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走蓝天》 烂草莓味棒棒糖 “我想你说的是对的,他和我在一起,只是玩玩而已。”云初筝淡淡说到,眼底尽是失落。虽然男生表示很报歉,但是以她的身份,也确实难遇真心人啊。 “我的天啊,姐妹,你终于想开了!所以…你们是分手了吗?”李有庆试探着问。见她点了点头,才露出笑容,随后握住了云初筝的手。“姐妹,天下那么多男人,咱不能只瞧上他了啊!今天晚上,姐姐带你开开眼界,保你可以忘掉他,怎么样?”云初筝自幼清冷,才不喜欢和她乱跑。“我不去。”李有庆又耐着性子哄她“宅女是没有爱情的,你总不能一辈子窝在家里吧?”云初筝拿她没办法,只能先答应她去,到时候再想办法脱身。到了晚上,李有庆一身超短裙,暴露在云初筝眼里。“你这是要去干嘛啊?睡觉吗?连个外套都不带。”李有庆撇了她一眼“还说我呢,你穿的啥啊?”云初筝瞅了瞅自己,又瞅了瞅她,小声念到:至少比你好。 云初筝刚进酒吧半步,就被浓浓的烟酒味吓得连连退步,身后却被李有庆逼得紧,她只能慢慢挪进去。“有庆啊,我身体不舒服,我先回去了。”本想着这次也一样,可以轻松溜走,竟没想她咬这么紧。“不行,你次次都这么说,而且你每次都不陪我进去,都是在门口打发我,这回你说什么,都要进去。”云初筝翻了个白眼,迈进了屋,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开了瓶饮料,独自喝着,看着眼前形形色色的人,她目空一切。舞台上响起音乐,一群人在台上蹦蹦跳跳,她也无眼看,撑着脸犯困,刚刚要睡着,却被突如其来的音乐声轰醒,云初筝恼火般看着台上打碟的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奔上台去,噶了那个人。映入眼帘的却是英俊的面容,眼角泛着懒散和乏累,有种说不出的“妩媚”、“勾引”。挺立的中庭显得他十分威严,又有几分凉薄。云初筝就这么被人家勾了魂儿,直直的盯着人家,台上的人儿被她看得心发慌,主动避开了她的视线,认真打着碟。 半场刚过,她喝了两三瓶饮料,捂着肚子找卫生间。她第一次来,实在是不知道卫生间在哪儿,这会儿也找不见李有庆了,只能像只无头苍蝇胡乱撞。“什么鬼地方,连个标识都没有,真佩服他们,喝那么多酒,都不上厕所的?”云初筝在心里恶骂着,又用力捂了捂肚子,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只是听音乐声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一个个小房间坐落在过道两边,她正着急,见前面的房门被缓缓打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他换了个便装,远远的,云初筝看清了他,衬着灯光,他很是清瘦,又有种说不出的“危险”。“诶…麻烦问一下,卫生间怎么走?”男人正大光明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粉色的睡衣,人字拖,头发上还有卷发筒,无语。他开口:“前面出去,右拐,有个转门,再出去就是了。”云初筝虽然心里犯糊涂,卫生间还有转门?但还是要谢谢他才是。“怎么感谢你啊…”她掏了掏衣兜,只有一根棒棒糖,她想都没想,就塞进了男人手里。捂着肚子小跑离开了,出了转门,她才知道,为什么卫生间有转门了。“我去…这不出来了吗!”云初筝看着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简直就是社死现场!最后还是在便利店里借了卫生间。 台上打碟的男人和他兄弟出了酒吧。“蓝窃,今天怎么退这么早?你要是不在,台下的女顾客又要少上一半儿了。”蓝窃不管,拆开糖,塞进嘴里。“我天,你怎么还吃上草莓味的棒棒糖了?你啥时候有这爱好了?还烂草莓味的?真娘!”他兄弟周无友调侃到。“无友啊,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叫周.无.友了,照你这么说话,你会连我都失去的!”周无友嘟嘴撒娇。“蓝窃~好蓝窃,乖蓝窃,说好今天陪我搞游戏的!”蓝窃骂到:“别这么恶心!我都和你说了,你那个游戏搞不了,你还不信,商家一点诚意都没有,就靠你?”周无友笑着说到:“这不还有你嘛~蓝窃。”乖娃子蓝窃终是扛不住他的软磨硬泡,答应了下来。 李有庆喝到烂醉,才歪歪扭扭上了云初筝的车。“真不明白,那地方有什么好去的?不仅吵,还没有卫生间。”她在认真吐槽。 “你不懂!这才是年轻人的生活,美酒轻裘,帅哥近身,谁像你啊,天天蹲在屋里,活该没男朋友!”李有庆野惯了,说这话也不见怪了。“对对,你厉害,你行,那不还没个正经工作?每天靠鱼儿喂你饲料,你这都快成诈骗了!”云初筝从后视镜里看着她,满脸无奈。李有庆反问“你行,有现成的工作不干,明明每天待在家里就可以有数不尽的钱花,干嘛还出来工作?”云初筝是行,但她绝非物质的人,如果一定要她选择一条路,那她一定选生活,而不是随波逐流,成为某钱的奴隶“是啊,你这种人,不用努力就可以达到顶峰,但是你这种人,现在有多光彩,未来就有多落魄!”云初筝听了,心跳漏了一节,她看了一眼李有庆,她睡熟了,也正是这句话,云初筝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心,因为小姨的事,她已经两个月没回公司了。 车子停到楼下,她扶着李有庆上楼,先卸妆,换衣服,盖好被子,水放在旁边,垃圾桶套好袋子,熄好灯,锁上门,云初筝离开了。她开车来到了网吧,准备打会儿游戏,本身已经后半夜,索性不睡了。她经常来这家店,网速很快,b组靠墙,隐蔽性好,即使多上了十几分钟,也不会被很快察觉到,据她多年经验,没有人会比她更会选了。 硬气 两人在就近的网店上网。“蓝窃,今天晚上,我们一定可以搞定商家,兴许今天就可以投,如果通过了,奖金…我三你七,怎么样?”蓝窃什么也没说,只是开了机子,准备为一场虚无缥缈的事业,尽亿份力。周无友开了盒泡面,自顾自吃了起来,等吃完面,才说:“蓝窃,你吃面不?”蓝窃冷笑“你倒是给我剩点儿啊,吃的比脸都干净。”周无友怼他“什么意思啊你?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你可真是让我伤心啊,我把最精华的东西都留给了你!康师傅红烧方便面(一桶半),精华不在于面,那是汤啊!” 周无友对做游戏这方面没有任何天赋和技能,但他有一个全能兄弟啊!门口云初筝走了进来。“我去美女!”他一个劲儿推着旁边的蓝窃,奈何人家对女人不感兴趣。“可惜美女衣品不好,来网吧就穿了个睡衣。”他听到这句话后,抬眸瞧了下。确是云初筝。她径直走到他们一组,显然不知道蓝窃在,不然她打死也不会来。 “美女,我来帮你开机。”刚不到一分钟,周无友就和她搭上话来。“不用,我自己可以。”说着就打算戴上耳机,开始游戏状态。“美女芳名?”云初筝忐忑问:“这是可以说的吗?”周无友自信甩头发“当然。” “我叫云初筝。” 蓝窃放在鼠标上的手顿了下,停留了好几秒,才动。 “哪个?chu,zhen?” “初心的初,风筝的筝。” “诶,蓝窃,认识下新朋友,小姐姐打游戏特厉害。”周无友这个没有脑子的人!云初筝听声寻去,望了眼对面的人。 “真是冤家路窄!说,为什么不告诉我卫生间怎么走?!还骗了我糖!”周无友好歹也是护短,努力辩护着蓝窃。“小姐姐,你是不是与我家这位有什么误会啊?”云初筝一把推开他“这里没你事儿!”周无友跑到蓝窃旁边,问:“你也是,干嘛拿人家糖啊!”被他一脚踢开“一边儿待着去。” “好吧,我的错。”周无友感慨。 蓝窃不喜欢争斗,不喜欢被兴师问罪,说白了就是他讨厌云初筝,非常讨厌!他这种孤独惯了的人,有一个和他性格完全对立的人闯进他的世界,办法只有一个,清理垃圾。 “糖我赔给你,一百够不够?”说着,他把一百元钞票扔到云初筝键盘上。她看着钱,很是不满。“你和那些物质的人一样,你们没有一点区别!都是金钱的奴隶,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认为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话落,钱被风吹落在地,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周无友看着她的架势和熟悉的名字,在搜索栏里敲下:云初筝,三个字。结果让他麻了。“我说她怎么那么硬气呢,阿窃,她是首富的女儿。”蓝窃探过头来看。云初筝是云龙阳的独女,云玖集团是云龙阳亲手打造,云初筝是唯一的继承人,母亲是立阳派出所的所长,有财有权,云初筝又是年轻一群人中的绞绞者…… “蓝窃啊,我们…好像碰上硬石头了。” “那咋整,我投的公司,就是云玖啊”蓝窃小心说。 “那能咋整?瞎整吧,估计你们碰见的几率非常小。”周无友是这方面的老人物,这半年里,他前前后后投了好多家公司,最后都吃了闭门羹。 “嗯?为什么这么说?” “这云初筝啊,虽然有钱,但是她是从来不会参与公司的任何事情的,她呢虽说是云玖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可是这位大小姐,学的专业是农业,和云玖半点边不沾,因此,网上说她与云龙阳因为所学专业而大吵了一场。” 隔天亭楼上,李有庆被她叫来一顿正义输出。“姐妹,你真犯不上跟他生气啊!况且,就你那家庭,想整一个人,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云初筝确实想搞他,但是仔细想来,也是自己先被他颜值所吸引,现在又搞人家,难免太不符合情谊了。“别了吧,你不觉得,他长得挺帅?”李有庆听了,顺势点头。“嗯?你不对劲。我们家小初筝喜欢上他了?”云初筝是对他有好感,但是绝对没到喜欢的程度。“没有,我不喜欢他。”她拿起水杯喝水,只听李有庆说:“你要是不喜欢,那我可上了。”什么?云初筝嘴里的水差点没喷出来。“什么?你要追他?你昨天晚上不是说你拿下个狼狗弟弟吗?今天就说要追他?”李有庆早就习惯了,随地撩汉子的人。“哎,我又没说追他,你急什么?况且,姐的鱼塘还很宽敞啊,你要是想要,就跟我说,什么奶狗,狼狗,八块腹肌的。”云初筝不屑。“你说这种话,害不害臊?” 若不是那天的相遇,云初筝大概永远不会像现在这样倒霉!“有庆啊,你说,像蓝窃那种男生,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温柔的?善良的?”李有庆刚想分析,却被打搅。“蓝窃?谁啊?”云初筝得知她自己打开了李有庆的话匣子,立马不作了声。“没谁。就,朋友吧?” 蛮喜欢他的 后天就是云总生日,云初筝本不想去,却被她妈用手铐硬带了回去。 “生日快乐,行,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了。”三个月没回家,她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云龙阳用极温柔的语气说:“回来了,就吃个饭在走吧。”云初筝点头,坐在了椅子上,玩起了手机。 “明天,你来公司一趟。”云总对自己女儿说话的口吻尽乎恳求。 “不去。” “别这样,你先听我说,这个公司,也有你小姨的一份财产,你不去,这份财产可就在也取不回来了,你可想清楚。”云龙阳深知,在她面前提她小姨的事,无疑是在挖她的苦。 “你知道,小姨是怎么死的,你还来揭我伤,你这是什么意思?从小到大,试问您陪过我几天?小姨的病不是绝症,而你是怎么做的?为了一场会议,而错过了小姨的治疗,我辈子都会记着那一刻。明天我会去公司,小姨的财产我一定为她拿回来,不会让它落入某人之手。” 则日早上,云初筝便来了公司,前台自然认识她,董事长的亲女儿,农业学校的大领导。“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前台小贾问。“噢,来拿些东西。”小贾示意她签字,云初筝扫了一眼今日的出席名单,看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名字,也是她昨晚梦里的人。“他是谁?”小贾探头看了一眼。“噢!他是昨天新来的员工,现在是则优部的人。长的是真的帅!要不是禁止办公室恋情,我早就上了!听说则优部的部长也对他有意思,帅哥就是帅哥。”云初筝签完了字,就去了八楼办公室。 “我来了,东西给我吧。”她言。 云总给她倒了杯水,边看电脑边说:“档案现在在则优部出库,你拿了档案后,到人事部取票子,总计三十万元,直接打到你卡里。” “则优部?!一定要去吗?”云初筝问。 “对啊,你要先去则优部拿档案。” “要不您去吧,我在这儿等您。” “你就跑一下,我要开会了,而且不在公司,则优部不是你最熟的部门吗?现在怎么又不想去了?”云总说着就要出门,也没有多管这件事,云初筝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则优部要比人事部高上一等,她的小姨也是在则优部挣得第一笔钱。“小云总?您什么时候来的?”则优部的小欠喊到,云初筝立马做了个小声的手势。“别,别说话,刚下发的档案在哪儿?”小欠刚刚那一声喊,许多人都望了过来,纷纷说了几声:小云总好。云初筝抬头瞧去,一眼就看见了蓝窃,他目光干净,正看着她。“小云总,档案全部都是新员工整理的,就是靠窗的那位员工,您可以去他那里找找。”随后小欠指了指蓝窃。“噢,行。” 云初筝穿着镶钻高跟鞋,一步步朝蓝窃走去,眼神惶恐。“你要找哪个?”他在问她。云初筝翻了翻手机相册,找了张图片给他瞧。他快速扫了一眼,修长的手指在档案柜是翻找起来,借着这个时机,云初筝仔细看了看他,红又薄的唇,还有着点点光泽,睫毛很翘,眼睛很好看,当想在看下去时,蓝窃已经盯住了她的眼,嗓音清淡。“是这个吗?”云初筝点头,接过档案准备离开。刚出则优部半步,小欠又说:“小云总再见。”到人事部拿了票子,她便开车去了云家祖坟,又到了李梓西的忌日。“小姨,你说我要不要回公司啊,有庆说的对,我应该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了。我的未来…可能会出现一个很重要的人,我拿不定主意,我跟您说说。他,是则优部的一名员工,对,就是则优部,可以说,他是要颜值有颜值,要能力有能力,这是我第一次,以云初筝的身份面对他,我蛮喜欢他的,小姨,你知道心动的感觉吗?就是那个味儿!……” 今明几天,云初筝破天荒的回到了公司,这可把云总高兴坏了,他决定几日后举办一场宴席,请一些同事去吃饭,也顺便告知他们云初筝的回归。 “宴席的名单都在这里了。”云总言。 她看了一会儿,一共三四十人,涵盖了整个公司有头有脸的人物。 “怎么一个则优部的都没有?加几个行吗?爸。” “可以,整个部门都去!”云龙阳这个该死的女儿奴。 蓝窃,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不吃香菜 晚上八点过九分,被邀请的人全部集合在酒店门前,等待着董事长的到来。 眼前车光一闪,云总的车来了,他刚一下车,公司里的人都鼓起掌来。当然,云初筝紧随其后,穿着价值几十万的高跟鞋,出席了这次为自己举办的宴席。她一眼望到了最后面,蓝窃穿了身便穿,正低头看着手机。云初筝进了大厅,寻思找前台买双一次性拖鞋,这双价值几十万的红底高跟鞋并不合脚,这时候,脚已经被磨得破皮出血,却依旧要保持从容的姿态。 刚刚点完菜,云初筝站起来敬酒,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她身上,包括蓝窃。“感谢各位来宾的捧场,在这里我先干为敬,大家也都知道,我酒量不好,怕到时候喝多了,吓着大家!我就以水带酒,想毕大家也不会找我的错儿。那么,我也多说几句,我云初筝,喝了这杯,就是回来了,今后公司,大家多关照,话就说这么多,我不需要多大的工位,毕竟我的专业与云玖格格不入,那就云总来安排吧。”话完,她坐了下来,悄咪咪低头瞧了眼脚,小心用餐巾纸擦拭了下,很痛,本以为这件事只有周围员工知道,却全被蓝窃看在眼里。饭吃到中段,云总开口说:“李姐来公司多久了?”“三年啦。”她应。“辛苦,明天到公司,去责任部接掌副经理的位子吧,老员工为公司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升职,加薪,年假,一个也不会少,这话也是告诉在座的各位:云玖不会亏了任何一个为公司付出的人。”李姐立马起身敬酒“感谢董事长的理解!”云总回敬了酒,放下酒杯说:“正好,云初箏回归了公司,她会接替李姐的位置,我也听说,则优部新来了员工,正好多带新人,也提一提人际关系。”条件反射般的许多人看向了蓝窃,尴尬的味道弥漫整个屋子。 深夜十一点,一堆人一涌出了屋,仿佛每个人都不愿意掏钱一样,事实也确实如此。云初筝留在最后结账,蓝窃跟着出来,两人对上眼,他本很快的脚步一下停了下来,站在云初筝身后等她。“你怎么还不走?”云初筝转头看他。“我…我一会儿就走。我打车回去就行。”结了账,蓝窃探出胳膊叫她扶着。“谢谢啊,不用了。”“别逞强,小云总很坚强?”蓝窃握住她的手腕,轻放在自己手臂上。“高跟鞋都被血浸透了,还说没事,你那么有钱,连个合脚的高跟鞋都买不起?”云初筝摇头。“不是的,这双鞋,是我小姨在我18岁生日时送给我的,当时是合脚的,但后来,我的脚又长了两码,所以就不合脚了。”刚出大门,车的确都走了。“我们?回去?”他问。“要不去吃点东西吧,我请客。” “路边摊,小云总还吃这个?” “你不懂!这个超好吃!”云初筝点了两碗面,用方便筷子把头发盘起来,一看就是常住客。“你不是刚吃完吗?”蓝窃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你吃饱了吗?那种场合,就是走个过场,怎么可能吃饱?”面上了桌,蓝窃却迟迟不动筷。“你怎么不吃啊?” “我不吃香菜。” 云初筝顿了几秒,重新打开一双筷子,把他碗里的香菜一点点挑出来,直到在也翻不出香菜,才把碗推回他面前。“如果你还是受不了,可以换一碗,都可以的。” 责任部的错! 依照云总安排,云初筝很早来了公司,她从落地窗里看了眼,蓝窃在工作,其他人都没来。 “你怎么这么早来?”她问。 “有个方案要做。” 云初筝凑过来看,方案已经做了一大半儿了,她突然凑过来,蓝窃很不适应,顾不上方案,忍不住瞟了几眼旁边的人。长长的头发垂在他手背上,很软,精致的妆容,身上透着淡淡的清香。“蓝窃,你怎么了?”蓝窃撤下眼,他竟然盯着人家看了三四分钟!真是太丢脸了!“没怎么,方案做好后,还麻烦你帮我交给肖导,我这边有事,要出去一趟。” “肖导是谁啊?” “……” 蓝窃耐心解答她的问题。“肖导就是责任部的经理,肖清清,你帮我转交给他。”云初筝点头,出了门。她刚走,蓝窃崩着的腰板一瞬间跌下来,打开了风扇,周围满是她的味道,弥漫着,扩散着。云初筝进了责任部,很小心敲了门,探进头来看,后来要进门的员工当然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光是身上一件上衣,就是自己一个月工资,但她还是用力推了云初筝一下,从缝隙中挤进了屋,头也不回的进了工位。云初筝的衣服被刮坏,人还险些摔倒。刚刚是探头,现在她整个人进了责任部,员工全部看过来,肖清清小跑出了办公室,朝她奔来。“小云总,您怎么来了?”云初筝摇头。“不是,肖导,这才是我该叫的,主次我还是分得清的,这是则优部的方案,我先放这里了。”说罢,她点头离开了。 云初筝刚回则优部,员工全都看见她的衣服被划开一个大口子,里面还有一大条伤痕,透着血,染红了白衬衫。“小云总,您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您了吗?我们去替您出气!” “害!我没事儿,不小心划到的,谢谢大家关心,况且,公司里谁能欺负我啊?大家也不用云总云总的叫着,论工龄,我都应该管你们叫哥哥姐姐。”云初筝叫了一名女员工帮她涂药。办公室里,女员工轻轻擦拭着伤口,很是不服气。“小云总,您不说,我也知道是谁干的,责任部以权势压人,您刚回公司,也就他们落井下石,给您找事儿,您真的不用这么忍下去,以您的身份,完全可以压过他们的,您受这么大委屈,我都替您生气。”云初筝没说话,拿手机给人事部打了电话。“是阿亏吗?我是则优部云初筝,你那里还有员工服吗?帮我拿一套,麻烦你送一下,辛苦你了!”话落,女员工开口说:“小云总,伤口不要沾水,过几日就好了,还有啊,云玖的员工服又硬又不透气,您要不回家一趟,换一件衣服?”云初筝又摇了头。“雪儿,工作,就要有工作的样子!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做好,不用为我考虑,多关心关心自己,最近雨水多,记着多喝些热水,别着凉了。一会儿工作服送来了,麻烦你…帮我带进来,谢谢你啊。” 员工服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硬得不行!她换掉金边高跟鞋,穿上运动鞋,梳起高马尾,认真处理工务,中午吃饭也是和员工们一起吃食堂,一点儿千金架子都没有,她不吝啬和员工分享,也不嫌弃员工自己做的咸菜,就是这样,也逃不掉流言蜚语,员工想要替她出气,都被她按下了。“小云总,不能在让他们这么说下去了,您跟本不是那样的人!”男员工冲上去打了那人一拳,云初筝见事态恶劣,上前拉扯,却被责任部的人一手推回,她一个踉跄,向后倒去,腰身被人稳稳扶住,她顾不上休息,想说什么,却被人声淹没。 叭嚓!只听玻璃杯破碎的声音,所有人都看像云初筝。“够了!都别说了!都走。”人陆续散了,云初筝蹲下捡起被摔碎的玻璃杯,手被划伤,血流的到处都是,她也不理,反而握得更紧,好像把所有的委屈都放在了里面。捡了一半儿,蓝窃扶她起来,把她带回了则优部。“你可以选择告诉董事长。” “不必了,我这个时候去找他,就是对我员工的不负责任。”云初筝强忍眼泪,冲他笑了笑,走去了洗手间,蓝窃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心生怜悯。 委屈 食堂打架的事,在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肖清清在里面捣鬼,让全公司的人都觉得,这件事,就是云初筝的错,食堂大妈,保洁阿姨,保安大爷,都拿这件事做闭聊的话题,让云初筝坏女人的形象深深刻在大家的心里,这就是肖清清杰出的手段,他能在短短半年升级到经理的位置,做了多少心机手段,没有人不知道,但大多数人,都不敢惹他,为什么食堂打架除了两个部门的人,没有人插手这件事,也全是因为肖清清,如果他肖清清想做一件事,被人干扰了,那么那个干扰肖清清的人,要比云初筝更惨。 “我们先来讨论一下,这个报表的问题,大家先看一下。”云初筝开了个小会,正讲到高潮,责任部的人破门而入,阴阳怪气般念到:“小云总,肖导叫你去一趟,你们的方案有问题!”旁边坐着的蓝窃想站起来说些什么,但被云初筝压了下来。“好,我马上去,麻烦你下次进来,记着敲门。”云初筝是气,紧捏着蓝窃的衣角,松开时,衣服已经变形,她白了那员工一眼,很冷的说:“怎么?还要我请你走吗?” 云初筝来到责任部,本安静的环境,立马变得喧嚣起来,这回肖清清到是把办公室坐得稳当,没小跑出来接她。“肖导,麻烦告知,则优部方案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肖清清直接无视她,低头没吭声。“肖清清!你别一副高高挂起的样子,问你话,就给我说!”肖清清笑了。“哟,大小姐的架子又上来了?所以嘛,这是狗,改不了那个毛病,你们部门的方案,都有问题!去改吧,大小姐。”云初筝摔门而出,整个一套大动作。等她回来,还是笑容挂嘴边。“没什么大毛病,大家不用紧张,蓝窃,我记得方案是你做的,来我办公室改一下。” 办公室里光线尚好,云初筝站在百叶窗边,低头的一瞬间,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她很委屈,责任部以权压人,这份方案就算修改百遍,千遍,也不会通过的,她想过离职,但她的员工们会被肖清清压榨成泥,她不忍。蓝窃见她迟迟不肯转身,主动问。“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云初筝哭音未去,说:“没事,我没事。”蓝窃走到她旁边,轻转过她的肩,眼泪还停留在眼角,眼框已经悄悄变红,她鼻头一酸,小声哭起来,蓝窃上前一步,接住了云初筝垂下的头,她捏住蓝窃的衣角,把这些天的所有情绪全部倾泄出来,借着他的肩膀,云初筝哭了许久,才渐停下来。“我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我回公司,就是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对吗?”蓝窃摇头。“没有,你做的很好,你比我见过的人都要特别,你回了则优部,救了我们所有人。”说着,他抽了张纸递给了云初筝,然后继续改起了方案。特别?嗯。只是特别的人。 “这个方案已经改良多次,不会在有漏洞了。”云初筝接过方案,又去了责优部。 “改好了,你看看吧。”肖清清甚至都没有打开看,就说了一句:“不行,这个是要交给董事长的,重改。”云初筝笑了。“给董事长的?行,我自己给我爸送去,就不麻烦你了。”肖清清听到这儿,立马抢回方案。“不用了,我自己送就行。” “那是做什么?正好我跟我爸汇报一下我的工作情况,顺利与否,谁故意找事儿,谁无大无小,谁教育无方。” 谁欺负你了? 周日,李有庆约云初筝逛街,她本不想去,一心只想扑在事业上,最后还是应了,毕竟就剩这么一个朋友了。 “老天爷啊,事业夺走了我的精力,又要夺走我闺蜜!今天姐姐我给你挑几件像样儿的衣服,你瞧瞧你这一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四五十岁大妈呢!”云初筝是电话忙人,三四分钟一个电话。