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缘劫》 第一章 这一脉神剑 “哗——哗——哗啦——” 翠绿茂密的森林里,一条清晰可见水中石子、青苔、游鱼的河道湍急的流着河水,在这寂静的山林里自成一道音律... 前些日子都在下雨,惟有今日,阴沉的天空开出些许缝隙,露出那可以慰籍心灵的暖阳, “嚓啦——!” 突然一声树枝断裂声传来,密集的丛林里走出一个人影, “还是这山林里的感觉好,跟老家农村一样,清静,就像我能出世了一样,哈哈...” 掰断带着窸窸窣窣树叶的嫩枝,从灌木丛中走出来的田迪微笑着说道,一缕金阳洒在他那俊俏的脸颊上, “不过要是别人看见我一个人走近丛林,怕不是要以为我是个野人或盗木贼吧,啊?哈哈哈!” 田迪伴随着林中小鸟依人的叫声笑语着,几步便走到了清澈的河边,洗了洗带着污泥的手,坐在了河岸, “哎,其实我只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看小说而已啦...” 田迪掏出手机,熟练的点开了小说,认真痴迷的看了起来... 而时间慢慢过去,在田迪的痴迷中已然快到了下午,天空的乌云也又聚了起来, “哗哗——哗哗——” 一阵冷风吹拂下,枝叶的摇摆声与河流流水波浪声相奏之音将痴迷的田迪拉了回来 “这天又阴了吗?” “哎——”田迪抬起头望着阴沉乌黑的天空叹道,完了低头又看了下手中的小说,可这时他突然看到了一句话, “千转千离,芳华刹那;剑光剑影,剑纵人间,一剑开天!” “要是我也能有一把劈开风云的剑就好了!” 田迪眼里透露着期望站了起来,望向那片阴沉乌黑、云层滚动的天空,而就在下一秒 他突然闭上了眼,右手张开,随右臂抬起,举过头顶! “九天之上的神灵啊,如果你真的存在,就请回应我的愿念,赐予我一剑开天的力量,破开这阴云吧!” “嗯呵,斩!” 一声哼响之下,田迪的右臂劈空斩下了! “轰——轰——!” “翁翁————!” 而天空之中霎时间也响起一阵比雷声尚且不差的翁鸣之音,宽广密集的乌云之中恍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我...我擦!真、真的斩开了!” “这、这本小说该不会是哪位神灵发往人间的修仙秘籍吧?” “我只是念了念竟就成了!” 站在河边的田迪望着阴沉云层中那巨大的裂缝大喊道,可 就在他诧异时,突然又有一道十分锋利的青芒自乌黑裂缝卷着阴云而下! 速度之快,已不下雷霆,轰然便落在了田迪前面的河流之中! “砰砰————!” “嚓啦——嚓啦——!” “啊——啊——” 强烈的水流爆破声响起,震起滚滚浪花,击散片片枝叶,这片河流顿时间升起了阵阵滚烫的白雾! “呼——呼——” “这...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瘫倒在河边湿泥上的田迪喘着粗气吃惊说道 “小子!快来!快来拔我!” “拔了我,我就是你的啦!哈哈哈!”卷着滚滚白雾的河流中突兀亮起青芒,响起翁鸣的人音, “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嗯?东西?” “哼!你才是个东西!我可是高贵的本源!凌驾宇宙之上的本源!小子!快点过来拔我!等拔了我,你就知道你拥有了什么样强大的存在了!哈哈哈!” 滚烫的河水冒起大量气泡,一股威势散发,震开了白雾,田迪清晰可见,河中插着的竟是一把锋利无比的青剑,且此剑在说话! “拔你?怎么拔?这河水滚烫的,你叫我怎么过来?再说,我为什么要拔你?” “哼!小子!富贵险中求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懂吗?尽然连摆在眼前的机遇你都不要!你知道,这宇宙有多少人想要我吗?” “哼!” “你刚才不是还恬不知耻的向神祈求力量吗,怎么,现在我把天劈开了,给你力量你都不要?”哗哗河水中的青剑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不断教训道 “这...” 这天莫非真是这把剑劈开的? 望着阴沉黑云逐渐翻开,金阳再次显露的天空,田迪疑惑了起来... 或许这天真是这把剑劈开的,或许这真是机缘!且在小说中,机缘倒也确实是这么来的,怎么办?拔吗? “唉,拔吧!” 一阵思索下,田迪终于下定决心,走向河岸,准备拔剑! “诶嘿,小子不错啊,孺子可教也,啊哈哈哈!”河中凌厉的青剑见此兴奋的颤鸣起来, “呼——呼——,不烫,就是一瞬间的事!”看着滚烫冒泡的河水,田迪强忍着就要一脚淌过! “人类——!不准拔——!” “嗯?”可就在要落脚时,天空突兀传来一声炸裂之声,田迪顿住了脚 “切!这小小毛神,真是碍事!” “噌——哗——!” 一道强大凌厉的白芒剑气突然落下,直接斩在了河中! “轰——轰隆——!” “噗——!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吃惊的田迪再次被震飞到空中,一口鲜血吐出,与飞舞的白雾在空中开出一朵朵血花! 而那茂密丛林中的河流则被斩成了巨大的漆黑峡谷! 田迪随剑一起落入了漆黑的谷中,哗哗湍急的河水不停流着,淌出了一道瀑布... 一位身穿白衣、头发修长、面容肃穆手握三尺长剑的神灵自乌黑的云空缓缓走下... 第二章 祸水 “哼!” “区区人类也敢贪图本源,也妄想成为仙之始祖!一剑斩杀真是便宜你了!” 全身狂风缠绕,卷动乌云,缓缓自云天而下的神灵鄙夷的嘲讽道,而望着乌云下方这暗绿宽阔的森林中央,那道漆黑巨大的峡谷,神灵眼中又有了顾虑, “罢了,等取到空间本源,晚些再铲除这些人类也不迟...” “呼——呼——” “哗啦——哗啦——” 狂风逼近了漆黑的峡谷,吹得不少松土泥石滑下这道地表的深痕,弄的山谷作响,峡谷整个一片漆黑,惟有那瀑布湍急的流着白哗哗的水浪, 而神灵现已然落在了瀑布上方,凌厉的眼眸泛着白芒,似在探查这漆黑的峡谷底部, “为何下面不见本源踪影,那人类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神灵不断在瀑布上方晃动着身体,从各个视角去观察,可就是察觉不到,内心泛起阵阵疑惑, “喂!小毛神!你是在找我们吗?” “啊?哈哈哈!” “嗯?谁!” 神灵听声连忙晃过头来,看见了从暗绿树林里走出的田迪,且田迪手握着青剑! “你竟然还活着!” “哼!我当然还活着,不然你以为我还真掉进去了不成?” “还有,你敢对我动手,来,吃我一剑——!” “轰——轰——!” 只见刚冒出来的田迪握着青剑的右手突然举起,爆发阵阵狂威,青芒冲天,直接震散了乌云! “不...不好!此剑威力甚大,得避!” “剑盾!给我开——!” “翁——翁——!”霎时间,站在雪白瀑布之上的神灵手中的剑竟也分化成了数十把,成了环面厚盾挡在身外! “砰——!嚓啦——!噔——!” 也在这一刻,剑光斩下了,地表强烈的震动了起来! “哼!本神的盾不信你能斩开!” “翁翁————”,空气中弥漫着颤鸣声... 在片刻过后,剑光消失了,翁鸣声也慢慢散去 “嗯?这...这就没了?明明还没有斩到我...”蹲在雪白瀑布之上的神灵内心泛起阵阵疑惑... 而田迪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整个地表都被斩开了一条深不见底的黑缝,天空也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漆黑剑壕,露出了星空! 但是, “斩...斩歪了?” “哼!你个蠢小子还知道你斩歪了啊?” “那、那怎办啊?” “再来一次!” “那好吧,就再来一次!呀啊——!”站在黑土悬崖边上的田迪再次挥起了剑! “轰——轰——!”,“哗————!” 空气中再次翻动热浪,青光冲天,威力更甚之前,周围宽广的森林都被其余晖点燃! “哼!狡猾的人类,竟敢在本神面前使计策,想骗本神出去,再趁本神不备,将我斩杀?” “没门儿!本神几万年来也不是白活的!” “砰——轰隆————”就在神灵一阵推敲之时,第二剑斩下了!地表又出现了一道黑深的壕沟,天空仿佛在哀鸣! 可是! 这次斩完之后,异常安静,没有了对面的争吵声! “还想骗本神!本神是不会出去的!” ... 一柱香过后,“怎么还不斩?哼!反正本神不出去,你们又能奈我何?” ... 一个时辰过后,“有些蹊跷,还是观察观察为妙...”终于,小毛神伸出了头颅,朝这焦糊的世界一望, “这天...这地...果然之前没出去是正确的,这真是我几万年来做的最正确的事了!嗯!” 望着这满是漆黑沟壑的残木树林,小毛神自赞着, “可是,人呢?本源呢?怎么,全给本神跑了!” “区区人类,竟敢耍本神——!可恶啊————!” …… “嘿嘿!老家伙,你这空间本源还是瞬移这个奥义好用啊!”数千米之外,田迪跑在一片金黄的玉米地里笑声着 “哼!你这垃圾小子,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能这么差劲,好不容易蓄力的两道剑气就这样让你浪费了!” “哎——,但凡能找到更好的,我也不会选你!哼!” “唉,别生气嘛,能在那种情形下跑掉,也是本事啊,哈哈哈——” “跑掉有什么用,对待敌人要永绝后患,要斩草除根!”... 金黄的玉米庄稼地里,田迪扒开一根根金黄的玉米杆,不断前进,不断跟肚里的本源声音争吵着... 可在前进了几百米,刚出庄稼地时, “幺儿!你给老子站住!你在老子的地里搞些莫子?” 一把锄头突然架在了田迪头顶上!弄的田迪一时懵, “嗯,我……” “哼!你个幺儿莫想狡辩!是不是偷偷在老子地里拉屎了?还用老子的苞谷叶子擦屁股了?” “额...这...” “你晓不晓得你这样做,老子有好麻烦!万一老子掰苞谷地时候,踩到了愣个半?你负贼?快给老子做声!莫想混过切!” “哎、哎、哎呀!我没拉屎!我就偷了几个玉米!”举起上手的田迪慌忙说道,老汉听此,手里的锄头也放下了, “偷玉米?啦你给钱没得!就干偷!” “一百块够不够?” “一...一百啊!那够大够大!嘿嘿——” 老汉看着田迪从裤兜里踹出的一张红票票眼睛直发光,黝黑的手手一把就抢过来了! “那我现在可不可以走了?” “括以!阔以!马上就阔以走!哈哈哈!欢淫下次再来哈”老汉转过身一把把票子装进了口袋,田迪也走过了金黄庄稼地,之后,庄稼老汉好像意识到什么,又转过身来想要说一句, “放心!幺儿你拉屎的嘶,老呵儿我不会更別人讲...地啊...” “诶...人咧?”可刚走出庄稼地的田迪却突然消失在了后面宽广的土地之中,不过, “嚓啦——嚓啦——” 金黄的玉米地里又走出了一道身穿白衣、手持长剑的身影, ‘嘿,又来一锅!老呵儿我今天大风收啊!哈啊哈哈哈!’ 老汉摸着兜里的红票票,财迷心窍,转头就忘了田迪,拿起锄头就又冲向了庄稼地! “喂!幺儿!你是不是也在老子庄稼地里拉屎啦?” “嗯?‘也’?看来是往这边跑了...” “幺儿莫装糊涂啊,快点交钱呐,交钱老子就不追究你拉屎的嘶啦!嘿嘿嘿...” “交钱?” “每错!交钱!” “呵,好!本神交!”身穿白衣的神灵在老汉的逼迫下缓缓抽出了剑! “你你你!你想搞么...” “噌————!哗啦————!嘶嘶————...” “啊啊————!” 一道长剑斩过,血溅三尺,金黄的玉米庄稼被染红,一张红色的废纸从瘫到抽搐老汉的破烂裤兜里露出,神灵泛着白芒的凌厉之眼望见了这张纸! “确实有那人的气息,看来没错,是这个方向...” “呼——呼——!”转眼间,这神灵就缩地成寸追了去... “哼,‘举头三尺神灵在,脚心一寸跨人间’,人类,上千万光年的星河我都追来了,你,又能逃往哪里?” 血色压抑的庄稼地里,濒死中的庄稼老汉听见了这句遗音... 而又在十公里之外,褐色平广的大荒漠中,有四个剪着青色鸡公头的社会青年正骑着摩托车在中央笔直漆黑的大公路上飙车! “昂昂——翁翁翁————!” 阵阵强烈的发动机翁鸣声响彻在笔直的车路上! “航哥——!等我们啊——!” “哈哈哈!我就说你们那是杂牌车吧——!比不了我这五菱宏光摩托啊!正所喂‘五菱一开,宏光莫及’!就是这个道理——!” “翁翁翁————!” 田航在前面得意的喊道,跟着更是直接逮了一个漂移,飘到了公路外的荒漠上! “昂昂——” 而在几个圈圈转过后,终于,停了下来,后面朱林、李旭、张梓三人也骑着摩托追了过来... “哈哈,‘灯红酒绿迷人醉,我听航哥摆社会’,航哥!来根华子!” “嗯!李旭老弟,还是你懂事啊!哈哈哈——” “噔!呼——呼——”随着一声打火机声响起,田航手指夹住的香烟燃了,嘴角一歪,长长的一口烟雾呼出,快活似神仙... “诶,航哥,能不能跟兄弟几个讲讲你这神摩托是从哪儿弄来的啊?以你爸卖苞谷这点钱应该买不来吧?” “对呀!航哥讲讲吧” 抽着香烟、口吐仙气、全身酥爽的朱林和张梓两个看着这五菱摩托,双眼放光的问起 “想知道?” “想!想!” “哈哈!那好!航哥我今儿就跟你们摆摆这社会!” “呼——呼——”田航兴起,快速的拔了两口烟雾,就要脱口而出,一旁坐在摩托车之上静静吸烟的李旭双眼似也泛起了兴趣 “话说那一日,我一路开着麻木车翻山越岭去往县城,替老头子卖苞谷,可谁知,就在苞谷要运到城里时,我遇到了几位身穿洋服的真正大老板!” “而且那几位大老板还亲自上来找我攀谈,给了我几包货物,说只要我好好配合他们做生意,就有大钱赚!” “嗯?航哥!那你赚到大钱了!”朱林和张梓听得入迷,但这时却突然跳起身来,抖落了一节烟尘,失声打断 “诶,没有!你们两丫听我说完嘛,故事还长着呢!” “呼——”田航被打断显得有些心烦,但又连忙吸了一口烟,心情重新愉悦了起来,开始娓娓道来,这时,李旭眼睛微微眯起... “当时啊,听到赚大钱这话,航哥我确实一时就兴起了!连忙就给同意了,而且还跟那几个老板言之甚欢呐!哈哈哈——” “而随后!我二话不说,一把就把那几个大老板给的几包小货物塞进苞谷袋里,运进了县城!” “呼——呼——” “在终于等到了晚上后,我就去了约定的县城里的一个小瓦房,又见到了白天那几位老板,看着他们给几十个城民卖那货物,而这一卖就是几十万,我也足足分到了五千呐!” “呼——呼——!五...五千!”张梓和朱林一听到这就惊的直咂嘴,狂呼了几口烟,腋窝也流出了汗水 “嗯!不错,就是五千!” “呼——呼——”几道烟雾从田航面前升起... “哎...可是好景不长,没卖几次我就进了局子,还被那几个臭警察审讯了三天三夜都没合眼呐,哎...” “啊?那...那航哥你是怎么又出来的啊?”一直不做声的李旭终于忍不住问起 “嘿,嘿嘿嘿!哈哈哈!李旭老弟问到这,我就又开心了啊!哈哈哈!” “话说就在第四天中午啊,那些个臭警察终于熬不住了!将我独自关押了起来,可谁知,这天中午竟有一个穿着黑丝袜低胸裙的女警察独自来审问我!我当时忍不住,一把就摁住她,突突了半个多小时啊!哈哈——,这不?爱情就来了嘛,哈哈哈——” “要说爱情来的总是这么奇妙啊!那女警察跟着就放了我,还把我带到她家,见了他爸,看了一满屋子的红钞票啊!” “当然,最让我兴奋的不是这个,而是生意啊!要知道,那女警察他爸可是咱州的州长啊!这以后生意不得做的红红火火啊!哈哈哈——!” “航哥!你牛批啊!带我们一个呀!” “啊?好!好!好!正所谓‘苟富贵勿相忘’!航哥我是不会忘了兄弟们的!”面对朱林和张梓的请求,田航异常兴奋的答应了,可是 一旁的张旭却突然跳下了车,异常严肃,一把揪住了田航的衣领! “田航!你知道你卖的是什么吗?你卖的那么贵的货物很有可能是毒品啊!” “毒品!”田航三人立刻愣住了,但是香烟未尽的田航下意识快速的吸了一口烟雾,翁鸣的脑子还是清醒了过来, “啪!”张旭的手被一把打开! “张旭!你敢对老子动手!老子就算卖毒品又怎么了?老子有州长撑腰!要你管?” “田航,‘举头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做了孽是要还的!你要是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了,你那现在还在十公里外掰苞谷的亲老子怎么办?你那残疾的老母亲怎么办?” “呼呼——呼——”张旭鼓大眼珠,气急败坏的喊道,而田航跟他一样,脸涨得通红 “神灵?这世界哪有什么神灵!若有,现在他就该出现!不然,你告诉我怎么办?我已经走上了这条路!” “我、我!”张旭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得转身望着蓝天大喊, “神灵!你在哪儿?来救救我兄弟!” “翁——!”,“砰——!” 突然!一道亮光闪现,田迪一下子摔在了摩托车上! “神...神灵真的来了!” “呼——呼——”连同田航在内的四人齐齐喘着粗气,一脸震惊之色... “可恶!刚才谁在喊?害的我突然就给掉下来了!”趴在五菱摩托上的田迪痛喊着 ... “叮...叮” 笔直的漆黑泥青路旁,平广褐色的莫地上终于有了灰秃秃的山丘,而这路旁的两个山丘后面,埋伏的两辆警车里,传来了两声手机消息通知声... “高局发来的信息...” 左山丘后坐在警车副驾驶上,身材高瘦、额头有不少皱纹、面像沉稳的人影掏出手机沉声道, “刘队,是高局又有新指示了吗?”坐在驾驶位上的年轻警员小齐忍不住问道,而后面座位上两位漂亮的女警也是顿住了化妆的手势,眼神泛光的看向副驾驶位置... “让我看看...” “叮”刘洋点开了手机里文件,文件显示为一个视频和一张图片,都是卫星拍摄的... “怎么样?刘队,是不是找到那贩毒的小贩子了?”座后的小颖突然期待的问道, “嗯,高局发来了一张图片和一条信息,图片中有那个毒贩子的身影” “哦!太好了!终于找到那个毒贩子了,只要把他抓回去,只要他认罪,就可以扳倒朱继这个坏州长了!嘻嘻!” 后座的小丽听到刘队成熟稳重的回答,作为新警员的她竟一时间欢呼了起来! “哈哈哈——,是啊,太好了,终于找到了!”而小颖和小齐也是同样兴奋,毕竟辛苦了几个月,终于要有结果了 “哈哈,对了刘队,信息说的是什么?” “守株待兔,万事小心,不可大意” 成熟老态的刘洋扬起头依旧沉重的说道,眼神里透露着忧虑,但这些年轻的警员,却是不以为意,只当这是老前辈一贯出警的作风罢了 ... “守株待兔,万事小心,不可大意!” 右山丘后面的警车里同样的一句话说起,只不过这是出自副驾驶上,一位身影魁梧、面容严肃且带着两道醒目伤疤的老警员——王队! 而这王队,身世凄惨,多年前曾去南方一个大的毒品贩卖商会里做过卧底,头顶两道伤疤便是那时留下,其妻女更是被其仇家绑架蹂躏致死! 他一生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毒贩的存在! “可是,王队,你的手机有四声铃响,应该不止两条信息吧?”后座一位奔四的女警员细心问道, “其余两条是我的私信,与你们无关!”一声近吼之音突然自王队口中喊出,整个车里都是一片闷响,死气沉沉 私信?这王队孤独几十年,父母妻儿都死,乡里乡亲无不惧其面容,怎么会有私信? 女警员沉思冥想着,但并没有问出话来,而其余两位男警员都知道这位王队的脾气,不敢问, 只是,若田航在这里,定可以认出这两位老板... 王队眼神凌厉,面容狠辣的望着公路,等待着田航的到来,那有关灵异的视频信息始终没有透露出来, “小子!我王队今日必定拿下你!你这混账东西!” …… “昂——昂昂————!” 笔直的大漠公路上,一个骑着哈雷摩托,头戴血红头盔的女子身影飞驰而过,车速已达七十五! 此女子穿着暴露、肌肤柔嫩白皙、身材丰满,而其头盔下更是一副精致玲珑的极美面孔! “哼!臭小子,要不是爸爸急于筹钱,好带着我们一家逃亡国外,本小姐才不会让你占便宜!” “今天,本小姐就要亲眼看着你死!” “昂——昂昂————!” 车速再次飙升,一闪而过,直奔向七十公里外的荒原! 然在此女子后方三十公里处,即是这个州的市城了,市城繁华、高楼大厦、车流拥挤,到处都是汽车的鸣笛声,叫人听着有些烦躁、疲惫... 可是,市城里,也有几块地域是十分安静的,譬如警察局、譬如州行政楼,从木林立,花团锦簇... 而此刻警察局、州行政楼内,高局和朱州长都各自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抱着手机,皱起眉头,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段灵异视频, 只见那段视频里,一道手握万丈青锋剑影的魔头,手起剑落,便划出了两道天之痕、地之峡... “腾...腾腾...” 市城周围的军区里,一架架直升机升起,显然朱州长已经将此消息报备了军营, “嘀...嘀嘀...” 公安局外突然一辆辆警车都坐满了人,响起鸣笛声,在坐车辆调试,显然高局已做起了准备... 接着,高局和朱州长又翻到了那张照片,这才是最让他们担忧的,因为照片中有六个身影! “噌——噌——!” “嘶嘶————” “杀...杀人了!”李旭和田航望着被划开身体,鲜血四溅、瘫倒在地的朱林和张梓二人眼神呆滞的咂嘴道, “快跑————!”可突然,田迪一声大喊打破了死寂! “额...额啊啊————!” “翁隆——”惊醒的田航和李旭二人,连忙揪起了油门,随着摩托车的翁鸣,二人头脑昏沉,一路哭喊的逃离了现场! 把神灵和张梓朱林一起甩到了灰尘后面,而倒在地上感受着自己的那一腔温热的血流直往外泄的张梓朱林,内心一阵阵害怕! 他们在害怕什么?他们在害怕死亡! “哼!无聊的人类竟还想跑?”神灵站在血地上,一尘不染,满眼鄙夷的说道,接着, “掌缘————” “翁翁——翁翁——” 一阵翁鸣声响在空气中,只见一雪白巨大的手掌自神灵伸向前方公路,很快,田迪三人之下的公路就被这巨掌覆盖! 而掌纹之上,三人瞬间呆愣,好像,失去了与这世间的联系,好像,失去了与这个世界的缘... “你们的尘缘皆握在吾手中,你们逃不了了,哈哈哈!” 神灵眼看就要到手的本源,兴奋难耐,提着剑踏过两人的尸体快步走向前方的田迪, “哼!掌缘?” “呸!你个连本源都没有的小小毛神也会掌缘?厚颜无耻!” 可是突然田迪腹中的空间本源发出一阵谩骂声! 而紧接着,“轰——” 田迪三人竟直接又给瞬移走了! “诶?嗯————?”,神灵一脸懵逼 “呼——呼——”,一阵沙风袭来 “又给本神跑了————?”一阵大吼放出,整个大漠的沙子都在颤栗,神灵又一次化地为寸追去! “翁翁——翁————” “嗯呜啊啊————” 公路上一路飞奔的田航仍然在痛苦哭喊着,而坐在他身后的田迪内心也是一阵后怕,就在刚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好像自己的人生缺失了一块! “呼——呼——,终于逃掉了,那东西太可怕了...”飞速行驶的李旭惊恐道,可是 “哗————” 一把剑竟突然就从他脖颈前出现,眼看就要刮下自己的头! 好在李旭瞬间身子后躺在车上,双脚夹住龙头,一把从剑下划了过去,但是,哪怕他躺在车身上,他依旧知道,并不只是剑出现了,那个东西也出现了! “人类——!你们还想往哪里逃——?” 神灵的声音一下子传遍了公路! “呜呜啊啊啊————”,“啊啊————” 但田航耳边只有翁翁风声,他仍在大哭着,惟有田迪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个声音,转头一看, “可恶!怎么又追来了?” “嗯?”田迪抱怨之中竟看到了又一次李旭躲过斩击的身影! “翁翁————” “可恶!究竟还要来多少次啊?呜啊啊——” 但从死神边缘一次又一次擦肩而过的李旭,望着前面越发遥远的田航,现在哪怕自己车技再熟练,心中也终究充满了恐惧和无助感,升起了死念, “哈哈哈!人类,挺能躲嘛!本神倒想要看看你究竟能躲多少次?” “轰——”神灵速度猛增,掀起阵阵音爆向李旭袭来! “呜啊啊————!”,“啊啊————!” “田航——!你一定要活下去——!” 彻底崩溃的李旭这次面对眼前锋利的剑刃不再闪躲,对着前面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田航大喊,接着,将打燃的打火机扔进了早已拧开油盖的油箱里... “砰——轰隆————!” 一阵强烈的爆炸声传来,同时一股火红强大的高温烈焰升起,将李旭与神灵的身影包裹住... “翁翁——” “呜啊啊————!”田航始终没有知觉到这一切,惟有身后的田迪一直默默看着身后的火光越发渺小直至消失不见... “我...我真是个祸水” 田迪闷声想着, “小子,不要苦恼了,小心!” “嗯?” “嚓啦——砰——!”,“噗噗————” 突然失神中的田迪不知为何受到了巨大的撞击,砰的一下直接跟田航飞了出去,在这漆黑公路上滚了十多米才停下来! 田迪二人全身都被擦伤,鲜血淋漓,头脑昏沉... “噔噔噔...” 一阵阵脚步声响起在田迪二人耳中,但不过片刻,田航就已晕了过去,惟有田迪在空间本源力量的修复下,保持着清醒,装晕... “嘿嘿,总算是抓住了这家伙!”小丽跑过来嘻声道 “诶,这帅小哥谁啊,怎么被一起绊倒了?” “应该是同伙吧...”小齐猜测着回答了小颖的话, “啊~?可惜了...” “噔噔...”,“让我看看!” 终于刘队走了上来,一把推开小颖和小齐,看到了田迪的面孔,可是这一看,顿时他就愣住了,额头出现几道黑线... “刘队!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两人啊?”突然王队魁梧的身影带着二队从漠地走上来一声大吼,让刘队清醒了过来 “王队啊,这...这叫田航的人就带回局子里去吧,至于...” “至于另一个怎么办?放了?带回局子?还是杀了?”王队充满戾气的问话,话语中带着残酷和凌厉 “这怎么能杀?这也是一条人命,宁肯放过,不能杀错啊!” “刘队!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卫星是不会撒慌的!现在已经不是‘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有’的问题了,这个家伙的危险是真实存在的!” “这...”刘队一阵犹豫,历尽大风大浪的他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无从下手,而他周围的队员,也保持沉默... 不是这些队员人性泯灭了,而是,这就是人性,眼前的两位队长可是号称从未判断出错的金牌探员,连他们都在做这种决定,那自己又何必牵扯上这份关系呢... “擦擦——”面对众人的沉默,王队压下了枪,一把对住田迪的人头, “砰——!”,子弹从枪膛火光中快速飞出! “噌——!” “哼!人类!你也想枪本神的本源不成——?” 但突然!一阵厉啸从远方呼来,同时一把飞剑仿佛穿梭空间般而来,直接穿透一位警员的胸膛,震掉了那颗子弹! “这是什么?这魔物的同伙?可恶竟敢杀我队员!刘队!一起上!” “好...好!小颖!快去开车!其余人拿枪埋伏!” “收到!” “噔噔噔...”众人快速找寻掩体,可是掩体除了山丘就只剩下警车,于是众人中王队剩下的两位队员躲在了山丘后,小齐、小丽瞬间躲在了车后, “开枪——!” “砰!砰!砰!...”随着刘队的一声大喊,瞬间众人枪膛爆出一朵朵火花,强烈枪声响起,一颗颗子弹穿梭而过! “呼——呼——” “混蛋,这怎么可能?子...弹竟然连这东西的皮都打不破!”但一阵枪响过后,众人惊恐万分,只觉眼前这一切太不可思议... “区区人类,愚蠢至极!本神早已突破肉体凡胎,这些东西这么可能伤的了我?” 神灵不屑至极,仍然肆意的从众人前的枯黄荒漠中走来! “砰!”但突然又一声枪响!是王队开的枪! “大家不要灰心,用所有的子弹攻击敌人的同一个部位!” “砰!砰!砰!” 关键时刻,王队一语点破,并使了个眼色给刘队, “砰!砰!砰!” “王队说的对!小丽,小齐朝一个地方开枪!” “是!刘队!” “砰!砰!砰!”再次一阵阵火花冒起,飞速的子弹擦出破空之音!而神灵心脏前的衣物也慢慢被打出一个乌黑的洞!众人一阵兴起! “水滴石穿之理吗?” “呵,可笑的人类,你们所领悟的也就这些了...” “腾!” 但突然,神灵往前弹了一指,一阵强烈的白色罡气冲向警车! “轰——哗——!” 车辆直接爆炸,升起滚滚烈焰,翻起狂暴的气流,车辆后的二人被卷入其中! “小丽——!小齐——!” “你个混蛋!去死——!” “翁翁——翁翁——!”小颖开着的警车突然从山丘里冲出,卷起滚滚土雾,以百公里小时的速度疯狂冲向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神灵! “呵,可笑的人啊,居然还生气,不是你们先向本神动的手吗?” “怎么,只许你们杀本神,就不许本神杀人吗?” “哼!去死——!”,顿时,只见神灵一脚向着泪流满面的小颖所开之车踹去! “砰——!呼——呼——!哐——!” 警车竟直接飞到了枯黄的山丘顶部,惶惶传来强烈的爆炸声! “哈哈哈哈——,人类,受死吧!” 而神灵一脚踢完后直奔王队刘队而来! “砰!刘队,继续开枪!” “砰!砰!”稳重的刘队丝毫不受影响,仍然朝着神灵心脏处不断的开枪, “砰!砰!”枪里还剩两发子弹,但没有打穿神灵的衣服, “砰!砰!”枪里已没有了子弹,神灵已经要走到了眼前! “可恶的人类!受死——” “呼——,是时候了,王队...” “砰!”,“呲——嘶嘶——!”,“嗯?声东击西...”,“腾!” 王队再次开了一枪,只是这枪没有打在神灵的胸口,而是直接穿透神灵的眼睛打进了脑子里... 终于,随着神灵眼里一阵带着烟雾的鲜血喷出,他倒下了... “呼哈——,终于结束了,小齐,辛苦你们了...”随着神灵的倒下,刘队沉稳的脸露出了憔悴的面容, “哎...这样的事究竟还要重演多少次?我真的已经累了” “呼——呼——” “刘队,不必心伤,这样的事很快就结束了,哈哈哈——!” “嗯?这是...什么意思?” 满脸皱纹、十分憔悴、坐在枯黄荒漠上的刘队听见王队的笑声,突然抬起了头,可是,眼前的王队竟让自己感到害怕,这十年未曾再见的笑容,突然一见,却是如此狰狞! “砰!” 又一声枪响,惊讶之下刘队连忙晃过头去,而这一看,只见王队刚才打出的那发子弹射杀了田航! 枯黄荒漠之地上又流出一团红影... “为...为什么?” “为什么?这当然一切都是为了爱情啊!呵哈哈哈——!” 王队对刘队的问题以一副癫狂的笑声回答了上来, “爱情?狗屁的爱情!你老婆死了都多少年了!你居然在老子面前说这是爱情!” “呼——呼——”刘队突然站起来一反常态,暴躁的说道满脸涨得通红 “嗯...不是那个女人,是朱州长的女儿——朱亚欣” “朱亚欣...”刘队听到这名字一时间呆愣了起来,头脑混乱,只觉不可思议, 不可能,朱亚欣这种女人,恶名昭著,他怎么可能喜欢?而且,这朱亚欣的老爹还跟贩毒分子有勾连,他不是最恨贩毒的吗? 答案究竟是什么? “原来,四响是这么回事...”可就在刘队苦思混乱之际,瘫倒在后面荒地上,那被神灵一剑穿透胸膛的女警察,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终于知晓了她想要的答案... “王队你恨毒贩吗?” “这点不用问,当然恨!”王队一口回道 “为什么恨?是恨他们害死你妻儿父母,还是恨他们危害国家?你应该知道朱州长跟毒贩有牵连吧!” 苦恼无果的刘队不停的问道,现在的他只想知道答案,而对于一个警员来说,最重要的就莫过于真相! “哎...刘队,作为老搭档,你救过我很多次,没谁比我更了解你了,我可以在你死之前告诉你...” 没谁比你更了解我吗?确实,你最了解我,可我竟对你一无所知... “其实,十年前我妻儿尚在时,我就已经爱上了朱亚欣!” 沉闷求知的刘队听此内心一惊! “但是我知道,那时的我有一家妻儿,而她是州长之女,年轻貌美,我们不可能!” “不过,这世上没什么是不可能!只要我愿意做,就有可能!” “于是,当时的我潜入毒盟,害死妻儿老小,拼命争夺毒盟第一把手的位置!而终于,在你机缘巧合的帮助下,我成功了!哼哈哈哈!”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听得气不打一处来的刘队随口就骂了句,可是 “砰!砰!”兴奋之下又急转愤怒的王队却突然开了两枪将身后两位队员给打死了! “哼!本来我经营十年的毒盟越发成熟,与我作对的毒贩也尽数被我以警察的身份除去,可是,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 “我让他们想办法去跟州长进行交际,他们竟然给我搞来那么一个玩意儿,玷污了我的亚欣!叫老子怎么能不杀他!” 王队指着倒在血泊中的田航三人怒吼着!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 “哼哈哈哈!没错这就是爱情!虽然过程难熬,但终究还是结出了甜果!我得到了朱亚欣!啊哈哈哈——!” “砰!”,“咚!”,“嘶嘶——” 又一声枪响,刘队倒下了,而王队随着感情的释放已近疯癫!正转过头去,死死看着那条宽广枯黄荒漠之上的漆黑泥青路, “呵哈哈哈哈!只要再等一会儿,亚欣应该就来了吧!哈哈哈哈!终于结束了,这该死的罪孽!” “噌——!哗——!” 一道白色剑影斩过,王队倒下,一切结束... “哼!真是没想到,没有神族约束的人类,竟可以恶毒至此!” “见识这些,此行,不亏!” “轰————”神灵呢喃两句后,又一次追向远方... “哎...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样的真相真是太让人痛苦了!” 在神灵走后,从地上爬起,脱去外套,扯出血袋的刘队痛苦的说道,眼里止不住的哗哗流着泪水, “呜嗯...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刘队俯瞰着胸前那女儿为自己买的防弹衣,抽噎着,然而这茫茫荒漠,再无人能回答他... ... “可恶,为什么,撞了一次又有第二次?” “这大荒漠的今天怎么就这么多人?” 数十公里外,漆黑的公路上,浑身疼痛难受、血痕累累的田迪再次从地上慢慢爬起,不断的抱怨道,而他旁边,全身皮肤被擦的血烂的朱亚欣,正缓缓喘着气, “救...救救我,我...我可以给你钱” “钱钱钱,钱你妹啊!” “啪!”气愤至极的田迪一把掏出口袋里还剩下的三百块钱扔给了朱亚欣,随之,便全身泛起青辉,准备再次瞬移, “站住!”可突然,神灵又出现了,而且还一剑抵着朱亚欣的喉咙! “嗯?你这小毛神又想干什么?你阻止不了我” “人类,我承认,你确实十分狡猾,狡猾到让本神也十分佩服!” 就站在田迪眼前,一身白衣、头发修长、纤尘不染、丝毫无倦态的神灵严肃的道 “但是,你还想继续做祸水吗?” “什么意思?” “哼!这一路来,本神本不会杀这么多人,都是你牵连了他们!今日,若你再逃,本神立刻就抹了这女人的脖子!” “抹吧,刚才的一切我都听到了,这女人是谁,我也能猜的出来,就这种人,法律或许还会怜悯她,但我田迪不会!拿她威胁我,可笑!” 一时间,随着田迪的脱口而出,神灵愣住了,朱亚欣也是绝望的愣住了,惟有田迪青光闪烁,瞬时间便消失不见,灰黄一片的大漠中,此刻他二位形单影只... ... “小子,这下我又觉得我挑选人的眼光还不错了,哈哈哈!” “知道就好...”片刻后,田迪在与这神秘之音交流中已来到了这市城外围的郁青森林之中, “哗啦...” 田迪一如早晨那般熟练的拨开一枝枝树丫,往山顶那里爬去,一路伤痕累累,粗气大喘... 个把小时后... “呼呼——呼呼——,终于到了,只要翻过这座山,就可以到城里了!哈哈...” “城里有那么多警察,一定能保护我,这下,终于可以不用再逃了!”田迪喘着大气,想到这,一阵兴起,用尽吃奶的力气,快速登上了一片青柔草坪的山丘顶部! “腾...腾...!”,“哗啦——哗啦——” 可是,喘着大气的田迪瞬间就怔住了,心里也是莫名涌起了一股被背叛和抛弃的痛苦! 只见,数架绿油油直升机的螺旋桨正高速旋转,吹起股股狂风,树低草弯,田迪的头发狂飘,而且还有数十支枪支的激光射在田迪头部! “这、这是为什么?” “警察和军人不是应该保护人民、保护我吗!这难道是想杀了我不成——?” 一路被追杀的田迪心中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瞬间爆发了!脸上青筋暴走,扯开嗓子狂吼! “呼——呼——!” “下面的恶魔————!”但突然直升机上一阵声音通过扩音器响起,哪怕风声呼啸,也依旧强大! “不用再狡辩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的本质,早已被天上的卫星察觉!” “今日,有本州长在这,哪怕你能言善辩,哪怕你妖术强大,也休想蒙住世人双眼、危害市民!” “今日,就算你将我斩成一堆碎肉,我朱继的尸体也会铸就成一道城墙,挡住你的去路,护住我的家国——!” “开火——!”,“砰!轰——轰轰——!” 一颗颗炮弹,子弹疯狂冲向山巅,掀起一阵阵狂暴的烈焰! 一时间,整个山丘都在颤动,整片地域都在翁鸣,大把土尘、硝烟弥漫,盖住了田迪那单薄、脆弱、遍体鳞伤的身体... “朱继这个混蛋!他干了什么!那人明明就是实实在在登记过的市民啊!”山体外围,一团团警车中,有一辆车里响起了高局的急躁之音... “罪孽...都是罪孽啊,这个朱继为了防止这个叫田迪的人说出他秘密,竟然敢做出这种事...” “哎...要是我退休了,这个国家的正义还会有人坚持下去吗?” 阵阵山体的震动埋没了山脚下、警车里老警察的苍老之音,但 有一片树叶,在风的吹拂下飘进了车窗里、老警察的手中,而老警察又将将那片树叶扔了出去,扔到了一根小树苗下... 他枯黄的双眼似又泛起了光芒... ... 在接近十分钟的轰炸后,终于,炮声停止了,而原本青绿的山丘顶部,现在也扬起一阵阵硝烟,被炸散大量泥土... “人类,你一路逃到这里,难道是为了这些?” “你...还要逃吗?”硝烟里响起了那让田迪无法忘记的神灵之音,可是,浑身是伤和血,连头发都被烧净的田迪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侧眼看着神灵手中拎着的一个死人,轻轻的说了句, “你帮我杀了这个朱继,我把本源给你...” “一言为定...”神灵本想用手中的尸体让田迪懊悔的,可现在,似乎有些可怜田迪的回道, 而硝烟之外,直升机之中,朱继那狠辣的双眼正死死盯着布满硝烟的山顶... “呼——呼——,这人一定要被轰死!”朱继的的一脸横肉抽搐着, 而片刻后,硝烟散开了,露出了三道人影! “那...那是?”朱继一眼就看到了神灵手中拎着的尸体! “小欣!我的小欣啊!你...你怎么会死了啊?呜嗯啊啊——!” “小欣!” “你一定是被这群恶魔害死的!是吧!” “呜嗯呜嗯,呵哈哈哈!我没猜错,他们果然是恶魔!我没猜错!开火——!开火——!杀了这群恶魔!” 朱继发了疯似的又哭又笑、狂喊起来! “哼!去死——!” 可是随着神灵一怒,这次竟然出现了一道千丈之宽且雪白带着肃杀之意的剑气横空出世! 一击就将朱继连同这些直升机湮灭! “轰——轰——!”,“呼——呼——!” 神灵眼前冒出一大团火焰,烈焰之光将他的脸庞映照的金黄,风暴仰起了他的发丝, “这下可以给我本源了吧...”神灵缓缓说出一句,可是,没人回答他... “嗯?”神灵连忙转身转头一看,但是后面一阵乌黑,田迪踪影又不见了! 再仰起头,才发现,田迪已经飞向了天空! “轰——呼——!”一声狂暴的气流爆炸声响起,神灵气愤且快速的追上了天! “狡猾的人类——!亏本神还对你升起了怜悯之心,你竟又骗本神——!” ... “呼——呼——” 天空之上狂风呼啸,田迪的衣衫被吹得破烂,一朵朵乌云从他身边卷过, “我这种祸水还是逃去太空吧,那里就再没人会被我连累了...” 田迪心情低沉,望着下面越发渺小的青葱山岳,闷声说着... 而下面,一圈圈警车里走出了一位又一位警察,望着这颗升空直上,恍如青芒流星的田迪,他们整齐的向他敬起了礼... 第三章 仙之始祖 “轰——隆隆——” 阴沉宽广的云空响起阵阵狂暴的风声,神灵自下方快速袭来,而不断穿梭而上的田迪,在身边的阴云不断下沉之中,听到了神灵的谩骂声, “哎...我田迪一言九鼎,说了会给你,就一定会给你,只不过换个地方给罢了...” “呼——呼——” 田迪再次加速升向云空,而在这九天之上,还有一层阴沉密集的云层,这层阴云之中时而会有庞大的雷声传来,但只要穿过这层云,就离太空不远了,眼看田迪就要穿过这层云! "神族小兵——!" "你竟敢违背约定,先入此地!" 可突然一道雄浑宽广略带愤怒如雷霆般的声音自云天传来 "嗯?" 田迪一愣 "你要付出代价!" 这时,妖族的一个似地球上的打屁虫身形,但却大如山岳、漆黑如墨、人面兽身的身影降下阴云,口吐雷声! “等等——,听本神解释——!” 下空一股狂暴风浪带着神灵焦急之声猛然升起,将田迪震的左摇右晃,但是,只听 "卟——!" 的一声,竟是一个‘屁’朝着下方大地放了过去,而且速度极快,不容闪避,直接压着神灵在地面上发生了大范围爆炸! 嘿嘿!又上套了一个神... 随后... "砰!" 那个屁恍竟如几十个核爆般爆发出狂威,天空中顿时就爆发了一朵巨大的黄色蘑菇云直冲云霄,强大且光芒耀眼带着高温的冲击波也顿时从市中心席卷开来! ...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临近市城边缘,花团锦簇、平时只能学生读书声的僻静新宇中学内,此刻,高一二班所在的教室里,刘欣雨朗诵桃夭之声就要结束, “啪啪啪...”热烈的掌声在教室里响起 “欣雨同学,朗诵的真好啊,这么优秀的你未来一定可以嫁个像朱州长这样德才兼备的老公啊!” “哈哈哈——!”... 一阵阵轰然笑声也在教室里响起,刘欣雨瞬间羞红的低下了头, “砰!” 可是突然,一位不穿校服的同学使劲一拍桌子站起走向了刘欣雨! “放屁!我才是刘欣雨未来的男人!朱继就是坨屎,他才不配娶欣雨!” “嗯?”,“嗯?”... 此言一出,全班所有同学诧异的眼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姬舟和刘欣雨二人,而刘欣雨脸更是羞红不已, “姬舟同学,你竟敢说朱州长是坨屎!朱州长,那可是本校优秀毕业生!比起来,老师看你更像坨屎!” “还有,你说什么?你是刘欣雨未来的男人?你竟敢在中学谈恋爱!你难道不怕受处分,不怕被开除吗?你父母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送进来!” 教室讲台上这位老态的女老师严厉谴责道! “切!处分什么的,这辈子可能是没机会再受了,有空,你们还是看看窗外的市城吧” “嗯?” 突然间所有同学内心泛起疑惑,纷纷扭头看向窗外,刘欣雨也欲转头,可是,却被姬舟一把拉进了怀里, “欣雨,你不要看,在这最后一刻,我会守护好你...” “轰——!”,“轰——!”,“轰——!” 只见下一秒,窗外那卷着漫天灰尘、一路摧枯拉朽带着光芒的冲击波瞬间席卷而至,将这座学校化为了废墟... ... "啊————!!!" 而市中心处,一道气愤至极的厉啸冲天,震散黄雾,一道神影快速升天奔着那虫妖而去! "你!" "你!" "你个妖族军团的炮灰竟敢侮辱本神!" 一声声狂吼漫天,此刻的神兵极其愤怒,顿时全身气势大作,白色剑光铺满整个世界,唯有那屁妖所在之地仍是一团漆黑 "哼!" "侮辱你怎么了,吃本大妖一个香屁是你的荣幸!" 屁妖的雄浑声音发出,听得那神全身气的直颤! 再说,我本就是故意的,哈哈! "可恶!受死吧,你个炮灰——!" 顷刻间,只见那神直上云霄,周围天地被其气势震的天翻地覆,黄色的云层翻滚不止,还掀起了一阵阵风暴,吹得黄土尘沙漫天! "吃我一剑,死屁妖!" 言罢,神明便是一剑抡起直砍那妖! 嗯?尽然用出了一颗行星级的修为,这声势要是闹大怕是要被这星系外围的神族军团抓住把柄了! 那可就不好了…… 屁妖看着那惊天之剑向自己抡过来,沉思着, "老鬼!快出来帮我!"屁妖见剑要斩来时急声道 "桀桀~桀桀!"这时,突然一声诡异的笑声传来,同时这世界出现了一道鬼魅身影,拥有身形却不具备实体, "桀桀~桀桀~", "老屁妖,你这有点托大啊!" "桀桀桀桀···"这鬼魅邪愚笑着 "少废话,快帮我!!!" "嘿!简单,看鬼哥救你一回",随之那鬼影一漆黑虚幻之手对着那小神隔空一按,而这瞬间,那小神的剑光竟消失了! 额?这特么什么情况?见鬼了! 神影内心极其憋屈 不过这屁妖倒是一秒都不肯放过! 眼看着这神没了力量,瞬间就转身熟练的一屁就轰了过去, “砰!”的一声震天,又将那神给轰回了炭黑的地面,卡在了漆黑的大地深处! "啊啊——" 这神带着阵阵惨叫... "哈哈——" "每次这声音听着都是那么让本大妖愉悦" "啊哈哈哈····" "桀桀~桀桀" "小妖弟,同感,同感啊!" "哈哈哈!" "鬼兄这套鬼术还是溜啊,当然配上我的屁就更完美了,啊哈哈~" 这屁妖一边赞叹还一边吹嘘着自己的屁 "喂!你们两个有些过火了"可正在这哥俩高兴时,一魔声打断了他们 "嗯?又是你!" "你这家伙就不能等我们笑爽了后再下来吗?每次都在关键时刻打断我们,一点儿道义都不懂吗?" "就是!" 鬼魅的邪声附和着屁妖的话,看向微泛红茫的天空 "哼!你这家伙说话跟放屁一样,叫本魔如何才能不想打断你!" ... “这是哪儿?”一处静谧泛着青辉点点的空间里,田迪满脸迷茫... 自那阴云中的批妖一个屁放出后,他就被瞬间转移到了这里... “小子,这里是用空间本源开辟出的一个次元空间,不必见怪...” 青辉点点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了一道身穿黑袍,头发花白的身影, “额...这个声音...” “你就是空间本源里的人吧”田迪看着这道身影疑问着,还顺势伸手摸了一下这身影,只是这身影是虚的,摸不着, “不错,我正是这空间本源的主人,不过,我的本体不在这里,这只是我的一道意念罢了...” “嗯?那说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田迪坐着直接问了起来 “哈哈哈!不错,小子,你这个性倒是不错,单刀直入,合我胃口!哈哈哈——” 笑声间,这道身影也坐了下来,还随手一挥,这处静谧泛着青辉的空间里就出现了一副画面, “小子啊,你作为人类,或许对你们这个宇宙了解太少了...” “其实,你们这个宇宙并不只有你们这个星球上有生命,宇宙之中到处都充满着生机...” “但是,他们的存在已远远超出了你们凡人的认知范围,以致你们发现不了他们,而这其中,有四个种族分别为宇宙的四方霸主,其地位更是不可动摇...” “哪四族?该不会是画面中的这四个家伙所属的种族吧?” 田迪看着画面中那四个在市城废墟上肆意妄为的身影疑问道 “哈哈哈!我果然没挑错人,你很聪明!” “不错,确是这四族!他们分别为‘神族、魔族、妖族、鬼族’,他们都已统治这宇宙几十亿年了...” “我此行来的目的,其实就是要为空间本源挑一个合适的主人,让其成为一个新种族的始祖!而这个种族便是——仙族!” “此后,仙族就将是宇宙中一个全新的种族,一个倚仗空间本源发展潜力最强的种族!如能将其引领出来,未来必定是宇宙唯一的皇族!” “哈哈哈——!”说到这,这神秘身影兴奋的笑了起来,眼里充满了野心和欲望,但一旁的田迪却是听得疑问重重,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成为仙之始祖呢?” “嗯?这...这个问题” “哎...其实,这空间本源还不够完善,有一些不足,我之所以会把它交给你,是想要你帮我完善它,等到它趋近完美时,再还与我...” “原来如此,可是,你好像忽略了一件事!”田迪一手撑着脑袋说道 “什么事?” “那就是我之前已经答应了要把空间本源给那小毛神了,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是不会毁约的...” “...”顿时间,青辉点点的空间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害——!我以为什么事呢?这事简单!只要我封住你一部分记忆,你记不到这事那不是就不算毁约了吗?” “额?这样啊,倒好像也是个好办法诶!” “是好办法吧?” “嗯——,是!嘿嘿嘿——!” “诶——嘿嘿——!”一时间田迪与这身影竟互相狡黠的望着对方,手指不停的点动,彼此猥琐的笑了起来! ... "诶,老魔,我可告诉你啊,刚才可不是我故意找那小毛神的茬啊!你出去后可不能乱说啊!" 青辉空间外,那屁妖此时正坐在自己用屁在大地上轰出的大洞边缘处,六只脚正乱舞着对那魔族炮灰说到, "哼!我还不知道你的套路,你和我们几个去毁掉这星球上的通讯系统,让那小毛神守在外围没事做,以神族那群高傲的性情肯定会坏了规矩,然后你就……" "哎——" "这一路你都不知道用了多少次这种套路了,偏偏这些小毛神竟还每次都上当!" 这满身血气的魔感慨说到, 此刻的他也正坐在一朵被其血气束缚的云上面,而那鬼则直接飘在那屁妖身边,一点也不怕臭, 可‘他’是魔啊! 他可不像那鬼一样没有实体闻不到臭味,也不像那打屁虫一样不怕臭…… 嗯...这老魔是该挖苦他一下了 "诶!老魔哥,你怎么不下来啊,这可宽敞着呢,哈哈哈!" 这屁妖有意说到,但这下面的确宽敞,只是到处都是黄色的雾 "我就不下来了,受不了你的香屁" "哼!" 这瘟魔说完还看了看下面这由山区变成的平原,一望无际,还真有那么点心痒痒 但就这,我一老魔还能忍不住,这小屁妖打什么注意我会不知道? 我要真下去,这屁肯定还会再浓几十倍!放屁对这屁妖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桀桀桀桀,他估计是怕了吧!"这鬼也附和着屁妖的心思, ‘切!就这激将法,差远了!’老魔内心不停的鄙视着 "哦呵呵呵,老魔哥,那我们先去找空间本源了哈,你就在云上面跟风风流吧!嘿嘿嘿" "哦呵呵呵……"这屁妖边走还笑着 "桀桀桀桀,老妖弟既然这胆小魔不敢来,那我往北方,你往南方,分头找,让那瘟魔一个魔在那上面凉快吧!" "好的,鬼老哥,嘿嘿" 这屁妖说完也不带句笑声,而且还故意朝那魔笑 切,每次都这样,我都懒得了你们,反正就算找到了,还不是要上交给各自的族群,无聊 这瘟魔就躺在这云上睡觉,没再管那两丫,也没管那小毛神死活…… 而突然北边一城市废墟中出现了一阵青色的光芒! 不过比第一次出现时要弱了太多,这种强度大概只够照亮一间屋子,而现在也已到了夜晚,天空中的云层大多都被轰散了,露出了完整的月亮…… 一道身影出现了,在月光柔和的照佛下,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身穿破乱,脚上只有一只鞋的光头 "欧哇……" 田迪刚出来就吐了 "这什么味,臭死了!" "喂!我说你这空间本源就不能帮我隔离一下这臭味啊!" 田迪一脸难受的说着 "简单,不过...这样会很容易被发现" 一片声音在田迪的脑海中响起 "那也比被熏死好!" "..." 不久后田迪身上慢慢覆盖了一层青衣,助他隔开了这臭味 "这样就爽多了嘛,那么,接下来就按你说的尝试一下,只要找到他们,立刻就走..." 言罢,田迪盘坐在地上,静心冥想了起来,慢慢的他的脑海开始向周围发出一阵阵波动,空间中也掀起了一阵阵无形的波纹,波纹所过,尽收于心... 随着这波纹在空间本源内存储的能量催动下,向着更远处扩散 ‘一片片坍塌的楼房,一颗颗折断的树,一根根爆破的水管,还有废墟下掩埋的活人...这些都出现在了田迪的脑海中...’ "能救他们吗?"生起了怜悯之心的田迪问道 "不能,空间本源不能够存储活物,否则他们会化为这道本源的养分,除非..." "除非什么?" 田迪不平静的问道,心中更是在想自己的父母若是活着该怎么办,他的冥想也就此断了 "除非吸取他们的灵魂,但这会增加你灵魂的负担,以你现在的灵魂强度只能吸取两到三个灵魂进行封印,多了,你灵魂会不堪重负..."言语中还带着几分担忧 "你得学会取舍..."这声音再次传到田迪脑海 "我懂了,那...找到我父母之后就直接开始下一步吧……" 这声音带着几丝无奈,但显然已经不得不定下了绝心! 于是,田迪又开始进行了冥想,只是进入那种状态慢了些…… "找到了!快!快!你快用空间本源把他们转过来,他们都还活着,实在太好了,哈哈——!" 田迪开始兴奋了起来 但转瞬间! 他父母的灵魂竟直接被抽出吸到了本源中! 田迪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田迪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这样做?" "来不及了!该准备走了……" "走!走屁啊走!你给老子讲清楚再..."田迪还没来的及说完 哎!神秘人影默叹,我他么找的是个什么蠢货啊!还是看走了眼! "桀桀桀桀,居然让我先找到了,多积点阴德果然没错,老妖弟,我可就要先下手为强了啊!"这邪祟的声音向着田迪传来,正准备动手... "混账小鬼!不要太嚣张了!你给老子等着,几分钟过后看我不弄死你!" 田迪大喊道不禁让那鬼愣了一下,随后只见他青光大作…… 鬼祟听这话 这他么莫不是脑袋被屁轰了? 嗯...等等,空间本源就在他身上,莫不是... 慢慢的田迪身上爆发出浓烈的本源气息! 一时间让鬼以为是田迪动用了本源自爆! ‘’可恶啊!'''' ‘’人类,你...你等下!‘’ ‘’嗯?“ ”老子等个毛啊!‘’ 这鬼见此状况,越发焦急,于是瞬间手向上一挥,地上的废墟顺势而起形成了十丈高五丈宽三丈厚的高墙横在了他与田迪之间! 修为也大力催动,浩荡气势升起,震的天地仿佛都要倾颓一样,又还双臂交叉,形成一面鬼盾,邪气滔天,顿时天空气浪狂震四方,四海翻天海啸升起! 远处天上的瘟魔睡得云都被吹散! 地上的黄色气雾也被吹得四处翻滚,南方的屁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座山正在糙痒也被震惊到了,一个不小心还把那山给撞塌了…… 而鬼这里气焰滔天,躲在盾后的他,全身颤抖! “我才三万多岁啊!” “我可不能英年早逝啊!” 这胆小鬼开始回想起了在以前他差点被一位拥有本源的大能自爆所产生的余威给震杀的经历! 对那小子的本源自爆也是怕到了极点, 毕竟那还是宇宙最强本源——空间本源! 万一自爆凭他的修为逃是不可能的了,唯一活下来的机会就是 "全力防御"! 而那墙也是无意识催起的,这样做虽然机会也很渺茫,但还是值得一试! 就这样,鬼催动的修为越来越高,几分钟就已经达到了巅峰---五颗行星级的能量同时运转,他下方的星球已经开始溃散! 另一边,青光也运转到了极致,狂暴的热量也四溢,那堵墙早已化成了灰,只有那鬼还在坚持,那鬼心中的畏惧也是到了极致! “呼——呼——,虽然没能见到爸妈他们最后一面有些遗憾,但是时候该走了...” 田迪在弥留之际呼出几口长气,似在享受着这星球上最后一口空气,而此后田迪只默默听见一句话, “斩尽俗世三千缘,回首凡尘再为仙!” 终于青光消失了... "啊——啊——!" 但对面随着一声尖尖的鬼叫声传来,这一刻天地没了,无数生灵也消失了,只有 那只鬼在叫…… "啊——啊——!",“啊——啊——!” "喂,鬼老哥,你叫嘛呢?"屁妖一边用腿瘙痒一边问着 "哈哈哈!果真是个胆小鬼"浮在云空的那瘟魔嘲讽道 "额?我...我没死!"这胆小鬼现在才反应过来 "桀桀桀桀,我还活着!" “桀桀——” ... "诶,鬼老哥,那本源呢?" ... "额..." "别提那本源呐!我差点被吓死!" "嘿嘿……" 这屁妖控制不住的憋笑着 "嗯?等等..." 这瘟魔纳闷着,还顺势用他的"魔瞳"往太阳那儿望了望 "喂,你们两个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我怎么感觉那颗恒星在变小……" "啊?你这魔瞳怕是近视了吧,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吞噬恒星的大能啊,要真有,我们不早挂了,还能逍遥的毁天灭地?" 这屁妖丝毫不相信的说 而那魔一脸鄙夷 老子的魔瞳会近视?放你的万秋大屁! "等等!那小毛神怎么往那恒星跑,他肯定察觉到了什么!老妖弟,我们得快追上他!" 胆小鬼尖叫道! "啊?哦哦,那、那追吧" 说罢,这屁妖看了看老魔后就随胆小鬼踏空追去…… "哼!这两丫,一个没脑子,一个不长脑子,都去找死,本魔惜命,就不奉陪了" 魔偷偷就给溜了 …… "哼哈哈哈——,等我用空间本源吞了这太阳,飞升成仙祖,定弹指间就叫你们灰飞烟灭,哈哈哈——" 封印了记忆的田迪变得没心没肺,眼中只有了野心,现在更是急切想成仙,纵横世界! 第四章 穿越 "哼哈哈哈——!" "老头儿,你这空间本源果然好用啊!哈——", "哼!你这家伙没心没肺的,居然这么称呼自己的恩人!" 这形象早已大崩的神秘人影之声响在田迪脑海中,又还偷偷楠楠道: "以这小子的性格,喝了井水就忘了挖井人,真不知道这小子以后会不会给我完整的空间本源..." "嗯...,要是不给,嘿嘿!我就只能抢了啊……" …… 此刻,在这漆黑一片的星空,各种光芒交错,有遥远星系之光,还有各星辰反射之光,还有银河系的各种恒星之光 青色、白色、金色、紫色……数不胜数,美丽至极 但田迪却无法欣赏,因为他身边此刻有两种最霸道之光掩盖了这一切! 其一便是这太阳,这颗是田迪所生活星球一百三十万倍大的恒星有着极其恐怖的光茫,这种距离的光已经不可以说是耀眼,而是完全可以蒸发眼! 无数的红色耀斑在太阳表面浮现,狂暴的能量不断释放,极其不稳定... 不过还好田迪身上有着极其强烈、毫不逊色的青光对抗着,吞噬着... "诶!老头儿,这要多久才结束啊?我好想快点儿去那几个家伙面前装逼啊! 还有,我这开过光的眼看那太阳好像特别想把我轰死啊!" "几分钟而已,不慌,你需懂得 ‘富贵险中求‘ 的道理,要明了,没死你幸!死了你命啊!" “哈哈——” 田迪脑海中缓缓传来这股声音 嘿嘿,这小子被吓到了吧 一颗恒星而已,能有屁事啊!要真有事,我还会折腾你去,真是! "切!你还是死一边儿去吧"田迪愤愤道。 田迪此时位置被空间本源固定,肚子前翘,四肢大开后仰,腹处正对着太阳,一股庞大的吸引力牵引着这太阳的能源过来…… "嗯!这又是个什么情况?我今天见的鬼真是够多的!",这小毛神正朝着田迪奔去时,星空虽黑,但他却沐浴在光的世界里! 此刻的他忽地看见这恒星的左半面变尖了,成了一个半漏斗状! 大股狂暴的极具毁灭性的能源涌向那道连烈阳之光都不能埋没的青光中心…… "老鬼哥,我们还过去吗?这里好像还真有大能强者啊!竟在吞噬恒星……" 屁妖这雄浑的声音用修为传递着'' "切,算了...不去了!" "不过...桀桀——,也不走就是了,先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神去试试水,我们静观其变……"一阵鬼魅声音传递着。 "嘿!鬼老哥还是你脑子好使啊!" 屁妖一脸崇拜的说,但又还添了句 "不过我脑子也不差,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神被我戏弄呢?" "嘿嘿……" 而此刻小毛神在空间中一步万里,仿佛缩地成寸一样,很快便要到达田迪这里了! "哼!原来是那个人类!明明答应了本神要将本源给我,居然反悔在这里吞噬恒星!” “也罢!你现在第一次修行,肯定很虚弱,趁现在,宰了你,夺回本源,哈哈哈!" 这小毛神的神情开始兴奋起来 "嘿呀!这小毛神是脑子被屁崩坏了吧,我现在可是马上就要成仙了,居然还拼命跑过来送死?" 田迪此时流光溢彩,青光金光交加,还孕育着仿若青草初生的黄绿色,光芒无尽,似为这宇宙点亮了一盏明灯! 随着那黄金泛光的漏斗逐渐减小缩短,压缩后的能源绽放的金色光芒更胜之前,这也意味着即将吞噬完毕! "哈哈哈……" "等这光芒完全消失,我就可以过去将这毛头小子擒拿了!这么多能源同化肯定要极长时间!" "到时候还不是任我蹂躏践踏!" "啊?" "哈哈哈~" 小毛神兴奋过头,已经丧失了判断力…… 而田迪此时身上修为流动,全身肉体正在不断淬炼中,恐怖的气势内敛不发,但却令虚空泛起阵阵波纹,连光都被扭曲! …… "唉!鬼老哥你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是小毛神死就是那大能死" …… "这还要你说,得罪强者肯定不是被杀死就是杀死对方啊,那小毛神又没什么背景……"屁妖内心嘀咕着 然而他们两个都注视着那片在宇宙中极为显眼的流光溢彩的区域,却没算到自己后方有一颗庞大的金黄色还带着几道白纹的行星偏离轨道朝他们疯狂撞来…… 就在半分钟过后,漏斗消失了,只剩下了青光,代替太阳向着这个小星系发出璀璨之芒,田迪也挺直了腰板,开始慢慢收敛本源之力…… "哈——,时机到了!" "小子,吃我一剑——‘剑斩星传’!" 顿时间! 小毛神抽着剑甩到身后,又一把抓住剑柄,凭借修为站住虚空,小腿首先发力,既而腰部转动,手臂出力,将剑从身后甩向身前,顺势一斩,一道足矣劈星斩月的剑气带着白芒、带着杀意向田迪瞬间袭来! "田迪惊讶了!" "小毛神在乐着!" 然而瞬息过后,白芒入青却仿佛石入大海般消失无影…… "嗯???" "这、这怎么可能?本...本神的剑气呢?" 小毛神此刻把眼睁的滚大,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嗯哈哈哈~,小毛神,你在干嘛呀?要不要大哥我陪你玩玩儿啊?" "啊?" "你说好不好呀!哈哈哈——"田迪一脸嘲讽,一双青光眼透着的都是鄙夷... "你!你别得意,你现在正虚弱着,少装腔作势了,剑气不行,本神亲自来斩,受死吧!" 言罢小毛神双脚一瞪直往前冲,快速无比 "砰!" 小毛神脑袋竟突然直接撞在了一根巨柱上! 撞完脑袋都肿尖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而小毛神脑袋撞的有些昏沉后,竟然忍不住开始直接抽噎了起来! "呜哼哼...为什么?上苍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本神的命运?" “呜哼哼,本神活了两万年,却在这小小星球接连被骗,还被那妖族炮灰如此戏弄...” “还有你!你不是答应了要给我本源吗?为什么不给!” 小毛神哭诉着,一颗行星也在这时从旁边飘了过去... "哼!谁答应要给你本源啦?我可不记得这件事!" “还有,你想知道命运里你是怎么败的吗?好好睁大眼看看吧,这就将是你一路追杀我的报应!” 田迪见着这神竟然哭了便一口轻蔑的说到 "呜呜呜~" 小毛神边哭边开始迷糊地四处张望,他看清楚之后却是一愣! 一时间他看清楚了这个手势,可却突然觉得自己受到了鄙视! 这手势下面还有着握紧的拳头,只不过太庞大了,庞大到一根手指的粗细就有一颗行星横截面大,又是青色与青光相混,这才没认出撞了上去,之前的剑气便是打在了这上面! 小毛神看着这一仿佛是在鄙视宇宙的手形,这一从最开始便出现的修为之手 他忽然笑了... 他终于明白了这田迪就是这么无耻,他也终于不再怨恨田迪的失信... 他的这种将自嘲意境诠释的淋离尽致的笑容,告诉着别人,他懂了,但是,手指已开始落下,他的身躯、灵魂正在开始湮灭消失,一切都太晚了! …… "哎!这小毛神还是太年轻了,死的懵啊!" 屁妖说着 "老妖弟,你个夯货,别说话,小心被那小子发现了!" 鬼魅谨慎提醒到,这时,他已经是一只真正的胆小鬼了 …… "嗯哈哈哈~,刚才那个逼装的真好!" "不过,话说不是还有四个吗?忒别是那只胆小鬼!都去哪儿了?" 田迪到处任意视角乱望,但是这没有方向感的宇宙很快便让他有了眩晕感 "哎呀,算了,算了" 田迪被这眩晕感给打败了 "嘿,鬼老哥,他没发现我们诶" "都说了别说话了,你个夯货!" 此刻这两丫正躲在一条地缝里,偷偷喵着 …… "哼哼!小子,尘事已了,我已准备好,随时可以动用空间本源进行传送去往其他宇宙避难,你且准备前去吧,过后我这道意念也要消失了……"田迪的脑海中又响起了声音 "走?逃难?我现在都这么强了,还用的着跑吗?完全可以直接杀出太阳系称霸一方了好吗!" "哼!我才不跑呢"田迪霸气说道 "啊?" "哈哈哈!好好好!你可以去试试,免得以后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神秘身影似乎颇有兴趣 "嗯——,那么就朝那有着紫色最美星系的方向去吧" 言罢,田迪全身修为运转,气势散开,恍若爆炸的恒星般恐怖! 青光大作,让所有人都知道了空间本源在他手里,但他自己却不自知这会暴露本源... 而是左脚一提,化地为寸,瞬时便远去... "唉!老鬼哥,那小子终于走了!我们就这样偷偷改变行星轨道跑回去通风报信吧!" 屁妖提出建议 "嗯,这倒是个办法。不过,你个夯货能不能小声点!" 说完,鬼魅直接将屁妖的头整个拍进了地缝里 "哦……老鬼哥,下次,下次我一定会记住的" 声音还是很大,没办法,谁叫他体型光喉咙就比这鬼还大呢,对这胆小鬼来说,这地缝根本就是一条峡谷,屁妖随便一句话就弄的空谷传响 "你...你别说话了!" "嗯!" …… 而田迪此时几个纵步便快要到了太阳系外围! 这可是他从未见过更别提来过的地方…… "哈哈!我现在都已经有些崇拜我自己了,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成仙啊!哈哈哈!" 田迪边走边兴奋的不得了 "咦!那不是我之前在那处空间里看到的魔影吗!居然早就跑了!害我还找了一下,简直罪大恶极,得过去把他做了!" 田迪假装不爽的说道,实则... "哼!小魔头,哪里走!"一股磅礴之音被田迪运用修为传到了瘟魔的耳朵里 "嗯?他姥姥的竟还是追来了!" "哼!" "肯定是那两个没脑子的东西死之前想拖我下水把我给供出来了!" "不!我不能死,马上就要到了!" "嗯?居然还跑,吃我一记‘一阳指’" 只见突然间这瘟魔后面就是一根巨型粗大如行星截面般的手指戳向他! 似要索命一样! 弄得这魔也是一阵惊慌,奔命的跑! 可就在这手指快戳到他时,突然同样强大的恢宏之声响起... "道友,饶他一命,老夫彭震阳,乃是魔族炮灰军团军团长,这个小魔是我的部下" "炮灰军团军团长?那还不是炮灰,不管他,继续弄!" 田迪在这瞬间就只想到了这点,便没有收回手指,而是继续戳去! 彭震阳见田迪没有收手,一时间便也一指对立戳去! 两根同样庞大,光亮无比的手指对撞了起来! "轰!" 顿时一阵令鬼神也战栗的爆炸传来,直接在两手指碰点处形成了一个金色与青色相互碰撞吞噬的小太阳! 这小太阳所散发出的灼眼之茫照亮了田迪和彭震阳彼此的身影,还有魔族无数的炮灰军,密密麻麻行成了一张巨大的天网..... "啊哈——,道友!刚才着实不好意思,不过像这种随兴起意的招对道友来说应该是不痛不痒吧,哈哈哈" 彭震阳在对战停息后突然以一种友好的语气说道 "无妨" 田迪看着这些军队有些头皮发麻,他可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生灵, 但人不能怂,一怂就输! 于是鼓足气势说道: "道友你只要放我过去即可,顺便把那小瘟魔的名字告诉我,我倒还挺感兴趣这被我追杀还能活着的家伙的名字!" 田迪瞬间带入,并亮出了一副强者的姿态,毕竟他可是有一整个恒星的修为! "道友可以从这里过去,不过这小魔并没有名讳,而且还得请..." "没有名讳,这是怎么回事?他挺..." "哼哼!他还算有点实力,怎么会连个名字都没有?" 田迪刚听到一半就把对方话语给打断了 "额...啊哈,道友有所不知,我们魔族乃是世间万物邪念所化成形、修炼成身,来历复杂,若无所需也不好取名字,所以请道友莫怪、莫怪啊" 彭震阳和蔼说道 "那你怎会有名字?" “额...” "这不我是军团长嘛,需要个名字,而且我震杀过数位阳级强者!" "固自己取名为震阳,姓氏倒是随便了" 彭震阳见田迪追问就又补充道,而且还顺带着对田迪的震摄 哼! 小年轻,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 "哦原来如此啊" 田迪这个嫩头青完全没听出来对方的震摄,随口答道 "既如此,便让我过去吧,我也不再计较了", 而田迪这话一出! 瞬间便让彭震阳对田迪这个嫩头青摸了个大概,若真是强者又怎会容他人有丝毫挑衅、威慑之举,弱者对强者来说就是蝼蚁! "此人实力定然是外厉内荏!" 彭震阳想到此脸色也是微变, 那小瘟魔看见彭震阳脸色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跟着便是瞬间跑入那张天网之中,成为一角 "那道友就请把空间本源留下吧!" 彭震阳语气开始硬起 "空间本源……是什么玩意儿?我不知道,快快让我过去!" 哼!老子现在慌的一批,还跟你慢慢谈?想屁! "这么没诚心吗?那道友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言罢,彭震阳突然对着田迪隔空一握,田迪便被一只无形大手抓住,动弹不得! ‘’嗯?怎、怎么回事儿,我今儿见鬼了?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就给动不了了!‘’ 但紧随其后彭震阳脚又是一蹬 暗黑虚空震动!所掀起的后劲都让后面的军团天网荡漾不止! 陨石乱飞,彭震阳瞬间飞了出来,极具杀伐性的一拳向着田迪崩来! 田迪对着突然发生的一切也是一脸懵逼,不过好在空间本源发挥作用让他瞬移逃掉,让彭震阳打了个空,但就此空间本源也完全暴露了! "哼!空间本源果然在你身上,不诚就只能杀了你了!" 言罢又是一拳轰向田迪,杀心强烈,不过这次田迪无法逃脱! "老匹夫!敢偷袭我!怕你啊!来啊,干啊!" “老夫已来,这次你有种别躲!” “来啊!” 田迪猛声叫唤道! “吃老夫一拳!” “哼!老匹夫,来——吧!看我一拳干翻你!” 田迪这次同样一拳轰来,但拳拳相碰之下,田迪却是屡次被震退! 拳头更是发麻,瞬间落了下风,还吐出了几口鲜血,漂浮在虚空中 "你奶奶的!倒还真有点本事啊,不过,哼!今天闹子跟你拼了,不信闹子用本源还刚不过你" 话语之后,田迪一阵乱吼,青光大作,照耀整个太阳系! 彼时田迪手一阵乱舞,行星、陨石、卫星还有魔族无数炮灰军都被他胡乱转换位置! "嗯!这...这特么就是空间本源的力量!" 彭震阳对此也是感到一脸懵 "啊啊啊..." 与此同时无数惊讶、恐惧声传来,弄得全太阳系都是魔族修为四溢 有时彭震阳竟还被他转移到了身前正要一拳轰出,可下一秒却又打在了自己的军团下属身上,崩死不少魔! "哈哈哈!这种感觉,老匹夫!怎么样啊?"田迪放声笑道 "哼!你个厚颜无耻之徒,竟用这种卑鄙手段!" “嘿!彼此彼此” “你!” 彭震阳被气的一时间不知所措,都不敢放手出拳了,气的直跺脚,但还是有时会把属下给跺死! "嗯——呀!气煞老夫了!这空间本源果然他奶奶的麻烦!" "这浑水真是难淌!" 就在彭震阳绝望要放田迪走时…… "彭道友,何故如此心慌啊?" 两种声音同时响起,散发出的都是强大的恒星级修为…… "嗯?" 竟又来两个,那也拦不住我,看我空间本源! 想着,田迪便把力量也用到新入场的两个身上 但磅礴之音过后,却无数蹄印浮现在太阳系,而且这蹄印无法被转移! 紧接着又是一鬼邪之音响起,田迪的修为竟停顿了一下! "嗯?可恶,修为怎么不动了,这...这也太他么见鬼了吧!靠!" 田迪一脸憋屈道 不过好在随即就恢复了 但在刚才那顷刻间,就已有无数驴蹄踢动,亿万魔军便直接被踢出了太阳系! 此刻这诺大的星系,却只剩下了田迪还有其余三位…… "嗯?这...这发生了什么?" 田迪刚才懊恼之中一个不留神就错过了一切…… "啊哈哈哈!原来是驴亮和万鬼齐两位道友啊,来的真太是时候了" "哈哈!现在不如我们各出四成修为将这卑鄙无耻之徒击杀,争夺本源如何?"彭震阳仿若雨过天晴般说道 "正有此意!" "正有此意!"驴亮和万鬼齐这两位妖族和和鬼族军团长同时出声 "那好,我攻击类法术尚可,我便主杀!二位道友控住他即可!" "嗯~如此甚好"驴妖回道,接着 "蹄踏四空!"驴亮这位上身人、下身驴的妖族军团长一声迅速喝出! 田迪身边各方星空出现大量光亮但确是实体的蹄印,显然他对修为的运用远胜田迪! 这些蹄印可攻可围,瞬间将田迪围在了一方星空,无数蹄印向田迪快速踢来,田迪正准备动用修为冲出困境,可... "鬼魅束心!"万鬼齐这个大鬼跟着喝出,这个世界仿佛静止一样! 但实是假象,而是田迪的心对外物认知停顿了,修为没能提上来... "奶奶的!这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田迪被踢的在这球形星空四处乱撞,呕吐物横飞,晕旋至极! 脸更是把敌人的蹄子给擦净了! 全身也被敌人的脚践踏光了,裆都被踢了! 已经屈辱到不能再屈辱了,而偏偏那鬼只束缚他的心一会儿,后面这些他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喂...喂...喂"田迪被踢的精神都断断续续了 "老家伙,还在不在啊你,我...我想去避难了,嗯呜呜呜……" "吾一直都在,不过现在空间被束缚了,开不了通道了,你啊,估计得挂这了,哈哈哈哈!" 那神秘身影一脸看热闹的笑容洋溢着 "哼!这难...难不到我,你只管准...准备就是了" "现在的田迪已经晕的不知道头在哪儿了……" “嗯,那好,我就敬请期待你的表现了,哈哈哈!” ... "哈哈哈!驴道友可以停下了,不然我都瞄不准这小子了,哈哈!小子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有的话就趁紧吧,而且你马上就要死了,啊哈哈哈!" 彭震阳现在手握一只烈阳之枪,极其嚣张,且这枪自枪尖开始不断向后散发一种极具毁灭性的凌厉气息 枪尾则爆发着可以轻易冲散一个行星的烈焰! 只要彭震阳松手,此枪便会迅速冲向前将田迪穿透、湮灭,纵是现在的空间本源也保不了田迪! "桀桀桀桀!彭道友跟这毛头小子废话什么,直接杀了吧" 万鬼齐这只漆黑仿佛抹过碳的实体鬼说着 "就是,彭道友,莫要浪费时间,迟则生变!" "那好,既然这小子无话说,就听两位道友的吧,小子!受死吧,哈哈哈!" 彭震阳的手开始慢慢松开 "等等!我有、我有遗言呐!" "我要本源自爆!!" "本源自爆啊!!!" 田迪稍微清醒后急忙说到,而且身上爆发出强烈青光和本源气息 "额?你...你!你说什么?你特么要自爆!啊啊啊!等...等等!" 彭震阳手中烈阳枪迅速化掉成为了一面盾,因为他感受到了浓浓的本源气息 "呸!老匹夫!我才不等!我现在就要爆!你们把我侮辱成这样,我不活了!给我陪葬吧!" 田迪疯狂喊道! "切!" "这小鬼头真没骨气,彭道友,我就先行一步了,望你保重!" 话还没说完驴亮就收回所有蹄印浮现在自己脚下,快速蹬着自己逃跑,不过几息时间便没了影…… "额……哈,彭道友保重啊!"我也撤了,你...你也快撤吧,诶呀!" 万鬼齐说完也是瞬间没了鬼影 "诶!你、你们两个都跑了,也不多留个护盾叫我怎么活啊?这可是本源自爆啊!" …… "啊啊啊——,彭震阳你去死吧!" 田迪越叫越凶,彭震阳也是越听跑的越快, 田迪越叫越凶…… 彭震阳越听跑的越快…… "啊啊啊——" …… …… …… "啊——" "啊——哈哈哈,我才不自爆呢!三个脓包"田迪开怀说道 "咱们以后有空再续前缘了,哈哈哈!" 被欺辱之后的田迪好像已经完全没了荣辱感 "原来你并非自爆,吓了我一跳,我还在想你是怎么能让我的空间本源自爆的呢……"神秘身影传声道 "切!你也是脓包!快送我走,我刚才可被折腾坏了……" "诶!你……" "害!走吧" 不过片刻过后,青光消失了,田而迪也去了其他宇宙…… 那三个却还在奔命的跑…… 第五章 天帝降临 极北之处,乃是一片汪洋冰川,风雪漫天,为世界极昼极白之地 结冰之川,万年不化,冰山高耸直穿天际,时有蓝色冰晶之光闪耀; 无冰之海,八百万里海域环绕冰川,海中妖物繁杂,肆虐不尽,巧有水柱冲天,破开滚滚雷云,散去骇人闪电 世人称冰川之处为北冥,称这八百万里海域为北海;北冥有鲲,北海有巨妖克拉肯.... 而北冥与北海之间有人间大能飞升圣地——蓬莱仙岛 ...... 此刻在蔚蓝北海内围,海浪较为平稳之海域, 可以看到冰川沿岸、冰晶上白下蓝,连绵无尽头; 可以看到天空雷云已散,但仍是乌云遮天,雪花飘洒,只透着蒙蒙光亮下来,让人知道这是极昼之地; 可以看到海面上一个满身是伤,披着原本华丽现在却染着鲜血破破烂烂衣裳的人影坐在在一残破小舟上,他的头发被冰霜染白披散直至腰间,原本俊俏成熟的脸现在却多了几条伤痕,眉头紧皱,冰寒止住了他的血, “终于、终于要到蓬莱了,只要能到达蓬莱仙岛,顺利飞升,一切到也都值了....'''' 一男子坐在这破烂被海水冲打的东倒西歪似随时会沉没的小舟上坚毅说道,同时他还散出滚滚内力推动小舟朝蓬莱漂去...... 蓬莱仙岛,天地之力浓郁,是这北冥唯一常年有骄阳之处,气候与北冥其它处完全不符,岸边生有椰树,有滚滚淡水流自内岛流出,金黄沙滩被阳光晒得迷人,鲛人族一有空闲就会躺在沙滩上享受阳光,晒热了就又去冰川上划两圈再回来继续晒,它们是和人类习性最相近的妖族,但 却与人类是死敌,它们领地意识极强,每次有人类大能强者前来飞升都会有一场混天黑地的厮杀,淋漓的鲜血要两三年的时间才会被冲刷干净! ''''但愿这鲛人族没传说中的那么强,我‘裘一剑‘连克拉肯这关都过了,绝不能就此殒命!” 裘一剑眼露寒芒,开始在小舟上摇曳的站了起来,一柄寒剑握在手中,内力自手掌运向剑身,再溢出剑外,在这较为平静的海面上掀起阵阵水纹,小舟的侧翼也因为剑刃溢出的内力出现了微微剑痕, ‘他’是一位大能强者! 小舟经过几刻钟的漂流后已快到原以见影的蓬莱海岛,而正在离海岸还有千丈不到的海域时,裘一剑清晰的看见了磅礴的海岛, “嗯?有古怪,何故没有鲛人在此阻拦?” 裘一剑略微思索,感到些许疑惑,但没有丝毫停留之意, “也罢,福兮祸之所伏,想要成就大道,此关不得不过!” 裘一剑沉吟道,片刻思索后, “有什么手段就如数使来吧,吾堂堂大能境强者不惧于此!” 一阵宣战之音被裘一剑运起内力强势发出! 可依旧未见鲛人身影,不过却有着沁人的海螺音伴奏着美妙的歌声传来,海面变得安静下来..... “女鲛人的歌声传闻美妙无比,就算神灵听到也会消去杀意,但就此,还不足以乱我心,哼!'''' 裘一剑眼神坚定,丝毫不惧,还挥动右手所握之剑半周,掀起阵阵百丈宽的白色海浪,哗哗海水声扰乱了歌音! "哦,是吗?" 远处一女鲛人浮在海面轻声道,并非回答之声, “可我意并非此,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杀戮吧,大能强者,哼....“ 与白芒冰川极为契合合的阴冷气息升起,这其中还蕴含着女鲛人对人类仇恨的气味 白哗海浪渐消后,裘一剑目光瞄到了女鲛人的身影,正欲一剑斩杀! “哗!” 可裘一剑船底一张血气肆意的庞然大口突然从船底破开蔚蓝海水冲出,带着令人作呕的味道,欲一口将裘一剑与其小舟全部吞入腹中! 好生歹毒的杀法! 但裘一剑反应迅速,“砰”的一声便将小舟蹬毁,身影借力迅速上升,还翻身一剑斩下, “吼!”“噌——!” 一条异类大白鲨,鲜血四溅,飞跃直上,两三丈长的身躯冲出海面,大口里的锯齿般牙齿欲将裘一剑直接撕裂! “嗯?” 裘一剑见一剑竟没能斩杀,便借身子下沉之势,几个旋身再斩一剑!这一剑凌厉更甚之前! ”噌——!''’ 一道剑气掠过鲨口,传来一阵骨头被切开的声音! 只见这妖鲨妖身依在上升,但裘一剑却是从妖鲨口中两脚一蹬,妖鲨便化作了两半,深蓝的大海开始染起了红色... “哼!小妖物,不自量力“ 裘一剑凭借内力站在血色海面上嘲讽道,此刻的他全身都是妖鲨之血,湿透直滴........ “你以为就这样?” 女鲛人传出了声,声音很动听,但上身人、下身则似一条腐烂的鱼尾,全身深蓝色的她模样甚是丑陋,令裘一剑看着便只有杀意! ''''哼!多说无益,受死吧小妖!'''' 言罢,裘一剑提剑直踏血色海面而过,气息狂暴,鼓起阵阵海浪翻天,阴沉的天空中也云雾翻腾,似代表天意斩妖而来! 但此时,又有妖鲨翻身而出,一张张血盆大口龇牙咧嘴朝着裘一剑咬来! 裘一剑此时也是杀心泛起,挥起剑就是一顿快斩,每一斩都有一道血刃挥出,而这些妖鲨、血肉横飞、鲜血四溅、无一全尸..... 裘一剑一路砍过,就一路血水飘洒、一块块妖鲨血肉还未掉下就又有新的血肉横飞在空,血色漫天! 裘一剑剑气四纵,海水被化作了一道道泛着白浪花的海沟,由血气而来的一些妖鲨还未跃出海面就被斩的血肉模糊,其中还有不少隐藏于海中的鲛人! 这大能果真不好对付,女鲛人内心暗道 此时裘一剑杀势难挡! 但, ”不对劲!如此下去只会耗损我的体力,且我现在还有着克拉肯造成的伤,实力不足六成,看来得速战速决了!“ 裘一剑一边杀一边思索,随即停下了脚步,但手中的剑仍然在挥,他仍然在杀! “妖物!吾一生以修剑入道,入大能境共修得九剑,今在此出一剑斩杀尔等,解尔等怨念!” 裘一剑说完,便狠狠的斩了一剑,暂时斩退了跃入空中的妖鲨,无数的妖鲨血肉落下,血滴如雨 “这...这大能莫非是要动用武技了,不好,南鳍——!先别过来——!”女鲛人转身对着岸边急声道 “啊?”... 可于此同时裘一剑积蓄内力于右腿,不过分秒便已完成! 此后裘一剑手腕一转、一松,剑便垂直向海中落去,但却未完全落入海中,而是剑身入海、剑柄在空! 紧跟着裘一剑右腿抬起一脚踩向剑柄! “第四剑!“ ”荆棘之林!” 瞬间只见方圆几百丈水域内不断有成形的剑气破水而出,直冲云天,宛如逆飞的大雨! 而被剑气带出水面的还有无数的妖物尸体! 剑气不断冒出,这些尸体就渐渐被穿成了碎肉,飞在云空、久久不落,天空顿时成了红色,海水早已是红色,天海相接,仿佛修罗场! ”呕!“ 可裘一剑突然一口鲜血吐出,手中握着那从未完全入海的剑,脸色难看, ”这下...应当杀尽了吧,我...也该去仙岛了“ 裘一剑转身欲走 ”大剑士,要去哪儿啊?杀了我们这么多同族莫不是想跑?“一阵雄浑男妖之声从对面传来 裘一剑望着对面,无数血肉之雨在下,令他一时无法看清对面,便凝神望着,可望着望着突然一个有裘一剑人大的蓝色拳头从血肉之雨中袭来! 令他猝不及防,只得用剑挡了一下,但庞大的力道直接将他轰入了几十丈深的海水中! 震起的白哗海浪又将无数红色血肉冲到了空中... “哼!没想到居然会有如此落魄的人类大能,待我将你杀死,吃了你,定能成为媲美克拉肯的存在,如此便也算你赎了杀我族人的罪了!” “哈哈哈——” 这从岸上冲来的身躯是这女性鲛人的几十倍大的男性鲛人,此刻正运用妖力站在海面上狠辣说道 ''''南鳍,切勿大意,人类大能没有那么好对付“ 另一位入海的丑陋女性鲛人说道 ''''哼!原本就有那么重的伤,这人类难道还能翻出花来不成?” 可突然, “第九剑!””血剑之花!‘’ 突然! 一声厉啸震散海水传来!同时一道剑光自海底带着无穷剑气穿梭而起,主剑擦过这位名叫南鳍的鲛人时,还未等其反应过来便化作了血雨! “啊——?” 女鲛人一阵惊慌,但随即便快速反应过来 “族人们,所有人快速上岸!不要再贪....'''' 不过还未说完,这女鲛人就也化作血雨,主剑此时也已升空破开云雾,一缕阳光洒了下来... “族人们!“ ”快杀!那人已没了剑!” 岸上突然间一位老鲛人见势喊了起来! “杀!“... ”杀!“... ”杀!''''... 几百男性鲛人瞬间就冲了过去,且都是十几丈的庞然大物,然而第九剑还未结束... 只见! 这几百鲛人冲出海岸进入血雨之中后,原本还在下的血滴之雨,竟每一滴血都开出五朵花瓣! 而每一片花瓣都是一柄小剑,在感知道有活物的血后,这些小剑竟开始激射起来,不断的切割着这几百鲛人的血肉! 不过几秒这里便化作了死灵之地、真正的修罗地狱! 鲛人的鲜血再一次染红了海岸....... 岸边,裘一剑从海地慢慢潜水上了岸, ”总算杀光了,我的大道...‘’ 现在的他极其虚弱,似随时会断气,他手中的剑也没了... "你!竟还想求道?今日你连这海岸都甭想走过!" 那老鲛人愤声道,于此同时,仙岛内岸不断的有鲛人走出,一只只宽大的蓝色脚掌踩在沙滩上 可见,刚才那只是一小波... 而且后续的鲛人也不会再傻到进那片海域... "哈哈——" 裘一剑苦笑着, “没想到啊...” "我裘一剑一生不依天、不叩地、不尤人,只靠自己; 不信神、不惧鬼魅、不恐妖魔,终走到了大能这一步!; 可我...竟还是输给了宿命" 裘一剑开始感伤的自语起来 "那儿那么多废话!乖乖让我们吃了不就能少受些苦了吗!" 一位鲛人看着裘一剑,握紧拳头吼声道 "嗯?“ ”让我们吃?应该是给族长吃,你懂规矩吗?" 北忿给那个鲛人就是一拳,跟着反驳道 "是啊!“ ”族长快些吃了这人类大能,吃了他!您就可以功力更上一层楼,就有能力带我们走出北海了!"不少鲛人大声说着 "嗯……族长,刚才是我莽撞了,确实应该是您吃了他,北忿刚才说得对" "哈——,那好!既如此,本族长便不负大家所望,由我来吃了他,增长修为!" 这鲛人族长站在血色沙滩上,话语中带着残酷 "人类,你准备接受死亡了吗?“ ”啊?“ ”哈哈哈!” 老鲛人深蓝的脸庞露出狰狞笑容慢步向着裘一剑走去…… 而此时的裘一剑已经没了跑的力气…… ”哎……“ ”老天,今日我大劫将至,不如...就求你一次吧...“ ”若你真能开眼眷顾一次...“ ”这个...你从不曾眷顾之人,此后、我便依你……” 裘一剑说着说着就闭上了眼 周围的海水拍打着血花,似在宣告着裘一剑的死劫…… “族长——!小心——!”一群鲛人突然惊慌喊着 “嗯?” “怎...怎么回事!” 这时只见天空云层剧烈翻滚,无雷却雷声大作! 阵阵威压弥漫,压的空气不断下降形成狂风,万树臣服!尘沙像流水般乱窜! “族长——!”... “族长——!”... “族长——!”... 不断有鲛人急声大喊! 而那个被裘一剑捅出的云层空洞,此刻竟弥漫起了青光! 连骄阳都被其掩盖,一把带着磅礴威势的寒剑更是自天而降、直下九天! 落地! “轰——轰——!” 顿时海岸上爆发出狂猛的压力! 将这些庞然大物尽数镇压! ... “啊啊——!” “啊啊——!” ... 几千鲛人撕裂叫喊,惶恐至极! “阁...阁下是谁?” 一声惊恐畏惧的声音从被剑势压倒在地的鲛人族长口中传出,而其他鲛人则是畏惧的连看都不敢看那天上散发青光的窟窿... 悠悠之中... 一声煌煌天威自破碎的天空传来... “吾名——” “天帝!” 第六章 收徒 天...天帝! 这...这什么时候的事? 我一鲛人族长在这里呆了上千年,从几十次人类大能飞升之战中辛存下来,可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天帝啊! 可……这人实在是强... “天...天帝大人!“ ”恕我等冒昧!“ ”敢...敢问大人来此何事...啊?” 老鲛人望着破灭云天中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窟窿,一声倍感惊恐之声自口中发出 “哼!本天帝看上了这座岛!你等,速滚!” 一股惶惶天威降下,云层下降千丈! 四海都在颤抖,岛边的潮汐不断的涨起又退去…… 老鲛人听此音后,头就被迫叩在了红色潮湿的沙滩上,但湿冷的沙滩也不能让他心绪平静...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要是滚,这血红之海上,血花四飘,可还有这大能第九剑的余威啊,过去必死! 可若不滚,难不成去跟这用一把剑就将我们全部镇压的天帝打?那也是必死啊! 正在这老鲛人内心焦急时, “族长!我们.....我们还是滚吧!不要再贪恋这座岛了,保命要紧啊!“ “北忿,不是族长我贪念这座岛啊,是......“ 哎..... 罢了,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要为族群搏得一丝生机! ”天帝大人!“ ”非是我们霸着岛屿不放啊!“ ”只是...我们想滚却无路啊!“ ”还......还请天帝大人能....多给我们一些时间,老朽在此感激不尽了!“ ''''你....在跟吾谈条件?” 一句话自青光泛滥的云天传下似连空气都凝固了... 不好 对这样的强者来说那肯定是选择杀了我们更轻松啊! 老鲛人内心一片寒凉,周围血红的海水也好像开始结起了冰层... “唉......” “罢了,吾亲自送你们走吧......“ ??? 这天空突然平缓的云层以及这缓和的声音令老鲛人一脸懵 但这懵逼的表情却只在原地持续了一秒! 就一秒!就和族人们被一阵青光给带走了,血红的海岸上只留下了一个个庞大的脚印...... “碍事的家伙终于走了.....“一阵嘀咕后,田迪开始从云雾翻腾的空中慢慢走下,青光也逐渐消褪..... 这.....这自称天帝的人究竟是谁?为何如此强大?莫非是以往飞升的人?又或者是...老天? 平躺着的裘一剑此时也是满心困惑,只得看着那身影慢慢走下布满阴沉云雾的天空,只是他看到的是....... 青光微弱了起来,而最先下来的是脚掌,但..... 一只脚上有鞋,一只脚上只有一只从未见过的破鞋,还能看到双脚满是乌黑的泥泞.... 再下来的是双腿,但...... 双腿上的裤子也是从未见过,而且,一个个焦糊黑洞在上、破烂无比,仿佛是被火烧过的... 再下来就看到更多了,留有黑色驴蹄印记的红色内裤和衣袖,同样焦糊、破烂..... 最后看到的便是头了,面容极为俊俏,但脸上却多了一些泥污印记,而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是一个光头! ”这.....这是谁?这是刚才那位强者?怎么比现在的我穿的还破烂!“裘一剑也是被自己所看到的给震惊住了 他肯定不是老天!若是,就算不穿着白裳云衣,也不至于穷困至此啊! 我现在也算是明白他为什么要把那群鲛人转走了。 要是不转走,保不齐有几个不开眼的鲛人看到这副破样忍不住要嘲讽啊! 裘一剑此时内心一片复杂..... ”下面那个老小子!” ”刚才是你拿剑捅的我吧! 说着,田迪还看了看屁股上那因剑而粘上的血迹,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拜我为师,哼哼....,你可就别想出这座岛了!“ 站在半空中的田迪一脸邪恶的对躺在血色沙滩上的裘一剑说 “嗯?“ 裘一剑被这突然的一句话给整的有点懵,但身经百战的他这点定力还是有的,恢复些许体力的他踉跄的在平缓的血色沙滩上站了起来, ''''前.....前辈,在下很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但在下还有自己的大道去追寻,恐无法追随与前辈您了” 裘一剑语言中还带着些乞求之意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求道啊!“ “啊?” ”哈哈哈!'''' 田迪看着下方血色沙滩上邋遢的裘一剑一脸玩昧的说道 ”前辈,在下自有自己的道要走,还请前辈不要为难在下了...“ ”嗯...这样啊....“ 悬在空中的田迪说完眼珠子就开始转了起来,一脸思考的样子 嗯,不行,好不容易碰到个人,一定得留住咯! 裘一剑仰着头见田迪不再要做求,便提起自己的那把剑欲走..... “欸!你等等啊!” “前辈还有何事?”裘一剑见田迪不在思考,而是用一副狡黠的泛青眼光看着自己,弄得自己一阵心慌 “嗯.....,你看这样好不好啊,你现在虚弱的走不了几步就要挂了,肯定是求不了道了,何必倔强呢!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裘一剑看着自己血红的身躯,血仍然在滴,站在泥土不实的沙滩上的身躯摇摇欲坠,他能感受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那...前辈想如何赌?” “简单!“ ”我往你身体里注入修为,助你恢复伤势与功力,然后就赌你去往岛中心能量最充裕处后能否飞升成功“ ”若成,算我吃亏,放你离开;若不成,嘿嘿!你就得做我徒儿,我助你飞升,再传你大道,怎么样啊?“ 田迪一脸打定坏主意的样子,又有这血色环境相称,让人看着就是在挖坑... 嗯....如此对我只有好处啊,无论怎样,我裘一剑终会飞升, 可我为什么总觉得有些问题。 裘一剑闷声的思考,可怎么想都找不出问题在哪儿,只能认为是条件太好换谁都会觉得是坑吧! ”那好,前辈,我与你赌!“裘一剑下定决心说道 嘿嘿!入坑了吧,哈哈!田迪内心一阵邪恶,但嘴上, ”嗯,不错,你...很聪明!“ ”你且坐下吧“ ”这就可以开始了啊,放心!会很快的,嘿嘿....“ 裘一剑听到后就放心的坐了下来,默默地感受着田迪注入的那一股股纯粹的泛着金光仿若太阳之光的能量,这些能量进入他身体后就快速的融入血肉中,帮助血肉、内脏快速的愈合伤口 而正在裘一剑暗自惊叹时,他发现自己枯萎的的丹田处功力也在快速的恢复中,这恢复的速度让他叹为观止! 裘一剑很清楚,如果让他自行恢复功力的话起码要整整三天! 且是在蓬莱仙岛这种天地之力充沛的地方才能做到,毕竟他可是九境大能境的强者啊,功力何其深厚! 于此,裘一剑更是感慨这和尚的功力了..... 一刻钟左右后... “前辈!可以停了!再不停,就怕会直接助我飞升了!“ ”啊?这...这么快啊!不过你倒挺厚道嘛,我喜欢!“ “额......哈,那前辈赌约就开始吧,不过敬请前辈放心,晚辈就算飞升成功也不会忘了前辈之恩!” “嗯...去吧!”田迪这次倒是正经的说道, 裘一剑听完便运起内力,转身向着岛内青葱茂密丛林的中心处一跃而去,而这一跃便是千丈才降下来..... 田迪看着裘一剑破烂的背影消失,海滩留有的两个脚印,露出一副奸猾的笑容, 老小子!放心去吧,以你的脚力应该再来个几百步就到了吧,不过,你再快,能快的过光吗? 啊? 哈哈!等我把这岛上溢出的能量抽光,看你还怎么飞升? 田迪越想,面容就变的越邪恶.... 而裘一剑此刻在这岛上踏着一片片绿叶飞驰着,穿过一片片高大、古老的树林,越过一条条清澈可见水底青苔、绿蔓的河流,看见一个又一个体型庞大即将化妖的野兽... 他也对这岛屿所积累的充裕天地之力越发有了清晰的认识,也对他飞升越发有了自信, “前辈,你恐怕是要输了....’‘裘一剑喃喃道..... 终于裘一剑要到了岛的中心位置。 岛的中心是一座高耸的火山,山腰下,密密麻麻生长着树林,应是终年长青之类的树木,窸窸簌簌的树叶吹的哗哗作响,时有鸟鸣声,轻锐刺耳,那是因为它窝里的幼崽掉下了树枝....... 裘一剑此时所看乃是火上的上半段,浓浓厚雪覆盖,刺眼的白芒芒亮光让人几乎无法直视,圣洁的仿若天山,而浓浓天地之力便是从这许久未喷发的火山中溢出...... 缓了缓神后,裘一剑便迎峰踏雪直上,这雪峰虽有两千丈之高,但以裘一剑的功力也不过是五六个纵步的事..... 就这样大概一炷香左右后,裘一剑便这样不留踪迹、踏雪而来、直达峰顶...... “不愧是飞升圣地——蓬莱!此处天地之力想不到竟如此浓郁!” 一直靠吸收天地之力修炼的裘一剑对天地之力的存在十分敏感 “只是,此处虽有冰雪寒冰之力囤积天地之力,但这火山时刻所散出的天地之力却是不多,看来之前飞升之人也是寥寥无几啊......“ ‘’不过,对我来说,大道已在眼前,不可出差错,还是快些吸收突破要紧!'''' 言罢,裘一剑便开始逐渐运起内力,而随着他内力的运起,周围的雪似也随机而动,渐渐的,裘一剑的内力也运到了第一境: 淬体境 接着便到了第二境: 入武境 然后逐渐到了: 凝气境 无风境 真武境 聚灵境 真影境 破级境 最后,终于到达了第九境——大能境! 而随着裘一剑的内力运到了巅峰,磅礴的内力肆虐着雪山,卷动了整个雪山的雪形成了”雪龙卷“! 股股狂风四起,山腰之上已无雪在山,露出了光秃的山表,散出一股凄凉之感;山腰之下,郁郁森林连根拔起,飞禽走兽、倒飞在天!霎时间,天地昏暗、尘土漫飞,整个岛屿上掀起了一阵恐怖气势! 海水也受到波及随风而起,浪涛不止..... ”哈!看来是时候了啊,嘿嘿!空间本源,给我收!“而此刻在海岸被吹得破衣衫直飘的田迪见势,迅速催动了空间本源, 只见一阵青光突然闪起,转瞬即逝,接着: 海水平息、气势消颓、天地之力尽失,略有一阵阴沉之感.... “啊哈哈哈!老小子,这下,我看你还怎么飞升,等会儿还不是要过来拜我为师!哈哈哈——” 此时昏暗海边的田迪正得瑟至极 “要说这老小子飞升飞到一半天地之力突然就给没了,现在估计给气哭了吧!来来来,得让我好好瞧瞧!嘿嘿嘿.....“ 跟着,田迪便亮起了他的青光眼,耳朵也竖了起来、闪闪发光,一脸猥琐的窥视着雪山之巅的裘一剑,可此时裘一剑.... “我就说这天下怎会有如此好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竟还有这种手段,难怪他会与我赌” ”原来我从一开始就输了啊!...哈哈哈!” 额?这.....这不对啊,他不该气炸了吗? 在我之前的那个世界,就那些炒股的,在他们暴富正要走向人生巅峰时突然欠下百万的账,可是连跳楼的都有啊! 这个世界的世道怎么会这样啊?田迪满脸搞不懂的样子 ...... “唉,看来我终归还是要成为那和尚的徒弟啊,原来这才是我的宿命...” ”做和尚的徒弟!” “哈哈——“ 此时的裘一剑似看穿了一切,颇为开朗,可田迪却已不再窥视这对他来说不中意的场景..... ”罢了、罢了!缘起时受之,缘灭时方能无悔,换条路取道倒也无妨!“ “哈哈——” ”师尊!” “徒——裘一剑“ ”来了!“ 第七章 御剑出海 “师尊!” 此刻裘一剑跪拜在血地之上,直迎海风,衣衫飘逸地对着田迪三叩首, “师尊!徒——裘一剑,今日愿拜‘您——天帝’为师!” “为表忠贞徒在此先三叩首以敬您” 徒“第一叩!叩谢师尊以大能手段逆转浩海乾坤、解徒生死之劫,谢师尊!“ ”第二叩!叩敬师尊以奇能之光颠岛之阴阳、断徒证道之路,敬师尊!畏....师尊“ “第三叩,叩请师尊完徒飞升之梦,还望....成全!” “唉,行了行了啊,不就想飞升嘛“ “可怜为师本来还想难为一下你的“ ”唉....看你这阵势我都不狠不下心来了,嘿嘿“ 原本蹲在湿润沙滩上眼望红色大海和北冥白芒冰川,手不自主地画圈圈的苦恼田迪, 被这裘一剑突然袭来的一举给整的不知所措, 而现在的他正站起身来挥挥他那沾满红泥的手选择宽容...... “一剑徒儿啊,你放心!” ”为师答应你的不会反悔的!” “啊!''‘ ’‘哈哈哈,多谢师尊!” 裘一剑在听到田迪的答复后直接站起一抱拳后就满心欢喜地朝田迪走来,都忘了擦额头上的血水, 可正欲借田迪的修为飞升之时,却突然发现! 只见田迪手冒青光,踏着红色湿润的海泥,一指袭向裘一剑腹部,吓的裘一剑花容失色! 师尊这....这是想要干什么?以师尊那逆天修为我可受不了啊! ....... 哈哈——,我的好徒儿啊,既然你这么想飞升,那就让你来做为师的第一个试验品吧! 诶嘿!嘿!嘿!...... “师....师尊!我只是想飞个升而已,用不着大动干戈吧!” 裘一剑看着田迪那带着强悍气息的手指伸来,吓出了一身冷汗,正欲拔腿就跑!可转身便跌在了沙堆里 “要的!要的!哈哈!” 我的好徒儿!今天为师就让你升天,让你清楚清楚什么是真正的世道! “师尊!!!” ......... “啊啊啊!” “老朽就知道那叫天帝的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 一阵青光乍现,在这北海云层上空,原本可以极力凸显极北之地为极昼之地的雪花云层,突然变得昏暗起来, 只见几千只庞大的鲛人身影散乱分布在空, 不过一阵愣神,便伴随无数雪花急速下坠.... “啊——” “天帝小儿!别让我北忿以后再看见你!” “不然!” “不然!” “不然.....“ “啊——,北忿!不要妄言呐!” 鲛人族长连忙改口劝诫, 但 叫着叫着,就各自掉下了雪白的云层....... 而北海蔚蓝的海面上此刻正有三只各自包含上百艘舰船的大舰队破海并驾齐驱,势逼苍穹! 这飘浮在蓝海之上的大舰队,上面充满着四境以上的武者, 这些武者都散发着凌人的气息,正是这股气息暗暗逼退了周围海域的低阶妖魔; 舰队战舰全属于城堡式建筑,巍巍而立于海,仿佛一块大陆在海上迁移,整只舰队更是散发出 任你北海浪涛卷天,任你北海飓风开阳,也休想夺我一沙石的霸道气概! 对舰身: 舰船之侧都设有五尺之高的女墙,女墙之上又设有战格及射箭孔,每个箭孔都架着雄雄巨弩,而每把巨弩都是由三个无风境强者同力驱使! 若有妖物敢袭,定叫尔等穿膛而过、血溅当空、海云变色! “哈!” “吼!” “刀柄要握紧!小腿要发力!挥刀要快!” “注意!注意!腰部一定要用力!” “挥刀时一定要带杀气!要有杀意,听懂了没?” “菜鸡们!” 舰队长狂吼! “你特么的,老子懂了!!!” 一阵阵带着强烈杀意之声回应着训练他们的舰队长 “很好!你们今天表现得.....” “非常好!“ 西侧南枚国舰队正杀气腾腾的进行战时训练! ....... ”给老子拉!“ ”用出你们咬羊奶的力气使劲儿拉“ ”两千斤的妖角弓都拉不动,你们还是草原上的汉子吗?“ 北蒙国舰队中的舰队长不停的咆哮! ”奶奶的!就你们这样的,一辈子也别想干倒女人!“ ”你他奶奶的!等哪天我‘北齐—特郎’成了大能境强者一定要用你女人的头发抽断你的靶!“ ”哈哈哈——“ 这洪亮的一声令各士兵放声大笑 ”北齐——特郎!“ ”你很不错!我在你身上终于看到了属于我们草原男人的狼性!“ ”奖励你多拉一千次!“ ”哈哈哈——“ 又是一群放纵笑声 ”切“ ........ “出死力!” “给老子出死力!” “拳拳到肉才爽!才有效!才够强!” “行吗!小年轻们!” 中部中氓国舰队长对着下面甲板上玩命儿练习拳术的小弟发出疑问 “老大!我....我快要不行了!” 一位小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奔命的喊了出来 “去你的!老子没有你这样的小弟!” “我告诉你!” “真正的男人哪怕死了都要干完一场架!” “是...是!老大!” “我会继续干的!我是个男人!” “我段命依旧是你的小弟!” “呀啊!!!” ........ 中间此时三艘超级战船紧靠, 其一为北蒙国”冰鹰舰”! 全舰身通白,似雪、似寒冰,散发一股死神之意,船头鹰头仰天,似随时会发出一阵鹰鸣! 宽阔甲板上没有帆,只有圆形似堡垒的宫殿! 其二便是中氓国”皇岳舰“”! 全舰身贴满黄金,富气逼人!船头更是黄金龙首,獠牙露出,摄万物心魂! 甲板之上也没有帆,只有玉柱金瓦建造的黄金圣殿! 其三便是南枚国“霸样舰” 全舰通蓝,于海洋似为一体,又似凌驾于海洋,看久了,仿佛会是给自身跌入海洋,水压破散灵魂之感! 甲板之上同样没有帆,只有古朴蓝色的砖砌海宫! 船头乃是万年修为海马怪的头型! 三艘战舰的船头上此时都各自站着一道身影... “刘兄!” “我刚才观你方舰队,好像又死了一个啊!” “哈哈哈!” 南枚国太子“关子海”一声朝中间站在皇岳舰龙头之上的中氓国太子“刘铭”喊去 声音极大,就算海水的滚滚拍打声也盖不住! “关兄!” “你不懂!今日死去的那都是未来无法在战场上存活的士兵!死了也好!” “不比你南枚国!个个士兵都只想杀了自己头领!” “未来你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哈哈哈!” 刘铭一身黄杉随海风飘浮,黑发后扬,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切!刘铭!你少得意!” “等哪天你的士兵都被自己人打死光了!“ ”可别求着我在战场上留你性命!” 关子海一指对着刘铭狂妄喊到 “哼!本太子最讨厌别人这么说了!” “告诉你!关子海!本太子就不跟你卖关子了” “本太子可是破极巅峰!” 一句对天下人都有着震慑之力的话语从刘铭口中放出! “八境巅峰怎么了,老子也是破极境!” “有本事来干啊!” “哼!怕你啊!有本事你就过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哼!有本事‘你’过来啊!” “‘你’过来!” “‘你’过来!” ...…… “公公,我们不去劝劝太子吗?” “万一真打起来...” 皇岳舰上,上官水督对着李公公问道 “不用,殿下不会真动手的,毕竟殿下他们可还要留着力气对付克拉肯呢!” 一声不男不女的声音回答着水督 “唉唉唉——” “关、刘两位老弟戒躁戒怒啊!” “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北蒙国太子开始出面劝阻道 “呸!张醉莱” “你个连女人都没碰过的北方娘炮不要跟我们说话!” “我瞧不起你!” “哼!本太子也瞧不起你!” 刘铭、关子海骂红了眼已经忘了张醉莱是个**桶了 “你...你们说什么!敢说老子是娘炮!” “气死老子了!” 霎时间,张醉莱身上涌出一股磅礴的内力,这股内力迅速间便成了一股股热流! 蔚蓝海面上大片白雾涌起... “快看啦,太子殿下要拉弓啦!” “都特么别拉弓了!快给殿下助威啊!” “啊——” “啊——” “啊——” ”殿下威武!” 北蒙国舰队成员都停止了拉弓,纷纷注视着张醉莱的身影,为他助起威来... “刘铭、关子海,告诉你们两个!” “我们北方的汉子没一个是娘炮!” “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草原上的男人是如何的威武!” “第七技!” “寒水之箭!” 只听张醉莱一身厉啸,北海之水竟升起一团团的蓝色水团,悬浮在空中,而随着张醉莱手中弓与箭的成形,这些水团又纷纷化成了巨箭! 足有五十只之多!三丈之长! “殿下威武!干死那些南方佬!” …… “刘铭!” “张醉莱这**桶着了,我们得合力迎击!“ ”不然怕是会损失不少战船呐!” “哼!罢了,本太子就掉价与你合作一回!” “''这没脑子的家伙!” 刘铭对着气势汹涌的张醉莱一阵痛骂 …… “第七技!” “蛮夷之身!”“狂海之刃!” 突然间!海面上又浮现了一把巨型蓝色刀影和一个巨大仿若泥石拼堆的人影! 论高度都足有三十丈之高! 滚滚威压散落四周,海面躁动不安,蔚蓝的海水似沸腾般乱溅! “好强的威压,这就是我们中氓太子的拳劲吗?” …… “我靠!我好想杀了我们太子啊!他拥有好强大的杀意啊!” …… “张醉莱!你可想清楚了到底要不要与我们两个打!” 刘铭和关子海虽都用出了第七武技,但还没有动手与张醉莱交锋,毕竟交锋后果太严重! “太子殿下打算杀几人啊?” 冰鹰号宫殿中走出了一位老者,看着张醉莱问道 “杀那两人足矣!” 张醉莱边说边拉开手里的弓 而若他完全拉开,那么第七武技所形成的五十只巨箭便会顺发而出! “哦!原来殿下只想杀两人啊” “老夫还以为殿下要与南枚国和中氓国开战呢!” ”哈哈!” “嗯?” 张醉莱一听,恢复些许理性,手臂略微停止了开张... “哎……“ ”师父……我明白了” 张醉莱开始了慢慢松弓... “哼!还算这小子有点脑子” 刘铭说道 “只是这家伙以后若是成了北蒙国君,怕是难相处了”关子海低沉道 “看吧!上官水督,咱家说什么来着,他们绝对打不起来!” “嗯,公公智慧过……” “嗯?“ ”搞屁了,这下不好!” 这位上官水督对李公公的赞扬之间突然昂起头急忙喊到 只见天上,突然一个巨大的蓝色鲛人身影极速向着北蒙舰队落去! “轰——隆——!” 北蒙舰队中的一只战船迅速被砸毁,碎片残骸四溅,随之慢慢沉没,而水雾朦胧却看不见与大海同色的鲛人...... “嗯?” 张醉莱看着自家被毁的舰船,气就不打一处来! “欺人太甚了!” “师父!对不住了“ ”对面都欺负到我们这里来了,不能忍了!” “去死吧!你们这群南方佬!” “唉,等...” 只见这老者还没说完,张醉莱弓已拉满,数箭齐发! 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直奔刘铭、关子海! “张醉莱你个蠢货,你以为我刘铭怕你吗!” “张醉莱!我关子海也不惧你!” 两道厉啸之后,只见那巨人一拳、一拳、又一拳地狂轰乱炸,不少水箭被震散,不少北蒙战舰被震散架,海面波涛汹涌! 而关子海的巨型刀影也斩下,散发强大湮灭之势,也破散不少水箭,斩灭不少北蒙士兵! 但未破散的水箭却直破海空,卷起滚滚海浪,一路摧毁十几艘中氓、南枚的战舰!收割上千生命! “进攻!菜鸟们!快开船冲啊!灭了北蒙!” “冲啊!” “轰——” “轰——” 各种战舰横飞乱撞、弓弩齐发、箭影蔽日! 而北蒙本就善射,在他们太子动手后,都卯足了劲儿射杀南方佬! 战斗不断升级!天空各种武技绚丽多彩,一股股狂暴气浪胡乱窜涌; 海面上云雾、火焰大起,一艘艘战船被撞毁、被射毁、被烧毁! “可恶!我还没杀了我们舰队长啊!我不要死啊!” “舰队长已经死了!啊——” “你特么说什么?” 倒在海面上的南枚士兵之间不断说着几乎相同的话 ... “老大!虽然你被撞死了,但你永远是我的老大!” 中氓国士兵趴在水面上的木板痛泣着 ... “哎.....” “看来我北齐—特郎与大能境无缘啊!” ... “所有还活着的鲛人听着!老族长已经死了!从今往后我北忿就是新族长了!” “还活着的!“ ”马上跟我逃离此地!” ... 现在,这片海域上一片狼藉,死伤无数,这片海域也成了红色,配上浓浓火光,像是阎王在点兵! ... “张醉莱你受死吧!” 刘铭、关子海几乎同时吼出! “第八技!”“拳震云峰!” “一刀划海!” 这两技一出,所掀起的气浪直接震翻了七八艘战舰,三艘主舰也下沉了两尺有余! “哼!第九技!” “嗯!??” 刘铭关子海一脸震惊加畏惧, 这蠢货特么竟然突破到了第九境! …… “哈哈哈!” “师尊果真天赋卓绝!纵使比起我裘一剑也只差一筹啊!” “一剑徒儿!你是欠收拾吧!” “额……哈,师尊莫怪、莫怪啊!” 裘一剑站在天帝御起的剑在这白芒云层上方抱拳向着天帝一拜, 云层之上,太阳金灿的光辉照在他脸上,让天帝清晰的看见了他那蕴含着一丝丝惧意的脸容…… “罢了,以后不准再犯!” “是!师尊,刚才只是随着师尊飞向云天,太激动,有些失态了” 裘一剑说着说着便又抱拳一拜 “嗯...等找到克拉肯,为师替你了宰了它,取其内丹给你吸收“ ”这样以后你也可以自己御剑飞行了” “哈!多谢师尊!” 切,也省的以后我跟你挤一把剑了, 不过御剑飞行这种事实在是爽啊! 天帝内心暗自抱怨道... 但裘一剑却是毫不介意,在他眼里,两个叫花子挤在一起能有什么?况且这还是他师尊啊! 而在云空之上,凌驾白芒云霞,享受着再不会被遮蔽的温阳,俯视着这天下的一切,又是何等痛快! 裘一剑内心满是这种痛快感,又怎会在意挤一把剑这种小事! 第八章 北蒙大将 距离极北之地最近的大陆,乃是北蒙国领地的北方——“尼石哈尔草原“ 而尼石哈尔草原北部并不只有北海这一片海,还有一片海介于北海与尼石哈尔草原之间, 那海也有部分位于极北之地,烈阳照拂下会四季产生暖流吹向尼石哈尔草原, 故尼石哈尔草原的牧民们亲切的称它为“暖洋” 暖洋与尼石哈尔草原交接处则是一片壁高三百丈的漆黑悬崖,这片悬崖阻挠了无数次自暖洋掀起的海啸... 至于这悬崖连绵有多长无人可知, 因为它的长度已超出了北蒙国的领土...... 悬崖下,深蓝似黑的暖洋一浪一浪地冲击着这纯黑的悬崖,悬崖下方的崖石被冲的乌黑发光,像一块块被镶锲的黑珍珠; 悬崖上部风化多年,岩石易碎...... “他阿爹!我们得快点儿了!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将羊群赶到北方!“ ”绵——“.....”绵——“.... “是得加把劲儿了!不然今晚大将军他们怕是要饿肚子了!” “北雨,北风!你们兄妹两也加吧劲儿!” 青翠的尼石哈尔草原上,一家四口赶着几百羊群前往北方军队驻扎地 只是,这尼石哈尔草原上的草太过肥沃,遍地青草有一尺多高,鲜嫩青翠,对羊群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这就使得羊群像一群赖蛤蟆一样,赶羊人 你赶一下!这羊群就跑一下!就好比癞蛤蟆 你戳一下!它就跳一下! “哥——,你在哪儿啊?你赶的羊群走歪了啊!” 这叫北雨的女孩儿在青翠羊群乱走的草原上大声叫唤着 然这茫茫草原已无他哥的身影了 “哥!”...“哥!”...“哥!” “你在哪儿?“ ”你别吓我啊!” “呜呜嗯——” 北雨叫着叫着就急了起来,黑黑的大眼睛泛起了泪水,雪白的小脸儿此时红扑扑,看着挺动人 “小雨!你怎么了?你哥哪儿去了” 这满脸皱纹的老汉边焦急用杆赶着羊群边朝远处蹲在青草丛哭泣的北雨叫唤 “呜呜……” “我哥他不见了!呜呜啊——” 北雨听见了她阿爹的声音,就连忙哭着回了一声 “什么!“ ”这混小子,他知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要是不能在天黑之前到,可是要让守护我们的大将军挨饿啊!” 老汉焦急说道,急着急着便在这茫茫草原上喊了起来 “北风!” “北风!” “你给老子滚出来!” 老汉越喊越急,跟着就骂了出来 “他阿爹!这是怎么了?” 一个老婆子连忙问道, “那臭小子不见了!” “什么!风儿不见了,他...他该不会是被狼拖走了吧?” 满脸通红的老婆子也急着喊了起来,老泪顺着脸上的皱纹流的满脸都是 “哎呦,我的风儿啊!你在哪儿啊?” “你不要吓我啊” “呜呜啊——” “哥——!”“混小子——!” 三人都不停的喊着! “哎呀!都别喊了!我就拉个屎!至于吗!” 蹲在远处深绿草丛中的北风大声回道 “你...你个混小子!拉个屎喊你半天不答应!“ ”哼!皮痒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说完那老汉竟然运起功力,左手巴掌张的老大,右手拿着一根棍棒飞了过来…… …… 临近傍晚时分,一只百人小队从驻扎在尼石哈儿草原北部大型军营里走了出来, 他们每人都戴着尖形军帽,腰配弯刀,背着冰鹰雪箭,身姿魁梧,全身军装与雪同色, 标准的北蒙冰鹰军配置! “吴都统!” “真的有必要我们这么多人去接北老汉吗?” “以往可没这么做啊!” 最接近前方吴獴的一位士兵忍不住问道 “是啊!都统,今天不是我们守班,要是不去的话,兄弟们可都能好好歇歇啊!” 又一位士兵问道 “王尓、王玛孜,你们怕是不知道现在的局势吧” 吴獴回声道 “敢问都统,到底是何局势啊?我等职位低微,实在是猜不到啊!” 王尓王玛孜同声问道, “唉……还不是我们那太子出海猎妖去了嘛,太子他从中氓海岸出发去北海到现在已有三个月了” “就快回来了...”吴獴回应着 “可这与我们要去接老北爷子有什么关系啊?” 吴獴见这些听到的弟兄都没明白,而且王玛孜又追问,就又说着 “这北海有克拉肯啊...“ ”海啸大多都是克拉肯造成的,以太子殿下的修为联合空箭大能以及其他两国的势力只能是去猎杀克拉肯了!” “那吴都统,这么说,最近极有可能会爆发极大海啸!” 王尓紧张之下破口而出, “啊?” “啊?” “啊?” 后面一众士兵听到这句话后都是大惊失色! “哦!对...对不住!吴都统,我...我失态了” “无妨...“ ”让弟兄们早些知道也好” 吴獴停止了脚步,魁梧的背影跟着转了过去,面对着后面的士兵, “弟兄们!“ ”刚才应该都听到了吧!” 吴獴大声喊着 “吴都统,真的有大海啸啊!我们会不会死啊?” “是啊,吴都统” “大海啸是有可能” “不过根本不用着急!“ ”只要有大将军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吴獴对着草坪上这百人大声说道, “嗯...对啊,有大将军在啊,怕个屁啊!” “就是就是...” “吴都统是不会骗自家兄弟的” …… “而且,我们还可以去见见北雨...” “这...这倒也对啊” …… 后面的士兵听到大将军,想起了北雨仿佛吃了定心丸一样慢慢安稳了下来 ... 就这样,这队士兵安静下来后继续走了十几里路... 青翠草原上的天空泛起了绯红的晚霞,似乎“昼”这位美丽的女子要拉上红帘睡觉了... 风吹草弯,一层层绿色的波浪在草原上涌起,迈过一个青色小山丘,终于看到了羊群和四个身影, 其中就有一位美丽的女子,青丝飘扬,芊芊细手撩动凌乱的头发,露出了美丽、雨过天晴后的脸颊... “都统!快看!是北雨姑娘来了诶!”王尓连忙喊着 “哼!你就知道惦记北雨姑娘!” 吴獴呵斥道, 但何尝吴獴他自己第一眼想看到的不是北雨呢, 而且巧的是他第一眼所见确是北雨... “兄弟们!加快脚步,去接北老爷子了!”吴獴喊到 “哦——哦!” “去接北雨咯!” ... “额……“ ”哎...这帮家伙...” 吴獴内心暗叹着, …… 就这样,这百人迅速的迈过草原走向了北老头, “哈哈——,北老爷子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们今晚怕都要挨饿啊!” 吴獴上前笑迎道,同时左手还拿出了一袋钱递给北老头, “哈哈——,吴都统说笑了,我北老头绝不会让你们这些守护边疆的战士挨饿的,更不会让大将军挨饿啊!” 边说北老头边接过了钱袋,还把手中赶羊的杆递给吴都统, “北老爷子,有你这番话,甚慰军心、甚慰军心啊,哈哈——” 吴獴笑着赶紧接过赶羊的杆,心里就想着看一看北雨,可头一歪... “吴都统,你给的钱多了啊” 北老头一下子就挡在了吴獴前面, 而吴獴的几个手下,则早就跑过去了, “嘿嘿,北雨姑娘,让我来帮你赶羊吧!” “好啊,谢谢这位大哥” 北雨以一股有磁性的笑声回答着 “别...别,北雨姑娘还是我来帮你吧,他这个家伙比较粗心” “啊?哦” 北雨听此就又要把杆递给别人 “别呀!让我来替你赶羊!” “哎呀,让我、让我来!” 一大堆士兵挤在北雨旁边要帮她赶羊, 而北风那边,鼻青脸肿,茫茫草原上,北风吹那个凉啊…… ... 可恶,这群家伙! “诶,吴都统,你这多给了几百银武币啊”北老头挡着吴獴的视线喋喋不休的说到, 一而在再而三地挡了吴獴视线,让吴獴很是心急 “哎呀!多的你就当聘礼吧,不要挡我!” “吴...吴都统,你...你刚才说什么?”北老头愣神说着 “啊...“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刚说出来,吴獴就意识到了,现在更是肠子都悔青了 要是以后北雨怕羞不理我了怎么办啊? 哎呀!我真是嘴贱... …… 夜晚的北风凉凉,吹动着暖阳的海水,海水不知疲倦的拍打着漆黑悬崖, 漆黑的悬崖上立着一个魁梧的身影,背着双手、直面海风,望着暗黑的大海, 海面上出现了月影,涨潮了,风也更大了…… 但他的发丝却纹丝不动…… “已经三个月了,希望在这涨潮的季节,太子殿下不要乱来...” 一声带着极强威严的话语传开,随之他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下来,白浪时而涌起的海面也平静的不敢再有一丝放肆... 随之云淡!随之风消! 第九章 相遇 北蒙冰鹰军驻扎在尼石哈儿草原极北部,此时夜已来临, 虽星空明亮璀璨,虽月色皎洁但却完全比不过军营里的红热篝火! 三四十个火堆猛烈燃烧着,每一堆篝火周围更是有上百不值班的军士手挽手围成一个大圈,载歌载舞, 篝火火热的光芒照亮了他们粗犷的脸颊,那脸上的表情诠释的都是狂热 “哦——哦!” “兄弟们都跳起来,我们得用舞蹈来征服美丽的北雨!” “王把总谁的对!” “弟兄们都跳起来!“ ”哪个圈跳的好,北雨才会来哪里啊!” “喔——喔!” 篝火上还烤着北雨她们送来的羊,这烤全羊那叫一个 “烟升云雾腾腾起,火炙油漓阵阵香”!别提有多诱人了 ”油亮金黄味酥美,未存入口垂涎淌”!别提多美味了 可这些家伙硬是扛住了烤全羊的诱惑! “北雨快出来啊!” 叫王玛孜的把总大声喊着 “弟兄们看来光靠舞蹈北雨不出来是不行的啊!“ ”我们得拿出真本事了!不然等会儿北雨姑娘一出来” “就被王麻子抢去了!” 王尓对着团团转转的兄弟们吼着 “王尓把总说的对,我们得唱歌!” “好!” 王尓拍着胸膛喊着, ”我来起头,你们跟着唱!” “一定得把北雨请出来!”王尓兴致极高 “弟兄们都听把总的,王把总唱吧!”