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日本花花世界的故事》 第一章 东京 我叫张在宥,北人,南相。 老爸早年贩卖建筑器材,几年下来赚了不少。在纺织厂打工的老妈看我爸有钱了,直接辞职做起了家庭主妇,沉迷于衣着打扮。 高二上学期,我爸突发奇想要送我去日本,理由是他们两人准备离婚,觉得还有一年就18岁的我颇为碍事,无论法院判我跟着谁,两人都不乐意,索性直接把我送去日本姑姑家,顺便留个学。 反正我一回家两人就是吵,早离了好,耳根子清净。 毕竟两人在外面都有人,原本两个人的问题成了四个人的事情,多不好。 财产分配也没我份,所以这感情真奇妙,一个中年男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抛家弃子。 一个中年妇女,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奋不顾身。 好在两人商议好,留学的钱双方各出一半,生活费也平摊,直到我大学毕业为止,以后就不管我了。 于是,一家三口,两个忙着办离婚手续,我自己忙着办留学手续。 姑姑早先在日本留学后来嫁到日本,丈夫据说是某高企的理事长,而姑姑则标准的家庭主妇,去年过年回国还教我妈插花,插了一半就回了日本,那花现在还放在我卧室,都枯萎了,也看不出好孬,我就一直搁在窗台上。 顺利通过高中学业水平考试后,大姑给我介绍了一家不错的日语培训机构,按照流程进行基础的日语学习,之后会转读日本语言学校进行少则一年多则两年的系统语言学习,而后可以考日本大学。 至于六个月的语言学校对我而言也相对简单,首先要学会五十音,这也是学习日语的第一关,其实五十音只有45个清音,由45个平假名和45个片假名组成。也会接触到什么浊音、拨音、半浊音之类,总之很拗口,此不赘述。 姑姑说只要过了基础语言考试,日本的事宜姑父就可以包办。 ………… 三月底,我只身从lt机场起飞,转首尔,最后抵达日本羽田机场。 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拿出地图找到接我的地点——羽田机场不远处,多摩川河上的一座铁桥。 这是我第三次来日本。 考虑到机场人多,所以我让大姑来这接我。 一辆白色凌志停靠在桥边马路上,走下一少女,一袭青蓝色长裙外套一件米色毛绒大衣,披肩的头发垂至腰际。 桥头刚好有两棵樱花树,她从樱花树下走过。 河风轻抚,几片花瓣像乘滑梯般沿着她飘起的发丝滑落。 那种风韵是我短暂人生中不曾见过的,我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觉得脚下多摩川河的水在静静流淌,心却如羽田上空盘旋的飞机。 她掏出手机拨出电话。 我兜里的手机响起来。 “毛西,毛西?”手机传来她的声音。 “hi.”我朝她挥了挥手。 她望向我,河就在那里。 抬眸,蹙眉,释笑,瞬间吹走多摩川河上冷冽的风。 女子挂掉手机,朝我走了过来,脚下的皮鞋踩在铁桥路面上,嘎达作响。 而后,停在我身前一米半,陌生人间恰当的距离。 “张在宥?”她问道,口音有点拗口,一听就不是中国人。 “对,”我赶忙挺了挺身子,“你是?” “会日语么?”她用日语问道,比中文要顺畅许多。 “不太会。”我猜测道。 她微微一愣,点了点头,用中文说道:“我日文名叫千野裕子,是藤原爱的好朋友,”随即摆头看了看四周来往的路人,“我们上车说吧。” 。藤原爱是我的表姐,虽然说是姐姐但也仅仅比我大两个半月,性格刁蛮,每次见面都少不了奚落刁难我。 我打开副驾驶车门准备钻进去,看到有位专业司机坐在里面,赶忙打开后车厢钻进去。 那女生倒不以为意,跟我一同上了后车厢,还特意朝我微笑颔首示意道:“藤原一家今天出去旅游了,飞机晚点所以要晚上才能回来,藤原爱妈妈打电话让我关照下你,我们俩家从小就很要好,所以我也会一点点中文。”她在很努力的发音,礼貌中带着一种羞涩,可爱极了。 千野裕子,好听又好看的姓名 “还要你来接我,真是太麻烦你了。”我感激道,不由看向她坐下后露出的光滑小腿,想这日本女生真的是不怕冷,这么冷的天还光着腿,秋裤都不穿?不过这皮肤也太好了吧,跟酸奶似的。 “不会,我很喜欢中国。”她双手握住放在胸前说,“我小时候还去过你们的长城,太壮观了。”正说话间,电话响起,没一会挂掉电话后,转头对我说,“藤原爱一会就回家了,我们也应该差不多可以到。” 机场距离姑姑家所在的世田谷区有段距离,行车大概要一个多小时。 汽车行驶进一座日式庭院别墅内,看来姑姑家又换房子了,记得前两年来的时候,只是普通别墅,现在换成了典型的日式古建筑,院子里零星几个松柏加用白砂石铺就而成的日式枯山水,显得格外有意境。 日式古庭院跟中式古庭院有很大区别,日式庭院没有水,用白色砂石代替,而中国都会用真水。 下车后,千野裕子示意我进屋。 “姑姑。”我还没进门就叫道。 “哗”一声,推拉门开启,姑姑小跑出来一把抓住我手欢喜道:“在宥!哎呀呀,可担心死姑姑了,你看这事弄得太那啥了,本来要去接你的,但是北海道那边的飞机晚点了,可把我急坏了,这才叫裕子去接的你。”转头看向裕子,“太谢谢你了,裕子。” 千野裕子也只是抿嘴羞涩地笑了笑,摇头说:“阿姨您太客气来,能帮到您我也很高兴。” 进屋后,看到胖胖的姑父端坐在客厅里,盘坐的那种,看我进屋,只是颔首微笑,伸手示意我到他旁边坐下,日本礼仪我懂一些,但跪坐真的是很不舒服。记得第一次见姑父还被他训斥了几句。 “在宥君今天来,却没有亲自去接你,真是太失礼了,还请见谅。”姑父说道,中文水平还是那么蹩脚。 “哦,没有没有,是我打扰您了。” “你的房间你姑姑都收拾妥当了,一会让小爱领你看一下,如果对学习有什么吃力的地方,也可以向小爱,”姑父指了指坐在身侧的一个漂亮带有点不羁的女生,手指一顿转又指向千野裕子,“不,可以向裕子多多请教。小爱学习太糟糕了。” “爸爸!”藤原爱鼓着腮帮子,气道:“也没有那么差劲好么。” 姑父抬头看向我,听到姐姐藤原爱撒娇,肥猫般的脸上立马咧开一个大笑,从桌子下面抽出一个文件夹,扬着眉毛笑道:“这是你的入学资料,准备先让你念一念语言预科,刚好和小爱一个班级可以相互帮助。” “谢谢姑父了,这一年恐怕要打扰您了,这是爷爷托我送给您的,还请收下。”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是爷爷珍藏多年的茶具,虽然不比我们家那个祖传的青瓷茶杯,但也很珍贵。 看着眼前的茶杯,想着这世上大概只有爷爷一个人是爱我的。 “还要老人家如此破费,这怎么好呢。”姑父双手接过去,姑父也是个爱茶之人,接着高兴道:“你在这就当自己的家,你旅途应该累了,早些休息吧,入学档案自己好好看,还有你的日本名字叫藤原在宥,你要有别的想法,也可以改一下。” “不,不,挺好的。” 千野裕子留下来吃完晚饭就回家去了。 晚饭后,藤原爱走到我身边,抱胸上下打量着我,甚至用鼻子嗅了嗅,拿手在鼻边扇了扇风,“乡巴佬。”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普通白色球鞋,爸爸以前的休闲长裤,还有为了来日本特意买了一件运动夹克棉服。我对穿着向来无所谓,而且这两年父母闹矛盾我也没好意思要过东西。 再看藤原爱,一身上档次的蓝色毛绒坎肩,浅色百褶群和长筒袜。 “这就是你的卧室,不过,我警告你,你的活动范围只有这间屋子和客厅还有厕所,除了这些之外,其余地方你要去的话,我会让浩二(石阪浩二,家里佣人管家)把你像狗一样拎出去的。” 看到这种公主癌晚期,又自大无知的姐姐,我下意识用方言说了句:“朝巴(傻瓜)。” “你说什么?” “阿里嘎多!(谢谢)”我大声说。 第二章 小林峻的暴走 不知是不是因为旅途劳累,晚上并没有想像中的失眠,躺下后就睡了。 早上姑姑热情的把学校的校服和日用学习工具都给我整理好放在门口。典型的日式学生校服,跟日本动漫里的没有什么区别。 “看我大侄子真帅,”姑姑在餐桌前看到洗漱完的我,开玩笑道:“估计去学校也会很受女孩子欢迎。以后肯定赚不少女人的眼泪。要是你姑父有你这身材就好了。” 多年后,未曾想姑姑一语成谶。 藤原爱踢了下餐椅腿,鄙夷道:“就我这乡巴佬弟弟,没女生会喜欢,喂,你赶紧吃饭,姐姐我可不喜欢等人。” 我纳闷这小姑娘说的中国话怎么这么溜,这语调跟老家隔壁泼妇一个味。 出了门口,发现昨天接我的千野裕子等候在门口,看到我后,礼貌性的微鞠躬抿嘴一笑。 三月尾四月初是樱花开放的时间。 我不知道樱花是不是独恋她,每次见她总会有樱花飘落,尤其是在她微鞠躬后起身用手轻抚发髻发丝的样子,比电影镜头都美。 姑父给我选的学校德川高中内部有专门针对留学日本的语言班,离家并不远,离住处只有几里路,步行就可以。加上藤原爱和千野裕子都喜欢步行,所以我只有跟在两人身后。 入学手续很简单,日本每学期的开学日期是四月份,所以我相当于直接进入高三读书,涉及到语言预科,所以整个班级基本都是华人。中国各地包括香港台湾的都有。 对于新班级,我向来不是那种无脑之人,低调做人嘛,再说没钱我也高调不起来呀。 两个月后,基本已经搞清楚这个班的状况。 班内基本划分三个团体,北方的一个,南方一个,台湾一个。 我的座位在后排后边的位置,看着全班不到四十人,却分成三个团体,不由叹了口气。按理说我是属于北方小团体的,但是来了这么久从没见北方团体小老大一个国内大企业之子赵军给我抛出橄榄枝。 我想自己好歹也算是帅哥,虽然穿的是寒酸点,但是能打啊。我这身板,爷爷打小就没少折磨过,单是形意拳的三体式就硬生生从4岁扎到10岁才算合格。后来去了城里,被我爸扔进了他早年战友开的自由搏击俱乐部里学搏击。 自己早先银枪小霸王的名号是乱讲?好吧,名字是从武侠小说杜撰的,但是哥曾经学校的辉煌那是不争的事实。 难不成他们都眼瞎,看不到哥骨骼清奇? 我无法淡定了。 尤其是看到班里唯一一个半日本女人,和我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姐姐藤原爱奚落的眼神,我就更不淡定了。 所以,我选择默默学习日语,在恰到时候跟她好好沟通一下。 谁让爷爷从小就警告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武。 好在我脸皮够厚,心胸够宽,觉悟够高,一放学就主动去找千野裕子。 千野裕子在德川高中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在三年六班。 近三个月的上下学陪伴,更是坚定了我和她的友谊。下课铃一响,我就似撒了绳的野狗,不,是野马一般,夺门而出。来到三楼千野裕子的教室门口,故作帅气的撩了撩不长的长发。 果然,千野裕子从教室出来,见到我很有礼貌的笑了笑,说:“让你久等了,在宥君。” 我不喜欢女孩子对我太过礼貌,因为礼貌往往意味着距离,距离是追求者最大的敌人。所以,我决定在今天突破这段礼貌性的距离。 我张开手臂,故作随意的试图拍下千野裕子的肩膀,笑道:“哪里的话。” 话没说完,我的手腕就被一个人攥住。 转头一看,是个跟我差不多高的男子,很瘦弱,瘦到我想挣脱时还在顾忌会不会把他摔翻,但看到他身后站着五六个男生,我还是准备温和的把手抽了出来,并在脸上营造出一个迷之微笑。 “滚!白痴,”那男生一脸鄙夷的说道,“千野同学也是你能碰的?” 如果说我刚来的时候他说这句话,我可能听不懂,但是我毕竟来了三个月了,好吧虽然三个月我日语还是说不好,但是,简单的听已经基本没问题了。八嘎这个词,我小学都懂了好么。 “你说什么?”我问。 “千野同学不是你能碰的。”那男生攥着我的手不由加了几分力道。 “我说前面那一句。” “巴……” 没等他说完,我顺手一个反擒拿,挣脱手腕后顺势揪住他衣领撞到班级门口的墙壁上。 “在宥君!”千野裕子看到后喊道:“不要,这里是学校,打架会受处分的,你才刚来,不可以!” 我死死用胳膊肘顶着那男生的脖子,“不要让我再听到这种话。”说完便松开,其余几名男生作势要上,看到巡视老师往这走来赶忙做鸟兽状散去。 我和千野裕子也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走开,回头看到巡视老师在询问蹲在地上咳嗦的那个男生,那男生只是挥了挥手便离开。 不打小报告这点,我还是很欣赏的。 出了校门,看到藤原爱在校门口处等着我和千野,回去的路上,千野裕子和藤原爱在前面地里咕噜了好一阵,不时紧握住藤原爱的胳膊摇来摇去,仿佛央求她某些事。 藤原爱不耐烦的甩开,回头看向我,骂道:“张在宥,你是不是和小林峻打架了?” “小林峻是谁?”我莫名所以。 “就是放学那个和你起冲突的。” “没有啊,”我双手一摊,“是他攥我手被我按墙上了,没有打起来。” “你还强词夺理了!”藤原爱气的拿手指着我。 “哟,你这中文越来越溜了。” “我告诉你,那个小林峻可不是好惹的,是我们学校出名的暴走族,他有个哥哥还是我们世田谷区的暴力团组长。你惹谁不好,还敢惹他。” “我说姐,您不至于吧,我就按了他一下,能怎样?” “还能怎样,你不知道他从初中就喜欢裕子么……你居然还……”藤原爱说着,胡同里就传来嘟嘟声,是机动车马达的声音。那种马达声不是国内那种炸街小摩托的声音,而是货真价实的机车发动机声,排量不小的那种。 不止一辆。 因为日本的低矮建筑,所以胡同遍地,你很难分清那声音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好在声音刚过,胡同尽头就窜出两辆机车,不多久胡同反方向也跟着窜出来三辆。 最后总共停有五辆机车停在我们三人前后,三辆跑车样式的,另两辆是哈雷摩托样式的,看的我直眼馋。我打小就想要一台真正意义上的机车,早先也只是骑了几次那种炸街小摩托,跟sao娘们一样只会乱叫不动弹。跑到六十就到顶了。 藤原爱忍不住拿胳膊肘肘了我一下,骂道:“你个乡巴佬,死到临头了,还看人家车,瞧你那出息!” “我说张小爱,我发现我来日本我日语没见涨,你这汉语水平是直线飙升啊。”张小爱是藤原爱的中文名。 “你爱咋咋地,我不管你了,裕子我们走。”说着就准备拉千野走。 “在宥君!”千野被藤原爱拉着,一脸不忍的看向我,又转头对小林峻说,“小林君,这不是在宥君的错,他只是正当防卫。” “巴嘎!”见那小林峻怒气冲冲的摘下头盔,还不忘捋一捋自己头发,从机车上走下来,走到我面前。 其余几人也下车跟在他身后。 一对五。 第三章 日本第一战 当敌众我寡时,最好的办法是游击。 但我所在之处这狭窄的日本胡同显然游不到哪里去。 “千野同学,你先跟藤原爱回去吧。”我说着给藤原爱打了个眼神,示意让她领她走。 “站住,”小林峻叫住藤原爱,笑眯着眼说道:“你不想看看他是怎么被揍的么?” 藤原爱抬头茫然的眨了两下眼睛,“对不起,可我真的不感兴趣。” 我突然感到胡同里刮过一道尴尬的风。看来不只是我连小林峻也略显尴尬。 但也只是一转眼的事,因为千野裕子不合时宜的喊道:“不要伤害在宥君!” 这句话就像饥渴多年的光棍遇到了老鸨的手,瞬间燎原。 “吆西~”小林峻闭上眼下意识扭动着自己的脖颈咯吱作响。 “唉…”我不由自主叹了口气,果然通往地狱之路多半由善意铺就的。 从初中就不怎么打架的我,刚来日本就要扬我国威了么?关键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我又真不想在千野裕子面前挨揍。 逃跑?我跑步是够快,但是日本人应该很讨厌懦夫,我要在千野裕子面前逃跑的话,那我这三个月的辛苦的形象付出不都打水漂了么?日本消费那么贵,我那几顿饭可花了我一个月生活费啊。 “没种。”藤原爱看到我叹气后,鄙视的看了我一眼骂道。 我下意识瞅了一眼裤裆,自信道:“就你说的这一点,我自信在日本,我是名列前茅的。” 小林峻失去耐心般出其不意一记直拳朝我面部打过来。 看着他柔弱无骨的拳头,我还是象征性的摆了摆头。但打还是不打这个问题一直盘桓在我心头。 虽说发型是第一位的,但女人同样是值得为之奋斗的。 后来证明我想多了。 因为当我伸手抓住小林峻的拳头时,从小林峻身后走出了一个人,并不高只有175左右,短发平头,出其不意的抓住我的手腕,当我试图反擒拿手时,对方居然顺势给我侧摔,力道把握之准让我惊讶。 没待我反应他瞬时双手锁定我胳膊与手腕,一腿别住我脖颈,另一根腿横压在我胸前。 十字固! 我脑子第一时间反应出这三个字。 柔术高手。 不能被他锁住,如果被他锁住,我胳膊哪怕不被折断,估计也会挨小林峻一顿好打。 眼瞅着他即将完成锁定姿势,我双腿发力上扬,整个身子随着双腿180度翻转,避免胳膊被锁住,左手一记冲拳击向那人侧腹部,最吃痛的地方。 那人吃痛放手后,我没作停留,蹲在地上看也不看后方,左腿为轴心,腰部发力,右腿一个扫堂腿,把身后逼近的三人扫在地上,赶紧起身靠在胡同墙壁上。 奶奶个熊,好歹我也算打小习武,没想到刚来日本就差点吃瘪。 想着这里毕竟和老家不一样,这是日本最大城市,正宗的武术馆数不胜数,很多学生从小就会修习柔术合气道剑术之类,遇见几个会武的也不感到意外。 可是,看眼前这五个人里面,起码三个人的架势是很标准的,学武之人彼此或多或少都有感觉,对方一出手自然便知。 那个被我逃脱十字固的矮个子显然不服气,挽了挽衣袖又朝我走过来。 藤原爱和千野裕子显然没有料到我还有反抗的本事。 但现在已经顾及不了我英姿飒爽的发型了,谁知道这群小日本手里有没有轻重。 爷爷从我小时候就让我练形意拳,形意拳在内家拳里以刚硬霸道出名,不然怎么有“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一年打死人”之说。 就是因为小学一拳不慎将一同学打的脑震荡,其实也不全怪我,是我把那位同学打倒后,对方的头刚好跌在教室讲台台阶沿上。爷爷又不好意思跟爸妈说,差点把自己的棺材本赔干净,爷爷才命令我不能随便打架。而以往的打架无非就是小打小闹上升不到对打的境界,没想到来日本第一次就碰到这么个硬茬。 形意拳,劈崩二式而已。劈拳练长,崩拳练短。行真意,霸道之极。 想起自己练了十多年的桩,居然不小心被方才那小子摔倒在地还差点被十字固锁着,我就不禁脸红,简直给丢了爷爷的老脸,也给爷爷丢了脸。 那柔术男子显然没有给我太多时间感慨,欺身上前准备施展擒拿。 我赶忙沿着墙壁大步横移。 理论上说,日本柔术和内家拳法是不在一水平线上的,因为内家拳法都是有很系统的攻防体系,而无论日本还是巴西柔术,都是需要近身摔投,再加以各种地面技巧。 形意拳又是很讲究步法打人的拳(不过咏春例外,咏春是身法打人的拳),所以如果单对单的话,这人绝对不是我的对手,好吧我说的是单对单,但是现在情况是1v5,想不被近身是很难的…… “好好说话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打架。”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上!”小林峻看我在那闪转腾移不耐烦了,一挥手众人都冲了上来。 形意者,通行意,不可保留不可阻止,如电闪雷鸣之势,不可遏止。所以,我不会留手。 我直接使用槐虫步,也就是趟步,刮踢,踩踏,撞顶三个劲意连至,这里要讲究“行步如迈沟”,而之所以叫槐虫步,就是突出那种槐虫的蠕动连绵不息之意,腰催胯,胯催膝,膝催足的催劲,行步中前脚脚尖要上翘,这样用力趟踢时脚趾不容易受伤,落地才能实现踩踏劲和腿踢的撞顶劲,实现“行步如耕犁”。 这种最适合多人时,腾转挪移中攻其不备。 拳法以近距离的崩拳为主,也就是短拳。 好吧,我说这么多,就像想表达我其实很叼,哥依旧潇洒如故。 小林峻冲上来时,我趟步上前,用力踏向他脚背,他刚要吃痛大叫,我连续三记崩拳从他上胸部打至腹部,顺势一个撤脚肘顶将其撞倒在地,三记崩拳保准他两三天不敢下咽。 管他内脏破没破,步法不止,连续欺身上前变被动为主动,最厉害那人但凡准备近身摔投,我就利用步法,再上几记劈拳。 劈拳是形意拳五行拳的母拳,钻、崩、炮、横四拳均由劈拳转化而成。 虽然我花了四年时间练这劈拳,但按爷爷说的还没有练到家,不然那个人早趟地上了。你想啊,劈拳始终抛物线的打法,手臂要旋转180度打出去的,好在我三体步子练的扎实。 打到最后发现其实也就刚开始那个柔术男厉害一点,其余几人吃不了几记崩拳就倒地不起了。 当年爷爷可是“半步崩拳打天下”的人,但爷爷最希望我把太爷爷的劈拳学进门,所以才让我站了十年三体式。爷爷说,太爷爷当年是随手劈拳转身就把武学高手打出三四米远。 看着倒地不起的六人,我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解开校服纽扣,刚才没来得急解开都崩坏了两个,回去怎么跟姑姑解释。 “你很厉害。”柔术男说。 听他这么说,我决定用劈拳。这是个切磋的好机会。 我轻呼一口气,松腰坐胯,以前没有机会真的用劈拳,所以一直没有长进,现在确实难得好时机。腹放松,让气缓缓下沉,周身松沉,体重通过两胯均衡的分布在两脚上,坐胯。 “我输了,”柔术男看着我说,“我摔不动你了。”说着骑上机车,没有理小林峻等人,一溜烟儿走了。 好不容易有点兴趣,居然就这么走了。我捡起书包,拍了拍灰尘,朝藤原爱和千野裕子摆了摆头,示意回家,不去理倒在地上呻吟的几人。 “哟西吆西~”藤原爱拍着小手掌,走到我跟前来,用胳膊肘顶我一下,“看不出你还挺能打嘛。” “略懂,略懂。”我说,不忘轻甩下额前刘海。 第四章 橄榄枝 “嗯……得意了?开心了?”藤原爱挑了挑眉毛,不怀好意的问道。 “怎么了?”我莫名其妙藤原爱的样子。 “刚才逃走的那个叫青木健。” “然后呢?” “他可是德川高中老大的死党,他家是东京有名的青木国术馆。” “嗯哼?你想表达的是?”心下暗想,怪不得那家伙功夫底子那么好。 “你完了,”藤原爱合着手掌笑眯眯的说,“等着德川老大出面吧,当然你可以向我求饶,我说不定可以帮你。” “帮我?就你……”我撇嘴摇了摇头。 “嗯,让你少挨两下,我跟新村弘之还是认识的。新村弘之,就是我们德川高中老大,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喂,你别走啊!”藤原爱朝我喊道,我实在没有心情搭理她,径直往家走去。想着怎么跟姑姑解释衣服破了。 想着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却平白无故遭遇这种事情,真是太tm晦气了。