“好好。” 李有庆拉着她进了大牌女装店,挑了一堆衣服,在云初筝身上比了又比。“这一排,都包起来。”李有庆又拿起一条酒红色长裙,价格七千七。“这个好!这个好!你去试一下,这个好看!”云初筝被她一把推进了换衣间,又把一条裙子扔了进来,她都没想,穿上了那条裙子,推开门的那一刻,李有庆点了点头,表示对自己眼光的肯定,呈现在她眼前的云初箏,身体线条流畅,凹凸有致。“你转过来,我看看,这露背抹胸裙就是好看。”云初筝愣了下,紧接着说:“噢!是好看,不用转了吧?直接装起来吧。”李有庆很犟,非要她转过来。“哎呀,这个费劲儿!我自己去看,你不用转了,好吧?”云初筝一个劲儿的躲着,不想她看。“你躲什么啊?还不好意思了?哎呀,你什么样儿我没见过?”李有庆一把将她转过来,看见的却是一大条伤痕,刚刚结痂,衬着她雪白的皮肤,伤很明显。 “谁欺负你了?”李有庆问。 “没有,我自己不小心划伤的。”李有庆没说不信,她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语气尽呼逼问。“回答我的问题,谁欺负你了?我去弄死他。”云初筝依旧摇头。“有庆,不是什么事,都需要抱负。” “责任部,是吧?是不是肖清清?敢欺负你,他也是活够了!”李有庆轻抚她的伤,语气温和。“还疼吗?”云初筝回答:“不疼了,小伤而已。”“小伤?你还打算受多大伤啊?真是的,照顾不好自己。”李有庆把所有买的衣服装起来,开车把云初筝送回了家。“今天就不上去了,你早些休息吧。” 车子径直开向了肖清清老巢,李有庆走了进去。肖清清看见了她,倒不见怪。“是你让云初筝受伤的?”肖清清握着她的手。“有庆,她的事,不耽误我们的感情,明天能回家见个家长不?” “肖清清,我是答应和你接触一段时间,但是你动我闺蜜,这一条,我们两个就没可能了。她背后的伤,是你弄的?”李有庆到厨房拿来水果刀。“是我来,还是你自己动手?你可别忘了,你的那些狗屁事,还在我手里,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我可以让它无。”肖清清别无选择,拿着刀朝自己小臂划了下去,刚划到一半儿,就听李有庆吼:“短了!划长点儿!” 事后,李有庆潇洒走了,因为她敢肯定,肖清清那怂货,是不敢怎么样的,在加上他的命脉在自己手里,他是不可能做什么的。最后,李有庆在肖清清耳边说: “谁动云初筝,我弄死他!” “挺帅啊…” 夜里,蓝窃准备睡觉了,微信收到一条消息,是云初筝。上面写着:明早四点,兮南站点等我。 蓝窃不解,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打下一大段话,最后全部删除,回了一个 “好。”兮南站点是最后一站,地方很偏僻,没有什么人,蓝窃看看天,还没怎么亮,就被领导叫到这种偏地方,难不成是…蓝窃感到背后一凉。 “蓝窃,你怎么才来?!”云初筝拉着他的手腕,躲在绿色带后面。 “你要干嘛?”云初筝没理他,仔细盯着站点对面的楼洞。只见一个男人从楼洞里出来,戴着个灰色帽子,口罩,拿着一个皮包急忙跑了出去。 云初筝在后面紧跟着他。在一个转弯外,男人消失不见了。 “该死!给跟丢了!”蓝窃上前捂住她的嘴。 “不,我们没有跟丢。”蓝窃向旁边拐角的几排红砖瞧去。刚想探头看过,砖全部向他飞来,有几块打中了他的脊背。 砖后藏着的男人朝前面的巷子跑去,蓝窃追了出去,云初筝抄近路上了台阶,一路上,男人制造一系列的困难,阻止蓝窃追上他,这时候,云初筝已经在前面的路口堵住了男人,他见势不妙,一把拥过云初筝,将她推倒在地,奈何这丫头太难缠,一直抓着他的手不放,到最后更是上嘴咬住了他的胳膊,男人终究力气比她大,纠缠几下就挣脱了她,后来追过来的蓝窃没有在追,他有些担心云初筝。 “快追啊!别让他跑了啊!你为什么不追他啊,你让他跑掉了!”蓝窃扶住她的脸。 “冷静点,天已经亮了,我们在追下去,对我们不利。”云初筝抬头看了眼天,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她想站起来,但是手脚都用不上力,刚才那一摔,小腿好像错了位。 “我的腿动不了。”蓝窃伸手理好了她的头发,低头看见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在向下,是她高挺的鼻梁,他忍不住又向下看去,刚才摔倒时,嘴被蹭破了皮,出了些血,现在很是红润。 “我们怎么回去啊?我现在腿好像不能动了。”蓝窃撤下眼,朝她蹲下来。 “我背你,上来。”蓝窃背着云初筝,慢慢走回站点。 “你追那个男的干嘛?”只听云初筝说: “那个人是肖清清,我最近查了云玖近几年的资金情况,发现近一年,资金调整严重,有小额资金出入,最后顺藤摸瓜,找到了肖清清,我怀疑,是他动了公司的资金,所以,就打算跟着他,看看能不能抓住他。”蓝窃的语气变硬了不少,似乎是在指责她: “你傻不傻,就你,是他的对手吗?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一口气说了五分钟,在看她,已经听睡着了。 到公交站点,两个人上了公交,一路上,她还在睡着,头轻靠在蓝窃肩上,又睡了二十多分钟。 “到站了。”蓝窃轻敲她的头,扶着她下了车。 “这是哪儿啊?” “医院呗,带领导看病。”骨科室有几个实习的男医生在一旁学习,云初筝一直瞟旁边的小哥哥。 事后,出了医院,她还好意思说: “挺帅啊…嗯~不错不错。”蓝窃没说不愿意听,只是不耐烦写在了脸上而已。 兴趣爱好 正过骨后,云初筝叫车将她们两人带回了公司,没有时间换衣服了,只能穿着满是尘土的衣服去公司了。“你需要回去换衣服吗?”云初筝问。“不用了,直接回公司吧。”两人刚到公司,云初筝就被叫去开会,则优部立马热闹起来。“诶,蓝窃。”一堆人在一块儿聊天,试图把蓝窃也拉过来。 “你们谁知道,小云总有什么兴趣爱?”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却都说不准,只能说是猜测。“蓝窃,你知道小云总有什么兴趣吗?”蓝窃立马回复:“我怎么会知道她有什么兴趣啊,我可不是那种勾结上司的人,好吧?”小欠笑了笑,说:“蓝窃,要说这事,恐怕就只有你知道了,小云总刚回公司不久,就你和她接触多,不问你,问谁啊?”其他人都纷纷点头,看着蓝窃,希望他能给出答案。 “她…我只知道,她脑子多少有点问题,就知道鲁莽行事,永远都照顾不好自己,关心别人比关心自己多,很脆弱,有点爱哭,哭起来起码十五分钟,喜欢吃街边货,什么也不挑,不喜欢物质,向往自由,身上…有股清香,很淡,但是很好闻,在我眼里,她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人。”话完,蓝窃在抬头的时候,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他。“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大龄剩男花甲说:“你是怎么知道小云总哭起来要十五分钟的?”接着就是问题的轰炸。 “你怎么知道小云总喜欢吃街边货的?你们之前认识?” “还有还有,她身上什么味儿,我们都没闻到过,你又怎么闻到的?” “……” 蓝窃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现在恐怕百口莫辩啊!花甲这个大直男都听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有情况啊!大兄弟,你稀罕小云总?”蓝窃顿住了。“怎么会!不是这样的,大家不要猜测,不要往那个方面想。”十几分钟,尚知部送来档案,是则优部的入库简介。几个人拆开筛查,第一个就是云初筝。四寸照片上的她,短发齐肩,稚嫩尽显。“这个是?小云总四年前的样子啊。”蓝窃看了眼,身高:167cm,体重40kg……看到这儿,蓝窃忍不住笑了。“这简介上的体重和她本人有些出入啊。” “你又知道了?你们都抱过了!所以那些香味什么的,就都解释清了!你们肯定有事情噢,可以啊,这么快就能收了冰山。”小欠说到。 “何止是冰山啊,那是生人勿近!”云初筝的追求者1号回到。 几人正说的热闹,小云总回来了。拿着几个档案,叫蓝窃进了办公室。“噢~又去了,现成的cp。” “蓝窃,你看看这个报表,到底有没有问题?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出来?”蓝窃接过来看。“确实有问题,你看这个地方,它的数值特别不稳定,但是它对的年月份却是十二月份到一月份,这个时候,公司在停息状态,不应该这样才是,还有这里,我们投的股票,近期十分不稳定,有人在搅局。”云初筝听完他的分析,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认真用笔标记出来。“小云总。”蓝窃小心问。“嗯?”“您多少斤?”云初筝抬头看他,“这有什么问题吗?”蓝窃躲开她的目光,连忙摇头,转身打算出去。 “95斤。今早起床刚量过。” 对不起,我的错 天气逐渐转热,兮北这边白天30多度,公司里有免费冲澡间,每天都会有人来打卡,几乎天天满人,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云初筝拿了条毛巾准备去试试水,这个时间段,应该是没有多少人,大多数都在午休。“我这个时候来,怎么也能有一个位子吧?”她算好了时间,拿着毛巾冲去了冲澡间,里面东西倒是一应具全,云初筝锁好门,进了一号冲澡间,其他三个都还有人,对面是男士,只隔了一个屏风。流水浇在她身上,打上沐浴露时,屋内满是香味,这味道自然可以飘到对面的男士冲澡间。 洗好后,云初筝换了一件很宽松的衣服,站在屏风边上吹头发,不一会儿,就听对面也有人吹头发,云初筝没理,吹好头发就出了冲澡间,她一抬头,看见了蓝窃。“原来刚才吹头发的是你啊?”蓝窃说。云初筝嘿嘿嘿的看着他傻笑。“诶,你这边头发上有个东西没弄掉。”她听后,伸手摆弄起来,毛巾顺着她的脖颈滑下来,云初筝想都没想,弯腰捡起来,手刚触碰到地上的毛巾,顿了几秒,迅速用手捂住胸口,悄眯眯看了看蓝窃,他脸红了半面。“对…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有。”云初筝用力捂住胸口跑开了,脸红到了脖子。 “白…白色蕾丝。” 蓝窃还在给周无友弄游戏的事,没事就去网吧和他包夜。“无友啊,如果一个人,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该怎么办?”周无友笑他。“瞧你那怂样儿,咋?还目睹杀人现场啦?还是你偷看美女洗澡了?”蓝窃小心说着,声音很小:“差不多。”“不差不多…差不多!什么差不多,你真看别人洗澡了?”周无友惊叹他牛逼,这都敢看。“你知道…我领导是谁?”周无友脱口而出:“不就李三天那个老太婆吗?”“不是她。” “难不成还是云大小姐?不可能,我告诉你,你领导要是她,我这辈子不吃方便面,好吧?根本不可能。” 蓝窃抢过他的面。“你以后都不用吃方便面了,我的新领导,云初筝。” “……”周无友服了,这辈子没这么倒霉过。“所以,你偷看她洗澡?你找死吧?你要是想死,千万别拉着我,兄弟我,清明节一定多给你烧点纸!”蓝窃一巴掌呼过去。“盼着我死啊?我话没说完,我没偷看她洗澡,我我我…就是…看见…看见…”周无友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说了?看见啥了?” “白色…蕾丝…” 周无友冲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牛,这都能看着,你行噢。”“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儿,别瞎想。”蓝窃把一切事件的来龙去脉都讲给他听,最后周无友总结出一个结论:云初筝喜欢上你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周无友反问。“云初筝什么身份,你不是不知道,你骗她,侮辱她,她都没有搞你,很不正常,听说啊,她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哭,她对你哭过吗?” “她……” 有庆吗? 晚上云初筝开车到大排档接人。 “大姐,你能别折腾我了吗?五分钟,十七个电话。”云初筝拿外套披在李有庆身上,扶她准备回去,迎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小云总?你也在?” “嗯,挺巧哈。我这边不太方便说话,先走了哈”云初筝点头离开了,蓝窃看了眼时间,也拉着周无友出了大排档。“诶,你认识她吗?”周无友问。 “谁啊?云初筝吗?” “不是,我说她旁边的短发妹子,好看啊!” 蓝窃摇头。“不认识。” 隔天早上,周无友去买奶茶喝,坐在一边正等着,眼看着李有庆朝他走了过来…“您好,一杯黑糖奶茶。” “不好意思,女士,最后一杯被这位先生买走了,您下午来吧。”李有庆闻声看去,周无友这才看清了她,很美,很喜欢。“没关系,我换一个就好了。”李有庆扫了码后,也坐下来等,她向旁边看了一眼,撞上了他的目光,很清澈,很温柔。 如果问什么是喜欢,周无友感慨:只是单单喜欢一个花一般年纪的女孩而已,这不丢人。李有庆接过奶茶,出了门,开车走了。 “姐妹,我来看你啦,还给你带了奶茶。”云初筝笑着说:“今儿怎么有时间过来啊?你不是挺忙呢吗?” “害!我辞职了。” ……?云初筝有些吃惊。“为什么啊?你不是干的很好吗?为什么辞职啊?”李有庆拿口红补妆,慢条斯理说:“就…不想干了呗,况且我又不缺钱,就算是没钱,这不还有你嘛?是吧?我呢,怎么说,也算是富三代了,在加上富婆闺蜜,我还有必要上班吗?”云初筝没多管,她开心就好。“我今天给你买奶茶,遇见一个怪人,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发毛,我真的会谢,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人,呵呵了好吧?”办公室外有人敲门,云初筝唤他进来。“小云总,这是下午要参加面试的名单,您还是有必要参加的,您有什么疑惑,随时叫我。” 李有庆凑过来看。“面试?有意思吗?我可以去吗?”云初筝摇头。“无聊的很!你要是想去,也可以的,就坐在一边儿听着就行了。”刚吃过午饭,面试的人就陆续到了,云初筝和其他两位面试官纷纷落坐,准备开始面试,前面还好,李有庆还能听一会儿,到后来,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每次都问同一个问题,是挺无聊的。 最后一位面试的人刚进屋,云初筝便笑了。“你好,周无友学员,请自我介绍一下,并且如实回答以下问题。”大概十五分钟,最后一个人也面试完毕,云初箏留下了周无友,与他闲聊起来。“怎么想着来这儿了?” “谋生嘛,云总会给我放水吗?” “当然,不会!我很严格的!”周无友被逗笑,朝两边打量了一下,看见屏风后面貌似有人在睡觉。“李,有,庆!你又睡觉!”李有庆被吼醒,慢慢从后面走出来,脸上还有压痕,眼睛半睁着,看着云初筝。“我好困啊,回家睡觉了。”周无友没敢抬头,没敢看。 “服了,又睡。行,那你也回去等消息吧,我觉得你行!”云初筝笑着说。 “好,谢谢你啊。” 周无友拿着材料出去了,眼看前面的李有庆一摇一摆走着,貌似是对公司格外熟悉。 有庆吗?好听的。 他的答案 自从周无友见过了她,就变了一个人,做什么事都会想起她,吃饭想,喝水想。 “哥们儿,发芽了?有喜欢的人了?”蓝窃问。 “有,我去,她好美啊!” 蓝窃调侃。“你行噢,说好的一起单身,你还背着我搞事情,塑料兄弟!”周无友反问他:“你还说我呢,你不也是吗?你敢说,你对云初筝,没有什么?你看她的眼神,就不算单纯,你喜欢她?”蓝窃不知道,现在两个人的状态,是什么样子的。 恋人未满,友情不够。 “我不喜欢她,我也没有喜欢的人,我来云玖,为的就是这里的高薪,不为别的,况且,她那种大小姐脾气,我哪儿受得了?我为什么喜欢她?我图…”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东西掉落到地上的声音,两人闻声而去,云初筝站在门外,掉落在地上的,是个精品盒子,里面的名牌手表在地下闪闪发亮。“这个手表,是…送给无友的,新人奖励,嗯。” “她听见了?”“废话,你刚那么大声说,她怎么可能听不见。” 云初筝走得很早,很早就回家了。“原来,我做了这么多努力,在他看来,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她看着自己镜子里的素颜,自嘲自己太傻了!为了一个喜欢的人,改变了这么多,人家根本不领情。她拿出粉底抹在脸上,画满唇,黑吊带,金边鞋,她保证,这么多年,她穿得最夸张的一次。不知怎的,云初箏有那么一刻,真真希望,他可以多看看自己,自己为他改变了那么多,人群里,只要蓝窃肯多看她一眼,她都可以开心一整天。 “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啊,你为什么就是不知道呢!” 次日清晨,公司传飞了云初筝捡起大小姐架子的事,起初有许多人不信,但后来才知道,这是真的。她变得高冷,不近人意,目中无人,眼神冰冷,冷的发抖。“小云总好。”小欠说到。云初筝微微点头,什么也没说。一身的名牌,头发从黑长直到渣女大波浪,从素颜到浓妆,谁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了?蓝窃把报告放在她桌上,随口说到:“你今天很不一样。”云初筝冷得不能在冷,认真回到:“哦。”她的反应让蓝窃有些吃惊,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昨天的话而放心上了,还是什么情况,现在气氛很微妙啊!“你是因为我昨天的话,还是?…”他刚想在说下去,就被她一句打断。“不是,你怎么会让我情绪错乱呢?别瞎想了,你算我什么人?朋友吗?不算。装得太久了,很累,我就是这个样子的,你看到了。就这样,出去吧。” 夏天快要过去,兮北这边地属东北地区,冬天来得早,还没怎么看见秋天,就越发冷了起来,办公室还没供暖,敲键盘的手也生疏了不少。传了几天的绯闻,云初筝有男朋友了,对方还是个“海龟”办公室这下可热闹了,一群人拿着文件凑到一起谈论这件事。“本来寻思,蓝窃能和小云总走到一起的,怎么回事啊?那个男的是谁啊?”蓝窃貌似不关心这件事,只是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看着报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偶尔听见一两句,也是左耳朵听,右耳机冒,根本不放心上,在他心里,云初筝,自己的顶头上司,仅此而已。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周无友问他。 “没装,就是不喜欢,听明白了吗?不喜欢。”他的答案,三个字。 李汀一 有的人啊,明明不想去的。“云初筝,去蹦迪不?” “不去。” “我可是听说,蓝窃也在呢,你们吵架了?不去看看他在酒吧干什么?”云初筝冷笑一声。“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她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起身换衣服化妆。 清禾酒吧在兮和,到是挺远。云初筝刚一进去,各种五彩射线在屋内照着,一群女人穿得格外清凉,上来迎她们。“一边儿去,我们找人。”李有庆一把推开她们,护着云初筝朝台里走,从包里掏出十几张百元钞票,朝后面扔去,不屑地走开了,她一路没有什么好脸色,高跟鞋踩得格外响亮,李有庆朝旁边一瞧,蓝窃正坐在绒质沙发上,懒散地看着手机,好像对这喧嚣的环境无睹。“云初筝,11点钟方向。”说着,她塞进云初筝手里一小板解酒药。药是外国进口,三片三千元,一片解半斤酒。李有庆该做的都做了,她倒是没玩那么嗨,只是坐在一边,用余光瞧着她们。 云初筝握紧包包,朝蓝窃走去,刚打算开口说话,就看见一个酒红色头发妹子朝他凑过来,他们小声说着话,也不知道蓝窃回了什么,女生竟然直接将脸贴在他胸膛上,胡乱摆动着腰肢,明显是在撒娇,蓝窃十分宠溺地冲怀中的她笑了笑,也许只是淡淡扯扯嘴角,眼中的笑意未去。女生才瞧见云初筝,用手点了点蓝窃的腰腹,冲云初筝轻轻抬了抬下巴,说了一句:“阿窃,那是你朋友吗?看你半天了呢。”蓝窃抬头,云初筝转身,险些撞上他的目光,“我不认识她。”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 酒吧里,吵得不行,她却感觉周围格外安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傻了,自顾自在那里喝酒,一言不发。挺长时间后,李有庆才来找她,她已经趴在桌子上,没动。“你看你,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还在那儿瞎迷恋他,这回长记性了吧?”李有庆才反应过来,她半天没动了,李有庆轻喊她“云初筝?喝醉了吗?”她看着云初筝不像喝醉的样子,脸色泛白,嘴唇发紫,身体不停颤抖着。“云初筝!云初筝!你醒醒!”李有庆着急的推着她,声音越喊越大,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窜过来的,打横抱起她,朝门外走去。“带路,哪个医院?”李有庆随便从包里抽出一条项链。“不用找了。”她一路上颤抖着身,紧皱着眉,直到上车,也是紧贴着蓝窃,不知道有没有嗅到他身上古龙的味道。 病床上,云初筝被察出来急性肠胃炎。 “谢谢你啊。蓝窃。” 蓝窃摇摇头,刚想要走,就看见门口有个男人朝这边跑来。“筝筝呢?”李有庆指了指病房,什么也没说。大巧不巧,云初筝输了半个小时液,已经醒了,就见李汀一跑了进来。 “是你送我过来的?”云初筝问他。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平时叫你多喝点姜茶,你偏不听,非要喝什么酒,真不让人省心…”云初筝一把拥过他,手环抱着他的脖子,声音哽咽。“汀一…我失恋了,我的暗恋结束了,很惨的!” “我进去…看一眼她,也算放心。”话落,他轻推开门,看见一对人儿在病床上拥抱。云初筝听见门推开的声音,松开了李汀一。“你没事就行,打扰。”李汀一余光瞧见云初筝的脸色,黯淡了不少。看来,眼前这个小子就是筝筝心里的人啊?李汀一心里犯嘀咕。他伸手抚过云初筝脸上的泪,头都没抬。“不用外人担心,管好自己就行,我们家筝筝和你有什么关系?” 真可笑。 蓝窃头也没回的关门走了,头都没回。 联姻 云玖公司要和李家谈合作,恐要联姻。 她们这样的人,本就如此,不配拥有爱情,反正到时候,也要联姻的,爱?就是玩玩而已。云初筝怎会知晓这件事,她如果知道了,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责任部里,云初筝正打印文件,手不停摆弄着a4纸,门口有人敲门进来,说了一句:“小云总,董事长叫你去办公室一趟,有件重要的事要同你商量。”云初筝抬头看他,笑说:“董叔叔?您怎么还亲自来啦?身体好些了?”董明建,云总的助手,三十多年的感情,他看着云初筝长大,感情很深。“好多了,你上去吧,董事长心情不大好,你自己多小心,别走火了。”他说。云初筝貌似猜到了,李汀一这回突然从英国回来,总是有原因的。“我知道了,谢过董叔叔。” 电梯刚要合上,就被文件夹住,电梯门缓缓打开,云初筝看见了他。“上几楼?”蓝窃低头打字。“四楼。”云初筝按了四楼,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在说话了。嘀。电梯门开了,他出去了。 刚进办公室,云初筝一眼就看见了李汀一,以及三、五个掌事。“久等。”云初筝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静静低头等待董事长。“这次会议,主要是谈合作,李氏对我公司友谊深厚,资原又广,可以合作,如若合作,云玖一定会鼎力支持李氏,我们,共创新高!”李得广那个老狐狸,无非是为了抱大腿,前几条倒还好,最后一个条件…他缓缓说:“我儿子李汀一,在多年之后总要接我位,想毕云兄这边,也是爱女上位吧?那不妨…现在联姻,以后就是夫妻公司,天下无敌。”该来的,总会来。云总脸色有些拉垮,瞧了眼云初筝。“初筝。”“董事长,我觉得呢,为了公司的利益,什么都是次要的,我可以试试,如果不配的话,婚姻不能强求。李总觉得呢?您看晚辈这么做,还合您的想法吗?”李得广点头。“行,小云总爽快!”合同总算谈了下来。几人陆续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父女二人。 “整了半天,这是卖我呢?”云初筝翻了个白眼。“没想到啊,你能答应这件事,本来寻思,你会拒绝的。” “他对我不错。” 刚回到责任部,就见李汀一坐在一边喝茶水,见她回来了,上去迎她,一把抱住了她。“真好,筝筝,这次你没拒绝我,我好开心。”他的鼻息慢慢在云初筝的锁骨上铺开,形成一小片水雾。“合作愉快。”云初筝的答复,很小声地贴在他耳廊上说到。李汀一愣了一下,而后缓缓松开她,拉她出了公司。 公司外没有暖气,冷的厉害。李汀一从盒子里取出戒指,套在云初筝左手食指上。“我迟早会将它套进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松垮地套在云初筝手指上,气氛都到这儿了,李汀一打算干什么,云初筝不是不知道。“有庆找我,我先走了。” 二楼责任部的窗外围了一堆人。在那儿看戏。蓝窃没看,有什么好看的?他歪头一瞧,男生歪头看云初筝,那个姿势,没有人不会多想。