《天赋王》 第一章 土地公公快出来 ps：致敬《骆驼祥子》 夜，山洞内没了光亮。 天，也很黑。 不时有一两个星刺入了星河，或划进黑暗中，带着发红或发白的光尾，轻飘的或硬挺的，直坠或横扫着，有时也点动着，颤抖着，给天上一些光热的动荡，给黑暗一些闪烁的爆裂。 有时一两个星，有时好几个星，同时飞落，使静寂的春空微颤，使万星一时迷乱起来。 有时一个单独的巨星横刺入天角，光尾极长，放射着星花；红，渐黄；在最后的挺进，忽然狂悦似的把天角照白了一条，好像刺开万重的黑暗，透进并逗留一些乳白的光。 余光散尽，黑暗似晃动了几下，又包合起来，静静懒懒的群星又恢复了原位，在春风上微笑。 地上飞着些寻求情侣的秋萤，也作着星样的游戏…… “哈哈！ 时光纵马世相随 苍行大日不可追 自问平生意向事 驯马贯日补天亏！” “啧啧，昨夜的大概是位蛇女吧，小爷我真是艳福不浅啊，可惜，只是一夜就不见了。” “不过也无妨，这万兽祖脉中还没有不被我赵启迷住的女妖精呢，早晚都得回来！” 苍松翠柏，古木参天，秋花春草，日月当空。 在这片人迹罕至的重峦叠嶂中，不管你是论季节的，论习性的，还是论五行的，论生死的，总之只要是人世间有的。 在这片占据了天玄大陆一州之地的山脉面前，都无足为道，也都散落其中。 即使是时间，在重复的生长中也留不下什么烙印。 层层落叶烂在根中，缕缕曦光漫射其下，虫蛇飞鸟窜行。 浪荡的少年郎在其中高歌长笑、跳跃滑行，惊起更多的野兽妖珍，亮起惨绿血红的双眸在暗中注视。 “哎，小爷这世的童子身就这么被破了，真是奇也怪哉！” “本想着不是要被双角山的花二娘掳去，就是要被鬼府崖的小英子勾了魂，还要不就是被常常入梦来一诉衷肠的貘小妹子拉去做对真真切切的夫妻。” “却不成想被这不知哪里来的小蛇女截了胡，哈哈，幸好长的不孬，不亏不亏！就是太羞涩了点，推倒了小爷，却又不辞而别。” “不然的话，带回十寇山，让娘掌掌眼，当个一妻半妾的也好啊。” 少年一边跨着步，在枝杈树干间如履平地的前行，一边摇头咂摸叹息着，似乎是很不甘心的样子。 “噔！” 赵启脚尖微一用力点在树干上，身体伸缩如意交错而上。突然变换了下身形，再次踩在了一条嘶鸣不轨的小蛇头上飞跃而出，立在了树尖上。 满足的眯着眼看了看初晨的日光，赵启撑开双臂，舒适的伸了个懒腰。 随风摇摆着身躯，拿手挡了挡光，朝着远处望去。 “每次看，都觉得十寇山如鹤立鸡群” 嘴里的话停住了，赵启不敢置信的擦了擦眼睛，心脏不知不觉中砰砰的加速起来。 目瞪口呆的继续朝着东方看去，赵启的心脏都快跳出了嗓子眼。但是看了看还是空荡荡的天边，他的脑海却愈加的冰冷。 “咕咚！”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赵启铁青着脸，再也顾不上玩闹。 龙行心法在心中飞速的流动，一遍又一遍，隐在云雾中只露出一鳞半爪的苍龙，在脑海中猛然一声长吟，极静化为极动。 只是他身体里却没有元气行功，只有外界被引动的灵气开始动荡，随着赵启一声大喝，肌肉扭结着迈出崎岖的步伐，化为一道无形之风，裹挟着赵启在树上飞速前行。 “啊——” 赵启从高崖上一跃而下，身体旋转着朝身后打出一掌又一掌，掌印滞留一瞬间之后，爆破开来，为他提供了一股股向前的推力。双**替踏在空中，无形随风打着旋儿聚在脚底，又在踩踏的一刹那碎裂，让他能够短暂滞空。 赵启眸子中写满了吃惊，原本横亘在此高达千丈的十寇山岭早已没了身影，从其它山脉蜿蜒而出的溪流汇聚在这片平原上，形成了一个湖泊。 此时湖边饮水的动物，正因为他的突然闯入而显得有些错乱，一时哞哞嘎嘎此起彼伏。 赵启目眦欲裂，想也不想的大喝道： “老参！老参！你在哪儿？！给老子滚出来！！！” 体内丹田中不过井口大小的灵潭却波涛汹涌，随着赵启的情绪拍打在黑暗的边界。而与赵启泥丸宫相连的不知名处，中心祭坛上繁琐的纹路活物般的涌动，吸收着泥丸宫中因为赵启激动不能自已而逸散出的七彩光点。 最终光点将祭坛边上的一道细线，点亮至一个节点处，细线欢呼着狂舞起来沿着节点像连结的其中一条细线绞噬过去。 