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第1章 便宜后妈 秦屹出现的时候,我正在马路牙子边蹲着,嘴里咬着一根树木枯枝,满脑子都是坑蒙拐骗的勾当。 我叫沈柠,沈家大小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本想着进入沈氏混吃混喝,谁曾想,一夜之间,沈氏易主。 沈家没落了,没落的一败涂地,资产全部被查封,企业股份被秦家如数收购,经年不衰的商业枭雄最后落得一个凄凄惨惨收尾的下场。 我们俩对视,一个眼底满是沉稳漠然,一个眼底满是揶揄。 “呦,秦总,您公司距离这儿路程可不算近,让您专程跑这么远的路来看我的笑话,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我吐掉嘴里的枯枝,站起身,拍了拍微皱的衣服,嘲弄的笑。 “跟你谈一桩生意。”秦屹温凉着声音回应,削薄的唇接近于平行,没有表现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说起我们俩之间的关系,那得追溯到我七岁的时候,那时的沈家跟秦家还是世交,爷爷辈的两人是拜把子兄弟。 那年秦老爷子寿宴,秦屹这个‘根正苗红’的私生子被生母牵着手送上了门,那个场面我至今想起来都觉得热闹又刺激,秦家大太太当时就晕了过去。 要问秦屹这个私生子为什么‘根正苗红’,这就得从他生母的背景说起,祖上三代走政路,到了她这代开始经商,一个女人白手起家,却做的风生水起。 我深陷在自己的回忆里,想到秦屹私生子的身份,脸上的嘲讽意味更加明显,秉承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轻嗤了一声,正准备再说两句刻薄的话,就听到秦屹冷声问,“沈小姐,谈吗?” “谈什么?生意?跟我?刷脸吗?”我仰头,笑靥如花。 偌大的沈氏都被秦屹收购了,他却转头跟我谈合作?多讥讽? “恐怕不行,以你的样貌,不够资格。”秦屹简言洁语,冷漠毫不留情,说完,稍稍停顿几秒,再次挑开薄唇,“我最近想收养一个女儿……” 秦屹边说,边用漠然的眸子扫过面前的我。 我闻言,身上一个激灵,倒是没嫌弃寒碜,嘴角抽了抽,从牙缝里迟疑挤出两个字,“爸……爸?” 这一声爸爸,饶是素来喜怒不言语表的秦屹都忍不住嘴角僵了几分,半晌,站在他身后的助理轻咳着说:“沈小姐,您恐怕误会了我们秦总的意思, 我们秦总最近想收养一个女儿,为了避免外界的舆、论猜测,所以决定给孩子找一位母亲,对外宣称,就说这孩子是秦总一早在外的私生女。” 私生女?这么劲爆?不都说这位秦总是禁欲系吗?什么时候有的私生女? “咳咳,为什么选我做这孩子的母亲?”我有些不惑,按理说,我跟秦屹的关系也没好到会帮他保守秘密的份上,他怎么会选我? “因为您善良。”助理谦谦有礼的回应,答的虚伪。 “那如果我不愿意呢?”我看着助理脸上温和的笑,总觉得自己像是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我们秦总为了尽孝,前阵子帮沈夫人新迁了墓地。”助理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但是笑意却不及眼底。 我,“……” 第2章 相爱五年 当晚,我就被带到了秦家老宅,在众目睽睽之下,挽着秦屹的手臂,佯装恩爱,笑的牵强。 ——“你跟小柠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 ——“已经有五年了。” 秦家老爷子正襟危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 我见状,唇角扯动几下,有些腿软。 秦老爷子的脾性我是了解的,杀伐又雷厉风行。 小时候那会儿,我们家小辈犯了错,最多就是罚一周不准吃糖,秦家小辈若犯错,那可是要被罚跪祖宗祠堂的。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跪在摆满列祖列宗的祖宗祠堂。 啧~,别说是小时候,饶是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头皮发麻。 秦老爷子明显是信不过秦屹的话,落眼在我身上,“小柠,你说!” “五,五年了。”我结结巴巴,应对的有些怂。 “你们俩都在一起五年了,那你小子还收购沈氏?”秦老爷子手里的拐杖重重杵在木地板上,一脸的愤然。 “没办法,沈家人碍于我是私生子的身份,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秦屹面不红而不热的淡定回应。 我闻言,倏地转头看向他——兄弟,你这牛逼可吹大发了!! 估计是见我反应太过明显,怕露馅,秦屹一只手攥住我的手,收紧。 我顿感一阵疼痛,眼眶泛红。 “小柠眼睛怎么红了?”秦老爷子耳聪目明,质问。 我提提唇,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秦屹替我回应,“她在感动。” 我,“……” 我这叫感动? 你收购了我们家的公司,用我妈的墓地新址逼我给你的私生女做后妈,我还感动? 我心底把秦屹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但面上却维持着大家闺秀该有的盈盈笑意,“是,秦爷爷,我很感动。” 在一番做秀下,秦老爷子最终半信半疑接纳了我们俩。 从秦家老宅出来,我小媳妇儿似的跟着秦屹回了他的别苑。 一进大厅,我正在玄关处弯腰换鞋,突然一个身穿小兔子睡衣的毛茸茸小东西朝我生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腿,软萌软萌的开口,“妈咪。” 这一声把我震的不轻,我还没反应过来,身侧的秦屹已经率先蹲下身子开了口,“暖暖,妈咪刚回家,还很累,需要休息,你先去跟阿姨玩好不好?” “不要,暖暖要妈咪。”小丫头执拗,一把摘下自己睡衣的兔子帽,梗着脖子根秦屹对视。 秦屹脸上难得的温润笑意,哄顺,“听爸爸话。” 秦屹话落,给站在一旁的佣人使眼色,佣人忙不迭上前哄劝着小丫头回了房间。 待小丫头离开后,秦屹站直身子扯拽自己脖子间的领带,神情恢复高冷矜贵,“我女儿,秦暖,我跟她说你是她生母,你别说错话。” “秦总,冒昧问一句,那丫头几岁?”我好奇的问。 “五岁。”秦屹承应。 我今年二十四,秦暖五岁,我是秦暖的生母…… 卧槽!这么推算,外界人士还不得以为我十九岁就生了孩子? 我内心深处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忽然想到秦屹今年也不过二十七岁,又紧接着释然了,“秦总,没想到,您大学时候这么……奔放……” 第3章 输人不输阵 我话落,秦屹冷眼扫过我,没作声,径直上了楼。 晚上,我在佣人的安排下住进了三楼的一间客卧,据说隔壁就是秦屹的主卧。 躺在客卧的大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把从归国之后遇到的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别说,现在能入住秦家,似乎是我最好的归宿。 沈家现在就是个破落户,我们家老沈在公司宣布破产前就连夜跑路了,家里只剩下那位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继母。 我睁着眼折腾了大半夜,终于在天空泛起鱼白时,勉强打了个盹儿。 次日。 我迷迷糊糊还在睡梦中,就被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吵醒。 我下意识的伸手拿过手机,连电话号码都没看,直接按下接听,“喂。” “沈柠,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秦屹那棵大树的?”电话里杜雯的声音隐隐带着几分兴奋。 杜雯,我的死党加闺蜜,幼儿园起的情分,可以毫不见外的这么说,我们俩是互相看着对方穿纸尿裤长大的。 我拿着手机翻了个身,回答的含糊其辞,“啊,好多年了。” 我说完,杜雯在电话那头轻嗤了一声,显然是不信,“好多年?你觉得这话我信吗?” 我不回应,脑袋塞进枕头里,试图隔绝杜雯的声音,闷声回应,“不信就不信吧!” 见我不愿正面回答,杜雯也没再问,转移了话题,“你那个小妈真的是一点都不管你?” “嗯。”我答话。 她要是管我,我还用得着给秦屹的私生女来当这个便宜后妈? 听到我的回答,杜雯沉默了一阵子,又说:“你那个小妈的侄女悠悠今晚开了场酒局,美其名曰是为你接风洗尘,我看她就是摆明了想看你笑话。” 我闻言,睡意瞬间清醒大半,倏地坐起身,“酒局开在哪儿?” “你真要去啊!”杜雯哼唧。 “当然要去,为什么不去?”我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抓了抓鸟窝似的头发,“我们俩比了二十多年,我能让她在这个时候嘲笑我?” 要说杜雯是我的死党,那白悠悠就是我的死对头。 听听这破名起的,白悠悠,一听特么就觉得晦气。 我话毕,杜雯知道劝不住我,索性痛快报了地址,“鼎盛的局!” “这憋孙真舍得花钱。”我隔着电话笑出声。 鼎盛,一晚十万块打底儿的场,平时白悠悠那货买套化妆品都扣扣嗖嗖,今晚这是下了血本啊! 她既然舍得下血本,那我一定让她血本无归! 晚上,我精心打扮了一番,打车抵达鼎盛,刚下车,杜雯就踩着高跟鞋小跑了过来,挽上我手臂,小声嘀咕,“我说我开车接你,你非得自己来,今儿这是什么局啊,你打车,也太low了!” 我提提红唇,正准备回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呦,不是听说沈小姐攀上秦屹那棵大树了吗?怎么坐出租来啊?秦屹没给你派辆车送送?” 我顺着声源回头,在看清来人是白悠悠的小跟班后,笑靥如花,“悠悠啊,你身边的狗又乱吠了。” 第4章 仗人势 我跟白悠悠,从小就八字不合,连带着跟她身边的人都八字相克。 我话落,白悠悠的小跟班作势就要往上冲,还好被身侧的人眼疾手快的拽住,小跟班气得不轻,“你以为你现在还是沈家大小姐呢?你们家现在什么情况,不用我多说吧? 圈子里的人说你攀上了秦屹那棵大树,呵,我看是你自己故意放出去的风声吧?秦屹能瞧得上你?” “怎么就瞧不上我?”我杨柳细腰挺的直,红唇噙笑。 “沈柠,你……”小跟班还准备继续骂,白悠悠忽然瞪了她一眼,一众人唏嘘。 瞧见她们一副撞了鬼的惊吓样,我挺没觉悟,讪笑,“怎么不说了?我还就跟你说,秦屹就是瞧上我了,追我好多年了呢!” 我话音刚落,余下讥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身后几声憋足了的笑意。 我一回头,发现是秦屹跟他几个朋友就站在我身后,显然不知道已经听了多久。 我面红耳热,有些心虚,“……” “秦二,你跟沈柠什么时候开始的?哥几个怎么不知道?”有人带头调侃。 秦屹没作声,一副凉薄样,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我,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迈开,径直进了酒店。 等到秦屹走进酒店,白悠悠站出来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阿柠之所以会说自己攀上了秦屹,无非是怕大家会瞧不起她。” 白悠悠真是一朵名副其实的白莲花啊,一番话说得‘体贴关怀’,实则是在‘啪啪啪’打我的脸。 白悠悠话落,我用舌、尖抵了下贝齿,伸出食指隔着空气点了点她,踩着脚下的高跟鞋追上秦屹。 秦屹一众人正准备进包厢,被我猝不及防的扣住了手腕,我仰着头,脸上带着妩媚娇嗔的笑,“生气了?” 秦屹脸色一沉,眼底满是阴郁。 见状,我余光扫了眼跟进来的白悠悠等人,硬着头皮开口,“不就是昨晚没让你进我房间吗?至于这么小气吗?” 秦屹眼神如同淬了冰,仿佛在跟我说:沈柠,你在作死! 作死就作死吧!对于我这种看面子比命重的人,宁愿作死都不想丢了面子。 瞧见秦屹没有回话的意思,再看四周都是看热闹的人,我踮了踮脚尖,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句,“不是让我给你女儿当妈吗?