上百人歪着头,热腾个脸喊着 “好!注意!来了啊——!” “妹妹——,你大胆地出来哟!” “出来哟啰——!” “哈哈——” ... “吴都统,我们离北雨帐篷最近,我们不搞一阵吗?” 一位副将坐在翠绿草坪上左手提酒,右手拿着一只羊腿边啃边问着喝的鼎鼎大醉的吴獴, 接着一声声下喉的酒水声传来 “搞!怎么能不搞!” “弟兄们都起来啊!”吴獴左歪右歪地站起来喊 “怎么了?” “难道吴都统也要来一段?” “嘿嘿——,要是的话,我们可得为吴都统助阵啊!” 就这样,你望我望、你说我说着,吴獴这一圈就都站了起来 “兄弟们!我今天要说一件大事!” 吴獴口冒白气,粗矿的脸醉的通红,抱着酒坛子、举着羊腿眼望北雨的帐篷吼道 “我吴獴,喜欢北雨姑娘!” ... 此话一出,些许沉默... “害!老吴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破事” “我早就知道了” 一位留着大胡子,头发散乱,散乱中又有着几丝白色的都统不屑的说着,说完又举起坛子喝了几口,酒水洒落在胡 “老周!你怎么知道?” 吴獴手里的羊腿指着周宇,一脸震惊的问道,但已经上头的他脸已不能在红了 “吴都统!”... “吴都统!”... “其实我们都知道!”... 周围几个圈几百的人都喊了起来,一股股音浪让这火都摇摆了起来 “其实我们都喜欢北雨!” “哈哈——!老吴啊!“ ”这下知道我怎么知道了吧” “哈哈哈——” 周宇这近老头的家伙在这热腾气氛中回着想要入缝却无门的吴獴 “你们……!” “可恶啊!早知道就不说了!” 吴獴跑回坐在篝火旁的草坪,用羊腿和酒罐子遮着脸,低声喊着... “哎!我说老吴啊,你一大老爷们害羞什么啊?“ ”告诉你啊!要不是我力不从心,我现在早就去了啊!” “哈哈哈——”周宇狂放不羁的说到 “哈哈哈——”不少士兵也忍不住附声笑着 …… 可这几阵喧闹,倒是弄得别的姑娘都不好意思从帐篷里出来了, 这一个个原本长的都不错的姑娘,现在啊…… 有的空虚、有的寂寞、有的羡慕嫉妒恨…… …… “雨儿啊,考虑的怎么样了啊?这吴都统你觉得如何?” 北老头在白色帐篷里问着北雨 “阿爹,我对吴都统没有那个意思了...” 北雨一边缝着衣服一边用低哑却带着磁性仿佛极品乐器之声回着 “哎呀,雨儿,你知道多少姑娘想要嫁给吴都统吗?” “你要知道,这吴都统虽然不是你期望的那个脚踩克拉肯、手抓鲲鹏、凌空在天的盖世英雄,但...” “他才五十多岁啊!他就已经达到八境了啊!是最有可能的下一个北蒙大能啊!前途无量啊!” 北老头苦口婆心地说,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动,表情大张, 连皱纹都快绷没了! 他的劝说声都快盖过外面的吼声了! “阿爹...可我真的不喜欢啊!”还是那沁人之声,听着这声、看着北雨,无论是谁都怕是我见犹怜 “哎呀呀,雨儿啊!” 北老头似着了魔,心急不已 “老头子,既然女儿不愿意,你就别说了呗!”北老头的内人劝着 “你闭嘴!” 北老头就是一阵快吼,他内人听声也不再做声 而北老头又转过去对着可怜的北雨劝着 “北雨啊,你天资差的出奇,都年芳二十了还才入武境...” “再说,你不是喜欢中氓国的文化吗!“ ”吴都统的官职,据我所知啊,在如今北蒙效仿中氓所改革的官职里可是从一品呐!” “从一品呐!” “军中地位仅次于大将军呐!” “你要是嫁给他,等他归都后,你也可以跟着回去,了解更多中氓知识啊!” 北老头激动无比,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好像几十年的牢犯终于看到了牢门没锁一样! ”能更多的了解中氓文化吗...”北雨小声说着,眼眸透着丝丝心动 但北老头见此,显然觉得成功在望,只要再加把火就成了! “还有啊!雨儿,你嫁过去后,还可以与吴都统用中氓的房中术同修啊“ “嗯?好...” 北雨脸泛红晕,吞吐不已 “好了!不...不用说了,我不嫁!” 北雨开始喘着粗气,一脸羞怯 阿爹是怎么知道房中术?我也只是无意间看到的啊... 嗯——,阿爹应该还不清楚房中术是什么吧,不然...他不会说出来 嗯...他肯定是看到了我之前不小心掉落的书页,嗯!就是这样! 我得转移他的注意 北雨内心坚定! “诶……阿爹”,北雨转过头对着北老头说着 “嗯!怎么了?雨儿你是不是回心转意了?”北老头刚才听着北雨一声吼,本一面沮丧,但现在听着却又是欣喜起来 “诶,阿爹!哥哥他去哪了?怎么半天没看见他啊?”北雨狡黠问道 “唉...那个臭小子可比你争气多了,现在应该在跟那叫孙心羽的丫头快活吧” 北老头想着北风现在心就又不平衡,背着双手,左转右转 “哼!他要不是有我年轻时的一些英气,能得到那丫头!” ”……” “嗯——,阿爹,那我去把他找回来让你好好教训他吧!他肯定是白天没被打够!” 北雨手握拳心急说着,连忙站起身放下衣物走出帐篷 “哎雨儿等…………” …… “是北雨出来了!” “快唱!快唱!不要再歇了!” 王尓身边的一位士兵立马就发现了,两手大幅度挥着提醒 “好!准备了,我要起头了!” 王尓又兴起了,连忙挽着同伴的手,扯开嗓唱起 “诶妹妹你终于出来的呦——” “出来的呦——” ... “哈!” 北雨拉开帐篷一脸愣神 …… “风,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你阿爹又打你了?” 一名身穿紫色羽布衣,虽棉袄柔厚,却仍显其窈窕身材,缕缕青丝披散在身,脖间白羽在月光下印的她肌肤似雪,一双从未碰过赶羊杆的滑嫩细手抚着北风的脸颊心疼的说着 “害!心羽,我没事儿!就我这糙脸啊,怎么打都没事” 北风一把抓住孙心羽的手挽向腰间就抱了起来 “可我,还是不忍心看你受伤...” 轻柔慰人之声响在北风耳边,还有一息息热气吹向北风脖颈,两人越抱越紧…… “不要抱得太紧了!一剑徒儿!” 可恶啊,这个臭徒儿趁我注意力在海上时竟然越抱越紧了! 嗯——,要是这家伙敢鼓起小帐篷…… 哼!就别怪我把他丢下去了! “师尊!我们还是飞低点儿吧,飞这么高徒儿有些心慌啊” 裘一剑长时间望着这白茫茫云层和北海,头已有些昏沉,所以才不得不抱紧天帝... “哎,那就飞低点儿!” 天帝说着便降低了高度,慢慢降在了云层之下, 头顶盖上了阴云,湿润润;寒剑之下无边之海,宽荡荡 “师尊这样的高度极好!既观望的远,徒儿也可以运功镇住心神了!”裘一剑抱着天帝赞叹着 “嗯,那就这样吧” 切,之前要不是急着找克拉肯,只要杀了克拉肯,就可以把你甩开,不然我至于飞那么高吗…… “师尊!“ “嗯?” ”前面海域有船!” 第十章 绝世天才与恶徒 “嘿!,还真有啊!“ 哈哈....终于可以把这小子扔下去了..... 天帝脑袋下俯,右手手掌撑在额前,双眼眯眯,内心邪恶..... 太好了,终于碰到了船! 只要随便抢艘过来,就不用再麻烦师尊了..... 裘一剑脑袋磕在天帝左肩膀上,双臂抱着天帝的细腰,两眼放光,俨然一副老贼像! 就这样两人踩着飞剑,一路云雾翻腾,驶向海面的舰队....... 而下方舰队正是南枚、中氓、北蒙三国的舰队,只是现在的三只舰队总数不足五十舰…… 海面上铺满了战舰残骸、士兵尸体以及鲛人尸体…… 现在战争因为三只舰队各自隐藏的大能出手已经停止, 舰队正停泊在那片血色的海面上,且中间皇岳舰上绑着一个巨大的鲛人——北忿! “把那个鲛人当做舰队长杀了!” “杀!杀!” ... “打死那个鲛人!” “替老大报仇!” “报仇!” ... “那个鲛人必需被万箭穿心!” “以慰我北蒙亡魂!” “慰亡魂!” ... 三只舰队的士兵不断大喊着要杀了北忿,海面也因这股躁动的气氛不断荡起血色浪花来 “哈哈哈!” “愚蠢的人类,你们不过是蝼蚁而已!” 被绑着的北忿依旧狂妄说道, “唰——” “啊啊啊——!” 一道手腕粗的鞭子挥打在北忿之身,破空之声和惨叫声几乎同一时间传来, 北忿蓝色的皮肤也就此裂开,鲜红的血肉露了出来, “哼!死到临头了还敢嚣张!” 刘铭吼声道,接着又是几鞭抽去,传来阵阵痛苦的叫喊声 “快说!” “你们鲛人是为何会从天上掉下来?”刘铭边抽边问 “啊——” “啊——” “啊——” 北忿一直再在叫换 “嗯?不说是吧,有骨气!” 刘铭一脸气愤,又是一顿抽 “等...”“啊——”“我...” “啊——” ... “刘兄这是在做甚?血刃前辈你看懂了吗?” 站在霸洋舰甲板上的关子海对着身边的血刃大能问道 “太子这还不明白?” “分明就是这刘铭小子抽疯了!“ ”都不知道怎么问话了” 成千仞双手背着嘲讽说道,而关子海听着也是无语,后面海洋上的军队也是发了疯的喊,这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 “师父,这南枚与中氓在这之后会不会与我们北蒙开战?” 张醉莱心神不安地问着旁边的老者 “不好说……“ ”且看那鲛人如何说吧……” 老人说完还拍了拍张醉莱的肩膀,以此来让张醉莱得到些安慰 而张醉莱听此言显然心灵仍是不安,就干脆背着双手在这冰鹰舰上四转望着 他看见这北海上空仍如几个时辰前一般,一点都没有夜幕的踪影, 望着海面,血泊十里,一具具尸体飘浮在海面,泡的臃肿,却无法收回... 天空依旧阴沉,并没有因海面的厮杀所沾染血色, 望着这天,只觉天空浩荡,人影渺小,人影的叫喊声在这天地间也不过一朵浪花声而已,十里血海也不过天地一寸... 可这究其...只是对天地而言,人的胸襟终究比不过天地,它只够装下一颗尘心,无法让人脱离俗尘... 张醉莱就这样望着晦暗的天空, 忘了身边的血水、除去了耳边的纷扰、脱去了无形的压力, 就这样望着望着便望到了“天帝”, “嗯?“ ”我眼睛没出问题吧?” 张醉莱对自己望到云天上有两个人影在飞感到不可思议,连忙用衣袖擦了擦眼再次望去 “果真有两个人影!” “看来...八九不离十就是他俩把鲛人扔下来的!” “可恶!” 张醉莱想至此好不容易沉下去的心境竟又要燃了起来! “张醉莱!你想干什么?” 刘铭一口问道,拿着鞭子的他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同时三军所有人听此一声也都看向了张醉莱, 中氓、南枚所有舰队军士更是直接架起了巨弩,拉开弦,蓄势待发! 而舰队长、水军校尉、督军、水督之类境界高的将士则是放开了气势,滚滚气浪吹得战舰四移、海面波涛不止! 北蒙军士也是拉开了弦,只要太子一声令下,便要开干! “张醉莱!不要以为你是九境,你...就可以胡来!” “我告诉你!我们这边...血刃和石拳两位大能可是八重天!” “想干,我们...不惧你!” 关子海紧张喊道,言语中还是透着对大能强者的畏惧 而张醉莱被他们的气势吹得头发乱飘, 两手更是不停的抓着脸上的头发,心里也是一阵懵, “太子殿下,要三思啊” “再打,可真的就要与那两国开战了!”张醉莱的师父空箭大能凡原抓着张醉莱的肩膀劝说者 “哎呀!你们都搞错了!” “那天上有人!” “嗯???” 众人一阵疑惑,但还是稍许转了转了头看向阴沉的天空 “嗯?” “特么的!那上面有裘一剑!” 石拳大能最先破口而出, “所有人快快放下武器!不要让裘一剑以为我们是在挑衅他!” 石拳大能转身喊到,可当他转身才发现所有南枚、中氓军士早已收起了气势与武器,一脸紧张 ... “北蒙的...” “北蒙军士快快放下武器,撤去功力!”空箭大能连忙喊道盖过了石拳大能的声音 “师...师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张醉莱又是一脸懵的问道 然而只见凡原一张老脸极其紧张,抓着张醉莱的肩膀凝重说道 “徒儿,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再被点燃了” “为什么?”张醉莱问道 “哎……也罢,我就简单说一下,你常年闭关有些事可能不知” “那裘一剑是一位从小由乞丐靠着偷学自悟修炼成的大能” 凡原对着张醉莱说着,但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 “那...他是一位绝世天才!”张醉莱惊叹道 “不止如此,这裘一剑因为从小是个乞丐,所以修炼成大能的他无所顾忌!无恶不作!任意妄为!” “从前有一次南枚中氓合力出军共计五万人外加两位大能绞杀他,愣是被他杀绝了!” “而从此他便被称作是血剑大能!” 凡原越说越沉重,张醉莱也是听出了一阵虚汗... 而另一边穿着血袍、血色眼眸的血刃大能此时眼中却是露出了畏惧... 完了完了!要是这裘一剑是因为我血刃的名号与他的名号犯了一个字的忌讳而袭击的舰队,那我今天岂不是要交代在这了! “这裘一剑竟是御剑而来,看来他已飞升了” “想当年...”石拳大能说着说着便沉默了 ... “上官水督!快帮咱家仔细看看,云空中裘一剑那贼人前面是不是抱着一个和尚?”李公公急问道 “额...是抱着一个” “哼——” “想不到这裘一剑竟放荡至此!上官水督你说这裘一剑他会不会对咱家动歹心啊?” 李公公右手抓着上官水督的胳膊,左手捏起兰花指来回舞动,紧张至极 “啊这……” 第十一章 抢船 “师尊,您看好哪条船?” 站在飞剑上抱着天帝的裘一剑眼望下方蓝海上的舰队贪声问道 “嗯...” 抢劫这种事我之前可从未干过,这要如何是好啊... 不过真要抢的话,那... “一剑徒儿!就抢中间那艘大船吧!” 被风吹得衣衫漂移的天帝右手两指指向贴满黄金的皇岳舰,眼里倒映的全是海面上那些黄金! 为了钱,人什么事都干得出! “好!” “师尊,等会儿你直接把我扔下去即可,一切由我来做!” “嗯!” 说完,两人还击了一下掌 “哈哈哈——” …… ..... 北海某一雪花漫天的海域... “北忿...” 鲛人老族长带着身后仅剩两千的族人在一飘满白色冰块的海面前行 “休要怪族长无情,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贪心太大了!” 老族长走在海面喘着热气,一股股白雾从他面前升腾而起,深蓝的身躯一些伤口处结起了雪白冰花,身后的族人亦是如此... “族长!我们现在去哪儿?”披满冰霜的族人喊着 “族长!越来越冷了,再找不到温暖处,大家怕是要被冻死啊!” 老鲛人身后已经有些修为低的族人被冻成了白色的冰雕,种种冰刺横挂... “族长,要不我们回蓬莱岛吧!” “不行!,回蓬莱岛必死!”老族长快声否决 “各位族人们,再...再等等” “我们一定会找到合适的地方的!” “让我再看看...” 老族长有气无力的说着,后面的鲛人身上盖满了白雪,失望的低下了头,只怕再过一会儿,大家就会被雪埋了…… 老族长身躯止不住地颤抖,盖满白雪的头四处张望,周围风雪飘洒,白茫茫一片,显然他们已迷失方向走向了北冥冰川... 但他...还是不愿放弃,拼尽力气望着,不断的寻找着…… 终于! 他望到了一座红色的岛屿,那片岛屿只要白色雪花一落下就会化成白雾,应是极为暖和! 然其隐藏于风雪中,极难发现, 不过好在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族人们!有希望了!大家快去右方红色的岛屿!” 老族长指着右方张开冰蓝皲裂的大口喊着 后面的族人听此迅速的抬起头,朝老族长指的方向用力望去 ... “真的有岛!”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哈哈哈——” 不少族人笑了起来,哪怕笑得皮肤裂开出血也依旧在笑! 因为他们终于看到了希望! 活下去的希望! 所有鲛人这时拖着惨烈的身躯迅速跑去! 哪怕有些族人并未望到,但还是拼命跑去,不愿放弃这最后一丝希望! 海水和冰川也跟着颤抖,似在不断雀跃着! “哈哈哈——” “天不绝我族啊!哈哈哈——” 老族长老泪纵横的笑着 “族长!“ ”快过来——“ ”这里好暖啊!” “族长快过来——” 已过去的族人大声呼喊着 “诶!好!我马上过来!” “哈哈哈——” 老族长抖了抖身上白中带红的雪开心的走了过去…… .... 而北海另一血红海域 “第五剑!” “荆棘之林!” 随着裘一剑大吼,便握着手里的剑运起修为使劲一拍,便有无数巨大的剑影冲出直奔舰队,威力远胜之前! “放箭!” “放箭!” “快他么的放箭!” 各个校尉见势头不对迅速指挥手下舰队放箭,哪怕违抗军令也要做! “唰——” “唰——” “唰——” 只见各舰船朝着剑影一顿胡乱放箭,上万巨型箭矢飞跃之上与剑影相碰! “轰轰——!” 空中传来炸裂的声音,猛烈的气流冲击着血色的海面,各战舰也是不断乱晃! “裘一剑!” “你……你竟然连军舰都敢爬!” 石拳大能急声喊道 ”裘一剑,你...你不要过来!”李公公尖声着 好...好恐怖的实力,竟一人独自对抗舰队的攻击! 众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 抢劫这种事实在是难干啊,不过还好我有这好徒儿! 哈哈哈 天帝在阴沉的云空中静静看着这一幕 …… “哼!” “军舰又怎么样!” 裘一剑右手持着寒剑,直立在在皇岳舰的甲板上,一脸狂妄! 身上散发的威压更是直接镇住了八境以下的所有人! “石拳,你是忘了当年是谁被我揍得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了?” “竟然敢跟我嚷嚷!” 石拳大能握着双拳,裘一剑一说起这事他就满心羞恼,欲出拳开战,但又怕落得当年同样的下场,犹豫不决... “怎么?都不做声啊” 裘一剑环望四周,而这四周尽是严肃压抑的气氛 ... “嘿!一剑徒儿看来在这个世界很强啊,我果然没收错人” 天帝在云空嬉戏道,下面也有几道目光时不时地注视着他, 正是因为他这位直踏云空的存在让下面的四位大能都不敢轻举妄动! ... “看这气氛这么严肃“ ”要不我还是再把当年的趣事说说吧,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啊?” “哈哈哈——” “裘一剑你!”石拳大能两指指着裘一剑,气愤至极,但却不敢动手 “切” 裘一剑一脸不屑,拿起右手的寒剑放在左手掌上,观摩着说道 “嘿!想当年啊,我为了求得这把寒剑,去到中氓皇城!” “直接从皇城北门抢了一位西瓜商的刀,就此从城墙北门一路砍到皇宫的北门!” “可惜啊!当时皇帝微服出巡,城中就只剩下了石拳这一位大能啊!” “就只有他一位大能来阻我,只见!” “我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差点把他削成人棍啊!” “哈哈哈——” 裘一剑仿若讲相声般,手舞足蹈、手起剑落、娓娓道来... “呸!裘一剑!” “你不要太贱了!” 石拳大能羞愤难忍,怒火中烧! “我上官石拳今日就是被削成人棍也要你付出代价!” 只见石拳大能握起铁拳便冲了过去, “第一拳!” “拳如生铁!” 上官石拳右手握紧化成黑色,带着生猛气势一拳轰向裘一剑! “轰!” 庞大的气劲直接将裘一剑轰出了皇岳舰,裘一剑在漆黑海面上滑行数十丈之远,一路向两边掀起丈高的白色水花,这才缓缓停下! “哼!下船了才好打!免得把我师尊要抢的船给打坏了!” 裘一剑站在海面上轻松说道,海风吹得他衣衫、头发飘起,颇有英姿 “哼!裘一剑休要张狂!” 言罢,上官石拳又冲了过来一拳拳发了疯的轰向裘一剑,掀起滚滚惊涛骇浪,把战舰逐渐推远, 但却无一拳打中! 全被裘一剑以游刃有余的身法躲过了 “你想这样帮他们逃走?“ ”简直是徒劳!” 裘一剑的身影快速移动,同时还嘲讽着上官石拳 “哼!是不是徒劳,等会儿就知道了!” 上官石拳也逐渐加快速度攻击着裘一剑,两道身影快速移动,海面浪花四溅,已看不清他们的身影... “上官兄!够仗义!” “南枚所有舰队快速撤离!” 血刃大能大喊着,关子海也缓过神来了,急忙跟着撤退 “中氓舰队!” “北蒙舰队!” “迅速撤离!” 刘铭与张醉莱同时大吼,生怕撤退慢了,就跑不掉了! 但刘铭显然无论是撤退还是留在这里都很危险 “天杀的裘一剑非要这时候出现!” “没有了石拳前辈,谁知道撤退途中另外两国的大能会不会趁机杀了我!” …… “师父,我们不用管天上那位吗?”张醉莱询问着 “先……撤退吧” “天上那位我们无可奈何,只能凭运气了” 凡原紧张回着 …… “这一剑徒儿还真是厉害啊!“ ”要是我也能这样,说不定当初我还能打赢那彭震阳呢!” “嘿嘿,看来以后我得在这儿好好学习了!” 坐卧在阴沉云空的天帝感叹着裘一剑与上官石拳的战斗... “嗯?” “我的钱!” “你竟然想跑!” 天帝在黄金跑的有些远后突然意识到了! 起身就要踏空追去! “啊啊啊——” “第九技!” “掌莲括天!” 可就在天帝起身时,两道巨型青色莲花盛开在天地间! 一朵在下!一朵在上倒立! 直接将裘一剑、天帝包在了这片天地内,惶惶威压带着炽热的高温气流逼来! 两人本就破烂的衣服现在竟开始燃烧了起来! “切!破烂招数!只要我用内力护体,就这!顶多把我衣服烧光!” “反正就算烧光了还可以再抢!” 裘一剑没脸没皮的说着,闲暇之余还望了望天帝 “师尊!你可还受得了?” “哼!且看你师尊的吧!” “第一技!” “辣手摧花!” 突然!天帝两手一上一下撑起两片同样的青色莲花、追渐变大 转眼间就与这两朵天地之莲对抗起来,而且威压更强!青光更甚!温度更高! 不过眨眼间石拳的莲花就被撑爆! 而青莲对碰加上爆炸所产生的飓风直接掀起了百丈之高的漆黑海啸向四周翻去! 场面骇人... “什么!!!” 远处海面疯狂逃命的上官石拳瞪大了狗眼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 “我特么的第九技领悟了几十年才得到!” ”这么快就被破了?” 然而破开青莲后,天帝一把抓住差点被吹跑现在也是一脸惊恐表情的裘一剑后,朝远处一指! 只见远处皇岳舰漆黑的海底又生起一朵青色莲花! 花瓣合上过程中,一股股巨大海流露出,又是一阵海啸涌起,漆黑的海水似要灌向天空! 但船却被上升的青色莲台托起直上九天! “怎么回事?石拳前辈的第九技何时这么厉害了!” 刘铭趴在甲板上是一脸懵,其余将士也是摇摇晃晃站不起身 “太子殿下!” 石拳大能最先意识到这是天帝搞的鬼,直接冲向那片海域, 脚下生莲! 冲浪般直迎海啸而上百丈! “太子殿下老夫前来救你!” 上官石拳双脚使劲一蹬,将百丈之高的漆黑海水之壁蹬出了一线天,身躯又上百丈! 可只见,他手刚触碰到青芒莲台就...就落了下去 “太子殿下——!!!” “啊——!” 上官石拳也是直接被卷进了海面直径上千丈的巨型漩涡中,生死不明…… 第十二章 浪来 中氓国首都——“无寻”,占据方圆万丈的地域,墙高十丈、车水马龙、十里长街、八街九陌、华灯璀璨…… 其中皇宫位于无寻城中心位置,占据十之有三的无寻城面积,金壁堂皇! 而皇宫西北方、无寻城内有一府邸,牌匾上写着“上官府”! 此府邸贵气逼人、极显威严,又占据了无寻城十之有一的面积! 在上官府邸内风水最好的一角有一座古朴、庞大、肃穆的宫殿, 宫殿题匾高高悬挂,更是有雕刻着龙、虎、麒麟等吉祥物的石灰岩石鼓分立在门的两侧,极具威势! 这所宫殿正是上官家族的祠堂 在这祠堂内摆放着每一位上官家族所出现过的大能及其直系子孙的牌位…… 而自从上官石拳及他的第二子上官恭随太子刘铭前去北海后,祠堂内部便时时悬浮着两枚命简,由不同“石拳大能”的子孙看守,今日便轮到了上官恭的一双子女…… “嗯~~” “哥啊……“ ”好无聊啊!我们都在这里守了快一天一夜了” “这祠堂这么静,真是瘆得慌” “要不然...“ ”我们偷偷跑出去玩一下好不好” “嗯?” 命简前一身黄裙、发丝柔顺扎着两条马尾、长相可人却有些俏皮的少女对着他哥哥不停地眨着大眼睛撒娇道 “宛瑜,不可!” 一身白衣的上官林盘坐着一脸正经 “此刻父亲与祖父应是在北海陪太子殿下猎杀妖兽,安危不知,我们必须在此守好他们的命简,不...不可以离开” “嗯~~” 只见上官林刚说完,上官宛瑜就靠过来把头埋在他肩膀上,用娇嫩的手抓着他胳膊当面撒起娇来,粉嫩的嘴唇不停跳动着,极其粘人 “就去一会儿嘛” “好不好嘛” “哥——” “我的好哥哥!” “嗯——嗯!” ... “诶...”,“哎~” 上官林一口气叹出, “那...”,“我在这里守着” “你去玩……“ ”一会儿吧” “好耶!” 听到这话,宛瑜竟然一下子就跳起来了,手舞足蹈像个小孩子一样,雀跃的黄裙凸现出精致的身材 “哥!” 一声娇气的孩子声传来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嘻嘻” “等会儿啊“ ”我要去城北啃猪蹄、嚼烤鸭、扯鸡腿!“ ”再去城西看花灯、戏鸳鸯、说姻缘!“ ”最后去城东划小船、耍书生、逗小鱼!” “玩儿完就从城南跑出城!” “嘻嘻嘻——” 一声声可爱的声音响在林的耳旁,连耳根子都要被软下去了 “不要忘了,出去动作小声点,小心别被发现了!” “哦!” “放心吧哥,我有经验!” “嘻嘻” 宛瑜跑了一段,转头小手插在富有弹性的腰间上,开心回着 这丫头!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越大越拿她没办法了,现在都敢在我面前直接说要跑出城了... 林心里乐滋滋的想到,而宛瑜已经蹦蹦跳跳快跑出去门槛了... 林无奈想着想着抬头看了两枚命简一眼 …… “嗯?” “这……” …… “宛瑜!” “快回来!大事不好了!” “祖父的命简裂了!” 林急忙站起身来,面色惊慌,转头一身白衣连忙飘起,喊住了宛瑜 “额?” “哥!你说什么?” …… “心羽,你这次来草原是来做什么?” “该不会...” “是想我偷偷跑出来的吧?” “啊?” “哈哈哈——” 北风拉着心羽的手走在草原上,海风从未间断,天上的月儿也是忽隐忽现,好在北方的夜晚并不是那么漆黑,恍惚中可以看见草原的动作... “风!“ ”其实...“ ”我挺想说是因为想你才跑出来的” “但...” 说到这,心羽看着牵着自己的北风,不禁掩口一笑 “你知道的,如果我是一个人的话,根本找不到这里...” 心羽轻声带着些笑意的说到 “哈哈哈!” “确实,好久不见你,这事我竟都给忘记了” “哈哈哈——” 北风开怀笑着 心羽也是轻声笑着…… 心羽听着北风”忘记了一些”本有些愁绪,但看着北风的笑容却也是消散了, 留下的就只有北风手里的温暖... 风,等我攀登至大能境,我们便能破除一切障碍、便不会再分离,愿你能等着心羽,不忘了心羽…… 风,扬起了心羽的发丝,两人手拉着手踢着羊草走向海涯, 而突然盈上心羽脸颊的皎洁月光露出了她沉思的心绪,但北风没有问她,因为他其实明白... 北风渐渐收起了笑声,看向心羽也是轻声唤起, “心羽” ... “嗯?” “怎么了” 心羽缓过心神后问着 “再往前便是大家所说的天涯了.....“ ”黎明也快到了,天涯那里的朝阳是不会缺席的“ ”不如一起等等朝阳?” 北风拉着心羽温暖的手慢走慢问 “嗯” “心...“ ”愿随君往” …… 黎明悄悄潜来,天色越发昏暗,天涯边只模模糊糊看到两道身影坐着、一道身影立着…… …… “风,我们应该等的够久了,为什么朝阳还没来啊?” “这……” “我也不清楚,这时候朝阳确实该来了” “可为什么不来?” 北风有些心急,头放在脑袋上摸着,可越摸就越摸不着头脑,只能两眼凝神盯着暖洋的海面... 心羽靠在北风的肩上,顺着他的视线望着... 盯着、望着,风却越来越大,眼已有些睁不起了,而海面依旧漆黑,声浪声也是逐渐推进、变强,直到声势滔天! “嗯?”... “不好!” “心羽!我们得快走!” 北风突然站起身紧急大喊, “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急?不是要一起看朝阳吗?” “快起来!这...这应该是海啸!” “还不是一般的海啸!” “海啸?” 北风见心羽仍在疑惑,情急之下只得一把拉起孙心羽,连忙向后跑,心羽境界在他之上,倒也是很快地跟着跑了起来,速度甚至还在北风之上,但 “轰~轰~轰!” 高度在三百丈之高海啸在最后的距离上顷刻间便已推过! 他二人却只才跑过一两丈! 天空越来越黑,因为高出天涯部分的海啸正在不断盖过他们的天空! 万斤之上的海水欲铺天而下,满天都是浪花,似要将他们连悬崖都压成碎末! 草原也因悬崖边海啸的撞击地面直颤! 北风已站不稳脚跟跌倒在地,瞬时间就落在了心羽之后,只能无奈对着跑向前的心羽喊着 “心羽!快跑!“ “不要管我!” …… ”我功力差,跟不上上你了...” 几声大喊过后,北风倒在地上,头望向昏沉天空,放弃了逃的可能... 漫天的海水带着云雾、带着死神的阴寒、带着似无可抗拒的威严就要压下... “风!” “你死了,我活着,难道要让我嫁给别人吗?” 心羽喊着便回到了北风身边... 看着这似天塌般不可抗拒的阴沉之海,心羽没有畏惧但也没有想着去对抗,而是 陪他躺下来度过最后的片刻…… “风,你看这天空像不像海?” 心羽对北风痴心的问着 “害——” “你这又是何苦...” 北风看着心羽一阵无奈的叹气后回答着 “风,此时此刻那些都不重要了...”心羽抚着北风的脸颊说着 “风,你觉得像还是不像啊...” ... “像,而且我们好像要掉进海里了...” ... “呜……” 北风伴着海风到底还是忍不住抽噎了起来,眼里溢满了愧疚的泪水, “心羽...“ ”对不起!“ ”其实这天涯还有一个名字” “我之前没有告诉你...” 北风哽咽说着 “什么名字?” 心羽躺在了北风的怀中,安慰着他,而抵着北风脖颈的淡雅嘴唇微微动了动,吹出一股热流,问着 她的发丝被狂风吹得十分紊乱,周围的柔草也平倒在地上乱摆,想要逃脱,却无法…… “天涯是海啸频发之处,所以...“ ”这里也叫海角...” ... “对不起,心羽...” “现在的我真的好自私...“ ”明明我都要死在这里了,却还想你在...” “呜……” 两行淡淡的泪水趟在北风的脸上,心羽轻轻为他拭了去…… 第十三章 大将军我们不是妖 “吴都统!” “吴都统!” “吴都统!快起来!” 睡意朦胧的吴獴本沉浸在昨晚北雨曼妙舞姿的回忆中,但在值班士兵的慌急叫喊下醒了过来 “哎——” “吵什么!” “老子还没睡够呢!” 吴獴满口酒气,醉意未消,言语中还有些恼怒 “吴都统!” “你说的大海啸来了!” “什么!!!” 吴獴扔掉酒罐子慌忙爬了起来 “我说天特么怎么这么昏呢!” “你、你、你!” “快、快去叫醒大家!” 吴獴醉意中着急大喊 “吴都统!“ ”大多数士兵都已经在周都统的带领下前去抵抗海浪了!” “周都统说让你醒后在这里护住送羊的牧民们!” 士兵在宏大的海啸声中对着吴獴大喊 “奶奶的!” “那我问你,牧民们现在都在哪儿?” “呜呜……” “吴都统!我们在你身后!” “啊?” 吴獴转过身就看见了几十个牧民聚集在一起,其中就包括北老爷子和他内人,不少少女还被这阴沉天塌般的场景吓哭了…… “吴都统!快去救救北雨!” “她去找他哥了!” 北老头连忙跑过来握住吴獴的手求喊着 “呜呜……” “吴都统!” “你不能不管我们啊!” 另一面,其他的牧民也是哭求着 “这……” 吴獴犹豫不决,但终究还是痛下决心 “北老爷子,对不住了!” “职责所在!” 吴獴说完就一把扯下了北老头的手,转身走远, “这...这,吴都统!你不能不管北雨啊!” “啊……” 北老头跟着吴獴哭喊了起来,然而吴獴却坚决没有理会,痛心的北老头被他内人搀扶着,两人只能伤心无奈地看着吴獴走远的身影... 吴獴走远后不再回头看,只是迅速地运起功力 “第七技!真影相鸣,弓成箭影!” 只见吴獴爆发出狂猛的气势,瞬间便吹翻了几十个驻扎的白色帐篷、撕裂了各种结实的布袄、脚下的青翠草坪因狂暴的气流变成了枯黄的荒漠! 而吴獴手里更是形成了一把青色实弓、一支风箭! 紧接着!吴獴又用出了第八技! “第八技!此箭破川!” “轰——” 吴獴手里的风箭带着毁灭万千之意直上阴沉云霄! 在风箭与天空漆黑大海相遇的一刻! “砰——” 一声磅礴的爆裂声传来 “翁——” 众人耳朵里一阵翁鸣,北老头和他内人在这片翁鸣声中直接晕了过去,两耳还流出了血…… 天空被开出了一个大洞,滚滚乌云围着这个大洞旋绕,巨大的晶亮光柱下来,明亮了北老头那痛苦的面容…… …… 北雨所在之地 “第六技!拨云!” “轰——” 突然一只巨大掌纹清晰可见的金光手掌突兀地出现在北风和孙心羽上方,还接住了海啸! “哥——!” 远处已见北风身影的北雨在这泛着金色光亮的手掌下大喊 而又见这庞然巨手突然一拨! 漫天漆黑的海水竟就此向着四周散去! 漫天海水不少流回暖洋,也有部分海水直接形成了河流淌过深绿的草原... 天空中就只剩下了乌蒙的云海,暖洋上也没了拦住朝阳的海壁…… 现在从不缺席的朝阳终于出席了 温阳起过海面,金灿的光芒一点儿也不刺眼,但确是铺满了海面,暖洋荡漾起了金色的涟漪,温顺的青草终于立了起来... “啊——哈——” “风!我们还活着!” 心羽缓过神来后,开心地对着北风喊着 “嗯,是啊...我们还活着!” “风,这里的朝阳真的好美啊” “嗯……” “确实很美...” 北风坐了起来,心羽则靠在他的怀里,两人依偎着看起了朝阳... “哼!” “这个死老哥!亏我冒这么大险来找你!” “你居然在这里谈情说爱!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哼!” 北雨双手捏在身前,气愤的跺着脚自言自语... 可突然一只巨大的手掌放在了北雨肩上! “丫头,保持清醒!“ ”灾难还没完呢!” 雄厚的声音响在北雨身旁,有力的呼吸仿佛风一样吹起了北雨的的头发 “额?” 北雨转着头恍惚看了一眼 “啊——!” “哥!” “快救我——!” 这突兀的一幕把北雨被吓的一阵大喊,直接挣脱大手跑向北风,而远处的孙心羽和北风也是听见北雨的声音突兀的转过身来, “嗯?” “哈,燕爷爷!” 可只见孙心羽起身喊了一声,朝着北风点点头就走向那魁梧的老爷子 “哈哈!” “心羽丫头有些日子不见了” “出落的越**亮了!” 老爷子用那雄浑的声音夸赞着,慢慢的朝崖壁走来 “燕爷爷哪儿的话” “倒是您,功力越发深厚了,刚才出手,心羽竟没能认出…” 孙心羽带着崇敬的语气在老爷子旁边说着 “哈哈“ ”心羽丫头,你哪里是没认出,怕是跟这小子你浓我浓懒得管我这老头吧!” “哈哈哈!” “燕爷爷,你...” 心羽脸上泛起了红晕,而老爷子已走过她身旁 “诶!你们两个小家伙还是快点过来!不要呆在海涯边,危险!” “哥,不要过去!这海涯安全的很,倒是他,才是最危险的!” 北雨站在北风身后抓着他的衣服,怎么也不肯过去,而北风看着这老爷子的身影,心里也是虚的很,但 我是哥哥,我不能怂,我得保护妹妹! 北风又看了看心羽,确定没毛病后,开口说道 “额...北雨啊,你可不可以跟哥说一下情况啊?” “嗯!“ 北雨咽了咽口水 ”哥,我跟你讲,刚才我就在你们身后!但是那个老汉他刚才突然用他那有我脑袋大的巴掌放在我肩上,吓死我了!” “而且他还跟我说灾难还没完呢!” “哥!这在南方,说还没完这句话的那不是土匪就是马贼啊!还有一些人...” 北雨说到这脸红了起来,就给哽过去了 “哎呀!反正说这话的人才是真正的灾难啊!” “噗呲!”远处的孙心羽听这话倒是不禁扑哧一笑,北风也是被搞得一阵无奈 “你这傻丫头!都叫你少看那些东西了,真是!” 北风转过身朝着北雨头顶上就是一拍,而北雨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两眼泪汪汪,模样甚是让人心疼…… “额...前辈实在不好意思,妹妹不懂事,脑子有点毛病,不太好使...” “啊!” 突然北雨在后面使劲一捏,弄得北风突兀地一阵叫唤 “好了!你妹妹脑子再不好使也该看的清楚状况吧” “仔细看看海面就是” “哼——!我脑子好使得很!” 北雨娇哼一声,迷人的小脸往后一转,朝铺满骄阳的海面看了几眼 “哪有什么灾难,明明和刚才一样嘛!” “和刚才一样?小丫头你也应该有个十七八岁了吧,你见过不升起来的太阳?” 老爷子站在崖壁上戏声问着 “嗯?” “嗯?” “嗯?” 北风三人同时纳闷起来 “风,燕爷爷这么说倒还真是!“ ”太阳在海面的高度确实与我们之前所见时一般高!” “嗯” 北风回应着孙心羽的话 “那...难不成有第二道海啸在海面上不断推进?”北雨疑声着 “哈哈哈——” “小丫头你这会儿倒是挺聪明的嘛!” 燕老爷子笑声回道 “嗯...” “老...老爷爷,那这么大的海啸您挡得住吗?” 北雨怯声问着... “北雨姑娘!” “这点,你大可以放心,燕爷爷可是北蒙镇守北方的大将军呢!” “若是燕爷爷挡不住,只怕无人能挡住了!” “什...什么!” “大、大将军!!!” 北雨和她哥哥咽了咽口水,大声喊着,一脸震惊,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哈哈——” 燕老爷子站在海边笑着对着他二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两个跟孙心羽一样站在后面去,而北雨这次听了话... 但当燕将军回过头站在海涯上时,却是犹如一座山岳巍巍而立! 不再笑的面容对着金色涟漪泛滥的大海,腥冷的海风吹在了他粗犷的脸庞上,却未卷起他一丝灰白的头发! 只见他锐利的目光一凝,周围便瞬间安静了下来... 青草纹丝不动、金色海面平静的像面镜子、漆黑海涯上刚掉落的岩石悬浮在半空不再有下降的趋势,这片天空的白云云似也流动的慢些... 燕将军周围奇静不比,北雨三人之间,呼吸声都显得异常清晰,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但极远处的海面,却是疾风放肆、起伏不定,哪怕每一处只有一尺高的海面升起但都依旧带着强大、、磅礴、无可抗拒的力量! 人看久了会失去与之对抗的信念,心中只留绝望... 金色的海面现在全然一片灰白的水花,呼呼风声作起,除此就只听的到由远及近的海面不断隆起形成的庞然海啸之声! 巨浪卷着残云,袭来! 漆黑海涯上的燕将军见此,终于右脚抬起再一踩,打破寂静! 天涯前的大海在这一踩下,海面不断震颤,弹起一颗颗蓝色的细小水珠,仿佛接触到频率极高的音浪般! “第七技!” “真影相鸣,盾起!” “轰——轰——!” 霎时间! 只见燕将军右手一抬,天涯前的海面突兀升起了一面长五百丈、高三百丈、厚十丈的巨型海壁! “砰——轰——!” 漆黑庞然海啸与蔚蓝海壁相撞,遭受巨大冲击后的海壁不断震颤! 翁鸣之声响起 海壁一时间竟与海啸下半部互相爆散开来,风劲四散、海浪肆意、涯石滚落,狂猛的爆炸声瞬时间响彻此方天际! “呼——!” 而又见爆炸过后,余留的上半部乌黑海啸却是越墙而过、冲破风浪!直刮草原! ... “师父!血刃大能!” “我们现在可以试着合力震开海水了!”乌黑海浪中的张醉莱用内力祛避些许海水后急忙喊道 “好!” “好!” ... “崩——轰——!” 接着海啸内部又发生了一重爆炸! 直接将剩下的乌黑海啸震散成了白哗雨雾! 而又慢慢的,水雾落了下来,世界朦胧不清,似在上演一场天地大戏! 此刻,北雨三人早已蹲倒在地不敢去看,她们心中已定,第二道爆炸声也是燕将军的手段造成! “嗯?”燕将军自觉疑惑,迅速便做出了反应! “何方妖孽胆敢在此作祟!” “吃老夫一拳!” 燕将军雄浑之声瞬间爆出,右拳向上使劲一挥,一道飓风般的强劲气浪便奔涌直上! “砰——砰——!” “啊——啊——!” “大、大将军!” “我们不是妖!”,“快停手啊——!” “扑——” 凡原刚喊出,嘴里就吐出了一道水柱…… 第十四章 师尊的试探 “凡老弟!怎是你们?” 燕将军听明这急促喊声后,面容失色,长长胡须盖住的下半脸突然出现了一道宽缝! 诶!凡老弟此时定然和太子殿下在一处,若是我一拳将他二人打死,罪过可就大了! “拨云!” 燕将军再次快速施展出第六技,只见泛着金灿光芒、掌纹清晰的巨大手掌突兀地横在了凡原一行人与燕将军之中,仿佛又一次隔绝了天与地! “轰——轰——” 拳风与手掌相碰,犹如两块精铁相撞,声音如雷贯耳! 昏沉的天地间也恍然有了一道闪电般强烈的金光! 强势拳风也并未完全溃散,有些许被震回草面,一股快速风压,猛然轰向了燕将军与就近的北雨三人! 而这瞬间而起的风压对北雨三人来说犹如带着力道的铁棍快速地敲向他们的头颈,三人便也是不知觉间晕了过去…… …… 另一面,北海阴沉云空中一艘贴满黄金、玉帛、丝绸之物的皇岳舰稳稳的飘浮着… “裘一剑!还有你这花和尚!” “你们想对本太子做什么?” “本...本太子告诉你们!本太子可是三大帝国之一的中氓国太子!拥护者无数!“ ”你们要是要是敢对本太子动手,就是与整个中氓为敌,与我父皇为敌!“ ”我父皇不会放过你们...” “嗯——嗯——!” 被铁链五花大绑在甲板上的刘铭好不容易鼓起胆说起这些却突然被天帝一脚踹进嘴里! “诶你丫是不是搞不清楚状况啊!现在可是你被绑啊!” “你嚣张什么呀?” 天帝的脚趾头在里面乱窜,弄的刘铭一阵恶心 “嚣张就算了” “还敢说我是花和尚!” “哼!” 刘铭嘴里的烂鞋、臭鞋也是一进一出! 一旁裘一剑透着雪白的薄云看的出神 ‘师尊果然不愧是师尊!’ ‘论杀伐手段,师尊一日之间以一道挪移大法、两道海啸便夺走几十万性命,我裘一剑自愧不如...’ ‘论这刑法,更是叫我望尘莫及!’倒还真应了我多年前所听之语: “天帝不仁,以万物为屠狗!” 怵惕恻隐的裘一剑在旁边默想着... ‘这...这天帝大人此前究竟经历过何等羞辱啊?’ ‘竟已到了不顾那人嘴中的呕吐物还要继续坚持羞辱的境界!’ ‘这哪怕如我们鲛人看见那呕吐物都会反食欲啊!’ ‘天帝大人简直恐怖如斯,我...还是继续装死为妙...’ 一旁倒在云雾中甲板上血肉模糊的北忿内心感叹,不时身躯还会颤那么一两下, 一不小心,还让裘一剑给发现了... 裘一剑眼睛微微眯起... 北忿深蓝带血的肌肤冒出几颗人拳大的汗珠 ... “太子殿下有此一劫啊,上官水督,你说要是太子殿下死了,咱家回去后可怎么向皇上交代啊?” 一身破烂紫色衣衫在身的李公公倒在这光滑泛红的甲板上对着旁边也是被绑着的上官水督细声说着,生怕天帝听见... 而恰好此时几朵阴沉的密云从船面飘过,满脸皱纹越皱越深的李公公、浑身是伤的上官水督及后面几百晕倒在红色甲板上的侍卫身影被掩盖了... “李公公,你还没看明白吗?” “我们...都回不去了” 面色苍白如尸体的上官水督头贴甲板,喘着几口微弱的热气,化成水雾与云融在了一起 “什么!上官水督,你这...这是如何得出?” “照说他们刚上船时没有直接杀了我们,而是把我们绑着,应该是会放了我们啊!” “上官水督,你说是不是啊!” 李公公惊出一身冷汗,惶恐地问道,忐忑内心急需上官恭的肯定话语来平定 “哎——” 但上官水督对李公公的问题却只是一阵叹息,疲倦的脖颈微微抬起,让他得以面向前方甲板的一处 得不到回答的李公公,在这密集的云雾中也只能东张西望,但看到的只有白茫茫云雾,汗如雨下的他,面容急怯,最终也只能心急跟着上官恭朝前方望去, 而望着、望着... 好像在云雾中望到了一个庞大身影,李公公见此便也瞬间明白了上官恭之意... 明悟的李公公满心绝望,终于不在纠结,静静的趴在了甲板上... ‘想我一生,幼时穷苦、踌躇满志、以命修道,终镇一方... 三十过后,入宫为官、权富尽享... 而如今双亲离世、身将死、道将消、却仍未得立...’ “哎...” 若有下辈子,我李庆奎定不再贪图荣华富贵、不再做人走狗... “哎...” 李公公又叹了一口气, “若我李庆奎今生能早日醒悟,倒也不至于一把小刀坏了二亲所授之身...‘’ …… “咦!” “云起了,倒是可以洗个澡了!” “哈哈哈——” 天帝见这密集的云层一阵兴起,便一脚拔出,但鞋却留在了刘铭嘴里 “欧——” 一阵阵呕吐声自刘铭嘴中传来,只见他口中不断泛着白沫,抽搐着躺倒在甲板上,不过好在有云相掩,也不怎么不雅…… “一剑徒儿!” “嗯!师尊,徒在!” “我去里面洗个澡,剩下的人就由你处理了!”天帝往后挥挥手随意说道 “是!师尊!恭送师尊” 裘一剑抱拳一拜,目送着天帝走向船中央那玉石为柱、黄金为瓦、金丝楠木宫殿... 而天帝双手只轻轻一推,这宽大的粉着红漆的的门便缓缓张开,一股清香自内袭来、沁人心脾,天帝便也是一脚踏入... “呼——” 裘一剑与北忿同时松了一口气 “嘎——!” 但门突然又开了! “哦!忘了说了,一剑徒儿你不要太残忍哦!” “啊...是!师尊!徒儿都懂!” 裘一剑慌忙回答,连忙再一拜,这一拜还差点没站稳! 师尊此言定大有深意! 师尊这肯定是在考验我,在考验我是否够格做他的徒弟!若是我多愁善感、优柔寡断,处理不好... 裘一剑想着又看了看倒在白芒云雾中的刘铭 那就是下场! “哐!” 红漆大门猛然关上,裘一剑心神也是一震,恍然醒悟! 师尊所说‘不要太残忍’,且听之如戏言,那么实际之意便是要残忍! 得快些动手了! 裘一剑想着便将寒剑拔出了剑鞘... 上官祠堂内,上官恭的命简也微微起了裂痕... 第十五章 未来的北海妖帝 裘一剑仗着寒剑走到了上官恭与李庆奎头前, 右臂向左摆起,寒剑随之而起,在两人头前留下了半圈剑影,而当剑再次自左空摆下收回剑影时,他二人的头颅便会... 裘一剑左空凌云的寒剑顿住,就要斩下! “呼——!” 然而突然船上密集雪白的云层轰轰涌向宫殿内,不过片刻,方圆三里的白云竟已消失殆尽! 皇岳舰甲板上百道身影也是快速间显现了出来... “他竟还没挥下剑!” “看来真要走到上官水督所说的那一步了...” 李公公对这突然一幕并没有惊讶,以他的阅历加之刚才的明悟他已猜到真正的结局! “他们要做我们想做却做不到的事了...” 上官恭与李庆魁同时感叹 师尊这又是何意? 裘一剑内心疑问道 莫非师尊的缜密心思远非如此,我还是没理解透! 师尊突然散开云雾,难道是想要让我看清船面一切局势? 裘一剑想着想着便收回了剑,开始四处观望了起来,而现在没有了云雾遮掩,整艘舰船都沐浴在金辉太阳之光中,船面清晰可见! 裘一剑看着,他看见这光滑甲板上躺着几百道人影与一道鲛人身影... 那光华油亮的甲板乃是万年树妖之身打造! 泛着古朴的木黄色,与阳光相印泛着令人心悦的美感,又有黄金砖瓦、玉石翡柱、粉红丝绸之相应,让人美从心来…… 但此时却有几朵血色污了这美景! “看来师尊不喜血景,加之地上二人刚才脱口之语,应是此意了!” 裘一剑幡然明悟,转身便向着北忿走去... 这庞大湛蓝身躯的北忿虽是趴着,但光头颅就有裘一剑之高,而裘一剑乃是七尺男儿,可见这北忿的身影有多么显眼! “师尊定然早就发现这鲛人还未死,是如此,没错了!” 裘一剑坚信着,提着寒剑,带着削铁断骨的凌厉气息跨步走去! ‘不好!难道刚才他还是发现了吗?’ 用妖力暗中观察的北忿心神慌乱,身体怎么也忍不住的微微颤了起来,背部不停的冒汗 他来了!他来了!他提着剑走过来了! “哼!小妖你还挺能装!” 裘一剑提起剑就要剁下! 然而北忿竟还在装死!明明身体都不自觉的动了起来,身上的伤口也是挤出了新鲜的血液! “噌——!”,“哗——!” “啊——啊——啊——!” “不要啊——” 第一剑已砍下!然而紧接着又噌噌哗哗了几下! “啊——啊——!” “好痛——!” “大、大人不要杀我!” “做牛做马、吞屎喝白沫都可以啊!” “不要杀我——!”,“呜啊——” 北忿不停的避死求活叫喊着,雄浑的声音覆盖整个船面,裘一剑的头发都被起吼出的白雾气浪吹得乱飘 “行了!不就砍几条铁链吗,还吞屎喝白沫!倒...” “还可以!” 裘一剑摸着下巴微微一笑 “嗯?我、我没死!” 双手抱在头上痛苦痛喊的北忿这才发现自己被绑的双手居然可以放在头上了! 连忙跪起身这才发现身上的铁链也都掉了! “这...这都是大人做的?” “多、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多谢!多谢!多谢!多谢大人!” “哈哈哈!” 北忿不停的朝着裘一剑叩头,叩一次就说一句多谢, 叩一次就说一次! 叩一次就说一次! 硕大的头磕的甲板崩崩响! “好了,快停下” “你还有用,可别磕死了!” “是的!大人有话请说,北忿跪着听便可!”北忿兴奋的回着 嘿嘿,我北忿竟能不死,太好了! “崩——!” 然而只听寒剑插破甲板之音突然传来,让跪着的北忿又是一愣,不禁咽了咽口水 反...反悔了? “你可知我为何要宽恕你?你可知我又为何要让你活着?” 北忿听着只连忙摇头 “虽然你们鲛人与人类是死敌!“ “虽然你们之前还阻我飞升之路!” “虽然我之前还险些被你们吃了!“ ”虽然...” 裘一剑越说让北忿听着就越是害怕,叩在甲板上的头深怕被他一气之下给砍了 “但是为了师尊的宏图霸业!我的一切都是可以献出的!” 说到这,裘一剑开始兴奋了起来,看着北忿的眼睛更是透着疯狂,就如同魔怔般 “那...那敢问大人,天帝大人的霸业是什么,我北忿又怎样才能为天帝大人做、做出贡献?” 带着些许颤抖的音调问起 “哼!” ”你知晓师尊名讳竟猜不出师尊的霸业?” “罢了,师尊的意愿想必也只有如我这般绝世天才到师尊非要收为徒地步之人才会猜到!” “哈哈哈——” 裘一剑说着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露出了他那一贯的恶徒之容! 这位大人不愧是其徒弟,竟如天帝大人一般可怕! 北忿心里从始至终从未平静过... 哼!他们口中天帝的意愿无非同天下帝王一般,想要统领天下罢了... 不过这天帝想必修为应是非凡,毕竟连裘一剑这类世间强者都畏惧至此,定然是大能境之上! 那么... 这位天帝的霸业或许不止这处世界,而是... 万千星河! 习惯操弄人心的李公公突兀想至此,心神中也是骤然间翻起滔天大浪! 等等! 要是咱家倒戈成为这位天帝的属下,辅佐其右... 那么不仅不用死反而还可以在未来到达一个以前从未想过的高度! 要真能如此,这中氓在咱家眼里还算个屁!东方三国算个屁! 再做走狗又何妨! “哈哈哈!”李公公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嗯?” “你笑做甚?”被打断的裘一剑没好气的问道 “你难道是认为我在吹嘘?” “啊——哈!不不不,一剑大人咱家只是预先为天帝尊上的霸业得成开心啊!” 倒在沐浴金辉阳光甲板上的李公公扬起脑袋没脸没皮的回道 “嗯?” “你猜到了师尊的意愿?那看来你天资还在本大能之上了!” 裘一剑言语之时右手还摸向了寒剑剑柄,露出一股杀意,让周围的一切都颤栗起来! 砖瓦欲坠、玉翡欲碎、丝绸欲破、肌肤欲裂... “额哈,一剑大人,您误会咱家了,咱家也是无意中受您点播才幡然醒悟的呀!” “其实咱家也想成为天帝尊上的下属,想要为天帝尊上做贡献呐!” 李公公奸滑说道,额头还落下几股汗水,这裘一剑的杀性他可是很清楚,心中自然畏惧 “你?” “区区破极境!凭什么成为师尊的属下?”裘一剑嘲讽说着,北忿也是伸长耳朵听着二人话语 “啊哈,一剑大人,这武力强大只能毁灭天下可不能统治天下啊!” “想要统治天下还需文谋啊!” “属下不才,愿自荐,为天帝尊上出谋划策!” 说完,李公公期盼地望着裘一剑,殷勤尽显脸上 而裘一剑本身就是个恶霸,对这种谄媚奸滑之徒没什么反感,且 要让这鲛人在北海妖族中建立起一个妖帝王朝,还真不能少了这种喜好玩弄权势之人... 师尊自然心思超凡,但不能什么事都让他老人家操心,作为弟子,得为其分忧! “那好!我便予你一个机会,自己滚过来吧!”裘一剑甩袖说到 “至于能不能一直留着你...” “那得看师尊的意思!” “哈!谢谢一剑大人!咱家一定会竭尽所能效忠于大人您!效忠于天帝尊上!” “至死不渝!” 说完李公公跟着就脸贴着金黄的甲板像条毛虫一样爬了过来... 而天帝还在宫殿内聚云化水,洗着澡,一无所知... “噌——” 一道白色剑光斩过,李公公身上的铁链瞬间断开,人也是迅速爬了起来 “哈哈,多谢一剑大人相助!” “嗯“,”接下来该开始了!” “北忿!快去吧” 裘一剑用剑敲了敲跪着北忿的庞大头颅 “这...大人您还没跟我说要做什么呢” “哎呀!你这鲛人是不是笨啊,竟还不知晓一剑大人的苦心,快些吃了那些人提升修为恢复伤势啊!” 紫衫破烂的李公公似又恢复权势般,捻起兰花指朝着北忿尖声喊到 “啊这...” 北忿有些不相信,抬起头看了看裘一剑,见其点了点头... “哈哈哈!多谢大人美意!北忿定不负大人所望,今日必须晋升成堪比人类大能的大妖!” “哈哈哈!” 北忿一边大笑一边走向那上百人所倒的甲板处.. 左看看,右挑挑... 而位于破极境的上官恭首先便被盯上,但上官恭却是不卑不亢 “哼!我上官恭上对得起天子,下对得起黎民百姓,死又有何惧!” “倒是你!李庆奎你这等无耻之徒,我不屑与你为伍!” “好!好!好!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我便先吃了你吧!” “哈哈哈!” 只见北忿一把抓起上官恭,扯掉细小铁链便喂进了嘴里嚼了起来,不过几下便已下肚... “切!这上官恭装什么装,谁不知道他上官世家的人上敢强取百官俸禄,下敢搜刮百姓残粮!” 李公公在一旁兰花指甩甩不屑道 而另一旁的北忿,吞咽完后,身躯的伤口竟开始慢慢痊愈!体型也在慢慢膨胀! 四肢变得强劲可撼山林,肌肤光泽如海、坚硬不可破,脸庞棱角分明,出显着强大的威势! 然而妖力只是在缓慢攀升,因为上官恭还未被消化完... “啊哈哈哈!人类!这也算你赎了虐伤我之罪!” 嘲讽完,北忿就又朝着那些校尉级走去…… 而此刻,数百万里之外,中氓国都,上官祠堂内,上官林与上官宛瑜正死死地盯着上官恭的命简... 第十六章 该走了 “呼——” 祠堂内清晰的响起两人的呼吸声,有些深沉,有些缓慢... 祠堂内一片死寂,上官林与上官宛瑜二人此刻就同那些牌位一样,彼此沉默着…… 祠堂的朱漆大门前时已被宛瑜打开,现在最黑暗之时的黎明已逝去,如昨日清早依旧的温阳光亮透过大门开阖后的缝隙,潜了进来…… 深家大院中的祠堂,终究很少有风关顾,牌位前的三柱香燃着,升起的浅蓝烟雾在上方托起了一枚破裂的命简, 而另一玫却已自燃化为灰烬落在了宛瑜双手捧着的掌心中…… “哥,爹他...” “故去了是吗?”,“呜嗯……” 宛瑜低沉的问着,低头昏暗的双眼泛起了泪珠…… “宛瑜,我...” 上官林欲言又止,想要安慰自己那娇纵可爱的妹妹,可才发现平时那沉默寡言的自己竟也被悲伤哽住了喉,眼也止不住的模糊了起来…… “嗯?” 宛瑜隐隐知道了些什么 看来哥这次心里也有些担负不起了,我也... 是时候该长大了... “哥...” 宛瑜散去了手中的灰末,擦去了泪水,转过身轻轻抱在了林的怀中... 仰着头,坚韧了起来,凄美的脸上强忍着变得平静 “我知道你疼宛瑜,想安慰宛瑜,可…” “自从娘亲去世后,你便没人疼、没人爱,每日要受着爹的苛责,还要顾着哄宛瑜...” 宛瑜轻咽说着,还用娇小的手轻轻抚着林的背,安慰着她的哥哥,哪怕自己的双眼湿红,却仍挤着一丝微笑 “宛瑜,你...” 林还是没能说出,他害怕他说着说着无意间就会忘记控制自己悲伤的情绪,留下泪来... “哥,你是那么的懂事,而宛瑜却又爱哭爱闹,有个这样的妹妹你...” “应该很累吧...” 宛瑜说着终究还是忍不住留下了两行温泪,林平时看见妹妹这样子还是能忍住的,但此时却是没能忍住... “呜哼...”, “宛瑜,别说了,哥会一直在你身边,绝不会倒下,更不会让你有事...” “呜哼...” 林哽咽说着,不住抽泣了起来,越发抱紧了自己的妹妹 “哥,呜嗯...其实宛瑜想说” “宛瑜也长大了,今天宛瑜不哭不闹,不会再不懂事的讨着要你的关心了...“ 宛瑜的脸在林胸前的白衫上抹了抹,擦去了泪水,接着说道 ”今后试着让宛瑜来安慰你好不好?” 宛瑜抽噎着说完再次把头埋在了林的怀里,哭着却没有声音,娇小的手依在安慰着林 “好!“ ”宛瑜,哥陪着你,绝不让大伯他们伤到你,不让任何人伤到你!“ ”哪怕用哥的命趟出一条血路,也要让你今日安全离开!” “哥!你...” “嘎——”,祠堂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哎...” “你们兄妹二人该走了!”一位约莫三十左右的男子在门口喊着 “上官流锦!” “表哥!”上官林与上官宛瑜同时惊出声 …… 几个时辰过后 …… “喂喂喂!” “傻丫头!快起来了” 天涯之上,海角之边的青翠草坪上,一位样貌极美的女子头靠在北风腿上熟睡着,嘴角还溢出些口水 “嗯~嗯~” “怎么了嘛,我还没睡好呢” 北雨嘴巴嘟了嘟,扇了扇那常拿赶羊杆的手,睡意朦胧的说着, 嘴角的口水滑过半边脸就快滴到了北风裤腿上… “啪!” 北风一个巴掌就打在了北雨嘴上,北雨也是一下就被惊醒,扬起了身说道 “嗯!是谁?谁打我?” “你这傻丫头,看看这周围除了你哥我,还有谁!” 经北风这么一喊,北雨顿时就把头转了过来,舌头舔了舔嘴角口水,但脸上的舔不到,还剩下一些... 就斜眼狡黠地看着北风 “你这丫头,这么看着我,想做什么?” “嘿嘿...” 只见北雨两只细手一把抓住北风衣襟,快速地把有口水的脸往北风身上凑! “啪!”又是一巴掌 只见北雨还没蹭到,就被北风一巴掌拍滚在地! “哈哈哈!” “傻丫头,姜还是老的辣!” “像你们这些弟弟妹妹怎么斗的过哥哥!” “哈哈哈!” 北风指着翻到在草地的北雨背影嘲笑到 “嗯...”“呜嗯......” “哥你打我!回去我要告诉阿爹,让阿爹也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哼!”北雨说完还转头对着北风娇哼一声,完事就又躺在草地上继续哭 “唉,别呀,北雨你这样做,哥以后还怎么陪你玩儿啊!” 北风摸了摸脸上的脓包,就回想起了昨日被揍的场景,心有畏忌地说道 “呜嗯——”,“不!” “我就要说!” “呜嗯——” 北雨倒在青翠的草地上捂着脸不停的哭着,北风见此也是没有办法,只得过去扶她... 北风一把拉着北雨右手,自己右手则伸过北雨那白嫩的脖颈就要扶起... “嘿嘿...” “嗯?不...”只见北风还没喊完,突然就有一撮泥、一把草被揉进了嘴里! “哈哈!哥,好玩吗?” 北雨那还留着巴掌红印的嘴歪动着,脱口而出 “呸!呸呸...”北风不停的吐着嘴里的泥土 “你这丫头!” “有你这么对待亲哥的吗!” “哼!你还知道你是我哥啊,那有你这么对待亲妹妹的吗!” “想在南方中氓,那些兄妹,都是哥哥对妹妹又疼又爱的“ ”哪像你!哼!” “你这丫头!”只见北风趴在地上又是气愤又是懊悔地不停捶打着地面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带你看那些书了!” “造孽、造孽!” “真是造孽啊!” …… 与此同时,在这下方有些距离的草原上有一座庞大的军营驻扎地,这座军营此时到处挂着白帐,即将在夜晚举行慰籍亡灵的仪式… 军营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白色帐篷,帐篷外部修着蓝色的鹰纹,棚顶还有一鹰首仰望天空,这是冰鹰军的指挥中心! 此刻这里坐着燕将军、凡原、成千仞、张醉莱这四位大能以及关子海这位南枚太子,而其余人如孙心羽、周都统及此次南枚、北蒙出海所幸存的将士都是站着…… “凡老弟,如你所言,此次三国组建的三十万海军就只剩下了在坐的这几位?”燕将军沉声问道 “哎...是啊,而且我们几人还是侥幸活了下来,至于中氓,可能无一人生还呐!” 凡原心悸说着,望了望心羽和张醉莱 “燕老哥,再休顿片刻,我便要带着心羽回我的封地了,就不多停留了...” “凡老弟,连今晚的仪式都不参加?” “这...”凡原一阵为难,实在是怕那二人追来,但 “砰!”一声打破了僵局 “可恶!没想到第一次组建海军就损失如此之惨!” “就算治军不利,倒也不至于死了近十万将士!” “哼!”张醉莱气愤说道 “这...” “这...” 燕将军与凡原同时沉默了,这种损失他们二人谁也不好多说... “唉,张兄,不必如此死脑,我南枚不也损失了近十万吗” 靠喝酒压惊的关子海已有些醉意 “要怪就怪那刘铭,谁叫他中氓得罪过裘一剑!” “不然那裘一剑怎么会带着那神秘人杀了我们几十万人呢” 关子海说完又喝了几口酒,咕噜咕噜几口下肚,醉意更浓 完全没注意到周围那些人听到“神秘人”这词后胆战心惊的样子 “想那刘铭,全军被杀,舰船被劫,连护他的石拳大能愣是连那神秘人一招都没挨过,就死在了海里...” 说到这,关子海清醒些许,但意识到后,他又连忙喝了几杯稳住醉意... 而坐在他旁边的成千仞却是头冒冷汗,那死神一般苍白的脸又苍白了几分... 身后将士湿冷的衣服仍披在身,全身冻的僵麻,却仍止不住颤抖 ‘这神秘人究竟何等强者,能令在座大能都畏惧至此!’ 心羽忍不禁想着…… 第十七章 北忿突破大妖境 “燕老哥,不知此次海啸冰鹰军损失多少?”凡原担忧问着 “这...我也才刚回来,还没来的及问呢” 燕将军雄浑的声音响起,转身指向了周都统 “周都统,此次损失多少士兵啊?” “这...禀告将军!“ ”自将军临晨发起讯息后,全军十万将士几近全部出动前往天涯各岸防御海啸,但...” 周宇说着竟停顿了 “哎!但什么啊?你一个军人说话怎么还婆婆妈妈的!” “快说!”燕将军急声问道,一把酒水快速喂进嘴里 “是!” “禀将军!此次损失五万有余!且全是普通士兵,无士官!” “噗——”燕将军听此大口酒水直接喷向了周宇,此刻周宇脸上、燕将军胡须上满是酒水,还带着一股温热 “什么!!!” 一直专注听着的张醉莱与燕将军一同出口 “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禀太子殿下、燕将军!今早那乌黑海啸中隐隐泛光,蕴藏着一股威能,实力稍低的士兵便是抵挡不住那威能而丧命的!” 周宇的大声回答中还可以听出一股悲痛之心! “泛光?”,“威能?”,“可恶!难道又是那人!” “嗯!” “啪!”张醉莱气愤之下一掌便将面前的桌子拍的稀碎,愤怒的眼神中带着极致的不甘! 这一拍下去,除了大将军、凡原、周都统外,其余人皆是一惊!要么从沉思中恍然过来,要么从惶恐的回忆中醒来! “太子殿下!事已至此,切勿乱了心神!”燕将军连忙劝道 “哼!” “损失了十几万将士!叫我还如何稳住心神!” “我可是太子啊!未来的北蒙国君啊!“ ”这些将士都是我的子民!我却无法护佑他们!” “我到底还如何算得上是太子!” “哼!” 气愤之下,张醉莱起身一个转身便要快速走出帐篷! “太子殿下!切勿做傻事啊!” 凡原惊喊,深怕以张醉莱的德行会独自跑去报仇! “师父,还请放心!“ ”我只是去静静...” 言罢,张醉莱就快速出了雪白的大帐 “哎……凡老弟,你说太子殿下会不会就此失了道心啊?” “不好说,但可要真失了...” “那可就无法继承北蒙的天地气运,无法成为国君统领北蒙了...” 凡原担忧的说着无意间还看了那消糜的关子海... …… 大帐之外,军营南部的牧民所居灰色帐篷中,有一座帐篷中存在一位统领万军的都统——吴獴... 吴獴愧疚看着面前躺着的二老,眼神复杂... 军医说北老爷子夫妇二人只是被震昏了,过几个时辰便会醒来,可我已经守了半日,为何... “哎...”沉思中的吴獴叹了一口气 “希望您二老只是在补觉吧...” 吴獴慢慢走出了棚帐,站在棚帐外,吴獴缓缓地望向了晴明蔚蓝的天空, “这天空此刻晴阳万里,若非早上亲身经历,谁会想到那昏沉淹阳的海啸!” “呼——” 吴獴开始尽量不感受身边的压抑气氛,久久伫立着蓝天 “北雨,身为将领的我在你与百民之间最终还是没有选你...“ ”倘若你能平安归来,倘若你能成为我的妻...” 吴獴那憔悴的面容顿了顿 “哎...“ ”若是下次我连妻子都无法选择去保护,我又谈何拥有妻子...” 吴獴低下了头,默默的走去... 北雨,望你平安,身为军士的我无法完全选择你,更不配拥有你... 希望日后会有一个强大到足矣只手擎天的男人愿意只护你一人... 一生一世 …… “傻丫头,你怎么了?” “怎么突然哭了,不会刚才哥真打痛你了吧?” 群草乱舞的青翠草原上,北风转过头问着北雨 “嗯...“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能是眼睛被风吹疼了吧,算了我们还是继续说刚才说的事吧” “嘿嘿...” 北雨用厚布衣袖一把擦掉了眼泪,有太阳相印的甜美笑容露了出来 …… “咚!” “咚!” “咚!” 漆黑泛着白浪的北海上方某一晴朗天空中响起了阵阵雷声! 北忿现在身躯庞大似一个小山包,盘坐在船的前方甲板上,与黄金宫殿齐高! 此时的北忿,腹部似有一座恢宏的小火山般,滚滚爆裂声传来,亮出一团团火红的光芒! 它正在冲击大妖境界! “轰!”“轰!”“轰!” 滚滚爆炸声响起的同时,伴有一股蓝色罡气在冲击着四周,周遭的白色云雾不断散开,宫殿门窗阵阵作响! 而天帝正在宫殿里一张金丝楠木做床架、弥漫迷人沁香、铺着柔软羽绒床被的床上睡得喷香... 但要是声势再大一些,怕就要被惊醒了! “砰!” “砰!” “砰...” 慢慢的,北忿终于妖力攀升的差不多了,腹中金色内丹强盛之光开始收敛,睁开了眼... “铛铛铛——” 李公公拿着一把刀在北忿的小脚趾头上敲了两下,此时的北忿光是一个脚趾头就有李公公高! “这就突破成大妖了?” “咱家怎么看着不比我强多少啊?” “额...哈哈,公公眼神不错,我确实还没有突破到大妖境界” 庞大的北忿仿如雷公一样,口吐雷声 但天帝却竟还是睡得死死的,大概是两三天都没有睡觉的原因吧... “那你还不去吃了那小太子!” 裘一剑散发出气势厉声道 “额……嘿嘿,马上吃、马上吃” 北忿看着甲板上那口吐白沫、像是入了茅坑的刘铭,恶心至极! 但又惧怕裘一剑的威压,只得闭着眼、伸出庞大的手、掀起一股风劲摸去…… 但摸了些时候,北忿有些急了 不行! 作为尊上的属下不能连这关都过不去,尊上能做到如此,我也能! 北忿安慰着自己,终于定下决心,睁开巨大的深邃眼瞳,瞬时看清,两湛蓝指甲夹起刘铭,迅速丢进嘴中,吞了下去…… “咚!” “咚!” “咚!” 北忿腹中的内丹又翻滚了起来!肚子好似燃烧般,即将破开! 北忿身上开始流起极细的溪流,他正不断运起已同化的妖力去稳定内丹! …… 而睡在华丽宫殿的小房间内的天帝还在熟睡,做着美梦... 在梦里,他好像回到了自己原来所生活的美丽星球,牵着一位美丽的女孩儿走在青柔的草原上... 忘了那场灾难,忘了自己所受的机遇,忘了穿越这件事... 田迪望着那位姑娘,穿着流行的雪白超短裙,身着青色短衣衫,露出了曼妙的身材... “好美啊...” 这肤白似雪的肌肤看着真是让人着迷,还有这细巧白嫩、富有弹性的腰间好像搂过去... 田迪美美的想着 手里的小手好暖,暖到我都不必再用修为抵抗寒冷了... “嗯?修为?” 田迪一阵诧异,抬起头了来 嗯?为何...我看不清她的脸? 田迪安稳的舒适感突然被打破,内心泛起疑问,还带些惊慌 开始专注地看起了她的脸... “怎么了?” 一阵有些低却又暖到骨子里带着磁性的声音问起,平复了田迪内心的惊慌, “我...为何看不清你的脸?” 田迪问起 “因为...你还没遇到真正的我啊” 这温柔的女子把她白皙柔暖的手臂搂到了田迪的脖颈上温声说着 “我其实就在远方的草原上,你...” “什么时候才来啊?” 女子口中传来令人沉迷的声音,阵阵沁香扑向田迪的鼻孔,头昏昏的... “我这就...” “轰——!” “轰——!” “轰——!” 还没等天帝说完,庞大的雷声就突然传来,梦境破碎,天帝惊醒,北忿突破! 第十八章 千里护人之法 “哈哈哈!” “终于突破了!想不到我北忿也能有今朝啊!” “哈哈哈——” 北忿那尖鼻梁之下,一张附满狰狞利牙的大嘴放出滚滚雷声! 这只庞然大物刚突破至大妖境,气血翻涌,罡气强烈,卷起滚滚乌云! 好似这天上的雷公! 八境的李公公面对这强如大能的气势,连抵挡都十分费力,只得畏缩在女墙边! 但站在一旁的裘一剑,此时却也如那燕将军般,纹丝不动,周围安静不比! 哪怕这乌云掀向他身,也会刹然而止! “哗——哗——!” 黄金砖瓦摇摇欲揭! “嘶——嘶——!” 宫殿上粉红华美的绫罗绸缎撕裂! 但…… “嗯?”裘一剑有些诧异的看着宫殿的朱漆大门 “噔...噔...噔...” 一声声脚步声自宫殿内传来,虽门外雷声震耳,但这脚步声的频率却是十分清晰的钻入三人耳内! 裘一剑随着这脚步声的渐进,神色越发期望、激动起来,而李公公则为之忐忑起来... 只有北忿此时气血上涌,一时无法清醒,双拳拍打着胸膛,山崩之声响起! 大口更是放纵的发出若雷一般的爆裂之声! 此山崩、响雷之声,若是凡人听之,必会心脏爆裂破开胸膛而亡! 但... “吱——”一声开门声传来,一切杂音就与此时散去, 北忿的气血不在极速上涌,而是被压抑着缓慢流动,周围的空气也不在快速涌入鼻腔,而是变得如水一般沉重! 北忿再次回到了那自感弱小如蝼蚁般的世界!内心极度惊恐! 周围的天地奇静、压抑! 一层层密集的云海被固住了形态,开始整体下降! “恭迎师尊!”裘一剑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率先打破了僵局 “嗯” 天帝平静的回了回,又微微转了转头望向李公公、北忿 “这两人?”天帝伸手指了指,压抑住了内心的惊叹 “拜见尊上!” 北忿、李公公二人连忙跪拜在地参见 “哈师尊,这而人实力尚可,且已愿意发誓效忠于您!” “弟子便替师尊暂时收下,以助师尊大业!”裘一剑恭敬抱拳道 “嗯...” 看来我这徒儿处理的还不错,想必那些人也被安排妥善离开了,不过霸业什么的... 天帝一阵思考 “好了,你二人起来吧,希望在日后会有机会看到你二人的忠诚!” “谢、谢尊上!” 李公公与北忿同时抬起头兴奋且敬畏的喊道 但天帝没再管这二人,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想问 “一剑徒儿,为师有些事想要问你” 天帝又转向了裘一剑 “师尊尽兴问便是,凡是弟子知道的,一定言无不尽!” 裘一剑抱拳说道 “嗯,你可知这世上有何法可千里之外护人?” “这...” 裘一剑一时间却沉默了下来 “尊上大人!老奴知道!老奴可为尊上解答!” 李公公一语道出,船上所有的目光转瞬间都移向了他! “快说!”天帝一手指着李公公急问道 “是!尊上!” “要说这千里护人之法,在东方武者大陆上总共只有三人可做到!” “那便是东方三国各国的国君!他们继承了天地间的气运之力,灵魂之力极其强大,诞生出了灵识,此灵识可千里外护人!” 李公公兴奋、急切回道,满脸殷勤 “灵魂之力、灵识之力,莫非是...” 天帝转过身疑声道,同时还一指指向裘一剑,一阵青光跃出,船的指挥权落在了裘一剑手上 天帝慢慢走回了宫殿内,身后还传来一阵恭送声... “嘎——” 门再次关上了,压抑的气氛消失,雪白的云层开始了上升... “如之前那般,用空间本源应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天帝嘴中念叨着,跟着盘膝坐下,慢慢冥想了起来 …… “北忿!师尊已把此舰船的指挥权赐予我,你立马带我等去寻那克拉肯!” “是!一剑大人!”一阵恍如闷雷的声音响起 “李公公!你此次做的不错!” 裘一剑看着李公公露出一副赞赏的面容 “啊哈!咱家谢过一剑大人的夸奖,今后咱家还会继续为尊上大人分忧的!” 李公公摆着兰花指笑声回道 “嗯...” …… 黄金宫殿内,盘坐中的天帝在这片刻后已进入了冥想状态,一缕青魂从体内浮了出来,意识也进入了这缕魂中 “既有此梦,我便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否存在那片草原” 穿过黄金宫殿飞向远方云蒙海域的天帝的一缕魂魄念着... 第十九章 找到了! 天帝青魂纵横于漆黑的北海上空,一步万里,快速从这几十万里的漆黑海域踱步而去,云尘不占身... 此时魂魄状态的天帝,自身化形成青袍加身,修着带冠长发,英气逼人,但又不怒自威! 倚仗空间本源探测,天帝识清方向,赤脚踏空,直奔北蒙! 就在约莫百个步伐后,天帝终于看到了一片乌黑的悬涯... “此涯倒真是不低,矗立在此,倒是可以称作天涯了!” 天帝背着双手仰望说道,不过面容显得有些担忧 “梦中未曾见此涯,希望涯的那边是一片草原...” 言语着,灵魂状态的天帝直接催动空间本源,散发出似灵识的波动,探测着涯岸... 这股波动以天帝为中心散开,慢慢扩大,周围空间内,天地万物尽收于心, 天帝的思绪伴随这股波动,冲过肆虐的海风、破开一切迷雾、无视汹涌的海浪,直迎黑涯而上 涯岸之石不时碎落,直坠天帝意识,却无法阻之!片刻之后 终于,天帝意识上到了涯顶! “果真是一片草原!” “哈哈哈!不虚此行啊!” 天帝意识极为兴奋,可 “翁——翁——!” 突然一阵无形的力量压来! 让天帝的意识不得不退回灵魂之中! 且天帝的灵魂还受到了一种头脑欲裂的撕裂之痛! “嗯?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何那片天地要排斥我!” 天帝内心升起阵阵惊恐,这是他到达这片世界后第一次算得上是受伤!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恒星级强者啊! “呼——呼——” 此时的天帝明明是灵魂却不自觉的喘起大气来! “看来,还是我对世界的认知太少了,哎——,大意了” 天帝开始慢慢催动强大的修为,为自己壮胆! “估计修为如我这般的强者,只有我一人还会吃这亏了...” 无奈的叹声后,天帝坚定的走向那片黑色涯岸! “不过为了我的女人,冒这点险又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 天帝就已快到了涯顶,这片天地此时虽仍排斥着他,但却无法匹敌天帝那恐怖的修为! 一脚踏出,直入天涯! …… 与此同时,只见漆黑天涯之上更高的天空中有一个头戴帝冠、身穿皇袍、脚踏云靴、泛着金光的身影凝视着天帝,此身影散发着似天地一般强大的威能! 但... 还未对天帝动手,只是不间断的凝视着... 而天帝早已走上那片青翠的草原... 天涯边的青草已所剩无几,仿如黑色的大漠,但凝视远方,俨然一片茫茫绿原,青色伊人,看着叫人好生顺心... 北风、北雨恰也好没走多远,叫天帝一眼就望见了,咪咪着双眼, “嗯哼——” 一声轻笑 “这就让我找着了呢!” 天帝带着一副调戏口吻自语着,同时身体慢慢凝实,只是原本发丝被烧光的他,头顶生出来的头发微微泛绿…… 在身体凝实后,天帝踏着不甘的黑涯,开始快速走向了草原上的北雨... …… “哥,你的心羽媳妇儿呢?怎么...连她也不愿意等我们吗?我今早可还听着她说非你不嫁呢!” 北雨踩在柔顺的青草原上,一指抵着下巴,打趣问着北风 “嗨!”,“你这丫头!” 但北风右手朝着北雨脑袋就是一拍 “嘿嘿...” “心羽媳妇儿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当然肯定是不会不愿意呐!” “那...” 北雨摸了摸脑袋,正想猜一把 “哎...” “那还不是因人所迫,不然我的心羽怎么会离开我” “哎...”... “不过…“ ”丫头你知道吗!” 北风失落着但却又突然间兴奋、激动了起来 “今天哥可是开了眼了啊!”北风激动说道 “他奶奶的!今天一早我竟然见到那么多大能武者啊!” “嘿嘿嘿!这下我是得好好数数了...” “一、二、三、...” 北风立在青绿草原上掰起手指数着 “啊哈!是四个!“ “哈哈哈!” ”想这世间,多少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个啊!“ ”而我北风却一日之间见到了这么多,这今后可有的我吹了啊!” “哈哈哈——!” “哥!你说什么?十四个!”北雨粉嫩的小嘴也张大惊声起来,觉得不可思议 “哎呀!是四个呀!” “十四个呀?” “是四个!” …… 北雨二人在这宽广的草原上喊了起来,而背着双手、面对夕阳仿若一翩翩美男子的天帝终于走了过来... “二位!可否打搅一下?”天帝突然学着裘一剑的方式问起话,风度翩翩,像位文人 “嗯?”北雨与北风对这陌生喘着青衣的家伙一时间疑惑不已,停止了叫喊 “兄弟你...” “我之前怎么没看见过你啊?” “你是那家赶羊的?”北风摸着腮边的胡须突兀问起 “啊这...” 我怎么就成赶羊的了?我这一身行头怎么看都是位谦谦君子啊! 不过... 还是要沉住气,沉住气!不能在美女面前失了颜面!嗯! 天帝一时愣想着,终于慢慢想到了一个幌子,松下背着的手,正欲抬起手解释... “哎呀,哥,你真没见识!” 北雨这一说,天帝却又给愣住了 “这一看就是中氓某个家里的小公子嘛” “嘿嘿……”北雨拉着北风的手戏摇道 “公子!是不是这样啊?”北雨有些害羞的问道,但两眼却是痴痴盯着 “额...”天帝愣声回着 “啪!” 然而只见北风竟突然一巴掌拍在了北雨头上,北雨脑袋又是一怂 “你这傻丫头,发什么情!北蒙那么多爷们儿你都不嫁,对这小公子这么有心?” “嗯——,哥你说什么呢!” “哼——!” 北雨娇气着把头埋在了北风背后,又还掐了一下北风,夕阳映在脸上的她异常美丽 “哥,你知道在中氓有多少女子想要嫁给这样温文尔雅的公子吗?” “嘿...” 北雨在这北风身后如阳光一般明媚的笑了起来 “可这才见了一面啊!” 哎,我看你这丫头恐怕就是想去中氓吧,脑袋又还不好使! 想完北风跟着就对天帝喊了起来 “小公子!” ... “小公子!” …… 嗯——,不愧是我未来的女人,与我还真是投缘,不过…… 这新人见面就是难搞啊! 天帝在乐乐的想着,都忽略了北风的喊声 …… “小公子——!”北风突然一声大喊! “嗯——?”天帝突兀醒神 “额...” ”哈!” “不好意思,刚才有些出神了!” 天帝连忙不失仪态的回道,但北雨还是偷偷笑了笑,仍然直勾勾的盯着他 “吭!吭!” “这位公子啊!” “这远道而来即是客!我北风一向好客,今晚定要好好招待你!” “小公子不如说下姓名吧,交个朋友怎么样!”北风粗犷不羁的问道 “额...“ ”我......” “我姓田,单名一个迪字!” “嗯!”... “田迪...吗?”北风抓着下巴思索般话语着 ... 嘿,还好我反应快,给胡过去了,我总不能说我叫天帝吧,那太狂了,不像我! 不过... 我怎么觉得“田迪”这个名字非同一般的熟悉呢? 天帝又不禁思索了起来... “哎!妹妹,这南方人都这么呆吗?今早我醒来见到的那些南枚的军士也是如此” 北风趁天帝沉思间转身小声问着 “哎哥!在南方,人家这叫做‘儒’,不叫‘呆’!” “哦——” ... “田兄弟!“ ”今晚应该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吧!“ ”不如就跟我们一起去这附近的军营凑合凑合,怎么样?“ “啊?” ”哈哈哈!” 北风走过来一把抓着田迪的肩膀热情说道 “军营?” “是啊!不过兄弟你不用担心!军营里有几个哥们儿我熟得很!可以通融的!” “可是...” “哎呀!不用可是了,来者是客!走吧!”北风揽着田迪就往军那片白色营帐走去 “是啊,公子,这草原上夜晚可冷了还是去我们哪里吧!” “嘻嘻!” 北雨也是连忙迎来抓住田迪的手臂就把他拉着走 “那...好吧” 田迪望着北雨乐滋滋的回道,脑袋似乎还被夕阳给晒昏了,稀里糊涂的就给被拉走了 ... 嘿嘿!小子,走吧! 去到那里就热闹了,这样老爷子也同样就没时间揍我了! 北风乐乐想着,三人就也一起走向军营…… 然而只见天空上几朵被映照的仿佛晚霞般的云层之上,一道身影仍一直凝视着天帝... “这兄妹二人莫不是傻子?连对方来历都不问就给拉走了?” “哎...” “都是朕的子民呐” …… 第二十章 闯军营 “唉!田兄弟,快看呐!” “前面就是你今晚的落脚点了!” “是啊!“ ”田大哥,好像有好多人来迎接我们啊!哈——哈哈——” 北风、北雨拉着田迪在白色一片的军营不远处的青柔草原上兴奋道,深深的青草被风吹着不断地抚弄他们的衣袍,似在赞同 “诶...不对吧,北雨姑娘,前面这阵仗应该是在送行吧!” 田迪眯眼望着那雪白色的庞大军营说道 “嗯?” 北雨、北雨听此也是突然安静、恍然过来 他们那有这排场啊! “好像是哦!还是田大哥厉害,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嘻嘻!” 哎... 我看你们两个是根本没带脑子吧,真不知道你们兄妹两个都在想什么... 田迪默叹着 “诶!” “田兄弟!傻丫头!” “我好像看到我的心羽媳妇儿了哦!” “哈哈哈——!” 北风拉着田迪在这晴朗的青草原上蹦跳着,狂放不羁,直勾勾的望着一身白绒的心羽 “真的是诶!” 北雨握紧拳头喊道 “唉!哥,你说嫂子在那儿,会不会是嫂子要走了啊?” “嗯!” “你...你...“ “你这丫头!” 北风被这一问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手不停地指着北雨,脸皮抽着,欲哭无泪,一时间竟跪在草坪上痛喊起来 “你这丫头为什么要说出来啊!” “嗯哼哼——“... ”我的心羽!“ ”你又要离开我了吗?”... “唉,哥!“ ”别这样啊!嫂子一定还会回来的” “看开一点啊” 北雨松开田迪的手,跑去拉着跪在浅草上哭喊的北风,边拉边劝,可北风就是不能被北雨劝住 哎... 这北方水土养的人还真是不羁、直白啊,怎么突然就给这样了... 哎... 田迪内心叹着 不过这样也好,赢得这北雨的真心应该也不太难 “嘿!” 为这对兄妹做些事应该也就可以结交上了! 嗯! “北风兄弟!” “不要哭了,听我问一话!” “可能...回答?” 田迪也是学着他兄妹二人的语气喊了起来 “嗯?”北风哭丧着脸转过头望着青衫飘扬、姿态潇洒的田迪 “田兄弟!你要问什么?” “我就问!“ ”你到底把不把我当兄弟!” “若是当我是兄弟!今天我就帮你把媳妇儿留下来!” “如何!”田迪伸出拳头义气说道 “呜嗯——” “田兄弟!你够仗义!“ “呜呜...” ”无论你今天能不能做到,冲你这话今后我们就是兄弟!” “来!”北风一把擦去眼泪,起身便是一拳对来,与田迪拳拳相碰, “砰”的响起一阵义气之声 “嗯!哈哈哈——” “好兄弟!“ ”我这就去帮你把女人抢来!” “等我!” 田迪言罢,便转瞬从侧面一脚蹬出,扬起大把草尘,冲向那片雪白色的军营! 其速更是掀起阵阵音爆! ... 嗯~~ 要想得到北雨,首先还是要得到她家人的认可啊! “哈哈!还好这些粗犷的草原汉子好对付!” 田迪飞在碧绿的草原上方微微动着嘴皮子 ... “哥,恭喜你多了个好兄弟啊!” “嗯!确实是好兄弟!“ ”但要真能帮我把心羽媳妇儿抢过来就更好了!”北风摸着胡须说道,一脸镇静 “嗯...那哥你难道不担心田大哥的安全吗?” 北雨抓着北风的衣袖不解问道 “唉——“ ”妹妹你忘了这田兄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了?” “嗯...?” 北雨一听,终于发觉到了,开始扣起下巴细细想着 “是从我们身后的天涯来的?” “不对,田大哥总不能从土里冒出来吧...” “那是从暖洋来的...” “嗯——,也不对,暖洋只是与北蒙国土相邻,北蒙往东万里还有曲海呢,他总不能从南方出发到北蒙经过曲海却不登陆吧...“ 北雨泛起一阵阵疑惑,手指不停戳着鼓起的白嫰小脸,眉头皱起,似觉得答案就在眼前却始终无法明晓... “是北海啊,你这傻丫头...” ”北海?” 北雨听此,美丽铺满阳光的脸颊突兀泛起惊疑之色, “嗯,就是北海!” “这样的人物可不简单呐!” 北风一手背着,另一手摸着下巴胡须,双脚平稳的踩弯柔顺德青草,以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说道 “那...哥你刚才怕都是在做样子了...” “嗯...” 北风缓缓回答,抬头看向此刻只有些许蔚蓝的浩瀚天空,天要黑了... “可是...“ ”哥,你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分啊,我看那田大哥对我们还挺好的...啊…”北雨掐着细嫩手指抵着头好似有些愧疚的说着 “哎...” “妹妹,这人心隔肚皮,披着羊皮的狼在遇到真正猎物之前是不会露出獠牙的...” …… “嗯哈哈——!” 然而此时单纯的田迪已经狂笑着冲向冰鹰军雪白的军营入口! “嗯!“ ”来着何人!胆敢擅闯冰鹰军军营!“ “速速停下!” ”停下!” 几十个站立在高大军营栅栏外围穿着厚重白色盔甲士兵睁大双眼、神色紧张的喊道,手更是快速拉开了大弓! 然而田迪还是带着狂风以压弯一方草原之势快速地飞来! “是敌袭!” ”这一定是敌袭!” “所有人快放箭!”,“放箭!” 身材魁梧的小队长张开胡茬满脸的大嘴狂喊着 “唰!唰!唰!”... 而随着一声令下,霎时间! 只见田迪前方那碧绿无垠草原快速冒出了几十支白箭,而这些利箭又快速冲向此刻雪白的天空隐藏了起来! 而田迪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箭矢飞向天空,慢慢消失 而当田迪再次见着这些箭影时,却已化作了黑点! 而且还在不断增多! 带着凌厉气息的利箭响起阵阵呼声,好似快要与空气擦起火! “就这!还挡不住我...” 田迪望着这些却是歪歪头,不屑至极,轻轻一拂袖,刹然间也是一股狂风做起,直接将这些箭矢连同士兵一起吹飞! 沙土青草漫过白天... “啊——!”... “啊——!”... “啊——!”... 远处随黄土一起刮飞的士兵在空中双眼挣得滚大,不断有惊恐声传来 “敌袭——!”,“有敌袭——!” “快击鼓——!” 小队长依然奔命嘶喊着,可 “砰——!” 在下一刻他就被田迪突兀狂猛的一拳给打飞了... “咚——!” “咚——!” “咚——!” 瞭望台快速敲响巨鼓,庞大的鼓声迅速传递着敌情! 可突然间又 “轰————!“ ”轰————!” 两阵强烈爆破般的轰隆声传来,田迪又两拳直接将两座瞭望台击毁! 牛皮鼓破碎之前响起了最壮烈之声! “敌袭!有敌袭!北营军士快速列阵!” 一位将士运起内力面对着慌乱的士兵快速做出指挥 “拉弓!“ ”给老子放箭!” “放箭!放箭!” 门内上百士兵跟着也是快速做起了行动 “各位将士随我拔刀!” “斩杀此贼!” 带刀的王尓把手首当其冲喊道 喊声一出! 只见又是几百道箭矢带着擦空起火之势袭来! “还来啊!” “哈哈哈!” “好、好、好,那就再陪你们玩儿一下!” 田迪仿如一个在享受战争的魔头,面对这些百数以上可以轻易撕人血肉、破骨伐髓的快箭丝毫不惧! “轰——!!!” 一声炸裂声传来! 只见田迪突然间改拂袖为挥拳,就是一拳轰出,气浪无尽! “噌噌——!” 随着拳劲四起,这在空中雪白的几百箭矢就瞬间被撕裂成细丝木条、残屑! 田迪快步走向军营深处… 原本两排排开的士兵现在也是快速列阵挡在了田迪身前... “各营听令!!!”一阵快吼再次从王尓把手口中响起! “用第三技!” “集体用出第三技!”跟着数十个把手也快速做出指挥 “第三技!寒刃回鸣!” 声浪波起! 几百把刀刃快速离开了他们主人的手中! 只见这些士兵运起内力,周围空气快速流动,就如那火焰燃烧所产生的滚烫热流般扭曲了田迪对他们的视线! 他们的手掌始终对着自己腾空的卷刀,远程操作般让自己的兵器快速转动,散发着蒸蒸寒气,飘起荡荡雪花,一时间就犹如绞肉机一般冲向田迪! “杀!“... ”杀!“... ”杀!”... 军营里嘶喊声震天! 天空刀影无数,寒雪飘落,似是阎王换了世间,来收割生命! ... “这倒还有点意思...” 田迪踩在破烂的木板上,一手摸着下巴小声道 ... “吃我一指!”然而又听一声喝出 “轰——呼——!” 狂暴风声不止 “啊——!”... 一阵阵惊恐声再次响起 只见一根直径三十丈、青光无限、带着强大热量的巨柱凭空浮现在这些军士眼珠前! 升起了如同海啸降临般的威压! 威压迅速扑来,但军士们却仍要苦苦抵抗! 皮肤抵触着滚烫的气流,不停的有新伤口形成,眼里更是泛起了如同第一次抵抗滔天海啸时那恐惧、无助的泪水…… “轰轰——!” 中央棚帐外数道身影感受着这股气势... 眼睁睁看着... “那个人...” “难道来抓我们这些漏网之鱼了?”凡原轻声说着,苍老的枯手不断的捋着下巴处那长长的白须... 外公这是在害怕那道身影? 一张粉嫩的嘴唇微微动着,没有出声,但快速跳动的心响起了这疑问 “凡老弟,这是你们海上遇到的那人?” “为何看着并没有你们所言那么强?”燕将军抱着一酒坛子,喷洒着酒水不紧不慢的问道 “那是因为...“ ”那些低弱士兵对他而言不过是蝼蚁罢了,“ ”根本没必要动一点力气!” 成千仞瞪着血红大眼,断断续续地喘着冷气说道 “嗯?低弱?”燕将军似有些不满的问道 但... 突兀又是一阵青光耀眼,让所有人都蒙上了眼球! “轰——翁——!” 片刻过后,青光消失,青辉之指炸裂,众人与田迪之间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火红壕沟,壕沟内翻滚着扭曲的热浪... 第二十一章 抓走心羽 军营众人长长的呼着一口气... 田迪慢慢从那道火红壕沟中走来,气息狂暴,壕沟中的火苗被压灭,模糊的视线中众人只见一袭青衣慢慢走近... 成千上万的军队开始将这身穿青衣的人包围起来... 军营外也可看见这庞大的军营残缺了一角 ... “哥,这...” “田大哥做的太过了吧...” 北雨用细白的手指卷着自己柔顺的发丝有些心虚的说着 “你把田大哥怂恿过去是不是闯祸了啊?” “哎...“ ”这何止是闯祸啊!” “要是让别人知道,弄不好还以为我们兄妹俩要造反呢!” 北风抓着头心急的挠着,看着那那热浪翻滚的军营,早已装不起那高深的姿态 “啊...” 北雨听见哥哥所喊,自己也是一阵惊慌,开始担心起来,但这种事情平时都是哥哥与阿爹应付的,虽然自己平时总爱逞强,但实际上还是太弱小,没办法面对这些... “哎!“ ”原本我以为这姓田的只是可疑” “把他哐到军营里被乱刀砍死也就完事了!” “可...可他奶奶的居然这么强,直接杀到中央去了!” “哎...我做作什么呀我!” ... 听哥哥一阵阵焦急的大喊,北雨慢慢知道事情的严重,可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只得安静了下来,埋下了头,像需要被呵护的小孩子一样... “北雨!” ... “嗯?”北雨低声的回着哥哥的叫喊 “答应哥!“ ”今天的事一定不要说出去!不然我们全家都会被当做勾结外敌的叛徒绞死!” 北风急躁的对着北雨喊着 “啊?” 北雨听着十分心慌,额头都急出了汗水... 可自己,做不了什么,只能顺着哥哥的想法回答... “放心吧...“ ”哥,我不会说出去的...” 北雨说完,就瘫坐在了深草中,安静的卷着头发和细草,脸颊被头发埋进了草里... ... ‘你...’ ‘到底什么时候会来啊?’ ‘你不是说...立刻就会来吗?’ “要是你来了,我应该就不会再露出这让人讨厌的无能样子吧...” 北雨内心泛起了期待感,期待着有那样一个人可以让她一直依赖着,依赖到自己不会再害怕... 北雨慢慢开始回想起小时候,哥哥和阿爹在身后阻拦着嗜杀成性的狼群,而自己则哭啼着独自逃跑,害怕着周围黑漆的一切... 那时的自己多希望哥哥和阿爹能和自己一起逃跑,这样自己就不会害怕孤独了... 可是北雨知道,在那样的事情发生时,自己是无力去面对的... 所以自己身边的某一个人会去面对着这一切,暂时或永远的离开自己... 所以她开始期望着,期望... 有那样一个人,在她身处险境时,能站在她身前保护着她,替她面对自己无法面对的一切,让她能在他身侧看他战胜这世间一切! 抱着这个期望,直到有一天她做了一个梦... ... “哎!“ ”算了算了!” “再急也没用了!” 北风拍着头大喊了几声,喘了几口粗气,终于慢慢平息了一些 “哎...” “田老弟!兄弟我现在就只能祈祷你被心羽外公或是其他几位大能杀死前不要吐出我们二人了...” “哎...”北风又是一口气叹出 “中氓人...“ ”那么让心羽讨厌,就是该死!” ... 而此刻冰鹰军军营中央处,大营帐外,有四位大能正散发着滔天威压对抗着田迪的恐怖修为! 原本那些围住田迪的万千士兵也早已被吹得横空乱飞! 天地风云变化,白色帐布似雪一样漫天飘洒,地面军营青草尽成灰! “哈哈哈——!” “我为北雨他哥做了这么多,接下来只要把那叫心羽的女人抢过去,想必他们一定会为我感恩戴德吧!” “哈哈哈——!” “喂!“ ”我说你们几个顽固还是直接把那女人给我吧!“ ”抵抗有何用啊? “啊?“ ”哈哈哈——!”田迪站在火红的壕沟里极其狂妄的喊道,宛如一个绝世土匪! “呸!” 燕将军一把口水吐出,可却也见其直接在这狂暴的热浪中化作了气雾 “心羽丫头是绝不会交于你这等极恶之徒的!” “哼!你有本事吃我一掌啊!” “第六技!“ ”拨云!” ... 轰——! ... 一股浩荡之声传来,只见这充满狂暴气流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只掌纹庞大如江河的巨型手掌向下压来! 而随着这覆盖头顶一方天空的恐怖手掌压下,海量的气流下沉,形成狂风吹荡着广袤草原,深草拦腰折断! 远处被狂风吹拂的北雨二人同样可以看见这巨掌! ‘看来要结束了,田兄弟“ ”哼!永别了!” “田大哥会...出事吗?” 北风、北雨两人望着头顶这遮盖天空,光亮如阳的壁障,各自想着... ... 而田迪这里才发现,这弥天大印所有的威力竟被精准控制在一个点,且是降临在自己身上! 虽田迪此时身姿仍是屹立不倒,但脚下的泥土却是不断地被掀飞,让田迪的身影在原地不断下降! “哼!” “你这家伙倒还有点本事” “不过,也就这样了!” “给我开!” 身影被湿土弥盖,不断下降的田迪突然一声喝出,接着右手便是握拳伸出两指,以指代剑戳向苍穹! 只见霎时间一道犀利的青光剑影如同裘一剑第九剑的主剑般飞向云颠! “轰轰——!”... “轰轰——!”... 几声炸裂声传来,天空中那庞大的掌印竟被捅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而之后 ... “轰——” ... 掌印就开始自那个窟窿处慢慢消散... 而直到掌印完全消去后,见那天空万里无云、湛蓝如海,一道金色身影显现! “啊!” “这、这、这是...!” 四位大能自见到这金色身影后一时间吃惊不已, 而凡原、燕无期、张醉莱这三位隶属于北蒙的大能更竟是直接跪地参拜了起来! “臣等参见陛下!” “儿臣参见父皇!” “吾皇万岁——!”... 万千将士也跪了下来 躲在四位大能身后的孙心羽见此也正是要参拜,可正是要拜下时却被田迪一把抓住,瞬时间便被带到了军营外! 紧接着又是 “轰隆——!” 磅礴的一声传来,一朵半径超越万丈的庞大青莲转眼间便倒立盖住了这雪白色军营! 强大威压弥漫其中,四位大能竟皆是被压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五万军士连同军中牧民都是如此! 又过了几个呼吸功夫,田迪终于抓着孙心羽来到了北风二人此时正跪拜的草地上... 第二十二章 败走,青丝留你 “北风兄弟!” “你女人我给你带过来了!” “哈哈哈——!” 田迪兴奋的走向北风二人跪着的那片草地... 此刻天空上金光万丈,世界显得极其光亮,而田迪却以为是云层散开,夕阳所致... “唉...” 一旁跪着的北风一脸无奈,只得微微扭过头看向田迪身边的心羽... 心羽被田迪一把推到了北风身边,可却也是慌忙就给跪拜了下来! 田迪一阵不解... “风,无论如何你等会儿都不能让任何人觉得你认识他!知道吗?” 突然跪下的心羽微微转头对着北风严肃说着,胸口起伏的很快,显然是对刚才发生的颠覆她认知的一切还没能反应过来 “呼——呼——” “心羽我知道!” 北风心急喘着粗气回道 ... “咦?你们怎么都跪着...” “嗯!” 田迪前一句还没来得及说完,心头就又突然出现一阵绞痛! “轰——!” ”轰——!” 突然一声轰隆声响起,所有人都是一惊! “怎么回事?” 田迪有些吃惊的转头快速看向了那片雪白军营 只见! 田迪施下的那朵磅礴青莲竟被一根巨大的泛着璀璨金光的手指点了一下,而正是这轻轻一点,如此磅礴的青莲便破碎成了万千光点! “翁————” 光点散落万丈草原间,恍如近眼星辰,美丽至极;而青光与青草相印,又是一片灿烂风景... 可田迪内心一阵惊撼,那还顾着看美景,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根完成使命后慢慢消散的手指! 此时的田迪清楚的感受到那与之前一般的灵魂撕裂之痛! 就这一刻,田迪心里有了畏惧感... 但也正是这股畏惧感让田迪有了战意! 面对可畏的对手若是不去挑战,那将永远无法战胜对手!无法让自身的灵魂得到升华! 便会在内心深处留下心魔! 战!必需战! 田迪内心响起一阵阵求战之音 “妖道————!” “汝侵朕之天地,欺朕之子民!” “还不伏诛——!” 浩荡之声后万丈金光一步惶惶传来... 声音浩荡,势如天塌,随之狂风做起,随之草弯,随之万人衣衫扬起! “北雨,等我,我去去就回!” 田迪青衫飘起,身影潇洒,转头对着北雨说了一句,眼神中似透着不舍,但还是坚定的把头扭了回去 随后,青光大作,田迪恍如一颗流星,飞速直入那金光正在造次的蓝色苍穹! “田大哥...” 北雨听到田迪的话后,缓缓仰起了身,可却没有见到田迪的身影... 再仰起头,只见,一颗闪耀的青色流星逆着蓝天而上,驱散着那自天而降的威压! 越来越多的人仰起了身,望着天空那震撼的景象, 但这些人里却只有善良的北雨期待着田迪战胜而归,其他几乎所有人都在期待着田迪被他们的皇帝诛杀! ... “田大哥,你会是我梦中的那个人吗?” 北雨双手合在胸前,似在祈祷着... ... “轰——!”... “轰——!”... 一阵阵巨响传来,只见蓝天之上,那道金色帝影在不断的增大! 不过恍然间便已如一座山岳般磅礴,金光更甚,将天边那原已被驱散现又重聚而来的云层映照成了绝世美丽的绯红晚霞! 众人的目光开始被晚霞而吸引,在他们看来,这晚霞的到来就意味着田迪这个恶徒寿命将尽... 田迪身着青辉,朝着这山岳般的宏大身影冲去! 但田迪的青辉与这惊天金光相比,就好比萤火与皓月相论,简直脆弱到不值一提! “吃我一剑!” 只听田迪一声吼出! 一道似要破天的青辉剑影成形,青辉大作,似要偷天换日般,与金光针锋相对! “轰——!”... “轰——!”... 巨剑不断膨胀,声势不断壮大,终于青辉盖住了天! 青天乍现,巨剑袭去! “哼!不过雕虫小技!” “妖道!” “伏诛————!” 再次威震苍穹的浩荡之音传来,云层震动、草浪翻滚,天空、草原皆出现一层层波纹! 只见这座庞大帝影手掌微微抬起,便卷动一股风云! 伸出一指,边就与这滔天剑影的剑尖相对! “砰————!” 一声撕裂云空的炸裂之声传来 “噌————” 只见,田迪这里,剑影碎了... 但磅礴手指却丝毫未有损伤继续向着田迪压来! “啊——啊————!”灵魂刺痛的田迪传来一声惨叫 “可恶!没想到这所谓的灵识竟如此之强!” “啊————!”... “青莲——!护我——!” 田迪在眼前这金亮,指纹庞大如山河的手指即将袭来时,内心泛起一阵生死危机之感! 田迪连忙张开了手掌向上一推,顿时又是磅礴的青莲出现在田迪上方,格挡滔天威压! 但 “砰——!”,“噌——!” 随着一砰、一碎之声传来,莲花不过一瞬就破碎了,手指直接撞住田迪的身影,强大的力量直接将田迪震的半晕厥! 田迪极速坠向大地... 极速下坠的田迪仍然像一颗美丽的流星,只是这颗流星即将逝去... 雪白军营处众人早已起身,一直默默旁观着这场旷世之战,而此刻,战争已接近尾声... “北蒙国君竟将其击落了!” “太好了!” “哈哈哈——!” 成千仞自青辉落下开始,那恍惚、惊恐的眼神终于褪去,重新焕发出那属于大能强者的自信! “父皇不愧是父皇!” “护一方天地,逆夕时之乾坤,救万民于水火!”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国之君!” “儿臣今后一定不负父皇所望,尽全力成为那可以护国之主!” “哈哈哈——”... “哈哈哈——”... 一阵开怀笑声传来,张醉莱也重新拾回道心,身上流转起了一丝丝气运之力, 现在的他终于认识到没有什么对手是不可战胜的,有的只是那属于自己心中那不敢与之相战的畏惧,在这一点上,张醉莱不禁又对田迪有了些钦佩... “唉唉唉!凡老弟,现在是不是可以把心羽丫头接回来了?” “啊?” “哈哈哈!”燕将军摸着胡须开怀笑道 “哈哈哈!燕老哥!“ ”你看那恶徒身影此时虚弱无比,不如...“ ”等他落地后让心羽杀了他,将其尸体带回,倒也算是一道功劳啊!” “哈哈哈!” 凡原也是兴奋回道... 在凡原之前看来,这田迪就是一个实力强大却无知、不通人理的黄口小儿,但也正因为田迪是这样的人,才叫人畏惧,谁知道这样一个未经**的恶徒会做出什么! 好在田迪将死,凡原心中梦魇消失,现在也是一时兴奋失了稳重,显得有些狂妄 “喔!“... ”喔!“... ”喔!”... “吾皇威武!”... “吾皇万岁!”... 军营中也是一阵阵欢喜之声传来,望着田迪这恶徒无力下坠的身影,各将士心中那叫一个雀跃! 而田迪这里, “呼——呼——”... 极速下坠的他,耳边响起强烈的风声,与自己臆想的呼吸声混在一起,望着天上这绝美的风景,田迪都快忘了自己的处境... “咚——!” 就在北风等三人的周围青柔草原处,一个巨大的坑洞随着田迪坠地而形成... 泥土被震飞,青草被卷走,田迪躺在了土壤黑湿的大坑中... “风!他掉下来了,这是一个好机会!”心羽拉着北风的手有些激动的说着 “心羽,这...” “有什么机会?他死了不就成了吗?”北风一脸无脑的回答着,比起从小生活在大家族里的心羽,他心思、阅历还是有些单薄 “风,你去将他彻底杀死,取下他的头颅,这样你就可以洗清嫌疑,而且还能立功!” “如此一来你一家都会无恙,我们之间的可能也会多了一些!”心羽脸上扬起丝丝美丽的笑容,还边说便将北风拉向那个巨坑... 同时北风看着心羽那窈窕美丽的背影,也默默下定了决心,跟着心羽走了过去 对于北风来说,只要是心羽说的,都是对自己好的,只要是心羽教给自己的,那都是自己必学的! 正如此次初遇田迪,若无心羽以往提醒人心的险恶,怕还真将这恶徒带亲自带进军营了! 北风和心羽轻轻走了过去... 北雨没有听见他二人的对话,她... 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未做,只是双手合在胸前,诚诚地祈祷着,祈祷所有人都会没事,祈祷着田迪能活着离开这里... 另一边,在漆黑深坑中田迪的身影已经有些虚幻,但还是强忍着灵魂的痛楚,用修为凝实身体,慢慢爬出深坑,去给北雨送上他此行所带来的礼物... 金黄泛红的云空中,那道帝影还没有消失,仍然在注视着田迪,也注视着心羽、北风二人... 终于,田迪爬上来了,刚上来的他一眼就望到了眼前的孙心羽, 而此刻的孙心羽也是一阵吃惊,雪白的肌肤更填煞白之色,美丽的双眸似透着些畏惧,一时间愣住,没能说出话来... “你这是?”田迪指着心羽问起,可心羽无从回答,强行镇静的咽了咽口水,好在 “啊哈!田兄弟!你没事啊?” “刚才多谢你帮我把心羽媳妇儿抢过来啊!” “不然,我都不知道她还要受多少苦呢!” “来兄弟,我扶你过来!” 心羽背后的北风冒出来一脸兴奋的说道,还走上前扶住了田迪 “嗯...这没什么” 田迪随意说着,北风也扶着他慢慢走过了心羽身旁,心羽在田迪走过那一瞬一滴汗水自她白嫩的脸颊流了下来... “哦,对了...我还有礼物要送给北雨呢,快扶我过去!” 田迪转头对着北风急说着 “诶!好!” 北风笑迎,慢慢抚着田迪走开... 而此刻天空中庞大金黄的帝影微微抬起了手,金光闪动,就要出手,可突然! “噌——!” 青柔草坪上的田迪,背后突然捅进来了一把匕首! 匕首在田迪身体里绞动着,让田迪的灵魂泛起一阵阵强烈的刺痛感 “北风!你!” “嗯...啊...” 田迪无力的喊着,北风也是这时一把将匕首整个捅进田迪身体里,头靠在了田迪肩膀上 “田兄弟!对不住了,你的死是你活该!怨不得我!” 北风狠声说着,言罢还将匕首从田迪腹处一把划到了脖颈! 田迪的身影...终于慢慢化作了虚影,化作点点青辉消失,片刻后,田迪消亡了... 天空中的帝影也消失了,金光消失,青辉也消去,夜晚终于来了... 漆黑的夜晚里没有星光,北风、北雨这里毫无视线可言,只是远处闭眼静静祈祷的北雨,只觉有一缕发丝迎上额头,似成为了自己的一缕青丝... “嗯...” “田大哥,是你吗?” 第二十三章 鬼上身 悄悄的,这不平凡的一夜终于要过去了... 凌晨时分,雪白的冰鹰军军营里,四处都点燃着火把,火光四起,开始了祭奠战死同胞的仪式... 主持仪式的人乃是两位都统——‘’吴都统‘’和‘’周都统‘’, 而张醉莱虽身为太子却没有在军营里参加仪式,而是昨晚便带着几位海上残存的北蒙将士匆忙回向北蒙首都——“长云”... 至于成千仞与关子海及其残存南枚将士则跟从凡原去了正南方那属于北蒙“镇疆王——凡原”的封地,去拿取通关文蝶,如此他们才能顺利通过各处关隘南下进入中氓国, 而进入中氓后则又可以靠北蒙的通关文蝶证明身份取得中氓的通关文蝶继续南下回到南枚 ... 北雨,今日便是也要随北老爷子回家了,但离出发还有些时辰,此刻北雨便瞒着一家人偷偷跑到了漆黑的天涯边上,静静伫立着,等待着日出... 细小的双手微微搓着,凌晨的天吹着些海风,有点冷,北雨雪白的脸颊泛着红润,头发也随着飘起,异常美丽,但却没人看见... 而北雨站着的天涯也并不是正对北方,而是越往西越接近北海,北雨就呆呆地面朝之前海啸来临的方向望着,这个方向的远方存在着天帝之前拨起海啸的那片北海海域 “田大哥就这样走了吗...” “哈——呼——”北雨哈出一口气到手上 “哥说,田大哥昨晚败给皇帝陛下后瞬间就逃回了北海,一点踪迹也没有留下...“ “希望他没事...” 北雨双手放在胸前细细搓着、嘴角处轻轻喃着... 东方的朝阳缓缓起身,明媚的阳光洒在了北雨玲珑的侧脸上,遭受几次冲击的天涯之岸也清晰的显出了它的模样,仿如大漠,而这大漠上此刻拉着两道长长的影子 “小丫头,又是你啊!” “怎么?” “现在换你来替我这老头镇海了啊” “哈哈哈!”燕将军雄浑有力的笑声响在这涯岸上,身影迈着大步走来 “嗯——!“ ”这是大将军?”凝神的北雨突然被惊醒,听着这雄浑的声音魂一下就回来了,再次变成了胆小的小丫头 转身一望,果真是燕将军! “嗯啊哈...大将军您这么早就来了啊”北雨突然扭捏问着 “害!你这丫头” “昨日经历了这么多事怎么着也得成长了些” “为何今日还这么胆小怕事啊?” “这可不像草原上土生土长的女孩儿啊!” 走近的燕将军摸着胡须大声问道,而隔这么近的北雨听着就跟吼一样 “啊...这我也不知道啊”北雨双手握在胸前扭捏的回道,面容苦涩,好像燕将军欺负她了似的, ‘哼!要不是你样子长的可怕,我至于这样吗?’ “不像田大哥,温文尔雅的,多好...”同时内心还泛着嘀咕,头上的一缕头发还微微翘了起来 “嗯?” “小丫头!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还突然翘了起来?”燕将军摸着胡须,有些皱眉的问道,总觉得这缕头发有些怪 “头发...翘起来了?” “嗯!来!丫头你别动啊,让老夫好好看看,莫不是鬼上身了...” 北雨听着鬼上身一词就胆怯了起来,细腿不禁抖了抖,不知道是不是冷的,但同时燕将军却是一把抓起了那缕头发! “嗯...啊——!” “大、大将军!别再扯高了,嗯哼哼——“ ”疼——!” “嗯?” 燕将军听着北雨喊突然从疑问中回过了神,看了看情况,空闲的左手还挠了挠腮边 “额...哈哈!“ ”不好意思啊小丫头,老夫忘记你没心羽那丫头高了...” “哈哈哈...” “这习惯了那丫头的身高,对你这...” “还有点不适应,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来!咱们低点儿啊,诶!低点儿,低点儿再看...” 燕将军说着慢慢弓起腰、低下头来看,而北雨也只能乖乖的站着,不敢动弹,一方面她怕鬼,另一面看着面前这个巨人,就更怕了,咪咪着眼睛不敢看,等待着结果... “诶?这...” 燕将军捏着这缕翘起来的头发,仔细看着,不时还运起内力输入其中,可这! 越看越觉得蹊跷,燕将军不知为何,竟还有些感觉这缕发丝好像瞧不起他! 往其输入内力,也好像石沉大海般,被对方毫不客气的吞噬掉了! 越看越是不对劲,若是鬼上身,那这鬼也太强了吧! 燕将军甚至还试着用两只手抓住它使劲扯,想要将其扯断,可... 这头发怎么被北雨这丫头理的这么柔顺啊,这双大手怎么也抓不紧! “哎——” “怎...怎么了?大将军?”北雨胆小怯懦地问着,燕将军跟着也松开了她的头发 “老夫...竟也未曾见识过这种情况!” “啊!“ ”那这到底会不会是鬼上身啊?” 北雨一脸胆小的问道,燕将军见此,也正想安慰她说没事,可这正欲开口,就一阵海风吹来,北雨的那缕头发不仅没被吹弯,还主动的又翘了翘! “嗯!这...” “也太嚣张了!不行!” “小丫头!你这缕头发不能留!还是让老夫帮你把它扯了吧!” 燕将军被这头发一激,气愤喊道,直接就撸起了袖子,露出一副要大敢一场的样子! 但北雨看这情形害怕的紧,眨眼间就大喊着给跑远了! “唉!丫头,你这头发有问题啊!得扯!” “你别跑啊——!” 燕将军情急之间,也是快速追上去,可原本以燕将军的速度追上北雨也不过瞬间的事,这时竟硬是没追上! 燕将军望着北雨背影,看着那虽是一步一步小跑着,可实际上这北雨每一步落下,身影不知道移远了多少丈! 燕将军老眼瞪的滚大,慢慢的实在追不上了! “丫头——!“ ”丫头——!快停下啊!” “呜嗯嗯...” “大将军好可怕!” “呜嗯嗯...” 可跑在前面草原上哭着的北雨完全没顾及燕将军的急声叫喊,右手擦着泪红的双眼,视线模糊,随便找一个方向就蒙眼跑去了, 而跑着跑着,北雨头顶那缕根部有些翘的头发突然一阵青光闪过! 北雨的身影竟也跟着瞬移消失了! 跑过天涯的燕将军见此也是一脸懵 一阵逆风拂过,这些青草连同燕将军的头发也给翘了起来,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咂嘴愣神... 第二十四章 礼物 “这...真是鬼打墙之术?” “为何我竟从未见过此术?” 燕将军一人站在离天涯几百丈远的碧青草原上,吃惊说道,又还连忙看了一圈,竟都没有发现北雨的踪影, 大片草原上就只有他一人了... “哎...” “看来确实是老了,太久没出这片草原了...”燕将军摇摇头叹道 “不过一两天,竟就冒出这么多不为老夫所知的事了,也许...“ ”外面的世界也早已同我年轻时所见大异吧...” “哎...” 燕将军抬起头望着这片他已望了快二十年的蓝天,心中感伤了起来... “可惜了...“ ”老夫为了北蒙万民还要继续镇守北方” “小丫头,你头上那缕发丝老夫无能为力了” “一切...随缘吧” 燕将军望着刚才北雨跑去那个方向的远方感慨说道,脸上的皱纹又多了一条,面容也苍老了一些... 望了一会儿,燕将军就转身向着不断遭受浪花打击的天涯孤独走去... ... 但同一时刻,雪白的冰鹰军军营破烂的北入口处,却是十分喧闹! “咚!咚!咚!”... “哐!哐!哐!”... 一大早,这些身穿白色便衣的士兵就提着二锤、铁榔头,抱着大块木板,口袋里装着几把钉子在这入口处钉钉咚咚的进行修缮... “北老爷子!今个儿吴都统还要主持祭奠仪式,就不来送你了,此事便由我王玛孜来代劳了啊!” “哈哈!” 披着白甲的王玛孜友谊的笑了笑 “不过吴都统还是有叮嘱过要向您老说一声的!“ ”一路顺风!” 王把手对着北老爷子大声说着 “啊——?” “你说什么?”但北老爷子好像还是没听清,与自己内人互相望了望,才明白原来两人都没听清,就又才大声喊话问着 “哎...这二老...” “北老爷子!” “祝您一路顺风啊!”... “哦!“ ”是这样啊!哈哈!那就谢谢吴都统了!” “哎...“ ”不用谢了!快回家吧!”王把手见北老爷子终于听清,就连忙又开始挥手催着北老爷子回家了,毕竟,北雨不在,他一个军中五品把手完全没有必要如此礼待几个牧民 “嗯!王把手!等北雨回来就走了!你去忙吧!” “嗯?“ ”那...“ ”我还是再等等...吧”王玛孜听此突然又挠着耳腮低声说道 而过了一会儿,北雨终于从远处的低洼草坪里跑来上了... “哈哈!” “小雨快过来!准备走了!”北老爷子挥着手,灰色长袍甩来甩去的对着跑来的北雨高兴大喊着 可等北雨跑近后 “呜嗯嗯...”一阵哭声传来 “欸?北雨姑娘,怎么了这是,这谁欺负你了?“ ”快告诉王哥,王哥替你出气!” “崩崩!” 王玛孜看着北雨拍着胸膛威武的说道,看这样子不管是谁,只要欺负了北雨,他都饶不过! “呜嗯嗯...”北雨跑过来抱着她阿娘的胳膊,头埋在它阿娘的肩膀上,哭声慢慢消停一些 “呜嗯...” “王大哥,不管是谁你都会替北雨出气吗?” “那是!” “北雨姑娘,只要你告诉我!” “不管是谁!我都会替你去卸他三条腿!” “嗯...”北雨止住了眼泪,这种有人给自己撑腰的感觉让她还是觉得很舒服的,内心也还有些小开心,就有些不忍打断了 “害!” “北雨你是不是觉得王大哥做不到啊?” “放心!就算我一个人做不到,但我身后这些弟兄也会跟我一起做到!” “是不是啊!”王把手转身对着身后那些一时间停止钉木板的上百士兵喊着 “是!”... “是!”... “北雨有麻烦,我们一定帮忙!”...上百兵士同时喊着,北雨心里也更舒服了 “哈哈!” “怎么样?” “北雨姑娘,你就大胆的说出来吧,我王玛孜一定替你做主!”王玛孜有着身后弟兄们的助势十分自信道 “嗯...”北雨就要脱口而出,众人也是伸长了脑袋细心听着,一时间安静无比,只有几声风吹草的声音响着 “是大将军...” 可此声一出,突然 “咚!咚!咚!”... “叮!叮!叮!”... “哐!哐!哐!”... 这些士兵竟全都瞬间扭回了头!拿起锤子、钉子就是一顿锤打声传来,不少木屑急着乱飞!刹那间便回到了北雨不在时的情景! “嗯哈哈哈...” “王大哥,你怎么...不替北雨做主了啊?” “哈哈——” 北雨看着那突然不断纠正自己头盔不做声,转身慢慢走远,嘴中似还嘀咕着‘唉我锤子呢’的话语的王玛孜笑声问着, 然而王玛孜听此却是走的越来越快,脚还拌了一下,头盔一下就歪了,慌忙在那个炭黑军营栅栏处就给拐了进去,手还在额头上抹了一把... “嗯哈哈哈...”北雨轻巧的笑声传来,这些钉补的士兵听着也更是一脸羞愧、红润不已,刚说完要替人家做主就反悔,都不好意思再看北雨了 “唉!小雨啊!你刚才说什么啊?”然而北老爷子疑惑着一阵大喊突然传来! 同一时间咚咚哐哐的声音就也突然增大!北雨的笑声也是突然增大! “哈哈哈!” “没事!阿爹!我们回家吧!” “哦!那走吧!” “嗯!” “哈哈——”泛起阳光一般笑容终于拉着她阿爹阿娘的胳膊,像件白衣小棉袄一样靠着北老爷子夫妻二人,开开心心走向了家的方向,沉闷的北风在后面跟着... “呼——”... “终于走了” 众士兵连同躲在漆黑栅栏后的王把手同时松了一口气说着 ... 而另一边,北雨和她阿爹阿娘走在清晨湿润的碧青草原上,温驯的朝阳照在她们的侧脸上,身子也是一半金亮一半暗黑、一半温暖一半阴凉的,风吹着天上流逸的白云以同样的速度跟着她们, 是的,白云跟她们的速度是一样的,只是北雨三人还没发现,现在仍是一脸轻松的走过碧青色的小山丘... ... “呼——!” “哈——呼——!”... 一阵又一阵的大口喘气声自北风口中传来,此时的北风在愣神醒悟后就一直疯狂的追赶着北雨她们,脚下的青草快速的往后流走,可却仍是越追越远! “呼——哈——” “不对...有问题,北雨怎么比我还能走了?” 北风呼出几口白雾,首先便察觉到了,接着就是 ‘老爷子,傻丫头,阿娘快停下’ 之类的大喊,而就在北雨三人要走过土黄山顶时北雨终于听到了! ... 北雨拉着北老爷子二人在土黄色的山坡顶上停了下来 “怎么了?小雨!”北老爷子大喊问着,嘴边冒出几缕白雾 “是哥在喊,不过怎么这么小声?”北雨疑声着,便拉着北老爷子二人转过了身,看向后面,而这一看才发现, 下面的北风身影已经很渺小了,似在大口喘着气倒在深暗坡底的碧青草坪处休息,北雨一时也是疑惑不已,平时都是北风遥遥领先,今天怎么落在后面了? “还是走吧,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北雨顺口说着,也没管父母二人有没有听到,直接就拉着开始下了坡,可这一下,三人终于意识到了! 他们竟然只三步就跨过了几百丈的山坡斜面,脚下的原本踩着的黄土山顶转瞬间变成了柔顺的青草! 来到了北风身边! “啊——哈——” “呼——呼——” “你们终于肯等我了,来!” “傻丫头,让哥看看那家伙给你留的到底是什么礼物!” “这么厉害!” 北风喘着粗气,雾气朦胧的走向满脸震惊之色的北雨 “礼物?”北雨看向走来的北风,从震惊中缓过神问起,身边的北老爷子夫妇二人也是咋咋呼呼的问了起来,飙出一把吧唾沫星子隐藏在气雾中四溅,可北风没向他们二人解释什么,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北雨头上那有些翘的头发 “丫头,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啊?” “头发啊...” “跟哥说实话!”北风突然严肃起来,眉眼紧皱,胸口大幅度起伏,身旁的北老爷子二人也是突然安静下来 “哥...我这头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大将军也看不明白,但好像是有些问题...” “连大将军都看过了说有问题!” “嗯...”北雨小声回答着,一时间又变得乖了起来,雪白的脸庞埋下,把翘翘的头顶伸给北风看,好似在期待北风能给出答案 ‘莫非...’ ‘那家伙说的礼物就是这缕头发?’北风揪着这缕头发闷声想道... 第二十五章 剑山 “丫头!这缕头发长在头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北风那沾满泥的手在在嘴巴边微微搓动一会儿后,这幽暗的山丘底部响起北风的问话 “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就有点翘嘛...”北雨嘟着粉嫩的嘴唇回答着,两只细手掐着拨弄起来,低头看着这此刻暗绿的山丘底部的草坪 “有点翘...” 北风一时也搞不明白,四转着思考起来,一时看向疑惑的北老爷子二人会挥挥手表示没什么问题,又一时会反复看着后面这一路有阳光照佛的碧青色草原以及现下所在的幽暗的暗绿色山丘... “唉!丫头,那你清不清楚刚才你们为什么会走这么快?” “而且我看你们现在好像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北风一时掐着下巴问起 “这个...” “我还是不知道...” “嘿嘿...”北雨一时头抬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我只是想着要快点回家嘛,可没成想就真的快起来了...” “哥,这头发应该没什么坏处吧?” “哼哼...”北雨望着灰头土脸的北风又闷声笑了笑 “就因为想,所以就触发了吗?” “嗯嗯嗯!”北雨快速的点了点头,内心对这能力还有些小高兴,刚才又还听自己哥哥说这是田大哥送的礼物,心里就又还莫名的安心,望着白云飘飘的蓝天,北雨有些迷糊了... ‘哼!十有八九这就是那家伙口中所说的要送给妹妹的礼物!’ ‘不过...’ ‘那家伙已经死了,尸骨无存,那么...’ ‘他的一身功力会不会在这缕头发里面呢?’北风慢慢坐在这深绿色带些湿润的牧草上,望着傻傻的北雨细细想着 ‘若是妹妹能完全掌控好这股力量,那么成就我和心羽的美事倒也变得简单了,只是...‘ ‘若这头发上还有那家伙的意识存在,那我可就倒霉了!’ “哎...”北风突然手摆了摆,一口白气叹出 “风儿!是不是北雨出什么麻烦的大问题了?” “嗯!?”北风被自己阿娘这突然大喊给惊住了,看着自己亲娘的老脸绷得紧紧的,一副着急的样子,也正是想要去安慰 “唉!阿娘!雨儿没事!哥哥他只是累了!”可北雨却先一步抱着北老婆子的手大声安慰起来 “小雨!真的没事?”老爷子看了半天也忍不住问道 “哈哈!没事!老爷子!放心吧!”而对老爷子的问话北风倒是抢上了 “哦!没事就好!” “哈哈!” “那就又开始赶路吧!” “嗯!老爷子!再等等!” “来!傻丫头过来,你不是想要学中氓武技吗?“ ”今天哥就教你两招!”