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大唐》 第一章 俏寡妇(求推荐收藏) 蜀郡 一辆明显是门阀大家才有资格乘坐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前方有两名骑士开道,马车周围有十余名身强体壮的持刀汉子拱卫着,一行人正在沉默的往长安的方向进发。 如今这天下太平,长安的天子年富力强,重用良臣,广施恩典,大唐正沉浸在‘开元盛世’的波澜壮阔中喜悦到无法自拔,所以鲜有胆大妄为的歹人,敢在官道附近求活路。 马车吱吱呀呀的往前走着,周围景色秀丽,郁郁葱葱,伴随着蝉鸣,安静祥和,车厢内却时不时传来女子轻声抽泣的声音。 车内,一名女子也就双十的年华,体态丰腴却完美,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身穿粉色小袖短襦,披着件青色薄纱,露出大片雪白柔嫩的肌肤,一对儿胳膊犹如刚出水的嫩藕般,她面容姣好,艳丽无比,一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此刻却蓄着泪水,时不时拿起手里的绣帕抹去,以免脏了脸上的精致妆容。 正是闷热的天气,可车厢内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热度,原来就在女子两手边的架子上,各摆着大盆冰块,里面镇着葡萄美酒。 即便过着如此奢华的生活,女子却没有丝毫的雍容喜乐,捂着胸口期期艾艾的对身边侍女道:“小柳,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哇,新婚不过两月有余,夫君便暴毙而亡,现在夫家人也不要我啦,竟然要沦落到去投靠妹妹的地步,你说,你说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女子身边那名俏丽的小侍女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是啊,原本好好一壮年汉子,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 一路上这女子就从未停止过哭泣,比出门时消瘦了许多。 可怜了这绝美无双的女子,竟然是个刚刚丧夫不久的寡妇。 “小姐,小姐,您别难过了。”小侍女跪在柔软厚实的毛毯上,替女子抹去了脸上的泪痕,跟着难过道,“此去长安,咱们今后就得跟着王妃一起生活,您看开些,到时再让王妃给您物色个青年才俊!” “小姐您还年轻,这天底下比您还美的女子,小柳这辈子还没见过呐,等到了长安,让那帮王公贵族看见您啊,都瞪出眼睛来。” 女子抬起泪目,委屈的推了下小柳:“就你能说。” 见主子不再像之前那般难过了,小柳这也跟着笑了起来,看着女子憔悴的面容道:“小姐,等待会进了城,奴婢服侍您洗个澡好不好?” 女子吸了吸发红的鼻子,微微点头,却还是哀怨道:“我自小跟玉环一起长大,论容貌,我也自认不弱于她,可如今呢,她嫁了寿王,当了寿王妃,可我呢,夫君夫君没了,竟沦落到要去他人屋檐下......” 原来,这美艳女子,竟是当朝寿王的新婚妻子,寿王妃杨玉环的三姐,杨玉瑶。 要说这杨玉瑶,也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年幼时便出落得楚楚动人,美名远播,成年后便嫁入裴氏豪门,原本也可以过上奢侈美好的生活,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她嫁入裴家后,夫君便大病不起,硬是被裴家耗费无数金银买来的名贵药材续了两个多月的命,最后还是撒手人寰,留下这么个美娇妻。 杨玉瑶的夫君,可是裴家长房长孙,家族未来的希望,原本好好一人,就因为娶了杨玉瑶之后,便像是突然魔怔了般大病死去,原本有大好前程的嫡子,说没就没了,这让裴家人如何不恼? 丧门星,就这么一句话,杨玉瑶便被赶出了裴家,领着婢女和随嫁的侍卫们,前往长安投靠已经成为王妃的妹妹。 