女儿她妈正被欺负呢?” 我说完,顶着一张燥热的脸在秦屹侧脸蹭了下,被外人看来,我像是在跟秦屹撒娇求和。 我收回身子落地站直,秦屹夹着香烟的手指颤了下,应了句,“嗯。” 秦屹这声‘嗯’,声音不高不低,恰好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到。 秦屹这边的人看热闹似的笑骂了句‘槽’,白悠悠等人脸色难看。 我闻声,见挽回了面子,一个悬着的心放下,自然的挽上秦屹的手臂,甜腻腻的说:“少喝酒,回家的时候你喊我,我坐你的车!” “知道了。”秦屹声音肃冷,说完,低睨向我挽着他的手,用眼神无声的跟我说:还不松? 第5章 我那是欲擒故纵 我心领神会的松手,笑吟吟的跟秦屹身后的几个人打过招呼,转身离开。 c城的圈子就这么大,今晚过后,我跟秦屹的事情,恐怕是兜不住了。 因为有了秦屹撑腰,晚上这场局倒是没人敢为难我,白悠悠时不时看我几眼,酒过三巡,趁着大家都有些醉意后,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句,“阿柠,你跟秦屹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明明记得以前你特瞧不上他?” “我什么时候瞧不上秦屹了?”我摩挲着酒杯反问,身子嵌入座椅里。 白悠悠撇嘴,“你打小就瞧不上他,逢人就嘲讽他的身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我磨牙,笑笑,“你不懂,我那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白悠悠剔看向我,蔑笑,“是吗?” 我一口闷了手里的杯中酒,“你懂个p!” 我话落,重重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去洗手间。 杜雯见状,想陪我去,被我压着肩膀按在座椅上,“你呆着,我自己去。” 从包厢里出来,我沿着墙壁走,不由得打了个酒嗝。 今晚确实没人敢明着为难我,但是暗酒却灌了我不少,这会儿后劲上来,头重脚轻,像极了踩在棉花上。 我摸索着找到洗手间,解决完生理问题后,走到洗手池前捧了一把凉水洗脸,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刚洗完脸,正准备往外走,就听到楼道里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 “什么时候的事?真在一起了?” “嗯。” “糊弄别人,连我都一起糊弄?沈柠那位大小姐在c的风评可不怎么好,你能瞧得上?” “我看她挺好。” “啧,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楼道里的人是秦屹跟城北廖家的老三廖名礼,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站在仅一门之隔的洗手间里,进退两难。 我这会儿要是出去,是不是有点偷听的嫌疑? 可我如果一直在洗手间里呆着,似乎也不是个事儿! 我正琢磨着,洗手间门忽然被从外火急火燎的推开,杜雯神情担忧,一瞬不瞬的看向我,“我还以为你喝多了呢!怎么不回去?” “那个,秦屹在外面吗?”我略带磕巴的问。 “在啊,在抽烟。”杜雯直率的回答。 我闻言,一噎,硬着头皮往外走。 刚才杜雯推门喊我的那声,只要不是听力有障碍,都能听到,我要继续躲着,反倒是显得我心虚。 我浅吁半口气,走出洗手间,秦屹跟廖名礼同时落眼在我身上,前者依旧清冷,后者满是探究,笑的意味深长。 对上廖名礼的笑,我莫名头皮一麻,走到秦屹跟前,堆笑,“抽烟呢?” 秦屹冷眼挑眉:明知故问? 不知怎么,每次我跟秦屹对视,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我就是能猜到他心里的想法,而且对于我的猜测,我深信不疑。 见秦屹没作声,我抬手摸了摸自己鼻尖,也没自讨没趣,“你们聊着,我先回包厢了,她们还在喝呢!” 我说完,也不管秦屹会不会回答,直接转身迈步。 我前脚迈出步子,后脚就听到廖名礼笑着说:“秦二,听说年煜明天回来啊!” 第6章 曾在心尖的人 我脚下步子正迈的急切,闻言,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年煜,年煜,年煜。 听到这个名字,我突然心底开始酸的冒泡,有那么一瞬间,险些佝偻着背半跪在地上。 “沈小姐,你没事吧?”廖名礼在我身后说风凉话。 我红唇弯起,回头,“没事,喝多了,崴了脚。” 我话落,杜雯匆匆上前,搀扶起我,小声嘀咕着问,“真没事?” “没事。”我摇摇头接话。 杜雯搀扶着我一瘸一拐的往包厢走,廖名礼轻笑着开口,“秦二,瞧见没?沈小姐心里有人。” 听到廖名礼的话,秦屹表现如何我不知道,但我攥着杜雯手臂的手,紧了又紧。 弹跳着勉强回到包厢,一众人已经喝得七荤八素,杜雯在我耳边低声说:“我不是有意瞒你,我也是才得到消息,说年煜明天要回来。” 年煜,我心尖上的一根刺。 曾在我青春懵懂时期最灰暗的时候,像一束光照进我的生活。 我们两也曾交往过一阵子,但也仅仅是一阵子,他为了家族,为了事业,抛下了我。 当然,我们是和平分手,没电视剧里演的那么狗血,又哭又闹又寻死觅活,我们俩特平静,我甚至还亲自开车送他到了机场。 我原以为,一别两宽,再也不会相见,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回来。 杜雯话落,瞧见我不吱声,往我身边靠了靠,又说:“还惦记着呢!都分开这么久了,要我说,你惦记他,还不如考虑考虑秦屹,不提身份背景,就说那身段,那颜值,c城多少女人x幻想。” 我没理会杜雯的荤话,走到酒桌前,开始埋头喝酒。 散场走出包厢的时候,我已经喝得大醉,脑子里似乎很清明,又似乎有些迷糊。 “都说了不让你喝这么多。”杜雯扶着我小声责怪。 我斜看她一眼,一把将她推开,嘴里嚷嚷,“我老公呢?” “你什么时候有的老公?”杜雯哭笑不得的看向我。 我闻言,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恰好对面包厢的门打开,秦屹带头领着一众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几乎是丝毫不加思考的生扑了过去,整个人挂在秦屹身上。 “阿柠!”杜雯喊了我一声,试图想将我从秦屹身上拽下来。 我双手攀着秦屹的脖子不动,声音又娇又欲,“老公。” 秦屹闻言,眸色一暗,声音淬冷,“下去。” “老公,我们女儿都五岁了,你对我怎么还这么生疏。”我死皮赖脸,嘴里的话跟跑火车似的。 我这一句话,平地惊雷,在场的除了我自己之外,所有人的酒意都瞬间清醒大半,皆看着秦屹等待他的反应。 秦屹狭长的眸子半眯,眸色深深,“沈柠,下去。” “我不!”我梗着脖子跟他对视,收回一只手,用葱白似的手指压在他削薄的唇上,囫囵的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对不对?” 我满是醉意的说胡话,完全没察觉到,秦屹在我这句话后,整个人身子瞬间僵住。 第7章 小霸王 最后还发生了什么,我记不清了,酒劲上头的厉害,我头重脚轻的晃了下,一头栽进秦屹怀里,不省人事。 次日,杜雯打电话说起,语气里满是唏嘘,——“阿柠,说实话,我昨晚真怕秦屹一巴掌把你呼死!” 事实证明,我命挺长,秦屹昨晚没有呼死我。 杜雯话落,我握着手机翻了个身,全身上下犹如被车碾压般的疼,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嘶’了一声。 “你昨天你跟着秦屹回去后,没发生什么吧?”杜雯隔着电话小心翼翼的问。 “我们俩能发生什么?”我头痛欲裂,宿醉的酒劲还没过。 “也是。”杜雯在电话那头前言不搭后语的感慨。 “什么也是?”我胃里依旧翻腾,听着杜雯云里雾里的话心底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心烦气躁。 “我原本还以为你昨晚醉成那样,还那么主动,你们俩肯定会发生点什么,但转念一想,秦屹那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这样的女人在他眼里……”不等杜雯说完,我‘啪’的一声切断了电话。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杜雯的话虽没说全,但我心里已经了然,她无非是想说秦屹看不上我这样的女人。 挂断杜雯电话后,我睡意清醒大半,起身,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往浴室走。 简单冲了个淋浴,身体舒坦不少,刚走到衣柜前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奶声奶气的吵架声。 “明明就不是我做的。” “不是我做的,我凭什么承认!” 听着声音,我正系衣服扣的手顿了下,秦暖? 按理来说,就我跟秦屹这种关系,秦暖的事我本不应该插手,但我这人向来爱看热闹,听到客厅里的争吵声越来越大,耐不住性子,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我这不出来还好,一出来,就看到了全身上下沾满了泥土,像是从土坑里刨出来的秦暖。 客厅里的几个人闻声看向我这边,眼神各异。 秦暖紧咬着牙,在看到我的时候眼睛染了红。 就这一眼,让我忍不住心颤了下。 那种眼神我认得,是依赖,是在受了委屈之后看到自己至亲的人才会流露出的情感。 “咳咳,这是发生了什么?”我一个没忍住,开口问。 我话落,站着的四个佣人没作声,跟秦暖对立站着的小男孩双手叉腰瞪向我,“你就是秦暖的妈咪?” 小男孩年龄看着跟秦暖差不多,脸上挂了彩,看样子是被秦暖小丫头挠的。 我闻言没回话,小男孩继续说:“我妈说了,你就是个贱人,所以才生出秦暖这个小贱人,就凭你们俩也想进秦家的门,简直是妄想。” 好大的门第之见啊! 才这么大点年龄,就已经凭空生出这么多优越感了? 不过想想也是,身为秦家人,在c城确实挺有优越感。 我正盯着男孩看,猜想他到底是秦家哪个旁支家的孩子,谁曾想,秦暖下丫头突然冲上前,借着惯性把小男孩扑倒在地,压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我愕然,四周站着的几个佣人手忙脚乱,慌乱成一团。 第8章 有其子必有其母 秦暖这丫头别看年龄小,气势丝毫不是吹的,硬生生把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小男孩打的哭爹喊娘。 “小小姐,您别打了,待会儿等二少回来又要生气了。” “小小姐,您就停手吧,哎呦呦,秦琦小少爷的头发都被薅下来了。” 几个佣人嘴上虽然在不停的劝架,但行为上没有哪个敢真的上前拉着,瞧得出,秦暖这小丫头平时在家里绝对是个小霸王。 就在我思忖身为一个便宜长辈要不要上前劝架时,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忽然入耳——“秦暖,你个小贱人,还不快松手!” 我闻声侧头,一个浓妆艳抹打扮雍容华贵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一股风似的冲上前,一把拎起秦暖,将人狠摔在地。 秦暖摔了也没哭,艰难爬起身,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土,看样子,应该是平日里这样的事没少发生。 见状,我秀眉皱起。 “妈咪的小宝贝,快让我妈咪瞧瞧。”女人蹲下身子搀扶起地上的小男孩,上下打量,满眼心疼。 检查完男孩身上只是皮外伤,女人转头狠狠剜了秦暖一眼,“小贱人就是小贱人,有娘生没娘养,一点教养都没有。” 秦暖闻言,紧抿着小嘴,一言不发。 我瞧着这场景,用牙尖抵了抵侧腮,迈步走到秦暖跟前,学着女人的样子蹲下身子打量秦暖,“妈咪的小宝贝,快让妈咪瞧瞧,有没有受伤。” 我话落,秦暖瞪大眼看我,先是不可置信,随后脸上掀起抹甜甜的笑,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妈咪,我没事。”