北风对着昏暗角落里的北雨大袖一甩,就走向那可以被太阳晒到的一处青翠映人眼球的草坪,示意北雨跟过来 ... “阿娘,我过去了啊”北雨轻轻拍了拍北老婆子的肩膀示意后就走向那处美丽的角落,老婆子也轻轻点了点头,走向了北老爷子 老爷子此刻坐在一块灰埔大石上等着他们二人,两只手互插在两只衣袖里有些怕冷,看着踏草走远的北雨,心里忍不住泛些暖意,苍老的脸上扬起慈祥的笑容, 而看向北风,面容却又变得有些古怪,好像看着个不争气的玩意儿给气急败坏了,但实际上,他心里对北风这个家里未来的顶梁柱还是很满意的,只是不能太过显露,免得对方太过得意... 老婆子慢慢也走过来了,坐在灰扑扑的大石上,双脚轻轻踩着深绿色的长草尖,抱住了畏畏缩缩的北老爷子的胳膊,眼神温柔的看着北老爷子的枯黄眼睛, 蓝天之下,此处丘陵虽阴暗了些,但在这枯黄的眼睛里她仍然可以看见这周围广袤无垠的青美草原, 而草原上,青丘旁,一处洒满阳光的角落,站着两个人影,那是她的两个孩子... ... “哥,你要教我什么啊?” “嘿嘿!”北雨走过来后,双手握着小拳头放在胸前,俏皮的说道,一说到中氓的事,心里就忍不住的期待 “哼哼!” 看见妹妹来了,北风又是突然背起了双手,装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侧身对着青山丘,面朝远方阳光灿烂的草原,徐徐说道 “傻丫头,哥今天要教你的武技叫做‘自在臆想破荒剑’!” “自在臆想破荒剑?” “嗯!” “此剑无须锻炼体魄、修养内力,无关境界、无关人别,只与缘有关,且威力极大!” “只与缘有关?哥,我怎么听着这么玄乎啊?你该不会是在编谎话蒙我吧?”北雨卷着头发,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北风的背影问着 “吭吭!” “傻丫头,哥怎么会骗你呢!” “这是你心羽姐教给我的,心羽曾说此技有撼天之能,只可惜与你心羽姐无缘,无法修成,你哥我也,无缘...” ... “啊湫!”... 在这泥石哈儿草原南方即将接近这片草原边缘的一处角落,心羽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鼻子有些小痒 ‘嗯?莫不是...’ ‘他在想我了...’ “风,我也想你...”心羽内心欢喜着 “心羽,怎么了?”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凡原突然停了下来,锐利的眼神直接盯住了心羽,问了起来 “啊?“心羽面对质问突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一阵柔声回答着 ”外公,心羽没事,只是有些着凉了...” “都是六境武者了,怎么还会着凉?” “这...心羽也不知” “哎,罢了,继续赶路吧!”凡原说完就又带着队伍继续走了下去,而再往下走,出了草原,通过几个行省就到了凡原的封地了,慢慢的,凡原那作为王爷的威严开始升了起来 ... 而尼石哈儿草原同样的蓝天下,上部的草原里,一处小山丘旁的北雨却是开始慢慢练了起来... “丫头,把手臂向右端平,闭上眼,努力想象那天你的田大哥使出的剑影!”北风不停的教导着 “哦,我已经很努力的在想了!” 此刻北雨也是侧身对着青山丘,面朝蓝天,一副傲人美姿,右臂端平伸出两指指向高约百丈、绵延却有千丈的暗青遮住阳光的山丘 她的目标是铲除这座山! “诶!老爷子!你说风儿是不是在糊弄雨儿啊?” “嗯!我看着这混小子就是这样!” 然而正在北雨努力冥想间北老爷子二人突然放出声来! “嗯?“北雨练了半天听此也是有些气愤起来 ”哥!你说!“ ”你到底是不是如阿爹阿娘所说在寻我开心呢!”北雨一下子转了小半圈突然将手指对向了北风! “嗯?“ ”好妹妹!你可别干傻事啊!” “哼!” “你不是说我有缘嘛,那我就对你试试!“ ”我听说剑意可是要靠杀意才能催发的呢!” “哼哼!”只听北雨娇哼一声后,迅速开始回想田迪的那道剑影,也不知是怒意催发了剑意还是剑意助长了怒意,突然间北雨失去了意识! 身上泛起一丝丝白色的光线,不断的上涌、增多! 又流向右手,随着白色光线的不断增多,一股股凌厉的气势开始在天地间酝酿! 风云动荡,北雨身边的青草也被这些流窜白丝切割成千百段! “呼——呼——!” 气势还在不断攀升! 不远处的北老爷子二人也是突然急着站了起来,而被北雨正对着的北风更是惊出阵阵冷汗,他清楚的意识到北雨已经被控制了,且剑气即将成形! 转眼间北风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将北雨的手臂抓住再转动了小半圈,让北雨的手指对向了他们一路归来的方向! “轰——!” 巨大如山岳般的剑影转瞬间便从北雨手中成形激射了出去!漫天白光将这幽暗山丘照的清晰无比,直接盖过骄阳之辉! “轰隆隆——!” 剑山朝着军营旁冲了过去,势不可当! “铛——!”... 剑山一路冲过,就一路刨土成沟、斩裂青川、破碎山丘! 直接到了冰鹰军军营旁,从军营北门擦身而过! 上万举行祭奠仪式的将士被这突然横倒转瞬而过的巨大白光剑山吓跪在地上,齐齐咽了一口口水,眼睛为这白光剑影怔住,生不起丝毫反抗之心! 剑山继续破川直奔天涯,剑光万丈,何其滔天! 就算是大将军也只是瞬间避开,不敢硬挡! “轰——!” 剑光入海,浪开妖魔散,现惊世海底! 剑山于此终得散... “这是属于那个人的力量!” “可他不是死了吗?” 大将军汗颜道,站在天涯上的他望着暖洋的海底慢慢被海水重新填上,可是,天涯却被永远的开了一个口子! 以后再想防住海啸就难了! 燕将军顺着天涯的口子望了过去,只见这条深不见幽幽之底、长几十里笔直如箭的惊世峡谷另一头有一道亮着白光的身影... 第二十六章 克拉肯现 “他奶奶的!北风你个混小子教的什么玩意儿!” 北老爷子被刚才那道剑山破土时所引起的地表颤动给让屁股下的大石抖落的站了起来! 现在屁股也是真心疼的慌,一个没忍住就给骂了出去,可刚骂出去这才发现北风他奶奶的就是自己他妈的呀! 气急败坏之下,还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被北雨身上白光照耀的他憋屈的面容清晰可见! 而老婆子呢,也是又疼又慌,不知道是先去看白丝剑气四纵的北雨,还是去看躺在碎草坪上衣衫被切割的破烂的北风,难选择之下还是呆在了老爷子身边... “啊...嗯啊...” 北风摸着破烂衣衫里鲜血流散的伤口一阵阵惨叫 “你这丫头是想杀了你哥吗?” “亏我以前还一直护着你!” “哼!白眼狼!”... “嗯?”听到北风痛骂抱怨后的北雨终于恢复了意识,之前泛着白光的眼睛重新变得乌黑,视线也跟着恢复过来, 但北雨第一眼看到的却是眼前这破开七八个山丘,深不见幽暗之底、直至蓝到发黑的暖洋的惊世峡谷! 望着这峡谷,北雨甚至可以直接看到几十里外海面的白浪波涛!可以看到大将军年老魁梧的身影!再歪一下头更是可以看见黑湿峡谷两岸那连绵起伏草原地形的竖截面! 此刻 峡谷之上,青青草原,峡谷之下,湿土幽幽... 北雨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竟也是不禁随口轻声的说了一句“他奶奶的...” “唉!哥!” “这自在臆想破荒剑也太厉害了吧!”北雨连忙转身对着北风喊道, 可只见北风蒙着双眼趴在碎草地上不敢睁眼,显然是离北雨太近,白光太强烈,睁不开 周围也都沐浴在白光中,哪怕北雨站在太阳下,却依旧见不着金亮的太阳光辉,三丈以内,白光的强烈甚至要将这深绿色的山丘给铺上一层雪! 北老爷子咪咪双眼望着,不敢过去,在北老爷子眼中,此时的北雨发出耀眼白光,加之一袭白衣,仿若天使,圣洁无比,周围无垠草原全然失色! 而北雨本身其实还有一丝丝恍若弯曲的白色光线在不断冒出,环绕其身,再溢散其外,此光丝圣洁、凌厉,北风便是因为强行接触才会被其割伤... 北雨现已然明晓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如何学会控制! ... 而几百万里之外的北海与北冥交接处,乃是极昼之地, 天之上,乌蒙阴云中透着白光,雪之花漫天撒下; 天之下,雪白冰川与深蓝之海相拼,川之下有蓝冰,海之上亦有碎末白霜... 最引人注意的是海之上的一座血红岛屿,上千蓝色鲛人居其中取暖... “北忿,下面的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此刻阴云之下、威严之舰、黄金之身的金銮龙首之上,全身卷动着白丝剑气的裘一剑俯视着红岛厉声问起 “都杀了吧!” “为了大人所需的妖丹,这些族人不足为论!”炸裂如雷音的话语从北忿空中传出,一时间,这片天与海间都能听见 “那好!就让他们随克拉肯一起去死!” “哼!” 裘一剑一阵冷哼,身上环绕的白丝便恍然增多,不过一刻便形成一股白风龙卷,将裘一剑的身影浮空腾起! ... “刚才是北忿的声音!莫非天上那座黄金战船中的鲛人同族...” “是北忿!”老族长一阵惊讶,苍老的面容一下绷紧,布满血丝的巨眼睁的滚大,抬头仰望着天中金影,一脸不可思议 “是北忿!兄弟们是北忿啊!”... “真是北忿”... “北忿快下来!这是个好地方!”... “他没死真是太好了,没想到他也能找到这个好地方!” “是啊!哈哈——!”... 老族长背后的上千鲛人对于同族的回归欢喜若狂,互相热聊着,喊着... 可老族长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果然! 只见天空上那道白色龙卷突然形成一把恍如山岳般巨大的骇世剑影! 此剑影白光无尽,又有雪花相映、北冥冰川互照、天空云影之衬,蓝海之色深潜水下,霎时间天地间便都是白色!只剩白色! “轰隆隆——!” 剑影卷着万千风浪袭来,势如破竹,上千鲛人脑袋一阵迷糊... 而不过眨眼间,就已白剑过境,海浪劈开,消失于海底... “呼呼——”... 经这一剑过后,海上连及冰川都升起了白雾,仿佛不忍死4灵的惨状被人知晓般,遮住了岛屿... ... ‘族人们,对不住了,这也只能怪你们碍着大人的眼了...’头顶着一捧捧白色雪堆的北风俯视下方的白雾暗暗叹着 “啊哈哈哈!“ ”恭喜一剑大人如此轻松便杀掉了克拉肯,等会儿雾消后,咱家愿意替一剑大人去将内丹去来!” “哈哈哈!”李公公传来一阵奸滑笑声,又是道喜又是要效劳的 “嗯” 而站在金銮龙头上的裘一剑只答应了一声,就没再管殷勤的李公公,望着下面宽广的白芒冰川、蓝黑深海,心神有些震撼,所以索性就只看这片气雾, 慢慢的,气雾终于全部凝成冰晶雪花,全数落入海底,所有的一切都显现了出来,裘一剑三人内心同时泛起一阵惊撼! 只见,上千鲛人都已化成碎末,而这红岛则裂开一条百丈之长的峡谷,但这峡谷两岸却不是泥,而是喷洒着鲜血的血肉! 峡谷底部还可以看见宛如万虫绞在一起的大脑,一条条细小的的电丝在游动! “果真是克拉肯!”裘一剑望着血红的场面又慢慢开始兴奋起来 “李公公!“ ”快去!将妖丹取来!” “啊...是...是!”李公公此刻望着这场面有些惊恐,更是泛起恶心,但混迹官场多年的他还是下意识快速答应下来! 只看接着, “第七技!” “真影相鸣,鬼之身,现!” “轰——!”随着李公公一尖声喝出,宽广的海面上突然形成一座巨大的黑色骷髅! 此骷髅高百丈有余,肩宽三十丈,每根骨头都还有着漆黑带着腐臭气息的风环绕! 此风吹过海面,便有一片片死亡的鱼妖翻着白肚漂起,再经黑风一吹,便又会化为腐肉! 骷髅踏着海面稳稳立住,李公公见此也是快速跳下船,下坠几百丈落入骷髅头中! 瞬间这骷髅便与李公公融为一体,巨大的眼洼里泛起绿色的火光,周围的天地变得阴森起来... “磅——!”... “磅——!”... 李公公操纵着鬼身动了起来,巨大脚骨踩着海面向着克拉坑的头颅走去,每走一步都会掀起十丈高的海浪,然后漆黑带着腐风的脚骨又会踢破海浪,溅起黑色的浪花,浪花中又会带着许多漆黑腐烂的鱼肉,一时间海面腥风大盛! 五百丈之高的天空上,皇岳舰周围一片阴森森的绿色气雾! 白色雪花下落于裘一剑的手掌后,又会快速化为腐绿色,而满头顶着腐色雪堆的北忿看着更是恍如阎王... 裘一剑、北忿泛起了恶心之感... “早知此,就不叫这公公去了!” 第二十七章 激战 阴森腐绿的天地间,漆黑庞大的骷髅身影踏着黑海震起一阵阵狂浪,终于! 在跨越了几百丈的距离后,鬼身到达了克拉肯的头颅边! 凑近一看,这鬼身头颅里的李公公才发现克拉肯的头颅是如此的庞大,仅仅是露出额头,其高度就已到了这漆黑骷髅体的腰间! 火红的血肉连同这些鲛人被一剑劈开,鲛人与克拉肯的鲜血流散在一起形成这红岛上的河流... 燃着巨大绿色火球的鬼瞳盯着这些,画面全部传入李公公的眼里,内心一片震撼,但很快, 李公公还是操纵起了鬼身,一时间卷着腐烂黑风的庞然鬼手伸向克拉肯的血红头颅! 阵阵腐烂气息传来,这头颅之上的与海同蓝之色的鲛人尸体开始快速腐化,阵阵瘴气升起,同时还留下了上千颗纯蓝色发光的妖丹! 随着妖丹的显现,李公公内心又是一阵兴奋,要知道这上千颗妖丹很有可能会让他拥有突破境界的契机啊! 内心一阵贪婪的欲望升起,李公公便先放下了裘一剑交代的任务,开始了吸收鲛人的妖丹,滚滚黑风卷起,这些妖丹便便缓缓飞向漆黑巨大的骷髅鬼手... 而此刻天空中,一架黄金战舰上,裘一剑与北忿正忍住恶心看着下方李公公操纵的鬼身在克拉肯的头颅上乱抓... ... “这李公公怕不是不知晓妖丹所在之处吧,为何刨了白天还未找到?”裘一剑盘膝坐在金銮龙首上疑问道 “哎,罢了,本也没指望他能取来,只是让他去探探这妖物死了没有...” 想至此,裘一剑松懈了下来,可不过片刻后,事情果然如他所担心般发生了! 裘一剑眼神再次凝起,只见那红岛所在的黑色海水旁,又一座庞大的红色岛屿升出海面,翻起涛涛巨浪,而且,这座岛屿之上还矗立着四根巨柱! 北风见此紧张的握起了拳头,强劲的拳风酝酿着,而裘一剑则再次拔出了寒剑,凌厉白丝飘起! ... “呼——!”... 巨型岛屿升起,卷起强劲纯至的海风与李公公鬼身的黑风相混,摩擦出剧烈的风声! 而李公公却浑然不知,一只巨大的腥红手掌向着他的鬼身抓来! ... 李公公仍然沉浸在收取妖丹的喜悦之中,强劲的海风他完全没有察觉,直至,他鬼身的手臂突然动弹不得,才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 “鬼手为何不停使唤了?”李公公一阵惊讶,眼里燃着绿火的鬼首立马转动,脖子一阵“嘎嘎——”的声音响起,终于,他看见了! 只见这庞然鬼身被四根红色巨柱缠起! 而此刻任这鬼身如何动弹,任这海浪如何翻滚,这巨柱亦是巍然不颤! “可恶啊——!” “这克拉肯竟还活着!” “这死神怎就这么对咱家感兴趣啊?” “哼!”李公公一阵尖叫,同时鬼身也是大吼不止,气浪冲散海雾! 可随之,克拉肯起身了,霎时间天海之中便昏暗了起来... 只见一个庞然的天地大物矗立在了海上,头颅耸入云霄,双眼宛如天上的血月,狰狞恐怖! 臂膀巨肚上还生着浓密黑毛,宛如枯近万年的黑森林! 那全身鼓起的血管里面流淌着的血液有着那如江河一般的力量! 尖锐巨大的牙齿两排合上宛如锯齿,其锋利似要将天外陨石也撕烂给你看! 随着克拉肯全身升起于海面,更是可以看到其身躯庞大足矣遮盖众人眼里的一方天地,两只巨臂足矣搅动四海,八只触手足矣颠覆人间! “小鬼——!” “是你将海水搅的如此恶臭的?” 克拉肯张开了血盆大口,洪荒之音问起,同时还有一股腥风吹向鬼身! 声音一传来,整个鬼身连同李公公本体及天与海都在不断的颤动着,脑袋里响起翁鸣声... 但! 李公公作为生命其逃生的本能还是在的,只是瞬间,李公公便解除了第七技,其真身逃脱了血红巨掌! 直坠海面... “嗯?” “原来是人类!” “哼!你以为你逃的掉吗?” 磅礴之声响起,还在半空之中飘落的李公公被震的一口鲜血喷出! 在铺满红色雪花的空中瞬间便化作了血雾冰晶,同时还有一只巨手 抓来! 眼看转瞬间李公公就要被抓住,可就在这时! “第七技!真影相鸣!” “剑山现!” 天空中黄金龙首处一声厉啸呼出,一道真实的白光无尽的磅礴剑山横空出世! “去!” 裘一剑跟着一指指出! “噌——!” 眨眼间,剑山便破空而过,直接将巨掌斩落,穿破克拉肯之腹,插在其身! 李公公得以逃过一劫,跌入海中后,昏沉之中奔向金光灿烂此刻正在降落的皇岳舰... “是你——!” “你竟还敢来找死——!” 鲜血四溅染红海洋的克拉肯俯视着低空舰船上的人影,发出一阵愤怒之声! ... “妖物——!” “无须多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裘一剑一柄寒剑指向血天之上的头颅喊道,悠悠之声辗转与海天之间... 而跟着裘一剑转身突然跳向了北忿的手中! “北忿!动手——!” “是!大人!” 只见北忿收到命令后,瞬间催动妖力,一道蓝色光柱直冲云天,接着手臂一股爆炸般的力道使出,直接将裘一剑扔向克拉肯! ... “哼——!” “可笑——!”而俯视着这些如同蝼蚁般大小的人影,克拉肯一阵嘲笑之音响彻天海之间,接着便是一只粗壮如山峰的触手想着裘一剑扫去,刮起无边风浪! 可裘一剑见此,只是紧握寒剑随手一削,便是凌厉的万丈尖刺削出,一击就将其斩断! “轰——!”... 巨大的触手划破长空,掉入黑色腐烂的大海,响起一阵轰隆声, 宽广的海床也因此形成了一个半径百丈的巨大海坑! 而随着海水快速合上海坑,一根巨大的黑色海柱快速冲天而上,直击裘一剑,其速度更快于裘一剑! 显然此海柱中还蕴藏着妖力,远处战船上的北忿对此看的清清楚楚,内心有些担忧,可突然的一幕让他也忍不住惊叹! 只见裘一剑不仅没有被海柱伤到,反而脚蹬此柱,借势扶摇直上,速度更甚! “哼——!” 克拉肯见此又是一股不屑之音响起,三只触手紧跟其下,掀着狂风朝裘一剑压来! 但裘一剑依旧游刃有余的挥出三道万丈剑刃将其斩落! “轰——!” “轰——!” “轰——!” 三根触手快速下落入于血洋中... 于此裘一剑也上来了来 “妖物!受死!” “第八技!” “千转千离,一刹芳华;剑光剑影,剑纵人间!” “此剑横天——!” 耐着狂风的裘一剑终于到达了血色云层中,第八技接连而出,只见以他为中心,方圆万丈的天空平铺了一层白幕! 天空中传来阵阵炸裂之声,此白幕直接横过了克拉肯的半颗头颅! 一个眨眼的时间,白光无尽,众生无有见天地之色之人、之妖、之鬼、之魔、之神灵... 一刹芳华而过,裘一剑落下坠入船中... 而克拉肯之身到处冒着白雾,且又因其鲜血四溅,不过瞬间就又成了血雾... 天空阴沉,乌云似黑墨遮盖着极昼之光,云层仍然在飘雪,只是此时的雪不白、不绿、不自然,似血... 金碧辉煌的皇岳舰稳稳落在黑色的海面,克拉肯被斩断的四只触手直喷红雾,不再搅动,海面无风,稍许平静... “哈哈哈——!这该死的克拉肯终于被大人杀死了!” “哈哈哈!” “咱家在这里恭贺一剑大人终于要真正突至破十境了!”李公公沾着血的牙嘴不停抹动,说出一句又一句恭贺之言 “哼哈哈哈!” “李公公,说得好!哈哈哈——!”裘一剑听着也是满心欢喜, “不过,你是如何知晓我已半步十境的?”裘一剑露出赞赏的笑容问起 “啊哈哈,禀一剑大人!” “咱家刚才观您武技一技又一技的用出,甚是威猛!“ ”然内海却未枯竭,咱家便料到您应该是已经可以直接吸收天地之力的十境之修了” “不过...咱家又观大人您似乎还不能踏空而行,所以咱家便认为您应该是半步十境了” “哈哈哈——” 李公公抱着双手,弓身仔细回道 “哈哈哈——!不错!你很不错!我欣赏你!” “啊哈哈,多谢大人赏识!” “嗯~,不过若是你也能好好效力于师尊,师尊也会助你突破的!” 裘一剑盘膝坐在金銮龙首上指着李公公说道 “哈!咱家一定尽力!万死不敢推辞!” 李公公直接跪下再次宣誓效忠,裘一剑看着也更是赞赏,而北忿却是看着一愣一愣的 ‘这人类的花样还真多!要不我也跟着来吧...’北忿慢慢想着,同时也正欲抱起手宣誓效忠,可... “哈哈哈哈哈!人类!你佷不错!“ ”比起几日前,你强了不少嘛!” “哈哈哈——!” 突然天海之间克拉肯的浩荡狂妄笑声响起,瞬时间,这片天空便化作了血红色,密蒙的雪云仿如血海! 天空雪花飘荡,但还未入海,就已被强大的声浪震散! 原本充满腐烂气息的黑海也瞬时间被妖力染成了红色... “不可能!我明明已将其头颅削断!为何还活着?”裘一剑紧张的自问起来 而慢慢的,他知晓了答案... 只见庞大的克拉肯再次扭动了身躯,四海翻起几十丈高的海浪,天空中层层血云慢慢上升,一颗比较完整但还冒着些许白雾的血红头颅露出! 克拉肯的头颅长了回来... 第二十八章 彼岸花开 “居然能再长回来!” 望着天空翻腾血云之下的那颗完整、狰狞的猩红头颅,裘一剑惊然的说出这句话,而船上的李公公连同北忿更是惶恐至极! 随着克拉肯妖力的绽放,整个天海间都弥漫着血的气息! 天空中无数朵血红之云在翻滚,一朵朵雪花融化落下,形成一阵阵红色的雨滴! 宽广的大海整个弥漫着恐怖、压抑的气氛,狂暴的海浪依旧卷起,但涛涛浪花却不蓝、不白、不黑,全然血红! “妖孽——!” 裘一剑率先破开压抑的气氛,拔起寒剑开始宣战! “既然一次砍不死你,那我便斩千次、杀万次!” “不信将你斩成千万段,还能不死!” 裘一剑狂吼着,肃杀的气息从他身上升起! 提着寒剑,直越海面,便冲向克拉肯,欲将其触手斩烂、切碎! “大人!我北忿也愿助您一臂之力!” 而跟着北忿也是一道炸裂的雷声响起,随着裘一剑冲过海去! 惟有李公公畏缩的留在了船上... 裘一剑北忿二人一路踏海跑过就一路掀起数十丈之高的血浪,势不可挡! 然而克拉肯血红如月的双眼俯视这二人的渺小的身影就如同看蝼蚁般,毫无区别 “哼!区区人类!还在妄想向本尊动手!” 克拉肯一阵嘲讽之音响彻天地,接着便弯下腰,狂风四起,庞然如岛般的猩红手掌向着海面轰然拍去! 而海面的裘一剑与北忿见此庞然如天威的巨物压下,也是浑然不惧,只见! 裘一剑一道巨大剑山朝天冲去,掀起百丈海啸! 北风一拳撼山之力轰出,海面顷刻间便有一个庞大蓝色的巨拳,环裹着数个半径千丈的圆环气雾直撞向天空压下的黑壁! “轰——!” “轰——!” 可眨眼间剑山、巨拳便被压碎! 磅礴的爆炸声传来,裘一剑北忿二人见此也只得慌忙逃窜... “砰——!” 巨大的黑壁压入海面,震起滔天浪花,顷刻间就将裘一剑连同北忿击飞恍若打水漂一般在海面滚动千丈才停下! 而造型巨大的皇岳舰与这海浪相比也变得微不足道,直接划出众人的视线... “可恶!此妖为何突兀变得如此之强!”全身湿透狼狈至极的裘一剑叹道 “这就是北海最强之妖的实力!”被震退到相反方向的北忿惊讶道 但就在二人以为这只手掌的目的是要将他二人拍死时,天海之间又响起了那属于克拉肯的邪恶磅礴之声! “妖技!虚空之路!” 突然间! 宽广无垠的海面上百道半径百丈的红色巨海之柱升向血空,慢慢形成了一片血海! 裘一剑与北忿顿时喘起大气,湿透的衣衫紧贴胸膛快速起伏,望着天海之间的一切,二人只觉眼球都快要炸裂! 可当天空被填满海水后,裘一剑与北忿又竟然飘了起来! ... 天旋地转间,二人已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海,又或许都是海... 在这片虚空之路上,北忿和裘一剑无力的飘在了半空,周围没有任何着力点,他二人也无法转动身体,只得飘着,因为这是虚空之路,非十境之上不可踏空... ... “这二人哪去了?” 而克拉肯在施完术法后,扬起磅礴的身体,头颅抵着天空的血海,宛若血月的双眼望了几下后问道 原来克拉肯盯丢了人影! 不过... 也是 在这广袤的天海与地海之间里,还漂浮着一团团水珠,裘一剑与北忿二人混在其中,宛如沧海里的一粒米粟,难以被发现... “算了,既然找不到,那就让本妖尊试试几百年前吃掉的那个人类的武技吧!” “想想竟还觉得有趣!” “啊哈哈——!” 海空之间再次响起了巨然之音,磅礴的妖力自克拉肯之身爆出,天海与地海之中生起了两个花苞! 但 此花苞通体碧绿,与血红海狱完全不相称... 不过此花苞快速长大,在长到千丈高时,它开花了... 片片鲜红的花瓣宛如桥梁架在沧海之上,花中间更是有着长长的花柱顶着花蕊,鲜红如血... 此花快速增大,不断地将这片海空包围,裘一剑与北忿二人也被困在其中... ... “这、这、这是彼岸花——!” 远方海域上空的黄金战船上的李公公望此尖声喊道 “哦...彼岸花怎么了?”站在夹板上的天帝望着美丽的彼岸花问起 “这、这...” “禀尊上,这彼岸花乃是两百年前彼岸大能的第九技呀!” “此花技两百年前威震大陆,令世人闻风丧胆,关于这花技更是有着一个令人胆寒的传言...”李公公尖声回道 “传言?”一身青衣的天帝似起了兴趣,转身问向李公公 “是的,尊上,传言是这样的...” “彼岸花、 世间血, 花开蕊散心魔引,叶落根黄万念消!” ... 此刻,只见远方万丈外的海域,两朵鲜艳的彼岸花盛开到了极致,其花瓣宛若沟通彼岸的桥梁泛起阵阵令人沉迷的红茫... 血海之间,裘一剑与北忿都失去意识,沉入了痛苦的回忆中,眼角流着清澈的泪水,身体冒出丝丝黑气,他们的心魔就要诞生了... 而彼岸花长长的花柱顶着的血红花蕊,又正将他们身体内的血气不断抽出,输入克拉肯的体内,使得二人的身体正不断枯萎... ... “天帝尊上,这彼岸花太恐怖了!” “要不...我们还是逃吧!”李公公情急的捻起兰花指指向后方宽广的蓝海快速道 “不用...” “小妖而已,在星空中比这克拉肯强多了的妖我都见过,怎会怕此小妖?”天帝指着远方宽广的红色地狱不慌不忙的说着 “嗯?莫非尊上已有对策?” “嗯”天帝轻声回答着,但又背起了双手问起 “李公公,你那个鬼身还能凝一个出来吗?” “能的!尊上” “那就再凝一个在海上吧,等会儿我们一起跳进去...” “啊?”李公公一时疑惑不已,但看着天帝那怡然自得的样子,又仔细想了一想... 突然! 好像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想法浮上心头,恍然明悟的李公公一阵欢喜, “哈哈!尊上果然心思超凡,咱家这就去做!” “哈哈——!”李公公一阵欢喜连忙就跳到了金銮龙首上 “第七技!鬼身现!” “轰——!” 一声强大的坠海声传来,海上再次刮起了黑色的腐风,一个巨大的漆黑骷髅立在了蓝海之上,并不断将周围海水慢慢染黑... ... “嗯?“ ”是那个腐臭的小鬼!可恶!” “去死——!” 可只见血海之间的克拉肯在感受到鬼气后,突然咆哮道 跟着便是一只触手瞬间挥起,掀起无边气势,一道磅礴的红光快速破开海浪飞向鬼身! “轰——!” 砰的一下就将其击溃! ... “额...” “李公公啊,你这鬼身还能再凝一个不?”天帝手指扣着下巴有些恍然的问起 “尊上,这、这...” 第二十九章 斩三刹 “尊上,咱家最多只能再用出一次了...”李公公无奈的说道,但一阵诉苦后突然 “砰!” 李公公又一下子跪在了天帝的跟前,鼓起胆量尖声喊道 “要想再用的话,得请尊上为咱家护法!” “额...“从未受过如此大礼的天帝被这李公公的突然一举整的有些不知所措,但扶是不可能扶的了,只得笑声应对 ”啊哈哈!这个自然,你且大胆施法吧,我会为你护好法...” “啊!多谢尊上,咱家这就去!” 对如此体谅属下的天帝,李公公异常感动,终于站起身,放心的走到金銮龙首上再次施展了第七技,只见一时间黑风大作! “轰——!” 漆黑的海面传来熟悉的海浪撞击之声,一个巨大的漆黑骷髅卷着腐风再次立在了海面上! 但此刻,眼囧漆黑如山洞的鬼身还需要李公公跳入其身,点亮鬼火,李公公知此,这次便是瞬间就跳了下去! 从几百丈的高空落下,李公公一身破烂的紫衣被腥冷的海风吹得狂飘 “呼——呼——!” 耐着狂风,李公公就要落入骷髅头中,但这时,远方红色地狱之中再次斩出一道红刃破浪而来! 眼看李公公连同鬼身就要被其斩灭! 但 “尊上——!” 一阵及时的呼喊传出,雪花朦胧的白空霎时间也是一道巨刃斩出,破空百里,一举将其击溃! “哼!小样儿!” 天帝在空中一道嘲讽,随后便也跳出船面随着漫天雪花落下... 但突然间,又一道巨刃爆开万丈海浪而来,转瞬间就将至眼前! “可恶!居然还有后手!” 天帝也是一阵惊讶,不过他这次没有选择反击,而是快速拉着李公公飞向了鬼身... “轰——隆——!”... 巨刃偷袭成功,霎时间一声天地巨响传出,海面爆开千丈之高的猩红水柱,骇人至极! 一眼望去,从那片血红地狱直至此方世界,阴沉的天空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且蔚蓝的海洋同样有此血痕与之对应... 而皇岳舰也不知被推向何方,巨大的海柱慢慢落入北海... 可随着碧蓝海水从阴沉的天空回落,海面重新露出了漆黑的骷髅之体,此骷髅竟然没散! “砰!砰!砰!...” 而且还有一阵阵骨裂之声自其中传来,此骷髅好似还在长大,且迹象明显! “轰——!” “轰——!” 两阵鬼火的轰燃之声传来,一时间骷髅之眼闪烁着无比强烈的绿光照亮此方天空,包括那片血色地狱! “哼!此小鬼竟还没死!” 百里海域外的克拉肯愤怒说道,磅礴之音响彻两海之间 但一时间天海变色,青光取代了所有,无论是阴沉的天空,还是蔚蓝的大海,亦或是两片血海之间,都充斥着绿光! 但一个眨眼之间,绿光又消失了... 不过原本克拉肯血红庞大如世人眼中之月的双瞳却是瞬间瞎了! 只见此刻克拉肯的双眼已褪成灰色,冒着滚滚硝烟般的白雾,一时不清远方状况... 可克拉肯听力未损,便一时间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起来... 慢慢的,它磅礴的身体不再动弹,也不再有狂风海啸掀起... “砰!” “砰!” “砰——!”... 一阵阵巨人踏海之声传来,正是那道不断长大的鬼身! 且身影越来越大,踏海之声越来越强悍,只是几十个呼吸间,那道鬼身便已有万丈高,便已踏入血红地狱! “不愧是尊上!” “如此强大的鬼身太令咱家崇拜了!” “哈哈哈哈!” 一时间拥有如此令世人癫狂力量的李公公放心大胆的进入了彼岸花里,此刻的他恍如魔怔般毫不知畏惧的攻向克拉肯! “哼!” “原来是那个小鬼冲过来了...” “不过,就那么个小不点就算攻过来...“ —— “砰——轰——!!!” —— ”连——我——腰——间——都——” 就在克拉肯自信的沉思间,突然一只庞大的鬼手握着骨拳一拳揍来! 克拉肯那宽广如大陆的血红面庞便恍如被天外陨石撞击般直接凹下了一个百丈深坑,飓风冲破血海,克拉肯突兀间连话也都是不顺畅的喊着! “轰——隆——!” “啊——啊————!”天海咆哮起了克拉肯的叫喊声 这一拳之下,克拉肯巨大无骨的头颅直接被打歪,跟着一下子便飞出海面,滚到了白芒冰川大陆上,整个冰川大陆也因这个旁然大物的撞来而颤了三颤! “咚!” “咚!” “咚!” 轰隆隆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李公公快速操纵着鬼身,撞破红云、踏破海啸,直冲向北冥冰川之上! 此刻的李公公,因刚才那一拳打出了他这一生都从未打出过的爽感,现在士气大涨,摁着克拉肯的头颅,就是用那卷着腐风的黑骨之拳一拳又一拳的轰出! “崩!‘’ “崩!” “崩!”... 随着这些黑拳的袭来,克拉肯的身体上被轰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腐烂大洞! 没错!确是腐烂大洞!此时经天帝注入修为的鬼身其刮起的黑风已经足够直接腐蚀活着的天地大妖! “砰!” “砰!” “砰!” 李公公酣畅淋漓的轰打着,庞大的拳头掀起一阵阵飓风,天空无数的乌云翻滚、海面不断的卷起海啸! 雪白宽广的冰川无数白雪融化成腐绿色的江河,高耸的冰山也受其余波影响崩粒为尘埃! “可恶的小鬼——!” 可突然间克拉肯一阵大吼,气劲吹散乌云,庞大的双手一把抓住了鬼手,回复好的血月双眼睁开! 可这一看,只见一个磅礴巨大到一眼看不清其全貌的黑色骷髅压在它身! 此鬼高大的骷髅头颅耸入云颠,眼里的两团巨大绿火泛着强光,将整个天空映成了绿色的森罗地狱! “这、这、这大鬼莫不是那小鬼的老母?“ ”本尊怎从未见过如此角色?” 克拉肯张着缺下巴少牙,留着鲜血又不断冒出白雾的巨口惊喊道 然而最恐怖的并不是其庞大的身躯,而是其还在不断明显“增大”的身躯! 克拉肯看着,内心泛起绝望,颤抖的双手已抓不住不断加重的鬼臂,线下只能催发全部的妖力去进行身体的恢复... 而随着妖力的催发,天地大雾四起,血光映天... “啊哈哈哈!太爽了!太爽了!咱家感觉现在就是那皇帝老儿也能按在地上打的他哭爹喊娘!” “哈哈哈哈!”骷髅头里的李公公发了疯似的狂笑,而天帝呢,则盘坐在后面看着热闹... “没想到啊,原来运用武技可以将修为的利用效能提升这么多,看来之前我还浪费了不少修为啊...”一手撑着脑袋的天帝细细想着,但 “噌...噌噌...” 些许骨裂身传入了他耳里 “什么声音?“ ”额,该不会...” 突然惊起的天帝有些心慌,好像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便开始不停观望着每一处角落 “嗯——!这鬼身难道这么快就要到极限了吗?” “哎呀!” “不好!得赶快走!不然怕是要爆了!”天帝惊想着, “李公公!你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武技?快些使出来将此妖斩杀!我们得快走!”天帝急喊着 “嗯?尊上为何这么急?” “这鬼身怕是要爆了!” “什、什么?要爆了啊!可恶,咱家还没玩儿够呢!这不争气的玩意儿!”李公公听此极其痛苦的尖声喊着,但还是带着不舍使出了第八技! “斩三刹!” 李公公一阵急喊,外面旁大的鬼骨巨臂便生出了三柄紫光滔天的巨刃,巨刃划破天际,直接破开虚空,瞬移般的斩下, “轰——隆——!” 身躯庞然如一小国的克拉肯便直接被斩成了四段! “李公公来不及了,快走——!” 天帝急喊,跟着一把提着李公公的衣锦便飞向了万里高空... “轰——!” “轰——!” “轰——!” 而万里高空之下那达到极限的漆黑鬼身则毫不吝惜的爆了起来,狂暴之声足足响彻了一刻钟! 此刻,哪怕李公公和天帝处在万里高空,也依旧清晰可见那从黑暗中冒出的璀璨火光,那被炸出万丈斜坡的北冥大陆,那被卷起顶面直达云空的万古不见之海啸! 庞大的蘑菇云升出天际,比起火山喷发之云还要壮阔百倍! 高空之中的李公公望着下面的巨型黑云,眼里流出了明哗哗的泪水... 就在前一刻,他好像得到了全世界,而在这一刻,他又好像失去了世间的一切... 第三十章 缘劫 “尊上大人,呜...“ ”您说咱家以后还有机会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吗?” “呜嗯...” 被天帝提着脖颈衣服悬在晴朗云空的李公公擦着眼泪问道 害—— 天帝一口白雾叹出, “有的,李公公” “只要你愿意跟着我干,助我统治天下,得享气运,今后也会得到这样强大的修为的...” 天帝踏在雪白云空,右手提着李公公,左手捏着下巴以一副拉拢人的口吻回起 “嗯!”然而李公公听此,一把转过头,满脸皱纹瞬间绷紧,看向天帝 “是!尊上!” “咱家今后一定誓死追随尊上,此誓天海可鉴!” “额?“ ”哈!好啊!啊哈哈哈!”天帝被李公公这些突然之举一时间给惊住,但绝不能失了气度,便以笑声回道,李公公见此也是开怀了起来,转回头望回了下空... 二人就在此高空之中静静看着下方巨然乌黑的海啸翻滚远去,看着北冥斜坡重新铺上白雪,等着大如岛屿的蘑菇黑云散去... ... 而此时此刻,万里之外的皇岳舰也漂浮在阴沉乌云之中,不时还有白色透明的冰晶雪花散在船舰宫殿的黄金砖瓦上... 宽广甲板上正昏睡着一个肤色深蓝的鲛人,身上结慢了冰,还堆着几撮雪堆;而金銮龙首上则有一个黑影站在阴云之中等待着... 这个双眼有些湿红的黑影正是裘一剑的背影,此刻裘一剑正在等待前方那擦着阴沉云面的庞然乌黑海啸翻滚过船底... 如此,昏暗的天海之间才能再有光亮,如此,他才能翻过云海... ... 然片刻过后,北冥上空晴朗明媚,长广的斜坡已被北海重新满上来的海水淹没,冰川之上,一个与雪白的北冥完全不相寸的巨形黑坑里正有一颗红色内丹闪耀着血芒... “尊上!我们是时候下去取妖丹了!” “嗯,走吧...” 说话的二人正是天帝与李公公,此刻两人从云空拖着云雾降下直取克拉肯内丹 “呼——呼——” 一阵阵凛冽海风呼啸,二人终于来到了巨坑中... 望着眼前悬浮且蕴含着克拉肯这个堪比人类飞升境的上位妖的磅礴妖力的内丹,李公公一时间竟还起了贪婪之心,想要抓去,不过有天帝在旁,还是忍住了... 天帝一把将妖丹捏入手中! “这妖丹怎么这么小?” “那么大个的妖我还以为这妖丹起码有座山大呢...“ ”哎...” “算了,只要一剑徒儿他自己不嫌弃就好了...” 天帝把玩着手中热乎的血红妖丹一脸嫌弃的说道, 但此时为忍住诱惑转身看着鬼身爆炸所造成的半径千丈的黑坑的李公公却是听此心头一绞... ‘尊上果然还是尊上,世人垂涎欲滴的东西竟被他拿在手里这么嫌弃!’ “哎...” ‘我李庆魁怎么命这么苦啊...’ 李公公内心一阵凉的暗道,但又不敢回头看那场面,只得望着漫天的白晶雪花撒下,看那好不容易露出金灿阳光的云空再次被阴云合上,而最后一缕阳光消失时,一道金黄色的战舰潜了下来... “嗯?那是皇岳舰!”李公公出神间突然尖声喊出 “嗯?” “怎么了?李公公,是不是一剑徒儿他们来了?”而天帝听此也是停止嫌弃那妖丹,随手握在胸前,问向李公公 “嗯!禀尊上,那确实是皇岳舰!” ... “哎...” 天空中伴随雪白花朵而下的皇岳舰金銮龙首上裘一剑叹出一口白气 “看来我还是太弱了...” “这克拉肯我想方设法去斗,都无法杀死,可师尊...” “随手就给灭掉!”裘一剑望着下方漆黑旁大如盆地的黑坑慨叹道,可 突然! “嗯?” 一道红光逆天直上直奔裘一剑而来,而裘一剑见此也是一下便回神过来,快速盯住,一抓,将其握在了掌心之中! “这是...克拉肯的内丹!”裘一剑握着这焕发猩红之光的内丹惊讶道 “没错——!” “就是那小妖的内丹了!” “哈哈!” 而正在裘一剑惊讶之际,天帝也已破雪而上把李公公扔在了昏睡的北忿脸上后喊道 “师尊!” “哈哈哈!是我,一剑徒儿,怎么样?那妖丹还行吗?”天帝站在夹板上望着裘一剑一脸期待的问道 可只见裘一剑听此却是突然就跳下了金銮龙首,站在天帝面前的甲板上抱拳弓身一拜, “多谢师尊!师尊恩情徒儿无以为报!惟有待徒儿变强后,誓死追随师尊,助师尊完成大业!” 裘一剑抬头激动无比的说道,泛起一股热气,将周围的船面变得温暖无比,落下的白雾雪花也瞬时间融化, “嗯,不错,不愧是我的徒儿,有心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快些吸收妖丹突破境界要紧!” “去吧...为师在这里等着...” 天帝一时间竟也学着裘一剑说了起来,并一手将裘一剑的身影扶直,劝慰道,而裘一剑听此也是兴奋,再次道了声谢后便拿着妖丹跳出船面去向北冥冰川上,开始了吸收妖丹... 一旁的李公公看见这副师赐徒祥的画面也是不忍打断,心酸的看着裘一剑跳下了船,而之后还哆嗦了下,因为裘一剑一下船甲板上就又冷了起来,白茫茫的雪花不停落下... ‘嘿嘿,刚才模仿的倒是不错,看他兴奋那样就知道我说的有多好了,哈哈哈——’ ... “尊上大人!”... “尊上大人?” “嗯——!怎、怎么了?李公公”天帝突然惊声回道 “尊上大人,一剑大人已前去飞升,想必属于他的缘劫也会很快落下,不如尊上去殿里歇息吧...”李公公跳下北忿的脸弓身说着 “缘劫?”... 而此刻就在天帝疑问之间,整个天空的乌云更密集了些,昏黑的无光的云层恍如城墙般压下,让世间都充满了压抑、恐惧之感... 而白芒冰川之上,裘一剑一把捏碎了猩红的妖丹,磅礴的妖力疯狂的涌向裘一剑腹处空间内,顿时天地间血光大起,天地荤腥! 云层中一股股紫色恐怖的闪电开始游走! 四缘飞升劫将至! 第三十一章 第一劫 “李公公,每位修行者都会有缘劫吗?”天帝望着昏沉的云层眉头微皱,有些惆怅的问起 “禀尊上,自大陆有史以来的记载,确是如此...”李公公弓身回道 “哎...” ‘那属于我的缘劫会来吗?’ 天帝叹出一口气后,愁思着,而在这周围,除了昏暗的云空会偶尔冒出几道雷声外,世界显得极其安静,就恍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北忿依然晕躺在甲板上,未醒,其庞大的深蓝身躯也已经盖上了一层白雪,惟有鼻孔会平稳的冒出白雾吹散嘴角的雪花... 李公公在恭敬的等候着,灰白的头发也慢慢盖上了白亮的雪花,而那妖丹被捏碎时所爆发的红茫也如昙花一般转瞬而逝,世界变得越来越昏暗了... “李公公,随我进去等吧...” 天帝一句轻语道出后,便踏着甲板上微厚的白雪,转身走向黄金宫殿的朱漆大门,而李公公,微微抖落了几下后跟了过来... “嘎——噶——” 大门被推开,一阵清香扑来,天帝正要一脚踏入,可突然 昏暗的天地又泛起了强烈的血光,天空紫色恐怖的闪电不断游走,就欲落下! “怎、怎么回事?”紧张的李公公身子一抖,一阵惊呼 “李公公,怎么这么惊慌?” “尊上!一剑大人的缘劫好像要来了!不过,不应该这么快啊!” “嗯?” 天帝转身,对李公公的行为有些不解,不过既然缘劫来了,那还是要去见识见识! 想至此,天帝一把就哐上了门,回身一个纵步便跃上了金銮龙首,散发着一道天地莫敌的气势,看向天与海! 而此刻,北冥之上,裘一剑巍巍而立,全身血光滔天,红色剑丝缠绕其身,周围无数冰川被之崩倒! 他双眼凝望天空,红雪便也跟着四散而逃,他微微转动身子,便会伴有烈焰一般的爆炸气势升向云空! “轰——轰——! 而万丈之高的昏沉云海之中,紫色恐怖的闪电也在不断增多,似不敢示弱般,紫光漫天,瞬间将其压下! “天地气运所形成的缘劫吗?不知我的缘是什么?” “哈哈哈——!” “尽管来吧!我裘一剑不惧——!” 只见下方北冥冰川上的裘一剑潇洒的放声大笑,毫不畏惧,一柄寒剑,红茫无尽,凌厉之极,随意一挥,便纵成一道壕沟! “轰——隆隆——!” 而随着炸裂的雷声传来,万丈之高云空中,数道紫电终于汇聚成一体,一道巨大的紫色光柱随之降入昏黑广阔的北海,连接上了天与海! “轰——!” 海面传出被雷柱轰击的炸裂之声,于此之后还爆发出狂猛的风声与浪花声! 只见,光亮的雷柱之中一道光亮的紫光人影慢慢踏过云空,掀起磅礴声势,吹散雪花,走向裘一剑... 但于此同时,千百万里之外的中氓大陆上,一处满山遍野开着粉红樱花的秘境里, 却有一位身材窈窕,面容凄美的女子,**着双脚,正走在小溪的水面上,可突然,女子美丽的双眸一阵愣神,身姿一顿... 恍然过后,她又轻微一笑,笑容恍如樱花绽放一般的美丽 “看来,你已在求道的路上了...” “不过...“ ”既然我能成为你的缘劫,想来你心中应是有奴家才对,可为什么...“ ”又不认呢?” 女子粉嫩的嘴唇轻轻浮动着,一阵温柔的话语传在了这片寂静的粉红的樱花林里, 而之后她柔嫩的细手卷着粉色衣袖又向着前方轻轻一拂,便有数朵樱花随风而起,在其前方环绕成圈,圈中浮现了裘一剑渡劫的画面... 同时也出现了天帝的身影... “这是谁?“ ”为什么一剑渡劫时身边会有他人?” 女子疑惑起来,继续看着画面,嘴角处还轻喃着 “明明奴家说要去帮他,他都不接受...” 可就在她生有些嫉妒之意看向画面时,天帝转身了! 且双眼一凝,此画面就好像承受不住他的目光似的轰然破碎! 而这女子也随着画面破碎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怎么回事?明明后方没人,但为什么我却感觉有人在窥视我?” 天帝内心泛起一阵疑惑,目光凝视着船面的一切,可当他看到李公公的目光后,一阵愣神间倒又安心了下来 “看来是我多心了...”天帝想着就又转回身去看向紫电之光泛滥的天地... 而此刻那道紫色雷电所化的身影却已踏着海空快要走向裘一剑! ... “你舍得斩去我吗?一剑?” 此身影突然发出那与溪上粉衣女子同样的声音问起! 且观其模样,除了紫衣不同于樱花色之衣外,其余竟也与她一般无二! “哎...” 裘一剑面对着眼前的紫衣女子,一口白雾叹出,身上的血红之色也褪了一些 “没想到...我千推万避她竟还能成为我的缘劫!“ “不过,我已下定决心不与其再见,斩了你又何妨!” “哼!” 只见裘一剑恍然间血色又突然大涨! 凌厉的血色寒剑以其快于平时十倍的挥剑速度轰然斩过,一道血气瞬间杀出! 此身影便被斩灭! “砰——!” 而随着此身影被灭掉,那道连接天与海的紫色雷柱也轰然破散,化作点点光辉涌向裘一剑体内,用于增长他的修为之力... 一时间,天地云海被开出了一个大洞,天上金阳之辉再次撒下,照明了天帝此时吃惊的面容... 而此刻的天帝不仅吃惊裘一剑的挥剑速度,更吃惊于这缘劫竟会如此简单! “李公公!这缘劫就这么容易吗?”天帝摆过青衣,一手指着满头白雪的李公公问起 “嗯?尊上莫非不知缘劫?” “少废话,你懂,就快些说!”天帝一下子便飞下龙首,踏着雪层走来急声问着 “啊,是、是!尊上!“ ”禀尊上,缘劫确是没这么简单,额...“ ”以一剑大人为例,今日他未受雷劫,而是选择斩下了缘,那么今后他与此女子的缘分算是尽了...” “但若是他逆天而行,违背今日之劫,继续与那女子纠缠!“ ”那么...” “日后便会有强此十倍的雷劫降临在...那女子身上...”李公公弓身说着,背后又盖起了一层雪... 雪花漫天飞舞,云层中的破洞重新被乌云填上,白雪皑皑的冰川之上,裘一剑红茫更甚,正等待着第二道缘劫! 第三十二章 阴魂不散 “轰——隆隆——!”茫茫的北海天空,乌云深沉如墨,但又有几百条金色恐怖的闪电在游走、汇聚! 卷动着狂暴的气流的闪电令天空黑云翻滚不断,海面激起阵阵狂风,漫天白冰之花肆意洒在各处,蔚蓝近黑的大海浪涛四起,雪白光亮的北冥冰川红茫占据一片领域! “花小禾,莫要怪我,我早与你说清一切!” 裘一剑此时全身血雾翻腾,双瞳已成红色,眉心之间一道樱花之影闪烁,茫然北冥冰川上,此刻只有裘一剑所在领域无雪有血! “轰——轰——!” 黑暗的天空中雷电再次汇聚,一道金色的雷电光柱自天而下,入海! 霎时间! 天地大亮,金茫无尽,裘一剑的血芒再次被盖住,宽广的北海海面映上一道光柱,让天帝、李公公哪怕是俯视着下海,却也依旧可见雷柱之形! “轰——轰——” 雷柱颤动几下,海面便爆炸出几十丈之高的白浪,大雾四起,升向半空! 雷柱之中一道金亮的人影浮现,踏着白雾,走向裘一剑... “哈哈哈——!” “小乞丐,没想到,这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啊!” “哈哈哈——,来吧,尽管斩吧,不必有所顾虑——” 金亮的身影洒脱说道,但闪电凝成的身躯却是不由自主的走向裘一剑... “哼!老家伙...” 冰川之上血雾翻腾的裘一剑微笑着哼了一句,右手中的寒剑举过头顶,指向天空,一道血红长细的光柱跟着升入云层之中,光柱如剑,锋利无比! “老家伙,既然还能再见一面,那么你听好了!” “过去我们想要的一切,我都挣到了!且每年都会全部放一份在你坟前!” “安息吧!” 裘一剑一边喊着,手中的寒剑便一边落下,长如万丈的血细剑柱将天空划出一道血痕,而等剑柱落在这金亮的人影头顶时,却顿了顿... 裘一剑血红的眼流出了几滴微不可见的泪水,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老骗子...”裘一剑对着云空中的那道身影问起 “哈哈哈——!小乞丐!” “对我一个死人不必如此顾虑,尽管斩下吧——!” 金亮的身影挥手潇洒的说着,似在告别,而随后,剑柱掠过其身,将其斩消... “轰——轰——” 金光雷柱崩碎成无数的光粒涌向裘一剑体内,使得裘一剑修为不断的攀升,血芒更甚,修长的黑发变成红色,身边的气流也越发狂暴! 而随着全部的光粒涌入体内,裘一剑竟然开始在冰川上踏空而起! 随着裘一剑不断的踏上高空,天空云雾翻滚,浮现血色,大海狂风四起,隐隐有海啸成形之态... “哎——”然而皇岳舰金銮龙首上一身青衣,背着双手,望着这波澜壮阔天地景象的天帝却是叹出一口白雾 “有舍必有得,世间亘古不变的道理,缘劫缘劫确是劫...看似轻松斩下,实则冥冥之中不知失去了多少...” 在天帝惆怅之时,李公公头顶已堆满白雪,愣神望着斩缘的裘一剑,不知在想什么, 而北忿也已醒来,望着半空踏雾的裘一剑,心中也是一阵感叹 “一剑大人确实厉害,不少人与妖宁可被天雷劈死,也不愿斩去一生中最深的四道缘分...” “一剑大人已能踏空,想必已经斩去了两道吧,不知道能不能再斩两道...若是不能,那就算斩了三道也逃不过死劫...” 而就在北忿沉思时,天空中降下了第三道雷柱,此柱血红无比,半径千丈,异常磅礴! “轰——轰——” 血色雷柱翁然振动,强大的威压散在天地间,此方北海,海面瞬时下沉一丈! 此方北冥,高耸冰山,眨眼破碎! 裘一剑刚升空就也被强制压下! “呼——呼——!” 狂风大作,云层翻滚,仿佛再次变成了血海,而随之,克拉肯那庞大的血红身影走出了雷柱! “人类——!又见面了——!” 由****的闪电震颤而成的磅礴之音响在世间,半空中,皇岳舰上李公公和北忿被震的头脑翁鸣,拼尽全力的抵抗这股声威 “本座死的不明不白,没想到本座的妖丹最后竟会便宜了你个毛头小子——!” 悠悠浩荡之声传向北冥冰川上深陷的人影 “哼——!” “你这妖物倒是省了事,斩此缘轻松至极——!” 然而只见裘一剑也是一阵厉啸呼出,一道惊鸿剑影成形,劈天斩下,直接将克拉肯庞大的猩红身影从中斩出一道细缝! 此细缝的出现,让克拉肯的身影左右上下波动,颤动不止,即将消散,可在消散之前又一道破荒之声传来! “人类——!本座等会儿再来找你算账——!” “哼——!” 一道冷哼传出,黑压压一片的云层被破开,蔚蓝近黑的海面直接海啸大作,北冥万里冰川雪崩无数! “轰——轰——!” 但磅礴的血红雷柱终究还是破散成红色光粒涌向裘一剑,而裘一剑也是直接飞向海空,任这能量风暴翻滚而来! “呼——!” “呼——!”... 强大的红色海龙卷浮现在海空之间! 此刻的裘一剑修为大增,血红之茫极其强盛,与剑匹配无双的极致杀意轰然散开,滔天海浪不断破碎又重聚! 如今,他已能稳稳踏住云空,脚一崩,就算是山川百越也要为之下沉! 第三十三章 以魂御劫 “呼——呼——!”猩红身影立于天海间,蔚蓝近黑的北海上一股股红色凌利的腥风以裘一剑为中心散开吹向四方, 黑云翻滚的天空那随猩红雷柱崩碎而形成的大洞里撒下灿烂的金辉,但裘一剑此刻身体却泛起冲天血光,似在对抗着天威! 血光强烈,阻挡了金辉的落下,大海之上,只倒映着一道泛着红茫的身影,北冥万里白川似也化成了血... “不对劲!” “一剑徒儿的血芒虽强盛,但不至于万里之外的云空也映着同样强烈的红茫...” 而站在反着红茫的金銮龙首上的天帝却背着双手突然疑声道... 此刻的天帝,全身泛着明亮不强烈但却不会被任何光芒压下的青光,眼神凌厉,望着北冥中心处... 船上铺满雪花的甲板上,李公公和北忿则喘着粗气,眼神中吐露着震撼... 而在万里之外,白芒芒一片的雪域里,有一座高耸入云天的冰山,此冰山全体都是蔚蓝色的海冰,蓝光清澈,宛如大海的肢体,巍峨浩大! 厚重的云层里****的闪电游走,血光滔天! 不过云层的高度却只及山腰间... 而云层之上,冰山顶部,则立着一个翼展千里的大鹏! 此大鹏显然是由北冥之主——鲲,斩去三道缘劫后蜕化成形! 且鹏之前,红云之上,一道半径千丈的红色雷柱颤动! “翁——翁——” 一阵阵混乱的雷声响起,雷柱中走出一道磅礴的血红身影,是克拉肯! “鲲弟——,好久不见——” “你终于...迎来了缘劫——!” 磅礴的雷音传向翻滚血云围绕的蔚蓝冰山之上的巨妖 “千年了,尊长,没想到再见你时,竟是缘劫...” 蓝色冰山之上,身影庞大到遮天蔽日的大鹏,面向前方的血红、熟悉的身影,有些怅惘的说道,眼神中透着悲伤 “尊长——,此劫,我不会斩...” “可...” “尊长...你愿再等小弟十万年吗?十万年后共赴无边星河——!” 大鹏似又奢求一般的抬起头,坚硬金黄的鹰嘴发出磅礴的声音响彻于云空之上,直上万里,到了漆黑的虚空之中才消失... 此音显然已传到了克拉肯的耳中,可以雷电而成形的血红之躯却只是遗憾的叹出一口气,颤鸣的雷音也传到了鹏的耳里 “尊长不愿吗?”鹏略微低下了头 “鲲弟——,不要执迷了——” “不管再来多少万年,不管你转世几次,最终还是会有这道缘劫...” “哎...” “缘劫一斩,形同陌路,十万年前,无知的你我在海面望着璀璨的星空,许下的那个梦,也是时候该散了...” “鲲弟——,斩下吧——!” 克拉肯一阵怅惘后顿住身影,握起血红的巨拳,一声决然,声音响彻云海! 可鹏听此也是固执起来 “尊长——!我不会斩!” “今日我愿受死劫,往后再用十万年的时间来尝试——!” “你...当真不斩——?” “不斩——!” “哎...”克拉肯似早料到,无奈且又带些愧疚的叹了一口气 “那好,鲲弟,今日不斩就不斩吧,做大哥的,替你接下这道雷劫!” “嗯?尊长这是何意...”鹏突然听此,十分疑惑,正欲再问,可是,只见克拉肯这道雷身竟突然转身融入到血云里飞向了远方! 鹏见此,心里泛起了不详征兆,瞬间便展开了千里巨翅,飓风做起,雪花纷飞,便要追去! 可 鹏眼前血红庞大的雷柱竟突然散开形成一张由闪电汇聚而成的雷网将其束缚,让其无法走出斩劫之地... “莫非,尊长修为已到能与天作对的地步了吗!”鹏望着眼前这带着高温狂暴气流游走的恐怖闪电,内心着急,但又惊叹 而克拉肯的雷身已融入到雪云中快速游走,直奔裘一剑斩劫所在的那片海域! “轰——轰——!” 天空雷声作响,云海之下充满着压抑与恐惧,北海万千生灵无不畏惧天空的雷劫! 万里之外,裘一剑踏在半空,全身血红,一股股狂暴的气流卷着雪花、带着血雾游走在身旁,气势极其恐怖! 裘一剑望着现如今黑云已合上的云空,几道青色闪电在不断汇聚,雷柱即将降下,可突然 天空又变得煞红,一道红色雷柱带着第四劫之威迅速落下,克拉肯磅礴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海面上! “人类——,又见面了——!”磅礴震颤的雷音响在了天海间 此音一出,无论是克拉肯眼前的裘一剑,还是远方半空的天帝、李公公和北忿都是一惊! 震惊下,天帝甚至还问了李公公同一个人是否会有两次缘劫这个问题,但李公公也是疑惑不已,站在船上的积雪中一时回答不上来, 可远方的裘一剑却是快速反应过来,全身血芒大涨,手中寒剑向前一抬,下方海面哪怕距他几千丈,却也是被划开了一条巨大的海沟,白浪大作,但 克拉肯的身影此次却未被斩去! “你不是我的缘劫!”裘一剑充满杀意的喊道 “没错——!人类,我说过会回来找你算账——!” “哼!” “算账?你早已死去,却还敢以魂操纵天雷,最后只会心神俱灭!谈何算账?”裘一剑望着眼前的庞然血影狂然质问道 “哈哈哈——” 然而只见克拉肯一阵庞然笑音响起,一只巨臂随之举上云霄,抓住无数游走的闪电 “人类——!” “本尊早已斩尽尘缘,死而无怨!但能以这种方式杀了你,本尊倒也乐意之至!” “哈哈哈——!” 克拉肯一阵大笑,巨臂挥下,无数血红的闪电随之降临,以奇快无比的速度劈向裘一剑! 而面对真正的雷劫,裘一剑除了斩外也毫无对策,索性,直接一斩! 寒剑挥起,剑光万丈,天空开影,一剑斩去! 但 与血红闪电相遇的那一刻,却毫无作用... 只见转瞬间,裘一剑就被恐怖的闪电割出无数道血口,鲜血四起,化作雾花,随之无力的落下... ... “一剑大人——!” “一剑大人——!” 远处战船上的李公公与北忿见裘一剑落下云空,着急的一阵大喊,而天帝则更是直接踏过海空,奔向那片雷海,一把接住了裘一剑,并不断的为他输送修为助其恢复伤势... “师尊...徒儿果真还是太弱了,又要让师尊救了...” “扑——” 被天帝接住的裘一剑面容憔悴,无力的说着,又还一口鲜血喷出,连天帝的青衣也被染红 “不用多说了,安静些,恢复伤势要紧...” 为其输送修为的天帝此时可以清晰的察觉到裘一剑体内闪电在不断的游走,哪怕是其血管里,也充斥着爆炸性的能量,若非裘一剑已斩去三道缘劫,即将飞升,不然怕早就爆体而亡了... 天帝黑沉着脸,对不远旁海面上的磅礴雷影杀心强烈,但此刻,他不能分开身,必须不断的为裘一剑输送修为,否则裘一剑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可不远旁红色雷电翻滚,那下身触手踏着蔚蓝海面,头却耸入血红云霄的克拉肯身影,瞅见了天帝与裘一剑, “还有一个飞升者——,看来就是你杀的本尊了——!”克拉肯对着卧坐在一方平静海面之上的天帝咆哮到! 而那磅礴的声音更是直接掀起一阵巨大的海啸扑向渺小的二人! 面对着眼前这几十丈之高的海啸,无法动用修为的天帝,也只觉自身渺小如米粟,内心升起恐惧和强烈的生死危机感... 而躺着的裘一剑也在尝试着推开天帝的手,但他每一动都会令自身迸出鲜血,头脑变的越发昏沉,望向血红躁动的天空,耳边却是越来越安静... 远方李公公与北忿狂奔而来,但还是太远了,天帝望着恐怖的海啸与手边的裘一剑,一时不知所措,似在救裘一剑又似在等死... 毕竟名叫天帝的他实际上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 “轰——轰——!” 克拉肯抓着云层中的血红恐怖的闪电,爆发出骇人心神的雷声,若落下便会彻底杀死天帝与裘一剑... 第三十四章 缘散 在中氓大陆那片粉红的美丽樱花林里,此刻,花小禾的身影无力的倾倒在小溪上,胸口微弱的起伏,粉红的衣裳已被沾湿,些许沉浸在了溪水中... “一剑,我再也感受不到你了,缘,你已斩了吗...” “呜嗯...”花小禾静躺在溪面上,模糊的眼眸泛着泪花,顺着眼角流到了溪中... “一剑...” “你已安然飞升,可脆弱的我,却又受伤了...” “呜嗯...” “我好想能再见你一面,可是...” “再见...应是奴家的缘劫了吧”花小禾伤心的说着,鼻尖很红,她那原本如这樱花瓣一样粉红的嘴唇此刻也流溢着鲜红的血... 在她心中,早已认为记忆中的裘一剑已顺利斩缘离去... 此刻小溪轻波荡漾,卷起花小禾的衣衿... 但卷着卷着,在北海之上,却有一道凶猛的海啸升起,已要将裘一剑的身影连同天帝一起淹没! “师尊,放下我吧,您不必做到这步...”恢复些许气力的裘一剑望着天帝阴沉的脸复杂的说道,可 天帝面对裘一剑的轻语,面对狂升百丈的海浪,他竟还是没有做出选择! 只是嘴里念叨着, “再等等,再等等,再等等...” “哪怕再等一小会儿,一切就会不同...” 此刻,****闪电弥漫的天空显得异常可怕... 在这样云空下,血腥味到处可闻,仿佛这里就是地狱,在这里,无论任何生灵死去,都不会显得可怜、可悲... “轰——砰——!” 海水铺天压下,裘一剑与天帝二人,瞬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远方传来李公公与北忿的急切呼喊声,可海啸翻滚声何其壮大,天空云雷声何其强盛,他们根本就听不到... “再等等,再等等,在等等...” 而在水面下,漆黑的北海中,阴冷无比,不时还会有沉冰游过,但天帝却仍在呢喃着, 海水漫不进他的嘴里,而同样沉在海底的裘一剑,也没有死,清澈的双眼望着上方海面透下的微光,那光是蓝色的,纯净的海蓝色! 而耳边也同样清晰的听到天帝的声音,“再等等!” 只要雷劫没有落下,他们就还有机会! 只是,要“再等等”... “轰——轰——!” 血红的天空传来滚动的雷声,无边的云层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哈哈哈——!人类——!此乃因果,受死吧——!” 海面上身影磅礴直入天际的克拉肯嚣张喊道,雷音响彻苍穹,连万里之外的冰晶海蓝山顶都能听到! 海面卷起阵阵高达十丈的波纹,整个海空的血色雪花也都在空中颤栗粉碎! 此刻,只见克拉肯那庞大如岛屿的手掌伸入血红云层,抓起大把好似天空血管的恐怖雷电,使劲一扯,便有万道劫雷向着海中落下! 海面之下,裘一剑清明的看见了即将落入海中的红色闪电,而天帝此时的口型则似乎在呢喃着, “就快了...” 而海面上, “砰——轰——!”... 千丈之外的李公公与北忿则不断击破一阵又一阵的十丈海纹,蔚蓝的海面散开大量白色的浪花! “公公!眼下该怎么做?我们当真要拼命去救那两位大人吗?” 狂猛挥起巨臂的北忿被大量的浪花掩盖,身体上也有些蓝色的冰晶凝结成形,然其爆炸般的雷音响彻在李公公的耳里! “北忿老弟!咱家有一计,可不负两位大人,也可今日不死!” “你快些靠过来!” “嗯...好!公公!那就听你的——!”北忿听此毫不犹豫横着海浪推开浪花走向李公公 而远方千丈外,岛屿般大小且闪烁着无比璀璨雷电的猩红手掌已落下半个高空,海面大亮! 可也是这是,海下的天帝突然说道, “是时候了...”,裘一剑听此也是一阵疑惑,但突然! “轰——隆隆——!” 那原本属于裘一剑第四缘劫的雷柱带着滔天青芒以瞬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降下,直接将克拉肯的手掌贯穿,破开! “翁翁——翁翁——!” 青色雷柱带着远甚于猩红雷柱的威压颤动着,而随之,慢慢有一道身影走出... 此身影全身都由青芒构成,其所披衣衫皆破烂,面型俊俏却不清明... “是你——!” “就是你杀了本尊——!” 但克拉肯见其身影却是突然气急败坏,愤怒的咆哮着,天空云层翻滚,海面时而升高十丈但又时而下降二十丈不止! 接着,克拉肯那由雷电为脉络形成的粗如凌空山岳的触手瞬间挥出四只就向这身影劈来,霎时间一方天空便被这些触手盖住! 可... 此道青光身影,却只是微微转身看向克拉肯那挡住一方天海视野的身体, 随手一挥! 那克拉肯的身躯,便除了头颅外,全都瞬间破散成了光粒,瞬间涌向了海面之下的裘一剑... “你——!” “究竟是何方神圣——?” 磅礴颤栗但又带些惊恐的声音由克拉肯发出,自天而下响彻在世间... “我——” “非神,非圣,是仙——!” 而在青芒身影也同样一阵让天地都颤栗的雷声传向云天... ‘仙...’ ‘是何族?本尊竟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族群...’ 克拉肯俯视着云空下方的身影默默叹着,这只剩下一座孤岛的身影也在云空慢慢消散,显然是克拉肯的灵魂也被青影刚才的一挥斩消太多了... “哎...” “浩瀚星河中果然有着太多本尊不知晓的秘密...” “看来,曾经在那黑暗的北海边缘,许下的梦,并不是个笑话,鲲弟,外面的世界或许真的很精彩,你,去看吧...” 克拉肯,最后一道意念慢慢消失了,鲲鹏的第四缘劫也终于算是散去了... 万里之外,鲲鹏展翅,翼长千里,飓风卷起,美丽雪白的冰晶之花漫天飞舞, 鹏,已极速奔向这里,来看望十万年的好友... 第三十五章 这个世界前所未有的仙 宽广无垠的北海上,云层阴沉,大海乌黑,向远方一望,天海相接... 而对北冥一方冰川,纯体雪白,天空不断降下白雪,凝目一视,已然分不清谁是天,谁是冰... 这方海域就像是被封锁了一样,天空如一乌黑镶锲青丝的圆盖,在不断压下,惟有中心处有一道明亮的青芒雷柱顶着天,顶着海! 且雷柱旁有一青影,正是裘一剑的缘劫,只是这青影, 此刻却好像在不停的颤栗,像是想要摆脱某种束缚! 海底的血光已快速消失,两道人影从海底冒出,一道红色,一道青色... “师尊!” “我裘一剑今日受您如此恩惠,无以为报...” “日后惟有誓死追随师尊,唯师尊马首是瞻!” “还请师尊受徒儿一拜!” 恢复伤势的裘一剑站在泛着青光的海面上感恩戴德的说着,随之抱拳一拜 “嗯...” “你先拜着吧,不过...暂时不要望天上看,随后你师尊...” “再送你一件礼物...” “是!师尊!” 裘一剑恭敬的回到,而此时的天帝,一身湿透,催起修为的他,全身不断冒着白雾,凝神望着天上那道光亮的青色雷影... 缘劫果然奇妙,那只妖兽可以操纵雷劫,想必也是因为缘劫所成身影是它,且它又还有些实力的原因吧... 不过, 一剑徒儿的第四缘劫倒是来的及时,我本打算强行一搏的,却没成想,那一瞬间竟让我操纵了他的缘劫! “哈哈哈——!”天帝想着想着突然放声一笑,一旁的裘一剑仍然弓身拜着,但听到笑声,心里却莫名有一种愉悦... 天帝慢慢抬起了右手,催动修为一抓,顿时湿漉的全身便气雾大作,海面也荡起阵阵波纹,而随之云空那道青影也颤栗、反抗的越加凶猛! “哼!不过一道天劫而已,说到底也就是一个行星的部分力量,怎配与恒星之力抗衡!” 天帝厉喝到,随之腹中一道璀璨金黄色的细点亮起,此点就是一颗星辰! 顿时间,强大令万生臣服的气势自天帝体内升起,云雾翻滚,此刻,雷柱开始变得不稳,而随后,天帝使劲一捏! “轰——轰——!” 雷柱便破碎开来,璀璨的青辉散在北海上空,一时间让人看着像是夜晚所见那片美丽的星河,但又像是满天飞舞的萤火虫... “一剑徒儿,起身看看吧...”天帝右手抓着一团青辉慢慢放下,左手则扶起了裘一剑... 裘一剑也直起了脊背,向着天帝恭敬的点了点头后,转身望着这北海从未有过的青色星空,此刻, 云空中仍然下落着雪花,但却都被映成了青色的冰晶,美丽夺目,而蔚蓝色的海面还有着雾气从中升起,看似遮住了眼,实际上,却是为青空披上了一层云衣... “去...去把它们都吸收了吧,这些本就是你的...” 天帝带着流恋不舍的口吻说起,一旁的裘一剑听此,也慢慢从美景的沉迷中醒神,对着天帝微微一笑, “师尊...你给徒儿的实在是太多了...” “徒儿若再不停的道谢,反倒是显得虚伪了,不如...这样吧!” “等师尊您去了大陆,徒儿定会去寻一宝地,带师尊看最美的星空!” “嗯...你还是快去吧,美景总会逝去,这些,师尊我已经好好欣赏过了...” 天帝有些感伤的说道,眼神里却吐露着一股豁达,裘一剑也再拜了一次后,踏空之上云层,吸收了起来... 一时间,云海之间的美景便如昙花一现般,快速消失在了眼眸中... “轰——轰——” 青空消失,裘一剑终于真正的飞升了,而浩瀚的云层也被裘一剑随手一挥,慢慢散开... 裘一剑做此,是想要让极北之地出现它该出现的暖阳... 但, 云层散开后,天帝与裘一剑皆是一惊! 只见,一道磅礴不输于克拉肯的身影卷着飓风突然浮现在天空中! “人类——!你身上为何会有我尊长的修为之力——?” “快说——!我尊长在哪儿——!说出来,方有活着的机会——!” 此身影正是大鹏!其庞大如山岳的尖嘴此刻发出磅礴的声音,回响在天海间! “妖物——!克拉肯已经死了!但你敢碍我等的眼,你也要死!” “哼——!” 但被惊住的裘一剑突然就气血上涌,恼怒至极! 霎时间就修为爆发,全身血光把天海映的通红,提起寒剑就冲向大鹏,欲将其斩杀! “哼——!区区人类——!” 可大鹏俯视着裘一剑的身影却是不屑至极,巨翅一扇,便是一道蔚蓝磅礴的万丈尖刺冰山倒坠而下! 冰山蔚蓝海光闪烁,势如天塌,而鹏对此技也是异常自信,一翅扇完后,就扭头再也不看这渺小如尘埃的裘一剑... ... ‘这次,一剑徒儿应该打的过了吧...’ 冰空之下,蔚蓝海面上的天帝微微思索着,同时也在观摩那道冰山,想着如何才能将其临摹出来... ... 而冰蓝高空之上,果然,裘一剑没有让天帝失望,一剑挥出,便将冰山斩碎,其余威还斩下了大鹏脖颈处一撮棕色的毛! “轰——轰——!” “呼——呼——!” 庞大的冰块散发着白冷的寒气疯狂的坠向海面! “砰!”... 数道爆破一般的声音传来,海面被砸出一个个巨大的黑蓝窟窿,散开的海浪都快高到云层! 而大鹏也在一阵震惊之下,被裘一剑一脚踢到了更高的天空中! 一红一蓝两道身影便战了起来,闪耀的光芒如闪电一般将下界照的时而血红,时而冰蓝... 天帝平静的站在海面上,望着天空不断掉下的巨冰,他还细心的施法将远方镶锲着大量黄金的皇岳舰保护了起来... “一剑徒儿只斩了三道所谓的缘劫,却得享了五份修为,我这...” “也算在这个世界造就了一位前所未有的仙吧!” “哈哈哈——”背着双手,天帝欢心的笑了起来,时不时又还会看看远方的皇岳舰 “嗯嗯,还有这么多黄金啊!” “哈哈哈哈——” “这下,去了大陆也不怕没钱花咯!” 第三十六章 狡猾的李公公 天帝内心一片晴朗着,便漫步走向了北方靠近白雪冰川的海域... 此刻,云层散开的天空,一红一蓝两道闪亮的光芒映照在天空,正是裘一剑与北冥鲲鹏在交战! 数以万计的庞然冰山也不断的从天而降,疯狂砸向海面! 不过 天帝却是一路平静走过,凡是砸向他的冰山都会瞬间破碎成冰雹,然后化为白雾,连点浪花都无法形成... “李公公那两个家伙莫不是趁刚才跑了?” “嗯...” “算了!跑了就跑了,船还在就行!” “哈哈哈——!” 天帝一步一步踏着脚下蔚蓝平静的海面笑着走向千丈外的皇岳舰,其周围在不断的冲起庞大水柱,滚起白哗哗的海浪! 但突然,天帝前方七百丈之外海域上空,一座混体冰蓝且不断散发着蒸蒸白色寒气的冰山坠下! 眼看就要砸到海面! 可,七百丈外的海面,那个与海近乎一色的浪波突然翻起,化作了北忿的身影! 北忿猛的一拳挥起,半径百丈的深蓝拳影便瞬间成形带着强劲的海风轰向天空! “轰——隆隆——!” 冰川霎时间就破散成一堆巨大的白雪撒下! 天帝看着一脸吃惊,不过吃惊的倒不是北忿的实力,而是北忿二人的隐藏能力! “那两个家伙原来没走,还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天帝在海面踩起一阵波浪吃惊说道,又还望着那原本被北忿压着趴在蔚蓝海面上的李公公... 在那七百丈外,宛如雪崩一样的大雪直下,很快就要落到海面,而就在即将把北忿和李公公的身影盖住时, 北忿终于转过了头,看见了天帝,一时间,北忿脸上似带着些惊喜, 但紧接着,身影就被一道向下滚动的白幕盖住了... “看来...” “一剑徒儿的眼光不错,这二人本事果真了得,而若是我能学一两招...” “以后逃命的时候一定会大有用场!” “哈哈哈——” 天帝乐乐想着,背着双手便快速走向了雪崩之海... 约莫一柱香后... 终于走过了七百丈的海域,云空中的冰山也慢慢下的少了,但海面四处却仍是波涛四起,海风汹涌! 大雪已然全部落下,周围海面更是结起了蓝色的冰层,天帝站在冰层上,等着, 等着海风将大雪落下后形成的白雾冲散,就能见到那两个家伙的身影了! 但白雾就要被强劲的海风吹散时,突然,一道人影快速冲来! 天帝一时也被惊到,情急下,拔腿间就快速退了十丈! 可扭头一看,才发现,这人影,原来是李公公! 李公公突然间向着天帝跪了下来,眼里泛着泪花, “尊上!呜啊——!” “属下无能啊,都怪属下实力低微,这才没能保护尊上大人,这才让尊上您陷入危境之中啊!” “呜啊——” “属下,该死!该死!该死!” “哗!哗!哗!”李公公以一副后悔至极、万死难赎其罪的忏悔面容哭喊着,又还不停的在海面使劲磕头,撞起一阵阵水洼! “额...这是?” 从未见过此阵仗的天帝一时有些懵,但突然! 北忿砰的一下竟也给跪下了,眼里也翻滚着泪花! “尊上!我北忿同样无用啊!哪怕成为了大妖,也还是没能保护住尊上!” “呜呜啊啊——!呜啊——!” “属下,该死啊!呜嗯——”北忿极其忏悔的说着 “咚!咚!咚!”又一阵阵庞大的撞击声传来,北忿竟也学着李公公疯狂的磕起头了来! 庞大的头颅与海面撞起巨大的声音,雪白的浪花到处溅撒! “这、这、这...” “哎呀!” 一时间天帝慌张走去,连忙拉起了李公公与北忿,可看着李公公与北忿那可怜的面容翻滚起泪水,天帝内心一绞,面容僵硬, 但狡猾的李公公竟又哭起声来,眼看就要跪下,北忿也学着就要跪下! “呜呜...” “尊上大人呐,都怪老奴太弱啊!呜呜——” “明明北海有那么多资源,老奴却愚蠢至此,竟不知去采取用来变强,才使得尊上您陷入险境啊!” “老奴该死啊!”李公公痛声喊道,老脸涕泗横流 “是啊!尊上大人!我北忿也该死啊!明明我知道哪里可以取资源却没有去,实在该死啊!” “呜啊——!”北忿抱大的水团也从眼中落下,在海面溅起不小的水花 “这、这...” 哎呀!偏偏一剑徒儿不在,真是的... 嗯?一剑徒儿? 对呀!我去找一剑徒儿去啊,真是笨的! “唉!李公公、北忿这样吧!” 天帝一番纠结,李公公与北忿同时望起了他 “我把皇岳舰的控制权给你们,你们就去四周转转吧!想采什么就采什么吧!” “采个十天半个月,再去北忿你老家汇合!” “嗯?”北忿脸上泛起惊讶, “哎呀,就这样吧!” 天帝快速往他们身上一点,转身欲走,可 突然李公公又把他拉住了,北忿见此一急! “尊上!您走了,咱家还怎么保护您啊?尊上!” “哎,不用!你们尽管变强去吧!” 天帝急了起来,就怕李公公赖上他,一把就将拉着自己袖子的李公公甩开,快速奔上红茫闪耀的云天! “呜...” “呜呜——” “哈哈哈——!”然而哭啼的北忿看着天帝飞上血红的云天,慢慢化作一个黑点后,大笑了起来 “李公公,不用哭了,天帝尊上已经走远了,哈哈——” “嗯...终于走了,哈哈哈——” 李公公听此从蔚蓝海面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蓝色冰花,扯正紫色的官衣,得意的笑了起来 “哈哈,李公公你厉害啊,没想到按你说的做,果真不用受罚!” “那是!咱家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自打咱家被尊上扶起的那一刻起,咱家就知道!今日不仅不用受罚,还可以捞点好处!哈哈——” “不过嘛...” “主要还是天帝尊上仁慈,好说话,换作是那皇帝,这会儿...” “哎...” 李公公说着说着又转过身去,默默叹了一口气,望着这宽广的海面,一座座冰山砸下,漫天浪花溅起,他 只觉自身渺小,可天帝、裘一剑的身影却是那么高大,能令天地生辉... “这样好的主,可不能跟丢啊...” “嗯,公公说的是,不过,现在嘛...” “嘿嘿...” 北忿欣喜的笑着看向后面北冥白色冰川上的皇岳舰,李公公听着也看了过去 “嗯,北忿老弟,你说的是,该去享受好处了!哈哈哈!” “北海这么多资源,若是收集个几天,怕都可以富到敌国了,哈哈哈!” “北忿老弟,你懂行,咱家就听你的,从哪儿开始啊?”李公公抱着双手缓过神兴起回道 “嘿!李公公,现如今,北冥无主,且北冥万年冰川,天地之力极其富裕,不妨公公你先去突破个境界吧!这样我们才有足够的实力去宽广的北海搜刮啊!哈哈哈!” “嗯,不错!确是应该如此!这一生难遇的机会可不能放过了!” “走吧!老弟!” 李公公认真的说起,之后,便与北忿上了船,飞速奔向那片雪白,冰花朦胧的冰川... 而这万里之海,仍在下着冰山! 第三十七章 裘一剑重伤 而以天帝的速度在李公公与北忿的一阵谈话间就已飞到了万里之高的云空! 雪白宽广的云层已然在他之下,只是时而会有庞大蔚蓝的冰晶之山坠下,穿透云层,落入北海之中... 天帝也时不时还会望着下方的皇岳舰,直到,皇岳舰被李公公二人开入了北冥那片朦胧的冰川中... “可恶啊!上了那两个家伙的当了!” “哎呀!” “我的黄金啊,好不容易得到,可不能丢啊!” 顿在云层之上的天帝懊悔自语着,又还不停的观察着下方的皇岳舰,可皇岳舰已经不见了! “这下好了,看不见了...” “哎——,只能期望他们两个不会对黄金感兴趣,接下来...” “还是去看看一剑徒儿吧”天帝无奈忍痛之下,继续向上方飞去... 九天之上,越发寒冷,空气也越发稀薄,非飞升者无法踏足,而, 就在天帝再向上飞个几万里后终于看见了鲲鹏那庞大的身影! 只见,鲲鹏庞大的身体已被万丈剑刃斩的满身是伤,血痕累累,清晰可见! 喷洒的鲜血在空中化作了冰山,洒落的大量冰蓝羽毛则化作了无数的雪花,鲲鹏,落了下风... “哼!妖物——!你死期将至,还在挣扎!” 全身血红,升起滚滚恐怖气浪的裘一剑厉声喊道 “可恶的人类——,尊长应是你杀的无疑了——!” 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妖力绽放,蓝天惑心,无数洁蓝冰川利刺成形,锋利无比,就要冲向裘一剑! “哼——!想杀本尊还没那么容易——!” 一阵磅礴之音响起,只见鲲鹏催动冰川疯狂冲向裘一剑,欲做最后一搏! 霎时间! 裘一剑也挥动数道强大剑气斩在鲲鹏的巨翅上,眼看鲲鹏的翅膀已然被斩开露骨,就要脱落! 可 无数雪花撒过,洁蓝的冰川虽被斩碎化作冰晶,但鲲鹏庞大坚硬的喙却瞬间撞向裘一剑这团红日! “不好!这妖要将一剑徒儿撞向太空!” 下方拨开一层层白雪飞升而来的天帝见此急声喊道,加快速度,一步落下就要冲破冰雪,奔向鲲鹏 ... 可裘一剑已被鲲鹏撞向了太空中! 一时间,裘一剑就无法呼吸,身体失重,望着鲲鹏身后那庞大滚圆的星球,更是被其反射的光晃的头昏脑胀! 但裘一剑明白,他已飞升,他已经可以踏空了! 只要稍作调整,就可以恢复,可, 战斗瞬息万变,只见鲲鹏那巨大的喙张开,像处刑的闸刀一样向着裘一剑就要落下! “可恶!我裘一剑莫非今日要连败两次!” 裘一剑望着蓝色巨大的闸刀,眼神中透着不甘,可初入虚空,修为跟不上,满脸通红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闸刀落下! “噌——!” “啊啊——啊——!!!” 修为肆意的裘一剑传出一阵痛喊,鲜血喷洒,在虚空中化作一颗颗血珠浮动,而其断掉的双腿更是不断冒出滚滚白雾! 裘一剑强忍着痛苦,额头飘起豆大的汗水,未曾晕去,狠辣的眼神死死望着鲲鹏的喙! 只见,鲲鹏在吞下裘一剑的一双腿后,又一次张开了巨喙,想要再一口将裘一剑的上身给吞下! 金黄锋利的巨喙再次下落,裘一剑血红的双眼死死凝视着,一刻也不曾眨动,而只见,锋利的闸刀就要落下! 可就在这时,天帝终于出现在了裘一剑的身旁! 天帝全身青光大作,一掌拍出,连虚空都泛起波纹! 而全身白雾缠绕的鲲鹏则直接被拍回云空,深蓝的羽毛燃烧着滚滚烈焰,疯狂朝着北蒙那片草原坠去,犹如一颗即将消逝的流星! “你没事吧?为师,来迟了...” 而漆黑虚空中,天帝一把扶正裘一剑有些遗憾愧疚的说道,可裘一剑被扶正后第一件做的事却不是回答什么问题,而挥起血红的寒剑使劲向下斩出一道万丈血刃! 血刃破空万里,一剑斩下了鲲鹏一只巨大的翅膀,蔚蓝的天空中也留下了一道红色血痕... 被斩下翅膀的鲲鹏仍向着北蒙落去,但那只蓝色的断翅则落向蔚蓝宽广的北海,卷动着万千雪花,化作了一座巨岛... “师尊...徒儿无用,又让您费心了...”裘一剑心绪略微平息一点后,带些羞愧的说道 “没事,你这腿...” “不过,师尊!那只妖物可否让我来了结?” 然而裘一剑毫不在意腿的事,突然面容凶煞,血红的双眼凌厉至极! 而天帝望着鲲鹏坠去的方向,面容中也显露着一股担忧,轻嗯了一声,就与裘一剑飞向北蒙那片青绿的草原... ... 而尼石哈儿草原北边境下部的一处草原里,有着一个几十家牧民组成的小村庄, 数十个白色的大帐篷围绕在一起,周围宽广的青翠草坪也被占去了不小的面积用来做牛圈和羊圈... “哞——”...“绵——”... 一阵阵牛羊的叫声传来,此刻已尽黄昏,太阳也快落幕,上百牧民们正各自急赶着牛羊回圈,而北老爷子一家回来的早,加之剩余的牛羊有兄弟照顾,现在的北风北雨也才有空坐在一处青翠的草丘上看夕阳... 第三十八章 孙心羽的答案 “哥...你这...真的没事了吗?” 被温暖的太阳余晖所照耀的青翠草坪上,北雨看着全身被白布包的像个粽子的北风,带着些愧疚关心问道, 而北风躺在青柔温暖的草坪上,面对着蔚蓝的天空,听此,只用那包满绷带的手臂向着北雨轻轻挥了两下,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来,坐过来点,哥跟你说点事!” 北雨眨了眨漆黑美丽的眼睛,面容还是有些愧疚,乖乖的坐过去,但突然, 北风一把就揽住了北雨肩膀! “啊——!哥!我错了,你不要整我!” “我真的知道错了!” “呜哼哼...”北雨见此,一时被吓得尖叫不已,无奈还装着哭了起来 “行了!哭什么哭!我都这样了还怎么整你?” “嗯?那...那” “那你想干什么?”北雨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胆小的问道 “哎...傻丫头,你现在都这么厉害了,作为哥哥,当然也是时候该让你知道更多的事了!” “正所谓能力越大,...” “哥!你是不是想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让我不要胡作非为?” 北雨听着突然就打断了北风,坐在青翠草坪上的身子也是缩了缩,而北风,听着却是一脸蒙, 恰时,一阵清风吹过,蓝天上的白云在动,草原上的青草在动,他的头发也在动,惟有望着北雨的眼睛不动, “你这傻丫头!谁告诉你的道理啊?这世上,哪个能力强大的人不会胡作非为啊?” “嗯?那...那哥你想说什么?”北雨双手抱在胸前,漆黑眼眸中的眼睛打转,一脸疑惑又有些胆怯的问道 “哎...你哥我是想说能力越大,能做的事越多!我想让你在未来多帮帮你心羽嫂子!” “心羽她命苦啊!” “啊...?心羽姐她...怎么了?” “丫头!”北风右手拨开被风吹得散乱的头发,突然说话严肃了起来 “你知道心羽为什么那么想要成为大能吗?” “不、不知道...” “那是因为,只有她成为了大能,我和她才有机会在一起!她也才有可能救回她的母亲啊!” 北风慢慢说的大声了,连温驯的风声都被盖过去,青翠草原上的深草似也不再肆意摆动,似在仔细倾听北风的心声... 而满脸映照着美丽夕阳的北雨也开始正式的与哥哥谈起了话... “那哥,心羽姐她有机会成为大能吗?” “这当然是有的,一定有的!只是需要时间...” “丫头,你知道吗,心羽她天赋很高,年仅二十,就已聚灵境了,而且,比起世界上的其他人,心羽更是不知聪慧多少...” “嗯...是吗?比起我这个傻丫头,心羽姐确实聪慧不少,但比起天下人,也说她最聪慧...” “哥,你这是不是有些偏爱过头了啊?”听着北风这样赞扬心羽,北雨双手杵着下巴,有些不信的问道 “不,不是偏爱,丫头,如果你不信,那么,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吧...”北风坐在草坪上,已忘记了周围的夕阳西落,只与北雨谈的兴起 “傻丫头,我问你,如果你最爱的人与我或者阿娘或者老爷子同时掉进一条河里,无力自救,只有你可以救起一人,你选择救谁?” “我...我不知道,不过,若是...我最爱的那个人的话,他一定可以救起所有人的!” 北雨听着问题想起了梦中那个带着她游历万水千山,哪怕是这广阔的世间也无人能出其左右的身影,可 “傻丫头,你还是逃避了这个问题,对吧...” “啊...问题...我确实是逃避了” 北雨不禁低下了头,面对这样的问题,她无可奈何,只得默默想着那道身影... “没事,这个问题你哥我也逃避过,但是!若是现在有人再问我这个问题,我有了答案,一个心羽说出过的答案!” “嗯?哥,答案...是什么?” “同生共死!”北风一声脱口而出,脸上还洋溢着笑容,连自己身上伤口裂开出血都浑然不知, 而重新抬起头的北雨看着北风,却对这个答案有些茫然,不过仔细一想,又恍然明悟, 确实, 是自己一开始就被那个问题本身给迷惑了... “不过!傻丫头,这个答案并没有什么,真正有意义的是心羽如何思考出来的啊!” “哈哈哈——!” “来来来!过来听我跟你说!” 北风又一把将愣神的北雨拉近,兴致极高,可北雨,听完答案后就已经有些懒意了,并不再想着过程, 但见自己哥哥兴致高的身上伤口血直飙都还要讲,北雨那白嫩平滑的脸颊就又挤出了一丝笑容,静静听着 “傻丫头,心羽她说啊,她是这样想的...” “当自己两位挚爱同陷河中,而自己却只有十足的把握去救出一人时,不如, 放弃去说服自己在感情与人伦上做出选择,直接跳向处在下游的那位挚爱,抱紧他, 再等待另一位挚爱的身影被河水冲入怀里,而当两位挚爱都在我怀里时,我便只需竭尽全力去救出他们二人即可,如得救,一生之幸,如不得救,倒也一生无悔...” “可、可要是没能在下游将另一位揽入怀中呢!” 北雨听着入了迷,听到这着急的一下子就打断了北风,可突然又才反应过来,这话好像不该问,小手快速捂住了嘴, “哈哈哈——!要不然怎么说你是傻丫头呢!你都能想到的事心羽怎么会想不到呢?” “哈哈哈——!”北风对北雨的举动只是感到好笑,笑了好一阵子,而这一阵子天空的夕阳似也不愿落下,宽广草原上的深绿长草也雀跃了起来,北雨看着一阵郁闷 “哼!既然不介意,那就快说啊!” “额...哎...” “被你这一逗,都差点忘了后面这些残忍的部分了...” “嗯?” 北雨一催,北风又回过了神 “哎——” “若是没有接到另一位入怀,心羽的选择是...” “拉着怀里的那位挚爱一起飘向下游,直到将另一位也拉住,而若是有一位挚爱在这途中不幸死去,那么,就一起下黄泉吧...” 北风缓缓说着,但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就又补充了起来 “当然,若是平缓的江水,那么心羽她又会选择...” “将怀里的那位拉入江水!然后去寻那另一位挚爱,直到自己死于江中!或是...寻到” “哎——,这就是心羽的回答,同生共死...”北风说完叹道,北雨也是沉默,无数的青草在这周围弯下,夕阳似也有些寒心,快速没入山间 “心羽的母亲是中氓皇朝皇帝的嫔妃,就算心羽成为大能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将其救出,但那时,她是有绝对的自由与我相守的...” “所以,傻丫头,你懂哥要说什么了吗?” 两行泪水突然从北风的脸上落下,周围宽广草原上的青草压抑的更低,夕阳也已完全落下,北雨没有看见他的泪水,可却看见了天上的一团火光... 这团火光,千里之外的心羽也看见了,几十万草原上的牧民也看见了... 第三十九章 灾厄 “老周!你看夜空那团红影,是何物?” “这...莫非是天外来的陨石?” “你们两个...” “都猜错了,那是鲲鹏...”盘坐在悬崖边上调息的燕将军那雄浑的声音回着吴獴与周宇 “鲲鹏!大将军!这莫非,是北冥那只鲲飞升了?” 盘坐在湿如沼泽地一般的涯顶上的两位都统一阵惊慌,但燕将军却是没再继续回答... 随着夜空的那团红影变得越加明亮,燕将军眼里倒映出了一个红点... 而在望了一会儿星空后,燕将军低下了头,眼里又出现了一片宽广无边的黑海,正是暖洋... “哎——” 看着这片守了二十年的海,燕将军内心忍不住泛起一阵愧疚感,因为这片海,夺去了太多生命了... 燕将军及周宇和吴獴现在所盘坐的天涯也不同以往,那道被北雨所斩出的峡谷,现在,已被下午那翻滚云层而来的旷世海啸冲刷成了巨大的凹涯... 暖洋依旧,但涯壁不再漆黑光滑,已,成了松散的土壁,回首一望,遍地尸体... “大将军,你...” “哎——” 火光渐进,周宇回首一望,充满皱纹的脸尽显沧桑,花白的头发若是有明光照耀,那么,现在一定是雪白色... “轰——!”...“翁翁——!” 但突然,火团坠下! 原本寂静的夜晚响起了一阵磅礴的撞击声,整个草原为之一震,随之而来的还有冲天的火光扩散,将一片又一片青翠肥沃的草场焚烧成灰! 漆黑的夜晚现在光明如白昼! 而,随着地面的颤动,燕无期三人也坐不住的站了起来... “周宇、吴獴,从今日起,不必再叫我大将军了...” 燕无期望着那团足矣匹拟上百座火山同时喷发所生高温岩浆的烈焰,他毫不犹豫的向其走去... 明亮的火光让云层,让四海,让这荒漠生辉,同时也让燕无期的身影生起光辉, “若老夫能有明日,那么在老夫的记忆里,你们已随万千将士一样,绝迹于世...” “你们,去过更自由的生活,失职之罪,便由老夫来当吧!” “轰!”身影魁梧但却苍老的燕无期说完,便运起内力,在脚下灌满海水的湿地中瞬间蹬出一个大坑,一步千丈,飞速冲向那团烈日红炎! “这...大将军!我...”周宇望着燕无期离去的背影,内心复杂 “我对不住您...” “轰!”可,就在周宇感伤时,吴獴也瞬间冲向了那团巨大的烈焰! “吴、吴老弟,你” “你不辞而往!难道是觉得老夫胆小?” “哼!罢了、罢了!老夫后辈自有他们的生存之路,我身为军人,也当随你们,赴死为国!”周宇大喊着,声音盖过了哗哗海浪声,就欲冲出,可 草原中心处那道半径千里,火光冲天的炎柱突然熄灭了! 宽广的草原再次陷入黑暗,滚烫的热流也突兀转化成了寒风! 随着眼前一黑,失去视线,冷流的铺面而来,周宇的一腔热血又平息了... “哎——” 伴随着畏惧感再次袭来,周宇不再想着冲向前,而是在这天涯上独自一人默默转过身... 刚才那团火光使得草原被大面积焚烧,滚滚浓烟升入云空,遮住了星光,周宇只能模模糊糊的走向刚才盘坐之地... 可几步过后,天空一团红日亮起,光芒更甚,且伴随着一股强大的威压压下! 暖洋溅起无数海浪,阵阵浪花声传入周宇耳中,此刻整片草原、整片天空、整片暖洋都变成了猩红色... 血光照耀下,周宇看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他,已走过了刚才盘坐之处... 随着威压降下,这片松土凹涯塌陷了一丈之宽,周宇的身影也随着这一丈内的黄土陷入了海流中,海中妖物无数,这被映照的血红的海面,有一处,似乎变得更红... 鲲鹏身影巨大,翼展千里,哪怕被斩断一翅,却依旧占据了大半部草原... 其残翅一扑,千里冰雪,炎柱熄灭;再扑,雪花四落,飓风卷起... 其风吹过天涯,将十万有余的尸骸冲入海底... “翁——翁——!” 鲲鹏,此刻为其断翅之痛,向着天空红日一啸,飓风吹破烟云,露出了美妙的星空! 可... 星空下,有一道红影,血芒无尽,似要取代烈阳! 这狂妄的红影正是裘一剑! 第四十章 无义 “轰——翁翁——!” 血红半空中的裘一剑,迎着鲲鹏狂啸所带来的飓风,发丝、衣衫狂飘,轰然间修为运转,就爆发了一道半径五百里的猩红血柱! 此血柱巍峨浩大,直冲云天,将方圆千里的烟尘彻底震散,顿时间,血月当空,连星辰似也闪烁着红茫! 但, 鲲鹏巨大的眼睛望着这道滔天血柱,却突然有些愣神,磅礴的椽停止嘶吼,整个身躯任由其红茫照耀,哪怕其浑身绽放的寒冰之力被消融... 对于这冲天的红茫,鲲鹏它,太熟悉了,熟悉了数万年,因为,这正是它尊敬的尊长——克拉肯的修为之力! ... 曾在那数万年前,人类还十分弱小,弱小到连修行的方法都还没有掌握... 但,也正是因为那时人类的弱小,年幼的克拉肯与鲲才敢离开北海,离开那永昼之地,来到百万里之外的暖洋,初次看见了夜空中的星河... 那时,浮在海面之上的两只小妖,看那星河,多么璀璨,多么迷离,又多么久远... 看着看着,这两个年幼的小妖随之就有了共同去向那里的约定... 此约定已跨越万载岁月,跨越沧海桑田,成了一句古老的话语,而本来,这句话语已到了兑现的时候,可,奈何天空不做美,奈何... “轰——隆隆——!” 磅礴的炸裂音突然传来,打断了鲲鹏的回忆,而随后,巨大的血柱消失,一道熟悉的猩红身影出现在了天地间! 此身影其庞大程度毫不亚于鲲鹏,其血红头颅更是高耸直入天际,阵阵云空烟尘环绕其身, 而其大如岛屿的手掌则握着一把剑,一把血红的寒剑! 望着这突然现身的庞然身影,鲲鹏的眼里竟不住地泛起了如江河一般粗大的泪水... “哎——,奈何故友已逝...” 鲲鹏一声叹道,可随后, “呼——呼——!” 血红身影扭动,竟挥起寒剑卷动一股飓风向着鲲鹏的头颅斩来! “人类——,你为何要杀本尊的尊长?为何要让它赴不了约——!” 眼看巨剑就要斩下鲲鹏头颅时,一声磅礴巨音突兀响彻在云海间,巨剑顿住! “哼——!妖物,临死之际,问清这些有何用——!” 这道被裘一剑以修为所凝,猩红庞大的克拉肯之身,在顿住巨剑、俯视瘫倒在如炭灰一般草原之上的鲲鹏时,一道巨大的颤音自云空传下 “无义的人类——,本尊今日死劫难逃,为何不让本尊死个明白——?” 鲲鹏再次问起,巨剑依旧没有挥下...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天空无数红色的雪花被热流蒸发,暖洋阵阵海浪翻腾声传来... “哼!那好,既然你想知道,那就让你知道后死的更痛苦些——!” 猩红的克拉肯身影,张开巨嘴吼出了让鲲鹏熟悉的声音 “杀了你尊长,是因为,它的死可以成就我——!” “这是‘我’的私心!这也是‘我’的残忍——!” 磅礴之音传下云空,直入众生的耳里,而下空涯外的海里,众多妖物似也平静下来,充满灰烬的草原上显得十分压抑... “你——,倒是本尊数万年来见到过的最真诚的人类了...” “不过——,果然你们人类才是世间最无情的种族!” “哼!你以为你们妖族就有情了?” “嗯——?你这话何意——?”鲲鹏用力的将头仰入了半空中问起 “你以为你尊长不死,你们的约定就会实现了吗?” “我告诉你,不会——!” “你——!”鲲鹏听此,想起第四道缘劫,竟一时间,恼怒了起来,浑身寒气四溢,云空又多起了雪花 “你的尊长早在千年前就已飞升!” “这点,整个人类大陆上,妇孺皆知,而作为北冥之主的你,难道会不知?” “什、什么——!尊长它...千年前就已飞升...” “可...可尊长最近才过世,那、那...” 扬在半空中的鲲鹏头颅,恼怒之中又带着急躁与不可思议的心情想着,巨椽死死的紧咬着,眼神中透着凶狠 “哼!看来你是不知这件事了,那你应该很清楚了!你的尊长,它的缘劫...” “住口——!” 鲲鹏急躁了极点,突然一阵厉啸,寒气冲天,浑身妖力大作,冰蓝之光闪烁,将一片天地之间的红茫驱逐,霎时间! 天空无数的雪云焕发白色冰晶,地表成千上万的冰山也跟着隆起! “北冥冰域——!”... “人类——!本尊今日就算死去也不会让你再侮辱本尊的尊长了!” “轰——!”强大的妖力爆发声传响,鲲鹏眼露血光 “让这片天地间的人类给本尊的尊长陪葬吧——!” “噌——!”“哗——哗哗——!” 鲲鹏狂暴的直接使出了妖技! 一时间! 天地间蓝光大作,瞬时间就盖住了裘一剑的红茫,草原边境隆起层层冰盾,盾内无数蔚蓝冰山升起,白雪皑皑! 可是,裘一剑的剑却是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斩下了鲲鹏的头颅... 而紧随着,鲲鹏头颅落地,血流百里,遍地成霜,慢慢的这片草原化成了新的北冥,新的极寒之处! ... “哎——,一剑徒儿这是替我背下了全部的罪孽啊...”天帝站在云层之上俯视着下面所发生的一切,面容带些愧疚 “只是那所谓的克拉肯缘劫是...” 第四十一章 盛开的青莲 “呼——呼——!” 铺满白雪的尼石哈儿草原上,寒风凛冽,天空布满阴云,阵阵暴雪铺天压下,只是, 这雪白的冰原正处夜晚,天外星光脆弱,无法显出其冰川之色, 且裘一剑所凝克拉肯之影血光极其强盛,一时间,整个雪原都反着红芒! 惟有,一处不同... “该去找北雨了,嗯...” “有我送她的发丝,她应该不会有事...” 踏在半空,一掌掀开漫天雪花的天帝,俯视着下方的红色雪原... 而在发现一朵盛开在雪天之下的巨大青莲后,内心便呢喃着飞向了那朵莲花的上空... 裘一剑也已开始了取鲲鹏的内丹,可, 正在裘一剑挥起寒剑准备将鲲鹏巨大的脊梁骨劈开时,燕无期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鲲鹏残翅旁的积雪旁! ... “战士们都死了,整个草原的百姓也所剩无几了!” “北雨!已经没有什么理由能让我放弃你了!” 奔跑在积满白雪之上的吴獴,望着眼前血红的冰川,坚定的喊着,嘴中大口的吐出白雾,随后,白雾也被映成了红雾! “呼——呼——!” “北雨!北老爷子!” “你们在哪儿?我吴獴这次来救你们了——!” 吴獴运起功力踏在蓬松的雪层上快速的奔跑,可在跑进几座蔚蓝的冰山后,吴獴竟恍然间顿住了身影! 而在原处一阵迷茫后,又大喊了起来! 但,四周冰山高大,只有寒风呼啸之声在应着,吴獴,他在这片茫茫冰原中迷失了方向... 可就在吴獴头顶积满了一尺之高的白雪时,一把巨大的猩红寒剑突然卷着狂风从他头顶呼啸而过! “轰——隆隆——!” “砰!”,“砰!”,“砰!”... “翁翁——翁翁——!” 只见,霎时间! 吴獴就栽倒在了映着血光的白色深雪里,整个身体被雪埋了起来, 而他眼前的那几座庞大的蔚蓝冰山则被那猩红的巨剑一剑扫崩! 万千巨大的蓝色冰块宛如天降冰雹一般洒落四方,强势难挡的雪崩如流水一样快速滑落! 不过片刻,万千玄冰就将这片雪谷地势拉高几十丈,吴獴背后的积雪也涨高几十丈... “轰——轰——!” 千里之外的巨大红影又将那柄磅礴剑影挥向了南方的雪原 “哼——!老匹夫——!” “虽然此前,世人常称‘南一剑,北一将’!但现在,我已飞升,非你所能敌——!” “若再执迷不悟,不愿效忠,休怪我杀了你——!” 巨剑劈开那泛着金芒的弥天大手,随之,裘一剑运用这猩红庞大的妖影发出一道令万生颤抖的雷鸣之声! “裘一剑——!你这等奸邪之徒,休想——!” “哼——!那你个老匹夫就去死吧——!” “轰——翁翁——!” 头颅耸入云霄的庞大身影再次挥动巨剑向着燕无期斩了来! 其声势浩大,令方圆千里无数冰川颤栗,阵阵雪崩之声响彻四方! 浩荡之声更是隔着数千里的暴雪,隔着冰原界限处的冰盾,传向了凡原一行人的耳里... 此刻,凡原等人停了下来,望向了眼前的冰盾... 盾的另一面,现已不是茫茫青翠的草原,而盾的这一面,仍是夕阳落下前那郁郁葱葱的山林, 只是,夜晚暗沉,磅礴高大的冰盾也阻隔了强烈的红茫,山林里一片漆黑... “燕老哥的话,就算面对裘一剑也应不惧吧...” 听着阵阵颤栗之音的凡原,轻松的背着双手小声道,他能猜到,墙的那面现在应是一片雪白的冰原... “成前辈,方才之声,是那位北蒙将军吧!” “嗯,太子殿下,确是无疑了,而且,裘一剑应该也在那边了” “哈哈哈——” 成千仞邪魅一笑,从他的脸上现在已看不到丝毫失落,关子海同样如此,因为,在他们心里,有足够开怀的事,那就是,拥有干预世界的力量的强者,昨日傍晚已然消亡! “走吧,后面的危机自有我们北蒙的大将军去解决,各位不必闹心...” “啊呵,凡前辈说的是,是该走了...” “那,成前辈!走吧” “嗯” 成千仞望了一会儿后,便转身随着凡原走向后方茂密的山野里,关子海走在了成千仞的前面,数位南枚将士则紧随成千仞之后,防患林中妖物... 不过 心羽却没有继续走入林中,而是望着蔚蓝的冰盾出了神,她美丽的眼眸,此刻在泛着泪花... ... “砰——!” 冰原北方,深厚的雪层里,突然一声气浪爆破声响起! 此声,虽然与裘一剑的剑鸣声相比微不足道,但,却是将几十丈之厚的冰雪轰出一个大洞! “呼——呼——!” 狂风呼啸,大雪纷飞,一道黑影突然从冰窟窿里冲了出来! “北雨!等着我!我不会再放弃你了!” 吴獴在这大雪纷飞的冰原里大喊着,很快头顶就又积满了蓬松的白雪,在这夜空里被映成了红色... 但抬头一看,吴獴内心却忍不住震撼,四周高耸的冰山已然被夷为平地! 而那道猩红光芒的本源之影,哪怕相隔千里,哪怕雪花朦胧,也依旧可以见到其庞大的轮廓! 随着吴獴望下来,突然,红茫之中又似有一缕草原的青色映入眼帘,吴獴揉了揉眼, “那、那朵莲花所在的地方莫非是...” “砰、砰...” 蓬松的雪原突然间快速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巨大脚印,延伸向了那朵青莲,但又很快被纷飞的大雪掩盖 “那朵莲花下...” “没错!哈!不会错的!就是北雨所在的村子!” “哈哈哈哈——!” 呼啸的风雪中响起了一阵开心、狂放的笑声 第四十二章 迷失的本心 盛开在苍茫雪原之中的青莲十分巨大,每一片花瓣都足有千丈之长! 大雪纷飞,血光强烈,但都没能沾染上青莲哪怕一寸之处! 其芒耀眼,宛如翠绿的青草被骄阳照佛! 不过, 这朵青莲却并没有盛开在厚雪之上,而是,如同点在凹坑里的烛火一样发光... 青莲外围的草原早已被焚烧成灰,此刻,已经铺上了几十丈之高的蓬松白雪, 而其上方,则冒着团团磅礴的云雾,此云雾正是那落在青莲之中被不断蒸发的暴雪... 但,青莲下方却仍是翠绿的草原,被柔和温暖的青芒照佛... 草原上,众多牧民慌忙的走出帐篷张望着四周,互相谈话间,皆是一片惊恐声, 北雨、北风也不再坐在那处翠绿的山丘上忘我的交谈,而是惊恐的看着青莲边缘那厚厚的雪层, 恰在这时,北老爷子与老婆子从草坪外赶了过来 “北风!” “你、你小子到底清不清楚小雨的力量是怎么回事?”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你教出来的!那心羽丫头也不可能教的出这种东西!” “你个混小子这次少蒙我!” 北老爷子指着天上巨大青莲的根茎大吼着,而那碧绿根茎恰好就在北雨头顶上空,显然,北雨就是这青莲的中心! “这、这、这...” “哎呀!我的老爹啊!现在都什么情况了,还问这个有什么用啊?” 北风全身血直飙,急得不行 “哼!那你...老实告诉我,这莲花能撑多久?” “这我也不知道啊!” “什么?不知道?” “啪!”北老爷子一把拍在了北风缠满绷带的头上,伤口又溢出了血 “那你知道你自己什么时候会嗝屁啊!” “不...” “啪!”北老爷子又是一巴掌拍来 “哼!你这混小子平日装的有模有样,怎么,现在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哼!” “啪!啪!啪...”北老爷子不停的拍打着北风的头,搞得北风一脸冤枉的看向杵在旁边发呆的北雨 ‘田大哥,你是知道我会有危险才来给我送这礼物吗?’ 北雨仰望着美丽的青莲默默念叨,但头顶青莲突然光芒亮闪了一下,北雨注意到了, ‘嗯...多谢田大哥...’ “轰——轰——!” 但青莲外宽广的雪地仍然响彻着裘一剑与燕无期炸裂的战斗声, “呼——呼——” 而狂风呼啸的云空上,天帝的身影也已经出现在了青莲的上方, “辛好我早些送了北雨那缕发丝,不然现在...” “你就危险了”目光透过青莲看着北雨那仰着的、俏丽脸庞的天帝关心的说道,而 看了看北雨后,天帝又忍不住看了看北雨的村子,可突然 “哼!北风,你这混蛋竟然还活着...” 天帝的脸瞬间就阴沉了起来,而不时红茫照来,好似在天帝脸上映出了几分煞气! “呼——呼——” 天空仍在卷着阴冷的雪风... ... “老北——!嘿嘿!北雨丫头——!” 青莲之下,那同样被保护柱的团团白色帐篷里的村民向着北雨她们走了过来, “嗯?那些个家伙怎么都过来了?” 北老爷子被那李老汉一喊,突然望过去 “难道他们都发现了这青莲是小雨布置的?嗯...” 北老爷子一把松开了北风,又走向北雨一把拉住 “嗯?阿爹,怎么了?” “北雨啊,等会儿那些个家伙过来肯定会问些事,这我得交代你一下...” “......”北老爷子叽叽咕咕的在北雨耳边说了起来 “这不好吧,阿爹,怎么能骗呢?” “害,你这丫头,什么叫骗,这叫善意的谎言,是好事啊”北老爷子拉着北雨细心劝导 “嗯!他们过来了,小雨就那样做,知道了吗?” “嗯...” ... “哈哈哈,老北啊,你女儿长进了啊,这么大的青莲都是小雨丫头弄出来的吧” 走在村民最前头,满脸胡茬,皮肤黝黑,身材有些肥胖的老汉对着北老爷子说道,还时不时打量着北雨 “啊哈哈,没错!这些都是北雨弄出来的!” “哟!真是小雨弄出来的!那我们大家伙可得拜拜啊!” “小雨啊,得你救命之恩,请受我们一拜!” “多谢小雨!” “多谢北雨姐姐!”... 后面几十个村民都拜了下来,其中还有几个小孩也在喊着 “不用,李叔,您快起来吧,大家伙都起来吧!你们这样,我挺不好意思的...” “哼嘿嘿...”北雨不断的扶起各位村民,嘴角洋溢着微笑,而这些被扶起的村民里,很多老人都在默默对着北雨点头,还有一些青年脸红了起来 “哈哈哈!小雨啊,李叔我啊,早就知道你天资不凡呐!看呐,前几天,你才二境,而这!才过个两三天啊,就这么厉害了!” “李叔我给你竖个大拇指!嘿嘿!” “额...哈哈,谢谢李叔” 北雨面对这李老汉的夸奖,强勉的笑了笑,要知道几天前,这李老汉还在笑话她都十八了才二境这差的出奇的天赋, 而现在,后面李老汉那俊俏的儿子看她脸也泛红,那丰满漂亮的女儿看她也是又羡慕又嫉妒的... “额,对了,小雨啊,你这武技能撑多久啊?”北雨得意间,李老汉又突然问起 “嗯?额啊” “哦...嗯...能撑...很久,也就是...想撑多久就撑多久!”北雨照着自己阿爹说的回答着 “啊哈!那就好!” “诶呀,小雨啊,李叔我知道你们家羊群很多都赶去军营了,所以,我家羊群你们尽管拿啊!哈哈!” “对!小雨啊,老头子我家里也有几十只,你尽管吃!” “咳咳...” 一位老头在李老汉出声后也连忙表态 “对——!北雨姑娘,我们的羊你也随便吃啊!” “是啊!是啊!...” “哈哈哈——”... 村民们纷纷都急着表态,而北老爷子、北风看见这场面内心欢喜的不得了,北雨...却是有些愧疚和担心,因为她也对这青莲不清楚... “滋滋——滋滋——” “嗯!怎么回事?” 李老汉敏锐的听到些声音后突然喊道,而后,迅速望向了青莲,只见,青莲竟然在撕裂! 众村民听着也抬起了头... ... “北风...虽然你妹妹跟我有缘,但是...” “哼呵呵——” “我并不想放过你,你还是,去死吧...” “噌——噌——”... 雪空中的天帝俯视下方的巨大青莲,嘴角扬起邪恶的笑容,眼里泛起杀心,手一指指向青莲,想要在云雾翻腾的莲心开一个洞,将北风拉出来! 但,一阵阵破裂之声传来,莲花竟开始大面积撕裂! 显然天帝对青莲的掌握能力还太差,天帝意识到此,也正欲收手,可 “砰——砰——!” 莲花直接碎了,狂暴的风雪似饥渴已久,快速扑向那片最后的青翠草原! “小雨!快救我们啊!”望着青莲破碎的李老汉大声呼喊,但 “啊——啊——!” “啊——啊——!” “呼——呼——!”... 霎时间! 草原就温度骤降,上千牛羊与几十位村民连同北风被冻成了白色的冰雕! 连北老爷子夫妇二人也不例外... 惟有,北雨在那缕发丝的保护下活了下来... “我、我竟然把他们全都杀了...可是...” “呼——”... “我明明只想杀北风一个的...” “呼——呼——”站在风雪之上的天帝喘着深气, “为什么,看着他们,现在的我,心里没有愧疚,也...没有害怕?甚至连罪孽感,都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呼——呼——” 夹带着大量雪花的寒风从天帝身边吹过,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天帝看着下方几十个被冰冻的人影,一时怔住,甚至不敢去看倒在风雪里的北雨... 一想起自己居然不再在乎人命,天帝内心就一阵深深的后怕... 而这‘怕’,究竟是怕自己丢失了人性,还是‘怕’这就是自己的人性!天帝一时也找不到答案... 第四十三章 魔气 “呼——呼——” 站在风雪云颠之上的天帝一口又一口的深深呼出白雾,双眼的眼神深邃、暗淡,似在逃避着什么,但突然, “呜哼...呜呜...” 狂暴的风雪之中,天帝失神间却好似听见了北雨的哭声, 天帝再次鼓起勇气,看向厚厚雪层之上抱着几座冰雕抽噎的女子... “那是,北雨...” “对啊...我都是为了北雨才会这么做啊...” “呵呵哼哼哼——,对!对!对!”天帝突然邪魅的笑了起来 “就是这样!” “若不是为了北雨,我之前不会来到这里,也不会认识北风,更不会被北风在背后捅刀子!” “呵哼哼...我全都是为了北雨啊!” 天帝右手一把拍过雪风,捂在脸上,挡住了自己的视线,魔怔的笑着,神情突兀变得狰狞、疯狂... “北雨,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该跟我走了!” 捂住脸的手掌突然又张开了一道细缝,一时间,天帝眼里只倒映着北雨的身影! 而其左手,一指指向下空雪原之上,青芒闪烁,北雨的发丝同样飘起,发起一道青光,瞬时间,那个白雪之上,抱着几座冰雕哭泣的女子,消失了... ... “北雨——!” “你们在哪儿?我来了——!” “北雨——!北雨——!”... 可就在这时,吴獴也到了这个地方!青莲虽然消失了,但吴獴很肯定,这里就是北雨的村子! 于是不停的大喊着, “砰!” “嚓——啊!” “嗯?这、这是什么?” 吴獴脚突然踢到一根冰块,冰块断掉,被踢向前处的雪层里,吴獴一阵困惑, 而眼看那块断掉的冰块就要被漫天撒下的白雪掩盖时,吴獴快速冲向前将其捡了起来! “这是...谁的手!” 吴獴内心突兀泛起一阵惊恐,连忙跑回去刨开那个被踢断冰块周围的白雪, “这、这...北、北雨,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北雨!你一定要等着我!” “将士们都死了,百姓们也死了,你绝对不能再有事了啊!” “砰...砰...”吴獴哭喊着,不停将白雪轻轻刨开,生怕这就是北雨,生怕自己踢掉了北雨的手! 而随着吴獴血丝包裹的眼球越发疲倦、通红的双手生满冻疮,终于,全身都被白雪掩盖的他将这座冰雕的上半身挖了出来! 可是,这不是北雨,这座冰雕是李老汉... 而现在,李老汉冰冻的脸,浮现的是一种极其痛苦、愤怒的表情,仿佛死前遭遇了极大的痛苦,仿佛生前遭遇了极大的欺骗,十分不甘、恨天怨地! “这不是北雨...” “呜嗯...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北雨!” “你个贱民为什么要耽误老子时间!” “咚——!咚——!” “哗啦——!” 突然,吴獴好像入魔一般,内心燃起了极端的怒火,疯狂的捶打起这座冰雕! “可恶!可恶!可恶!你们这群贱民,是谁让你们活在世上的!” “啊——啊——!” “砰!砰!砰!” “嘶——嘶——” 吴獴疯狂的咆哮,鲜血四溅的拳头胡乱的将这座冰雕从上到下轰成一块又一块的泛红的血冰! “啊啊——啊——!” “北雨!都怪我!” “都怪我为了这群无关紧要的贱民,才耽误了你这么久!” “呜呜啊——呜啊——” “我也该死,该死...呜哼哼...” ... “呼——呼——” 一阵狂暴的风雪卷过,这里终于被漫天而下的白雪盖住,雪白的一片,那么纯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天空的血芒仍然在夜里闪耀... ... “呜...呜哼...田大哥,我阿爹他们真的还能被救回来吗?”站在风雪飘洒云空中一朵青莲上的北雨哭啼问着 “哼哈哈,能的,只要北雨你愿意跟在我身边,迟早有一天你会变强,强大到能救他们的!” “呜...嗯...”北雨看着眼前这熟悉之中又带些陌生的人,有些害怕的回着, “呼——呼——!” “翁翁——翁——!” 而他们脚下的青莲,正破开重重雪雾,飞向雪原中心,很快! 青莲之上的天帝与北雨就可以清楚的看见一道挥动巨剑,头颅耸入云霄,庞大的血红身影! “田大哥,那是什么?” “哼哈哈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天帝望着前方的血影,兴奋回道,似那道血影让他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一剑徒儿——,该走了——!” 天帝运起修为,一道巨大的喊声传向百里外的阴沉泛红的天空... “嗯?是师尊来了!” 血影里的裘一剑突然听到了这阵声音,顿住了巨剑,但突然! “轰——隆隆——!” 千丈之下的雪原上,一到磅礴的泛着金光的掌印,破开雪空,卷起飓风,直接轰在了血红的身影上! “哼——!你这恶徒,与老夫交战还敢分心——!” 燕无期雄浑庞大的声音自下空传来,被震退了几十里的血影之中,裘一剑听此也是气急败坏, “老匹夫——!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裘一剑又挥起巨剑,搅动风云,欲再次斩下,可是 “砰——砰——!” 只见百里外的云空中,突然有一道半径百丈、晶亮的青色光柱带着极其恐怖的气势恍若雷柱穿梭而来! “轰——轰——!” 霎时间! 直接轰在了下空中燕无期所在的雪原上,地上蓬松的白雪震的漫天飞舞,一道半径千丈的黑色坑洞形成! “这是师尊的力量!那远处的莲花...” 裘一剑在云空中散去磅礴的血影、转过身来, “定是师尊在此,看来是该走了...” “呼——呼——!” 裘一剑全身卷着狂暴的猩红气流,瞬间就飞向了青莲,而他手上还揣着两颗内丹... 片刻过后,裘一剑终于跨过了这百里... “师尊,你这是?” “哈哈哈!一剑徒儿,她叫北雨,日后就是...就是你的师妹了!哼哈哈!”天帝走向青莲前的裘一剑笑声道 “不、不是!徒儿想说的是,师尊你身上为何在泛着一丝丝魔气?” “嗯?魔气?” “北雨,我身上有魔气吗?” 天帝听着裘一剑的话疑惑着,转身问向了北雨,可这时, “嗯?”全身湿漉漉冒着白气的北雨突然捂住嘴,一阵惊讶,只见,站在雪云之上的裘一剑趁天帝不注意,竟突然冲向前,从天帝身上抽出了一缕黑色的雾! 此雾在裘一剑红茫与青莲青芒照耀下,于这夜空中十分明显! 而在黑雾被抽出后,天帝的眼神似乎变得清澈许多... “田大哥,现在才是你吗...” 第四十四章 仙族的第三位族人 “滋——嘶嘶——” 裘一剑掌心一用力,瞬间,这缕黑色的魔气就被灭杀掉! 散去磅礴的气势,裘一剑任由大雪洒在自身,站立在了这朵散发着蒸蒸白雾的巨大青莲之上, “师尊,刚才情急之下,恕徒儿冒犯了” “哦...对了!师尊,这是鲲鹏的两颗妖丹,还请师尊收去” 裘一剑向着有些错神的天帝抱拳恭敬一拜,便递出了两枚晶莹剔透分别散发着蓝光与白光的妖丹, “嗯...哎...” “一剑,晚些再与我说说这魔气的事吧,现在我要去看看北雨...” “额...是,师尊...” 天帝接过妖丹,便散开蒸蒸雾气,走去了青莲中心,而裘一剑站在这青莹的花瓣上,脑袋一俯,看见自己新长出来还没有衣物包裹的双腿,嘴角有一丝丝微笑... “田...田大哥,你没事了?” “嗯哼...” 眼里还泛着些泪水、面容凄美的北雨透着莲花上蒸发的白雾看见了天帝走来,眼神有些呆滞,也有些害怕,但突然 “北雨,刚才吓着你了吧,放心,现在没事了,有我在,你以后,不会再有事了...” “田大哥...” 天帝的手心抚着北雨头上蓬乱的发丝,轻声安慰道,同时,掌心还散发着一股温暖,传入此刻低着头乖巧的北雨, 慢慢的,北雨头顶的发丝被捋顺了,也包括天帝送的那缕,同时,北雨感受着头顶那传来的暖意,心情也平复了一些,擦干眼泪的北雨,伸出细嫩的双手,握住了天帝温暖的手,将其拿了下来, “田大哥...我阿爹他们真的还有救吗?” 一时有些脸红的北雨,不知说些什么,但还是问了自己最想问的, “额...北雨,刚才的我可能说的有些绝对了,但...” “我没有骗你” “嗯?田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北雨忽地抬起头,内心又隐隐泛起悲伤 “北雨你不要急,慢慢听我说,其实被冻住了,不一定就是死了,若是好好解冻的话,还是有可能活下来的” “真...真的?” “嗯!” “呜嗯呵呵...谢...谢谢田大哥” 一时间听此的北雨激动的哭了起来,但嘴角又有几丝带着希望的笑容,天帝轻轻擦着北雨眼角的泪水,同时手里掏出了一枚晶莹剔透泛着蓝芒的内丹递到了北雨面前, “北雨,你愿意加入仙族吗?” “嗯?田大哥,加入...仙族?”在看见天帝递出的蔚蓝妖丹后,北雨一把擦去眼泪,眼里泛起些疑惑, “嗯!加入仙族,北雨只要你加入仙族,我现在就可以在你体内留下一丝空间本源,让你拥有仙族的种族天赋” “仙族?种族天赋?那是什么?田大哥,难道你不帮我救我阿爹他们...吗?” “嗯...北雨你不要担心,你阿爹他们会得救的,只是,要想万无一失的救出他们,还是需要你把这颗拥有寒冰之力的妖丹给吸收,再修炼并掌握寒冰之力,等到你修为足够强时,就可以解开他们的冰冻了” “可是,田大哥,我的天赋极差,修炼,可能有些遥远了,而且,田大哥,你手里的应该就是鲲鹏的妖丹吧,我的身体太脆弱,吸收不了...” 北雨说着说着便带着自卑,沉默的低下头,透过青莲,北雨看见了万丈之下,那断掉头颅,失去了一只臂膀,躺卧在雪原之上的庞大鲲鹏... “嗯哈哈哈,北雨,所以我问你要不要加入仙族了,只要你加入仙族,是可以改变天赋的!” “改变天赋?” “嗯!怎么样,要来吗?” “我...”北雨眼里顿时焕发出了那无比期待的眼神,眼神里带着强烈的渴望,一种对天赋的渴望,一种对修行的渴望,一种对自信的渴望! “我愿意!” “好!哈哈哈,北雨欢迎你的加入,从今以后,我仙族就有三位族人了!” “嗯?三...三位?” “没错!三位,虽然北雨你还没有飞升,不算真仙,但只要我在你体内种下空间本源,你迟早也会到那一步的!来!” 天帝兴奋,又一次伸出双指,指尖闪烁着青芒,只是这青芒不会外散,且其中孕育着强大似能摧毁星空的威能! 天帝就要将手指伸向北雨丹田处! “田...田大哥,这我能受的住吗,会不会我还没成仙,就死了?” 可北雨初次见这威能却也如裘一剑般,畏惧了起来, “没事,北雨,你师兄已经试过一次了,不会有事” “师兄?” “嗯!”天帝趁北雨一时注意被转移,瞬间就将手指点在了北雨丹田处! “嗯哼哼————” 嗯哼,师妹,那可是好东西,虽然看着有些吓人,但过程其实挺舒服的,若能,我都希望再来一次! 花瓣边缘,眼里泛着青芒透过这蒸蒸云雾,一直注视着天帝与北雨的裘一剑,内心乐道, 而花中央,感受着那从腹部传向全身,好像枯田初次被甘泉淌过的滋润感的北雨,竟一时间笑声叫了起来! 这笑声足足持续了一刻钟! 而终于,在这一刻钟过后,结束了... “田大哥,我成仙了吗?”感受着丹田内,那散发着暖流的奇艺空间的北雨,脸色红润的问道, “嗯,成了,只不过是伪仙” “小雨,等到那天你靠自己的修炼飞升了,就可以成就真仙之位了!哈哈哈!” “小...小雨”听到天帝这样亲昵的叫自己,北雨脸忽地一下更红了,但突然,轰的一声,整朵巨大的青莲动了,全身酥软的北雨恍然之间又跌到了天帝怀里, “嗯哼,小雨,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天帝说完,一把抱紧北雨,催动青莲,快速飞向远方,而青莲边缘处的裘一剑也是一惊,正欲叫住天帝,但朝下方一俯的他,嘴却突然笑了起来 ‘师尊果然不愧是师尊,根本不需要我多嘴啊,哈哈哈!’ 嗯哼哼...田大哥难道是要带我去中氓吗? 倒在天帝怀里的北雨,脸色转晴的笑声着... 第四十九章 失了千金 终于,有一日,天帝开始观察的不耐烦了了,便把握住李公公又一次去岸边树林的时间偷偷在后尾随,因有岛中央那升腾而起的云雾遮掩,天帝隐藏的很好, “嘿嘿,这李公公来的如此频繁,想必是藏的什么重宝,果然,寻宝这种事还是身体力行来的实在啊!” 借着云雾与树叶枝丫的遮掩,天帝蹲在草丛中细声道, “哗啦——哗啦——” 一阵阵树叶嚓啦声传来,果然如天帝所料,李公公来了! “这里,应是不会被看见了...” “唉!不好,又有点痒了!” “噌噌...”谨慎的李公公一番东张西望,发现四周树林无人后,本已平静,但不知为何双腿突然一扭捏,哗的一下就给钻入了草丛! 嗯?果然,让我发现蹊跷了,嗯哼哼—— 天帝一阵坏笑,紧紧盯着那处李公公钻入的草丛, “嗨呀!还真给补回来了!啊哈哈哈——” “果然,这几天没白吃那么多鲲鹏肉啊,这飞升后的妖的肉就是不一般呐!” “这下,咱家又可以开启一段新的人生了!回到大陆后,一定得好好滋润滋润!” “呀哈哈哈——” 林子里,随着李公公一把解开衣带,便传来一阵淫邪的笑声,此笑声直接让天帝注意到了,天帝眼睛微微眯起,一副贼像,只等李公公走开便要去一探究竟了! 可是, “李公公,我找你有点事,快些出来!” “若是慢了,小心又给你切了!” 林子外的一声突然传来! “一剑!”,“一剑大人!”天帝与李公公内心同时一惊,不过,天帝仍在原处纹丝未动,但李公公却已提上裤子就给跑出去了! “好机会!”天帝等李公公一走瞬时间就钻进了那处草丛! “一...一剑大人,不知这时候找咱家是何事啊?” “怎么,叨扰到你了?” “砰!额额...属下不敢!” “哼!谅你也不敢,接着!”,“砰——” 看着跪在沙滩上一脸卑微的李公公,裘一剑也懒得调侃他,直接把手中的戒指一把弹到了李公公怀里, “轰哗——哗——!” 同时岸外海上,巨大如岛屿的皇岳舰破浪开了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剑大人为何将这戒指给了咱家,还将皇岳舰弄来,难道... “你该走了” 就在李公公心慌之际,裘一剑开口了, “走...走去哪里?” “当然是去中氓,你与北忿同时加入师尊麾下,现如今,北忿早已开始统一北海之旅,而你却仍寸功未建,难道不该先行一步,为师尊铺路吗?” “这...”,“多谢一剑大人提醒!