“我去,亲上了?没有吧?”蓝窃向后靠在椅子上,什么也没看,他在发呆。 换个人谈 李汀一就跟个讨债鬼一样,天天黏着云初筝,就连上班也不放过。“可算没跟着,好,我们现在开会。”会议刚进行一半儿,云初筝的手机消息就没停过,她无语。将手机设成消息免打扰后,继续认真开会,谁知道这家伙最后直接拔了电话。云初筝拿起手机,接起电话。“喂?什么事?…我不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呗,嗯,知道了,我尽量,挂了。”几个简短的小句子,云初筝满脸的不耐烦。“同事们,现在有个很着急的问题,身边有个男生,太烦人,怎么搞?”各位同事七嘴八舌。“小云总,他是您男朋友吗?”这话倒是问住了她,是?不是?这怎么说啊!“算…是吧…我爸安排的,我也不想承认啊。”坐在一旁的蓝窃忽然勾了勾唇角,唇形在灯光的衬托下,格外好看,他一脸愉快,好像是因为云初筝的那句话而开心。她压根儿不喜欢李汀一。 “分了,换个人谈。”蓝窃念念有词。话落,他看着云初筝的眼睛,不曾有一刻的移动。 同事们纷纷笑到。“蓝窃这主意好,小云总不喜欢他,那就早些分手,换个人谈,这个方法可行。” 云初筝错开他的目光,心里如同小鹿乱撞般,心动的潮汐正在暗自涌动。她平复了下心情,伸手给大家看,一枚戒指正闪着寒光。“大家啊,我也想分手啊,家族联姻,我也没有办法,现在只能维持现状,凉拌了吧。”云初筝无奈摊了摊手。 晚上下班,蓝窃貌似故意,晚走了一会儿,撞上了云初筝。“小云总?没开车?”云初筝给姓李的留面子,没说自己的车被借出去称场子了。“没有,今天没开车。”蓝窃见她缩了缩手,低声说:“家在哪?送你回去,这么晚了,还是不要自己走了。”云初筝点头,跟着出去后,抬头说:“兮北,别墅区三号。”蓝窃摁了下车钥匙,宝马旁的小电驴响了几声。“你就开这个?”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笑了几声。“是啊,穷!”蓝窃从小后背箱里拿出淡蓝色头盔,轻轻戴在云初筝头上,不大不小,显得她呆萌可爱。她跨上后座,轻抓蓝窃的衣角,车子开得并不快,却很兜风,云初筝手被冻红,不知道开到了哪儿,借着车灯微弱的光,她看见了眼前人的片片背影,还没来得及撤下眼,就突感手上一热,云初箏吓得一缩手,车子晃了一下,只见蓝窃握住了她的手,温热传送过来,如同触电一般,酥酥麻麻的。“乖乖放兜里,外面凉。”他将云初筝的手塞进自己衣服口袋,本距离很远的二人靠进了身体的缝隙,借着凉风,这回她闻清了蓝窃身上的味道,与自己晕倒时,嗅到的气味一样,可有庆说是李汀一救了自己,这古龙的香味…也就成了云初筝自己的秘密,心底里,独守的那份坚定。 兮北本就管得严,小区是不允许行车的,两个人本在小区门口道别,云初筝刚走没几步,就听蓝窃喊她:“云初筝。”她回头,就见蓝窃拎着头盔朝她大步走过来,心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大,她向后退了半步,就见蓝窃将脸探过来,凑到她耳边,云初筝紧张的嘴巴不自觉抿成一条线,温柔的声线传过来: “换个人谈吧,行吗?” 岸芷汀兰的芷 夜里九点,云初筝才开门回家,一路上风很大,吹得她头疼,蓝窃的那句话,一直在脑中回响,头更疼了! “有庆,有件事想问你一下,那天我在酒吧晕倒,救我的人,是谁?” 电话那边传来:“李汀一。” 云初筝躺在床上,听到这个消息,糟糕透了!她把手机扔到一边,刚睡着,就听见微信响了几声,云初筝覆身拿起手机瞧,慢悠悠点开消息界面。 “头疼?” 他怎么知道?云初筝发了个表情包,又问到:你怎么知道? 网吧里,蓝窃笑了笑。“头疼的话,用热毛巾敷一下,别总吃药。”果真,所答非所问。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敲着。看了一眼旁边电脑桌,周无友睡得贼香,他上去一巴掌…“你有病啊!就不能温柔一点?”蓝窃今天心情好,没跟他一般见识。回想起…夜晚的风,温柔的依靠,他不自觉笑了笑。周无友早就知道,他放不下云初筝,告诫他:“阿窃,你们没有结果的,云初筝这次的性质和以往不同,这叫联姻,是两个企业之间的事情,与个人无关,所以啊,你就不要招惹她了,我们平常人啊,别跟他们掺和。”蓝窃嘴角上的笑渐渐凝固,最后,连眼里的光都不见了踪迹。周无友说得对,他是不该招惹云初筝。 最近降温厉害,早晚只有十几度,秋天快要过去了,叶子也要落尽了。 “小云总,楼下大厅有人找。” 云初筝放下手里的工务,下楼去见。离远就看见了个酒红色头发的妹子坐在那里喝茶。 “您是?”云初筝走到她跟前,寻问她。 “姐姐请坐。” 这一声姐姐叫得,贼甜!云初筝开口问:“您找我什么事?”蓝芷笑着说:“姐姐不记着我了?那天在酒吧,我们见过,你不记得了?”云初筝当然记着,蓝窃的小情人嘛。 哼。 “记着,你找我有事吗?”蓝芷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是昨天晚上蓝窃凑到她耳边说话的场景。“你们在一起了?”云初筝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冒出一句:“偷拍有意思吗?”蓝芷皱了下眉,秀气的五官跟着动了动。“没有,可能是有些冒犯的地方,但是我完全是为了我哥的终身大事着想,对不起啊姐姐。”云初筝不屑:“那也不能…等等,哥?蓝窃是你哥?”蓝芷点点头。“是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蓝芷,岸芷汀兰的芷。” 搞了半天,原来是自己误会。 “没事,原来你是蓝窃的妹妹啊。”云初筝刚想离开,却被她扯住了衣角。“姐姐,你将就一下,和我哥在一起呗!这马上又要过年了,他恐怕今年又进不了家门,你就可怜可怜他吧!”她眨巴着眼,一脸无辜的看着云初筝,脸上的婴儿肥尽显。“小妹妹,不是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将就的。”蓝芷软软说:“我哥今年26,身高183cm,生辰八字是…”云初筝听到这儿赶紧捂住她的嘴,哪有人说这个的,这得是多希望她哥脱单啊! “我…我尽量,好吗?” 蓝芷笑着说:“谢谢嫂子!” 可爱的妹子,有意思。 是 云初筝还沉浸在被叫嫂子的情景中,蓝芷一溜儿烟跑了,只见身后黑影压了过来,云初筝条件反射般迅速回头,看见了身后的蓝窃,两人本就有身高差距,抬头看他,身体重心向后倒去,他见状,顺势揽过她的腰,腰肢与弓弦,崩得紧紧的。 “做什么?!”云初筝一把推开蓝窃,慌乱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她们时,才肯抬头看他。 “蓝芷和你说什么了?”他问,“别听那小姑娘的,说话不着调。” 云初筝什么也没说,遮着脸笑出了声,感觉不对劲后,才说:“没有啊,小姑娘挺甜的,比她哥…好多了…!”说着,她拿起桌子上的半杯美式,上了楼。她刚从电梯里面出来,迎面就撞见了李汀一。“我天,吓死我了,你从哪儿冒出来的?”云初筝笑着想要推开他。但是今天的小李同志并不配合。李汀一按开了电梯门,推她进了电梯,她一个踉跄,美式洒在了电梯外,门合上了,李汀一将人压在夹角,气息变得异常混乱。“你干什么!”云初筝想动,奈何手臂被叩得死死的。 “听说,我未婚妻,总是跟别的男人,走得近。”李汀一逼得越来越近,云初筝歪头,眼底厌恶尽显。“我们只是合作,你看清楚,别自作多情了,我们没可能。”她厌恶的眼神让李汀一恼火。 “我哪儿比不过他?我可以改。”李汀一越发握得紧了。 “你弃疼我了。”云初筝甩开他的手。扯下手上的戒指,戒指上小心挂了条弹力线。“这戒指松的很,我怕弄丢,套了条渔线,看来,你一点也不领情。”她将戒指送回李汀一手里,戒指撤下来时,她手上被渔线勒出一条红痕。 男人眼里的占有欲已经全部暴露在云初筝眼里,心里像有只猛兽,想要把她生吞进去。 ――滴 电梯门缓缓打开,云初筝什么也没说,径直绕过他。“你就这么喜欢蓝窃?!”他轻声问,像是自言自语,云初筝愣了几秒,带着软软的鼻音,回复:“是。” 这句‘是’是她心底珍藏的秘密,还有古龙,混着这句话,深藏在她心底,眼眸的最底端,那片温柔的海。 夜里十一点半,云初筝收到消息,是李有庆约她喝酒,说是失恋了。左思右想后,还是答应了她。酒吧里,她正一口口灌着酒,上衣褪到肩膀以下,分外妖娆。“李有庆,你行,玩得真大!”云初筝将她衣服往上带了带,自己也开了瓶酒。“说吧,又是因为什么啊?”李有庆摇摇头。“你妈!骗我感情!还劈腿了!”她一口气吹了一瓶干啤。“行了,你鱼塘不是挺大吗?在乎他一个?” “我是认真的!”可能是酒喝多了,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行行,你认真的,以前那些,你不也是这么说的吗!”云初筝翻了个白眼,就差竖个中指了!她重新开了瓶酒,自顾自喝了起来。她今天穿了件毛衣和短裙,修长的腿在酒吧里格外醒目。 有兴趣VS自卑 刚进十月中旬,兮北迎来了第一场雪。 都说下雪时不冷,云初筝却围着长围巾出了屋,正打算开车上班,就见一个电瓶车飞快开了过去,下了一层薄雪的地面卷起碎雪花,她眨巴下眼,上车后,她又吸了吸鼻子,鼻尖被冻得通红,脸上也染上红晕。 “早啊,小云总!” 云初筝微微颔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眉毛跟着挑动了一下,就是女生,也挡不住这等迷惑吧? “我怀疑小云总在‘勾引’我!”前台女生笑脸相迎。 办公室暖气很足,根本穿不住衣服,到了屋里,大衣都挂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初冬的第一场雪,大家今天格外活跃。难免议论自己的主子。“你们说,这小云总,长得这么好看,业务能力还这么强,和李氏集团的李汀一,还真挺配!”蓝窃坐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手中玻璃杯里的速溶咖啡滚烫着,他吹了吹,送到唇边,耳旁传来一声:“天作之和!”周围同事又‘哦’的喊出声来,有几束目光落在蓝窃身上,那一口咖啡,太烫了… 中午,李汀一特意给云初筝订了餐。“小云总~李汀一对您太深情了吧!这家餐厅可是不外订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女同事投来羡慕的目光。云初筝把餐品推到她面前。“你喜欢就拿去吃,我刚吃过,扔了怪可惜,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女同事眼底放光。“真的吗?谢谢小云总。” 谁稀罕他的饭? 下午李汀一来公司取报表,一进门就瞧见他的高订餐品被几个女同事分刮一空,脸都黑了。他自嘲问到:“餐品还合口味吗?”云初筝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还不错。”李汀一舌尖抵了下后牙槽,勉强挤出一丝笑。 “不喜欢吃,直说就行,没必要…” “不喜欢。”这句话到是斩钉截铁,有点她大小姐的风范。李汀一算是坐不住了,起身打开了窗户,冷风夹杂着雪花猛扑进来,云初筝没理,继续写着桌上的方案评价,头都不抬一下,仿佛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他。“筝筝,你觉得我哪儿不好?”云初筝书写的笔在纸上顿了一下,不耐烦的说:“啧,你很好啊,是我不配。” “那他蓝窃就配了?!” 她放下笔,抬头正视他。“是,我就是觉得他比你好!哪儿都比你好!至少他活得真实。”李汀一觉得,这五年时光,两个人除了变成陌生人,反倒生出了厌恶的隔阂,外面风雪交加,里面更是冷得吓人,气氛低到了零点。“筝筝,他能给你什么啊?你只有和我,才能发挥价值,靠他?他凭什么让你依靠,据我所知,蓝窃不仅是单亲家庭,连个房子都没有,你要同这样的人一起吗?筝筝…” “别这么叫我,我们不是从前。” 也是,在那之前,两人一度认为,彼此是最好的象征,除了彼此,在无他人之选。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五年真的可以改变人的认知,她变成熟了,也变漂亮了,选择出国发展的李汀一,也从没主动联系过云初筝,最后两个人,彻底断了联系。“说实话,在遇见蓝窃之前,我心里还一直惦记着你,一直在想,我们之间…还会不会有可能,但是我遇见了他,遇见了一个…我这么多年,唯一认真过的人。”她喃喃道。桌子上的资料被吹到地上,悉数散落开。李汀一没在说话,只剩下冷笑和自嘲。 他走后,云初筝蹲在地上收拾残局,电脑邮箱收到一封邮件,她关好窗后,打开了邮件,眉头紧锁了一下,她大步迈了出去。 “蓝窃,你过来一下。” 询问几声,并无人答复,有几个平时和蓝窃关系好的人说到:“蓝窃他收拾东西离开了。” “谁同意了?!” 云初筝吼了几句,摔门进屋,坐在电脑前,一字一字读着蓝窃的辞职信。 她本能给他发去微信,果真,被拉黑了,电话嘟嘟几声:“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云初筝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一个地址,她拿着车钥匙就奔了出去,换来的,是地面上的一部手机。云初筝拿起手机苦笑了几声,刚想扔掉,看见手机边凸起纸片一角,她拆开手机壳,看见一张照片,上面的女孩正低头安静地吃着街边货,筷子缠起头发,睫毛轻巧地落在脸颊上,美得不像话! “还说你不喜欢我!不喜欢你留我照片干嘛?”云初筝笑着落了几滴泪。手机拔通周无友电话。“喂?无友,你知道蓝窃去哪儿了吗?他辞职了。” “小云总啊,这件事也挺突然的哈,那个啥,我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而且,他不仅是离开了云玖,他是离开了这座城市,离开了兮华,离开了兮北,我也在联系他,但是…” 云初筝挂了电话,他就这么走了?什么也没留?绝情。 机场里,蓝窃拿备用机联系上了周无友。 “无友,我,蓝窃。” 周无友骂到:“还是不是兄弟!人走了都不说一声?!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说,干嘛去了?” “就不能盼我点好?”蓝窃笑笑,“我去湘颜了,别告诉别人…和她。” 周无友笑他:“怎么?自卑了?自己比不过李汀一,去肖伯伯那儿创业了?” 自卑,是,喜欢一个人是挺自卑的,李汀一前天专门找蓝窃谈了话。把他所有的问题扒出来说,自己是多么没用,连一个温暖的家都给不了她。“没有喜欢,是有兴趣。” “嘴硬。你走后,她满世界找你,刚才给我打过电话,情绪波动很大!她在乎你。”周无友强调了最后一句话。 “如果四年之后,她愿意等我,我便愿娶她。那就是后面的事了,你给我把这件事烂肚子里,别跟她说。” 周无友调侃。“四年?哪个姑娘有那么多四年啊?况且人家资源那么好,一年两年行,四年?蓝窃,我求求你,放过她吧,也成全你自己!” 有兴趣vs自卑,蓝窃终是被自卑击倒,他想给云初筝富足的生活,他想光明正大喜欢她。即便那时,时境过迁,他也不会后悔。 四年后,我要拿什么证明我曾爱过你…是手机壳后面的照片,还是每天彻夜不眠的思念啊…傻不傻… 湘颜 “肖伯伯,我下飞机了,待会儿去公司。” 电话那边,肖涛笑了几声,叮嘱几句便挂了电话。十年了,他终于肯来了,他在不来,怕是这辈子都还不了蓝家的情谊啊! 湘颜才是真真的江南水乡!兮北都下了初雪,湘颜还这么温暖,风也柔的不行。刚下飞机,就听当地人说着一口方言,是挺陌生的。肖涛的公司不算大,只不过占了整个湘颜的股份而已啦。 “肖伯伯!”蓝窃站在办公室门口喊他,头偏靠在门边,眼底早已凝上一片水雾。“能在看到您,一辈子庆幸!”肖涛推着轮椅从办工桌边缓慢朝蓝窃移动,蓝窃放下行李箱,大步走向他,单膝跪在他身旁。“肖伯伯,这么多年,您受苦了!”肖涛颤抖的手抚上蓝窃的头,“孩子,我们肖家,对不起你,你父亲是我肖家,永远的神明,要不是他…又怎么会有我呢!” 当年肖家事业进入低谷期,面临倒闭,蓝窃的父亲倾家荡产为兄弟渡难关,后来心梗犯了,都拿不出一分钱治病,肖涛在他坟前跪了四天,从不进食,这双腿也算是废了,不仅如此,在原蓝没有竖立起来时,蓝家背负了五十万外债,蓝母一个人要养育两个孩子,还要还钱,实在辛苦! “你遇见什么困难了?怎么不应一声,就急匆匆过来了?” 蓝窃没回复,肖涛也就没在问下去。“让我助理带你去工作岗位,他如同我,我腿脚不方便。” 有个老成的大叔,带蓝窃去了三楼,这里的人,都是人才,而且是都有机会争夺董事会。“静一静!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员工,大家多关照!”大叔递给他一个胸牌和小勋章,叫他带上,大叔走后,有几个男员工上前打招呼,“你好啊,我是…”刚想介绍自己的名字,就被蓝窃胸前的勋章吓了回去。“董…董事会成员?!”听见这个词,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有什么问题吗?你们不是都有吗?”蓝窃歪歪头。 “我们竞争董事会的名额一共就两个,你刚来,就是董事会成员!”要知道,董事会成员,接管各分支的公司,兮北,月丘,汝南,琴川。 “你们还没听清楚吗?人家走后门呗!” 接着就是一阵喧嚣,蓝窃不理,坐在工位上,玩手机。虽说他工龄有限,但在往后的几天里,可是另同事们刮目正看。 “什么!那是你蓝哥,来,哥,您坐。”几天相处下来,同事们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可以刚来就是董事成员了,真是有差距啊! 每天看似看充实的生活,到了夜晚,也都会被吞噬掉,他想她。很想很想。特别想在疲倦之时,拥她入怀,她一个拥抱,蓝窃可以奋斗十年!他从来不抽烟,但在来湘颜之后,养成了抽烟的习惯。蓝窃趴在窗边抽烟,嘴里的烟吐了出来,混进风里散得干净。眼底黛青一片,整个人好像被抽了魂一样,疲惫尽显。 “蓝哥,你看这妹子,多甜,一看就是你这种乖乖男喜欢的型!”白毛说着,手里不停划着妹子的朋友圈。 “是挺好看,你上吧。”蓝窃拍了拍他的肩,露出肯定的目光。 “为什么啊?”白毛疑惑不解,这么美都不要,耍啥子啊! “有人了。”蓝窃扯嘴浅浅笑了一下,这是他来湘颜,第一次笑。“我有中意的人,她无价。” 眼看着要跨年了,这次蓝窃没推,跟着同事去蹦迪。“蓝哥,你能不能…穿普通点?”蓝窃用看傻缺的目光看着他。“我还不够普通吗?” “要不,你把脸遮住吧,要不然,妹子肯定被你拐跑了!我蓝哥太帅!” 蓝窃确实帅。衬衫配直筒牛仔裤,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谁看见都走不动道。“我守男德,有人加我联系方式,我转手把名片给你推过去,怎么样?”白毛一拍即合!“还得是我蓝哥,懂我!”酒吧里人玩得都挺开,加上暖气给得足,那些人都穿得清凉。蓝窃躲清净,到窗边抽烟,窗户开了一个小缝,夜景挺美,打火机点燃了烟,他轻吸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几下,随着咳嗽几声,他不是很会抽烟,刚缓过来,身旁递过一瓶水,蓝窃接过水,打开喝了几口,才说:“谢谢白弟。”耳旁女声传来。“不客气。”蓝窃回头,看见的可不是白毛。“不好意思啊,小姐,我以为是我朋友,这水多少钱,我赔给你。”女生摇摇头。“不用客气的,交个朋友?以后常联系,都是回不去家的流浪人,我们还是有共同点的。”女生笑着说到。眼睛像个杏子,江南女孩的甜美。蓝窃摇头。“交朋友就不必了!我也不经常在这儿待着。我家里还有女朋友,而且,她比你好看。”他从裤兜里掏出十块钱。 “谢谢你的水。”蓝窃将钱放进她手里,另一只手掐灭烟头,头都没回地走了。 真守男德。 蓝窃找了个清静的地方接起电话,是周无友。“阿窃,新年快乐!”蓝窃弯眼浅笑了几声,“阿窃,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话音刚落,几分钟后,视频聊天播了过来,他接了。视频那边,周无友把手机横过来,翻转摄像头,冲着云初筝,自己装作无事一样吃饭。电话里边,云初筝身穿一件淡黄色毛衣,安静的吃饭,头发被盘成一个丸子,露出一段纤细脖颈,蓝窃无声破了防,看了几分钟就挂了电话。 最好的礼物,她的模样。 蓝窃今天心情特别好,喝了点小酒,难得一夜无梦,睡得安稳。一连着一周的调休,他身体调整过来一些,精神也好了不少,又回归了懒散的状态。 大好人 过完年,街上一片喜庆,小孩子还在玩着年前剩的炮仗,家家一片和谐。 “我们现在,准备分工,董事会成员分别去各分支公司带班,都拿出你们最好的成绩来,我们今年对抗的,可是兮北的云玖公司,万不可掉以轻心。下面,就冯风和你们说吧!咳…咳…”肖涛咳了几声,他老了,身体实在撑不住了。 “那个啥,说一下,兮北分支:楠哥。月丘分支:张姨。汝南分支:蓝窃。琴川分支:谢小小。明天会有专车带你们去,这里兮北较远,坐飞机,有什么事,大家微信联系,那个啥,蓝窃,我们还没有微信吧?”蓝窃点头,把二维码递给他,随之就是朋友申请,一个粉嫩的星之卡比头像,昵称却是:社会你风哥。 “……”原来是大叔的体质,萝莉的心,加上沙雕的嘴啊!蓝窃笑着发出第一条消息:原来你叫冯风,好听。 白毛听说蓝窃刚来就要走,硬挤出几滴眼泪。“蓝哥,我会想你的!” “得了吧,我走了,就没人跟你抢妹子了。”蓝窃冲他竖了个中指。 “蓝哥,虽然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你一定小心,汝南那群龟儿子,可没那么好搞!” “放心,走了。”蓝窃挥了挥手,出了公司。 一路上,他一直睡觉,没抬头看外面的风景,没心情看。“蓝窃董事,您可以下车了。”他也不知道车开了多久,就被赶下了车。他开着工司配得车,直上主道,前往分支公司,天刚蒙蒙亮,他向左拐车,迎面冲过一辆自行车,蓝窃一脚刹车,自行车轮胎碰上了车前灯。 “倒霉透了!”蓝窃小声骂到,解开安全带,下车察看。自行车主是个女生,她解下头盔,长发散开,目光定定看着他。“公还是私?”女生开口喃到。蓝窃没吱声,低头看了几遍车灯,并没有什么损坏,只是有一点小刮碰,无伤大雅。“没有什么事,你走吧。” 女生点头,重新戴上头盔,转头就要离开,可能是面子上过不去,又搭了一句:“汝南就这么大,我欠你个人情,有缘见吧,大好人!”她挥挥手,跨上自行车,骑得飞快。 蓝窃很早到了汝南分支,也成功交接了董事会,开始工作,一上午下来,他才理清这个公司近一个月的经济类型和股票行情,真是乱的很! “烂摊子。” 兮北持续降温,感觉气温已经低到零下26c了。云初筝自然是董事会成员,但是云玖只有两个分支,她没去争。 闲着没事,她去了兮北第一精神病院。 “云小姐又来啦?钥匙给您。”服务生笑着回复。她拿着钥匙开了两道铁门,看见一个女人披着头发,坐在窗边,一动也不动。 “小姑,我来了。”云初筝说。 女人缓缓转身,眼睛亮了亮,笑着招呼她过来坐。这女人精神有问题,自从李梓西去世后,她便疯了,总想着自杀,只好送到精神病院。“云儿来啦,小姑看看,又瘦了。”每次都是这句话,云初筝习以为常。 “小姑,你今天开心吗?”云初筝很关心这件事,每次都会耐心寻问。 “开心…什么是开心…我不开心吗?我开心…云儿开心,我就开心,云儿不开心,我也不开心。”她念到,目光呆滞。云初筝握住她的手。 “云儿开心,云儿很开心。”云初筝笑脸相迎。 “那我也开心。云儿开心,我就开心。”女人露出笑容,这么多年,云初筝是她活下去的希望,是她的“开心”。 医者父母心 李梓西和这个疯女人颇有交情。两人有贫富差距,前者出身好,文化水平又高,得到众多公司的赏识,后者则一生碌碌无为,总是李梓西身边的绿叶。也许是嫉妒吧,她才做出了这么狠心的事…夜晚郊边的小树林,薄毯下透过的血迹,一群男人丑陋恶心的嘴脸,旁观者的冷陌,视若无睹,李梓西被欺辱后又惨遭活埋,至今尸体无存。可能当时,云初筝还小,不懂这些事事非非,只知道,自己的小姨死了,怎么死的,谁杀的,无人知晓,只知道她消失了,她不见了,谁也不会知道,东郊那片小树林,那棵大榆树为什么长势那么好,叶子挺拔又碧绿,这件事,终归结一人之身―― “小姑,你叫什么名字,自己知道吗?还记着吗?”云初筝问她。 “我叫…苏遇…” 汝南今天天气不错。只是这一冷一暖的,在加上自己日夜兼程的赶路,身体当然吃不消,中午因晕倒而被同事送到医院挂水。 “病人劳累过度,多休息休息,并无大碍。”蓝窃睁开眼环视了四周,最后目光定在旁边的医生身上。她身材高挑,长发绑成了一个低丸子,至于脸嘛…她缓缓凑过来,摘下医护口罩。“大好人,我们又见面了。”蓝窃抿嘴,瞧见了她的胸牌:夏历。 “你这小身板,多补补吧。”夏历伸手调整了点滴的速度,又仔细检查了药剂,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小护士打断了。“夏大夫,09号床吵着要见你。”她点头,随后双手叉兜,大步走了出去。查班护士给蓝窃换了药,忍不住瞟了他几眼,蓝窃冲她微微点头,护士小脸瞬间红了起来,连说话语气都委婉了不少。 “最近吃些素食,忌酒。”夏历从门口进来,边走边说。“夏大夫,你们说,我走了。”护士尴尬跑开了,谁敢跟主任抢人啊! “夏大夫,我们还真是有缘。”蓝窃挑了下眉眼,从外衣兜里掏出烟,唇凑过去咬了一支出来,点着了火,随后烟气从鼻下缓缓呼出,他面上没有血气可言,好在黑眼圈淡了些,天生卧蚕提亮了眼睛,倒不显得虚弱。夏历伸手抢来他的烟。“在医生眼皮子底下抽烟,你是第一个。”她用手指夹出一支烟,又从衣兜里拿出打火机,像模像样的点了烟。 蓝窃带了些调侃的语气问:“还会抽烟啊?” “一点点,这玩意儿比咖啡提神,没办法,工作忙,我今天算是清闲了。”夏历确实不会抽,烟从嘴里抽进去,又从嘴里吐出来,合着没抽一样。 “你是主任?” “嗯。急诊科。说真,我不希望在医院遇见你,我们也算…有点交情,在加上,我医者父母心,是吧?陌路人。”夏历一支烟尽,重新戴上口罩,离开了屋子。一瞬间,屋子静了一下,静到可以听清自己的呼吸声。 这女人挺特别。 