秦暖奶声奶气的回应。 饶是我已经准备好了当个便宜妈,但这会儿听到秦暖喊我,依旧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我强忍不适应,学着电视里的样子伸出手在秦暖头上颇有母爱范儿的摸了摸,站起身看向对面的女人,“两个小孩子打架闹着玩,身为长辈插手,不太好吧?” “你哪只眼看到我插手了?”女人脸上满是轻蔑,斜看向我,“你就是那个沈柠?” “是啊!”我坦然回答,嘴角噙笑。 “呵,听说秦暖是你跟秦屹生的?我不信。”女人鄙夷的看我。 “你信不信重要吗?重要的是秦屹自己信,秦老爷子信。”我轻嗤。 秦家到秦屹这辈,人丁不算旺,只有他跟远在国外的大哥秦博,秦老爷子虽然性子看着冷漠了些,但却是个念旧情的,所以近几年秦家一些会讨秦老爷子欢心的旁支也入了秦氏。 这女人我小时候没见过,十有八九是近几年才入了秦氏的旁支。 听到我的话,女人细白的脖子挺了挺,薄怒,“秦屹见到我都得喊我一声表嫂。” 秦屹喊你表嫂,那是因为你们都是秦家人,我连秦屹都懒得瞧一眼,你算哪根葱?哪瓣蒜? 我心里正讥讽的想,女人忽然迈步上前,伸出手去拎拽秦暖的衣领,嘴里骂骂咧咧,“过来给秦琦道歉,身为妹妹居然敢跟哥哥动手,小兔崽子,反了你……” 不等女人手碰到秦暖,我反手一擒,攥住她的手用了狠劲甩开,女人踉跄几步,险些摔倒,稳住身子后,涨红着一张脸杏目圆瞪的看向我,直直疯扑过来。 第9章 打死不怂 我原本以为只有像我们沈家这种破落户才有泼妇,没想到,像秦家这种级别的豪门居然也有。 女人为了跟我打架,连脚下的高跟鞋都蹬掉了,新做的指甲一下又一下的冲着我的脸挠过来。 如果我只是普通的豪门千金,娇滴滴的温室花朵,这会儿怕是早被面前的女人挠花了脸。 可惜,我不是,打小我就是大院里出了名的泼皮,打架斗殴,我从来就没怕过。 十多分钟后,女人被我踩着背趴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哭闹,一旁站着的佣人战战兢兢的看向我,结结巴巴的说:“二,二少奶奶,您,您手下留情,待,待会儿您几位都是要回老宅那边吃饭的。” 闻言,我低睨女人一眼,磨着牙说:“算你今天命好。” 女人不忿,挣扎着想反抗,被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顿时缩着脖子安生了下来。 收拾完女人,我提步上楼,身后‘噔噔噔’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我回过头,发现秦暖正迈着她的小短腿追上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见状不由得一笑。 秦暖仰着脖子看我,“妈咪,你好棒啊!” “厉不厉害?”我闻言,扬着调调,声音里带了几分得意。 秦暖点头如捣蒜,“厉害,有妈咪在,看他们以后谁还敢欺负我。” “在秦家,很多人欺负你吗?”我微微蹙眉。 秦家的小小姐,秦屹的女儿,身份在这儿,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她? 听到我发问,秦暖委屈巴巴的将小嘴抿着,“很多人欺负我,平时爸爸忙不在家,爷爷又在老宅,家里总会来各种乱七八糟的人,他们说我是私生女,都瞧不上我。” 秦暖话落,我伸手在她头顶轻轻摸了摸,“别听他们乱说,谁说你是私生女。” 小孩子总是很好哄,我随便说了几句哄顺的话,秦暖脸上的郁结便舒展开消失不见。 我提步回到卧室,后背传来阵阵痛感,我转着头看了看,什么都瞧不见,迈步走进浴室,站在镜子前脱下外衣,脖子至后背,蔓延着几道指甲挠痕,挠的不算轻,皮都起了一层。 肯定是刚才跟那个女人动手的时候受的伤。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下去把那个女人再揍一顿,浴室门突然被从外推开,秦屹冷冽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有事?”我心底愤然的劲还没缓和,语气不悦,下意识的把衣服穿戴好,顺势还拢紧几分。 “是你打的表嫂?”秦屹温凉着声音问。 “是我,怎么了?”我挺着脖子应。 “去道歉。”秦屹冷声说。 闻言,我怒瞪向秦屹,“你有病吧?我凭什么跟她道歉?” “不论发生了什么,你出手打人,就是你的不对。”秦屹不分由说,一双狭长的眸子落眼在我身上,像是淬了冰。 “秦屹,我看你脑壳子多少总是有点问题,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就让我给她道歉?那个女人不仅跟我动手,还打了那你女儿……”我气鼓鼓的说,试图解释。 我刚说了没两句,秦屹冷厉的视线扫过我,“沈柠,去道歉,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 打小我就知道秦屹是个执拗的人,但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执拗成这样,居然连解释都不肯听。 我盯着秦屹看了数秒,忽地笑了,“跟你那个表嫂道歉是吧?行!” 我说着,提步往门外走,走到秦屹跟前,停下脚步,“你表嫂年龄看着也不算大,怎么着?跟你有一腿?” 我挑着眉阴阳怪气的说完,径直往外走去。 秦屹跟他那个表嫂,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的人,我就是故意这么说,恶心死他。 我走到客厅时,女人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刚才打的时候我只顾着下狠手,现在才看清,女人的脸肿的像个发面馒头。 “表嫂,阿柠过来向你道歉。”秦屹紧跟在我身后,肃冷着声音开口。 女人闻声,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抹眼泪,“我可不敢让二少奶奶跟我道歉,回头二少不在家,还指不定怎么收拾我。” 女人话毕,秦屹一脸淡漠的扫过我,“阿柠,跟表嫂道歉。” 道歉你二大爷! 秦屹觉得吃准了我,不过是因为我妈迁移的新墓地只有他知道,但他不了解我的性子,认死理,我认为我没错的事,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可能会道歉。 在秦屹的注视下,我迈步上前,女人洋洋得意斜看向我,坐姿调整,故意拿捏,“都是一家人,道个歉就算了,其他……” 女人话还没说完,转而成了一声尖叫,我手里薅着她的头发,“表嫂,你说咱们两到底谁的错?” 第10章 不服就干 谁都没料到我会突然出手,包括秦屹。 一时间,客厅里气氛紧张,佣人们紧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出。 “阿柠。”秦屹脸色铁青,眼里满是警告。 我不以为然,抓着女人头发的手未松,斜看秦屹,“怎么?是非对错还不让人理论理论?” 我话音落,秦屹蹙眉上前,一把抓住我垂在身侧的手,“松手。” 我愤然,转头瞪他,正想骂骂咧咧说几句反驳的话,谁知女人趁我专注对付秦屹的时候,从我另一只手下奋力反抗挣开逃离。 “你特么有本事别走。”我回看女人准备逃跑的身影,在秦屹手里挣扎,细长的腿不停的蹦跶,试图踹向女人。 见状,女人脖子缩了下,拎着扔在沙发上的手包,跑的飞快。 瞧见女人离开了,我深吸一口气,横向秦屹,“人都跑了,你还抓着我做什么?” 秦屹没作声,眉宇间泛着冷意。 我本以为,秦屹会对我说教一通,没想到,他只是盯着我看了数秒,一句话没多说,转身上了楼。 秦屹走后,我冲着他的背影比划了一根中指,满眼的不屑跟挑衅。 ——“妈咪,你真的好厉害啊!” 见秦屹离开,秦暖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直直跑过来双手抱住我的大腿,一个劲撒娇。 别看这丫头是秦屹的女儿,但性子可比秦屹要讨喜的多。 我蹲下身子摸她的头,小声问,“秦琦什么时候走的?” “早走了,被张婶送走的。”秦暖甜腻腻的回应。 走了好,成年人打架,小孩子还是不要观看的好,不然教坏小孩子。 我暗暗放下心,秦暖往我怀里靠了靠,“妈咪,以后再有人欺负我,你能帮我打回去吗?” “这个……”我回看秦暖,看着她眼底的期翼,不舍得拒绝,伸出葱白似的食指刮了下她鼻尖,“成年人的话,我可以帮你,但如果是像秦琦那样的小朋友,就只能你自己打回去了。” “可是爸爸不让我打架啊!”秦暖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跟我抱屈。 秦暖话落,我伸出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轻拍几下,神情严肃,一本正经,“你爸的教育理论是错的,现在妈咪回来了,以后听妈咪的,不服就干!” 我说完,秦暖小脸堆笑,再看四周,站着的几个佣人瞪目结舌。 晚上八点。 我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摆弄手机,想着要不要给杜雯打个电话约出去撸串,正思忖着,卧室门被从外敲响。 我以为是秦暖,这小丫头一天没少围着我转,想都没想,直接开口,“进。” 我话毕,房门被从外推开,当我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秦屹后,脸色一沉,“干嘛?有事?” “爷爷让我们俩回老宅一趟。”秦屹落眼在我身上,挺惑人心魄的一双桃花眼,此刻却尽显凉薄。 闻言,我靠在床头的后背没动,“你想回你回,你爷爷又不是我爷爷,我今天刚打了你那个表嫂,回去还能讨好?” 我一口气把自己心里所想说出口,秦屹清冷接话,“名礼今天打电话,打探到了你爸的消息。” 第11章 我是个好姑娘 卑鄙! 我怒瞪向秦屹,盯着他看了数秒,跳下床,光着脚走到他跟前,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自认为气势嚣张的开口,“你一定会后悔招惹了我!!” 我说完,转身走进浴室,咣当一声甩上浴室门。 等我简单画了个淡妆从浴室出来,秦屹已经离开。 我边往门外走,边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脏话。 我走到客厅,秦屹一身西装革履的坐在沙发前,见我下楼,声音温凉,“收拾好了?” 我剔他一眼,鼻翼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对于我的态度,秦屹根本不放在心上,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西服外套,阔步往门外走去。 我紧跟在他身后,走出别苑上车,在看到开车的人是他那位助理后,身子往前探了探,“金助理是吧?金秋?伯母生你的时候是在秋天吗?” 我话音落,金丘嘴角抽了抽,从后视镜里跟我对视,回应,“沈小姐,我的名字是金丘,但是那个丘,是山丘的丘。” “啊!”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点点头,又问,“金助理,你这一天是工作多少个小时?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沈小姐,我……”金丘准备回话,坐在我身侧的秦屹突然伸手,拽住我的衣领向后一扯,我顺势跌坐了回去。 “你做什么?”我气鼓鼓的看秦屹。 秦屹冷眸落眼在我身上,神情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温怒,只是很冷淡的说了句,“沈柠,把你浮夸大小姐的姿态收一收,金助理是有女朋友的人。” 我,“……” 秦屹这话,实属是揭了我的短。 我在c城的风评,是真真不好,都说我纨绔浪荡,哪怕跟那些富二代纨绔子弟比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这些都只是谣言,我自认为,还是个不错的好姑娘。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虽然我抽烟喝酒化妆烫头,但我内心纯洁啊! 