同时一套心法观想图与印法涌现在赵启的脑海中，融入到了还是一点黑暗的泥丸宫中，奕奕发光。 几乎同一时间，赵启下意识的一掐印诀，双手扣指即分，右拳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印法就打了出去！ “昂~~” “百痛——庐山升龙霸！” “昂~~~” 白色的气爆几乎是同时出现，“百痛”——赵启为他自己这个武修者所修炼出来的武技命名，所有他修炼所感受到过的痛苦，都铭记在身体中，铭记在神经中。 当他主动去激发时，神经中的微电，会让这些痛苦会再次浮现。但与此同时，被攻击的对象将会感受到随着赵启身体中的元气注入微电，而对应成倍成倍增长的痛苦感觉。 更难得的是，这个武技可以和其它属性不冲突的武技完美融合，相辅相成而不会影响它的威力。 记忆中的庐山升龙霸在赵启喊出口后，越来越清晰。无尽的水行之气汇聚而来，带着赵启意志的雷电也跳跃出了身体，噼啪作响在周围碰撞。 于是水灵气蜂拥而来，随着赵启打出这一拳，汇聚成一条越来越粗的白色水灵围绕着他的右臂，带着呼啸的风声狂暴轰出。 水灵凝聚出独特的形状，不过并不是赵启想象中的一条龙，而是一条粗狠的苍蟒。而他在空中，庐山升龙霸也不是向天空而去，而是对着他依靠记忆对照的那处地点轰了过去！ “昂！！！” 湖泊被打出了一个空洞，露出下面漆黑的石碑，灰白的苍蟒贯在其上，炸出一团水汽！ 第二章 你怎没有东天取义 一　　“谁？谁？！是不是你个死老龟，咬我的石碑还咬上瘾了！看小老儿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个乌龟王八蛋！” 只见一个白脸白胡子白头发白袍的小白老头，从石碑底下骂骂咧咧踉踉跄跄的跑了出来。挥动着他那比自己身体都宽阔的白袖子，须发皆张的想要挽起来。周围的水汽散开，留下震荡的灵气余波将河底清扫出一片空白。 小老儿气哼哼的一挥袖子，湖泊内的水流不再合拢，这才挺直了腰杆向四周望去。 “嗯哼~老龟，死哪去了？不是你个鳖孙打搅小老儿的休憩吗？！我告诉你，别把土地公公不当神灵！” 赵启挑了挑眉，看着下面那个熟悉的“一尺五”，总算是松了口气。自己的家十寇山突然消失，父母叔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如今见到个熟悉的人，总能得到些消息。 于是赵启冷哼一声，受了身形，如同乳燕归巢一个轻跃就从天而降。 小老儿听见了声音，使劲往上瞅了瞅，瞅不见！身子又仰了仰，眯缝着两只被皱纹挤压在一起的小眼睛使劲的瞅着。 “嘭！” 快要落地的赵启猛然一弹右腿，踏了下去，如龙触地。小老儿只觉得近在咫尺之地一个震颤，他就哎呦着倒下去了。 “哪个天杀的啊，欺负我老人家庙藏不在这儿，有本事去我地盘打啊！” 小老儿简直想哭，想当初自己还是只万年老山参，多么快乐多么自由，半成人形之后还能满地跑。虽然后来得了个机缘成了这万兽祖脉边上的一个小土地，但是遁地吃土，撵兔撒虎的也挺开心。 可是自从百年前来了一窝盗匪，这边上的几座山就变成了十寇山，让他看着山上新种的几株天材宝药直流口水。上来取点吃吧，还被逮住了，说什么老人家我偷他们药材！ 你说说你说说，土地公公拿点自己地盘上的药材，能叫偷么？那叫接受孝敬！ 嘿，死不讲理的那些土匪哟，弄了块石碑就把老儿我给拴住了！帮他们看药园子还不准吃，美其名曰将功赎罪！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年前，十寇山也不知发了什么疯，似乎想要出去干仗，想趁机跑还又被抓住了。被那个母老虎狠狠教训了一顿，可怜我的老胳膊老腿哟！ 又把拴我的石碑定的更死了，还让在这儿等她儿子回来！ 本来还想等他们一走就跑来着，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母老虎最后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彻底烙在了他脑子里！ 