则日早上,蓝窃按时上岗,汝南这个烂摊子啊,终究不行,他在总群聊里发出消息:今,明,后,三天,裁员。 消息刚发出去不到五分钟,就有人敲了办公室的门。“请进。”男人推门进了屋,眼底一片黯然。“蓝总,楼下因为你的消息而闹翻了天,你看这…”他不敢看蓝窃,这么多年,他干的那些个破事,如今蓝窃全知道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让他们闹吧。你这个经理啊,要尽责,别什么事都来找我,还是你不行,不行咱就换人。”蓝窃话说完,冲他挥了挥手。 “慢走,过时经理。” 世界不要也罢 蓝窃一走,她跟丢了魂儿似的,每天公司,家,两点一线,终止了所有社交活动。 “筝筝,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我有事情和你说,很重要。”李汀一挂了电话,没给她拒绝的时间。落地窗边,云初筝散着头发,向外面看了一眼,没打算下去,刚过几分钟,楼下传来吵闹声,他拿着扩音器,喊着:小的求见云大小姐! “……”云初筝算是服了他,简单换了个衣服,就下了楼。 “干嘛?”云初筝问了一句,见他迟迟不开口,她转身就要回去。李汀一扔了扩音器,转身扛起云初筝,她心头一惊,天旋地转间,竟然被这个男人扛起来带走了,她用了蹬了腿,可自己的腿被他叩得紧,她便用手打李汀一的后背。“别乱动,预购云小姐一天时光。” 两人出了小区,身后扩音器一直响个没完:小的求见云大小姐!…… 到了车旁,李汀一小心打开车门,将人送进去,他刚上车,就听见响彻云霄的叫骂声:“李汀一!你是不是有病!”他笑笑,任凭她骂,她貌似干什么都提不起他的火气。“云小姐,坐稳了,咱们该启程了。”李汀一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飞快冲了出去,第一站,甜品城。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我不饿。”云初筝赖在车上不肯下去。 李汀一打开副驾驶车门,说了句:“怎么?还想让我以刚才的方式带你进去吗?”云初筝听到这儿,才慢吞吞下了车,刚进大厅,就有人上来迎他们。“云小姐和李先生吗?您这边请。”电梯到了三楼,二人并排进了雅间,各种甜品摆在桌上。云初筝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就这么一小口,你也真是小气!”李汀一推她入座。“这不是想着你可以多吃几样嘛!带你吃甜品,多吃点,你最近瘦了不少。”这句话刚出,她才想起,小姑也是这样说的,看来自己确实是瘦了。“你是我减肥路上的绊脚石。”她用木制小勺子一口一口挖着甜品,果然吃点甜的,可以让人心情好起来,接下来的行程,云初筝没唱反调, “接下来,我们去玩点刺激的。”车足足开了两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这是哪儿?”云初筝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了立牌――兮和风景区,蹦极。说实话,天不怕,地不怕的云大小姐,她怕高。但自己从小胆子大的她,在别人眼里,已经定了型。 五岁那年在坟地睡觉,六岁时更是大胆,七岁又想随小姨入葬…… 云初筝抿嘴。“要不咱别玩了吧?这么高,万一这绳子断了怎么办…”李汀一仔细检查了几遍安全绳,才把心放肚子里。“不玩了?不玩怎么能行!”他用力推了云初筝一把,一声尖叫,她恶骂着李汀一,出尔反尔的家伙!一轮下来,云初筝头发凌乱,眼睛还泛着淡淡的红色,蹲在一边嘟嘴生气。李汀一蹲在她身边,她转了个身,鼻音很浓的骂了一句。李汀一被她逗笑,耐着性子哄她,“祖宗~别生气啦,我们还有下一站呢,在说了,这大街上人这么多,你在这儿闹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他拍了拍云初筝的肩,听她鼻音含着低喘,这才跑到她面前…… “怎么哭了?”李汀一毛了,好心带她放松压力,还给她整哭了。“你到是告诉我一声啊!你就,就推我下去,我以为我要死了,我怕死了!”云初筝边说边掉眼泪,就这么挺了三四分钟,李汀一才开口说话―― “你鼻涕过河了。” 云初筝往回吸了吸,见不管用,直接蹭到他衣服上,这才松了口气。“不哭了?傻不傻,你死了,我给你收尸,你看成不?”车子返回市中心又花了两个多小时,车里暖风吹得厉害,本来冰冷的面颊也开始升温,直至匪红。最后一站,vr专区。 戴上仪器,画面定格在郊区,那是个夜晚。云初筝沿着小路往里走,依稀听见了女人的嘶吼声,那声音很熟悉,她出于好奇,又往前走了几步,看见几个男人在埋什么东西,他们各个赤裸着上身,下身也只是穿着短裤,旁边树枝上,挂着女人的衣服,她仔细瞧了瞧,埋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在这时,从松动的土层里伸出一只手,胡乱摆动着,本压得实成的土也开始松动了,埋的是个人。男人扬着铁锹,拍中了那只手,手背弯了下去,又被男人用力踩进土里,添了几层新土,几个男人上下踩实。光顾着看他们埋人,云初筝才注意到,旁边还站了个女人,貌似和这几个男人是一伙儿的。她就那么看着,什么也没做,最后又分给那几个男人一人一万块钱,看来,她才是主谋啊,云初筝看得出神,李汀一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背,她吓得一哆嗦,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看见了什么?”李汀一问。 “杀人现场。”云初筝淡淡的说。 “太不唯美了,故事都是随机的,都是假的,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送云初筝回去的路上,她心情到是好了不少,至少不像早上那么冷淡了。 车停在小区门口,云初筝自己走进去,李汀一喊她,她转身,画面不要太熟悉,可惜那个人不是他。 “蓝窃…”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李汀一问。 云初筝摇头,冲他摆了摆手,走进了小区。“要开心点,你的世界并不是只有他。”李汀一冲她说到。云初筝脚步顿了顿,回头说:“如果没有他,我的世界不要也罢。谢谢你今天陪我,公司和李氏公司的合同我会处理好的,这点你不用担心,那我先回家了,晚安。” 夜很静,那句:我的世界不要也罢。在不停回响着,在李汀一的心里。 “为什么你眼里永远也没有我,他怎么就那么吸引你了。” 不属于她 夜里那梦出奇的吓人。云初筝越想越不对,仔细想了想后,才决定去问问小姑。 “小姑,你今天开心吗?” 她点点头。拉她坐在自己身边。 “小姑,你还记着小姨是怎么死的吗?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小姨是被活埋的吗?还是…”还没等云初筝说完,那女人像精神失控一般,掐住云初筝的脖子,将人按倒在床上,恶狠狠地说:“你听谁说的!你怎么知道的!你说!”云初筝上下蹿动,头撞到了床头上,一阵耳鸣声,她觉得世界都安静了,本抓着小姑的手也松了下来,眼前女人恐怖的面孔也逐渐缩小,直到看不见。 等她再次醒来,人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是她,是她害死了小姨…”云初筝屈腿坐起,把脸埋在双膝间,近乎崩溃。李有庆得知了消息,立马赶了过来。“怎么了?怎么哭了啊。”李有庆急得跺脚,她最怕云初筝哭了,她一哭,自己剩余的最后一丝理智也会崩塌掉。 李有庆有极强的公主病。小时候是,现在也是,家族影响,她不废吹灰之力,就可以到达顶端,她和云初筝从小就认识,那时候,李有庆就学习不好,即便是这样,云大小姐也没嫌弃她,一道数学题,反复给她讲了二十几遍,讲到自己都可以倒背如流的程度,李有庆依旧不会。她的公主病在云初筝这儿,一点儿也不起作用,反而视云初筝为自己的公主,她如果出什么事儿,杀了那人都不够! “有庆…我该怎么办啊…”李有庆俯下身来抱住了她。“怎么了?和我说说呗?” “我找了这么多年…杀害小姨的凶手,原来一直就在我身边。为什么会是她,怎么就是她…”云初筝眼睛哭得通红,委屈得像个娃娃。“上诉吗?我帮你,这个恶人我来当,你小姨的死,凶手是谁,不是你一直想要寻找的吗?”她现在脑子很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一边是死了多年的小姨,一边是为自己而活的小姑。“没法选,这件事,先暂停下吧,我想喝酒。”云初筝眼睛哭得通红,鼻尖也是红的。 酒吧里,云初筝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喝酒,嘴上唠叨着一些鬼话。许久之后,周围响起音乐,云初筝抬头,望了望舞池中心,又低头喝起了酒,耳边音乐声传来: “我多想在见你,哪怕匆匆一眼就分离,路灯下昏黄的剪影……” 云初筝用力捂住耳朵,让自己不去听那些,可那歌声愈发大了,她放下酒瓶,跑到了洗手间,我了个清净的地方坐了会儿,心里所有的委屈全部释怀了,她哭得很厉害,停不住的那种。云初筝颤抖着手去拔电话… “喂…蓝窃,我喝大了,我好想你啊,你在哪里啊…” “您好,您拔打的电话已停机……” 云初筝红着眼,死死盯着手机上的那串号码,突然笑了。他走了,他终究不属于她云初筝。那串号码,只有自己牢记着罢了。她放下手机,累了,睡会儿,梦里会见面的。 李有庆在洗手间找到了人,她已经睡着了,多亏了是女洗手间,不然她这般样子,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 裁员已经完成,烂摊子也算收拾好了。蓝窃接到了周无友的消息,点开来看,照片里,某人正在那里喝闷酒,周围环境昏暗,只知道她…貌似是心情不好。蓝窃打下几个字,最后又删除了,什么也没回复。倒是有兴趣回复别的小姑娘消息。 “好。明早不见不散。” 我说我答应你 十分罕见,云大小姐喝了一夜酒,依旧没耽搁她上班。 “李汀一呢?”云初筝问。 “李先生,他今天生病了,早上有请病假的,前台没跟您说吗?”小欠回复,又拿起一袋早餐递给她,“这是李先生给您订的,他说今天不能陪您一起了,说给您赔不是。” 云初筝低声说到:“麻烦的人。”接过早餐就出了门。“小云总,一会儿还有会议!”小欠在后面喊她,她头也不回,出了公司。到了中兮区,云初筝没有电梯卡,硬生生爬了二十几楼。她敲了几下门,屋内有人缓缓走过来,门推开,李汀一愣了几秒,眼前的人灰头土脸,鼻尖上有一小层汗,气喘吁吁的。他笑出了声:“你怎么过来啦?进来说,外面冷。”云初筝抬脚进了屋。“听说你生病了,来看看你。”话没说完,他又咳了几声,伸手把暖气调大了些,嘴里问着:“还冷吗?” “不冷了。” 屋子里极静,除了李汀一偶尔咳几声,在听不见任何动静,直到…云大小姐肚子叫了几下……“饿了?我给你做饭去。”李汀一脸色惨白,身体也很虚弱。“不用了,我不饿的。”云初筝上前拉住他的胳膊,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最后,她还是如愿吃上了汤面,云初筝将长发挽到耳后,挑起面条递到嘴边,嘟起嘴巴吹气,李汀一突然走回房间,手里攥着个东西,坐在她身旁。“你也要吃?”他伸手挽起云初筝的长发,发丝在他手指间穿缩着,不经意在他手心里刮蹭一下,明晃晃的挑逗。“第一次给女孩子扎头发,不太会。”云初筝抬头看他,问:“哪来的皮筋?”李汀一笑了笑:“五年前,你给我的,还说什么,带上它就没人来找我搭讪了。” “……”原来如此。 云初筝吃完了面,在抬头,他已经趴在沙发边上睡着了。她悄悄凑过去,长长的睫毛展开在脸颊,天生的美人相,即便是生病没有气色,也不容小觑。她穿出手,轻轻挡住了他头上的那缕阳光。李汀一缓缓睁开眼,声音苍硬。“吃好了?”于是起身收拾碗筷。微信上传来一堆消息,她点开来看,都是催她回去开会的,云初筝懒得回复,直接关机,开什么会?不知道啊。 饭后,云初筝坐下来听他讲故事。从小就是,一无聊,他总会想方设法逗她。故事讲到一半儿,云初筝忽然打断他。 “汀一,我们在一起吧。” 李汀一愣了。“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我答应你了,我们在一起吧。这些天,幸亏有你,和你在一起啊,我挺开心的,人总要往前看。”云初筝笑着说到。 李汀一握住她的手。“筝筝,我希望你想清楚,你是真心喜欢我这个人,还是为了找一个替身,来代替他陪在你身边。”云初筝没回复,默默抽回手。“汀一,我…” “我知道的,你不用说。我会陪着你,即便是以好朋友的身份。”说话他说的哽咽,眼底也早已悄悄泛红,他又补了一句:“我希望你做自己,只是做云初筝,世俗与你无关,做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如果你愿意回头,我会一直等你,其实我一直在等你啊……在等你的回头。”云初筝抬头看他,他已红了眼圈。 “只是好朋友的身份吗?” “是。如果你在某一天真正的忘记他了,我们会在一起。” 迟来的告白,让人胆战心惊。 “李汀一,你怕了?” “没怕,我怕你后悔。” 崩溃 快到下午,云初筝才从他家出来。 “你好好养病。” 李汀一点头。“你快回去吧,早些休息。”门缓缓关上,李汀一崩不住了,捂着嘴跑到了洗手间,这回他病的严重,可不止是感冒。 汝南最近降温,蓝窃添了几件衣服,出了门。 “你找我啊?夏大夫?” 夏历依旧是长发飘飘,只不过今天并不是素颜。“是,一起吃个饭?”蓝窃点头。没想到这女人也爱吃街边货。“你也爱吃这个?”蓝窃问。夏历摇头。“这玩意儿便宜呐!” “……” 冬天还没彻底过去,风还挺硬。“老板!要一碗面,不加香菜,多加醋。”蓝窃闻声寻去,那女生站在一边付钱,背对着她,头发用方便筷子盘起,好熟悉。他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腕,女生一惊,回头看他。“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蓝窃借着排队的工夫,和白毛互怼起来。白毛说不过他,直接打过电话来… “蓝哥!我可想你了!你快回来吧!” 蓝窃扯了扯嘴角。他又说起来:“蓝哥…我看我们今年是干不过云玖公司了,现在云龙阳亲女儿云初筝有对象儿了,还是李氏工司的少爷,现在云玖如虎添翼,怎么可能干的过?” 他笑容消失了。“你说…云初筝和李汀一谈恋爱?!” “是啊,兮北热闻里面发的,现在他俩都上热搜了,他…”蓝窃挂断了电话,进了软件,有好多帖子传了上来,确实是这样,她谈恋爱了,在照片里,两人笑得多开心,真是配啊。 面端了上来,蓝窃的气氛很低沉,嘟囔一句:“就他那样,怎么看上的?!”夏历端详着他,笑出了声。“怎么啦?还生气了,因为什么?”蓝窃脱口而出:“我女朋友被人抢走了!我要回兮北。”夏历懵了一会儿,低头吃起了面。 蓝窃越想越生气,面吃到一半儿,就急着回了家。公司群里面炸开了锅,屁股还没坐热的蓝窃,又启程回了湘颜。在飞回湘颜的路上,k321飞机与y319飞机成功接头,停留了四十分钟,乘客们下飞机活动。“初筝,一会儿转机飞湘颜,你自己看好时间,这次去和原蓝谈判,还是谨慎些为好。”云初筝挂了电话,上了飞机。 空姐笑咪咪说:“云小姐?您已经成功转到了经济舱,这是您的票。”云初筝微微颔首,靠在窗边熟睡过去。后上飞机的蓝窃就坐在她后面,竟真的没有看见她,就连下飞机,两人也是擦肩而过。到了原蓝工司,蓝窃径直看见了她,正低头看着手机,头发随意扎成一个丸子,正在跟门口的保安互怼。蓝窃没想到是她,到了口门,还和保安打了个招呼,推门进的公司,全程没有给云初筝一个眼神。 “凭什么他就能进去?我为什么不能,进?”云初筝指着蓝窃,吼了几句。蓝窃回过神来,玻璃门外,她正透着清冷的目光,看着自己,蓝窃提了提口罩,眉心紧紧地抽搐了一下,是她。云初筝轻蔑的扫了他一眼,大概是没有认出他,没认出来也好,能瞒一时是一时。但终究是逃不过的,两个公司的谈判,他必须在场。 “真应该给贵公司赔礼道歉,员工们初来乍到,不识抬举,耽搁了云小姐,实属无意,望您海涵!” 云初筝笑脸相迎,眸中似有细碎的光,流露出喜意。几个人四个下落座,谈判才正式开始,中心思想也就是,想谈个合作,蓝窃一直没摘口罩,他就想当个小透明,仅此而已。 “你怎么看啊?”董事长望向蓝窃,貌似对他寄予了厚望。他说:“我并没有觉得贵公司有多少诚意,这次谈判的根本目的应该是贵公司想要收复我公司吧?云小姐大可不必这样委婉。”肖涛挤了下眉眼,目光微微一凝,苍老的嗓音传过:“蓝窃,不可无礼!” 云初筝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定定的望向了他,蓝窃摘下口罩,似笑非笑。一谈结束了,会议室里,仅剩下二人。 “你来这里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云初筝念念有词,心里的不满仿佛要溢出来了。蓝窃轻挑了下眉,“云大小姐的小日子不是过得有声有色吗?”面对他的冷言冷语,云初筝当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是曾经那个处处照顾自己的人。“过去的事,我想了很久,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你不应该一声不吭的就离开。”她目不斜视的盯着对方,眼神里面充满了惶恐与失落。“我和李汀一…不是…”蓝窃打断她,“我不想知道,因为与我无关。”除了回忆,他竟一无所有?云初筝鼻子酸得发疼,他现在甚至连敷衍自己也不愿意了吗?指甲紧叩着指腹,直到感受到了疼痛,才松开。“你回来吧…我真的,很想你。”蓝窃眼中貌似夹杂着些许复杂的情绪。“真是对不住了,我与你并不熟,我们好像…只有同事的关系,不是吗?”隔了好久,她都没有说话。“刚才不是信誓旦旦的吗?怎么这会儿又不会说话了?”她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微,去求他,去恳求他,求他留下来,求他回到自己的身边。云初筝抬头直视他,笑了。“我还在期待什么啊?”她自嘲到。随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烟消云散,天空湛蓝…… 谈判了三天,也接近了尾声,云玖没能与原蓝签约,她突然对所有事情都失去了兴趣。蓝窃站在窗边看着她,见她上了车,这次他没有挽留,只是望着她离去,那一瞬间,他貌似也崩溃了。 随她去 本以为经过这次谈判,二人都会重新回到各自的生活,但事实并不是如此。 云初筝从湘颜回到兮北,心情一直飘忽不定。“小云总,有电话。”她接过电话贴到耳边,随之传来十分懒散的声线:“下飞机了?”她快速扫了一眼电话号码,回复:“嗯。已经到工司了。”电话那边的他,勾起唇角冷然一笑,“其实并不是想要打扰你,只是觉得那天的话说的有点过分…”他没再继续说下去。湛蓝的天空之下,突然涌出层层乌云,恍惚间,狂风大作,消失了所有的声音。她半张着口,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反正我们又不熟…对吧?”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对方气笑:“云小姐这是生我气了?”云初筝不屑到:“没有,我从来不跟陌生人的无意过失而生气计较。”她特意强调了陌.生.人。话音未落,她便挂了电话。蓝窃放下手机,嘴里吐出一句: “看来是生气了,麻烦的大小姐。” 很快,蓝窃又回到了汝南,这边情况并不乐观,他回湘颜这几天,工司又恢复了懒散,并且业绩也是呈直线下降的情况。“干什么吃的!我一走,你们都不想干了?都不想好了?那我们都通通躺平好了?!一群废物!”也许蓝窃本人并不知道自己私下被同事们取的外号是什么…… “别说了,教导主任来了,估计又是损我们的。” 好说歹说,这业绩也是有所提升,不枉自己背了一个“教导主任”的名号。 她这一天天魂不守舍的,云初筝像是过腻了这生活,逐渐玩开了。 “你怎么回事?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李有庆扔下云初筝手里的酒,要拉她出去。“有庆!你干嘛拉我?你不也是常客?还好意思说我?”说着,她又灌了一口酒。“你还是忘不掉他。”云初筝笑出了声,“什么啊,他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着,她打了个酒嗝,“他问我,到没到公司,下没下飞机,是不是在生他的气,你知道他那天跟我说了什么吗?他说他跟我并不熟,所以我现在在努力证明什么呢?我在证明,我云初筝,没了他日子照样过得红红火火!姐不缺人!如果他的那些话,只是为了告诉我,让我离他远一些,那么恭喜他得偿所愿了。” 连着一个星期没有去公司,则优部群龙无首,消息也都四散开,“蓝窃”这一名字在众人口里传来传去,周无友自知影响不好,傍晚,给他发了消息,只是希望他可以安慰一下云初筝,叫她回到工司,也好把是谣言压下去。 蓝窃回:随她去。 自从酒吧里,两人说了那些话,云初筝的生活变得极简,除了工作,没有别的。加班到凌晨都不在话下,业绩也是直接甩了汝南三条街,那她工作的动力是什么,是汝南,是蓝窃,是她的敌人,这种生活,维持了两年,其间有许多人来问候她,她总是那一句:“一切为了工司,并无任何个人感情的掺杂。”就连李汀一,也只是冷淡着他,不进行下一步的发展。每到夜深的时候,她心里不是滋味的时候,嘴里便不停念着一串数字,直到那数字硬生生刻在了自己脑子里,才肯罢休。 工作到一半儿,手机微信来了消息,下午,云初筝开车去了店里。“初筝姐。”甜美的声线从店内传来。云初筝稍抬了下眉头,女生从店里出来迎她,“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啊?不忙吗?”她的手抚上女生的肩膀,轻轻摇摇头。“不忙,正巧换季了,来你这儿进货点。”南枳拿出好几套特意为她量身设计的衣服。“初筝姐,这次还是刷卡吗?”云初筝接过衣服,冲她点点头。“南枳宝贝最近又设计衣服啦?”女生有些害羞的低了低头,“害!我也是刚刚入门,以前老师教的东西都还给她了,拿初筝姐试试水呗?”云初筝简直要被这丫头气死,两人对视片刻,发出会心的低笑。“你这丫头,好好学,没准以后还会是一个成功的服装设计师嘞?” 理想型 “我不想在说什么了,无友。” 周无友抬头定睛一看,她竟一点情绪都没有。“两年了,没什么好期待的吧?他已经从我的世界彻底消失了。”她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小云总当真忘了我那败类兄弟?”云初筝冰美式的空杯子径直扔向垃圾桶,砰的一声。“没事儿的话,你可以出去了。”她抽出纸擦擦手,没给他一个多余眼神。 快满四年了,云初筝看准了时间,打开了直播软件。“湘颜原蓝工司的董事转让仪式……”电脑画面里的他,睫毛轻轻颤动着,依旧是冷默的模样,引人注目的眼眸,眼底尽是寒光。记者亲切采访他:“蓝先生,年少有为,对待这次转让,您持有什么样的见解?对肖涛先生,又有什么样的感情?方便对媒体透露一下吗?”蓝窃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好像一直带着笑意,“年少有为谈不上,今年30,至今没有女朋友,除了事业,没什么能耐,这次转让,是董事长信任我,把这千斤重担交于我,肖涛先生,一直都是我的信仰,是我最崇拜的人,是我最敬重的人。”话落,记者补问一句:“那蓝先生,有什么理想型吗?”蓝窃捂脸浅笑了一下。“理想型?有啊。”记者又接了一句:“那对理想型,有什么要求吗?” “我对理想型要求不高,喜欢就是理想,如果某一天,我真喜欢上一个姑娘,那肯定连云朵都是甜甜的。”他着重强调了云朵一词。“如果要说感兴趣,四年前,我可以说,我对云家大小姐感兴趣。” 听到这儿,云初筝果断退出了直播间。她本打算喝口水压压惊,伸手一摸,箱子里面已经没有水了,看来只能厚着脸皮出去了。她刚从办公室里出来,就看见同事们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怎么了?”她问,同事们纷纷摇头,嘴角不住地流露出笑容,没过多久就三三两两的聚到一起,说得不亦乐乎。虽是烟岚云岫的早春,但她心中并无凉意,就像夜风拂过林梢,几片花瓣悠悠地飘落在水面上,经起几圈涟漪。云初筝抿嘴笑了笑,心中不住地回想起他所说的那句话。 中午阳光正好,好是好,只是那该死的光线,惹的人困倦不已。她趴在办工桌上睡觉,梦铃引她入景…… “只见他一把揽住我的腰,炙热的气息从我头顶处蔓延开来,他缓缓低下头,我们距离贴得很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起伏的频率和温度,他轻声唤我的名字,声音落在我耳中,和他对视久了,我的心忍不住跳的越来越快,好像要蹦出来一般!”听到这儿,云初筝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抬头,办公室的门没关,有一些女同事在议论小说情节…她竟把那人联想成了蓝窃,这觉睡不得! 夏至,天气冷的快,热的也快。李有庆和平时一样,打扮好后,抽签选择今天去见哪只小鱼。“唉,做美女真的好辛苦啊,真是不喜欢出门。”地点不变,兮和酒吧。她坐在吧台上喝酒等人,其间有好多人来我她。“抱歉啊,今天没心情收网。”她翘起二郎腿,抬头喝了一口酒。“认识也可以。”对方男生貌似很乖。李有庆笑了几声,把脸凑过去,“宝贝太乖,还是不要认识我这个坏姐姐哦。”男生退后几步。“那姐姐可以答应和我做朋友吗?”李有庆勾起嘴角,“可以啊。”男生又追问:“那姐姐可以只跟我做朋友吗?” “宝贝毕竟…索然无味。” 男生没在说什么,跑开了。李有庆又喝了几口酒,才注意到,斜侧方,一直有个人看着自己。她冲那人挑了下眉眼,看着他手中的饮料,这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嘲讽。