被秦屹警告之后,我侧头看窗外的风景,没再作妖,盯着车窗玻璃上他的倒影想:没关系,未来日子还长,整他,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车抵达秦家老宅,我跟在秦屹身后下车,临进大厅,秦屹停下步子看向我,“挽着。” 我狐疑,“嗯?” 见我一副不惑的样子,秦屹把自己的手臂往我跟前伸了伸,我顿时醒悟,顺势挽上。 佯装恩爱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 在挽着秦屹进大厅的时候,我杨柳细腰挺的直,脑子里闪过一句话:全世界都欠我一座奥斯卡! 就咱这颜值,就咱这身段,就咱这演技…… 我脑子里有些小得意的胡思乱想,一进大厅,都没看到人,就开始乖巧听话的开口喊人,“爷爷。” 我话毕,坐在沙发上的秦老爷子慈爱笑应,“秦屹跟阿柠回来了,快来瞧瞧,看看谁来了。” 我低着头在玄关处换拖鞋,听到秦老爷子的话抬头,在看清坐在一侧单人沙发上的人后,怔在原地。 是年煜。 那个让我一度惦念,想忘还未忘的人。 第12章 新欢旧爱 几年不见,年煜儒雅一如从前,只是安静的坐着,就足以把‘君子如玉’这个词表现得淋漓尽致。 “阿柠,好久不见。”年煜落眼在我身上,起身打招呼。 我失神,噎住,一时间如鲠在喉。 “年煜在跟你说话。”秦屹一只手环上我的腰,看似亲昵,实际手下却用了力。 我倏然回神,下意识想从秦屹手里挣脱,谁知,秦屹环着我的手越发的紧,低头贴近我耳朵,“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我,“……” 是啊,我的身份。 我如今的身份是秦家二少奶奶,虽说有名无实,连一纸结婚证都没,但在c城这个圈子里,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这个人,没什么大的优点,如果非得找一个,那就是接受能力超强。 不论是沈家破产,还是我成为秦家二少奶奶,我回过神来,都能接受。 “好久不见。”我弯唇角,笑吟吟的回应。 年煜闻声,轻点了下头,看了眼秦屹环着我腰的手,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我也是刚回来,许久没见秦爷爷了,过来看看。” 秦屹没接他的话,收手拍了拍我的手臂,“去厨房一趟,看看有没有做我喜欢吃的菜。” 我,“……” 大哥,你是脑袋被驴踢了吧? 我怎么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 我回看秦屹,碍于秦老爷子在场没办法将话说的直白,但我的眼神已经足以说明白一切。 我们俩对视数秒,就在我以为自己能在气势上压倒秦屹时,他削薄的唇忽然勾起,眼底满是宠溺的说,“你这性子回头得改改,怎么一刻都离不开我?” 我:“???” 秦屹! 我日你仙人板板!! 我脸燥红,内心愤然,转身大跨步的往厨房走。 进厨房后,我咬牙切齿的盯着正忙碌的几个佣人看,几个人佣人战战兢兢,以为是她们犯了什么错。 “二少奶奶,您有什么事情吗?”其中年纪长些的佣人看着我问。 “秦屹让我进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做他喜欢吃的菜。”我磨着牙槽接话。 “有的,全是二少爷喜欢的。”佣人回应,说完,停顿了下,冲我笑笑,“二少奶奶,您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菜系?” “我……”看着面前佣人一团和气的脸,我进厨房时的那股子怒气消散了大半,脑子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秦屹平时不吃什么?” “二少爷平时不喜欢吃西兰花。”佣人笑着回应。 “西兰花。”我复述一遍,笑靥如花,看着跟前的佣人说,“阿姨,你们二少爷改口味了,现在就喜欢吃西兰花,你记得一定要在每一道菜里面都放西兰花。” 我说完,剔了眼已经做出来的几道菜,用手指指,“喏,那几道菜,重新加工一下,放点西兰花进去。” 我话落,佣人一脸为难的看向我,“二少奶奶,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就按照我说的做。”我打断佣人的话,摆摆手,走出了厨房。 客厅里。 秦老爷子正跟秦屹和年煜说什么,两人皆是一脸恭敬的听,时不时点头插话。 “你们俩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以后要互帮互助,在商业场上,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秦老爷子肃穆着一张脸说。 说完,看向秦屹,用手里的拐杖戳了他一下胸口,“你,别天天板着一张臭脸,也就是阿柠那丫头,打小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敢跟你在一起,要是换做别人……” 不等秦老爷子说完,秦屹接话打断,“除了她,换谁我都不要。” 秦屹说话的时候声音低沉磁性,骨节分明的手指拎起茶几上的紫砂壶给秦老爷子添茶。 秦老爷子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先是愣了下,随即笑起来,“臭小子,长大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我站在刚进客厅的位置脸烫的厉害。 虽然明知道秦屹说的这番话是假的,但我心跳还是不可控制的快了几拍。 不得不承认,秦屹这个狗男人,确实有让女人折服在他西服裤下的魅力。 秦老爷子话毕,注意到我的身影,转过头冲我招了招手,“阿柠。” 我闻声上前,顺势坐到秦老爷子跟前,佯装出一副乖巧模样的挽上秦老爷子的手臂,“爷爷,你们在聊什么呢?聊的这么高兴。” “在聊你胆子大,居然敢招惹秦屹这个臭小子。”秦老爷子大笑,看了我一会,侧头看向秦屹,“你什么时候对阿柠动的心?是不是在你那年的生日宴上?” 第13章 脑洞,就是要大 那年生日宴? 哪年? 随着秦老爷子的话,我把好奇的目光投向秦屹。 秦屹没作声,回看了我一眼,偏离视线看向秦老爷子,“爷爷,她还不知道,您让我自己跟她说。” “好,哈哈哈。”秦老爷子笑的无比爽朗。 晚上这顿晚餐,我吃的如坐针毡。 一方面,我很好奇秦屹跟秦老爷子说的到底是什么,抓心挠肝,他们说的越是含糊其辞,我就越是想知道。 另一方面,我正对面坐着的就是年煜,自从刚才秦老爷子提到秦屹的生日宴后,他的脸色便一直不太好看,不知怎么的,我居然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阿柠啊,你回国也有一段时间了,有没有想过找份工作?”秦老爷子突然开口。 我,“工作?” “是啊!你还这么年轻,一直在家里呆着不觉得闷吗?”秦老爷子难得笑的一团和气,说完,喝了一口面前的参汤,又说,“不过,决定权在你手里,你如果想在家呆着,爷爷也支持。” 秦老爷子这番话说的体贴,我嘴里啃着一块排骨,囫囵的应答,“好啊,在家里一直呆着确实不舒服。” 我话落,秦老爷子低头夹菜,忽然,秦老爷子眉峰皱了下,把手里的筷子重重放在餐桌上,“李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不知道秦屹不能吃西兰花吗?” 秦老爷子话毕,番才在厨房跟我说话的佣人走了出来,脸色涨红,无奈的说,“老爷,是,是二少奶奶说二少爷现在口味变了,让,让每道菜都必须放西兰花。” “胡闹!”秦老爷子呵斥。 我闻言,身子抖了下,刚夹起的西兰花吧嗒掉在了地上。 “阿柠,你……”秦老爷子翻脸比翻书还快,板着一张脸看向我,就在我以为肯定免不了挨一顿臭骂时,秦屹用筷子夹了个西兰花塞进他自己嘴里,剔看向李婶,“李婶,您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李婶干笑,“呵呵,二少爷喜欢就好。” 秦老爷子,“……” 饭后,秦老爷子提出让我跟秦屹留宿,自己却早早回了卧室休息。 客厅里,我、秦屹、年煜皆沉默的坐着,安静如斯。 “那个……”我提提唇,清了清嗓子,决定打破这场僵局。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不等我把话说完,年煜率先开口打断了我的话。 “啊,好好。”我忙不迭点头应声。 回去好,要不然就我们三这种三足鼎立的阵仗,再坐下去我都容易血压飙升。 年煜话落,站起身看向我,“阿柠,你不准备送送我?” “我……”被突然点到名的我,尴尬又纠结。 我跟年煜当年的事,秦屹是知道的,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他名义上的老婆,我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去送自己的前男友,于情于理似乎都有点说不过去。 就在我思忖到底应该怎么回答时,坐在一侧的秦屹开了口,“去吧,快去快回。” “啊,好。”我应声,深深看了秦屹一眼。 瞧瞧人这度量!不愧是当总裁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送年煜出秦家老宅,站在台阶上虚伪的笑,“不是说不准备回来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忘不了一个人。”年煜落眼在我身上,目光灼热。 我心倏地一颤,抬头,结巴,“什,什么?” “阿柠,如果我说我知道自己错了,当年不该离开,你会原谅我吗?”年煜低睨向我,温润着嗓音问。 我,“……” 当初年煜离开的时候,我确实心里难受过很长一阵子,深夜买醉,流连各种夜店,大街上拉着杜雯哭的歇斯底里,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在c城的风评开始变得极差。 用杜雯的话说,年煜就是我心底的意难平。 哪怕就刚才,我在进秦家老宅大厅第一眼看到他时,也依旧觉得难受,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五脏六腑搅合在了一起。 年煜话落后见我久久不作声,伸出手像曾经一样在我头顶摸了摸,“没关系,不用着急给我答案,我可以等。” “年煜。”我挑唇际,“我已经跟秦屹在一起了。” “你们没有。”年煜回答的笃定,说完,也不解释,浅笑,“时间真的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目送年煜离开,我咬着下唇在门口僵站了会儿,返身回秦宅。 我回到客厅,秦屹已经不在,李婶瞧见我,提提唇开口,“二少奶奶,二少爷回卧室了,三楼左手第二间。” “哦。”我回应,抿了抿唇角,想问李婶能不能帮我安排一间客房,话到嘴前,想到我跟秦屹现在的关系,噎了噎,把话咽了回去。 我提步上三楼,按着李婶的描述找到秦屹的卧室,懒得敲门,手落在门把手上直接将门推开。 “关门。”秦屹声音低沉磁性。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又严丝合缝的遮挡着,肉眼可见黑漆漆一片。 “你怎么不开灯?节约用电啊!”我轻嗤,边说,边进门,手摸向墙壁,试图想摸到房间灯的开关。 “别开!”秦屹忽然箭步上前,双手抓住我手腕,将我抵在墙壁上。 我呼吸一窒,没来由的紧张,“秦,秦屹,你,你想做什么?我跟你说,我,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当初说好的,我只负责给你女儿当妈,没……” “闭嘴。”秦屹咬牙,下颌落下压在我肩膀上。 刚才距离太远没感觉,这会儿近了我才察觉到,秦屹身上滚烫的厉害,像是着了火一般。 “你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我送你去医院?”我被秦屹钳制的手动动,想抬起摸他额头,但秦屹扣着我手腕的手力道却加大,“别动,我不是生病发烧,让我靠一会儿,难受。” 难受? 热? 不是生病发烧? 作为一个成年女性,我平日里是真没少看那些奇奇怪怪为爱鼓掌的小说、小电影。 某些为爱鼓掌的前奏开头就是:热,难受~ “卧槽!”我细思极恐,咒骂句脏话,愤力把秦屹从我身上推开,慌忙按下刚才就摸到的房间灯开关,“秦屹,你不会是被下东西了吧?” 