咱家确是该走了” 看着裘一剑那一副高瞻远瞩的背影,李公公十分忠诚的回道,而随之,原本望着宽阔蓝海的裘一剑转过了身,一指青辉点在了李公公腹部丹田处, “走吧!” “嗯...是!咱家在此告别一剑大人,此行,必当竭力而为,还望尊上能早日驾临中氓!” “嗯” “呼——哗——”一阵风卷过,海面泛起蔚蓝波涛,岸边树林里,微微晃动,李公公的身影已随偌大的皇岳舰消失在了海面上... “噌啦——” 丛林里传着一阵枝叶断裂声,天帝也失望的走回到西南岸, “哎...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啊?不应该啊...” “田大哥!” “嗯...小雨” 金黄岸滩上一声北雨的叫唤传来,天帝恍然醒神,看向笑容灿烂朝着自己跑来的北雨, “嘻嘻,田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去中氓啊?小雨都快等不及了呢!” “啊...哼——,小雨,这事...” “可能得延迟个一两年了...” “啊?为什么!我们不是已经等了很多天了吗?为什么这次又要等个两年啊?” 面对着抓着自己衣袖的北雨,天帝心里不免有些惭愧,怎可对自己心爱的女孩失信呢?更别说让她失望了, “因为大陆可能会很危险,所以,小雨你得在这里把妖丹吸收,磨练两年...” 但天帝还是搪塞的说了个理由,一时间,北雨就两眼泪汪汪,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孩子面对父母时的无奈, “哎...”,一声叹息中,天帝紧紧抱住了北雨,怀中的北雨也是丝毫不隐藏的哭了起来,世间最难,莫过于不伤任何一人的心啊... 对不起,小雨,我不该让你伤心,但是,我又不想负了一剑徒儿的一番苦心, 毕竟,我这几天已经见识了太多的人间丑恶了,神灵的追杀、人性的黑暗、世界的背叛,能在这几天有个一剑这样的徒儿,我很庆幸, 他替我部署好了一切,我自不该毁去,就让我暂时夺去小雨你一时的笑容吧... 北雨的泪水拨动了天帝的心弦,而就在天帝怅惘时,裘一剑缓缓走了过来,他的眼中透着了然一切的目光,自好几天前,他就发现了师尊的走向, “知人苦心方能负重前行,师尊,为了防止你把李公公抓回来,徒儿只能出此下策了,还望...” “您不会在意那点黄金...” ... 慢慢的,在这两年之中,这些事早已沉入天帝与裘一剑的心中,彼此没有戳破,天帝谅解了裘一剑的独行,裘一剑也不在为送走天帝那一船黄金之事耿耿于怀... 两年里,北雨吸收了鲲鹏那颗蕴含绝冰之力的妖丹,其修为已堪比大能巅峰,但其实力却仍比不过一四境修士,为此裘一剑每天都在引导北雨修习武技,天帝也是不断的在钻研武技的奥妙... 两年后,各有所成,尤其是天帝,一头秀发长的已与北雨一般长,发丝柔顺、英姿潇洒! “呼——呼——” 蔚蓝的海面吹来腥冷的海风,将岸边阴沉的白雾吹散,扬起了岸上三人的发丝,从样貌上来看,是两位少年,一位少女,少年皆俊逸非凡,少女沉鱼落雁、笑眸生姿百媚, “就要去中氓大陆了,师尊,我有一惑,可否告知?” “嗯?一剑,但问无妨” “当初师尊救我之时,为何要收我为徒?” 自飞升后重回少年的裘一剑,站在天帝一旁的沙滩上,好奇问起, “想知道?” “想!” “哈哈哈——,其实没别的原因,就是不想让你占便宜罢了” “嗯?何解?”裘一剑还是不明所以 “因为,收你为徒,请教你,乃是不耻下问,而若拜你为师,那便是求学了,换作是你,你回怎么选?” “那肯定是收为徒了!哈哈哈——!” “哈哈哈——!”岸边一同响起了天帝与裘一剑的笑声,笑声和睦,但一旁的少女见到如此和睦的师徒俩人,却不知为何,好像有了醋意,一上来就打断了他们, “田大哥、师兄!该走了,小雨已经等了两年了,不能再等了!” “额……真拿你没办法,那一剑,我们走吧!” “嗯”,“呼——轰——” 一时间,天帝张开掌心,一朵晶莹剔透、高洁不染的青莲盛开在了岸边海面,三人一同缓缓走了上去… 第四十五章 一锅顿了鲲鹏 “轰——隆隆——” 千里之广的雪原上空,密密麻麻扑撒大雪的阴沉云层内,传来滚滚雷声,同时,时而还可见一阵阵青色的闪电游走! 草原之外,那厚重蔚蓝的冰墙旁已没了心羽的身影,只是,这庞大雷声,声扬千里,哪怕是走入深山密林里的凡原一行人,仍可听得清楚! “燕老哥,你应该不会有事吧...” “燕爷爷,风...” 心羽和凡原带着成千仞一行人在这深山老林里,运起轻功,踩着枝叶,一步数十丈、头也不回的快速奔走着,但听着雷声,心里难免有些悸动... 但这哪里是雷声,这是天帝一行人脚下的青莲穿梭厚重云层,修为与鲲鹏残留妖力发生碰撞的声音呐! “呼——呼——” 抱着北雨的天帝,身边强劲的雪风卷着蔚蓝色的冰雹正不断的击打着他,而青莲边缘的裘一剑,却欣喜若狂,全身卷着热浪,风雪还未近他身就已化作了雨滴落下! 只见,这雨滴所落在的雪原上,有一朵庞大,一眼望不见其边的青色莲花正闪耀着青芒,悄悄绽放! 而让裘一剑兴奋的是,这朵莲花正慢慢将鲲鹏的肉体全部包裹起来,朝天升起滚滚白雾,就要腾空直上! “哈哈哈!师尊的手段果然豪横!竟然想到用那石拳的第九技来搬运食材!” “嗯——,嘶嘶——”裘一剑忍不禁的舔了舔嘴角的口水, “大陆上常有以鲲鹏命名的美食,我这一生尝过不少,可这真货还是头一次!” “哈哈哈哈!” “轰——翁翁——” 在裘一剑扯着袖子,兴奋之际,天帝再次加快了速度,不过几个眨眼间的功夫,他们脚下的青莲就飞跃了千里,穿破云层,到达了暖洋上空! 阵阵威压带着青芒降临在暖洋海面,顿时间,便波涛大作,翻滚着滚滚猩红的海浪,不少啃食冰鹰军军人尸体的妖物被赫退! 天帝见此也直接将北雨红透了的脸埋进了怀里,免的让她看见这些, “小雨,不是我小气,只给你一颗妖丹,实在是害怕...” “哎...” 天帝一口白雾不自觉的就从口中叹了出来,而怀中的北雨似察觉到什么,鼓起勇气挣扎着抬起了头,可是这一抬头 “轰——咚——!”,“哈哈哈——!” 一声炸裂的雷声伴着裘一剑的狂笑从后方那雪雾中传了出来,只见 一朵巨然无比,仅仅一片花瓣的宽度,就占据她所有余光的青莲,驮着鲲鹏的肉体从雪雾中冒了出来! 一时间,宽广的雪原就被这青莲舀走了大块白雪,留出了一个大洞,就像是被陨石轰了的! “这...嗯啊...”北雨见此头又乖巧的缩了回去,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田大哥那天跟皇帝陛下打的时候,怕是根本在闹着玩儿吧...” “嗯——,太可怕了...” “呼——轰隆隆——” 一大一小两朵闪耀的青莲,快速从海面越过,奔向北海... “砰!砰!砰...” 而八十万里海域之外,那鲲鹏已飞走,现到处都是蔚蓝冰晶之山的北冥中心处,李公公正打坐在那座耸入云霄的蓝冰之上,疯狂的吸收着这里囤积的富裕天地之力,其体内也是一阵阵炸裂般的声音传响! “砰!砰!...” 就这样,如雷音般的炸裂之声足足响了三个时辰! “哎呀,公公,你怎么还没突破啊?这样太耽误时间了,尊上大人可只给我们半个月的时间啊!” 突然,坐在漂浮在白芒云空金碧辉煌的皇岳舰之上的北忿不耐烦的问起,其声势直接吹散了李公公周围的云雾, “哼!你这家伙懂什么,我们人类突破境界之前是要淬炼体魄和内海的!” “不然,这磅礴的天地之力会把咱家的丹田涨爆的!” “哎...还是我们妖族好” “砰!砰!砰...” 随着李公公尖锐的回搏后,又开始了淬炼体魄和扩张丹田内那容纳功力的内海,足足又持续了近三个时辰! 而八十万里之外,尼石哈儿草原那边开始天亮了,只是现如今的草原已经覆盖上了厚厚的白雪,边缘处也被围上了厚重的蓝色冰墙,其云空,更是弥漫着阴沉不散的雪云, 可见,暖洋之中,血色不退,万千妖物争夺着人类的血肉,其中还有几只实力强劲,位居中妖境巅峰的妖主! 两朵莲花早已远去,天帝一行人已经到了蓬莱! “师尊,这么大的鲲鹏,您打算怎么弄了吃啊?嘿嘿...” “嗯?一剑,你倒是挺懂我啊,哈哈哈!” 裘一剑与天帝相互间默契的笑语着,只有北雨傻傻听着,一脸不可思议, “田大哥,你们该不会想吃这鲲鹏吧?” “嗯呵呵,不错,小雨,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这么难得的美味,可不能放过啊!你等会儿也要多吃点!呵呵哈哈” “嘶嘶——”天帝舔着口水饥渴的望着这庞大的鲲鹏, “可是,田大哥,这鲲鹏,羽毛跟钢铁一般硬,要怎么...去毛啊?” “诶——,师妹,这种事,哪用的着师尊来做,看师兄的就行了” “唰——”裘一剑一把抽出寒剑,便飞向一旁云空里,消失不见,憨憨的北雨脑袋里泛起阵阵问号,与北雨一同站在云空之中的天帝,则是一脸期待, “第七技,真影相鸣,万千剑影——!” “翁翁——翁翁——” 一阵寂静之后,突然那朵巨大青莲中心处一股气浪掀开,吹散了云层,只见,成千上万把血色剑影成形! 而霎时间,这万千剑影就插进了鲲鹏的皮肤里,哗的一下搅动,便有钢铁破碎之音响起,鲲鹏羽毛瞬间全给脱落了! “这一剑徒儿手法挺娴熟啊” “嗯嗯嗯,好娴熟!”一旁看呆的北雨不停的点着头, 而慢慢的,鲲鹏的羽毛终于全落光了,可是 “哼!白费这么大力气,居然是只公的!可恶啊——!” 一眼瞧见鲲鹏两腿之间玩意儿的裘一剑,却是好生不满意,气愤之际,拔起剑就想要把那玩意儿给砍下来! “我,呀啊啊——!” “一剑徒儿,别砍呐——!” “嗯?师尊!您这是?”眼看就要看下来,可却被天帝一把拉住了,真是气煞旁人! “嘿!别砍、别砍,这玩意儿,或许李公公他特别想要呢...” “啊切——!” 近万里之外,雪白的北冥中心,那蔚蓝冰山上,李公公一个冷不防的,寒气突然就入了体, “嗯啊,这鬼地方还是不能呆的太久,得赶快突破了” “砰——轰——!” 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黑色气焰突然从李公公身上升起,他终于突破了!可是! “啊啊啊——,山呢?他么的山呢?” “呜翁翁——!咱家才刚突破啊!可还不想摔死啊!丑北忿,快来救咱家——!” 一时间,李公公座下的冰山瞬时间给消失不见!满脑子懵的他就跟个冰雹一样落下了雪云... “咕噜...咕噜...” 然而万里之外的蓬莱岛上,正有一副举世未见得惊人场景,只见,整个小岛竟被挖出了一个火红的巨坑,巨坑中心,还立着一座庞大的冰山,正不断被融化,一股股浩大的水流开始填满巨坑! “师尊,这是何烹饪方法?” “嗯——,此之谓,火锅!” 火锅!想我游遍大江南北竟从未听过!看来,师尊还是更加见多识广啊! “这...这也行啊?”而呆愣的北雨瘫坐在青莲上一脸梦还未醒的样子,脑袋里那还有吃席的念头, “小雨啊,饿坏了吧,不过还是要耐心的等等啊,这鸟可不是一般的老,还是得多炖炖...” “啊?” 第四十六章 辟谷 “咕咕——呼呼——” 三天了,庞大的蓬莱仙岛中心,那座高耸入云的蔚蓝冰山已经在锅里融化了近五分之一,整个内岛都变成了泛着气泡、冒着白雾蒸汽的大湖! 可是, “咕咕...” 无力的倒在天帝怀里的北雨,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了,这一声还让天帝清清楚楚的听见了, “嗯哼...田大哥,这还要顿多久啊?” “都三天了,就算是草原上养的老牛也给炖软了吧” 饿得全身发软,原本美丽清澈的眼眸现在也加了一层黑眼圈,眼神变得混沌的北雨,盯着那湖中央始终顿不熟的鲲鹏肉,内心还是忍不住有了吃席的想法, “这...确实炖的有些久了...” “喂!一剑,这肉还得炖多久啊,小雨都饿坏了!” 抱着无力北雨的天帝急着向一旁不停修炼的裘一剑喊话起来, “师尊莫急——” 修炼中的裘一剑缓缓睁开了眼,眼神清澈、凌厉,丝毫没有倦态,如天帝的眼神一样 “这老鸟好歹也修炼了十万年,已近不朽之身,若非三天前我动用大量修为去除了其肉身中的妖力,再加上师尊你用那青莲做底台,烧水加热,这会儿怕是怕是连皮都没煮熟呢,嘿嘿!” “你...你这家伙,我问你还要煮多久,你跟我扯这些做什么?” “啊?额哈哈,抱歉,师尊,一时沉迷了,其实,要煮的话也不用多久了,也就十多天吧” “十多天?” “嗯”裘一剑望着那已煮的金黄,香气开始溢出的鲲鹏肉,十分自信的回答 “那我们不得全部饿死在这几天吗!” “额...饿死?” “师尊,我们都已飞升,是能够辟谷的,哪怕不吃食,也绝不会沦落到饿死的地步啊” “嗯——?”天帝对裘一剑这呆着不少疑问的回答给弄的一脸懵,辟谷是个什么东西? 天帝一时间愣住了,可 “呜嗯呜嗯嗯——,田大哥,师兄,小雨都要被饿死了,你们竟然还在这些问题!呜哼哼...” 无精打采的北雨突然哭了起来,而这时只怕她再不哭,就真的要被这两个粗心的家伙给饿死啦! “哎...师尊我们一起去海里为师妹抓几条鱼吧,这样下去,恐师妹就要陨落至此了” “嗯,确实,那小雨你自己先待一会儿,我们去给你抓鱼好吗?” “嗯,去吧,那你们一定要早点回来,我一个人在这里呆久了会害怕,呜哼...” 无力的北雨从天帝怀里撑起身子,哭啼的回着,转头就抱腿蹲坐了起来,凌乱的发丝肆意的披洒在肩, “哎...” “呼——呼——!”天帝一声叹息间,就同裘一剑飞向了海外, ‘北雨师妹饿时竟同那丫头一模一样,果然女人都没什么区别啊,只是,师尊未免太过宠溺她了...’ “哈哈哈哈——!公公!你这是怎么弄的啊?突破个境界把山都给整没了!哈哈哈!” “呸!丑北忿,快拉咱家上去!” 万里之外的北冥冰川中,一处长着浓绿森林的山间里,北忿大声嘲讽着那挂在山崖上的李公公,此刻,纵使风雪呼啸,但也盖不住北忿那如雷音一般的笑声! 不少冰山还因这笑声发生了大范围的雪崩,但嘲笑归嘲笑,北忿终究还是将李公公救回了船上, “呸!真是晦气,差点把咱家的老命都给丢了!要是让我发现是谁干的,一定割了他!” “嗯哼哼...” “嗯?”气愤的李公公一转眼望见了还在甲板上偷笑的北忿,眼皮直抽, “北忿,你笑什么?难道是你干的?” “哈哈哈,不是我干的,我没那本事,我们还是快走吧,只有十二天了,嗯...哈哈” 北忿一边忍不住的憋笑,一边操纵着皇岳舰就向白芒冰川的外围飞去... “哼!要不是你这家伙在这里酣睡三日,何必要耽误三天,真是饿死咱家了...” 李公公摸着自己的肚子气声道,而甲板前的北忿,两腮却是猛然冒起了两个山包,就要憋不住了! “嗯哼——,好吃,真好吃!” 蓬莱仙岛上,饥饿难耐的北雨,正抱着一只煮的红透了的大龙虾啃食着,这大龙虾可是真正的大龙虾啊,一只小腿就比北雨的腰还粗! “小雨,吃慢点,吃太快,会吃坏肚子的” “嗯,知道了,嘻嗯...”北雨只是回首一笑,就又抓着大龙虾啃了起来,俏丽的脸颊糊满了油,但那笑容依旧美丽, 就这样,每天,白天裘一剑与天帝给北雨抓各种各样的海鲜鱼肉填腹,晚上裘一剑就打坐巩固修为,北雨则靠在天帝怀里睡觉,慢慢的,这样的过去了十二天, 而终于,在十二天后,鲲鹏肉炖熟了! “好香啊,田大哥,这些天海鲜都吃腻了,终于可以吃飞禽了,真是太好了!嘻嘻——” “嗯,是不错,不过我听一剑说,这鲲鹏几天前也是一条鱼呢...” “...” 天帝随口一说,完全没注意到北雨哑然失色的神情, “咕...咕...”裘一剑满心欢喜的注视着这冒着白泡的大湖,眼里更是倒映着那金黄的大鸟,一丝丝口水不禁流了出来... “哗啦——哗啦——” 冒着白雾蒸汽的蓬莱仙岛外,方圆三十里的海域突然泛起了白哗哗的大浪,一只只海妖的身影冒出海面,密密麻麻,足有上万! “嘿,好香的肉啊,首领,我们快些抢吧,完了可就被别族抢去了!” 西南海域,海马族群中,一位深蓝人身、马尾的海妖对着前方拿着鱼叉的首领急喊着,而他们的首领是一位中妖巅峰的强妖,是足有实力去争夺的! “砰——!” 只见这位首领脚一垛,便是一道十丈高的海浪向着前方的虾妖族翻滚而去! “轰——砰砰——!” 上千虾妖直接被卷断了身子! “嗯?海马族,竟敢与我族枪食,不知死活!” “族人们——!先灭了海马族,再夺美食——!杀啊——!” “杀——!杀——!杀——!” 气势震天的虾妖族转头冲向海马族!可是! “砰砰——!”... 突然间,数百道尖锐水柱从它们侧面冲了过来,强劲的水柱直接穿透它们的身躯!灭了其族! 第四十七章 财富 哼!愚蠢的虾妖,难怪你们经常会有族人失踪,瞻前不顾后!” 海马族首领,马怀张开血盆大口嘲讽道,而同时它也看见了一群群剑鱼妖从那虾妖旁边的血红海域中冒出,它紧张的盯着这群剑鱼! 但! “砰!”,“翁——翁——!” 突然一道雪白巨大的水柱恍如利箭般从它脚下冲天而起,直接削掉了马怀一条大腿! “啊——啊——!”,“首领!首领!首领!...” 大意了! 被冲飞在天的马怀感受着剧痛和族人们的急呼声,内心不断的懊悔,可最让它麻木的不在这,只见! 血红海面上海马族群突然整体下沉进了一个黑洞中! 恍然间一张血盆大口合上,上千海马族被一只从海地冒出的巨鲸给吞了! “嗯啊啊——!” 血水抛洒在空的马怀气愤至极,握着鱼叉,猛然下坠,想要将这头鲸给一叉戳死! “翁——翁——”,“砰——咚——!” 但突然一声骇人的鲸鸣声响起,马怀头脑一昏之间,被鲸的巨尾直接给拍飞啦! “翁——翁——”,“哗——哗——” “妖族之间的战斗可不是只看修为高低的,种族之间是有天生的差异啊!马怀,你怎么总这么蠢!” 游过血红海域的剑鱼族首领——独宿,一脸不屑的嘲讽着,但转瞬,他就被一条不知从哪儿冲出的鲨妖咬断了身体... “轰——轰——!”,“砰——砰——!”,“哗啦——” 冒着阵阵白雾蒸汽的蓬莱仙岛外海域,血红一片,诸妖族混战不休,皆只为那香飘三十里海域的鲲鹏肉, “呼哗——!” 然而正在各妖族混战之时,远方尚且仍是蓝色的海域外,一艘巨大、金碧辉煌且满载着夺目妖丹的人类战船破浪驶来! “族人们,快看——!那是什么——!” “是妖丹——!是妖丹啊——!上百万的妖丹啊——!” “杀——!” “腾腾腾——!,哗啦——哗啦——!” 随着一小妖喊起,大片大片的妖怪张牙舞爪的奔过海面,冲向那艘巨舰! 密密麻麻的海妖族群看着甚是骇人! “呼哗——!” 然而战船也快速地向着这群妖物冲来! “哈哈哈——!好多!好多财宝啊!这么多妖丹,怕是连王朝国库也有的一比了!哈哈哈——!” “公公!准备备战!又有几万妖物冲来了——!” 始终把握着船的走向的北忿望着这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的妖族,突然惊呼, “哐——!” 一声门板声响起,原本昼夜不停猎杀妖物夺取妖丹现已十分疲惫的李公公,突然又打起精神,从那堆满是亮晶晶妖丹的房间里冲了出来! “好啊!哈哈哈——!” “咱家原本还嫌时间短,猎杀的妖物太少了,没想到这会儿,又有这么多财物送上门啊!哈哈哈——!” 李公公狂笑着就冲上了那金銮龙首,望着远方海域那奔腾而来的妖兽,兴奋至极! “杀——!” “杀——!” “杀——!” 阵阵厉啸翻天,卷起涛涛海浪,各大妖族纷涌而至,争前恐后! 冲在最前面的正是那头鲸妖,随后便是各大鲨妖族,再往后,水母妖族、剑鱼妖族及其各杂鱼妖族, “哼!这满船的妖丹只能是我鲸妖一族的!我鲸妖一族有着与鲲十分接近的强大血脉,你们这些杂鱼拿什么跟我争?” “翁——翁——!” 一声翁鸣声响彻在海面,一些弱小的妖甚至直接被这翁鸣声给震杀了! 随后这百丈之长的巨鲸一个摆尾,便纵有数十丈之高的海啸向后翻滚而去,而它自身则更加快速的奔向人类战舰! “嘿,来的正好!” “真影相鸣,鬼身现——!”,“轰——砰——!” 随着李公公一声叫唤,一个巨大卷着黑色腐风的鬼身咚的一下降落在了海面上,掀起阵阵十丈高的海浪! “什么弱鸡人类,就这,也敢在本妖面前叫嚣!” “轰——!” 鲸妖再次一摆尾加速了过来!可是,就在它加速冲来时,这巨大的鬼身竟突然开始成长起来! 其巨大的骷髅身躯在不断变粗,还长出了黑色的血肉,血肉中更是有着道道紫色的脉络,很快,这骷髅就涨到三百丈之高! “哼!看来得趁其不备,一尾巴扫死了!” “翁——轰——” 鲸妖庞大的巨尾卷着海浪一扫而来,但这时,李公公跳进了鬼身,晃的一声,鬼火点燃,爆发阵阵高温,一拳挥来! “翁翁——!” 霎时间,这海面就爆发了一道悲切的哀鸣声,后方众妖族看的心惊胆战,只见那卷着腐风的鬼拳一路打来,那鲸的身体就一路被腐蚀,最终以那鬼身取走鲸的妖丹结束,海面众妖族瞬间沉默... “啊哈哈哈——,这妖丹不错,咱家就收下了,不过,咱家还想要更多!哈哈哈——!” 李公公控制的鬼身肆意笑喊着,一步数十丈地踩着海浪奔来! “快...快跑啊!” 鲨妖族最先做出了反应,快速沉入海里,“可恶,为什么会有堪比大妖的人类存在在这?” 鲨妖族首领——杀腥,在水下逃跑的他满脑子都是疑惑,可是,就在它疑惑之中,海底出现了一位大妖... “鬼...鬼,田大哥,有鬼啊!嗯哼——!” “小雨,别怕,没有鬼,那是人变得,不怕,不怕昂” 看见仙岛外,那巨大鬼身的北雨突然间想起燕将军说自己鬼上身的事就害怕不已,躲在天帝的怀里不敢出来, “这李公公,都吓着我的小雨了,哎——” “轰——呼——!” 天帝叹息间一把伸出手,霎时间天海间一巨大光亮的手掌成形,快速抓向李公公的鬼身! “嗯?这是...?” “崩——哗——”在李公公一懵的瞬间,这手掌便将他鬼身直接捏爆,一把将他从海外抓回了云雾缭绕的仙岛,噗等一下就跪在了北雨身后! 海外,刚从海底绞杀鲨妖一族过来的北忿,却很茫然, “公公...哪儿去了?” 第四十八章 长出来了 “哟,李公公,这几天在外面玩嗨了呀?” “啊~?” 突然被拉来跪在沙滩上的李公公满脸写着问号,“尊...尊上,何为玩''‘嗨’啊?” “唉你...” “嗯哼——”北雨看着这李公公满脸皱纹皱起,到现在都还没弄清状况的样子,不禁婉儿一笑 “田大哥,这鬼身真的是他弄出来的吗?” “嗯” “那能不能让他再弄一个看看啊?” 嘟噜着嘴的北雨满眼泛滥的都是好奇心,而对北雨十分宠溺的天帝听此也是对李公公使了一个眼色, “嗯——?” 咱...咱家真要再来一次吗?可咱家已经快要虚脱了啊,再来,那还不得被掏空啊! 但...尊上好像对这女子十分看重,要是不来,恐怕今天就玩儿完了啊,这可怎么办呐? 熬了几天几夜,十分憔悴的李公公,这时都要为难的哭了,两只老手插衣袖里不断卷动,内心着急的很,但突然,他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诶——!嘿! “额,尊上大人,其实咱家刚才并非有意惊扰这位...?” “她叫北雨!” “哦,这位北雨大人,实在是刚才仙岛外围海域有妖族侵扰,咱家才不得不使出第七技肃清妖物啊,还请北雨大人莫怪,莫怪啊” “诶,咱家这里还有一颗刚才所取的妖丹,成品不错,还请北雨大人笑纳!嘿嘿——” 狡猾的李公公一把拿出了那鲸妖的妖丹,一时间,这妖丹焕发蓝光蓝芒,十分夺目,宛如稀世珍宝! “李公公哦?” “是!北雨大人,咱家姓李,是公公无疑!” “哦哈,你这颗妖丹好像是不错,不过比田大哥给我的要差了一点呢” “还要差了一点?” “嗯,你看吧” 北雨就掏出了那颗属于鲲鹏的妖丹,只见霎时间,整个海面都焕发起了蓝光,血色潮汐也是瞬间退去,李公公嘴绷的老大! 什么?这...这可是属于飞升的下位妖的妖丹啊!尊上就这么送给这女子了,看来,这女子在尊上心中的地位绝不亚于一剑大人呐! 怎么办?一定要再使一次第七技吗? “北雨大人!其实咱家功力低微,刚才猎杀这妖物时,已经精疲力尽了!无法在凝聚鬼身了!万分抱歉呐!” “砰!”急得不行的李公公直接破口而出,把头扣在了沙滩上! “诶,李公公你怎么跪下了?快起...” “李公公!你的第七技一天起码可以用三次吧!而且你现在好像还突破了修为,是也不是啊?” 可就在善良的北雨准备扶起李公公时,一直在吃肉不说话的裘一剑突然转头坑声了,眼放精光! “啊?这...这...” “莫非你今日用了不止一次了?” “我...我...” “轰——哗——!” 然就在李公公叩在沙滩上无话可说时,突然,偌大的皇岳舰被北忿疯狂的开来! 声势巨大,直接吸引了所有的人的注意力! “哇——哦——”,“德...德...” 囤积在船上的上百万妖丹也是瞬间一抖,成千上万的洒在沙滩上,流光溢彩、绚丽多姿、博人眼球! 李公公张大老嘴,天帝和北雨瞬间迷住,满眼都是五光十色的妖丹,就连裘一剑也是一愣! ‘这么多!我当年抢国库时也没看见过此等场景啊!’裘一剑内心震撼至极! “公公!你在这儿啊,害我好找” “哦哈哈哈——!” “嗯?一剑大人!糟了!我给忘了!” 刚上岸的北忿还没来得及跟李公公唏嘘两句,就看见裘一剑狂笑着从沙滩上走了过来! “李公公,我说你怎么死活都不肯甩个鬼身出来,原来是真的累坏了!啊哈哈哈——!” “我...” “呼——哗——!” 突然!走近这堆的跟山一样高的妖丹旁的裘一剑,不知使了什么术法,手指上的戒指竟一下子就把这上百万颗妖丹瞬间给吸走了! 大...大爷的啊!咱家杀了十天十夜才赞的妖丹啊,这就没了啊? 丑北忿、蠢北忿、死北忿!咱家不都再三提醒他把妖丹收到海底去了,这裘一剑见财必起意啊! 哎呀!造孽啊! 李公公在一旁气煞至极的踢着北忿硬邦邦的脚! “师尊,你这空间戒指果真好用啊!” 裘一剑欢心到极致的对天帝说起, “对了!李公公、北忿,你们那份鲲鹏肉我已替师尊给你们分配好,放在了岛的西边,自行去取!” “啊?谢...多谢大人!” 李公公眼神里透露着异常的不甘,但又不敢说出来,只得弓身行礼, “噔——噔——” 北忿也是无奈踩起一阵阵巨大的脚步声,便同李公公一齐去了岛的西岸,而到了哪儿后,他们一眼看见了两块香喷喷的鲲鹏肉,肉的香气让他们放松了下来, 这两块肉分别是鲲鹏的脑袋和,那个鲲鹏有李公公没有但却很想要的一块肉,一眼间,他们就分配好了自己最想要的一块肉, “还是尊上大人有心,这蠢北忿确实很需要补补脑子,但咱家...” “常言道:吃何物补何物。希望有效...” 李公公一阵怅惘间便想到了这些,也很快就啃起了肉... “田大哥,小雨还想看看那些妖丹嗯...” “嗯,好吧” “一剑,快把那些妖丹放出来让小雨再看看!” “嗯...好” “呼——!”,“哇——,好漂亮!” 一堆炫彩夺目的妖丹哗的一下就出现在了海滩上,北雨撑起俏丽的脸庞痴痴的看了起来,但突然,呼的一声,小气的裘一剑又给收回去了! “嗯——师兄——,再放一次嘛” “呼——!”,“哇哈——”裘一剑又给放出来了,北雨又开心起来 “呼——!”但很快又收回去了, “嗯——师兄——,再放一次嘛” “呼——!,哇哈——” ... 吃着鲲鹏肉,约莫过了几天的时间后,北雨提出了去中氓大陆的想法,但天帝这几天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迟迟没有动身, 原来,这几天,天帝每次去林中嘘嘘的时候,几乎都会看见李公公的身影,刚开始,天帝还以为李公公只是尿频,没太在意,但过了几天,天帝发现不对劲,这李公公竟然不停的躲近树林里,这事就蹊跷了... 天帝以为这李公公肯定偷偷藏了什么宝贝,于是便决定多留几天,暗暗观察... 第四十九章 失了千金 终于,有一日,天帝开始观察的不耐烦了了,便把握住李公公又一次去岸边树林的时间偷偷在后尾随,因有岛中央那升腾而起的云雾遮掩,天帝隐藏的很好, “嘿嘿,这李公公来的如此频繁,想必是藏的什么重宝,果然,寻宝这种事还是身体力行来的实在啊!” 借着云雾与树叶枝丫的遮掩,天帝蹲在草丛中细声道, “哗啦——哗啦——” 一阵阵树叶嚓啦声传来,果然如天帝所料,李公公来了! “这里,应是不会被看见了...” “唉!不好,又有点痒了!” “噌噌...”谨慎的李公公一番东张西望,发现四周树林无人后,本已平静,但不知为何双腿突然一扭捏,哗的一下就给钻入了草丛! 嗯?果然,让我发现蹊跷了,嗯哼哼—— 天帝一阵坏笑,紧紧盯着那处李公公钻入的草丛, “嗨呀!还真给补回来了!啊哈哈哈——” “果然,这几天没白吃那么多鲲鹏肉啊,这飞升后的妖的肉就是不一般呐!” “这下,咱家又可以开启一段新的人生了!回到大陆后,一定得好好滋润滋润!” “呀哈哈哈——” 林子里,随着李公公一把解开衣带,便传来一阵淫邪的笑声,此笑声直接让天帝注意到了,天帝眼睛微微眯起,一副贼像,只等李公公走开便要去一探究竟了! 可是, “李公公,我找你有点事,快些出来!” “若是慢了,小心又给你切了!” 林子外的一声突然传来! “一剑!”,“一剑大人!”天帝与李公公内心同时一惊,不过,天帝仍在原处纹丝未动,但李公公却已提上裤子就给跑出去了! “好机会!”天帝等李公公一走瞬时间就钻进了那处草丛! “一...一剑大人,不知这时候找咱家是何事啊?” “怎么,叨扰到你了?” “砰!额额...属下不敢!” “哼!谅你也不敢,接着!”,“砰——” 看着跪在沙滩上一脸卑微的李公公,裘一剑也懒得调侃他,直接把手中的戒指一把弹到了李公公怀里, “轰哗——哗——!” 同时岸外海上,巨大如岛屿的皇岳舰破浪开了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剑大人为何将这戒指给了咱家,还将皇岳舰弄来,难道... “你该走了” 就在李公公心慌之际,裘一剑开口了, “走...走去哪里?” “当然是去中氓,你与北忿同时加入师尊麾下,现如今,北忿早已开始统一北海之旅,而你却仍寸功未建,难道不该先行一步,为师尊铺路吗?” “这...”,“多谢一剑大人提醒!咱家确是该走了” 看着裘一剑那一副高瞻远瞩的背影,李公公十分忠诚的回道,而随之,原本望着宽阔蓝海的裘一剑转过了身,一指青辉点在了李公公腹部丹田处, “走吧!” “嗯...是!咱家在此告别一剑大人,此行,必当竭力而为,还望尊上能早日驾临中氓!” “嗯” “呼——哗——”一阵风卷过,海面泛起蔚蓝波涛,岸边树林里,微微晃动,李公公的身影已随偌大的皇岳舰消失在了海面上... “噌啦——” 丛林里传着一阵枝叶断裂声,天帝也失望的走回到西南岸, “哎...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啊?不应该啊...” “田大哥!” “嗯...小雨” 金黄岸滩上一声北雨的叫唤传来,天帝恍然醒神,看向笑容灿烂朝着自己跑来的北雨, “嘻嘻,田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去中氓啊?小雨都快等不及了呢!” “啊...哼——,小雨,这事...” “可能得延迟个一两年了...” “啊?为什么!我们不是已经等了很多天了吗?为什么这次又要等个两年啊?” 面对着抓着自己衣袖的北雨,天帝心里不免有些惭愧,怎可对自己心爱的女孩失信呢?更别说让她失望了, “因为大陆可能会很危险,所以,小雨你得在这里把妖丹吸收,磨练两年...” 但天帝还是搪塞的说了个理由,一时间,北雨就两眼泪汪汪,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孩子面对父母时的无奈, “哎...”,一声叹息中,天帝紧紧抱住了北雨,怀中的北雨也是丝毫不隐藏的哭了起来,世间最难,莫过于不伤任何一人的心啊... 对不起,小雨,我不该让你伤心,但是,我又不想负了一剑徒儿的一番苦心, 毕竟,我这几天已经见识了太多的人间丑恶了,神灵的追杀、人性的黑暗、世界的背叛,能在这几天有个一剑这样的徒儿,我很庆幸, 他替我部署好了一切,我自不该毁去,就让我暂时夺去小雨你一时的笑容吧... 北雨的泪水拨动了天帝的心弦,而就在天帝怅惘时,裘一剑缓缓走了过来,他的眼中透着了然一切的目光,自好几天前,他就发现了师尊的走向, “知人苦心方能负重前行,师尊,为了防止你把李公公抓回来,徒儿只能出此下策了,还望...” “您不会在意那点黄金...” ... 慢慢的,在这两年之中,这些事早已沉入天帝与裘一剑的心中,彼此没有戳破,天帝谅解了裘一剑的独行,裘一剑也不在为送走天帝那一船黄金之事耿耿于怀... 两年里,北雨吸收了鲲鹏那颗蕴含绝冰之力的妖丹,其修为已堪比大能巅峰,但其实力却仍比不过一四境修士,为此裘一剑每天都在引导北雨修习武技,天帝也是不断的在钻研武技的奥妙... 两年后,各有所成,尤其是天帝,一头秀发长的已与北雨一般长,发丝柔顺、英姿潇洒! “呼——呼——” 蔚蓝的海面吹来腥冷的海风,将岸边阴沉的白雾吹散,扬起了岸上三人的发丝,从样貌上来看,是两位少年,一位少女,少年皆俊逸非凡,少女沉鱼落雁、笑眸生姿百媚, “就要去中氓大陆了,师尊,我有一惑,可否告知?” “嗯?一剑,但问无妨” “当初师尊救我之时,为何要收我为徒?” 自飞升后重回少年的裘一剑,站在天帝一旁的沙滩上,好奇问起, “想知道?” “想!” “哈哈哈——,其实没别的原因,就是不想让你占便宜罢了” “嗯?何解?”裘一剑还是不明所以 “因为,收你为徒,请教你,乃是不耻下问,而若拜你为师,那便是求学了,换作是你,你回怎么选?” “那肯定是收为徒了!哈哈哈——!” “哈哈哈——!”岸边一同响起了天帝与裘一剑的笑声,笑声和睦,但一旁的少女见到如此和睦的师徒俩人,却不知为何,好像有了醋意,一上来就打断了他们, “田大哥、师兄!该走了,小雨已经等了两年了,不能再等了!” “额……真拿你没办法,那一剑,我们走吧!” “嗯”,“呼——轰——” 一时间,天帝张开掌心,一朵晶莹剔透、高洁不染的青莲盛开在了岸边海面,三人一同缓缓走了上去… 第五十章 我要当海贼! “呼——呼——”,“喳...喳...” 中氓大陆距离海岸线边境约百里的一座山头上,一阵风吹过,将几支早已枯萎的树丫吹到了火堆里,响起小火花炸裂声, “小涯,你要振作,死者已矣,生者如斯啊!” 黄昏时分,枯秃坟山之上,那块刁着“无忧夫妇之墓”的墓碑前,‘无飓’对着烧纸钱的亲弟弟劝慰道, “大哥,你说,我们有可能将二姐接回来吗?” “有...有可能的,只要我们兄弟二人肯努力...” “努力?怎么努力?靠你死读书赚取功名?那要等到何时!” “我...” “穷文富武,小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要懂得...” 才刚二十出头的无飓,面对弟弟的质问,无奈的陷入了沉默,望着天边绯红美丽的晚霞,难道他心中就好受吗? 不,当然不好受,这一路活过来,他才是最累、最痛苦的人! 哎... 曾爹娘还在时,便只想要家里出个状元郎,但怎奈,妹妹为女子不可入朝科举,弟弟又从小迷恋侠士不愿从文,惟有我,听了话,读了书,但这一读就是十二载! 十二载的我碌碌无为,爹娘病苦,无力帮村,只靠小悔去县城里给人做仆赚取钱财,供弟弟习武,供我读书,做兄长做成这样,我心里岂能不愧? 可愧疚又有何用? 小悔还不是让人欺辱了!爹娘去讨要公道,被活活打死,我还不是无能为力! 一切的一切,我都埋藏在了心里,我只希望,小涯,你不要再有事了,我会去考取功名,去救赎这一切... “哎...” 无奈的无飓低头对着这片枯叶遍地的坟地叹了一口气,眼中弥漫的尽是沧桑... “腾!” 但突然,无涯一把把手中所有的纸钱扔进火堆,站了起来! “我要当海贼——!” 恍然之间,山头上吼出了这句话,回响在这山野之中,面前的纸钱也是轰然间燃起大火! “你说什么?小涯,你、你要当海贼?” “没错!我要当海贼!当这世界上最厉害的海贼!” “去抢遍这世间的财富!不就是穷文富武吗,不就是没势报不了仇吗,那么,只要去抢不就行了吗!” “将世界所有的财产抢来,我就是世上最强的武者!就能轻而易举的报仇!就能救回二姐!” 无涯大声吼着这些话,荡气回肠,锐利的双眼透着他的觉悟! “啪!” 但突然,无飓一巴掌狠狠打在了无涯脸上! “混账!你说的什么屁话!我们都是陛下的子民,住在陛下的江山中,理所应当信仰陛下,为陛下贡献气运!怎可忤逆造反!” “呼呼——!”无飓喘着粗气教训着这不懂事的弟弟,心中对皇帝的信仰强烈无比! “放屁!”,“砰——咚——!” 但无涯不仅不听劝,反而一拳朝着无飓轰了过来!其练武十多年的力道重重打在了无飓的胸膛之上,直接将他打飞,在这布满枯叶的坟地上滚了数丈之远! “你还在相信什么狗屁皇帝,这皇帝老儿要是真管我们这些穷苦人的死活,他早就来了!” “可是!他没来!他没来啊——!” “呼——呼——!” 无涯也是气愤的喘着大气,对着眼前这懦弱无能的哥哥,真想一拳将他打醒! 但是,打不醒啊!这读了十多年圣贤书的书呆子早已迂腐到了骨子里! “哼!海贼我是当定了!今后,二姐我会救!爹娘的仇也由我来报!与你这懦夫再无关!” “嘶——啦——” 无涯吼完,一把扯断粗布衣袍,扔在躺倒的无飓跟前,便转身向着漆黑的山脚走去, “小涯,你不能去啊,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亲人了...” “呜哼...” 而躺倒在墓碑前的无飓抚着剧痛的胸口,趁着无涯走后,泪流满面... 太阳已要落入西面那座青山脚下,这时,一位全身穿着破烂的乞丐,从后方布满枯叶的坟堆里走了出来,将无飓爹娘坟前那作为祭品的几个果子拿走了... “噌...噌...” 山脚下,那崎岖、布满枯枝树叶的小路上,无涯一个人气愤的走回村里,而这村,其实也早已荒芜许久,处处都是倒塌的房屋,遍地枯黄,还在住的人家已不多,老人更是全死了, “噔...噔...” 无涯在这黑夜里敲打着一处破木板,这破木板正是朱林家的门,里面亮着的火光,透过门缝,清晰可见, “噶——,无涯,你终于来了,快进来,我们已经等很久了” “嗯” 在朱林的催促下,无涯进了这破旧的房屋,里面还坐着两人,都是同无涯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分别是胡刚和江沉,见着无涯走进来,他们起了身, “怎么样?无涯,你想好没有,接下来要怎么做?直接去找那齐员外报仇吗?” “是啊,如果你要去,做兄弟的,我们一定帮你!” “谢...谢谢” “无涯——,兄弟之间不用客气!” 走来木桌旁的朱林拍了拍无涯的肩膀,义气说道,他能看出来,现在的无涯心事重重, “无涯,你打算怎么做?” “我...” 无涯一时顿住了嘴,但环绕这四周破烂木板码起的小屋,还有眼前的三位兄弟,决定了! “我打算当海贼!你们,要一起来吗?” “...” 烛火暗淡的小木屋内一时间陷入了死寂, “不...不愿意吗?” “嗯...”看着无涯脸上泛起忧虑之色,朱林三人面面相觑, “哈哈哈——!”,“好啊!当海贼好啊!” “是啊,总比当个穷鬼、饿死鬼好啊!” “哈哈哈——!” 但转瞬屋内又响起了一片笑声,无涯听着三位兄弟如此赞同,心中感动也是不打一处来! “好!果然是兄弟!既如此,明日就出发前往海岸,如何?” “好!明日就明日!我们都听你的!” “哈哈哈——!”... 整个屋子热闹轰轰,弱小的烛火燃烧的更加起劲! “那就这样,江沉、胡刚,我们今晚就各自回去,把所有粮食准备好带走,毕竟有百里路,可不好走!” “嗯,好,那我们明日凌晨再见,共做海贼!” 江沉激动的回答无涯,同时朱林、胡刚也是点点头,就这样,今晚四人便散了伙,走出朱林家的房门,在这漆黑的夜里,各自回到家,开始煮起全部的粮食! 第五十一章 借船 “吱吱——,吱吱——” 天蒙蒙亮时,破烂村庄周围便已窜满了林中飞来的小鸟, “噶——,噶——,噶——,噶——” 四声老旧木板被推开之声传来,四位少年背着个大包裹从各自的家门中走了出来,聚到了一起, “走吧” “嗯”,“嗯”,“嗯” “噌...噌...” 无涯的一声直接让朱林三人附和着,便踩着村路上干燥的树枝共同走向了那太阳升起的方向,只要跨过东边那百里群山,就能见到山后边的海洋! 但当他们四人走到村外一处熟悉的小山坡时,又顿了顿,往这破烂的山村望了最后一眼,自此,四位七尺男儿便背着包裹远去他方... ... “哗——哗——” 一阵阵海浪拍打声传来,在百里之外的海岸边,一位老汉被这海水声给吵醒了,摇摇晃晃的起了身,走向他这艘大船的船头,坐在了船尖上,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成想我黄老头已在这打了半辈子的鱼了,我这一生,怕是没什么盼头了...” “哎...” 平广无边的海面,初生的骄阳已然升起,灿烂的金辉洒上了黄老头一身,带来阵阵温热,但与这带着腥冷气息的海风相比,还是太弱,不过, “我已经习惯这样孤独、清冷的早晨了,骄阳虽美,但老汉我也就只想再打个盹儿...” “呼——昂——” 一阵鼾声就此起来了... “呜哈哈哈——,来呀,给本船长倒酒!兄弟们一起喝个痛快!” “呜哈哈哈——!” 但离此千里的海域外,崎山岛岛屿中,那众山环抱的中心处,庞然山寨内,众海贼已然喝了个通宵! 其大船长也就是众人所传的海贼王——罗劫,坐在大寨中心内部的骷髅椅上,举着酒杯,哈哈大笑,显然已经喝的鼎鼎大醉! “船长——!” 一位敞着大衣、满身伤疤与横肉的大汉,举着酒杯,摇摇晃晃在这酒席之中突然站了起来! “向狂!你有什么事要说?” “船长!这酒...也喝了一晚上了,庆功宴也差不多了,船长!我们是不是到了该分宝藏的时候了!哈哈哈——!” “唔哈哈哈——,第一番队长,既然你都说了,那看来确实到时候了!哈哈哈——!” “砰!啪!滋啦——!” 话语刚落,团团围坐的众海贼,就坐不住了,酒劲上头的他们一把摔碎了手里的酒碗站起! “果然不愧是大队长啊!终于可以分财宝啦!哈哈哈——!” “哦——!分财宝!分财宝!分财宝——!” 屋子里热火朝天,屋檐瓦片铛铛响个不停,山寨整体都在嘎嘎叫! “肃静——!你们这群家伙,想把大船长的寨子搞垮吗——?” 但突然一声大吼自第二番队长口中传来,寨子瞬间就肃静了下来,连鼎鼎大醉的罗劫端着的酒碗也是一颤! 彭荡这小子暴脾气还是这个强啊,连老子手里的酒碗都给吓颤了... “彭荡!你小子干什么?刚才屁都不放一个,现在把这里搞得臭气熏天的!想干架啊!” “就是!就是!大队长说的对!二队长老是搞这些晦气!” “支持大队长!” “支持分财宝!”,“分财宝——!” 酒桌上几乎一大半的海贼都开始支持起了向狂,其中就还包括彭荡自己船上的几位主船员,要换平时清醒时,他们可是万万不敢这么做啊!因为他们是知道他们队长的暴脾气啊! “轰——呼哗——”,“咂...咂...” 果然!这二队长毫不意外的就给爆发了,身体之中升起滚滚热浪,还泛着红茫,将一众酒席直接吹翻,屋檐的瓦片哐哐作响! 拐了,搞出大事了,这二队长不会又想搞事吧? 回去,队长肯定不会放过我! ... 数十个附属于各大番队长手下的小海贼躲在寨子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咕噜...咕噜” 这时,罗劫连连喝了几口酒, “啪!哗啦——!”,“够了!” 又一把将碗摔在了地上,碎瓷声十分尖锐,瞬间就震住了场子! “...”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说话呀!” “说话呀——!” 贪睡在骷髅椅上的罗劫摆着酒杯大喊,整个寨子都在回响,“砰此——!” 但又一声尖锐的瓷碗碎裂声传来,是罗劫手里的碗掉了,“呼——呼——!” 睡在骷髅椅上的罗劫恍然惊醒,“原来,又是梦...”,“呼——呼——” 盯着这满屋子的瓷碗碎片,罗劫不禁伤心的回忆起了两年前,自己与麾下数位海贼在此开宴席的场景, 想昔时,海贼盛世、横扫大陆、夺宝无数,便以为自己已是这天下的王者! 可现在,故人长辞,曾八千海贼团如今只剩下不到百人,方才知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切都要从两年前说起,当时,罗劫麾下九位番队长,每三位各自率领三千船团袭击大陆, 一、三、九番船团由向狂、余海、吴冢率领袭击北方北蒙国大陆,攀涯直上,掳走大量宝器、家畜和女人! 二、四、五番船团由彭荡、许娼、曹冥率领袭击中氓大陆,直入千里、杀人无数,带回大量黄金、玉器! 六、七、八番船团则由葛千人、苏逆、严责率领袭击南方南枚国大陆,一路深入、官府避之莫及,抢回大量妖丹、丝绸卷皮! 一时间,海贼王罗劫的大名威震四海八荒,悉数归来的各大海贼欢心、狂妄至极! 便于各大船团归来那一日夜晚举行了浩大至极的宴会,崎山岛上摆满酒席,烟花放的满天都是,掳回来的女人被肆意拿来寻欢,整座岛上,无法无天! 但,也是那一日夜晚,这岛中心的大寨子里,各番队长彻夜痛饮,出现了这两年来罗劫梦里一直不断回忆的一副场景... 那天黎明,本是要分财宝的! 可谁知,大寨外突然一道白光耀天,随之一道巨响传开,整座岛都震动了起来! 罗劫与众海贼出门一看,只见这环绕大寨作为天然屏障的数座石山被开出了一道巨峡! 透过这道巨峡,罗劫众人可以直接看到岛外,一座大船被抢走,往北方海域开去! “来人啦!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敢抢老子的船!” “报、报、报!是一位剑士!是他抢走了海船!” 随着罗劫的一声大吼,石岭间草木卷落,一位小海贼连忙跑来报告局势, “剑士?他奶奶的,怎么会有剑士!” “报...报!属下不知道...” “不知道?哼!你是干什么吃的!”, “砰——!”,罗劫一拳打在这小海贼的头上,直接将其轰死,余劲还将这石山上打出一个大洞! “大船长!莫气,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嗯?彭荡,知道就快说!” “是!大船长,是前几日我与众部下归来时遇到的一位小剑士,当时他拿着一把宝剑,主动奔来献于我等,让我等带他出海做海贼,当时见他诚意十足,便答应了他!可是...” 彭荡说着说着羞愧的哽住了话语,一旁的向狂,肆意的嘲笑着, “向狂!彭荡!你们二人速去将此小贼捉回,我要鞭尸!” 但突然,罗劫气愤至极之下直接命令他们二人去捉拿小贼,向狂一愣,但还是与彭荡一起跳过各道崎岖的石山,直奔海岸边而去! “哗——轰——砰——!” 但当战绩无数,自负至极的向狂、与彭荡二人运起轻功正飞在森林之上时,就被从蓝海海船上突如其来的一道恢宏剑气给斩杀! “吾名裘一剑——!来此借诸位海贼船一用——!” 一声气劲狂暴的风浪自海洋之上卷来,压倒大片树林木寨,瞬时间,中央大寨四周回荡着裘一剑狂妄的话语,罗劫一口鲜血吐出,被气昏过去... 第五十二章 起航 “大船长——!”,“大船长——!”, “大船长——!”... 大寨外一声声惊呼声传来,众海贼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乱窜, “不要慌——!”,“轰——翁翁——” 但突然!一阵威压散开,瞬时间就将慌乱的的众海贼压倒在地! “是...是三队长!” “三队长还在这!大家不要慌!” 隶属于第一番队的一位海贼首先弄清楚状况, “姜力,你带着大家速速安顿大船长!我随诸位番队长一起去追杀那剑士!” “是!”,“大家跟我来,保护大船长!” “是!”... “噔噔...噔噔...” 一阵阵仍有些忙乱的忙乱的脚步声响起,些许小海贼扶着罗劫进入大寨里,而第三番队长余海则带着其他的海贼迅速追上其他那几位随着剑光亮起便已冲去的番队长! “哗——噌——”,“刷刷——!”... 去往岛岸所必经的森林里,一处处寨子火光四起,无数海贼慌乱逃窜, “咚——!咚——!咚——!” 可慌乱之际,一声声鼓声响在整个岛屿之中,“是鼓声!大家快往海岸集结——!” 瞬时间,所有海贼仿佛像刻在骨子里一般的绝对反应过来,纷纷冲破硝烟向着海岸处的舰船上集结, “呼——哗——!” 大风一起,船帆鼓动,数百挂着骷髅旗的海船舰队向着北方海域追去! ... “哎...兄弟们,做大哥的对不起你们呐!” “咕噜——咕噜——” 罗劫坐在大寨子里满是瓷片的地上,喝着酒水惆怅道,自他那日晕过去后,后面发生的一切都让他痛苦万分, 听逃回的些许部下说,那一日,出海之时,声势浩大,可是,舰队在海域之中才追了不过百里,就已被那剑士杀伤超过千人,于是众番队长也只得铩羽而归... 本以为此事就此作罢,但谁知,舰队在回来的时候突然遇到了三国新组建的海军! 此海军,数量庞大,舰船威武!众番队长当时初遇时,本以为这些海军就像他们欺压过的地方官府兵一样脆弱、无能,便想着抢了这些威武的舰船,弥补损失,可谁又知? 这些舰队海军竟都是经过残酷训练的威武之师!战力强悍! 大海贼舰队瞬间惨败,七位番队长全部战死!惟有一些小海贼逃回了崎山岛,但这些海军显然不想大陆再被这些倭寇骚扰,便乘胜追击,直追到了岛上,夺回无数珍宝,肃清大量海贼! 当时的罗劫也是被属下托运着藏到了森林里的酒窖中,方才躲过一劫... “哎...” 大门紧闭的寨子里,只有那几扇大窗还照着些太阳进来,可是,原本这下午,太阳是照不进的,这全都是因为寨子前的石山被那剑士劈出了一道峡! “我自认远不及那剑士,确实是我太自大了,这才让众兄弟丧生于糊涂啊...” “嗯哼、哼呵呵呵——” 看着透进来的那缕阳光,披头散发、两年未曾整理仪装、邋遢至极的罗劫自嘲般的笑着, “和那些人比起来,我到底算什么啊?啊呵呵呵——” “咕噜——咕噜——”,抱着酒坛,又是两口酒下了罗劫的肚子, “嘎————”,“呼——呼——” “额?” 但是不知为何,寨子的大门开了,大把阳光撒进来,照明了这邋遢、遍地碎瓷的屋子,可见,那高大的骷髅椅上已布满灰尘和蛛网, “大船长,如果你不知道自己算什么的话,那么由我来告诉你吧!” “姜力——”... “你是海贼王——!谁也无法相比的海贼王啊——!” “呼——呼——!”,“翁——翁——” 随着姜力的一声大喊,罗劫脑袋一阵翁鸣,但这时门外一阵海风吹进来,散发出了久违的海洋味道! 罗劫闻着这味道,看着姜力身后的蔚蓝海洋,眼里又一次焕发光芒,是啊,没有什么比这宽广、熟悉的海洋更能安慰他的了! “啊~,两年没见了,但,我确仍是海贼王啊——!” …… “呼——昂——” 千里之外的大陆海岸上,那条些许宽大,一半在沙滩,一半在海面漂浮的大船船尖上,黄老汉已经睡到了下午, “嘎——吱吱——”,“嘘——,小声点...” 带着绣了骷髅头帽子的无涯小心提醒道,在他身后,朱林和江沉已经将行礼缓缓放在了船上,而胡刚这位莽汉则使劲将船向着海面推去, “无涯——,好重啊,推不动啊——” “笨蛋!这船还被绳子拴着呢,你不截绳子怎么推的动!” “哦——”,“嗯哈哈哈——” 朱林和江沉一阵闷笑,便看着胡刚这个莽汉又跑去沙滩后面的椰树解绳子,但一解完绳子后,这船又自动滑向了海中! 引得胡刚又得连忙追来, “呼——呼——,终于上船了,累死了!” “诶?朱林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啊?” “嘘——,看!” 江沉把手指戳在嘴前,示意胡刚小声点,而胡刚往前一看,这才喘了口大气,“我滴个乖乖,无涯是个狠人啊!” 只见无涯正拿着一个腰粗的棒槌走向船头,“老人家,对不住了!”,“呼——砰!” 无涯一棒槌直接朝着老汉敲去,眼看就要送这老汉归西了!可是! “哗啦——砰砰——!”,“诶?你个老汉竟敢装睡!” “砰——啊啊——!”,“呲腾——腾腾腾!” 突然这老汉翻身而起,只见老汉这手一拨一推间就将棒槌抢了去,一棒当头敲来,无涯瞬间就被打到了海里,一阵阵海水哗啦声响起,他正在奔命扑腾! “无涯!”,“无涯!”,“无涯!” 朱林三人见状突兀站起,“你、你这老头为何如此狠辣?还不快些救我兄弟上来!” “狠辣?你们几个臭小子,分明是你们想要一棒槌敲死老汉我!居然说我狠辣?” “也罢,今天老汉我精力旺盛的很!就教教你们几个小子什么才是世道!” “唰——”黄老头一把撸起袖子,便拿着那根棒槌踩着船走来! “你...你想干什么!” “噔!”,“哗啦——哗啦——”,“砰咚——” “棒——棒——!”, “啊——啊——!,救命啊————!” 只见见状想跑的胡刚三人被黄老头一跺脚,这飘在海面的一歪就给倒在了船舱里! 黄老头走过来就是一顿狠揍,打的他们哭爹喊娘! 哼!谁叫他们要起歹心的! 第五十三章 重宝现世 “大爷饶命啊~”,“是啊”,“是啊” “大爷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就放过我们这一回吧~” “哼!少给老子来这套!” “啪!啪!啪!啪!” 看着船舱里蹲坐的四个带着海盗帽的小苤子,黄老头就是一巴掌扇去,一次四响! “老子是你们的爷!但不准叫爷!” “啊~是是是!哥哥哥,我们错了!” “嘿,你们~”瞧着这四位怂小子,黄老头现在倒都不敢想象这小子刚才是怎么敢拿起棒槌敲自个儿来的了, “哼哼~,我说,你们几个小子打哪儿来的?带着海贼帽该不会是想去当海贼吧?” “嗯,大爷~哦~大哥!我们是从南瘠村来的,来此...确实是想要当海贼,不然,嘿嘿...也不会抢大哥你的船了,嘿嘿...” 蹲在船舱里全身湿透像是在尿尿的无涯尴尬的笑道, “南...南瘠村吗?” “是是是,大哥我们都是从南瘠村来的” “哎...那村里还好吗?” 黄老汉坐着突然惆怅了起来,好像回忆起了往昔一些不快的事情,白眉之间微微皱起,眼神中有那么一丝丝懊悔... 飘在大海之上的船只嘎吱嘎吱的晃荡着,一时间船舱内有些寂静,只听得到海水哗啦声,这时抱头蹲着的朱林抬起头微微看向黄老汉... 大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听我们南瘠村的名字就这么忧伤? 莫非大爷年轻时去过村里? 不对不对,只是去过村里的话,应不至于一听名字就如此惆怅,且并没有问村里的人如何,而是问村子如何,那么,只有一个结论,大爷就是我们南瘠村的! 嗯,要真是这样的话,或许有机会~ “大哥,其实...南瘠村已经没了” “没了?” “嗯”,“嗯”,“嗯” 除了无涯,江沉三人皆是一声应着,因为无涯知道,这时候,或许村里还会有一人没有走... “哎...怎么就给没了?这岁月到底还要夺走我们多少东西啊?”黄老汉忍不住伤心起来 “是啊,岁月夺走了很多东西,前辈应该留有很多东西在南瘠里吧” “哎...”,“何止是多啊,我就是南瘠村里土生土长的人啊!” “曾年少时,轻狂无比,加之村里面穷,便想要出来打拼一般,等富贵时再衣锦还乡,可谁知,岁月不饶人呐,一晃四十年过去了,我还是个穷光蛋,而村子竟也没了!” “呜哼哼啊啊~~” “呜嗯~”,“呜嗯~” 听着黄老头悲伤的过往,朱林三人也是忍不住附和着哭了起来,是啊,都是天涯沦落人,谁又何苦为难谁啊! 船舱里泣不成声,海风呼啸,也卷不走众人的悲伤,“前辈!” 但突然,自始至终都忍着未曾哭泣的无涯站了起来,一声大喊! “嗯...?” 引得众人一齐错愣,“堂堂七尺男儿无所作为,岂该在此抱头痛哭?” “哎...”,“年轻人,你不懂,老汉我已是迟暮之年,不在此痛哭,又能做些什么呢?” “嗯哼~,是啊,无涯,大哥他好可怜啊,独自在外漂泊数十年,到头来连家都没了!” “呜呜~,无涯,我也想家了~” 江沉和胡刚一同随着黄老汉痛哭, “哼!岁月不饶人,我辈难道就应该任其岁月溜走吗?” “前辈!你虽是迟暮之年但尚未入土,古往今来,活到两百岁的人不是没有!向前看,你连人生的一半都还没活到啊!” “你...哎...活到两百岁哪是那么容易的” “啊哈哈哈——” “嗯?”,“嗯?” 面对朱林的一声大笑,黄老汉与无涯连同江沉两人同时朝其看去,未曾擦去泪花的脸纳闷起来,“你笑什么?” “哈哈哈——,前辈,无涯说的不错,人不去做怎么知就没可能呢?前辈是否能活到两百岁还未可知呢!” “不如,前辈就随我们一同出海做贼,抢掠天下财宝,做个有钱人吧!” “这...”面对朱林的劝说,黄老汉似还有些犹豫,可这时, “前辈!天不予我与天争,时不惜我我稀时!多活上百年呐!多么大的诱惑啊!不要再犹豫了!” 无涯再次振臂高呼,所有人都被说的热血沸腾! “嗯~好——!既然有此机会,老汉我就一定再年轻一回,陪你们去这海上闹一闹!” “好!哈哈哈哈,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是一家人!” “嗯!” “哗——哗——!” 很快这艘大船就挂起了海盗旗,乘风破浪,直奔远方苍茫大海! 旗上有名,名曰:“南瘠海贼团!” 其船有名,名曰:“盗天海贼船!” “砰——轰隆——!”,“哗啦——哗啦——!” 然而十里外,蓝海之中,一道半径十丈的花白水柱冲天而起,足有三十丈之高! “不愧是大船长啊!这么轻松就将这只鲸给杀死啦!” “哈哈哈——,那是!我们大船长可是海贼王啊!” “下水!收妖丹了——!” “啪——哗哗——”,瞬时间这艘威武的海贼船上就有数十位海贼纷纷跳下海去,在这庞大的死鲸上拿着大刀乱花! 海水泛红,与夕阳一色,今日这个黄昏,海上异常热闹! “哈哈——,恭贺大船长,喜胜如此大妖!” “嘿,这算什么,不过一头小鲸而已,不过...” “姜力,我还是要谢谢你,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痛快了” 罗劫站在大船之首处,面对夕阳,眼望远方,天水相接,无论是大海还是天空,都泛映着绯红的晚霞,美丽动人, “大船长不必如此,我只是做了身为海贼王部下该做之事而已” “嗯~,哈哈哈哈——” “哈哈哈——” 姜力走上甲板前,与罗劫一同看着夕阳大笑了起来, “诶?快看哪儿!那是什么?” “那好像是一朵发光的莲花!不过,也太大了吧!” 可是,突兀船边海上突然响起了众海贼的惊呼声,罗劫与姜力同望北边海域一望,瞬时震惊! “那是何物?” 只见一朵巨大、晶莹剔透泛着青芒的莲花自北方海域飘下! “哈哈哈,恭喜大船长!首次出海就遇如此重宝啊!” “嗯,转舵,开向那朵青莲——!” “滋——哗哗——!” 随着罗劫一声令下,船舰四周溅起大量浪花,掉过头去,直奔那朵青莲! “好啊——!没想到首次出海就遇重宝啊!朱林、胡刚、江沉还有黄副船长,马上将船开向那朵青莲!” “好!”,“哗哗——哗啦——!” 然东方海域之上也有一只中型大船侧对着夕阳扬帆破浪而来! 第五十四章 无涯将陨 “噌——轰——哗啦!” 一道白芒罡气突然从另一海域袭来,船首处的无涯瞬间被击滚在甲板上,船头碎成一堆木渣! “无涯!”,“无涯!”,“无涯!” “没事吧?” “可恶啊——!”,“砰!” 滚倒在甲板上的无涯一拳打在甲板上,“我没事,只是现在掌不了舵了!” ... “哈哈哈——!不愧是大船长啊,一刀就把他们头头给干掉了啊!” “是啊——!有大船长在,再也不用被其他海贼团欺压了!哈哈哈——” “大船长两年未出手,但这一出手,风采依旧啊!”姜力在自家海贼船上对罗劫奉承道 “呵哈哈哈——!那是!我可是海贼王啊!” “不过,真是没想到啊,我才两年不出,这些个杂牌海贼都快忘了我了,今日非得再扬我威名!” “唰——!”,“轰——哗啦——” 又一道花白的刀刃破着海浪而去,在两船之间那泛着晚霞的海面上卷起滚滚雪白的浪花! “砰——咚——!”,“啊啊——啊啊——!” 霎时间!那艘中型海贼船便被斩沉了两截!缓缓将要沉入海里! “哼!真是不自量力,这种才五人的海贼团竟敢与大船长抢东西!” “大船长,小贼已除,我们快些去取宝吧!” “嗯~,姜力,接下来你来掌舵,务必直线开往那朵莲花,一刻也不要耽误!” “是!” 姜力快速间掌起了船首的船舵,随着一阵阵哗哗海浪声响起,罗劫的海贼船便卷起白浪波涛垂直向着那朵盛开在海面的巨型莲花开去! 而西面海域上,那条正在缓缓沉入海底的盗天海贼船旁,有几股气泡不断冒出, “哗——,哦——呼——呼!”... 抱着水桶的无涯五人突然间从海水中冒了出来,“可恶,好不容易有了条船,这就没了!” “无涯,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是啊,这茫茫大海,难道要游回去吗?” 在海面上艰难的喘着粗气的胡刚几人急着向无涯问道, “黄老,你在海上呆了几十年有没有什么办法?”无计可施的无涯转头问向了黄老汉, “哎,这时候也只能有两个选择了,其一,游回去!只是这后方有百里海域,且太阳即将落幕,这途中会不会力竭或遭遇妖兽,就难说了...” “那黄老第二个选择是什么?”无涯连忙又问起, “第二个选择,去碰碰运气,抢这重宝!但是...” “但是什么?黄老但说无妨!” “但是与海贼抢东西,不死也得掉层皮!太过冒险了”,趴在海面水桶上的黄老汉有些怯懦的说道, “哼!我也是海贼,他们与我抢东西,难道就不会掉层皮吗?” “黄老,你与他们三人在这里等我,我去强宝!” “诶,无涯,等...” “哗——哗——”无涯语音一落,强壮的四肢便快速瞪着海水向那朵青莲奔去,果断坚决,丝毫没有再顾忌什么! “噔——噔——”,“呼哗——” 无涯抱着水桶双腿猛劲的海水,几个呼吸间随着浪花的溅起,便已接近了莲花周遭,比起罗劫所驱使之大船还要更近莲花一些! 当然,这并不是无涯游的比船还快,而是,这晶莹剔透的莲花太大,各自所奔的花瓣不同! “呼——哗哗——!” 站在舰首的罗劫眼看着西方海域上一个小鬼就要比自己还先要登莲了,心中焦急万分, “可恶的小鬼,居然敢跟我罗劫抢东西,去死吧!” “轰——砰——哗啦——!” 瞬时间罗劫就是一拳轰出,气浪无尽,在这海面上掀起了一道三丈高的海浪向着无涯铺去,欲将其直接淹入海底! “哗啦——!” 眼看海浪就要刮到无涯身边了,“哼!凭这?休想让我放弃!” 可突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无涯居然抱着在面一跳而起,仿佛冲浪般擦着海浪而过! “可恶!小鬼,我还奈何不了你了?” “噌——哗——!” 气愤之下,罗劫挥起刀刃又是一闪而过,直奔无涯! 只是,刀刃纤细,斩船尚可,面对形单影只的无涯却是有些不够看了,被其一闪而过,毫发无损,不仅如此,远处海域的无涯还得瑟的向罗劫比了一个手势! “可恶!”,“噌——哗啦——!” 气愤的罗劫又一道刀刃破浪斩去,可是却又被躲过! “噌——哗啦!”,又一刀斩去,被躲过! “噌——哗啦!”,又一刀斩去,被躲过! “噌——哗啦!”,又一刀斩去,被躲过! 反反复复,罗劫已斩了几十刀了!两人之间的海域早已花白! “呼——呼——!”,“他奶奶的!这小子真能躲!” “呼——呼——!”,“他奶奶的!这老家伙功力真深厚!” 累趴在海面的无涯同样抱怨道, 但离莲花已近在咫尺,不可耽误,无涯又卯足了劲冲去! “去死——!” “砰——轰——!”,“哗——翁翁——!” “唔噜...唔噜...” “嗯?” 可是突然不知为何,无涯只觉右方海空突然一道强大的力量压来,瞬间手里的木桶就被震碎! 自己也是一瞬间被压入了海里,双耳一阵翁鸣,头晕目眩... “这...这突然就要死了吗?” “哗哗——”海面之下的无涯微眯着眼缝,脑海之中只有一副全蓝的海水画面,且越来越深... “砰——轰——!”,“砰——轰——!”,“砰——轰——!” “哗哗哗!” “无涯——!”,“无涯——!”,“无涯——!” 但海面之上仍然是一道一道巨大的拳影铺面轰来,声势甚大,海面波涛起伏不定! “不愧是大船长!终于把那黄口小儿干掉了!” “大船长威武——!”,“大船长威武——!” 罗劫所在的船上欢呼声震天,本来属于夕阳下的宁静被彻底打破,一旁的姜力,看着罗劫不断挥拳、气势滔天的背影,眼里充满了崇拜! 曾经不可一世的海贼王终于回来了! “无涯——,你可不要死啊!”,“呜啊——” “无涯!我来救你!” 西面海域上,胡刚几人痛哭着就要冲向无涯落海之处! 但却被黄老汉一把拦住了,“黄老!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们几个小娃,不要做傻事啊!” “哼!我们去救兄弟,怎么就是傻事了?” “哎...这情况你们去了又能做什么呢?只会白白丢掉性命啊!”苦口婆娑的黄老拼命拦着胡刚和江沉二人,时而看向那边浪涛不断的海域, “黄老你海上阅历丰富,可有救助之法?”一向冷静的朱林焦急问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我只是一个鱼夫啊...” “难道无涯真的就要命陨于此了吗?” “哎...”,“呜哼哼...” 朱林几人叹的叹、哭的哭,无可奈何已然走入了绝境... 可这时,那朵晶莹剔透的莲花花瓣之上,突兀出现了一位手握长剑的人影! “何人——,在此喧闹——?” 第五十五章 被大海抛弃的海贼 “呼——呼——”...这人是谁? 随着裘一剑一声问出,这片大海瞬间陷入了死寂,波涛不再翻起,雪白的浪花顿在半空,海底沉没的无涯在缓缓上升, 这是大能境强者的力量! 顿在海面的船舰上,罗劫呼吸声都已消失,但内心却已泛起惊涛骇浪! “两年前的噩梦还会重演吗?” ... “呼——呼——”,“黄老,这是什么力量?是人能做到的吗?” 顿在海面上的朱林忍不住问道,眼里焕发着的是崇敬和向往的光芒, “传闻,世上人之修炼极处,乃是大能,所谓大能者,能只手断南山、能翻云覆雨、能幻化江河,亦能强许一方安宁...” “这应该是位大能之修!” “大能...”胡刚几人被黄老说的心潮澎湃,虽身体被强行压抑着,但血管里的血液却是翻涌不止, “没人能回答吗——?” 可这时,万众瞩目的裘一剑再次问出了声,整个海面只有他一人的声音,清晰无比,但依旧无人回答, “算了,我自行来问...”,“呼——” 裘一剑越过莲花瓣飞了下来,“啪!”,一滴石入大海的浪花声传来,突然, “呼哈——!”,“哗啦——!” 海面重回到了先前那场喧闹的画面,阵阵翻在云空的海浪落下,罗劫及众海贼也是紧张的喘起大气! “转舵——!回岛——!” 罗劫强下命令,顺时间,慌乱的众海贼立马开始掉头逃跑! “哗啦——哗啦——!”又是一阵喧闹的海船破浪声, “朱林,我们要不要跟那位高人说,刚才的动静都是那群家伙闹得?” “莫慌,事无定局,不可随意胡说!” “啊?” “砰——哗啦——!”,“嗯?”,“嗯?” 正在朱林拿捏不定时,莲花旁的海域突然有一道水柱自裘一剑旁冲起,众人惊疑,只见一道人影浮出海面,“是无涯!” “噗——,咳咳...” 刚浮出海面的无涯口中呛出大量海水,“总算活过来了!”,“咳咳——” “嗯?你是?” 无涯对着身旁这位手拿长剑,一身黑衣,站在海面的裘一剑一脸疑惑,但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自己竟然也是坐在海面上的,太不可思议了! “咳哼!少年,你可以称呼我为仙人” “仙人?” “嗯” “是,在下无涯,多谢仙人搭救!仙人搭救之恩,无涯感激不尽!”,“砰!” 激动的无涯一头磕在了冰凉的海面上, “少年,不必如此,其实我并非有意救你,只是今晚暮色将至,我师尊与师妹正要歇下,却被海面突如其来的巨响吵到,所以才前来一探,你可知,事由源头在哪儿?” “这...” 好机会啊,这仙人看来是要跟那帮家伙过不去啊,真是天助我也,只要一口咬定是那帮家伙,我还可以顺便报个仇,嘿嘿嘿... 眼望夕阳落下哪方海域,无涯内心坏起, “仙人!就是那群家伙——!” 无涯朝着那艘罗劫所在的大船一声痛喊,声音越过海面传到了姜力耳朵里, “嗯——?” “这、这小杂种!太特码混蛋了!”,“崩!崩!崩!” 正要逃出生天的众海贼中,一直观察着这方动向的姜力气的脚不停踩的甲板崩崩响! 论逃跑本事,一路混过来的海贼本是最强的,可这无涯一搞,跑不了了! 只见后方,那满头红发的裘一剑已然蓄势,挥剑而出! “轰轰轰——哗——!” 一道百丈的剑光瞬间卷起大浪袭来! “小杂种!我恨你——!” “大船长,快跳海!” “噌——!砰——轰——!”,霎时间,整艘大船就化为废墟,在海面上燃起熊熊大火,姜力已然葬身火海, “姜力,对不起,作为大船长,又没能保护你...” 跳入海水中躲过一劫的罗劫内心哭诉道,身体在不断下沉,他要再下沉的深一些,才好从海底偷偷游走, “咕噜...咕噜...” 几口气泡冒出,是时候游走了! 罗劫双手双脚在海底使劲一蹬,就欲游走,可是,他没有游动!身子还是在不断下沉! “嗯?这是怎么回事?” “哗——哗——!”罗劫心中一震,使劲!再次使劲! 但是,还是没有游走! 罗劫不甘心,在这深蓝无边的海水中不断晃荡身体,但结果却是,无论他怎么动,无论他水性再好,身体依旧在不可抗拒的下沉! 罗劫内心对死亡的畏惧感越发强烈,本能的求生欲促使他耗尽所有体力去挣扎,但依旧无法扭转乾坤! 直到罗劫挣扎着沉到了海底,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海...大海在夺走我的气运,是我被大海抛弃了吗?” “咕噜...”几口气泡冒完,罗劫作为海贼王却被淹死在了海中... “诶呼——,终于完事了,我也改回去歇歇了,哈哈哈——!” 宽蓝泛着夕阳余晖的海面上,裘一剑一副了却心事的样子在打着哈哈,就要飞回莲花之上, “仙人等等!”,“嘶啦——” 然而后面的无涯突然胆大的跳起,一把抓住裘一剑屁股后的衣裳,哗啦就给撕了下来! “你、你!你想干什么?” “我就剩这半件衣裳了,你居然给我撕了!” “仙、仙人息怒啊!我并非此意!” 看着这捂着屁股、手举长剑、红毛炸开的裘一剑,无涯瞬时惊恐万分, 这仙人怎么这么善变啊?刚才还理性至极,怎么突然就给炸了! “你要如何赔我?” “嗯?”,“还要我赔?” “当然要赔——!”,“呼啦——!” 裘一剑一口厉喝,大风呼啸而起,海面波纹大卷,远处的朱林几人看的目瞪口呆,原本还准备过来攀谈的,现在瞬间就被吓住了, “黄老,这些修炼成大能的人都这样吗?” “诶...强者都会有些怪癖吧...” 趴在水桶上的几个小声嘀咕着,然那边的无涯倒在海面上看着那明晃晃的利剑已经被吓尿了! “仙人息怒!我把自己这件衣裳赔给你,可否?” 无涯大喊! “这...当真?” “嗯?” 这、这、这,什么情况?这仙人又变脸了? “那好!你就快些脱吧!” “啊?” “快些脱!” “哦哦哦!”面对脸色忽晴忽暗的裘一剑,无涯是瞬间就给懵了,刚才撤对方下来的缘由都给忘了,现在只赶紧脱衣服! 不过好在,他在海里泡过,尿尿的事对方没发觉, “还有你们几个,也给我脱——!” “啊?啊?啊?”突然间朱林四人也懵了,这是为啥? “一人有罪,兄弟连坐!快脱——!” 可裘一剑只是一阵厉啸而过,便将这几人吓得魂飞魄散,只一个劲的脱衣服! 最后,裘一剑手捧众人的粗布麻衣,满心欢喜,又解决一难题, “喂!小子,你帮我一大忙,可愿做我徒儿?” “啊?” 这、这不亏啊,几件随手可脱的衣裳竟换来这机会! “徒儿无涯,拜见师尊!哈哈哈——”无涯欢喜中便光着条子在这静如镜面的海上跪拜了下来, “嗯~,不错,叮——” 随后突然裘一剑一指指在无涯腹部,便向着青莲飞去,去时还留下一朵晶莹剔透的小莲花和一句话, “小子,做我徒儿,不会学到一招半式,你得靠自己的努力在这大海之上,建立势力,日后再效忠仙族——!” 言罢,裘一剑便消失在了青莲巨大的花瓣中,美丽的夕阳终于也落下,大海再度陷入黑暗中... 第五十六章 朕的江山不欢迎你们! 风卷残云、波涛变换,阴沉的大海终于迎来了次日的黎明,遥远海边,一轮红日露出边角, 此刻,已然靠近海岸沙滩的巨型青莲之上,三道人影站立,拉出长长的黑影, “一剑,你总是让为师出乎意料啊,居然连这都能弄来!” 潇洒俊逸的天帝看着三人身着的粗布麻衣,赞叹不已, “哪里,师尊,我只是觉着你穿的四爪蟒袍太过招摇,才弄来这几身衣裳” “哈哈哈——,一剑还是你想的周到啊!” 天帝看着终于穿得一身完整衣裳的裘一剑夸道,而旁边,哪怕是粗布麻衣所裹,却也依旧掩饰不住那窈窕傲人身材的北雨,正透着清澈的眼眸细细欣赏着中氓海岸沙滩上的一草一木, “嗯~,田大哥,我们上岸吧”兴奋的北雨娇声提道, “小雨,忍不住想去看看了?” “嗯!” “哈哈哈,好,走吧!” 对北雨满眼宠溺的天帝,顺着她的心意一口答应道,其实,他自己也对这异世界的风情充满了好奇! 只见天帝手向前一挥,这庞大的青莲花瓣便顺着落下了海岸,成了一道晶莹剔透的桥梁,三人共同走下青莲, 片刻后,三人共同踏在了中氓大陆的土地上,可这时 “翁翁——翁翁——”,一种灵魂颤栗的感觉隐隐出现在天帝与裘一剑心头! “诶?师兄、田大哥,你们怎么不走了啊?” 北雨看着顿在沙滩上一动不动的二人好奇问道, “一剑,你也感受到了吗?” “嗯,这种排斥的感觉很强烈!不过,师尊,以我们的修为大可以一步越过!” “什么排斥?师兄你们再说什么啊?”疑惑的北雨再次问道,可这时,天帝与裘一剑的右脚同时从身后的青莲花瓣上抬起,一脚踩在了沙滩上! 霎时间! 便有一种灵魂冲击感同时出现了包括北雨的三人心头,只不过这种冲击感在天帝与裘一剑二人恐怖的修为之下直接被压下, 而压下的那一刻,三人又同时有一种仿佛镜面破碎、枷锁被挣脱的感觉萦绕心头,久久不散,这一刻,海岸风平浪静,树林草丛未有躁动,三人朝着大陆深处的群山万壑里望去... 然大陆深处,深绿的万千林山之外,遥远的富州内,那中氓国都无寻城中的皇城御书殿里,一位身穿五爪龙袍、头戴黄金帝冠正缓缓在宣纸上写着 “手掌江山,与天何惧?” 的男人突然眼中精茫一闪,顿住了手中的笔墨, “陛下,怎么了?是笔墨淡了吗?要不咱家再磨磨?”皇帝身旁一位身穿紫衣的公公谨慎问起, “嗯哼呵呵——” 然而皇帝只是嘴角露出了轻蔑的微笑,未曾看这公公一眼,顺势写下了最后一个“惧”字后,便消失不见, “恭送陛下” “恭送陛下”,“恭送陛下”,“恭送陛下”... 御书房内众宫女与公公一同跪下,眼神低微,下跪动作中更是透着低贱的身影, “呼——呼——”,然金碧辉煌的紫禁皇城内上空突然出现一道金光闪耀,直奔皇城之外而去,上千的皇宫奴仆见此全部跪下恭送! “几个虫子,沾染了朕之子民的亡魂,还敢入我江山?” “朕的江山不欢迎你们!” 金碧辉煌的皇城云空中,那道一掠而过的金光里,吐露着这句话, “呼——呼——!”云空之中狂风席卷,金光奔向无寻城的东城... 无寻城东城,乃是名门望族所居之地,东城之中,河道颇多,常有书生写诗于纸花之中,并寄姓名,驾舟而行于水上,再将写有佳作的纸花抛于水面,希望在纸花沉没前,有志同道合之人拾得此花,以文会友... 而如今的当朝宰相杨文便是四十多年前与当今圣上刘苛在此不期而遇,以此结友,并助其夺嫡,成为了皇帝,此后,刘苛便兑现承诺让杨文做了宰相, 东城中心有一处豪华的大宅,牌匾雕刻“杨府”! 朱漆大门紧锁,其门钉比之人首还要略大一些! 而府内,亭台楼阁、花湖柳巷、假山成群,更是有明镜一般的湖泊,恍如江湖天地! “吼——!,哈——!”,“呼哗——!” 湖泊之上,一群群府兵正在操练,舞枪弄棒,气势如虹! “沉住气!要学会控劲,磨练那一瞬的爆发!” “哈——!吼——!” 一位气宇轩昂、国字脸、天庭饱满的华服团练厉声喊着,他便是当朝宰相的第一子“杨忠”, “今日你们的训练目标就是要在这湖泊之上使用武技,但却不能掀起一丝涟漪!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明白!” 湖面传来一声声大吼,但同时也掀起一阵阵波浪,杨忠见此额头有了几丝黑线,可这时,突然! “呼——轰轰——!” 云层上空一道金光恍然带着狂风落下湖面! “砰——轰——!”,“啊啊啊——!”,“何人?” 众府兵瞬间被震飞,滚的滚、爬的爬,有的还飞到了楼阁之上的瓦岩中被卡住,扬忠惊然一呼,但当杨忠俯视一望水湖时,却又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刚才虽然声势浩大、狂风四卷,但湖面却是纹丝未动,如镜子一样映出了龙袍的边角, “臣杨忠叩见陛下,陛下来此,有失远迎,微臣有罪!” “嗯~,你确实有罪,朕每次来,你都要看这湖才认得朕,怕是修炼御水术,脑子进水了吧!” 金光褪去,高傲的俯视杨忠的皇上,轻蔑的指责道, “还请陛下暂恕臣之罪,臣这就带陛下去寻父亲” “嗯,这点你倒是清楚,平身吧!” “谢陛下!”叩拜的杨忠在这湖面站起,弓身引着皇上走向一旁朱罗密布的长廊,而这些长廊其实又都被水汽所覆盖,若无人引路,怕是会如同走入深山老林一般迷失方向, 终于,在迷雾中走了近半里的长廊后水汽消散,露出一片竹林, “居然又换位置了,看来宰相府中门客颇多啊...” 第五十七章 一介布衣 “陛下,家父就在竹林之内的秘境里,陛下请进” 杨忠指着长廊尽头的那片环形小竹林对着眼前这盛气凌人、不怒自威的陛下恭敬说道,弓身的他眼中似有所期待, “朕知了”,“呼翁——” 但随即一道金光再次闪耀,使这亭廊周围的庄园整个一闪,数十个下人眼前一恍惚竟全给晕了过去! 惟有杨忠撑了过来,他抬头一看,眼中满是羡慕之色,只见刚才那穿着威严帝袍的皇上竟换上了平民老百姓所穿的布衣! “簌簌——” 皇帝一脚踏入了竹林之中,越走越深,缓缓不见其影, “能让陛下这般礼待的人恐也只有父亲了吧,我何时能这般啊?” 长廊上满眼羡慕之色的杨忠憧憬说道,同时脸上还洋溢着身为杨家宗族的自豪感,不由间还想起了一位皇子... “噌...噌...” 皇帝走在深林之中踩碎着一支支枯落的竹丫,眼前就剩下最后一层竹林了,而只见皇帝随手一拨,这层竹林竟识趣般缓缓让开了一条道路,直通往内里的秘境之地! “杨弟居然收纳了一批竹妖看家护院,着实有趣...” 秘境内,一缕明媚阳光洒在皇帝脸上,灿烂温暖、无灼烈之感,一眼望去,这狭小的竹林之内竟是一片宽广的农田! 农田共分三块,一块药田、一块花田、一块果田,且每亩田均占据一亩地,实在匪夷所思,这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不过皇帝胸纳百川,对此倒是丝毫未有惊疑之色,只是一脚踏入农田间的小路,徐徐走来, 这一路,气运之力散开,一株株药草快速长起,花田之中,百花盛开、姹紫嫣红,其中还有那被称为“月下美人”的昙花一现,却久不凋零... 蓝天之下、骄阳温和、花团锦簇,农田周遭都是美丽的高峰山景,壮观美丽又安静静谧,颇有一番种豆南山下的归隐风味, “杨弟——,瓜种的如何了?能摘了吗?” “为兄可渴了啊!哈哈哈——” 突然,坐在田野之中杨苛朝着那瓜田里老农大喊,吵嚷着要吃瓜,于此,那片浓密深绿的西瓜田里,一位正在一个接一个拍瓜的老头“杨文”突然扬起身,一脸惊奇, “哈哈哈——,刘兄今日怎想起来此吃瓜了?” “唉——,这不你田里瓜刚好熟了嘛,老兄我就想来尝尝鲜!” “哈——,好,等等,我这就找一个熟透了的,摘给你吃——” “如此多谢了,哈哈——” 刘苛坐在远远的田间小路上,满眼喜色,就等着杨文摘好瓜过来一起吃,而随着杨文在绿油油的瓜田里翻来翻去,终于翻到一个个大、声音颇为清翠的西瓜,一把扯走,便跑了过来, “刘兄,看这瓜如何?” “来给我,近看看!” “哈哈,好!” 刘苛一把接过大西瓜,左瞧右盼,还真如街市上那些瞧瓜的行家, “这瓜不错,个大青翠、绿如浓墨,里面定也肉多皮薄,好瓜!” “嘿嘿,是好瓜吧” “嗯,好瓜!” 刘苛忍不住夸赞到,接着, “啪——”,“噌——” 一掌轻轻拍过,大个西瓜便裂开,果不其然里面肉汁鲜甜,仅闻其味、就知甘甜! “来,杨弟,尝尝你的瓜如何?”刘苛宽大布满老茧的大手一把掰下一半递给身旁满脸黝黑、全眼馋色的庄稼汉, “哗哗哗——”,“好瓜、好瓜啊!哈哈哈!” “刘兄快吃啊!太甜了!哈哈哈!” “嘶——嘶——” 杨文一拿到瓜就忍不住啃了起来,甘甜的瓜汁糊了满脸,一身布衣沾满瓜汁,面前的黄土也被瓜汁滴湿,而坐在一旁的刘苛见此也是忍不住抱着大西瓜啃了起来! 此刻,蓝天之下、高峰之间的这处翠绿农田上,刘苛、杨文二人忘却了君臣之礼,就如两个普通乡下农民一样吃着瓜、吹着风、赏着群山的壮丽... 可瓜也是有啃干净的时候,片刻后,杨文啃干净了最后一块瓜皮, “刘兄,最近可是有祸害王朝之人入了你的江山?” 杨文富态的老脸上,突兀眼绽精茫的问起, “嗯...” 刘苛听此,放下了手中还未啃完的瓜皮,他知道,现在差不多了 “没错,确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虫子钻入了朕江山中的泥土...”望着这开阔的山峰之景,刘苛说出了这样一句不屑一顾的话, “额...哈哈哈,敢问刘兄,可是那老拿剑撬人牙的蛀虫‘裘一剑’?” “嗯哼~,杨弟猜的不错,这其中是有这一个小虫子,不过,他并不足矣让朕忧虑...” “那是?”杨文老手挠着腮故作疑问的问起,其实望着这片农田,他心中早已勾勒出一个轮廓, “是从那南枚太子口中问出的一个修者,听言,这修者两年前横空出世、祸乱北蒙,以一人之力压倒冰鹰军内十万大军及四位大能,最后被北蒙国君所灭,朕此次来,就想问...” “那人必然还活着!” 可在刘苛还未完全道来时,杨文突然一口咬定了刘苛想要的答案, “哈哈哈——,既然杨弟这么说了,看来那人定然没死!” “还入了朕的疆土...” 刘苛哈哈一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继续啃起来了手中尚未啃完的瓜,然这时,年老的杨文突然从田径中站了起来,朝着刘苛一拜, “陛下,臣杨文愿意出山再助陛下一程,替陛下处理这些小患,望陛下早日实现统一大业,国泰民安!” “哼哈哈哈,杨文,你终于愿意再入朝堂了,不过,你当真舍得这田园生活?” “陛下!杨文岂是这般眼界狭小之人?若无陛下恩泽,臣又怎可心安归隐山林呢?” “臣只愿陛下能早日扫荡天下,建立一真正统一和谐的大中氓皇朝!” “好!杨弟,有你这番话,为兄大业必成!” “哈哈哈——!” 一股浩荡君威般的笑声响彻在原野,传出农田、深入高峰! ... “嘀嗒...”,“嘀嗒...”,“哗哗——” “嗯~,这雨究竟什么时候才停啊?” 初入大陆不久,就下起了大雨,山林之间雾气蒙蒙,躲在一山洞避雨的天帝三人中,北雨望着这要停却又始终不停的雨水,愁眉说道,而山洞里,烧着柴火,暖气哄哄,裘一剑两个都已睡熟了, 无奈,北雨也只好在这阴沉天空下,静静看起了雨水滴打山林树叶的雨蒙蒙美景... 第五十八章 官兵或是奴仆? “滴滴...嘀嗒...滴滴...” “呼呼——” 雨水清洗后的浓绿山林间,焕然一新,万千树叶都已洗落灰尘,重现嫩绿的生机,时而一袭凉风袭来,将嫩叶上余留的几颗水珠吹落树梢,雨停了, “呼——,哈哈哈,终于停了,又可以继续赶路了” 山腰被树林遮掩的石洞里,北雨清澈美丽的眼眸映透着雨过天晴后的山野美景,满心欢喜着,往身后看去,可却又突然有些生气, “田大哥——!师兄——!起床了——!” 北雨一声大喊,这狭小的石洞里恍然回荡出巨大的声音,直传山涧之中! “翁翁——翁翁——” 瞬时间熟睡的天帝与裘一剑耳里泛起强烈的耳鸣声,一下子就被吵醒, “噌——”裘一剑醒神突然拔剑而立! “师妹,发生了何事?” “嗯?”,“嗯?”北雨一愣,刚睡醒的天帝也是一愣, “一剑,怎么如此紧张?”两眼朦胧的天帝吃惊问道, “师尊,刚熟睡时突有一猛虎咆哮,声势巨大,惊醒了我,恐是妖兽来袭,需谨慎些!” “妖兽?猛虎咆哮?” “嗯!”裘一剑极其肯定的点头,以他的敏锐绝不会听错! ‘刚才那声有那么恐怖吗?怎么我就成猛虎啸山林了?’看着裘一剑在洞口树梢间左顾右盼,北雨满心疑惑,小脸还不禁红了, 是不是我这样太粗鲁了啊?不像个女孩子... “嗯~~,师兄,其实,刚才...” “嗯师妹?刚才如何?”裘一剑回转声来,细心问道 “刚才是我喊的!” “翁翁——翁翁——” “...” 一瞬间,再次裘一剑与天帝两人耳朵翁鸣了起来,这下是彻底醒了,看着脸颊绯红的北雨,他们两个齐齐吞了一口口水,而这一看,北雨似更害羞了,脸呼的一下红的像个小苹果, 对裘一剑来说,走南闯北,女子皆是柔声似水,哪像这般啊? 不过天帝瞧着北雨绯红的脸颊,知道不能再提此事了, “咳咳哼!” 一声咳嗽打破寂静,裘一剑与北雨同时看向了天帝, “走吧” “啊?哦哦哦~,是该走了,哈哈哈,师妹,走吧” 眼见天帝一笔带过,裘一剑缓过神来,吆喝着北雨就一起出了这诡秘的山洞, “呼——呼——” 而这一出来,就是突然一阵凉风吹得北雨直哆嗦,一望四方,青葱一片、山高水长,不知往何处去,而此时已到下午,不久就又要天暗, “小雨,这雨一下就这时候了,不如改天再赏这一路风景如何?” “嗯,好,听...听田大哥的吧” 小脸仍红的北雨妮声回着,而天帝也没多顾,只见下一瞬,一朵与这绿野山间极为相忖的青莹莲花从天帝手中绽放,瞬间变大,散开一股股热风,顿时,高山林野之中雾气大作,恍如仙境 “砰,砰,砰” 天帝三人快速跳上了莲花,飞向云空! 云雾朦胧,这已深入大陆数十里了,忘不见海,见不着日,方向在何方呢? “一剑,你认路吗?” “禀师尊,我不认路” “额...” 这回答的也太干脆了吧! “田大哥,不如我们沿河而上吧,沿着河流总会找到城镇的!” “嗯~,好吧,就听小雨的” “轰——呼呼——!” 在北雨建议下,天帝快速催动着青莲沿河而上,声势浩大,阴沉的云层翻滚不断,山间雾气大作,但青莲速度却也很快,片刻间就往上推进了百里,见到了一所县城, “柳城~” 天帝略微念叨着县城的名字,于县城外三里处的山间里散去了莲花,开始慢慢走向那座县城... 县城不大,是这边远地区的一座小县城,但也是这周遭所仅有的县城,城门牌匾上高挂二字“柳县”, “哈呼——哈呼——”,“铛铛铛...” “诶呀!” 此刻城墙西边处,有几十位县府的府兵正互相搬运着大石,而一名叫“陶冶”的府兵正拿着二锤在墙边敲打着木桩,一锤又一锤,就要脱力了, “哎呀妈呀,好累啊,这是人干的事吗?” “不行了,得歇一会儿,呼呼——” 陶冶扔去二锤就瘫在了地上喘大气,“诶!弟兄们啊,都歇歇啊,大家伙都累了啊!” “哈哈哈——”... “陶冶,我看是你累了吧,就你这身板,不多锤炼锤炼,日后怎么传宗接代啊?” “哈哈哈——”... 伴随着大汉韩磊的调戏,众官兵一阵嘲笑,但陶冶却始终趴在湿泥上跟溃倒的城墙一样,扶不起来, “看来你家伙是真累了啊,那大家也不能便宜了他,大家都休息啊!” “哦——哦——!谢头儿!” 数十位满身泥泞的官兵也是一摆手撒下手里的活儿不干,直接瘫坐在这湿草地上喘起大气,互相吆喝了起来, “唉,头儿,你说我们修这破城墙是干什么呢?” “咕噜...咕噜...” 敞着衣裳的黑汉‘罗籽’拿着瓢瓜喝着水问道, “现在不是没海贼了吗?” “再说就算以前有海贼的时候不也没顶什么用嘛,这一下雨就被淋垮的墙连个小贼都防不住...” “哎...” 韩磊转头看着千穿百孔用黒砖所堆起的墙,心中不由一叹,而躺在破墙旁敞地上的陶冶注意到他的目光,心也虚起来了, “这城墙从来堆的都不是那些普通的泥石啊...” “不是沙石?那堆的是什么?” “我们这么辛辛苦苦打木桩、挑沙石堆的不就是这道墙吗?不就是为了赚几个分子钱吗?” “是啊,头儿,如果不是为了这些,那你又是在堆什么呢?” “哎这...” 坐在灰仆仆大石上的韩磊被陶冶和罗籽问的愣神不语, 哎...这小县城的人恐怕没几个格局大的人了,我们可都是官兵啊,都是效忠朝廷的官兵啊! 怎么能因为柳员外的几个分子钱就成为任他驱使的奴仆! “哎...算了,不说了...” “大家都歇够了吧!起来继续干活了!” 韩磊突然大声一吼,所有瘫坐的官兵一惊,但都还是愣神间下意识再一次挑起了沙石,像个做工的仆人一样,罗籽与陶冶面面相觑,搞不懂韩磊究竟在想些什么, 第五十九章 百夫之勇 “陶冶,头儿这是怎么了?” “嗯~,谁知道呢,继续干活吧” “砰!砰!砰!” 又一声声敲打木桩之音响起,罗籽跟着往墙上塞泥石,一对对穿着素服的官兵穿过森林,前往河边搬运沙石, 韩磊怅然而立,望着阴沉的云空,越发觉得自己懦弱、无能及渺小,恨自己不敢点破,因为他也有一家老小要养啊,若是得罪了柳员外,他又该何去何从? “人这一生总是在为柴米油盐发愁,白头到老、一生如此,或许,平凡与伟大的区别就在于勇气的有无吧...” 韩磊面容苦涩,这一生仿佛就此望到了头,注定无法走出这边境弹丸之地, “嗯?那三人是?” 可是,当他正准备干起活时,却突兀望见了三个身材壮硕如铁塔的官兵背着大石从森林里走出! “他们莫非一直都没有休息过?” 韩磊征征看着那三个虎背熊腰、身高八尺有余的大汉,心神震撼,那三人每人所背巨石恐都不下千斤,或许要更重! “肌肉如钢筋铁打,此等勇猛之人,竟也在此埋没,看来,弹丸之地,终究无法走出英雄...” “砰...砰...” 韩磊只感叹一会儿,那粗壮黝黑的巨臂就又挥起大锤捶打巨石,将其打成一块块碎砖... ... “呼——呼——!”... 刚从河边背运巨石穿越森林而来的赵胆三人正喘着大气,他们已来回十三趟,此刻全身硬邦邦的肌肉不断抽搐,青筋暴走,血管里流淌血液的力量仿佛能与江河相冲! “赵胆!白日俺们这般苦痛,夜晚又互相殴打,这样真能引导出内力?” “会不会俺们还没到入武境就给嗝屁了!” 驮着巨石的武钢在这城墙前的泥路上沉重的挪移身子,每一步都将大地踩出一个巨坑,但血管鼓起,满脸臃肿的他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地问着赵胆同样的问题, “会的,一定会的,两年前那些军人都是这么训练的!” “你们要相信我!” 唯一读过些书、识点字的赵胆鼓动着乌肿的脸坚定说道,现在他体内已有些许内力在游动,而且他曾亲自去军营参军入武,见识过那军队的训练方法, 虽然当时他是被无内力这个原因给拒绝入军,但是他坚定的相信,他之所以没有内力只是因为他没有方法修炼而已,而现在方法他有了,只需要坚定不移的去做就好了! “于山!你相信我吗?” 背着巨石的赵胆突然顿住脚步,身子一扭,朝后面一向沉闷的黄脸大汉问道, “我不信” “啊?什么!你不信?那你怎么还跟我一起练?” 赵胆张开皲裂的血口大喊道,声音之大一瞬间还将周围十几位普通官兵给吓滚了,大石砸的他们哇哇大叫,却不敢抱怨这三位大汉, “我练,并不是因为我认为可行,而是...” 于山说着就给沉默,但其如鹰一般锐利的双眼却突然迸发出杀意,刀削一般的脸透着冷漠、残酷,一瞬周围的官兵就给吓的绕道而走,不敢偷听, “曾两年前,赵胆、武钢,我们三人在村里被认作拥有百夫难当之勇的悍者!” “可是海贼来犯那一日,我才知,自己并不是什么强者,连父母和姊妹都无法保护,我终究只是个懦夫!” “所以我要拼尽一切!尝试一切!” 说着说着,于山愤慨起来,不经意间也提起了打鼓般的嗓门, “于山,不要太勉强自己,尽力足矣!” 武钢看着满眼通红、仇恨弥漫的于山使劲腾出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安慰道,但于山何曾需要他人的安慰,驮着大石在这大路上踩出巨印便走上前, “于山,你要是个汉子,可一定要扛到最后啊...” 赵胆闷声道,内心也不禁回忆起两年前那个夜晚,村人被海贼屠尽时,他们三个异性兄弟浴血奋战、见人就杀,最终却只斩下了两百八十颗人头的往事, 而那晚,于山就砍下了九十九颗人头! 只是,于山对自己要求太苛刻,哪怕只少砍一颗贼匪的人头,都认为自己不配称之为百夫之勇,认为自己有负众望、有愧村民... “武钢,等我们攒够盘缠,就去更大、更繁华的州市吧,那些地方才能成就我们!” “好!赵胆,俺都听你的!” “嗯!” 武钢在赵胆的决心下再无动摇,稳健的背着巨石向着城墙走去,赵胆紧随其后,在这大路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凹印... ... “哗——哗——” 城墙三里外的绿野山间中,涨大的溪水哗哗做响,林子里尽是鸟鸣声,青翠悦耳,天帝三人绕着山脚一路走来, “前方便是那座柳县的城门了,一剑,进城需要交钱吗?” “我们可是一分钱没有啊!” 走在山间泥泞小路上的天帝突然顿住脚步,转头向着身后问起,这一转,路边湿草打湿了他的粗布衣角, “师尊,进城走城门的话肯定是要给钱的,只是...” “只是我们不一定要走门啊,我说的对吧,师兄,哼哼~” 还未等裘一剑说完,原本一路沉浸在山涧绿景之中的北雨突然凑上来说道,仗着自己看过几本书的她脸上洋溢着得意, 裘一剑见此倒是眼里有着几分赞赏,不过天帝却是郁闷了 “小雨,不走正门,我们走哪儿啊?” “不会要钻狗洞吧?” “额...哈哈,田大哥放心,不会钻狗洞的,对吧,师兄?” 面对天帝有趣的问话,北雨俏脸一笑,又转头反问起了裘一剑,而裘一剑却突然一把折断了一只长满绿叶的树丫,向着山上的林子里望去, “师尊,不如让我和师妹先卖个关子如何?” “卖个关子?” “嗯~,师尊不妨细心听听这山间林里的琐碎之声吧” 裘一剑一脸高深的说道,这时,天帝终于把心沉进这深林里了,不过,站在一旁的北雨仍是一脸得意,因为她早在观察这绿野美景时就已注意到了... 第六十章 原来可以这样进城啊 “哗——哗——” 僻静的森林里,在天帝三人静心的倾听下,阵阵山间溪河之声十分清晰,但又时而夹杂着几声老迈的人语, “老何,这一趟真的能赚些钱吗?我可是背着媳妇儿一大清早连猪都没养就跟你跑来了,你可不能骗我啊!” “是啊,老何,我媳妇儿这时候估摸着也要起床了,要是今日不带些钱回去,恐怕...” “哎...” 何老头一声叹息,看着乌黑林子中走在自己身后,两个身穿粗布麻衣、头戴斗笠、枯瘦如柴的老头,自己心里也有些慌了起来,全身麻衣被这林子草丛中的雨水打湿的他,腿不禁冷的抖了起来 “老周、老杨,你们两个不要再问了,这一路都问了多少遍了!” “再说,若是今日赚不到钱,我敢回去面对自家那老婆子吗?” “大家都是一样的呀!” 何老头弥漫皱纹的老脸异常激动,苦口婆心的劝慰身后那两个老汉,搞得他都后悔来赚这点小钱了, 但没办法啊,家里就剩一瓢米了,而且还有个残疾的儿子要养,不赚钱怎么活啊? 做人真是遭罪啊! “好...好吧,老何,我就问最后一件事,这县城不欢迎我们穷苦人家,进城,你真的有办法不花钱?” “哎呀!有的有的,这山前就三里路了,穿过林子就到了,不要再问了!” 何老头急得手脚抽搐,像是遭了多大罪似的,而周老汉和杨老汉见此也是不好再问了,只得跟在他身后,在黑湿的林子里扶着树干继续前行... “嘿嘿,有意思,我们就跟着这几个老头,看看他们的山人妙计吧!” “师尊英明” “田大哥,那我们快跟上吧” “嗯~” 山脚下一直在偷听的天帝三人也是起了歹心,坏笑着就跟在这三个老头后面,从城墙东面森林里走来,当然,以他们三人的功力,这三个老头绝对无法察觉, “哗...哗...” 一刻钟左右后,这三个老头倒也是脚步灵活,快速地走到了这面高大宽长带些黑土的城墙旁的平地上,东张西望, “老周、老杨,你们快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官兵!” “好”,“好” 周、杨两个老头在何老汉的指挥下仓促紧张的观察四周,确实,一个官兵都没看到, “老何,没有!” “嗯,接下来就看老汉我的吧!” 何老头一鼓作气、撸起袖子大步走向这千疮百孔的城墙,而这时,城墙外平地中的一个凹坑里,蹲着的三个人影也偷偷探出了头,眼睛贼眯眯的盯着他, “砰!咚!”,“滋啦~” 而突然一声迅猛的撞击声传来,只见这城墙被何老头凭空撞出了一个大洞! “噗——!” 平地后的凹坑里,用莲叶喝水的天帝也是突兀一口清水喷出! “靠!这老头这么猛的吗?” “田大哥,小声点,嘻嘻~” 天帝差点就爆出声来,好在北雨一把捂住了他,将他重新拉进了坑里,但北雨见到这激动人心的场面也是忍不住闷笑, “呼——呼——!” 老周、老杨见着城墙上的大洞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喘着粗气,瞪大了昏花的老眼! “老何,你原来有这般武艺啊!” “是啊,老何,你连城墙都能撞开,这趟来城里看来肯定能拿到钱!” “呸!你们两个少动歪心思,我可撞不开城里那些大户人家的墙!” 何老头揉着微痛的肩膀正经说道,但兴头上的老周老杨却是懵了,能撞倒墙却不偷不抢,那怎么赚钱啊? “老何,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敢情我们两个白来看你撞道墙?” “嘿呀,你们两个憨东西,实话告诉你们,这城里最富裕的柳员外家的墙被雨淋倒了,这下懂了吧!” “柳员外的墙倒了...” 杨老头听着老何的话似有些眉目了,粗壮的大手摸了摸他的‘大’、‘老’、壳, “哦——,老何,我懂了!我们去偷柳员外家的钱对吧!” “偷柳员外的钱?原来是这样啊!那今天肯定要大赚一笔!哈哈哈——” 老周一听老杨的话兴奋的哈哈大笑起来,但一旁的老何看着这俩憨货,真是要被气死了! “唰——!”,“啪!”,“啪!” “啊——!” 直接一巴掌抽在了两人老壳上! “你们两个笨蛋,我们是泥瓦工啊!来这儿当然是来修墙的啊!” 气愤之中何老头直接拉着这俩脑残进了城,从一条安静的巷子消失在了热闹的街市中... “哈哈哈——” “嗯哼哼——” “有趣,真有趣啊!” 可那平底里的深坑中却突然响起了一阵笑声,天帝和北雨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只有裘一剑并不怎么感到怪异, “诶,一剑,刚才那老头儿为什么这么厉害啊?” “我也有点脚痒痒想去踹墙了,哈哈哈——” “田大哥,别说了,实在太好笑了,哈哈——” 天帝与北雨笑声中互相搀扶着爬出了大坑开始慢慢走向那块破了大洞的城墙, ‘这种小县城只要不是整块墙塌了,平日里这些官兵都是拆东墙补西墙,当然会被那些小老头儿撞垮...’ 抱着寒剑的裘一剑细想着也走出了湿泥大坑, “呼——呼——” “小雨,看好,我也来踹一个啊! “嗯!田大哥加油!” 天帝和北雨已经站在一块没有破洞的墙外,跃跃欲试,想要一脚踹出个新天地来! 可刚走出平地大坑的裘一剑见此,却是瞳孔一缩,惊慌间便想要阻止天帝, “师尊——!别——踹——” “砰——!”,然而随着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响起,还是晚了... “轰——隆隆——!”,“砰——咚——!” “翁翁——翁翁——” 只见,霎时间! 这东面长达三百丈有余的巍峨城墙啊,竟只是一瞬间便被墙角下的翁鸣之力给震成了碎石! 惶惶倒下的城墙掀起满天尘沙! 墙倒如山崩、恍如惊天霹雳之音自东面森林响起,方圆十里都可听见! 城里的万千百姓心中皆是一震,那躺在自家庄园内悠闲喂鱼的柳员外忽的一下就给滑入池子里破口大骂! 在县衙里正乐呵乐呵的县令晃的一下就给翻到了床底,一阵尖叫! 城中央正在施粥救济灾民的柳小姐,其身旁装粥的大桶也是因为地面一震给破成七八块木板,粥水全洒在地上,数十个乞丐慌忙伸出舌头舔舐着脏地! 客栈里人心惶惶,城西处的数十位官兵痛哭流涕, “他奶奶的,谁干的?这他么又要修到什么时候啊!” “呜啊——呜——”... 第六十一章 柳姿 “砰!”,“砰!”,“砰!”... 随着前面这些官兵的哭泣,后来的官兵听这雷音和看那东边冒出的漫天灰尘,一下子就知道是什么事了,纷纷摔下大石,破口大骂, “那群混账乡巴佬!” “平日里捣出几个大洞也就算了,填填补补老子还能赚几个钱!” “他奶奶的!今天居然胆儿大到直接把墙给推了!” “气死老子了!这群乡巴佬儿,你们不让老子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对!” “这群乡巴佬儿你们休想好过!”... 韩磊听着数十位官兵的大骂,自己心中的气愤情绪也被激起,正欲破口大骂,可 “头儿——!” 突然罗籽冲自己一声大吼, “头儿——!这几嘶欺人太甚,不如让我带几十位兄弟一起去教训他们一番!” “好让这群乡巴佬儿涨涨记性!” “嗯?”、“嗯?”、“嗯?”... 韩磊被吼的晕头转向,后面平地上的几十位官兵也是一愣, ‘几时说过我们要去教训他们了?’ ‘没钱的事,去做他搞屁啊!’ 众人各怀鬼胎,骂骂咧咧之中出气,却没有一人愿意随罗籽挺身而出,罗籽恍然回神,自己太冒进了,可话已脱口,怎么办? 愣在原地的他脸上全是尴尬,但比他更尴尬莫过于韩磊了,作为头头,总不能怂了说不去吧? 但要去,难道就他们两个人去? 心急如焚之中韩磊转头看向了瘦弱的陶冶,可陶冶一下子就把头扭走了,这下难办了! “额...大家有谁愿意随罗籽一同前往?” “呼——呼——” 一阵凉风吹过,没有一人了他,韩磊急坏了,打算豁出去了,可这时 “头儿——!我们三兄弟愿意前往!” 一阵雄浑有力的男声自森林里传来!是赵胆! “太好了!那就即刻前往吧,不要让贼人跑了!”韩磊望着三位大汉连忙兴奋说道, “但是头儿,此次贼人不弱,去了必定受伤,还请头儿给我们三人十个铜武币,买药用!” 这、这、这,趁火打劫啊!嘿呀,罢了,只能肉痛给了! 韩磊一阵纠结,往兜里抠出十个让人着迷的铜板递给了赵胆,可是 “哈哈!头儿,我也愿往!”,“我也去!” “我们都要去!” “请头儿赏赐铜板吧!”... 后面这些个官兵一见到钱就像着了魔一样又都纷纷积极抢着要去了,不过韩磊十个铜板已经肉痛的要死啦! “哼!都给老子闭嘴!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全都去干活!不要给这三位壮士添堵!” “赵胆,有劳了!” 韩磊一阵喊话就又拿起了锤子使劲敲打巨石,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而赵胆三人则是快如狂风一般就径直冲向了东城! ... “啊——咳咳——”,“呼——咳咳——” 东城这边随着城墙倒塌所引起的漫天灰尘直接将天帝三人给蒙在了土里,周围原本湿润嫩绿的树林也被糊上了一层灰, “师尊,快些进城吧,等会儿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好,咳咳,小雨,我们马上进城!” “咳咳咳...” 一阵咳嗽下,三人搀扶着从土灰里爬了出来,浑身湿泥,像个乞丐似的走进了城中的巷子里, ... “小姐,你没事吧?都吐成这样了!” 喧闹的街市上,一位扎着小辫的俏脸丫鬟搀扶着呕吐的柳姿娇声急切的问道, 而刚跑离施粥之地的柳姿则像个焉了的花一样,柔美的肌肤透露着憔悴,现在满心都是那副乞丐舔粥的恶心场景, “小颖,歇一会儿吧,我走不动了” 身着青色纱衣的柳姿瘫坐在街道旁艰难说道, “小姐,那就歇会儿再回府吧” 丫鬟小颖关怀说着,手不停的轻拍着柳姿娇躯,缓解她的恶心,柳姿自己也是不断抚着起伏的胸口,争取让自己早点缓过来, 而这时,街道旁的一个小茶摊上,三位正在喝茶的老人看到了她们,面面相觑中端着一壶茶便走了过来, “这位小姐,可是犯恶心了?喝杯茶吧,茶能缓一缓” 老何一脸善意的对着柳姿说道,同时递出了茶壶,不过,柳姿却并没有直接让小颖接过, “老先生你是?” “哦,哈哈,小姐不记得老头子我了?不过也是,小姐救助过千万人,怎么会记得我...” 老何一脸感慨又带些伤感的说道,连身旁的老周和老杨也都被他的演技所感染上了一丝那种被遗忘的悲伤气氛,柳姿秀眉一皱, “但是老头子我可从来没忘记过您的大恩呐,想一年前,我初次入城,身无分文,在这城中的黑角落里缩了三四天,差点被饿死,幸亏当时有小姐你施舍的粥米,才活着回到了村里啊” “呜嗯嗯~,谢谢小姐啊” 何老头说着说着竟自顾自的哭了起来,老周和老杨听得也是泪眼汪汪,连周围摆摊卖食的商贩也是叹息着‘苍天饶过谁啊’... “啊~?老先生不要哭了,我想起您来了,快别哭了,再哭这真是小女子的罪过了” 柳姿看着也是心一软,柔声安慰道 “小姐真的想起来了?” “嗯!” 柳姿亲切答应道,但见老何还不信,就又一把接过了茶壶和茶碗喝了几口,丫鬟小颖都没来得及阻止,茶水就已入了柳姿的腹中了,而随着茶水入腹,见柳姿气色好了很多,就没多说 “好吧,多谢小姐还记得老头子,其实这次老头子来城里是来报恩的” “嗯~,报恩?” “是的,小姐,最近由城里的一位老朋友捎信知道,柳家的院墙因为淋雨垮了,所以就连忙带着兄弟二人来帮忙来了,不过小姐放心,我们分文不取” 分文不取?老何这是疯了!要没钱回去怎么交代啊? 听此,老周二人内心顿时波涛大作,但不知为何,却有鬼使神差的镇静下来了 “老先生,你该不会是何爷爷找来的吧?” “对!就是何坤那家伙告诉我的!” “这样啊...” 父亲大人真是的,何爷爷这几天时常提醒我们要把墙修好,防止小偷盗财,可父亲大人不仅不信,还怀疑别人,现在何爷爷都做到这步了,可不能让好人寒了心... “小颖,给这位老先生一个银武币吧” “啊?” “不用啊了,快给吧”善意泛滥的柳姿催促道,小颖无奈给了老何一个银武币,而老周二人见此欢心都尽显脸上了, “老先生,我回去一定会好好劝劝父亲大人的,你们这几天能在这茶馆附近等等吗?” “能的能的,多谢小姐!” “嗯~呵,不用谢,那我也就先回去了” “小姐慢走”老何拿着手中相当于一百铜武币的银武币欢心送道,看着柳姿娥罗多姿的背影眼中不禁还生出了一丝邪念,可是当柳姿走到下一个巷口时,何老头却突然急声大喊! “小姐小心——!” 第六十二章 想要亲近的感觉 突然,在柳姿一个转身时,一个满身灰尘的乞丐从黑巷子里冲了出来! “砰!”、“啊~” 一身娇声响在大街上,柳姿娇弱的身子直接给撞飞了! 丫鬟小颖和何老头三人惊慌失措,快速向着柳姿倒的地方冲去,想要一把接住她,可这时, 刚顿住的天帝已然反应过来,强健的身体如闪电般冲出,一把搂住柳姿那细软如柳条的腰间,将其揽在了怀里! “这...怎么回事?” 惊疑未定的柳姿,清纯的脸上多了几分苍白之色,头脑中一阵阵疑惑,躺在怀里的她抬头一眼只望见了披头散发、灰尘扑扑但却难以遮掩其俊逸脸庞的天帝,愣了神 “小姐!你没事吧?” 可跑过来的小颖突然担心的喊道,还顺便打量了一下天帝, “喂!臭乞丐,你还不放开我家小姐!想要抱到什么时候?” 一声厉喝,让沉迷在柳姿美色之中的天帝瞬间回神过来,同时周边的百姓也是看热闹般围过来指指点点, “公、公子,可否先放奴家下来?” “额...抱、抱歉啊” “没、没事,公子还是先放奴家下来吧...” “嗯” 随着柳姿先一步出声,天帝终于缓缓松了手,可那手中的感觉却是久久不散... 柳姿下来后则快速向后退了几步,退到了路中央,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百姓,脸忍不禁羞红发烫,丫鬟小颖和三个老头连忙跑过来慰问... ‘嗯~要能再抱一次就好了,嘿嘿...’ 但一旁的天帝显然还是沉迷在那柔软的手感中无法自拔,眼神中透着的都是***的笑容,然这时! “让开——!都给俺让开了!不要打扰官府办事!” “砰!砰!砰!”,“啊啊——” 突然有一个如铁塔般高大的大汉从西城街区暴躁冲来! 其奔腾的速度比马还快一截!其狂猛的气势直接撞翻一路的摊位、百姓! 眼看就要冲到柳姿这里,要是被这大汉撞到,估计柳姿今天就再也起不来了! “小姐小心!” 关键时刻,何老头三人坚决的挡在了柳姿身前,可是, “砰——!” 只一声,三个糟老头子就被撞飞到了屋檐上! 大汉已近柳姿眼前! “呼——!” 关键时刻还得靠天帝,只见天帝一个踱步,就再次将柳姿揽在怀里,冲到了大街对岸,躲过一劫! “噔噔噔噔...” 大汉迈着强健的步伐如狂风一般呼啸而过,而被天帝推了一把的小颖则瘫坐在灰扑扑的街面上给吓的不知所措, “小颖——!”,关心急切的柳姿娇声喊道,挣脱了天帝的怀抱,快速跑向了小颖身边,可是! 当她刚跑到大街中心时,就又感觉到了一股仿佛野兽扑来的危机出现,柳姿害怕的将头扭向右边... 只见又一个状如虎牛、身如铁塔般的大汉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冲来! 一街的百姓被吓得四散而逃,摊位都被冲的七零八落! 一瞬间,危机将至,两行清凉的泪水划过柳姿清纯的脸颊,好在,天帝再次踱步,一把将柳姿揽入怀中,冲到了街道对面! “呜嗯~,谢谢公子” 柳姿惊恐落泪之中道了声谢谢,再次推开天帝的怀抱看向倒在湿泞街道上被吓得七荤八素的小颖,擦着泪缓缓走去, 但是! “让开——!都给老子让开——!” 又一声粗矿的汉子声传来,柳姿知道肯定又是一个可怕的大汉冲来了,想都没想就跑回了天帝的怀里,紧紧抱着,这一瞬间天帝所有的遐想就都被满足了, “噔噔噔...” 随着巨大的蹬地声远去,最后一个大汉‘赵胆’,终于冲过了这条街道、 过了好一会儿,柳姿都没舍得从天帝怀里离开,慢慢的,柳姿甚至还产生了想要跟天帝亲近的感觉! 两人就这样互相脸红的看着,不肯放手,但 “哼!田大哥——!你在干什么——?” “啊?”,“啊?” 突然从巷子里传出的娇声呼喊打断了这份温馨,柳姿和天帝也连忙分了开, “呼——嗖——” 一股冰冷的寒气顿时从那条黑巷子里刮了出来,这四周刚淋过雨的屋檐和湿润的街道霎时间结起了蔚蓝色的冰晶! “田大哥!” 披着蓝色冰霜的北雨气愤的盯着二人,那凝聚冰晶之力的圣洁之手对着娇弱的柳姿就要挥下, 眼看被吓愣住的柳姿就要被冻成冰块,天帝却突然一手握住了北雨圣洁的小手,暖意乍现,消去了寒冬, “嗯...多、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他日定会报答,今日就先些带小颖回府了——!” 身后的柳姿见了天帝背后右手的手势也是顺便明白,拉着惊恐未定的小颖就给匆匆跑路... “可恶,想跑?” 但北雨哪会甘心让柳姿就这样跑掉,运起寒冰之力就要将她们冻成冰块,可这时,天帝又将她抱住了,寒冰只能再一次消散在了无形之中, “小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哼!” 第六十三章 柳员外 “呼——呼——”... 在天帝把北雨拖住的这段时间里,柳姿拉着惊恐的小颖夺命狂奔,但柳姿身子娇弱,却才跑了一小段距离就娇气的喘个不停,最终还是让小颖拉着跑回了柳府所在的巷子, “呼——呼——” “小...小颖,到家了,不用跑了” 柳姿捯扶在家门前的种的一排排柳树上,如玉般细嫩的手紧抓着几根下垂的青绿柳条强勉坐正说道, “呼——呼——” 弓身叉腰像是要跑断气的小颖听此也是终于停了下来,粗喘着大气,看着柳府前这条小河的她,口干舌燥, “小姐,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居然敢对小姐你动手,不行,我回去一定要告诉老爷,让老爷为你出气!” 恍然间瘫坐在柳姿旁的小颖,小手握拳,气愤至极, “不、不行,不能告诉我父亲!” “嗯?小姐,为什么啊?你看看你,一身是泥,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不跟老爷说?” “哈——呼——” 柳姿不停的喘着粗气,面对小颖的再次追问,硬是歇息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告诉父亲大人就太糟糕了,而且,我觉得他们三人并不是坏人” “嗯?小姐,哪三人啊?是那三个撞你的大汉还是那三个糟老头子?” “嗯~,是...” 柳姿一时间给梗塞了起来,不知何缘故,平静下来的脸颊又开始了发烫, “是那三个从巷子里跑出来的人了...” “嗯——?是那三个乞丐?” “嗯~,是,不过小颖,你不要说他们是乞丐了!” 柳姿紧握着柳条的手突然一扯,正经对着小颖娇声强调道,可小颖却突然激动的扶着柳树站起, “小姐,你不会被吓傻了吧?那三个家伙还不是坏人呐?” “嗯?小颖,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他们?” “小姐,那三个家伙谁看估计都不会觉得他们是好人吧!” “为什么?” 柳姿看小颖激动且害怕的样子忍不住问起, “小姐,那三人身上煞气太重了,尤其是抱你那个,浑身上下都透着白骨一样的阴寒,不知道杀过多少人呢?” “而后面最后出来的那个抱剑的家伙,恐怕也是杀人无数,连厉鬼的眼睛都不如他的眼神阴森恐怖!” “那个女乞丐就更不用说了,长着天仙一般的面容,内心却阴寒不比,都直接让雨水结冰了!” 满脸惊恐的小颖越说越害怕,眼神暗淡无光,仿佛跌入了无间地狱,而这时,突然几丝带些阴寒之物爬上了她的脖颈! “啊啊——!鬼啊——!小姐快跑!” 小颖被吓的惊慌失措,连忙朝前奔跑了几步,可是身后却又突然传来几声轻柔的笑声,是柳姿的笑声,小颖惊恐之中回眸一看 “嗯呵呵~,小颖别怕,只是柳条而已啦” “呜呜~,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呜嗯~” “哎呀,谁叫你整天咋咋呼呼的,不得想个办法治治你啊,嗯哼哼~,放心,小颖,他们不是坏人啦” 上来抱住小颖的柳姿笑声安慰道,细嫩的手一直抚慰小颖的头, “小姐,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嗯~,因为一种感觉,一种仿佛我与他们是同族亲人的感觉,只是现在,这种感觉还很微弱...” 柳姿抱着小颖,温柔之中有些许沉迷的说道,小颖听得满心疑惑,还是不信,准备再问,可这时, “噶——噶——” “老爷小心台阶”... 几丈外被柳树遮掩的柳府大门突然大开,一位身材富庶、满身贵气的男人带着一个管家和几位仆人走了出来, “小姐,老爷出来了!” “嗯,什么?” “不好,不能让父亲大人发现我这样,我们快跑去后门!” “嗯”,“噔噔...” 柳姿和小颖惊慌间转眼就给绕道跑远,好在这一路都有密布的垂柳遮挡,地砖也很扎实,才没有被发现... “王管家,听说朱掌柜那里从内地进了一批新布,是真的吗?” 油光满面、挺着一身肥肉的柳员外朝着身旁问起,一股恶臭味扑向王管家, “嘿,是的老爷,那朱掌柜昨日专门派人来府上说了的,说是从‘永州’进来的上好丝绸,就等着您去买呢,是别人他都不敢卖啊,连县令都只能看着眼馋呐,嘿嘿...” “哈哈哈——,那是!县令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抢东西?” “是是是!小小县令在您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啊,若非老爷您接济县衙,恐怕这县衙的人早就饿死啦!” “哈哈哈——,这话说的不错!我喜欢!” 挺着一圈肥肉的柳员外被王管家奉承十分开心,大把大把的口水洒在王管家身上,王管家十分以此为荣,要知道一般人柳员外瞧都不瞧他一眼咧! 擦了擦自己嘴上口水的柳员外,带着几位仆人径直走向府前长河之上的小桥,小桥上也垂条着不少柳丝,都是属于柳员外随意栽在河道中的柳树,柳条依人、小河清晰、桥梁干净,柳员外心情大好, 但对面那偌大的布料铺里,朱掌柜看着那一娟娟美丽顺滑的丝绸可是愁坏了,他知道,这柳员外又要来了,这一娟娟丝绸可都是柳员外在三月前就强定了的,卖给他,估计连本都回不来,可偏偏又不敢得罪, “哎...” “要只是这几条丝绸倒还算了,可别再把我这新招的小女工给抢走了啊” “想我招这些小女工容易吗,尤其是那个无悔小丫头,多水灵啊,还没玩儿几天就...” “朱掌柜——!丝绸准备好了吗?” 正当朱掌柜细细回味时,柳员外那咆哮般嚣张的喊话声已来到店外, ... 东城边缘处,漫天灰尘已然散去,大片刚被雨水冲洗干净的嫩绿森林又糊上了层厚重的灰尘,样子难看,而那宽敞高大的城墙现在也倒下变成了一长条土堆,像是一长串坟墓连在了一起, 土堆上,站着三个铁塔般高大的大汉,目光炯炯,望着这没有了城墙的东面,像是看到了无尽的自由和希望, “贼人已经跑了,这可咋办?俺们回去不会要把钱还给那家伙吧?” 第六十四章 那位大人的赐福 “哼!钱已捏在我们手中,想要拿回去,门都没有!” 对于武钢的担心,阴沉的于山完全不屑一顾的说道,他那眼里透着的除了阴寒外就是对所有人的轻视, “不错,武钢,这钱我们是绝对不会还的!” 而突然,长相粗犷的赵胆也一口回道,于山和武钢同时看过来,对于一向粗中有细的赵胆的话,武钢这个老实巴交的莽汉终于沉下了心,但于山似乎还有疑问, “赵胆,算上这十个铜板,我们也该攒到了五百枚,何时动身啊?” “诶?是啊,赵胆,俺们都在这城里呆了两年了,这两年俺们不是打架就是干活,你也常说俺们应该去更大的郡城里发展,但到底什么时候去啊,你可得给个准话啊!” “放心,只一天了!” 对于于山和武钢的疑问,赵胆给出了他们急切想要的答案, “今天,我托城南谭铁匠打造的三件兵器就可以打造好,只要我们一拿到兵器,结了这几日的工钱,就可以动身!” “当真?”站在长条土堆上的武钢急切问道 “哈哈哈——,当然!我怎么会骗你们?” “哈哈哈——!好!既然赵胆你都这么说了,那再等一天又怎样” “嘿嘿,到时候俺拿着俺的蛇矛、赵胆你握你的长枪、于山挥他的长刀,叫谁还敢在我们面前吹胡子瞪眼,俺定戳他七八个透明窟窿!” “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武钢叙说光明远大的未来,连沉默的于山都忍不住与赵胆哈哈大笑了起来, “走吧,去捡点柴火!” 然笑声中赵胆突然跳下土堆,向着前面灰蒙蒙的森林迈步走去, “赵胆,你捡柴火干嘛啊?” “负荆请罪——!”赵胆头也没回的大喊了一声,渐渐的就窜入到了林子里,武钢却还是懵,转头又看向了于山, “于山,啥是负荆请罪啊?” “哼,早晚我要一刀劈了那头恶畜!” 但于山也不知回了句什么,跟着就也跳下了城墙倒下所成的土堆,大步向着林子走去,留着武钢一个人在那揉着乱糟糟、土黄的头发... ... “小姐,这周围没人,我们快进去吧” “嗯~,好” 而柳府后院那条寂静、深邃的巷子里,小颖趴在那拐角处偷偷张望,确定没人后,拉着沾了一身泥的柳姿悄悄的向着后门靠近, “噶——” 一声推门声传来,两人便进了后院, “小妹,回来了?” “嗯——!?” 但突然,就在二人身子刚探进门里,正要关门时,一声问话自身后传来,吓得柳姿连忙转身,只见一温文尔雅、手持画扇的男子站在她身后细细打量着她, “二、二哥,嗯~哈哈,你怎么在这里啊?” “小妹说笑了,你经常从这后门溜回,我怎会不知?” “啊~?哈哈...”,“二哥你倒是细心啊...” 柳姿看着面前这白面书生口吐细语,眼神却如刀子般犀利的二哥,不禁尴尬的笑了笑, “小妹,今日又是去施粥了吧,看你这一身泥,估计还栽了更头,是也不是?” “嗯~,真是什么是都瞒不过二哥,今日小妹确是去施粥了,且因为今日不知为何,脚下突兀一震给栽了更头...” “哦,是吗?” 二哥柳志似带些疑惑的又打量了下柳姿这一身,不知是看青衫上的泥还是看什么,但转瞬收起画扇又瞄住了怯弱的小颖, 而小颖被这一喵瞬间就毛骨悚然,极其害怕的小步挪向柳姿身旁,扯了扯柳姿衣衫,柳姿似也懂了, “嗯~,二哥,若没事的话,那小妹就先回房换衣了?” 柳姿打破寂静,带着一副征求同意的口吻问起,清纯的脸上还有些尴尬的笑容, “嗯~哈,小妹尽管快些回去更衣吧,莫要误了今晚的祈愿,放心,小妹的事,我不会与父亲说的” “哈哈,那就谢谢二哥了,小妹告辞!” 柳姿说完就拉着小颖快速向着门后花团锦簇的后花园跑去,穿过一条条花园之间的小路就向着西边的院子去了, 而柳志则在后慢慢赏着花丛小树,悠哉悠哉的踩过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看着柳姿妩媚的背影逐渐消失, “哼哈哈——,小妹,你放心,我当然不会与父亲说了,要是说了,我以后还怎么看你身子啊” “啊?” “哈哈哈——” 但突然这青绿的花园里响起了一阵淫邪的笑声,只见柳志瞬间一改那温文尔雅的白面书生样,面孔狰狞,大把口水从口中喷出,充满恶臭的舌头不断的卷动着嘴唇,仿佛就要压抑不住内心那些龌龊的恶劣想法! ... “嗯~,不会这样惨吧,刚遇到二哥,大哥就又守在我房前...” 可跑过重重屋檐、拐过道道长廊的柳姿一时满心委屈趴在自己那间房舍的侧面暗暗抱怨, 有时还偷偷伸头去看那正面房门前的男子,刚正的脸尽显苛责、背着双手全是一副严厉之风,估计上去就是一顿骂, “哎...” “要是这亲生的大哥也像二娘生的二哥就好了...” 柳姿趴在房脚处,揉弄着这四周都有的柳条,忍不禁幻想起大哥那同二哥一样温文尔雅的样子,嘴角时而还忍不住冒出几丝微笑, “呼——” 但一旁的小颖看见大公子却是松了一口大气, “小姐好” “小姐好”... “嗯?” 可突然几个抱着新衣的丫鬟绕过园中小路,透着细丝柳条看见了柳姿的身影,连忙问好,不过这一问倒是直接就给暴露了柳姿的身影 “小妹——!” 一声严厉的喊声从房间的正门前传来! 不好,被发现了,哼呜呜... “还不过来!” 又是一声严厉的命令式口吻,柳姿一听瞬间就给吓瘫了,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走了过来,头都不敢抬,生怕直面大哥柳禁那凌厉、斥责的眼神, “说!今天是否又去给那群脏乞丐发粥了?” “是、是...” “哼!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贞洁廉耻吗?居然天天去接触那么多肮脏龌龊的烂虫!” “大哥!他们不是烂虫,他们也是...” “啪——!” 就在柳姿想要顶嘴时,柳禁那粗大的手掌一瞬就给重重扇在了柳姿脸上,旁边的小颖看着也是喘了一口粗气, “大哥,你...” “砰——噶——”,“呜呜哼——!” 委屈的柳姿满眼泪花,捂着疼痛滚烫的脸钻一头钻进房门哭了起来,大门紧闭,小颖也没有进去陪她, “大公子,这是不是对小姐下手太重了?”