等等…她仔细一看,呵…原来是他。“来啊,一起喝酒啊。”李有庆朝他挥挥手,他慢慢走过来,坐在她旁边,两人开始聊起来。“云玖的?”她问。“是。”李有庆听后点点头,接着十多分钟,两人一直在尬聊。有个男人突然冲出来推开他,质问李有庆:“他是谁?!”李有庆回复到:“朋友啊。” “那我们算什么?”男人问到。 她不屑。“朋友啊。” 海后…… 男人指着她的鼻子骂了几句,便离开了。李有庆跟没事人一样,依旧笑容满面。“你不生气?”她摇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就是个男人吗?姐妹是心肝,心丢肝丢活不了,男人是衣服,衣服没了照样玩儿!来一位,爱一位,反正还有下一位。”她推给周无友一杯酒。“请你的。” 如果要想海后收心,去爱一个人,去依靠一个人,那会是个怎样的人。 直播那件事,直接冲上热搜,什么有的没的,全被网友扒出来了,包括两人的照片,管他什么合成的,还是原始的,蓝窃的妹妹蓝芷在下面带头磕起了cp。云初筝叩下笔记本电脑,长叹一口气。“这怎么办啊”正当云初筝犯愁对,微信突然有个好友申请,上面标着:嫂子好,我是蓝芷。 刚刚接受申请,蓝芷便发来一个名片。“嫂子,这是我哥,你们有什么误会,可以谈谈。” 云初筝想想也是,让他出面解释一下,也好平了这事。她发去好友申请:我是云玖工司工作人员。 三分钟不到,好友申请通过了。随之就是一段语音。声线勾人,到:“云大小姐?”云初筝把手机叩到胸前,他怎么知道?!云初筝回复:我,不,是。随之又是一条语音:“小学生吗?申请好友用这么老土的句子。除了你还有谁?怎么,敢做不敢当?云大小姐也太逊了吧?”云初筝攥紧拳头,打过语音通话,刚打过去,她就后悔了,没等挂断,那边已经接起来了。 他唇边含笑,“好久不见,云大小姐。” “别套近乎,你快去网上澄清一下,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蓝窃随口道,“你怕了?” “好…好端端的,我有什么好怕的?”她回。 “噢,那就这样吧。” 云初筝呵呵一笑。“什么叫就这样?你也不怕误会?” “我挺喜欢他们误会的……” 这四年,蓝窃到底在湘颜学会了什么?学会了什么叫――厚颜无耻。 回来哄哄你 蓝窃非但没澄清这事,反而在文章下评论:“这照片p图痕迹太重,什么时候我给你发张我们的合照,不用这么费劲儿。”这倒好,更多人怀疑,他们两人有关系了。 嘟嘟嘟…电话响了许久,对方才接起来。 “云大小姐,你不睡觉的吗?”蓝窃透着疲倦的声线。 “你还能睡着啊?!你在网上说句话就走人,你知道现在网上都吵成什么样了吗?”云初筝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哦,这样啊,你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改天去找你赔礼道歉,早些睡。”蓝窃挂了电话,只留云初筝一个人。她本想着,他的那些话,只不过是哄哄她罢了,在点开手机,就见他发了句话接在了刚才的评论下:云大小姐不太好哄。 “……”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云初筝捂住脸,抿嘴无声笑了几声。 早上,她刚刚起床,手机就像炸了一样。除了公司群,还有他的消息。她揉着眼睛看,突然,她把手机叩过来,背面朝上,小跑到卫生间洗了把脸,仔细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层淡淡的红,她胆怯地打开消息,是蓝窃发的一张照片,上面有张明晃晃的机票,湘颜飞兮北。云初筝看了好久,看得出了神,看得眼睛发酸发痛,才肯撒下眼来。 “小云总,云总叫您去机场接个人。”小欠说到。 服了,这么多人,偏叫我去接……她心里十分不满,自己现在要出去吃中午饭了好嘛?但还是答应去了。她到了机场,等了一会儿,就见有个人拉着行礼箱朝她的车走过来。“云大小姐亲自来接机啊?”蓝窃冲她笑了笑,把行礼放进后备箱,他很自然的坐上了主驾驶位。“你干嘛?”云初筝问他。蓝窃不屑地说:“就你那技术,可算了吧!”她跺了下脚,但还是坐回了副驾驶。回去的路上,云初筝睡着了,这几天忙工作,连熬了好几天夜。车子从机场开回云玖,开了整整四十分钟。她倚靠在窗边,睡得很熟。车子到了公司门口,稍有些颠簸,她换了个方向,依旧十分香甜的睡着,蓝窃将车停好,转头看她,她头向下倾,他伸出手指轻点了下云初筝的额头,另一只手迅速接住她垂下的头,软软的脸依偎在他手心里,炽热的感觉很快蔓延全身,撑了几分钟,云初筝抬头,撞上了蓝窃的目光,那十分明亮的目光,她微微张了张口,唇上还有点点光泽,蓝窃撤回手,咳嗽几声,悄咪咪看了云初筝一眼,又急着回过头,咽了咽口水。“你很热吗?”云初筝问他。“没,没有。” 云初筝伸手指了下他的脖子,红了一半儿。他摸了摸脖子,摇摇头。两人并排走进了公司,原来他是来谈工作的,不是来找她的。云初筝坐在位子上发呆,都没看见他进来,直到同事们集体起哄,她才缓过神来。蓝窃坐在座位上和同事们叙旧,她像个局外人一样,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敲键盘。过了好久,他才走进办公室,后脚勾起门,门径直关上,关得紧紧的。云初筝缩了缩手,看他逐渐朝自己逼近。蓝窃的手向下伸去,顺着她的腿边,从脚旁的箱子里拿了瓶矿泉水喝。 “云大小姐还在生气啊?” 云初筝没理他,继续打字。“没有啊,我们又不熟。”蓝窃被她逗笑。“还挺记愁。我那天事出有因,不是故意说那么重的话。”云初筝点点头。“是啊,您多厉害,手机一扔就走人,四年,湘颜原蓝公司董事长,可真是了不起,还有不该打听的少打听,做人不要瞎操心啊,你是救世主吗?”蓝窃貌似听懂了她什么意思。“你认为我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因为某位大小姐生气了,回来哄哄她。” 今天天气不错。唯有那清澈的眸子注视着她的双眼。 Savior “你今天…为什么突然回来啊?” 蓝窃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目光如水温柔。“回来谈工作,打算跟云玖签合司,这是肖涛的期望,我要替他完成。”云初筝听了这话,默默点了点头,没在看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漫不经心地笑:“那是次要,主要还是为了回来赔礼道歉的,给你赔罪,任你处置。”说着,他的手轻轻摸了摸云初筝的头。两人并排走出公司,正巧撞见了李汀一。 “不是说,今天晚上回去看外婆的吗?怎么才出来啊?”他伸手牵过云初筝,她想回头说些什么,却被李汀一亲昵地搂在怀里,动弹不得,蓝窃本能去拉她,却只扯住她的衣服一角,冰凉的丝绸在手心里滑动一下,便脱了手。“走吧,一会儿外婆该等急了。” 今天确实是她外婆的生日,但是明明生日宴会订在了晚上八点,可现在分明才四点。 “汀一,我们去这么早?”云初筝不解。 “外婆说想你了,要早些见你。”李汀一发动了车子,她刚上车就摆弄着手机。李汀一见状,伸手抢过她的手机。“还玩,放心,今天云老过生日,是不会有任何工务的,手机我先替你收着。”云初筝翻了个白眼。“我可以骂你吗?” 到了老宅,好像只有他们两人先到了,屋子里很静。“外婆,生日快乐!”外婆伸手迎她,她一把扑进外婆怀里。很快,晚宴就开始了,除了自家人,还有公司里的几位老员工,以及一些客户。云初筝正分发着餐具,云龙阳带着人来了老宅,她抬头一瞧,眼球一震。“来,蓝董事长,你找个地方坐着,跟着吃个饭。”蓝窃倒没客气。“承蒙您爱戴,我就挨着云小姐坐就行。”很快,他坐在了云初筝旁边。“你怎么来啦?”她小声问。“我可是你们公司的大客户,你说我为什么不能来啊?况且,你的好朋友不是也在?”云初筝又看了看另一旁的李汀一,他正用带电的目光看着蓝窃,蓝窃也用嘲讽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大战一触即发,云初筝向后躲闪着,好不容易盼到上菜了,没想到,这只不过是另一场战争的开始。 “筝筝,这个好吃。”李汀一贴心给她夹了块儿肉,她刚想夹起来吃,蓝窃迅速夹起递到自己嘴边,调侃:“谢谢啊,我正巧够不到。”说着,将那块肉放进嘴里,冲李汀一挑了下眉眼。 “那肉不是给你的。”李汀一话语冰冷。 “噢,早说嘛。”他夹起生蚝,放进云初筝盘里,“吃点,补补。”李汀一本打算以牙还牙,却被他一把挡住,筷子相撞到一起,清脆的一声响。“放下,这生蚝是给她的。” “好了好了,我自己可以夹。”云初筝两面安抚着,这饭吃得怎么这么艰难! 饭吃到中程,来宾纷纷起来说贺词,云老也只是颔首,到了蓝窃,他站起来说:“祝您生日快乐,福禄双全,也祝福云玖越开越大,云小姐嫁得如意郎君!”云老眉开眼笑,自己被夸了大半辈子,听见自己的后辈被祝福,幸福无比。“这孩子不错,活得真切。” 刚刚过九点,云老便退了场,云初筝陪她回了房间,其他人依旧放开了吃喝。“出去聊聊?”李汀一主动约蓝窃单独出去,他并没推辞。 夜晚风很柔和。蓝窃拿出根烟抽,想了想,还是递到了李汀一面前,他接受了。“说说吧,这次为什么会回来?因为什么?”李汀一问他。“为了追云初筝啊。”后来,两个人都没主动说话,直到一根烟尽。“你觉得我会让你得逞?”蓝窃笑了。“要你参与了?自作多情。” 露台风变大了,李汀一从兜里掏出云初筝的手机,信心满满的,要证明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没想到,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连续解了好几次,都没能解开。“9523。”李汀一试着输入,没成想,真解开了。李汀一吃惊地看着蓝窃。“我手机尾号。”他回答。 “你别得意,给你看看她给我的备注。” 明显,备注:汀一。二字。还没来得急找蓝窃的微信备注,便收到一个嘲讽的表情包,上面备注:savior 哑然,蓝窃悠然一笑。她真是可爱。 “云大小姐,我们重新认识吧。” 小蓝是个不错的人 宴席到后半场,云初筝扶着外婆回了房间。关上了门,娘俩坐在一块儿聊了聊,无非是那些事业,婚姻的。 “初儿啊,快奔三了吧?”外婆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哪有?这不还差三年?我还年轻着呢!”她嘴上说着,手里却不停玩着那团纸。“有没有相中的人啊?外婆替你做主。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只要你喜欢,天涯海角都替你追回来。”这个老太婆,平生最宠她了,毕竟从小看着长大,身边就剩这么一个孩子了,还不当着宝贝捂着?“哪有什么相中的人啊,外婆,我的母胎叫单身……”云初筝坐在她身旁,长叹了一口气。 “汀一怎么样?我看这孩子从小就跟你要好,而且他们家…还有那么几分实力,你们要是能在一起,也算美谈。” 云初筝满脸透着拒绝。“我不喜欢,对于他来说,我们更适合做朋友。” 外婆从抽屉里翻出一沓照片,旁边还都记着电话号码。“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这个是张家的,还有王家的,哎,这是孙家的,都是有名有权的人,和我们家初筝,也算门当户对啊。”云初筝没看照片,头却是止不住的摇。“算了吧,外婆,我现在也没有心思谈恋爱,再说了,我还小着呢,这种事情,不着急。”外婆眼睛眯成一条线,似乎知道了什么。“外头那小蓝,和你有些交情?” “哪有的事?虽然我们以前是做过同事,但是现在,人家可是大公司的老板。”云初筝说到。“我看他人不错,小伙子长的精神,又年少有为,以后也不会错的。今天餐桌上,我见你们两个…熟络的很,以后可以多沟通沟通,培养一下感情。啧,孩子都是好孩子,但是要主动些。”云初筝听到这儿,都不敢想下面外婆会说些什么了……“外婆,您知道的挺多的哈?再说了,谁说他年少有为了?他自己直播的时候承认,他今年都30了!”两个人唠到这儿,都没有了想要继续聊下去的想法了。 “反正,外婆就觉得,这孩子不错,你们要是在一块儿了,也算是…一件千载难逢的大好事儿!虽然咱们女孩子得矜持,但是也不是说我们就不能主动啊?没事儿,外婆给你保驾护航。”说着,她轻轻拍了拍云初筝的手背,经过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死亡对话,她觉得,再跟外婆周旋下去,什么话都被套出来了!“外婆,我还有事,今天就不陪您了。”她前脚刚迈出屋子,后脚就听…“小蓝在前院露台。” “……” 已经夜里十点,她不知道蓝窃还会不会在,只能说,试试了。云初筝刚进露台,就看见两个大男人,面对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们谈的很入神,以至于她这么大一个活人来了,都不知道。“我觉得你在利用她,利用她的感情!”李汀一说到。“哦?是吗?你一个外人也配在这里指手画脚?她怎么选择,是她的事,关你什么事?做人不要瞎操心。”蓝窃向前一步,说到,“就算我利用她,那又能怎样?云玖还是要归我原蓝,你们李氏,就别妄想了。” 云初筝,心头一惊,内心像有股强大的力量,推动她往前走。“原来是这样。你回来,是为了工作,你接近我,是为了利用我。蓝窃,我们到此为止吧,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她说完,转身就走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想说些什么,都被淹没在风声里,呜呜一声声作响,什么也没听清。 唯独李汀一,露出会心的微笑。 连续几天,云初筝都没找他,公司也很少去,见到他就躲着,生怕两个人有正面相对的机会,即使有些事情需要他们两个共同完成,她也会尽力推掉。直到中午,几个人同时被叫到办公室,这才有了对话的机会。会议后,蓝窃拉着她走到楼梯拐角,问:“你在故意躲着我吗?” “没有,你想多了。”她刚想离开,突然,手腕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握住,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蓝窃抵在墙壁上。二人四目相对,他半眯着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四周,“云大小姐当真不是躲着我?”云初筝眼神坚定“当然不是,你不值得。”蓝窃慢慢逼近,“哦?是吗?有本事接下来你也别躲。” 重新追你 彼此的呼吸声越来越混乱,只见蓝窃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把散落在云初筝脸颊前的碎发勾到耳后,动作轻柔,眼底是道不出的柔情。 “有监控。”她小声说。 他貌似并不在乎这些,慢慢倾下身,属于他身上特有的古龙味,愈发浓郁,像是绕在她心头的一根无形绳索,牵扯着她。蓝窃终于无法克制,软软甜甜的,他的唇落在了云初筝的嘴角,她的瞳仁猛地一下缩紧,连反抗,推拒都忘了,然后,她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汹涌的往脑子里涌去,只有嗡嗡嗡的一片。蓝窃侧耳听见楼梯旁仿佛有人上来了,但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想法,反而加深了些。 “小云总…你们…”其他部门的同事十分不懂事的打搅了他们。云初筝连忙推开蓝窃,尴尬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楼梯间。“你看走眼了,一定是这样!”同事急着跑开了,还贴心的关上了楼梯间的门,环境密闭下来,连喘息声都带有回音。 “云大小姐,你…初吻?”他的声音沙哑,带了几分勾人的意味。 “你走开!”殊不知,她的脸已经红了半片。他凑到云初筝耳边,轻声唤她的小名。 “云朵,我们要不要试试?试着在一起。”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才直起腰身。 “我不要。你骗我。”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行。”蓝窃轻轻抚了下她的脸颊。 打算重新追你了,云大小姐。 次日,阳光正好,又恰逢休息日。云初筝一大早就被叫到了老宅。“外婆,怎么这么急?您叫我什么事?”外婆指了指书房,门半开着。“外公找我呀…”她怂了。从小外公就对她严厉,那童年的噩梦,在云初筝眼前划过。她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进了书房。正瞧见外公跟人下棋,那人背对着她,瞧这身形,倒是极为熟悉。“外公,是您找我?” “是啊,去泡壶茶来,等我下完这一局,再跟你谈谈。”云初筝不满,但又不敢说些什么,只好去了。她泡好茶后,仔细分好了杯,才端上去。事后,她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看着视频。“坐好了。”只是这一句话,立马把她打回原形,放下手机,端端正正地坐了起来。一盘棋后,外公不禁感叹:“真是个下棋的好苗子!以后多来做客!”背对着她的人微微颔首,这才转过身来。云初筝紧皱了一下眉,“他怎么在这儿?!” “怎么?他不能来吗?我让他来的。”外公眼里尽是斥责。“好久不见啊,云大小姐。”蓝窃喝过茶后,调侃她说。云初筝张着嘴,但却没有声音,看口型的话……她大概率说的是:你.死.定.了。 现在看来,他倒是把外公,外婆拉拢的好,餐桌上,外公还闲情雅致的开了瓶红酒,看来对他是极满意的。“你可真是受欢迎呢!”云初筝称赞到。 “彼此彼此。” 吃过中饭,外公还要工作,外婆也躺下休息了,前院露台上,两个人静静的吹风。“这种生活可真惬意。”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而后躺在了躺椅上,貌似睡着了。过了十多分钟,都不见他动弹,云初筝拿出事先藏好的画笔,打算一雪前耻!她悄悄地走到蓝窃身旁,拔开笔帽刚想创作,就被他一把拉住,随着那力度,云初筝被卷进他怀中,足够宽敞的躺椅上,蓝窃抱着她,头埋在她颈窝里,气音说到:“睡吧。”云初筝的心…跳的异常快,呼吸也错乱了起来。“你放手…”她用力推了推蓝窃的胳膊,挣脱了他。 “不要脸!”她骂到。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小姐,刚才想对我图谋不轨。哎呦,早知道,就让你得逞好了。苦得我装了这么久。”蓝窃轻声抱怨。云初筝把画笔向后藏了藏,没在说话,直到他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 “走吧,送你回去。”他说到。 “你开车吗?” “当然是开你的车啊,要怪就怪我车放在湘颜没开回来。”蓝窃笑着反驳。 “……” 刚想去提车,就听外公站在二楼阳台喊:“蓝窃,有时间来陪我下棋啊。”云初筝翻了个白眼。“外公,你怎么都不多叫叫我回家?我才是亲生!”还没等她说完,外公扭头就回屋了。 白光四下流淌,逐渐炎热起来的空旷街道,像一部短暂的影片,无限膨胀开来的寂静,随后消失的所有的声音。车内静的出奇,两个人都没主动说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她主动问。 “什么时候把你追到手,什么时候回去呗?” “你别开玩笑了。”云初筝对视他,这个问题对她来说,貌似非常重要。 “公司当然不会不管,这个月底启程回去,如果签约成功了,有可能多待一些日子。怎么?不想我走?”他的眼眸,因为她的话语而渐渐变得深邃。接着又是长达二十多分钟的无对话模式,直到家。 明天就是月底。“大小姐,明天我可就走了。” “我巴不得你走!明天,我是不会去送你的,祝你一路顺风。” 她明明刚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蓝窃…真的要走吗… 醒醒吧 已是夜里十一点,云初筝睡不着,随即发个朋友圈:睡不着怎么办?谁家有药,速送!朋友圈刚发了不到五分钟,便有人点了赞。云初筝疑心:“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不睡?”但是碍着面子,没有给他发消息。“哎呀,算了算了,实在是睡不着…”她打去电话: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云大小姐,你在和谁打电话?”微信来了条消息,她被逗笑,静静等着电话。 “喂?”云初筝试探着问,却听到他那边环境很嘈杂,“你在干什么呀?” 他显得手忙脚乱,隔了半分钟才缓缓开口:“我在开会。”云初筝自知打扰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那你先忙,我挂了。”她刚想挂,耳边却传来蓝窃的声音:“你说你的,不打扰。” 那晚的风,很安静,安静到了云初筝可以从电话那边听到他敲键盘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睡着了,小声说了句梦话:“你明天真的要走吗…我不想你走…”即使声音是那么的小,蓝窃依旧停顿了,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勾出一个迷人的弧度,他晓得云初筝是在说梦话,抻长调回复她:“不希望我走,那就不走,听你的。” 昨天晚上睡得晚,早上难免赖床,闹钟叫了七、八次都没起来。等她睁开眼睛,已经九点多了。“我去!睡过头了!”云初筝收拾收拾就出了家门,手机和钥匙都落在了家里,她开车来了公司,虽然过了门禁,但好歹是这几年积累的点人脉,就算来的再晚,也会有人给她开绿灯的!“改天请你喝奶茶哈。”云初筝很急地上了楼,她以为蓝窃已经离开了,试着撞撞运气罢了。 “你们谁看见蓝窃了?”她问到。 “呦,云大小姐找我呀?”蓝窃从椅子上站起,盯着她的眼睛看,“说说,找我什么事?”云初筝疑心:“你不是说你今天就走吗?怎么还没动身?” “昨天有位大小姐,哭着喊着说不要我走,怎么着也得给她个面子吧?你说呢?”他笑了笑,轻轻挑了下眉眼。“关我什么事?你爱走不走。”云初筝进了办公室,眼里似有细碎的光,那光很夺目,眼底尽是他…… 因为两家公司事业性质不同,实在没有办法签约,蓝窃决定明天就动身回湘颜,今天晚上便急匆匆去了飞机场,两个人连句话都没说上。云初筝翻遍了办公室,都没能找到她的手机,天也晚了,正巧出门碰到了周无友。 “诶,无友,借下手机,打个电话。”她拔了个号码,没多久就接了起来。 “喂?您好。” “有庆,是我,我手机和钥匙好像落家了,现在回不去了,车…也没油了,你来接我吧,我在公司门口等你。”电话刚挂,周无友接话:“小云总没带手机?那我在这儿陪你一会儿吧,等你朋友来了,我再走。”话落,没过多久,李有庆便开车来了。 “我真服你,今天这么倒霉。”李有庆接过云初筝的包,全程没给周无友一个眼神。她故作端庄的露出笑容,但只有李有庆可以看出,云初筝并不开心。回家的路上,李有庆问:“怎么了?情绪这么低。” “他回湘颜了。其实我并不奢求,他可以留下来,但是说实话,他在的这些日子,我真的有动过心…我本以为,已经四年了,我早就把他忘了,但他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我从未放下过他。” 羡慕在日落下相互依靠的情侣,而我只能在不同场合远远的看着你,即使你向我奔来,我也没有勇气迎接你,我怕我爱的太明显,又怕你假装看不见。 李有庆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不停打着转,在方向盘上画圈圈,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导她,要说什么?云初筝等了他四年,这四年里,她停止了一切社交活动,甚至连自己也不愿意见,把自己封锁在事业里整整四年。“你觉得他对你好吗?他是真的喜欢你吗?他有想过你们的未来吗?在这四年里,他找过你吗?他关心过你吗?无数个,你需要他的瞬间,他又在哪儿呢?你是时候该放下了,因为一个人而浪费了你整整四年的青春,真的值得吗?初筝,你知道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什么吗?玩乐,不屑,不负责任。这样的人,你又为什么要选?他又有什么资格要你去选?初筝,醒醒吧。” 我想你的瞬间,只是心痛的时刻。云初筝的心在哽咽着,泪水在眼窝里盈含,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这次真的要妥协了吗…… 原蓝 次日,云初筝照常去了老宅。“怎么不见小蓝?” “小蓝小蓝,张口闭口都是他,人家回湘颜了,他有什么好的?!”云初筝吼了外婆几句,立马觉得不对,性子又软了下来,“他不会回来了,他那样的人,刁蛮任性,不讲理还得寸近尺,你以后也少跟我提他。”外婆愣了好久,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长叹一口气。 “外婆错了,老了,不中用了,从小盼你长大,你长大了,外婆也老了,外婆以后会少叫你来的。你快去工作吧。”说罢,她转身坐回了餐桌前,苍老的手扒开鸡蛋,缓缓递到云初筝面前,“吃个鸡蛋在走吧。”外婆冲她笑,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一起,头发早已花白,云初筝接过鸡蛋,转身出去了,外婆独自坐在桌旁,看着一桌的菜,无奈地摇摇头,“老了,就会给孩子添乱。” 这次紧急回湘颜,事出有因,他本不想回,可突然接到肖涛病重的消息,没来得及与云初筝解释。“肖总怎么样了?