第14章 口嫌体正直 我话音落,回看秦屹,在看清他的情况后,余下那些惊悚的话,噎在了嗓子眼。 “你……你没事吧?”我吞咽口唾沫,挪动脚下的步子往他跟前走。 “关门。”秦屹声音温凉,转身解自己的衬衣纽扣。 秦屹目前这个情况,该怎么形容,确实像是被下了东西,不过不是那种为爱鼓掌的东西,而是导致身体机能过敏的东西。 脸上到脖子根全是红疹子,单单是看着,都让人觉得奇痒无比。 难怪刚才他靠近我的时候体温那么高,啧,估计是那玩意儿散热。 “你这是过敏了?”我从背后靠近秦屹,他回头,脸色难堪,但眸底依旧一片冷色,“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目光扫过他脖子以下的部位,真特娘的严重啊! 秦屹的身材是真不错,标准的倒三角,宽肩窄腰,肌肉紧致…… 我目光大刺刺的打量,秦屹突然阔步走进浴室,随手给门上了锁。 我,“???” 唉? 几个意思啊? 是不是玩不起? 一个大男人,被看看怎么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我半仰在床上盯着微信列表的新好友申请发呆,浴室门从里面被打开,秦屹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深蓝色浴袍走了出来。 “没事了?”我闻声侧头。 秦屹没作声,周身都散发着冷漠的气场,径直走到床边坐下,双腿微微敞开,身子前倾,边擦拭头发,边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翻看。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这人到底有没有礼貌?”我原本今晚胸口就堵着一口闷气,这会儿,正好找茬发泄,伸出腿一脚踹在秦屹的后腰上。 我一脚下去后,秦屹握着手机的手僵了僵。 我撇嘴,依旧不悦,想到刚才来自年煜的好友申请,再次伸腿,“秦屹,你今晚到底吃错什么了?我在问你……” 我最后那个‘话’字还没说出口,秦屹眉峰皱起,反手一把扣住我脚踝,顺势狠狠一扯,我整个人从床头滑落,倒在床上。 我本就郁结的情绪越发不痛快,双手撑在身后想起身反抗,谁知,秦屹忽然转过身,长腿一抻,直接倾身压在了我身上。 “秦……屹……”我开口,视线顺着秦屹鼓动的喉结咽了口唾沫。 “我到底吃错了什么,你不知道?”秦屹眼神冷的吓人。 “西……西兰花啊!”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天地良心,我是真不知道他对西兰花过敏,我以为,他只是矫情不喜欢吃而已,我要是早知道他对西兰花过敏,一定不会做这种缺德事。 “沈柠,互不招惹,相安无事的过下去,不好吗?”秦屹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视线始终在我红唇间打量。 “好,但前提你得先告诉我,我妈的墓地地址和我爸的消息。”我回话,脖子梗着。 人跟人嘛,合作就要有合作的样子,虽然现在的我确实没有跟秦屹讨价还价的资本,但我这性子,一直让我佝着、隐忍着,我绝逼做不到。 我话落,秦屹脸距离我靠近几分,声音略带沙哑,“告诉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跟你好好合作,给你女儿当好便宜妈,听你的话。”我不假思索回答。 “不够。”秦屹接话。 “什么不够?”我听得懵圈。 “你刚才说的那些,只能让我告诉你、你母亲的墓地地址。”秦屹削薄的唇一张一合,“你爸的消息,需要你拿别的跟我换。” 别的? 我现在全身上下一个钢镚都掏不出来,还能拿什么跟他换? 秦屹话落,我轻笑,调侃,“拿什么换?我现在身无分文,就连信用卡前两天都被停了,里面还欠着七八万没还呢!” 我说完,冲着秦屹抛了记媚眼,“秦总,要不,我给你暖被窝?” “暂时不用。”秦屹开口,声音听起来越发的哑,像是被火灼过。 我瞥秦屹一眼,并没将他这些反常放在心上,只当他是过敏留了后遗症,挑眉,“暂时不用?那就是以后或许能用得着喽?秦总,你是不是忘了你前几天跟我说的话?是谁说的嫌弃我样貌不够资格?” 我话毕,秦屹不吭声,喉结滚动,“沈柠,我没空跟你贫嘴,给你一分钟时间,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可以跟我交换?” 听着秦屹的话,我直接被气笑了,“秦屹,要不我送你个法式热吻吧,暖被窝你不要,要钱我也没有,我……”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秦屹磁性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好。” “嗯?”我错愕,嗓子眼里的质疑声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秦屹带着灼热不安的吻便铺天盖地的落下,辗转痴缠。 秦屹的吻跟他的人一样,极具侵入攻略性。 几分钟下来,我从挣扎变成了软绵绵一团,脸憋的通红。 “喘气。”秦屹双手撑在我身侧,低沉着嗓音开口。 我大口喘气,脑袋浑浑噩噩,缺氧过度。 “秦屹,你是不是有病,你干嘛亲我!”我反应过来,恼羞成怒,抬膝盖抵向秦屹小腹。 秦屹一个翻身,倒在床上,薄唇弯起,“你爸人在南方,过得不算好,为了避开债主,整天东躲西、藏。” 我暴怒的情绪瞬间降至最低,做了几下深呼吸,眼眶微微泛红,“能联系到吗?” “能。”秦屹回应,偏过头看向我,“我已经托了人照顾沈总,你不必担心。” “啊。”我应声,想道句‘谢谢’,但想到刚才他对我做的事,那句谢谢怎么都说不出口。 像是看穿我的心思,秦屹坐起身,背对着我点燃一根烟,浅吸一口,吐半口烟卷,说,“从明天开始,你到秦氏销售部报道。” “做销售经理?”我舔着一张大脸问。 秦屹讪笑了下,伸出修长的手指磕烟灰,转过头剔向我,“沈柠,我暂时还没有想让秦氏走下坡路的打算。” 我,“……” 讥讽,赤裸裸的讥讽! 我紧抿着唇角没作声,翻了个身看向窗外,身后,秦屹咬着烟蒂开口,“以后离年煜远点。” 第15章 冤家路窄 “凭什么?” 我反驳,佝着背蜷缩着被子里,只露个脑袋在外面。 “凭现在众所周知你是秦家二少奶奶。”秦屹在我身后冷着调调接话。 “总有一天大家会知道这是假的。”我哼唧,不屑一顾。 “等大家都知道的那天再说。”秦屹说完,掐灭指间的烟,掀开被子一角直接躺了进来。 察觉到身后的人躺下,我身子怔了下,耳垂烫红。 我早就说过,虽然我抽烟喝酒化妆烫大波浪,但我是个纯洁的姑娘。 我早些年跟年煜谈恋爱那会儿,最多也就是牵牵小手,哪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思及此,我忽然想到了刚才的那个吻,那可是老娘我的初吻啊! 我越想越窝火,最后,索性翻身怒瞪向秦屹。 但这一转身,却发现了一件似乎更不得了的大事。 秦屹在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后脑勺看,那个眼神,该怎么形容,有些缱绻,有些暧昧,有些宠溺…… 我怔住,秦屹倏然回神,眼底染上一抹冷意。 “你……”我提提唇角,想问点什么。 秦屹温凉的眸子扫过我,转身,“明天下班后,我带你去阿姨的墓地,至于沈总那边,一年半载之内你恐怕是见不到人。” 秦屹转移话题转移的及时,再加上我这个人在感情方面有点愚笨、脑回路清奇,这件事就这么含糊其辞的翻了篇。 我原本以为,我这一晚肯定会睡不着,谁知道刚熄灯没多久我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清早,我像一只八抓鱼一样趴在秦屹身上,他躲,我抱,他躲,我再抱。 最后,秦屹实在是没办法,冷声,“沈柠,上班时间到了。” “上什么班啊!别动,再睡会儿。”我埋在他胸口的脑袋拱了拱,继续做梦。 最终结果,秦屹迟到了,据金助理说,这是秦屹接管秦氏以来第一次迟到。 我蹭秦屹的车前往公司报道,他脸色铁青、正襟危坐,我自知理亏,双手捧着一杯温牛奶紧靠着车窗而坐,试图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车抵达秦氏地下停车场,金丘停稳车,小跑下来帮忙开车门,“沈小姐,到了。” “哦,哦。”我应声,跳下车,回看一眼坐在车里八风不动的秦屹,探着头问,“不是都迟到了吗?你还不下车?” “你先上去。”秦屹冷声,剔看向我,“公司里没有人知道你跟我的关系,安分守己好好工作。” “我跟你的关系不是都知道了吗?”我挑眉,心想着那晚在鼎盛的画面。 我话落,秦屹没回话,金丘浅笑着中规中矩的说,“被秦总压下去了,担心会影响到沈小姐的私生活。” 呵呵,这话说的真漂亮。 我有什么可被影响的? 我看他就是小气吧啦,怕我顶着他秦太太的名声胡作为非。 我轻哼一声,对着秦屹抬起中指做了个向下的动作,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 我走远,金丘低声说,“沈小姐似乎不高兴您压下了那些事。” “嗯。”秦屹淡着声音回应。 我对秦氏还算熟悉,以前沈秦两家有合作的时候,我没少过来溜达,找人事部这种小事,可谓是轻车熟路。 其实我至今都没搞明白,以沈秦两家的关系,秦屹为什么要收购沈家?难道就不怕圈子里的人在背后戳他脊梁骨? 我想着想着,忽然轻笑出声:也是,他秦屹有什么可怕的?他连自己的亲爹都能逐出秦家,他还有什么薄情寡义的事不敢做! 我踩着高跟鞋走到人事部报道,办理完入职,拎着上岗证前往销售部。 老话说的好,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我在轻敲开销售部经理室的门、看清里面坐着的人后,觉得我这牙算是塞到极致。 这销售部经理不是别人,而是前一天跟我在锦苑大打出手的女人——顾蔓,秦屹那个八竿子好不容易才打着的表嫂! 相比于我的惊讶,顾蔓倒是淡定的很,应该是提前知道了我会来报道,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垂下眼去翻看办公桌上的文件,故意冷落我。 “顾经理,我今天过来报道。” 俗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瞧见顾蔓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我往前走了两步,将手里的报到证‘啪’的一声拍在她办公桌面上。 我话音落,顾蔓一拍桌子起身,怒瞪向我,“沈柠,这里是秦氏,不是锦苑,你最好给我安稳点。” 顾蔓话毕,我脑海里闪过今早下车时秦屹给我的忠告,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用舌、尖抵了抵侧腮,应声,“顾总放心,我绝对安稳。” 听到我语气散漫,顾蔓脸上的不悦更加明显,拿起我的报到证看了一眼,扔在桌面上,“从今天开始,你跟着销售二组的徐晶,三个月试用期,做的下来就做,做不下来就滚蛋!” 顾蔓言词轻蔑,说完,双手环胸,剔看向我,“沈柠,在秦家你是秦家二少奶奶,在秦氏销售部,你就是个普通实习生,如果让我知道你打着秦家二少奶奶的名头耀武扬威……” 顾蔓正说着,我双手往她办公桌上一撑,身子前倾,“顾经理,我会安安稳稳工作,你也别想着暗搓搓给我使绊子,不然……” “不然什么?”顾蔓咬牙。 “不然,我不介意在公司当着你下属们的面,再揍你一顿。”我红唇一勾,漾笑,转身,背对着顾蔓摆了摆手,“顾经理,我出去工作了,勿念勿送。” 俗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俗话又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脚下的步子正迈的轻快,顾蔓在我身后几乎咬碎了牙槽,磨着压根开口,“沈柠,你以为你跟年家大少爷那点破事没人知道?” 我已经落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了下,停下脚步,转回头,轻笑,“你说什么?” “沈柠,放眼整个c城谁不知道你的品行不端,当年你跟年家大少爷打的火热……”顾蔓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眉眼间满是鄙弃。 