回家前想让藤原爱把姑姑支开,我再悄悄溜进屋。藤原爱大概看到我以一敌五的场面,对我态度也好了不少,没有故意刁难我。 我在藤原爱的掩护下,偷溜进卧室,把衣服赶紧换下。 脱掉衣服后,对着卧室立镜照了照,脸上没有伤,背部有几处泛红的挫伤,没啥大碍。 晚饭时,姑姑也未发现什么打架端倪,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第二天到学校,一进门口,班里就安静了下来,瞬间感到被好几双眼睛盯着。 刚坐下后,赵军就往我这走了过来。 “张在宥?”赵军长得典型北方人特征人高马大膘肥体壮,年纪轻轻就有络腮胡,“听说你丫昨天打架了?” 我学着藤原爱的迷茫小眼神,眼睛无焦距的看着空中再眨两下眼睛,皱眉道:“有么?没有吧。” “cao,你小子还不认账,”赵军略带鄙夷的瞅了我一眼,“今天一大早那新村弘之就带人过来了一趟,还好你不在,要不我再去帮你叫一下?”赵军说着便要起身。 “别介,哥!”我一把拽住他,“都是些误会啊,我也是不小心着了道啊。” 说话间,赵军其余几个死党也跟着凑了上来,他们一凑上来,连着那群南方帮和台湾帮也凑了过来,众人立马一个众星拱月之势把我围住。 其中一个台湾胖子周夏乐撇着一口略娘的台湾腔说:“吼~你造吗,小林峻宣(喜欢)千野裕子n久了,你则样纸,他们肯定会打你的呀。你把小林峻打了,可是他大哥是我们学校大佬哎,小弟被打,大佬什么赶脚(感觉)?你清楚的啦。”说完双手一摊。 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他们先找的事是吧。” “对啊,人家张在宥也是正当防卫,谁叫小林峻那帮人没本事呢” “但是新村弘之那人确实惹不得啊,不说本人厉害,就是那些社会关系也够在宥喝一壶的。” “张在宥,你说你到底怎么就招惹到学校老大了呢,我看你来这几个月也挺老实的呀。” “要我说,还不是因为那千野裕子,这红颜就是祸水,不管是中国的还是日本的,祸水大大的!” …… 听着那台湾腔和众人的胡言乱语,我不禁头大,故作哭脸拿起手中的圆珠笔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学着周星驰《唐伯虎点秋香》里的架势喊冤道: “众大哥,你们听我解释, 小人本住世田谷, 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 谁知那小林峻,他蛮横不留情, 勾结暴走族,占我道路夺我钱, 千野同学跟他来翻脸,反被他一把推倒在路边, 藤原爱骂他欺新生,反被他拖进了小胡同, 强j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啊~最后她险些悬梁自尽遗恨人间…… 咚次哒次!咚次哒次!” 藤原爱冷不丁骂道:“张在宥你刚才说什么!” 我没有理会继续敲打着桌面: “他还叫了一群人,据说是那国术园, 我为祖国荣,只有孤身做英雄, 谁知那小林峻,实在太阴险, 知道我厉害,竟然派人来暗算,准备把我狂殴在校园,啊~在校园!” 嗯——确实有些过分了,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道。 “小的尚健壮,留的残命来上学, 可怜藤原爱,险些魂归天, 为保小千野,唯有横刀立马向前看, 一面防被打,一面读书艰, 发誓把那功名显,手刃小林意志坚! 从此千野裕子是我妞,你们谁都不许碰! 啊~不许碰!” “我让你不许碰!”藤原爱抄起一本日本国文课本就死命拍我头,“还强j!我让你强,让你j!还给我来劲了是不,看我不打死你!我们家千野什么时候成你的了,混蛋!” “欸~瞧你这话说的,你看我为千野舍命保护,她能不喜欢我么。”我说。 “自己讨打还舍命保护,你脸是癞蛤蟆皮么?除了恶心人没别的了!”藤原爱骂道。 赵军这时候小心翼翼按住藤原爱手里的书,笑看着我说:“我看你也不是很害怕嘛,本来还想帮你的。” 艹,年纪这么小,就开始当狐狸了。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啊,看我打架厉害就像招揽我了?我等了三个月都没等到你给我抛橄榄枝呢,今儿给我抛出来了?我是那种人么?我张在宥是那种见风使舵的人么?开玩笑! “军哥,我就等您这句话呢。”我搓着双手忧心道:“你也知道,好歹人家一个学校老大,我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么多人啊,再说咱们都是中国人,好歹也得多帮衬帮衬啊,是不~” “没出息!”藤原爱把课本扔我桌上甩头就走了。 “那行,不行放学时候你跟我们哥几个一块走吧。他要找你麻烦你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电话号码,你记下。”赵军说着拿笔在我书上写下他电话号。 “嘁……”站在一旁的南方帮刘浩东不屑道:“莫装b,别被人家打的连妈都不认识了。” “怎么着,要不要咱俩先练练?”赵军站起来,那一米九几的个头,站起来就像座小山。 “我对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可不感兴趣。而且也没有打自己人的习惯。”刘浩东说着按了几下手机,我一看自己手机响了起来,只听他说道:“有麻烦也可以给我打电话。”说完转头看向台湾的周夏乐。 “哎呀,不要啦,我和新村弘之关系还是蛮好的嘛,这样纸不太合适的呀。”周夏乐翘着小兰花指摸了摸发油的三七分头。 “那成,”刘浩东坐回到自己座位上,转头对我说道:“他们要主动约你的话,你及时跟我们说就行,别自己去,那个新村弘之下手比较狠。” “行,谢了。”我说。 虽然三个月来大家都没怎么说过话,没想到一出事,都挺照顾的。这让我心里还是有点小感动的。 从早上上课到邻近下午放学,我都没有发现有别班级的人来找过我,就在我以为自己即将逢凶化吉的时候,手机突然收到了信息,是日文的,我能力有限赶忙找前桌一个同学看下,前桌那男生琢磨了一会,表示不确定又交给了他的前桌,在递交了第三个前桌后,被一个女生翻译了出来。 我再次确定我所在的班级,真的是不学无术…… 前面一些造势的话,重点就一句——“下午放学后,在学校后面废弃场地见。” 所以说,该来的总是会来。 第五章 极道 赵军带了赵建波放学后很义气的留下,刘浩东带了一个叫程志的四川人,加上我,我们这边只有五个人。 五人来到学校后面的废弃场,找到一个废旧胡同,等着小林峻等人。 “我们五个是不是少了点?”赵军带来的赵建波问道,赵建波是赵军本家的堂弟。 赵军看了一眼赵建波,笑了笑没有说话,旁边的刘浩东却说:“赵建波,你要害怕现在可以回去。” “怕你m,我打架的时候,估计你还在玩洋娃娃呢,都说你刘浩东厉害,看你长得跟个娘们似的,我想也就床上厉害点吧,被干的厉害。” 刘浩东也不生气,只是双手一摊,“别指望哥一会救你。” 熟悉的机车声又一次响起,不过这次…… 感觉有点…… 像火车。 我们五人走出胡同来到废弃场,看到大门处一辆辆机车鱼贯而入。 “日本机车很便宜么?”我问。 “不是很贵,但也不便宜,玩暴走的,家里都有点小钱,再说日本时薪高,好好干上一个暑假,应该也能买个不错的二手。”赵建波一边说一边拿手指数对方人数,惊道:“卧槽,张在宥,你这么不招人待见么,二十一个人。” “也不是很多。”赵军说。 对方一字排开,拿手加着油门,嗡嗡声弄得人直烦躁。 小林峻和昨天那柔术男率先走了出来,这次显然没有那么跋扈,领着并不高大却有点显老的男生走到距离我们十米远的地方停下,拿手指着我说,“大哥,就是他。” “那就是新村弘之么?怎么比你还显老?”我看向赵军说。 “还是他显老一点吧。”赵军说着看向我们五人,试图寻求知音。 我们同时摇头,“不相伯仲。” “藤原在宥!”小林峻朝我喊道,“你就算带了一群傻瓜,也改变不了朝我跪地求饶的结局,想活着从这出去,最好现在跪着从这爬出去,”小林峻指着自己的胯下,“并且不要再招惹千野裕子……” 小林峻还没有说完,从人群出来两个成年男子,其中一人一巴掌拍向小林峻后脑勺,随后不耐烦喊道:“谁是藤原在宥,出来!” 柔术男青木健看到二人后,小心翼翼走过去,弓着背在几人面前耳语着,不时拿手指向我。 我们五人相互打了个眼色,都表示不清楚对方是谁。 “应该是青木国术馆的学生,我昨个儿听藤原爱说起过。”我说。 “这……”赵建波顺势耷拉下脸来,“这下难办了。” “那两个人,我和张在宥对付。”赵军说,“建波,你和刘浩东他们一起对付其他人。” “嗯。”赵建波答应道。 赵军看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又看向赵建波嘱咐道:“建波,那里面就青木健厉害点,你拖住他,我尽量用最快时间把那个成年人放倒。那个——在宥你要去哪?” “啊?”我往一个废弃垃圾箱边走过去,一边解衣服扣子一边说,“你们等我会,我换下衣服,我这校服要被撕坏的话,我姑姑会发飙的。” 我可不想回家再给寄宿的姑姑家添麻烦,今天早上费了好些劲才跟她解释衣服扣子为啥破了。打开书包换上一件国内的李宁t恤后,走回场子中央。 众人一脸黑线的看着我,刘浩东拿着手捂住脸,垂头无力道:“以后出去别说你认识我。” “谁是藤原在宥?”其中一个扎着马尾的成年男子问道。 “我就是,”我站出一步,虽然我很想模仿下小品中的别开枪,皇军是我,我滴大大滴好人,但是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显然是不合时宜的,于是我不得不装出武学世家的样子,面带迷之微笑走出来,“有什么事么?” 马尾男身侧走出一个壮硕男子,一样的平头,跟青木健有几分相似之处,只听他说道:“我叫青木大辅,我弟弟青木健说你的中国功夫很厉害,所以想和你切磋一下,还请多多指教。” “张在宥,给我上,不上是孬种!”藤原爱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角落冲我喊道。 我回头一看,发现千野裕子也跟着来了。两人跟小猫一样窝在角落废弃箱旁。 刘浩东一听也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毕竟他们也只是听说我昨天一打五,至于真假,现在看一看自然明白。 这群架就群架,还单个上开了,真是。 “弄得和七龙珠里的‘天下第一武道会’似的。”我说,但郁闷归郁闷,面子还是不能丢的。 我走到那人跟前不远处,听到青木大辅问青木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青木健低着头,说道:“是他,我抓不到他所以用不了近身技。” 青木大辅抱胸眯眼看向我,并没有说话。 我也端详起青木大辅,身高跟我差不多,体格比青木健魁梧不少,一看就不是青少年,年龄估摸在二十三四,这是要欺负小孩的节奏吗?宝宝还未成年呀。 赵军这时候来到我身前,在我耳边小声说道:“这俩人不是修习柔术的。” “嗯?”我纳闷。 “应该是练空手道的。”赵军说,“你没看到那连个人衣角处写着‘极真’么?” 