看着柳姿委屈的模样小颖心疼的问道, “咳咳咳...” “诶,大公子,你没事吧?” 可是体格壮硕、刚才还负手而立的柳禁被这一问却突然全身虚弱的咳嗽了起来,知根知底的小颖一把扶住了他, “我没事...” 逞强的柳禁勉勉强强的还是自己站了起来, “今天这一巴掌,我已用了内力,估计小妹得修养一月样貌才会痊愈了...” “只要今晚的祈愿,获得那位大人赐福的人是我,那么一切的问题都可迎刃而解!” “那大公子你可一定要获得那位大人的认可啊” 焦急的小颖看着大公子这副虚弱的样子沉声道,“为了小姐,为了大公子你自己...” 第六十五章 难以启齿之事 “小颖,你去好生照顾小妹,切不可误了今晚的祈愿!” 勉强站着的柳禁面色苍白,但还是强忍着十分严肃的说道,接着一挥手,园中一直静立的一对丫鬟便走了过来,小颖接过了这些早已备好的膏药和衣物, “嗯,小颖知道了” “大公子,望您保重身体,今晚一举获得尊上的认可” 小颖微蹲着行了一礼,便推门而入,去照看还在痛哭的柳姿,柳禁也不多说,强撑着体内翻滚的气血,带着几位丫鬟便离开了这处翠绿的花园... ... “小雨,你还在生我的气啊?” “哼!” 阴沉天空下,柳城中中路大街,一齐坐在茶摊桌旁的三人,天帝看着气鼓鼓的北雨,一时也是愁眉莫展, ‘一剑!’ 突然天帝向着一旁端坐喝茶的裘一剑细声喊道,裘一剑手中茶碗一顿, “师尊,何事?” “嗯~,这当如何是好啊?你可有经验?” 天帝掩嘴对着裘一剑问道,同时手指向着对面的北雨暗中戳着,北雨仿佛觉着有异,但还是气鼓鼓的把俏脸斜向一边,不管他二人的悄悄话, “简单,对待女人永远都是一个字最为好用” “哪一个字?” 天帝看着裘一剑颇有经验的样子,瞬间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凑过耳来, “骗!” “骗?” “没错,师尊,跟女人是解释不清楚的,唯一的方法就是‘骗’,骗过她即可!” “原来如此!” 听裘一剑一席话,天帝恍如醍醐灌顶一般顿悟了,目光不禁与裘一剑一起看向了北雨,嘴角还露出一小撇难以察觉的微笑, “你、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气鼓鼓的北雨被这一瞥,不禁有些慌了, “嗯哼哼,小雨啊,其实事情的确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只是真相有些难以让我启齿,所以...” “哎...” 天帝一顿悟瞬间就开始捏造起来,端着茶碗的手也是突然开始扭捏,俊逸的面容恍然露出了一丝担忧和难为情, 裘一剑看着内心直道:‘不愧是师尊,一点即通!’ 但气头上的北雨却好似眼眸之中突兀闪过一丝好奇, “田大哥,真相到底是什么?” “哎...” “小雨,当时我是真不想抱那姑娘,是真的有隐情,但这隐情...” “田大哥,既然不是那样,那你倒是说啊,难道你真的不在乎小雨了吗?” 北雨看着天帝面容越发显露担忧之色,忍不住急切问道,慌忙之间,眼角似还开始湿润了, “小雨,我就怕说了,你会再也瞧不起我,而且,要是真说了,恐怕一剑都不会再愿意做我徒儿了...” 天帝还是没有脱口,惆怅的面色越发浓重,剑眉紧皱,端起一碗茶水在前,却又不饮, 但北雨却是一下子急着站了起来,看向天帝的茶碗,只见,茶碗之中倒映的解释阴沉的云雾, 北雨之前的气在这一瞬似全消了,眼中只有天帝手中那碗昏沉的茶水,只有天帝眉角的阴郁, “田大哥,你说吧,无论什么事,小雨都不会瞧不起你的” “师兄,你也一样吧...” 北雨眼见自己一人的话无法打消天帝的顾虑,转瞬又问到了裘一剑,而端着一碗茶水、心如明镜的裘一剑也是突然严肃正经起来, “没错,师尊,您且说吧,无论何事,您依旧是我师尊!” “小雨、一剑,你们...” 天帝看着如此场景,心中大为感动,与裘一剑的师徒恩义、与小雨的真挚感情瞬息间随着泪水充斥到了眼目, “好吧,小雨、一剑,其实我当时是趁着那女子不备,对其行了偷窃之事!” “偷窃之事?” “没错...” 伴随着天帝羞愧且肯定的回答,裘一剑随着北雨一同露出感到不可思议的表情,眼中也尽是疑惑, “田大哥!” “师尊!” “你(您)为何要行偷窃之事啊?” 二人迫问道,但天帝却是苦涩的喝了一口同样苦涩的茶, “因为我无能啊,作为你们的师尊,却没办法挣钱养活你们,才出此下策啊!” “咕...咕...”又是几口茶水下肚, “我想着我们三人一贫如洗,今晚恐连落脚之地都没有,更是连一口茶水都喝不起,所以才去偷了那女子的钱财,可是...” “咕...咕...” 天帝一口饮尽了茶水,一脸羞愧,苦涩时还掏出了几个铜板给一旁的小二, 而一旁的小二看着手中的铜板竟也是一脸苦涩,泛滥着同情心,不过却被天帝给一把推开了, “可是偷窃这种让世人所不齿的事,怎好与小雨你说呢?我只愿小雨你和一剑今晚能够睡在客栈里就行了...” “哎...” “呜呜呜...田大哥!对不起,是小雨误会你了!呜呜呜——!” 随着天帝一声无奈的叹息,北雨眼中的泪水终究是忍不住落下了,一瞬就给扑进了天帝怀里大哭起来,天帝一边叹息一边拍着北雨的肩膀安慰着,眉梢还不忘朝裘一剑偷偷挑了几下... 裘一剑心如明镜,看着伤心的二人,内心直叹‘上道!’ “走吧,小雨,我这里还剩些钱,不如去给你买几件衣服吧” “姑娘家家的,可不能是个乞丐样啊” “嗯,谢谢田大哥...” 天帝趁热打铁,一把稳住了北雨,果断让其彻底消了气,再放下几枚铜钱,便一齐消失在了集市中... 茶摊的小二看着这几枚铜钱,清淡枯瘦的手微微将其拿起,看着这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悲从中来, “世道是这样,人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小二将钱收入了口袋里,可是,突然他眼里就迸发出极度的恐慌! “不对,钱呢?我的钱!我的钱哪儿去了!” 小二枯瘦的手在衣服深层的口袋掏了又掏,但就是不见了钱! “我存的钱呢!我存的钱哪儿去了?” “呜呜啊啊——!”小二眼中血丝爆起,滚滚泪水哗的一下就给落了下来, 嘴中还不停的嘀咕着:我的钱、我的钱怎么不见了,没钱怎么活啊... “哐——!” 心急如焚的小二一把掀开了茶桌,周围的路人被这一举吓得心惊胆战,但痛哭流涕的小二却是不顾这些,只一门心思寻找他的钱, 桌下找不到就去街上找! 街上找不到就趴在地上刨水洼! 还是找不到,急疯了的小二竟开始沿着恶臭的大街嗅了起来! 只为嗅到一丝铜臭味! 第六十六章 客栈的丑女 “小雨,这件白蓝色的衣裙喜不喜欢啊?” “喜欢!嘻嘻——” “好,既然小雨喜欢就包起来吧” “谢谢田大哥!哈哈——” 城南卖衣物的店铺里,天帝带着北雨裘一剑正肆意的挥霍手中盗来的钱财,脸上再没有丝毫愧意,因为愧意早已在小二面前表达完了! 此刻北雨一身洁白之中又带些蔚蓝色长裙看着十分美妙多姿,柔顺的青丝被一精致发簪扎的恰到好处,凹凸有致的身材配上雪白精巧的脸蛋,恍如天仙下凡、圣洁无比, 而抱着寒剑的裘一剑也是顺势换了一身红黑相间的衣裳,配上一头红发,简直霸气侧漏、凌厉无双, 不过天帝自己一身青衣配合俊逸的脸庞倒显得跟花花公子一样了... “掌柜的,这些衣物加起来多少钱?” 包好一切衣物后,天帝十分满意的问起, “嘿,客官,早已为您算好了,一共两百五十六铜武币,请过目,嘿嘿——” “这么贵啊?”满心欢喜的北雨,听此圣洁面容初露一丝怨色,不禁看向身旁的天帝,不知道钱还够不够, “额哼哼,这位小姐,这些其实一点不贵了” “各位客官请多瞧瞧你们现在的自己,简直是脱胎换骨啊,恍若神人也啊!哈哈!”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正是这个道理!” “瞧瞧,瞧瞧!你们都被我这压箱底的宝贝忖托成什么样了,连我这卖衣物的看着都眼红咯!” “客官莫要嫌贵,正衣方忖雍容啊!哈哈哈——!” 苟掌柜一个劲的笑着夸赞,已是合不拢嘴,之前天帝三人进店时的囧样早已被他忘到九霄云外,细看那红衣剑士,霸气之色更是恍如王侯! “哈哈哈——,掌柜的,话说的挺漂亮,那行,就两百五十六个铜板,给!” 天帝一时间被吹得飘飘然,花点钱算什么?花钱使我快乐! “哈哈!客官豪爽,前途不可估量啊!” “走好,下次再来啊!” “好,谢谢掌柜的...” 鼓吹之下,天帝三人就被快速的送出了店外,消失在了人海之中,而摆满衣服的店内,掌柜的笑容却是久久不散, “嘿嘿——,没想到,我冒险从外地那些乱葬岗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物,竟然真有卖出去的一天,哈哈——!” 狭小的衣物店内,挂着的那些猩红衣裳在暗黑的角落散发死死阴森寒冷的气息,掌柜的笑声也越发恐怖, 店外热闹的街市更是无人会从他门前经过,因为他们都知道买衣只能去城南柳府对面的衣物铺里买,那里的衣物才是人穿的。 ... “田大哥,刚才是不是花钱太鲁莽了,毕竟我们钱也不多...” 热闹的大街上,嘟噜着粉嫩嘴唇的北雨,揉着美丽的衣裳忧声说着, “小雨,放心,我自有安排,绝不会委屈到你的” “这我知道,可是田大哥...” “哎呀,天不知不觉又要黑了,小雨我们去找家客栈歇歇脚,哈哈——” 天帝望着阴沉带些黑的天空,直接转移了话题,打了个哈哈,就拉着北雨急匆匆的找客栈去了, 而身后默默跟随的裘一剑眉梢之间似也泛起忧容,那双锐利的双眼有着微弱的红茫闪动,他的眼中,天地之间的景色大为不同, 只见,天帝每走一步,阴沉的天空就会多一处血煞的云层,数十万阴魂厉鬼在其中翻滚,哭诉着不甘,天帝周围更是阴气甚重,旁路的百姓一路过他身旁,都会觉得后背拔凉! “师尊煞气已到这地步,心智却反而比两年前更加沉稳,莫非师尊的灵魂在变强?” 裘一剑眼中闪过疑虑,红茫褪去,万鬼噬天的画面消失,街道重新在他眼中变回平凡,细想之下,似乎有了答案,便继续跟着天帝找客栈去了... 城南“缘来客栈”,天色见黑但仍有一大帮酒徒聚在一起喝酒、浪荡人生, “小二!酒没了,快些拿酒来!” “好嘞,客官稍等随后就来!” 客栈一楼,亮着数十根烛火,酒气熏天的陈彪对着里堂柜台的小二呼声大喊着拿酒,但拿酒来也还需些时间,这一桌五六个大汉就又闲聊了起来, “彪爷,最近有钱了啊,居然请起我们喝酒了啊,哈哈” “是啊,老彪,最近是不是有新的财路了?” 田莽、任生这两个满脸酒醉的四十懒汉酒醉之中起兴问道, “害,小彪哥能有什么财路啊,不过是上个月抢了一村妇的小财而已,花不了几天了” 但还没等陈彪装个腔,满嘴胡茬、一脸淫相的刁嘶便都给随意说了出来,悠闲吃肉的他也不管桌前被烛光映照的狰狞面孔的陈彪, “哼!你这家伙吃完这顿肉,就仔细想想下顿肉在哪儿吧!” “嘿,今晚可还有一夜呢,我还是先回味那村妇的感觉吧” “哈哈哈——!” “哈哈哈——!” 刁嘶一说完,这一桌的酒鬼都趁着酒性大笑了起来, “切!刁嘶,要说你啊,就是眼界狭小,只看得起村妇” “哈哈哈——,那小彪哥,你想要的女人是那样的?”刁嘶一脸恶趣味的问道, “哼!我想要的可是那种美如白玉、圣洁不凡但又活儿好的!” “哈哈哈!”,“哈哈哈!” 陈彪刚说完,刁嘶和其余几个兄弟就都嘲讽的笑了起来, “行了吧,陈彪,你不要因为我们叫你一声爷就给飘了啊,哈哈哈——!” “这穷乡僻壤的哪有这种女人啊?” “就是!” “哈哈哈——!” “啪!”,“嗯?” 面对众人的嘲笑,陈彪突然气愤的涨红了酒醉的脸,一巴掌拍在黝黑的烂木桌上,周围房间内的烛火,一下子紧张的慌动起来, “这里当然有,要是没有我来这干什么?” “柳员外家里不就有这样一个小妾吗,听说名字就叫‘无悔’!” 酒醉之中陈彪毫无顾忌的破口而出,刁嘶、田莽、任生几个听着不由心慌, “你们应该都知道,几天前这柳员外家的右墙塌了,怎么样,敢不敢去跟我走一趟?” “这...” 看着陈彪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又一脸认真的模样,任生和田莽两个懒汉没什么想法,不过刁嘶倒是起了色心,可又有点犹豫不决,毕竟这世道,谁有钱谁就不好惹,刁嘶微眯着眼睛与陈彪对视, “客官,你们的酒来了,请慢用” 可这时,突然一声仿佛乐器吹弹而出的天籁女音在他们身边响起,刁嘶几人一听下意识间就以为是什么大美女来了! 便快速的扭过头来,可是,失望了,这只是客栈新招的一个女小二,且面容多疤、十分丑陋! 陈彪几人被这副丑陋模样一下,酒都醒了大半。 第六十七章 英雄救丑 “啪!”,“砰咚——” 惊醒的陈彪竟十分不悦的一把掌抽在了这丑女的脸上,巨大的力道直接将这瘦弱的女子连同桌椅一起掀翻滚倒在地! 摔在地上的丑女只觉布满疤痕的脸一阵剧痛,随后便是一阵滚烫之感充斥上来,满眼惊恐的她直流着斗大的泪珠,但她却不敢叫喊,因为她害怕她越叫喊,对方就越会有成就感、就越想要揍她! 躺倒在地上的丑女捂着脸充满恐惧的抽噎,可是,她害怕的还是要发生, “砰!咚!砰!咚!” 刁嘶几人也是如陈彪般看见她那恶心的脸庞,就气不打一出来,疯狂的用脚喘着丑女瘦弱的娇躯,一声声闷响从这女子身上被踹出来! 眼见这副慌乱的情景,木柜后的掌柜缩在角落里一声都不敢吭,生怕这丑女连累自己,而躲在柱子后的那个男小二则幸灾乐祸,因为就是他故意让这丑女端酒去的, ‘哼!无悔你这贱丫头,谁叫你拼死也不让小爷我享受你的身子,自作孽,不可活!’ 歹毒的小二内心毒辣的抱怨道, “呜——呜嗯——!” “砰!砰!砰!” 但一旁瘫倒在地上的无悔已经被打的全身抽搐,委屈的哭声再也忍不住的从饱含血渍的嘴里发出来, “呸!你这丑女竟然也敢过来给爷送酒?” “老子喝了一下午的酒兴都被你给扫光了!真是晦气!” “砰!砰!” 陈彪气愤之中又踹了无悔两脚,气终于散尽了,而气一散去,随着而来毫无疑问便是可以随意鞭打女人的成就感! 问这世道,哪怕再无能的男人也有获得成就感的方法,什么方法? 欺负女人就是方法! 哪怕男人再无用,在这个世界上也一定会有比他更无用的女人可以让他欺负! “小二,给老子拿酒来!” “嘿,客官消消气,小的马上再给您拿新酒” 歹毒的小二招呼着便跑向店后的酒窖里,全然一副阴森丑陋的嘴脸,心中也是充满了成就感, “哟,小彪哥,刚才打的时候光看脸了,竟没注意这丑女身材倒是火辣啊!” “嗯?” 听着刁嘶一阵淫语,陈彪和任生几个一齐朝着地上喘气微弱的无悔看来,刁嘶忍不住的舔了舔舌头,身后陈彪三人更是口角流出长长的口水丝, “身材果真不错” 刁嘶一脸淫欲,伸手朝着无悔身上摸去,这一摸,原本已是全身污痕、气若悬丝的无悔身子却是突然使劲羞愤的一颤, “淫贼,无耻!” 伤弱的无悔终于忍不住羞愤的骂了起来,布满血渍的银牙紧咬着朱唇,似宁死不屈! “哈哈哈,声音倒是好听,就是丑了点,但是我们可以将就啊,哈哈哈——!” “小彪哥,我先来,你们帮我把她头摁住,我只想边玩儿边听声啊,可不要让这丑脸吓到我!” “好!就你最馋,等会儿我们再来,哈哈——!” 几个淫贼大喊商量好便再也不顾无悔的贞洁,直接**的脱起无悔的衣服来,任无悔再强烈的反抗,也敌不过他们的大力, 便是瞬间,无悔的外衣就被脱掉一件,撕心裂肺的她被这几个淫贼任意的抚摸着充满污痕的身子,渐渐的,无悔开始把牙咬到舌上, 可是! “砰!” 突然客栈的大门被一脚踢开,屋内强烈的烛火一下便将门外黑夜下的人影映射在众人眼帘,是陶冶! “住手!你们这些混账!” 看着被欺负的无悔,暴怒的陶冶一把拔出手中官配的钢刀朝着刁嘶砍来! 陈彪三个也是一惊,但很快就躲在一旁拎起桌椅,惟有正在解裤子的刁嘶来不及躲闪被一刀切掉了脖子! “嘶——哗——!” 大股鲜血自无头的刁嘶身体内喷出,很快这无头的肉身就给栽倒在了地上, “小悔!”,“呜嗯——,陶大哥!” “砰——轰——!” 眼看斩杀了淫贼的陶冶势不可挡,就要一举救下无悔,可突然哐的一声,一把破烂的木椅敲在了陶冶头上! 碎渣木屑乱飞,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在陶冶脑中升起,瘦弱的陶冶迷迷糊糊之中就想要倒下,但是,遍体鳞伤的无悔突然使劲盘起身子拉了他一把,这一拉,陶冶终于再次燃起斗志,向着陈彪挥刀而去! “砰!”,“砰!”,“陶大哥——!” 可是,刀还未挥下,王莽和任生二人手中的木椅就又砸到了陶冶头上,随着无悔的一声哭喊、随着木屑的乱飞,一股股鲜血自陶冶头顶流出,他还是倒下了... “陶大哥——!”,“呜呜嗯嗯——” “呸!真是晦气,玩个女人而已,怎么会摊上这种事” 看着抱着官兵痛哭的丑女,陈彪又是一股闷气无处发泄,但现在这里已经出了人命,不能再待了, “王莽、任生,快些跟我走!” “额...嗯!” 这二人还在看着刁嘶的无头尸体恍惚时,陈彪便强喊着他们溜走,王莽二人也不是傻子,不再看丑女,直接拔腿就跑出了店外,店外夜色已深,只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 “呜呜嗯嗯——” 店内火烛还在剧烈的摇晃,火红的光芒映照着地上的鲜血,场景异常骇人,加之无悔幽怨的哭声,这里有一瞬竟让人分不清这是阴间还是阳间... 掌柜的还躲在柜子角落里瑟瑟发抖,小二拿酒也没有回来,屋子里只有哭声,而屋子外有着让人十分惶恐的风声,突然 “噶——” 客栈的木门被一股寒风吹得大开,整个屋子升起阴森森的寒气,发抖的店掌柜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请问,有人吗?” 但与寒风不同的一声极为温暖带有磁性魔力的女声传来, “啊啊——,厉鬼!你不要找上我!” 吓破了胆的店掌柜还是拔腿就往客栈后门跑了, “嗯?”,“嗯?” 刚进门的天帝几人还没看清楚局面,只是北雨问了一声,躲在柜台后的掌柜就被吓得落荒而逃, “呜呜嗯嗯——” 不过无悔的哭声倒是一刻也未停过,天帝三人很快就瞥到了她和她怀中的男子,当然也有那无头的尸体, “师尊,这里看来刚发生了一场命案,我们要不要换家客栈?” 第六十八章 今晚难眠 “这、这...” “简直不堪入目啊,真是禽兽!” 一眼瞥到无悔的天帝只觉眼前一辣,莫名的火气直冒眉梢,但又犹豫着到底该怎么做,沉静的裘一剑等着他的回答,对此丝毫没有心悸, “呜呜嗯嗯——” 灯火摇晃的客栈里无悔幽怨的哭声不断,昏迷的陶冶不醒人事,看的北雨眼睛不禁红了一圈, “田大哥,我们救救他们好不好,他们好可怜啊...” “嗯~” “救是归要救,可是小雨,你有办法救她们吗?” “我...” 看着气若悬丝的无悔和陶冶,北雨被问的哑口无言, 是啊,我又不是医者,要怎么救啊? 想到这,北雨不禁秀眉一皱,眼中皆是无奈, “师妹,若你真想救的话,我或许有个办法!” “嗯?” 但突然裘一剑的一声自背后传来,北雨和天帝同时脸上泛起一抹惊喜之色, “什么办法?” “额...哈哈,办法也简单,只要像救助武者一样,为他们输送些功力不就行了吗?” 裘一剑不慌不忙的回道,听此的北雨却是欣喜之意瞬间迎上眉梢, “真的吗?哈哈——,那我们快些救她们吧,晚了他们可就死了” 北雨连忙将裘一剑和天帝拉到了无悔身旁,而无悔也是紧张抬起了头,布满伤疤的面庞直面着几人,天帝吓了一跳,忍不住退了一步, “小雨,你不要太激动了,那种方法我也想过,可是不行,他们只是凡人,若是直接输送修为怕是救人不成反倒成了杀人啊!” 惊慌的天帝连忙脱口而出,北雨被瞬间泼了一口冷水, “师尊不必担心,只要把他们变成武者不就行了吗?” “变成武者?” “对,把他们变成武者,只要让师妹在他们体内种下道种即可,如此一来,即可以救下他们,又能提升师妹对体内道种的运用能力,不也有了救活他们的价值吗?” “原来如此” 天帝对着裘一剑的种种奇特想法暗暗称奇,不经意间也为自己打开了一条新的道路, “小雨,你听明白了吗?” “明是明白了,可是,万一我没能在他们体内种下道种怎么办?” “哎...” “那救他们也就没了意义,不救也罢!” 天帝的一句话重重的轰在了北雨的心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自己无法救他们的话,今晚他们就没有人会再救她们! 北雨看着天帝和裘一剑决然的样子,知道他们绝不会出手,他们在逼自己成长,用这二人的命运做养料来逼自己成长! 北雨开始了尝试,但在无悔一开始强烈的反抗下,一次次的失败了,雪白的额头急出了汗珠,但她还是不肯放弃,因为天帝二人已经不再守在她身边了,再无一丝一毫可能去求助! 客栈内的烛火已经燃烧了大半,赤红的火光仍在剧烈的摇晃,仿佛在催促着北雨... “一剑,你说小雨她能成功吗?” 客栈后台酒窖内,抱着几坛子酒的天帝有些焦虑的问道,但这地窖里没有火烛在燃烧,只有楼梯上的酒窖口有着微弱的火光照射下来,天帝的愁容并没有被裘一剑看见, “不成功也罢,反正以后也有的是机会,师尊大可不必着急” 坐在小二尸体上的裘一剑毫不在意的说道,手中抱着一坛女儿红喝的尽兴,一柄寒剑也已脱手,肆意插在小二尸体的脑壳中, “咕...咕...” 几口酒水下了天帝的肚,阴暗的酒窖里似有老鼠在爬, “也是,来,一剑,干一个!” “砰!” “哈哈哈——!” 一个碰坛,两人便笑声的喝起了酒,酒意上头,早已把那些玩意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砰——哗——”,“滋啦——” 随着一坛坛女儿红被喝的精光,酒坛也被摔烂成一块块破瓷,时间已经到了午夜,楼上的火光越发微弱,看来蜡烛要燃尽了, “走吧,一剑,去看看小雨做的这么样了” “好,哈哈——” 天帝二人满身酒气,嘻嘻哈哈的爬上了楼梯,再次回到了客栈前台的酒桌,只是,这里已没了无悔二人的影子,刁嘶的身体也变成了一堆蓝色的冰晶,森森寒气弥漫在客栈里, “看来,小雨是成功了” “嗯~,那师尊把师妹放到楼上的住房里,就去做我们的事吧” 裘一剑酒气略微消去一些后,满脸笑意的说道, “好” 天帝满意的答应中,便把熟睡的北雨抱到了楼上的住房,亲自为她盖好了棉被,走之前还在北雨清香、雪白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才舍得慢慢离开... 月黑风高之下,万家灯火都已熄灭,客栈顶层的瓦岩之上,两道黑影悄然而立,细细观察者这县城灯火还未熄灭的屋舍。 “小悔,今天过后,我就陪你回村里去吧,这里真的不适合你再待下去了” 城中夜晚一条漆黑的巷子里,陶冶对着面前的无悔忧声说道,紧握着的双手表达着坚决 “好...” 无悔也再无所顾虑的轻声答应了陶冶,心中浮现的无飓和无涯身影,淡然间消散了,而她对自己的哥哥和弟弟也算做到了极致了, “好好好!小悔,你终于想通了,你放心,以后我陶冶一定会用毕生来守护你!” 陶冶猛的一下将无悔紧紧抱在了怀里,大股大股的泪花直往外溅,这期待已久的温情太让他感动了,以前的种种愧疚也全化为对无悔忠贞不二的爱意。 而擦着陶冶眼泪的无悔也如释重负般的满心欢喜,想她之前为了逃避柳员外的淫威,自毁容貌,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哭哭啼啼的二人互诉了一会儿衷肠后,便顺着漆黑的巷子回到了城东角落的一处破房子,随着陶冶点燃一根半截的蜡烛,整个屋子充斥着火光,屋内开始变得温馨起来。 看着疤痕逝去、绝美面孔的无悔,陶冶顿时心中感恩涕零,对北雨的谢意已充斥了满腔胸怀, “谢谢...” 第六十九章 祈愿 “铛!铛!铛!” 漆黑的夜晚,城南一处宽敞、荒芜的铁匠铺里,一声声剧烈的金属敲打声响起,赤红的火花肆意乱溅,谭铁匠粗壮的右臂肌肉仿佛要爆裂开来! “俺的蛇矛终于要打造好了,俺纵横天下的时刻就要到了!” “呼——呼——!” 武钢看着眼前火红的长矛,双眼瞪的滚大,喘气如牛,发痒的拳头紧握胸前,那磐石般坚硬的肌肉更是鼓起一条条恍如钢筋的血管! 而其身后,手握长枪、横提大刀的赵胆、于山肃然而立,像是久经沙场的大将,现在的他们,手持利器,浑身可碎磐石的大力有了精细的倾泻点,说他们有万夫不当之勇也不为过! “磅——!” 最后一记重锤敲下,八十三斤的精钢终于被成功的打造成矛! “扑——”,“哗——!” 数瓢清水倾泻而下,大把水雾升腾而起,火红的精铁成了漆黑如墨的兵刃! “自己来提吧,太重了,我可提不起” “好!哈哈!” 长矛冷却,难奈性子的武钢一把抓住长矛,而随后,这重达八十三斤的黑矛竟被其一把举起,当空乱舞! 谭铁匠揉着酸疼的肌肉看的心惊胆跳,长矛的舞动似连这周围的空气都被抽去,泛着灶台火光的黑巷散发着阵阵恐怖的气势! 赵胆打心眼里为武钢高兴,手握大刀、满脸孤傲的于山也是泛起一丝钦佩之色。 “嗖——!”,“嗖——!” “谁?” 可是,这漆黑的南城之上突然两道黑影卷着狂风快速从于山三人头顶越过,一路卷飞千家万户的瓦片向着柳府的方向飞去,这过程中,还有一声不屑的冷哼,自漆黑的上空传向火光冲起的铁匠铺, “小贼!竟敢在我面前嚣张!” 感知十分敏锐的于山瞬间青筋暴起,挥起长刀就想跳上去将裘一剑一刀斩成两段! 可是,于山还才淬体境,哪里会轻功,只能眼看着两道黑影飞出自己的视线, “小贼,休要让我碰上你,不然我定将你首级斩下!” ... “师尊,据我所知,前方下空就是这小县城唯一的泼皮大户” 在这漆黑夜空中飞檐走壁的裘一剑突然提醒道, “好,今晚我能否成为有钱人,就靠一剑你寻宝的本事了!” “师尊信我!” 满脸兴奋、毫无倦态的天帝怀揣着激动说道,此刻的眼里全是万恶的金钱。 嘿,白天偷点小钱,今晚要偷大钱! “呼——滋啦——” 二人在夜色的掩护下,越过一道道屋檐,直朝那处拥有小河和垂柳的府邸飞去,所过之处,屋瓦掀落,摔得捧捧响,三个八尺大汉,背着荆条绕过道道黑巷追来, “砰、砰” 两道落地声响起,兴奋的天帝和裘一剑落在了柳府前,夜色虽深,但这柳府之中却是灯光大亮,不知点了多少火烛,但这倒也正说明柳府财多! “一剑,这府里如此亮堂,越墙而入的话,今晚恐怕就只能抢了,可是,这不太好。”天帝背着双手,良心跳动着说起, “师尊不必忧虑,请望哪儿看!” “嗯?” 胸有成竹的裘一剑朝着左侧漆黑的墙角指去,天帝疑惑侧目一视,眼中转忧为喜,只见那左墙竟然垮着一个大洞, “天助我也!哈哈!” 欣喜的二人,快速踱步从左墙角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柳府... 而灯火通明的柳府,现在大部分的人都守在柳府风水最好的西北角,这里是柳家祠堂,此刻,这祠堂四周点着数十根蜡烛,火光明亮,连柳条一枝一叶都映照的十分清楚, 上百家丁齐齐跪拜在祠堂正门外,或是跪在草坪,或是跪在鹅卵石铺就的道路上,双手贴合,虔诚的祈祷。 而上百家丁的最前面正中处,跪拜着一女子,此女子身着青衣、姿态婀娜,正是柳姿,只是她脸颊略微红肿。 柳姿身旁还跪着两人,这两人身着白袍,气息凌厉,正是柳家在江湖中所请的两位客卿——严巳与勾止,二人皆是无风境武者,实力强大。 “我也在此祈祷,若是万幸之中获得尊上的赐福,那来这穷乡僻壤倒也不亏了” 严巳与勾止抱着同样的私心在这柳家祠堂外一并诚心祈祷着。 柳家祠堂内,数块牌位前,除了三柱燃烧的高香外,还有一物,此物乃是一座与人等高的石像! 石像雕刻龙袍、眼怀星河、长发犀利如丝剑,混体透着一种莫名的威压,虽无面容,但却不怒自威! 而石像最让人沉迷的地方莫过于那双恍如星辰、青芒永久不灭的双眼了,现在,这双凌厉的双眼正俯视着跪拜的三个男丁。 柳员外跪拜在雕像脚下,离雕像最近,其后便是柳禁和柳志,祠堂内只有他们三人。 “尊贵无比的尊上啊,我柳合愿意奉上我以及我柳家上下所有人的信念,成为您灵魂的永久养分,哪怕朝代更迭、哪怕岁月枯老、哪怕人世消褪,此志不渝、此誓不灭!” “我愿为仆为奴,追随尊上,直至身死魂灭!” “只愿尊上能赐予我一丝属于您的力量,让我这平庸之人踏入武道征程...” 双手合十、一身财气的柳员外望着雕像深邃的双眼,强烈的祈祷着,身后的柳禁和柳志同样为这雕像里隐藏的力量心神疯狂! 柳禁想要这力量坐实自己的地位,守护自己的妹妹,改变柳姿远嫁的现实! 柳志想要这力量,让自己成为强大的武者,霸占与自己拥有血亲的柳姿身体! 虽各自欲望不同,但强烈的愿力都是在疯狂涌向石像,柳合三人是如此,祠堂外的所有祈愿者都是如此,无不期望着一朝赐福,雀跃枝头!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就要到了午夜,庭院之中一丝丝强烈的愿力几乎就要化作实形,鼓动着垂柳、扶动着柔草,窜过红漆大门涌向石像, “翁翁——!” 午夜时分到来,雕像终于开始了翁鸣,飘渺浩瀚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祈愿之人的脑中,众人激动的睁开了眼,只见祠堂内,青芒大作,一颗恍如星辰的光点从石像眼中浮出! 第七十章 被赐福者居然是... “哐!” 一股莫大的威压冲散开来,瞬间一股狂风吹开祠堂大门,降临在每一位祈祷者之身,上百家仆、柳家族人以及两位无风境强者都是面露狂热,但又被迫跪拜在地! “尊上万岁!” “请尊上赐予仙缘!”,“请尊上赐予仙缘!” 所有匍匐在庭院之中的祈祷者失声乞讨起来,包括勾止、包括严巳都已然没有了丝毫镇静,顶着头顶的青光,眼里全是贪婪! 柳姿一时也是激动的跪拜在地,娇躯直颤,心中莫名升起想与之结合的冲动,终于她还是忍不住顶着威压抬起了头! “翁翁——!” 而这一抬头,只见祠堂内那颗璀璨的星辰竟忽地一下飞了出来,顿在红漆大门之外,强势的威压开始消散成柔和的暖风,就连那亮如白昼的光芒竟也不可思议的从云空、从大陆、从千家万户收回! 慢慢的,青光重新聚回成一个点,在柳姿眼前,就恍惚成了夜空之上的一颗星子,种种热流流出,抚着柳姿受伤红肿的脸颊,似就要与其结合, “尊上!”,“尊上!”,“尊上!” “等等!”,“再等一下!” 可这时,跪在火光四亮祠堂内的柳员外三人突然急忙冲出,扑通一下就跪在了这颗星子下面大喊,打断了融合! “尊上,不可以与我这小女融合啊!她可不能给您任何奉献呐!” “爹,我能奉献...” “闭嘴!你个小丫头能给尊上大人什么!你只会添麻烦!” 柳员外对着自己的小女一阵大吼,彻头彻尾的否定了柳姿,而这话一说出,果真这颗青亮的星子就从柳姿面前移走,移到了柳员外面前,见星子如此的柳姿十分伤心委屈, “哈哈,尊上大人,如果您愿意赐福与我,我愿做您忠实的奴仆,为您奉献我的万贯家财!” 跪在柳家祠堂外的柳员外对着星子说着为奴为仆的话,而正当他说到要奉献万贯家财时,星子更是忍不住本能的颤动起来,仿佛已经要非他不可了! 柳员外见此情况激动无比,一头扣在了鹅卵石之路,等待着奇迹的到来,但是,随着星子的下坠,柳禁和柳志却是急了, “尊上三思啊?” “嗯?”,“嗯?” 柳禁急忙的一声大喊,柳志惊了,这家伙竟然公然与父亲抢,胆子真大! 柳员外惊了,这不孝子! 柳姿惊了,大哥野心这么大吗? 严巳和勾止这两位门客惊了,上百家丁也惊了,不知道大公子想做什么? 而这一丝空间本源又一次顿住了,移到了柳禁面前,似在听他的见解,而 眼看就要到手的赐福就这样移走了,柳员外心中顿时升起了对柳禁强烈的憎恶感,没想到此子平时恭谨孝顺、办事有力,竟如此狼子野心! “尊上,您如今本尊不在这里,纵有万贯家财也无法献于您,而我,是柳家武力天资最高者,若将赐福赠与我,我可为尊上守住这万贯家财,待尊上来时,必将双手奉上!” 柳禁粗矿的嗓门大声向着这星子呼唤,整个庭院似也包不住这音,其强壮的四肢更是匍匐在地,恭敬的跪拜下来, “逆子!” 眼见星子又要落在柳禁身上,柳员外已然忍不住破口大骂, “尊上!此子狼子野心,对至亲都不忠诚,他日必定会背叛尊上啊!” “望尊上再三思虑啊!” “是啊,尊上!” 看着被柳员外骂顿住的星子,柳志终于也忍不住跳出来争夺一番, “我大哥已被我下了慢性剧毒,现在身体根本就是外厉内荏、虚弱得紧,不值得赐福啊!” “尊上,我野心极大,若尊上赐福与我,让我成为强者,我哪怕做贼也会为尊上付出一切,望尊上能考虑下我啊!” “砰!” 一番惊天之语脱口而出后,柳志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而这一磕,庭院内的百来号人震惊了,这文面书生的二公子竟会说出这等歹毒之言,柳员外看着两个逆子,气的脸上吊着的两坨肥肉直颤, 柳禁此刻更是面容憎恶到了极点,这二弟,早就知他面具下的面容极其丑陋,没想到丑陋到了这地步! 柳姿的脸惊的白一块红一块的,没想到这最后一晚的祈愿竟会出现这些不为人知的面目,她开始慢慢不想要这颗星辰了, “尊上!”,“尊上!” “选我!”,“选我!”,“我更合适!” 但这庭院之中的上百家丁和两位客卿却是越来越躁动了,眼看着尊上对柳家失去了信心,他们的机会终于来了,这一举翻身的机会怎能不把握? 一时间,青亮的星子在这庭院中四处乱窜,人声鼎沸,燃烧的火烛之光肆意乱晃,信仰之力越来越浓厚,可这星子却不知选谁。 ... “翁翁——” 然而柳府东角内院,一处十分坚固的瓦房上,夜色里,两道黑影之中的天帝却是突然脑袋翁鸣,一阵眩晕,仿佛脑袋里有无数的人影在呐喊, “师尊,你怎么了,怎么最近老是失神?” 揭着瓦片的裘一剑忧声问道, “没事,一会儿就好,盗宝之事不可停!” 天帝捂着脑袋坚定说着,裘一剑见此便继续揭开瓦片,而随着瓦片的揭开,屋檐上又露出了一片片钉紧的铁板... ‘算了,选谁都看缘!’ 额头出现一珠珠汗水的天帝沉声道,接着只见他手指亮起一丝微弱的青芒,似在茫茫之中牵引着什么... ... “翁翁——!” 柳府西北角,祠堂所在的大院落里,这颗璀璨的星辰终于开始落下了,所有人目光紧紧的盯着星辰落下的地方,众人屏着呼吸,会是谁? “呼——晃——!” 星辰落在了柳姿身体里! 瞬时间柳姿身体就青光大作,一股股暖流流窜全身,淬炼着她娇弱的身体,玲珑剔透、玲珑剔透! 柳姿现在的身体简直可以说是玲珑剔透、毫无瑕疵! 虽看着仍是娇弱,但却芳华内敛,气劲暗蕴,她竟直接跨过淬体境到了入武境,成了一名真正的武者! 第七十一章 小贼! “居然是三小姐!” 上百跪拜的家丁见此停止了争斗,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心中全然一惊,没想到这最后的赐福居然没有落到柳家任何一位男丁身上,而是一位女子身上! ‘真是有意思...’ 严巳略显惊讶的脸上恍然间闪过一丝玩笑的意味,而在柳姿右旁庭院里已站起的勾止,复杂的眼神中似也在孕育着阴谋。 ‘女子可都是要嫁人的,自古以来,女以夫为天,若是小姿以后嫁人了,那我柳家岂不是是要沦为他人手中玩物?’ 满脸拥挤着肥肉的柳员外,对于柳姿获得赐福这件事虽没有丝毫怪罪,但是却对于家族的未来,忧心忡忡... 庭院里的火烛依旧没有燃尽,赤红的火焰还在迸发着强烈的光芒,所有人的神色都清晰可见,柳志怨毒的面容头一次在柳姿面前露了出来! 而柳禁则是一反常态,对着柳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正巧,柳姿此刻全身都已淬炼完毕,腹部也凝聚出了一片可容纳一切的空间,宛若一潭汪水的清眸缓缓睁开,瞧见了柳禁那柔和的微笑,柳姿似突然觉得脸不那么疼了, “小姿!” 可这时,突然柳员外挺着一身肥肉走到了柳姿面前,一把抓住了柳姿轻柔的手腕,身后祠堂大门前的柳禁瞬间一惊,以为父亲是要怪罪小妹, “父亲大人,有何事要对小女吩咐吗?”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柳姿的手腕被这肥胖的大手一抓竟没有丝毫颤动,在所有人看来,柳员外此举就如同蚍蜉撼树般不可思议! 虚弱的跪在祠堂红漆大门前的柳禁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啊,小妹已经获得了尊上的赐福,不会再受人欺负了,我怎么给忘了... 柳禁苍白的脸浮现丝丝微笑,打心眼里为柳姿开心,不过,一旁同样跪着不敢起的柳志眼神却是恶毒、嫉妒到了极致,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将柳姿扑倒在地! “小姿啊,额...” “之前是爹不对,女儿你宽宏大量,暂且原谅爹这一回吧,爹有些事情想与你说。” 意识到柳姿暗劲的柳员外也是脸上肥肉一松,露出了一副和蔼的面容, “女儿不敢怪罪父亲大人,有事,您就说吧,女儿会细心记着的” 柳姿见父亲这般姿态,自也不敢多生闷气,毕竟子以父为天,做女儿更是这样, “好,哈哈,小姿,随我来” “父亲大人,这是要带我...” “来,不用多想,你既已得尊上赐福,自然可以进来” 只见,柳员外竟拉着自己女儿朝着祠堂大门走去,一根根粗大蜡烛所燃烧的火茫将她们的身影映衬的十分耀眼,众人皆是一惊,居然会有女子被允许进祠堂参拜先祖! “哐!” 随着柳姿走入祠堂内,柳员外更是亲自转身关上了祠堂的红漆大门,整个过程,他都再没看一眼他的两个儿子。 而随着大门一关,屋外的火光几乎就少了一半,且大多数火烛已经要燃尽,偌大的庭院此刻已不像之前那般清晰的看见一丝丝垂下的柳条和花坛的嫩叶,众人就也准备散去, “噔——!”,“嗡嗡——!” “嗯?”,“嗯?” 但是,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金属敲击声在整个柳府响起,众人皆是心中一震! “不好!有人在撬我柳府财阁的铁瓦!” “所有人速速随我抓贼——!” “是!”,“是!”,“是!” 刚才还跪着不敢起的柳禁、柳姿,突然惊慌的暴躁跳起齐声大喝,只见霎时间,柳禁苍白的脸就涌起一股股强大的血色,柳志狰狞的脸也变得更加狰狞! 二人挥起手大骂着家仆就向柳府东南角狂奔而去,迅猛的气势瞬息间就扑灭了所有的火烛! 谁敢动我财,我跟谁急! “严兄,你急什么?” 可淹没在夜色之中的勾止看着严巳在屋檐上狂奔的身影突然忍不住大喊, “勾兄,去晚了,若柳家钱财全被劫了,我们拿什么?” 严巳青筋暴起,紧急说道,现在的情况已是十万火急,但是勾止这孙子怎么还不急? “严兄,慌什么?柳家万贯家财,怎么可能会被小贼一瞬就给搬空?” “嗯?这、这、这也是哦。” ... “切!” “这乡下小城居然会有玄铁这玩意儿做瓦,真是的,墙你不修,用玄铁装瓦,你装个什么呀?” “死财奴!” 趴在柳家财阁屋檐之上的裘一剑于这寂静的夜晚忍不住破口大骂,想我裘一剑盗宝无数,居然会在这小破城里给吃了一鳖! “一剑,能破开吗?” “那边有火把燃着,估计人就快来了!” 捂着耳朵的天帝焦急的问起,这事我可是第一次啊,虽然刺激,但经验还是重要啊! “师尊放心!我手中寒剑乃是开铁利器,再斩一剑,绝对开!” “好!一剑,我信你!” “嚓——!”,“噔——!”,“嗡嗡——!” 又一剑劈下,强烈刺耳的尖锐金属翁鸣声响起在整个柳府,同时,还有一大把火花飘起又落下! “快!快!快!” “不要让小贼得趁!” “是!”,“是!”,“是!” 柳府西边柳禁和柳志听到这声心中也是更加着急,这么大的声音,一定是玄铁被斩开了! “可恶,这小贼居然有这般本事!” 一片片举着火把的人影疯狂吵着财阁涌来,火急火燎的心情真恨不得一脚将这些院墙全部踹塌,直接飞过去! 决不能让小贼把钱偷了,不然我们这些做家仆的月钱就没了! 上百家丁抱着与柳禁柳志二人同样急切的心情举着火把在院子巷落咆哮,拥挤的他们连自个头发被火漂了都不管! “哗啦——!”,“师尊,快跳下去!” “好!哈哈!” 而隔着几面院墙外的财阁屋檐顶上,裘一剑一把掀开所有的碎瓦,便随天帝一同跳了下去。 只见,这铜墙铁壁包裹的财阁当真密不透风,里面漆黑的紧,此刻惟有屋檐上的那个大洞透出微弱的月光,不过, 天帝与裘一剑何许人也! 一双贼眼只一瞄就看透了这里的摆设,数十个大宝箱齐齐排列啊! 估计每个里面都装满了钱两! 第七十二章 竟敢摸我屁股 “师尊!” “空间戒指已备好,即刻开宝吧!” 看着这满屋子的宝箱,裘一剑习惯性的兴奋起来,而这次,也是第一次,有机会将别人家财全部搬空,怎能不让老子兴奋! “哈哈哈!” “好!” 天帝奋起,走到一最小的宝箱旁,一把抓住箱盖,颇有仪式感的就要将其掀开! 哈哈!开宝当然要从小的先开了,不然在这黑屋子里,一下子开个大的出来,万一真金的光芒闪瞎了老子的狗眼怎么办? 哈哈哈! 满眼皆是金钱的天帝二人,看着手中的宝箱缓缓开出缝隙,心脏扑腾扑腾的狂跳,脑袋沸腾个不停, “开!”,“哗——!” 随着天帝一声兴奋的大喊,宝箱的盖子一下子被全部翻开,二人眼睛爆红,这漆黑的财阁,终于要迸发第一缕金子的光芒了! “诶——?”,“钱呢?” 嗯?怎么没有钱? 摸着手中雕满花纹、散发阵阵清香的宝箱,竟是空无一物! 天帝与裘一剑二人一同愣住了,老子的期待呢?老子的钱呢?都去哪儿了! “呼——呼——!” 摸着这空无一物的宝箱,天帝与裘一剑的鼻孔瞬时间喘起了粗气,像是猴一样被耍了的! 不过, “师尊,不急,这种情况我遇到过,我有经验” “相信我,这其他的宝箱一定有实货!” “嗯~~” 看着裘一剑如此骄傲的自信,天帝不忍打击他,毕竟,我也想要钱,不管如何,剩下的宝箱也一定要开完,不开完,誓不罢休! 凡事一定要撞了南墙才不悔! “好,这还有几十个宝箱,为师陪你将它们全都开完,哪怕今天不做小偷,做强盗,为师也陪你!” “谢师尊!” 听着天帝如此的信任之语,哪怕这财阁昏暗无光,裘一剑也能想象到师尊那义薄云天的面容,顿时心中感表涕零,挎起寒剑便向着下一个宝箱砍去! “开!”,“哗——!” 这大一倍的宝箱瞬间就被一剑斩成了碎木!可是,却还是空空如也... “不可能,我就不信了!” “再开!” “砰!”、“砰!”、“砰!”、“砰!” 满眼通红的裘一剑,像是受了奇耻大辱般疯狂的再斩了十几剑,整个财阁里的宝箱几乎都被斩尽了! 但,这满地的碎木却还是连个铜板落地的声音都没有... “砰” 受了极大打击的裘一剑扑通一下瘫跪在地上,漆黑的夜晚掩不住他的失魂落魄, “为什么?这不当如此啊!” “这房子的瓦都盖上玄铁了,居然连个铜板都没有...” 双手撑在黑暗地上的裘一剑嘀嘀咕咕着,羞愧的表情好在有着夜色遮掩,但却不知再有何脸面面对师尊,明明之前都信誓旦旦的夸下海口了,可... “哎...” 看着这么失魂的一剑,天帝也是不好意思说什么了,自己也很失望。 但失望归失望,是时候也该走了,这漆黑财阁的门缝中已经有微弱火光渗透进来,吵吵闹闹的喊声在外面也越来越近, “一剑,走吧,既然这里没钱,也不用久待了” “师尊,我...” “没事,走吧” 天帝走来,一把扶起失了魂的裘一剑,便要转身离开, “噶——” 可是! 突然这漆黑的财阁里一道宝箱开启之声自身后响起,且声音还不小,想必是大宝箱! 天帝和裘一剑听这声一下就兴奋起了! 不过,转瞬又化为了消沉,这肯定又是个空货,也只愿这位同行不要太失望了, 二人默默念叨着,便要跳起,从屋檐上的大洞飞出财阁... “嗯?”,“这、这、这是!” “真金的光芒!” 但是,随着箱子越开越大,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又开始填满整个屋子,还未跳起的天帝二人眼冒金星,像是闪瞎了眼! 这次没错了!这一定是实货! 激动的天帝与裘一剑一把快速扭过头来,果然,只见那墙脚处,一个巨大的宝箱被打开,里面满载的黄金迸发出强烈的光芒! “财宝!”,“财宝!” “财宝是我们的!哈哈哈——!” 兴奋之极的裘一剑与天帝分别挎起寒剑、张开大手向着墙角冲了过来,丝毫没有顾忌那墙角的人影! “呼——!” 二人恍如蝗虫来袭,速度奇快,让这屋子都响起音爆声,转眼就要摸到宝箱! “轰——砰——!”,“嗯——?” 可是!却突然有两根蔚蓝巨大的冰刺从宝箱旁冒出,一根直奔裘一剑,哗的一下就将其轨迹冲歪,而随后,更是迅速增大,直接将整个屋顶戳出一个大洞! “大公子、二公子!你们快看,财阁屋檐怎么变尖了?” 屋外,夜色中,离财阁仅隔一处别院的客房院子里,举着火把的王管家率先喊了出来,而随后,这上百家丁连同柳禁、柳志也是快速朝着财阁屋顶的巨大尖状物看去,只是月色朦胧,看不清啊! “可恶的贼人,究竟在我柳家的财阁里干什么!” 柳禁、柳志一声破口大骂,带着家丁们跑的更快了! 而金光闪闪的财阁里,直接把冰刺撞碎,但却身子一歪,一把掐着北雨屁股的天帝,正愣神的看着眼前盗宝都不带面纱的北雨, “哼!” “你个淫贼!居然敢摸我屁股!去死!” “诶,等...” “轰——哗——!” 还没等天帝解释,满脸羞红、气愤至极的北雨就是一声娇哼加谩骂,挥起一道冰刺直接向着天帝脑门冲来! “师尊小心!” 被巨大冰刺横在一旁的裘一剑见此心中一急,正欲挥剑冲来,但是, “砰——滋啦——!” 这带有冲天之势的冰刺竟在碰到天帝脸的的那一刹那,仿佛鹅卵击石般轰然破碎成一片碎冰! 而天帝,只是捂脸的黑布被刺落, “田...田大哥,怎么是你!” “你没事吧?” 突兀见此的北雨心中一慌,内心升起强烈的自责感与事后的恐惧,雪白如玉的细手一把捧住了天帝的脸, “嗯...” “小雨,不用担心,这点程度还不够我有事的” “真的没事吗?” 捧着天帝精细的面庞左瞧右瞧的北雨依旧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真的没事,只是...” “小雨,你为什么会在这?” 第七十三章 强烈的联系 “我...” 捧着天帝脸庞的北雨,被这一问,充满忧色的俏脸忽地慌了起来,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而感受手心里的温度,北雨又不禁想起额头的那个吻,一抹晕色悄然而上,天帝颇为不解 “快!”,“快!”,“快!” “全都给我围起来!” “是!” 但这时,突然财阁屋外响起喧闹的人声,强烈的火光透着门缝大肆渗透进来,繁重的脚步声异常嘈杂,是柳家的家丁到了! “师尊!情况不妙,快些收了财宝走吧!” “嗯~,好!” “小雨,我们走!” 被冰刺横在一边的裘一剑见财宝的金光被火光盖下,瞬间反应过来,提醒着天帝,便用空间戒指收去了宝箱中一箱的金武币。 “砰!”,“滋啦!” 裘一剑手中寒剑向上一戳,一道猩红的剑气瞬间冲破屋顶,铁瓦乱飞,再次戳出了一个大洞! 天帝三人直接顺着这个大洞一跃,在屋外百来号人的惊讶下立在了屋顶! 只见这财阁之外,被围的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皆是一圈圈举着火把的家奴,顿时间火光冲天,柳府大亮,而家奴手中的兵刃更是散发蒸蒸寒意! “小贼!你妄想盗我柳家财宝,今日我让你插翅也难飞!” “还不速速下来伸颈投戮,也好死的痛快!” 从人群里走出的柳志望着财阁屋顶上被火光映照的十分清晰的天帝三人狂妄喊道,眼珠转到北雨脸上,还忍不住流了一口恶臭的口水! “切!小子,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飞出去的!” “嗯?”,“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这屋檐上跳梁小丑一句异想天开的话,上百号人齐齐放声大笑了起来,就等着看他怎么飞咧! 估计啊,等会儿这三个小贼就直接一步从屋檐上给滑倒了刀口子上啰,众人又是一番嘲讽的笑语,等着他们跳到自己刀口上来! “小雨,我们走吧” “嗯” 但任凭这些人怎么嘲笑,屋檐上的天帝与北雨却是不以为然、一脸轻松,手拉手就真的从屋檐上跳出! 只见他们飞出了一步、两步再到三步远的距离时,所有人都激动了,纷纷捏紧手中的刀刃,等着他们落下, “哗!”,“哗!”,“哗!” 一排排的刀刃被这百来号家仆举起,这屋檐下的地面瞬时间成了刀山火海! “要落了!要落了!就快落了!” 众家仆齐刷刷的看着头顶的两道人影,他们已经飞到了人所能跳到的极限了,随时都要落下! “呼——” “嗯?”,“嗯?”,“嗯?” 可是,随着一股凉风越过头顶,天帝与北雨瞬时间就飘过了好几个庭院! 众人瞪大了他们的狗眼,惊讶的连下巴都快要脱臼,可也只能愣神的看着他们的衣衫褪色... “居然真能飞!”,“啪!” 口水还在嘴边的柳志又气又惊的狠狠一巴掌拍在了一个家奴脑袋上, “还愣着干什么?” “给本少爷追!奔命追!一定要把那女子追回来!” “额,是是!” “噔噔——!” 众家丁这才又迈起了繁杂的步伐,举着巨亮火把、提着森然刀刃,重新绕着那些院落狠狠追去,一时间这财阁周围便少了一半人,火光的亮度也少了一半, “你~,怎么还不逃?” 望着财阁屋檐之上,握着一柄森寒利剑的裘一剑,柳禁比之柳志更加沉稳的问道,同时他也清晰的看见了瓦檐上那根巨大凸出的冰锥,眼里有着丝丝忌惮, “哈哈哈——,逃?我为什么要逃?” “凭你们这群土鸡瓦狗也能逼退我?” 可站在屋檐之上散发蒸蒸寒意的裘一剑轻蔑说道,俯视下面这群家丁如同看蝼蚁! “哼!大公子,这人太嚣张了,让我爬上去砍了他吧!” 财阁院落里的一位壮硕的家丁握着手中的刀刃喊道,可是柳禁没有应允,仍旧肃立不动,他在等,等裘一剑下来、等两位客卿来,到那时,这小贼就再也跑不了了。 “哈哈哈——!” 但裘一剑才懒得陪他们等什么,又一阵轻狂的笑声响起,同时他空闲的左手还一张,冒出了一团赤红的火焰! “师尊啊,虽然你我都喜欢盗宝,但你却不懂得如何从这过程里享受更多的快意啊...” 裘一剑面露邪笑,低声说着,眼里已然浮现了一片欢欣鼓舞的火海画面,他左手一翻,手中的火焰也倒落向屋檐, “不好!” 而见此火团落下的柳禁却突然失声大喊,似乎联想到了什么恐怖的后果,双腿使劲一蹬,脚下砖瓦破裂,向着那团火焰奔来! “轰——哗——!”,“轰——!” 但还是迟了一步,火团还是落在了屋檐上,随后一道巨大的爆裂声响起,火光冲天,彻底照亮了整个柳府! 此刻,哪怕是追远在院巷里的柳志一行人、哪怕是祠堂里的柳姿父女都只觉眼前突然一道剧烈的火光燃起,狂猛的爆炸声震的屋子门窗晃荡不停! 而翻滚的气浪更是直接将柳禁与这五十号家丁一同轰飞,伤的伤、死的死,满身炭黑的柳禁落到了庭院的鱼塘里,耳边翁鸣声不断,只惶惶听见有人在喊救火、救火... “哈哈哈——!” 全身毫发无伤的裘一剑沐浴着火焰缓缓飞向远处庭院的柳家正门,脸上洋溢的都是作恶的快感, “憋了两年没干坏事了,这久违的感觉啊,哈哈哈——!” “那群家伙估计还以为钱都还在财库里正被火烧呢,真不知道烧完后留下一堆灰烬,这群土鳖会不会以为金子被烧成灰了?” “啊?” “哈哈哈——!” 徜徉在柳府庭院空中的裘一剑放声大笑,飞得很慢,就等着看笑话。 “刚才那一瞬,好强烈的感觉...” 而柳府西北角依旧安宁的柳家祠堂内,正在随父亲祭拜先祖的柳姿,却只觉心中一阵强烈的心慌, ‘为什么刚才传来爆裂声的那一瞬,我体内的道种会突然一颤,仿佛是在共鸣呢?’ 第七十四章 秒杀! 祠堂内火光明亮,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的柳姿脸色惊疑不定,心中更是慌窜,就在刚刚,随着祠堂外那一阵翁鸣声的响起,腹中的道种竟被牵引着共鸣了起来! 而这一次共鸣,不禁让她体内的道种茁壮的成长了一次,还让她的意识进入到了一处神秘的空间里! 那处空间,几乎是一片虚无的空间,到处都是无尽的黑暗,就恍如没有星辰的星空,无垠且可怕,不过,在意识不知游离了多远的距离、仿佛要到达这片虚空中心时,柳姿却又看见了两颗极其耀眼、焕发着青芒的星辰! 刚才正是其中的一颗震动了起来,而这一次震动更是牵引着自己的意识也震动了起来,在那一刹那,柳姿的意识也开始化作一颗星辰。 与此同时,柳姿还看见,这黑暗的虚空中越来越多焕发青芒的星子闪现,而且其中一颗星子的强度要远远强于其他星子的强度,虽仍逊于那两颗星辰,但也十分强大! 不过最惊奇的是这万千星子竟都仿佛茫茫之中被一种无形的丝线牵连着,且最终这些丝线又会全部归宗于最为强大的那颗星辰! 弱小星子的成长会助力强大星辰更进一步,而强大星辰的悸动则又会牵动这些弱小星子,这一切仿佛就是一座星宫图,如此浩大的视野让柳姿心中震撼不止, ‘所谓的尊上究竟是谁?’ ‘而这些,又究竟到了那一个层次?’ ‘实在太让人震感和着迷了,难怪会有那么多人信仰尊上,这恐怕已经不是凡人所能涉及到的层面了...’ 失神的柳姿,心中五味杂陈,思绪在那浩瀚的虚空里有些混乱了... “小姿?”,“小姿,你怎么了?” “嗯?” 柳员外的一声声叫唤终于将柳姿的心神拉了回来,看着眼前燃烧的香火、整齐摆放的牌位、以及古旧的祠堂门面和慈祥的父亲,柳姿的心绪终于平静了下来,或许这才是属于我该待的地方... “女儿,你是不是在担心家族的财阁?”柳员外猜测一般的问起, “嗯?” “爹,财阁怎么了?” “哦哈,女儿放心,财阁不会有事的,因为那里面也没有多少财宝了” 柳员外说着说着便站了起来,对着这诸位先祖的牌位,其肥胖的身子弯下恭敬的鞠了一躬,随后缓缓走向了那些牌位,柳姿看的很是不解,随着烛火的摇曳,她的秀眉也微微皱起。 不过,很快柳员外就走到了那些牌位的后面,在一处十分隐秘的角落取出了一个镶锲着金丝的小木盒,木盒还散发着阵阵清香。 “女儿,拿去吧,这物现在是你的了” “嗯?爹,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吧” 柳员外很是和蔼的说道,而接过宝贵木盒的柳姿带着疑惑终于打开了它,随后,只见一道十分柔和的墨绿色光芒自宝盒内散发而出,将整个祠堂都映照的十分清晰。 这是一颗墨绿色的夜明珠,不对,不是夜明珠,是妖丹! “爹,这是妖丹?” “哈哈,女儿好眼力,不错,这正是一颗妖丹,而且还是一颗近四万年修为的深海之妖的妖丹!” “近四万年!” 柳姿一听这个数字,瞬间就给吓懵了,这可是妖丹啊,妖丹一般都是有市无价,更何况这还是四万年的妖丹! 要知道,万年以下的妖丹,几乎是有多少年修为就卖多少金武币,而万年以上的就不同了,能卖多少钱那都是有可能的! “爹,这妖丹该不会是你捡的吧?”握着宝贵妖丹的柳姿颤音问起,一脸的不可置信。 “哈哈,女儿说笑了,妖丹这种东西爹可没那个胆子去捡啊,爹还想多活几年呐!” “这颗妖丹可是爹从永州五冶郡郡城里的黑市中买来的!”柳员外一脸笑意的说道 “黑市上怎么会有这么稀有的妖丹卖?” “这,女儿,或许你还不知道,这两年,永州内已经大变了,外地各处都有强者像暴发户般瞬间崛起,黑市内,也有着大量的妖丹出售,整个永州,现如今若论高阶武者数量已经快要接近国都了!” “而购买妖丹的人又几乎都是接受过尊上赐福的人,因为这些人可以凭借着尊上的赐福吸收任何境界的妖丹,一跃成为境界上的强者!” 听着父亲谈着外地各处的变化,柳姿一女子竟也忍不住心血来潮,想要去外面闯一闯了,而这时,父亲厚大的手掌拍在了柳姿肩上, “女儿啊,为了我柳家的未来,爹爹不惜花掉了我柳家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大半财富,买来了这颗堪比人类真影境修为的妖丹,如今你也获得了尊上的赐福,是时候该担起我柳家的重任了” 柳员外拍着柳姿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而握着妖丹的柳姿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把捏碎了妖丹。 “呼——呼——!”,“哐!哐!哐!” 只见霎时间,大量如海水潮汐般的妖力倾泻而出,卷起阵阵狂风,将柳家祠堂的各扇门窗猛然打开,海水的气息瞬间充斥在了方圆一里范围! “嗯?妖丹的气息” 徜徉在柳府庭院之上的裘一剑比柳家祠堂外的严巳和和勾止还要先感受到这股气息, “算了,妖丹这玩意儿,不稀罕” 可是,一向重财的裘一剑居然丝毫瞧不起这颗妖丹,直接飞去了柳家正门! 而正门处,天帝与北雨已站在大门内,大摇大摆的朝着大门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是贼,反而觉得更像是来时穷困潦倒、去时衣锦还乡的大官人! “铛铛铛!” 可这时,柳府大门外,似乎有人在敲门,重大的门轩当当作响, “小雨,走在我后面,我去开门啊” “嗯,哈哈,田大哥小心” 天帝这个做贼的竟反而像个主人家般的去给人开门,走在身后的北雨也是笑意不断,仿佛对于这种来去自如的轻松感十分开心。 “噶——”,“你们找谁啊?” “嗯?”,“嗯?”,“嗯?” 但这一开门,天帝愣了,这三个站在一起跟城墙一样高大的大汉是谁啊? 于山赵胆武钢三人也愣了,这一身黑衣行头,难道是... “哼!小贼,居然会在这碰到你,真是天意!” “速速受死——!” 然突然间,转愣为喜的于山,两指指向天帝头颅爆喝起来! 眼中竟是欢喜和狂傲,天帝笑了, “嘿嘿,受死,刚刚也有人这么和我说,不过...” “磅——!”,“翁翁——!” “嗯?” 可瞬时间,满脸贱样的天帝还没说完就有一把铁打的钢刀啪的一下扇到了脸上,巨大的颤鸣声响起,猝不及防的天帝想要硬抗回去! 但这才发现,这钢刀上的力道何止有千斤!简直就像是脱闸的洪水一样倾泻而来! “轰——砰——!”,“哗啦——!” 刚猛的力道下,天帝只头一歪,身体就像个脱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一连撞倒数面院墙,声势浩大之下,直到被埋进了废墟中才停了下来! 于山一招秒杀天帝! “哼!” “插标不过卖鼠儿,土鸡瓦狗妄撑天!” 手握长刀的于山肆意嘲讽道,目空一切,身后的赵胆、武钢二人也在磨拳擦掌,想要一试自己的武力,不过, 他们一腔热血下竟没注意,这四周瞬间阴寒了起来! 第七十五章 北雨战于山! “你们,竟敢打我男人!” 眼看着天帝被一刀拍飞的北雨,顿时脸不红、羞不臊的喊起,清亮的眼眸浮现的尽是蒸蒸怒意! 只见霎时间,北雨一身绣着锦绣蓝纹的白裙就迸发出无尽的寒意,柳家正门整个庭院都下起了白雪! “哼!” “不过一女流之辈,我于山不屑与你斗!” 手握森然长柄大刀的于山轻蔑说道,一手拍散了眼前的落下的白雪,微眯的眼睛中,内敛着无尽的傲意, “去死吧——!”,“轰——隆——!” “嗯——?” 可正当于山傲慢之时,北雨便是一阵娇声爆喝而出,一道巨大的冰锥竟随之拔地而起,宛如山峰之势冲向于山! “于山小心——!” 赵胆、武钢二人连忙向着惊讶的于山急呼,可是! “磅——!”,“轰——哗啦——!”,“砰——!” 暴涨的冰锥只一瞬便正面戳向了于山,猝不及防之下,于山只拿长刀挡在胸口,想要凭借自身如山洪般的力道震碎这蔚蓝冰锥! 只是,这冰锥的硬度竟远超所想,刀刃相挡之下,一声巨大的金属翁鸣声响起,狂猛如山岳崩塌的冲击之力便重重的击打在了于山胸口,只一个眨眼之间,于山便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居然是个妖妇!” 飞在半空,全身气血翻滚的于山气愤骂道,而那冰锥仍在暴涨,下一瞬就又冲垮了柳家的大门和院墙,立在了街巷中,五丈之高冰山就此出现在赵胆三人眼前! “砰——哗啦——” 于山落在了柳府前的小河中,还好有河水和背上荆条的缓冲才没摔死,从这两尺之深的小河重新站起,于山只觉一股强烈的羞辱感奔袭而来,我手握长兵、堂堂八尺男儿竟会受一女流之辈侮辱! “于山,你没事吧?” “要不要俺来帮你对付这妖女?” 岸上赵胆武钢二人看着落水的于山也是急坏了,隔着这冰山朝着小河大喊道, “哼!我自然没事,刚才只是一时大意!” “让这妖女钻了空子,接下来我必会让她后悔当前所做之事!” 站在河中、水只没过膝盖的于山依旧高傲的喊道,其如钢筋一般的肌肉也是瞬间暴涨,拉的关节咔咔作响,狂猛的气势再次爆发! “噔、噔...” 但这时,夜空漆黑的巷陌小河之上,那座斜横在于山头顶的冰山开始亮起了浩瀚如海洋般的蔚蓝色光芒,一阵阵清晰的脚步声响起。 于山的神经也绷得更紧了,毕竟,他还不能跳上这两丈之高的河岸,若是这妖女始终不下来,那他却也只能在这河中等着被武钢他们看笑话了。 “哼!妖女,有本事下来与我再战一场!” “这次我定叫你尸横五步、血溅当场!” 满脸羞愤的于山望着头顶冰山上的圣洁女影肆意大喊,想要激怒对方,让其下来,这样于山就有把握将其一刀斩杀,毕其功于一役! “哼!” “可恶的村夫,竟然敢揍我田大哥,今天我必须要狠狠教训你一顿!” 但蔚蓝冰山之上的北雨,却丝毫没有犯傻,反而还清清冷冷的骂了于山一句村夫,让其勃然大怒! 而正当尊严被冒犯、气愤至极的于山准备再次破口大骂时,却突然北雨雪白圣洁的手朝他点了过来,又一道冰刺突然从于山脚下耸立而上! “妖妇!”,“铛——!” 眼望脚下尖锐冰刺冒起的于山,又是一阵羞愤感喷涌而出,但羞愤归羞愤,再不躲,可就要穿裆而亡了! 深知如此的于山,强大的反应能力让他瞬间就将刀刃横在了裆下,冰刺与刀相撞,恍如山岳般的冲击力再次将他被冲飞到半空中大骂! “呼——哗——” 好在冰刺除了顶端尖锐外,周遭都是斜坡,没有被这一击戳死的于山在半空中顺着斜坡滑雪一般的滑回了河道里,庆幸的捡回了一条命。 哦,不对,这不是捡回,这是靠实力所赢回的命! 内心实在不忍承认的于山暗道,可望着河道冰山上圣洁的北雨,却又无可奈何,只欲再骂! 但是,这时,北雨手指又点动了! “轰——哗——!”“铛——!” 又一根巨大的冰刺从于山脚下冲天而起,同样又是一声巨大的金属翁鸣声响起,被冲飞到半空的于山再次靠着敏锐的反应力滑雪般从五丈之高的冰山上滑回河道中。 可是,哪怕于山滑回河道里,却依旧又马上会有冰刺从裆下冒出,且随着北雨圣洁的手一次次轻描淡写的点动,这个过程就会一次次循环! 慢慢的,这条长长的河道就几乎填满了冰刺,而于山也是越滑越远,立在冰山顶部的北雨看着被戏弄的于山,嘴角还忍不住泛起了玩弄的笑容。 “赵胆,于山不说要一雪前耻吗?怎么俺看着他像是在逃跑啊?” “这...” 河岸上的赵胆和武钢盯着背影越发渺小,就快消失在黑夜之中的于山,脑袋里泛起阵阵疑惑,于山这是在干嘛? “啊——啊——!” “妖女!妖女!”,“真是个妖女!” “此仇我必报不可!” 但顺着街道越滑越远的大汉于山,哪怕是滑着雪山,却也满脸涨的通红,滚烫至极,恨不得挥起大刀将那妖女斩成八段! “轰——哗——!” 又一道带着恢宏穿透气势的冰刺从于山脚下的河道里冒出来了! “嗯?”,“不对!” 但是,经历过多次冲击已能识水辨位的于山突然觉得脚下这次冒出的冰刺有些不对!这次的冰刺有些歪了! “磅——!” 再次被冲飞到半空的于山终于彻底发现了问题所在,是因为现在的他已离那妖女有些远了,所以那妖女的攻击有了偏差! 明悟的于山,脸上再次露出了一抹傲色和冷笑, “磅——哗——!” 这一次,于山在下落过程中多斩了一刀,这一刀虽然没有斩碎冰山,但是其反弹的力道却是改变了于山滑下的方向! “砰——咚——!” 随着一声厚重的落地声响起,于山终于上了河岸! “不好!” 极远处,透着夜色微微瞄到这里的北雨突然内心暗道不妙。 “哈哈哈——!妖女,这次看你往哪儿逃?” “噔——哐——!” 肆声大笑的于山脚下猛的一发力,几块石砖便瞬间破碎倒飞出去,提着钢刀便如一头洪荒猛兽般疯狂向着远处的北雨冲来! 第七十六章 境界之差 “嘿!赵胆,于山他上来了!” “我们也一起去这妖女斗一场吧!” 看着于山终于冲上河岸,虎背熊腰的武钢也耐不住寂寞了,全身的关节都被肌肉拉的咔咔作响,手中的蛇矛也是开始颤鸣,仿佛在期待着激烈的战斗! “好!” “哈哈哈——!” 随着赵胆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武钢提起蛇矛,便随赵胆一起向着冰山之上的北雨狂奔而来! 而看着这两个铁塔一般的大汉恍如城墙一样推来,北雨额头不禁吓出了几丝冷汗,‘差点把这两个给忘了,现在可怎么办啊?’ 气愤劲一过的北雨就又一如既往的胆小害怕了起来。 “你们两个不许出手!” “这妖女必须由我来手刃,方可泄我心头之恨呐!” 但一时间,远处河岸上狂奔的于山也是急着爆喝起来,不过武钢二人倒是听着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显然,刚才见于山一路被打着跑的二人,已经不相信他能手刃这个妖女了! “哗哗哗——!” 武钢二人挥动手中兵刃掀起无边气势,就要冲到北雨这座冰山了! “女贼!你休想跑!今日你必须落到我手里!” 可这时,突然柳志的声音响起在这街道拐角处,且现在的院墙早已被全部冲垮,柳志下一瞬便举着火把出现在了街头! “噗——嘶——”,“哗哗——!” 长枪挥舞的赵胆在这夜色之中还没反应过来,就一枪将柳志的脑袋削飞在了空中,而在柳志脑袋飞舞在半空的时间里,有一瞬他还是有意识的,在这一瞬,柳志看见了蔚蓝冰山之上,北雨绝美圣洁的面庞,牡丹花下死,想必做鬼也风流了... “二少爷!”,“二少爷!” 举着火把陆续从庭院里涌出的数十位家丁,看着柳志已没了头颅、且正在喷血的身躯,不禁惊慌失措,手中的刀刃也不知往何处挥。 “是他!是他杀了二少爷,只要我们杀了他,老爷就不会怪罪我们!” 可这时,一位身材瘦条的家丁突然指着赵胆大喊,赵胆一恍惚,而这一瞬间,数十位家丁就仿佛找到了恐惧的倾泻口,竟全都被怂恿着朝赵胆杀了过来! “可恶,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白天撞了柳家小姐,晚上又误杀了柳家少爷!” “看来,再怎么负荆请罪也没用,这个月工钱注定没了!” 盯着自己正在滴血的长枪枪头的赵胆暗恨道,今天出门就该看下黄历的。 “赵胆,现在怎么办?” 而这时,眼看这数十握着森然寒刃的家丁就要冲到身前,焦急的武钢粗声喊道, “还能怎么办,只有杀了他们了,反正我们不能死!” “好!赵胆,你要杀,俺陪你杀!杀光他们这帮孙子!” 下定决心的赵胆二人便狂猛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刃转身向着这些庭院里的家丁杀去! “砰——哗哗哗——!”,“啊啊——!” 威猛的赵胆长枪如闪电般快速的挥动和突刺,瞬时间就收割了十几个人头! “嚓嚓嚓——!”,“嘶——哗——!” 钢强的武钢手中的长矛也是如狂风暴雨一般不断的突刺,不过眨眼间就将二十个家丁左右的脑袋捅出了手腕粗的透明窟窿,阵阵鲜血直喷! “啊啊啊——!” 而随着赵胆武钢二人不断往柳府庭院内部杀入,打垮数道院墙后,他们却又发现原来柳府内部也有人在不断的杀戮! 只见相隔数丈之外的院落里,一个手握血色长剑、满头红发、浑身杀伐气息的剑士正在尽兴的杀戮周围握有兵刃的家丁,且这个剑士越杀越兴奋,仿佛就像是一个憋了很久没杀人的地狱修罗! “噗——嘶——!”,“啊啊——!” 随着赵胆武钢和裘一剑三人的杀戮继续,这庭院里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和头颅! 而这样的杀戮也只过了片刻左右,家丁便几乎被杀尽了,三人终于杀到了各自面前。 “铛——!”,“铛——!” 三人竟只是相视片刻便各自动起了手! 武钢手里长矛和赵胆手里的长枪没有丝毫犹豫的冲出与裘一剑战在了一起,他们与强者交战的欲望实在是太强了! “铛!”,“铛!”,“铛!” 霎时间,整个柳府庭院里刀斧雷鸣、火光四射、刃风乱飞,道道院墙如风沙一样破散乱塌、片片砖瓦如飞沙走石乱溅、座座屋舍更是如稻草一般飘摇! 在他们的交手下,武钢赵胆越战越勇,出手越来越犀利,武道正在不断的攀升,而裘一剑似也来了兴趣,很久没这样比拼武道,都开始不忍心杀这两个家伙了! 三人战斗的声势越发壮大,整个柳府都仿佛处在风雨飘摇之中,柳府之外,不少人家也从睡梦中惊醒,而县城里,已有几百户屋舍点亮了火烛。 “爹,让我去吧!” “不行,你是我柳家麒麟女,怎能让你去冒这么大的险!” 祠堂门口,焦急的遥望柳府正中大宅那滔天战斗声势的柳姿父女争论着,但柳员外就是不愿让柳姿涉险。 “严大侠、勾大侠,麻烦你们二位了,一定要守住我柳家,事后柳某必定重谢!” “柳家主言重了,能为拥有真影境强者的家族效力是我等的荣幸。” “请家主稍等片刻,我等去去就回!” 对待柳员外的求助,勾止严巳二人十分恭敬的回道,而随后,两人便运起轻功,一步十丈飞去,可, 正当他们二人即将到达赵胆三人声势浩大的战场时,却发现,柳府外似也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严兄,我去那边看看,这里就交给你了!” “嗯!” 于是二人立马分道而行,勾止又拐了个湾,越过几道院舍屋檐朝着河边飞了去,严巳则直接向着裘一剑所在的战场带着一股莫大的威势落下! “轰——砰——!”,“哗啦——!” “嗯?”,“嗯?”,“嗯?” 瞬时间,在武钢三人战的正尽兴时,旁边的屋舍突然垮塌,掀起大股灰尘下来,被打断的他们心中怒火中烧,对此十分不解,这又是那个送死的家伙? “可恶的小贼!敢打断俺的战斗,看俺不戳你七八个透明窟窿!” “呀啊啊——!” 而暴怒的武钢更是握起长矛直接朝着黑雾朦胧里的一个身影戳去! “哼!无知小二,境界之上的差距,岂是你这凡力可匹敌的?” 然就在武钢快要捅到他时,这黑雾里的身影突然轻蔑的说道,而随后, “轰——呼——!” 一阵热风突然从黑雾中刮出,瞬时间便覆盖了整座庭院,出奇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整个庭院里所有战斗的声势都消失了,树叶不再飘落、灰尘不再舞动、瓦石不再飞溅,庭院中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 冲出的武钢被凝固在空中,满脸涨的通红,连口气都喘不了,赵胆也是,一动也不能动,紧握长枪却不能挥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严巳的身影缓缓走来, “三个无知小儿,居然妄想越境与我对战,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种!” 背着双手的严巳对着裘一剑三人轻蔑的说道,目空一切。 第七十七章 弄巧成拙 “哪儿来的无知小儿?” 在月色下凝视缓缓走来的严巳身影的裘一剑,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厌恶之色,刚刚打的正是酣爽,居然被这小儿横空插了一脚。 而插一脚就算了,居然敢骂我是无知小儿! 虽然我现在外表确是一副小儿模样,但我至少也活了四十多年,今日竟被一黄口小儿骂成小儿,简直可恨! 心神震怒之下,裘一剑煞气毕露、手中寒剑颤鸣,就等着严巳走到他身前,便将其一击斩杀! “哼!” “你们两个县衙小捕居然背着这么大捆荆条,看来柳家财阁的火就是你们放的了!” “啪!啪!” 可刚走到武钢面前的严巳抬头望见这两个如铁塔般大汉背上的荆条时却突然顿住了身影,一番猜测之下,直接两巴掌扇在了武钢粗矿的脸上! 这两巴掌扇的冤呐! 一动也不能动的武钢原本憋的通红的脸也是转瞬间出现了两个极其明显的白印, “卑鄙小人!居然敢扇俺,俺老娘都没这么打过俺!” “要是让俺挣脱出来,非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戳你千八百个透明窟窿,让你由凸的变凹的!” 凝在布满灰尘庭院中的武钢内心骤然痛骂起来,可是,严巳看着武钢愤恨的眼神,居然又是两个嘴巴子上来! “哼!你个乡野匹夫以为我不知晓你在想什吗?” “啪!啪!啪!” 气愤的严巳狂抽着武钢硕大的脑袋,原本就不能喘气的武钢这时被扇的更加头昏脑胀了! 而一旁的赵胆看着也是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去一枪将其爆杀! “哈哈哈——!” “嗯?”,“嗯?”,“嗯?” 可这时,原本愤怒的裘一剑看着背黑锅的武钢二人却突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明明是自己偷了钱财还犯贱一般的放火烧了人家财阁,现在却有两个学文化人负荆请罪的傻冒凭空冒出来给自己顶罪,这叫人怎能不笑,裘一剑哈哈大笑! “黄口小儿!死到临头了,你笑什么?” 不过傲慢的严巳看着手里三只待宰羔羊此刻竟有一只如此张狂的笑起,瞬间怒火又烧到了另一个层次,一举跳过中间瓦墙废墟,鼓着巴掌向裘一剑冲来! “啪——!” 一阵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可严巳狗眼瞪的滚大,裘一剑竟是直接用手接住了他的巴掌! “哼!黄口小儿,我笑你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嗯?” 裘一剑的一声冷语瞬间让严巳背后拔凉,看着眼前的剑士,严巳不禁内心泛起一阵危机感。 “呼——轰——!” 然而这危机感很快就变成了真正的危机! 只见,一股热风同样自裘一剑体内迸射而出,瞬间就驱散了严巳的无风领域,庭院里那原本停滞翻滚的乌尘、激射的瓦岩和坍塌的院墙再次崩倒! “轰——隆隆——!”,“呼——哗——!” “混账玩意儿!给俺拿命来——!” 而随着领域散去,武钢和赵胆也重新舞着兵刃躁动起来,一时间,严巳的优势局面就被反转,眼看着大股大股强劲的刃风向着自己刮来,严巳欲再次爆发领域! “噗——嘶——!” 可随着两道刃风冲击在自己胸口,大口鲜血喷出,严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无风领域竟被压制了! “砰!” 而正当严巳最为惊慌之时,握着他手掌的裘一剑却又突然一脚踢在他背后! 一时间,严巳便像个断线风筝一样飞向如雨点一般激射而来的长枪与蛇矛! “哈哈哈——!”,“崩——呼——!” 眼见严巳这小儿终于被武钢和赵胆捅出一个又一个喷血的窟窿,裘一剑放声大笑,双腿一蹬,在脚下地砖爆发出一个巨坑的瞬间,便朝着柳家正门外飞了去。 “啊啊——!”,“啊啊——!”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 “我怎么会输给这群乡下匹夫?” 趴在正宅废墟中被气愤的武钢和赵胆肆意捅杀的严巳,却是忍着血肉分离的痛苦,抬起头破天大吼,弥漫着怨恨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裘一剑离去的身影, “呲——哗哗——!” 但凝望的时刻也不过一瞬,便有一杆长枪和蛇矛从他眼球中刺出,滚滚鲜血喷溅,严巳被杀死了。 “呼——呼——!” “他奶奶的,这就死了,俺还没出够气呢!” 喘着粗气的武钢拔出蛇矛,看着严巳肢体分离的尸体大骂道,显然红肿的脸庞还在泛痛。 “滋啦——哗——” “武钢,人也杀的差不多了,我们是时候该走了” 而一旁的赵胆一枪挑下严巳的人头,看着裘一剑远去的方向,分析了局势突然说道。 “哼!走可以,但这口气必须要出完!” “那武钢,你想怎么做?” “赵胆,今天俺们不是背了荆条来请罪嘛,既然请罪不成还被误会成烧了这群土狗的财阁,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身上的荆条卸下来,一把火烧了这柳宅!倒也不冤枉了!” 摸着红肿的黑脸,一根筋的武钢顿时暴怒的对着赵胆说起,而读过些书、有些书生意气的赵胆,听此,平滑的大脸竟也是泛起狠辣之色! 毕竟是自己杀了刘家柳志,才导致这番结局,而武钢则只是因为义气才随自己拼杀,武钢是兄弟,既然兄弟受辱,那么必不可忍! “好!” 想至此的赵胆,再无书生一般的矜持,直接拿下了荆条跟武钢一起在柳宅四处放起了大火! 只片刻,柳府便四处火光大作,来回救火的家仆到处乱窜,但也阻挡不了火势的蔓延,火越烧越大,强烈的火光将北面柳家正门外的道道蔚蓝冰刺映照的十分耀眼。 “师尊,抱歉,我来晚了” “嗯~,来了就行”,“小雨我们走吧” “嗯” 柳家大门外,裘一剑已与天帝和北雨会合,三人一齐朝着县城西面的城中央飞去。 三人离去,柳府的火势慢慢也烧到了正门处,赵胆和武钢提前一步从满天火势中走了出来,正准备叫于山时,却又发现,河道对面那坍塌的房屋中,竟有一把断裂的刀柄插在破碎的地砖上! “于山——!”,“于山——!” 赵胆和武钢顿时意识到了不妙,连忙跑过桥梁去扒开那一层层的屋瓦废墟,而废墟下,被掩埋的于山此刻正全身剧痛,喘着丝丝微弱的气息,那一向傲慢的眼神有着十分强烈的忌惮之色, “若有他日再战之时,我必不会输!” 但回忆着刚才与柳家客卿一齐擒杀妖女,却被最初他一招击败的黄毛小子突然蹦出来,徒手扯断勾止脖颈,再一拳将他的长刀震断的场景时,于山眼里又爆发出了无尽的战意! 第七十八章 再见茶摊小二 “噗——哗哗——” 随着武钢和赵胆不停大力扒开废墟,于山的脸终于从废墟下露了出来, “于山!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怎么可能有事” 面对武钢和赵胆二人的担心,于山还是放不下面子,强忍着全身的剧痛,一脸无恙的回道。 “没事就好,俺们这就就你出来!” “砰哗——嗒!” 对于山丝毫不怀疑他话语的武钢,再无顾忌的一把就搬开了于山身上所压的黑墙,但黑墙被翻倒在地,掀起隆隆垮塌声和大把黑尘时,赵胆却是十分清楚了,这么重的墙压在身上,怎么会没事? 怀疑起的赵胆在夜色里,锐利的双眼使劲盯着于山全身,而正当他看向于山脸的一瞬时,竟见于山刀削的脸使劲的抽了一把! 嘿嘿!于山这家伙真是好面子,这下恐怕倒也知道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赵胆内心一阵坏笑,走了过来,也一把扶起了于山。 “砰——轰哗——!” 可这时,刚正起身的于山就听见一声巨大的火焰爆裂声自对面传来,凝目一望,更是见柳家数十间庭院正烧着熊熊大火,赤红的光芒透着河岸照在自己脸上都是泛起阵阵热辣的感觉! “赵胆、武钢,这火怎么回事?” “害!于山,别提了,俺们今晚不小心杀了柳家几个人,不得已放了把火!” “这火是你们放的?” 听着武钢的惊人之语,于山一时竟有些不可置信的问起, “于山,这火是我和武钢放的,事先没跟你讲,有些对不住!” “不过,这全都怪我,一不小心把柳家娃娃的脑袋给砍了,没能拿到工钱,都是我的错,你别怪武钢” 赵胆粗矿的嗓音说着说着却变得有些低沉,一想到自己舞动兵刃不小心把柳志脑袋削下来那会儿,脸上似还有些愧意,怕于山指责他。 “哼!” “嗯?”,“嗯?” 可是突然,于山一听此语竟突然一把推开了赵胆和武钢,气血翻涌,不顾伤势直接独立站起,摆出一副狂傲的姿态! “哈哈哈——!于山、赵胆!你们烧的好,烧的好啊!哈哈哈——!” “柳员外这恶畜我早就想砍了他!就他,还想让我去给他负荆请罪?” “我一早打的就是烧他屋宅的主意,没想到啊,你们两个竟也能有此觉悟,不愧是我于山的兄弟啊!” “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 见着于山这难得激动兴奋的样子,赵胆和武钢眼望对面的火海也是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赵胆笑的有些勉强,因为粗重有细的他自然知道于山肯定是今晚受了不少的刺激才对此这么兴奋。 “来!让我们再走进点,到河边好好看着这火是怎么把柳府给烧光的!哈哈——!” “好!于山,俺跟你一起看!赵胆你也来!” “啪!” 正当于山强忍着伤势走上前,蛮头蛮脑的武钢竟一时兴起,随手一把掌拍在了于山背上,于山身子一晃荡, ‘不好!要、要倒了!’ 于山内心一咯噔,暗道不妙,想要一把伸手抓住眼前的赵胆两个,但是,说自己没事的牛皮都吹出去了,怎么能抓? 于山顾忌颜面又把手收了回来,可是身子却不停使唤了,额头泛起一颗颗滚大的汗珠,就欲倒下! “轰——呼——!” “诶?”,“嗯?”,“嗯?” 但这时,突然一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热风自柳府火海中迎面刮来,于山的身影被凝固在了空中,赵胆和武钢也再次动弹不得! “可恶,对面难道还有那种恶心的家伙吗?” 看着眼前一切静止的画面,武钢和赵胆二人屏着呼吸又一次被震撼了,而且这一次的震撼要要远胜于第一次! 因为这一次被凝固的范围何其之广,竟然包裹着数十个柳家庭院扩散到了府外! 那一条长长的河流始终不见有新的活水涌来,对面的滔天火势也是瞬间被静止! “翁——轰——!” “砰!”,“砰!”,“砰!” 而突然,竟又有一阵强大的威压自柳府西北角散开,霎时间,赵胆这三个拥有千斤之力的铁塔大汉便直接扑通一下就给跪在了黑暗的地面上! “轰——哐哐——!” 强大的威压下,整个柳府的火势被瞬间压灭,连带着数十个庭院都被压成了平地,看的武钢三人目瞪口呆! 一眼望去,只见原本滔天火光消失无踪,月光皎洁之下,柳宅一角,有一女子青衫飘扬。 ... “呼——呼——” “田大哥,我们往哪儿飞啊?现在不应该直接出城吗?” 县城万家灯火都已点燃的半空中,北雨对拉着自己玉手的天帝疑惑问道, “师妹,不必多问了,师尊这应该是去那个茶摊无疑了” “茶摊?” 北雨听着满脑子疑问,去茶摊干什么?喝茶? 北雨还是觉着不可能,可看向天帝,却又只见他点了点头,还对着裘一剑露出一丝仿佛知己般的会心笑意。 “呼——砰——” 三人终于再次来到了茶摊,看着这还未收摊,板凳、桌椅都被掀翻在地,连茶摊后茶馆的门都没关的一幕,握着钱两的天帝眉角一皱, “我们走后,就一下午的时间,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帝始终不解,然这时,裘一剑突然走上前碰了碰天帝的肩,一指指向大路中央那凌乱痕迹的路泥。 只见月色下,隐隐可见大路上的这些痕迹仿佛是某种物品被一路拖走留下的,但看着看着,却又觉着这是人一路爬走留下的。 “小雨,陪我去看看吧” “哦” 北雨不知其意,也只是跟着天帝和裘一剑一路沿着大路向巷陌深处走去。 ‘真不知道田大哥和师兄究竟在看什么?不过,我怎么感觉这和白天走过的路一模一样啊?’ 一路走过,不仅是北雨,天帝和裘一剑同样也这么觉得。 在这夜色里,约莫再走过一刻钟后,三人看见了前方一布料铺,只见那布料铺的石阶之上竟躺着一个漆黑的人影! “诶,田大哥,这不是我们买衣裳的铺子吗?” “怎么又回到这里了?还有那人怎么躺在外面睡啊?” “一剑,去看看?” “嗯” 一番惊讶之中,天帝三人上了前,这时,他们终于可以认出了,这就是白天那茶摊小二! 只是,现在的他皮肤发黑、全身都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寒气。 “这小子已经死了,估计过不了今日凌晨,就会化成厉鬼了” 突然,裘一剑翻过茶摊小二的尸身,随口说道。 第七十九章 迷住裘一剑的幻境! 化成厉鬼? 不是吧,这小二我就拿了他点钱,怨气竟到了这种程度? 天帝在月色下看着茶摊小二趴在石阶上的尸体些许惊讶了起来。 “噶——”,“嗯?” 可这时,裘一剑突然走上石阶一把推开了这面料铺的大门,天帝和北雨陡然一惊,以为是鬼来索命了! “轰——呼呼——!”,“呀啊——!” 但还真是鬼来索命了! 只见大门被推开的那一刻,霎时间就有一团血色红茫连带着一团团阴寒的黑雾冒出,黑雾中还发出阵阵阴森诡异的笑声! 北雨吓得连忙躲在了天帝身后,但天帝看着这阴森诡异的黑雾也是吓得惊魂! “桀桀桀——!”,“好香的人味儿啊,把你们的内脏都掏出来让我吃了吧!” “桀桀桀——!” “呼——啊——!”,“田大哥、师兄救命——!” 阴森的鬼雾瞬间向着北雨和天帝扑来! 北雨更是一听到这鬼魂要挖吃自己的内脏就哭喊了起来! “哼!不过一小厉鬼,也敢放肆!” “噌——哗——!” 但好在镇静无比的裘一剑一喝之下,寒剑便迸发出煞气将这厉鬼斩杀! “呼——呼——” 鬼雾瞬间散开,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腥烂的腐臭味, “呜嗯~,田大哥,我们不要管这里了,直接走,好吗?” “小雨好怕,呜嗯呜嗯嗯~” “小雨别怕,有我和一剑在呢,不会有事的” 天帝抚着北雨头顶的秀发轻轻安慰道,但自己内心也是一阵后怕,刚才那情况我竟然忘了用修为,要不是一剑在这,恐我与小雨就要栽在这儿了! 天帝的心脏一颤一颤的,看着台阶上茶摊小二的尸体,一阵心慌,掏出几个金武币扔在这尸体上,就带着北雨一步飞走, “一剑,我与小雨在西门等你——!” 夜色之下,只听一声回响传来,天帝与北雨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千屋百巷中。 裘一剑看着天帝的背影却是想笑,‘师尊居然这么怕鬼,那两年前,师尊要是看到自己用来战克拉肯的那个鬼身,不知要吓成什么样?’ “哈哈哈——” 裘一剑一脸轻松,直接走近了这阴森诡异的面料铺里,而走近的这一刻,顿时间便有一阵阵清香钻入裘一剑鼻孔,他的头脑竟开始有些昏沉了! “呼——” 一股热息恍然间在靠近裘一剑,不过,这热息很暖很温柔,像是女子的呼吸, “一剑,奴家终于等到你了” “嗯?” 听着这柔和似水的声音,恍惚的裘一剑眼目终于清晰了起来,望前一看,竟是一身穿粉衣、胭脂粉黛之下、妩媚雍容尽显的女子! “花小禾?” “你这丫头怎么会在这?” 裘一剑愣了,看着面料铺里眼前这梦幻般的女子,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竟是她设的局,手中的寒剑一时间握的也松了。 而花小禾挺着丰盈的身子,拖着轻柔的粉衣已然微笑着走了过来, “一剑,没你在身边,奴家总是有些心神不宁,这才过来到这小镇里等你啊” “再说了,奴家现在看着可比你大多了呢,不可以再叫奴家丫头了哦” 花小禾嘟着粉嫩的嘴唇似是调侃裘一剑般的说道,纤细的手向着裘一剑的胸膛抚来,就要扑倒怀里去了,可是,裘一剑却突然身子一转闪了过去, “哎...” “花小禾,你应该很清楚,我与你已经绝无可能了!” “嗯?怎么会,只要我们愿意,这世上还有谁可以拆开我们?” “一剑,难道你真的不爱奴家吗,难道你真的要抛弃你的小禾了吗?” 花小禾紧握着裘一剑的手紧张问道,娇躯一颤,妩媚的面容恍然升起一抹愁色,留着香汉的她,全身樱花香更为浓烈,让人闻着都忍不住升起气血上涌,想要将她一把揽入怀里! “你、你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一剑,奴家等了你十年又一个十年,难道你真的不愿再像以前一般守护奴家了吗?” “哼!我都叫你不要再说了!” “噌——哗——!” 内心极其复杂的裘一剑竟突然手中寒剑一挥,一举将花小禾的双手斩了下来! 花小禾疼得龇牙咧嘴,满脸惊容,看着断掉的双臂直冒黑雾,完全想不到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一剑,你就这么讨厌奴家吗?” 花小禾瞬时间抛开了那副温柔的面孔,气愤的喊道,全身的樱花香味也变成了尸臭,漆黑的面料铺里,弥漫起了血腥味,那些绣好悬挂的衣裳也焕发起血茫,房间内似一下子就变成了火红的地狱! “噌——哗——!”,“啊啊——!” 但裘一剑似乎没有一点怜悯之心,挥起剑,就又将花小禾痛苦的身体劈成了两半,阵阵惨叫声由铺子里部传向街巷中! 街角里的各家各户此刻全都惊醒了,但却无一人敢出家门察看,都缩在自己的被窝里发抖。 “哼!” “都叫你不要再说了,演的实在太假了!” 而铺子里,看着面前倒下的花小禾身躯快速腐烂变成一具烂绿色尸体的裘一剑,却是一脸不屑、十分鄙夷的说道,手中的寒剑更是忍不住开始鞭尸! “喂!我说,里面装神弄鬼的家伙还不出来吗?” 裘一剑突兀对着铺子里衣物面料后的一扇门喊道, “噶——” 缓缓开门声响起,弥漫着血腥味的衣裳被掀落,走出来一人,是白日里给天帝一行人卖衣物的掌柜,只是,这掌柜,现如今已经成了一副行尸走肉,混浊泛绿的眼睛久睁不闭。 “不愧是血剑大能,当真不是好糊弄的,哈哈哈——!” 掌柜的尸身咂着嘴笑了起来,只是,这句尸体根本发不出笑声,只能听见一阵阵瘆人的牙齿摩擦声! “不过,老夫很好奇,血剑大能是如何能看破这武皇陛下传给老夫的幻术的,可否告知?” “哼!你这老东西只长年纪,比起本仙还是太嫩了!” “仙?莫非血剑大能您已突破大能境到了另一个层次...” “哈哈哈——,若是如此,倒也说的通了” 掌柜的尸体又一次阴森的笑起,只是在他笑的瞬间裘一剑的寒剑已经挥来了。 “到了万冢森林,看我怎么收拾这群混账玩意儿!” 第八十章 清廉的县令 “噶——” 一声木门被推开之声响起,裘一剑从衣料铺里走了出来,抬头一望,天边已经开始微明,是时候该走了。 “呼——呼——” 大风做起,裘一剑乘风而去,那店铺前的石阶上也没了茶摊小二的人影。 “小雨,一剑已经来了,我们走吧” “嗯嗯,快些走吧,小雨也不想在这待了” 县城西面城墙上,天帝与北雨一见有一道红影自城内飞升而上,便知晓那一定是裘一剑,于是天帝抱着北雨也是乘风而起,在云空与其会合。 “一剑,你来的有些慢了啊,在这云上都快见太阳东升了!” 云空之上,天帝震散一朵云花,大声不解的喊道,裘一剑听此,以为天帝有些怪罪,便也加速在这云空划出一道白色弧纹飞了过来。 “师尊莫怪,那店内的东西确实有些棘手,这才晚了些” “棘手,居然连你都这么说...” 天帝略微思索了下,确实,昨晚可真够刺激惊魂的,算了算了,还是去下个城镇玩儿吧。 “行吧,那一剑,我们下一个落脚点该去哪儿?” “嗯~,师尊,下一个城镇不如去西南方的马县吧,去那里买些更好的衣物,再买辆马车,也好我们以后的旅行更加愉快” “诶,马车!” 正当天帝与裘一剑讨论之时,天帝怀中的北雨听见马车突然眼睛泛起好奇的精光,天帝和裘一剑一愣, “田大哥,小雨长这么大只骑过马还没见过中氓的马车呢,我们就去马县吧,好不好?” “既然小雨想去,那就马县吧!” “一剑带路!”,“是,师尊” 看着怀里的北雨如此想买马车,天帝陡然间就做下了决定,让裘一剑带着自己,便一路越过西南方向大地茂密浓绿的树林,直奔马县! 这一路飞行的过程中,天帝与北雨都是怀揣着强烈的好奇心去的,但裘一剑就不同了,阴沉的脸上时而还闪过一抹愠色,选择这条路可不是为了买马车,而是因为往这个方向去可以途径永州边境的万冢森林, “哼!这群小鬼头,居然敢利用花小禾的身影来戏弄我,看来是两年不松你们筋骨,皮痒了!” 脸色越发嗔怒的裘一剑闷声喝道,而终于,以他们的速度很快就到了马县,于马县外的森林就下了云空,再次悠哉悠哉的朝着这座完全不同的县城走去。 马县之所以为马县,自然是这座城里马匹众多,而马匹一多,自然商人也就越多,毕竟商人外出经商必然少不了马匹载货,所以,这城里马车也同样众多。 天帝三人这次没有撞墙而入,因为马县富裕,城墙自然坚固高耸,于是给了些钱财便从正门入了城。 城中繁华,今日天帝便陪着北雨东逛西逛、这买那买,再买了一辆豪华的两匹马所拉之马车,将钱财挥霍几尽,夜晚,负了客栈房钱,钱财便是彻底没有了。 “呼——呼——” 夜色当空,万家灯火皆熄,客栈楼顶的屋檐砖瓦之上,裘一剑火红的发丝被冷风吹起,手中寒剑颤鸣,望着少数几处夜晚灯火不熄的城户,贼性又发作了... 次日天明,天帝与北雨看着手中裘一剑留着的纸条,笑意不断,倍感欣慰, “师尊,徒知,盘缠再次用尽,便于夜深之时再次发奋挣钱,待天明之后,于西门外的林间马路汇合” 纸条上所写再明显不过了。 “哈哈哈——!一剑啊一剑,能收你为徒,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啊哈哈,是啊,田大哥,师兄实在是太伟大了!我们快些与他汇合吧!” “嗯,当然,哈哈哈——!” 兴奋的天帝与北雨一脚破门而出,直奔客栈之外,待马儿吃饱干草,便驾着马车直奔西门而去, “驾!驾!驾!” 清晨大街,寥寥几人,便听一阵阵赶马声响起,马儿跑的又快又稳,要不然说北雨不愧是草原出身,赶马技术一流啊! 飞快的跑过一条条街道,人流也变得多了起来,特别是那些大户人家,庭院内叫骂声震天,人心惶惶。 不过好在官府内那些个懒虫还没起来,西门虽然紧闭,但却无人把守, “轰——砰——!”,“滋啦——!”,“哗——” 随着一道巨大的蔚蓝冰刺冲向城门,霎时间,城门便被撞成了一堆碎渣! “呼——翁——!” “北雨,我们快走,一剑就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嗯!哈哈——” 天帝手指一弹,这巨大冰刺就又碎成了一堆冰沫,城门露出一个巨大的透明窟窿,随着马儿使劲一踏蹄,坐在马车上的天帝与北雨快速冲了过去,不过片刻,便消失在了城外森林里的‘杨康大道’之中。 但由于声势浩大,很快便有几百衣冠不整的官兵和府兵围到了城门前, “哪里来的歹徒,竟敢嚣张至此!” 一脸枯瘦的清廉县令鼓起气血不足的身体大声吼道,气急败坏! “张县令,前月我们郝、安、常三家才凑钱给您加固的城门,怎么今个儿这么容易就让歹徒给撞破了?” “我、我怎么知道!” 突如其来的郝员外的质问让张县令这清风亮洁的父母官一时额头冒汗,慌了起来,同时周围的上百杂兵也是议论纷纷, “是啊!这城门太弱了,怎么可能像是加固了的,张县令,你是不是中饱私囊了?” “我看估计是,这张县令平时装作一身廉洁,不食油盐,恐怕就是为了今日吧!” “你、你们什么意思?你们难道怀疑本官与那贼人勾结盗你们财物吗?” 枯瘦如柴的张县令清明的眼睛愤然睁大看向安员外与常员外,瘦骨嶙峋的身躯喘着大气,想我三年廉政为官,为国为民,竟被自己疼爱的百姓这般猜忌! “也罢!” “既然你们这般猜忌本官,不如你们去本官家里一搜,看本官家里除了几件官袍、一纸笔墨外还有什么?” 张县令觉着自己已然说不清是非,便只好当着聚的越来越多的百姓的面大声痛喊道! 第八十一章 书生 “好!既然县令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便去一搜!” 常员外挺着肥胖的身躯喊道,跟着便带了上百府兵朝县令府中而去,郝员外、安员外各自带着府兵紧跟其后,而张县令则与众官兵百姓一齐回往府中。 路上,百姓众说纷纭,有的说: “张县令是好官啊,难得的清官啊,我上次去他家做客,发现他家除了几件衣服、一纸笔墨外真就没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也有人说:“张县令就是装的,他整日游说于那三员外府中,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这些各种各样的话听得张县令心中五味杂陈,自己一身清贫、廉政爱民,为修缮城墙、防范海贼,一次次低声下气的向那三个员外求助,却还是难免于世人口舌之争。 不过,好在我的政绩还是有了人认可,想必只要这次百姓看了我的屋舍,就都会理解我的苦心吧。 张县令问心无愧的想道,慢慢的,他也随百姓回到了家中,但是! “大家快看呐!张县令院中竟然堆着一堆黄金!” “什么?” 门口的张县令听着这突兀的一声大喊,满脸震惊,一定是听错了! 对! 一定是我听错了! 张县令慌忙的跑回家里的庭院,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呢? 可是,当他布入自己的庭院中时,浮现眼帘的却是十分陌生的一幕! 只见,那庭院中心,自己栽种的兰花丛之上竟然压着一堆金灿灿的黄金! “事到如今,张县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这不是我!” 张县令痛苦的辩解着,但看着四周无数双眼睛正鄙夷的看着自己的眼神,他知道,现在纵有百口也莫辨了! “哼!不是你?” “难道现在,你还要狡辩吗?莫非张县令你想要官官相护、为虎作伥?” “你个贪官——!” 贪官、贪官、贪官... 常员外口中这犀利的两个字重重的捶打在了张县令这个年轻县令的心头上,一时间张顺回想起了自己做个清官、廉政爱民的梦想, “噗——!” 可是随着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一切就都结束了,张顺瘦骨嶙峋的身子断气倒在了血泊之中。 周围百姓都已对他失望透顶、指指点点、唾骂不已,身为异乡为官的张顺此刻身边无亲无友,无人为他收尸。 ... “嘿!” “小县令,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呢,哼哈哈哈——!” 县城的云空中,裘一剑一直注视着一切,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在这穷乡僻壤里居然会有这么傻的人在当官。 “也该去与师尊会合了” 看完下空县城里的热闹的裘一剑也不再多有兴趣,转身便向着西南方向的丛林飞去,脸上笑意很浓,想必收获颇丰! “一剑啊一剑,你快点来啊,我好想再看看钱长什么样啊,嘿嘿!” “嗯嗯~,小雨也想看看,嘻嘻!” 而林间大路中,一辆大型马车之上,天帝与北雨正舔着手中的糖人,眼巴巴盼着天空,真希望一剑快点来啊。 “诶!来了来了!一剑来了,哈哈——!” 突然,天帝蹦弹起来,一把抽出嘴中糖人大喝道,北雨听此十分期待的跳了起来,嘴中欢喜不断! 这还是北雨第一次这么喜欢钱,估计是跟天帝和裘一剑呆久了,被带坏了。 但也有可能是这一段的旅行终于让北雨知晓了生活的艰辛,让她明白了钱的重要性,没有钱,来中氓,那也是白搭啊。 “砰——呼——!” “哈哈哈——!” 在天帝与北雨的瞩目下,裘一剑火红的身影闪亮的从云空落下,随着一声大笑传开在森林,三人终于会合了! “一剑!怎么样?这次赚的钱有上次多吗?” 天帝恬不知耻的问起了裘一剑,现在的天帝已经完全不会因为偷盗这事而心生愧疚了,毕竟,盗财为己、天经地义! “师尊,话不多说,请看!” “呼——哗啦——!”,“哒哒哒——” 只见裘一剑爽朗的挥起手,大把大把的黄金便从空间戒指中喷泄而出,恍如雨点般乱下! 一声声金银碰撞声大响之后,天帝与北雨瞬间就陷入了对裘一剑的崇拜之中,眼前的这一堆黄金足足有一丈之高啊! “哈哈哈——!”,“师尊、师妹尽情分了吧,不用跟我客气!” “好!哈哈——” 裘一剑显然对天帝与北雨那崇拜的眼神十分受用,毕竟以前就算偷再多钱,没人分享,快乐也会减倍啊! “嗯?你、你们倒还真不客气啊...” 可是,快乐往往是在分享之前,分享之后就不快乐了! 只见裘一剑还没笑多久,就心如刀绞了起来,天帝竟与北雨直接将这山堆高的财宝一分为二全都拿走了,一粒不剩! “哈哈——,师兄谢谢你分给我们的钱,我们已经分好了,走吧!” “嘿嘻嘻——” 拿完财宝的北雨舔着糖人笑嘻嘻的说道,语中之意就是裘一剑自己的那一份早就收好了,这些全都是分给我和田大哥的。 “这小妮子,真是可恶!” 可看着北雨与天帝一起走回土黄泥路爬上马车的裘一剑却是气坏了,在他看来,这北雨就是故意的,我辛辛苦苦弄来的财宝被你这一说,要是再要,那不就是我自己蠢,事先没分好吗! 大意了! 怔在林子边的裘一剑暗恨道,但无奈,自己不敢教训这小丫头,否则估计会被天帝暴揍一顿! 理智尚存的裘一剑只得提上寒剑一跃坐在了马车车顶上,吹着凉风,生着闷气,看着东边山间升起的太阳,真想飞上天去。 “嘎吱——嘎吱——” 马车在这林间泥路上一路晃晃悠悠,赶车的天帝与北雨舔着糖人、抱着一堆吃食,怡然自得的看着一排排绿然树林往后走去。 而绕过几道山路,拐过几座青翠的的大山后,终于马车驶到了一座比较平坦的草原。 这块草原,土地异常肥沃,青草长到足有人高,晴空之下,大风做起,草原掀起一层美丽的青色涟漪。 而就在草原被风压倒时,瘫坐在马车上的天帝突然看见了前方泥路拐角处,一背着竹篓、手拿新书正边走边津津有味的读赏的书生! “诶——” “小书生去哪儿?要不要搭个顺风车啊?” 天帝兴奋的喊起,前面的书生也意外的转过了头来。 第八十二章 少年为何要狂 “几位可是游历江湖的侠士,叫住小生是有何要事要与小生说?” 草丘中的泥路上,转过头被风吹动,发丝与翠绿青草一同扬起的无飓淡雅说道,一身皆是书生意气,只是眼神中略显抑郁, “哈哈哈——” “朋友,你怎么就会认为我们是侠士呢?” “看我们这一身贵气,难道不更像是腰缠万贯的大员外吗?” 坐在马车上的天帝突然打趣般问起,分完财宝的他顿时间在膨胀,裘一剑看着这场面心如刀绞,北雨舔着糖人,露出一副轻松好奇的微笑。 “这很简单,一看便知” “何解?” 看着手捧书卷、儒雅的站立在草林泥路上的无飓如此轻描淡写的样子,天帝来了兴趣, “首先,你们三人中,坐在车棚的剑士看着再明显不过,眉目不动,却隐约间有一股凌厉剑气游走,虽长剑未出,但杀伐气息甚重,显然不是家丁奴仆之人” 无飓指着面前马车棚顶上的裘一剑淡然说道,仿佛看穿了一切,而裘一剑似乎也对这草原中不过草高的书生有了一丝兴趣,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精光。 “其次,便是这位姑娘了,而也正是这位姑娘的存在,让小生认为你们绝非商人” “我?” “没错,姑娘你敢随意毫无顾忌的坐在马车外,一路于这荒野中游玩,想必身旁的二位侠士绝非寻常强者吧” 无飓指着样貌绝美却毫无顾忌的北雨分析着,一时间便说的八九不离十,但北雨听着却有些懵了,这说的哪儿跟哪儿啊? “哈哈哈——!” “朋友,你很聪明嘛,不如做我徒儿可好?” 但突然间天帝听着却兴奋起来,大叫着要收徒,还一屁股弹起跳下马车,手指间似有一抹青辉与这茫茫草坪相辉映! “师尊,不可!” “自古百无一用是书生!此人不过口舌之力,怎配做您徒儿!” “嗯?书生在这个世界很差劲吗?” “差劲!相当的差劲!” 裘一剑头顶烈阳决然说道,眼中瞬间弥漫不屑与愤色,而天帝竟一时间也住手了,似觉得自己确无识人之明。 不过泥路上拿着书本的无飓眼中却偶然间闪过了一抹厌恶之色 ‘哼,这剑士也不过一莽夫,无非是怕我与他齐辈相称罢了。’ 无飓内心暗道,一时间便出口反驳了起来, “非也非也!” “古今皇朝,王侯将相,可参差有缺乎?” “嗯?什么意思!?” 裘一剑与天帝同时问道,这书生故意卖弄学问戏耍他们一般,连北雨都有些讨厌无飓的样子了, “意思是,这世间,王侯存在、将相存在,他们都是一个皇朝不可或缺的存在!” “不过,王侯悍将只是沙场之能,终究不过一武夫,纵匹敌万千,最终亦只能封得一州之地,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王侯悍将未必某一天不会丧命草芥之人!” “王侯如此,何况民夫?” 又一句句唇枪舌剑朝着裘一剑喷涌而来,无飓负手而立,书本背在身后,姿态甚高! “哼!” “小子!你敢说我是民夫?” “民夫怎么了,当年的皇帝老子都要惧我三分!” “我看你是书读死了,都不知道活字怎么写了!” “噌——!” 寒剑瞬时出窍,裘一剑已然暴怒,阵阵死亡的森寒气息在烈阳之下的草原之中升起,世界开始变得昏暗,仿佛在哀默无飓的陨落! “田大哥——!” “铛——!” 可是,就在裘一剑蹦出划破长空即将斩杀无飓时,北雨突兀一声惊呼,只见,天帝竟快一步挡在了无飓瘦弱的身前,伸出两指,徒手接住了声势浩大、气息凛冽的寒剑! 霎时间,巨声响起,草原之中剑气四散,大片大片的深草被割散在空,飞尘四作,天帝和无飓脚下恍然间出现一个大坑! “呼——呼——!” 惊恐倒在坑中的无飓这才紧张狼狈的喘起粗气,看着四周升腾而起的热浪,腿都在发抖! ‘虽是试探,但险些就丢了性命,若非眼前这人相救,恐师尊出手,也要陨落,武者之路果然惊险万分!’ 无飓懦弱的内心在极致的恐惧下习惯性的表现了出来。 “师尊——!”,“为何要救这小子?” “这小子如此张狂,难道师尊你不想杀了他吗?” “想啊” “但是仅仅因为想杀他就杀了他吗?人命难道真成了草芥不成?” 夹着裘一剑手中紧握的寒剑,天帝即刻反问道, “师尊!人命本就是草芥,这小子这么狂,杀了又如何?” 可裘一剑直接一句人命如草芥破口而出,把天帝倒是整蒙了,果然,对这个世界的法则还欠些了解, “哎...” “小子,我问你,你一个少年,为什么这么狂啊?” “嗯?”,“哼!人在少年不狂,难道等老了做一辈子懦夫吗?” 吞了吞几口口水的无飓,面对天帝转身突如其来的一问,虽是畏惧,但作为一个男人,到了这地步也只好继续狂下去! “哈哈哈——!” 可突然,方圆一丈的大坑里却响起了天帝的笑声,紧接着,天帝手中响指一打,恐怖如斯的裘一剑竟直接消失,被瞬移到了马车上,坐到了北雨旁边! 北雨娇躯一颤,咬着糖人一直在看热闹的她,面对窝火的裘一剑,也是忍不禁害怕起来。 “朋友,今日放你一马,待你成为王侯将相的一员,那时我们再较量吧!” “哈哈哈——!” 而大坑中,天帝一阵大笑之下,竟直接腾空飞出了大坑! 瘫倒在坑中的无飓惊疑未定,对于天帝始终猜不透,明明实力逆天,翻手间就可杀了我,却又放了我,这个世道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莫非,他也读过书?” 无飓忍不禁猜疑起来,可这时! “驾——!”,“驾——!” 深坑之外突然一阵赶马声叫响,无飓一惊,而紧接着又是一声声马啸,便有两匹大马拉着华丽的马车从他头顶腾空跑过! 这一瞬间,他甚至还看见了坐在马车上的裘一剑对他充满杀意的眼眸! 恐怕,下次再见,就是生死之战了! 第八十三章 万冢森林的鬼道 耳听着上方草原路表的马蹄声越来越远,无飓这才镇住心神,缓缓从这半径一丈的黑湿土坑里爬了出来。 “轰——哗哗——”,“咂咂咂...” “嗯——?”,“扑通——!” 可是突然间,耳边又响起一股火焰炸裂声,无飓转头一看,这碎乱的草原竟有一片燃起了大火! 滚滚浓烟升起,胆小的无飓被惊的脚一滑又给滚进了大坑中! “不、不会是他们反悔了吧?” 趴在泥土大坑中心的无飓埋头惊恐的猜疑道,这时火焰的声音越来越近,这草原中间的马路上也被风吹来几股浓烟,天空乌云散去,金黄的太阳光辉落下,一道黑影出现在了无飓头前! “砰砰砰——!” 无飓心脏狂跳,全身内力隐隐调动, “***,刚才你试探他们的时候不是挺狂的吗?” “在老乞丐我面前怎么变怂了,不像男人呐” “嗯?师尊!” 听着这熟悉且雄厚的声音,无飓惊讶间恍然抬头道出‘师尊’二字! “哈哈哈——!” “***,认出我了?” 大坑之上,披着一破烂衣袍,身材魁梧且热浪滚滚的老头看着转惊为喜的无飓哈哈大笑道。 这老头若是裘一剑在此定能认出,他就是石拳大能! “师尊,你可算来了,刚才的一番试探确实吓死我了!”,“呼——呼——” 爬出泥土大坑缓缓站在马路上的无飓后怕的说道,不过抬头看着这草原上由于老乞丐一路飞来而燃起的一条长长的浓烟和火焰,无飓又懈怠了下来。 “啪!”,“啊——!” 但是突然间却有一个巨大厚重的巴掌拍在了无飓脑壳上,引的无飓脑袋一股开裂的痛喊! “哼!你这傻小子,老夫早就跟你说过,那几人个个不凡,结果你倒好,屡试不爽,居然还试到他们头上去了!” “诶嘿嘿,师尊,这不您功力高,我才敢去的嘛” “嗯?是吗?那你猜,刚刚那会儿我在哪儿?” 面对无飓的谄笑,上官石拳转身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可无飓当然猜不到他在哪儿,只得摇摇头。 于是,上官石拳粗大的手掌按在了无飓瘦弱的肩膀上,将他一把拉了过来,右手朝宽阔的草坪外一指, “看到了吗,刚才我在那儿!” “嗯?” 无飓被上官石拳这一指,给惊讶到了,举目望去,只见宽阔的草原已被烧出了一条长长的大道,浓烟滚滚之中,仍可见几里之外的一座大山! “师尊,你刚才不会躲在那山后面吧?” “没错!刚才我就是从那山后面跑来的,不然我烧这草原做什么” “嗯——?”,“呼——呼——!” 无飓看着上官石拳,眼珠子都快惊的掉下来了,喘着粗气,一脸不可思议,毕竟前两天,这家伙看自己天资过人,想收自己为徒,于是为在自己面前展示实力,还杀了几个真武境的侠士! 那手法,杀人如杀狗! 而这样的强者居然会因为害怕,而躲到了几里之外的大山后面! 他妈的,我刚才胆儿真肥! 无飓内心波涛大作,久久无法平复,看着自己的师尊,那眼神中似仿佛在敬佩自己的勇气! “哈哈哈——!***,知道知道就行了,不必慌,毕竟,你可是天生道体,论天赋可比那裘一剑还胜一筹!” “再者你这次试探也不是毫无收获,有一句话就连我也收益颇多!” “什么话?”被安慰的无飓着急问起,很需要被鼓励鼓励, “王侯将相未必不会丧命于草芥之人,这句话你自己可得记好了!” 上官石拳很认真的对无飓说道,眼神中还怀揣着无限的期望, “当然,这句话,我不可能忘” “千年前武皇朝的最强武皇不就是死在了出生为草芥之人的紫薇皇帝手中吗?” ... “嘎吱、嘎吱...” 数个时辰过去,落日余晖之下,天帝三人所乘的马车也走到了草原的尽头,面前又是一片山林,且这片山林还不是一般的广袤,简直就是一片原始森林,不知多久没人来过了。 远远望去,森林墨绿如黑,石山峭壁耸立,散发着阵阵阴寒,时而还可见十多丈高的古树突然跳起,在这森林里乱窜,掀起阵阵水浪,看来,此处妖物颇多。 “一剑,现在还气吗?” 草原边境,坐在马车内,舔着北雨喂的糖人的天帝,突然朝着赶马的裘一剑潇洒问起, “哎...” “不气了,我怎么可能跟一毛头小子赌气” “诶嘿嘿嘿,这就对了嘛,人生那需要那么多的打打杀杀啊,哈哈哈” 听着裘一剑无奈放下的话语,天帝欢心的笑了起来,而看着天帝开心,北雨也开心了起来,又从包裹里取出了一些糕点甜食,不过天帝啃了一下午糖人,不想再吃甜的了,只从里面拿了一只叫花鸡啃了起来, “一剑,气了一下午了,来吃点桂花膏吧,哈哈” 天帝抹着嘴角的油说道, “嗯哼~,师尊,你一说我倒还真饿了,不如把你的叫花鸡给我掰一半如何?” “嗯?这,额...”,“那、那行吧”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之下,天帝终是不忍的将这一半叫花鸡送到了狡黠的裘一剑手里,而接过叫花鸡的裘一剑却是边啃边哈哈大笑了起来,全然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哈哈哈——!” “哈哈哈——!” 啃着叫花鸡,这马车里又再次欢心鼓舞了起来。 “噔——哐——!” 可这时,马车突然一晃荡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天帝急然问道,和北雨一同将头探出了车外,三人共同看见了眼前诧异的一幕。 只见,眼前这高达十丈的密林竟突然出现了两条分叉的道路各自通向左右两方,大雾做起,深邃不见林中状况,明明之前还没有的! “田大哥,这该不会是鬼道出现了吧?” “小雨,什么是鬼道?” “田大哥,我曾在我哥收藏的中氓书籍里读到过一段,说是中氓大陆内有一片万冢森林,那森林内葬着武皇前朝成千上万的尸骸” “相传,这些死去的亡魂不得故土、惨死他乡、怨念极深,不愿入轮回,于是会在日落之时,一起修出一条从阴间通往人间的鬼道,若是行人选错了道路,恐就会堕入阴间,沦为厉鬼!” “田大哥,太阳要落了,这不会就是万冢森林前的鬼道吧?” 北雨指着余晖即将散尽的夕阳,着急说道,脸上担忧之色尽显,天帝听着,心脏也是一哆嗦,这该怎么选? 第八十四章 畜牲选道 “师妹所说不错,这里就是万冢森林无疑!” “什么!?” 裘一剑突兀一声肯定下来,惊的天帝和北雨声音发颤,太阳已完全落山,森林昏暗无比,再往那两条路一看,耳边好似恍惚响起了鬼魂的怨恨之声! “一剑,你纵横这世道这么多年还活着,应该知道现在怎么选吧” 抱着北雨双腿一同发颤的天帝仿佛奢求般问起,眼望这无边的墨绿森林,似有一股股阴寒溢出, “我不知道” “啊!?”,“啊!?” “你不知道!那怎么办?难道真要靠运气?” 抱成一团的天帝和北雨都要哭了,心急如焚,已准备打道回府了, “不过,我有一个人们常用的土办法!” 裘一剑又冷笑着得意的飙出一句话来,让天帝与北雨重获新生! “什么土办法?” 好奇的北雨先一步问了起来。 “嘿嘿——” “其实,这万冢森林存在千百年来,凡是有商人、侠士途径此地,都会带一头畜牲,让畜牲来选道!” “师兄,这是什么缘故?”好奇心压过恐惧心理的北雨再次忍不禁问道, “缘由在于畜牲无人欲,不思淫、不恋贪,只食阳间草、不贪鬼间火,所以畜牲会本能的去趋阳避阴,这可明白?” “原来如此...” 北雨微微点头,又涨了一智,赶紧从袖子里抽出一纸一墨记下,裘一剑见马车上北雨的认真样,内心已笑开了花! 我裘一剑又没读过书,哪里知道什么缘由,这小妮子真的不要太好哐! “噌——!”,“砰——轰——!” 可真当裘一剑暗笑时,突然他手中的寒剑就被天帝给一把抽走,哗哗两下就将马车绑马的绳索给斩断! 马车轰然一塌,还在抄记的北雨来不及反应差点掉到地上,好在天帝眼疾手快一把把北雨抱在了马背上。 “一剑还等什么,快快上马,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啊?”,“好!马上走!嘿嘿” 看着天帝骑着高头大马一脸认真的样子,裘一剑一脸坏笑也一步跃上了马背,两腿一拍,马儿便自行朝前方森林岔路口走去,天帝见此,两腿同样一拍,紧跟其后。 果不其然,方法没错,两匹马竟然真的自行选择上了同一条道路! “哈哈哈——!” “我有一剑为徒,真乃一生之福啊!” 天帝抱着马背上的北雨在这漆黑的林子中哈哈大笑,没过多久,三人两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深草之原的边境。 而随后,一个时辰左右之差的时间,无飓和上官石拳懒懒散散的也走到了这条昏暗阴森的森林岔路口,顿住了脚步, “师尊,现在怎么办,我们没有牵畜牲来,可如何选道啊?” 无飓在这夜色里忧虑问道,作为读书人的他,自然读到过关于这万冢森林的记载, “万冢森林,日没之后,鬼差过道,阴阳同存,人眼不可察其实,需以食草之畜探乾坤,再决路而行,方能无忧” 无飓默默背至此,心想要是此刻有一匹马就好了,这样走马不走的那一条路就完全不必有所顾虑了。 毕竟,人贪生怕死,顾只愿走阳关道,而畜牲则不同,遭人欺压,大多是想要投胎转世为人,所以畜牲会选择去鬼门关前走一遭,以求的来世福音。 “好徒儿,你去看看前面哪条路上有马蹄印,应该已有人替我们选出来了” “哈哈哈——” 上官石拳看着前面坍塌的马车,不禁抚着胡须粗矿的大笑起来,无飓见此也是恍然惊醒。 对啊!那三个家伙肯定也知道这办法,他们定然已骑着马,强心将马骑进了那条马十分不愿走的道路! 如此一来,那么有浅显马蹄印的那条道就是阳关道! “师尊果然英明,无飓这就去一看!” 参透玄机的无飓欣然向着墨绿森林外的岔路口跑去,细细观察之下,果真有一条道路上存在着浅显的马蹄印! “师尊!走左道即可!” “嗯,哈哈哈——,徒儿办事我放心!” 上官石拳抚着胡须迈着大步子,便与精明的无飓一齐挺进了这漆黑阴森的古木之林。 而在他们前方两里外,迷雾弥漫、阴森诡异的古林深处,寒气已经越发逼人,幽暗的森林里竟然开始冒起道道阴绿的鬼火! 骑着高头大马的天帝三人此时走的很是僻静,连马蹄声也没有,这就让天帝和北雨很是警觉了,四处观探,脚下这绿光森森的大路似乎还在移动, “没想到,没走鬼道都这般阴森诡异,那这万冢森林里真正的鬼道不知又是何种光景...” 紧抱着北雨的天帝坐在马背上胆寒说道,而怀中的北雨也是噤若寒蝉, “田大哥,有没有可能这才是鬼道啊?” “不会的,要相信一剑” 天帝抚着北雨的头温柔说道,眼中尽是对裘一剑的信任,不过,骑着马,走在他们前方的裘一剑却是一脸坏笑,阴森的双眼简直堪比厉鬼! 时候差不多也该到了... “轰——哗——!” “啊啊——!”,“小雨!快跳——!” 突然间! 天帝三人所骑的马匹仰身嘶鸣起来,这周遭鬼林里的阴森鬼火竟全然向着他们聚拢而来! 天帝见此情况不对,连忙拉着北雨跳下了马, “哗哗——滋滋!” 一阵阵强烈的火焰转瞬燃烧而起,两匹骏马恍然间便全身被包裹上了森绿的鬼火! 且随着鬼火的燃烧,这两匹骏马身上的血肉竟如腐烂般,一块块从骨架上滑落,强烈的腐臭味伴随着马匹痛苦的嘶鸣声在森林里传开! “呜哼——哼——” “田大哥、师兄!现在怎么办?” 看着马脸上鼓起即将腐烂掉落的眼珠,北雨仿佛感受到了那来自马匹的极致怨恨之意,惊恐的哭喊着, “小雨、一剑,我们快往回走!” 眼见马匹化成一堆腐肉,天帝快速反应拉着北雨就往身后布满迷雾的鬼道跑回,可这时, “哗哗嘶嘶...” 身后的森林黑木晃荡,鬼道竟然如同无数的虫蚁般蠕动了起来! “田大哥,救我——!” “小雨——!” 天帝再一回头,才发现北雨竟有一半的身子已陷入了这恍如沼泽的鬼道里,天帝握着北雨的手使劲一拉,想要将其一把拉出,可不成想,这一拉,自己竟也沉了下去! 天帝翻腾着身子,想要逃出这腐臭的沼泽,但是双脚却在此刻被沼泽之下无数双骨感的手给拉扯住了,凭着腿上的触感,天帝很清楚,那绝对是一双双没有血肉的手! “一剑!你可有办法?” 急得满头冷汗的天帝朝着裘一剑一喊,可只见,裘一剑居然连脑袋都已经沉进了沼泽里! 天帝是真的急了,眼见裘一剑已经没了,就想把哭喊的北雨救出来,双手使劲一拍! “啪——哗哗——!” 但一拍之下,这腐臭的沼泽居然溅起了一大把恶臭的虫子! 天帝这才明白,原来他身下的不是沼泽,这一路走过的也不是鬼道,而是一长条由无数的蛆虫堆积的路! 一条条腐烂恶臭的蛆虫慢慢欢欣鼓舞的跳动了起来,没过北雨头顶、没过天帝的脖颈,只想往活人的耳鼻、口眼、肠胃里钻! 没过一刻,天帝也被蛆虫堆里的饿鬼彻底拉了下去,阴森墨绿的森林里,一具具贴着腐肉的骷髅,正磨着漆黑烂臭的牙齿,穿过灌木丛聚了过来... 第八十五章 蚀阴蛆 “师尊!这些蛆虫是怎么回事?” “无飓徒儿,小心!别被这些虫子碰到!” “砰——轰——!” 刚入黑林不到一里的无飓二人看着这些乌黑的蛆虫顿时心惊胆战,只见上官石拳硕大的拳头朝着这蠕动的大路一拳轰出,上千青莹的莲花花瓣卷着风刃瞬间打进这虫海里! “哗啦——!” 大股大股属于这蛆虫的黑色血液喷涌而出,但森林的蛆虫霎时间也涌动的更加凶猛起来! 上官石拳见此情况不妙,一把提起无飓的衣襟飞到了七八丈高的树梢上,可是,这些虫子似乎并不愿放过这到口的鲜血,纷纷朝着这颗苍老的大树爬来,越积越高! “师尊,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坐在树梢上发抖的无飓眼望下方的蛆虫之海心惊胆战的问道, “这是万冢森林独有的蚀阴蛆!” “你可一定要小心,别被这些虫子粘上!” “虽然它们看起来与苍蝇生的蛆虫没什么两样,但实际上,他们都长着极细的利齿,稍有不慎他们就会钻进人的血肉,吸食活人的鲜血和功力!” 上官石拳扶着大树干,边往下轰击这些蛆虫边解释道,神情异常凝重,因为下面已不仅仅是他们刚才所走道路上有这些蚀阴蛆了,几乎整片森林的地表都是蚀阴蛆在游走! “师尊,那我们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若是我们能撑到天亮或者发现蚀阴蛆的弱点,或许还有活路,只是...” “只是什么?” 心惊胆战的无飓靠在树干上焦急问起, “只是,知道这些秘密的活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樱花宫宫主花小禾,还有一个、就是...” “就是那奸恶无双、贱的让人发抖的裘一剑!” 一提到这裘一剑,上官石拳就气不打一出来,鼻孔喘气如大风,一双铁拳捏的咔咔作响! 无飓见此很是好奇,为什么师尊口中老是提到这裘一剑,“他真的这么贱吗?” “当然!” “这裘一剑绝对是世上最贱之人,整个中氓大陆几乎没有那一个地方是他没去犯过贱的,小到江湖宗门、黎明百姓,大到我中氓国的国都皇宫,凡是知晓他名字的人无不对他恨的咬牙切齿!” “且此人度量还极小、睚眦必报,无飓徒儿,你得罪过他,可一定要小心呐!” “轰——哗——!” 气愤之中还怀着对无飓关心的上官石拳又一拳轰出,磅礴的气浪将昏暗涌动的虫海再一次轰散,只是周而复始,虫海无尽,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耗死! “啊切——!” 而森林内部,无边的黑暗虫海里,全身笼罩着一层光膜的裘一剑突然一个喷嚏突然打出,此刻的他正在这万千蚀阴蛆之中宛如水中游泳一般的游动,十分自在, “嘿嘿,该不会,是师尊担心我了吧” 裘一剑擦着鼻涕贱兮兮的说道, “不过,师尊谁让你不准我杀那小子的,这些您就好好受着吧” “还有北雨这小妮子,叫你敢拿我钱财,活该!” 裘一剑一顿暗骂之后,又继续刨着蠕动的蚀阴蛆向森林更深处游去,我可还有几个家伙没报复呢! “呼——呼——”,“嗯?” 可是,正当裘一剑游的自在之时,突然屁股后面一股热气冲来,裘一剑惊的扭头一看,而这一看,居然又有几道青丝光线射来! “不好!