回想起自己的悲痛经历,杨玉瑶看着窗外绵绵青山,凄凉一笑:“这今后,可到底该怎么办?” 哒哒哒- 远远地,官道忽然微微震动了起来,在前面带路的两名骑兵站在马鞍上望了望,便放下心来,一名骑士匆匆下马,往马车方向来跑汇报。 只见地平线上忽然扬起了道浓浓的烟尘,数十骑转瞬即至,他们都穿着大唐骑兵的装束,盔甲明亮,气势逼人。 “候!” 为首的骑兵勒住马缰,他的坐骑嘶鸣了声,前腿高高扬起,骑兵凭借着精湛的骑术,双腿夹紧马腹,手中马鞭在坐骑屁股上狠狠一派,战马原地转了圈后,便开始低头寻找青草啃食。 尘烟散去,从马车内出来的杨玉瑶才看清了为首的那骑兵的模样。 是个很年轻的军人,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浓眉大眼,鼻梁挺拔,一股澎湃的朝气怎么也掩饰不住,那俊朗少年身后跟着的也大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军人。 “请问可是杨三小姐?” 杨玉瑶睁着美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少年驱马上前,冲杨玉瑶抱拳一笑,叫道:“吾等奉剑南节度使章大人之命,在此护送杨三小姐入城。” “卑职章大人麾下亲兵,明岩是也!” 长安的隆基天子如今在边境设立了十大藩镇,选派十大节度使镇守边疆,而剑南道的节度使,便是章仇兼琼。 这位节度使乃文官出身,最善结交达官显贵,整日别的不想,就想着赶紧在剑南道节度使这个位置上熬好资历,再去长安走动走动,回到权利的中心。 如今寿王妃的姐姐路过此地,若不好好表现一番,今后让杨玉瑶在寿王面前美言自己几句,再让寿王去天子面前美言自己几句,如此大好机会不把握住,岂不是个白痴? 杨玉瑶平日里养尊处优,何曾见过唐精锐边军整齐划的场景,即便只有区区三十余骑,也足够深深震撼到这位俏寡妇了,她有些吃惊的捂住自己的樱桃小嘴,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那胸前一大片雪白和丰满,此起彼伏,实在美好。 眼前一个个骑兵,年纪都不大,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日里躲在军营里连勾栏坊都还没去过,怎么可能见过这等香艳场面,而且对象还是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少年们一个个登时丢了大唐军人的仪态,眼睛瞪得犹如铜铃,死死盯着杨玉瑶露在外的那道玉沟直喘气。 “看什么,看什么?” 那个名叫明岩的少年挥了挥手里的马鞭,看着身后同僚们,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瞧你们没出息的样子,没见过女人的奶吗,没见过吗?” 跟在明岩身后的一个持弓少年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小声道:“大哥,这娘们的奶真大啊,比胭脂铺老板娘的还要大,还要白!” 明岩摸了摸光溜的下巴,赞同道:“那倒是真的。” 马车上的杨玉瑶听到明岩这句话之后,才发现对面那三十多名汉子真的还就眼睛都不眨的盯着自己看,一时间霞飞双颊,双手捂住胸前的风景,气得跺脚:“不准看!” “是啊,贵人说了,不准看!” 明岩驱马再次上前,高头大马之上的他与杨玉瑶正好对视,只见这位藩镇亲兵爽朗一笑,阳光无比:“贵人勿恼,咱们都是苦哈哈的大头兵,平日里没见过贵人您这样天仙般的女子,还请贵人前往不要降罪。” 杨玉瑶看了看明岩,发现这位少年面目俊朗,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更是青春阳光,充满朝气,见他还真没用眼睛占自己便宜,还在夸自己,杨玉瑶心里一松,正欲说话,却听那名持弓少年不屑道:“大哥,您这就无赖了啊,还骂我们咧,贵人的奶你没看够,还去看贵人旁边那个小丫头的了!” 