后脖子一紧，紧接着一股大力就直接把小老儿拎了起来，转了个个，还没反应过来就正对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了，打断了他的愁苦回忆，吓得小老儿哇哇大叫在空中手舞足蹈。 “土地老儿！闭嘴！” “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小爷我一晚上没回来，十寇山就没了！” 小老儿瞥了一眼顿时僵住了， “小……小少爷！” “怎么，才一晚上没见，见到我你很吃惊么？啊啊？！” 说着赵启就直接拎着土地老儿疯狂的震动起来， “小~小~少~少~爷~爷~饶命啊！” 赵启停下了晃动，看着晕头昏脑的土地老儿再次喝问道： “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是，小少爷！” “小少爷你可不是一晚上没回来啊，是整整十年！” 小老儿小心翼翼的瞅了瞅赵启，伸出两根手指交缠，比划了一个十。 “噗通！” 赵启手一松，土地老儿掉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 赵启呆滞了一下，左手抱胸，右手缩回来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副怀疑的神色， “你是说？” 土地老儿赶忙仰着头看着赵启， “我十年一日，一日十年了？” …… 小老儿满头黑线，内心有种憋出内伤的感觉。 两人来到湖边，相对坐在地上，赵启把玩着手里已经缩至巴掌大小的石碑。 “你是说，我其实离开了十年？在我离开的当天晚上十寇山发生了件大事，整个十寇山的人马都出动了？” “我爹娘他们还把十寇山也带走了？” “是啊！小少爷，你是不知道那天晚上有多可怕，小老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遮天揽月的场面！” 说着，小老儿带着点畏惧的看了看赵启，让赵启不由揉了揉眉毛，看样子那天晚上的场面让土地老儿印象深刻啊。 “足有数千丈的十寇山本来就够高大的了，没想到在那天晚上，所有的十座山全活了！” “那座山从地上站了起来，拔地而起啊足足有万丈！捅破了天！” “符山阵山、灵山药山做了手脚，兵山书山、盗山寇山做了躯干，最后那座首阳山……” “那座首阳山被二首领一口吞进了肚子，自己化作了百丈山石巨人，挥舞着手臂就做了头颅。” “还有山上的好汉们，五个一起，百个一群，千万成阵！做了一个溢血成江的凶戟！” “还有赶山的，驱河的，披星的戴月的，那天晚上，方圆百万里都能听到仿佛太古传来的战歌，那气势直压得人抬不起头来！” “至于其他的首领，剩下的七位全都露出了法相天地！” 小老儿的呼吸有些急促，任他做什么梦也梦不到自己待了几十年的地方，常常看见的几位首领都是天界级别的巨头！ 三界九境第七——天下为臣天臣境！ 无论在天玄大陆九州哪里，都是一方霸主的存在，就这么扎堆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等等，你说七位，加上二伯，八位，还有两位呢？” 对赵启来说，虽然土地老儿说得也让他无比震动，但是相对来说还是要好一些，毕竟没有亲眼看到，真实与否犹未可知。 “哦对看我这脑子，八位首领和十寇山最后都去了万兽祖脉深处，小老儿当时亲眼看到那祖脉深处升起了不见顶峰的星空之门！而几位首领正是杀入到了星门之后，随着星门崩溃消失不见的！那响彻天地的厮杀之声，直至今日都让小老儿心悸！” “而还有两位首领没去，就是小少爷你的父母！” “什么？” 赵启猛一抬头， “那他们去了哪？” “这个小老儿我也不知道，三首领和四首领倒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出现过，后来就消失了！” “四首领也就是你娘，倒是让我告诉你，不要着急寻找他们，时机到了他们就会回来找你的！” “哦~原来如此，不过我有个疑问。” 