我看向青木大辅和另一个马尾男的衣服,两件质地普通的休闲t恤,统一的款式,衣角处确实刺绣有“极真”二字。 “极真是什么?”我问。 “空手道的一个流派,日本空手道很多流派,像有名的松涛馆那是传统流派,但像极真这种,属于追求实战的流派,他酿的,不好对付啊。我看两人的体格和年龄,应该都达到黑带二段水准了。” “那你有把握么?”我问,说实话,我对日本黑带级别划分懂的并不多,跟没有接触过,但看平常大喇喇性格的赵军都如此小心翼翼,心里也莫名咯噔一下,莫不要折戟在这废弃场了。 “五五开吧。”赵军说。 “嗯……那我多少有点信心了。” 赵军听到我说的话后,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空手道么…居然是极真流的空手道,我对空手道远没有柔道了解的多,记得爷爷以前说过,他比较欣赏日本柔术,对空手道却不怎么感冒。因为形意拳中没有什么地面技巧和投摔技,我猜想可能爷爷年轻时候在日本柔术上吃过瘪,而空手道路子也是刚硬的路子,既然刚硬,那……肯定不如爷爷的崩拳刚硬了。 而且,坦白讲,我很喜欢这种遇到对手的感觉,以前在国内二线城市,哪有几个正儿八经的实战机会,而且现在面对的是比我大七八岁的成年人。 我深呼一口气,摆出起手式。 青木大辅看到后,神情一变,推开身侧的人,朝我微微鞠躬后也摆出了空手道起手式后,以我为圆心移动起脚步。 正想怎么起手时,青木大辅已经大步上前,一记粗暴至极的直拳朝我攻来,我慌忙撤步,用手拍掉,感到他拳头上的力道确实大的吓人。 只见他弯腰,上身顺势下沉,左手佯攻后,转身一记回旋踢正中我脑门。 我瞬间感到天旋地转,隐约看到青木大辅挺直身板,双手摆了个空手道结束进攻的pose,胸中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仅仅三记,我就被击倒。 无论是击打的力道,还是攻击的技术与角度,完全没有破绽。这就是空手道高手的水准么? 太tm丢人了我。 想着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摇了摇被踢的发酸的脖颈。 太大意,太轻敌,还有对方太厉害了。 不能乱,千万不能乱,千野裕子还在十米开外眼巴巴望着我呢。想起爷爷说的,每临大事有静气。 轻呼一口气,松腰,坐胯,腹放松,让气缓缓下沉,周身松沉,体重通过两胯均衡的分布在两脚上——坐胯。 摆出起手式。回忆起从小练到大的站桩感觉。 气定如山。 第六章 解围 青木大辅没料到我这么快起来,欣赏的看了我一眼,又冲了过来。 这极真空手道真的是刚硬至极,又快又硬,不过连续动作总像是机器人,有极短暂的停顿蓄势。 我踏起寒鸡步,寒鸡步是形意拳的步法,简单说就像冬天里鸡为了取暖,一只腿缩进羽毛内,一只腿保持独立,反复替换但身体始终保持平衡。 同时,寒鸡也是“含机”的谐音,含机待发之意。 青木大辅一记刚硬霸道的直冲拳打了过来,我侧身躲过,一腿支撑身体,另一腿后足蹬地踢向他侧肋,刚要击中,见他直接用肘部格挡住。 直接顶的我足背发麻,他也吃痛般甩了甩胳膊手腕。又攻击过来。 我一边用步法躲避攻击,不时崩拳回应,两人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后,渐渐感觉到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我虽然发育良好,但到底不过17岁,青木大辅明显成年男子,无论力量、爆发力还有耐力都不是我能比的。 两人来回四五分钟后,我就已经气喘吁吁,力有不逮。 反观青木大辅,呼吸还算平稳。 我这里吃瘪,那我们这边五六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对面二十多人。而且青木大辅带过来的另一位现在还在和赵军对打。 赵军明显也是练过,而且一看就是北方八卦掌路子,以掌代拳,都是内家拳法。 赵军先天就有体格优势,一米九的身高加上两百多斤壮硕的体重,而且爷爷也说八卦掌很讲究内劲的修炼,别看赵军那一米九多的身体,边走边打,走起来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期间还掺杂了一些自由搏击动作。 “你不是我的对手,”青木大辅看向我,“认输吧。” “你们日本人,只知道以大欺小么?”我不屑道,“如果我跟你一样大,现在的你早就趴地上了。” “我哥哥可是现役极真空手道全国前五十的人,你算什么东西!”青木健叫道。 我笑了笑没有理他。 青木大辅显然不满自己弟弟这么鲁莽把自己身份暴露出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叫道:“博司,停手吧,我们走。” 被唤作博司的长辫男子听到后,往后一撤,看了一眼赵军,什么也没说,拍了拍衣服,走向我们这边。 青木健一看哥哥准备收手,急道:“哥哥,你就这么走了?” 青木大辅从青木健里抽出自己的棒球服外套,顺手搭在肩膀上,“不然呢?你觉得父亲会准许我以大欺小么?我只是好奇你说的那个人的功夫,也是正常的武艺切磋而已,你以为我真的是在帮你打架么?” “哥哥!”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地方就是你以后需要改进的地方。”青木大辅说完就摆了下手,人群迅速让出一条小道,临走不往回头看我一眼,“再会小朋友,希望等你成熟后可以再和你较量一场。” 我不由自主点了下头,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赵军跟着走到我身边,虽然我有一米八二的高度,但是在赵军面前还是感到有压迫感,他显然还没有从刚才对打中平复下来。 “没事吧?”我问。 “还行,”赵军说,“就是拳头真他酿的硬。” 我下意识瞄了一眼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泛红还有些本能性颤抖。 赵军看到我瞄向他手,攥了攥拳,脸色一红笑道:“好久没这么活动,很亢奋,剩下的咱们怎么解决?” 我们一起看向青木健等一群人。 为首的新村弘之显然没有料到事情变成这样子,而且看到我和赵军都毫发无损颇感意外,毕竟他知道青木健弟弟和那个马尾男子的实力有多强,本来应该是三两下就打发的事情,不料这么棘手。 看到新村弘之明显一副想上又不敢上,不上又不甘心,生怕落了自己身为德川中学高中部老大的身份面子。 刘浩东和程志等人走过来,问道:“怎么着?娘希匹的,干不干?” “格老子,他吗卖批的,这帮小日本们到底在墨迹个啥子。”程志用四川话骂起来。 我看向青木健,青木健回避了我的眼神,略为不满地看向小林峻,小林峻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转头看向新村弘之。 新村弘之回头看了下自己带来的小二十人,都是些瘦猴,想必觉得没个能拿得出手打架的。本来就是一些小喽啰,叫来壮阵的。 小林峻刚要往前踏了一步,赵军扭了下脖颈,小林峻脚还没落地又抽了回去。 “嘭”一声,一个易拉罐跌落在我们中间。 只听藤原爱喊道:“还打不打!我都比你们着急啦!小林峻你的能耐哪里去了!就你这样还想追老娘,巴嘎!” 小林峻一听,脸涨的通红,左看看右看看,一攥拳,“哇”的一声大叫,便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举起拳头就朝我招呼过来。 因为和赵军挨着,没等我出手,就见他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记直踹,正中小林峻胸腹之间。 速度之快我都来不及反应! 小林峻居然真被踹的滞空,五体朝地趴在地上! 小林峻瘦归瘦,可毕竟也是接近一米八的身高。我看到赵军又粗又长的大腿缓缓放下,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怪不得敢说跟对方五五开,这力量与爆发简直跟非洲大野牛一样! 大概小林峻冲的仓促,赵军出脚又太快,新村弘之一群人还没有冲起来,就戛然而止,面面相觑的看着地上的小林峻。 “不要打了!”台湾胖子周夏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身后带着两个人,走向新村弘之用日语说,“哎呀~新村君好久不见啊,你这样不太好吧,在宥同学刚来学校不久你就这样对待人家。哈哈。” “夏乐君,好久不见。”新村弘之看到周夏乐勉强挤了个笑。 “打架多没意思,”周夏乐笑呵呵地走到新村弘之跟前,“我家前阵子刚开了一间居酒屋还没有请你们呢,今晚大家一起来玩吧。怎么样?赵军你们去不去?” “嗯。”赵军说完朝出口走去。 新村弘之一行人居然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我赶忙把我的衣服书包拿起来,叫上千野裕子和小爱。 藤原爱明显不太情愿,觉得一出大戏还没高潮就剧终了,不甘心般走到依旧趴在地上呻吟的小林峻跟前,蹲下身,拿手有节奏的拍着小林峻脑袋“不——要——再——来——纠——缠——我——家——裕子!!”说完起身一甩头,扬长而去。 周夏乐领着我们一行人来到他家在世田谷区新开的一家居酒屋。 人并没有多少,我们这边就赵军、刘浩东加上我,藤原爱和千野裕子不感兴趣早早回家了,还有就是周夏乐外加新村弘之和青木健,还有不停揉肚子的小林峻。 居酒屋相当于餐馆,装修很日式风格,菜色并不多,酒水也是常见的日式清酒还有海鲜料理。 “多大点事啦,”周夏乐端起酒杯用台湾腔对我们三人说道:“来,我这里敬大家一杯酒哈,哎呀,不要不给面子的啦。” 我只得端起酒杯,这是第一次喝日本清酒,喝了一口感觉像兑了水的白酒,并不好喝。 赵军看我皱眉,笑道:“这清酒就是这味,度数也不高,十五六渡,发酵酒,度数都高不了,改天请你喝烧酒。” “该我请你吧,今天帮我这么一大忙。”我说。 “哈哈,”赵军拿着酒杯碰了过来,“到时候你多在你姐藤原爱那边说我几局好话就好。” “你这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说。早先就感觉赵军不会平白无故帮我,当然他很讲义气不假,但这殷勤也太重了点。来这几个月我也发现赵军有事没事就喜欢往藤原爱身上凑,起初也没多想,毕竟在我眼里,藤原爱虽然漂亮,身材也霸道,但是那泼辣的脾气我相信没几个人会喜欢。 “啊,嘿嘿,哈哈。”赵军不好意思笑了笑把酒一饮而尽。 周夏乐跟新村弘之寒暄几句后,朝我敬了一杯,台湾腔说道:“来,在宥,我敬你,但你不要怪我没有帮你,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 “理解,理解。” 其实,我很感谢周夏乐的出场解围,不然不知道后果会怎样,5v20,就算我和赵军不会受伤也不能保证刘浩东他们的安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估计直接被遣返回国了。 关键是我感觉周夏乐对时机把握的很准,胖胖的样子并不招人烦。 “来,”周夏乐吆喝道,“在宥,你跟青木还有新村喝一杯吧,大家都是第一次,以后大家一定要多多关照的呀。” “来来来。” 大家吃完饭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虽说不是很晚,但对我而言这算是第一次回家比较晚的。 快到家时看到一个女孩在姑姑家庭院门口的树下站着。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千野裕子。 “裕子?”我问,“你在这干嘛?” “在宥君。”裕子看到我后,微微低了地头,“我,我…我是……” 第七章 我说今晚月光很美 “嗯?”我纳闷。 “啊,我刚从小爱家出来,”裕子看了看我,从包里拿出一盒酸奶和糖果,“给你。” “这……” “我来是跟你道歉的,都是因为我,才会有今天的麻烦,真是太对不起了。”千野裕子说着鞠躬致歉。 “没,没事,裕子你不要放在心上,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啦。” “不,不,昨天晚上我就想过来跟你道歉的,可是,可是,我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好啦,真的没什么事。不过你给我酸奶干嘛?” “啊,”千野裕子看着手里的酸奶,抿嘴笑道,“在宥君过来,我闻到有酒味,我包里刚好有盒酸奶和糖果。” “谢谢。”我说着拿过酸奶喝了起来,然后拨开糖果,柠檬味的。 千野裕子想的也真是周到,我都忘了自己身上的酒气,万一被姑姑发现少不了一顿臭骂。 “我送你回去吧,”我说,“顺便散散酒味。” “这……好吧。” 千野裕子家离姑姑家很近,都在一条街上,一个在街头,一个在街尾,不到一公里距离。 这算是我和千叶裕子第一次单独两个人散步。因为临近夏天,夜风并不冷,恰到好处的凉意,白天晴朗的空让今晚的月亮圆的刚刚好。 可能因为第一次单独一起走,彼此害羞,所以并没有并排着走,而是向往常上学一样,一前一后。 我看到千野裕子在前面手背着手走,一件简单的黑色微紧身t恤,浅灰色运动裤,白色板鞋。看到她背影莫名联想到爷爷家里那件青花瓷瓶,因为千野裕子肩部、腰部与臀部三者间的弧度,匀称感十足,美极了。 暖色的路灯把我俩身影不停地拉长缩短,我看到自己的影子慢慢爬到她身上又下来。 而千野裕子背着手,不时回眸笑笑。 喜欢日本的街道。不宽,干净,几乎没有太高的房子,所以并不让人感到压抑,街道上的暖黄色的路灯光线明度恰到好处,让人舒服。 不知道是因为喝酒的缘故,还是第一次和千野裕子散步的缘故,总觉得一切都很美妙,连同街边的分类垃圾回收屋都觉得好看。 “到了。”千野裕子说。 “这么快。” “谢谢在宥君送我。”千野裕子攥着双手略带拘谨的谢道。 千野裕子家的房子很大,西式别墅,在东京这地段估计价值不菲。想着姑父也是大企业理事长,两家这么要好估计千野家也差不到哪里去。 我抬头望了望月亮,又看了看月光下的裕子。脑中莫名想起在国内学日语时,日语老师说的夏目漱石的一段关于月色的逸闻。 “今晚月色真美啊。”我说。 “是啊。”她说。 —————————————————————————— 经历我跟赵军等五人的团战之后,跟他们几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小林峻自此以后见了我们也是异常乖巧,谄媚不已,为我们几人马首是瞻,并主动给我们五人送了两辆机车,一蓝一黄两个颜色。 “请你们务必接受,算作小林峻的道歉,不然我实在无法原谅自己。”小林峻万分期望的看着我们几人。 看着这两辆改装机车,说实话我看着都心动了,要知道在日本机车业非常发达,暴走团更是数不胜数。这种机车的速度让大部分四轮跑车也只能望其项背,而在0—100km加速方面,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再者说,摩托机车与跑车拿来比较本身就不合理,本身重量就决定了前者速度注定要快。在弯道上,摩托也要比跑车快很多。 “这怎么可以呢?我们……”我刚要说些拒绝的话。 赵军一拍我肩膀,赶忙制止我说下去,说道:“谢谢小林君好意,那我们就收下了。” “哪里哪里,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荣幸。我家里还有好几辆,不用感到为难,还请你们以后多多关照呢。”小林峻略带紧张说道。 小林峻说完便说告辞。 我转过头问赵军,“怎么说收就收了,万一以后他让我们帮忙不会很麻烦么。” 赵军看了下我,纳闷道:“你觉得我缺钱么?我只是喜欢打架而已,这机车我家里有四五辆,你喜欢我送你一辆都行,再说你有个机车以后不是更方便么?”说着半搂住我肩膀,“以后我们一起上学怎么样?” 我一听赵军说一起上学,恍然明白,md原来他要打小爱的主意!可我又没理由拒绝,毕竟……其实我也很想打下千野裕子的主意。 “就两辆怎么分?”我纳闷。 “我和程志都有,”刘浩东说,“而且比这两辆高一个档次。” “你和建波拿去吧,”赵军说,“我平时习惯开…嗯……” “你们不会连四轮跑车都有吧?”我叫道。 赵军朝刘浩东看了看,打哈哈道:“啊,放学了,时间不早了,走吧。” “对,时间不早了。”刘浩东笑道。 说完两人转身就走了。 对于摩托机车,我在国内时,也只是骑过那种炸街小摩托。一直很向往那种飙车的速度感,要知道那种从0瞬间到高速度的感觉。 把风撕裂的感觉,有几个男人可以拒绝。 把黄色机车骑回家,姑姑问车子从哪里来的?我就跟她说了说情况,虽然她有点不乐意,也只是说别开太快。 于是第二天早上…… 小爱看着我突然骑了辆黄色机车,便激动大喊道:“哇哇哇,俺那亲弟弟来,你从那里弄了辆机车,哇!好拉风啊,哈哈!”听到藤原爱连“俺”的发音都发的如此标准后,我对她的语言天赋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林峻道歉送我们的,没想到那小子那么有钱。”我说。 “废话,他老爸新兴科技企业,家里当然有钱了,哈哈,打一架赚辆机车,真值了。可你这么去上学,我跟裕子怎么办?”小爱叉腰朝质问道。 我其实也在焦急那赵军明明昨天就说好早上7点半就过来,这都7点40了,我赶忙打哈哈说道,“不用急,不用急。要不我一个一个送你们也行,哈哈。” “我才不要,要不我跟裕子走着去吧,反正也不远。”小爱说道。 “别啊,要不……”还没说完就看到赵军跟赵建波他们骑着机车飞速朝我们过来,小爱也听到声音,朝他们皱眉的看去。赵建波跟程志没有停留,只在车上做了个美国大兵式的敬礼,甩了下手便往前驶去。 赵军慢慢停下来,摘下头盔,朝小爱说道:“需要我送你么?小爱” 哈雷摩托,标准的大排量哈雷,少说也要十几万美金吧。 赵军这体格确实比较适合骑哈雷摩托。 小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裕子,裕子撅起小嘴一脸无助的朝小爱摇头,“这样不太好吧。” 看到裕子有点犹豫,我不由分说赶紧把头盔塞给她手里,转头对小爱说:“人家赵军盛意,你就不要拒绝啦。裕子交给我吧!”不由分说就把裕子拉了过来,坐到后座上。 千野那柔弱无骨的身子被我这一握,就顺势倾了过来,惊讶的“啊”了一身。 藤原爱一看,也无可奈何,戴上赵军手里的头盔,上车。 我帮千野裕子戴好头盔,让她环抱住我的腰,发动车子,一个猛蹿。 裕子尖叫一声,赶忙下意识搂紧我腰。 我一个急刹,裕子整个前胸向我后背压了过来,圆润充实,弹性十足,货真价实。 “在宥君!”裕子羞恼道。 “啊,不小心,不小心,裕子别介意哈,出发啦。”我说。 渐渐地,迎来了我在日本的第一个暑假。 临近暑假前,我跟小爱、裕子商量了一次,她俩一致认为我刚来日本,应该先去看下去富士山,不过北海道更加适合避暑。 因为富士山离我们这非常近,就在静冈县与山梨县交界处,坐新干线很快就到,所以三人决定先去富士山再去北海道。 赵军几人听了我们计划后,吆喝着要加入进来。 第八章 富士山下 班里其他同学也有不少有兴趣的,因为组团更加实惠,旅行队伍由最初三人扩大到五六人,最后加起来十多人。 跟我们一起的有,赵军、浩东、周夏乐还有赵建波四人,我,小爱,千野裕子,还有马婷,刘艺雯等几个女生。 暑假第三天,定好碰头车站,每人背一个背包,上车。 早上起程,当天上午就到了。 “我们在哪里落脚?”我问赵军。 “哦,我也不清楚,我来都是跟爸妈住酒店,这次咱们这么多人,我也不知道,我无所谓,我东西可都带全了。”赵军拍了拍自己硕大的背包说。 我一听转头问他们几个,她们几个女的也表示不清楚。 “要住酒店的话就没有意义了。我们要露营!那样还有篝火之类的最有意思了!酒店除了电视机就是游戏机,太没意思了!”小爱说。 千野裕子一听回道:“要不我们去富士山北边的湖边露营吧,我记得那里有专门的露营据点。” 我一听便高兴问道:“什么湖啊?大不大?好看么?” “挺大的,还有很多娱乐运动场,划船游泳钓鱼都可以。”千野裕子说。 划船?游泳?露营?我脑子里已经开始无限意淫。 如此良辰美景,看着眼前裕子迷人的脸颊。 千野裕子看我如此花痴般的盯着她,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赶忙挽住小爱的胳膊往前走去,我赶紧追上去问:“你说的什么湖啊?离这里远不远啊?” 千野裕子撇过头去,拿眼看向一旁,说:“山中湖,很大的一个湖呢。我们要去的话,随便招辆车就好,不是很远,但走也要很长时间。” 看样子千野也没有真的生气,不然应该就不理我了。 在车上,同学马婷一个劲儿挨着我坐,马婷是首都的,打扮时髦,体态丰满,看起来像成年熟女。 我们一行人来到专门的露营驻扎点已经中午,随便吃了点便当后,开始租借帐篷扎起帐篷。 帐篷基本比较小的那种,很简单,很快就扎好了。 把租借好的帐篷扎好后,我一屁股坐在草坪上,看着眼前的富士山,跟电视和明信片里的一样,又比明信片上感觉大得多。 脑子里想起陈奕迅《富士山下》的旋律,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正出神的时候,刘浩东跑来倡议说去湖里游泳,抓鱼。 裕子一听我们要抓鱼吃,就显得有些勉强。 我偷偷问小爱,“什么原因?难道日本淡水鱼不好吃么?” 小爱抱胸斜眼看了我下,说:“你白痴么?日本四面都是海,还缺鱼吃么?再说日本人不太喜欢吃淡水鱼,土腥味太大,比较喜欢吃海腥味的鱼。在日本,淡水鱼经常是拿来检测淡水质量的” “哦,没事。吃个鱼也不会拉肚子,我包里还有别的吃的,不行就吃我包里的呗。” “无所谓,我们又不饿,快去换衣服,哈哈,姐我好久没下河游泳了。”小爱偷偷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裕子的身材可是很霸道哦~” 我一听,扔下手里的家伙,往帐篷窜去,找我的泳裤。 赵军几人好像也意识到什么,“嗖”消失在原地,疯狗一样往自己的帐篷冲去。 风和日丽的夏天,悠悠草香的树林湖中,夕阳影射下涟漪阵阵。这些再美也比不上此刻坐在湖边玩水的那几位泳装少女。 尤其是千野裕子,真的跟小爱说的一模一样。没有多余的赘肉,也没枯瘦之感,淡粉色的泳衣,不禁让跟随我多年的小弟,在湖底向她抬头致以最大的敬意。 