杨玉瑶闻言,立刻发现明岩还真的就俯身在马鞍上,笑嘻嘻的盯着身旁小柳的胸前,待被发现后,他也不恼羞成怒,然后抓了抓头发爽朗一笑:“贵人勿恼,卑职等人这就护送您入城,章大人已经在城内备好客房,就等您大驾光临啦。” 说罢,便一拉缰绳,那头枣红色的大马仰头嘶鸣了声,只留给杨玉瑶一个硕大的马屁股,蹬起灰尘,便呼啸而去。 “咳咳咳.......” 杨玉瑶捂着鼻子咳嗽了好久,被弄得灰头土脸,愣神的功夫,便已经听到那帮子少年骑兵大摇大摆的走在前头,互相嬉笑怒骂的拉拉扯扯,后来在明岩的带领下,忽然扯起嗓子唱起了歌。 “一人我饮酒醉,醉把那佳人成双对,两眼是独相随,只求他日能双-。飞........” 这帮牙兵们,平日里在藩镇里便无所顾忌,整个剑南道就没他们不敢去的地方,就算面对的是身份尊贵的杨玉瑶,他们同样也是口无遮拦,毫无顾虑可言。 这不是因为他们出身有多么显贵,这帮少年骑兵,大都是承了父亲在军中的职位入伍,几乎所有藩镇皆是如此,整座军镇,几乎都沾亲带故,形成了一个另类的实力。 藩镇军人,几乎都是职业军人,就靠打仗过活,而这些个军人们,又以节度使身边的亲兵最为嚣张。 大唐帝国版图庞大,天子不得已立藩镇,派节度使,自然也怕这些手握军权的节度使拥兵自重,所以经常会对这些封疆大吏们进行调派,以防他们拥兵自重,但是节度使愿意走,这群土生土长的亲兵们不可能走的。 他们在这里有土地,有亲朋战友,有老婆孩子,怎么可能愿意挪窝,于是就在各自的藩镇里世代延续,算的上藩镇真正的主人。 所谓铁打的亲兵,流水的节度使,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杨玉瑶被粗鄙的歌词羞得红了脸:“这,这....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群丘八也好不正经,都是臭流氓。” 望着渐行渐远的明岩,杨玉瑶这个俏寡妇,放下遮着胸口美好风光的双手,忍不住啐了声:“尤其是这个姓明的小子,竟然敢对我口花花,定要他好看!” 第二章 凶牙兵(求推荐求收藏) 剑南节度使,西抗吐蕃,治益州,管兵三万九千人。 这三万九千人虽说听上去不多,可都是精锐之师,大唐时候,吐蕃已是心腹大患,实力强横,即便老李家的天子搭进去了不少公主,也是一边打一边安抚。 可即便如此,吐蕃也是年年犯边,每年秋天麦子成熟季节到来,吐蕃人便要来抢粮食了,各地藩镇便要听命于长安,调兵遣将前去对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岩这帮子少年,今年就要跟随自己的父辈们,开赴战场,成为一名真正的大唐军人。 明岩领着兄弟们在前面开道,可这帮不安分的少年们却还是时不时的往后头的马车偷瞄,没办法,实在是杨玉瑶这个女人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虽说蜀郡自古出美人,可他们这些大头兵哪有机会见识到真正的美人儿? 平日里接触的不过就是些村姑愚妇,顶天了偶尔去看看胭脂铺的老板娘,如杨玉瑶这般的绝色,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那名持弓的少年名叫刘玄,老爹也是节度使身边的亲兵,前年防秋兵的战争中死了,便继承了父亲的军职,跟在明岩身边。 “大哥,你说那女人什么来头啊?” 刘玄吧唧了下嘴,忍不住陶醉回忆:“真是长得跟仙女一般模样,就连身边的服侍丫头都水灵灵的,这是哪家大小姐,难不成是章大人的姘头?” 明岩嘴里叼着草根,瞥了眼自己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兄弟,笑道:“嘴巴干净点儿,后面那女人可是当今寿王妃的姐姐,此趟入长安是去投靠妹妹的,咱们章大人多聪明啊,连这种人都要巴结。” “乖乖,原来是皇家的亲戚。” 刘玄忍不住缩了缩脑袋:“怪不得长这么俊呢,原来如此。” 明岩听着身边的议论纷纷,不禁也望了眼队伍后面跟着的马车,这个杨玉瑶他有点儿印象,历史上对这个美人儿的评价可不好啊。 