我回看她,红唇潋笑,“顾蔓,年煜之所以会去看秦老爷子,是你告的密吧?” 第16章 一天得罪两 我虽然向来大大咧咧,但到底也不是傻子,有些事,事后细细琢磨,还是能琢磨的通的。 比如,秦年两家,小时候虽说也曾在一个大院里呆过,但关系一直不算融洽,年煜这次归国,怎么可能平白无故会去探望秦老爷子。 再有,刚才在地下停车场金丘也说了,我跟秦屹的事早被压了下去,根本不会有人知道,c城的人姑且都没有几个知道,年煜又怎么会知道? 唯一可能,就是有人私下联系了年煜,把我跟秦屹的事说给他听了。 如果顾蔓今天没说这番话,我或许根本不会猜到是她,毕竟有白悠悠那个无脑炮灰挡在前,我怎么着想到的第一人选也会是白悠悠。 但今天顾蔓说了这番话,那就让我不得不多想了。 我话落,顾蔓脸色因心虚而涨红,“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做贼心虚听懂装不懂?”我轻嗤,抬手,隔着空气点了点她,“今天我第一天报道,不想惹是生非,再有下次,我一定让你在公司名誉扫地。” 我说完,顾蔓气得不轻,冲口而出,“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乐了,“我在c城是什么名声,还需要我提醒你吗?我就算是做出再离经叛道的事,大家最多也不过说一句‘她就那德行’,但顾经理,你可就不一样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走的一直都是职场精英的人设吧?这人设要是崩了的话,啧啧~” “你给我滚出去!”顾蔓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我。 我挑眉,不怒反笑,“好嘞!” 我走出顾蔓办公室,几个职员伸长脖子好奇的看向我,估计是听到了刚才里面的吵闹声,各个神情各异。 “各位,大家好啊,我叫沈柠……”我脸上漾着笑,自认为和善可亲,可话刚说至一半,原本秉着好奇心态看热闹的几个人纷纷低头,一秒钟进入工作状态。 我,“??” 一个个挺能演啊! 我脸上笑意渐收,就在我思忖接下来要不要再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时,身后肩膀被人轻拍了下,一个齐耳短发的女人出现在我身后。 “沈柠是吧?我叫徐晶,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了。”女人手里抱着一摞文件,说话语速极快,一看就是做事雷厉风行的那种。 “好。”我应声,客套的笑笑,“我什么能帮忙吗?” 我的本意原本是想帮忙接过徐晶手里的文件,没想到她身子侧了下,冷眼剔向我,“帮我去冲杯咖啡,加奶不加糖。” 我皮笑肉不笑,“好。” 我转身往销售部门外走,身后窃窃私语声响起。 “刚入职就把顾老大跟徐姐都得罪了,这新人以后的日子可够难熬。”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难熬?你瞧人家那身段,那长相,说她背后没金主,你信吗?我可不信。” 两个女人嘀咕完,戏谑的笑。 我挺直细腰迈步,面带微笑,内心忿然:我背后有你二大爷! 第17章 理亏使我不再牛掰 走到茶水间,在等待咖啡煮好的空档,我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前,正准备抽,却瞥见了墙壁上‘禁止抽烟’的图标。 茶水间居然不让抽烟? 这意思是想解乏只能去洗手间呗? 我用舌、尖抵了抵唇间的烟蒂,到底没抽,取下烟重新放回了烟盒里。 随着咖啡机‘嘀’的一声,咖啡煮好,我取下咖啡杯,动作顿了下,想,刚才那个女人跟我说什么来着?加什么不加什么?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被身边人宠着的那个,给人端茶递水冲咖啡这种活还是第一次做,再加上刚才被那两个长舌妇气了下,早把徐晶的要求忘到了九霄云外。 我正想着要不要回去问徐晶一嘴,揣在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伸手掏出一看,在看到手机屏幕上杜雯两个字时,嘴角提了提,倚靠在身后休息桌上,按下接听。 “给爸爸打电话做什么?”我嘴欠,戏笑。 杜雯闻声,在电话那头一噎,随即隔着听筒冲我吐了口唾沫,“沈柠,你一天不占我便宜能死?” “那倒是不能,但能疯。”我回话,‘咯咯咯’的笑。 我话落,杜雯被我气的不轻,“挂了。” “别啊!”我忙不迭打断,“不贫了,您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想我了?” “嗯哼。”杜雯不承认也不否认,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这语气就是承认。 杜雯哼唧了一声,停顿数秒,问,“今天你那个小妈过生日,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如实说,随手取了包茶水间免费提供的薯片拆开,往嘴里扔了一片,咬的咯吱直响。 “不知道的好,知道了你一准得气死,你说她怎么那么不要脸,明知道咱们两的关系,今早还让人给我们家送请柬。”杜雯骂骂咧咧。 “她愿意办就让她办呗,我们家老苏现在都跑路找不到人影了,家底儿赔了个精光,她就算再折腾,还能折腾起多大风浪。”我轻嗤,满心都是瞧不起。 在我心里,如果说我自己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二世祖,那白婉就是个表,除了会卖弄风骚哄男人,一无是处。 我话毕,杜雯隔着电话轻咳两声,“咳咳,阿柠,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那个小妈勾搭上了西城区的孙老爷子。” “孙老爷子?哪个孙老爷子?”我错愕,一时间有些懵圈。 “孙婷婷的爷爷呗!”杜雯回应。 孙婷婷的爷爷? “呸,那老头今年得有八十了吧?都能给她当爹了。”我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是呗!”杜雯接话,言语间满是鄙夷,“但人家老爷子手里有实权啊,都那么一把年纪了,孙家的大权还在他手里掌握着。” “一个糟老头子,白婉那个贱人也下得去手。”我恼怒,想着这事要是让我们家老沈知道了,还不得活活气死,白瞎了我们家老沈疼惜她这么多年。 “要我说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反正沈叔叔人也找不到了,你不值当因为这件事跟孙家结仇。”杜雯宽慰我,说完,低声问我,“阿柠,其实我打电话主要是想问你最近过的好不好,你在秦家要是过的不好,就来我们家吧,我爸妈说了,把你当亲闺女养着。” 杜雯的老爸早年是靠挖煤发家的,为人豪爽,整天脖子上都戴着一根小拇指粗的大金链子,那气派,一看就江湖大哥的气场。 “替我谢谢叔叔阿姨。”我漫不经心的回应,脑子里还在想着白婉的事。 怎么说那女人也是我们家老沈名正言顺娶进门的媳妇,这会儿两人婚还没离,就攀了高枝,这不是明摆着把我们家老沈当王八吗? 我越想心里越不平衡,开口,“杜雯,咱们两还是不是好闺蜜?” “当然是!”杜雯满口承应。 “成,那既然是,你五点半的时候拿着那女人的请柬到秦氏大厦门口等我。”我说。 “你要去啊?”杜雯问,语气有些焦急,“不是,我这张破嘴就不该说,那个女人……” “行了,我还得上班呢!”不等杜雯说完,我打断她的话,低头扫见桌上的咖啡,蹙眉问,“一般喝咖啡里面加什么?” “加糖呗!还能加什么?”杜雯回话,顿几秒,后知后觉,“你去秦氏上班了啊?” “是啊!不跟你聊了,我今天第一天报道。”我说着,切断电话,往咖啡里加了两块方糖,提步回销售部。 我端着咖啡回到销售部,徐晶剔我一眼,眼底已经满是不耐烦。 “怎么去了这么久?” “这个点喝咖啡的人多。” 我张口说谎,脸不红气不喘。 秦氏总部员工上万,这一层的约莫就得过千,楼层分布一共五个茶水间,如果真的碰巧就是每个人都想喝咖啡,那咖啡机还真就不够用。 听到我的话,徐晶没作声,边翻看手里的文件,边端起手跟前的咖啡浅抿了一口,刚入口,秀眉一蹙,‘呸’的一口如数都吐了出来,好在我肢体灵活及时避开,吐出的咖啡才不至于溅到我身上。 “这是什么?”徐晶温怒。 “咖啡啊!”我理所应当的回应。 “我刚才说的什么?我说加奶不加糖。”徐晶把咖啡杯‘啪’的一声重重拍在办公桌面上。 我,“……” 理亏让我不再牛掰plus! 我默声几秒,低声道歉,“不好意思啊,徐组长,我这个人记忆不太好。” 我话落,徐晶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你,沈家大小姐是吧?我不管你以前在沈家多娇生惯养,来了这儿,就是秦氏的员工,把你那些娇气的臭毛病都改改,记忆不太好,你才多大?我看你就是压根没把我的话放心上, 今天这是第一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直接扣二百。” 徐晶话落,转头指了指一旁摆放着一堆文件的办公桌,“喏,那个办公桌就是你的,上面的那些文件,三天之内必须都看完,三天后业绩考核,考核不成功,我就亲自把你送回人事部。” 第18章 姐妹情深 徐晶的话让我目瞪口呆,我侧头看了眼办公桌上摆着的一摞文件——三天?给我三月都够呛! 所以说这做人啊,真得打小就开始努力,你要是小时候不努力,那你长大之后就会付出加倍努力。 我抱着一摞文件在办公位上坐了一天,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拎起手包就往楼下冲。 我冲到楼下时,杜雯已经等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为了显摆,这小妞今天开了辆特骚包红色超跑,凹了个造型站在车前,看到帅气的商业精英,时不时吹一记口哨刷存在感。 我在距离她约莫一米处站着,瞧见她的模样嘴角抽了抽。 丢人!忒丢人! 我拿起手包挡着脸上前,伸出葱白似的手指戳她脑门,“干嘛呢?嘛呢?” “接你啊!”杜雯理直气壮的回话,说完,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帅哥走过去,抬手晃了晃,“帅哥,加微信啊!” “你今天脑壳子长了包吧!”我用手去拎杜雯的衣领,将人塞进副驾驶,我绕过车身,坐进驾驶位。 我上车,低头系好安全带,打转方向盘,杜雯坐在副驾驶位置小声嘀咕,“你才脑袋长包,我这叫及时行乐,我今儿陪你去孙家大闹,明天c城还不知道有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放心吧,有我给你兜底儿,你怕什么?”我拍着胸脯保证。 “呵呵。”杜雯干巴巴的假笑着回应我。 我闻声,剔她一眼,“你今儿找抽是吧?” 我话落,杜雯秒变脸,满脸堆笑看向我,“小宝贝儿,我跟你开玩笑呢,咱们两姐妹这么多年,别说是为了你找两个老头老太太干架,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都在所不辞。” 我侧头,伸出手冲着她有些婴儿肥的脸捏了捏,“这话听着还像句人话。” 我说完,杜雯揉了揉自己的脸,颇为忧心的看我,“阿柠,你说,就咱们两单枪匹马的去了能行吗?会不会被老孙头手下那几个保镖扔出来啊?” “他敢。”我讥讽的笑,“他还要不要他那张老脸,整个c城的人众所周知,白婉是我爸的女人,我爸现在是跑路,又不是去世,他们俩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还……” 我说着说着,恶心的说不下去。 杜雯见状,没等我说下文,颇为心有灵犀的冲我点了点头,“别说了,说的我都泛恶心了。” 车抵达孙老头给白婉办生日宴的酒店,我停好车,跟杜雯一前一后下车。 我们俩走到酒店门口,杜雯若有所思的转过头看我,“阿柠,咱们两就这么空手去?” “不空手,难道我还给那个贱人备一份厚礼?”我冷哼,说完,突然剔看到马路对面有个花店,灵机一动,“你等着,我这就去给那个贱人备一份厚礼。” 我话毕,小跑到马路对面,走进花店,气都没喘匀便开口,“请问,有菊花吗?白色的。” “哪一种?”店员听我说的太笼统,担心弄错,又追问了句。 我眉眼染笑,红唇弯起,“上坟那种。” 