师尊该不会...” “轰——砰隆——隆!”,“翁翁——哗——!” “啊啊——!” 还没等裘一剑反应过来,屁股后面就有一股巨大的火焰炸裂开来! 霎时间,磅礴的火焰便席卷森林、直充云霄,一道火红的蘑菇云转瞬间就将裘一剑炸飞到云空中! “轰——翁翁——!” 而地表的震动也没停息,只见火团炸裂的中心处正有一团**的热流冲击波刨地而起,把一层层地表连同蚀阴蛆、万千森林鬼魅一起掀飞! 余威还在继续,这翻滚的土层恍如海中涛浪一般不停的向森林外围翻滚而去! “奶奶的!我就知道会这样!” 被炸到半空的裘一剑望着这壮阔一幕愤然喊道,正打算飞回下空,可这时, “啊啊——!”,“师兄,接住我——!” 全身包裹着冰晶的北雨突然也被炸上了天,这小妮子,真是烦人! 裘一剑红着眼暗骂不已,还没来得及拍散屁股上的火焰就飞过去连忙接住了北雨, “啊啊——!” 但是,就在裘一剑接住北雨的这一刻,下方这黑森林外围竟又有两个人被炸上了云空! 是无飓和上官石拳! 裘一剑见此,炉火中烧,正欲拔出腰间寒剑,向他们一剑斩去,可是, “轰——哗——!” 下方这被炸的千沟万壑的森林一道青色流光突然卷着烟尘直冲而来! 只一个眨眼的时间,还没等裘一剑反应,天帝就已飞到他身前,一把抽走了寒剑! “哗——!” 一道庞然剑气直奔无飓二人所处的云空而去! “无飓徒儿!小心——!”,“砰——轰——!” 半空中,急得焦头烂额的上官石拳只一把将无飓的身子拉到了身前,而自己则用自己宽大雄厚的脊背硬生生的抗下了这一击! 但不过转瞬间,二人的身影就被剑气震飞到了森林远处的大河之中,几朵浪花乍现,便不见了踪影。 “一群小鬼——!” “竟敢戏弄我!看我不把你们杀光——!” 而裘一剑这边云空,看着满眼红茫、全身魔气缭绕的天帝,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只听天帝一声魔音嘶吼,便提着寒剑向这下方的万冢森林如一道黑色流星般杀去! 森林内,方圆一里皆已再无树木、蚀阴蛆,千沟万壑、黑压压一片,一只千人鬼军在两个骑着骷髅鬼马的巍峨鬼将率领下,向这边冲来! 阴暗黑旗招展,千鬼狰狞,卷着腐风的兵刃,森寒无比! “我乃武皇麾下鬼军卫将军屠桑!” “我乃武皇麾下鬼军卫将军杀陌!” “率军前来捉拿尔等,尔等宵小之人还不速速受擒,奉献出血肉!” 屠桑和杀陌骑着骷髅鬼马,手提血红大刀,弥漫腐肉的大口向着奔来的天帝森然喊道! 第八十六章 寒剑之诡 “呼——!”,“噌——哗——!”,“啊啊——!” 可只见一道青色流光卷着黑尘瞬息间袭过地表,这上千鬼军连同两位卫将军便被天帝斩成了一堆碎骨! “小鬼,要我的血肉,你们也配?” 手握三尺寒剑的天帝肃然而立,眼神中尽是轻蔑、不屑! 霎时间这幽暗的万冢森林里,便有滚滚黑色阴冷的煞气从万千蚀阴蛆和鬼军的断肢残骸中蒸蒸升起,不断的涌向天帝,天帝杀意更浓,脚一蹬,掀起大把土尘,如闪电一般的冲向了森林中央! 而森林之中,除了无数的蚀阴蛆在地沟里蠕动外,还有一层层、密密麻麻的黑暗鬼军正在排兵布阵守卫着森林中央、那站立在明镜湖泊之上的人影! “噌——哗——!”,“砰——轰——!” “啊啊啊——!” 但此时煞气凌然的天帝一往无前、万夫莫敌,手中寒剑劈散了一具又一具骷髅鬼体,林中业念甚重! 这成千上万的厉鬼之军眼前虽然都已经死过一次了,可再面对这黑雾缭绕、杀生不眨眼的天帝,本无血肉的骨架竟然还是会再次恐惧的颤抖起来! 此刻,无数冒着阴森绿火的眼窟,将这绝望的一幕传给了骷髅里的鬼魂,可是,一切都无能为力,只能看着眼前的魔头冲破一道道森林屏障,杀到自己身前,最终将自己斩成一堆碎骨! 大股大股的灵魂力量在鬼军被斩杀后涌向天帝的身躯里,成为其灵识诞生的养料。 “陛下,让臣出战吧,再这样下去,那嘶恐真要杀到这里了!陛下!” “陛下,臣黄趋愿与卫老鬼一同前去镇压镇压那厮,请陛下准许!” 墨绿的万冢森林中央,围绕着大湖泊而站一圈鬼将之中,车骑将军黄趋和骠骑将军卫衣率先跪下请命,此两鬼枯身雄伟,阵阵属于强者的威压弥漫,将这镜面湖泊震起强劲的波纹,一齐传向湖中心人影的脚下, “准——!” “轰——哗——!” 一个字音从这神秘人影口中宛如天雷一样破口而出,两位鬼将转瞬便听令前去! 森林内围,千军万马之中,越杀越清醒的天帝恍如一道绿色的流光穿梭于各道防线之内,寒剑凛冽,煞气滔天,森林里的雾花都快被剑意的森寒凝结成冰雪! “狗贼!休得在此放肆!” “速速留下肉身,许你灵魂做奴!不然,定叫你血溅当场、横尸五步!” “嗯?” 可突然,两道卷着森然诡异绿雾的青丝鬼踏着森林顶端的枝叶从内火速冲来,天帝见之,手中寒剑一顿,但不过转瞬,魔气侵扰下的天帝又挥起寒剑向这手持长矛的两名鬼将飞去! “砰——噌——!”,“啊啊——!” “这、这怎么可能?” 眨眼功夫,火花四溅,一仙二鬼就战在了一起! 不过,令黄趋和卫衣震惊的是,这厮剑上的力道竟如此刚猛,直接将他二鬼震飞到了半空! 黄趋和卫衣不甘心承认自己比这黄毛小子弱,鬼身还没落地,就又在这半空中挑衅起了天帝, “呼——哗——!”,“轰——隆——!” 天帝经这一挑衅,魔气滋扰下的他哪里会再给这二鬼活命的机会,直接一朵青焰灼莲凝聚于手,翻掌便击向了云空! 随之一声浩大的爆炸声卷着铺天火焰而来,黄趋与卫衣的鬼身就被烧成了一道白色的灰烬,而二鬼其深厚的灵魂之力则伴着滔天的怨念涌向天帝, “呼——呼——!” 片刻过后,吸收了这雄厚如蔚蓝冰晶一般灵魂之力的天帝眼神中的猩红之色终于褪去,重新恢复了清明,转眼一看手中杀意凌然的寒剑, “这剑果真是个宝贝,我杀了这么久,身上煞气却一丝没多,反倒是被它全给吸收了” 感受着体内强悍灵魂的天帝赞叹道,同时眼又一转,看向了这成千上万的鬼兵,他现在已经清楚,杀这些以灵魂为主的厉鬼,可以大幅提升自身的灵魂之力,于是眼中又露出了一抹贪婪之色。 “师尊已经发现寒剑的好处了,不知事后还会不会还与我...” 后方蚀阴蛆已被炸尽,千沟万壑的森林地表上空,举着一个大冰块的裘一剑愁着眉头说道, “师兄,举稳点,别把我晃下去了” 而被冰块的包裹的北雨正借着皎洁的月色观赏着下方幽暗森林内绚丽的火花剑光, “田大哥,不好...” 可是突然,北雨的秀眉一皱,眼中闪动着忧虑,朝下方森林一看,只见一舞动金枪、背如铁塔、壮如虎牛的鬼将正与天帝战在了一起! 且两方实力平分秋色,天帝不占优势。 “陛下,有大将军出马,定然能将那匹夫生擒带与陛下” 森林中央,明镜一般的湖泊边,一人身老者弓身对着眼前的人影说道, “嗯,向吕的实力,朕自是信任,而且,此人实力如此之强,朕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夺舍他了” “若能成,向吕便是朕收复江山的第一大功臣,朕一定会给他找副好肉身...” 湖泊中心,神秘身影背着双手,抬头看着天空明月期待般说道。 “钪——!”,“铛——!” 而森林中心最后一层防线处,天帝已与向吕战的火热,气浪翻腾之下,将火花助燃成了森林内的一场大火! “此人确是位当世强者,若是武皇陛下能夺舍他的肉身,定能恢复千年前的实力!” 被震的双臂乱颤的向吕鼓动着枯干的面容狰狞说道,随之又一次挥动金枪与天帝手中的寒剑战在了一起! “钪——!” 一声刺耳的金属翁鸣声响起,天帝竟与向吕同退了一步! “此人实力不弱,若是用平等的修为,恐怕战败只是时间问题,索性直接将修为提升成对方的两倍再战!” 回复理性的天帝沉声道,同时暗中催动修为,将实力提升了一倍! “钪——砰——!” 又一阵火热的音爆响起,这一次天帝与向吕同时惊了,明明修为已提升一倍,却只能保持自身不动,将对手击退两步,天帝不禁佩服起对方了。 而向吕更惊,这家伙居然实力突然暴涨一倍,看来此人实力并不止于此,千年来,难道又出现了如刘氓那逆贼一般的天赋之人吗? 两人各自思索着,可战斗不能停息,向吕已打算用出全力将天帝一击擒拿,再不予其机会了! “砰——轰——!”,“这、这怎么回事?” 然而就在下一击之时,天帝居然耍赖直接将修为提升到了对方的五倍! 只一击就用手中寒剑将向吕的身躯连同一方森林震成了粉碎! 眼见大将军都被这厮干败了,剩余的小鬼也都哆哆嗦嗦的躲进了密林里的蚀阴蛆海内,不敢出战。 天帝兴致盎然的享受着耍赖赢来的胜利,大大方方的走进了森林中心的湖泊。 第八十七章 请道友看出戏 “聪——聪——” 湖泊外的一圈森林已经安静下来,看来战斗已停息,这时一身影拨动着草丛缓缓向这里挺进, “哈哈,陛下,听这声定然是大将军擒拿住小贼回来了” “臣在此先声恭贺陛下得复武皇之力了” 白发苍苍的李思向着面前湖泊之上的人影恭敬的行礼道贺,而倒映着月色的水面之上,姬舟背着双手,面色也是忍不住兴奋起来, “朕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本打算夺了裘一剑的肉身将就,却没成想天要助我,送来这样一副强悍的肉体” “刘氓,哦不对,紫薇皇帝,千年后的如今,你已死,紫薇也不在,待朕恢复实力,定要夺回江山,杀遍你的子孙,重复昔日荣辉!” “啊哈哈哈——!” 湖泊之上,大风做起,大浪翻腾,笑声放肆! “噌——嘶哗——!”,“陛下...” “嗯?” 可是突然! 身后森林走出的那道身影竟一道剑光闪过,将李思杀了! 李思脖颈一开,瞬间一道鲜血喷到了浪花翻腾的湖泊之中,姬舟一个警觉,以为是裘一剑突然闯来抢人,便转身一看,可是! “别动!” 一柄三尺寒剑突然架在了姬舟脖子上,寒剑森然犀利,哪怕天帝还没挥剑,其剑上流散的剑气都将姬舟脖子划出一道血口! “阁下要如何才能息怒?” 姬舟见此,所有的疑惑都扫在一边,眼下保命要紧。 可是,眼见这其貌不扬的青年虽然在求饶,但却无一丝惧态,神情淡定自若,天帝在其眼神中甚至还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威压感! “杀了你!” “噌——哗——!” 一句话自天帝口中无情而出,寒剑一挥,姬舟便人头落水,身子也倒在了水面上,天帝冷漠的双眼这才放松了下来, “陛下!”,“陛下!”,“可恶的贼人!” “你居然敢杀武皇陛下,拿命来——!” “呀啊啊——!” 而这一刻,湖泊周遭一圈的鬼将也是暴躁的燃烧着眼中鬼火,向天帝冲了来,天帝毫无惧色,因为, “轰——呼——!” “砰!”,“砰!”,“砰!” 天帝只一转身,天空便有数十根夹杂着破空之音的蔚蓝冰锥恍然坠下,将这些鬼将插成了一堆碎骨,湖中波浪大作,裘一剑与北雨二人的身影在月色照耀下轻轻落在了冰锥上, “师尊,不可大意,他还没死!” “嗯?” 可裘一剑突然的一句让天帝又提起了警觉,手中寒剑一紧,踏着湖面,猛然转身,瞳孔一缩,只见,这姬舟竟然又站在了天帝面前,毫发无损! 不过,眼前的姬舟已非刚才的姬舟,一身布衣变成了尊荣华贵的帝袍,皎洁月色下,身影更是在散发蓝茫! 刀削的俊逸脸庞不怒自威,天帝看着姬舟的眼睛,仿佛一瞬间看穿了岁月,沧桑迎上心头,肉体中的灵魂也在受着一股压迫, “阁下已然杀了朕一次,现在可息怒了?” 背着双手的姬舟以一副帝王之姿问起,姿态甚高, “噌——哗——!” “息你妹啊!你丫究竟怎么回事?居然还不死?” 天帝居然忍不住又把他脑袋砍掉一次! 脑袋落水的姬舟一懵,这是什么情况? “嘿嘿嘿...” 后面冰锥之上的裘一剑看着这一幕也是忍不住偷笑起来,师尊的个性倒是合我! “呼呼——” 然姬舟这一次依旧未被杀死,脑袋虽掉,但立在湖面上的身躯很快就又长出了一个新的! “道友莫怒,你眼前的是朕之灵识,,朕的灵识历经千年,灵魂力量过于雄厚,这才出现眼前一幕,道友莫要再砍了” 姬舟这一次终于是怕了,眼前的这家伙绝对是和裘一剑一路货色的恶棍,于是放下了姿态解释道, “嗯?你活了千年,那你究竟是何人?” “仔细说来,不然休怪我再砍!” “额...”,“好吧,如此,朕...我便请道友看一出戏吧” 姬舟说完,脚下这宽广的湖泊就突然随月色亮了起来,而天帝与北雨、裘一剑也是不经意间就被拉入了幻境里,幻境里,改天换日,四人成了旁观者,进入了古时的中氓大陆... 在古时,大陆曾有三大皇朝,上北蒙、中武皇、下南枚。 而三皇朝中,武皇朝,最为强盛,其缘由皆因武皇朝内有一商贾世家,代代经商,于三百年内便将资产遍布天下,广纳天下之财。 此商贾世家乃是范姓氏族,范姓氏族经商三百年,历经六代家主,将财富累计到了一个巅峰! 而之所以能做到此步,便是因为范氏每代家主都是智慧绝顶、心思如渊、能够审时度势之人。 不过,世上没有不凋零之花、没有不落之夕阳,所谓富贵思淫欲、太平生乱心、久盛必衰,范氏在第七代家主时,终究还是迎来了昏庸之人——范增。 范增以为自己少年得志、继承亿万家财,恰又是太平盛世,于是每日骄奢淫逸、挥霍无度。 但一晃过去二十载,范增五十之时,虽家财无尽,却终日病魔缠身、膝下无子,他开始急躁起来,于是在一风和日丽之日,出府巡玩。 但又恰好的是,这一日他竟在繁华的大街上瞧中了一生的沉鱼落雁的窈窕女子,见此,范增便丝毫没有把控力,直接命令家丁上去将这女子的护卫打伤,当晚就在府中与这女子强行结了周公之礼! 但次日凌晨之时,府中火光四起,人声喧哗,金盔铁甲声做起,范增惊醒,震怒之下一脚踢开身旁女子,大开房门! “何人在我府中造次,岂不知这是范某府邸?” 漆黑的黎明中,范增仿佛受了奇耻大辱般,仰天咆哮,但随之而来的却只是一股大力,范增弱小身子伴随着一声痛哭**声便摔到了屋舍角落里! “小小商贩,欺我将军之女,还作何狡辩?” “拿下!” 踢他的正是一身披金甲的都尉,一声令下,范增便被几个举着火把的士卒在族人惊恐的注视下被拖走,等到范增再醒时,已到了肮脏恶臭的牢房里。 举目四望,怅然而立,一想起那都尉所说,范增内心极其悔恨,恨自己不挣、恨自己无先祖睿智,才酿此大祸! 早知如此,何故少年无为! “哎...” “端身不知正己行,凝视不能通其意;自古红颜多祸水,得狱方识已晚矣!” 范增怒然想起那女子,顿时茅塞开明,知晓那女子出现绝非巧然,定是有人故意出计害他,但那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噔、噔、噔...” 正当范增忧虑不解之时,昏暗的牢房长廊里,一声声沉闷如雷的脚步声响起... 第八十八章 紫薇皇帝(上篇) 一位衣着重凯、背如铁塔、身高八尺有余的持刀将军自昏暗的牢狱尽头走来,稳健的步伐带着一股寒风很快就吹到了范增脸上, “你就是范增?” “是我,鄙人正是范家家主,将军是谁?” 面对着威风凌然的将军,范增强提着一股气势回答道,可其孱弱之音与这将军的粗矿嗓门相比,简直就像是没做声一样,不像个男人! “哗——” 突然将军抽出了大刀,粗矿的面容一崩,强如钢筋一般的肌肉将刀挥了起来,一股更大的狂风在这牢房吹起! 霎时间,这由一根根长木搭建的牢门便晃荡了起来,铁锁铛铛作响,牢房里的稻草也飞了起来! 范增大惊,这就打算结果了我吗?苍天啊,我范增难道就要冤死于此了! “噌——铛——!”,“哗啦——!” “啊啊——!” 心中暗恨的范增只听一声刀击锁链之声响起,便吓得哇哇大叫,一举缩到了阴暗的角落里,被一堆稻草蒙住。 “噶——” 手持大刀的将军一把推开牢门,走了进来,范增心中惊恐无比,根本就不敢睁眼看那明晃晃的大刀,更别提反抗了,沉沦一生的他此时成了别人手里的待宰羔羊! “范家主莫怕,我不是来杀你的” “嗯?” 不是来杀我的!那这是做什么? 范增听这山洪一声,心中不免又一惊,畏畏缩缩的抬头看向了这将军,而这将军也在看他,只不过在这将军眼里,缩在稻草堆里的范增简直就跟个水沟老鼠一样,脸上不禁升起一丝鄙夷之色。 “范家主,你不必如此,我乃武皇朝镇国大将军,若是杀你,犯不着我来,此行只是为了调解你与我属下的矛盾而已” “大、大将军!” 范增顿时懵了,虽然自己祖辈所结交的权贵不少,但是,军中将领可一点没有,大将军怎么会亲自找我? 莫非那女子身份已高到这程度了吗? “原来是大将军来找鄙人,刚才鄙人真是失礼了” 留着冷汗、心中繁杂的范增终于鼓起勇气起身行了一礼。 “范家主,我是个粗人,就不与你搅肠子了,这次,就是因为你强夺了我麾下一官至车骑将军将领的女儿,所以我才来与你商议的!” “那...”,“不、不知这位车骑将军如何才能放过在下,是要让在下明媒正娶吗?” “明媒正娶?”,“啊哈哈哈——!” 大将军向吕左手抚着胡须哈哈大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一般,口中狂风不断,吹得范增尴尬的脸十分生疼, “你想多了!” “甘肃那家伙就想要你命,若不是我拦下,估计现在我手中这刀就是他在拿着了!” 大将军看着手中长刀森然说道,那久经沙场的煞气瞬间使得牢房阴寒起来,范增一哆嗦,脑子不曾多转,猜不出了。 “那大将军为何要救下在下,是要我范家的钱财吗?若是,范某倒是可以厚谢将军!” “哈哈哈——!没错!是要你的钱,不过,怎么是我要咧?而是我替陛下要,这样才能让你活着啊!哈哈——!” “嗯?大将军这是何意?” 看着大将军突然搂住自己狡猾说道的范增,再次急着问起,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哈哈哈——!简单!” “其实,陛下早已经有了一通天下之意,只是一直苦于没有足够的军饷啊,你知道,行军打仗最需要的就是粮饷啊,若是粮饷不足,此战必败啊!” “所以呢?”范增试探性的把脸对到向吕跟前问道, “所以啊,范家主你就把你的全部家当都用来充军响吧!” “只要你这么做了,那你就是大功臣,功过相抵,性命无忧,我向吕在此向你拍着胸脯保证!嘿嘿——!” “这...” 奸诈,奸诈,实在是太奸诈了! 这家伙一开始说自己是个粗人,不搅肠子,这会儿倒好,竟要把我范增往坑里带,满脸淫相,这家伙绝不是个好东西! 沉默的范增内心已经暗骂了这糙脸大汉无数遍,而每一遍的结果都是不给!我范增才不会让你这奸臣中饱私囊! “大将军,范某还想...” “哼!”,“哗——!” “嗯!?” 可范增正想拒绝时,向吕竟突然翻脸将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范增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像祖辈一样喜怒不形于色,刚才估计已被这将军看穿了心思! “范家主,你可想好了?” “若是不给,你必是走不出这昏暗的牢狱了,而你的钱财也会便宜你那些旁系族人,你甘心就这样用自己的性命成全他们吗?” “当然,你给了,或许后半辈子就过的不舒畅了,但是,好死不如烂活着呀!” “嘿嘿嘿——!” 向吕对着范增露出了一副狠辣、阴寒的笑容,同时范增脖颈上的大刀也架的更紧了! 哼! 罢了,什么祖辈基业,什么家族宗亲,全是狗屁,若是我死了,全都没了意义! 与其看那群贱妾所生的旁系族人继承家产,倒不如,我把它败光,让所有人跟我一起做乞丐! 范增在向吕的威逼下绝心越来越强,私心也越来越重,终于妥协了, “我给——!” ...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天牢里的范增妥协时,外面城都地表之上,巍峨宽广、金碧辉煌的皇宫,那全由金丝楠木建筑而成的御书房内,文武数官同声庆贺起了武皇的英明计策。 笑声大作,武皇心情也极好,这本就挂满自己诗画的御书房内,又令人取来笔墨,准备题诗! 云泥之别 尘无风助一壤泥,云有晴阳但非雾! 插标不过卖首儿,土鸡瓦狗妄撑天? “哈哈哈——!” 诗一作完,武皇笑声大作,而这笑声中又全都是对范增这个蠢货的嘲讽和鄙夷,在他眼中,范增不过是坨烂泥,怎可与朕这条云中真龙相斗? “哈哈哈——!”文武数臣同时附和着笑了起来 “恭贺吾皇、庆贺吾皇!” “陛下今略施一计便得了范氏这堪比半国的家财,统一大陆,指日可待啊!” “是啊!”,“是啊!”,“陛下之威仪必当传遍四海!” 随着丞相管忠弓身行礼祝贺,群臣也皆相附和! 第八十九章 紫薇皇帝(中篇) “几百年了,这范氏宗族每代家主都狡猾异常,没想到终究还是要轮到朕才能成就伟业!” “哈哈哈——!” “传旨——!” “臣在!”,“臣在!”,“臣在!” 御书房内,武皇意气风发,提笔画下大陆全部江山,众臣皆拜,听其号令, “即日起,由大将军向吕提领三万铁骑暗中收取范氏在北蒙国所有家业,车骑将军黄趋率三万暗卫军收割南枚国财业,丞相李思处理范氏在本国内所有家业!” “一切充军,为期三年,不得有误!” “臣遵旨!”,“臣遵旨!”,“臣遵旨!” 武皇提笔写下昭令,颁发诸臣,武将为主、文官为辅,各自得令而去,同时三位钦差使也快速出了御书房,一路跑过皇宫,直奔国都外驻扎的军营而去! 皇城之外,苍茫大陆的气候无形之中变化起来,天空乌云密布,雷电骇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要变天了! 而此后三年,诸文武将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拿着范氏家主亲手签字画押的凭据,明正言顺的收走了范氏在皇朝内所有的家产,三年间,街道上便多了近十万乞丐! 这些乞丐原本为奴为仆已久,如今范氏家族坍塌,无处可去,街头乞讨,又不能三餐饱腹,最终还是随了大数男儿一样从军,只三年间,武皇朝国力和军力便暴涨了起来! 而北蒙和南枚二国见此自危,于是也打算强行将本国内范氏家族的财产全部抢来充军! 可是,等他们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北蒙和南枚二国内只多了数万尸骸,范氏的财富早就消失无影! 再往后七年,武皇朝内厉兵秣马,国库充盈,三百万的军队让武皇朝空前强大! 终于在范氏家族坍塌后的第十年,也就是武皇朝三千三百二十三年夏,第十七任武皇姬舟御驾亲征,准备建立不世功勋,成为千古一帝! 是日,天空晴阳万里,武皇身披金甲,手提血红长枪,胯下逐日血汗马,身后百将相随,一路踏出皇宫大门,在万民的夹道跪拜下,威武的走过无寻城大街。 而这时,自南城刚进门没多久的一位贫苦少年,也正背着布囊包裹,一路奔巡,想要去到北城一睹那万人敬仰的武皇风姿,并投奔他麾下,成为他的马前卒,为他开疆拓土。 “已经正午,武皇陛下想必已率军出皇宫了,我要是再不快些,就赶不到了!” “呼——呼——!” 刘氓在这七街八巷狂奔,额头汗滴如雨,强壮的身子已近疲乏,俊逸的脸庞铺满急切的愁容,可是,现在这万街全空,一人没有,还是正午十分,方向不明,该往那边走啊? 刘氓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加上身子乏热,只能先去长满垂柳的河边洗洗脸、喝口凉水了, “咕——咕——” 刘氓一跑到河边不顾这绿水干净否,直接就把头蒙在了水中,大口大口的抽吸着河水, “嘶——哗——” “嗯?” 可是喝着喝着刘氓突觉水味儿一咸,耳中还模糊听着一落水声传来,于是恍然扬起头,掀起一大股浪花,举目一视! 他妈的!居然有一个全身破烂的臭乞丐站在我旁边往河里尿尿! “喂!臭乞丐!你在这里尿尿是不是太有失风雅了?” “我一农夫也知道不能在这南城书生城里尿啊!” 刘氓揉开湿乱的头发冲着柳树旁的乞丐大吼道,但,这乞丐居然没把他当回事! 反而尿完直接提上裤子,在这柳树阴下睡了起来! “哼!” “我尿个尿怎么了?” “十年前,这小半个南城都是我的,我就是往这河里拉坨屎,也没人敢管我!” 范增挠了挠屁股,不屑的说道,全身都是一股屎丑味。 “臭乞丐——!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可刘氓这暴脾气,欺负不了别人,还欺负不了这臭乞丐吗? 踩着干泥一脚就向范增的**踢来! “你可想好了,这就我一人,踢了我,可就没人带你去北城了,嘿嘿!” “你——!” 刘氓真是气炸了,怎么就碰上这么个丑撇子? “罢了,我今日放过你,快些告诉我怎么去南门!” “嘿嘿嘿——!告诉你可以,拿点这个来...” 范增眼看刘氓老实好欺负,就又得寸进尺,手指微搓了起来, “你!”, “哼!” “拿、拿去...” “老子全身就这两个铜板了,你要是不带我去,非撕了你不可!” 拿了铜板,范增也没什么可得意的,只是嘴角露出无赖般的笑容,便带着刘氓一路拐弯抹角,向着北城环环绕绕过高墙深院而去。 不过一柱香,两人就想法子绕到了北城几近城门边,这时人声鼎沸,武皇还没率军走来,两人便在大道边的一条黑巷子里等待。 “小子,你此行是来参军吗?” 范增在这阴凉的黑巷子看了看手中的两个铜板突然问起, “你个无赖还想干什么?我可不会再上你当!” “哈哈——,***,我看你约莫才十四五岁,切莫上战场为不值得之人送了性命啊” “不值得之人?你可说武皇?少来!武皇陛下可是受万民敬仰、坐拥天下气运之人,你以为你这次还能诓骗我吗?” “哎这...” 范增见刘氓随世人一般愚昧之深,已然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手中铜板,罢了,帮你一把吧,若你日后能改变这一切,我范某这一生倒也不算彻底无为。 蔚蓝之天上,浩阳微动,巷角阴影微偏,这时, “吾皇万岁——!” “万岁、万万岁——!” 大街两旁,万民山呼万岁,齐齐跪拜,是武皇军队到了! 黑巷里的刘氓耳目一喜,正欲向范增道一声谢便冲出迎接,可是! “噌——!” 范增竟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了刘氓脖子上,瞬间一股大力袭来,便将他直接拉到了大街中! 万民皆惊,居然有人敢挡武皇的道! “呼——呼——!” 刘氓看着这高屋之间的大街上,无数的人眼,以及一身金甲的武皇威势尽显,在加上那黑森的长条军队,顿时呼吸急促,心脏狂跳! 这疯乞丐想干什么!? “武皇陛下——!” “范某今日将刀刃架在了您疼爱的子民身上,可能借此换取您马蹄暂歇?” 范增突然胆大的嘶声朝着军队大吼起来,万人一惊,刘氓也是一惊,且惊中还带着期待,期待着武皇会为他的子民停住脚步。 可是! “滚——!” “轰——隆——!” “砰——哗啦——!”,“翁翁——!” 迎面而来只是一声如雷音般的爆喝! 霎时间,更有一股强烈的风压袭来!两街的房屋直接被震成一堆碎屑,片片砖瓦化为飞灰,地砖如潮水一般波起! “噗——啊——!” 范增连累着周围数百百姓竟被这一吼给震杀了! 万千百姓看着无不汗颜,这炎热的炙阳天,后背居然流起冷汗! 后方数百自持实力的将领此时也不敢站出来吭声,只能看着前面约莫十丈长的街道,血流如溪。 第九十章 紫薇皇帝(下篇) “噔噔...噔噔...” 酷热的街道中,金灿的烈阳之下,倒在血泊之中的刘氓耳中马蹄声渐近,阵阵威压使得他脑子越发昏沉,但他始终不明白,这臭乞丐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氓疲乏的睁着眼,眼中尽是倒在血砖上的百姓,其中就包括范增,刘氓使劲的撑起身子,可是,他的每一次身子的撑起都只是他的幻想,事实中,他始终瘫倒在地。 “砰!”,“砰!”,“砰!” 街道上军队沉稳如雷的踏步声停了,武皇的马蹄也走到了刘氓边上,刘氓就这样近距离的躺着看向他敬畏的武皇陛下,可是,突然刘氓眼睛睁的滚大! 只见,武皇竟然用他的长枪卷起狂风宛如扫尘一般将这些无辜尸体扫飞到街道两岸! 视百姓贱命如蝼蚁,这才是真正的武皇! 刘氓彻底明白了范增的苦心,不再看向这令他厌恶起来的武皇,转头看向那些街道旁的百姓,唯唯诺诺,连自己亲人被杀都不敢做声,还大劲的捂着孩童的嘴! “哪儿来的贱东西,敢挡朕的道!” “砰——啊——!”,“噗——!” 武皇的长枪终究也扫到了刘氓的身上,一声痛哭的惨叫伴随着大口鲜血喷出,百将敬畏、万民敬畏! 这时,武皇身后的一名车骑将军看不下去打算上前劝武皇一番,可是! “轰——隆隆——!” “嗯?”,“嗯?”,“嗯?” 就在刘氓身体被武皇长枪扫飞的那一刻,万民头顶之上的蓝天突然雷声大作,仿佛是一股命运的冲突之声在躁作! “轰——哗——!” 一道七色雷霆宛如苍龙一般在天空出现,大地方圆千里都可看见一朵朵七彩祥云也正随着这条雷龙出现! “陛下——!”,“陛下——!” “此乃祥瑞啊!”,“天助吾皇大业必成啊!” “哈哈哈——!” 见此祥瑞,武皇面上阴霾一扫而空,反倒是对着苍天哈哈大笑起来,,顿时间万民又拜,万军振奋,此战必胜! “哈哈哈——!”,“天佑朕之武皇朝啊!” “进军——!” “是——!”,“是——!”,“是——!” 武皇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快速奔袭出了国都城门! 但,倒在夹道里的刘氓却气息奄奄,双眼一闭,断了气,最终被几个杂兵一路拖走,拖到了城郊外的乱葬岗。 眼见着刘氓断气的身子被扔进了尽是腐臭烂肉的乱葬岗,一直到太阳落山,都再没人来过此地,只隐约之中,有人在不知处叹息。 “咳!咳咳!”,“噗啊——!” “呼——呼——!” 嗯? 可是,随着太阳落山,这杂草甚深的乱葬岗里,刘氓居然又活了过来! 莫非,刘氓只是休克,暂时处于龟息状态? “没想到,我刘氓居然也会造此大劫啊” “咳咳...” 虚弱之中似又焕然新生的刘氓坐在几个骷髅之上感叹到,而眼见残红如血的夕阳就要被这非一般深绿的杂草所遮掩时,刘氓还是起身爬出了乱葬岗,走出了深草林。 一路走过,看着浩瀚的山林江河,刘氓决定不再参军,而是做一名江湖侠客! 终于,刘氓在万林之中削了一把竹剑,自此仗剑东去,行走江湖。 而此后数十年,武皇朝大掀战事,由武皇姬舟亲自统领一百五十万军队北出百涯谷进击北蒙,大将军向吕率军百万南下火岩原攻克南枚! 战事持续甚久,武皇朝虽实力强大,但大陆宽广,行统一大业还需大量时日,不过,武皇朝内部江山,倒是有一绝世剑修崛起! 此人二十突破真影,三十破极,四十大能巅峰,震撼江湖! 而且传闻此人修为越高,修行越快,现如今其实力恐已能跟当世武皇相抗! 江湖各门派见此都已打算联合起来,以此人为首,趁朝廷对外作战,接机叛乱! 可是,此剑修却并无称帝之意,迟迟未应允,江湖门派早已连结,现只等发号施令之人坐镇,这时众掌事者坐在一湖泊竹林之中都急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呐?大家都已联合,箭在弦上,但竹剑大能却不称帝!” “哎...”,“是啊,若等武皇统一大业一成,将再无机会!” “我辈侠士,难道就真的一辈子老死在江湖,做一林中跳蚤吗?” 寒门、万鬼门、清风门的掌门最是急躁,可这时,一身穿紫砂、姿态优美、头戴斗笠的窈窕女子突然踏着翠绿湖畔轻轻走了来, “诸位不必着急,我有办法” 轻柔之声自这女子口中缓缓传出,倩影已至亭台,诸掌门一听大喜,连忙询问,但只见这姑娘略微点拨了几句,便又踩着竹林飞走了, “这样真的可行?” “试试吧,杀掌门,也别无他法了” “嗯” 两位掌门摸着胡须,面色之中还带着古怪之意,对这女子十分看不透,只知她也是如刘氓一般的江湖散人。 于此,诸位掌门连忙按着那女子所说共同去了桃花谷,见了那最近在此居住的竹剑大能,声称万花森林里,最近突然出了一头实力高强的妖物,吃人无数,想请刘氓前去为民除害。 “当真有此妖物连各位掌门都斗不过?” 刘氓端着手中茶碗,沉稳俊逸的脸上略显一抹疑色, “是的,刘大侠,那妖物十分强大,我等实在无法将其拿下,这才来求你啊” “是啊!”,“是啊!”,“刘大侠你就去一趟吧” “有意思,竟有如此妖物,看来我又有磨剑的机会了” 刘氓被这几位一忽悠,果真提着竹剑好奇的去了万花林。 奔波十里,一脸坚毅的刘氓,初入林中就察觉到了异象,这林中的花海,怎么无论那个季节的花都盛开在了今日,连昙花都在此时的月色之下久开不谢? 刘氓奇了,继续深入,而随着他越深入,这花海就开的越是惊艳,清香窜入口鼻,神清气爽,似这里就是人间最温柔之地! 慢慢的,刘氓终于凌空踏着花海到了森林中心那清如镜面的湖泊旁,这时,一紫衣女子的倩影朝他转了过来, “久闻刘公子武艺卓绝,今日小女子紫薇以此法骗公子前来,公子可愿赐教?” 紫薇带着斗笠微微一抱拳,倩影迷人, “紫薇姑娘,倒是好手段,怕不是给那几个掌门当说客的吧?” “哈哈哈,公子多虑了,紫薇也是好剑之人,只是听闻竹剑大能才是当世第一剑修,小女子不服,想讨教一番” “如何讨教?” 刘氓似笑非笑的问道,看着紫薇的倩影,虽自身定力强悍,但却也难免心动,若是摘下斗笠,不知又是何般沉鱼落雁的面容, “小女子与公子一样,皆是九剑修士,不如我们皆出第九剑,以证各自剑道强弱如何?” 此女子竟是大能,为何从未听说?刘氓心中疑惑不已,正欲开口再问,但是, “第九剑,万千花雨——!” “嗯?” 还没等他问出,这女子竟不讲武德的直接出剑了! 顿时间,只见月色下的森林,万千花海中的每一朵花的花瓣竟都变成了凌厉的剑锋,蓄势待发! 而刘氓此刻又恰好身处花海之中,若是不快速出剑,怕是瞬间就会被切割成血雨剑花! 刘氓现在深知这女子的厉害了,神经迅速绷紧,一把抽出竹剑,功力大震,剑刚出窍,流散的剑气便斩倒了一片树林,扬尘四作! 剑再出窍,青芒大作,空气都变得锋利起来! “第九剑!” “一竹化万剑,万剑作竹雨,万剑归宗!” “轰——翁翁——!” 只见刘氓第九剑一出,夜色之中,便有万把利剑泛着青芒凝聚在森林的各个角落,且每一把利剑都似乎蕴含着不同的剑意,挥舞着不同的剑道! 霎时间,森林方圆五里内的所有空间便几乎全都是剑影,连一丝一毫的蛛网都无法存在! “哗哗哗——!” “砰砰砰——!”,“轰隆——翁翁——!” 花剑与竹剑眨眼间便互相激射了起来,夜色虽黑,但几乎有一片天空始终不暗,青与紫两种颜色不停的争相渲染天空万物,仿佛两道流利的雷霆在地上不断游走! 刘氓是被这女子彻底激发了战意了,已经很久没有能对敌之人了,这次定要斗个酣畅淋漓! 一竹一花两把剑在夜色里不断拼杀,声势浩然如雷,战的天昏地暗! 此战,雷音足足响彻了五个时辰,五个时辰之后,天已大亮,紫薇的花剑只剩最后一把,而刘氓的剑却有两把! 三剑相斗,最终,刘氓的一把竹剑与紫薇的花剑相互抵消破灭,而另一把竹剑则斩开了紫薇的斗笠。 清晨初起,紫薇清白如出水芙蓉、眼神之中似又带着花蕊的魅意的绝美面容终于出现在了刘氓的眼前。 紫薇似初次以面示人,被刘氓愣神的看着,还有些娇羞, “公子剑法当真无双,小女子佩服” 紫薇绝美的面庞一俯,玉手抱拳说道,可刘氓此刻却早已不在意比剑的结果如何了, “紫薇姑娘,你的剑在下很喜欢,可愿许给在下一生?” “你...” “公子之意可是要娶小女子?” 紫薇刘氓这一问,突兀脸更加羞红的问了起来,虽然这是她本就想要的结果,可真面对时却还是有些慌张, “在下正是此意,紫薇姑娘可愿与在下结为侠侣?” “公子若想娶我是有条件的,若达不到,紫薇不嫁,若办到,紫薇愿嫁与公子为妻!” “哦?什么条件?” 刘氓看着羞涩之中又带有坚持的紫薇,目中兴致更浓, “公子听好了!” “紫薇所嫁之人,必是当今天下可称之为第一之人,公子虽为剑修强者,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紫薇并不认为公子是天下第一剑修!” “那,如何才可证我能做天下第一人?”刘氓走近再次问道, “当今世上,能称之为第一人者,必为帝皇!若公子非身穿帝袍、执掌江山之人,若公子不能许给紫薇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之物,紫薇不会嫁!” “哈哈哈——!紫薇姑娘真贪心呐,不过若是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称帝,取来这一切许给你!” “什么问题?” 眼见着刘氓越走越近,也已走上清明湖面,紫薇俏脸更红,紧张的问道, “紫薇姑娘既要嫁天下第一人,为何不嫁当今武皇?” “因...” “因为...” “因为紫薇所倾心之人是你!” 吞吐几句,紫薇终于鼓起勇气站在刘氓面前说出来了,呼吸顿时紧张又急促,脸颊滚烫! 而刘氓听此,脸上笑意再也无法平复,一把将紫薇紧紧的搂到了怀里, “一切我都会为你取来!” 第九十一章 紫薇皇帝(末篇) 武皇朝三千三百五十三年秋,武皇朝江山永州境外万花林处,三百江湖宗门共计十万军队于此集结,刘氓称帝,立国号“中氓”! 挥师西进,直取永州! 彼时,武皇朝镇国大将军向吕于南方会战,不知此情,武皇姬舟率领麾下剩余一百二十万军队麓战北蒙草原,已攻下北蒙半壁江山有余,战意昂扬,欲一鼓作气统一北方! 姬舟虽凭借灵识知晓永州动乱,但功成在即,岂能前功尽弃? 再者此等草芥之军焉能扰朕江山? 于是姬舟数月之内未回国镇压叛乱,任其发展,且国内尚有五十万军队坐镇,相信很快就会将叛军绞杀。 可是! 出人意料的是,刘氓的十五万大军竟然只在两月之内便攻下了永州和聚州,这八十二郡之地! 等到姬舟再用灵识探查之时才知,原来这叛军每攻一城,城内就会有莫名的江湖散人为他们做内应,大开城门,引乱贼入城,这才使得刘氓用兵神速,已占据两州之地! “太平生乱心,此言果真不假!” “朕武皇朝太平三千余年无恙,这些逆贼果还是造起了反!” 苍茫北部,一眼千里的草原上,身披金甲的武皇愤声骂道,手中长枪颤鸣,眼望无尽原野之中,北蒙数万铁骑如蝼蚁一般被自己的洪水大军撵散,姬舟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轰——哗——!” 突然马背上的姬舟浑身一颤,一道光柱冲天直破乌云,顿时一道金亮的人影便踏着云空往南方飞去! “陛下灵识回国!诸将士速速保护陛下——!” “是——!”,“是——!”,“是——!” 草原上一圈圈黑色潮水般的军队见此瞬间将姬舟围在中心,水泄不通,纵使蚊子也莫想来犯! “呼——哗——隆!” 白芒云空之上,一道金色雷霆迅速游走,爆裂阵阵轰隆声,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姬舟的灵识终于飞回了国都无寻城外的肃震军军营中,眼见数十万黑色大军游走,姬舟不禁大吼一通! “甘肃——!” “朕命你镇守国内,如今情况,你该当何罪?” 一声雷霆之音炸裂于军营,灰尘大作,万千将士身心一颤,然这时,回应武皇的竟是一杆拥有破山之力的长枪! “砰——轰——!” 猝不及防之下,这杆长枪飞跃一里直接洞穿了武皇的身躯,万千将士身心一震,瞬间列阵,抗拒武皇! “甘肃——!你莫非想要造反吗?” “昏君——!既知道何必再问——!” “砰——轰——!” 随着一虎牛将士嘶吼,又一杆长枪穿透了武皇的头颅,武皇身躯被这一戳直接消散在了军营上空。 而甘肃则领着数万军队入了无寻城高耸的城墙内,身旁还有一娇弱女子,正是他的女儿甘柔... “呼——呼——!” 北蒙草原之上,姬舟的肉身喘起了大气,额头略有几颗汗珠留下,国内局势,已危矣! “传朕指令——!全军撤退——!” 醒来的姬舟大喊,随之鸣金之声响起,那些还在草原上疯狂碾压敌军的将士,顿时心中一急,到手的胜利又给放了,这是怎么回事? 然只有姬舟知晓一切,他分出的几缕灵识里,其中一缕探查到,刘氓大军已在攻克梁州,那可是自己的粮仓啊! 若是没了粮食,还如何打仗? 无奈之下,武皇下令退兵,且这一退,便连着退了数月,大军已退回武皇朝朝内江山,而为防北蒙国反扑,武皇令车骑将军沐风忠提兵十万扼守百涯谷,自己则率军百万直奔梁州! 梁州境外,黑压压一片,将这百里江河压的喘不过气来,城墙之上,三万守军临阵以待。 “杀——!” “杀——!”,“杀——!”,“杀——!” 武皇一声令下,数万潮水大军疯狂扑来! “兄弟们——!”,“为新皇尽忠的时候到了,给老子守住!” 城墙之上,一老将握剑嘶喊,众将士士气大震,死守此城! “砰——轰——!” 然而随着武皇手中血龙脊一挥,一道血色冰山朝着城墙崩塌而来,这群由江湖侠士拼凑的将士哪里会守城,顷刻间便墙塌人亡! “杀——!” 数万武皇将士嘶吼起来,冲进城里,到处厮杀,血流成河! 武皇军队势如破竹,一路南下,瞬间夺回了梁州,刘氓大军一路败退,几次大战下来,皆因兵力相差悬殊,一败再败,溃不成军! 数月一过,刘氓打下的两州八十二郡全被武皇夺回,刘氓被迫率领着三万残军退回了永州边境。 万花林旁,将士们士气低落,连军营也搭建的不坚固,听着乌鸦的叫喊,数位掌门到了风烛残年,似也悲催了起来, “紫薇,若是我今日败了,你会与我做一对江湖侠侣吗?” 军营中心,手握竹剑、一身轻衣的刘氓看着山边的残阳问起,紫薇端着酒壶,为他倒了一杯温酒, “不会” 紫薇的朱唇淡淡的在刘氓耳边回了句,刘氓接过酒杯,一口饮尽, “不会!” “我不会败——!“轰——砰——!” 然酒一喝完,刘氓突然就提着竹剑踏空飞去,犀利的身影仿佛任何失败都不能抹消他的锋刃! 一声长啸,万千将士皆抬起了头,只见头顶一利剑破空而去,直奔武皇朝百万军营! “是啊,你绝不会败...” 端着酒壶,看着刘氓英姿飒爽的身影远去,紫薇微笑着说出这句。 “噌——轰——!”,“啊啊——!” 飞入敌营的刘氓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次挥剑,都会有一道万丈剑气卷死千人! 一道道剑壕、一阵阵鲜血、一声声嘶喊,瞬间响彻武皇军营,风尘大作,剑光四起,千军万马之中,刘氓一声雷鸣破口而出! “武皇姬舟何在——?” “可敢出来伸颈磨我一剑——!” 刘氓嚣张大喊,军营已变作沙场,万军布阵,将其围困至此,若武皇不出,恐他也只能在此被绞杀了! “砰——呼——!” “嗯?” “噌——轰——!” 然这时,刘氓头顶突兀一冰山倾颓落下,势如天塌! 刘氓不惧,一剑挥出,照样将其斩成一堆白雪纷纷而落! 而随着白雪落下,一身披金甲、胯下逐日血汗马、手中血龙长枪脊的人影渐渐从万军之中走出,他手一挥,百万将士退后五里,将战场留给了他与刘氓。 “逆贼,朕在此,还不自杀谢罪——!” 一声雷鸣卷着狂风向着雪堆上的刘氓扑来,无上帝威尽显,傲决天下之姿不愧当之天下第一人! 然一身剑意纵横的刘氓丝毫不惧,此刻的他已非三十年前的那个天真小儿,手中竹剑更是万器之首,一柄王剑怕谁? “轰——噌——!”,“哗——!” 刘氓毫不犹豫的一剑挥下,万丈剑气卷着残云向武皇扑来,宛如潮落、宛如天塌、宛如大道崩摧! “铛——!”,“砰——轰——!” 武皇血龙脊一挥,照样一座山崩之势而来,两两相碰,雪溅滔天! “第五技!火山之狱——!” “轰——呼——!” 随之两招相抵,武皇又快速使出了第五技,血龙脊往地一点,整个黑暗沙场便变成了一副岩浆遍地的炎热火山口! “砰——隆——!” 火山喷发,大股岩浆顶着漫天乌尘向着刘氓扑来, “第五技!寒竹去水——!” “呼——!” 然刘氓也是第五技使出,剑花一撒,便有大股雪寒之意倾泻而出,于这沙场之巅上,将大股岩浆与乌尘凝固成冰,霎时间,沙场之上,便有一座寒风凛冽的冰山形成! “铛——!”,“铛——!” 武技一出两人很快便碰撞在一起,于这冰与火共存的沙场厮杀起来! 竹剑两刃皆为锋,又有剑尖,握在刘氓之手,肆意挥斩,不愧王器! 血龙脊煞气滔天,本身金色,遇血为红,长枪之身,宛如龙脊,不愧帝王之兵! 一番激烈之战下,姬舟眉头一紧,此人功力确可称当世绝剑! 刘氓心中热血翻涌,武皇之力,不过如此,可为我磨剑! “第九技——!” “第九技——!” “万剑归宗——!”,“万鬼屠世——!” “轰——隆——!”,“翁翁——!” 两人终于都用出了第九技,只见沙场冰火两重天之中,青芒与黑芒再现,一万柄巨型竹剑仿佛被万人握住在空,浮现于刘氓身后! “砰!”,“砰!”,“砰!” 而随着一声声山塌般的脚步声震起,武皇姬舟身后居然是一万只森红高大如山岳的厉鬼之军! “小子!能死在朕的第九技之下,你已赚了!” “哼!我刘氓不会!”,“不会输——!” “哗——砰隆——!” 万剑与万鬼终究还是劈砍了起来,声势震天,顿时间,山岳崩崔、江河逆流、云雾翻下天空,方圆五里之外的百万大军,黑压压一片,都在上下震动起伏摇晃着,谁也不知道,到底谁会赢... 战场的雷鸣声持续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战场里烟尘大作,万剑崩碎,万鬼消陨,刘氓和姬舟终究还是拿着手中兵刃在空中做起了最后一拼! “逆贼受死——!”,“啊啊——!” “昏君——!” “铛——!”,“滋啦——!” 两声如雷的大吼响彻天地间,一剑一枪终究再次碰到了一起,可是,随着强烈的颤鸣声响起,刘氓手中的竹剑竟然碎了! “呼——呼——”,“莫非我真要败在这里?” “天命真的如此?” 竹剑碎掉的一瞬,刘氓的信念动摇了,虽然这对于任何强者来说,一柄竹剑碎在武皇血龙脊下,都是在所难免之事,可刘氓却不如此认为,刘氓所认,兵刃强大与否皆在于主人,若是兵刃碎了,那就是主人弱了。 “我还是输了...” 眼见着武皇挥动血龙脊露着狠辣至极的笑容向自己杀来,刘氓却突然没了战意,不再反抗, “第七技!真影相鸣,花剑予锋——!” “嗯?” 可这时,突然一女声传来,刘氓瞬间惊醒! “钪——!” 爆裂的金属翁鸣声响起,只见紫薇握着一把通身紫锋的长剑挡在了武皇血龙脊下! “公子,你缺把好剑,拿着——!” 而被武皇一震落下半空的紫薇突然又把这紫剑扔到了刘氓手里,刘氓一握这剑,便觉全身剑意仿佛有了一个极致的承载点,实力暴增! “昏君再吃我一剑——!” “哼!朕的血龙脊怎会输给一块烂铁?” 姬舟依旧不屑,血龙脊再次劈下,恍如山岳崩塌之势而来,再次与刘氓战在一起! “铛——!” 这一声翁鸣下来,刘氓手臂丝毫未落,两刃相碰,瞬间便有数十道闪电炸裂开来! “昏君,今日便让你知晓何为真正的万剑归宗!” “第九技!一剑化万千,万千拨影起!” “嗯?可恶!” 姬舟眉头一皱,突然感到空气变得压抑起来,只见此刻刘氓手中的剑每一次与血龙脊相碰,颤鸣之下,都会有剑影从主剑之上弹射而出,且弹射的每一剑,都仿佛由另外一个刘氓握着向自己斩来! “砰!”,“铛!”,“铛!”“铛!” 这一轮万剑攻伐下,武皇舞动着血龙脊如闪电一般之速将其一剑剑挡开,可是! “噌——!”,“嘶哗——!”,“啊~!” 就在武皇挡下第一万道剑影松懈的那一刻,居然会有第一万零一剑突然刺来,一剑刺穿了武皇姬舟的右胸,姬舟终是不敌刘氓落下了云空。 “呼——砰——!” 随着刘氓与姬舟皆已落地,胜负在紫薇眼里一目了然,而跪倒在湿地的姬舟捂着胸口,鲜血大口喷出,还是不肯相信自己会输, “来人——!” “逆贼偷袭于朕,速速将其擒杀——!” 一声仰天大吼,直传五里外的百万大军,刘氓心中一紧,急忙转身看向烟雾朦胧的五里外,可是, “轰——隆隆——!”,“哗哗——” 天空突然雷声大作,乌云滚滚,下起了大雨,被淋着雨的姬舟迟迟不见自己的大军前来救驾,输的像个落水狗的他心中竟起了疑心, “轰——!” “你不用等了,你的大军不会来了” “为什么?” 在这雷雨之声下,听紫薇这一说,姬舟突然可怜的问起, “他们在你快要输的那一刻,就已经随将领一起叛乱了,就像甘肃一样!” “甘肃...” “哈哈哈...”,“原、原来如此...” 姬舟信以为真,惨笑了起来,沉重的身子缓缓站了起来,蓬松的头发被雨淋的十分脏乱, “天不仁兮生乱离,地不仁兮山河殇;时不利兮身将逝,众亲叛兮当何亡?当何亡!” “哈哈哈——” “轰——!”,“隆——!”,“哗哗——” 姬舟对天质问,十分不甘,此刻的刘氓与紫薇同样淋着雨,都有些感伤了起来, “朕一生文可泼墨就诗,武可力震山河,刘氓!” “记住,朕不是败给了你,是败给了天意!” “天要朕亡,朕不得不亡!” “噌——哗——!” 阴沉的大雨之下,姬舟终于还是挥动着血龙脊斩下了自己的首级,而五里外,百万大军正与甘肃的叛军作战,在他们心中,武皇是战无不胜的,他们一直在等着武皇来率领他们平息这场动乱。 只可惜,一切事与愿违,刘氓提着姬舟首级随紫薇一同走出战场,出现万军从中,一声雷吼之下,万军震撼,甘肃见此,大仇得报,愿效忠于刘氓,其余之人,或死、或归顺。 江山的统治者永远是最强的武者,此后,刘氓率军收复百涯谷军队,南下击败向吕,令其败兵抱着武皇的血龙脊,死在了万花林里。 武皇朝三千三百六十四年,终。 中氓王朝起,刘氓于无寻城皇宫登基称帝,并于当日,结下十里红妆,命万千兵马守护一八抬之轿,待轿至正殿,封紫薇皇后。 次年,紫薇诞下一子,名为刘合,立储。 第九十二章 谥号:紫薇皇帝 中氓皇朝三十年,时至今日,刘氓已然七十五岁,白发苍苍,皮肤皱起,后宫依旧只有紫薇一女,子孙只有四个儿子。 夜色下,刘氓在身后数个宫女跟随下来到了后宫精致的凤鸾殿,拿着手中的美玉,正欲步入宫内,可是, “噶——”,“陛下,你来了” “嗯” 紫薇先一步打开了宫门笑迎道,握着刘氓的手,显然是早就知道刘氓要来了,不过也是,自从娶了紫薇后,刘氓每日都会来,且每次都没让太监传报,就想给紫薇一个惊喜,可三十年过去了,已经被她摸透了, “哈哈哈——,紫薇,今晚月色很美,你还记得万花林中那晚的月色吗?” “自然是记得,那晚还是我约陛下去的呢” “哈哈哈——,是啊,紫薇,离那天已经过去很久了,不如今晚和朕一同去御花园坐坐吧” “嗯” 紫薇欣喜着答应了,三十年过去了,紫薇对他的爱仍一丝未变,被刘氓紧紧握着玉手,一路伴随,在皎洁的月色下走向了御花园中的花海里。 到了这,宫女们退下,他们两人依偎着坐在了清香的花海里,看着漫天璀璨的星辰和银河,心中甚是愉悦,此刻的紫薇,只愿岁月静好。 “紫薇,朕问了史官了,大能之上的境界里,可以永生,朕与你的故事还可以永久的继续下去!” “陛下,你...” 可刘氓突然一句让紫薇惊慌了起来,她如紫薇花般依旧未老的脸被刘氓凝神的盯着,自刘氓坚决的眼神中,她知晓,已然无法避免了。 “陛下,你真要去?” “朕必须去!紫薇,朕已经老了,可能活不过几年了,而你,却依旧如当年般美丽,与其朕就这样不舍死去,不如,去赌一次!” “紫薇,你愿意与朕一起吗?” 刘氓苍老的面容再如往年般意气风发,期待着着紫薇的回答, “妾身当然愿意,陛下,若我们能永远在一起,你愿意到时再如往年般拉着紫薇的手游遍星辰吗?” “愿意!愿意!朕一直都愿意!” “紫薇,只要你喜欢,星河朕也送你!” “哈哈哈——!”,“嗯,哈哈——” 紫薇与刘氓一同相随着在这星空下的花海里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对未来无限的憧憬,只是,紫薇的笑好似还潜藏着苦涩。 三日后,刘氓再次提起他的竹剑,紫薇拿着他的花剑,一身侠服,二人在万军跟随下,纵马出了国都,一路向东而去。 此后五月,中氓皇朝太子刘合当政,而刘氓和紫薇则在江湖中再次过起了侠侣般的生活,郎情妾意,好生欢喜。 终于,在五月后,两人与万军到了东边曲海岸,开始乘船舰北上度过曲海与暖洋,进入辽阔浩瀚的北海,一路向着北海之中的蓬莱仙岛而去,等在不知于这极昼之地航行多久后,终于到了蓬莱仙境! 仙岛内外,雾气缭绕,无边海域,惟有此处,略有晴阳,脱去貂裘,刘氓与紫薇一起上了岛, “朕与皇后前去飞升,你等在此等候,不得有误!” “是!”,“陛下!” “祝陛下与皇后武运兴隆,大道得成——!” 战舰之上,诸将士同时抱拳弓身相送,只见刘氓与紫薇携手踏空飞入仙岛,一路荆棘,终究二人来到了蓬莱中心,那座高耸云天、上体雪白、下体浓绿森林的火山脚, “紫薇,走朕身后!” “嗯!” “呼——哗——!” 两道破空声响起,快速越过山腰,由密林飞上雪顶,白雾蒸蒸,几乎无法再见他二人身影... “陛下皇后此去,必生悲事啊——” 海岸外,蔚蓝北海面,那位史官站在船舰甲板上双手插着衣袖皱眉叹道, “这是为何?” 突兀一将军问起话来,顶着蒙蒙白雪,眼中惑色不已。 而此将军正是甘肃之子,甘柔之弟甘择,甘择对刘氓三十年前诛杀武皇这件事敬佩感恩不已,对刘氓有着强烈的崇拜之意! “轰——隆——!” “嗯?”,“嗯?”,“嗯?” 然这时,那云雾缭绕的岛内,突兀阴云滚滚,雷声大作,天威震于四海! 船舰上万千将士随着北海的海浪晃荡不已,眼中惊恐万分,这究竟是何种力量? “缘劫来了...” 眼望远方突然红雷游走,一道光亮无比的雷柱自万丈云空之上落下仙岛中央的史官,忧虑的道出了这一句。 “砰——嗡嗡——!” 岛屿中央,白雪皑皑的火山顶部,刘氓在紫薇身前直面这道骇人雷柱,其中之威仿佛可以将自己掠杀千百遍! “哈哈哈——!” 突然,这道半径十丈的红雷中一狂妄笑声响彻天地云空! “刘氓小儿——!” “朕又与你见面了——!” 武皇姬舟的身影竟从中走了出来! 霎时间,刘氓震撼,岛屿千里之外的万千将士同样震撼,一种莫名的压抑与恐惧出现在了万生心头,甘择更是气愤的一拳揍在了船首女墙上! “哼!冢内枯骨,何敢在朕面前猖狂——!” “噌——哗——!” 但刘氓一身帝王之姿霸气显露,丝毫不惧姬舟,直接一道恢宏剑气斩出,红雷破裂,万千光点汇聚到了刘氓身上! “刘氓小儿,朕,还会回来的!” “砰轰——” 姬舟的身影在说完这一句后,就也缓缓消散在了云空中,刘氓身后紫薇见此,越发紧张了。 “轰——隆隆——!” 天空乌云翻滚,金色闪电游走,又一道巨然雷霆落下,紫薇面色一白,可是,这次走出的身影竟是一乞丐! “没想到竟会是你...” 刘氓看着雷柱中的乞丐身影复杂说道,曾经在无寻城北城大街上那一具具无辜倒下的百姓尸体又浮现在了眼前。 “武皇死了吗?” 一颤鸣雷声自云空向着雪山顶部的刘氓传来,刘氓惆怅的回了一声,“死了,是我杀了他!” “好,好!”,“我终于看对了次人!” “哈哈哈——!,我范增死的值啊,值啊!” “范家的列祖列宗,你们都看见了吗!我范增用命做了一件对的事啊——!” “哈哈哈——!” 范增飞在云天,对着更高的天空大喊,恍惚间,似有眼泪脱眶而出,刘氓见他这副疯癫样,为了紫薇,终也是斩消了他,眼眶红起,万千金辉助长了刘氓的修为,他也可以踏空了! “砰、砰、砰!” 而雪顶之上的紫薇见此一目,心里既是欣喜又是忐忑,欣喜刘氓离大道又近了一步,忐忑的是... “轰——翁翁——!” “嗯!?” 但突然,天空翻滚起了紫色的雷霆,一道惊天雷柱轰然落下,这一瞬间,紫薇脸色煞白,灵魂颤鸣,不安终于实锤! 紫薇,落泪了... “砰——轰——!” 一团团炸裂之声在云空之上,刘氓眼前响起,一瞬间,这道半径百丈有余的庞然雷柱中竟有一株巨大的紫色花草成形! “这是紫薇花?莫非是紫薇的缘故?” 刘氓踏在云上疑惑起来, “罢了,如此甚好,呀啊——!” 但转瞬刘氓就挥起寒剑向这株巨大的紫薇花斩来! “翁翁——!” “陛下,你当真要斩下我吗?” “嗯!?” 可是,就在剑锋将要挥出之时,这珠庞然的紫薇花竟发出一道与紫薇一样的声音问起,刘氓瞬间惊讶的顿住了剑,大惊失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刘氓还是很快就明白了,随着刚才那道问话发出,眼前这株巨然紫薇花最终变成了一道女子的身影,正是紫薇! “朕、朕的紫薇皇后竟然是只妖...” 眼见这无法相信的一目,刘氓内心十分混乱,手一颤,连竹剑也给落下了云空... “陛下,对不起,是紫薇,骗了你...” 白云空中,由闪电而凝聚的紫薇身影内疚的道出了一句,而云层之下,那雪山顶部的真正紫薇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紫薇,你为何要欺朕?你可知朕有多在意你!” “就为了你要的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朕可是把天下都给你取了来啊” “呜呜啊——,紫薇,现在朕究竟又该如何做,才能留住你...” 站在云空的刘氓,也是满眼通红,泪流不止,仓老的身躯已显佝偻,但面前这雷电所成的紫薇身影已然凝聚出了一把紫锋利剑,向他缓缓靠来。 刘氓对这紫剑再熟悉不过了,这剑在他生死之时救了他,如今,自己又要死在这把剑下了... “陛下!紫薇骗了你,你应该很恨紫薇吧,快些将紫薇这道孽缘斩去吧!” “不...” “紫薇,朕不恨你,朕只是再没有办法留住你了...” “陛下——!呜呜哼——” 云空之上,痛哭流涕的紫薇雷身虽然有着紫薇的意识,但身体的行动随着与刘氓的越发靠近,已经越发不受控制,紫剑慢慢挥起,就要刺向刘氓的心口, “呼——哗——!” 这时,云雾中的刘氓已然不打算斩劫了,而是右手朝着腹部一吸,瞬间抽出了自己的内海! 这宛如星空一般的内海容纳着刘氓的全部功力以及天赋,是他的道基,如今,刘氓将此道基朝下空一扔,他的一切都给了紫薇了, “噌——哗——!”,“嘶嘶——” 而缘劫所成的雷身一剑刺穿了刘氓的心口,鲜血四流,落下云空,紫薇的意识也亲眼看见了刘氓死在了自己手上... “啊啊——!” 刘氓的缘劫消散,下空雪山之上的紫薇痛哭的嘶喊了起来! “轰——隆——!” 属于她的四道缘劫雷柱瞬间落下,但眨眼间就又被紫薇给斩消了,飞升成功的紫薇,一步飞上云空,接住了刘氓枯瘦的尸体,抱着冰凉的尸体,紫薇抚着他的脸颊忍不住的哭红了眼,这一哭,就不知是多久... 岛外的舰队人心不安,海浪也始终翻滚个不停,北海深暗的海底,两轮血色红月睁开,也透露着惆怅... 但终究,紫薇还是抱着刘氓的尸体从云空落下,唤来一只白鹤,把刘氓的尸身放在鹤背上,一齐西归,飞回中氓国都。 此程途中,这只载着刘氓与紫薇的白鹤路过了他们相识的地方,万花林。 一路自天空飞过万花林,那森林中央,天帝和北雨等四道身影立在湖面上抬头有些悲悯的看着紫薇那憔悴的花容,只是,就此,这锦绣花林就开始慢慢改变,幻境也在消散了,紫薇的身影消失在了天空... “名震千古紫薇帝, 一生姻缘终是劫。 凤冠霞帔依旧在, 可瞻星辰恋私情?” “最终,紫薇皇后还是化作了天空中的那颗紫薇星,永生永世的守护着中氓皇朝皇室的代代子孙,而刘氓则被世人称之为‘紫薇皇帝’” 站在万冢森林湖泊之上的北雨依旧抬着头望向星空中泛着紫茫的那颗星辰缓缓说道。 第九十三章 启程永州 “哗哗哗——” 阴暗的万冢森林边角,河流分支旁,无飓和上官石拳垂首听着这永不断绝仿佛时间一般的长河流水声。 几个时辰前,他们二人也不小心被拉入了幻境中,见识了紫薇与刘氓的相遇以及生死相离,那千年前的光景明明就在眼前,可眨眼间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千年了... “没想到,千年前紫薇皇帝的故事远比书中所写的精彩,可是,有一问题我始终无法明白” “人妖不两立,为何世人都知紫薇皇后是妖,却还每每相传她与紫薇皇帝的故事,将其不断美化?” “师尊,你懂吗?” 一身湿透,坐在河岸边的无飓郁闷的转头问了起来,而上官石拳舀水洗着满嘴胡茬的脸听着也是怅然, “这就是紫薇皇后聪明的地方了...” “想当年紫薇皇后非先祖刘氓为皇帝不嫁,其原因不就在这吗,只有嫁的人是皇帝,天下百姓碍于帝王的威仪,才不会排挤、辱骂她的夫君啊” 听着上官石拳粗矿嗓音的无飓恍然明悟,望着微亮的天边,不知在想什么... ... “这么说,你是千年前的一只老鬼了?” 一圈圈树林环绕的镜面湖泊之上,从幻境里幡然醒悟过来的天帝对着姬舟问道, “阁下如此说,倒也不算错...” 姬舟回顾自己的往事不禁羞愧的承认道,手一挥,这湖泊一圈外被他趁着刚才时间复活的鬼将们渐渐退出了这里。 “那你可愿做我徒儿?” “嗯!?”,“阁、阁下这是何意?” 但突然,天帝居然脑袋抽筋的又要收徒,身后的裘一剑紧抱着寒剑偷偷一笑,师尊这是又要不耻下问了,嘿嘿嘿! “害——” “姬舟,我见你对抗刘氓那小子的时候用的招数很强啊,不如教给我,可好?” “这...”,“阁下想学我的武技难道不应该拜我为师吗?怎么反倒收起徒来了!” 姬舟真是被整的无语了,自己一活了千多年的老鬼,居然会被一小儿如此问,若非自己实力大减,定要宰了他! 气愤的姬舟看着天帝走近时的那副贱样,真想抽他,但恐于对方实力,灵体的他在这湖面上还是忍不住的点起了几道涟漪, “嘿嘿——” 可天帝坏笑着却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他,这周围都是森林屏障,你还跑的了? “姬舟啊,虽然你做过皇帝,但脑袋就不怎么聪明了,不然怎么会自己削掉脑袋让别人提着跑呢?” “你!” 姬舟痛处被这一戳,真忍不住动手了,可是,看着讥笑的裘一剑,还有那站着都让湖面结冰的小妮子,哪儿敢啊! “哈哈哈——!” “姬舟,你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你们这个世界少有的读过书的人呐,想我才五岁之时,双亲就因为我求学心切不舍的把我送到了学院里,这一读就是十八载有余啊!” 天帝这一出真让在座的都愣住了,此人原来也是个学识渊博之人,姬舟都不禁对他有了一丝敬意! 更别提北雨了,北雨本就崇拜天帝,一听天帝还读过书,这从小到大只看过几本羊皮卷的她顿时细手就抱在了嘴边,眼睛放光! 裘一剑也是,一看书就头大的他,十分敬佩读了十八年书的天帝,不愧是师尊! “姬舟,你知我这十八年的学海生涯中明悟了一条什么真理吗?” “什么真理?”姬舟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了起来, “那就是教人的都是天王老子,被教的都是憋孙儿!给学院送钱的亲人都是冤大头!明明是我往学院里砸钱,反倒自己当了十八年的鳖孙儿,我气啊!” “嗯!?”,“嗯!?” “嗯哈哈哈——!” 听至此,裘一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一屁股坐倒在了湖面上,我与师尊果然是师徒啊! “所以,姬舟!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做我徒儿,把会的东西都奉献给我!” “要么、要么...” “要么你就去死吧——!” 天帝陡然冲着姬舟吼起,煞气大作,你要是想做天王老子,必宰了你! 姬舟紧张的灵体一颤,明明没有口水可吞,还是忍不禁咽了一口, “徒姬舟拜见吾师——!” 终究姬舟还是妥协了,都千年没当过皇帝了,还呈什么能呢,干脆认了。 “哈哈哈——!”,“好!好徒儿!” “既如此,为师马上为你种下仙种!” “仙种?” 姬舟一愣,不知为何物,可下一秒,天帝手指泛光,其光强烈温和,天还未大亮,却已成了大亮的青天! 阵阵浩瀚的威压之感弥漫在光中,使得整个万冢森林都倒映成了青绿色,裘一剑与北雨见此光源,都忍不住贪婪之心做起! “呼——轰——!” “嗯啊啊——!” 一指点下,姬舟灵体腹部顿时一片星海成型,随之意识也进入到了那片漆黑虚空之中,眼见着无数微弱的光子旁,属于自己的那颗庞大星辰亮起! 姬舟足足舒服了一刻钟,一刻钟之后,青芒消失,天边大亮,朝阳金辉自东边树梢升起,湖泊也反映着蓝茫,像一片小海,小海之上,姬舟凝实的身影正俯首看着湖底深处一把金枪,那是血龙脊! “刘氓,朕回来了!” “轰——哗——!”,“翁翁——!” 随着大股水浪溅起,在姬舟强大的灵魂念力下,血龙脊猛然飞出湖泊,被紧紧的攥在了姬舟手里,昔日强大的武皇似乎又回来了! “啪!”,“嗯?” “行了,别装了,你一个野鬼拿着把好枪现在也没用,还是装着吧” 可是天帝突然朝姬舟沉迷的脑袋一拍,又将他拍回了现实,随便一个戒指就给把血龙脊收走了,姬舟见此,横眼一瞪,真恨不得搞死他! “轰哗——!” 可随着又一声水浪爆裂声卷着滔天浪花升起,在天帝修为支撑下,这片小海里竟又冒出了一条大飞船! 姬舟眼神又给怂了下去,好汉不吃眼前亏。 “小雨、一剑还有姬舟徒儿,我们上船继续赶路吧!” “嗯——!哈哈——” 北雨和裘一剑又快意的继续他们的旅程了,不过上船之前,北雨还在姬舟耳边又偷偷说了句话, “虽然你年纪比较大,可还是要叫我师姐哦” 姬舟一听,顿时气炸了,这师徒果然一个德行! “呼——哗——!” 朝阳金辉下,任凭姬舟如何不愿,可终究还是上了贼船,飞出森林,进入云空,朝大陆更深处而去。 第九十四章 再次崛起的江湖 “嗝——!”,“嗝——!”,“嗝——!” “呼——” 白芒云天的那艘漆黑船舰大仓里,窗户大开,烟与云搅在一起,中心一张大圆桌旁,天帝四人围坐着打起了饱嗝,看看桌上的一个个空盘子还有那个大铁锅,肯定是又才帅完火锅! “哈哈哈——,千年没吃过如此美味的肉了,快些告诉朕,这是何物啊?” “...” 刚抢完一具肉身的姬舟,摸着圆鼓鼓的大肚子乐呵呵的说道,可周围拿着竹签挑牙缝的裘一剑根本不理睬他这副自视甚高的态度,额头热的冒汗的天帝也是吹着云上的凉风昏昏欲睡,懒得搭理,姬舟突然间显得十分尴尬! 无奈,姬舟只得转头看向还在绵嘴吃饭后小甜点的北雨, “师姐,这究竟是何物啊?” “嗯哈哈哈——” “哈哈哈——!” 姬舟态度这突然一变,顿时间,船舱里就又笑声大作了起来,姬舟更为尴尬, “哈哈——,师弟,这是鲲鹏肉啊” “是啊!小舟,这可是你师兄一剑杀的啊!” “嗯嘿嘿嘿——” 天帝也不在睡懒觉,一有机会又调侃了姬舟,裘一剑挑着牙缝也是微笑,师尊也玩儿不腻。 “噶——吱——”,“原来如此” 但姬舟听完却只身子往后一仰,又瘫坐在了摇椅上,翘起腿来, “没想到啊,那条稳妥了大半辈子的鱼,最后化鹏居然却沦为了桌上之食” “哦?师弟,你莫非对这鲲鹏有所了解?” 裘一剑挑完牙缝残食,撑起身子,似有兴趣的问道,想要看看这千年前的人物知道些什么。 而姬舟坐在这云雾缭绕的船舱摇椅上也是缓缓道来, “其实也没什么,朕年轻时外出游历,也曾见过几个近十万年的妖兽,不过,那时令朕惊讶的是,原来十万年妖兽中居然有个在巢穴里足足宅了一辈子的怪胎” “而那只怪胎也就是这鲲鹏了” “咕噜...” 说着说着,姬舟又喝了一口凉茶,把白云一挥,幻化成了一片蓝海,天帝连同北雨裘一剑也听着更为入神了, “曾朕年少轻狂,为去瞧一瞧这怪胎,远渡重洋,到了北海那片冰天雪地之中,可是” “正当朕要登上北冥时,却突然有一巨大的八爪章鱼拦住了朕的去路!” “朕当时气愤不已,卸了它八只触角,将其打的半死,可谁知...” “谁知什么!?” 眼看着姬舟又要喝茶,北雨赶紧给他倒了一杯送到手边,而姬舟看着三人这副喜欢听故事的好奇样子,心中也是一乐,接住茶杯继续说起, “谁知那条章鱼生死之际突然突破飞升,不仅没死,反而因为恨朕恨到极致,其第四道缘劫在关键之时替换成了朕!” “哎...”,“于此,朕也就只得铩羽而归了” “呼嘶...” 姬舟喝起茶颇为遗憾的说道,但天帝和裘一剑却是笑了起来, “原来是你这家伙当时犯贱打掉了那克拉肯的缘劫!” “死时,那鲲鹏还以为它大哥不爱他了呢!” “哈哈哈——!”,“嗯呵呵——” 说道这,北雨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万里云空下方,飞船所对应的位置已经入了永州长河郡了... ... “宛瑜,前方有个茶馆,去歇歇吧,你一个女儿家实在是太勉强了” “哥——!”,“宛瑜已经长大了,不会累的” “还是去歇歇吧!” “那,好吧...” 烈阳之下,山岭大路平原之上,一身蓝袍、手握长剑的上官林看着女扮男装的宛瑜疼爱说道,宛瑜最终还是不忍拒绝,且身子确实疲乏了,于是二人踏着黄尘扑扑的长路,走向那靠着山脚树林而建的阴凉茶馆。 这走近一看,这山林浓密的山脚茶馆原来修在这三郡交界处,身后是绿野较为开阔的竹乏郡,左边是山野崎岖的石渠郡,至于右边,隔了座大山都听得到水声,必然是长河郡了, “小二!”,“我二人游历于此,口渴的紧,快些砌壶凉茶来!” “好嘞——!两位客官,天热,棚里坐,凉茶马上来!” 随着上官林在茶馆门口一呼,瞬间就有一小二出来将他二人请进了阴凉的茶棚,看座等候。 而上官宛瑜这一坐,身子瞬间就瘫软了下来,疲乏感强烈,趴在黑桌上,香汗直冒,眼神无主的望向茶馆外那三条交叉的焦黄大道,上官林用手掌轻轻为她扇起了风,可是! “驾——!”,“驾——!”,“驾——!” “呼——!”,“噔噔——!” 突然,那大道远方土丘后一声声烈马嘶鸣,大片马蹄声响起,黄尘四扬,转瞬,一队身穿红袍的人马出现在大路上,向着茶馆奔来! “哥,不会是大伯派人来追我们吧?” 宛瑜见此,神情突然紧张了起来,女扮男装的她一身蓝袍,秀手微微拿起了长剑,不过,上官林却只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宛瑜,不用着急,永州现在非我们上官家的封地了,那些人应不是大伯派来的” “再者,有哥在,不会有事!” 上官林对着宛瑜坚定说道,宛瑜终于微微冷静了下来,这时, “呼——哗——!” “吁——!”,“吁——!”,“吁——!” “小二!”,“我们渴了,速速砌壶茶来——!” 这对人马已然卷着大把土雾来到了客栈外,为首一身穿红衫的英气少年突然朝着茶馆里大声吆喝起来, “几位爷稍等,这还有两位客官,待我把他们的茶送上马上就来——” 小二端着一壶茶水走到上官林二人的茶桌旁大声回着,但这一回,这对人马,约莫二十人全都看向了上官林二人,面色嚣张跋扈不满, “呼——哗——!” 烈阳之下,茶馆外大道上的红衫男子居然突兀功力催起,一阵土黄色的大风幡然向着凉棚内的上官林二人压来! 小二一惊,茶水抖落,但宛瑜却是风淡云轻,镇定自若,对于这些个江湖众人,王侯出身的我们自是不惧! “呼——哗——!” 只见,上官林依旧坐在凉棚下的茶桌旁,不动声色,手掌微微一翻,也是一道强劲的掌风震出! “砰——哗——!” “呼——嚓啦——!”,“崩噔噔...” 两道强风相碰,顿时一股炸裂声响起,茶馆大院被轰出一燃着火苗的大坑,杂草皆为灰烬,余风刮散棚顶,大量瓦片衰落破碎,周遭大树也是枝叶凋零,两人竟是平分秋色! 上官林惊了,宛瑜也惊了,小二更是吓得尿了裤子, “朝廷如此打压江湖门派,竟还会有如此少年不俗之人,莫非...” “江湖中人又要崛起了?” 第九十五章 山妖娶亲 棚顶被吹翻,烈阳金辉再次撒到上官林脸上时,可以看清其面容异常惊讶,内心忐忑不安。 同样茶馆树林外的大路上,那一个个刚下马的红衣随从也是惊的不轻,瞬时收起了嚣张跋扈的念头, “哈哈哈——!”,“少侠好身手啊!” “不知少侠是何境界了?” 然这时,这位出手的少主突然欣赏一般的敬佩笑了起来,跨过木门,走进杂草还在燃烧的茶馆大院里问道, “我与二弟皆是江湖散人,境界都只聚灵境而已!” 上官林镇定下来轻描淡写的说道,同时手又一挥,便有大股流散的绿茵之风自茶馆背后的山林中涌出,将这满地的瓦岩碎片又托回到了屋顶! 随着瓦岩被盖上,茶棚重新阴凉了起来,众人一惊,竟然是可以调动天地之力的侠士,还是两个! “原来二位实力不俗,刚才是在下眼拙,还望二位不要介意啊,哈哈——!” “不敢,兄台请坐吧” 上官林看着红杉少主进退有度,且实力可能根本不在自己之下,于是也站起抱拳说道, “好!少侠好气魄,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秦淮笑声赞叹道,一脸友好的走来与上官林和宛瑜坐在了一桌,同时又转身一呼, “周老、尤老与我一起坐吧,其余人去把马牵到树荫下轩好!” “是!少主!” 十多人牵着马往树荫下走去了,而其中两位年纪较长的壮硕老翁则走进茶棚,抱拳一拜之后,就一起坐到了这一桌旁,有些沉闷。 “小二,去多倒点凉茶,再多拿点瓜果来,全算我账上” “是...是!爷,我马上去!” 小二也是连滚带爬的滚进了茶馆屋里面,这时,这凉棚里就只有秦淮五人了,大眼瞪小眼,有些不自在,宛瑜只把头扭到一边,看那烈阳黄日之下,金亮的大路树荫。 “不知二位此行接下来要往何处去啊?” 但突然,英气之中又带些强横之感的秦淮手放在黑桌上,推玩着空茶杯问道, “这就不用阁下操心了,我与二弟四海为家,江湖为乐” “原来如此...”,“那我猜,阁下二位接下来应是要去长河郡吧” “阁下何出此言?” 一口凉茶顿在嘴边的上官林好奇问起,不知对方为什么会这么猜, “哈哈哈——,既是江湖中人,行走江湖必然少不了钱财之物,二位武艺高强,应是奔着那林家的募金而去吧” “募金?林家?” 上官林一时懵了,这些个不起眼的小家族,两年前在家中看都不看一眼,谁知道是什么鬼,可这一问被这两位老江湖注意到了, “少侠,恐是某大家族里刚出来游走江湖吧!” “这林氏乃是长河郡里极为富有的士族,若是少侠有时缺钱,可不能不知啊!” 两声如闷雷般洪亮的声音突兀自这二老口中爆出,看来这二人功力也不低, “原来如此,多谢告知” “那敢问几位也是去长河郡找林家?” “是啊”,“嘶——” 带有豪横之意的秦淮一举压下了二老的兴趣,终于开始往茶杯里倒起了茶,只不过,这一杯茶却是倒给了宛瑜, “长河郡里有三座连绵大山位于长河支流处,名唤粱山,此山原本有一窝土匪居此,镇压妖魔,可是这窝土匪不久前被朝廷招安了,所以” “长河郡里便有了闹得沸沸扬扬的山妖娶亲之事,林家主为救女儿,募赏一万金,招纳侠士除妖,少侠此去,小心!” “嗯...谢谢” 宛瑜接过茶水,愣神的的道了句谢,随后英气逼人的秦淮直接挺起俊朗的身子,一甩那束起的长发便带着二老走到另一桌,与他的随从坐到一起喝茶了,宛瑜看这背影还有些着迷。 “宛瑜,拿两个果子,我们走吧” “嗯?哥,为什么不再坐会儿?” “那个人,可能已经看穿你是个女子了” “什么?” 上官林端起一碗茶眼神深邃的说道,对那秦淮不禁有几丝忌惮之意,宛瑜朝棚底那桌再一望,只见,秦淮举着茶杯对她敬了一杯,其余人吃瓜果吃的潇潇洒洒。 “那...走吧,哥” 一身蓝袍将身子忖的十分纤细的宛瑜,拿上两个梨明悟说道,随后,上官林也站起,将宛瑜的剑帮忙拿着,喝了最后一杯茶,转身向着凉棚里桌一同抱拳后,便齐齐走出了阴凉的凉棚。 而喝着凉茶,散去酷暑的秦淮坐在长椅上看着他二人逐渐走入太阳暴晒之下,杂林树叶都有些焉了的原野上时,那比寻常人血丝要多一些的眼眸,不禁闪过一丝对美人的心疼。 “这小美人怕不是家里遭了什么罪,与这小子出来私奔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可秦淮口中不经意间的一句却让这围坐的随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些家伙原本就是些江湖散人,哪知道什么规矩? “少主,莫要在此刻犯春心了,等到了郡城,那里也会有些花街柳巷的” “少主!尤老这么一说,我们都也有些坐不住了,不如,我们去把那女子捉回来吧!” “哈哈——!只要少主护我们,就算那两人是大能,也照样给您按到榻上去!” “是啊!哈哈——!” 但随着尤老一做声,这一桌桌的糙脸大汉啃着桃李瓜果,满脸汁水,邪火上头,竟也忍不住起哄了起来, “啪——!” “嗯?”,“嗯?”,“嗯?” 可是,秦淮突然脸一黑,一巴掌拍到黑桌上,桌上茶水瓜果被震的洒了一地,众人猛然一惊! “住口!本少爷游历江湖岂是那种奸邪之徒,好生吃你们的,若是饱了,继续赶路!” 秦淮一**出,双眼血红,见此众人瞬时间沉默了,这大热天,一出去,裆都要湿透,傻子才会现在走,于是众人又扭回头去,埋头啃起了瓜果。 “少主息怒,气大伤身呐” 稳妥的周老捡起一个瓜果擦干净送到秦淮手边说道,而秦淮也是一把接过果子就啃了起来,尤老见此,老嘴微杨, ‘少主怕不是真看上那小女子了?’ 嘿嘿嘿... 第九十六章 目无王法! “少主,都坐到下午了,该走了” 眼望烈阳西落,遍地青山又重新鲜活起来,各座大山也拉出大片阴影,但山脚密林之下的茶馆茶棚里,却是随着万里蓝空之上的红阳倾斜,热浪又翻腾近身了,下半身都已晒到烈阳的周老提醒说道, “好吧” “都别睡了,走了、走了!” “嗯...”,“嗯...”,“嗯...” 秦淮一声叫喊,趴在茶桌上睡的昏沉的这些红衣大汉迷迷糊糊的起来了,眼望太阳都要到脖颈边,终于这些家伙连忙跑出茶棚去拉来了马匹,秦淮朝着小二扔出一钱袋,也匆匆出了茶馆, “驾——!”,“驾——!”,“驾——!” “噔噔噔——!”,“扑呼——” 随着一声声烈马嘶鸣,这对人马再次在这原野上的土黄大路上踏起大片土尘,绕着山脚密林向东边那河水声大作的长河郡边境而去。 而上官林与宛瑜已进入长河边郡数十里,与这无慷慨大道的原野绿林之上运起轻功,踩着树梢青叶,一步百丈的远去,下一站是边城柒夜城,只要过了柒夜城,再深入几百里路,过个四五城,就可以到郡城南七城了! “哥,那山妖之事你清楚吗?” 飞在树林之上,一身紧身蓝袍贴着的宛瑜,烈阳之下,擦着汗水,俏脸颇有兴趣的问道, “不太清楚!” “但是,我们一路走来,盘缠也快用尽,倒不如趁这次机会,好好历练一下江湖之事,宛瑜,怕吗?” “嘻嘻——,有哥在,宛瑜自是不怕了!” 这第一次真正的江湖冒险,令宛瑜十分期待,俏脸一笑,又如往常一般嬉笑起来,而飞在前方林梢之上,突然转头面对西落之阳见到这天真一笑的上官林,心中也是莫名温暖, ‘宛瑜终于再如往常般笑了,这天真的笑容,做哥的,哪怕一辈子,也会守护住!’ “哈哈哈——!” “嘻嘻——哈哈——” 宽广的墨绿森林之上一同响起了上官林与宛瑜的快意笑声,烈阳似变得温和,森林枝叶似更为生气,一切都变得再次美好。 而近五百里外,绿林山野围绕之间,有一块甚为宽广的平原,平原居中,是一条又长又宽的长河,此长河下游分支为数条深河,分支下游有大型水闸控水,而控水的目的,便是不让这长河于这夏季河水泛滥,淹了这分支下处的一座雄城。 此城便是长河郡郡城南七城,城墙雄黑高达二十丈,坚固无比,恍如大山组境,往上一望,尽是云天,城墙护卫似是列阵在天的天兵! 而城下,也是由地形而建,一道宽广的护城河环绕四周,若无城门吊桥落下,恐难以逾越。 此刻,南七城西城之外,长大的吊桥落在河岸,一路路商人坐着马车,由下人拉着排着长队逐渐走近城门,近日郡守有令,戌时过后,不得有人再入城, “砰——哗——!”,“哗啦——!”,“哗啦——!” “啊啊——!”,“混蛋——!” “你们不长眼吗?” “敢挤兑老子下水!” 吊桥之下的长河里,突然十几人被挤下水,在水中扑腾着破口大骂,当然骂出声的都是会水的,不会水的,全沉进这青河里了! 而撞人插队的正是三男一女的天帝一行人,实在太嚣张了,那郡守可站在城墙顶上看着呢! “啪!”,“额额啊啊——!”,“扑通——!” “哗哗哗——!” 可二十丈之高的雄黑城墙下方,那阴凉护城河之上的吊桥中,从绿草野之上踏来的天帝四人仍是肆无忌惮,一路从吊桥末尾处走来,根本不打算排队! 只见走在最前方的裘一剑每在吊桥上上前一步,就嚣张的踢出一腿,一排排的人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踢下了河! “哗啦——哗啦——!”,“啊啊——!” 二十丈之高的城墙之上,那身披铁甲,手握长刀的城门护卫军统领看着下方吊桥上目无王法、嚣张至极的四人,烈阳之下的他,气的满脸通红, “可恶!”,“真是太嚣张了,当我们护城军不存在吗!” “太守大人!请允许末将带兵下去将这几人逮捕吧!” 马统领在城墙之上猛然转身,向着右方一抱拳,请求下令! 而马统领右方所站之人,正是长河郡太守康隆,此刻在这烈阳之下,宽的可以排兵布阵的城墙之上, 身子雄伟、些许皱纹却又留着醒目刀疤的脸的康隆,右手背起,左手捋着胡须,略带笑意,真兴致颇浓的看着城墙之下二十丈处的吊桥,以及在那护城河中扑腾的落水狗! “不急,我倒觉得这些个少年颇有意思,再等等” “哈哈哈——” 可是,康隆却没有同意马统领的请求,反而带些酣意的笑起,马统领一急,但这时,城墙之下的吊桥上,局势发生了变化! 只见,那身穿黑红长衣的少年以及他身后的三位同伴顿在了吊桥接近中央位置,仔细一看,原来是他们踢了一大家族的人下水,现如今正互相对峙呢! “这几个小家伙,现在惹麻烦了吧,吃一堑方能长一智,少年轻狂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哟” 城墙顶部,康隆俯视着下方细小的人影,似有些看热闹般的说道,而城墙下方护城河之上,站在吊桥上的裘一剑眼见着前方这数十个身穿灰衣、长刀向自己而来的家兵,手中寒剑微微颤鸣, “师兄,小事,让我来吧” “嗯?”,“嗯?”,“嗯?” “姬舟?” 可突然,裘一剑身后一长相如乡下小子的人影走上前,将裘一剑出了一半鞘的寒剑又按了回去,天帝北雨一时间还有些惊错,但转瞬脸上又露出了一抹坏笑, 小舟徒儿,尽管出手吧,你出手的越多,为师也就学的越多,嘿嘿嘿! 眼见着其貌不扬的姬舟走上前,这吊桥对面的家兵也是欲欲出手,这时,前面那由城墙之下大开的城门所透出的金阳之光可以照到的轿子里,一位身材肥硕不已的大员外也走了出来, “乡野小子!本员外的狗可不是你们能踢的!” “我养的狗只能我踢!” 这胖员外唾沫横飞,站在吊桥上,指着护城河里逐渐被河水冲远的几位家兵喊道,同时,自己粗肥的大脚还踹了自己的家兵一脚! 趾高气昂! 第九十七章 虚实互换 “哼!” “尔辈不过屎中蛆,也配学猪对朕嚎?” 但立在护城河上方吊桥之上右半桥的姬舟对着对面的这头满脸横肉的员外,却是负手而立,一口骂出,丝毫不知天高地厚! 偏偏声音还极大、极狂妄,虽在城墙之下,却仿若升起了一种俯瞰天下的霸道气势! 这一声骂出,对面吊桥上,胖员外气的满脸通红,四周家兵听得骇然,生怕这员外迁怒他们, “杀——!” “给我杀了这小子——!” 转瞬间,这胖墩就忍不住脚往这吊桥上狠力一垛,粗手直指吊桥对面的姬舟,也不顾后方高墙之上的郡守,直接下令家兵冲杀! “嘣嘣嘣——!”,“杀——!”,“杀——!” 厚重的吊桥上,一群群握刀的家兵向着吊桥中央的姬舟冲来,阵阵脚步声甚至盖过了下面护城河的水浪声! 而独自立在吊桥中央的姬舟这时却突然看着有些形单影只了,他身后的天帝三人对他都还有些担忧,生怕他这身子又被削了脑袋! 同样,二十丈之高的城墙上,马统领和康隆俯在女墙上也是看的眉眼微皱。 “杀——!”,“杀——!” 数十家兵已近姬舟身前,手无寸铁的他该如何双拳敌过四手? “哼!一帮落水狗,也敢在朕面前放肆?” “呼——哗——!” “嗯?”,“嗯?”,“嗯?” 可突然! 姬舟背着的手一下抽出,向前一挥,霎时间一团白色云雾随之呼出,而接下来的一幕甚至差点惊呆了所有人的眼球! 只见这云雾向着对面城门一路呼来,其下方的吊桥竟然跟着消失了! 数十位家兵连同那些坐在轿子的员外猛然顿在了半空中! “第七技,真影相鸣,虚实互换!” “呼——啊啊——!”,“啊啊——!” “扑通——!”,“扑通——!” “哗啦——哗——!”,“妖人——!” 随着姬舟一阵呼喝,这群家兵连同那些员外就又真的如同桥消失了一般,出奇的落在了河里,惊慌之间,破口大骂,可却又几口河水呛入,淹进了深河之中! “哈哈哈——!一群刁民也想与朕斗!” 站在吊桥中央的姬舟俯首看着河中的落水狗尽情嘲讽,而下面那些在水中拼死扑腾的人抬头望着上方吊桥上的姬舟,却可看得到一片蓝天,头一翻就给沉进了河里, “哈哈哈——,都解决了,你们随朕过去吧” 姬舟转身对着身后吊桥上的天帝三人一挥,开怀说道, “可是师弟,桥已经被你弄没了啊” 但北雨看着前方直至城门处吊桥都已消失只见涛涛河水,不禁疑问道,一脸惊奇的天帝也是搞不清状况, “哼——,桥一直都在,不信你们随朕走来一看!” 姬舟回首说完,就上前一步踏在了吊桥消失的河空中,不过随之又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姬舟每上前走一步,这吊桥的样子就又重新恢复了一步! 一脸得意的姬舟,看着河对面守在城门处的卫兵惊的都拿不住兵刃的城卫,像是在看乡巴佬似的! 而同样,跟着他走过吊桥的天帝和北雨那一脸崇拜的样子,也估计可以算作乡巴佬! 城墙之下,除了姬舟和裘一剑,所有人都不知是怎么回事, “此人竟是个幻修,还是个七境幻修!” “哈哈哈——,有此人来此,抗妖之事,又多了几分胜算!” 但城墙之上,趴在女墙上一脸兴奋的康隆却是一眼看出了本质,那河面看似消失的长桥实则一直都在,只是被施了幻术,变得透明了而已! 而那群傻瓜又之所以会掉入河里,便是因为七境幻修的第七技缘故,第七技一但施展,便可以将幻术变作实物! “奇人,奇人啊!” “太守大人!别管什么奇人了,快些救那些落水之人吧!护城河水湍急,再不去,只怕连尸体都捞不着了!” “嗯——!?” 可沉迷的康隆却被马统领突然叫醒了,这才注意到城墙下,护城河中扑腾的人, “对、对,救人要紧,马统领,速速带百人前去营救!” “是!末将遵命!” 马统领得令,瞬时转身呼唤士兵,“兄弟们,速速随我下去救人!” “是!”,“是!”,“是!” “噔噔噔——!” 城墙之上,身穿铁甲,一排排晒着烈阳,身流大汗的士兵直接一呼百应,快速随之奔向了城墙后的石阶,准备迅速下城, “等等——!” “嗯?”,“嗯?”,“嗯?” 可是,就在士卒们准备下去时,康隆又突然转身叫住了他们! “太守大人,何事?” “马诉,快些过来看!” “嗯?” 马诉一急,快速又跑到了康隆身边,脑袋往下一俯,惊了! 只见二十丈城墙之下,阴凉的吊桥上,那身穿蓝裙的绝美女子突兀手中捧起了一把冰晶雪花! “第二技!雪撒冰河!” 一声有力的娇喝响彻在城脚下,顿时间,善良不忍的北雨就一把洒落了手中的雪花,雪花四散,白晶圣洁美丽,一落河中,便瞬间让这湍急的护城河结起了冰! “呼——噌——!” 眨眼之间,高达宽广的城墙之下,这一圈宽达十丈有余的护城河就被冻成了厚实的冰块,而那些落水的人却没有冻住,反倒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低浅的水洼! “这就救完了?” 马统领和众士卒一愣,还想下去乘凉的,没机会了,不过,一股寒气由下方升来,虽是在烈阳之下,倒也凉快, “哈哈哈——!天助我南七城啊!” “居然是寒冰修士,如此一来,纵使山妖挪河,我也不怕城被洪水淹没!” “哈哈哈——!” “马统领,速速下去,我要厚宴这几位少年,请他们帮忙除妖患!” “是!” 马统领见着郡守大人如此兴奋,自然也知晓事情之重,马上就带兵下了城墙,直奔城门而去! 而高耸的城墙之上,康隆依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下方即将走入城门的天帝四人, “不知另外两人又有何特别?” “我都想把他们收为亲徒了,哈哈哈——!” 第九十八章 祸害 然而趴在城墙上的康隆很快就知道了,只见城墙下方,河上吊桥,身穿青衣的天帝微微抬起了手, “哒——!” 很清脆响亮的一声响指声在城墙下拱形城门口响起,这一瞬间便有一道青芒乍现! 随之,在众人很茫然的一瞬间里,那冰冻护城河水洼里扑腾的几个富员外,只觉口袋一空,眨眼间还在兜里的钱袋居然飞到了吊桥之上一丈高的空中! “嗯?”,“那是我的钱!我的钱!” “可恶的贼人、妖人!还我钱来!” 冰河水洼里的几位大员外看着头顶白天之中几个鼓鼓的钱袋黑影,忍不住爆粗口大骂! “不好!这小家伙不会...” 而二十丈之高的黑耸城墙上,康隆似也意识到什么不妙之事,连忙转头,对着下城墙的宽阔石阶上大喊, “马诉!快些下去,不要让这几个小家伙跑了!” “啥?” 带领士兵直下城墙灰扑石阶的马统领听此懵了,这城下可还有二十个卫兵把守城门呢,怎么会让他们跑了? “罢了,太守大人既然说了,兄弟们!” “再快点——!” “是!”,“是!”,“是!” 顿时间,城墙内的宽阔石阶上,百于士兵更快的往下跳着跑了起来,盔甲、器刃抖动声甚大! 直接让十几丈之下,城门边上的天帝四人给听清了,而大开的城门口,太阳金辉正对着门外射了出来,二十个身披盔甲的士卒正背对着金辉,手握长枪阻挡天帝四人的前行! “哒——!” 可是天帝面对着这些紧张的士卒又打响了一次响指,这一次,身后吊桥上,浮在半空的那些钱袋竟然往前飞了来,直停顿在了这些士卒面前! “嗯?”,“嗯?”,“嗯?”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想贿赂我们不成?” 二十个士卒皆相惊讶,对着眼前的钱袋十分觊觎,但暂时还不敢伸手, “哈哈哈——,没错,就是贿赂你们!” “几位官爷行个方便吧” 天帝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言语中还带些客气,但这些官兵听着门后城墙上大声的盔甲抖动声还是不敢拿, “哒——!” 又一声响指声在城门中响了起来,但这次,所有的钱袋直接打开了,数千玫金武币浮现在了这些官兵眼前,在太阳金辉的照射下,每一玫金币都反射着让人沉迷的魔光! “唰——!” “奶奶的!老子一辈子也拿不到这么多军饷啊!” “兄弟们,我先走一步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财迷心窍直接拿着钱踏向吊桥就先给跑了! 其余人看着青筋暴起,也是忍不住,兵器一扔,抓住钱袋就往城外跑去! “哈哈哈——!” “有这么多钱,老子还当什么兵啊!” “缩回乡下娶个媳妇儿过日子不爽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士兵踏的吊桥嘣嘣响,扔掉铁盔,擦去那满脸的大汗,脸上尽是解脱般的疯狂笑容,哪里还管自己是不是军人! 但眼见一排排士兵从身边穿过,跑到身后吊桥上的裘一剑脸上却尽是鄙夷之容,面对着空旷的城门,望着那轮红日,拔出了寒剑! “笨蛋!你们这群家伙快给老子回来!” “噌——!”,“哐——轰咚——!” 突然间,马统领终于率军下了城门,朝着吊桥上的那些奔跑的士兵大喊,想要将他们叫回, 可是,还是完了,只见裘一剑一剑斩出,那连接着雄伟城墙的铁链刷的一下擦出火花,便断去了,随后,长大雄厚的吊桥轰然落河! “啊啊——!”,“啊啊——!” “噔——滋啦——!”,“哗哗哗——!” 众士卒随之落下,巨大的吊桥冲击力,眨眼间便将河床之上的冰层击碎,这一次,再没了侥幸,河中数十位家兵连同那些员外士兵都被吊桥压着沉下了河... “哼,腐朽的东西迟早都要消逝!” 背着双手,眼望浪涛冲起的护城河的姬舟,面色冷冷的说道,眼中充满了轻蔑,于此,前面正对红日的裘一剑也是毫无愧色, ‘哎...’,‘这一剑徒儿若是真要放养在世界,怕是个不小的祸害啊...’ 贿赂那些士卒的天帝听着河水里鬼哭狼嚎的声音,眼皮抽着内心暗道。 而这时,那率领士卒挡在城门口的马统领已是痛心不已,指着河边的天帝四人,恨不得立马上前将他们推下河! “你...你们!” “年纪轻轻,为何手段如此残忍!非要害死他们不可吗?” 眼红的马诉,背对烈阳像是谴责着他们的良心问道,一时间,天帝身边的北雨便受不了那指责的眼神,躲到了后边去, “你们,明明少年有为,何故犯法造孽!” “你们父辈难道就没教过你们什么是责任吗?” “能力越强,责任越大的道理难道不懂吗?”,“尔等父辈究竟是何庸人!?” “唰——!” 马诉边说边向着天帝四人走来,腰间佩刀已然拔出,随后的上百士卒也是缓缓压来! “哼!”,“什么狗屁能力与责任!” “巨象焉会在乎蝼蚁死活?” “噌——!”,“轰——哗——!” “啊啊啊——!” 可是从小无父无母的裘一剑已然忍不住了,也没管天帝是否同意,直接就挥剑向着城门斩去,一道道旋转的风压瞬间将这群士兵刮的满地都是! 不过,好在,裘一剑只是用剑身斩的,并未出锋,不然,这群人全都要化作碎肉! “哼!” 气愤的裘一剑一声冷哼,踏着这些士卒的身体直接就进了城,多余士卒无人敢拦,随后,天帝带着北雨和姬舟也跟着裘一剑进了城。 “哎...” 城墙之上,面对着西落的红日,康隆看着入城的裘一剑四人背影,不禁叹了口气, “那人是裘一剑吗?” 康隆已然见着了裘一剑的面容,可却突然间有些不确定了,毕竟现在的裘一剑看着只是一个少年样,再者, “裘一剑杀人不眨眼,怎会有此手下留情之时?” “哎...” “或许,那恶徒,年轻时,也曾善良过,只是后来被逼的泯灭了良知吧...” 第九十九章 再造黄金战船! 作为长河郡,修建在平原之上的南七城,雄厚的城墙包裹的城里街巷,并不是异常繁华拥挤,而是长河贯通,桥梁颇多,柳树沿岸栽植,坊市居处一方,井然有序的一副画面。 不过此刻,东城边的坊市里,那一条条货物堆积如山的各大商铺老板却都在热心招呼着四位贵客,拥挤在一起,大热天的各大商家汗流满面。 而这四位贵客正是天帝四人,偏偏今日东城顾客不知为何少的可怜,且那四人花钱如流水,随便吆喝两句就能赚的金银满钵,现下,天帝四人正在财宝铺里狂购,挥金如土,此行目标为何? 买遍金银珠宝,再造一艘金闪闪的皇岳舰是也! “客官且看,这块美玉通体雪白、触感如冰,乃是玉中冰,冰玉啊!” “正所谓“人养玉玉养人”,魏巍昆仑恒古冰,看那天地日月,恒静无言,千年的精灵静侯有缘人!” “您正是这有缘人呐,客官还等什么,缘到此,就该买啊!” 玉铺掌柜手握一圆饼美玉,在柜台上面对天帝,话语如涛涛不决之流水般推销道,其势,你若是不买,那就是傻啊! “好!好玉!小雨你可喜欢?” “喜欢!” “好好好,既然小雨喜欢,那掌柜的我买了!” 众商铺老板围挤的天帝被眼前柜台掌柜一说,顿时头脑一昏、心动不已,一看小雨喜欢,果断的就给买下了,而一见这一幕,周围的其他掌柜也是面容上露出了丝丝狡猾的笑容, “等等!” “嗯?”,“嗯?”,“嗯?” 可是突然,身穿锦绣华服、手握画扇的姬舟拥挤上前阻止了天帝,众老板一惊! “这位同行客官,您可也是想要这冰玉?” 玉铺老板还沉浸在糊弄天帝的喜悦中,眉开眼笑的问着眼前姬舟这位穿的华丽,却一副土相的客官, “哼!什么冰玉朕没见过,拿块粉了色的烂石也想蒙人?” “这、这客官你可不能乱说啊!这明明是块美玉啊!” 掌柜的拿着玉蹭在柜台上仍是赖皮的糊弄道,但是屋外太阳还是燥热,加之此时店内拥挤,掌柜忍不住额头滴起了汗, “砰!” “哒啦——!”,“噔噔噔——!” “嗯——!?”,“居然真是块烂石!” 可! 玉掌柜不注意下,手中玉石竟被姬舟一扇子给敲碎了,碎石哗哗落了一地,这些果然都是粉了色的烂石! 天帝和北雨一惊,店内其他老板也是装作大惊一场的样子,裘一剑看见这奸商,更是热气上头,想要砍了他! “客...客官,您听我解释啊,这个事情不是这样子的,玉石都要靠运气赌的呀,我也不知道是这么回事啊!” 玉石掌柜急得满头大汗,还想诓骗着天帝再选快其他的试试,可是, “呼——哗哗——!” “砰!”,“砰!”,“砰!” “滋啦——!”,“噔噔噔——!” 天帝却只手袖一挥,屋内一长条摆玉石的柜台上轰然卷起刀子一般的利风,将所有的玉石都给切割成碎石,见此玉掌柜内心使劲的咯噔了一下! 碎石遍地,竟然全都是假货! “客...客官,玉石都是赌出来的,这可能真是您运气不好啊” “哼!滚你的!老子运气一向很好!” “啪——!”,“砰咚——!”,“啊啊——!” “小雨,我们走!” 一巴掌将这掌柜扇滚的天帝,拉着北雨的玉手,推开众人便出了店铺,其余掌柜看着唏嘘不已,但也很快涌出了店铺,去将天帝呼喝进自己的铺子, “哈,几位客官,这孙掌柜是出了名的奸商,好在你们识破了他啊,哈哈” “客官应是还没买到好货吧,不如去我家店铺看看?” “嘿,客官,我家铺子有岫岩玉,南阳玉,酒泉玉等十多种软玉,去我家吧!” “我家店铺有玛瑙、珍珠、翡翠,去我家铺子啊!” 刚步入大街,被落阳暴晒的天帝,又被一群奸商围了起来,这群家伙巧舌如簧,吃准了自己有钱又想买东西的想法,无奈,又只能往里走,大买特买。 买了一下午,太阳快要落下西边城墙时,天帝四人终于买够了黄金、美玉之类的东西,提着疲乏的身子在众商家欢送下走出了东城坊市, “呼——哈——” “朕活了一千多岁,什么样的苦痛没受过?” “居然!居然还是输给了逛街...” “哎...” 驮着身子成列走成一条的四人中,走在最后的姬舟忍不住自嘲起来,要说还有些力气的,恐只有北雨和裘一剑了。 四人就这样缓慢的走到了城中那条长河支流之上的拱桥处,坐了下来,眼望天边红霞,虽被四周城墙所囊括了大小,但却并没有坐井观天之感,因为这城实在太大了,大的远方雄黑的城墙似乎都笼罩这一层白雾! “哗哗哗——” 拱桥之下,河道之中,水声不断,很是温柔,就如同那妩人的窈窕女子之声一般,而正在这时,一个生的俊俏但却面容微显病态的公子,在六位家仆的跟随下,于桥梁两旁歇坐之人的注视中,缓缓从桥梁中间走下, “少爷,您这身子...” “要不然还是歇歇吧” 一位长相憨厚的家仆突然上前扶住林天说道,可林天却强做好汉,推开了他, “如今,山妖相逼,势要强娶小妹,身为兄长的我怎能不为之操心?” “可是,少爷,这些事都有老爷在操弄呢,老爷招募的那些人应该够了,少爷就不必操心了吧” “不,我爹招募的那些家伙都是庸人,我要去,招募真正的强者,助我林家!” 林天决然说道,驮着孱弱的身子骨,快速走下桥, “砰!”,“少爷——!”,“少爷——!” 可是,下的太快,林天一脚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砖石,身子一晃就似要有滚落之势! 众家仆惊的大喊,然这时,坐在桥梁两旁的天帝四人也正欲起身去帮这家伙一把,不过, “嘿!这小子虽然身子骨弱,但比我这具肉身生的可要好看多了!” “嗯?”,“嗯?”,“嗯?” 姬舟突然坏笑说道,天帝和北雨裘一剑三人看着他一愣,然也是在这一愣间,姬舟的灵魂瞬间出窍,一举撞向林天身子! “呼——哗——!”,“噔——!” 眨眼间,林天的灵魂就被姬舟给撞出来了,在落阳光辉下,一点点消失,当然能看见林天灵魂的只有天帝和北雨三人这样的高阶武者,那些家仆并不知发生了什么! 在这些家仆眼里,只知桥梁上的少爷差点摔下,可却突然一股阳刚之气爆出,又自己站稳了起来! “少爷——!”,“少爷——!” “您没事吧?” 六个家仆竟相关心道,可这时的林天,一身蓝袍一摆,发丝扬起,身姿十分飒爽! “你们几个!可知哪有妓院?” “啥?”,“啥?”,“啥?” 第一百章 属于姬舟的强大之处 “我刚刚没听错吧?” “少爷居然要去逛妓院?” 一个黑脸憨厚的家仆突然一惊,转身对着其余家仆左右问询,但没听错,少爷就是要逛妓院! “少爷,你真的打算逛妓院?你这身子骨不是连少奶奶都没法儿碰吗?” “啪!”,“啊——!”,“哗啦——!” “嗯?”,“嗯?”,“嗯?” 可这叫石头的家仆对着林天刚一问完,却不料林天居然一巴掌就将他扇滚到河里去了! 众家仆一惊,这力道、这血气,莫非少爷遗忘一直在藏拙,实际上强的狠? “哼!” “你们几个看到没有,再不快些带本少爷去妓院,这就是下场!” 姬舟趁热打铁、顺势一逼,拱桥上剩余的五个家仆终究再不敢怀疑了,反倒是顿时间开心了起来, “少爷!柳春楼就在东城!顺着一路柳树走就到了!” “嗯,好!哈哈哈——!”,“你们今日随本少爷一起去玩个痛快!” “是!哈哈哈——!” 众家仆一声应和,连忙带着林天下拱桥引路而去,而正当林天走过拱桥边天帝几人面前时,竟还转头交代了句, “你们先走,朕过几天补上” 随后,顺着柳道大笑而去,天帝几人看的眼神干愣,没想到对这家伙还是了解太少了, “噔噔噔——!” 然这时,林天身影刚消失的那条街道里突然又有一个家仆重新跑了回来,天帝三人一愣,莫非姬舟良心发现,要叫我们一起吗? “哈哈——,太好了,少爷居然能逛妓院了,我要是第一个把这喜事告诉老爷,老爷肯定大赏我啊!” 可这家仆一路跑过水道之上的拱桥,嘴里嘀咕的声音,却让天帝几人失望了, “呸!这姬舟果真是个祸害!” “嗯?”,“嗯?” 可坐在拱桥对面的裘一剑居然是第一个骂出的,天帝和北雨猛然看向他,觉得不可思议! “嗯?师尊、师妹,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 “一剑啊,你知道吗,其实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就是你了” “额,为什么!?” 天帝的一句话让裘一剑头脑一昏,我怎么可能能够与那姬舟比祸害程度? 裘一剑疑惑不已,然北雨很快又解释了起来, “师兄啊,师弟他都已经在这世上遗留了千年了,就算原本不是个祸害也会成了祸害啊,可你不一样,你可比他强多了!” “啊——?” “嘿嘻嘻——” 看着裘一剑如此惊讶的样子,天帝和北雨相视一笑,站了起来,笑意中走过了拱桥,去到更为宽广的其他城角,寻找船坞。 然这一路除了裘一剑心思重重外,天帝心事也是久久不能平复,看着天空绯红的晚霞依旧未散去,不禁想象起了姬舟所在的烟花柳巷之地, ‘灵识这东西还真好用啊,说换肉身就换肉身,想小舟徒儿那个肉身玩累了,是不是马上又可以换另一个肉身再来一次呢?’ ‘嘿嘿,如此下来,反反复复,依次累叠,精神上不知会愉悦到什么程度呢?’ “要说的话,这恐怕会是属于姬舟现下最强大的地方了吧!哈哈哈——!” 天帝越想,心绪越是不能平静,忍不住脸红哈哈大笑起来,但北雨见他这怪样,还忍不住手散寒意抚在了他脸上, “嗯?小雨你干什么?” “田大哥,你脸好红啊,是不是晒热了?” “...” 北雨一问,天帝瞬间又正经起来了,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过身后郁闷的裘一剑却是突然坏笑了起来,师尊,心里乐呵的很咧! 嘿嘿嘿! 乐呵的三人继续往前面越发开阔,且长河支流越发密集的北城走去,趁着天未黑,赶紧走到造船的船坞哪里去。 “铛——!”,“铛——!”,“铛——!” “唉!你那块木板没钉紧,注意点!” “还有你,那块女墙切高了,再低点!” “是的!”,“头儿——!” 约莫两柱香时间后,天帝三人终于走到了河流开阔,四周停泊着七八搜大船的北城船坞处,夏日很长,天空虽已近黄昏,但城里仍很亮,只见数十个船工正在钉弄一艘帆布大船。 “唉——!”,“这里谁管事啊?” 看着这些贪时忙碌的船工,天帝对着前面造船的船坞处大喊,这一喊,那群船工纷纷把头瞧了过来, “你什么事——?” 一粗衣灰白长发的老船工回答着便从河岸外的大船上走了过来,大船摇晃,河面泛起大波纹,那大河水面倒映的蔚蓝带红的天空被扰乱了,蹦蹦跳跳几下,老工头终于走到了天帝三人面前。 “几位员外找我们可是要买船?” “不错,不过我们想要你们给我现造一艘新的好船,要大!” “额啊哈哈,客官想造什么船?只要钱够,单桅、双桅、多桅、平底、尖底,甚至大战船大楼船都可以造啊!” 老工头擦着额头汗水,提到生意就兴致盎然的介绍起来,毕竟,两年了,很久没有人再来买船了,就算买,也是些小船,像朝廷要的大船没生意! “嗯~,老工头,我要的那种船,很大,但是没有帆、没有浆,混体像个宫殿的船你知道吗?” 天帝摸摸索索的问起,显然并不觉得这老头知道那种船,毕竟没帆没浆,这种描述,谁知道还是不是船啊! “知道啊——!” “嗯?”,“嗯?”,“嗯?” 可这老工头却突然蹦跳起来,天帝北雨和裘一剑三人一惊,这小船坞居然有人知道那种船,那可是朝廷专用战船呐! 老工头也看出了这三位客官似乎不太信,就把他们三人请到了水河边一搭建的凉棚里,给他们三人看坐,倒了杯凉茶后,就自己拿了张宣纸,用毛笔画了起来。 天帝看他的画,越看越惊,没想到,这老头看着五大三粗,画起图来,却丝毫不模糊,每一条笔线都画的十分清晰,哪怕复杂处,也没有墨水混乱之迹,显然是这老头对笔墨消耗的把握也十分精准! 第一百零一章 赚快钱的当子 一刻钟过去,天边红霞已经乌黑,皎洁之月开始露出边角,北城长河支流颇多的船坞凉棚里,已然点起蜡烛,红亮的火光照着黑桌上正在一笔一画成形的图纸模型, “画工当真不错!” “老先生倒还真小瞧你了,哈哈——” 天帝帮忙磨着墨忍不住夸赞道,一旁的北雨也是看的聚精会神,手中小笔还在随身带的本子上记着老船工的精巧画工,连裘一剑看着他的画技也是眼神中忍不住敬佩! 夏季天气热,但这河边船坞凉棚里凉快,一声声略显聒噪但又耐听的蝉鸣声到处响起,周围船工都已放活儿走人了,可老船工还在这里腋窝夹汗的精巧画作, 只见他那粗大握锤的手掌,提拿着毛笔推动笔尖在这宣纸上留下一道道黑线,如影随形、墨迹不偏,一切正到好处! “画好了!哈哈哈——!几位员外看看如何?” 笔墨一顿、一提,终于一艘大楼船在这宣纸上成形了! 老船工扬起脊背,粗手微捏着问了起来,磨墨的天帝和北雨裘一剑已经惊住了,这不就是皇岳舰吗? “老家伙,你怎么会画这艘船的图纸,莫非你是朝廷的人?” 裘一剑一指按在黑桌上铺着的图纸严肃问道,然老工头却毫无异色, “我不是朝廷的人,我叫班川,只是一个造了一辈子渔船的老船工而已” “至于这图纸,之所以我会画,那是因为这上面的船本就是我设计的而已” “你设计的?” 天帝惊然问起,虽说人不可貌相,但还是貌相了,看这老头平平无奇,真想不到他有如此才华! “嘶——” “不错,就是我设计的” “只不过,老头子我倒还挺后悔设计了这条船的...” 班川坐在了黑桌旁的长椅上喕了一口凉茶答道,望着凉棚外,高耸的城墙上升起的明月,叙叙道来,天帝三人也静坐一旁,听着他的回忆, “三年前,在永州这个长河过境的郡里,头一次集结了十万军队,密密麻麻一片漆黑,铺满了山头,当时,郡守大人收到了召令,说是要造海军,于是召集了我们这些普通过日子的船工” “当时的我们兴奋不已,以为可以凭着技艺名垂青史了,于是一年的时间里,在成千上万人手的帮助下,我们拼命的造船,终于造出了一百艘大战舰!” “其中太子殿下以及当时的永州王所乘坐的那艘巨型皇岳舰就是我设计的!” “造完后,我们都得到了大笔赏金,并受到了朝廷的封赏,成为了朝廷设立的造船司的人!” “当时的我们何等风光!” “可是,哎...”,“咕咕...” 班川说到这,老脸又沉了下来,喝了一口苦涩的茶水,忧色上头,淡淡忧伤弥漫,天帝三人一急,放下茶杯连忙问起, “后来怎么了?” “后来啊...” 班川老头望着黑空明月,又要继续倒来,北雨快速拿笔记着, “那十万雄兵连同太子永州王都死在了海外,朝廷震怒,偏说我们造的船不行,才害了他们,要处死我们泄恨呐!” “砰!” 班川老头提到这就一气,一个茶碗狠狠拍在了黑桌上,火烛一晃,摆着手对天帝三人愤愤不公的说道, “分明就是那十万军队废物、那永州王废物、那狗屁太子废物!自己本事不足才死在了外面!关我们什么事?” “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嘿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 看着气愤不已的班川老头,天帝三人好笑的应和起来,说到底,这跟他们还真脱不了关系! “我就说嘛,明眼人都会这么看,是那朝廷非要搬弄是非!” “这朝廷赶紧给人推了就好了!” “咕咕...” 粗言粗语、说话毫无顾忌,只管过兴的班川老头说完又喝了一口茶水,但北雨记到这里却是一呆,这种事好像不能记哦。 “不过,后来我们这些船工遇贵人搭救,倒也没死,只是后辈子孙都再无法入仕了” “所以,几位员外,不用担心我是朝廷的人,只要你们给钱,哪怕你们是海贼,船什么的也随便造!” 班川老头豪气说道,丝毫没有对朝廷官威什么的畏惧感。 恰这时,听完故事,月色当空,夜晚风声起,水波荡漾,周围黑漆一片,天帝于一阵阵蝉鸣声中细思起来, “一月造好,能否?” “若能,需钱多少?” 天帝沉吟问道,但班老头听此,仍是豁然样子,这团坐的一周,他都给倒了茶水, “一月可以,但钱贵!” 木材我们帮员外凑的话,加上召集人手,苦劳费也要三万金武币!” “可以!” 天帝听着一眼就答应了,不过, “这还只能造艘木舰出来,想要粉漆、镀金、盖宫殿,还需七万金武币,这才是最要钱的!” “七、七万?” “嗯!” 班川老头一声肯定,天帝听着都有些懵了,这么多! 用空间本源微微探视空间戒指里财物,可差的有些多了! 天帝左看北雨,但北雨显然已将钱财挥霍一空,羞愧的低下了头,再右看裘一剑这唯一的希望,可裘一剑却不知怎的,怪意的不理不睬,有些难办了... “额...” “班老头,你可知,这城里那家那户富得流油啊?” “啊?”,“啊哈哈哈——!” “几位员外,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啊!” “哈哈哈——!”,“诶嘿嘿嘿——!” “嗯哼哈哈...” 天帝这一问,瞬间班川老头好死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羞愧之意涌上眉头,裘一剑和北雨也是不好意思的笑起,要说天帝,心可真大! “好啦,我想客官您应该是差一点钱吧,但应该也差的不多!” “这样!那城西林家富得流油,是个赚钱快的当子!” “客官可得留意了!”,“哈哈哈——!” “好,多谢船头告知,造船之财一定不会少!” 凉棚里,天帝起身抱拳一拜,颇像个侠士,但嘴角也是忍不住一起嘿笑起来! 四人相视而笑,全都起了身,天帝手一挥,突然这月色朦胧之下,凉棚里的黑桌上堆起了一小堆黄金,金光闪闪,颇迷人眼! 第一百零二章 下聘礼 “班老头,这是一千金币,先做定金,收好了,可不要被贼拿去了哟!” “哈哈哈——!”,“员外是个爽快人!” 夜空之下,凉棚里看着这金闪闪一堆的金币,班川老头眉开眼笑的说道,一口黄牙漫出几股大蒜味, “员外这活儿我接了,祝几位员外武运兴隆!” “哈哈哈——!”,“滋啦——哒哒——!” 班川老头客套话一说完,就拿出了个大口袋,将满桌金币扒拉了进去,而天帝三人与这班川老头的爽朗性格也是十分合的来,齐齐向着班老头抱了一拳, “班老头,定金我们已给,望你能优先帮我们造船,十日后,我们会再给你一笔钱,当然,我们给了多少,你就帮我们造多少” “生意人,你懂的!” “好!员外一切放心,慢走,哈哈——!” “嗯!” 天帝笑意的点了点头,便与北雨裘一剑一起走出了凉棚,棚外月色皎洁,蝉鸣声不断,道道河流之中都倒映着明月,虽路不清晰,倒也不会掉入河里。 班川老头一口气吹熄了宝贵蜡烛之上的烛火,寥寥青烟在棚中升起,班川老头坐在漆黑的棚里喝着茶水,精明的眼睛笑望着天帝三人的身影在月色中消失, “嘿嘿,这几个小娃娃还不错,这几天可一定得把命留住咯” “嘶——哈——” 快意说道的班川老头再次喝了一口茶水,直到茶壶里没水了,才抱着黑袋子,轻轻松松的绕着河流街道回去了自己居房所在的巷子。 “师尊,今晚就行动吗?” 然片刻过后,步伐轻快的天帝三人此刻已然走到了西城边角,这里到处灯火阑珊、璀璨迷人,行人多如流水,绿柳垂条,乃是富庶之处,裘一剑见此忍不住问道,显然手已痒痒了, “不急,今晚先找个客栈歇歇,待小舟徒儿回来,拉他一起上黑船!” “哼哼嘿嘿——,田大哥,师弟恐怕在修他的房中术呢,一天两天回不来呢” “嗯!?”,“嗯!?” 天帝和裘一剑听北雨突然一说有些惊了,北雨这小妮子怎么还知道这些? 人称北蒙草原女子言行不拘,还真如此! 裘一剑不禁心中默认道,不过,不知怎地天帝居然脸有些上头了,看着俏皮不拘的北雨正想问房中术,可是, “呼——呼——!” “嗯?”,“嗯?”,“嗯?” 突然一阵冷风在这城中巷角里挂起,让街道上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其风诡异,这时酷暑之夏、炎热之时,怎会刮起这让人打寒战的冷风? 天帝三人顿时间不在开玩笑,些许警觉起来, “咚——!”,“咚——!”,“咚——!” “嗯?” “不好,亥时了!” “那群妖怪又来了!”,“大家得快些回屋!” “噔噔噔——!”,“呼——噗——!” 但随之又一声声巨大的钟声自那高耸的城墙之上响起,街道上原本还在游玩的城中百姓竟突然惶急的跑了起来,四处快窜, “砰!”,“砰!”,“砰!” 一阵阵关门声响起,不过几个眨眼时间,这诺大的街道居然空了! 天帝三人茫然的站在街道中央,跟见鬼了一样不可思议,这么大的城,城中武者士兵不下几千,居然还怕几个妖怪? 哼!不可思议... “噔噔噔——!”,“噔噔噔——!” “快!”,“快!”,“快些拿上兵刃!” “是!”,“是!”,“是!” 然而与城内突然寂静的巷陌不同,那西边高耸二十丈的雄黑城墙之上,一排排的士兵正快速的奔腾于各女墙之间,数百工弩手严阵以待! 城下大门紧锁,吊桥被粗黑的铁链紧箍在城墙上,上千士卒手握兵刃列阵在大门后,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身披铁甲,手握长刀的马统领此刻也随康隆一起静候在城墙之上,眼望城外那奔腾直穿城墙的长河之水,雾花朦胧,水声盖住蝉鸣声, “嘶——啦——!”,“嗦——啦——!” 这时突然!那那条宽广的长河之中,一条漆黑的木船自上游向着南七城滑来,一阵阵响亮的唢呐之声吹起,好像是娶亲的队伍! “来了!” 康隆眼神一凝,摸着胡须的手一顿,严肃说起, “弓弩手!拉弓准备——!” “嘶——!”,“嘶——!”,“嘶——!” 而紧张起来的士兵也随着马统领一声令下,纷纷拉开了弓弩,严阵以待! “嗦嗦——!”,“啦啦——!” “腾——哗啦——!” 这时,夜色之下的黑船已然从上游飘到了城墙外停了下来,可见,皎洁的月色照耀下,那条黑船上站着几十个身穿红袍的人影,个个拿着把唢呐在嘴边吹响,同时,船的甲板上还摆放着二十个捆着红绸带的箱子。 “那不是人!” 康隆锐利的双眼一眼就看透了城下长河上的面境,那一个个吹唢呐的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句句披着人皮的厉鬼! 一根根枯干墨绿的手指在按着唢呐,但唢呐的头对着的却是只有一层树皮一样的枯肉面目,空无一肉的身体怎会有气吹出? 但唢呐就是在响! “装神弄鬼,太守大人,下令射杀他们吧!” 马统领杀气凌然的请求道,但康隆却是手一顿,没有同意,同时城墙外,长河之上的黑船中,也有一树妖披着枯绿人皮挥手停止了唢呐声, “城下又是何物——?” 康隆粗声冲着下面黑船喊道,声音之中带有强烈的压迫感! “太守大人,不必惊慌——” “小妖我是长河上游第三山主手下鬼木——!” “今日来此,代我家山主下聘礼于林家小女,十日后,依旧此时,请太守大人将林家小女送来——!” 城下长河黑船甲板之上,那枯脸人皮的树妖,驼着身子学人类行礼喊道,只是看似在行礼,实际,其嘶哑之声充满胁迫之感,目中鬼火甚是骇人。 “你们前些日才娶了周家张家小女,为何又要娶?” “周家张家小女只是嫁给了大山主二山主,我家山主未曾娶过亲,且那两个女人也快被玩死了,太守大人可一定要时刻准备好新的!” “哈哈哈——!” “你——!”,“砰——!” 康隆听着这城下树妖阴森可恶的笑声,不禁气的一拳击打在了女墙上,哪怕是雄厚的女墙,此刻也被打出了一个大洞! 第一百零三章 林家之患 “若本太守不答应呢?” 月空之下,雄黑城墙之上,在众军士所举火光明亮之中,康隆双手握拳露出一副怒然之样,朝下方长河上漂浮的阴森黑船传音问道, “哈哈哈——!” 可随之而来的竟只是那长河之上一阵阵的阴森鄙夷的笑声响起,声音嘶哑,却颇刺人耳! “太守大人,不要自做聪明了” “你们这些低贱的人类不过是我家大人脚下庇护的蝼蚁尔尔,也配说不?” “哈哈哈——!” “你!”,“可恶——!” 康隆看着城墙下长河之上的树妖之影,气的牙只痒痒,双拳使劲的捶打着城墙,生怕自己遏制不住愤怒! “太守大人!这厮妖物欺人太甚,下令放箭吧!” “我等愿与此城共存亡——!” “共存亡——!”,“共存亡——!” 然这些鲁莽的军士已然怒不可遏,大声吼杀着,极致想要冲出去杀了这小妖! “不...” “不可!”,“不可拿城中万千百姓性命开玩笑!” 但康隆还是不敢下令,顾虑甚重,明明粗如铁块的手指都已经愤怒的扣进城墙的石砖里了! “哈哈哈——!” “既然你们这群人奴没有意见了,那么,彩礼在此,本妖就回去复命了” “记得,你们只有十日时间——!” 半响过后,杀气滔天的雄黑城墙左右,还是没有士兵杀出,这枯绿丑陋的树妖在黑船上嚣张笑起,一番狂言后,随一阵黑风消失在了夜空里。 众士兵却已脸涨的通红,看着那长河之上的黑船,已然憋屈到极致了,城墙下的一些士兵甚至都在抱怨康隆这个太守贪生怕死,不配做个男人! “呼——呼——!” 树妖随着黑风一走,自长河刮到城里的风又变热了起来,城墙之上的康隆也是羞辱无比,堂堂七尺男儿,竟会委屈求全,若非为官,定要出去杀个血月当空! “砰——!”,“嘣啦——!” 康隆血色的双眼望着长河上游那越发宽大的河道,一拳打在了城墙上,土石四溅,开始猛烈的咆哮起来! “众将士听令——!” “今日之辱,谁也不许忘!” “十日之后,于长河上游决战妖物,士可杀、不可辱,不成功、便成仁——!” “杀——!”,“杀——!”,“杀——!” “誓死捍卫吾城——!” 数千将士随着康隆一起咆哮起来,本是宁静的夜晚,却肃杀声一片,咆哮声响彻整个城野,一直响在城里每个恐慌的百姓心里,顿时间,所有百姓又打开了窗门,走向屋外,热血沸腾,眼眸中尽是战意! “终于要与妖物一决雌雄了!” 西城占据一方的林府大门处,林家家主背着双手,眼望西城城墙之上的火光人影,听着一阵阵嘶喊声,也是激动的说道。 而这看似瘦高的林家家主身后,点着火把的庭院里还纷纷站着数十位体格壮硕的武者,个个煞气凌然! “各位侠士,你们也看到我们城中百姓与妖物决战的决心了,决战时,还望你们不吝出力!” 林家主突兀转身,挺着瘦弱的身子向这群武者抱拳一拜说道,同时众武者也是向他回礼一拜,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林家主放心,妖物必除!” “请林家主放心!” “请林家主放心!” 一众武者皆是信心十足,闯荡江湖的他们丝毫不惧危险。 “杀——!”... 然一阵阵厮杀声还在城中回响,那林家府内,一处种满异花、美草,颇为典雅的阁院里,一位身穿淡淡轻纱、面容清美的女子,也听到了这阵阵喊杀声,站在花园里的她不禁为这股敢战的气氛欣笑了, “小环,你听见了吗?” “是城卫军下定决战的声音!” “嗯!小姐,我听到了,小姐你终于不会被牺牲了!” “嗯!呵呵——” 这要被山妖迎娶的林家小姐终于在这刻,于一月以来的阴郁中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然西城对面颇远的东城巷陌里,也回想起这阵阵厮杀声,那随河柳而建的柳春楼里,男男女女,衣冠不整,笙歌廖亮,唯独他们沉浸在这鱼水之欢里,无法自拔, 惟有三楼之中的姬舟抱着个妖娆百魅的女人,打开粉纱遮掩的窗口,喝着小酒远远望去,颇为疑惑。 “嗯~,哼哼~” 可是,姬舟怀里的舞女,倒是扭动着身子,在林天怀里撒起娇来, “林公子,别人可以忘记这事,你怎么能忘记这事呢?” “这可是公子家里的大事呢” “哦?怎么说?” 摸着舞女柔软的腰间,姬舟俊俏的眉眼瞬间起了好奇之色, “他们要决战的可是要强娶你妹妹的妖怪呢,传闻呐,那妖物身是山岳,但却好人色,喜欢玩弄良家小女呢” “不过,奴家倒是对那山妖很好奇呢,公子你说,那山妖那么大,是不是狠强啊~” “哈哈哈——!” 姬舟看着这舞女妩媚妖娆样子,嘴巴已经嘟到自己下巴时,忍不住哈哈大笑,睡过无数女人的他秒懂这舞女的意思, “是吗?” “本公子的虽然不比那山妖的大,但照样强啊!哈哈哈——!” “嗯~哼~,公子你好坏哦!” “嗯哼呵呵~”,“啊~啊~” 被姬舟一把抱到粉色帘帐包裹的床塌的舞女,又被滚打了起来,娇声不断。 “呼——呼——” 城中河水拱桥之上,站着抚弄柳条的天帝三人正吹着河边的凉风,自西城巷陌里一路走来,都是喊打喊杀声,一个个百姓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目中仇火燃烧,甚至看到他们三人不喊,还有些愤恨! 一刻钟过后,喊声终于停息了,而天帝三人也躲到了河边桥上了。 “这谁有这么大的仇恨呐,居然全城百姓都要杀!”折断柳条的天帝眉角皱起,疑问道, “田大哥,自古以来,人妖不两立,这附近应是出了什么可怕的妖怪了吧” “妖怪?哪儿来的妖怪这么大胆?” “师尊,要说妖怪的话,我倒是好像记得这周围有几个有点名头的妖物...” 裘一剑沉吟说起,北雨和天帝都偏着脑袋朝他好奇的看了过来... 第一百零四章 山妖之事 “什么妖怪?” “什么妖怪?” 皎洁月色下,柳条垂条的拱桥之上,天帝与北雨忍不禁一同朝裘一剑问了起来,好奇心强烈,北雨更是直接掏出了纸墨, “嗯...”,“此事倒是说来话长,不如师尊、师妹,我们先回云空中的船舰上再讲吧” “这、这也行...” “好吧,反正我磨墨在这里也不好磨,就听师兄的吧!” “嗯~” 见天帝和北雨都同意了,裘一剑就直接一步踏空而上,直奔繁星点点的黑空而去,北雨也是直接抱住了天帝,由天帝带着腾空而上, “呼——呼——!” 少有几朵云雾翻腾的天空此刻风声不断,朝着巨船呼啸而来的天帝三人吹着习习凉风,长袍包裹的身子终于散去了热气, “砰、砰、砰”,“噶——噶——” 随着三声脚步声在黑船甲板上响起,这漂泊在云空的大船摇晃了几下,几声破旧木板声似在传递这船命不久矣的讯息。 天帝听着这声越发有了想要新船的念头,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那妖怪的事,于是同北雨裘一剑连忙走进了宽大的船舱,点起烛火,屋中大亮,三人团坐一桌,倒茶磨墨, “一剑,现在可以好好说了!” 帮北雨磨着墨的天帝急切问道,同时北雨也是眼神放光,好奇心甚强, “嗯~” “其实要说的话,还得先从这长河郡的地势说起” “这长河郡虽是山脉贫瘠,但是却多为东西横脉,无南北纵脉,且山脉之间处往往为平原,这也就使得长河这条大河在长河郡内支流多且河流之水开阔,官府呢,则立河而建城池,天然一护城河,不仅水利便利,还可控水灌溉,使得郡内平原皆为农田,粮产颇丰” “不过...” 