待今后那位寿王妃进了宫,成为天子的枕边人后,杨家彻底得势,这位美人鸡犬升天,被封为虢国夫人,骄奢淫逸,生活极其糜烂奢华,甚至还有野史说她与隆基天子有一腿。 明岩恶意猜想到,也不知隆基天子有没有试过大被同眠,姐妹一起玩耍? 蜀郡很快便到了,明岩把差事交给刘玄后,便夹紧马腹,往家中的方向赶去。 明岩家在城中西边,这里住着的大都是有家有室的牙兵,并且都有个不大不小的军职在身,推开小院的门,还不等明岩把战马拴好,就听见屋子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衣衫不整,面若桃花的中年妇人,急匆匆的便要往外走,恰巧与明岩撞了个正着。 “啊,是三郎。” 中年妇人把头发扎好,脸色不太好看,局促的站在原地,攥着裙摆结巴道:“三郎,你,你不是接了大人差事出去了吗,怎么今天......” “贵人就在城外不远,所以回来早了。” 明岩笑着给自己的战马倒水加料,一边笑道:“米婶子,去跟那老不死的说说,干脆点儿把事儿给办了,成天这样容易让邻居笑话。” 到底也是长辈,被明岩这么说,这个风韵犹存的妇人也红起了脸,赶忙拉了拉衣领,低头道:“就,就是你爹他.....” “妈的,老子跟自己女人睡觉,还轮到你小子说三道四啦?” 这时,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袒胸露乳,只穿了条粗布裤衩走出来,脚上蹬着双马靴,冲明岩吹胡子瞪眼:“妨碍老子好事,今晚给老子滚军营睡去,他娘的,扫兴!” 说着,中年汉子走到小院的井边坐下,对那妇人道:“三娘,打桶水给我擦擦背,这狗日的天气是真折磨人。” “你等会。” 被唤作三娘的妇人白了中年汉子一眼,往厨房小跑去:“三郎刚回来,饭都还没吃呐,我给他做点儿饭菜。” 一大张烙饼,一碗肉汤,明岩蹲在边上啃饼喝汤,看着妇人给自己老爹擦背,便含糊不清道:“我说你个老不死的,婶子天天来给你做饭,就差没给你当娘了,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我明非的终身大事,还轮不到你个臭小子说三道四。” 明非微眯着眼睛,十分享受,米三娘听了他的话,神情有些落寞,却还是用力的用湿布擦拭着明非的后背。 “人接进城了?” 明岩没搭理自己老爹,进厨房又盛了碗热汤,冲米三娘竖了个大拇指:“还是婶子手艺好,这肉汤又香又辣,我还能吃三碗。” 明非不满道:“老子问你话呐。” “现在应该已经到章大人府上了。”明岩把嘴里的肉咽进肚子,回道,“长得是真他娘够味道,她那短命丈夫无福消受哦,我都替他难过。” 明非冷哼了声,说道:“女人好看有什么用?得会持家,得会心疼在外面打拼的男人,就跟你小子似的,他娘的就一张脸好看,你倒是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啊,隔壁张老五他儿子也就比你大三岁吧,他都当了两年爷爷了!” “你他娘的也才三十六,倒是给老子弄个妹妹出来啊。” “你他娘的,敢教训老子?” “你他娘的,你又不是老子的亲老子。” 明非气的胡子乱颤,指着明岩骂道:“你个白眼狼,当年就该让你死在死人堆里,老子把你带回来就是让你气老子的?” “好了,好了,你们父子别一见面就掐。” 到底还是米三娘出来打了圆场,埋怨的看着明非道:“三郎哪里差了,年纪轻轻就成了亲兵,哪次出去剿匪不是满载而归,你个做爹就知道骂,好歹偶尔也夸夸三郎。” 明非冷哼了声,不再说话。 明岩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仰头把肉汤喝干,嚼着烙饼。 长安天子设立十大节度使,这些节度使手中依仗的便是明非这种地头蛇般的老兵,可不要小瞧这些身份低微,甚至都没有官职在身的底层士兵,他们才是聚集整个藩镇的中坚力量。 明非也是个老兵了,大大小小的战争经历了七八次,而明岩,就是他在战场上捡回的。 当初明非的妻儿都死于战乱,便收了明岩当儿子,之所明岩叫三郎,也是因为明非在此之前,早就有了两个儿子,可惜都死于非命。 