我马上到医院了。”病房里,肖涛奄奄一息,面色冰冷地躺在病床上,有着一口气,等着他来。 “肖总,我来了!肖伯伯,我在这儿,您能听见我说话吗?”蓝窃跪在床边,紧握着他的手。“蓝儿,是蓝窃吗?”肖涛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是,我是蓝窃,肖伯伯,您挺住啊,我,我这就去找医生!”肖涛笑着拉住蓝窃的手腕。“不了,伯伯要去找你父亲了,这么多年,我们兄弟俩都没说过话,你听我说,我办公室抽匣里,有一百万的存折,那是当年你父亲借给我的,我将公司和钱一并还给你,伯伯不欠蓝家了。”蓝窃摇头。“那是您的财产,我不会要,我要您好好活着!” “原蓝公司…原先,蓝家的公司。”肖涛说完这话,笑了几声,便甜甜地闭上眼,随着心率归零,逐渐变成一条直线。隔日,肖家出丧,肖家长女肖念回国了。“蓝表兄,有劳了,我父亲这么多年承蒙你照顾。”肖念从小叛逆,很早就出了国,这么多年,肖念也在国外有了一番事业,这次回国出完丧事就会赶回去。“哪里的话?照顾肖伯伯,不是我应该做的事?”蓝窃侧靠在墙角,点烟抽起来。“蓝表兄还没有女朋友?不会吧?”蓝窃一口烟吐出,点头。 “不应该啊…你这么优秀,长的也不赖,怎么会没有人追?”肖念调侃。“有喜欢的,就是太难追了。” “有多喜欢?” “很喜欢,特别喜欢。”蓝窃意味深长。肖念自知,从小就配不上蓝窃,又叛逆,所性出国,总比赖在家里好。“其实说实话,我爸生前总念叨你,对你是相当认可,可是后来,你接触了云家的大小姐,他对云家,有相当大的成件,又看见了网上的视频,病发了。” “视频?什么视频?”蓝窃不解。肖念掏出手机,翻出视频给他看。视频里他把人家按在墙上亲,真6。 “我当时也是脑子有问题。”蓝窃喃喃到。 联系 即刻,蓝窃发文澄清了网络上的视频,两个人最后的一丝交集也破灭了。“你这么做,她会很伤心吧?”肖念看着他说,“蓝表哥可真是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到是喜欢把人往火坑里推,如果未来,你后悔了,那她又有什么理由原谅你?” “她不需要原谅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她的声名好,不要因为这件事,毁了她的前程。”他喃到。 已是深夏,天气热得似火炉,云初筝开车到了公司,之后,就是长达七十二小时不休的工作。“小云总,您看…这都两天了,要不,休息休息吧?”同部门的女员工说到。她听着女员工的言语,表情坚定,并没有回应她什么。无论对方说什么,都是习惯性的不语,好像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她的兴趣。“小云总…您…”她话说到一半,云初筝已经盯住了她,那眼光冰的吓人,这半年来,她倒是铸就了一颗冰冷的心,被那狗男人一次又一次伤,心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又活了多少次,尊严更是被反复压榨。云初筝眼光冰冷,似一把利刃,插进那人的心房。 “我这个人向来如此,如果伤到你,也请你忍着。”云初筝在不看她,高傲的挺了挺身子。又过几分钟,办公室的门在一次被推开,李有庆随心到:“筝筝,听说你把自己关起来,都两天了?!”说着,坐在她对面,双手扶脸,认真问到:“有心事?”自从她李有庆进来,就没得到一丝回应,她不禁有几分恼火,却又被眼前天使般的面容所折服。 李有庆把东西放在她桌上。“这是我母亲特意从南方带回来的特产,她特意嘱咐我,一定要给你带一份尝尝鲜。” 她眸光微亮,眼底滑过几不可见的喜色,又转瞬即逝,目光落在那包装精美的礼盒上。坐标湘颜,多么熟悉的地方,她半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缓缓撤下眼,动作干净利落,不禁让人诧异,捕风捉影。 “筝筝喜欢?那我们改天去当地吃呗?我看看它原产地是…”一个久违的名字映入眼帘。李有庆不吭了声,小心打量了她一眼,她表面上心平气和,实则内心波涛汹涌。云初筝平复了心中的波动,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冰冷,不近人意。 夜深了,只剩下几位零星同事,加班的加班,补工的补工。没人注意到她的情绪,她一个人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她站了许久,最近也不见李汀一了,他好像出国了,有庆也被李叔安排到了南方工作,明天启程,近日也回不来,她又孤独了。反正她也习惯了,无所谓了。 又过了一天,她才勉强称着疲惫的身子走了出去。路上行人飞驰回家,只有她一个人,静静走在马路上,路过巷子口,恍惚听见女人的哭嚎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加快了步子,正要出巷子,只听那女人哭着求饶到:“钱我会拿齐的,请你们在多给我一些时间…”那声音竟如此耳熟,还没等她在听一句,证实自己的猜想,如雷贯耳的巴掌声打碎了她的思绪。云初筝大步寻声而去,呵声制止:“有警察!”只那一句。几个小混混慌张逃开,云初筝跑上前,扯着地上的女人,就往旁边跑,小混混自知被骗,但也没在追上去。 “谢谢你。”女人头发散乱,衣服被撕裂了,身上更是肉眼可见的青紫。云初筝看着眼前女子,心生疼惜,到:“很疼吧…”女人慌乱间,对上她的眼,瞳孔猛的一缩,叫出声来:“嫂子?!” 云初筝摇摇头。“别乱叫。蓝芷,你怎么不回家?为什么…会被打?”她自知这些不是自己该打听的,但,还是问出了口。“我…领头的男人,是我的男朋友,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一定是有事情没有告诉我,初筝姐姐,你千万不要报警!”蓝芷慌乱间握住了她的手,那手指是冰的,让她身子不禁一震。 “不会的,但是,我奉劝一句,这种人,没必要疼惜,今天你是遇见了我,如果他日,你又被欺负了,又有谁可以出手相助呢?”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纸巾扫去蓝芷脸上的尘土,确实如此,人性薄凉,没有人可以真正做到善良,更没有人,会一直在。“初筝姐姐,我哥他真的有苦衷,他…”还没等蓝芷说完话,云初筝打断了她,“不重要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几句言语后,已经到了小区门口,云初筝本不想在多管,但是看着身后跟着的几个男人,还是软了心。“你今天住我那里吧。”蓝芷闻声点头。她们进去后,那几个男人没有门卡,是进不了小区的,她暂时是安全的。 进了屋,冷白色的灯光啪的打下来,蓝芷只觉得,那光线,是那般刺眼,一时间,心里积攒着,发泄不出的那一股子委屈终于爆发,身子紧紧一缩,倒了下去,闭眼时,可以清楚看见云初筝慌乱的目光以及惊恐的面容。蓝芷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躺在病床上了,她静静躺着,没说一句话。云初筝翻开她的手机,想联系她的家人,可通讯录里却只有一个人,云初筝微微蹙眉,眼睛里滑过许多复杂情绪,想了一会儿,还是拨了过去。 没过多长时间,电话接通了,声线顺着听筒传了过来,“怎么了?” 重返湘颜 也许是时间长了,也许是她没彻底忘掉他,面对他的声音,云初筝竟然无从下手。隔了好长时间,才应:“我是云初筝。”只听咯噔一声闷响,这是…幻觉?还是她的。“你妹妹住院了,并没有大问题,请你通知一下亲属,到医院来陪护她吧。”她说得如此果断,从她的话语中,蓝窃察觉不到一丝情绪。只是轻声应到:“嗯。”其实他有好多话想说,想解释,却又想起肖伯伯的遗愿,都纷纷咽了下去,没过多久,云初筝见他不在吭声,便挂断了电话。病床上,蓝芷半侧着身,望着窗外的圆月,貌似泛着寒光,让人心生向往,却又望尘莫及。她知道云初筝还没走,开口说到:“初筝姐姐,你真的没有想过,后悔吗?”那声音很小,小到她觉得,那是她的自言自语,亦或者是,幻听…云初筝愣了一下,缓缓说到: “不后悔。”也许让她在选一遍,她还是会选择不在见他,克制住自己的心不去想他。一边克制着,禁锢着自己的心,一边试着接受其他人。云初筝许久后,又接了一句:“明天你的家人会来陪你的,而我还有相亲,今天必须要休息好。我救你,又帮你,想毕你也可以理解我。”说着,拿起包就要往外面走,蓝芷忽然笑了,笑得那样悲凉,那样伤心。“我算是看错了,你不爱我哥,我现在求你见他,求你原谅他又有什么用。”蓝芷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俯身坐起,直直看着她,目光犀利,好像要看穿了眼前这个长着天仙般的面容却说着最冰冷话语的女人。云初筝不躲,直视着她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个小女生,除了纯情倒是还有几分机敏。“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走了。”云初筝说着,没等她答复,便走出了房间。相什么亲啊,也只是她的借口罢了,隔天便去了李有庆家。 她轻车熟路开了密码锁,进屋更是直奔冰箱,想了半天,拿出半个西瓜,有些吃力地放在桌面上,用勺子挖着吃,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听见有人进屋,一个女人拎着一兜菜,看见餐桌旁的女子,先是愣了一下,几秒后便不自觉笑了。“筝筝,这里有蓝莓,新鲜的,自己洗洗吃。”云初筝放下西瓜,三步并两步跑到女人身旁,拿起那盒蓝莓,冲她笑了笑。开口道:“吴妈。”一声妈,比天大!吴青青温和点点头,伸手抚上她的脸,眼里是不住的叹息。云初筝看出了她的心思,嘴角上挑,半眯的眸子里划过几不可见的悲凉。“吴妈,干嘛让有庆去那么远的地方啊,咱家又不缺钱,这是何必呢?”吴青青叹气“你李叔的意思,叫她去锻炼锻炼,也好,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出去多走走,不是也不错?”云初筝本抬起的头又垂了回去,既然是李叔的意思,她也不好说什么。“筝筝最近没有工作?” 吴青青突然提起她的工作,怕是不妙!云初筝咽了口水,开口说:“嗯,近期是没有的,怎么了?”吴青青赶忙拉住她的手,她身躯一震。“那你去有庆那儿住一段儿,帮我看看她,她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云初筝点头到:“那有庆去哪儿工作了?” “湘颜啊。” 云初筝肉眼可见的慌乱了几秒,恢复平静后,不想答应,怕是已经不行了。“嗯…什么时候出发?”她暗暗撤回手,问到。“不着急,明天出发就行。”云初筝似笑非笑,但还是应了。晚上收拾行礼,给李有庆致了电:“明天下午五点到机场接我,妈妈去陪你。” 湘颜这地界儿,她并不熟悉,除了上次谈判时来过,在就没去过了,这回,怕是要待上一个月了。“我在机场前厅,速来接驾。”话落,不到十分钟,就见人群中冲出个女人,直直朝她奔来,一把拥住了她。“喂!沉死了,快下去。”两人笑着谈话,一路上引来不少人的围观,云初筝不适应,和有庆说话都变得很小声。“有庆,我们快回家叭,我可不想刚来湘颜就出名。” 蓝窃此时人并不在湘颜,但这么个名人来了他的地盘,他又怎会不知道?“阿窃,她可是来湘颜了,主动送上门,你小子可抓住机会。”蓝窃并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听着,内心已经翻江倒海。“她来不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宴会 次日清早,李有庆早早去了早餐店买好了早饭,刚刚想回去,目光向侧方扫去,大夏天谁捂得这么严实,男人焦急从她身边走过,撞到她身上,李有庆身子一倾,怀中的粥饭险些撒出,她轻吼了几句,男人回头,挂在耳边的口罩绳崩断了,李有庆吃惊看着男人,眉头紧紧锁了一下,没在多看。回到公寓,云初筝还睡着,李有庆打开加湿器,过了二十多分钟,她缓缓进了屋。云初筝已经醒了,侧身躺在床上,轻轻眨了眨眼,李有庆坐在床边,她知道云初筝有起床气,这么多年,李有庆一直做得很好。 云初筝起身倚在床头,意识依旧没有很清醒。“筝筝,他回来了。”云初筝身子一震,手里捧着的水杯抖了一抖,泛出几滴水珠,浸湿了周边的被子,她比谁心里都清楚,李有庆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云初筝抬头看着天花板,嘴角扯出个讥讽的弧度“呵…回来又怎样?不回来又怎样?”是啊,回来了又怎样,他回来了,难不成她云初筝还要像个胆小鬼一样东躲西藏?更甚至是“逃”回兮北? “筝筝~”李有庆一脸讨好,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云初筝一看,准没好事,主动开口问她:“又怎么了?”李有庆嘿嘿一笑,缓缓说:“你也知道,我不懂什么经商,今晚有个宴会,他们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懂,你陪我去嘛,多少可以帮我分析分析。”话落,云初筝目不斜视,一双明目,早已看透了她的心思,何止分析宴会这么简单?“行,你欠妈妈个人情。” 李有庆喜笑颜开,立马贴上去,哼声撒娇。夜晚刚刚降临,一天的燥热逐渐退场,只剩一身清凉。宴会露天,云初筝受约进了宴会,一身如水般的素裙,纱面的质感长长垂到小腿,头发随便扎成低丸子,简单抹了个唇釉提气色,只想做个小透明,却在一群露腿露背的娇艳女子中脱颖而出,显得小众又素雅,一群十八线商界妹子不禁议论到:“不像本地人啊,装什么装,可真有心机。”云初筝抢了她们的风头,骂她也是情理之中。又一名成熟女人瞪了眼方才说话的人:“人家连装都没化,看她这气势,一定有来头,小心断了你的财路!”女子不语,狠狠瞪了眼云初筝。她倒是不在乎,只是坐在一边喝饮料,这会儿没见到李有庆,只能先四处走走,毕竟距离宴会开始还要半个钟头。 夏夜虫子多许,云初筝沿着纱石小路,到了距离宴会不太远的亭子躲清静,这里灯线昏黄,有种莫名的慵懒感,她最近有些疲倦,望着如此舒服的环境,不免有些犯困,云初筝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坐了一会儿,便回了宴会,这时候,众多人已经落坐,李有庆冲她摆摆手,她走过去坐下,人声渐渐变小,主持人上台讲话,云初筝望着跟前的少许人,眼睛有些迷茫,她不知,自己在搜寻着什么。顷刻间,台上换了个男人讲话,熟悉的声线钻进她的脑子。 “今天…本以为是个简单的宴会,没想到还真是卧虎藏龙,就连兮北的云大小姐也不远迢迢来了,那南昌的宋大才子是不是也在场啊?”话落,男人目光已经盯住了云初筝,话说回来,南昌挨着湘颜,来参加个宴会也算说得过去,可这兮北,可是距离甚远,云大小姐此次来访,又因为什么呢?大屏幕识相的给了镜头,屏幕上出现云初筝的半截身子,她面露从容神态,眼底的清冷,更是越发惊心。 这个女人,太美了。 宴会上的多名男子齐刷刷回头,距离云初筝比较近的男人,更是看得惊了下巴,她就是传说中带领部门直冲业绩前三的商业女强人?虽然网络上谣言众多,但是没人亲眼见过她的真容,怪不得连蓝窃都沦陷了她的甜蜜海。云初筝嘴角扯出一个极浅的弧度,似是嘲讽和讥笑。缓缓站起身,像四周微微颔首,给足了蓝窃面子。 会场嘈杂的声音越发大了,趁着乱,她打了个招呼,便退了场,身后声音越来越小,她才露出浅浅笑容。 “云大小姐因何事而来?”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她心头一惊,手里握着的包包险些脱手,云初筝回头看他,表情一凝,回到:“我来陪朋友参加个宴会,哦!我忘了,这是您的地盘儿,那我给您陪不是。”说罢,便焦急着要离开。 “来都来了,说说话在走吧。” 云初筝抬头看四周,空无一人,而后定睛在眼前的男人身上,趁着黑夜,男子面容显得更加硬郎,方才的冷酷绝情貌似放下不少,只剩片片柔情,看得云初筝心神恍惚。“你不回去参加宴会?你可是主角。”蓝窃抿了抿嘴,有话想说,却又咽了回去,貌似在努力隐忍着什么。“上次我不告而别,是因为…肖涛去世了。”关于肖涛去世这件事,并没有对媒体透露,知道这件事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为什么告诉我?”云初筝不理解,他们半年不见,上一次通话还是因为他妹妹蓝芷。“没什么,我挺信任你的。” 我挺信任你的,多简单一句话,却听得云初筝心里发颤,越发看见,眼前男人身上透露着的幼稚在自己眼前逐渐放大。 大庭广众 蓝窃突然靠近,她猛得一退,却还是没有躲开他的手,她下意识缩下脖子,却始终不见他的动静。云初筝抬头看他,他高大魁梧的身躯立在她面前,一只手互在她头上,云初筝侧开身子瞧,只见他手心里攥着个东西,他向草丛里丢去,肉眼可见的,是个黑色小东西。 “你丢的什么?” 他不语,坐回长椅上,长腿一伸,点了支烟,烟气缓缓从口中吐出,弥漫在云初筝身边,她别过头,咳了几声,始终没有抬头看他。蓝窃掐灭了烟,喉咙不自觉泛出阵阵腥甜,说不出的苦涩。 挺长时间不见,女子除了变得冰冷不少,剩下的到是没怎么变。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的身份,不适合说话吗?”云初筝站在距离他五步之外的花丛边,趁着昏黄的光线,女子的面容显得十分迷人。蓝窃向前走,云初筝自觉不妙,顺势向后退去,身后本是花丛,惊得连掉落了几朵花,她手中的包,啪的掉落在地,蓝窃托着她的脸,小心吻着怀中的女子,搂着她,缓缓向凉亭移动,云初筝被动的承受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天旋地转间,腰身被抵在石座上,双手合拢被攥得紧紧的,高举头上。天花烂坠的吻让她无法招架,呜咽出声,蓝窃感受到怀中女子的挣扎,放轻了动作,似是安慰,吻也变得轻柔了不少。长达十三分钟的吻,蓝窃的手从肩头缓缓移动到了她的腰身。“蓝…蓝窃,别这样。”听见她话语后,蓝窃缓缓撤开手,移开脸。 夜深了许多,云初筝匆匆离开。 兮北夜市自然热闹,蓝芷还上了钱,自己在夜市喝酒吃串,这种烟火味十足的地方,西装革履的男人在斜侧方坐得端端正正,几个酒劲儿正足的男人在摊位上甩酒疯,醉到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老子没醉!”壮汉不知所起,与这位格外特别的男人争吵了起来。吵了十多分钟,壮汉明显是要打人的架势,只听叭嚓一声,酒瓶破碎,透着一丝冷冽的意味,先前被摔碎瓶身的酒瓶已经抵上男人的脖子。 “你,你干嘛?!”男人惊慌叫到,蓝芷听着心烦,吼到:“滚!”早已喝得醉熏熏的男人自然识相,结了账便急匆匆带着人离开了摊位。此刻,周围已经一片狼藉,自己的桌子也被刚才的男人掀翻了,刚刚烤好的羊肉串,就这么弄脏了。蓝芷回头看他,眼神中滑过多种复杂情绪。 “我的桌子被掀了,拼个桌。”她嘴上说着,人却不由分说的坐了下来,哑然间,二人皆是一笑,聊天中得知,眼前这位,便是李氏公司的大少爷。“李汀一?哪个ting?” “岸芷汀兰的ting。” 蓝芷笑说:“巧了,我是岸芷汀兰的芷。你家独生子?”李汀一顺势点头,回问:“你呢?也是?”蓝芷摇头,“我有个哥哥,可是他不怎么管我。”见她不肯说,李汀一没有追问下去。 凌晨两点,两人就此分开,有缘再见。 自云初筝离开兮北去湘颜后,云总就很不悦,“哼,自己部门没管好,又去帮别人,她好大的面子!她去帮谁了?!”助手应声回复:“是李有庆小姐。”听见这三个字后,云总面色和缓不少,到底李家和云家有着多年的美好友谊,要不是因为不同姓氏,两家恨不得合一家,算里算外,也是帮自己人。“噢,是有庆啊,切,老李把女儿送那么远,真是够狠心呐,告诉初筝,多待几天,我找人看管部门。” 回公寓的云初筝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合眼,全是那个狗男人的脸,大庭广众,不,那么明显的地方,他怎么可以!她俯身坐起,背靠在冰冷的墙壁,缓缓闭上眼睛,烦死了! “筝筝,我们有新邻居了!以后我们这一层,就不会孤单啦,我去超市买东西,你帮帮新邻居,拿拿东西什么的。”云初筝应了声,踩着拖鞋,出门瞧去,确实来了人,房门敞开着,径直朝里看,看见一双修长的腿,是个男人,她察觉到不礼貌,避开视线,只听屋内有股焦味,云初筝刚进屋,就见灶上的菜直冒烟,溅起油渍满天飞。她下意识去拿旁边的锅盖,油溅到手上,一阵刺痛,云初筝连忙收回手,向后退步。 “笨得要死。” 一阵风,混着古龙味,快速挡在云初筝身前,手很快拿起锅盖,操作只能说一流。 有事,大事 油滴飞溅,云初筝被油渍烫伤了好几处,还没等回过神,已经被一双有力的手揽到旁边,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被烟熏过后的眼睛,疼得流泪。他整理好一切后,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处理她的伤口,棉签沾着碘酒,轻轻滑过泛红的肌肤,云初筝向后缩手,只那一个动作,蓝窃便软了心,不敢在加一点力度,她双眼渐渐看清眼前事物,因为她刚才一个细小动作,蓝窃额上出了一层细汗。 “多谢。” 屋里油烟散尽,他似笑非笑说到:“真是笨得要死。”云初筝本就强忍着伤口的疼痛,故作坚强,现在又被他瞧不起,颜面扫地,眼底不禁湿润一片。委屈出声,眼泪眼看着就要掉落,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扬唇一笑,伸手放在云初筝眼下,她白了一眼,“你干嘛?!” “接金豆。” 放在她眼下的手,缓缓移到洁白如玉的面颊,轻轻蹭了蹭,她的面颊随着蓝窃指腹的摩挲微微泛红,一双明目浅浅透着光泽,心扑咚扑咚掉个不停,双唇微抿,手无处安放,紧紧叩着椅子。这谁顶得住啊!蓝窃咽了咽口水,见她没有退缩,便缓缓凑过去,鼻息缓缓相交,越来越近,云初筝楞了,不知道是该躲,还是不躲。 咔嚓 两人同时看向门外,李有庆站在门口,举着手机,惊得合不上嘴,两人僵在那里,云初筝将脸别过去。“我…打扰你们了?”李有庆刚刚说完话,就急匆匆关门走了。 “有庆!别…别呀。”话还没说完,屋子又变得寂静如初。云初筝抬头看他,他桃花眼一凝,微微笑说:“你紧张什么?”她没说话,只是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试图逃离他的视线。“啧。”蓝窃一把将椅子拽了回来,“跑什么?”云初筝摇摇头,“不敢。” 还没等他在说什么话,电话忽然拔过来,真是不会赶时候。蓝窃接起电话,不耐烦说到:“说。”对方明显是男人,“蓝哥,你现在忙吗?帮我个忙呗。”蓝窃微皱眉头,“有话快说,什么事。”男人听后便没有在卖关子,压低声线:“汝南出事了,部门出了些纠纷,如果你有时间,回来看看,虽然我也可以搞定,但是老大毕竟是你,我只是个名誉嘛,再说你又没什么大事,这次回湘颜,还不是为了那个…”还没等男人说完,蓝窃打断,“有事,大事。”说罢,挂了电话,眼神不自觉看向云初筝,那眼神中,是各种不知名情绪,掺杂着被刻意隐藏,却流露少许的柔情与爱意,想藏都藏不住。她渐渐找回理智,恢复清冷的模样,看向蓝窃的眼神,是冰冷,是拒绝,更多的是因为方才动作的后悔。“你的伤,别沾水,多涂一些药,便不会留疤。” 蓝窃说过话后,便走向门口,刚一开门,李有庆险些扑到他怀里,他向旁边躲开,李有庆径直跌向地面,滑倒时,衣袖蹭过蓝窃的肩膀,他嫌弃般的拍了拍灰,回眸间,看了眼椅子上的人。 门关上,云初筝扶起平躺在地上的人,她满面灰尘,委屈巴巴往云初筝怀里钻去。“你们两个,不对劲!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哈?” 李有庆一手捂住云初筝的嘴,“你不必说,我都懂,你们两个,因为事业与家庭的过往,无法光明正大在一起,但是你们爱彼此,爱可以打破一切,磕到了,磕到了!”云初筝白了她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嘴却又被捂住了,“不用补充,我知道你们恩爱,但是,他这个人,以前伤害你那么多,还是要试试他的真心!筝筝,你可以啊,才来湘颜几天,就好上了,说明,你们以前就有问题,所以,你冰冷形象,都是装给云叔看的?” 两个人坐在门口,李有庆分析个没完,她只好静静听着,那一刻,她也曾幻想过,这些会不会都是真的?会不会…他们会有未来?心底刚刚萌发这种念头,便被自己亲手扼杀在摇篮之中。“有庆,你以后,可少看点玛丽苏小说吧,你以为,什么都可以像小说一般吗?我和他…”李有庆一根手指挡在云初筝唇边“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想表达,你们比小说还完美对吧?姐,求你了,别秀了,你这么欺负单身狗,不太友好叭?行了行了,你们想秀,别在我面前秀,好吧?我可不想吃自己闺蜜的狗粮。”说着,扶柜子站起来,若无其事的去了阳台。只留云初筝一个人愣在原地,苦笑的看着她的背影。 电话不住打来,蓝窃一个也没接,只微信回复: 有事,大事。 误会 一切尘埃落定,云初筝在湘颜闲了一周,由于那次的宴会,让她在网上小火了一波,这会儿出门,自然要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天气燥热,头发盘起用夹子固定,一袭青裙,点尘不染,挡在口罩下的脸,沁出一层淡淡的樱粉,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有着些许寒凉之意,到了店铺,压低嗓子呵声说:“给我找个偏僻的位置,越偏越好。”服务小哥愣了几秒,随后请她到了位置,便笑着离开了。云初筝松了口气,摘下口罩,望着窗外,静静等候上茶。 她眸光璀璨,端起桌子上的热茶,放在唇边吹了吹,小酌了一口,上好的碧潭飘雪,除了有点苦,剩下没尝出什么味道。 