我跟赵军刘浩东他们在水里抓鱼,其实,准确说是看刘浩东他们抓鱼,他是南方人,从小在水里玩大的,我丫一个北方旱鸭子,会点水就很不错,还抓鱼,开什么玩笑。 晚上,抓完鱼回来,大家一起拿出彼此带着的零食,一起去捡了点柴火,支上烤架烤鱼吃。赵建波从自己帐篷里拿出一包东西,我问他是什么东西。 赵军掏出酒,摇了摇,笑道:“这么好的地方,怎么能不整点?来,哥们几个儿都整点来。” 刘浩东看到,一拍手,夸道:“还是你想的好,带的烧酒,来来来,咱们喝点,我包里还有啤酒,你们谁要?”说着看下几个女生,“你们喝啤酒吧。” 藤原爱从包里拿出清酒,说道:“我带了清酒,我和裕子喝清酒,马婷你们喝啤酒吧。” 我们五个男人,一个人一大瓶烧酒,烧酒度数大多在20多度到45度间,我一看这瓶就44度,想这一瓶就起码有一斤多了,顿时心虚起来。 看刘浩东、程志他们毫无惧色,心想不应该啊,都说国内南方人应该不怎么能喝酒的。 喝了两杯后,我就感到头晕脑胀了。我在国内时几乎不怎么碰这东西,喝了就吐,我看马婷啤酒喝得倒是挺快,没多久就见底了,看她快喝完就赶忙拿起她杯子给她注满烧酒。 她一看我给她倒满,顿时说,“这酒度数高,我喝不了这么多啊。” 我赶忙小声对她说:“帮帮忙啦,大小姐,我真的不行了。” 马婷的脸已经喝得微微泛红,甩了下她那波浪卷发,说道:“那你可别忘了一会好好谢我哦。”说完就接过酒杯去。 我在转头看向千野裕子,小脸也已经泛红了,我也没在意马婷那句话,只说,“好说,好说。” 众人一直喝到篝火熄灭才各自东倒西歪的往各自帐篷爬去睡觉。 我躺在帐篷里,因为喝酒又第一次出来露营,即兴奋有头晕,一时难以入睡。刚要拉开帐篷透透气,发现一只手摸了进来,当时就把我吓一哆嗦,以为闹日本鬼呢,定眼一看,居然是马婷!? “马婷!?你干嘛?”我惊讶问道。 “怎么?不欢迎么?在宥,你刚才可是说过,要好好答谢我的,还没过2个小时,就忘干净了?”马婷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钻。 “你进来干吗?别介,大晚上的,有什么事明天说不好么?”我说着身子往后缩。我tm怎么知道她说的答谢是这种!等等?这算哪门子答谢!不是,这是什么逻辑!马婷好歹也是美女,怎么就么…… 马婷什么也没说,直接扒开帐篷,钻进我的毛毯被窝。 她居然只穿泳衣进来的。 马婷一进来我整个人就懵逼了,虽然我以前国内谈过对象,但也仅仅止于接吻拥抱,哪见过这么奔放狂野流的阵仗。难道是我在小县城待久了,不熟悉当下套路了? 我刚要说话,就被她用嘴堵住。 我脑袋居然刹那间一片空白,等等,我脑袋为什么要空白!无奈喝酒了,确实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做出最诚实的反应。只觉得这世界是不是太疯狂了点。 没一点防备,没一点顾虑的,你丫就这么突然出现在我被窝里了! 漆黑的夜色,月光一路穿越我的帐篷窗打在我两身上。 而我走向男人的第一步,居然在富士山下。 我疑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想钻到我帐篷里来?” “看你帅呗。”马婷趴我身上说。 “这是理由?”我纳闷。 “不然呢?” 我刚要再问,月色把一个女人的影像清楚的映照在我的帐篷上。 一头长直发的女人。 马婷她们的头发是大波浪,小爱的头发经常是扎着马尾,其余两个都是短发,最关键的是这个身型我无比熟悉。 只有……只有千野裕子的发型是长发披肩!只有她喜欢穿长裙! 第九章 是过错还是错过 我立马激动的捂住马婷的嘴,自己也屏住呼吸不出声,见那女影停顿一会后,就回自己帐篷了。 我心下想,遭了,要是裕子被看到,我和裕子就基本玩完了。 我对裕子是真心喜欢的。那么漂亮、温柔、细腻、随和又温顺的姑娘如何让人不喜欢。千万不要让她发现这龌龊的一幕啊,张在宥啊张在宥,怎么就这么容易精虫上脑呢。 我只能祈求她没有听到,或看到什么。马婷也注意到了,没有做声,偷偷穿上自己的泳衣后摸索出去,回到自己的帐篷。 待马婷走后,我也钻出帐篷,走到湖边,拿湖水洗了把脸,后觉得不爽直接跳进湖里,让自己清醒清晰,心里郁闷压抑至极,自己这tm精虫上脑了,到底做的什么狗屁事情。 想去找千野裕子谈谈,又觉得自己有点欲盖弥彰。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早早的起床,因为一早就要赶回东京坐飞机去北海道。 收拾东西的时候,周夏乐悄悄地走到我身旁,用肥肥的胳膊肘子顶了我几下,撇着台湾腔偷笑说:“吼~你小子,昨晚艳福不浅航~” 我一惊,赶紧装傻问:“你在说什么啊?白痴。” “哎呀,你就不要再装蒜的啦,哈哈,哎呀,我昨晚出来嘘嘘,嘘嘘你造吗(知道)?刚好看到某人往你帐篷里钻,那鬼鬼祟祟的姿势,真的是……”周夏乐笑的更加猥琐。 我一下捂住他嘴巴,说:“卧槽,你可给我保密啊,别乱说。” “切,我才不稀罕呢,我跟你讲哦,马婷在我们班级里可是出了名的bus哦,你可不要喜欢上她,我就不明白了,她为什么从来没有钻过我的帐篷,太让我伤心了啦。”周夏乐说着摇了摇头走掉。 我一听,赶紧拉住他,小声问,“我c,你意思是,马婷?公交车?” “差不多了啦。”周夏乐耸下肩,摊了摊手然后收拾自己东西去了。 我却一时呆若木鸡,md,那可是我的第一次!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第一次啊!居然给了…… 等收拾完后,我们一行人便收拾好包裹,准备回去,再从羽田机场飞北海道札幌的新千岁机场。 赶在中午前,一行人来到羽田机场。坐差不多1个半小时的飞机就可以到目的地。 如果从东京坐车的话,要坐东北新干线再转盛冈的特快,算下来少说也要10多个小时。一行人基本都是有钱人,都不愿意把时间耗费在坐车上,直接选择坐飞机。 我这次旅行费用基本都是姑姑出资。 一路上,我们五个男人倒是有说有笑。 回头,发现马婷看我的眼神显得尤为热烈,还朝我挑了挑眉毛,吓得我赶紧撇头。 摆头却发现千野裕子的表情显出一丝恍惚,拿手撑着脑袋,看向窗外。 下午两点,抵达北海道的札幌,札幌可以算作北海道的中心,是经济文化中心,不是地理的中心。 赵军询问我们道:“咱们去哪里住下?” 小爱接道:“我们无所谓,走了这么远的路,我看还是找家温泉旅店,晚上好泡个舒服的温泉,歇歇脚,松松筋。你说呢裕子?”说完转头问向裕子。 “啊,什么?哦,我没意见,都可以。”裕子恍惚道。 “裕子?你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小爱关心的问道。 “没事,我很好啊,呵呵。走吧,我知道家不错的温泉,在札幌西南区的定山溪,我跟爸爸去过,挺好的。”裕子说道。 “啊?那我们怎么去啊?”马婷问道。 裕子看了眼马婷,表情复杂,欲言又止,停了两秒后淡淡道:“有去定山溪的巴士,一个小时就到了,去了刚好也可以吃晚饭。”便不再说话。 定山溪的环境优美,崎岖的山岭,郁郁葱葱的树林,鸟叫声不绝于耳。 找到千野裕子说的温泉酒店,一行人便登记住了下来。 饭后,准备泡温泉。我对温泉的跑法并不了解,而且我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泡温泉上,只想找个时间跟千野裕子谈谈。 进了温泉所,纯日式建筑,古式的。 一个穿和服的咨询下我们得人数,问我们要不要共浴的。在日本是可以男女共浴的。 但是显然她们这些中国姑娘是不愿意的。赶忙摇头,喊道不要! 而且时下日本共浴的温泉也很少了。 我们几人,一人一个木盆,穿上木屐,甩条浴巾就这么赤条条的走进温泉室,拉开门才发现温泉是露天的。温泉并不大,大概十多平米左右,周围被隔断间隔起来。 五个男人一起泡进温泉。 赵军大喊:“舒服啊~” 隔壁马上回了句,“叫什么叫,泡个温泉有什么好叫的!”一听就是马婷的声音。 “马婷!”周夏乐朝我们嘀咕道,小眼睛瞬时精光一闪,给我们打眼色。 赵军一听,一边站起身往隔断处走去一边小声道:“这小sao蹄子,身材没的说。”然后和周夏乐左瞄右瞄看看隔断有没有缝隙能偷窥到。 我身体慢慢下滑,把整个身子泡进温泉,只留面部浮在水面。看着灰蒙蒙的傍晚夜色和树杈间早冒出来的半月。想着此刻千野裕子在想什么。 周夏乐找了半天,叹息了一声,“没戏。” 众人悻悻然返回温泉。 “对了,还有一年读完预科就考学了。”赵军拿着木舀子舀水浇在自己身上,“在宥,你有没有什么目标学校?” “嗯?”我此时脑子里还是千野裕子,听到赵军问,摇了摇头说道:“没啥目标。你有目标?” “也没有,家里老爷子非要我来这留学的,本来想送我去美国的,觉得太远,我妈看我不方便,就来日本了。我无所谓,学啥也早晚回国继承父业。浩东应该也回国吧。” “嗯,我爸的意思跟你爸差不多,就是让我出来锻炼锻炼那个留学光环。咱这几个里面,也就在宥学习好点。应该能考个不错的学校。” “呵呵。”我苦笑了下。看着眼前的四人。周夏乐不用说,台湾富贵子弟,这里面仿佛就我没有权势金钱。莫名巧妙的觉得自己矮了一截。 他们是富二代,而我呢,一个离异家庭的累赘,草根的不能再草根。如何跟他们比?如果爸妈不离婚的话,我兴许还有点说话的底气。 可是,每个月的生活费都被我妈克扣的不能再少了。理由是住在姑姑家,不用花什么钱。好在姑姑和爷爷会不是给我点。 我爷爷不过是个老兵,补贴一个月也没几千,光买药治疗以前的老伤和自己生活费就花去大半,我又怎么好意思伸手。 想起千野裕子的家境,自己又怎么能配得上她呢。 “哎呀,不要谈这个了啦,”周夏乐打哈哈道:“我们还年轻,尽情玩才是啊,走啦,打牌去!” “走,打牌去。”赵军也跟着起身。 “我不太会打牌,你们去吧,我多泡会。”我说。 我就这么泡在温泉里,看着夜色慢慢浓起来。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擦干换上和服样式的浴袍走出门,不料在温泉出口处跟千野裕子撞了个正着。 裕子抬头一看是我,惊讶的眼神一瞬即逝,随即一脸漠然。 我尴尬的一笑,问:“裕子也泡完了么?感觉怎么样?” 裕子没有看我,轻点下头便从我身旁走过。 我伸手抓住裕子手腕,刚要问怎么了。 千野裕子头也没回,淡淡说道:“在宥君,请不要为难裕子,裕子不是随便的人,请你放尊重些可以么?” 我看到她那冷冷的神态,顿感胸塞,手下意识松开,无可奈何问道:“裕子,你没事吧?要不要聊聊?” 裕子一听,行进中的身子顿了顿,依旧没有回头,轻声说道:“我刚才看到马婷小姐也在擦拭,估计一会就出来了,在宥君想聊天的话就跟马婷小姐聊聊吧。裕子有些累,失陪了。”说完身影便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这是裕子第一次如此决绝的拒绝我。看着空荡荡的走廊,不由恨自己怎么这么管不住自己下半身。 忽地感觉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第十章 都是月亮惹的祸 翌日,一行人径直坐车来到一个叫小樽的地方。 千野裕子一路偶尔和藤原爱聊两句,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望向窗外。