如今大唐昌盛,但谁都知道,长安的天子已经不像前些年那般雄心壮志,开始颐养天年,享受人生,各地节度使虽说大都依然忠心耿耿,但已有不安分的征兆,他们名义上打着为国戍边的大旗,一边收拢流民,训练成军,收为己用。 但各地的节度使们已经不得不承认,他们手中的权利,已经不是来自于长安的天子,而是来自于手底下的亲兵们。 让李家天子头疼了一百五十年,直到灭国都无法根除的藩镇割据,已经开始隐隐出现了苗头。 而深知这一点的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大人,根本无心留恋此地,他频繁向长安的同僚们送去金银,让他们替自己走动,更是挑准机会,主动出击,寻求离开这个破地方的机会。 在章大人看来,什么狗屁节度使,什么封疆大吏,都不如到长安城里,日日能够沐浴隆恩,觐见天颜来得实在。 节度使府邸。 章大人端坐在大堂主座上,对刚刚回来的夫人询问道:“那位贵人可还住的满意?” “那可是咱们这儿最好的客栈,最好的客房了。”亲自操办杨玉瑶入住的章夫人白了眼自己的丈夫,说道,“老爷,一个刚刚死了丈夫的寡妇,你至于吗?” “至于,怎么不至于。” 章大人冲长安方向恭恭敬敬的拜了拜,这才严肃道:“陛下天威浩荡,可也到了要立太子的时候,这诸皇子之中,谁能脱颖而出,谁就是本官将来要效忠的对象,你家哥哥不说前不久才来信说,陛下现如今常常去寿王府上,还经常赏赐寿王妃?” 章夫人的亲哥哥如今在长安任礼部侍郎,自然对这些消息清楚的很,便点头道:“是啊,那又如何?” “哼,妇人就是妇人,目光短浅。” 章大人负手在身后,不厌其烦的解释道:“这说明陛下对寿王格外恩宠,对寿王妃格外满意,又听闻寿王与寿王妃恩爱异常,这今后要诞下皇孙,你说说,陛下会不会龙颜大悦?” 章夫人被自家老爷说得头晕眼花,忍不住问道:“所以呢?” “愚妇!” 章大人不客气的说道:“那贵人是谁,那可是寿王妃的亲姐姐,哎呀,跟你也说不清楚,反正只要把这位贵人伺候好了,今后等老爷我去了京城,便有了与寿王结交的可能,到时候....哼哼。” 章夫人被自己丈夫说得心烦气躁,瞪了正洋洋得意的章大人道:“那你可得小心伺候着,我看你那个小寡妇啊,不是个什么善茬,一进屋就开始挑三拣四,还把自己当裴家的儿媳呢,她也不想想,自己一个二手货......” “你这个人,真是的........”章大人不满自己夫人如此粗鄙的言语,却也碍于她娘家的势力,也就只好作罢。 毕竟,章大人还指望着那位大舅哥帮自己重回长安呢。 这时,一个府中奴婢小跑进来,在屋外喊道:“老爷,那位贵人让传话,说要出门走动走动,让老爷把早些时候派去接她的人再派过去。” 还不得章大人回应,就听奴婢抹了抹嘴接着道:“贵人还说了,要一个叫明岩的过去!” 第三章 拍蚊子(求推荐求收藏) 章夫人听了女婢的话,登时秀气的眉毛便跳了起来,怪声怪气道:“哟,这位贵人眼睛可贼的很呢,一眼便瞧中了咱们蜀郡最俊俏的小哥儿。” 明岩是章大人麾下亲兵,平日里经常出入府邸,章夫人自然也是认得的,对这个办事利索,长得同样俊朗的,嘴巴还甜的少年,章夫人也是喜欢的很。 不愧是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妻,章大人也跟自己夫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坐到夫人旁边,捧着清茶呵呵笑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贵人今年不过十九,又刚死了丈夫,难免会有所需求的嘛。” 章夫人横眉冷眼,对章大人道:“你个鬼迷心窍的东西,我还想着把明岩留给咱们家三哥的女儿呢,熙儿虽说也是寡妇,可也是咱们家的心头肉,你个死东西.......” 兴许是还不解气,章夫人使劲儿掐了掐章大人,章大人笑着躲过,对门外侍卫道:“快,赶紧派人去找明岩,就说本大人吩咐的,让他跟在贵人身边,随时伺候着。” 门外侍卫领命,便忍着笑往明岩家赶去。 大唐社会,风气开放,尤其到了开元年间,世间太平,贵族们的生活可谓骄奢淫逸,无论男子女子,皆是坦坦荡荡的.....嫖男人,毫不扭捏做作。 