不久,人便到了。 “云小姐好。”男声灿亮,却不失威严。云初筝上下打量他一番,应声点头,将茶推到他面前,笑说:“周先生?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原来他们并不认识。周野喝了口茶,没有说话,他是那么的安静,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眼瞳里闪着点点碎碎的流光,在认真看着她。云初筝不理,将头偏向窗户,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想必周先生也不是喜欢浪费时间的人。”话落,便要离开。“我是南鸣的董事,也是蓝窃的朋友。”她扶着茶杯的手稍稍一顿,温柔的目光一寸寸凉下去,只剩下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寂,云初筝不屑,“关我什么事?”周野将冷茶一饮而尽,笑容依旧挂在脸上,貌似什么事情,都不能另他动容。 他给云初筝重新倒了杯茶,示意她坐下来聊聊。商界的事,不能开玩笑,她便给了南鸣董事的面子。“早听闻兮北云大小姐的风范,今天一见,果然美的名不虚传。”这些客套的话,听得云初筝心生烦闷,刚刚倒好的茶便送到嘴边,险些烫到。周野递过纸巾,长长的睫毛垂下,盖住了眼里本该有的神色,“这次约小姐出来,当然是谈合作,具体方案,我已经转交给云玖公司总部。”呵…那还在这里唠叨啥? “你和蓝窃在一起了?”周野问到。 云初筝皱眉,反问:“你听谁说的?” “他本人啊。” 听到这儿,云初筝想掐死那个狗男人的心都有!“他就是这么跟你说的?!”周野歪歪头,似是在努力回想什么,“确实如此。”这下可好,证据确凿,下一步,将那个狗男人碎尸万段。云初筝强忍着自己的怒气,冲周野点头,一口气闷了杯中的茶,还未凉透的茶水,烫的她一时说不出来话,只得微微颔首,拿起口罩便匆匆离开了。 刚刚回到公寓,云初筝便急匆匆敲了门,家里果然有人,她怒眼一横,盯着眼前男人。 “进来说。”话音还没落地,人已经被他卷进屋里,抵着她的腰,又来?两人凑得如此近,屋里灯光很暗,窗帘没有拉开,只能看清他的人影,虚虚幻幻的。“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云初筝推开他,就去开门把手。蓝窃一把将他拉过来,小声询问:“我这人怎么了?怎么又让你恼火了?”云初筝没在说话,推开他,她知道自己很难离开了,那还不如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坐下来。“为什么造谣?” 蓝窃一楞,知道是老周唬她的,心生一计。“哦,你不喜欢啊?”云初筝撇了他一眼,眼睛适应了黑暗,见他满面春光,火气一下就上来了。“笑笑笑,你还笑得出来,什么狗男人。”蓝窃出了声,“逗你的你也信?老周早就和我说了,只是个误会。” “……” 下午两点,整整四个小时,云初筝一言不发,任凭他怎么说,怎么哄,也不肯说一句话。“你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说说话?”她委屈的样子,貌似要哭出来了,蓝窃叩着手,大气不敢出一声,云初筝眨巴下眼,靠着沙发,“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蓝窃抬头,看向她。“那你走叭。” 不知道以这个姿势坐了多久,站起来有些晕。后来几日,蓝窃连她人影都捞不到,这是刻意躲着呢。 煞费苦心 为了躲开那个狗男人,云初筝也算煞费苦心。 “你们吵架了?”李有庆见她整天闷在屋子里,动也不肯动一下。她没理,依旧努力弄着手里的工作,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李有庆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云初筝站在窗边,眼神定在一个点上,站了好久好久,人在很静的时候,总爱胡思乱想… 他…在干什么呢?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哼,哄哄我就好了嘛,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呢。 阳光悄悄换了位置,透过窗户折射在她洁白无瑕的脸上,染上一层暖意,云初筝撤下眼,想他干嘛?还是闲的慌。打开手机,微信发现上有一个小红点,点进去看,蓝窃发了句话: “我给某人道歉,希望她可以原谅我。” 手机铃声响了好久,云初筝犹豫一下,还是接了起来,这是几天之内,两人屈指可数的对话。“什么事?” “初筝姐姐,就原谅我吧。”蓝窃硬生生夹出温柔的声线,他声音本就带有男人特有的磁性,听得云初筝不禁打了个寒颤。 “初筝姐姐,陪我看电影嘛…好不好?” 云初筝坐在沙发上,用看傻子的目光,看手机上的电话号码。“好好说话,是你求我,还要我陪你?!不要脸的很!”蓝窃撒娇气味更甚,“求你了嘛,就这一次,好不好?”隔了好久,都没听她回复,蓝窃清了清嗓子,十分正经的说:“还要我跪下不成?嗯?”云初筝下意识回复,“没有!”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笑,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初筝姐姐不会还不答应我叭?姐姐真是欺负人,欺负…”门突然被打开,蓝窃吓了一跳。 原蓝公司的董事长在自己的地盘卑微恳求一位女子的原谅,这事儿要是传出去…… “你蹲这里多久了?”云初筝问他,捂着嘴看他出丑的样子,回味着某个人撒娇的情形。蓝窃站起来,拉她出来,十分自然地揽住她的腰,伸手关门,推她进了电梯。“你干嘛?!”云初筝伸手按电梯键,连个边都没碰到,双手被攥到一起,放在身后,她白了蓝窃,“我连衣服都没换,怎么去电影院?”他看了眼云初筝,由于刚才的争执,衣服歪歪扭扭,惹人思考。他避开视线,吐了口气,开车直奔湘颜私服店。云初筝无语,是他非要去看电影的,现在还要自己花钱买衣服。她刚要进去,蓝窃从车窗伸出手递给她一张银行卡,喃喃到:“密码是你生日,我等你。” “你霸道总裁看多了吧?!”云初筝接过银行卡,瞬间下头。 电影院里灯光昏暗,云初筝盯着屏幕一眨也不眨,貌似看的很认真,其实就是防止身旁男人会突然有冒犯的动作,那可真就是社死现场了。蓝窃整场电影看得规规矩矩,除了偶尔问她饿不饿,渴不渴,再没有其他动作。一场电影结束,观众们陆续退场,蓝窃很细心整理了云初筝的裙摆。 “我可以走了叭?”云初筝问。这么一闹,已经下午了,起了风,“你不饿?” 忽然被这么一问,肚子不争气响了几声。蓝窃自然握住她的手,往电影院附近的店铺走去,进了店,老板娘热情招呼他们坐下。 “来两份小汤面,汤多一些,有一碗不要放香菜。”云初筝笑着说到,没在多想,坐下来等餐,眼睫垂下来,掩去了眼中些许神色,头发随意散下来,别在耳后,优雅黑色小长裙露出迷人香肩,浑身散发出成熟又带有清新的味道,她抬头,撞上一双明媚的双目,灼热的要将她整个吞进去。云初筝避开他的眼神,好在面端上来了,氛围没有太尴尬。很快吃完面,自己总可以脱离这个男人了叭?“这回,你没有理由留我了,送我回去吧。” “嗯。”这语调中,带有一丝丝的不舍和艰难。云初筝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直到车子开进了小区,真的要多慢,有多慢,她想自己下车走回去,奈何车门被锁得很紧,开都开不开,只能任凭路过的行人径直超过车子,他心平气和,不紧不慢的,送心上人回家。 为了和她多待一会儿,蓝窃更是煞费苦心。 Crush 汝南这些个烂事确实不少,蓝窃却从来没有离开湘颜半步。苍穹蔚蓝如洗,朵朵白云在空中飘荡,太阳高高挂在空中,现在已是深夏。云初筝在公寓里工作,即使某人有时候会来打搅她,她依旧不改脸上冰冷神色。微信不停传来消息,他的声线是低哑的,像是沙石在心间碾磨,折磨人。 云初筝回复:嗯。 他看着聊天记录,愣了下,随即歪着脑袋低笑几声。打下一句话发过去,还没等云初筝看那句话,李汀一拔过电话,她眉心微微动了一下,接起电话,电话那边传来急促的声音:“你人在哪儿呢?云叔说你没在公司。我…我已经回来了,我们可以见一面吗?就当是叙旧。”云初筝迟疑了一下,开口说:“我在湘颜,大概半个月后回去,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等了好久,他都没有回应,云初筝没在多想,挂断了电话。 “听说了吗?最近期许湖好灵验的,蓝芷,你不去看看吗?”闺蜜韩萏化着妆说。蓝芷仔细想想,那不就是个小水沟嘛,有什么好去的?整整一下午,公交车上,餐厅里,大街边,都是奔着那个地方去的。“这么灵验?”蓝芷摩挲着手里的杯沿,快落日,她不紧不慢来了这个网红打卡地,人确实不少。她穿了条抹胸小白裙,站在人群之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等着夜色的降临。 人少了些,她走到湖边,从包里翻出一枚硬币,想了许久,还是投到湖里,硬币扑通落入湖中,泛起几圈涟漪。女子倒影映在湖面上,安静的不像话,她就那么站了好久,直到电话拔来。 “喂?现在吗?…”蓝芷说着转身往前走,天已经很黑了,迎面看见一个男人走过来,身材高挑,那眼眸在黑暗的衬托下散发着犀利的碎光,走近了才发现,那人是李汀一。蓝芷上前打招呼,他却是缓缓低下头,温柔的帮蓝芷捋平额前的碎发,她抬头,他正看着她,那眼里的感情仿佛要溢出来了,但在这感情里,她看不见一丝丝的爱。蓝芷刚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发觉两人离得那么近,脸上不觉染上潮红,她偷偷拿眼角余光去瞥他,忽地一下对上后者含笑的视线。 “你怎么在这儿?”他收敛了笑意,倏然多了几分低沉清冷。蓝芷僵了一会儿,回复说:“听朋友说…这个湖很灵验,我也来求一下。”李汀一越过她,观摩了几眼她身后的湖。找个平坦的石头坐下,缓缓吐了口气,仿佛如释重负。蓝芷看了他一会儿,也坐下来,晚风静静吹过,她脸上的潮红被风吹散,这才知道,他也是来求姻缘的。 “你在搞笑吧?你长得这么优越,家庭条件又好,怎么可能没有追求者?还至于上这个地方来求姻缘?”蓝芷打趣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现在的情绪。他一笑,随即道:“至今单身,追一个女孩儿追了六年都没有追到。”话音刚落,他自嘲一声,没在说些什么。蓝芷眼底浮现一团说不出的感情,心里想说的话,脱口而出:“那个女孩儿是谁呀?”这句话刚说出口,就知道自己不该问,“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你可以不用回答。”李汀一看她慌张的样子,认真回复:“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很重要。”蓝芷并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重要的朋友,她又怎么会知道?算起来,这是她们两个第二次见面。 “青梅竹马?” “嗯。” 夜已经很深了,风也硬了不少,蓝芷穿的薄,只好先离开。“那个…我先走了,我们有缘在见。”李汀一冲她摆摆手,回身重新坐回石头上,眼神一直望着远方,飘忽不定。她还没有走远,就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她的名字。 “你怎么又追过来了?”她忙问道。李汀一没有回复,平复了一下气息。寂静的夜空有乌云流动,不知道什么时候遮住了月亮,大地昏暗一片。 “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他喃。蓝芷愣了一会儿,点头。李汀一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递给她,“天冷,到家报个平安。”他抿了下唇角,带着一身的专注,认真看着眼前的女子,安静的冲她笑了一下,那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微笑。蓝芷接过衣服,微微点头,走出了他的视线。 “拜托,请不要再对我笑了,不然我真的会忍不住对你下手的。”蓝芷默默在心底念到,不漏声色。 天降比不上青梅 蓝芷披着李汀一的外套,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听他说,他追了那女孩儿多少年来着?无所谓,反正不是没追到?自己还是有机会的。看着微信,那个安静温柔的男人躺在她的列表里,心里是喜悦与不安。第二天,她破天荒接受了朋友的邀请,说是拉去玩游戏凑数。十多个人围做在长桌旁边,又是单凋的真心话大冒险。 “我还有事,你们玩吧。”说着,她就想逃离这里,看着那些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恶心。几个平时瞧不起她的人白了她几眼。“不会是不敢了吧?你不是说,你有个特别厉害的哥哥吗?有本事你给他打个电话?”此话一出,屋子里顿时充满讽刺的声音。坐在一旁的中年男人忽然说话:“你不是缺钱吗?两万块钱一个月,怎么样?”这句话铺天盖地朝蓝芷砸来,她只觉得心忽得一沉。 这个狗男人,想要包养她?! 这下好了,她没得选,只好坐下来,硬着头皮陪他们玩游戏。前几轮还好,只是看戏,看那些个人说着恶心的话,做着恶心的动作。直到瓶口转到她面前,她选大冒险。“给你亲哥哥打电话,要二十万。”蓝芷拿着手机的手顿了下来,瞪大眼睛,又看了一眼说话的人,那女人挑了下眉眼,示意她:不行就喝酒呗。 关于她是蓝窃妹妹这件事,从来没有对媒体透露过,除了云初筝,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纤手持起酒杯,酒杯很深,酒水透着难闻的味道,她打算一饮而尽。“不会是没有哥哥吧?”四下碎语越来越多。蓝芷重重放下酒杯,酒水溢出一些,洒在桌子上。她拨去蓝窃的号码,打开免提,电话响了一会儿,声线传进屋,虽小,却真切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怎么?” 蓝芷抿紧唇,不打算在说些什么了,旁边女人撞了下她的肩膀,她开口:“哥…给我二十万,可以吗?”隔了好久,对面都没有回应,只有一声:“微信到账50万元。”响彻云霄。众人惊呼,朝她手机看去,确实收款50万。平时瞧不起她的人,投去不可置信的目光。她这个哥哥,到底什么来头?电话里隔了好久,才回到:“够不够?难不成,你只想要20?”还没等她回应,支付宝已经到账20万。身旁的人听着这金钱的声音,摊软在沙发上,唯独她坐得板直。 几场游戏后,即使瓶子转向她,也没有人在提什么过分的问题。“蓝芷,你去旁边包间,把里面最帅的人微信要过来。”这种社死的事情,她从来不干,刚想喝酒,却被人拦住,“必须去。” 屋内灯光忽暗,她握住衣角,走进隔壁包间,好在包间里只有四,五个人。几人见她红着眼角,立马就知道,这是遇见什么麻烦了。 “蓝芷?” 她猛得抬头,看见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有你便没问题了。”她刚想回去,只听后面男人开口问到:“你遇见什么麻烦了?”他声音中含了几分担忧,蓝芷只当自己听错了。回了包间,她把李汀一的微信亮出来,几个女人扑过来看,七嘴八舌问道:“这是哪位帅哥的微信?”她淡说:“李汀一。”这个名字对于这些女人来说,简直就是挤掉脑袋也想见一面的传奇人物,他面容清俊,五官分明,有着一双桃花眼。现在这个男人就在自己的隔壁,怎么会?她们刚想跑出去一睹男人美妙容颜,却不知男人早已到了包间门口。他半倚在门口,慵懒的眼神盯着蓝芷。 “过来,送你回家。” 这简直不要太虚幻,几个自认为长相优越的女人朝他走过来,殷勤说:“哥哥,你看这么晚了,不如顺路送我一下。”另几个女人接话,“是啊,这肯定打不到车了。”李汀一冰冷的眼神扫了她们一圈,声线硬郎起来:“蓝芷,你走不走?” 女人气的跺脚,蓝芷路过时,硬是撞了她一下。 “啧。”李汀一眸光冰冷,男人神色淡漠又疏离,周身散发出一股极其浓烈的排斥感,但他的五官精致的像是雕刻品一般,轮廓分明,鼻梁高耸,睫毛自然下垂,半遮住漆黑的眉眼。他顺势搂过蓝芷的肩,带她出了酒吧。 “谢谢你替我解围。”蓝芷仰脸冲他笑到。他态度缓和不少,“她们一直欺负你?”蓝芷没有应答,只是摇摇头。李汀一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电话铃声打断,他接起电话,喜笑颜开。 “你终于肯主动联系我了!现在吗?我马上就去办。” 隔着电话,蓝芷听见,电话里是个女的。能让他如此开心的,应该是——青梅。 “你自己回去吗?我这里有事情要办。”李汀一问。“我自己回去就好。”蓝芷点头笑说,从他身边走过。漆黑的夜晚,万籁俱寂,月亮不见了踪影,星辰也隐没起来,冷风呼啸,寒风如刀。上了出租车,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的身影,哪怕就那么一瞬,她也不想错过。 果然,天降是比不过青梅的。 不是我亲哥 看着男人的片片背影,蓝芷叹了口气,转回身坐稳身子,车子路过一条河,她探窗望去,只见一泓清澈的水流,月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她看着,自嘲几声。蓝芷拿起手机,拨过电话。“我会把钱退给你的,不踏你人情!”手机那边,男声传来,“你收着吧。”蓝芷不语,两人一直僵持着,谁都没说话。 “我是你哥哥,给你钱,你就收着。” “你闭嘴!少跟我打感情牌!是你自己跟我说的,不是我亲哥!” 那是个很暖很暖的日子,而他的话却是冰的吓人。蓝窃说要回家吃饭,蓝芷开心坏了,买了好多菜,准备做给他吃。“哥,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你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做菜。”她在厨房忙得团团转,油烟充满整个小房间。依稀记得,那时候刚刚入春,他特意从湘颜跑回来,看他妹妹一眼。春风乍起,冬日里的山川草木,染上鲜妍明媚的嫩绿,早春的阳光温暖又和煦,从窗子里面照射进来,折射在他苍白无血色的脸上。 “哥哥,我已经决定好了,我会好好上班的,好好照顾母亲,你不用担心的。”蓝芷边说,边夹菜到蓝窃碗里,手上尽是油渍留下的痕迹。蓝窃用力攥紧手中的纸,直到纸变了形,他依旧没有勇气拿给蓝芷看。“哥哥,你放心,平时我不会与你相认,不会给你找麻烦的,但是…你可不可以,空出一点点的时间,担心我一下…”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她倔强的不让泪流下来,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用近似恳求的语气,对他说了这句自己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蓝芷…我。”蓝窃咬牙,将那张皱巴巴的纸拿出来,放在她面前。“昨天医院给我通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蓝芷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不肯相信的看着蓝窃,胡乱扔掉桌上的纸,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滑过潮湿的脸颊。“蓝芷,我不是父母亲生的,你才是,我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懂吗。” “哥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骗我对不对,我不会信的。”她泣不成声,湿漉漉的眼睛径直望着他,仿佛要从那眼晴中看出这个男人的心思。“蓝芷,你姓蓝,而我不是,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当这事没发生过,但我真的不是你哥,你还不明白吗?你还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蓝芷向后退步,看他的眼神是陌生,是怀疑。 “我们以后少联系吧。” 他起身离开,“哥哥!你不要我了吗…”从小到大,蓝窃最疼的,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宁可自己不读书,也要打工供妹妹上学,曾经的那些苦,那些痛,他都忘了吗?他真的不要他的妹妹了吗?她张了张嘴,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蓝芷深呼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与平常无异,心却如同死掉了一般,感受不到它的跳动,指尖微凉,眼前的人变得恍惚… “张医生,她终于醒了!”护士喊到。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急匆匆跑过来,检查她的心率,呼吸,确保一切正常,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留院观察几天吧。”蓝芷捂着自己的脑袋,撑着床边坐起。 “我睡了多久?” 护士闻声答到:“一个星期了。”她竟然睡了一个星期?怎么会这么久?“是谁送我过来的?是不是一个男人…”护士调好心率设备,不急不慢回复“是的,那个人已经走了,自称是你的朋友,但是你放心,他已经交了足够的钱。” 呵…朋友?他现在连妹妹这个词都不愿意提了吗。 “我知道了,我想自己待会儿。”护士关门离开。她看着窗外风景,鼻子酸的厉害,声音微微颤抖:“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她看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样也好。 沉浸 沉浸有时候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对一个女人,如此沉浸。 “蓝哥,你在不回来,汝南就废了!”白毛吼得就差从手机里穿过去了。“又怎么了?你不是说你弄好了吗?”蓝窃扶着头,听他讲汝南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求你了,你回来吧,你再不回来,汝南真完了,那个女人有什么魔力?你还沉浸式了?”白毛的话语中透露着少许的无奈与叹息。这几天持续下雨,他手持雨伞前行,见路上落英满地,水洼片片,泛着幽光,水滴的声音在耳畔作响,空气清新,如洗的芬芳和草木的清香混杂一处,沁人心脾。蓝窃看着她所在楼层的窗户,如果可以,他又怎么会弃她而去?“白弟,让公司派车来接我吧。”白毛听了,可算露出一个笑脸,幸好,他没有因为那个女人,连事业都放弃不管了。 滴—— 电梯门缓缓打开,蓝窃抖着雨伞,站在电梯里,迎面看见下楼的云初筝,他眼前陡然一亮,另他如此又爱又恨的女子现在就在他面前,他又怎么会放过良机,这一别,也不知道他在折返湘颜时,她还会不会在。云初筝走进电梯,“你不出去吗?”她一双眼紧盯那沾有雨滴的伞,分明是刚从外面回来,伞面上还有些凉气。他没说话,径直按了一楼,也不管她如何,扔了伞,一把收了手臂,抱她进怀里,云初筝下意识推开他,他却抱得那样紧,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无法逃离他。温暖的气息自耳骨向下。 “别动。就一会儿。” 她终是放弃了,手垂下来,身体不自觉就软了,任凭他抱着,仿佛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如此敷衍,没有感情。这些天,蓝窃始终沉浸其中,每天的问候,想念,克制,在他心里成束成团,他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意识,好像整个人,整个心,都化作一汪水,被她紧紧握在手心。面对公司的问题,面对分支的倒闭,蓝窃终究迟疑了,他不想在放手了,他以为,自己强大了,手握公司,就可以放下一切奔向她,没想到,公司有了,很多事情却身不由己。 云初筝第一次觉得,他身体是如此炙热,隔着几层衣料,依旧滚烫,还有他的心跳,声声清晰。一楼到了,蓝窃松开她,拿起雨伞出了电梯,留她一个人愣在原地。他这是什么意思啊?连句话都不解释吗?看着他的身影,径直上了一辆车,云初筝身上还存留着他的味道,古龙香气,挥之不去。 汝南公司,下午四点五十。 “我滴天呐,蓝哥,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这都成什么样子了。”公司里几名老员工带头闹罢工,汝南面临倒闭。 “召集剩余员工,三楼会议室集合。”他声音带着不可反驳的坚定,天生的王者气质,谁看了都不禁冒一身冷汗,那利眼,那毒舌,只有在她面前,才会透露少有的温柔和痴情。 “蓝哥。”白毛叫住他,蓝窃以为有什么事,特意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白毛上下打量他一番,素衣衬得他肤色温润极了。“你才去湘颜几天呀,怎么变乖了?难道是嫂子调教的好?” 变乖了?我滴个乖乖,高冷形象全无。 这一路上,白毛好像漏了嘴,一直说个不停,员工陆续到齐,他依旧在说…“你说这云小姐有啥好的?