裘一剑说到转折点,又端起茶碗顿在了桌上,眼神颇为有趣, “有利必有害,天然之利可不是专为人而存在的,过渡依赖,反而会成就一个弊端!” “这长河大水都是因为东西横脉,才分流成了数条小河道,若是没了分水之岭会怎样呢?” “没了分水岭!?” 天帝和北雨听此瞬间大惊,不禁疑问道,这没了分水岭自然河流暴涨啊! “没了分水岭岂不是河道就不会分开化成支流?” “没错!哈哈哈——!” 听着天帝一说,裘一剑忍不住赞叹着笑了起来,而北雨手中更是毛笔一紧,越发觉得该记下来了! “这些个官府就是倚仗这东西横脉将这长河化成小股河道,才敢修城屯田啊,但尽管如此,每逢夏季,长河之水大涨,百姓仍是担心水漫金山,而若是山脉一消失,其长河之水更是会将整个长河郡泡成一个大湖!” “大湖?” “嗯!” “可是...”,“这山脉为何会有消失的可能呢?” 记着记着的北雨终也是忍不住向裘一剑问了起来, “哈哈哈——,这就不得不回到之前所说之事了,而这估计也正是这云下城中百姓所愤恨之事!” 裘一剑笑然回道,看着天帝北雨那副求知若渴的样子十分受用,对自己的走南闯北的见识也越发自豪起来, “曾经,我有去作贱过...” “咳咳哼哼!” “是去拜访过这长河郡内长河上游山脉中的一群悍匪,那时我便已发现那里的山脉天地之力颇为浓郁,料想那整条山脉必然已经化了妖” “但那时,粱山处里的土匪很是强悍,其中更是有着堪比大能之威的头领,有那群土匪在那儿,那山脉就算化了妖也不敢造次,且官府也未曾围剿过此等悍匪,其缘由应就是怕山妖作乱!”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听得出神的天帝和北雨纷纷咂嘴道,这时的北雨,像是书一样的记事簿也密密麻麻写了一大篇,天帝墨水都磨到手上了,船舱里更是飘进了云雾, “嗯~,想必云下那些百姓应该要杀的就是山妖了,那么我倒还有一个问题” “哦?师尊还有什么问题?” “那群土匪想必是走了,但究竟为何要离开这么好的地方呢?” “额这...” 裘一剑这下倒是顿住了嘴,端到嘴边的茶也不好喝,看着天帝好奇的眼神,我总不能告诉你,那群土匪是因为被我打残了,才想跑的吧? “哎...”,“这就不得而知了...” 汗颜的裘一剑厚着脸皮赖道,天帝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了,便看向了北雨的记事簿,但是, “嗯哈哈哈——!” “嗯?”,“嗯?” “原来如此!” 天帝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目了然的样子弄得北雨和裘一剑一脸懵,于是裘一剑也朝着北雨的记事簿好奇一瞧,可只见那上面竟然写着, ‘粱山土匪因裘一剑造访之故,遂消失于长河郡一带’! 见此裘一剑瞬时间脸就给涨红了,这师尊肯定是联想到是我干的了! “这、这、这...” 从自豪感跌到无地自容羞愧感的裘一剑已是口齿不清了,指着北雨的记事簿,恨不得将其撕了,可就是不敢! 还有北雨,写了这东西就算了,还在那儿不知所然的嘟笑,裘一剑越发看不得这小妮子了! “哈哈哈——,好了,一剑你也不用否认了” “我...” “咳咳哼!现在我们该谈谈搞钱的事了!” “搞钱?” 好在天帝说的是这事,裘一剑这才能稍许平静下来, “嗯~哼,师尊有何妙计?”裘一剑转身变了脸问起, “我的计策就是以除妖之名收取酬金!他们不就是怕山妖移走嘛,只要我们帮他们除了妖,再立一道山头不就行了吗?” “原来如此...” “那田大哥,你想怎么做?”把毛笔嘟在嘴上的北雨俏脸一笑问起, “我的想法是,由北雨你用寒冰之力去帮那些家伙冻出一道大冰山来,此事一剑和小舟会保护你,而我则趁他们去绞杀山妖时,将他们的酬金收来,以免他们赖账!” “嘿嘿嘿——!” “哈哈哈——!”,“那这酬金多少还不是由师尊说了算吗?” “是啊,嘿哈哈——!” 寂静的夜晚云空中,漂浮的大船里,火光摇曳,天帝和北雨裘一剑三人的突兀笑声张扬了起来,而下空大地之上的城池中,河水已在慢慢涨高了... 第一百零五章 你砍不死我! 日起日落,云雾翻腾,一日又一日的朝霞与晚霞互换,时间恍然过了五天,而南七城内,长河水位日渐升高,不少外来此郡城的商户已然远去他方,但本城百姓却是不愿逃难,誓要与家城共存亡! 这几日,虽有商人携私兵远走,但亦有一队队人数上百的官兵从长河郡其他县城内听调而来,现如今,郡城内官兵已达四千之多,且城内船工人数大涨,好似是要造什么超级大船,以备不时之患,作为郡守的康隆知此甚为欣慰,不时还会给这些船工拨俸禄! 晴空之下,北城长河水面,鳞光染染,强光射的众船工眼睛生疼不已,但依旧阻挠不住他们搬木造船的干劲! “铛——!”,“铛——!”,“铛——!” “搞快点——!” “决战在即,不想被河水淹死的,就快点搬啊!” “是!”,“是!”,“是!头儿!” 北城船坞处,站在岸边的班川老头握着个大铁锤朝那些搬运木材的雇工指指喊喊,兴高采烈,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体验过了,人生之中能有这么一次,真是爽! 再者,就昨日晚,天帝三人下过云空,来到城里,又偷偷给了班川老头五万金武币,那一堆金光闪闪迷人眼呐,这辈子都忘不了! “哈哈哈——!” “嗯?”,“嗯?”,“嗯?” 可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的班川老头突然就被周围一圈圈疑惑的眼睛望了过来,这都大难临头了,还能笑的出来? 河道旁一圈圈扛木材的船工感慨道,然班川老头也很快就意识到此,于是挥起铁锤又骂骂咧咧了起来,众人再次在船坞边干起了活! “嗯~,不错,百姓都能有此觉悟,甚慰我心呐” 北城船坞所抵的雄黑城墙之上,站在墙豪之中、扶着女墙的康隆看着城下这热火朝天的场景不禁感悟道,但北城船坞河道颇多,太阳强烈,河面反光刺眼,康隆又很快的转身守望城墙之外的山河大道了。 这几日,康隆让属下数位统领厉兵秣马,而自己则每天换着城墙方向亲自把守,只期望能再次亲眼见到一些能人异士入城相助,但城外这青绿的平原山野之中哪还有什么人来呢? “哎...” “于统领,这几日可还有那几人的踪迹?” 扶着女墙的康隆眉头微皱的对身旁一年老的将领问起,语音中带着急切与期望, “太守大人,这几日只发现了一具尸体,您也看了,那正是其中一人之身,或许其他三人也被他们得罪的仇家暗中解决了吧...” “这...”,“以那几人的身手,不应该啊...” 康隆扶着胡须惆怅说道,又看向了城墙外,二十丈之下,那平躺在护城河之上的吊桥,一排排从县城调来的军队正在入城,只不过,只有百人,而这百人又都是俗夫,面对妖物能做什么呢? 康隆越看越是心中忧虑,然这时, “驾——!”,“驾——驾——!” “噔噔咚咚咚——!” “嗯?” 城外突然有一只马队从山脉里奔腾而下,直入青绿宽广的平原之地,甚至直奔南七城而来,气势汹汹,身穿黑红衣袍,宛如一群悍匪! “这些又是何人!?” 康隆和于统领同时惊讶起来,尤其是于统领最为惊急,想他年轻时,护城护的是什么?护的就是不让土匪来袭! 如今这群如同悍匪的人马奔腾而来,于统领更是下意识间拔出了佩刀! 而城上守军纷纷拉弓而起,城下吊桥之上,上百县兵也连忙转身,拔刀对阵而立! “噔噔——噔噔——!” “噔噔——噔噔——!” 一阵阵马蹄声越发宏大,由远及近,平原之上灰尘四起,只一柱香时间,那些身穿红袍的马队之人身影便清晰的出现在了南七城外,马匹减速,二十多个大汉,骑着高头大马,铁蹄踏上了宽厚木板所制的吊桥之上! “你、你们是什么人?” 城下护城河之上,靠近城门的吊桥那面,百名县兵之中有位率军的县城捕快,提刀朝着霸气豪横的秦淮问道,可是,秦淮竟连眼都没低一下! “吁——”,“吁——”,“吁——” 只听一声声控马声自这群红衣人口中呼出,马蹄终于停住,但刚才问他们话的捕快王朝脸上却已是迸发出厉色,作为县城名捕的他,武艺高强,连县令都忌他三分,居然会被这群散人小瞧!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兄弟们,这群家伙定是梁山悍匪!” “郡守大人昭我们前来,必是要我们歼灭这群悍匪!不要畏惧,杀——!” 王朝一口喊出,青筋暴起,已是一马当先,拔刀冲向了秦淮等人! 而其后,这上百县兵,左右相视,竟也随着起哄大喊杀声,如河水一般向吊桥另一边挤压而去,想要凭借着人多,直接将这群悍匪挤下吊桥! “嗯?”,“这群乡巴佬是怎么回事?” 可是,对面见这一状况的秦淮等人却是懵了,什么梁山悍匪,不是早跑了吗?此行来不是为了对付山妖吗?这是哪个小县里的人?消息这么闭塞! “铛——!” “少主小心——!”,“少主小心——!” 正当秦淮一懵的瞬间,王朝却已是快速扑来,一刀砍向秦淮脖颈! 身后马背上的周老尤老见此也是老脸一绷,张口大喊危险,可出乎意料的是,这刀砍到秦淮脖子上时,居然被反劲给震折了! “嗯?” “嗯?” 这一瞬间,秦淮和王朝得以相视一望,互相愣住了。这小矮子谁啊?秦淮更懵了。还有这脑袋是铁长的吗?王朝也痴了。 “噗哈哈哈——!” “原来是个村夫啊!吓死我们了,还以为少主真要嗝屁了呢!哈哈哈——!” “哈哈哈——!”,“是啊是啊——!” 转瞬这尴尬的场景就又变成了单方面的嘲笑和讽刺! 这一队身穿红袍的大汉皆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像是见证了这世上最荒唐之事!那就是伸着脖子让你砍,你却还砍不死我的荒唐事! “哈哈哈——!” “这,太守大人您怎么也笑了?” 二十丈之高的雄黑城墙之上,紧张的于统领所见的康隆竟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百零六章 装腔的康隆 “哈哈哈——!” “我笑我这郡城又来了能人异士啊!” 蓝天晴阳之下,二十丈之高的雄黑城墙上,抚着花白胡须的康隆看着下方吊桥上所发生的一幕,赞叹起来, “此人头颈可受刀砍无伤,必是聚灵境之上啊!哈哈哈——!” 康隆开怀大笑,丝毫没有紧张感,但城墙之上的守军哨位以及于统领,一听聚灵强者这声却是蓦然一惊,这种强者何时这么多了? 前几天来四个,今天又来一个! 于统领老脸一跨,眼睛都忍不住嫉妒的红了起来,看着下面护城河之上骑马的红衣少年,心中一酸,我年少以为凭着努力与朝廷资源,终有一日会成为强者,可如今竟随便几个小儿都超过了我! 哎,时也,命也!终不成也! 于统领心中五味杂陈,眼神紧紧的锁住城墙下方甲板之上与县兵争斗的少年,势要看个明白,老夫究竟输在了哪里? “轰——哗哗——!”,“翁翁——!” “啊啊——!”,“啊啊——!” 可突然,二十丈城墙之下,那甲板之上骑马的秦淮突然一股威压卷着狂风爆出,上百县兵竟直接被强势的压力给压趴在了甲板上动弹不得! 这股威压之下,连视野都开始变的模糊,宽阔的甲板晃晃荡荡,嘎吱之声不断,四周的护城河也是不断的被风压激起水花,白浪翻腾! “这、这是属于七阶以上武者才有的威压!” 城墙上的于统领和康隆同时惊叹道,而于忠更是眼睛嫉妒的灰红,恨不得跳下去请教这家伙究竟是怎么才能突破到如此境界的! “呼——哗哗——!” 威压波及甚远,不仅是吊桥护城河这边被威压压的透不过气,连方圆一里的油绿平原也被覆盖了,一片参差不齐的草坪被压成了绿砖一样的大路! “少主!快些把威压撤了吧,我们也快被压的喘不过气了!” “是啊!”,“少主——!” 然被威压覆盖的不只是县兵,秦淮身后的随从也被压的紧贴马背,喘不过气来,惟有周老和尤老脸色稍微从容一点,但马匹却是不从容了! “呼——嗖——” 听着属下的苦言,秦淮终于手一挥,散去了威压, “噗——呕——!”,“啊——啊——” 威压散去的一瞬,趴在吊桥上的百余县兵皆因身体感觉的反差,胃里一倒腾,纷纷呕吐了起来,甚至体弱的,还吐出些血丝。 “走——!” “是——!”,“是——!”,“是——!” 秦淮手再一挥,身后众人也再骑着马过桥而来,只是一路的呕吐物看着瘆人,马蹄也是直接踏着县兵的身子而过,连刚刚还在骂腾的王朝小矮子,也被狠狠的踩了几脚,但是没办法,人家可是高阶强者,杀了自己都只是一眨眼的事,再怎么不甘也得把头埋着。 “哼!终有一日,我王朝也会修练到这个层次!” 脸埋在自己呕吐物之中的王朝,烈阳之下,侧躺着,眼神狠辣的看着这群骑着高头大马的江湖散人暗道。 “噔噔——噔噔——!” 一声声马蹄声片刻过后已然响在了城门外,一排排士兵眼神惊恐的看着这些高阶武者,手都忍不住发抖,这就是强者,只要够强,就可以撒野! “轰——呼——!” “阁下何人?来我南七城何事——?” “嗯?”,“嗯?”,“嗯?” 然突然,正准备进城的秦淮,只听头顶一声狂响,众人举头一望,只见太阳金辉之中,一道壮硕的黑影闪现,竟从二十丈之高的城墙之上一跃而下! 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强势的风压与问话声,语气颇带强硬! “哐当——!”,“砰——哗——!” 身姿怡然落在了吊桥之上,下坠余威震的青绿河水波涛不断! “切!虚张声势!” “这么高跳下来,也不怕摔死!” “就是,也就小小郡守,什么东西?” 可这股威势竟一点也没有镇压住这群嚣张跋扈的马队之人,反倒还被无情的嘲讽起来! 双脚震的麻疼的康隆眼皮一抽,耳边听着这话不禁脸上有一丝尴尬之情。 “哈哈哈——!你是本城太守?刚才问本少主话的人可是你?” 好在一旁骑着高头大马看笑话的秦淮还是给了康隆一点面子,转身笑问了起来, “不错!你是何人?速速给本太守报来!” “哈哈哈——!”,“小太守,你挺嚣张啊!” 可康隆装腔作势的模样却又惹得性情强横的秦淮拉下脸来,调转马头,从吊桥对面朝他骑马而来,这一下,康隆可真有些慌了,虽然自己手握五千雄兵,灭杀这二十余人绰绰有余,但现在,自己被别人一下灭掉的可能性更大啊! “哐哐——哐哐——!” 城墙之上,于终也是急坏了,这太守大人今日是膨胀了,居然敢跳楼了,可是操心的还是我这个下属啊! 心急如焚之中,于统领速速调兵跑下城去,太守大人,你可一定要多撑一会儿啊! “呵呵——,太守大人,你哪儿来的胆识跳下来的啊?啊?” 护城河吊桥之上,骑在高马之上的秦淮手中马鞭朝那二十丈之高,几乎算作高山的城墙一指,戏说道,这样的高度,连他都不太敢跳。 而双脚生麻的康隆已是无法动弹,也只得背起双手,临危不惧,扯起嗓子答道, “哼!哼!” “本太守坐镇一郡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此等胆识,自是不缺!” “倒是你,区区江湖散人,竟该在此嚣张,不怕我灭了你吗?” “哦?哈哈哈——!是吗?” “噔噔——噔噔——!” 马蹄微动,吊桥木板做声,嚣张的秦淮突然在马背上的身影俯了下来,凌厉带有血色的双眼瞪向康隆这个半老头, “老家伙,你们这些个官员,仗着朝廷打压江湖中人之势,作威作福,怎么连生死强弱之道都快忘了吗?” “哼!小子,江湖散人不过风烛残火,迟早会熄,吾念你年少有为,若是归顺朝廷,或有活路,否则,一生牢狱!” “啊哈哈哈——!老头儿,你真有趣!” 面对康隆的劝降,秦淮完全不放在眼里,江湖中人过的本就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还怕牢狱? 遂是哈哈大笑! 但这一笑,那些甲板上瘫倒的县兵,城门护卫,还有秦淮的随从却是以为他们相谈甚欢呢,居然也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 “唰——!” 众人皆笑之时,秦淮突然拔出了腰间佩刀!明晃晃的大刀反着金阳之光,射进康隆眼里,众人一惊! 第一百零七章 郡主、小王爷 “风烛残火?可笑——!” “你敢嚣张,不就是仗着朝廷兵力雄厚吗,等万仙盟一成立,尊上坐镇于此,江湖之中将会诞生一个前所未有的超级宗门!” “届时我等还会惧你?你就先受死吧!” “霍——哗——!” 强横的秦淮骑在马背,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就要挥空斩下康隆脑袋! “太守大人——!” “太守大人——!” 城门处众官兵见此急得头皮发麻,一拥而来,势如洪水,可是,吊桥对面有着周老和尤老等人的阻挠,眨眼之间就会掉脑袋的康隆怎么救的了? 且康隆现在脚还麻着呢,跑也跑不了! 这下,可能还真有点拖大了,本想拉他们上船,结果把自己还给搭上了。 心中感慨的康隆看着大刀劈头而来,仍是背着双手,镇静模样,既要死,倒不如死的体面,七尺男儿,怎可畏死! 康隆立在吊桥上就一脸轻松伸着脖子等那大刀砍来! “住手——!” “呼——哗——!”,“钪——!” 可是,这时,却突兀有一清脆女声传来,随之一把细剑冲过,卷起河中护城之水,一同挡在了秦淮刀下! 巨大的金属翁鸣声响起,卷在细剑上的水团被一击震散,大量水花四溅,康隆被这水花一举震翻在地,双腿发麻的他,囧态尽显!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女子是谁?为何救他? 疑惑不已的康隆在吊桥之上被县兵连忙扶起,朝河上一望, 只见一蓝衫之影立于护城河之上,虽是束发马尾,着衣男装,但在柔水缠绕下,谁都知道这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此女子正是上官宛瑜,此刻的她,握剑立于水面,倩影潇洒,颇像个女侠客! “哈哈哈——,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而一见这面前踩在水河之上美的不可方物的宛瑜时,秦淮之前所作之势也瞬然间消去,在桥上调转马头调起情来,宛瑜听此脸一红,赖道, “你哪只眼看我是女子了,我是个男儿身!哼!” “额?”,“嗯?”,“男儿身?” “这声音怎么可能是个男儿身!” 一出此言,不管是吊桥对面城下官兵还是那些骑马随从,连同秦淮和康隆等人都愣在了吊桥上,这女子还挺俏皮! “哈哈哈——!” “女侠既然不认,可否让在下来鉴定一下?” “嗯?鉴定?” “哼!,你个登徒子,竟想轻薄与我,受死吧!” “轰——哗——!” 可刚才还死说自己是个男儿身的宛瑜被秦淮随意一调戏,竟又脸红的乱了方寸,立在护城河之上,被水纹包裹的她转然间一气,便挥起手中细剑,霎时间,这看似娇弱的身子居然直接带动护城河水冲天而起,化作三条十丈之长的水蛇游于半空! 而对面骑马立在城外河中吊桥上的秦淮见此越发来了兴趣,长刀一平,准备用刀身横接这一试! 眼见这二人之战一触即发,吊桥上,连同各位县兵一起扶着康隆的王朝突然在康隆耳边碎语, “太守大人,好机会,不如马上召兵将这波人灭了吧!” “嗯?你小子!” 康隆恍然回神看着身旁王朝一愣,这小子还挺机灵,于是准备马上起身挥动吊桥尽头城墙下的城卫,可是, “砰——哗——!”,“咂啦——!” “啊啊——!”,“啊啊——!” 还没等他爬起来,一旁,浮于半空的水蛇便在娇嗔的宛瑜挥剑下涌来,秦淮坐于马背,凭空一接,但是这水蛇看似娇柔,却刚劲并存! 半空中,冲劲十足的水蛇与秦淮刀身一撞,一声巨大的翁鸣声响起,马匹居然直接承受不住巨力,溃倒了! 随之河上吊桥一阵巨颤,众县兵连同康隆都被震飞到了河里,惟有秦淮一身湿透勉强凭空站在了河面上。 “少主——!”,“少主没事吧?” “快!”,“快救太守大人呐——!” “太守大人也落河了!” “噔噔噔——!”,“砰砰砰——!” 而这一招结束后,见此局面的官兵和马队随从皆是慌乱了起来,哪还顾得上打架,纷纷从对岸城门口跑来,厚重的脚步声踩的吊桥嘣嘣响,连忙开始在河里捞人, “呵哈哈——!” “怎么样?登徒子,本姑娘的武技还不错吧?” 可见到这慌乱的众人,宛瑜倒是毫不在意,反倒是得意的冲河对面的秦淮娇声笑了起来,而落魄的秦淮看见这河上天真烂漫的少女,居然也笑了起来, “既都承认是姑娘了,不如告知在下一声芳名吧” “哼!嘿嘿嘿,登徒子,你听好了,本姑娘游走江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上官宛瑜是也!” “啊哈哈哈——!原来是宛瑜姑娘,我记住了!” “嗯?你!” 恍然明白对方是在套路自己的宛瑜突兀笑容僵住,知晓名讳已暴露,暗道不妙,眨眼间又变了念头,欲再次挥起细剑,卷水杀了对面河面上这小子,可是, “宛瑜——” “嗯,哥?” 上官林突然出现在了宛瑜身后,一把捏住了她的细手,宛瑜转头一看,上官林脸上尽是一副无奈的样子,没想到自己的妹妹这么容易就被忽悠去了。 而反应过来的宛瑜再转身回头看对面河上时,只听一声声, “驾——!”,“驾——!”,“驾——!” 那秦淮居然就已趁机爬上马,带着随从,灰溜溜的跑进城中去了! 宛瑜见此,那叫一个不甘啊! 哎... “哥——,你为什么要放跑他们啊?”,“他们可知道我名字了,万一暴露出去,大伯他们派人来抓我们怎么办?” “哎,我的亲妹妹啊,你以为,刚才就他们听见你名字了吗?” “嗯——!?” 宛瑜瞬间一惊,再转身看时,却已发现,这周围,无论是高大雄黑的城墙上,还是城门守卫,竟都盯着自己看,连从护城河中被捞上来的康隆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参见郡主、小王爷——!” “参见郡主、小王爷——!” 数百官兵突然齐齐跪下行礼,身为太守的康隆跪在吊桥上也是十分恭敬。 第一百零八章 林家公子 “额...哼哼,你们认错人了,本姑娘是个侠女,不是什么郡主,呵呵——” 踩着水花,立在护城河水面的宛瑜,面对众官兵的跪拜,连忙矢口否认道,可康隆、于统领等当了几十年官的官员,又不是傻子,你姓上官,不是郡主是什么? 康隆见宛瑜摆手不认,遂是带着数百官兵长跪于河上吊桥不起, “郡主莫要否认了,敢说自己姓上官的,非上官姓之人,无人敢造谣!” “请郡主和小王爷殿下接收此礼!” “请郡主和小王爷殿下接收此礼!” 众官兵随着康隆一起呼喊,声势隆重,但宛瑜却还依旧想赖,转身就想学着秦淮直接跑路,不过却突然被上官林给拉住了, “行了,宛瑜,眼下认了比不认得好” “哥...” “你们起来吧——!” 劝慰宛瑜几句的上官林,在这群郡县官员面前终于露出了那副以往小王爷的气势,朝康隆等人手一挥,众官兵这才纷纷抬头起身,而康隆更是脸上难掩心中激动,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小王爷、郡主殿下,城外风吹日晒,不如去臣郡守府上,让臣为您兄妹二人接风洗尘吧” “嗯~,如此,有劳了” “哈哈哈——,小王爷、郡主,请——!” 毕恭毕敬的康隆带着手下官兵在这城门口处让出一条道来,上官林拉着宛瑜的手在众人敬慕下,进了城,一路被数百官兵护送去到了最为肃穆的南城,直至入了那高挂‘太守府’金牌匾的雄伟府邸。 刚入府邸,康隆便呵斥着一堆下人要毕恭毕敬,而这些下人也很会看人脸色,知晓这众兵拱卫之人必是来头不小,于是迅速按照吩咐拿来纸扇为上官林二人扇风褪凉,同时端来凉水为他二人洗脸。 一时间,郡守府内忙的不可开交,西宅厨房热火朝天的准备膳食,庭宅后院避暑小庄园,康隆的三位夫人也被叫去端茶送水,同时在宛瑜二人享受接尘之礼的下午一个时辰内,便已有裁缝送来赶制的锦绣衣裳。 膳食过后,在众侍女的伺候下,上官林和宛瑜,终于是来到了后面庄园挂满轻纱的避暑小庄内,开始沐浴冲凉,其四周轻纱相隔,护卫严守,无不知小儿前来叨扰。 “呵呵哈哈——,不愧是河东之郡,总算享受了次好的啦” “哗——哗——” 游在凉亭内水池中如鱼得水的宛瑜细水嘻声道,而轻纱相隔的另一旁水池里,上官林也是靠在水中河石上眯眼享受着凉爽之感。 不过眼看蓝天之中烈阳渐斜,郡守府邸正堂,端坐主位的康隆,已是同八位坐在两排之位的统领,以及四十个站在正院里的来自县城县兵统领者议起了事, “诸位统领,想必你们在来的路上已经知晓了郡主和小王爷的事了吧” 康隆端着一杯凉茶,颇具威严的朝四周将领说起,眼神中尽是自信! “太守大人,既有郡主在,那我们何惧山妖挪河,不如我们提前出击,杀这些妖物个措手不及!” “对!” “太守大人,末将常温请命为先锋!” “末将苏南请命八百人马,侧面包抄!” “末将吕梁、末将赵七、末将钱坤、末将郭明、末将高达、末将沈河,请命诛妖!” “我等也愿往——!” 眼见郡府正堂内八位统领都已请命出战,突然屋外遭受太阳暴晒的县兵兵长中,王朝奋勇当先,一**出,惹得众将领注意,而诸将领见得这个小城里来的兵长居然也有此魄力,眼中不禁有了赞赏之意,康隆也是如此。 “好了,还需等一会儿,林家主也招募了些人前来助力” “林家主?”,“他能招来什么人,无非就是些江湖烂人罢了!” “就是!” 可突然康隆突然的一句,又让各位统领发起了牢骚,作为朝廷打压的江湖散人,他们这些军人向来不放在眼里,顿时间大堂内议论纷纷,各统领焦躁的坐回各自的座椅上,等那些江湖烂人来了,定要让他们知晓什么是军威! “呼——嘶——” 但端坐主位的康隆喝着凉茶的他却并不这么觉得,不说别的见识,光是自己今天上午在城门那一跳差点掉了脑袋这事,就够他难忘的了。 “禀太守——!”,“林家主求见——!” 突然,还在吵闹的大堂内,一声通传声自院落外的士兵口中爆出,这士兵一路跑过这青砖铺就、大的像个练武场的庭院,气喘嘘嘘的不停喊道,生怕自己没说清楚,让这太阳暴晒下的数十位遭受暴晒的兵长迁怒与他,而这一声通传,康隆连同八位统领也是瞬间反应过来, “林家主可是一人前来议事?” “禀赵统领,不止一人,除了林家公子和小姐外,还有近十五个武者跟随!” “武者?哈哈哈——!” 一听还有武者,八位统领皆是张嘴笑了起来,知道,林家主这是要来作秀了! 当然这秀可不能让他作好,若是作好了,那他贡给我们这些军士的军饷不就少了嘛。 众统领已打定心思,要羞辱这些自以为是的江湖之人一番,让他们知道,江湖晃荡终究不过是末路! “快传——!” “是!” 康隆一下令,这传令的士兵又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穿过青砖铺就的大院,跑回了郡府大门处,与这守门侍卫一通禀,那宽大布满金色门钉的大门便嘎吱一声的打开了,随后,全身青色华丽服饰的林家主首当其冲,进门而来,尽显贵气! 在他身后,是他的一双儿女,女儿林瑶,生的一副玲珑之姿,是个男儿看了都会动心,忍不住怜爱,大院里五十个县兵兵长正是一见,便都不觉着太阳热了。 不过,最令众人瞩目的倒不是此女,而是林家主的儿子林天! 传闻这林家公子,天生阳气不足,身子孱弱,出门还需仆从扶着走,更别提碰女人了,那身子骨虚的紧。 但是,这一见,这哪是身子孱弱之辈,立在烈阳之下,雄伟的身姿在大院青砖上拉出宽大的黑影,眉目如剑,不怒自威,一路走来,纵是这些统率士卒、身惊百战的将领也是不寒而粟,生子如此,为父何求! 康隆和八位统领见到此子,竟是起身相迎,虽不知何缘故,但总觉得,此子站着,便没人配坐着! “哈哈哈——!”,“鄙人林绸,拜见太守大人,以及各位统领!” “林家主客气了,请林家主与...” “这位林公子上座——!” “哈哈哈——,好,多谢太守大人美意!” “天儿,来,与为父坐在一起” 异常欢喜的林家主,带着自己得意的儿子穿过兵长们所立的大院,走入大堂,与诸位将领坐在了一起,不过这一坐,诸位将领被林天凌厉的眼神一瞧,倒是浑身不自在,好似自己僭越了什么,林家主见此,越发得意,连站在身后的女儿都懒得去看。 第一百零九章 黑山大叔 “啊哈哈——,林家主,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儿竟已生成了这副龙凤之姿了” “可喜可贺啊!” 阴凉的大堂内,稳坐正中里位的郡守康隆抚在椅子上赞叹说道,这一说,倒也缓解了被姬舟附身的林天所引起的压抑气氛,林家主同样也是欢喜不已的回道, “哪里、哪里,比起太守大人已考取功名的子女,还差了些呢” “唉——!林家主,我那几个子女不值一提,倒是林公子,气势凌人,未来恐怕是能在大陆上搅起风云的人物啊!” “哈哈哈——,多谢太守大人对犬子的夸赞!说实话,过不了几年,我也打算让犬子执掌家业了,我相信,以我儿林天之姿,未来必能让我林家光宗耀祖!” “那未来,我们恐都要仪仗与林公子了,哈哈——!” “哈哈哈——!” 看着康隆和林家主相谈甚欢,八位对坐统领也附和着这愉悦的气氛朝着林天赞赏的笑了起来,同样,端着茶水,一脸镇定的林天座椅身后,他的妹妹林瑶也是满眼崇拜之色。 自从这林天去妓院采阴补阳后,林家一切都变得美好了! 可是,正在他们这些在阴凉大堂内乘凉议事的家伙笑声四作时,那青砖铺就,被烈阳晒得金光满地的大院内,由林家主带来的一条武者队伍里,却已有人发起牢骚了, “这些个官府家伙看着真让人不爽!” “我们晒得满身臭汗,黑皮生疼,他们却久久不谈正事,若不是为了赚那几个金币,以老子的脾气,非要砍了他们不可!” “就是、就是!” 一长条身披灰色侠服的队伍里,靠后的那几个高个子黑汉,你一言、我一语的抱怨起来,但大院里可不止他们在这晒着,左右两旁还有五只十人为一对的兵长队伍呢! 一排排的兵长顶着天空烈阳,在这大院里本就热的慌,一见他们这些江湖散漫之人,就鄙夷至极,狠眼相对! 被周围左右兵长一瞪之下,这几个黑汉,倒也不敢再抱怨,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谁让咱们现在江湖中人被打压呢。 哎...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江湖来的武者队伍里,哪怕没抱怨的一些人,也是怀揣兵刃,头顶烈阳,面色狠辣,暗道不爽。 “喂!喂!喂!” “前面那三个,你们在干什么!” “嗯?”,“嗯?”,“嗯?” 可是! 兵长队伍里,一直监察着四周众人的矮个子王朝,突然又大声爆出,青砖大院里,所有人皆一惊之下纷纷看来,只见,那江湖散人的队伍最前头的一位女子,竟公然拿出三把纸伞! 大庭广众之下,递给她身后的两位男子,一同打起了伞避阳! 这一幕可让众兵长们气炸了,老子在这里晒了一下午,都没擦下汗,你们居然还敢打伞? 愤怒之下,众兵长们,厉声斥骂不已,甚至已是挥拳相向! 可是,打伞的裘一剑三人竟完全没当回事!自在的天帝甚至还往后面随意放了个屁! “真是英雄出少年呐!哈哈哈——!” 江湖散人队伍里,满脸胡茬的一位抱剑侠士见此,嘿嘿笑道,赞道少年无畏。 “唰——!”,“唰——!”,“唰——!” 可是,蓝天烈阳之下,大院之中,五十个兵长竟都已哗啦一下拔出了腰间佩刀,纷纷聚来,面色凶狠如狼,这一幕搞得就像是兵变一样! “啪——!”,“干什么——!造反呐?” “嗯?”,“嗯?”,“嗯?” 但这时,大堂内交谈的诸位统领,透过敞开的大门,见此,气的猛然一拍桌,大力之下,桌椅哗啦一下碎开,爆出声响,镇住了这些兵长们! “吕统领,非是我们不守军纪,实在是这些江湖散人不守王法!” 正当王朝想出口时,另一个身姿挺拔的高个兵长抢先抱拳暗指前面北雨三人行礼回道, “什么——?”,“砰——!”,“滋啦!” 吕统领听此气上加气,看着林公子面儿,本已打算放过这群散人,没想到他们居然敢自己朝枪口上撞! 狠剁的一脚,直接将地砖铺就的大院爆出一个土洼! 眼见这一幕,其余七位统领也是气的出了大堂,一眼看向了院中北雨三人! “你们三个为何要打伞,岂是想要挑战官威?” “给你们一个机会,自断打伞的一臂,否则今日必叫你们死无全尸!” 正堂大宅屋檐下,威严肃立,八位腰粗如桶的统领,朝金光铺面的大院里扔出一把大刀,强势说道,若是不从,恐真是难逃一死! “呵呵呵,看来有好戏看了...” 而这时坐在大宅堂内的姬舟,看着烈阳暴晒的大院里,那捡起大刀的北雨,玩昧的说道,他可不相信这三个家伙会被搞死,当然,若是真被搞死了倒也不赖。 “剁手——!”,“剁手——!”,“剁手——!” 青砖反着金光的大院里,众兵长围着这些江湖散人队伍,血口咆哮着,欺压之势甚强! “呼——翁翁——!” “嗯?居然有无风境之人!” 可是,就在众兵长围绕着这群江湖侠士咬死不放之时,突然一股黑风自那个满脸胡茬抱剑的武者身边挂起! 黑风遮挡住烈阳,庭院里瞬间黑暗寂静下来,七位统领见此眉目一惊, “在下真武境修士黑山,各位统领可否给在下一个薄面,饶过这三个小辈?” 正在众兵长寂静之时,江湖散人队伍中间,一个四十近五的黑脸胡茬男人走上前,缓缓开口说道,欲要替北雨三人求情, “砰——轰——!” “哗啦——!”,“滋啦——!” 可是这八位统领竟是丝毫不给面子,五境强者又何妨,你终究只是一人,而我们是八个统领! 瞬时间,七统领提脚同时一踏,无风领域爆开,强大的热浪眨眼间便吹散了这股阴冷的黑风,一层层地砖也是如水波一样被刮起,四周墙院屋檐瓦片更是散乱横飞! “啊啊——!”,“啊啊——!” 原本被定住的五十兵长们,此刻也是因为这股火热的风浪给吹滚在地,浑身辣疼,痛喊不已! “几位大人好强的功力啊,不过,想仅凭无风领域战败我,好似并不可能!” 黑山竟纹丝不动的站在北雨面前为他们三人挡住了这阵冲击! 庭院内已是沙尘四起,颠倒在地的众人都知道刚才那波冲击有多恐怖,这就是强者与弱者之间的差距,可这叫黑山的家伙,他居然没倒,他明明不过是一浪荡江湖的亡命之徒而已! “田大哥,我们怎么办啊?” 打着纸伞被黑山以一己之身护住的北雨,有些心惊胆战的回头问向天帝... 第一百一十章 兵不厌诈 “小雨,别怕,有我和一剑在呢,没人能动你!” “嗯!我相信田大哥,嘻嘻——” 看着遇事就胆小的北雨,天帝只手抚着她的发丝,自信的说道,北雨心中也是升起了莫名的安全感,嬉笑着靠在了天帝身边。 而站在最后,右手撑伞、左手握剑的裘一剑,不屑的表情中,在看向前面与众统领对峙的黑山那一刻,似笑非笑,手中寒剑也是时而被手指弹出,又时而被按回去。 “铛——!” 可突然,放心下来的北雨,竟然不顾场面严峻状况,直接把刚才那些统领扔来的刀又给扔了回去! 大院里,地砖已是碎成齑粉,但是恰好刀被北雨扔出撞在了那大宅屋檐下的石阶上,钪的一声刀身颤鸣声响起! 黑山见此,眉角一抽。 “轰——砰——!”,“滋啦——!” 八位统领见此已然气炸,你们居然还敢出手? 霎时间,八股强大的气势便爆裂开来,连大宅都开始嘎吱嘎吱晃了起来,屋上瓦岩四落成渣! 刚刚还坐在大堂里喝茶的康隆和林家主等人,见这大宅灰尘四落,恍有坍塌之势,倒也放下茶杯,匆忙走出,只是,院内种种狂猛的热浪翻腾,沙尘四起,却也不敢入院内。 “哼!本太守招贤纳士容易吗,这些个统领真是要拆老夫几次房啊?” 沙尘飘落的屋檐下,康隆看着连视线都模糊起来的翻滚热浪,蹬脚抱怨道,姬舟和林家主一家都在暗笑,不过最苦的不是他啊! 而是黑山! 只见黑山站在破碎的院落中央,头顶烈阳,面抗八位统领之压,已是热的满身臭汗淋漓,两股热浪相撞之下,空气中甚至都嚓出了火焰! ‘少年无畏也要有个分寸啊,我黑山刚下山来,就碰到这三小辈,实乃命里相冲啊!’ 满脸胡渣与八位统领大眼瞪小眼的黑山,此刻内心已是暗骂北雨三人坑了,但事已至此,有何法? “喂——!” “你们三个后生,前辈我在次拖住他们,你们快趁机从大门跑出去!” “哈哈!多谢前辈美意了,但我们还不想走——!” “啥——?” 黑山这下是彻底苦了自己了,脚已深陷大院土内的他暗骂小混蛋,本以为自己是在保护江湖晚辈,却没成想初生牛犊不怕虎,往死里作啊! “亡命之徒——!受死——!” “嗯?” 而突然,八位统领已是不打算跟黑山老贼耗功力,想要速战速决,黑山一瞪眼,那最为肥硕的统领竟已是开始施展武技! “第二技!坠山——!” “砰——呼——!” 一喝之下,这肥硕的大汉居然出人意料的跃起了三丈之高! 一步之下,就从大宅石阶处跃到了还在承受其余七位统领威势的黑山头顶之上,在下一瞬,更是突然一股吸力大作,眨眼间,院落里的土石与瘫倒的县兵兵长们的手中兵刃便吸上空,缠在了常温身上! “吾之第二技,重达三千斤,看你如何成肉馅!” 常温轻蔑吼出,随之,三丈空中如同土山的他便恍如陨石一般朝黑山头顶坠落而下! “哼!不过磐石之重,我怎会接不住?” “砰——咚——!”,“砸啦——哗——!” 一手向前顶着威势,一手向上撑起的黑山也是狂妄之词爆出,随之一把接住这下坠土山,一股巨响传来,黑山的手便震散了一半土石,沙砾乱飞,黑山手臂微沉一分,接住了常温! “哼!朝廷之将,不过如此!” “是吗?” “嗯?” 但又见这常温好似早有所料的样子,黑山只觉不对头,再举目一看,只见自己接住的正是常温的屁股,恰这时,周空略有火焰燃起,黑山转瞬便暗道不妙, “第一技!乱屁轰——!” “砰——!”,“轰——哗——!” “啊啊——!” 被接住的常温竟然转瞬施展第一技放了一个轰天大屁,眨眼间,这弥漫的土黄之雾便被火焰点燃,黑山一阵惨叫之下,便被火焰给覆盖了! 后面的天帝三人看的出神,裘一剑与北雨不禁暗中赞叹,但天帝却仿佛似曾相识。 而在更后面,那些瘫倒在院落碎砖上的众兵长与其余江湖武士也是看愣了,这就是武技吗? “混蛋——!你们朝廷之人果然卑鄙无耻!” 可是,哪怕被火焰炸了一遭的黑山居然依旧还在强撑,胡渣和头发都被火瓢了大半的他漆黑面目十分狰狞的大骂起来! “嘿!你懂什么?兵家之道就在于一个诈字!” “哈哈哈——!” “老子去你的诈字!去死吧——!” “擦啦——!”,“嗯?”,“啊啊——!” 面对嚣张的常温,愤怒至极的黑山居然随手间便从常温身上缠绕的土山中抽出了一把大刀,哗的一下,在常温屁股上砍出一道口子! 屁股鲜血四喷的常温也是痛苦的嘶喊起来,散开土身,狠狠蹬了灰不溜秋的黑山一脚,便捂着屁股,跑回了大堂宅边,康隆还有其余七个统领看着这一目,不忍直视。 “师妹,看好了吗?这就是低阶武者因为武技少而展露的巨大缺陷!” “嗯!师兄,我明白了!” 大院对面,黑山身后,对于裘一剑的提醒,北雨点头很是认真的回答着,再转身看那黑山,惨烈之样,居然还在保护他们。 “来呀——!”,“你们这群朝廷的孬种,不过如此——!” “再来战啊——!哈哈哈——!” 未曾使用一招一试武技就打败一位统领的黑山已经越战越勇,近乎疯魔,欲要一人战遍全场! “亡命之徒!休要张狂,吃我一刀!” “哗哗哗——!”,“蹭蹭蹭——!” 但盛怒之下,统领沈河自大堂拔刀冲来,气势如虹,刀势如海,四面围攻! 黑山见此,眉目一凝,欲要低身暂躲,可是,在他低头的一瞬间, “砰——咚——!”,“擦啦——嘶哗——!” 突然脚下碎砖中一道内力蹦出,竟将他直接冲飞两丈之高于空中,挨了千刀万剐,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啊——啊——!” 但是浑身是伤的黑山似并不肯认输,刚落地就又一阵嘶吼,气势大作! “崩——!”,“滋啦——”! 可沈河和赵七这两位统领刚出完手,苏南又轰出了一拳,与黑山拳拳相碰之下,黑山的整条手臂居然被一股内力涌入,给直接炸开了! 虽黑山已如此惨烈,众人看的都于心不忍,但几位统领却誓要在这群江湖中面前振起军威! 随之速度最快的钱坤,已如风至,一刀切断了黑山的脚筋,腿功最强的高达一脚踢掉了黑山的下巴! 最后,修控物之术的吕梁手一抓,黑山鲜血四溅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飞向了那最为壮硕的郭明身前, “铛——!” 只听一声巨大的拍击声在黑山胸膛处响起,转瞬过后,胸骨碎裂的黑山便被郭明一掌拍飞出去,大力之下,将他的身躯撞进了院墙里。 几口鲜血从黑山口中爆出,侠义的他终究还是死在了这些统领手中,此时此刻,远处大堂宅院下看着这一幕的林家主,额头微皱, “这些侠士倒也是由我招来的...” 林家主默叹,而一旁向来爱才的康隆也是有些惆怅,正想要与林家主互慰两句,可是,却突然发现,这林公子目光炯炯。 “小林公子是在看什么?” “我在看这叫黑山家伙的智慧,哈哈哈——!” 林天说完,手中画扇一开,便又笑声着走进了大堂之中,留着康隆和林家主在原地愣神。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帝之败 康隆愣神间,堂外大院里,热浪已然散去大半,金辉烈阳之下,可清晰看见,这大院已完全没了庭院模样,一块块青砖与屋檐瓦片碎在一起,院墙破碎,到处都是黑坑与鲜血! “统领威武——!”,“统领威武——!” “哈哈哈——!”,“哈哈哈——!” 一圈圈爬起身围在一起的兵长们大声的欢呼起了八位统领的胜利,而这八位统领也是插着粗腰哈哈大笑起来,对于自己的胜利,丝毫没有以多欺少的羞耻感。 至于这些被围在中央宛如斗武场地院的江湖散人们则是面色低沉,对方人多势众,他们可不像那黑山一样侠肝义胆,只能默默注视着远处院墙上那道鲜血淋漓的尸身,目光敬佩。 “田大哥,怎么办啊?那个黑山大叔死了...” 看着周围一圈圈如狼似虎的官兵咆哮,胆怯的北雨瞧了瞧远处已死去的黑山担忧问道,声音之中还显着愧疚,毕竟那人是为了保护我们而死。 “哎...” “那家伙怎么这么不禁打啊?” 可杀人如麻的天帝对于周围这些官兵咆哮式的壮威竟丝毫不待见,反而还嫌那家伙死的太快了! “铛——!” “你们三个,是时候该剁手了!” “嗯?” 突然,嚣张的八位统领中,常温这最胖的统领,满脸横肉一甩,一柄大刀又扔回了北雨面前,大口咆哮道,甚是跋扈! 北雨对此又是一惊,忍不住退了几步,可这时,大宅屋内的康隆却是看清了北雨三人的身影,欲上前阻止这些武将,但 “让这三个家伙显显山水也不错,正好可以镇镇这些武将” 心思反复的康隆又顿住了身影,一副看戏的样子。 “哼哼!几位军爷,不战且退,非是男儿本色,军爷不如让我们这些江湖散修亮亮境界名讳,战一番如何?” “哦?你还想战?呵——” 像个斗武场的土坑院内,八位统领相视一笑,对于天帝的请求颇为有趣,罢了,让你们亮亮出丑又如何? “哈哈哈——!” “我常温五境修士,谁敢与我再战?” “我郭明、苏南、吕梁、赵七、钱坤、高达、沈河皆五境修士,谁敢一战!” 八位统领同声一吼,气势逼人,大院内压迫感甚为强烈,数十兵长竟都不自觉的退了一步,更别提那些江湖散人了,皆隐忍的低下了头,这怎么打? “哼哼!小女子北雨,九境九重天大能,谁要打——?” “嗯?”,“嗯?”,“嗯?” “噗——!”,“瑶瑶,这女子说她是什么?大能?” 听着胸脯一挺的北雨自说是大能,坐在大堂里喝茶的林家主都是喷了一地的茶水,一脸吃惊的问起自己女儿,可自己女儿也呆了。 “砰——轰隆——!” “小贱人!你竟敢耍我们!你以为大能这个词是随便能说的吗?” 然八统领中功力最低的钱坤听此却是爆怒起来,老子修炼几十年才五境,你竟敢称大能,找死! 速度奇快的钱坤,双腿肌肉暴起,反震之力将大院蹬出一个大坑,提着利刃猛然冲向前,宛如滚地龙一样,欲要一刀将北雨切成两半! “啊啊——!”,“田大哥救我——!” “呼——!”,“呼——!”,“呼——!” 听着北雨的一声娇喊,她身后这些江湖散修都喘气怕了起来,看着那统领卷着风压冲来,好似自己的腰间都开始断裂了! “神来了也救不了你——!” “钪——!”,“嗡嗡——!” “嗯?” 可在其余七位统领试探性观察下的天帝,此刻居然一个瞬步挡在了北雨身前,以己之身硬抗钱坤那仿佛抽取了空气的横刀一砍! 只听铛的一声巨大翁鸣声响起,钱坤手一麻,刀居然不可思议的碎了! “这、这怎么可能?” 满脸震惊的钱坤,嘴角都要抽到眼皮上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但转瞬又挥动右手里尚存的刀刃斩来! “砰——!”,“铛——!” “你刚才说谁是小贱人!?” “嗯?”,“啊啊——!” “钱坤!”,“钱坤!”,“贼人,你想造反吗?” 可这次,其余观探的七位统领竟同时急呼起来,只见天帝居然一把扣在了钱坤的脑袋上,再次铛的一声响起,钱坤的铁盔竟直接被捏爆了! “轰——隆隆——!” 霎时间,扣住钱坤脑袋的天帝一怒之下,声威爆开,一道青芒光柱直冲云霄,漫天浮云居然围绕着这根由无数光丝升腾而起的光柱旋转起来! 云空之下,狂风呼啸,沙尘四起,烈阳之光已被云中漩涡遮挡,包括郡守府在内的整个郡城都阴了下来。 “哼!你们这些朝廷之人,谁敢来战——?” 爆雷一般的吼声突然自天帝口中炸出,这大院内,风尘飘扬,数十兵长已是吓得不清,而天帝更是一使劲,便将钱坤的脑袋直接捏成了一堆碎肉! 七位统领也是内心惶恐,面对强者谁能不惧? “我敢战——!” “嗯?”,“嗯?”,“嗯?” 可在这众官兵沉默、江湖散修兴起的一瞬间,康隆的一声吼打破了僵局! “太守大人,这是为何?战不过啊!” 顶着风压看着屋脊瓦岩满天翻去的惊恐常温,对着衣衫乱飘的康隆胆寒问道,语音颇是急慌, “哼!常温你说的什么话?” “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臣,怎可损君之威严?沙场战敌之时,难道会因为贼强我弱,而做逃兵吗?” “你们要还是个军人,就随我战!” “我再替他问一遍,谁敢战——?” 气血上涌的康隆振臂高呼,欲要一股提起这些惶恐将士的勇气,但是,这些习武的统领,居然还是会因为惧怕高阶武者的声威而退却... “哈哈哈——!你们这群懦夫——!” 护着北雨的天帝看着风尘扬起的大院四周怯懦之人,不禁放声大笑的嘲笑道,裘一剑同样如此,在他们看来,弱者就是弱者,就是懦夫! “我敢战——!” “嗯?” 但突然,天帝身后被风压压趴在院墙上的王朝居然敢嘶吼着要战,这一瞬,天帝的气势好似淡薄了一分, “我也要战——!”,“我也战——!” “战——!”,“战——!”,战——!” 随之,这些个县兵兵长居然也跟着吼了起来,天帝的气势瞬时大减,躲在一旁的七位统领见此,眉间目光炯炯, 这些个兵长都敢战,我们要是还怂,可就真不是个男人了! “战——!”,“战——!”,“战——!” 暮然间,七位统领声吼如雷,天帝气势再次大减,大减到五十个兵长都已能在这风沙乱卷的庭院内站起来了,个个都嘶吼着要战! 一时间,天帝三人仿佛成了一只被敌军重重围困的孤军,虽声势浩大,但却孤掌难鸣,不过,实力就是实力! “哼!你们这群懦夫,口口声声说要战,你们倒是战啊!我看你们要拿什么跟我战!” 天帝运起最后的气势放声雷吼,想要运用现实一举击溃对手的士气! “砰——咚——!” “轰隆——!”,“咚——!”,“咚——!” 但是,却突然一阵阵强大的撞击声传响而来,天帝与北雨裘一剑转身一看,轰然间,这郡守府前院宽达二十丈的院墙竟然直接坍塌了! 只见墙外居然立着两位雄武的将领和一片片如黑色潮水般数不胜数的带甲之兵! “末将马诉!”,“末将于终!” “总率两千兵甲而来,请战——!” “呼——” 这最后的士气支援,使得官兵士气长到了极致,而天帝的气势已是跌倒了谷底,呼的一下,居然就给熄火了! 刹然间,风清云淡,灰尘洒落,晴丝光柱消散,整个郡城终于再次被烈阳覆盖, “呵——,你们赢了,我认输!” 第一百一十二章 坐牢 “嗯?”,“嗯?”,“嗯?” “认输?” 听着气焉了的天帝的一声喊,数千围来的军队也是愣了一会儿,但转瞬就又变成了山岳崩塌般的胜利欢呼声! “哈——!”,“哈——!”,“哈——!” 郡府周围一圈圈的黑色潮水般的军队举着长矛不断的咂着地爆喝,气血高涌,声势上头,整个郡府地面都仿佛在颤抖! 而被围困在郡府大院里的天帝三人连同那些江湖散人此刻却看着势单力薄,形如土狗般狼狈,明明刚才还问谁敢来战,结果居然自己怂了! “来人——!” “速速将这二人打入大牢——!” “是——!”,“是——!”,“是——!” 康隆在军队之威下,猛然指着院落中央被围困的天帝和裘一剑下令道,一排排军队便在统领的带领下不断朝天帝和裘一剑挤来,欲将这二人拖入大牢! “师尊,一群杂碎而已,不如我们将他们全杀了!” “不行,人太多了” “有何可惧?” 裘一剑看着一群群披着黑盔的兵士围来,手中寒剑颤鸣的问着天帝,同时,北雨看着这么多人,也是害怕的紧, “杀这么多人,我煞气肯定会大增,不如,把你的宝贝儿寒剑再借借?” “嗯?” “那、那还是坐牢吧,我裘一剑坐的住!” 被天帝斜眸一瞄手中寒剑的裘一剑顿时急了,把寒剑收了收,还是坐牢比较好。 而这时,军士们已然把十几把刀刃架在了裘一剑和天帝脖子上! “你!把手中兵刃叫出来!” 站在裘一剑面前的常温和郭明同时吼道,犯人必须交出兵器入狱,否则,当场诛杀! “哼!想要我寒剑,没门儿!” “我扔了也不给你!” “嗯?”,“嗯?” “唰——!” 就在常温和郭明以及密密麻麻的军士眼前,裘一剑居然直接一把自己手中的寒剑给往外抛出去了! 上千军士的眼睛同时盯向空中,就看这宝剑会落在哪里,可是空中啥也没有啊! 众人居然被裘一剑给摆了一道,但低头再看,裘一剑手中又确实没了剑,真是出稀奇了! “你!把剑扔哪儿了?” “哼!我就随便一扔,我怎么知道扔哪儿了,或许被你们之间的某个小兵藏了吧” “什么!?” 常温猛然向后一转,怀疑的眼光看向大院里密密麻麻的军士,可这些军士却都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是谁藏的, “罢了罢了!押走——!” “是——!”,“是——!”,“是——!” “噔噔噔——!” 一排排士兵绕成两排,一身黑甲森然而立,裘一剑便被数十个强悍的士兵一路向郡守府外那阴森的大牢押去,一路裘一剑还在嬉笑嘲讽这群傻子。 原来,他根本没扔,寒剑在他抛的那一刻就被收进空间戒指里了,而这些人,又哪里知道空间戒指。 “这一剑徒儿,真会耍!” 后面坏笑的天帝也被更多黑盔士兵押着从军队丛中走向郡守府外,可是,北雨却被孤单一人落下了,因为康隆并未说要关她! “田大哥!你们要去坐牢,能不能带上我,不要留下小雨一个人!” “呜呜哼哼——” 突然,着急哭起的北雨跑上前来一把拉住了天帝的衣袖担惊受怕的说道,而天帝也是不顾十几个士卒的大力猛然转身看向北雨,一排排军队被挤到在地,异常紧张的亮出兵刃! “你想干什么!” 常温气的猛然爬起吼道,可天帝却完全没理会他,而是在千军之中朝那郡府大堂里喝茶端坐的姬舟瞪了一眼,这一眼,让无数军士战栗! “小雨,不要哭,我们过几天就会出来,希望那时的你已经有了一次独立的故事” “田大哥,可我舍不得你!呜呜——” “铛——!”,“铛——!”,“铛——!” “聊什么!该走了!” 可还没等北雨擦干眼泪,常温和郭明就又大吼着亲自押走了天帝,看着天帝被一排排军队包围押向那院墙倒塌府外的背影,北雨内心越发被孤独的恐惧感占据,四处一望,全是陌生与可怕。 “呜呜哼哼——!” 形单影只的北雨在这官兵四立的院落中央,揉着眼睛哭了起来,而这一哭,那凄美的样子竟惹得满院将士忍不住心疼,好似我们都做的有些过火了的心情充斥进了众官兵的心头。 天帝刚被押走就瘫倒在地的康隆看着这小姑娘孤单无助的背影,也是不忍心再让她跟着官府去除妖犯险,那最初举报北雨的王朝,此刻瘫坐在院落土坑里,欲要起身去做第一个安慰北雨的人, “砰、砰” “这位小侠女,你在哭什么呢?” “嗯?” 可是突然一位身穿黄纱,样貌可人俏皮的姑娘先一步来到了北雨身旁,看着用灰布衣袖蒙脸哭泣的北雨,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头,调戏般问道, “参见郡主——!”,“参见小王爷——!” 而同时间,发现上官林和宛瑜来此的数十官兵和兵长们齐齐高呼参拜了下来,还坐在大堂里喝茶的林家主与他女儿也是快速出来与康隆一起参拜,就连那些还剩的江湖散人也跪了下来, “呜呜...”,“你、你是郡主?” 擦着眼泪、满脸茫然的北雨,看着身边异常俏丽的女子哽咽问道,胆小的她声音中还带些慌意, “嘻嘻,是啊,不过你可以不叫我郡主,叫我...宛瑜姐就成!” “宛瑜...姐?” “对嘛!小侠女,就叫宛瑜姐,来,我带你到里面去,外面热,嘻嘻——” 俏皮的宛瑜看着北雨稍许放下戒心,就宛如男人搂女人时的样子般一把搂向北雨柔软的腰间,将其拉入自己香喷喷的怀里,脸红的北雨,看着像个孩子的宛瑜,也是情不自禁的被她拉进了大堂里,而外面仍跪拜在烈阳下的官兵们看着皆是满脸春心荡漾。 可刚入阴凉的大堂里,宛瑜却见自己哥哥正在跟一小商户家的公子剑拔虏张的对峙着,同样的北雨,也正见姬舟居然一直在这里喝着凉茶,顿时间气鼓鼓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姬舟大喷子! “你!为何不下跪行礼?” 阴凉的大堂内宅里,一身华丽尊服的上官林指着坐在座椅上淡定喝茶的姬舟强势问道,顿时间,其以往小王爷的气势便爆发出来了! 这里是郡守府邸大堂,非是江湖之地,岂能容忍商户之子冒犯官威? “天儿!”,“哥!” “这是小王爷,快跪下行礼!” 林家主与林瑶已是心急如焚,这可是小王爷,尊卑有别,若是不跪,便是造反,是要诛九族的啊! “哼,我为什么要跪?” “为什么?因为我是王侯之孙,而你只是商户之子,三六九等,岂容你不跪?” “哈哈哈——!” 看着上官林这副气势凌然的样子,夺了林天肉身的姬舟竟是忍不住茶水笑了一地,像是听了什么滑稽之言一样,嘴里笑声乱窜。 可这一笑,倒是令上官林更是生了火气了,若是江湖之中,自当收敛,但现在是在中氓皇朝郡府内,那能容许他人在自己面前犯江湖脾气,上官林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门口处,郡主出身的宛瑜见了姬舟这小商户的儿子如此嚣张,也是拉着北雨瞪起了眼,而门外尚顶着烈阳跪拜的数百兵卫,顿时也是对姬舟的僭越之行嗤之以鼻! “反贼之臣,也配谈三六九等?” “砰——!”,“你说什么!” “你竟敢侮辱紫薇皇帝!” 上官林再听姬舟这贱嘴已是炸了,若到此步还不诛杀此贼,那还谈什么王侯之后,谈什么皇朝威严? “砰——呼——!” 愤怒的上官林已是运起武技,双拳化铁,朝眼前瘫坐的姬舟脑门上一拳轰来,气势炸裂,大堂内的朱漆顶梁柱外圈已被气压刮成碎末,林家主和他女儿被吹翻在地,嘴中直道,这又是遭了什么孽啊! “噔——!”,“砰——呼——!” “嗯?”,“嗯?”,“嗯?” 可就在下一瞬所发生之事却惊呆了众人,门口的北雨和宛瑜见此都不禁心口一颤, “这怎么可能?” 上官林满脸的不可思议,只见自己的铁拳居然被眼前座椅上的姬舟直接一个茶杯在空中倒扣住了! 而这茶杯更是如同一个无底洞一样,恍然间竟又将这大堂里所有的风压给彻底吸走了,使得上官林这一拳就像是闹家家的无力。 “不可能!再来——!” “砰——轰——!” 羞愤的上官林猛然又挥出左拳向姬舟头顶打来,可是,姬舟既然已经制住他一拳又怎会给他出第二拳的机会? 只哐当的一声,眨眼间,姬舟就暴力的一脚踢在了上官林的腹部,大力袭来,上官林便宛如一只断线风筝倒飞出去,撞在了府邸内的大柱上! “哼,你武道造诣还是太低了...” “哥——!你没事吧?” 正是姬舟起身嘲讽眼前倒下地上的上官林瞬间,宛瑜已然快速从大门口冲来,连同北雨一把扶起了上官林,而其中,北雨一眼瞪向了姬舟,示意他不要太过分,我好不容易交的姐姐,你可不要给我弄没了! “小王爷!”,“小王爷!”,“小王爷!” “您没事吧?” “噔噔噔——!” “属下救驾来迟,请赎罪!” 而康隆还有其余在大门外跪拜的五位统领也是一马当先,率先跳过石阶向大堂内冲了进来,团团守卫在上官林身边,同时一排排军队也是在兵长们的带领下缓缓踏入大堂内,同一根根红柱一样将林家主一家围困在此! “我没事” 在宛瑜与北雨的搀扶下,上官林忍着胸口的苦痛缓缓在大堂内站起,于此油漆发亮的红地板上,倒映起林家主和他女儿的慌乱之情,两人欲开口替林天解释,但是,占据林天身子的姬舟却又不老实了! “哼!一群废物,以为就凭你们这群娘炮弱军就能困住我?可笑!” “呸呸呸!你骂谁娘炮呢?” “林天小子,你才是娘炮!不要以为你逛了两天妓院就可以在我们面前称男人了!” “就是!老子们在窑子里打滚时你屁股上毛都还没长齐呢!” “哈哈哈——!” 五位粗老汉的统领对着大堂中心的林天就是一顿嘴炮儿狂轰乱炸,这一番屁话下来,林家主和林瑶都听的满脸通红,但却不敢怼,只要还有回旋的余地就得忍着! 眼见这一圈圈的糙老汉军队都越骂越开心,上官林的尊严仿佛都被挽回了些,林家主这才放下了些心,就算自己这儿子变得再能折腾,也骂不过这么大帮人,只等风情云淡,花些钱就能了事! “切!一群匹夫!骂人都如此没有水准,实在难以入眼!” “嗯?”,“嗯?”,“嗯?” 可姬舟突然又喷回了一句,林家主不知为何,看这一圈圈军士顿下口好奇的眼神时不禁内心咯噔了一下, ‘不会的、不会的,天儿嘴上功夫还不如身上功夫呢,骂不出什么的...’ 林家主擦着满脸大汗一直在安慰自己,可是耐不住性子的姬舟又爆口了! “一群匹夫,看好了,我为你们这群娘炮儿作手好诗!” 说完,姬舟就在手里幻化出了一只笔,并在这大堂屋宅内的个个柱子上都幻化出了一张长白的卷轴之纸,一句句诗提在了这些长纸梁柱之上,愣是站在大堂哪个位置都看的清楚这写的什么! 可数百军士连同上官林、宛瑜、北雨、康隆还有五个大喷子统领看着这诗被一句句写出时却是气炸了,顿时间挥舞着兵刃向林天一家看来,而林家主一见屋宅内一圈圈拿刀杀来的军士也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何必要报侥幸心理,一定割了这小子舌头! 那上面写着什么让众军士如此愤怒?只见那上面居然写着, “黄口小儿不过三,竟与老子憨斗拳! 枯枝细皮不经打,一脚踢翻娘腔喊。 今朝暂且饶你命,他日狗毛长全时; 一锅一碗一瓢盆,再取汝肉烹吃食!” 且诗名还提着娘炮二字!这让人如何不气?简直气死人! 数百刀刃向着大堂中心的林天一家砍来,誓要把他们都剁成肉酱! 第一百一十四章 林家消失 “杀——!”,“杀了这个混蛋——!” “杀了这个娘炮儿!” 一群群军士挥动明晃晃的大刀向大堂中央被包围的林天一家疯狂砍来,其愤怒之样似是恨不得将林天这家伙阉其种、食其肉、寝其皮,再将其千刀万剐! “天儿啊,你可害苦妹妹和爹了!” “呜啊啊——!” 而被围攻的林家主已是被身边一圈的拿刀大汉给吓哭了,林天的妹妹林瑶,虽然没哭,但也是脸色煞白,想象着自己脑袋被砍飞的那惊恐一刻! “哼!一群娘炮,都说了你们是娘炮了,娘炮又怎么可能弄的死朕呢?” “哈哈哈——!” “可恶!这就送你上西天!” 瞧着姬舟满脸犯贱的笑样,刀势犀利的沈河率先绞动刀子向姬舟脖子砍来,而其余军士手中的数十把大刀也已快要挥向林家主和林瑶脖颈处了! “哈哈哈——,不过一介匹夫!” “唰——!” “铛铛——!”,“铛铛——!” “嗯?” 可突然,姬舟手中画笔竟又一挥,转瞬便有一股墨色将姬舟和林家主林瑶二人包裹住,再等到数位统领士兵的兵刃一砍这墨色帘幕时,只听一声声强烈的金属颤鸣声响起,姬舟三人居然直接消失了! “嘣——!”,“嘣——!”,“嘣——!” “他妈的,小子,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给老子等着!” “老子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再次被摆了一道的众人,气上加气,脚步声撞的地板蹦蹦响,郡守正堂府内各种嘶吼声震天,这几百军士此刻的羞愤已到了快要丧失理智的时候了! ... 但与气愤躁动可拆房瓦不同的西城林府,一处风景悠然、小河静谧、假山从立、花香弥漫的淡雅别院内,秦淮、周老尤老和二十随从已是立在亭阁花园里静静等候着,等候林家主的回答, “少主,这林家主会答应加入我们吗?” 粗臂大膀的周老突然在这鹅卵石铺就的院落里走上前,问向正在赏花的秦淮,身后随从们已是懒散的倒坐在假山上散漫起来了, “不知道,这林家主身为一方大户人家的家主,心机亦是不浅,难料啊~” “那少主我们还等什么,不如直接将这林家洗劫一空,拿了钱财就回去交差吧!” “这...也是!”,“嘿!” 被身材壮硕的尤老又突然一激,向来行事霸道的秦淮也是嘴角笑容一横,本就没打算软磨的他动了一时抢劫的念头! 陡然间秦淮便只随己意的一把摘下花丛中的一朵象征富贵的牡丹花举过肩头,身后周老尤老以及二十随从见此膀子一紧,只等秦淮下令,便开始抢劫杀戮! 而眼见满脸狠意笑容的秦淮就要将手挥下,可是! “砰——呼呼——!” “啊啊——!”,“等等!等等啊各位军爷!我不想死啊!” “嗯?”,“嗯?”,“嗯?” 竟突然有一团墨水凭空出现在了花园中央,林家主哭爹喊娘的身影恍然跌入了花丛中,秦淮一愣,手中牡丹花刚甩到一半,居然就给甩到了脸色煞白的林瑶手里! 随之出现的还有姬舟的身影,一手执笔,满身墨色缠绕,其样颇为不凡! “哟!这不秦少主嘛,这是要献花给我妹妹吗?” “额?额...哈哈哈,是啊!敢、敢问林公子一家这是...怎么回事啊?” “哈哈哈——!大好事!秦少主,林家已经答应加入你们了!” “这、这、这,真的!?” 看着突然出现的姬舟一副爽快肯定的样子,秦淮懵圈迷茫的眼神中猛然迸发出喜色,抱着最后的戒心与疑问,再度看向那滚在花丛中央的林家主。 而只见那林家主却还在哭爹喊娘的求着军爷不要杀我,秦淮顿时明白,林家这是与官府结仇了,那么林家确实要加入我们了,不会有假! “好!好啊!哈哈哈——!” “既然林家愿意加入,秦某今日一定会护林家周全,绝不让官兵在此造次!” “嗯~,如此甚好...” 看着花园边握着林瑶玉手久久不放的秦淮爽朗兴奋的反应,姬舟嘴角也露出了别有用心的笑容, ‘黄毛小子,朕就让你们乐一会儿,等你们真把朕请过去后,所有的一切就都会成为朕复国的基石了!’ 老谋深算的姬舟心中暗暗算计道,同时手中画笔也是往林家上空一甩,便有一团墨水瞬时冲上天去,化作一个巨大的墨色罩子将整个林府到扣了起来,顿时间,被这罩子罩住的林家便消失在了郡城里。 而这原本占据一方的林家之地这时也空出了一大块空地,林府宅院消失,任谁也找不到了,甚至出府的林家主夫人也再也回不去林家了,因为林家已经消失在了这里! 这一下午,林家外出的佣人们都在这片空地外苦苦等候,烈阳之下,晒得全身臭汗、满脸通红,他们可都是林家的佣人,为何中午一走,下午再一回来时,林家那么大的宅子就已是不见了? 看着如草坪一样的大空地,林家佣人和林家主夫人都是焦躁不安,而太阳日落,城墙之影拉长,又有了几位统领率领军队来此,将此地团团围住,可却愣是没发现一丝不妥,宛如此地偌大的林家真的凭空蒸发了? 气愤至极的几位统领和数百军士,不甘心徒劳而返,遂是直接抓住了林家的夫人和一些家仆,押往地牢,余下几人看守此空地。 太阳越发西沉,天空又是一片绯红的晚霞落在了长河郡南七城的河水中,林家空地围来了越来越多的人,其中不乏有张家周家的轿子,这两位家主同诸围观者一样,眼里想的都是如何获取这块地。 但经过一天闹腾之后的康隆,作为郡守,这时候又如往常一般,在天边红霞泛起之时守在西城城墙上,眼望城外大河中倒映的晚霞,康隆口中只念叨着, “风雨欲来啊...” 是啊,风雨欲来啊,今日下午已经做好讨伐山妖的决策了,四日后的夜晚戌时,待北雨假扮林家小姐出嫁后,一切风雨都将开始! 第一百一十五章 水牢大侠 风吹云散,天空越发湛蓝,晴阳万里,烈阳之下的长河郡南七城,酷热难耐,但北城处的一队队船工却已是驾驶着一艘艘大船在波光粼粼的长河之上驶向西城,热血沸腾! 与此同时,西城二十丈之高的雄黑城墙之上,也是兵甲森然而立,上官林与康隆以及五位随军出征的统领披着褐色重铠,目光凌然的望着城墙下、长河两旁陆岸上那列阵如潮水的军队,军队总共五个方阵,每个一千军士、十位兵长,共计五千军队! “哗哗哗——!” 北城门二十艘大船破浪驶出城门,绕着护城河转向了西城河岸,这一群群如潮水般密集的军士快速踏板直上船舰,随后在五位统领的军旗挥舞下,各个兵长迅速指挥军士又将这二十艘军舰井然有序的开进南城外的河道山湾里隐藏了起来! “如此,只等今晚戌时,那山妖迎亲队伍接走新娘,我等便可挥军迎着长河逆流直上,直取山妖性命,建功立业!” “诸位统领,今日必须严阵以待!” “是!”,“是!”,“是!” 五位统领齐声抱拳回答上官林的命令,这是上官林为朝廷立功的机会,不可有误,上官林遂是一手握住佩刀,另一掌拍在城墙的女墙之上,望着城外两条青葱山脉之间平原上、那条奔涌而下直通城门的长河,雄心勃勃。 但站在上官林身后眼望城外长河两岸山野的康隆,却是沉默着,此次,他不会前去,他要在这里守住城池、守住百姓,且他去了也于事无补,毕竟自己除了关键时刻学着那家伙装腔作势外,好像也没什么本事。 沉默的康隆于是悄然转过了身,目光扫了一下宽广城区内千家万户之间的街上行人后,就转眼看向了城中西南角。 而城中西南角,有一块重兵把守的厚墙建筑,宛如小城,小城四周空地之上都是铁栏栅,其正门之上还标着二字——“地牢”! 此地牢四周都有小河道流过,因此这修筑有两层的地牢,地面一层,稍许光亮,是宛如长亭一般但却封闭的木牢,而地下,阴暗潮湿,几乎终年阴暗,火光森森,牢狱之内都是大条铁链锁着犯人泡在水里,所以地下这层是水狱! 水狱里,一面面牢房四周竖立的都是铁柱,若无钥匙或兵刃,难以逃脱,在这长条黑巷里关押的几乎都是恶贯满盈的江湖恶贼,这些江湖恶贼刚关押时一个个都是豪气冲天,但现在,这水狱中大部分水牢泡的都已是死尸,其尸水肿丑陋、恶臭难闻! 放在大多时候,狱卒都只会守在地牢下层入口,除给犯人送食外,几乎不进去,主要是这漆黑长巷牢房脏臭无比,难以忍受,且还活着的都是黑巷最里面的犯人,那里的犯人最是凶险,哪怕有铁链锁着,稍有不慎都会被扯断脖子! 而天帝和裘一剑就是被锁在最深层、最黑暗的那三处大牢里,这三所大牢背靠黑墙,之间一排铁柱相隔,内里有着一个阴寒蓄水池,天帝和裘一剑分困其左和其右。 此刻的天帝和裘一剑全身被十八根粗铁链锁着,面色沉着,似在一直观望着这黑巷的牢狱,已一连观察了三天, “一剑,三天了,每天都是中午才会有狱卒,这时候应该没了” “嗯~,师尊,那我们出牢房歇会儿吧” “好!” “滋滋哒哒——” 盘膝坐在水牢水面上的天帝和裘一剑相视一笑,便一同起身,脚步点着水面,泛起波纹,拉动铁链,响起金属哒哒声站起,走向牢门。 可是,他们两个这一站起所引起铁链动静声倒是突然惊醒了夹在他们中间这座水牢里关押的犯人,这犯人恍然间睁开了惺忪的双眼,蓬乱的头发一甩,瞧向天帝和裘一剑, “你们两个小辈是如何被关到这儿来的?” “嗯?”,“嗯?是你在说话?” 顿在水牢铁门口的天帝和裘一剑同时转过身来,看向中间这所阴暗大牢里被铁链锁着的满身凌乱毛发,像个黑球的男人,疑惑问道, “废话!” “嗯?” “这里就吾与你们两个活人,不是吾在问话,难不成是屁在说话?” “啊?哈哈——,这倒也是!” 被这黑球家伙给一整糊涂的天帝尴尬一笑,裘一剑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也没办法,谁叫这家伙前三天都不说话,害的人家都以为他被泡死了, “其实我是因为杀了个统领才到这儿来的,至于我徒儿嘛,恐怕是因为把城门吊桥砍了吧” “哼!你们两个庸人,才做这点小事就把小命搭进来了,真是无能!” “这...” 被这黑球男人呛人的话一顶,天帝顿时哑口无言了,要不是我自愿,谁能逼我来这?另一边牢房里的裘一剑看这家伙装腔装到这地步也是不爽了,欲问他这货是怎么来的,可是,不知这黑球家伙是看出了裘一剑心思还是咋地,居然开始了正式的装腔! “哎...也罢,想吾这等睥睨天下、盖世无双、傲立天下群雄,修为甚至已到了功参造化之境的强者都会阴沟里翻船,你们倒也不足为奇了...” “嗯?这么厉害?” 听这黑球家伙这一吹嘘,本就一少年心态的天帝居然被唬住了,踏过水牢蓄水池,连忙把头蹭过来一问,而这黑球家伙似也来了趣味,没想到还有人想听吾的故事,也罢,就再说一回吧, “嘿嘿!吾是谁你居然不认得,难怪你会混到这里来!” “不过,也真是没想到啊,吾在这里呆个两年,居然就有江湖中人不记得吾之威名了...” “想当年,吾也是与樱花宫宫主共过枕、与鬼刹宗阴罗调过情、与太玄门掌教对过棋、与王侯干过仗、更与皇帝抢过宝的男人!” “居然真的有人不认识吾了,看来江湖已是彻底凋零了...” 这浑身黑毛的家伙边说边变动着面部表情,一点也不含糊,让天帝看着已是眼中越发迸溅钦佩之色,但是,另一边牢笼里早已被二人遗忘的裘一剑,却是叹了口气, “大侠!既然你如此厉害,何不告知名讳,等我出去后,也好找人来救你啊!” “嗯?哼!小儿你莫要痴想了,这玄铁之链,吾尚且破不开,你又怎会出去的了?” “再者,吾麾下八千小弟,若是这坚固的水牢能送出去一丝消息,吾又何至于尚困与此?” “你莫要痴想了...” 站在水牢蓄水池水面上的黑球家伙转脸一副不屑之样,捆满铁链的双手强勉背在身后说道,姿态甚高,虽然他个子比较矮,但气质一点不差! 第一百一十六章 出嫁 “大侠!相信我,出去不是难事!” “嗯?哼!” 阴暗的水牢中央,背着双手的黑球家伙听着趴在铁柱墙上天帝的一番狂妄话语,极是不屑,轻哼一句,转过头面对水牢土墙,摆出了一副时光流逝的悲婉之样, “想虽吾目所视百川、千军万马皆土狗,吾步行空千丈,巨雀鲲鹏皆蝼蚁!” “却仍出不了这水牢,你又怎可能出去莫要再调戏吾了!” 大侠说完,又在这阴暗湿寒的水牢中捋起了凌乱的胡须,其模样甚是哀伤,但天帝却已恍然间挣脱铁锁进了大侠这笼子,手在大侠肩膀上拍了拍, “大侠,就请说说名讳吧,真的能出去!” “哎...你怎么还不懂呢?” 被铁链捆住的大侠听此猛然转面对天帝,一副恨其愚昧至极的样子摆手再次对着天帝说道, “吾虽有盖世神通、万千小弟,甚至连那太守老儿都要忍不住来淘吾的大智慧,可这群官兵却依是不依不饶,不可能有机会出去的!” “不!能出去的!” “不能!不能!不能!”,“你怎么就说不听呢!” 大侠连着三声否决天帝的想法,吾都吹到这地步了,你怎么还不认命呢? 一时间,天帝一句能,大侠一句不能,反反复复,来回争执,吵得那是面红耳赤、不可开交,在水牢门外架起火锅的裘一剑,看着都愣神。 而在吵了一刻钟后,水牢外火锅烧起,香味在牢房长巷里四溢,天帝闻着都怒了,这家伙实在太固执了! “啪!啪!啪!” “老子说能出去就能出去!你还有没有意见?” “嗯?”,“嗯?” 吵得黑脸通红的大侠被天帝这突然两巴掌给打懵了,但滚烫的脸顿时也让他怒了! “哼!小儿你居然敢打吾,若非吾长居此处,功力大减,焉有你嚣张之处?” “啪!” 可天帝气的只是又一巴掌扇来,这黑球大侠直接脑袋一歪被扇到水牢角落里了,但依旧不屈服! “黄口小儿,吾闯江湖之时,你还没出世呢,居然敢打吾!你不得好死!” “啪!” “你...” “啪!啪!” “停——!” “啪!啪!啪!” 一连数巴掌打来,这毛脸家伙黑脸已是肿得通红,鼻血狂飙,这次是怕了, “吾、吾认栽...” “哼!早这样不就行了,非要装!” 站在水牢大侠面前怒气被手中爽感取代的天帝抬首说道,气质竟也不知觉间装了起来,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吾、吾叫燕赤峡...” “怎么进来的?” “这...” 燕赤峡被问到这里突兀又哽咽了一下,似原因难以启齿,但被面前天帝狠眼一瞪,又给怂了下来, “吾...吾是在一侯爷家睡女人时不小心睡过头才被抓到这里的...” “嗯?”,“嗯?” “噗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 一听这奇葩理由的天帝和裘一剑一丝一毫都没忍住就给直接哈哈大笑起来,这刺耳的笑声燕赤峡八年前也听过,那还是他在侯爷大院床上时听到的呢,现如今,再听这般笑声,真是满面无光! “噌——哒哒——!” “嗯?” “出来吧”,“噗哈哈哈——!” 可是天帝笑归笑,居然还是做了烂好人,一把拍碎了燕赤峡身上的铁链,将他一起拉了出来,干火锅! 而吃着鲲鹏这口美肉的燕赤峡又不禁泪流满面、感恩戴德,真是大贵人呐! “想吾以前,身边好友吾都不理、他人有难吾都不救,路边有花吾都不采,白不采,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来救吾,吾真是太感动了!” “两位侠士,来与吾干一杯!” “来!”,“来!” “砰!” 在水牢阴暗巷子里聊的尽兴的燕赤峡,举起酒碗便与天帝和裘一剑碰杯干了起来,虽然不知道酒和肉都是哪里来的,但还是吃的尽兴! 酒肉不停的下肚,嘴中酣爽的三人早已懒得看那中午狱卒送来的粗面馒头,而酒过三巡之后,三人又在这大牢外阴黑长巷里给睡了起来,外面是何光景时段已浑然不知。 但地牢小城之外,其实已快到了戌时,天边只是无尽的阴暗,月亮还没来得及升起,城中千街万巷间已无行人,数十万门户中都点燃着烛火,似在寂静的等待什么... “咚——!”,“咚——!”,“咚——!” “戌时了——!” 突然,一阵阵浩大悠长的钟声自那高达二十丈的雄黑城墙之上响起,传遍南七城巨大的城户,众人皆知,戌时到了,妖物要来了! “哗哗哗——!” 西边城墙上,阴冷之风大作,大旗飘舞声与城下长河河水声一同响起,听得上千将士心神不宁, “嘣——!”,“镇定——!” “是——!”,“是——!”,“是——!” 而这时,上官林突然一掌拍在了女墙上,一块女墙瞬时被拍碎,强大的气场让城上上千军士镇静了下来,此刻,西门下的河道里,一艘喜船已备好,喜船之上有十位官兵和一台红色轿子,轿中正坐之女,正是蒙着红盖头的北雨。 此刻的北雨,穿着中氓极其华丽优美的红袍,已点过唇,嘴唇红艳,紧抿着,看着十分迷人,面容擦着胭脂,其原本圣洁的面容此刻妩媚万千,婀娜身子端坐,更是散发着让男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喜轿之外,甲板上站着的十位驾船官兵,时不时也会往这喜娇望来,吞咽着口水,那股清香实在是太诱惑了... 而城内北边船舵里的黑棚子里,班川老头正是在喝着凉茶,目色复杂的看向西城城门, “一个女子一生最重要的穿嫁袍之时,竟被利用来除妖,倒也是悲凉啊” “嘶——哗——” 漆黑的棚子里,班川老头复杂说着并喝下了一口凉茶,此时此刻,天帝在那阴黑的地牢里睡的昏沉,而北雨却在甲板之上的轿子里红了眼眸... 第一百一十七章 血腥的树妖 “嗦——”,“嗦——”,“呐——” 正在城门内河道大船甲板上,喜娇里的北雨眼眶开始泛红之时,城外宽大的长河上游突然传来一阵阵迎亲队伍所吹的唢呐声! “呼——呼——!” 这阵唢呐声的响起,偌大的南七城都严肃镇静了下来,二十丈之高的雄黑城墙上,五位统领捏紧拳头怒目相对长河上游那缠着红绸而来的黑船,上千军士杀气凌凌,矗立的康隆此时也是真动了肝火! “哗哗哗——!” 只听这漆黑的长河之上一阵阵强烈的水花声响起,黑船顿在了城门外,唢呐声也是瞬间停了下来! “噔噔噔——” 随着河上黑船中一步步脚步声响起,在那漆黑的甲板上,枯皮黑骨的一群吹唢呐的迎亲鬼队中间,还是那披着黑袍、恍如干尸的树妖鬼木走了出来,微鞠一躬后,恍然抬头看向了城墙之上, “太守大人,十日已到,林家小女何在?” 森寒嘶哑的嗓音朝着高耸城墙之上的康隆喊起,语音之中带着强烈逼迫感,没有顾忌康隆身旁的上官林,那应该只是位统领, “开城门...” 而城墙上的上官林突然对着康隆小声说道,现在还不到被注意的时候, “开城门——!” “是——!”,“是——!”,“是——!” “哐——哐——!” 得令的康隆猛然喊起,管理城门的兵士恍然间操弄城门机关,打开了大门! “哗哗哗——!” 大门一开,连同城外长河的河道上一只喜载着喜娇的喜船便逆流破浪滑了出来,对面船头鬼木见此,枯干的嘴露出了丝丝阴森诡异的笑容, “嗖——嗖——!”,“哗啦——!” “嘎——砰——!” “嗯?”,“嗯?”,“嗯?” 可突然间,其黑袍之下竟猛然冒出了数十条有力的粗大树根滑下黑船,冲破两船之间的河域,一把拉住了喜船! 在上官林和诸统领瞪眼露出惊色的瞬间,喜船便直接被一股大力拉动撞向了黑船! 一声巨响之下,两艘大船猛然一晃,喜船之上的驾船官兵轰然翻滚在地,娇中北雨也是险些跌出娇门,而这一撞之下,黑船上那些原本拿着唢呐的黑鬼竟突然炸了开来! 一个个由树根缠绕成人形的树妖眨眼间代替了黑鬼立在甲板上! “不好!”,“下方之人快撤——!” 而眼见这奇艺一幕的上官林却是陡然急了起来,快速趴在女墙上朝着城下长河之上的喜船官兵门大喊,但是, “杀了他们!” 黑船上的鬼木却抢先一步下了令! 而一听鬼木下令,眨眼间这些树妖就趁着对面喜船还在晃荡的时机,冲上了对面! 只见,这些树妖一把缠就绕住了这十个还在惊慌之中的官兵,一根根树根恍如利刺般插进他们的身体,充斥进了他们的每一条血管,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啊——啊——!”,“啊啊——!” “大人救我们呐——!” “嘶嘶——!”,“哗哗——!” 一声声惨叫声便随着一阵阵鲜血喷溅而出,而这些鲜血又被这些树妖全然吸进树根里,等到血液被彻底吸干后,树妖的身体便融进了这些人的身躯,化作了他们新的血管,从而得以控制这副人身! “诶,嘿嘿嘿——!” “姥、姥姥,这副身子真好” “我这副也不错,谢、谢谢姥姥!” “嘎——嘎——” 喜获新身的小树妖眼珠子乱转歪嘴笑着说起,随后,在鬼木的示意下,又一歪一瘸的将喜娇抬出了喜船上了黑船。 “哗哗哗——”,“呼——呼——!” 但立于宽广城门上的上千军士却是看着青筋暴起,粗气大喘,手中弓弦拉的咔咔作响,五位统领甚至都把空气捏出了热浪,康隆看着城下那副血腥的画面也是忍不住想再跳下去一次,杀了这群树妖! “太守大人,如此甚好,今后一直如此,你们便可苟且偷生,哈哈哈——!” “你!” 听着鬼木这嚣张的笑声,康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就要爆粗口,可在这气愤时刻,他奶奶的,上官林这家伙居然拉住了康隆,无奈康隆,又只得咽了下去,气愤的剁着双脚缩到了后面去。 “哈哈哈——!”,“太守大人是个聪明人!” “下次再会!” “呼——哗——!” 得意的鬼木终于在一阵黑风的刮卷下,带着娇中北雨,与众妖一同消失在了夜色中的长河上。 “砰!砰!砰!”,“砸啦——!” “他奶奶的,气死老子啦!” “敲钟,给老子敲钟——!” “咚——!”,“咚——!”,“咚——!” 而鬼木刚走,血气方刚的五位统领便已气炸,一记记重拳猛然打在女墙上,城石四溅,河中落水声大作! 同时,这巍峨高大的城门上也是再次敲响了那浩大悠长的钟声,数千将士,城中百姓,无不喊战喊杀! “砰——哗啦——!” 南门外的山谷峡水之上,二十艘大战船上的将士听着钟声也是奋起开船,在宛瑜郡主和统领郭明的挥旗指挥下,破浪逆着河水朝西门开来,声势浩大! “磅——!” 北城内看着愤怒狂喊的万千百姓的班川老头,此刻一腔热血燃起,猛的一锤敲散了凉棚,只见,天边皎洁的月光终于出现了! “月色终于等到了!” “杀——!”,“杀——!”,“杀——!” 与千军呼喊之中的城墙上,一身重凯的上官林看着正西方山顶的月亮激动的说道,而同时,随着月亮的升起,这自上流山脉蜿蜒而来的长河之中也出现了一条湛蓝色发光的光带! 那树妖小看我们,最终也还是中了我们的计策,顺着这条光带而去,它们的行踪一览无余! 上官林内心极其兴奋的自信道,同时也是唰的一下拔出了腰间佩刀,向着长河上游一挥, “出征——!” “砰——轰哗——!”,“哗啦——!” 大队船舰猛然冲出护城河,向着长河上游逆流而上,煞气凌然!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吓晕的北雨 “呼——呼——”,“我这是被带到了那里?” 坐在黑船甲板上喜轿中的北雨,惊恐的内心狂跳,但浑身都觉阴寒的她却不敢喘一口大气。 此刻,轿外黑船在这左右山岭之间的长河之上正被一股阴森诡异的黑风推着走,月色皎洁,但这黑船之上却漆黑如墨,阵阵血腥味自这甲板上的树妖之身弥漫而出,让人作呕,枯干如尸的鬼木眼睛里泛着绿茫,阴森的盯着北雨的轿子, ‘早知道会这样,说什么我也要跟着田大哥去坐牢,才不要干这恐怖的事呢!’ 轿中北雨虽隔着一层布帘,但也感觉到了轿外那不男不女树妖的眼神,害怕的直发抖! “哗哗哗——!” 但突然黑船破浪声变得更大,是船已经行驶到了山峡拐弯处了,只听一时间,黑船左右阵阵怒涛声大作,左右还有落石破水声响起,看来这四周是山崖之间的长河中游了! 北雨默想着宛瑜曾给她看过的长河郡地图,自南七城沿河向上,一路三拐点,第一拐点为梁山,第二拐点为骨山,第三拐点,也就是长河郡最上游的长河分支点,黑山! “林小姐,快到梁山主的地盘了,请下来随我拜见大山主!” “嗯?” 鬼木突然一股阴邪嘶哑之声说起,轿中北雨一惊,这是在叫我? “哐!”,“哐!”,“快些出来,姥姥叫你呢!” “再不出来,我帮姥姥吃了你!” “嗯?”,“我、我马上出来!” 可不耐烦的小树妖们见北雨痴痴呆呆不做声,就突然踢起了轿子,北雨终于出来了,而这一出来,突然不知为何,一股清风袭来,瞬间吹翻了她的红盖头,一座清脆富满生机的大山在月色照耀下出现在了她眼前! 看着峭涯还生这绿树的大山,北雨被震撼到了,痴迷的眼神顿住,恐惧感瞬时消失,这来自自然的清净感让她无比着迷! “哗哗哗——!”,“砰——!” “嘎——嘎——” 山涧长河之上,黑船突然晃荡起来,河水湍急之下,加之黑风推动,黑船竟猛然向着前面这座梁山撞了上去! “嗯?”,“啊啊——!”,“不、不要——!” “救命啊——!” 看着这惊悚的即将撞涯的一幕,胆小的北雨瞬间紧张的大喊起来,四周甲板上的小树妖恍然露出一副鄙夷的目光看向她,真是胆小,到底是不是林家小姐啊? “砰——轰——!”,“滋啦——!” “哗哗哗——!” 而在这猛然一撞之下,黑船前方水域上那高大无边的涯壁竟猛然被撞碎了! 一块块碎石四溅,突然崖壁内居然又浮现了一座清脆的大山,自然清净的气息分外浓郁! “呼——呼——!”,“没死——?” “还好、还好,吓死我了...” 瘫坐在满是细碎石的黑船甲板上的北雨拍着起伏的胸口胆小说道,往后一看,原来那层崖壁是假的,几乎只有一层薄木板厚度,一撞就碎,而现在船前大河中央起分水岭作用的青山才是真的梁山! “哼!林小姐随我上岸去往山顶拜访梁山主吧” “嗯?” “姥姥叫你,就快去!” 痴愣的北雨又被一个小树妖欺负了一顿,气鼓鼓的随着披黑蓬的鬼木靠岸上河,青葱的树林立马将她们包裹住了, “小青,你带他们开船沿河继续往上,在黑涯那儿按计划行事!” “是!姥姥,一切都会由小青做好的!” “嗯~” 鬼木阴阳怪气的一副哼声交代后,便直接带着北雨进入密林往山上走去,至于长河之上的黑船则直接被那叫小青的树妖指挥着开走了。 “你、你怎么把他们叫走了,等会儿我们不坐船去河上游了?” “哼!你想的美,拜访完大山主接着就要去拜访二山主!” 树林中,鬼木嘶哑般的声音猛然对着身穿嫁衣的北雨阴阳怪气的说道,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山主要娶的女人而客气。 而北雨被这一吼,也胆小的缩了缩脑袋,又在树林里默默跟着鬼木枯干的身影爬上山去,好在有鬼木施法助北雨行走,这才快速的走上了半山腰。 而这时,他们身后的树林里突然有树丫晃动声响起,鬼木听着,便于北雨一起顿在了山山腰处,眼望大山之下,密林遍布,月色皎洁的夜里,山林十分静谧,北雨好奇究竟是什么声音,但这时,阴阳怪气的鬼木又扯着嘶哑的嗓音说了起来, “梁山主是三山主中,最为强大的山主,其身姿雄伟,南面为百丈之高的黑涯,另外三面皆为密林,由三妖将把守林中” “东面为巨面黑熊精率领三百熊怪镇守,北面为斑纹黄虎精率领三百虎卫把守,而西面则是黑纹响尾蛇妖盘踞,为蛇林!” “至于梁山主就在山顶了...” “额?你是不是我告诉太多了?” 听着鬼木嘶哑着勉强说了这么多话的北雨不禁鼓起胆量问起,而这一问,身旁的鬼木其骇人的面孔又转了过来,似笑非笑,吓得北雨一激灵, “呵呵呵——!谁说我在跟你说话了” “嗯?” 听着鬼木这阴阳怪气的话语,北雨瞬时懵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你不跟我说话,在跟谁说话? 等等!这里是东面,莫非是... 但恍然惊觉的北雨内心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抬头一看, “噗——呼——!” 一张巨大的黑色长满短毛的面孔竟恍然出现在了她头顶上,随之一股巨大的热风自这张面孔的大鼻孔里吹出,北雨身边的大树都被吹歪了! “呀啊——!”,“呜呜呜啊啊——!” “是、是黑熊精!” “不要吃我——!”,“呜呜——” “啊哈哈哈——!”,“鬼木,这就是山主相中的女人?也太胆小了吧!” “哈哈哈——!” 低头俯视着北雨的巨面黑熊看着北雨那副吓哭的胆小样忍不住对着鬼木这个小枯鬼哈哈大笑起来,其大嘴中喷出的气浪搅的周围树林泛起一阵阵波浪,哗啦的树叶声四处响起! “咚!咚!咚!” 于此同时,遍地青山都是这黑熊笑声的山林里一阵阵巨大的脚步声随之响起, “哗哗——!”,“噌——嗒——!” 随着一块树林大树枝丫的断折,竟又有一大群三丈之高的黑熊手提大板斧走来将北雨和鬼木给围在了山中央! “砰——!” “嗯?”,“嗯?”,“嗯?” 可突然一声倒地声响起,围着这片树林的熊精们一愣,这女人怎么晕了? “鬼木,这当真是你们山主要娶的女人?” “哎...” 第一百一十九章 和善的梁山主 “黑岩,还是快些带我们去拜见梁山主吧,我可是要在天亮之前赶回去!” 一副无奈样子的鬼木对着眼前巨大身高十丈的黑熊精黑岩说道,随后其衣袖里便生出一大团树藤将晕倒在草丛里的北雨卷起, “嗯~,好吧!” “岩力、石巨,你们两个带着弟兄们继续巡山,俺回去见山主大人” “是!”,“是!老大!” 黑岩一声交代后,名为岩力和石巨的两只体型较大的持斧黑熊精便带着这数百围在山妖森林处的其他黑熊精们继续潜入山林到处巡视。 而身躯巨大的黑岩则把鬼木和北雨托在熊掌上,一步一声巨震,在月色朦胧下,破开重重密林,攀爬过一处处峭壁最终到达了这高大的梁山顶部,只见,一处巨大的点着烛火的山寨浮现在了眼前。 “呼——呼——” 凉风袭过黑岩巨大的熊掌,被树藤捆着的北雨眼皮微跳两下,朦朦胧胧的醒了,可她睁开第一眼看见的却是这遮挡了头顶星空之色的黑熊大脸,无奈只得继续装了晕... “鬼木,你们自己进去吧,俺的个头进不去,嘿嘿——” 高大的山寨寨门前,黑岩摸着巨面嘿笑道,样子十分憨厚,随之右掌低了下来,鬼木便带着北雨一举下了熊掌,眼望这如塔般高大的山寨寨门竟也不能容下黑岩这巨大的身躯,鬼木不禁枯干的嘴角诧异一笑, “呵呵呵——,黑岩有劳你了!” “嘿!小事一桩,那你们就自己进去,我继续巡山!” “嗯~” “嘿!”,“咚——!”,“咚——!” 憨笑的黑岩转身便迈着巨大的步子,又一声声巨大的土地震动声响起,推到一片林子,其黑色巨大的身躯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唰——啪——!” “啊啊——!” 可烛火不熄的山寨大门前,黑岩一走,鬼木竟突然一藤子抽在了装晕的北雨屁股上,弄的北雨嘶的一声痛喊! “你、你居然敢打我?” “哼!不过一人类女子,打了又怎样?醒了就自己进去!” “诶,你!”,“哼~!” 被抽了一鞭的北雨气鼓鼓哼声道,但看到鬼木那枯如厉鬼的面孔又给怂了下来,捂着屁股,暗恨着又往寨门里进, ‘你个小树妖,等着!你等着!’ ‘等到剿妖的人来了,看本姑娘怎么欺负你!’ 内心暗中咒怨不断的北雨在鬼木嘲笑的面孔前快步进到了山寨里,可是,刚进去的北雨不知为何竟又退了回来,四处张望,确认身后都是山林后,又进了去,而不解的鬼木也是诧异着走了进去。 这一进,鬼木也恍惚了,这是梁山主的山寨?我瞅着怎么像是跑回人类的郡城里了? 惊讶的鬼木也是四处不停的张望,一脸不可思议,只见,这四周山寨竟改修的如城中员外的住宅一模一样,斯斯文文,绫罗绸缎挂的跟梁山主要娶亲似的! 更奇异的是这四周院落竟还到处有着人类作为下人在端茶送水! 北雨惊了,这是原来的土匪窝吗?这是现在的妖窝吗? “麻烦让让,这是山主大人要的鲜花,我们得马上送去!” “嗯?你叫我让路?你不过一人仆!” “哼!你是妖又怎么样,耽误了山主大人为夫人叠花环,你担待的起吗?” “你!” 突然端着一捧鲜花从院墙拐角里走出的女仆走来对鬼木的放肆举动把鬼木给气炸了,这是在妖窝,你一个人仆居然大胆到这种程度! “我到要看看,大山主究竟是怎么了?” “哼!” 气急败坏的鬼木连忙跟着这送鲜花的女仆往这深院里走去,连北雨的事情都给忘了,而身后在这温馨院落、一身喜色嫁衣的北雨也是嘻嘻一笑,对这一幕颇为感兴趣,也立马跟了上去。 “噔噔噔...” 随着院落里烛火渐旺,视野也越发明亮,被好几位下人冲撞的北雨和鬼木终于到了最为华丽的大宅前,而这大宅前的院落里居然到处都撒着鲜花,芬香迷人,很是让女子着迷! “哐——!”,“嘎——!” “诶你!” “大山主——!” 突然鬼木一把推开手捧鲜花的丫鬟一脚踹开大门,对着花香迷人的里屋大喊道,可只见里屋油亮发光的地板之上,竟然摆着一个大盆,四周坐满了正在拆解鲜花花瓣的女仆! 其中还有一位一身白衣、谦和温驯的玉面公子正在一脸微笑的用鲜花编织花环,且此人就是梁山主! “哦...”,“是鬼木带着三弟的新娘子来了呀,过来帮我一起编花环吧” “什么?” 站在门口的鬼木顿时征住了,居然要我编花环,我虽然是树妖,但还没无聊到做这事的地步! “大山主,不妥吧,您一堂堂山主,居然在这里跟人类一起编花环?” “是啊,我最近才知,怡婷喜欢把不同的花混在一起赏心,这才开始编了” “这...” 之前山主大人说大山主对那张家女子喜爱无双,我还不信,没想到真是这样,罢了,如此也好。 “大山主,我就不与您一起编了,还是让我家山主新娘帮忙吧,等编完了,也就算拜访完您了” “呼——!”,“呼——!”,“呼——!” “嗯?” 可站在大宅门口的鬼木说完看着里屋围着花盆的女仆们突然松气,不禁一气,这些女仆明摆着是在嫌弃我,可恶啊! “呵呵哈哈,也行,那林姑娘来帮忙吧” “嗯?”,“我?” “嗯!” 这玉面公子的梁山主对着愣神的北雨一点头,微笑着便把北雨一同请了进来,北雨坐在这花盆旁,拿起花盆里的花学着编了起来。 而屋里烛火摇曳,鬼木倒是不适应这火光,识趣的出了大门,走向月色皎洁的院落里,仰望黑空,不知在盘算什么。 同时,这大宅的西院,那片下人最多,也是花丛最密的院落里,一处摆满鲜花的房间中,一位神色虚弱、面色苍白、似是思念成疾的女子正半躺在床上喝着丫鬟所喂的药, “小雅,是林家的林妹妹来了吗?” 张怡婷面色苍白的脸突然露出一抹好奇之色问着身旁的丫鬟,可是这丫鬟手中汤药一顿,不禁暗暗替梁山抱怨道, ‘山主大人对小姐你这么好,不知比那孟公子用心多少倍,小姐你怎么还想着打听那家伙的消息啊?’ 第一百二十章 战事起 “小姐,好像是那林家小姐来了,正在山主大人那儿呢” 装饰满鲜花的闺房中,喂着药的丫鬟小雅似是不情愿的回道,但是,哪怕只是这小声的一句,却已在张怡婷心中泛起滔天大浪,其苍白虚弱的面色恍然间出现了一抹惊喜的笑容! “瑶瑶此前与我此前曾是最好的姐妹,她一定知道孟郎如今的状况!” “小雅,你快去跟梁山说,让他把林小姐叫来与我说说话!” “小姐...”,“你...” 可犹犹豫豫的小雅看着满脸惊喜之色的张怡婷,嘴突然顿了起来,一见她这副样子的张怡婷倒是明白了,这小丫鬟怕是已经倒向梁山那边了! “算了,你不愿意,我自己去!” “咳咳...” 面色苍白虚弱的张怡婷突然推开床边的小雅,微咳着强勉站了起来,可是, “砰——”,“啊——!” “小姐——!”,“你没事吧?” 摇摇晃晃几下的张怡婷又砰的一下摔倒了床边衣柜上,头顶还磕出了一块乌青,看着面色惨然的小姐,小雅也是快速跑过来将其扶起,眼珠里泪水打转,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呜呜...那姓孟的何德何能让小姐你这么垂青他啊?” “咳咳...”,“小雅,你不懂,我的心早就已经被他掳走了,就一辈子注定只能都是他的了!”,“你,就去帮我说一下,好吗?” “呜呜...小姐你别说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嗯~呵呵,谢谢你小雅...” 面色苍白的张怡婷强勉露出一丝微笑对着搀扶她上床的的小雅谢道,今晚是她来到这里笑的最久的一次了, “砰——砰——” “小姐你好好休息,我马上就回来” “嗯~” 拍了拍被褥的小雅确定小姐已经舒舒服服躺好后,终于快速的跑出了这闺房,穿过层层庭院,直往山寨中央跑去,这期间她还看见了鬼木这树妖的身影在这西院四周夜色里徘徊,但着急的她没有多留意。 同时灯火通明的山寨中央大宅内,围绕坐在花盆的丫鬟和北雨梁山已是聊的很投缘,北雨的手很巧,在观摩几下这些丫鬟的编法后,编花环的技艺已经超过梁山了! “呵哈哈~,林姑娘果然不愧是我三弟看上的新娘啊,倒真是心灵手巧,我比不上、比不上啊~” “哪里,花环编的再好不也要有人戴嘛,大山主愿意为心仪之人编送花环,这份温柔足矣比得上所有了” “林姑娘说的真对!” “山主大人确实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男人呢!” “是啊!”,“是啊!” “呵呵呵哈——” 围坐在一起的丫鬟也跟着北雨一起欢心的赞扬起了梁山的温柔,这一句句的都让梁山这个大山主之妖脸红了,此刻的梁山倒还真自认为是一个人了。 “大山主——!” 可这时,突然大开的门口处,鬼木那阴森如枯尸的身影又嘶哑喊起,打断了这份温柔的气氛,刚才还在放松嬉笑的北雨也是突然紧张了起来, ‘不好,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识趣啊,哼~’ 对此地依依不舍的北雨内心暗暗咒怨这鬼木这个树妖,然鬼木所来也确实如她所想, “已经过了快半个时辰了,我该带着这林家小姐去二山主那儿了!” 鬼木嘶哑的嗓音一响起,北雨眉角一抽,极其不愿走的样子看向梁山,请求他把自己留下,可梁山却也只摆出一副可惜的样子, “林姑娘,新婚之夜,我就不打搅你与三弟的喜事了,不过,你大可不必紧张,三弟是个不错郎君” “哈哈~,鬼木,一路照顾好林姑娘,他可是你们山主的夫人!” “是!请大山主放心,小妖我必会做好此事!” “嗯~,走吧” 梁山白色温柔的衣袖一挥,一片片花瓣便飞起将可怜兮兮、几乎都快要哭出来的北雨给托着飞出了大堂外,随之鬼木一行礼,直接又一把树藤给北雨捆住了,拉着北雨直往灯火通明的山寨外走去,形色匆匆。 依依不舍的北雨欲哭无泪,被鬼木一路强拉着开始入了树林下了山去,回望那花香遍地、通火通明的山寨,眼里有着无穷的回味,以至于,她下山的路变了都不知道。 而山寨中央的大堂里,围坐在花盆旁的梁山温雅一笑,似对北雨的事颇为无奈,一切恐怕都要等到北雨嫁给三弟后才会好起来吧, “大山主——!” “嗯?” 可这时,屋外庭院中又一声急促的喊声传来,这声音不是鬼木,而是一女音,是照顾山主夫人的丫鬟小雅! 梁山顿时紧张了起来,一个纵步便飞奔到了庭院内,看见了气喘呼呼的小雅, “小雅,怎么如此急,莫非是怡婷的病情恶化了?” “不、不是!小姐的病情突然好转了,呼——呼——!” “什么?好转了!哈哈哈——!好、太好了!” 一听这好消息的梁山顿时兴奋的开怀大笑起来,只要怡婷身体好转,那比什么都好! 兴奋过头的梁山已然准备大步往西院走去,可是气喘呼呼的小雅在院落里烛火的映照下面色显然很是着急! “山主大人,听我说完!” “嗯?小雅还有何事?” “是大事不好了,小姐他被那姓孟的给骗走了,正往黑涯那边跑呢!” “什么——!?” “砰——轰——!”,“咚——隆——!” 一道巨响突然自高大的梁山本体山岳脚下传来,是那山岳外用来迷惑凡人的假山屏障被彻底撞破了! 站在山顶灯火通明的庭院里的梁山浑身发颤,听着小雅话语和这山崩声着急到了极致,只听那一声声巨响,肯定是有大批船队撞击石涯所发起的,现在的梁山妖众们必然在面领着生死危机! “怎么选,是解决这些入侵的人类,还是先去黑涯?” 急得站立不安的梁山与灯火充斥的院落里左右徘徊不定,但一旁的小雅却是一个劲儿的催促梁山要先去黑涯找夫人,不然那姓孟的就真把小姐给拐走了! “去黑涯——!” 梁山一声急吼,猛然下定决心,身影便如风般飞跃而起,踏着一处处屋瓦快速向着自己本体山岳之身黑涯所在的那个方向飞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激战 “轰——砰——!”,“滋滋——滋啦——!” “哗哗哗——!” 月色笼罩的梁山脚下,一艘艘载满战意昂扬军士的战舰恍如陨石落地一般的威势猛然撞破了那面漆黑的假山屏障! 霎时间,底部被破开几个大洞的薄涯从低向上一条条巨大的裂痕快速如闪电般扩散,这被水雾笼罩,高达百丈,长度不可计量的山崖便整体坍塌了下来! 只见,满天都是巴掌大小的碎石四溅而落,风云巨变,狂风被战舰大帆挂起,长河之上,阵阵足矣冲溃山丘的白狼翻腾不断! “杀——!” “杀——!”,“杀——!”,“杀——!” 突然,这二十艘载着近五千军士的大战舰最前端的战舰上,只听身披铁甲的上官林拔刀而立,破口而出,数千将士瞬时间嘶喊声震天起来,一阵阵威武的气势压的前方山脚密林树枝断折,一个个巨大的握斧黑熊精身影露了出来! “吼——!”,“吼——!” 一声声如山震的嘶吼声卷着滚烫的气浪随之向着战船充满敌意的翻腾而来,千军震撼,但仍抹消不了这昂扬的杀意! “呼——轰——!”,“人类去死吧——!” 顿时间,黑熊精们的统领,身高四丈与人类战船齐高的岩力,竟率先动手,一把巨斧横劈着向河面扔了过来! “呼——哗——!” 只见这贴着长河水面横飞而来的巨斧光是其气劲就让河床翻滚起了白浪,一条长长的白色栈道浮现在长河之上! 率军而来的上官林站在最前方的大船上也深知这斧子的威力,其势已如此,若是完全扔了来,还不得将一整搜战船横空斩成两半? 眉目一锁的上官林站在破浪的船头,已是开始拔刀,准备亲自破斧,可是, “区区一斧,何须小王爷出手,我来!” 同样站在最前方战船船头上的吕梁已是率先一步上前,立在船首龙头上,大臂张开,愣是要徒手接下这一斧! “哼!岩二哥的巨斧扔出去可是有好几千斤,这么个小东西怎么接的住?” “还是等着被劈死吧!” “吼——!”,“吼——!” 山脚岸上的黑熊精还没等吕梁接上斧头,就已嘶吼的壮起巨斧威势来,然河对面巨船上的吕梁却是成竹在胸,斧子一来,直接一把贴了上去! “轰——嗡嗡嗡——!” “啊啊——!” “御物术,第二技,灰蝠转道——!” 顿时间,只见巨力斧刃猛转之下,吕梁的粗手快速被擦出了血,但也是这时间,吕梁直接用出了自己的第二武技,灰蝠转道,使得这被他碰到的巨斧回身一转之下又以同样的力道飞了回去! “噌——哗——!”,“啊啊——!” “吼——!”,“吼——!” 可这被贴着河面甩回的巨斧竟猛然间将河岸边站在一起的两个黑熊精给拦腰切成了四半! 鲜血喷洒如河,银辉月色之下,长河已开始红了起来,而看着倒下的同伴,这些黑熊精猛然咆哮起来,树林都欲要被其吼声摧跨! “哗——哗——!” 接下这一斧的吕梁也是在船队之首咆哮了起来,大震军心,船队迅速向着岸边靠近,虽然不断的巨斧扔来,河浪四起,将多艘战船砍得千疮百孔,但依旧挫败不了他们斩妖的士气,一群群军队快速涌上岸来! “可恶的人类——!” “噌——哗——!”,“啊啊——!” “啊啊——!” 但河边林子里比树还高的岩力看着这些人类军队,气愤着又一把将砍死自己同胞的巨斧握在了手里,肆意挥舞之下,人类士兵鲜血四溅,肢体横飞,密林里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似要有一妖逼退众军之势! “人类!全都去死吧——!” “噌——哗——!” “妖孽休要猖狂,吃我一拳!” “嘣——轰——!” 然这时,第二舰队靠了岸,千军之中,猛然发现岩力这只血腥巨妖的苏南苏统领,一脚将河岸蹬出大坑直接握拳于人妖乱军之中飞了过来! “区区人类,也敢与我对拳——?” “砰——!” 气愤至极的巨熊岩力猛然与苏南拳拳相碰,眼看巨大的岩力其一只拳头大小就足以比得上苏南整个身子,且皮糙肉厚,如此优势之下,必然会将苏南打成肉酱,可是! “嘣——哗——!”,“啊啊——!” “吼——!” “这怎么可能?” 突然的一下,只见岩力的拳头没事,但是肩膀却不可思议间炸开了! 鲜血四溅,岩力巨大的臂膀掉落,直接压到了一根大树,疼痛嘶吼着的岩力,始终不敢相信,为什么自己的手臂内的骨头突然炸开了! “妖孽,受死!” “嗯?” 可是,一拳已定出胜负的苏南哪里会给岩力喘息的时间,直接又一拳轰来,啪的一下,岩力高达的巨面头颅便炸成了一堆肉酱,庞然身躯轰然倒地,让整个树林都为之一震! “岩二哥——!” “岩老哥!”,“岩老哥!”,“岩老哥!” 这一震之下,混乱厮杀的熊妖与人类士兵猛然瞧了过来,数百熊妖剧烈嘶吼,杀势更猛,红眼的它们不停的挥舞手中大斧,将一片片成群的人类士兵砍得肢体乱飞,讨妖的军队竟似有短暂的被压制之势! “哼——啊啊——!”,“杀了你们——!” 而眼见自己亲兄弟岩力被一拳崩杀的石巨,也是大声嘶吼起来,气浪翻遍树林,大斧轰然向前挥砍而来,短暂的暴力之下,人类军队节节败退,竟又要退回了山林外的河岸! “哼!只不过是一牲畜,一腔孤勇,根本不懂战场取胜之道!” 然停泊在长河之上,稳立船首的上官林瞧见前方山林里的战场局势时,却只是鄙夷的嘲讽了起来,随后手向身后士兵一挥, “传令!命赵七率领第三船队千人军队尽数绕道上岸,围困这群野兽!” “是!”,“是!” 身后士兵快速接令奔向船中大鼓旁,刻不容缓的敲起了大鼓! “砰——!”,“砰——!”,“砰——!” “砰、砰、砰!” 鼓声悠长浩大,长河水浪之声也难掩其势,声传百丈之外,率领第三船队的赵通领极其敏觉的听到了鼓声,是三长三短,进攻之令! “杀——!” “杀——!”,“杀——!”,“杀——!” “轰哗——哗啦——!” 霎时间随着赵统领一声令下,四艘巨舰猛然破浪在离那熊妖与前两船队士兵厮杀之地南一百丈的河岸树林靠了岸,在诸兵长的带领下又绕过小半森林到了熊妖们厮杀之地的上方! 此刻,三支军队近三千人此刻就要将这群熊妖们彻底包围了,只要包围圈一成,那么做困兽之斗的熊妖之军必败无疑! 第一百二十二章 领袖 “杀——!” 正在密林里与人类军队厮杀成一片的黑熊精突然听到身后高山坡上居然又有一大群如黑色潮水般的军士呐喊着冲来! “杀——!”,“杀——!”,“杀——!” “嗯?” 可同样在这时,被熊妖巨斧就要砍下山坡的属于第一第二船队的人类军队竟也突然士气暴涨,一个个士兵以暴力挥动兵刃猛然拼命杀了回来! 指挥熊妖的石巨恍然间就被吓乱了阵脚,霎时间,只见一只只巨大愤怒的黑熊精也因肌肉疲惫,实力大减,不敌数量猛然暴增的敌军而节节败退,慌乱逃窜! “轰——哗——!” “嘶啦——!”,“啊啊——!” “吼——!”,“吼——!” 但那怕熊妖们扔掉巨斧四脚奔逃,却依旧逃不过人类军队的无情屠杀,因为这群野兽已经被数量庞大的敌军给包围了,再怎么逃,终究也只是困兽之斗! 只见在赵七、苏南、吕梁三位统领的指挥下,人类三千军队所围的包围圈已经越来越小,刚刚还有两百多的黑熊妖,现在就已被屠杀的只剩石巨连同周边护卫的这八只了! 眼望四周坍塌的密林树丫之上,散落着一具具不完整的熊妖同胞的身体,石巨双眼通红,手中血淋淋的大斧握的异常的紧! “可恶的人类,不敢正面对决,耍这些伎俩,简直就如阴沟老鼠一般无耻!” “吼——!”,“吼——!” 石巨一声怒吼之下,其余七只巨大熊妖也扯起嗓门嘶吼起来,声浪翻的夜空之中树叶横飞,可却依旧吹不走这一圈圈如潮水般围拢而来的人类军队! 银辉月色之下,这片黑林血腥味已然十分浓密,而这三千围拢而来的军人眼中更是煞气滔天,任凭这些熊妖如何凄惨的嘶吼,也打消不了他们的杀意! “众将士们,杀光他们,拿下首战——!” “杀——!”,“杀——!”,“杀——!” 随着三位统领在林地上拔刀怒吼,三千军士迅速拖刀向石巨这几只残剩的妖物围拢杀来,刀光月影之下,竟是杀戮与无情! “兄弟们,纵死也不要丢了我们为妖的骄傲!” “不许向人类屈服,杀——!” “杀——!”,“杀——!”,“杀——!” 而被围住的石巨倒了这生死关头倒也无丝毫畏惧,嘶吼着鼓起身旁同胞的野性,握斧四冲砍杀人类而来! 只见,顿时间,石巨与这最后的七只熊妖境再次恢复了那股巨妖的威势,煞气凌然,巨斧将一具又一具人类士兵砍飞在天,断肢乱飞,血洒当空,它们在享受战争厮杀的愉悦感! 石巨在杀,其余熊妖也在杀,数千人类军士也在握刃冲杀,杀声一片,林地到处都是尸体,不知道是人的还是这些熊妖的断腿,但是,唯一知道的是,这些熊妖哪怕双腿被砍也真的没有跪下,拼杀到了最后一刻,护住了生前的尊严! “哈哈哈——!” “人类!今日我独自一力就杀了你们近百人,你们人,不如妖!” “哈哈哈——!” “噌——哗——!”,“砰——!” 双腿被砍,一把抓在粗树上忍受着千刀万剐的石巨放声大笑,其样,哪怕是战败死了,也叫人看不出任何屈辱感! 但,狂辞放下的它,最终还是赵七这位统领给一刀砍下了那巨大的头颅... 随后,不知为何,结束杀戮的人类军士们,眼望四周林地血腥遍地的尸体,竟惆怅了起来,确实如这熊妖所说,它一妖之力就杀了百人,身后山野树林中,军士之数早已不足三千,回首一望,恐只有两千多了! “统领!”,“统领!”,“统领!” “我们人类真的就不如妖吗?” “这...” 牺牲太多同伴的军士们这时已然心神动摇了起来,内心惶恐不安,真要如此下去,能灭光妖物吗? 赵七和苏南、吕梁这三位统领竟一时顿住了嘴,虽然知道此刻必须壮起军心,但要如何壮,这成了难题, “砰——!”,“砰——!”,“砰——!” “嗯?”,“嗯?”,“嗯?” 可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阵雄壮激越的战鼓之声,其声激昂无比,竟然陡然间让这两千在密林冲杀后仍未完全平息的血液又沸腾了起来! “轰——哗——!” 与此同时,山脚下长河之上立于船首的上官林也突然脚一崩大船,震起大浪,腾空飞跃树林,高大的身影猛然落在了山腰之上,数千军士齐齐朝他看了来, “将士们——!” “暂不必为死去的同胞悲伤,你们要知道,败者尚不馁,胜者更无所畏惧,我们是在为自己的家人而战,为万千百姓而战,为朝廷而战——!” “此战无可避免,作为战士的你们不需要知道更多,不需要感伤更多,你们只需要知道!” “是我们胜了——!” “砰——!”,“砰——!”,“砰——!” 上官林的振奋军心之吼此刻霎时间随激昂的鼓声传遍山野,数千热血沸腾的将士也是恍然大悟,是啊,我们只是战士而已,一切的指挥自有领将者去做,我们只需要去杀,去感受胜利不就行了! “我们胜了——!” “胜了——!”,“胜了——!”,“胜了——!” 随着统领的带头,数千将士终于再次壮起声势大吼起来,其声震天,而此时此刻,上官林的领袖之风貌也是彻底的刻在了将士们的心中,只要想信这个男人,我们就会一直胜利,直到彻底剿除妖患! “噌——砰——!” “继续杀——!” “杀——!”,“杀——!”,“杀——!” 随后,上官林又一刀向身后山林挥去,强大的刀势直接斩倒一片树林,砍出了一条上山冲杀的大道,喝令之下,疯狂的数千将士直接从他身旁冲上山去! 下方山脚处的鼓声也是越击越雄健,在敲鼓的宛瑜眼里,此刻的上官林已经变得无比高大,高大到就如同曾经的父亲一样! 第一百二十三章 说谎的小雅 “呼——呼——!” “可恶的人类,居然杀俺同族兄弟!” 而刚下山顶山寨百丈的黑岩此刻一掌抓在一处短涯戈壁上怒吼,眼望夜色之下,山腰密林间一处处涌动的火把正向上冲来,黑岩的心就如刀绞一般痛,那可是自己同族兄弟,如今竟死的只剩它一只熊妖了! “俺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吼——!” 怒火中烧的黑岩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山体下方宽广的密林一阵大吼,吼声竟猛然间盖过了山脚下那数十大鼓的鼓声,冲杀而上的人类上千兵马恍然顿了顿,往上一看,只见月色照耀的山体断涯边一身高十丈,全身漆黑的庞然大物就要猛然冲下山来! “吼——!” 再一声传遍山野的嘶吼声响起,黑岩的巨腿弯曲发力,眨眼间就要弹起,可是! “唰——!”,“砰——滋啦——!” “嗯?是谁阻止俺报仇!” “黑岩老弟冷静点!” 正当黑岩跳起,山峡人类士兵内心猛然一震的那一刻,腾空的黑岩竟突然被一巨蛇的蛇尾给缠住了! 随着这伴有响声的蛇尾一拉,咚的一声巨响黑岩就给滚到了断涯边的巨树林里,压倒一片高松的黑岩熊首转头一吼,却发现原来是同为梁山手下的两位妖兄,斑纹黄虎精虎斑和黑纹响尾蛇毒嘶! 虎斑和毒嘶与黑岩同样高大的身影立在短涯之上,身后三百握刀虎卫随之立于崖壁,一条条毒蛇也在从中灌木内游走不断,顿时间就对山下两千冲杀而来的人类军队形成了震慑之势,隔着近两百丈的山坡树林,双方短暂僵持了下来。 “虎哥、蛇兄,你们来的正好,快随俺一起下山将这群人类杀个干净,为俺的兄弟们报仇!” 趴倒在高松林地里的黑岩猛然反应过来充满仇恨的吼道,尽显杀意,但是,冷血的蛇妖毒嘶却并不为所动,反而吐着杏子给黑岩泼了盆冷水, “熊老弟,不要妄想了,下面树林里光举着火把的人类都过了千数,若是冲下去,我们都会死无全尸!” “那...那难道就让俺的兄弟们白白送死吗?” “熊老弟,不要冲动,以我们当前的实力确实打不过这群人类,唯一的方法,就是山主大人亲自出手!” 看着红眼悲愤的黑岩,虎斑挺着高大壮硕的身姿突然挡在了毒嘶面前对着短涯下的黑岩说道,这毒嘶毕竟是个冷血动物,说话还是得靠它来, “那虎大哥,山主大人为何还不出手啊?难道山主大人已经放弃俺们了吗?” “不会的!熊老弟,山主大人不会抛弃我们,肯定是山寨里出了变故,我们得马上赶回去!” “赶回去...” 悲愤的黑岩听着巨大的熊首往下方山林一俯,怒火不断,可是明显的那些人类军队正在密林里缓慢的爬上山来,要是久久不走,它们恐怕也会被包围住! “虎老哥,俺信你!走!去找山主大人——!” “嗯!蛇老弟,一起走——!” “嗯!” “嘣嘣嘣——!”,“嘶——哗——!” 转眼间,短涯边的数百巨型妖物便齐齐往山顶撤去,速度奇快,动静也奇大,片片树林都是直接被这群虎卫推成了大道,山腰处的人类军队也是一眼便瞧见了异况! “妖物惧了——!”,“妖物惧了——!” 猛然间举着火把行走在密林内的统领赵七破口大喊,数千将士听得清清楚楚,刚刚被震慑的压抑感转瞬间就散了去, “杀——!” “杀——!”,“杀——!”,“杀——!” 杀心膨胀的士兵们在上官林再次拔刀怒吼之下,举着火把,又猛然向山顶冲杀了去,此去必要将妖物杀个干净,还长河郡一个安宁! “呼——!”,“呼——!” 而听着屁股后面密林里嘶喊声震天的数百妖物也是越跑越急,这一路上坡跑来,气喘呼呼,肌肉酸麻,心脏狂跳,终于在一刻钟过后,黑岩三个巨妖首领来到了山寨外! 可是,眨眼一看,这山寨内却是一片祥和,如往常般灯火通明,花香四溢,没有什么异常,那山主大人为何不来救?明明只是抖动下本体臂膀而已的事,可却没做! “虎哥,山主大人是真的抛弃俺们了吗?” “这...” “砰——轰——!” “嗯?”,“嗯?” 正在虎斑和黑岩着急站在寨外不知所措之时,一旁的巨蛇毒嘶竟突然一尾摆出,直接扫崩了寨门! 木屑乱飞,火光四起,虎斑和黑岩看着一阵愣神,这毒嘶做事还是果断毒辣, “这种时候,不必顾虑,直接把寨内的人抓来一问就行!” “嘶——砰——!” “啊啊——!”,“杀人了——!” 毒辣的毒嘶说完就冲进了寨子里,其庞大的身子随便一滚动就压塌一处宅院,院内人心惶惶,是不是就有被误杀的仆人嘶喊! “蛇弟手段是果断了点,但也只能这么做了!” “虎卫兄弟们,冲进寨子里,抓捕所有人类问话,不从的人,直接杀!” “是——!”,“是——!” “砰——!”,“砰——!”,“轰——!” 随着虎斑又一声巨大的虎啸,三百身材高大壮硕的虎卫便冲进了大寨里,肆意挥舞大刀,将那些平日得山主庇护的人类砍成肉块,横飞在空,手段残忍无比!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虎卫进入大寨,这宽广的大寨院落也逐渐垮塌,强大残忍的虎卫们,几乎都是凭借高大的身姿直接一把掀开房屋的屋顶,将一个个惊恐至极的人仆握在手里抓了出来! 随着大寨外山腰处的人类军队杀声越发逼近,形势越发危急,虎卫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很快,近百还活着的人仆便通通被抓到了大院里跪下,看着虎斑、黑岩、毒嘶这些巨大的妖怪而瑟瑟发抖。 “我问你们,山主大人哪里去了?” “几...几位首领,我们不知道啊!” “不知道?这不是我想听的回答!” “嘣——哗——!”,“啊啊——!” 很快面对吐着蛇信子的毒嘶问话,便有人仆被一尾巴给扇成了肉酱,其余人也是越发恐慌起来,看来,等寨外山林里的人类军队来救人是不可能的了,这些妖物一定会在那之前问完话! “还有谁知道——?” 红眼的巨熊黑岩也开始咆哮的问起话来了,可是一片沉默,显然这群人就想拖延时间! “啪!”,“啪!”,“啪!” “嘶——哗啦——!” “啊——!”,“啊啊——!”,“不要杀我!” 一阵恐慌声之中,黑岩举起巴掌便又将几个人仆拍成肉馅,鲜血滚的到处都是! 随着一个又一个人仆死去,终于虎斑的刀也快到小雅脖子上了! “我知道!” “嗯?”,“嗯?”,“嗯?” 可面对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庞然大物的小雅终是在刀要落下自己脖子上时,开了口! 而虎斑三位统领妖物的首领正眼看向她时,也看出了她就是山主夫人的丫鬟,小雅! “山主大人去了哪儿?快说!” “呜哼呜哼——!山主大人因为夫人被二山主的骨将劫走而去骨山找二山主了——!” “呜呜呜哼哼——!”,“山主大人走之前还说马上就回来,让我们暂时保密...” 害怕的哭声一片的小雅跪倒在火光冲天的大院里将所有的事情都一口气吐了出来,黑岩三个首领听着巨大的身影顿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树妖作怪 “虎哥、蛇兄,这人类丫鬟说的能信吗?山主大人真去二山主那儿了?” “这,难保不是啊!” 四处火光冲天的山寨里,与房屋齐高的妖物们纷纷惊慌了起来,着急的黑岩也是猛然向着身旁的虎斑老哥问了起来,可虎斑虎脑打转,也不敢确定啊,这二山主确实荒淫无度,且又极其看不得大山主与人仆交好,说不定还真这么干了! “这该怎么搞啊?” “哼!该死的人类!” 虎头虎脑的虎斑没办法只能急得怒骂起来,而这一骂,山寨大院里跪着的数十人仆愣是被吓得抱团瑟瑟发抖,小雅战战兢兢不敢再说话,可是,突然毒嘶巨大盘绕的蛇身动了,直往寨外游去,黑岩、虎斑还有三百举刀虎卫猛然看了来! “蛇兄,你去哪儿啊?” “蛇弟,你不要冲动啊,可别直接去找人类报仇啊!” “哼!谁会那么蠢直接去报仇,呆在这里已无益,无论事实怎样,我们都应该先去二山主那里避难!” “嗖——!” 毒嘶一说完,粗长的蛇身便快速的溜出了山寨,这山寨的火光它真是一丝一毫都不想待了。 “虎哥,俺们也走吗?” 而见毒嘶一溜,仇恨尚在眼中的黑岩拿不定主意又问起了虎斑,三百护卫都在等着首领的回答, “走!必须走!不然都得死在这里!” “把这些人类都杀了,我们速速离开——!” “是——!”,“是——!”,“首领——!” 听着虎斑一声虎啸,黑岩知道,必须得走了,仇以后再报! 下定决心的黑岩和虎斑一齐快速的走出了山寨,回首一看,寨内火光冲天,大院内热浪不断,一群群人仆被持刀虎妖们团团围住,惊恐万分, “妖、妖怪,你们要干什么?我们人类的军队已经快要杀来了,你们不能杀我们——!” “噌——哗——!”,“啊啊——!”,“啊啊——!” “哼!” 可是,残忍的虎妖们还是挥刀将这群人仆砍成了肉酱,一声声惨叫声过后,虎妖们擦着面部被喷溅的鲜血,随两位首领一齐出了山寨,气势汹汹的直奔梁山西侧而去。 “轰——轰——!”,“噌——嘣——!” “嘶——哗——!” 而在这群妖物走后,火光四起的山寨火势变得越发威猛,一阵阵火焰嘶吼声响起,屋檐垮塌,梁柱焚毁,院落成溪的血泊因为高温而开始冒起了泡,正在这时,倒在四处都是大火的院落里的小雅,身躯突然抽搐了起来! 明明小雅的脖颈都已被虎妖们粗悍的大刀砍断了! “嘶——嘶——!”,“好、好热啊...” 可随后,这断了脖子的小雅竟然还说起了话! 细细一看,这小雅断开的脖颈中原来是有着一丝丝极其纤细恍如针线的树根连接中身体与脖颈,如同血管一般在流通着血液,并缓缓的拉动着断开的脖颈向着身体拼接而来! “砰——嘶——!” “姥姥交代的事还真不好做,再不出去,就要被烧死了...” 头与身体恍然拼在一起的小雅声腔略有怪异的嘶哑说道,随后,更是拼尽全力在这滚烫的院落地表爬行着,而四周又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烧着大火,拼死能不能爬出去都很难说。 “杀——!”,“杀——!”,“杀——!” “砰!”,“砰!”,“砰!” 可突然大火燃烧的寨外,一阵阵喊杀声响起,听着一步步如雷般的盔甲抖动声,这是郡府军队来了! 只见,火光冲天的大寨外,一圈圈如黑色潮水的军队将这山寨团团围住,每位人类战士的脸上都充满了肃杀之意,数位统领握刀在前,都能闻见大寨内浓重的血腥味! “可恶的妖物,如此残害我人族,必要诛其族,灭其种!” “要它们偿命——!” “偿命——!”,“偿命——!”,“偿命——!” 眼见坍塌大寨内,有些空地上那属于人的残缺尸骸,吕梁三位统领就气愤暴口怒骂起来,一团团的兵士也是怒不可遏的握刃嘶吼! “救、救命——!”,“我是人族,快救我——!” “嗯?”,“嗯?”,“嗯?” 可突然,熊熊烈火燃烧的垮塌山寨内,居然响起了一拼死嘶喊的女声,外面虽声浪翻天,但就站在寨外的统领还是听见了些许, “停——!” 敏锐的苏南大吼,喝令住了数千将士们,寨外短暂的安静了下来,同时,火光冲天的寨内,嘶喊声也越发痛苦、强烈! “还有活着的人!”,“救人!”,“快救人——!” “是!”,“是!”,“是!” “噔噔噔——!” 收到命令的军士快速涌进大寨内,刨开一堆堆燃烧的木桩,开出一条大道,果然里面有一浑身伤痕的女仆在地上滚爬,痛苦不堪! 一见还有活人的苏南立马冲向前将小雅抱起,在众军士的护卫下逃出了火海,大寨外,看着苏统领怀中可伶的女人,一圈圈军士充满了同情与关怀之意,在这种情况下,救一个人要比杀一个妖更重要! “水,我要喝水...” “快拿水来——!” “是、是——!” 关心备切的苏统领一听小雅要喝水,连忙让手下拿来了水壶,而一抱到水壶的小雅也是咕噜咕噜的喝个不停,一连喝了三水壶才慢慢缓过来,而缓过来的小雅第一句话就是, “统领大人,快些去救我家小姐,她被山妖逼到了梁山南边的黑涯那儿...” “快、要快...” 说完,小雅就一迷糊的晕了过去,但看着她这副虚弱样的苏南和众将士却已是怒火中烧,恨不得马上将所有的妖物杀绝! “全军听令——!” “嗯?” 而这时,上官林突然的一句大吼响起,数千将士猛然回头,只见一高大的身影猛然立于身后,是小王爷! “末将听令!”,“末将听令!” “立刻杀去南山黑涯,诛灭山妖,不得有误!” “是——!”,“是——!”,“是——!” “噔噔噔——!” 得令的赵七和吕梁迅速率领众兵长和千于军士往山南角奔去,气势汹汹,脚步声翻震山野! 而眼见军队都已杀去南山角,上官林缓缓走到了抱着浑身是伤的小雅的苏南身边,并无责备他不动身之过,因为只要他一动,说不定,这小雅就死在他怀里了, “苏统领,带着此女子下山,入船上寻医师诊治此女吧...” 上官林语气很缓的说道,甚至还带着一丝担忧,担忧宛瑜可能也会伤成这样,而抱着小雅的苏南缓缓抬起头看向了上官林, “谢小王爷,末将必定救活此女!” 第一百二十五章 梁山中毒 “嗯~,去吧” “是!” 夜空下,火光冲天的山寨门外空地上,苏南对着面前的上官林沉吟一声,便轻轻抱起伤痕累累的小雅缓缓走下山去,银辉月色下,那苏南的身影在山坡上何其高大,又何其温柔,看的上官林嘴角不禁笑了一下。 “哐哐哐...” 但随着吕梁和赵七所率军队的脚步声越发遥远,上官林很快又将视角挪向了山寨南面那宽广的山丘,那面山丘后的悬崖就是决战梁山这座山妖最后的战场! 上官林顿时间便运起了轻功,气势凌然的从山寨朝南山黑涯奔袭而去,一路沙尘,漫过了月色的清晰感。 “呼——呼——” 而南面黑涯之上,灌木丛生的树林里,梁山的人影也在快速的奔袭着,此刻的山林里到处都是洒落的树叶,断折的树枝,还充裕着鲜活的气息,明显就是刚断折不久。 “嚓——嚓——” 突然,又一处灌木丛被人影撕开,密密麻麻的枝叶断成混乱的麻线,梁山的身影冒了出来,只见梁山全身热气腾腾、汗流浃背,定然是在此找了很久。 “呼——呼——!”,“奇怪,我明明已经翻遍了这片树林,为何都不见怡婷身影?” 