所谓脏唐臭汉便是这么来的,汉朝贵族们,十个男人九个基,到了唐朝虽说没那么多龙阳之好,可贵族们行事同样随心所欲。 像杨玉瑶和明岩这般的单身男女,若你情我愿,谁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章大人靠在椅背上,两名侍女在后面轻柔推拿,他眯着眼睛摇头晃脑道:“哎呀,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只盼那明三郎能博贵人所喜,到时在贵人面前美言本官几句,贵人再到王妃面前美言几句,王妃再到王爷那美言几句,王爷再到陛下那美言几句....” “哈哈哈,本官重回长安就不再是空想啦。” 章夫人听着自家老爷绕口令般的话,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里却是有些担忧。 明三郎虽说年轻力壮,可那杨玉瑶难道不也是如狼似虎? “可惜了,就凭明三郎的机灵劲儿,去战场上捞点儿军功,再让我家哥哥们走动走动,也能成个人物。” 章夫人还惦记着要把明三郎强配给自家的侄女,想到一个可爱的小伙子就要被杨玉瑶给糟蹋了,章夫人不禁扼腕叹息:“可惜,真是可惜。” 东城 杨玉瑶下榻的客栈便在此地,与繁华的长安和富庶的东南之地相比,巴蜀之地在杨玉瑶眼里就和乡下没什么区别,这间厢房虽说布局摆设都不尽人意,但好歹胜在干净,杨玉瑶自然也不会多做要求。 “小姐,水好啦!” 小柳放下层层帷幕,对杨玉瑶道:“小姐赶紧洗洗,去去晦气,等到了长安也让王妃心里舒服些。” 听到小柳的话,杨玉瑶心中不仅又是一酸,此行去了长安,到了王府,可就是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行事了,老天爷,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 重重叹了口气,杨玉瑶便褪下身上衣裳,就像是被去了壳的白煮蛋般,白嫩嫩的身子,好像能掐出水来一般。 腰细如柳,香脐如涡。 浴桶里的水热气腾腾,雾气缭绕,杨玉瑶的身子好似披上了层薄纱,整个人浸在热水之中,多日来的颠簸所积攒的疲劳好似一下子全部散去了,俏寡妇忍不住嘤吟了声,看着自己完美无缺的娇躯出神。 这样一具身子,自己那苦命的郎君竟然没能品尝...... 小柳拾起篮子里还带着露水的花瓣笑道:“这章大人真是有心,还特意给小姐准备了这些好东西。” 杨玉瑶浅浅一笑,那位心思通透的章大人到底有何所图,她怎会不知,可这位章大人却是太高估自己了,她今后不过一寄人篱下之人,说的话有谁会当一回事? 难不成,他还妄想自己有机会面见天颜么。 一边撒着花瓣,小柳一边歪着脑袋询问道:“小姐,你为何要叫那个登徒子来呀?” 杨玉瑶听了,妩媚的脸上忽然浮起一丝坏笑,仰头道:“那人如此轻浮,带头占我便宜,要是不给他一点儿教训,还真以为我杨玉瑶好欺负了呢。” 小柳一听,有点儿无法理解:“小姐,咱们也打不过他一个壮汉子呀。” “笨!” 雪白的胳膊伸出,杨玉瑶戳下小柳的额头:“咱们女人要对付男人,哪里需要拳头,你可看着,这回本小姐定要他好看!” 明岩已经换下了铠甲,穿着身粗布短衫,骑着大马行在街上,对身边的人问道:“小六子,那女人叫我作甚?” 小六子便是先前领命找明岩的侍卫,听后冲他使了个男人都懂的眼神:“我听大人和夫人说啊,那位贵人,八成是看上三郎你啦!” “什么玩意儿?” 小六子便把章大人和夫人之间的对话转述给了明岩,明岩听后登时哈哈笑了起来:“哎哟,难不成本公子的魅力已经到了此等地步,就连风韵犹存的俏寡妇都能瞅上咱,好事好事!” “那还不赶紧的。” 小六子腆着脸催促明岩:“三郎,那贵人我可是也瞅见了,哎哟喂,长得那叫一个俊呐,你命好,长得漂亮,不像咱们,倒贴着送上门,还不求下一次,可人家都不搭理。” 明岩虽不知杨玉瑶到底揣着什么心思,可也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区区一个小娘们,还能把自己堂堂七尺汉子怎么着了? 