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聪明了,这样的女人不好管,这要是以后离婚了,一定会把家产捞空的,像她这么漂亮的人,追求者一定超级多,难追呐。”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股“杀”气从某人身上散发出来,白毛打眼一看,蓝窃脸都黑了,感觉把自己千刀万剐都不足已。“哈…蓝哥一定可以和嫂子白头偕老,三年抱俩!” 员工到齐,会议正式开始,上月与本月业绩产生鲜明对比,统计表上清晰可见,这业绩是在他得知云初筝来了湘颜,他以参加宴会为借口,急赴湘颜的后几天急度下滑的,并且事故原因也是在他居住湘颜后产生的。种种迹象表明,是他莽撞,在汝南攀升期毅然离开,节奏散乱,在白毛首次打电话时,他就该回来,却因为陪她,耽误了最佳时期,员工不满,辞职,调离,下岗。 近期,湘颜的雨仿佛刮到了汝南。他不停工作,没有一点分心,每到周围寂静无声时,他会沉浸在那片海里,卸下一身防备与疲倦,一心只想她。 “筝筝…回个头吧。” 落地窗外,雷雨交加,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蓝窃看着闪电劈开天空,手里捧着一杯咖啡,想了许久,最终妥协,点开云初筝微信界面,打下几个字,抬头一口气喝光了杯中咖啡,苦涩回绕在舌尖,他吐出一口气,没多言…… “我想你。” 双向怀疑 近期,汝南一直不太平,除了经济危机,就是市场方面大受排挤,员工纷纷转业,所剩无几。 “召集股东,会议室集合。”他淡言,脸上只剩下冷白一片,这几天,他累坏了,为了保这个分支,蓝窃也算拼尽全力。“董事长,我们…就这几个人,还有必要去会议室吗?”蓝窃这才抬头看去,眼眸中带有天生的王者风范,让人看了无法抗拒。 “如果大家可以眼睁睁看着汝南走向灭亡,你们可以继续你们的工作,当初建立分支公司,肖总可是豁出去了半条命!汝南,是原蓝的第一个分支公司,现在,你们这些老员工带头挑事,是至汝南于不顾,便是背弃了肖总的嘱托。”他话语异常坚定,每一个词,每一句话,如一把把利剑,深深刺痛在他们心上。蓝窃用电脑投屏了他的方案,与各座商讨,近三个小时。 “今天的分析先到这里,各位可以随意商讨。”他话音刚落,轻按键盘退出了屏幕共享。登录微信,眼睛亮了又亮,她回复了。 “注意休息。” 深夏风很沉,雨停了,已经好几天了。蓝窃没在看,点开朋友圈,正是她发的:真该死,耳钉又又又丢了! 他自从看了云初筝回复的消息,嘴角的笑就没下去过。蓝窃慢条斯理的查找着她的耳钉,一副要小一万,他想都没想,下单15副,在朋友圈下面评论: 随便丢。 蓝窃还沉浸在她的那句话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的会议室早已鸦雀无声,同事们吃惊看着屏幕,更有甚者,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蓝窃合上笔记本电脑,率先出了会议室。 “我的天,15副,什么概念?!这么宠的吗?这云小姐虽说美,但蓝总也算单相思了叭?看那聊天记录,蓝总说了那么多,她只回复几个字。” “老天开开眼!蓝总坠入爱河啦!” “不敢相信,蓝总喜欢的人真是她,她有那么厉害吗?!” 白毛自打进公司,听见的全是类似的话,仿佛主人公都是他蓝哥。“诶,小张,怎么回事啊,这都什么情况?什么爱不爱,宠不宠的?” “你不知道吗?蓝总给云小姐买了15副钻石耳钉。” “什么玩意儿?给谁?云小姐?云初筝?!”白毛皱眉,不相信,怎么又会是这个女人?只要是损伤他蓝哥人或心亦或钱的人,都不是好人,一遇见他的事,白毛都很紧张。 转眼间,公司都传开了,蓝总宠一个女人宠到如此地步,不得了! 汝南在大家的努力下,算是保住了,可是能保多久,谁也不敢保证。“蓝哥,你真给她买了那么多副耳钉?你疯了,花那冤枉钱。”蓝窃没说话,她所喜欢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争取一下。白毛算是看出来了,他的蓝哥变了,不仅是因为她的缘故,这些年待在他身边,他所爱的,永远都只是她,即使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照片,蓝窃也小心收着,只因为那上面,有她无意闯入镜头的半张绝美面容。即使是一个蓝色小头盔,他依旧视若珍宝,只因为那个头盔,她曾戴过。 “你的喜欢,她应该知道。” 这么多年了,蓝窃依旧没有承认他爱了云初筝近六年的事实,他怕了,如此清冷的她,一旦被拒,以后连朋友也做不了。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如何?”他神情寡谈,说出的话全然不及开会时的话语半分,似是从嗓子中硬挤出来的,艰难极了。“她知道了,就会同意?我们就会有未来吗?所以说与不说,又怎么样,改变不了事实。” “你不问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 湘颜比汝南还要靠南一些,明明已经要入秋了,依旧这么热,云初筝关注了汝南此次风波,据媒体报道,汝南还在咬牙硬挺,面对各方势力的打压,他好像并没有慌。云初筝清理手机内存,在文件夹里看见了定格在两年前的档案。点开来开,良久,脸色一变,闪过忧伤一片,眼眶不自觉就红了,颤着声音自言自语:“要六年了,喜欢你六年,马上满六年……”这么多年的默默喜欢,是他,把自己逼成了这般样子,一次又一次的不告而别,给她希望,又将希望亲手毁灭,“喜次你可真累啊…不想喜欢了。” “他/她怎么会喜欢我……” 两人同时在心里说出这句话,一个是胆怯,一个是怀疑,谁都不肯主动戳破那层窗户纸,僵在原地,原地踏步。 他/她不会。 刺痛/绝情 又过半月,秋天来了,早晚凉了许多,汝南业绩稳步提升,其他分支也受之牵动,秋风习习,蓝窃看着天,出了神,她…现在还在湘颜吗,这几天发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蓝窃略显慌张,分明早已手足无措,却仍然要强装镇定,不安原地徘徊,时而蹙眉,时而沉思,眼神幽深,却什么也看不见。他思考片刻,打去今天的第七通电话。 “喂?什么事?”云初筝声音略显急促,带着微微的喘息,周围有风声,出门了? “你还在湘颜吗?我三天之后就回去,你可不可以…”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她身旁出现几句浑厚的男声:“阿筝,谁啊?”蓝窃僵住了,她身边有别的男人?他叫她阿筝?多么亲近的称呼。只听她应了声:哎!这就来,没谁,一个朋友罢了。 朋友,她还称蓝窃为朋友,他是不是应该感到庆幸? 他抿了嘴角,下颚线条坚毅又锋利,脸上是从未见过的阴郁,沉吟半刻,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看来不用等三天了,六百三十一公里,开车就走,他连和公司打声招呼都省略了。一整晚的行驶,总算在早晨到了湘颜,蓝窃来不及喘口气,很急地跑进楼里,按了电梯,电梯却迟迟不下来,他叹了口气,毅然走向楼梯间,蓝窃前脚刚走,电梯也到了一楼,云初筝和男人走出电梯,往楼外慢慢走着。蓝窃爬了整整十七楼,到了她门口,还不忘整理衣物,平静气息,脑海里想到多种见到她为情形,她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按时吃饭,生没生病,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他只觉双脚被死死钉在了地上,没办法移动半分,手举起来,又放下,最终叩了几下门,看着门被缓缓打开,屋里光线照射出来,蓝窃始终低垂着头,不敢看。 “蓝窃?你不是在湘颜吗?” 蓝窃猛的抬头,瞳孔一缩,略带疑惑的看着李有庆,视线扫过她身后的屋,半点人影不见。 “云初筝呢?” “筝筝?她走了啊,你们没在楼下碰见吗?这会儿…应该要上车了叭。”还没等李有庆说完,他已经上电梯了,她拿着水杯站在门口,忽然想起什么,想叫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举在半空中的手放下来,没在有其他动作。 电梯迅速下降,蓝窃手在颤抖,他怕了。云初筝站在便利店门口,等男人买东西,带着些许凉意的风吹过她的额前,带走温度,她缩了缩身子,长款深绿色大衣把小小的她裹得严实。蓝窃出了小区,远远的看见她,只是一个侧脸,那是一张无论重新见面多少次,都会无限心动的脸,头发随便扎起来,长长垂在脊背,他快步走过去,在距离她五百米开外的地方,那个亲昵叫她阿筝的人从便利店走出来,只见云初筝迎上去,接过他手中一大包东西,男人宽实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肩,顺势搂着她,替她开好车门,她上了那个男人的车。 那是个略带凉意的上午,他失去所爱,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心已经随着石头的落地死掉了。 开往兮北的路上,云初筝看着窗外,双目毫无神采,有的,只是无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灵魂,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滋味。 “舅舅,为什么就不能在等三天。” 男人没看她,嗓音异常清冷。“在等三天?你自己说说,你在湘颜呆多久了?你是因为有庆才来的吗?如果是,你为什么一次她的公司都没去过,你以为你说的在等三天是为了在陪李有庆三天吗?阿筝啊,舅舅是过来人,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儿女情长暂且放放。” 话未说完,电话打来,云初筝下意识看了眼舅舅,“是不是那个小子?不许接,手机给我关机,等我把你安全交到你爸手里,你干什么我都不管你。”男人声音不可抗拒,从小云初筝就怕他,现在也是。她把手机关机,这样也好,解释都不必了。 您好,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蓝窃愣愣看着手机,一次又一次拔打电话,即使回复他的,都是那个播音腔极重的女人,他依旧在打,他坐在路边,眉心间凝固着伤心的情绪。月满楼,月曾满楼,在心里,心满愁,心仍满愁,也许是半月的想念,是月亮碎成了无数片,就像下雨前的浓云一般。他在她曾站过的地方坐了九个小时,夜晚悄悄降临,环卫工人在他身旁扫走一大堆烟头,看他依旧在抽,光烟盒就扫了好几个。“孩子,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叭,别抽了。”蓝窃抬头看说话的人,他眼睛里什么也看不见,连个人影也映不进来,他像个被丢弃的小孩儿,委屈的冷笑几声,“她怎么可以这么绝情…怎么可以。” 在那半月的许多个夜晚里,许多次午饭梦回,蓝窃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念几度疯狂,这东西像虫一般,啃食着他的身体,像是从昏厥之中醒过来,开始不住的心痛,血液流通后,只觉刺痛。 终于到了公司,已是深夜,云初筝打开手机,五十多个未接电话让她触目惊心,她拔过电话。 您好,您拔打的电话是空号…… 她皱了眉,发过微信:我回兮北了,路上手机关机了。 云初筝倒抽了口气,红色感叹号如此刺眼,他把她删了?!她不理解的看着手机,缓缓吐了口浊气。 “删了更好,省得烦我。” 我才不要原谅她 转眼之间,中旬已过,迎来十月份。 “蓝哥,人都走了,你还在湘颜待个什么劲儿?赶快回汝南来,弟给你介绍妹子。”白毛一本正经说着,蓝窃坐在椅子上,把持着手机,却一言不发,持续这种情况已经很久了,他好像被人点了穴,除了活着,什么都不干,每天看着隔壁的那扇窗户,平时正午阳光上来,她总喜欢坐在那里工作,窗户上会有她的倒影,而现在,窗帘紧闭,什么也没有,他又坐了一中午,任凭谁打来电话,他只是接,却一句话也不说。 “蓝窃,出来聚聚,或者我去你那里,也可以。”夏历清澈的嗓音打破屋里的寂静,蓝窃愣了,抬手看手机上的号码,夏历很像她,特别像,都有着天使般的面容,清澈的嗓音,但她…从来不会主动约他,所以夏历也不会是她。 “嗯。” “那好,糖水店见。” 算了,至少夏历还有六分像她。 “小云总,你的快递。” 云初筝接过盒子,奇怪,她也没有买东西啊,她看着快递想了好久,还是拆开了,一个个小盒子像套娃一样放在快递盒里,云初筝打开小盒子,是和她耳朵上,单只的钻石耳钉同款的,一共十五副。她看着耳钉出了神。 他这是做什么?快递盒上,他的名字被抹掉一个字,只保留单字:蓝。敢问除了他,还有谁会买耳钉一买就是十五副,只因为她云初筝喜欢。一瞬间,云初筝忽然看不清他了,如同走在大雾之中,迷失了一切,心里莫名升起未有的愧疚感。 糖水店是湘颜一个很有名气的小店,需要提前预约,看来夏历是注定了,他一定会来。在见到他之前,夏历在心里想了很多种他现在的样子,却在见到他的那瞬间,呆住了。他脸上没有血色可言,眼晴毫无神色,空洞一片,下巴已经长出胡茬,整个人消瘦极了。 “为了她,你这么做真的值吗。”夏历不忍见他如此颓废,索性把脸别过去,看着窗外,不住叹息。蓝窃像没听见一样,小口吃着盘中的甜食,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并且从进门,就没正眼瞧过她。 “蓝窃。” 他抿了下嘴角,抬头看他,这一看,他心头猛的一震,夏历何时如此像她了?就连她的乌黑长发,也变成了青木棕,在这几天疯一般的想念之中,忽然看见一个与她长相极其相似的人时,蓝窃有一分一秒的惊喜,之后,就只剩下讥讽与嘲笑。 “你不是她,也代替不了她。” 夏历抬头看他,被戳中心事,有些羞愧的低下头。“你的演技好差,她从来不会像你这般,对谁低过头,夏历,你好自为之。”尾音还回荡在屋里,人却已经走远,他这些天,可谓寝食难安,身体单薄的很,他漫无目的走在街上。 “喂?周野。”这回,他愿意说话了。 “哟,不容易啊,蓝窃,有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蓝窃稍挑眉毛,饶有兴趣地问:“什么?知道我是你爸这件事?” 周野笑骂他,压低声音,正经说:“我托人查到,云若海这几天刚从南昌回了兮北,这南昌与湘颜只有一江之隔,你不会不知道,云若海是云初筝亲舅舅。”后面的话周野没在说,只听蓝窃在电话那边笑了,这半月困扰他的迷团就这么解开了,结局他自己都觉得搞笑。人家舅舅接他外甥女回公司,天经地义。 “所以,蓝大董事长,哎呦,打脸呐,啧啧啧。”周野说完话后,便挂了。 今晚的风好温柔,一点寒意也没有,梦回深夏之夜,她一身素裙,衬得她如雪的肌肤皎洁极了,青木棕色的中长发随意扎起来,站在那里,虽不语,也依依。在这通电话之后,蓝窃好像又变得跟没事人一样,每天处理工务,想她,就这么简单。湘颜汝南两边跑,巧的就是,白毛每一次都与他擦肩而过。 “蓝哥,我严重怀疑,你的行程,是根据我的出行表规划的,为什么我一走,你就回来,我听说你回来,我恨不得飞回去,但就只是差那么一点点。”白毛越说越兴奋,声音也随着变大。 “好好说话。” “听说…是你误会云初筝了?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蓝窃顿了一下,放在键盘上的手慢慢攥成拳,“我才不要原谅她。”他傲娇地抬起下巴,一副谁都惹不起的模样,一整个骄傲住了,只听白毛在电话里笑得合不拢嘴。 “你能有那脸?!” “……白峁!” 相思病 “什么情况?生病了?怎么搞的?” 已至深秋,兮北凉风阵阵,天气很不友好,听说今年的冬天会来得很早,云初筝自湘颜回来后,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除了公司工作,还要跟着云总到处签合同,除了陪酒,就是卖笑,身体一天天消瘦下来。 “已经好几天了,怎么扎针,也没见多大起色。”经常陪在她身边的秘书回复,“初筝姐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不知道是累到了,还是怎么样,反正是不好。”李有庆叹气,没在说话。“她呀,八成是动了真情呐。”又连着挂了一个星期水,脸色上才有了些许好转,这几天有好多人来探望,床前的花摆了整整一排,屋子里的果香盖住了医院的消毒水味,她都知道,全知道,只是闲麻烦,假装自己还睡着,这样也可以避免那些不必要的口舌。 谈完工作,云初筝面无血色,打车到了医院,刚刚挂了号,就晕例在医院走廊里,护士上前扶她:“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救我…” 先到的,是李汀一,他貌似很担心她,额前不停冒出虚汗,手足无措的他,只得蹲在她床边,暖着她的手,她的手真的好凉,感觉怎么也捂不热,“筝筝,你坚持住,你不是最烦我拉着你的手吗,你倒是甩开啊,你睁眼看看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汀一特别害怕直视云初筝的眼睛,因为那眼神中,满是嫌弃和厌恶,冰冷的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没有一点温度。 他从来没有看见她看他的眼神中,除了冰冷,还有什么,李汀一曾希望,那眼神里可以闪过一丝丝异样的神色,哪怕就那么一点儿,都可以重燃他心中已经破碎千百次的希望。护士站在门口,看着男人单跪在女子床前,不停哈气给她暖手。 “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啊?这女的,看着也不像有钱人啊。” “就是,穿着一身工作服,这男的例是长得标志,他要是我男朋友多好!” 话说到一半,走廊来了一群人,一个个气度非凡,名牌遍身。刚刚议论的人住了嘴,云玖公司的人…那里面躺着的那位…是大小姐。 云龙阳看着心里发酸,最近她都不怎么回家了,每天住在她吴妈家,几日不见,云初筝瘦了一圈。精致的病房里,话语塞满了整个屋子,眼神无不看向云初筝。医生嘱咐病情,说病人需要静养,不便打扰,这才劝退了一屋子的人。整整一个夜晚,她睡得很沉,鼻尖总有熟悉的味道围绕,是让她无比安心的古龙味,手是暖的,呼吸是稳的,让她感觉,总有一个人,陪在她身边,想看看那人到底是谁,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唯一存在的力气,驱使云初筝用力攥住了手,却抓住一团空气,她不找了,谁会陪她,找也白找。 病房外,男人接起电话。“哥,你又干嘛去了?我记得,你这几天没有外出,你怎么又走了,什么时候回来?” “她好了我就回来。” 接连几天的降温,病房里暖气并不足,云初筝躺在床上输液,用力裹了裹被子,这几天她睡得安稳,奇怪了,每天输液,手凉的没有一点点温度,偏偏到了晚上,暖和的很,睡的也比平时安稳。她总感觉,一到晚上,好像就会有人来陪她,可每次睁开眼,屋子里都是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护士小姐,这个病房,晚上会有人进吗?” “会有医护人员来察房,小姐不必担心,都是女医生,安保很好。” 害,她在想什么呢,这么远的路程,他怎么可能会来? 主打的就是个陪伴 云初筝刚刚出院,就被通知自己入了宴会名单。 “推掉,我不去。” “初筝姐,已经告诉上司了,可是云总表示,只是走个过场,不会让你太累。”算来算去,就是不肯松口呗,找什么说词。 下午两点,兮北沿街。 “喂?我到了,你人在哪儿?” 李汀一下车,朝街心走去。“你往街心走,我在…”还没等他说完话,突感身后衣角被人扯住。 “好久不见。” 下午的风,带着一丝丝的慵懒。“嗯,好久不见。”两人坐下闲聊,李汀一突然插嘴,“你一会儿有时间吗?”如此快节奏的转变话题,蓝芷愣了一会儿,点头。“有,怎么,你有事?” “陪我参加个宴会。” 宴厅上都是各公司的大人物,所有兮北的风云人物,今晚,算是到齐了,他们都身穿正装,一个个散发着贵气。“虽说不需要你发言什么的,但是,你这也太业余了!”李汀一笑她收拾一个多小时,搭了个学生装。“你又没说,是这种宴会啊!算了,我现在,就是你秘书,当我不存在就行。”说着,从兜里掏出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加上她这160的身高,说她是高中生都有人信。 “行,蓝秘书,别饿着,一会儿没时间照顾你。” 她仰头笑笑,混进了人群。宴会刚要进入高潮,各公司老总上台讲话,蓝芷在台下边喝饮料边听,眼晴眨巴着,打量着每一个上台的人,直到……“我是李氏集团即将上位的董事长,李汀一,以后商界事议,还望前辈们,多多指教!”他微弯着腰,修长手指握住楠木演讲台的桌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蓝芷低下头,提上口罩,没在像方才那般自在,他演讲完毕,台下是轰炸般的掌声,她竟忘记鼓掌,呆呆站在中间,台上的李汀一目光直视她,目露疑惑。 “你刚刚在想什么?”事后,他好奇问到。 “没什么。你现在是董事长啦?” “嗯。”见他如此回应,蓝芷邪魅一笑,手扯住李汀一的衣角,“董事长给买杯奶茶如何?”李汀一反问:“你没钱啊?”话说到这儿,蓝芷摸了摸口袋,只有十块钱。 “就十块,主打的,是它的存在,而我,主打的,是个陪伴!” 有那么一刻,时间貌似静止了,他看着蓝芷,就只是看着。“喝什么?” “黑糖珍珠,超大杯。” 两人刚刚要离开宴会厅,身后突然有一声娇滴滴的唤:“汀一哥。”他回头,原来是她。一个债主。“你怎么也在?”女生没理,反而对他身边的蓝芷起了反感。 “你是谁?为什么和汀一哥一起出来?”女生说起话来,有些得礼不让人。“噢,我是他秘书。”女生听了,便嘲讽在来,“也就是汀一哥心善,不然像你这种货色,怎么可能会有人用你。”她目光充满了不屑,在蓝芷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她的眼晴上。 “啧。颜月,你评论完了?话还是那么多。”李汀一目露警告,然后保持沉默。颜月没在说话,临走时,白了蓝芷一眼。自始至终,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听着,自卑,由心底蔓延而起。 “不是说,要买奶茶吗?走啊。”他笑容灿烂,说到。买过了奶茶,她并非如李汀一想的那样开心,猜到也许是因为颜月的那些话。“其实我觉得你挺好的。”蓝芷皱眉看他,对他的话,有些不解。 他补充:“身材也挺好的。” “……” 久别重逢 恰似秋末,叶子落了个干净,铺在路上,软软的一层。“初筝姐,你这病才刚好,这么急着上班吗?”她秘书略带关心的问到。“嗯,最近公司不是要参加年榜了,看着今年的架势,云玖势在必得。” 日子一天天临近了,平日里消停的如同不存在的原蓝业绩快速攀升,云玖威机了。“这个原蓝,现在是肯动一动了?蓝窃也是有两把刷子,能支撑到现在,也算不容易。”众多董事成员坐在一块儿聊东聊西,云初筝垂下眼,目光定在桌子上的一个角落上,直到有人唤她,她才回过神。 “过几日,不是有个会议嘛,小云总,要不你去?”听到这话,云初筝愣了一下,又有人接话:“对啊,关于蓝窃,只有您最熟悉了,您是最佳人选!”云初筝尴尬点点头,“听董事长安排。” 距离上次两人见面,应该隔了很久,又像是就在昨天。 “喂?明天的会议,你真的要参加吗?”李汀一打听她的行程。“嗯,我代表云玖开年会,你应该也会到场吧?”云初筝刚恢复不久,就要出差到偏远的林暮,怕是身体会吃不消。“李氏当然会参加,那我们过几天见,哦,对了,林暮下雪了,你记得多穿点。” 刚上了飞机,云初筝推了一下墨镜,坐在经济舱的窗边,从兮北飞到林暮,跨几个省后还要倒车,兜兜转转,要三、四天才能到。这几天里,云初筝没怎么吃东西,药倒是吃了不少,她只觉脸色苍白,身体无力。“我到林暮了。”云初筝拉着行礼箱走在有些昏暗的街上,准备等商务车来接她,“云小姐先稍等一下,车马上就到。” 她挂电话后进了食杂店,店里有很多人。云初筝拖着箱子走在狭窄的过道里,旁边男人正在挑东西,一丝弱弱的声线传过来,“麻烦让一下。”男人拿东西的手顿了半秒,主动靠边,然后从容淡定地看着她虚弱的背影,云初筝像是察觉到异样的目光,他没躲开,两人目光毫不意外碰上,他凝望着云初筝,终是笑着冲她走去,一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啊,周野。” 两人坐在一边叙旧。“听说你生病了,怎么还派你来林暮参加会议啊?”周野将热茶递到她手边。“不知道啊,林暮这地方,交通属实不方便,这么久了,也没见一辆车来接咱们。”云初筝用力裹了一下外套,微叹了一口气。“话说回来,怎么没看见蓝窃?兮北和湘颜到林暮的距离差不多,如果他在汝南,那就更近了啊。”云初筝听了后没有说话。夜已经黑透了,商务车才到。 “不好意思啊,中途又去接了个人,二位请上车。”车主略显寒暄,周野替云初筝放好行礼,开口说:“你坐后面吧,会暖和些。”说罢,给她开了车门,一股暖流夹着古龙之香扑向了云初筝,她低头上车,在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只见最后排也坐了人,他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垂着头睡的貌似很熟。车子走了一会儿,车主笑嘻嘻讨好着说:“小姐,麻烦您往后坐一下,怕一会儿上车的人,会很难走。”云初筝看着窗外飞扬的雪花,鼻音有些重,轻轻应了声。趁着减速的功夫弯腰朝后面走去,谁知车突然转了弯,她猛的摔到后面,一个温热的身体上,他下意识拥住了云初筝,将人护在怀里。 当她看清了旁边人的那一刻,心跳猛的漏了一拍,眼神飘忽不定,耳朵不自觉便红了,意识到自己失态后,攸然起了身,往旁边靠去。他拾起掉落在自己衣服上的一枚钻石耳钉,递给她,全程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