第19章 捣乱 上坟的白菊,我订购了整整三万块钱的量,花店的店员眼睛笑的都眯成了一条缝。 “现在像你这么有孝心的姑娘可不多了,三万块的量,我回头得从我们其他分点调点货过来,你什么时候用?”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吧!” “给你送哪儿?” “喏,马路对面那家酒店,进去之后喊白婉女士签收。” 店员,“……” 从花店出来,我有感而发:有钱的感觉可真好! 我返回酒店时,杜雯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看到我,忙不迭把嘴里的糖块咬碎,将糖棒‘呸’的一声吐到了地上,“祖宗,你干嘛去了?怎么去这么久?厚礼呢?” “厚礼待会儿到,走。”我没跟杜雯过多解释,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往酒店大厅走。 我们俩前脚进大厅,后脚就有几个人围了上来,带头的是白悠悠的狗腿子,看样子是早有准备,就是为了提防我来搞破坏,双手叉腰,一脸刁钻刻薄样,“你们两来这儿做什么?” “给我小妈祝寿啊!”我说的理直气壮,视线在酒店大厅环顾一圈,在人群里找到白婉。 此刻的白婉正跟几个豪门贵妇站在一起聊天,身穿酒红色的旗袍,外搭了一条白色的毛绒披肩,瞧起来格外有富婆范儿。 不得不承认,白婉确实有她的魅力,一把年纪了,不仅身材皮肤保养得当,单说那股子娇滴滴的劲,二十岁的小姑娘都得甘拜下风。 白婉正跟几个贵妇炫耀自己手上的钻戒,突然间余光扫看到我,脸色一变,冲着几个贵妇假笑着寒暄了几句,踩着高跟鞋扭着杨柳细腰朝我这边迈步。 等白婉走到我跟前,漾着笑的神情瞬间收起,悄然无息的看了看四周,伸出手拽我的手腕,“跟我到这边。” 我嘴角噙笑,任由着白婉将我拉到没人的角落,等只剩下我们俩,白婉原形毕露,满脸的不悦跟不耐烦,“你来做什么?砸我的场?” “小妈,生日快乐呀!”我皮笑肉不笑的接话。 “呵,沈柠,你今天转性了?”白婉剔看向我,嘲讽。 我跟白婉的关系,素来水火不容,从她进我们家老沈门那天起,我们俩就在互掐,彼此视对方眼中钉肉中刺。 白婉说完,见我不说话,从身上掏出一张一早准备好的银行卡,递到我面前,“喏,里面有五十万,够你花一阵子了,拿了钱快走,看着你就碍眼。” 白婉话音刚落,酒店门口突然急刹车停下一辆面包车,车上下来三个男人,打开车后备箱,抱起一束束的白菊花往里面走,边走边开口,“请问谁是白婉女士?你女儿为你订购的菊花,麻烦你签收下。” 男人话毕,白婉脸色一变,一记厉色看向我,“是你做的?” 我面带微笑,双手环胸,故做无辜,“是不是超感动?” 面对我,白婉气的整个人都发抖,忽然,大厅里的人群开始沸腾,一道庄严肃冷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是谁在我的地盘捣乱?” 第20章 扮猪吃老虎 孙老爷子不亏是老当益壮,虽年过半百,但说起话来却底气十足。 别看杜雯刚才进门前怂的一逼,这会儿却格外仗义的挡在了我跟前,梗着脖子,那模样滑稽又可爱。 孙老爷子话落,人群里很快让开一条路,孙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到我面前,冷厉着一双眼看向我,“沈家丫头,那些菊花是你送的?” “是啊,孙爷爷,我送的,您看漂亮吗?”我嘴角噙笑,一声‘爷爷’喊的乖巧异常。 “漂亮,很漂亮。”孙老爷子比白婉沉得住气,面带笑意,笑意却不及眼底,斜眼看了下身侧的保镖,保镖马上迈步上前,直接将三个送花的人赶了出去。 对于这一幕,我倒没太多意外,孙家在c城是什么地位,哪里能容得下我撒野。 我订这些花,也没真想着能让它们摆满整个酒店,能恶心到白婉,目的就算达到了。 送花的人被赶了出去,白婉娇滴滴的上前挽住孙老爷子的手臂,楚楚可怜的开口,“志仁,你瞧瞧这丫头,平时在家欺负我欺负惯了,今天我生日,她居然都欺负到这儿。” 闻声,孙老爷满眼怜惜的伸出手拍了拍她手背,“婉婉,你去休息,这儿交给我。” 两人之间的温情互动,着实把我恶心了一把,我不禁抖了下身子,感觉身上一股寒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得到了孙老爷子的疼爱,白婉温顺的点了点头红着一双眼离开,大厅里的众人将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开始怯怯私语。 “是沈家那个不争气的二世祖。” “这丫头胆子够大的,居然敢来砸孙老爷子的场子。” “她啊,胆子大的很,早些年还砸过秦家二少的生日宴,听说那次她喝多了酒,直接把秦家二少绑了。” 一众人喋喋不休的说,我闲言碎语听了两句,注意力重点还是集中在孙老爷子身上。 从白婉走后,孙老爷子就没有再开口说过话,只是冷着一张脸看向我。 就在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以为他是不是准备一直跟我这么僵下去时,孙老爷子抬手朝着身后的两个保镖不耐烦的摆了摆,“小姑娘家,下手轻点,别见血,腿打断,扔出去。” 卧槽,这老头子真特么恶毒!这种缺德话都能说得出口! 孙老爷子话落,挡在我跟前的杜雯腿抖成了筛子,偏过头冲我小声嘀咕,“阿柠,你跑吧,姐妹怕是护不住你了,你逃出去之后记得千万要好好给我爸妈养老,你……” 没等杜雯说完,我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拽了她一把,将她护在了我身后,活动了下手腕,剔看向孙老爷子,“孙老,您要是这样说,就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孙老爷子闻言蔑笑,“我倒想看看你这丫头怎么个不客气法。” 孙老爷子话落,两个保镖上前,我双手握拳,模仿着电影里李小龙大师的动作弹跳了两下,就在两个保镖都被我吓唬住以为我真有几分真功夫时,我转身拉住杜雯的手就往酒店大门外跑去。 杜雯完全没反应过来,边被我带着跑,嘴里边接连骂‘卧槽’。 等我们俩跑到停车场,杜雯双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沈柠,你特么真孙子,我还以为你真准备跟那两保镖打架。” “上车。”我看着身后快要追上来的保镖,打开车门将杜雯一脚踹进车里,随即自己上车,一脚踩下油门。 惊险是真惊险,刺激也是真刺激。 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这对狗男、女添堵,也算是目的达到。 车开出一段路,我本以为那两保镖就不会再追了,不曾想,车速刚放慢,就看到后视镜里有一辆黑色商务车追了上来。 “阿柠,咱们两今天不会把小命交待在这儿吧!”杜雯也注意到了身后追上来的车,双手抱着驾驶位座椅紧张的问。 “用我手机给秦屹打电话。”我打转方向盘往秦氏走,估摸着秦屹那个狗男人这会儿应该还在公司没回家。 杜雯闻言,吞咽口唾沫,从我兜里掏出手机,颤颤巍巍的拨通了秦屹的电话,待电话接通,哆嗦着声音开口,“秦,秦二少,你现在在公司吗?我跟阿柠在被孙老爷子的人追啊!对方说要打断我们俩的腿。” 第21章 打今儿起,我们就是兄弟 杜雯说完,挂断电话,双手捧着手机探头看向我,“秦二少说,让咱们两去秦氏。” “嗯。”我轻‘嗯’一声,脚下油门狠踩到底。 我开车抵达秦氏时,秦屹已经站在办公楼外,身后站着清一色身穿黑西服的十多个保镖。 见我下车,金丘走几步上前,客套打招呼,“沈小姐,您没事吧?” “没有。”我撇了下醉,看向秦屹,见他面部没什么表情,低声问金丘,“他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秦总只是很担心您的安全。”金丘回应,顾及我的身高,身子微微下弯着。 闻言,我一颗悬着的心稍稍平静些,迈步走到秦屹跟前,清了清嗓子开口,“孙老头派人追我,还说要打断我的腿。” “你如果不去砸他的场子,他会要打断你的腿?”秦屹温凉着声音回应。 我一噎,瞪向秦屹,“你知道什么?孙老头跟白婉那个贱人搞到了一起,我爸……” 我喃喃的说,为自己辩解,但秦屹却一个字没听进去,转身往办公楼走,边走边说,“金丘,待会儿跟那两个保镖说,人我保下了。” “是的秦总。”金丘回应,说完,朝着我温和的笑了笑。 我,“……” 人跟人差距还真大,瞧瞧人金助理,多温文儒雅。 我看着秦屹的背影心里犯堵,已经走到办公楼门口的秦屹突然转回头,“还不跟进来?等着被人打断腿?” 我强忍回怼的冲动,脸上强扯出一抹笑,“好嘞,秦总。” 我说完,伸出手去拽杜雯的手腕,秦屹眉峰蹙了下,“让人送她回去。” “杜雯现在回去能安全吗?”我看向秦屹,眼里满是担忧。 “孙老爷子主要想打断腿的人是你。”秦屹毫不留情的拆穿真相。 我闻言,抿了抿唇,这样一想,杜雯回去确实比呆在我身边要安全的多。 杜雯听完秦屹的话之后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伸手在我肩膀上重重拍了拍,“阿柠,不用送我,我自己打车回去。” 杜雯说完,自己跑到马路边拦了辆车,一溜烟消失的没了影踪。 我看着她如风一般的背影,嘴角抽了抽,不敢相信刚才在酒店护在我跟前的人是她。 杜雯离开后,我跟着秦屹进了秦氏,我原本以为他是要带着我去他办公室,没想到进电梯后他却伸手按下了负一层的键。 我挑挑眉,诧异,“回家?” “带你去阿姨的墓地。”秦屹淡着声音回话,双手插在西服裤兜,剔看向我。 哦,对,我今天跟他约好的,要去我妈的墓地。 被白婉那个贱人气的早忘了这茬。 别看我平时咋咋呼呼,但真遇到事的时候,跟鹌鹑似的。 秦屹开车载我去姜燕女士的墓地,我侧着头看窗外的景色,越走越是偏僻,我眼眶越来越红。 姜女士以前活着的时候最怕孤单,死了死了,却被埋在了这么荒凉的地方,也不知道她晚上会不会害怕。 我想着想着,眼底蕴起一层雾气,眼泪没控制住,扑簌往下掉。 我抬手抹了把眼泪,担心被秦屹看到笑话我,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警告自己要绷住,谁知,掐的有些狠,眼泪流的越发离开,流到最后,我肩膀都开始一耸一耸的。 “沈柠。”秦屹在身后温凉着声音开口。 “干,干吗?”我哽咽回应,还打了个嗝。 “想哭就哭痛快哭出来。”秦屹声音依旧薄凉,但语气却放轻了许多。 “谁想哭啊!”我死鸭子嘴硬,吸了吸鼻子,“我就是最近鼻炎犯了。” 我话落,秦屹没作声,抽了张纸巾递给我,“因为自己去世的亲人哭,不是件丢人事。” 我伸手从他手里夺过纸巾,擦了擦脸颊挂着的眼泪,又擤了擤鼻涕,接话,“我这人你不了解,从来不爱哭哭啼啼。” 我说完,秦屹薄唇若有似无的弯了下,打转方向盘。 秦屹给我们家姜女士安排的墓地确确实实是个好地方,前有水后有山,而且四周都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别看现在已经是深秋,但这里的鲜花却开的正艳。 “景色不错。”我提唇,落眼在我们家姜女士的墓碑上,眼眶又红了一圈。 “我记得姜姨活着的时候最喜欢花花草草,所以就派人种了些,不同品种,四季都有盛开。”秦屹淡着声音回话。 秦屹话毕,我侧头看了他一眼,故作潇洒自然,踮脚伸出手搭在他肩膀上,“秦屹,够意思,就冲你这份心思,我原谅你以前的无理了,打今儿起,咱们两就是兄弟!” 第22章 乖乖听话 我说的豪气云天,秦屹转头扫我一眼,眼眸半眯,“好啊!” 跟秦屹达成了兄弟协议,我的情绪开始忍不住外露,松开搭在他肩膀的手,蹲在墓碑前,伸手去摸姜女士的照片,整个人悲戚戚的。 “秦屹,你知道吗?其实你搞垮沈氏,我一点都不难过。” “沈氏是我妈当年一手创办的,最后她居然被赶出沈氏还活活气死,对于那个地方,我恨不得所有王八蛋都颠沛流离。” “哦,对,我也不心疼我们家老沈,他也是个王八蛋,如果不是顾念着那点骨血亲情,我都懒得惦念他。” 我一骨碌把这段时间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完,秦屹站在我身后淡着声音承应,“我知道。” “你知道?”我回头,脸颊上挂着没擦干的眼泪。 秦屹低头看我,双手插在兜里,削薄的唇弯起,“沈柠,怎么说我们俩也是打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你们家那点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秦屹说完,我‘哦’了一声,道,“也是,当年我们家那点破事众所周知。” “那会你很喜欢年煜。”