小老儿看着赵启飘过来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发憷。 “小少爷你说，小老儿一定知无不答、答无不尽！” “十寇山的人都走了，你怎没有东天取义？！” 赵启双眼陡然锐利了起来，浪荡的气质一扫而光，野兽的气息压抑不住的四散，让周围的温度都在下降。 小老儿连忙摆手， “小少爷你这可就误会我了！小老儿我也想啊，但是另有要务啊！你爹娘他们给你留了点东西，让我在这看着。喏，就在这只有你能动的石碑里面！” 赵启撇撇嘴，笑了出来，气势收了回来。土地老儿搓了搓手，嘿嘿笑道： “另一个，按照约定，小少爷你把封印打开东西取走，小老儿的锁链也就没了，从此以后我也就自由了！咱们都是一体的，一体的！嘿嘿！” 虽然对十寇山的这些大能们胆颤不已，但是正因为他们把十寇山带走甚至改变了地形地貌，使得他元气大伤，原本应该是他地盘的十寇山范围，也都缩水不见了。但是这条封链却生拉硬拽的把他的一部分拽了过来，定在这儿。让他的主体意识附在一条子须在这里受煎熬，甚至一只后来的老龟都没事过来欺负他，这种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第三章 从此以后兴风作浪 一　　“咕咚！咕咚！” “踢踢踏踏、叽呴咋发！” 巨大的湖泊水波渐起，岸边已经再次聚集而来的动物，仿佛警觉到了什么，一个个乱做了一团。啸夜鹿群抬起头颅，一动不动的盯着水面，两只耳朵扑棱扑棱的感知着。 “呦呦！~~” “呦呦！~~” 哗啦！ 啸夜鹿群在疯狂的鸣叫，集体在一瞬间死命的往远离湖泊的方向奔逃，其它还在观望的动物，更是无比惊恐的在苍天大树间嚎叫嘶鸣。 一切突然的让赵启和土地老儿都没反应过来，等他们察觉不对，看向湖泊的一瞬间，一种生死摄于他手的恐怖捏紧了他们的心脏！ “嘭！” 好似天地初开，炸裂出破碎的时空，整个湖泊破碎了！ 巨大的轰鸣声让所有生物的耳膜嗡嗡作响，脑子一片空白，方圆千里的大小，难以想象的重量，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天悬倒挂，玉瀑升天！ 土地老儿在心脏快要被压迫的碎裂的一瞬间，下意识的使用了土地本命神通——遁地，遁逃而去！ 赵启张大了嘴，拼尽一切的想要怒吼出声，打破那股震慑的威压。但是却没有一丝的声音传出，轰鸣的水爆声盖住了一切！ “嗡嗡嗡嗡！” 漩涡，在混乱的水流之中形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摩擦空气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赵启只觉得自己的感官世界仿佛被撕成了两半，一半是极速运动的湖泊水瀑，一半是相对而言慢到无法接受的现实，难受的恶心欲吐。 慢慢的，嗡鸣声在不知不觉间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细微的，像是很多生物共鸣的声音，他们汇成了一个共同的音节！ “龙！” “龙！” “龙！” 无量水瀑凝结的黑色玄水涡流，在极速旋转中，渐渐有两个未知凸起从其中升了起来！ 未知凸起越来越高，分叉凝形，丝毫未受极速的影响。 而当凸起升起数百米之后，一个硕大的头颅也跟着抬了起来，那两个高达数百米的未知凸起正是头颅的两只角！ 当祂的头颅抬出水面的一刹那，赵启只看到祂张开了嘴，长吟了一声： “龙！” 他的脑海中再无其他，唯有无尽的光。不是一片空白，而是一种包裹着他全身，让他暖洋洋的光。 或许是因为再次在异界看到故乡图腾，或许只是见到这种传说中的瑞兽给他带来的感动，又或许是这光的力量，赵启只觉得眼眶发湿，热泪盈眶。 