我顺眼望去,不过是山青水绿农舍炊烟,并无其他景致。一想她昨天晚上对我的样子,说不出的难受。 小樽面积不大,人口就10万人左右。 整个小镇清新淳朴,有种让人怜爱的感觉,房屋建筑都很矮,没有高楼大厦。其实,北海道本身的人口就不同于东京大阪那些地方,人口很少,可能是属于北寒带,受气候的影响吧。 下午一行人随意的逛了下这座小城镇,晚上在小樽运河旁边一座旅店里驻下,品尝了小樽的寿司,小樽的寿司在日本也是首屈一指的,不过因为这里观光客非常多,要价昂贵。 不觉天色渐暗,一行人从寿司馆出来,径直回了旅店。一回到旅店,赵军他们几个人又吆喝着凑一起打牌。 我只得在一旁看他们打,其实主要是看到千野裕子也在屋子里,想多看会她。她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肩膀处镂空的,袖子宽敞,加上素色的类似波西米亚式裙子,很素雅。 看到她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笑容,跟藤原爱聊天也是勉强露出个笑容。 没一会,裕子在小爱耳边耳语了几句,小爱一边摸着牌一边说:“哦,那你小心一点哈。” 裕子笑着点了点头,拉开门离去。 我看到裕子出去,赶忙跪坐到小爱旁边,问:“姐,裕子去哪了?” “关你屁事!”小爱瞅着牌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刚想生气,见小爱出了一手牌后,一边小声嘟囔说:“大概出去散心去了。” 我抄起外套,一把拉开门追了出去,跑出旅馆门口却连裕子的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旅馆的门口就是小樽运河。 我借着月色沿小樽运河漫无目的的走,小樽的夜跟东京的夜不同,可能天气的原因,夜色很深,星光很亮。 辰星点点配合这运河河畔两边泛黄的瓦斯灯,有种特别静谧的美。 沿着河走到一座栈桥时,终于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幽静的河畔,温馨的瓦斯灯下,看到她正端坐在一个栈桥的尽头,静静注视着流淌的河流。 那背影像是遗落凡间的仙子,不,这比喻太俗烂。应更像新雨后的桃花白露,像芦苇丛中的在水一方。 看她萧瑟的背影,有点瑟瑟发抖,赶紧把自己的运动外套脱下,走到她身后,盖在她身上。 她感觉到衣服,回头看到是我,惊道:“在宥君怎么会在这里?” 我挨着她坐下说:“没事出来透透气。” 裕子一愣,随即把我刚披在她身上的外套还给我说:“谢谢你,裕子不需要。” 我看她这样的拒绝,心下又自责又难受,阻止道:“你快披上吧,北海道又不是东京,这么冷容易感冒,你感冒了,小爱肯定要找我麻烦的。” “裕子自己出来的,跟在宥君有什么关系,小爱不会怪你的。”裕子不由分说把外套塞还给我。 我渐渐感到说话的温度不断冷却,刚要开口继续找话题,却发现裕子正要坐起来,准备离开,并说:“不打扰在宥君了,裕子先回去了。” 我的火气莫名的噌一下就冒了上来,一把抓住裕子的手腕,把她拽住。 裕子一看我这么用力抓着她手腕,疼的蹙眉说道:“在宥君,请你尊重下裕子,裕子可不是某些人,说碰就碰的。” 我也觉得这么一抓确实有些突兀,刚想放手,却又不想裕子就这么走掉,只好用力轻点说:“你陪我说会话我就松手。” “裕子跟在宥君没什么好说的。”裕子倔强道。 我松手,跟着站起身来。 “再见。”裕子朝我点下头后准备转身离开。 我伸手一把掰住她的肩膀,扭转过来,捧住裕子脸颊,快速的吻了下去。 裕子被我这么一吻,早已愣住,呆若木鸡般一动不动。 而后猛地推开我,眼眶里的泪哗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啪”一声,给我一巴掌。 “我喜欢你,裕子。”我说。 “在宥君,你太让人失望了!!”裕子说着转身跑开。 挨了一巴掌的我,完全失去了追上去的勇气。点上根烟,独自对着河水发呆。 最后悻悻然回到旅馆。 刚进房间没多久,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拉开门发现是小爱。 还没等我问什么事,她就一副质问的语气问我:“裕子去哪了!?” “她没回来么?”我纳闷。 “没有!我以为她跟你在一起就没多想,可现在都几点了!你不是去找她了么!”小爱问。 “啊,啊…” “啊什么啊!快去找她啊!”小爱吼道。 “我这就去!!”我可不敢说裕子是因为被我一阵猛亲气跑的,不然肯定直接被藤原爱就地格杀,我一边套外套,一边说:“你在这等等,我去找,回来的话你就给我打个电话,我找到也给你电话,你先不要告诉其他人。” “打电话也不接,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我告诉你张在宥!裕子要发生什么,我可不会原谅你!”小爱气道。 我二话不说,冲出房间。 一边不停给裕子打电话,一边沿着运河走。 接通了!电话终于接通了! “在哪里!?裕子你在哪里?”我急道。 “你还想要怎样?”裕子接电话后带着哭腔说道。 “裕子,裕子,对不起,真对不起!你先听我说好么,小爱说你没有回来,快要担心死了,你快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么?我去接你!求你了,真的对不起啊!我是一时冲动!”我紧张地说道,一边强压自己的烦躁不安,生怕她挂掉手机。 “我没有走远。”裕子说了句没有走远,便挂电话了。 谁tm知道没有走远到底是走了多远!?要不要这么不省心! 可一想到她的不省心完全是我一手造就的,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来回想没有多远,只能是栈桥那地方,就赶紧跑过去,一无所有。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发现一个身影坐在拐角处的树下座椅上,细眼一看,正是裕子,顿时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奔了过去。 “你这是干嘛!?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么?”我略带着恼的问。 裕子却默不作声,看到我又这么质问她,眼泪又哗啦一下落了下来。 我的怒气顿时被她的泪水给冲刷得一干二净,赶忙求爷爷告奶奶祈求她原谅,并给小爱发短信说找到裕子了,让她不用着急先去睡,又赶忙哄起裕子来。 裕子却依旧无动于衷的兀自哭泣着,我真怕她这么哭下去会晕倒,但是也没有办法。 渐渐地又被她这无止尽般的哭弄的烦躁起来。 难道这女人就知道哭哭哭么! “裕子,你要再这样哭下去,我可要再亲你了!”我佯装威胁道。 裕子一愣,慌张的看了我一眼,却又抑制不住的哭起来。 我没有别的办法,这么哭下去,非得哭到天亮,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亲一遍也是亲,亲两遍也是亲,就直接亲了上去。看他酿的以后还理不理我,气死我了! 亲上去后,裕子居然麻木般没有反抗。 我拿自己脸颊贴住了裕子脸颊,感觉泪水依然如注。 又侧了侧嘴,用脸贴住她脸颊。 嘴唇和脸颊都火烫。 亲完,低头发现裕子抬头盯着我,刚要开口说什么,仿佛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麻痹! 第十一章 峰回路转 我要这么把一个晕过去的裕子交到小爱手里,呵呵…我真不敢再往下想去,要是问起怎么晕的?被我亲晕的? 不被藤原爱五马分尸也被逼着剖腹自尽吧。 怎么办?怎么办?只能先把裕子放在可以休息的场所,让她先休息休息。 我赶紧背起她,挨个找还开门的旅馆,但愿还有开着门的。 幸好小樽属于旅游城镇,旅馆不少,找了一家还在营业的。拿出护照登上记,开了个房间。 房间并不大,全木结构,轻轻把裕子放上床后,没一会见裕子悠悠醒了过来。 “裕子,裕子?怎么样?没事吧?”我焦急的问这问那,又道歉又求饶。 可这女人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又哭了起来,我怕她哭个不停,就什么话也不敢说了,去厕所打开热水拿出毛巾蘸热乎后拧干给她拭泪擦脸。 擦着擦着她居然又睡着了,大概是哭累了吧,我想。 看她睡着,悬着的心也放下来,昏昏沉沉倒在床沿边的地板山睡了过去。 半夜感觉有人推我,抬头一看是裕子,她也没说话,只是把身子往床的一边挪了挪,示意我躺上去。 “不用,我睡地板上就好。”我说。 大概是怕我着凉生病,她又用眼神示意我躺上去,我看她又有哭的迹象,赶忙平躺到她旁边,给她掖了掖没盖严实的毛毯。 我自己因为穿了外套,并没有同她盖一条毛毯。 北海道的深夜是真冷。 上床后,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安然入睡。任凭哪个男人第一次跟自己心爱女人躺在一张床上,恐怕都不会轻易入睡吧。 我侧躺着身子,面对着裕子,裕子身体背对着我。 我发现自己的心又开始躁动不安,按捺不住了。 要不怎么说,男人天生犯jian。 我当时就想,假如我这么躺着,这清不清,黄不黄,白不白的独处一室,对不对?明天怎么面对裕子呢?陌生人么?天亮后分手?从此陌路?那是不是太亏了。 况且我们都没有在一起过啊。看了下手表,凌晨三点二十。 明天一早见了小爱,我该怎么跟她解释?带千野开了房? 假如我现在再强吻裕子的话,裕子再晕过去,我丫成什么了?qjf? 可心里总还是渴望着点什么,尤其是这么夜深人静,床畔伴佳人的时刻,试问,有几人不心动。 眼睛完全适应黑夜的时候,会看清周围,我看到千野裕子侧身展现出的婀娜有致的弧度,离我只有咫尺。 整个妙曼身姿在薄毯下若隐若现,那紧绷感让我忍不住的躁动。 我伸出手,停在她身体上空,迟迟不敢下手。 落下还是收回,这个选择在我脑海中交织缠斗。 我心里想着,假使她反抗的话,那么我就停止,然后彼此间应该会渐渐成为陌路;如果裕子不反抗的话,我们还有做朋友甚至恋人的可能。 我的手慢慢落下,落在裕子侧躺着的肩膀上。 我手刚触碰到裕子肩膀,就听到她深吸一口气。 我的手没有离开,她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一秒,两秒,三秒后,她转过身来,微皱眉头楚楚可怜般望向我。 就这么面对面,相距不超过二十厘米。我甚至可以看到她颤动的眼睫毛。 “对不起。”我下意识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说道。 然后扯起毛毯边角给裕子严了严,手并没有离开,而是保持半楼的姿势,等待着裕子的反抗与挣扎。 等了一会后,发现裕子并没有动静,在我以为她是不是又晕过去的时候,裕子掀起自己的毛毯罩到我身上,头像猫而一样,钻进我怀里,整个上半身都缩进了我怀里。 “睡觉吧,在宥君。”千野裕子拿额头抵在我胸口说道。 你听到她刚才说什么了么?