秦屹又说。 闻言,我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憨笑,“这个你真不能怪我,那个时候的他真的很温柔啊!” “男人能用温柔?”秦屹挑眉。 我抿唇,思忖,回话,“温润儒雅!对,就是这个词。” 其实说起来,在小时候,我也曾纠缠过秦屹一阵子,时间还不算短,差不多有两年之久。 那个时候秦屹刚到秦家,跟院子里的小朋友都不说话,我瞧着他好玩又好看,就忍不住想靠近,总是把家里好吃的好玩的一股脑都给他。 但那个时候的秦屹根本不领我人情,还总用那种特别冷漠的眼神盯着我看,看的我心慌。 小孩子嘛,总是没有长性,时间久了,我对秦屹的执着劲就散了,刚好那个时候年煜一直陪在我身边,久而久之,我就渐渐淡忘了秦屹这个人的存在,再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求友不成的小心思作祟,我开始讨厌秦屹,凡事总想给他使绊子,看他出丑。 我话落,秦屹没再吭声,从兜里掏出烟盒,低头点烟,点完,剔看向我,“你陪姜姨说会儿话,我去那边走走。” “嗯。”我应声,冲着秦屹摆了摆手。 秦屹前脚离开,我后脚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双手抱住冰冷的墓碑开始哭了起来。 自打姜女士去世后,我就在白婉的挑唆下被老沈送到了国外,一走多年,再回来,物是人非。 小时候我也是个被父母捧在手掌心的姑娘啊,后来,姜女士没了,我就成了众矢之的,周围的人对我越是厌烦,我就越是作妖,我越是作妖,他们就越是厌烦我,时间久了,成了恶性循环。 半个小时后,我哭的嗓子都哑了,靠着墓碑坐下,提唇,“妈,你放心,沈氏是你的心血,我一定会帮你夺回来,然后替你守着。” 我说完,自觉有点说大话,抬手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不过您得多给我点时间。” 从姜女士墓地出来,我整个人跟虚脱了似的,窝在副驾驶座椅上不想说话,秦屹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我,“晚上想吃点什么?” 我偏过头看他一眼,接过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干哑的嗓子稍稍缓和了些,我抿了抿唇,开口,“秦屹,咱们两现在也算是自己人吧?” 秦屹挑眉,“??” “那个。”我吱吱唔唔,“我要怎么做才能在短时间之内变得跟你一样牛掰?” 秦屹没理解我的话,“什么?” “我……”我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衣服角,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秦屹耐心十足的将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侧头看向我,“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接说。” 直接说? 怎么直接说? 我总不能说,秦屹,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变得跟你一样牛掰?当然,最好能超过你,因为这样的话,我就能从你手里重新夺回沈氏了。 我就算是再愚蠢,这样的话我也说不出口。 先不说秦屹那个素来清冷的性子会不会接我这个话茬,就算他接了,万一说两句尖酸刻薄的话,我这颗玻璃心恐怕也承受不住。 我纠结半晌,提提唇,“没什么,算了,开车。” 我话毕,秦屹发动引擎,打转方向盘,车开出一段路,温凉开口,“你刚才是不是想说,想跟着我学习,然后从我手里夺回沈氏?” 我正偏着脑袋看窗外的风景,闻言,倏地转头看向秦屹,“你怎么知道?” “不难猜。”秦屹回话,唇角勾了勾,“可以,你先在销售部好好学习,等你在那边有所成就后,我就让你接管沈氏。” “这么简单?”我不可置信的看向秦屹。 “你觉得很简单?”秦屹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沈柠,首先你需要收起你暴躁的性子,没有哪个公司的管理人是靠蛮劲管理公司的,现在不是原始社会,管理公司需要你动脑子。” 我,“……” 脑子。 这玩意我出生的时候我妈就没给我带着。 让我动它,着实是有些为难我。 瞧出我的为难,秦屹将拐入一条小路,“咱们两不是兄弟了吗?你以后有什么处理不了的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 “真的?”我惊喜。 “真的。”秦屹回话,转头落眼在我身上,“但是有一点你必须切记,不准再跟人打架斗殴,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得找我协商,我帮你出主意。” “你是在含沙射影的说今天孙老爷子的事情吧?”我撇撇嘴,轻哼,“那你跟我说说,今天这件事我该怎么处理?” “不需要处理,只需要把孙老爷子跟白婉在一起的消息透露给某个娱乐八卦周刊,自然会有要钱不要命的娱记去曝光。”秦屹接话,神情沉着冷漠,“孙老爷子不是十七八岁谈恋爱的毛头小子,利益跟女人,你猜他会选择什么?” 第23章 成年礼 肯定是选择利益! 孙氏是孙老爷子一手创办起来的,他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让一手创办的心血毁于一旦。 听秦屹这么一说,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掏出手机,指腹敲打在手机屏上,给杜雯发了条简讯过去,让她帮忙联系娱记。 杜雯曾有个小迷弟是娱乐八卦周刊的主编,帮忙办这点小事绰绰有余。 给杜雯发完简讯,我坐在车上颇为心情好的哼了个调子,哼着哼着,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歪着头看向秦屹,“他们有一年我大闹你生日宴?真的假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印象?” 我话落,秦屹没吱声,就在我以为是那群人造谣生事时,秦屹开口回了句,“真的,你绑架了我。” “卧槽!什么时候?”我颇为惊悚的瞪大眼。 “我十八成人礼那年。”秦屹答话,说完,伸手去摸烟盒。 我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据说,在一个人内心慌张的时候,就会发生很多小动作,就比如现在,我觉得秦屹内心就挺慌张。 因为他从兜里掏出香烟,手颤了好几下,都没点燃,最后还是我从他手里接过打火机,帮了他一把。 “秦屹。”我见状清了清嗓子,“我在绑架了你之后是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吗?让你至今想起来都这么……” 我欲言又止,秦屹没再回话,咬着烟蒂的薄唇紧了紧。 瞧着秦屹不作声,我以为是我的话勾起了他什么不好的回忆,心里忽然凭生出一丝愧疚。 车抵达锦苑,我跟秦屹一前一后下车。 我蹦跶着跟在他身后,思前想后,觉得虽然事过多年,我还是应该跟他说句抱歉,“秦屹,对不起啊!那个我当初年少不懂事,你别跟我一把见识,我跟你说,我……” 我话还没说完,秦屹止步剔看向我,“你当初喝多了酒,差点强了我。” 我脑袋嗡的一阵,面红耳赤,结结巴巴,“不,不可能,我,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我几乎不用照镜子都能想到自己现在这副熊样子,脸一定红的就差能滴出血来。 我站在原地不动,被秦屹的话劈的外焦里嫩,回看秦屹,他已经迈步进了大厅。 我站在门外盯着他的背影艰难咽口唾沫,思绪回到秦屹十八岁成年礼那天。 那天我喝多了酒,p的记忆都没有,唯一记着点的,是第二天我睁开眼后,我们家老沈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我看。 我以为,他是觉得我在秦家喝醉酒失态丢了他的面子,也就没放心上。 如今想想…… 秦屹万一说谎呢? 我脑回路倏地一转,安慰自己。 想完,又暗暗吁一口气,怎么可能,像秦屹那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编这种假话给自己抹黑。 抹黑?呸,我怎么能这么贬低自己! 我要强他,那是瞧得起他,他祖宗八辈烧高香。 我在门外足足站了二十多分钟,进门的时候心情复杂,心里始终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小人说:没事,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都过去了,你们俩现在不都是好兄弟了吗? 另一个小人说:小兄弟个p!秦屹是多腹黑的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他把他爸逼走的前两年还表演的父慈子孝呢! 思及此,我脑袋里飘过两个字:完了! 我结合我跟秦屹前前后后发生的所以事情,得出一条结论:秦屹之所以现在对我好,肯定就是想温水煮青蛙,最后给我生命之不可承受的重重一击,以报复我当年对他的凌辱。 晚上那顿饭,我形同嚼蜡,每吃一口都有一种要上断头台的感觉。 饭后,我迫不及待的跑回房间,拨通了杜雯的电话,电话接通,不等杜雯开口,我便问,“你记不记得当年秦屹的成年礼我做了什么?” “绑架了他啊!”杜雯回答的坦然。 我心虚,吞咽口水,“你,你知道?” “大家都知道啊!”杜雯贼兮兮的笑。 据杜雯所说,那晚我在喝多酒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就绑架了秦屹,等他们赶到的时候,秦屹被我用绳子捆绑在床上,我趴在他身上呼呼大睡。 杜雯话落,我惆怅开口,“雯啊,你们赶到的时候,我也只是趴在他身上睡觉,没做什么吧?” “没倒是没。”杜雯拉长着调调,似乎在思考,随后说,“不过并不能证明你不想对他做什么,事后我们都想,应该是你喝了太多酒,所以导致你没机会实施犯罪行为。” 我,“这么恶劣吗?” “是啊!”杜雯承应,说完,隔着电话突然‘咯咯咯’笑了起来。 “你要下蛋?”我心烦气躁。 “不是,我跟你说。”杜雯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那天秦屹被解救出来之后,我发现他下半身起了反应。” 我,“……” 杜雯话毕,见我不作声,恢复了一本正经,“唉?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所以问问。”我编瞎话搪塞。 “你想起来什么?这件事当年被秦老爷子跟你们家沈老爷子压了下去,让所有人都不准说,你那会又喝了那么多,怎么可能记得?”杜雯难道脑袋灵光了一次。 我哼哼吱吱,不正面回答,“明天我下班请你看电影。” 我说完,也不等杜雯回话,直接挂了电话。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扔掉手里的电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折腾到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却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身处秦屹十八岁的成年礼宴席上,他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西服套装,被喝醉酒的我拽到了墙角,我踮着脚尖把他禁锢在手臂间,醉意阑珊的贴近他的脸,“秦屹,你今天就成年了,要玩玩吗?” 秦屹回看我,眸底依旧清冷一片,喉结滚动,“怎么玩?” “当然是成年人的玩法。”我手攀上秦屹的脖子,咬在他薄唇上,“秦屹,想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