驱马来到客栈,早就有不少闻讯赶来的兄弟们在外面准备看热闹了,纷纷把明岩推上楼,刘玄信誓旦旦道:“大哥,你就在里面快活着,咱们哥几个给你把门!” “一群狗东西......” 明岩笑骂了声,便上了楼,刚走到拐角处,便看见小柳候在门口了,小姑娘脆生生喊道:“明三郎,我家小姐在里面等着你呢,还不赶快进去。” 明岩施施然抱拳,便推门走进了厢房。 已经出浴的杨玉瑶换了身衣裳,端坐在床头,心里就像揣着只小兔子般扑通扑通的乱撞,她也是头一回做这种事情,紧张的很。 门被推开,明岩刚刚一只脚跨进,就闻到扑鼻而来的浓郁香味,花香混着女人特有的香味,薄纱内,,薄薄的衣裳贴着身子,勾勒出一具完美的肉体,曼妙的身影若隐若现,明岩刚要开口打招呼,就听杨玉瑶低头闭眼,大声喊道:“有采花贼啊,快来抓贼啊,快来人啊!” 明岩看着正在惊声尖叫的杨玉瑶,心中顿时明了。 小娘们,和着在这里等着爷呢? 明岩不急不恼,双手负在身后,歪着脑袋看杨玉瑶表演。 直喊得喉咙都快哑了,都不见有人冲进来,杨玉瑶美眸流露出疑惑,怎么回事,这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那些侍卫呢,客栈里的人呢,怎么不见他们进来保护自己,把明岩扭送官府? 杨玉瑶不喊了,她看着薄纱外的明岩,只见他双脚跨立,双手负在腰后,魁梧健壮,俊朗的脸上此刻正流露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喊啊,怎么不接着喊了?” 明岩见杨玉瑶不鬼嚎了,便开口道:“你再喊两声,说不定就有人进来了呢。” 见自己的意图被拆穿,杨玉瑶顿时有点儿害怕了,紧张道:“怎么,怎么没人进来?” 有人进来才有鬼了。 明岩心中大乐,这里是哪儿?牙兵们的大本营,这满大街都是自己的兄弟,要不就是兄弟的老爹老妈,反正都是自己人,小六子刘玄那帮人的嘴巴多大啊,就这么会功夫,恐怕明岩进杨玉瑶闺房的事,已经全城皆知了,谁会来坏自己好事? 这里,是牙兵的地盘,没人敢惹牙兵。 明岩上前一步,掀开薄纱,吓得杨玉瑶花枝乱颤,整个连连后退,缩到了床脚,颤声道:“你,你不要过来啊,我要喊了。” “你喊啊。” 明岩俯身,歪头看着杨玉瑶精致,不施粉黛却依旧美艳妩媚的脸庞,微笑道:“你再喊两声我听听。” 杨玉瑶抱着双腿,怕的要死,也不管自己现在有多失态,就要爬着出去,却被明岩攥住脚踝,一把拖了回来。 杨玉瑶尖叫了声:“你不要,不要乱来,我要喊了!” “你喊啊。” 明岩提着杨玉瑶的一条腿,绸缎的薄裤滑落,一条美腿便暴露在了空气之中,还能看见那瓣十五的圆月,实在让明岩大饱眼福,杨玉瑶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胸脯一上一下,那对儿玉峰煞是晃眼,好似就要呼之欲出般。 明岩本就没想做什么,见这小寡妇都被吓成了这幅模样,便放下了她,拍了拍手道:“贵人请自重,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你!” 杨玉瑶气急,叫道:“我也不是,你,你这个臭当兵的,我要去找章大人定你的罪!” 明岩反问:“我犯了什么罪?” 杨玉瑶气鼓鼓道:“我不知道,反正你就是犯罪了!” 就在这时,一只硕大的蚊子从窗外飞了进来,嗡嗡嗡叫着,便停在了杨玉瑶雪白挺拔的胸脯上,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啪— 明岩眼疾手快,一巴掌便拍了下去,入手.....柔,弹,滑腻,手感极佳。 杨玉瑶愣愣看着明岩的手摁在自己胸脯上,一根根指节分明的手指,分明就是还在乱动。 明岩摊开手,指着掌心黑乎乎的东西,微笑道:“你看,有蚊子。” “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响彻客栈。 蹲在客栈外的一干牙兵们哄堂大笑,刘玄习惯性的缩了缩脑袋,咽了一大口唾沫道:“我滴乖乖,三郎,三郎真是能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