祂缓慢的眨动了厚厚的眼皮，圆润的金色瞳孔中浮现了一丝笑意，倒映着这片时隔千万年后的大千世界，那种色彩鲜明的现实感让祂由衷的愉悦。 “龙~~~” 敢问苍天有多高？ 可有吾龙躯升腾之地！ 扶摇直上，欲与天子论道佛！ 约束在漩涡中的水流化作巨浪席卷而来，所有尚未来得及离开的生物，都被淹没在其中。 “咩~咩~咩~” 小羊我就要这么死了吗？能死在这样伟大的存在手里，也是值得炫耀的了吧！ “咩！咩！咩！” 小羊我没事啊！哈哈！小羊我没死！ 只见一只魔角黑羊在透明的水流卷中，使劲捣腾着自己的四个蹄子，好奇的在水里划动着。 被卷入洪流中的所有生物，都被退潮而回的巨浪带回了湖泊中，不过与他们预想的血腥染红湖泊不同，一切都那么的祥和安乐！ 赵启只觉得自己回到了母体中，神不知所在，却自由安详。 脑海泥丸宫连接的那一处祭坛所在，此刻七彩昊光大放，有万千笑语，有轮转道音，有欢快未知的畅鸣。祭坛上的纹路如游龙，在祭坛之上，交织出一条不定的光影，其中有一双金色的眸子浮沉，看穿万古。 祂跨越天与地，天乌云欲摧，让天地陷入黑暗。又有雷声滚滚，闪电照亮天地，让人看到祂惊心动魄的存在。 祂看着脖颈边的电闪雷鸣，又看了看无尽的星空，眼眸中流露出压抑不住的渴望。 但最终祂还是无声的低下头，再次没下云海。 屹立在围绕着祂的暴风中，看了看群山外割裂内外遮掩一切的大阵，又看了看身躯下已经隐隐穿透而出的赤红光芒。祂的眼神再次坚定下来，昂起龙族高傲的头颅，龙角斜指苍天， “龙！！！” 震天慑地的龙吟惊醒了赵启，他一睁眼就看到苍天上横亘苍穹的龙首正垂头看着他，与他四目相对。 龙眸闪过复杂难明的意味，最终化作了和蔼，一点玄黑色游动的光，从龙首射出进入赵启的眉心，融入了泥丸宫中。 祭坛上风雨生焉，金色的眼眸仿佛得到了支持，同样发出了一声龙吟。祭坛上惊涛骇浪顿显，却又如此柔顺。从祭坛上倾泻而下，浇灌在赵启泥丸宫中，放出蓝汪汪的光芒。 “兴风作浪！” 赵启默默的向着，已经从龙首开始崩溃下落的水瀑鞠了一躬，直觉告诉他以后还有再见之日。 他闭上双眼，张开双臂，站在涡流之中。享受着祂的赐予，成长神通——兴风作浪！ 武技分为宇、宙、洪、荒，天、地、玄、黄八大阶，以及在此之上的无双！ 所有的无双技都是天界至高的专属武技，是他们一生大道的显世，每一种都独一无二！除此之外，再无无双！ 所谓无双，举世无双，不可传承不可转移不可剥夺！唯有至高存在方能悟出无双武技，但是无双武技的来源，除了修炼至至高之后悟道而出，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成长神通！ 神通，神而明之通天彻地！大部分都是种族自带天赋，同样大部分人族只能通过修炼，从地界一路行到人界，九境第四境金阳获得，还很难能够有一直跟随主人的脚步不断进阶的神通，祂的这份赐予可见厚重。 崩溃的龙身化作数万吨重的水瀑砸将下来，下面水流中的动物也都被再次冲击而出的巨浪带走，唯有赵启一动不动。 赵启感受着周围的水流，它们再也没有给他带来一丝威胁感，反而是绵绵不绝的亲切感。浸泡在水中，水如同精灵般抚过他的身体，它们是他的身体延伸，是他的力量源泉！ 赵启丹田中的小水潭也变得无比欢悦，水花在其中旋转跳跃，绽放着幽兰的色彩。 “轰！” 终于所有水瀑都轰砸而下，再次炸裂一片空气，升腾的水雾掩映着彩虹。 就在彩虹边上，有一道水流，缓缓地流淌而上。 “哗啦啦~哗啦啦~” 一身白衣的赵启，轻快地走在每一道跃起的水流上，鞋子早已不知丢在了哪儿，涡流在他的脚底上托，带来温润的舒适感。 “嗯嗯嗯嗯嗯~” “哼哼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烫死老子了！” 赵启跳着脚大叫，犀牛般的炼体皮肤丝毫没有减轻滚烫感，他连忙指挥着尚温的水流交替拖着他，向岸边逃跑而去。 “刺啦！” “啾！” 一道赤红的岩浆光柱般耸立在天地间，然后绽开，如同孔雀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