她说——睡觉吧,在宥君。 哈哈,你知道心里有朵花儿绽放的感觉么?对,就是——睡觉吧,在宥君。 那种感觉真想拥抱了全世界。 清晨,手机突然铃声乍起,一看是赵军打来的,接起来,“喂?怎么了?” “你再不回来,我们可要走了,小爱想去富良野看薰衣草,一家人都等你跟千野裕子集合呢!你丫倒好,自个郎情妾意,不顾大集体感受,太不要脸了!”赵军在电话那头恨恨地说道。 “呃…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准备辩解。 “什么有没有,兄弟我可不管,你只要帮着我把小爱搞定就好,好了,你们抓紧时间,不会还在什么吧?啊哈哈,那你提提速,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你们。”赵军在那边贱笑起来。 我懒得再解释,就说了声好后挂掉电话。 等我挂掉电话,裕子已经醒了,眼神无聚焦般放空。 “你醒了啊,呵呵。”我不由尴尬道。 “嗯。”裕子语气冷漠的回道。 “那个……小爱说要去富良野看薰衣草,在旅馆那等我们呢。”我说。 “哦。” 我看她如此冷冰冰的表情跟言语,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裕子不再言语,从床上坐起来整理起衣服。 我也坐起来,跟她面对面。 “不要这样好么?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可能都无济于事,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可以么?”其实我基本上可以感觉到她还是喜欢我的,不然怎会一晚上呆在我怀里的。 裕子听到我的话后,眼睛又渐渐湿润起来。 我急忙把她抱住,哄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捧起她可怜楚楚的脸,“不要不开心了好么?” 千野裕子没有回话。 我此时其实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不知道说什么话合适,什么话不合适,该不该开个玩笑缓和下气氛,却又怕自己开玩笑让裕子以为我太轻视她。 千野裕子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缓和下这尴尬的气氛,仿佛两人现在说任何话都显得不合时宜。 当语言打破不了的时候,只能用身体了。 我的吻又一次不听使唤地落在了裕子的唇上了,裕子双手抵住我胸膛,象征性地抵了抵,便没有再反抗,还开启了牙关,让我第一次触碰了她诱人的丁香。 “做我女朋友好么?”我鼓起勇气问她。 她呆了一会,缓缓说:“裕子现在心里很乱。我们走吧,时候不早了,小爱要等着急了。”说完便起身对着梳妆镜捋起头发。 因为昨夜一宿基本没睡,上了去富良野的车后,直接奔向车后座,拿件衣服罩起头就呼呼大睡,直到下车才被叫醒。 下了车,周夏乐一脸淫笑地迈着小碎步向我走来,刚要开口说话。 我赶忙堵住,无奈道:“怎么了胖子,昨晚又不小心上厕所了?看到什么了?” 周夏乐一挑眉毛,依旧台湾腔喜滋滋的说:“没有,没有啦,我给你讲哦,就是昨晚我想找某人聊天,可是呢,我发现某人房间是空的哎~,而且我早上听说某美眉昨晚也是一宿未归呢~,你这次旅行艳福不浅,物超所值吼!”说着就拍了拍我,往前走去。 马婷在一行人前面,从队伍前面回头望向我,眼神复杂带有怨念,我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虚,赶紧避开眼神的交汇。 对马婷我不知道该抱有什么态度,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承认自己做错了,对马婷有亏欠,我也并非仁人义士,没有那么强的自制力,做不到柳下惠的坐怀不乱,当一个娇嫩丰满的美女钻进我被窝时,哪怕是清醒的时候,我想必也会。 如果男人都可以理智的管住自己的下半身,想必这世界大多的故事都不会发生了。 第十二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 富良野在北海道上川支厅辖区内偏南的一个小城市,也是北海道的观光城市。这里的薰衣草非常有名,被称为东方的普罗旺斯。算是我们此行终点站,之后坐旭川机场飞东京羽田机场的航班。 旅行巴士停在富良野的专用车站,而后换成专门观光用的专车来到富良野的日之出公园。 看到丘陵上盛开着成片的薰衣草,漫天紫色,到处花香,不仅有薰衣草,还有其他花种,众女生无不发出“哇哇”的感叹声。 千野裕子看到无边无际的花海后,也开心了不少。尽管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花总能使女人兴奋。 如果把姑娘和花摆在一起,说哪个美,我毫不犹豫的选姑娘。千野裕子不就是含苞待放的花儿么。 赵军他们一下观光车,就去租借自行车的地方租了几辆自行车,在富良野欣赏薰衣草最好的办法是步行或骑自行车。花田里也不允许开车进去,但花田实在是太大,步行又太累。 一行人约定好集合时间地点后,各自离开。 赵军推着一辆颇显女气的自行车来到小爱跟前喊道:“来,小爱,我载你!” 小爱皱眉瞥了一眼赵军的自行车,又看了看赵军五大三粗的体格,“你就不怕把那自行车压坏么?还载我?” “这…”赵军把车子一把扔给我,“我再去换辆大点结实的。” “裕子。”我扶着自行车,摆头示意她过来上车。 千野裕子为难般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推车来到她跟前,“上来吧,这么大的花田,走下来天都黑了。” “我跟小爱一起就可以。”裕子说。 赵军这次租了一辆够大的山地车骑过来。 藤原爱伸手把赵军拽下来,朝裕子喊道:“裕子,上车!” 裕子朝我勉强笑了笑,小跑过去斜坐在小爱后座上。 两人一溜烟骑走。 我跟赵军四目相对,竟无语凝噎。 “还逛不逛?”我问。 “逛个屁啊逛!擦!”赵军气道,说着一屁股坐在娘气的小自行车后座上,“走啊!” “啥?” “追啊,愣着干啥!”赵军坐在后座上喊道。 我看了看他庞大的身躯和已经瘪下去大半的轮胎,无力道:“别开玩笑好么,这么多坡,我可载不动你。”这花田基本都在丘陵上,虽然坡度不大,自己骑就够费劲了,跟不用说要载着接近两百斤的赵军。 “别墨迹,骑!”赵军喊道,“你要不骑,我回去就把你跟千野裕子那档子破事说给她班里的人听,我看你还……” 麻痹。。 上坡时,赵军下来推,平地时坐在后座上,双脚想船桨似的划地助力,凭着赵军这股子划船不用浆的浪劲儿,没一会就追上了藤原爱她们。 藤原爱的山地车,本身有变速,骑起来并不费力,看我们追上来,大笑道:“你俩好搞笑啊,哈哈哈。” 毕竟两个平均身高187cm的大老爷们骑个娘气的小脚踏车确实显得很另类。 藤原爱换挡,蹭蹭的往前方窜去,叫嚣道:“来啊,追我啊。” 赵军急的用脚拼命划地,急道:“快追!追!追!卧槽,张在宥你快点啊!” 眼瞅着距离越拉越远,急的赵军从后座跳下来,“下来!我骑!擦!” “啊啊啊啊!!”赵军打了鸡血般疯狂踩起脚踏车,我忽然有种坐机车的感觉,这起步速度也太快了。 没一会追上了藤原爱二人,藤原爱和赵军两人死命的你追我赶,我和千野裕子不时四目相对。 眼神一交汇,裕子微撅起小嘴把头摆向一侧,车风吹起她披肩的头发,整个人美极了。裕子不时偷偷笑看着赵军和小爱两人你来我往的斗气,不时瞄向我一眼。 裕子发觉我一直在看她,第一次露出带有小傲娇的表情,把脸瞥向一旁。 “啪”一声,脚踏车慢慢停了下来,我赶忙跳下车,看到裕子在车后座捂着嘴偷笑,渐渐远去。 “槽他酿的!”赵军朝车子就是一脚,“关键时候掉链子!” 我扶起车子,发现不是掉链子,而是直接断开了。赵军这蛮牛。 “回去吧,等走回去估计差不多到集合时间了。”我想了想说。 赵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边骂着娘,一边气冲冲的往回走去。 我回头,见小爱和裕子也折了回来。到我跟前时,小爱把车子放缓速度,裕子从后座上轻轻跳了下来。 “怎么回来了?”我问。 “前边也没什么好看的,”藤原爱说,“怕你俩再追我们,到时候回不去了。” “谢谢。”我对小爱说。 “咦~”小爱一阵恶寒,“别恶心我了你。”看了一眼千野裕子,给我使了一个眼色后,便往前骑去。 赵军看到小爱从身边穿过,狂奔追去。 我推着车子往前走,千野裕子在车子另一边。 两人就这么往集合地点慢步走着,时不时四目相交。 想说对不起,又觉得过于刻意。 我忽地想起前晚在定山溪泡温泉时,思考的。 我一个草根又何德何能,能跟家世优渥的裕子在一起? 这样放弃会不会更好些? 想着不由放慢了脚步。 千野裕子似乎察觉到什么,左右看了看,转身看我已与她隔了五六米的距离。 我不自觉停下脚步。 两人僵持了又大半分钟,她仿佛在等我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推起脚踏车,往她跟前走过去,没有说话,准备继续走,直接穿过她。穿过去吧,穿过去,两人到此结束,没有开始,没有结束,没有杂七杂八惹人烦恼的问题。 老爸老妈都已经各自结婚了,我也即将十八岁了,没有那么多钱去谈恋爱,还有学业压在身上。一家之主的姑父不知从哪听说我打架后,对我更是生起厌恶之情,如果再让他知道我和裕子的恋情,恐怕会更加生气阻止吧。 刚过了裕子一个身的距离,感觉车子被拽住,回头看到她一手抓着车后座。 看她拽住车子,我打开车撑,稳住车子,没理会千野裕子,走到小路旁一屁股坐下,点起一根烟。望向漫天花海,颜色各异的花,穿插如彩虹一般。 千野裕子抚了抚长裙,蹲坐在我身边。 “我感觉自己配不上你。”我勉强笑了笑说。 “裕子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优秀。”她说话间,把手伸进我臂弯,挽住我胳膊。 我问裕子,“裕子,你知道中国有句很有名的带花的诗句么?” “我对中国的唐诗不是很懂。”千野裕子腼腆笑了笑。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用中文朗诵道。 “什么意思?”千野把头摆向我问道。 我看着眼前的千野,把脸伸到她脸前,亲了一下,“就是这个意思。走吧,快到集合时间了。” “在宥君!”千野裕子撅起小嘴,起身后半羞半怒的轻推我一把。 “哈哈。”我笑着把千野裕子揽过来,又亲了一下。 出了羽田机场,一行人都被各自的私家车借走,本来姑姑说要来接我们的,不料千野裕子妈妈说过来接裕子,便一起把我们送回家。 这是我第一次见千野妈妈,美貌少妇,一点也看不出年龄,脖颈上的祖母绿宝石项链一望便知是富贵人家。 车是上次千野裕子来接我时的那辆白色凌志轿车。 我们三个坐在后排,我坐在中间。 出了刚见面时简单的寒暄问好外,我和千野妈妈没有再聊,都是听藤原爱她们聊天。我的手也是偷偷的没事就滑到前椅背面去牵一下千野裕子的小手。 紧张到裕子满手心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