随手用衣袖擦起汗的梁山四望密集漆黑的森林,顿觉疑惑,此时此刻,甚至都怀疑起了是否是小雅在说谎了,可是,万一怡婷真在此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无奈的梁山只得一次又一次的将树林翻了个遍,而随着梁山不停的寻找,森林里的杂草都要被踩成大路了! “滋哒——!”,“咚——哗——!” “嗯!?” 可突然的一声巨石掉落山崖坠入涯下长河的声音引起了梁山的注意,梁山猛然往森林外望去,虽隔着层层树木,但凭借着本体的感应,梁山知道此刻森林外的黑涯边上定然有着一庞然大物! “呼——轰——!”,“噌噌咂——!” 着急的梁山毫不犹豫就直接一步爆开,撞到层层巨松树干快速向着黑涯边飞去! “怡婷——!”,“噌——呼——!” 最后一根高松被梁山猛然撞倒后,一声大呼间,梁山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黑涯边的漆黑裸地上,可只见这涯岸边上并没有张怡婷的身影,反倒是有一条十丈长的巨大黑蟒在翻滚! 且这巨蟒腹中心竟还有一个鼓起的大包,肯定是才将将进食! “山、山主大人,您怎么来了?” 这条刚刚还在涯边翻滚的巨蟒,一见梁山的身影不知为何惊讶间,吞吞吐吐的问了起来,而梁山自然也知这条黑蟒就是自己的手下,但是,看着黑蟒腹部那个大包,梁山不禁急得浑身在抖,一手指向黑蟒, “毒浴,你是我的手下,你告诉我,你腹中的是什么!” “这、这、这,山主大人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吞夫人的...” “什么!你居然吞了我的女人!” “哼!去死吧——!” “砰——轰——!” 气急败坏的梁山朝着涯边毒浴这条毒蛇猛然冲了过来,手刀变成森然锋利的石刀,煞气凌然! 见此情况的毒浴惊恐的浑身都在颤抖,几乎每一片蛇鳞都在抖动,在告诉它,快逃,说不清了,再不逃,必死无疑! “嗖——!” “山、山主大人,不要杀我,夫人真不是我要吃的,是有人给我塞进去的呀!” “哼!你个小妖,还敢狡辩,还我夫人来——!” 毒浴瞬时逃过一劫后,几乎是吓得蛇筋抽搐的哭诉,可一式落空的梁山盛怒中丝毫不听解释,只想快速刨开毒浴的肚皮,救出张怡婷! 梁山遂是再次手化石刀砍来,且这次石刀更大更锋利! “砰——啊——!” 恰毒浴第二次逃窜就因为腹部那个大包居然被卡在了几根石柱中间动弹不得! “山主大人——!”,“不要杀我——!” “噌——哗——!” “嘶嘶——!” 嘶喊之下的毒浴终还是被梁山的手刀一刀劈掉了蛇头,而掉落的毒浴蛇头,在漆黑的裸地还在一张一合,似在哭诉自己死的冤枉。 “嘶——哗——!” 可急得满头大汗、心神发颤的梁山看都不再看毒浴这蛇头一眼,只顾撸起衣袖,一把一把的将毒浴粗长的蛇身撕成一片片碎肉! “怡婷!撑住,我很快就将你救出来,你可一定不要有事啊!” “嘶——哗——!” 心神急颤的梁山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张怡婷的名字,生怕张怡婷就此死去,其满身衣袖已被毒浴这条冷血巨蟒的鲜血染的猩红。 但好在,随着梁山将毒浴一寸寸蛇腹撕裂,他竟抽出了一根又一根粗尖的木棍,而正是这些木棍插在毒浴腹中,这才使得毒浴一直痛苦的在这涯边黑裸地上翻滚不断,以至被梁山发现,不过,同样,有这些木棍撑在巨蟒腹中,张怡婷也才有活着的可能! “嘶——哗——!”,“怡婷——!” “哈——呼——!” “咳咳...” 在梁山不停的撕扯下,终于将张怡婷救了出来! 只见,刚刚重见天日的张怡婷猛然呼了一口气,娇喘了两声,被梁山一把抱出了蛇肚,可是,虚弱无比,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张怡婷又昏了过去。 “怡婷,既然找到你了,便不会让你再有事,你可是我的夫人!” “呼——哗——!” 见张怡婷这般虚弱模样,梁山真是心疼到了极点,也不顾人类军队入侵而来的危机,直接给张怡婷输送起了自己的修为之力! 眼见一股股如自然般清净、纯正的修为之力自梁山之身涌入张怡婷体内,周遭的山体上的树木、草丛植被竟然开始缓慢的枯萎了起来,梁山也越发虚弱,但张怡婷气色却仍不见好! “呼——咳咳——”,“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还不见怡婷有所好转?” 虚弱的几乎快与张怡婷一般模样的梁山,手抚着张怡婷苍白越发生机消失的脸,疑惑不已,就算是那毒浴的毒侵蚀了怡婷,也不至于我的一身修为还医不好她。 梁山内心越发害怕起来,这种哪怕用尽全力也依旧不知所措的恐惧几乎占据了梁山全部的心灵,几万年来,唯独这个人类女子让他不舍, “翁翁——!” 可正当梁山焦虑无比,已然准备静等怡婷去世时,突然一阵翁鸣声响在了梁山脑子里! 这阵翁鸣声正是自张怡婷身体内传来,且随后一阵阵令梁山熟悉的声音也传向在梁山脑子里,渐渐的,抱着虚弱怡婷的梁山恍然大悟, “原来是你下的毒...” 第一百二十六章 梁山沉寂 “杀——”,“杀——”,“杀——” 抱着虚弱的怡婷,坐倒在黑涯边裸地上的梁山刚知晓一切事情的缘由,眼神之中的暗恨还没来得及显露,就听见人类军队的喊杀声隔着涯岸森林传了过来。 顿时间,森林四处枝丫断折、鸟雀纷飞,噪声大作,怕过不了多久,人类军队就会踏平森林,斩杀生灵至此! 听得此声的梁山恍然间看着怀里的怡婷感伤起来,必须趁人类杀到这里之前,救活怡婷,否则,那个家伙下的毒,恐怕人类救不活她, “数万年了,我这座荒山也该到了沉寂的时候了,怡婷,希望你回到家后,余生会记得这座山也曾开过花林,也曾美丽过...” “呼——翁翁——!” 惆怅的梁山说完,身体内便焕发起了如同自然般亲近的绿芒,与整座巨大的梁山山脉相辉映,满山遍野的密林与花丛也生机盎然到了极致! 随后山脉南面悬崖上的梁山口中一颗极致纯净的青色妖丹浮了出来,此妖丹正是梁山修为的源泉所在,也是他生机所在! 但此刻,梁山的一切却只经他与张怡婷这位人类姑娘的一吻,便通通给了她! 其纯净妖丹一入张怡婷体内,便快速的散发柔和的妖力复苏她的身子,使得她的气色越渐红润,眉眼微动,都快要醒了来,见此的梁山嘴角也是微微笑了笑, “砰——轰——!”,“噌嗒——!” “妖孽!” “快放了张家小姐——!” “吼——!”,“吼——!”,“吼——!” 可正在这一刻,赵七和吕梁两位统领已从丛林内率先冲杀了出来,一眼瞪住抱着张怡婷的梁山吼道,彼时,妖丹刚出体的梁山,这副人身也在快速排斥他,其如山体的灵魂恍恍惚惚的显示在众人眼前! 再一个眨眼的时间,后面上千之数的军士也举着火把,握紧兵刃,如城墙一般在这月色下的树林里列阵冲出,将梁山团团围绕在悬崖边上,此刻的梁山惟有悬崖一条边可走! “呼——轰——!” “还差一点才算完成,你们休要打扰!” 可在这紧张局势下的梁山竟突然手一挥,两三座巨石之柱猛然从涯岸裸地上冲起,横在了梁山与这群人类军士中间! “妖孽,你想完成什么?我们既已杀至此,便绝不会再让你继续迫害张小姐!” “将士们!杀——!” “杀——!”,“杀——!”,“杀——!” “铛——嘣——!” 急于救人的两位统领瞬时间便指挥起这军队,握拳向着这巨大石墙爬来,欲要一举越过这石墙,杀掉梁山这个山妖,救出张家小姐! 可是,梁山用来作盾的石墙却并不简单! 只见,前面的军士已然叠罗汉的要爬上了巨石顶端之时,这巨大的石柱就猛然底部一松,向着军士们压来! “砰!”,“砰!”,“砰!” “噗——嘶——!”,“啊啊——!” 一群群士兵被这十丈之高的巨石压成了血沫,鲜血喷洒,痛喊声遍地,而因这石柱所成之墙太过高大,其倒下的时刻,甚至都压到了树林里的士兵! 巨大石墙不断的压下又升起,想要爬过去肯定不行,惟有将其成碎石! “呀啊——!” “众军士退下——!” “吕梁,我二人一起来轰碎这石墙!” “好——!” “砰——滋啦——!”,“擦啦——!” 改变战术的两位统领终于亲自运起浑身功力,气势爆发下,一道道铁拳般的威势猛然轰打在石墙上,碎石四溅,他们身后树林内的上千士兵们看着这阵仗都是心惊胆战! 只是, “以他们的功力,想要破开石墙还需些时间,足够我消去怡婷体内的毒了” 居于石墙另一侧,黑涯之上抱着张怡婷的梁山,看着溅落四空的碎石,以及感受赵七吕梁那两位人类统领的功力推算的说道。 与此同时,梁山也开始快速运起修为,催动张怡婷体内的妖丹迸发出一种强烈的吸彻之力,这种吸彻之力很快就开始将流散于张怡婷体内的妖毒吸入妖丹内,但随着毒素越发被吸入梁山的妖丹,整座梁山都开始了变化! 放眼望去,这一长条山脉竟不再青翠,满山遍野的树林花丛,那原本升腾而起的磅礴生机也在渐渐消褪, “这、这是怎么回事?” “山上莫非发生了什么异况?哥他们不会有事吧?” 而梁山山脉脚下,长河之上,立于船队之中的宛瑜,在朦胧月色下见着山林枯萎的山野,也不禁不安的问起, “郡主,我们要派兵驰援小王爷他们吗?” “这...” “不用——!” “嗯?”,“嗯?” 可正望着高大山野,在面对统领郭明的请命疑问不决时,宛瑜竟突然听到了河岸枯萎的木林里一声大喊传来,是苏统领抱着一女子下山了! “苏统领,你怎么不护卫小王爷除妖,反倒下山来了?” 在河边船上的郭明见着河岸的苏南疑惑问起,一条条船舰之上的士兵也是疑惑不已, “郭明,郡主殿下,请放心,小王爷在山上已扫除大部妖患,胜利在即,不必忧虑” “嗯~,那就好,不愧是我哥!” 一听苏南此言的宛瑜瞬间放下心来,嘴角还露出了丝丝对上官林崇拜的笑容,可是,抱着一姑娘的苏南却始终面容严肃,突兀间跪了下来! “郡主殿下,此女为妖所害,命悬一线,恳请郡主殿下救她一命!” “嗯?山上还有被妖抓去的活人?” “是的郡主殿下,此女为山妖山寨里所救出的唯一一人,望郡主殿下救她一命!” “原来如此,这当然要救!郭明,快找军医来,苏统领,快些带着这姑娘上船来吧” “是!”,“是!谢郡主殿下!” 同时接令的郭明和苏南立马行动起来,顿时间,战舰上士卒便纷纷为苏统领让道上船。 “砰——!”,“砰——!” “滋啦——!” 而高山之上,南面悬崖处裸地坐着的梁山也终于彻底救活了张怡婷,面色红润如桃花的张怡婷随时都要醒了来! 抱着她的梁山,此刻虽然虚弱无比,随时都有可能命陨,但眼神之中却仍散发着无比强烈的期望,期望张怡婷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他! 第一百二十七章 痴情的张怡婷 “轰——砰——!”,“砸啦——!” “啊嗯!?” 可正当悬崖边上的梁山满怀期待的等怀中夫人醒来的一刻时,他之前铸起的三道巨岩石柱竟猛然被一拳破碎开了! 巨大的岩石碎块霎时间碎飞到空中,又坠下树林,声势浩荡,灰尘淹没千军头顶,月色下土尘中晃晃可见一高大的人影,握拳缓缓走来,惊讶的已如枯瘦老人的梁山,血丝密布之眼狠然瞪了过来! “可恶的人类——!” “我只想最后再看一次她的眼眸,你们都不许吗?” 声音嘶哑,油尽灯枯的梁山猛然朝着向悬崖边逼近的上官林怒吼,可是上官林一听此言,竟也是愤怒起来! “妖孽,你残害张家小女已久,竟到此刻,还不放弃你的龌龊想法!” “嗯?” “去死——!” 怒吼的上官林丝毫不容许局势生变,握紧拳头便向着梁山冲杀而来,气势汹汹! 可梁山到此刻却已困惑了,什么龌龊想法,我梁山何曾对怡婷有过龌龊想法,苍天可见,岁月可证! “人类你给我说清楚——!” “砰——咚——!” “噗——啊——!” 可到最后一刻还想自证清白、保夫人贞洁的梁山却丝毫不敌上官林的愤恨之拳,被一拳打在脑袋上的梁山,身子已是如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直至涯外,一落数百丈,轰然一声水花声自黑涯底部传到黑涯上的众人耳中,才知,梁山于此刻消亡了。 “将士们——!” “嗯?”,“嗯?”,“嗯?” 然这一刻,一拳轰杀梁山的上官林突然举拳大吼,吼声传遍涯边树林,响在各处山涧,枯林里的千军恍然从模糊的胜利中醒来看向他, “此时此刻,梁山妖患除尽——!” “妖患除尽——!” “除尽——!” 上官林对此战结果的猛然一声宣告,不停回响在各大山脉围成的山峡里,湍急河水声也盖不过去,而也正是这一吼,涯岸上的千军之士瞬间沉浸在了斩妖胜利的喜悦之中,数月以来的恐妖之心猛然开怀,看着上官林的背影只觉无比高大! “小王爷威武——!”,“小王爷威武——!” 阵阵崇拜至极的喊声响彻山崖各处,弄的山涧里惊鸟四散而飞,而高大的梁山脚下,长河之上的舰队士们也听见了这阵崇拜的欢喜声,眼望数百丈之高的梁山,虽看不见浩大山野中的上官林身影,可总觉他的身影比山还要高大! “小王爷不愧是小王爷啊,如此迅速的就解决了三大山妖之一的梁山,有小王爷的统领,今夜必能一夜肃清所有妖患!” “吼——!”,“吼——!”,“吼——!” “小王爷!”,“小王爷!”,“小王爷!” 长河之上,数千士兵在各位统领的鼓舞下,一齐挺着长枪,枪柄不断的剁着厚重甲板,兴高彩烈的崇拜嘶吼起来,战意盎然! “郡主殿下——!” “小王爷已带着前三舰队兵士战胜了梁山山妖,不如我们也乘热打铁,一举直上长河上游,杀了骨山山妖吧——!” “吼——!”,“吼——!”,“吼——!” 第四舰队的统领郭明热血沸腾间恍然向着船头处立着的宛瑜请命,同时身后四五六舰队三千士兵连同将领也一起嘶吼起来,热气腾腾,好战不已! “好——!众军听令——!” “在——!”,“在——!”,“在——!” “第四五六舰队随本郡主沿河之上直取骨山,一二三舰队在此等我哥率军下山汇合,最终一起取下黑山——!” “是——!”,“是——、”,“是——!” “轰——哗啦——!” 在长河水面舰队上的宛瑜,一声娇喝后,三千军士瞬间听令,杨帆而起、拔锚转舵,船队轰然间便破起水浪直沿湍急的长河而上,气势凌然! “呼——呼——” “张小姐你醒了,哈哈哈——!” “哈哈哈——!” “嗯?” 可宽广的梁山山脉南面黑涯边裸地上,在欢呼的千军之中的张怡婷终于醒了,眼睛一睁,第一眼看见的却并不是已然命陨的梁山,而是,身影在千军之中显得无比高大的上官林! 气色甚好的张怡婷突兀擦了擦明媚的双眼,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只是一觉间,身边局势竟已天翻地覆! “几、几位将军,谁可告诉小女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嗯?张小姐难道看不明白吗?此时此刻,梁山妖患已除,你得救了啊!” “得救?” “是啊!而且是小王爷带领我们战胜了妖物呢!” 吕梁和赵七一人一句颇带对上官林崇拜之色的对张怡婷说起,而张怡婷四周一圈望完,再次看向威武挺拔的上官林,也是满眼喜悦之色! “民女多谢小王爷与诸位将军搭救之恩,事后,家父一定会以重金酬谢各位!” “那在此,小女子就先行下山了!” “嗯?”,“嗯?”,“嗯?” 娇弱之中带些倔强的张怡婷微笑着向周围一圈将领行礼后竟自行穿过士兵们所处的枯林,轻车熟路的一路跑下山去,看的上官林都愣,还以为这女子会说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呢,竟没成想直接客套话说完就跑了,胆子还挺大,也不怕山上还有妖物余孽? “哎...”,“此女子,也是难为她了” “嗯?老赵,你这话是何意啊?” 一圈愣住的军士中,听着仿佛很懂的赵七的话,吕梁一口问起,周围士兵和上官林都很感兴趣的看了来, “何意?这还不简单吗?此女子定然是在强勉欢笑,这才故意快速离去!” “原因呢?” 吕梁越发感兴趣的问了起来, “原因肯定是因为自己贞洁不报,无法对咱们小王爷以身相许嘛,你们忘了,我们刚冲过来那会儿,抱着这小妞的山妖不是还说,差一点就完事了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诸军士纷纷叹道,看着一副老淫相很懂的赵统领,吕梁不禁赞叹起来,上官林也是再次挺直身板,恍然明悟, “既然如此,不可让张小姐再有危险,诸军士听令,迅速下山!” “嗯~,是!”,“是!”,“是!” 了然一切的众军士终于在山观林的命令催促下,阵队不乱的转身下山去,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一路小跑走山路下山的张怡婷,面色却始终没有变化,她看见这枯萎的山野、遍地的尸体,始终欢喜,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孟郎,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罪孽的血屠 “呼——呼——” 原本青葱茂密、钟灵毓秀的梁山,现在枯萎的山林四处挂起了山涧吹来的凉风,到处都是尸体的山野之中,一群群数量上千的人类军士正在找寻已故的将士,将他们的遗体纷纷扛上第一舰队的战船甲板之上。 上官林率领的军队也很快的下了山来,存活下来的士兵此刻都是战意昂扬,纷纷踏上二三舰队战舰的甲板,期待小王爷下令,便沿河破浪直上,直取骨山众妖! “呼——呼——!” “苏统领,你的意思是说,宛瑜她带着其余的三千军士直接去讨伐上游山妖了,是吗?” 刚入苏南统领的第二舰队战舰甲板,听得苏南汇报后的上官林,不禁焦躁的担心问讯起来,而苏南一低首,确实如此。 “鼓手听令,迅速擂起战鼓,命令二三舰队立刻转舵,沿河去往骨山——!” “是——!”,“是——!” 忧虑心切的上官林竟直接命令鼓手马上又敲打起了战鼓,明明才刚战完,众军疲乏不已,仍需修整呢! “砰——!”,“砰——!”,“砰——!” 可一听小王爷急令的鼓手丝毫不敢懈怠,直接擂打起了战鼓,眼望二三舰队,近十艘还算完整的战舰之上,也是一听鼓声,便兴奋不已,热浪翻腾之下纷纷转舵跟随上官林所乘的大船沿着两岸悬崖之间的长河直上! “宛瑜,出了王府以来,一直都有哥在保护你,这次哥暂时不在,你可不能有事啊!” 立在船首,瞧着战船破浪直上,周围悬涯倒退的上官林,面容忧虑的说道,他身旁苏统领此刻也已然深知上官林的急躁,向后催促着士兵快些调整到能作战的地步。 “嗯~,没想到才两月,郡城里就有了这么强劲的军队,也是可喜可贺呢” 而还停在梁山脚下的收集死者尸身的第一舰队战船之上,那满脸倔强之貌的张怡婷,趴在战船侧面的女墙边,看着沿悬崖直上的舰队,不禁娇笑着说道,此刻的她只想快些回去郡城见她的孟郎,脸上已有急切之意。 但无奈,这船怕是要很久才回走了,张怡婷又只能失望的埋头看向了宽大的长河水面,可这一看,脸上却有了一抹奇异之色,这倒映着夜空明月的长河里居然有一条光带,而这光带月光一照就发亮,月光一失就暗淡,奇妙不已, “这莫非是‘月影粉’?是谁撒在河里的呢?难道梁山外的假山屏障就是靠着这河中月影识破的?” 一连几个问号同时浮现在了张怡婷的脑子里,可是这一切可能都是郡府军士们的密谋,复杂不已,怎么想都想不透... “喂,鬼木,我们怎么不坐那条黑色的船改坐这小木舟了?” “怎么,挤到你了不成?”,“哼!也是,你们人类一身血肉,尽是累赘!” “诶你!哼~!” 长河上游,一处漆黑崎岖的山崖之间,坐在小舟上的北雨和鬼木又不禁斗起嘴,明明北雨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向它问的,可鬼木竟还嘲笑人有血肉,胖! 生气的北雨,小脑袋一歪,冲天上星空望去,不想再看鬼木这枯如厉鬼的树脸了,鬼木也是懒得搭理她,这一晚上要实行山主大人的计策已经费尽它的心机了,哪还有精力跟这小丫头聊天,一妖一仙,互不搭理间,便乘着小舟划过山谷。 而这山谷四周悬崖静谧漆黑,甚是森然阴寒,越发前行甚至还能闻到血腥味,其舟下河水,也波纹不见,漆黑如墨,恍如死海,一直没有听见悬崖落石击水声,河地更是铺着一层层不可见的森然白骨! “哗哗哗——!” “嗯?” 舟行百丈后,河水声突然响了起来,北雨一惊,同时也是一喜,终于要从这静的像冥府一般的山涯中出去了,欣喜的北雨,眼神期待无比的看向前方,期待前方再次出现一座如梁山般温柔可亲的山脉! “砰——哗啦——!” “嗯...啊啊——!” 可刚一出漆黑静谧的山谷,瞧见眼前开阔长河边的骨山山脉时,北雨竟猛然吓得尖叫起来! 这恐怖血腥的一幕竟险些让北雨以为自己是进了冥府地狱,瘫倒在小舟上说不出话来,浑身血肉都在颤抖,苦涩的眼泪不停的留下眼角,一股强烈的作呕感让北雨忍不住想吐! 只见,眼前这属于长河上游的骨山山脉,宽广高大不已,直接横断了宽百丈的长河! 但这不是最让人惊骇恐惧的,最让人惊骇恐惧的还是那骨山面貌,这骨山哪里还算是山,简直就是一团人肉! 茫然一扫,这高大几乎无边的骨山满山遍野都是瘴气环绕,人骨作树,血肉作叶,全山山表都是漆黑,但这漆黑却都是由人的头发铺就而来! 只见山野之中到处挂着的都是人肉血筋、肝脏器官,山脚延岸,黑色血水更是自这些湿漉的遍地人发中流向长河内,化作暗红色的人血! “呜呜哼哼——!人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地方?你们妖也太残忍了吧!” 看着满山都是人尸的骨山,北雨终究还是忍不住恐惧的哭泣起来,此等恐惧已远胜之前万鬼林内的恐惧,且那时天帝还在身旁,但现在,身边只有一个妖怪,北雨甚至觉得,鬼木可怕的面目都比不了这骨山半分! “哼!残忍?你作为人类也配说出口!你以为这满山尸体是我们妖所为吗?” “呜哼~,难道不是吗?” “放屁!这满山遍野的尸体怎么可能是我们这不过几百之数的妖所能做到的,这全是你们人类自相残杀的结果!” 无情的鬼木,眼洞里冒起森然绿茫,嘶哑冲北雨吼道,其言语之中甚至还透露着愤怒之意! “呜哼~,那究竟是谁做的,如此残忍...” 泣不成声的北雨,湿润的眼眶瞧向愤怒的鬼木,似有了怨意升起,不停的问道,甚至内心已在想,在知道这人名讳后,定要请求天帝杀了这种罪恶之徒,但是,鬼木最后的回答却把北雨跌入了深渊之中! “此人还能有谁,有如此杀性和本事的,当然是你们人类之中赫赫有名的血屠血剑大能,裘一剑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冒牌裘一剑 “裘一剑?” 惊恐未定的北雨,瘫倒在长河之上的小舟里,嘴中不敢相信的喃喃念着这个名字,而一望这四周猩红的山脉在月色的照耀下,那满山铺就的血腥湿漉人发,竟还可以看见其一丝丝散乱模样! “呜嗯哼~” 惊恐到极致的北雨一把用身上所穿嫁衣之袖捂住了自己的嘴,极其害怕自己一个不注意间就将裘一剑是自己师兄的事说出来,而若是说出来,恐这些极其愤恨裘一剑的妖怪会立即将她杀掉! 到时,自己的尸身也只能如这骨山山脉上的死人一样曝尸荒野,无人问津! 瘫坐在河水之上、摇晃小舟里的北雨默默想着这一切,心脏狂跳,可却不敢喘出大气,就这样,北雨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虽还是会有些晕乎,但勉强着终于是站了起来。 “砰——轰——!”,“哗啦——!” “嗯?”,“嗯?” 可突然,北雨和鬼木所乘小舟左面山崖之山脉的左侧,竟突然出现一条大黑船,从另一面无法看见的悬崖峡谷内,撞起十丈之高的河浪破水直奔血腥与漆黑并存的骨山而来! 鬼木和北雨猛然一惊,还以为是人类军队这么快就杀到这里了,虽然北雨和鬼木彼此都以为对方不知晓人类除妖军队之事,但这突然就冒出这么一条大船,可把她俩吓坏了! “哗——哗啦——!” 风浪依旧不停,本就湍急的长河之水一时间已随黑船的快速靠近变得整个河床晃荡起来,好在银辉月色之下,这黑船阴煞的黑极为明显,这才让惊讶的北雨和鬼木又放下心来。 “呼——哗——” 黑风推动下的黑船自左边破浪而来,已然越发靠近了,阴森鬼脸的鬼木也越发放松警惕,黑船来了,计划自然成功了。 “哼哈哈哈——!” “嗯?”,“嗯?” 可刚放下心来的鬼木一听这黑船之上突然响起的狠辣笑声,全身树皮陡然咯噔起来! “你们两个来本座杀戮的骨山作甚?是嫌自己无处可埋尸身吗?哼!” “这、这是...”,“裘一剑——!” 再往那破浪靠近而来的船头一看,只见一手握血腥长剑、煞气滔天的人影稳立于船首,面目比厉鬼还可憎,确实是血屠裘一剑! “可恶的裘一剑,当年就四处祸害人间,好不容易消停两年,居然又偏偏在这时候出现!” “苍天无眼啊——!” “砰——哗啦——” 又恐又气的鬼木只嘀咕一两声就快速的跳下了水,连小舟上的山主夫人都顾不得了,直接跑掉! “呼——呼——!” 可还在小舟上的北雨一见滑来巨大黑船船首上的裘一剑,却是胸口快速起伏,又惊又喜,裘一剑来了,那天帝是不是也来了? 一时间,北雨抛弃了裘一剑所犯罪孽的憎恶感,一股莫名的安全感涌上心头,眉开眼笑间,就欲开口叫师兄! 可是,看着一旁河上小舟中的新娘子北雨,居高临下的裘一剑倒是愣了,这小妮子看见我怎么还笑啊? “哼!你这女子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直面本座,就不怕下一秒脑袋飞上天吗?” “嗯?”,“你说什么?你居然敢让我脑袋搬家?你就不怕自己的脑袋被搬家吗!” “嗯?哼!你这女子真是狗胆包天,天下居然还有你这么丫头敢对本座说这般话!你真不怕本座砍了你吗?” 站在黑色巨船上的裘一剑,对着大船右旁河面上,小舟里的北雨的气急败坏的吼道,可是他却只是一直在问‘黄毛丫头你真不怕我砍了你吗’的话,手中剑倒是一直不挥! 而北雨也是一直在跟头顶大船上的裘一剑犟嘴,丝毫不惧,因为北雨知道,自己师兄是强,但面对田大哥却是怂的跟孙子一样,平时对自己更是不敢嗔怒,今个儿怎么还跟自己骂起街来了? 不对! “你不是裘一剑——!” 反应过来的北雨终于一口咬定道,可在北雨小舟旁、大船船首上骂的面红耳赤的裘一剑却是突然愣了,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嗯?你还真不是裘一剑?” “什么!?噗——!你个小女子居然诈我——!” 一承认才发现旁边小舟上的女子是在诈自己的冒牌裘一剑突然气的一口鲜血喷出,晃晃悠悠就给跌落大船,落到长河水里了,北雨暗吸一口气,自己应该不会暴露吧? “砰——哗——!” “嗯?” 可是突然,刚落水的冒牌裘一剑居然又被一道轰然水柱冲出了长河水面! “好啊!好啊!你个小家伙长本事了是吧,居然敢唬你姥姥!” “砰!”,“砰!”,“砰!” “嗯~?啊啊啊——!” “姥姥!姥姥!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 “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该打——!” “啊啊啊——!” 北雨又一阵愣神间,那冒牌裘一剑居然就被恍然从水地蹦出的鬼木直接摁在了黑船宽厚的甲板上一顿猛揍! 揍得那是鬼哭狼嚎、河床晃荡啊,一阵又一阵的鲜血从黑船上喷溅四方,飙的那叫你个远呐,连四周涯岸都给喷到了! 听着冒牌裘一剑一阵阵的痛苦嘶喊声,北雨只得胆小的蹲在小舟里,用宽长的嫁衣衣袖盖住身子,免得被那冒牌裘一剑的血给喷到了, “噗——!噗——!”,“姥姥,别、别打了...” “再打,可就误了山主大人的计划了...” “哼!你这小东西,若不是山主大人...我!” “哼!改天再教训你!” “唰——!砰!” 持续了一柱香时间的暴打后,捏着冒牌裘一剑脖颈,只手将其提起的鬼木终于停手了,而在这甲板上,其他的几只占据人身的树妖,皆是憋声笑了笑, ‘之前以为小青骗不了姥姥,没想到姥姥居然对那叫裘一剑的人类怕到了这地步...’ “嗯嘻嘻——” “哼!你们笑什么?难道也想被姥姥教训一番不成?” 看着躲在船舱便暗暗嘀咕偷笑的几只树妖,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小青猛然趴在遍地都是自己鲜血的甲板上吼道, “哈哈哈——!”,“哈哈哈——!” “嗯?你们!哼!早知道就找别人来扮了!啊啊——!什么倒霉事都碰上我!” 看着这些树妖一听猛然大笑起来的小青,顿时间憋屈至极,明明是姥姥让自己扮的,而自己只不过是扮的像了点,居然就挨了顿毒打! 第一百三十章 鬼送林 “行了,都给我闭嘴!” “嗯?” “是...”,“姥姥...” 墨黑甲板上,看着船舱边不停吵嘴的几个占据人身小树妖,嘶哑的声音顿时吼了起来,本就气不打一出来,你们几个小妖居然敢如此放肆,全都给我闭嘴! 一时间,只听恼羞成怒的鬼木的吼声,几个树妖瞬间老实的安静下来,虽嘴角还藏不住笑意,但却是不敢再做声了。 “好了,接下来,把你们做的事都给姥姥看看,是否都做好了?” “做...做好了,姥姥,嘿嘿...” 而突然肃静下来的河上黑船之中,又听见鬼木问话的几个居于船舱边的小树妖,其中占据人类军士之身的小紫率先回答下来,想邀头功,可小紫身旁的缺垠和浅根两个树妖却是不干了,两个家伙又一起上前,只听, “哐——嘎——!” 一声响起,一副漆黑的棺材便被他们两个伸出的树藤给拖上了甲板上,月色照耀下,鬼木一看甲板上拖来的棺材,眼中恍然亮起了绿茫! “想跑?哼!” “嗯?” 可这时,黑船之上的鬼木突然一阵莫名冷哼打断了小树妖们的邀功,再往船边长河水面一看,只见穿着一身红嫁衣的北雨竟然已经趁它们不注意,驾着小舟划走了十多丈远! “额...嗯呵呵呵~,鬼木你们继续、继续啊...” 小心翼翼的北雨,一瞅自己的背影还是被鬼木给发现后,竟还厚着脸皮冲身后大船之上的鬼木笑了笑! “哗——哗——!” “嗯?”,“嗯?”,“嗯?” 可一笑完,竟然又还光明正大的快速划船在长河之上撒开水浪就跑! “哼!狡猾的人类女子,你以为你跑的掉吗?” “唰——!”,“唰——!”,“唰——!” “嗯?” “别、别、别!哗啦!呀啊——!” 火气再次炸起的鬼木,这次是直接衣袍之中伸出了数十条巨大的藤蔓,冲入长河之中,破浪而去,顿时间就将吓得尖叫的北雨给一把缠住,扔飞到了空中! 而当北雨落地之时,只觉身下毛发遍地、湿漉异常,一股股让人忍不住呕吐的血腥味呛入鼻孔,头脑晕乎间,抬头一看,高大的挂着血肉的兽骨之树浮现在眼前,北雨这是直接被扔进了骨山河岸了! “哼啊——!”,“砰...” 惊恐的瞎叫两声的北雨又给晕了过去,而看见这边河岸上晕倒的北雨,长河黑船上的鬼木和众树妖却是鄙夷至极, “胆量如此小,还敢学着逃跑,真是个愚昧至极的女子!” 鬼木一声嘲讽之下,头转了转,就一把将墨黑棺材掀开,在朦胧月色辉映下,看清棺中尸身后,便也向着骨山登岸而去,与此同时,趴在甲板上的小青同样被鬼木带走。 “哗哗哗——!” 而巨大黑船则是在鬼木与冒充裘一剑的小青下船后,迅速破浪驶向另一处涯岸里隐藏起来,找准时机,再布置现场! “唰——” “哼哼,小青,从此刻开始,你就是个死人了,明白吗?” “明白!” “嗯~” 立在全是人发铺就的湿漉河岸上的鬼木,又一把伸出树藤,将昏倒在骨树边的北雨缠起,托在半空,同时还对右手边的冒牌裘一剑小青认真交代了一声。 随后,这副裘一剑模样的人身之内,树根遍布其血管的小青便慢慢将自己所有的树根一根根的切断,于此,裘一剑肉身内的小青就只剩下遗留在人身心脏内的一颗种子了。 “呼——呼——” 一阵阵阴冷的血腥之风缓缓自骨山山野吹向长河之中的涯岸里,而身中两根树藤拖着北雨和裘一剑的鬼木缓缓上了山,越发上山,山野四周血腥味就越重,骸骨也就越多,往天空望去,不知是眼睛红了还是银月红了... “噌...噌...” 待踩在人发铺就山野的鬼木走上了山野百丈之高的密密麻麻的骨肉之林时,突然,这一路寂静无比只可听见寒鸦叫声的骨山之林中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骨头断裂声! “应是到鬼送林了...” 一身藤蔓托着北雨和裘一剑的鬼木,眼冒绿芒,声音嘶哑的说道,而随后,他竟直接朝着眼前这人发遍布于地,白骨与红骨交错的鬼送林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本妖鬼木,领山主夫人前来拜会——!” “呼——蹭蹭——!” 一声大呼之下,整个血色荒林竟猛然蠕动了起来! “砰——哗——!”,“砰——哗——!” 随之,那这宽广的鬼送林里,中央处耸立于众林,仅头顶骨角就高达三丈的一红一白两具骨骸轰然上涨! 仅几个眨眼时间,两具浑身无肉,却卷着腐风的巨大牛妖骨骸便从林下深厚的肉体之中抽身出来,晃眼一看,估计有二十丈之高,且因为长期埋于血肉之中,这两具牛骨脊背上长满了尖锐巨大的骨刺,异常狰狞! “鬼木——!”,“入林——!” 突然,林中央的两具牛妖骨骸冲着站在鬼送林边缘处的鬼木一声大吼,其声之大,甚至直接让骨林里一些老骨树被震成了碎渣! 同时一股强大的声势也带着一层层白色瘴雾从林中央滚了出来,直吹鬼木,一时间,面对这三山主中,威势最强大的二山主手下的威慑,鬼木竟都有了打退堂鼓之心。 “若非是山主大人的命令,我八辈子都不会来这人间炼狱!” 惊恐的肢腿都在颤抖的鬼木嘶哑之声一阵抱怨,但随后还是强忍着内心恐惧进了鬼送林,而这一进,瞬间,这骨木交错的鬼送林里居然突然骨树随着林下肉土的蠕动而给鬼木一行让开了一条人发密布的大道! 这一下,鬼木都吓得不敢动了,虽然作为妖怪,吃人时人身体哪块血肉没见过,可是一见这堪比山大的血肉蠕动,却是惊恐的眼目都要碎裂! 这到底是多少人的尸身啊! 鬼木内心惊恐间,一脚踏着这些密布人发,缓缓行走于鬼送林中,眼望自己身后树藤托着的二人,鬼木真想大骂他们一顿,我在这里受惊受苦,你们倒是安详,直接一晕,什么是都没事了,可恶! 臭骂不已的鬼木越入林间,腿越发颤抖,突然间,一个念头,鬼木竟猛然转身想往后跑了! “砰砰——!”,“嘶嘶——哗——!” “嗯?” “唰——啊——!”,“不要啊——!” 可是,突然林中央已经看的不耐烦的两具牛身骨妖竟突然巨脚同时往地一震,整个森林的肉土都翻滚起来,鬼木一下子就跌倒在地,眼望身下人发处处滚动,鬼木以为这些人发是要将他扯下这以肉作土的林地里,顿时惊恐的大喊起来! “唰唰——!” 但是,这些带着血水的湿漉人发却并没有将他扯下去,反而还将他与北雨和裘一剑一路往山上拉着跑,要送他们上山! “哼哼哼啊啊——!” 吓得惊叫一片的鬼木已是口齿不清,到现在他仍不知这鬼送林的来头。 鬼送林、鬼送林,顾名思义就是鬼为你送路的地方,鬼在哪儿? 成千上万的鬼就在这人发铺就的地表之下,骨手高举着人发,将地表上的人不断往山上送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骨山主 “嗯~嗯~,好痒啊,这是怎么了?” 猩红月色下,骨树让道,林地滚动的湿漉发丝上,被鬼木树藤捆着的北雨蒙蒙胧胧的醒了,而这一醒便突然只觉自己脖颈好似有什么在不停的流窜挠痒,于是猛然睁眼一看! “呀啊啊——!鬼木你把我带到哪儿了——?” “哼哼啊啊——!” 可是,随着北雨一叫唤,好不容易忍住嘶哑的嗓音顿住口的鬼木竟也又给叫了起来! “嗖——嗖——!”,“噌噌——!” 顿时间,只见,宽广的鬼送林里,遍地人发流窜不息,宛如奔腾的潮水,且这以骨作树的森林,中央处,两具高达二十丈的森然牛身骸骨还在不停的挥舞半径达一丈、长十二丈的巨大狼牙棒猛烈的敲击富有弹性的林地肉土,肉土一颠一跛下,遍地人发流动的也越发迅捷! “噗——呼——!” “噗——呼——!” “啊啊——!”,“啊啊——!” 刹然间,倒在林地人发上滚动的北雨和鬼木以及被连带着的冒牌裘一剑,便快速被被拖拉到了鬼送林中央一红一白两具恐怖狰狞的牛妖骨骸脚下,只见,在与这两具巨骨空洞眼球对视的一瞬间,一阵阵白雾瘴气恍然从它们牛鼻孔里吹出,直下半空林地,惊恐仰望的鬼木和北雨一同尖叫起来! 不过好在,这一阵白雾瘴气吹出后,鬼木和北雨便被骨林遍地人发越发拖拉着往山腰上方而去,而这两具庞然骨骸则刨开脚底肉土,把自己给沉了下去。 “呼——呼——!” 被山地人发拖拉上山的北雨,回首望着下方刚才所处的血腥鬼送林,娇喘起来,辛好刚才那两个牛鬼没动手,不然今晚就得留尸于此了。 ‘哼!该死的一剑师兄,究竟在这世上杀了多少人啊?’ 被鬼木树藤和山野地表人发捆着向上滑走的北雨忍不住内心抱怨道,等这次回去了,我一定要把这一切都写在纸书上,让田大哥一样一样的看! “天不亡我鬼木啊,差点以为就要交代了,好在白魔和红魔今晚没有发狂...” 而被人发捆着,滑在北雨头顶山地上的鬼木,也是干枯的树脸抽搐,暗自庆喜,只要如现在这般一直滑到山顶,就完事如愿了, “砰——!”,“砰——!” “嗯?” “啊啊——!” 可是突然,才向上被人发拖个两百丈高度时,头顶朝上、眼望下方血林的鬼木猛然一下子脑袋撞在了一堵巨墙上! 其后北雨和裘一剑同样撞来,只是,他们两个所撞都是撞在了鬼木的身上,一声声闷响带来了剧痛,让还头脑晕乎的鬼木猛然痛喊起来! “唰——啪——!” “啊——!鬼木,你为什么抽我?” “哼!快给我起来,胖女人,压死本妖了!” “你!哼~!” 疼痛至极的鬼木又是一藤子抽在了北雨屁股上,疼得北雨也是一声叫喊,回头一看,鬼木佝偻的身子都快压变形了,这才不甘心的委屈起开。 而北雨一起开,顿时重量就少了一半,余下的裘一剑身子被倒在墙角的鬼木一脚踢翻,鬼木终于掰弄着身子站了起来, “可恶!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修堵墙在山腰上,撞了本妖一跤——!” “是我修的,你有意见——?” “嗯?意见?当然有!你是哪个不开眼的?” “唰——!” 听着背后高墙上一声音响起,已然气急败坏的鬼木猛然向后一树藤子扫去,都没注意身旁北雨那突然沉静的样,可是! “砰——!”,“滋啦——!” 这粗大的树藤竟只在抽到立于山腰高墙之上的人影的一瞬间,便恍然炸成了碎叶! “这——!?” 鬼木这才愣了,自己刚才的一击,已然考虑到了二山主手下强大的实力因素,用了五成妖力,照说已然可以抽碎磐石了,但碰到他的一瞬居然直接碎了! “你是何人?” “哼!杂碎!你敢对本山主动手,找死——!” “嗯?您是骨山主!?” “砰——哗——!” 可随着骨山主的一阵怒喝,刚反应过来的鬼木已然被一块从山腰肉土之下涌出的巨石给压成了一片漆黑树叶! 恍惚在他眼中,一切生命都是蝼蚁,一切生命都可灭,而一切生命的存在都是为了衬托出他的威严! “呼——呼——!” 看着眼前一言不合就开杀戒的骨山主,愣立在山野人发之上的北雨紧喘着气,眼望红月之下,高墙之上的人影,只觉是那么的威势震天,令人无敢反抗,好似这个人影可以镇压一切恐惧,一切拥有恐惧心理的生灵在他面前都要溃败俯首! “你,就是黑山家伙要娶的的女人?” 言语开合间不怒自威的骨山主突然居高临下,一手指指着北雨说道,而北雨这一听,恍然一股压力上身,几乎倒地! “是、是我...” “姿色倒是不错,只是胆小如鼠,与一般一女子也没什么两样!下等货色!” “呼——呼——” 听着傲慢无礼骨山的话语,北雨娇躯一颤间,仿佛是被世界指责了一番,但也正是这一指责,竟让北雨惊恐之中,内心里恍然一股怒意滋生,虽是很小,但却足矣说是胆量! “胆小如鼠吗?” “嗯?你这女子难道对本山主之语有意见?” “哼!恐怕在你眼中世人都是胆小的虫鼠吧!既如此,你敢说你对世界都无畏吗?” 娇嗔中的北雨恍然开口,这一瞬,真是连气魄的雏形都有了,而人发弥漫的山野高墙之上的骨山一听,却顿时怒了! “哼!渺小如虫鼠的人类,告诉你们!本山主就是这世界最无畏的存在!” “无畏尸山血海、无畏万千生灵,一切恐惧在本座心中都荡然无存!” “就如在你们这群虫鼠眼中恐惧至极的尸肉血林,在本山主眼中亦不过一副画罢了!” “去死吧——!” “轰——隆——!” 一气骂完的骨山主,手在红月下一挥,顿时山腰间整个人发山坡都凹了下去,北雨随之就要堕入深渊,在这一刻,北雨又恐惧的哭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周家小姐 “轰——呼呼——!” “呜呜哼...”,“这就要结束了吗?” 山腰高墙下,人发铺就之地上的北雨,伴随着地势的凹下,其身影随之逐渐塌下山野表面,眼望四周蠕动而来的肉土就要将自己淹没,恐惧的泪水瞬滑眼角,再往上望,骨山主那站立在红月下的身影也即将被四周滚动而来的肉土遮掩! “砰——嗖——!” “嗯?” 可这时! 四周肉土即将合上的一瞬间,被巨石压成一片薄叶的鬼木居然有一根藤蔓恍然从巨石中生长出来,巨石破碎间便一把将哭泣的北雨的捆住,随之一藤冲天而上,在肉土闭合的最后一刻,两人冲出了地下! “砰——嘶——”,“呜呜呜嗯...” “鬼木你居然没死?” “哼!本妖就是从石缝中播种生根的,怎么可能被一石块压死!” 恍然带着北雨跳出凹陷的山野地下的鬼木嘶哑着嗓子厉声说道,此刻的鬼木,一身黑袍全然破碎,其身躯就是由一根又一根墨绿的藤蔓缠绕而成! “鬼木——!好大的胆子,敢在本山主面前装死——!” “嗯?等等!二山主,刚才之事,小妖不是故意...” “磅——!”,“翁翁——!” “啊啊——!”,“砰砰砰!” 可面对面前红月下高墙之上的二山主,鬼木正欲急忙解释时,却话还出完口,直接就有一巨大的红掌凭空出现在空中,一掌带着巨大威势与腥风压下! 巨大的压力下,全身都是由藤蔓缠绕成身躯的鬼木直接就给瘫跪在了人发密布的山野上,一根根藤蔓在不断的松散碎裂,痛苦的鬼木霎时间嘶哑的叫喊起来,可是, “鬼木你怎么了?” “嗯?” 突然,鬼木的身边居然响起了北雨仿佛十分轻松的问话! 鬼木即将散架的树藤脑袋这才猛然惊讶的朝身旁转来,但这一看,却顿时更惊了,惊的差点整个身子直接散架了! 同样,山野之上,红月下,立于高墙的那个身影一时间也错愣了起来,眼望高墙下人发密布的山野上的那个女子身影,骨山都以为自己妖力所化之掌是不是漏风了,怎么这女子看着丝毫没有压力? “你、你是怎么承受住风压的!?” 脸上藤蔓被空中红色巨掌之压压的直颤抖的鬼木,不可思议的问着身旁北雨,以二山主现在所释放的妖力是绝对可以直接将凡人压成肉酱的啊! “嗯?风压?什么风压?不就是一阵小风吗?” “小风?” “小风——?你敢说本山主的磅礴妖力是小风?” “你找死——!” “嗯?”,“嗯?” “轰——砰——!”,“啊啊——!” 但一听北雨仿佛是嘲讽般回答的骨山主,却又是勃然大怒起来,你敢说是小风,那我就让它变大风、变飓风!你不是能忍吗,女子,那就让你忍个够! 顿时间,气的胡塞之脸通红的骨山一举增大了妖力输出,而同时间,山野上,北雨和鬼木头顶上的猩红巨掌也是猛然增大了三倍,威压更甚,痛苦不堪的鬼木一下子大腿就给压爆开了! “砰——!”,“砰——!”,“砰——!” 一层又一层的环形飓风持续不断的在压下,恍如一块块磐石在不断从空落来,但是,北雨除了头发乱了外,却依旧没有丝毫感觉! “二山主饶命啊——” “哼!压不死你们,干脆一巴掌拍死算了——!” “嗯?” 听着鬼木和山野高墙上的骨山主两妖一个喊饶命一个喊杀人的北雨一时间疑惑起来,身旁人发之地上的鬼木为何会被头顶扇来的小风给压的四分五裂,摸不着头脑的北雨就欲直接一把扶起被压的不成样子的鬼木, “轰——砰——!”,“哗——滋啦——!” 可刹然间,山野高墙上盛怒之下的骨山主竟陡然间手掌一翻,那悬浮于空中的猩红巨掌也猛然一下拍了下来! 瞬时间,只见巴掌迅猛落下的那一刻,北雨和鬼木已是来不及逃离,直接被拍下人发之地、拍下肉土,直到这巨掌拍到肉土下真正的骨山山地时,一声巨震响起,血肉、人发、白骨满天溅落,一个森然的墨黑大坑成形! 眼望山野之中,这块肉土、人发被拍散的大坑里瘫倒的北雨和鬼木,骨山确定这两个家伙定然死了! “哼!不知死活的杂碎,碰巧今日本座想杀人,便宜你们了!” 厉声喝道的骨山,大袖一甩,其血月之下的高大身影便翻身一跳,进了高墙后的山野之中,可是,当骨山刚跳下高墙,眼中景象恍然一换之下,其身上的血煞之气、无畏之力竟忽然间消失了! “呼——呼——,不好,给忘了,这里的景象我不能存在...” “砰——聪——” 一时间眼神恍惚、呼吸困难、心脏骤停的骨山人身呢喃着说出了这句让人困惑的话后,就倒在了这墙后没有恐怖的尸山血海只有一望无际的花丛中了。 而在这片姹紫嫣红的花海中,所望天上明月,是皎洁的白银色的,而非血月,在那堵墙的隔离下,这里不知何时已然在世人不知情下,悄悄成为了山顶,一处尽是平缓花园的山顶,在这静谧的花园里,时间不知觉过去了... “呼——呼——” 倒在花丛的骨山终于再次缓缓恢复了呼吸,恰这时,却已子夜时分了,漫山遍野间,这被骨山刻意施法推迟到子时才盛开的昙花们盛开了。 只见,一朵朵精致的像是月光荧粉点缀的昙花美丽至极,像是人间尤物、不可方言;像是绚丽星河,静谧沉醉;像是芳心佳人,俏雅在侧... “夫君,该醒了,子时了...” 这时,一手握翠玉细竹、身姿如昙花般优雅美丽的女子,在细竹碰到骨山那一刻,温柔说道,但她知道这样是叫不醒骨山的,所以,她又俯身坐在了骨山一旁的昙花丛中,将骨山的身子拉到了自己膝上,摘下一朵昙花,轻轻戳着梁山的鼻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迎接弟媳 “呼——呼——” “嗯~哈~,夫君醒了?” 皎洁银月之辉下,开满明媚优雅的昙花花海中,用昙花茎叶挠了骨山好一会儿的周倩,感受到骨山终于苏醒后,嘴露微笑的问道,而枕在自己夫人膝上的骨山,刚醒来见的就是自己夫人的那副昙花般花容,也是身心舒畅,明媚星空也懒得在意了, “哈~,醒了,夫人可知我睡了多久,没耽误正事吧?” 半响过后,醒来的骨山终于挺起身子,瞧着明月都换了方向的星空问道,可这一问,身旁的周倩倒是洋装起了嗔意, “哼~,夫君可会睡了,现在已经子夜时分,月亮都下山了呢” “什么?子夜时分了!哎哟,那鬼木应该已经带着弟媳来拜访了,说不定就在墙外了!完了完了!我怎么就给睡过头了,哎呀!” “嗯哈~,夫君不必着急,现在去接他们应该也不迟啊” “嗯?这、这倒也是,那我马上去!” 听着夫人慧言的骨山恍然从焦躁中醒悟过来,拔腿就朝着有高墙的那一边的花海跑去,其脚步声在周倩耳中越来越小,周倩缓缓知道,自己的夫君已经去了,于是,握起翠玉长竹,起身花海,便准备回家烧起炊烟。 “匆匆匆——” “嗯?” 可是,正当周倩准备转身回去时,耳边脚步声突然又响了起来,且越来越近,直到凑近自己后停了下来, “夫君你怎么又回来了?” “嗯~,哈~,夫人,夜色已深,为夫不放心花丛中的蛇鼠,夫人还是与我一同去吧!” “嗯?一起去?” 周倩杵着长竹听着有些疑惑,俏媚微微皱起,但骨山看着却又不多解释,也不走,这样一想,转瞬周倩又莞尔一笑,明白了,夫君可是很害怕墙外面的光景,我怎么给忘了? “呵呵~,那就一起吧,夫君?” “哈哈哈~,好,好!” “那为夫抱着夫人走吧,这样快些!” “嗯~,辛苦夫君了” “诶~,不幸苦,啊哈哈——!” 高兴的骨山直接一把将周倩抱在了怀里,脚在地上一点,两人便在花丛中飞了起来,越过空中,这山顶开阔的花海异样美丽,但可惜周倩因为眼盲,看不见,想至此,周倩还有些悲伤。 但是,不也正是如此,她才不怕墙外面的风景吗?她才可以陪着骨山一起吗? 这世上,只有骨山拿自己当作是必不可少的陪伴,只有夫君不嫌弃自己眼盲... 在花海几丈高的空中吹着凉风的周倩每次被骨山抱起都会想到这些,想着想着,已经到了墙外,尸山血海的气息呛入了鼻孔,顿在墙外人发铺就的山野上的骨山也恍然间愣了神,不肯放周倩下来,这山野四周的人发、骨树、以及到处悬挂的血皮筋肉,还是那么让他恐惧! “呼——呼——” “夫君,放我下来吧,有我在呢,不用怕” 感受着骨山急促气息的周倩,轻抚着骨山胸膛安慰般说道,而骨山也是终于把她放了下来, “咳咳哼!夫人说笑了,为夫怎么可能怕?为夫一点也不怕!” “哦?是吗?” 虽然身子被骨山放下来了,但手还被其紧握的周倩俏然问道,假作松手之意, “夫人!” “嗯?” “那里不知为何有个大坑,先别松手,去看看!” “大坑?那我们快些去吧” “嗯!” 一脸同意的骨山越发握紧周倩的手,将其紧紧拉在身旁,再才缓缓朝着墙外山野中,那个唯一没有被人发血肉铺就的大坑,此大坑,深数丈,最底下是真正的土,而四周都是断骨残骸,也不知是谁弄出来的? “嗯~,咳咳~,喂,鬼木,你死了没有啊?” 猩红月色下,白骨密布的大坑内,恍然咳嗽两声的北雨,确定不久前的那个骨山主已经走后,终于悄悄爬了起来,看着身旁黑土之上,已经被那一巴掌拍的四肢藤条散架的凄惨鬼木,假惺惺的问道,可是,这时,鬼木的手居然动了!他还没死! 北雨都惊了,这小树妖真顽强,佩服不已,但是,再看鬼木的手,却意有所指,北雨恍然朝着手指所指方向望去,只见,骨山的身影居然还在大坑边! “你就是三弟要娶的女人?” “嗯?你、你怎么还在这?,呜呜哼——,你别想在吓我了啊——!” “嗯?这...这是怎么了?” 看着白骨遍地的大坑里的突然被吓哭的北雨,骨山一脸懵,这是怎么了?与周倩面面相觑,都是不明白。 但骨山是来迎接弟媳的,自然要下去问个清楚,可不能让弟媳白白受了别人欺负,坐视不理! “噌噌噌——!” “呜呜啊啊——!你、你别过来啊——!” 刚下山坡大坑的骨山,每走一步,这下面坑中央穿着嫁衣之女就每哭一声,且退一步,骨山本就怕这些血肉骨头,听着北雨叫喊已经急了,直接一步跳下了大坑,大步迈向北雨! “弟媳别怕,有我在,无人敢在此欺负你!” “嗯?呜呜哼哼~,就是有你在我才怕啊!呜哼~” “噔噔噔...” 哭的北雨一连退了好几步,可突然一下却被地上白骨给绊倒了,瘫倒的北雨恍然往后一看,可是! “呼——啊啊——!” “哼啊啊——!鬼啊——!砰...” 这鬼木居然往自己的脸上填满血肉,突然一下出现在北雨面前狰狞嘶喊,北雨一见,哪受得了这惊吓,恍然间又给吓晕了! 而大坑对面的骨山主看的一脸懵,就连大坑之上,踩着人发的周倩也听得不知所以。 “你是鬼木?你这是做甚?难不成这林姑娘一路都是被你这样吓过来的?” 骨山一脸困惑的问着身躯即将散架的鬼木, “嗯嘿嘿,二山主莫怪,这林家姑娘一路来特别能折腾,干脆还是吓晕的好!” “原来如此,那你这又是被何人所伤?” “嗯~,禀二山主,无人伤我,我这都是拜这女人所赐,她一路实在太能折腾了!” “额...” 听着鬼木一番胡编乱造的话语,骨山居然还真的信了!! “咳咳,鬼木,那你快快随我入墙内疗伤吧,如此下去可不行...” “额这...” “怎么了?” “禀二山主,鬼木还是先在此静养吧,您先带着我家夫人入墙内交谈吧...” 嘶哑着嗓音的鬼木支支吾吾的回答着面前的骨山主,他现在可不能进去,他刚刚藏在山野人发下的裘一剑肉身还没取呢,且这事还不能让骨山主知道... 而骨山见鬼木如此执着,也不再多说,拉起北雨,带着自己夫人便回了墙内花园。 第一百三十四章 棺材之尸 “呼——呼——”,“终于走了...” 红月之下,山腰高墙外的白骨大坑里,四肢散架的鬼木学着人类长舒一口气说道,往四周一望,皆是死寂,大坑里阴森诡异,还是先出去的好。 随之,鬼木身躯就开始快速的生长起了藤条,再次卷在一起形成佝偻的人身模样,藤条一路生长到了大坑之上的人发山野中,捆住一根骨树,嗖的一下,整个身子就被拉到了大坑上面! “要说我鬼木还真是命不该绝,古往今来多少人死了,我还是活着!” “嘿哈哈——!” “我鬼木就是命硬啊!” 仰望血红星空的鬼木嘶哑之声猛然喊起,阴森泛着绿茫的双眼十分得意,要说我鬼木啥本事没有,就是活得久! 得意的鬼木笑完就迅速往山野斜坡转去,翻开一层层人发,扯掉一根根骨树,终于在山腰高墙下二十丈左右的骨树林里找到了他紧急时丢出去的裘一剑肉身! 一见此肉身,鬼木就又是喜出望外,过了之前那一关,接下来一切的事就都好办了! “嘿嘿嘿——!” “山主大人命我执行计策时曾说,二山主因为当年血屠之事,闹得心神分裂,时而判若两人,我之前还不敢相信,但今晚一见,山主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啊!” “啊哈哈——!” “什么山主大人、什么人类军团,都不过是被我们戏耍的蝼蚁罢了!” 抱着裘一剑肉身的鬼木异常兴奋的说出了这一番话,猛然兴起,便伸出藤条一路扯着骨树而上,三两下就翻进了山腰的高墙里,见到了一片圣洁淡雅的昙花之海。 可是,鬼木刚走,他之前取裘一剑肉身的地方,人发铺就的这片山野人发却开始流动了起来! 只见缓缓的,浓密的人发底层便被撕扯开来,一具具沾满血色的骷髅人骨从地里爬了出来,瞧着山腰处高墙,没有血肉的嘴不停的上下咂动,似乎是在笑,看来,刚才鬼木所说的一切都被它们给听见了! “桀桀桀——!” “一群小妖,你们使劲折腾吧,等你们和那些伐妖之军斗的两败俱伤时,就会知道究竟是为谁在做嫁衣了!” “桀桀桀——!” 其中一只血色最甚的骷髅人骨竟恍然间开口笑了起来,但笑完之后,这数十具骷髅就又缓缓沉下了人发山野之间,只不过,若是有人可以看见人发层之下的世界,就会知道,那些原本拖着人发流动的骷髅大军,此刻已经成了碎骸! “哗哗——哗啦——!” 骨山脚下,各大山崖间风浪四起,长河之水翻腾不断,骨山沿岸,在月色照耀下,血色河水清晰可见,时而还有尸骸漂出,但此刻,正有三只小树妖伸出树藤围成三条小船在山崖间,湍急的长河之水上滑行,小紫在前,身后缺垠和短根拖着一口大棺材负重前行,长河之上,波涛四起,他们三个简直就像是风雨里飘渺的小舟! “喂!小紫,为什么是我们兄弟两拖棺材,而你在前面潇洒啊?” “就是!小紫,该轮到你来拖了!” 突然间,缺垠和短根这两个在河水上飘摇的小树妖忍不住河浪翻腾的恶劣环境和这苦差事,抱怨了起来,但前面的小紫听着也不爽了! “什么?我在前面潇洒?你们两兄弟看看,都看看,我一身树皮都快被河水冲破了好吗?” “哗哗哗——!” “哼!换我来前面破浪,我就乐意!” “我也是!” 但看着小紫树皮都被冲破的缺垠和短根却根本不为所动,不久河水湍急了点吗,我们这后边时而还有两岸黑涯落下的岩石呢!至于这么矫情吗?就是! 不过小紫这尖锐的眼神看着他哥俩却已经越发生气了! “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哥俩打的什么注意,你们两个大榕树之妖,皮糙肉厚,自然不怕滚石河水,让我来拖这么副大棺材,就是想趁机搞死我!” “嗯?小紫你这是什么话啊?本是同根生啊,我们怎么会想要搞死你呢?” “就是,小紫,你别误会了,我哥俩就是抱怨抱怨而已啊,没那事儿!” “哼!” 可看着阴谋被戳破的缺垠和短根的小紫却丝毫不相信他们的解释,转眼又转过身去,在这大河之上引路直奔骨山河岸飘摇而去,后面缺垠和短根也是无奈跟随。 “哗哗哗——!” 而在水上漂泊了近百丈之远后,终于,跟着小紫的缺垠和短根拉着漆黑的大棺材划到了骨山血红的河岸,扯着一寸寸打结的人发,三个小妖总算是上了岸。 但一上岸的他们却是犹豫了,转眼望见这满山遍野都是人发做地皮、骸骨作树、血肉四挂的高大骨山山野,忍不住身子颤了起来, “这、这,你们说,姥姥有没有可能已经死在山上了啊?” “要真死了就好了,这样,我们也不用上去了,山主大人一问,就全都推到姥姥身上去!” “嗯嗯!” 缺垠和短根两个小妖面面相觑,已是打定主意不上山了,掉头就准备跑! “喂!喂!喂!你们要去哪儿啊?” “嗯?”,“嗯?” 可是,才刚挪步子,身前人发河岸上的小紫就已先察觉到了他俩,一口叫住了他们! “这,小紫,这二山主的身躯可危险了,我们还是不上去了吧...” “嗯?山主大人的任务,你们难道不管了?” “这、这也情非得已啊,小紫,你应该也知道这尸山血海的来历,说不定,山上还留着那人力量的余威呢!” 缺垠补着弟弟的话回答着小紫,其姿态特别惜命! “啪——!” “嗯?”,“嗯?” 可是小紫这个胆大的竟是一点都没听进去,直接一掌掀开了河岸上漆黑的大棺材,把梁山的尸体往身上一背,直接就上了山! “切!两个胆小鬼!一切最后还不都是要靠我?” “哼!干完这票,回去定要好好在山主大人面前请赏!” 一路踏着人发毫无顾忌的小紫边说边憧憬着自己的请功画面,嘴角已是忍不住微笑起来,可是顿在山脚河岸上看着小紫一路攀山直上的缺垠和短根兄弟两却并没走,反而还在嬉笑, “三!”,“二!”... 只听缺垠两兄弟口中一直在数数,越数越大声,而这时,往前走了十几丈的小紫猛然踩到了一样东西,翻开脚一看,一朵纯粹以血凝成的红花竟正在她脚下盛开! “这是...”,“不好!” “噌噌噌——擦啦——!”,“嘶——哗——!” “砰——” 刚注意到的小紫还没来得及反应,这朵小花的血水就如剑一般激射起来,眨眼间,小紫的肉身就被切割成了碎沫,砰然倒地,成了尸山血海的一部分! “啪!啪!” “哈哈哈——!”,“小紫这个笨蛋终究还是玩儿不过我们兄弟俩啊!” “是啊!还好大哥早就发现了,不然栽的就是我们了,哈哈哈——!” “哈哈哈——!” 可河岸边的缺垠和短根兄弟二人却在拍手庆贺,终于把小紫这家伙做掉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子夜炊事 “诶哥,既然已经把小子这家伙做掉了,我们接下来开溜吗?” “当然溜啊!难不成也去送死啊?” “哈哈哈——!” “诶哥、等等我!哈哈哈——!” 血月之下,人发铺就的宽广骨山河岸边,一唱一和的缺垠和短根两兄弟一拍即合,快速伸出树藤卷成小舟模样,把腿就又跑回了河中,湍急的河水也挡不住他们跑路的步伐! 而身后,那河岸里十数丈之内长着骨树的骨林中,小紫的碎尸旁,那梁山的尸体并未受到血花攻击,因为他已是尸体,是死物! 不过,拔腿就已跑回长河之上直奔黑船山涯所在的缺垠和短根两个家伙,根本就不再管这梁山尸体了,管他干嘛,反正,管不管计划总会完成的! 抱着这种想法的缺垠和短根划着河水,躲着河岸两边悬崖的落石,已经快跑的没影了! “嘶嘶——哗哗——!” 然这时,梁山尸体旁,骨树下的人发丛突然流动了起来,开出一道大口子,冒出了数十具死人的骷髅之身,其中一只尤为血煞猩红的骷髅更是眼冒红芒的盯着缺垠两兄弟在长河之上即将消失的背影,眼神之中尽显鄙夷! “哼!这两蠢东西,你们以为你们的计划为什么会成功?” “还不都是朕在背后帮着你们!蠢东西!” 随后,其无血肉的嘴齿更是咂动着说起了阴森充满血煞之气的嘲讽之语, “嗯~,不过,若是这里朕不帮的话,就郡城这点伐妖之军,恐怕难以除去此处妖患,更别提还有一座山妖了” “罢了罢了,朕再帮一把吧,让朕想想,该把这具尸体挂哪里最好呢...” 想着想着的猩红骷髅身影便又落下了山野表面,沉入了地下,而其余的粘着血色的骷髅小兵们则把梁山的身体缓缓拖到了地下,到处游走,直到找到最合适放置的地方... “呼——!”,“呼——!” “轰哗——哗——” 于此同时,骨山山顶那处墙内宽广的花海地里,中央一处地方,坐落着一处不大,像是乡野村民的屋舍,屋舍灶房里,拿着竹筒的骨山正一口一口大气的吹着灶台下烧着的柴火,火光渐旺,银辉月色下,清晰可见屋顶烟囱冒出滚滚黑烟! 火已烧好,下一刻,骨山就开始往油锅里倒油,炒起了菜,菜不丰盛,仅仅青菜、野菇而已,而另一个锅里,已是冒起了白雾,估计是饭也要烧好了! “鬼木,我忙不过来,你快些把烧饭那锅下的炊火熄了!” “这,二山主...” “快熄,不然糊了!” “啊是!是!是!马上熄,马上熄...” 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的鬼木被骨山叫喊着极其不愿意的去拿起火钳退火,这都是在干什么啊?我们可是妖啊,妖是吃人的啊!这二山主简直比大山主还让人摸不着头脑! 点着烛火的小屋舍里,忙的热火朝天,只因要款待北雨和鬼木,这才不得不子夜时分做饭,但恰这时,北雨还被鬼木给吓晕了,昏躺在卧塌上由周倩照顾着, ‘天呐,这叫骨山的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不久前还想杀了我们,现在居然还把我带到他家给我做饭?’ 已然醒了的北雨一直偷偷听着小屋各房间的动静,心绪难宁,偷偷一看这小屋,并不大,更不奢华,简陋木板搭起,将将好不挤,点起烛火还有些温馨。 “呼——” “嗯?” 可突然,周倩擦着擦着北雨的额头就给凑近了上来,近到北雨都能感觉到她的呼吸了! “嗯~哼,既然醒了,就一齐吃饭吧,吃完饭才好继续出嫁啊” “嗯?” 北雨听着心神异常紧张,但还是在犹豫着要不要睁眼起来,然这时,周倩却又在她耳边轻轻的笑声说了一句, “你再不起来,我就告诉夫君,你不是林姑娘哦” “砰——呼——!” “嗯?你怎么知道的?” 这一下,北雨直接急得就从塌上起了身,一脸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暗淡的姑娘,心里纠结的要命,直接娇声问出,可是周倩却只是笑了笑,也不多说,拉着北雨的手就往另一个房间里走,而待北雨进了另一个点着烛火的房间后,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小方桌两旁的骨山和鬼木,同时骨山和鬼木也是一眼看了过来。 “哈哈哈——!” “林姑娘醒了,刚好,饭也做好了,一起来尝尝吧” “啊~?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哈哈哈——!无妨,一齐来坐,夫人也坐” “那、那好吧,嘿嘿嘿” 见着满桌饭菜的北雨这时倒是突然放下了戒心,熬了一晚上了,又累又困,恰好喝个茶、吃个饭,提提神,于是直接不客气的就坐在了木桌一面,周倩与她坐在了一起,几人共同吃起了饭菜,这一幕看着就像是一家人在用餐一样,只是鬼木看着倒是对此嗤之以鼻, ‘哼!我活了也快万年了,这般场景也就山主家里能见到了’ ‘不知道,以后自己山主会不会也这样?娶个人类怎么变化就这么大?’ “哎...” 吃着吃着的鬼木,明明是个树妖,居然还叹气来了,但好在骨山主和北雨聊他和自己夫人的故事聊的无法自拔,根本没听见,否则,又要跟他唠起嗑来了,不过,正当鬼木哭闹摇头时,耳朵很是敏锐的周倩却是给他夹了一夹青菜,鬼木看的出神... 而于此,屋外花海之中,夏风呼起,四周高于此骨山山腰的山崖,时而碎石四落于长河山涧之中,似是在蠢蠢欲动,天空云层突兀聚拢,月色淡薄,昙花渐合,片刻过后,茶饭休矣,鬼木与北雨身影出现在烛火照耀的屋外,经骨山一番提醒山中险恶处后,不舍之间,缓缓下了山... “呼——!” 见着下山而去的鬼木和北雨身影,骨山回到了屋舍里,一口气吹散了舍内烛火,便与夫人一起上了塌,相枕而睡,屋外房门未关,也不需关,因为此尸山血海之上无人回来打扰骨山的田园生活,可是,在月色全然被云雾遮掩,风高之时,握着长剑的裘一剑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门外! 其血衫飞舞,目光凌厉,煞气滔天!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战一触即发! “呼——呼——!”,“噌——嗒——!” “轰——哗哗——!” 银辉月色下,自枯萎的梁山山脉直追宛瑜所率舰队而来的上官林之军,此刻已然逆河而上破浪十里,进入一片左右山脉再次青葱但却崎岖异常的山谷之中,山谷两岸时而落石滚下,在舰队所行驶的长河中溅起水花,此必是军队之威浩荡,惊扰了山中野物! “云起了,月色暗了,这可如何是好?” “宛瑜,你可不能出事...” 长河之上,十艘大船所组成的舰队之首处,立于船舰龙首上的上官林,披风飘舞,仰首望着昏暗的云空忧然说道,与此同时,这第一舰队的统领吕梁也在船首观望起来,其眼前出现了山谷岔道,且水中没有月光相照,月影粉无法再指路了! “小王爷,月色淡了,我们再前行恐会走岔道啊,请小王爷下令,暂缓行军吧!” 着急的吕梁猛然请命大喊,四周甲板上列阵而立的士兵们也是但心小王爷忧心过切,做出激进的选择,遂也是随吕统领跪了下来,而船首处的上官林,眼望前方,船舰即将驶入迷茫的岔道山谷之中,无奈之下,一声叹息,终也是手一抬,示意停止航行! “小王爷有令!” “停止航行——!”,“鸣金——!” “抛锚——!” “噔——!”,“噔——!”,“噔——!” 传令的士兵一见上官林手势便迅速大喊,随后,一阵阵鸣金声便尖锐的响彻在了山谷间,从最前方的大战舰直往后传三里,直到后方长河上苏南和赵七所统率的船舰纷纷鸣金声响起后,从后往前,一只只战船才依次抛锚停了下来, “哗哗哗——!”,“呼——咂——哗啦——!” “嘎——!”,“嘎——!”,“嘎——!” 而这一长条舰队一停,长河的水浪声才渐渐平缓起来,虽说较之前是平缓不少,可上官林在船首处往前方山谷内两侧不同河道一看,河水已经越发湍急,山林寒鸦四起,想必离骨山不远了! “咦?月色怎么淡了?” “算了,骨山近在咫尺,众军听令,加快速度,随本郡主拿下骨山山妖!” “是——!”,“是——!”,“是——!” 然上官林所处山谷再往上十五里河道的阴森黑涯间,原本是死寂的河水,这时,突然,宛瑜带着十五艘从前到后足足占据了三里长河道的大舰队一鼓作气冲入了黑涯间,波涛四起,浪高数丈,将周围漆黑的崖壁彻底冲刷了一遍! “为郡主首站击鼓——!”,“拿下此战——!” 而随宛瑜一齐在舰队之首的郭统领一时间也是热血沸腾起来,之前小王爷讨伐梁山山妖,还没轮到他上场就胜利了,这次必要随郡主殿下建立功勋! “咚——!”,“咚——!”,“咚——!” “杀——!”,“杀——!”,“杀——!” “嘣——!”,“嘣——!”... 霎时间,各船战舰之上,鼓手卯足了劲使劲击打起了战鼓,鼓声传遍四山五岳,山崖震动,落石不断,寒鸦惊的满天逃窜,长河之上,三千威武将士们,也是纷纷握紧长枪,杀声一片,枪柄不停的捶打着甲板,气势浩大无边! “咚——!”,“咚——!”,“咚——!” 震天的鼓声在山崖间声传数十里不息,长河河道后十五里的岔道山谷处的上官林诸军也听到了此声,此声意味着要开战了! 舰队船首处望着昏暗云空的上官林也越发着急起来,粗拳紧握不已! 但是,还有比上官林更着急宛瑜此刻率军的存在! “可恶的人类——!”,“真是穷追不舍,跟群杂狗一样!” 骨山脚下血红的河域边,刚从那崎岖黑涯中游出的黑熊精黑岩,听着身后急促追来的战鼓之声在湍急的河水中痛骂道! 于此同时,黑岩身旁湍急弯曲的长河之中还游着虎斑和毒嘶这两庞然巨妖,且后方还有近六百虎妖和蛇妖在河道里不断游来,眼望前方各大山脉崎岖交错,山崖之间都弥漫着白色的雾瘴,惟有骨山这座定水之山血气滔天,白骨森森,毒嘶想都不想就直接游了上去! “别吼了,吼有个屁用!为今之计只有找到两位山主大人,只要找到他们,危机顷刻可解!” 在铺满人发的骨山河岸上,毒嘶吐着信子,转动蛇身对长河之中还在不断扯着人发爬上来的黑岩说道,同样一旁已然爬上河岸的虎斑也是点着威武的虎头同意无比,一把拉起身躯肥胖巨大的黑岩上岸, “大家快速上岸——!” “我们直接往山上去,有这尸山血海,那群人类敢不敢上来都是个事!” “没什么好但心的!” “是——!”,“是——!”,“是——!头领!” 眼望后方河岸密密麻麻爬上岸的虎妖和蛇妖们,虎斑又一声虎吼,声浪翻遍长河水面,听得妖军们也士气高涨! “砰!”,“砰!”,“砰!” 而随后,虎斑和毒嘶以及黑岩三位首领便快速率领着六百妖军们踩着人发,踏着尸山血海,撞碎一根根骨树,直攀山腰,其巨大的脚步声甚至都引起了整个骨山表面肉层的上下波动,一时间,山腰处的鬼送林里,中央处的红魔和白魔,空洞的眼眶里,冒起了血芒! 在一刻钟过后,宛瑜所率舰队鼓声越发激越,首舰已然快冲出死寂黑涯了! 而虎斑三位妖军统领也喘着大气带着众妖跑到了山腰鬼送林之外,一望这血尸遍野的宽广骨林,神情着急了起来,此地有千尸万鬼驻守,若强闯,恐无全尸! “我等乃大山主手下三首领,肯请红魔、白魔让道,许我等入林——!” “事出紧急,俺们等不了多久,两位牛魔快快现身——!” 嗓门最大的虎斑和黑岩,看着这宽广骨林,使劲的咆哮起来,其声之大,已可震山冈! 第一百三十七章 妖军混战 “轰——砰——!”,“呼——翁翁——!” 随着黑岩和虎斑的声浪翻过四野,紧接着,这宽广的骨树林中央便有两团冲天白色瘴雾而起,在血月之下,白雾又翻腾成猩红的血雾,范围之广,相隔百丈看不清雾气边角轮廓,只觉红雾之中,两只巨大骨骸身影立起! “三位首领,入林何事——?” “砰呼——!” 刹然间,两声如巨雷般的牛吼之声响起,强大的气浪猛然将白雾吹动,一层层的白雾瘴气如大海浪潮一般翻向骨林边缘,待到翻滚至虎斑三位身形高大的妖军首领时,及腰而过,吹向山脚! “人类军队入侵至此,我等来此请山主大人们出手镇压!” “还望两位牛魔能让我等入林,一起布阵迎敌——!” 虎斑再次大吼,虎啸山间,其声越过百丈骨林传到了中央处两位握着巨大狼牙棒的牛魔耳中,白魔和红魔空洞无肉的头颅相视一望,再次转回间,十丈之长的巨大狼牙棒便猛然坠地,宽广的鬼送林大地随之一震,满林人发再次流窜起来! “噌噌噌——!”,“哒哒哒——!” “入林——!” 牛吼之声再次响遍山野,宽广骨林成千上万的骨树绕开道来,形成一条笔直的大路直通中央白魔和红魔脚下! 见此情形的虎斑黑岩大气得喘,直接带着妖军们踏着湿漉的人发之地奔入鬼送林,可一旁身形尤长的毒嘶却是有些犹豫不前,它虽然眼睛不好使,但它能感受到一股气息,一股似乎是人身的气息出现在骨林中央! 不过眼下相隔太远,瘴气未散,瞧不清楚,还是只能一股劲的往骨林冲,先对付人类军队要紧! “砰砰砰——!”,“噌噌噌——!” 身躯巨大的妖军们,一只只庞大的脚丫踩的山野震颤,不停的骨头碎裂之声从地下传出,随之,在虎斑三位妖军首领的带领下,一路跑过低矮的树林,就快奔到白魔和红魔身前! “停——!”,“停——!”,“停——!” “嗯?”,“嗯?”,“嗯?” 可是,就将奔到鬼送林中央处时,最前方,身影高大的黑岩和虎斑却同时大吼了起来,顿时间身子一脚刹住,将身后的数百巨妖们挡停了! 后面六百之众的妖军们这一顿,诧异不已,纷纷扭首看向前方,可这一看,都瞬时间惊恐了起来! 只见全身瘴气缭绕的两尊牛魔,在它们高达二十丈的巨骨身躯之上,那庞大头颅中央长着的一根细长的骨刺,居然插着一副人类的肉身,可这没什么,可怕的是这副肉身的背影怎么那么像是梁山主的背影! 身躯十丈之高的虎斑和黑岩,抬头望着是自己两倍高的白魔头顶,惊恐的吞下一口口水,使劲压抑着内心的恐怖想法, “白魔,你头顶挂着的人身能拿下来给我们瞧下吗?” “嗯?人身?” 听相隔十丈之远的虎斑一声惊恐的颤音问话,凶煞的白魔猛然摸了一下头顶,确实头顶的骨刺上好像挂了什么东西,可自己的手骨那么大,人身那么小如何摸的下来,转瞬就觉得虎斑在耍它,牛脾气一上来,怒了! “你们在耍我——!”,“噗呼——!” 怒喝之下白魔一把抡起巨大的狼牙棒横在虎斑这些巨妖面前,虎斑等妖惊的猛然退了一步,紧接着白魔牛鼻子里就喷出一口瘴气! “等等——!”,“红魔,你手骨上有细骨刺,可以拿下来给我们看,必须看——!” “你们找打——!”,“噗呼——!” “老白,等一下!” “嗯?” 可眼见气势汹汹的双方竟要干起仗来,红魔却一把拉住了白魔,在白魔一阵疑惑下,红魔立马便用手骨上长的骨刺取下了那副肉身,把肉身的正面给憋着火的黑岩看了,但这一看,眼前这六百高大的妖军军团却是猛然炸锅了! “老红,拿来——!” “嗯?” “唰——!”,“滋哒——!”,“嘶哗——!” 而眼见这不对劲的一幕,红魔正准备翻过来自己看一下人身正面时,一旁不耐烦的白魔竟陡然一下抢走,扔进了嘴里,嘎嘣嘎嘣的嚼了起来,血水直飙! “吼——!”,“吼——!”,“吼——!” “白魔,你居然敢吃了俺们梁山主,你找死——!” “唰——轰——!” “嗯?” 可红魔愣神间,对面见此一幕的黑岩竟是眨眼间嘶吼着冲了过来,巨大的身躯踩的山野震荡,一记熊掌猛然拍了过来! “唰——砰——!”,“吼——!” “你想干架,我奉陪——!” “哈哈哈——!” 然红魔身旁的白魔也是根本不堪示弱,反而战意盎然,直接就把巨大的狼牙棒挥了起来,轰咚的一声便与黑岩巨掌装在了一起! 霎时间,热浪翻腾大作,遍地人发吹飞而起,各林骨树直接拦腰震断! 但黑岩熊掌宽厚,丝毫无损,只是在巨力之下退了一步,且这白魔吃了梁山主,自己三百弟兄血仇无法得报,怒意又冲了过来! 而同样,吃了梁山肉体的白魔挥动狼牙棒也丝毫无损的再次战了起来,非要好好松松筋骨! 就这样,两妖已是战的不可开交,声势浩大! 不过倒还未性命相搏,可劝。红魔深知山脚下人类军团来犯,不可内乱,于是猛然间就准备上前拉住白魔,可这时! “啊啊——!”,“首领——!”,“首领救我——!” “嘶——哗啦——!” “嗯?”,“嗯?”,“嗯?” 突然握拳森然而立,虎目怒意至极的虎斑身后妖军内一阵虎妖痛苦的嘶吼了起来! 红魔顿住脚步和众妖一起朝后看去,只见,那虎斑等妖军一路跑来的山野之间,不知何时,竟已满山遍野都是白骨大军森然而立,不下三千之众! 而那一声惨叫及鲜血喷洒声正是居于最后方的一只虎妖不经意下,被身后一手握长发骨枪的猩红骷髅给刺穿了胸膛心脏! “呲——!”,“砰——!”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只不过半丈高的的小骷髅又恍然拔出了骨抢,随之这只惨死的虎妖就轰然倒地。 “啊啊——!” “吼——!”,“吼——!”,“吼——!” 这一下,六百妖军们是彻底怒了,怒不可遏! “原来骨山主早有杀尽我们之意,既如此,我们先杀光你们!” “杀——!” “杀——!”,“杀——!”,“杀——!” 随着虎斑终于尝到了黑岩失去手足的痛苦,一声剧烈嘶吼声猛然响起,随之六百妖军们猛然冲杀而起! 只见霎时间便有数百具骷髅鬼军残骸四飞在天! 一只只肌肉猛拉的虎妖握紧长刀就是一通乱砍,四方山林,咆哮不断,而蛇妖们更是长尾乱甩,鞭挞之处,皆为碎骨! “吼——!”,“噌——哒——!” 而远处交战的黑岩见势也是猛然厮杀起来,一口咬在了白魔骨腕上,撕扯不断,愣是白魔想要摆脱时,便又被黑岩巨掌按住轰然倒地,山野为之一震! “骨军们——!” “红魔大人有令,替山主大人杀光这群入侵之妖——!” “杀——!”,“砰砰砰——!” 待到六百妖军已然四散朝着骨军杀来时,那立于山丘处的一个骨军头领竟更是仿佛通晓兵法一般,突然下令骨军围捕反扑! 见到这漫山遍野混乱战场的一面,红魔也是头大了,既然劝不了了,干脆也杀吧! “吼——!”,“唰——!砰——!” 发狂的红魔抡起狼妖棒便就是一棒往黑岩熊脑上敲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骨将兵法 “咚——!”,“砸啦——嘶——!” “啊啊——!”,“吼——!”,“吼——!” 随着红魔巨大身躯舞起那堪比黑岩高低的森然狼牙棍敲打在黑岩的巨面熊头上,整个山野肉土都因这巨力为之一震! 而把疯狂血煞的白魔压到在地的黑岩,这次也被红魔这陡然巨力的一击给震伤了头脑,天旋地转间,四肢麻木,便轰然倒在了白魔巨大的牛骨身躯上,痛喊不息,只见,它的巨面头颅上已插进了数十颗狼牙,鲜血狂喷如雨! “砰——咚——!” 但随着黑岩失去压制力的一瞬间,血煞的白魔也发起狂来了,一脚就踢翻了抱头痛吼的黑岩,待黑岩滚到山野人发之地上,白魔更是猛然爬起身,一把挥动了长十丈的狼牙棒! “唰——咚——!”,“咚——!”,“咚——!” “吼——啊——!” “黑岩——!” 二十丈之外的骨林地里眼见这红魔只一瞬挥起的一棒所引发的黑岩惨败,顿时看着躺倒在地被红魔和白魔疯狂捶打的黑岩怒吼不止! 可光吼有什么用?吼声再大又能救的了黑岩? 不能!惟有去杀才能救黑岩! “毒嘶老弟——!随我一起杀去救黑岩——!” “好——!” “砰——轰——!” 愤然无比的虎斑,虎目怒憎,伸出锋利的大爪,肌肉劲爆的双腿猛然一蹬,肉土一个大坑成形之下便霎时间飞了出去,直奔红魔! “嗯?”,“你找死——!” “唰——砰——!”,“轰——咚——!” 可用狼牙棒使劲锤打黑岩,将黑岩锤的狂喷鲜血的红魔在虎斑一飞来的瞬间就给察觉了,是其虎斑两倍巨大的骨身翻然一转间,便将巨大的狼牙棒托起,一棒飞来! “唰唰唰——!”,“滋啦——!” “吼——!”,“哞——!” 但身为虎妖首领的虎斑怎么可能会惧怕这区区狼牙棒,脑袋甩都不甩一下,直接就伸出利爪硬接这狼牙棒! 眨眼间就见这红魔手中气势汹汹的狼牙棒被虎斑的利爪一根一根的剃去了锋利的狼牙,不停的绕身甩棒的红魔和挥起利爪的虎斑纷相嘶吼的露出了深长血红的獠牙,气浪滔天! “唰——砰——!”,“老红,我来助你——!” 而在这红魔和虎斑互相厮杀僵持不下之下,一旁骨林里捶打黑岩的白魔转身挥起了巨大狼牙棒朝虎斑冲了过来! 霎时间,山野震颤,便只见双拳难敌四手的虎斑被白魔一棒子敲得个措手不及,虎口一阵鲜血喷出,身躯弯向后方,便被腹部这一棒给震飞了出去,滚落在地,冲断了数百根骨树,山野为之数震! “毒嘶——!” 捂着腹部伤口的虎斑跪倒在一片被它压倒的碎骨林地里大声嘶吼起了毒嘶的名字,恰这时,偷袭得逞的白魔已然快速踏着摇晃的人发山野冲了过来,红魔紧随其后! “嘶嘶——哒哒——!” “嗯?”,“嗯?” “嘶嘶——哒哒——!” “吼——!”,“吼——!”,“吼——!” 但正当红魔和白魔以为已经要结束之时,左方山头之上,一条盘踞在红月下的巨蛇,突然使劲的甩起了尾巴! 只听一声声恍如大漠沙海之中的碎石碰撞之音响遍山野,宽广的骨山群野之中,被数千骷髅骨军围杀的六百原已筋疲力尽的虎精和蛇精突然又暴躁的从人发之地上爬了起来,浑身气血暴涨,蛮力大增,顿时竟猛然反扑起来,扭转了败势! 而最恐怖的是,本已深受重伤的虎斑和黑岩两个巨妖首领居然也被毒嘶的妖力影响了,刹然间,浑身血气喷涌不断,不顾伤势的再次大吼着朝红魔和白魔冲杀了起来! “吼——!”,“吼——!” “红魔——!”,“白魔——!” “你居然敢偷袭我(俺),拿命来——!” “哼!可恶——!” 血红骨林中央,背靠背眼见黑岩和虎斑分别从两处山林冲杀而来的白魔和红魔,大声愤恨道,真是命贱的很,还没死! “唰——唰——!”,“砰!砰!” “哞——!”,“哞——!” “嚓——!”,“嚓——!” 而紧接着,红魔和白魔见此不利局势也是拿出了厮杀之术,一把扔掉了手中不堪大用的狼牙棒,俯身四脚着地,身高降低一半,将浑身骨刺和头顶巨角给露了出来! 此刻的二魔,虽然身高变的与虎斑黑岩一样高了,但是同样的高度恰恰好可以让他们肆意冲杀,利用浑身骨刺和巨大牛角扎死对方,只见红魔和白魔牛蹄踏起牛蹄便疯狂的朝黑岩和虎斑冲了去! “砰——轰——!”,“咚咚——!” “啊啊——!” 一时间便战的天昏地暗,血肉骨刺横飞于空,肉土铺就的山野大坑频起,人发飘的四周如阴森黑雾,如此惨势,天空血月似都在颤抖! “砰——!”,“咚——!”,“轰——!” “这蛇妖有点意思,如此下去,还不能让你们彻底两败俱伤,需得加把力!” “啊哈哈哈——!” 然这时,站在右方一凸起山头、看着漫山遍野混战不断、但梁山妖军却颇显胜利之势局面的猩红骷髅人骨却突然煞气凌然的笑了起来, “举我令鼓声来——!” 只听这骷髅人骨一声大喊,周围围着他的骨军们便纷纷传来了战鼓和击鼓之锤,利用骨树将其紧紧卡住。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而随之握着鼓锤的猩红骷髅便狠狠击打起了战鼓,鼓声激越,传遍山野,但激昂中却又频率有度! 这响在山野四谷之中的激昂鼓声刹然间便让那些还存活且热血上涌的妖军们更加兴奋的战起来了,甚至山林中央战场决斗的红魔和白魔也攻势变猛,以为这鼓声是为敲它们的,但,这怎么可能? 鼓声根本不是在为他们鼓舞士气而敲,而是为了传达将令! “轰——!”,“噌噌噌——!哒哒——!” 霎时间,只见,下方较为平缓的山谷战场内,那些与之奋战的骷髅大军们突然使劲冲杀,不惜代价的将仅剩的五百梁山妖军逼退成团聚在一起,随后更为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群山遍野间,居然人发铺就的山野地底下猛然冲出了无数高大粗硬的骨树形成了一面面无法撞破的厚墙,且此厚墙还并不是将梁山妖军们彻底封住,反而是将它们困进了岔道无尽的迷宫内! 而自迷宫成形后,数千骨军竟又狡猾的迅速撤退逃入了高墙迷宫墙道,血气上涌战意盎然的梁山军忍不住杀意,随之追入了迷宫道路,这下,迷宫道路内,真正的屠杀开始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杀上尸山血海! “哈哈哈——!” “一群无脑之妖,在朕的文韬武略面前,都是蝼蚁!” “啊哈哈哈——!” 颤抖的血月之下,一座骨军密布如白色浪潮的人发山头上,敲打战鼓的猩红色骷髅鬼将嘲讽的笑道,眼望下方山谷鬼送林,巨大的白墙迷宫已将那五百梁山妖军围困分散在各个岔道里,每时每刻都会有恍如鬼魅的骨军冒出,群拥而上,不断的挥舞骨枪将其绞杀,使之数量越发减少! 而迷宫中心处,那全是漆黑湿漉人发铺就的山谷之地上,散乱的骨树已经破碎成一堆堆骨渣,红魔白魔横冲直撞与黑岩虎斑战的天昏地暗,血撒如雨,殊不知,它们四只妖物已经被高大粗厚的骨墙团团围住,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 “砰——轰——!”,“滋啦——!” “咚——翁翁——!” 随着下方山谷迷宫内的战斗声势越发浩大,已经到了玉石俱焚的地步,盘踞在骨军对面山头上的蛇军首领毒嘶见着也是越发心急,如此下去,谁赢恐怕都无法再与人类之军相抗衡,念至此,毒嘶已然想停止摇尾,让梁山妖军们恢复理智,可是,若真停了,梁山军怕是瞬间就会败下阵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哈哈哈——!一群无脑之妖,在朕的武略之下,你们无可挣扎,只能任由宰割!” “哈哈哈——!” 处在毒嘶对面山头,被千军围守的猩红骷髅鬼将又大声笑道,笑声传遍山谷,可这又如何,眼下局势,已是无可扭转了,就是笑也无妨! 毒嘶一听这笑声就一眼望向对面阴暗血红山头上的骷髅之影,而那猩红鬼将也一脸张狂的看向它,隔空百丈不止,互相之间,都看不对眼! “砰——!”,“砰——!”,“砰——!” “嗯?”,“嗯?” 然这时,离这骨山山腰战场数里距离的山脚河岸旁,一声声悠然浩大的鼓声突然自下方传来,响遍山野,独有猩红骨将和毒嘶清醒的扭头朝山下看了去! 只见,宛瑜率领的十五搜大战舰、三千军团,已然全部杨帆出了那片诡异的黑涯之峡,破开层层大浪,逆着湍急的长河之水直奔骨山河岸而来! 恰此时,山脚处还有瘴雾弥漫,人发之地、骨肉之树都没有让这三千还在长河战舰之上的士兵见到,未动摇军心,军士个个煞气凌然、浑身是胆,把船使劲的开,开的跟冲浪一样,速度奇快无比! 居于最前方大船船首之上,身披轻甲的宛瑜此刻拔出细剑,一手挥起指向前方瘴雾朦胧的骨山河岸,就欲娇声开口,喝令冲杀! 但是,正在这时,却突然郭明一声急喊起来! “停船——!速速停船——!” “郡主小心——!” “嗯?” “噔——!”,“噔——!”,“噔——!” “噗——啊——!”,“砰——!” 在郭明命令下,一声声鸣金声转瞬响起,舵手迅速转舵,身后十几条大船也是猛然转舵抛锚,可是,居于大船船首处的宛瑜却是玩意过大,一不小心直接被甩出去了! 只听宛瑜惊然不知状况间,在空中一声娇喊,便一马当先跌倒了骨山河岸上,郭明和众多将士见此担心至极,立马就趴到了大船侧部女墙上急呼! 只见,飞出的宛瑜趴倒在骨山河岸上,运气不好,偏偏撞在了骨树上,轻轻的不停喊着‘疼疼疼’... “郡主没事,太好了,不愧是郡主!” “郡主威武——!” “哈——!”,“哈——!”,“哈——!” 可见此情形的几位兵长竟然直接说没事就给带着普通兵士们吹捧着吼喊了起来,眼神中对宛瑜崇拜不已! 但是,后面舰队的两位统领却是清醒的很,郭明绝对不会无端下令停船把郡主甩出去,还不下去捡,此中定有缘由,于是后方两位统领沈河和高达便迅速运起轻功踏过一条条大船甲板来到了郭明船上, “老郭,为何突然下令停船,不一鼓作气攻上骨山呢?” 身姿如刀势一般凌厉的沈河急然问道,高达同样心急不已,可郭明却只是一指指向骨山河岸,此刻,骨山河岸的瘴雾已经快速退下岸边,一圈圈的涌向长河之上舰队,而一见雾气退去的骨山露出那尸山血海皮囊的沈河和高达,居然忍不住腿颤了起来,他们可是统领啊,他们尚且如此,更别说普通士兵了! “呕——!”,“噗——!”,“啊啊——” 果然,随着瘴雾一层层漫过,舰队中的士兵便成群结队的恐慌起来,有的甚至直接见不了那满山的血肉开吐了! 但这也是郭明下令停船原因所在,要怕现在怕,要吐现在吐,打仗时可没那时间去调整! “将士们——!” “嗯?”,“嗯?” 正当军心涣散,千军心神疲惫之时,郭明却突然使劲大吼起来,那股男儿气概瞬间盖过四周山河水涧,沈河一愣、高达一愣,千军都一愣, “现在还有谁愿意上山除妖?” “...” “...” 一声问话间,庞大的舰队上却突然安静了下来,三千军士都低着头、不敢言语,听着湍急的河水声,只希望那水声再大一点... 一个个怂拉着脑袋的士卒,此时看着真是无用极了,堂堂大丈夫居然这点胆量都没有,简直可耻! “哼!” “懦夫——!”,“全他妈是懦夫——!” “难道连一个敢除妖的大丈夫都没有吗?” “...” 舰队之首,大船甲板上气愤的郭明又一声大吼,但数千军士却又是一顿沉闷,不敢再直视前方战船之上的郭明眼神了。 此刻,越是处在前方的战船,就越是无地自容,但没办法,让一个个普通人从人尸铺就的山林之中过道,如何可能? “哼!” “罢了——!罢了——!” “到底去不去,看你们自己——!” 不过突然,气愤的郭明却恍然松口了! 数千军士纷纷松了一口气,以为可以就此作罢了,但抬头一看,却只见郭统领丝毫不惧的直接跳下了战船,身影落在了骨山人发之地上! “不过,你们是军人——!” “若是还有一点胆量,就最后再朝这血山上看一眼!看看我们的郡主殿下,是何等勇武,简直是勇冠三军——!” 跳下战船落在人发河岸上的郭明大声吼喊着便扶起了颤抖的宛瑜,身后长河之上三千军士也齐齐看了来, “郡主殿下,只一介女子,却能眨眼间克服恐惧,一跃而下,给我们做统帅,难道你们胆量还比不了女子吗——?” “今日,你们可以不上山除妖,但是,这样胆怯的你们也不配再称男人了——!” “我再次说最后一句,不愿上山的,要做懦夫苟活的,就拔刀切了自己的靶儿,滚回去——!” “愿意的,就随我上山剿除妖患,后世百年,都可以对着子孙吹嘘自己的功绩!那么,有谁敢——?” 郭明举着大刀朝长河之上的舰队士兵们嘶吼起来,而恰这时,被郭明这般说的三千军士们已是满脸通红,要是切了自己的靶儿,那真他妈就是一辈子的耻辱了,谁还不去? “我去——!” “我去——!”,“我也去——!” “杀——!”,“杀——!”,“杀——!” “好!都是好儿郎!哈哈哈——!” 眼见着数千军士们终于全都愤声嘶吼起来,郭明终于开怀大笑,转身便面对高大的骨山山野下令冲杀,三千将士羞愤之下,哪里还怕几块血肉? 都他妈握紧兵刃,跳下战船,直往山上冲!这个时候,荣誉、尊严,要比性命重要的多! 第一百四十章 骨山麓战裘一剑 “杀——!” “杀——!”,“杀——!”,“杀——!” 宽广的骨山河岸一线,十五搜大船纷纷并排停靠,一队队如潮水的士兵不断从战船上涌下,势如山洪,跟随着河岸上郭明高大的背影,奔涌直击山野! “砰——!”,“砰——!”,“砰——!” 浩大的鼓声也再次响起,传上山林,颤鸣在每一个热血士兵的心头,奔涌在前的郭明,回首一望,后方脚下宽大骨林山野,已经铺满了杀气腾腾的士卒,战意盎然的跟随自己而来! 此时此刻,真是郭明一生最辉煌的时刻了,三千士卒皆是在自己的率领下,冲上山野,为斩妖而来啊! “当然,这一切也多亏了郡主殿下!” “郡主殿下,末将也是为了剿除妖患,才不得已而为之,望殿下不会怪罪末将坑了您一把!” “呵哈哈哈——!” “杀——!” 战意盎然的郭明,看着下方山脚的宛瑜,叽叽歪歪几句,就又挥起刀刃带着三千潮水般的士卒们冲上山去,其内心根本看不出一丝愧疚! “呕——!噗——!” 可是,山脚下,跪伏在湿漉人发河岸上的宛瑜在沈河和高达的遮掩下,已是吐的不成样子了,其少女的心思哪里挨得住这尸山血海的恶心,真是被郭明这家伙坑惨了! “哎——”,“老郭啊老郭,以前倒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大的狗胆,简直是狗胆包天啊!” “确实,这老郭坑郡主就算了,居然还敢蒙骗三千个士卒,怕是嫌自己靶儿挂的太久了!” “哎——” 河岸上遮掩着宛瑜狼狈身影的沈河和高达纷纷叹道,看那山野之上冲在最前方的郭明仿佛是在看死人一样,但这时,吐了好几次的宛瑜却突然强勉着站起了身子, “咳咳——,杀——,都随本郡主啥啊——” “嗯?”,“嗯?” “郡主殿下!您没事吧?” 听着突然站起的宛瑜一身娇吼,沈河和高达惊的连忙低起头来,只见,宛瑜捂着痛痛的屁股,一手握着细剑,正摇摇晃晃的向山上爬去,这可把沈河和高达吓坏了,生怕这宛瑜郡主再出事,快速奔上前扶住了她,可宛瑜却连连甩手,像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推开了他俩,故作坚强, “哼!本郡主才不怕呢,我要去杀妖怪!” “咳咳——,噗啊——” “...” “...” 看着宛瑜郡主摇摇晃晃的喊着喊着就给吐了起来,沈河和高达看着也是没话说了,只得默默跟随。但望向高大山野之上,冲杀的三千士卒们,那可又都是被我们眼前这小女子勇冠三军的身影给哄骗上去的啊。 “杀——!”,“杀——!”,“杀——!” 高山之上,一片片血林山野之中的军士仍然在不断的鼓声冲杀着,最前面率军的郭明已经快攀上山腰迷宫战场了! 与此同时,山腰处,白色迷宫战场内混战的妖军也已相互磨耗的厉害,那一旁凸起的山丘之上,猩红骨将身边,成群的骨军也已全部散成碎肢! 此刻,立于迷宫战场之上山丘的猩红骷髅鬼将,正眼冒红芒的盯着山下密密麻麻从骨林中冲杀而来的人类军团,眼睛露着讥讽, “哼!一群蠢蛋玩意儿,这下倒是挺懂的挑时候!” “刚刚居然还在河边怂那么半天,真是垃圾军队!” 猩红骷髅鬼将没有血肉的嘴口恍然对着下面白骨遍地的山野林间唾骂起来,而转眼一望,对面山头上的毒嘶已不见了身影,果然还是个冷血动物! “砰——轰——!” “裘一剑——!本座杀了你——!” “呼——轰——!”,“咚——隆——!” 可山腰鬼送林战场再往上数百丈,宽广高大的石墙之内,无尽花海中央,突然一阵浩大的声势爆发而起,那座简朴的木屋轰的一下炸成了碎渣! 放眼望去,四周云空到处飞散着木屋燃烧的残骸,银月之下,恍如天降末日,将一片片花海点燃,火光冲天,烟雾弥漫,顿时变成了狼烟四起的战场! 战场中央,正是面目森然、握剑的裘一剑与煞气滔天的骨山正面相对! “裘一剑,终于让本座再碰到你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呼——哗——!” 心神切换的骨山,此刻双目通红,与神无惧,爆发功力之下,一阵半径二十丈不止的猩红龙卷飓风刮起,彼时天空云雾也骤起,遮住了银月,四周火焰,更是团团围绕,形成了一片被猩红火焰包围的森然战场! 空气越发炎热,挟持周倩的裘一剑除了脚底能伸出树根抓住大地,保证自己不被吹飞进入火海外,已是无多余手段可以对战骨山主了! “哼哈哈哈——!” “骨山主不愧是骨山主,妖力通天,但是,你杀不了我!” “哼哈哈哈——!” “嗯?”,“哼!你找死——!” “砰——咚——!”,“轰——!” 眼见着对面挟持周倩的裘一剑狂妄大笑,骨山主顿时气炸了起来,自己的威严不容他人挑衅和质疑,敢违背的都得死! 骨山主恍然从大地之中抽出一把巨大石刀,双脚力道一爆,大地坑洞猛然炸出之下,便冲裘一剑挥砍而来! “哼哈哈哈——!骨山主,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夫人吗?” “哼!区区一个女人,能阻挡的了本座杀你之心吗?可笑至极!” 放声吼道的骨山主,挥动巨大石刀从天空火海朝裘一剑直劈而下,目光森然,纵使满天火花飞舞,也挡不住骨山主杀伐之意到了极致的巨刀! 只见,这长二十丈的巨大石刀从天卷着火云而来,就要连着裘一剑与周倩一起劈死了! 可裘一剑却依旧不惧,他仍然在笑! “骨山——!”,“我说的是‘你’的夫人——!” “呼砰——!”,“嗯...额?啊啊——!” 正在巨刀即将落下的下一瞬,裘一剑恍然爆口而出,随之震惊人眼球的一幕竟然出现了! 那刚刚还在半空卷动火云的骨山主突然头脑一颤,心脏骤停,眼神无主的从空中跌落了下来! “夫君——!”,“莫要管妾身,直接杀了贼人,不要让妾身成了你的拖累——!” 而遍地都是燃烧的火焰花海之中,被裘一剑挟持的周倩却并不知道骨山从空中跌落了来,反而出声大喊,让空中本就成跌落之势的骨山头脑越发颤鸣,心神无主。 “哼哈哈哈——!” “果然是有情有义的骨山主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惨烈 “该轮到我了——!” “呼——嗖——!” 四周火海之中,眼望因心神分裂所露出巨大破绽而跌下火海云空的骨山,裘一剑强拉着周倩,顶着满天烈焰之风,一步奔出,手中长剑也顿时如红色闪电般朝骨山脊梁刺去! 霎时间,只见卷着红云落下的骨山眼角哗哗流出清凉的泪水,但却没有苏醒,亦或者说,分裂的心神还没有哪一方可以占据身体做出反抗! “擦啦——!”,“嘶哗——!” “啊啊啊——!” “裘一剑你个混账东西!无耻——!” 可随着裘一剑越一剑刺进骨山的身躯,鲜血四溅之时,骨山分裂而出的心神中,暴虐的一方仿佛因为另一方心神存在恐惧而将其短暂压制住,承受着这份痛苦嘶喊了起来! “夫君——!呜呜额嗯——!” 正在骨山嘶喊之时,其鲜血也已然喷溅到了周倩的脸上,感受着脸上的湿润的温热,周倩顿时痛苦的哭喊起来,反抗强烈,想要挣脱! “噌——!”,“噌——!”,“噌——!” “嘶——哗——!”,“啊啊啊——!” “你个混账女人,给本座闭嘴!” 可随着周倩越发叫喊,骨山体内,其恐惧裘一剑的那份心神惊也越发激动,不停的反抗着暴虐的心神,导致身体依旧无主,抓住缝隙的裘一剑不停的往骨山身上捅刀子! 阵阵鲜血如溪水一样从骨山身上喷溅而出,场面异常惨烈血腥! “噌——!”,“嘶——哗——!” “啊啊——!”,“啊啊——!” “哼哼哈哈哈——!” 趁着骨山虚弱之机,不停的往骨山身上捅刀子的裘一剑,眼见狼狈的骨山主浑身鲜血四溅,却依旧不会死的场面,已是残忍的笑了起来,真是没想到,堂堂山主居然会被我这一小妖如此践踏! 一直承受着被裘一剑拿剑捅杀之痛苦的暴虐骨山心神,此时此刻也已是嘶吼的不成样子,一旁被挟持的周倩更是泪流满面,但,他们的痛苦能阻止裘一剑杀戮的欢乐吗? 不能! “骨山,你个胆小鬼!懦夫!与你同源的本座真为你感到耻辱!” “他不过一冒牌的裘一剑,你看了也怕的不敢出来吗?” “既如此,何不直接把身体让给我?你个懦夫——!” “噌——哗——!”,“啊啊——!” 勉勉强强在火海中站起的骨山渐渐的已能做出反抗,可哪怕这样,稍有空隙,眼前踏着火海而来的裘一剑还是会在自己身上划上一刀! 暴虐心神已经受够骨山原本懦弱的心神了! 若非原本的骨山懦弱又怎会产生他这个用来抵挡恐惧的暴虐骨山,但是,既然自己是用来抵挡恐惧的工具,为何在面临强敌之时,又要压制他的出现? 他无法控制身体,而懦弱的骨山元神又不敢出去面对裘一剑的面孔,这才出现了这受人宰割的悲惨一幕! “骨山!你个懦夫!你说话啊!你给本座一个交代!” “今日到底是死是战?”,“不要让本座替你活受罪!” “噌——!啊啊——!” “哼哈哈哈——!”,“骨山主不要挣扎了,这就是命——!” “噌——哗——!” “啊——啊——!” 在骨山仿佛仰头质问血红苍天之时,裘一剑又是狰狞的笑起,趁他不备,一剑砍下了骨山身体的一只手臂,随之,剑更是越挥越快! 而承受痛苦的暴虐骨山嘶喊的却已快委屈的哭了,天空猩红的火焰滚滚,不断的燃烧花海,飘起灰烬,一切都是那么悲凉! “你若是有办法战胜他,且不伤夫人,可以把身体让给你!” “嗯?” 但突然,骨山的身体内,暴虐的心神耳边恍然出现了他祈祷依旧的声音,刹然间,暴虐的骨山已是快激动致死了! “有!当然有!本座若完全控制了身体,引发山鸣,杀着小子何须分秒?” “快些让给本座!” ‘好!’ “哈哈哈——!终于,能结束了——!” 站在燃烧的花海之间,被裘一剑不停的挥剑斩伤的骨山,在听到另一个骨山终于妥协的声音后,恍然笑了,笑容狰狞无比,同时,骨山的身躯也是恍然间再次被他占据了! “噌——噔——!” “嗯?什么!” “哼!小子,该你受死了!” 突然的一下,裘一剑挥来的剑竟被骨山徒手接住了! 随之,骨山身上更是重新妖力大作,红芒冲天,四周龙卷飓风再次刮起,火焰密布山野,云空烟雾四起,血月不再,整个山头只有火光! 吃惊的裘一剑一眼就看出了骨山现在的身躯内一定是某一方胜了,且胜的那一方恰恰是自己不希望见的那一方! 危机意识顿生的裘一剑迅速就拔剑退了后,一剑再次要挟在了周倩脖颈上,可是,现在飓风再起,裘一剑又不得不脚下生出树根固定身躯,面对实力恢复的骨山,裘一剑果然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骨山主,你不要你的夫人了吗?” “我可是转瞬就可杀了她——!” 裘一剑再次嘶喊用周倩要挟起了骨山,并还使劲掐了一把周倩,想让她哭出声来,可是,眼泪哗哗流的周倩这次居然是听了骨山之前叫她闭嘴的话,怎么也不肯出声了! “哼哈哈哈——!裘一剑,再给你三个眨眼的时间活着!” 而对面被飓风卷起,沐浴在半空火海之中的骨山也是狰狞的开始给裘一剑判刑了! “轰——砰——!” 转瞬,骨山突然自云空落下了,恍如陨石坠地,掀起大把土尘,险些直接把裘一剑震倒,此刻已过去一个眨眼时间,裘一剑猛然挥剑磨向周倩脖颈,想要以周倩的死再次撼动骨山心神! “轰——翁翁——!”,“山鸣——,起——!” 第二个眨眼之间,骨山突然一阵如雷鸣的山吼之声响彻云霄,整条骨山山脉猛然间颤动了起来,山涧长河巨浪翻滚,都快冲上山巅,这一刻,仿佛是远古的大地巨人要苏醒了! 这就是山鸣,山主的真正本事,回归本体,操纵整条山脉! “呼——轰——!”,“合——!” 第三个眨眼时间到来,骨山最后一次雷吼,这一次气浪翻遍四野,火云遍布八方,只等骨山融入本体,便可转瞬间让身躯之上的蝼蚁们奔赴黄泉! “噗噗——!”,“噌——哗——!”,“砰——” “额...?”,“怎、怎么回事?” 可是第三个眨眼时间过后,骨山的人身突然喷出一大口黑血,被花海火焰燃烧蒸腾而起的蒸汽,飘向山野,可见,对面燃烧的花海丛中,裘一剑也已然一剑抹去了周倩的脖颈,鲜血自脖颈流出的周倩,恍然间沉静的倒在了火海中,衣衫渐渐化为灰烬... “砰——”,“这、这究竟是为何——?” “额啊啊啊——!” “这究竟是为何——!” 见此一幕的骨山恍然间换了心神,砰然无力的跪倒在了燃烧的花海之中,仰天长啸,质问这漂满灰烬的苍天,但是,火云密布的苍天,已是无眼... 第一百四十二章 凄凉 “哼!” “哼!” “哼哈哈哈——!骨山主,你怎么停了啊?继续发动山鸣啊!” “哈哈哈——!” 骨山宽广的山顶花海平原上,半径二十丈的卷火飓风龙卷已然消散无踪,云空血云也翻然消去,银辉月色之下,只见裘一剑的身影踩着火焰仍然无尽的燃烧花海,朝瘫跪在火海中的骨山走来,嘴中嘲讽话语不断。 可是,随着一片片火焰之后的灰烬自云空飘落至骨山残身,骨山却只六神无主的跪倒在火海中,哪怕膝腿被烧灼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无尽的失意之态。 周倩死了啊,这满天飘舞的灰烬不就是她的骨灰吗? “呜呜呜哼哼...” “哒...哒...”,“嘶嘶——” 想至此的骨山,万念俱灰的眼神中终于迸发出了无尽的悲伤之感,一滴滴泪水不受控制的留下,滴到身下的火海中,嘶嘶声之下,又被灼烧成了无形的蒸汽。 “噌——!” 然这时,裘一剑的身影已然走到了骨山面前,长剑忽地一下就架在了骨山脖子上! 骨山这才猛然一顿,可却不敢抬头看面前站立在火海中的身影面孔,因为那是他一生的恐惧之源,他永远也无法鼓起勇气去看那曾经在他山体身躯上杀戮无尽之人面孔! “杀了我吧...” 骨山低头瞧着面前裘一剑脚边燃烧的衣袍颤颤巍巍说道,可是,裘一剑却没有直接动手,反而低下身子,凑到骨山耳旁来,这让骨山顿时心神震颤! “呵哈哈哈——!骨山主,你心爱之人死在我剑下,你难道不想知道原因吗?” “不用了,都已然死了...” “哈哈哈哈——!你不想知道,但我偏要说!她的死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胆怯无能,所以她才” “住口——!” “呵哈哈哈——!怒了,你终于敢怒了!可懦夫之怒,又能如何?只不过以头抢地尔!哈哈哈——!” 瞧着胆怯至极的骨山,裘一剑不停的放声大笑,得意的嘲讽着骨山的无能之举,可骨山除了吼那一句住口,却丝毫不敢多说,甚至不敢死前抬头瞪这裘一剑一眼,只如裘一剑所说,懦夫怒了,只不过不停拿头在地上敲罢了! “哈哈哈——!骨山主,你知道吗,其实你一直都是个愚蠢的懦夫,所以你的女人才会死的这么无趣!” “哼啊啊——!”,“砰砰——!”,“住口——!” “哼!骨山主,你到现在都还不敢面对吗,其实你就是个蠢货!不仅是你,你体内分裂的另一个心神也是个蠢货!真正的你明明更敏锐,可却因为胆怯而让身体里暴虐的那个蠢货出来发动山鸣,你夫人,倒也死的不怨呐,啊哈哈哈——!” “呜啊啊——!”,“别说了,别说了!杀了我吧!”,“砰砰砰——!” 听着裘一剑一句句杀心般的话语,跪在火焰无尽的山地上使劲求死的骨山已是厌生到了极致,这世间唯一不会嘲讽他懦弱的人已经离去,生又何欢,死又有何苦?但求一死! “哈哈哈——!好吧,能折磨你这个堂堂山主大人的手段也已经用光了,就此成全你!” “噌——!”,“哗——!” “砰——咚——”,“滋滋——” 残忍至极的裘一剑此刻露出狰狞的笑容终于就是最后一剑挥下,这一剑,将剑上所有的妖毒都彻底灌进了骨山的妖丹里,随着骨山妖丹一碎,肉身也被斩成了两半,纷纷倒在了火海之中,一声声火焰灼烧声响起。 而眼见骨山死去,装扮裘一剑的树妖也恍然松了一口气,这山顶宽广燃烧的花海,种种火焰所营造的环境,他实在是难以在忍受了,趁着人类军队还没杀到山顶来,便快速找了一个方向跑出了坍塌的高墙,直奔山下去。 “噌噌噌...” 但突然,就在这小树妖走后,这自云空落着无尽灰尘如白雪的宽广火海山顶上,一处燃烧的花丛中恍然冒出了一个猩红的骷髅头,这骷髅头四向旋转着,看了看死去的骨山尸体后,眼冒红芒的又看向了溜下山的裘一剑背影, “呵哈哈哈——,有意思,果然顶着裘一剑人皮的家伙都不会干好事,虽然干的事要比裘一剑差的多,但还是让人想杀之后快啊!” “呵哈哈哈——!” 这骷髅一阵煞气凌然的笑声响起后,便猛然从地底朝小树妖溜下山的地方追去,它要找这副人皮泄私愤! “月亮出来了!” “众军听令——!拔锚,转舵右方山谷,全速航行——!” “砰——!”,“砰——!”,“砰——!” “小王爷有令,朝右山谷航行——!” 而距骨山沿河数十里之下的青葱山脉之谷中,一艘艘停泊已久的大战船们纷纷杨帆起航,冲破宽广的长河波涛,直奔骨山而来! 就在刚才,那数十里之上的骨山,一道冲天红光而起,四周无数山脉都随之震颤了一下,长河之水现在都还不稳定,山谷之中甚至都还有飓风余威,一切种种,定是宛瑜所率军队在骨山与妖物发生了大战! 猜测了一切不安局势的上官林在月色一出来,长河水中月影粉刹然显显的那一刻,就再也坐不住了,宛瑜此刻定然有危险,当哥一定要去守护她! “哼!可恶的妖物,你们要是敢动我妹妹一根毫毛,必要你们全部伏尸山野!” “我上官林说到做到!” “砰——哗——!”,“呼——呼——!” 焦躁的上官林还是嫌山谷之中行驶的战船太慢了,竟直接一步飞出,运起轻功,在悬崖峭壁间飞檐走壁,速度奇快如风! “呼——,鬼木,你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而骨山山脉沿长河而上十里的长河山峡中,坐在巨大黑船甲板上轿子里的北雨突然自己掀开盖头把头露出娇外问道,刚才的声势真是太大了,那剧烈的冲天红芒散发的蒸蒸恐惧感弥漫在四周山脉,长河也动荡不安。 “哼!你坐回轿子里去,马上就要到自家山主大人的地界了,担心什么?” “鬼木你,哼~,你个白眼狼,不久前,骨山主夫人还给你夹饭菜呢!” “嗯?你...” 一身黑袍,转身瞧着黑船甲板上喜娇的鬼木,听着脑袋缩回轿子的北雨一声娇哼,怔住了,是啊,骨山主夫人还给本妖夹过饭菜了,可这会儿...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好大的功劳 “郭统领!刚刚山怎么突然地震了啊?” “是啊,郭统领,这不会是妖怪干的吧?” “这么强的妖怪我们还上去打吗?” “郭统领!”,“郭统领!”,“郭统领!” 高大宽广的骨山山脉山腰处,眼见着之前仅一步之遥就可以跨入上方骨林战场,可却突然山体浑然一震,铺满山野的三千人卒猛然间就给纷纷栽倒了人发之地上,险些滚下山去,惊慌的兵长和士卒们纷纷朝着趴倒在最上方骨树边的郭明大喊起来,一个接一个问题都在等着郭明的号令和回答! “兄弟们不必惊慌!” “如此强大的妖力波动必然只是昙花一现,用来震慑我们军心的手段!” “我们有郡主殿下,大可不用惊慌,先随本统领拿下山腰战场——!” “杀——!” 朝着身后山野间吼声一阵糊弄的郭明,猛然间便继续挥起大刀,一马当先的冲上山去,看的身后山野间的数千将士敬佩不已! 不过,郭明跑着跑着却是借着山野陡峭越来越慢了,不时还感受着身后是否有军士追随,心虚不已,若是无人跟随,恐自己也只好跟着他们跑回去了。 “郭统领说的对——!” “嗯?” 然这时,郭明身后漆黑的山野间,终于还是有人大吼了起来,郭明听着一阵欢喜。 “我们有郡主殿下撑腰,何惧大妖?” “我们只要随郭统领上山除去小妖即可,大妖自有郡主殿下来除!” “杀——!” 千军丛中的兵长王朝吼完,也是拿起大刀跟随郭明重新朝着山野处的骨林里爬去,其余士卒面面相觑,觉得王朝所说确实明智,没毛病! “有郡主殿下撑腰呢!打不过跑就是——!” “杀——!” “嗯?” “杀——!”,“杀——!”,“杀——!” 随着一声声嘶喊杀再次燃起,山野最上方的郭明听着又懵又喜,没想到身为统领的自己吼几声都没法带动,倒是被这小兵长给随口都怂恿上来了! 但不管怎样,好在士气还在,一鼓作气杀上去,接下来可是动刀动枪,破肉见血的真正战争,不能有丝毫懈怠! 红月之下,宽广铺满人发碎骨的山腰上,郭明为首,其次王朝,随后密密麻麻如蚂蚁的军队便纷纷面容狰狞的挥起刀子冲上了骨骸遍地的鬼送林! “呼——!”,“呼——!” “嗯?”,“嗯?”,“嗯?” “这他妈怎么回事?” 但随着进入已被夷为平地,遍地都是白骨和妖怪尸身的鬼送林后,密密麻麻铺成一条黑色潮水线的士兵们却都给愣住了。 放眼一望,血月照耀下的骨林里全都是死尸,这敢情是我们来迟了啊,人家都已互相杀光了,黄花菜已经凉完了呀! “这、这怎么办啊?郭统领,没有敌人,我们上哪儿杀去啊?” “就是啊,郭统领,快给我们找些妖物出来,不然我们的邪火往哪儿放啊?” “唉,这...” 这可怎么办啊,好不容易忽悠上来了,结果妖怪居然全他妈死光了,谁这么贱啊? 被士兵左问右问的郭明已经急得冒汗了,忍不住双腿夹紧,怕哪个士卒不开眼,气急败坏下带头拿刀群切他! “兄弟们——!” “嗯?”,“嗯?”,“嗯?” 可突然,郭明右手边的王朝小矮子却突然爆出声来了,别看他个子矮,声儿却不矮,众军疑惑着纷纷朝他看了来, “大家不必着急,其实这事如此倒好办多了!” “嗯?”,“这是何意?”,“什么好办多了?” “不杀妖孽如何有功啊?”,“就是啊!” 听着跑向前面山林骨堆站起的王朝小矮子又一声脱口而出,众军更加郁闷了,纷纷朝前面林中央骨堆上的王朝看去。 “其实,大家想要的无非就是功劳和未来对着自己子孙能够吹嘘的事迹嘛” “趁现在郡主殿下还没上来,我们谁也不看谁,谁也不害臊,只管喊胜利不就行了吗?” “反正这里只有我们,只要我们脸不红心不臊的说是我们杀的,谁知道啊?大家回去直接领赏钱不轻松吗?” “嗯?”,“嗯?”,“嗯?” 听着王朝这家伙在前面骨堆上激情开导,众将士恍然顿悟过来,确实是这样啊,这就是我们杀的啊,除了我们还能有谁啊?可不就是我们嘛。 “嘿嘿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王朝这小矮子率先笑起,骨林山野一圈的士卒们也纷纷指着谷堆上的王朝笑了起来,意在这小子不厚道啊,可是,转头,三千士卒们却又纷纷会意的胜利胜利的喊了起来,喊声传遍山野,以至于,在他们纷纷转身后,都不知道站在森林中央白魔尸骨上的王朝已经被白魔用尽最后一口气给塞进嘴里吞掉了。 “嗯?众将士何故如此欣喜啊?” 然一柱香过后,宛瑜终于渐渐适应了尸山血海的气味,在沈河和高达的护卫下来到了山腰森林里,看着一圈圈将士狂欢不止,疑惑问道, “吼——哈哈哈——!” “弟兄们——!郡主殿下终于来了!” “郡主殿下请看,我们已经为您扫除障碍了,话不多说,请您立马带领将们上到山顶彻底剿除妖患吧!” “啊~?你们这就,打完了?” 宛瑜看着狂喜似火的郭统领欢声答道,不禁愣着神诧异问道,但随之,周围一圈将士们却突然抬来了一个骨架做的长椅,将宛瑜一把就抬到了上面,在宛瑜一阵惊呼之中,已然被将士们围着向山顶抬去,看的原地山林里的高达和沈河一阵愣神,四周一望,妖军数量不下四千,这功劳可不小啊! “唔握——!” “郡主威武——!”,“郡主威武——!” 而又不过一柱香过后,宛瑜已经被他们抬到了山顶,眼望无尽平原,一片炭黑,中央处瘫倒着一具被剑劈裂的尸身,千军皆呼郡主威武,已然把功劳算在了宛瑜头上! “诶嘿——,那个,这好像不是我干的吧...” “嗯?郡主殿下说什么胡话呢?就是您干的呀!” “兄弟们!就是郡主一剑斩杀了妖魔,对不对?” “对——!”,“对——!”,“对——!” 随着厚颜无耻的郭明一声肯定,千军皆庆,这功劳就是郡主的了,我们就是看见郡主一剑杀了妖匪头领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上官家的麒麟女 “嗯嘻嘻——,好吧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这妖怪就是本郡主杀的!” “整座山上的妖怪都是我们杀的!” “嗯哈——!我们回去找我哥请功了——!” “哦豁——!”,“郡主威武——!”,“郡主英明——!” 骨山顶部尘烟弥漫的大平原上,宛瑜在千军之士的鼓吹下,已经飘飘然,俏皮的就认了郭明等人所说的话,站在骨架所拼凑的座椅上欢呼雀跃,忍不住想被士兵们快速抬下山,等上官林一来,狠狠的夸奖自己一番! 而围绕着宛瑜下山而去的三千军士也是高兴不已,真没想到郡主殿下原来与自己这些贪功之人想的都是一样的,只要有可以吹嘘的机会,那都不能放过啊! “哈哈哈——!”,“哈哈哈——!” 一路下山而来的郭明和周围军士嘴巴笑的根本停不下来,看着银月之下,满天洒下的烟尘,不禁想到梁山之战,损失千人才斩杀三百妖物,而这里,众将士弹指间,四千妖物尽数灰飞烟灭! “老高,没想到,众将士建立了如此大的功勋,居然完全没有我们的份,哎——!” “是啊,可能还是郡主太厉害了吧” 但此刻,刚在千军如潮水一般涌下山时,一路慢走慢游的沈河和高达终于上了山顶,看着一望无尽的废墟,不禁一齐叹道,郡主殿下和数千将士下手真是不要太快,我们一点功劳都没捞到! “噌噌噌——!”,“噔噔等——!” “宛瑜——!” “嗯?” 然下山之旅不过一柱香时间过后,千军之士连同宛瑜就已踩碎山间枯骨,步伐声浩大激扬的下到了骨山宽广平坦的山脚河岸来,恰这时,众军欢呼之声间,居然有一阵焦急喊声传来,越传越近,宛瑜顿时就听清了,三千军士皆一愣,只见上官林的身影竟陡然踏着河浪而来,出现在了岸边! “小王爷!是小王爷来了!” “哈哈哈——!”,“太好了!小王爷一来,我们就可一鼓作气歼灭上游最后一座山妖了!” “小王爷威武——!”,“小王爷威武——!” 郭明一声声大喊间,千军跟着拍起马屁来,这下,任谁都知道上官林来了,大家可都别说漏了嘴,等会儿把郡主往死里夸,保住大家的功劳! “宛瑜——!你没事吧?刚才那么大的异动,你有没有被妖物伤到?” “呜呜呜——!哥,你终于来了!刚刚可吓死我了!” “呼——砰——!” 眼见上官林焦急的跑过来关心自己,宛瑜这下终是忍不住撒起娇来了,只等上官林一过来,就往他身上跳,抱在上官林身上像个赖皮的小女孩一样不肯下来,而上官林看着妹妹居然哭诉成这样,这一次剿妖肯定受了不少苦,到处瞧着宛瑜,生怕宛瑜受了伤强忍着不说,一周将士看的眼辣不已。 “嗯?” “额...对了,宛瑜,那些妖物呢?你们这么多人,是被打退回来了?” 被数千双眼睛齐刷刷盯了半天的上官林终于是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现在自己和宛瑜都长大了啊,可不能这样一直抱着了啊,于是害臊着还是缓缓放下了宛瑜,转而询问了正事,可周围一圈将士别有深意的笑容倒是没消失。 “哥!” “嗯?” “嘿嘻嘻嘻——!当然不是啊,山上妖物都被我们全部消灭了,且总共近四千妖物呢!” “这么厉害?” “嗯!”,“嗯!”,“嗯!” 看着面前宛瑜扭捏着俏皮说到,上官林都不禁瞬间被震惊了,三千人对四千妖物外加一个山主级妖物坐镇,居然全数被消灭了! 再望四周密密麻麻的军士,数量几乎没有减少几个,也就是说,此战不仅以少胜多,而且还几乎没有任何牺牲,简直是完胜,难不成,宛瑜兵法已经到了近乎神迹的地步了吗? 上官林一时间宛如五雷轰顶,看着妹妹,极其的不可思议,恰这时,河岸周围,郭明还有这些兵长士兵也已经动起了坏心思, “小王爷殿下,其实郡主殿下所言太过压低自己的功绩了,郡主殿下真实的统帅能力远超所云,近乎神迹啊!” “啥?” “嘿嘿——” 一见上官林更加震惊的表情,郭明还有这河岸上一圈的将士纷纷坏笑了起来,郭统领啥本没有,就是会忽悠,这下,要来了! “咳咳!小王爷殿下,想当时,初入骨山河岸,三军将士都对这尸山血海恐惧不已,但是,郡主殿下却一马当先,连一丝恐惧都没有给自己留下,直接做出表率,一步踏上了河岸,三军将士这才敢上山啊!” 郭明从头开始夸张吹嘘,四周人发河岸上的军士看着他那绘声绘色的描述,赞叹不已,夸完郡主后就轮到他们了。 “其次,这骨山不比梁山啊,骨山上不禁有三千骨军,满山瘴气,还有那梁山逃来的一千余孽啊!我等当时惶恐不已,几欲认命,可是,谁知,郡主殿下那经天纬地之才却硬是布下了不世迷阵,带领我们杀的七进七出,将妖物赶尽杀绝!最后,那道散发通天妖力的红芒更是骨山妖主临死前不肯承认自己在郡主殿下面前的脆弱感而爆发的啊!” “什、什么!?” 上官林听到这里已经是惊的控制不住神色了,看着翘着脑袋,一脸骄傲之色的宛瑜,已是无可言语,但郭明知道夸完宛瑜后改夸自己了,就再欲出口, “哈哈哈——!” “嗯?小王爷殿下...” “不必说了!一切都是我妹妹宛瑜的功劳对吧!我都全然知晓了,原来我的妹妹如此厉害!” “嗯这...” “哈哈哈——!” 郭明就想再表示表示我自己的功劳,可是上官林此刻已经激动到了极点,突然间兴奋的放声大笑起来,看着被夸的五体投地的宛瑜,其他人定然都是附庸,何谈功劳啊,能苟全性命就该庆幸了! “宛瑜,原来你才是我们上官家真正的麒麟女啊!” “一切都是哥错了,哥只管把你保护着,却没意识到你的才华早已盖住了我,你完完整整的让三千军士都给活了下来,功过千秋啊!” “来!随哥去战船上,在攻下下一座山妖之前,必须得为你庆祝首站完胜!” “哼嘻嘻——,谢谢哥!” “哈哈哈——!” 笑的合不拢嘴的上官林紧紧的攥着妹妹的手,走出河岸,脚步一踏就上了战船,兄妹俩那被郭明夸赞而来的笑声刺耳不停,听的数千将士又是恍惚又是恨! “哼!不要脸——!” 然距此河岸数百丈之上的骨山山腰迷宫战场处,那猩红色的骷髅鬼将提着裘一剑的脑袋站在山头上也是一阵谩骂不已,漫山遍野都是他的耳目,刚才那些将士一路吹嘘的想法都被他听见了,要说此战,还真他妈帮错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常温现身 “郭统领,此事当何解啊?” “就是!郭统领,你倒是威逼利诱把我们忽悠上山了,可这下什么都没有!” “郭统领,你得给我们一个解释!” “对!要解释!”,“噌嗯——” 猩红月色照耀下的人发铺就河岸上,三千军士已是将郭明团团围住,使得原本想跟着上官林一起登上长河边上停靠战船的郭明心急如焚,额头冒着热汗,时而取下头盔散凉,时而又带上以防万一,眼望四周密密麻麻的军士,有些甚至已经拔出了刀,看的郭明一阵心惊肉跳!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兵变呐!还是造反?” “哼!郭统领,将士在外,军命有所不受,你得给我一个交代,不然,哼!” “呸!就凭你们这小兵,我不给你们交代怎么了?难不成还真以为我真武境的修为是纸糊的?都给我让开!让开——!” 急得满头大汗的郭明顿时捂紧头盔仗着高大的身子,指着这一圈圈士兵骂了起来,态度十分强硬,内心十分忐忑,推开前方士兵就欲快速踱步上船,而这数千士兵,看他如此态度也是越来越气! 你之前想切我们靶儿,哼!现在必须切了你! “兄弟们,不用怕他,他一个人能打多少?我们一起群殴!” “好——!”,“好——!”,“揍他——!” “嗯?不好!” “砰咚——!”,“嘣嘣——!”,“啊啊——!” 可眼看就要出了包围圈,郭明身边的军士却突然被煽动,一窝蜂的涌上来拳打脚踢,这怎么拦的住? 只听一声声恍惚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保留着最后一丝倔强的郭明,捂住自己的裆就给被千军之士揍趴了! 而这三千兵士也不管会不会打死郭明,都只管往死里揍,下司打上司的机会能有多少?干脆趁这次机会,一举将这家伙打死扔在这尸山血海上算了! ... “呼——”,“呼——” 于此同时,骨山沿长河逆流直上数十里的山脉峡谷内,黑风四起,推动着一艘古老黑旧又带着阴森气息的大船在湍急的长河之水上,破浪而起,四周山脉之上树木郁郁葱葱,但不时却可以看见山林之树好似在移动,颇为诡异。而在其移动之后,更是可以在银月之下看见那树林之下的山表之土竟是漆黑肥沃的黑土! “蹭——噌——” 被河浪冲击的黑船浑身木板颤颤巍巍,似是要散架一般,大船四周女墙上都有小树妖留守四周, “诶哥,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脚下的船吃水深度与以往不一样啊,今天好像更沉啊” “嗯?”,“哼!今天有那个山主夫人,人类肉身自然要重些” “可是,小紫已经被我们搞死了啊~,且这山主夫人也是女子,不应该吃重这么多啊” “这...” 缺垠被短根这最后伸过脑袋悄悄的一句问话给问住了,确实,今夜不知为何,这船一路跑来好像是要比平时笨重些,有时船底甚至还会撞礁,看来得注意注意了! 警觉起来的缺垠和短跟一起俯在黑船边的女墙上,伸出脑袋直往船下湍急的长河之水望去,波涛湍急,可这里的浪花怎么要少些、平稳些? 不解的缺垠和短跟死死盯着船边,直到一阵阵气泡突然开始冒出! “不好!短根,快躲开——!” “嗯?” “砰——哗啦——!”,“咚——!”,“咚——!” “擦啦——!”,“啊啊——!” 意识到什么的缺垠猛然爆口喊住短根后退,可是转瞬间黑船旁的长河之中有一道巨大肥硕的黑影自河里恍如利箭一般冲出,更是两拳之下将缺跟和短垠直接击杀了! “砰——咚——!”,“呼——呼——!” “嗯?”,“嗯?” 身姿恍然坠地的黑影顿时间竟然让整艘黑船都倾斜了半丈! 在这倾斜的甲板上,恍然从轿子里跳出的北雨和鬼木等树妖们一起向他看了来,只见这浑身湿透的黑影居然是个人类大汉,众树妖顿时间惶恐不已,而北雨更是一眼就认出这大汉就是郡里的统领! “人类——!你想干什么?连我们山主大人姻亲的船都敢爬,不怕死吗?” “快滚——!”,“滚下去——!” “哼哈哈哈——!一群小妖!滚吧——!” “砰——轰——!”,“呼——啊啊——!” 一时间,见到常温的众树妖们纷纷赶他下船,可常温居然反而大笑起来,随之威势爆发,肥脚一颤,甲板巨抖,强烈的风压竟直接将剩余的树妖给震成渣了! 鬼木见此,枯干的眉目一皱,极为阴森恐怖! “阁下好手段,居然藏在船底下,想必憋这一路很辛苦吧!” “哈哈哈——!辛苦个毛,也就你们这些小妖会想不到了,这种事对我常温来说,简直跟憋屁一样轻松,哈哈哈——!” “哼!” 眼见对面甲板上如此嚣张的常温,气愤至极的鬼木,浑身藤蔓缓缓流动生长起来,其身影也越发高大,猛然间居然长成了一颗二十丈之高,粗一丈的遮天大树! 看着如此大树的北雨瞬时间愣神了,其古老的气息恐怕都超过人类的历史了,而大船此刻,也因为这鬼木这棵巨树的根给定在了河水湍急的峡谷中间! “砰——哒哒——!” 化为巨树的鬼木霎时间粗暴的舞起了其粗长厚重的藤蔓,抽的河川断流,波涛数丈,两岸峡谷破碎滚石不断! “人类——!受死吧——!” “刷啦——!” 巨树鬼木一阵嘶哑的吼声响边山峡,随之,一道一丈粗的巨藤便恍如石柱坍塌般压了来,风劲更是直接将大船甲板震的粉碎! “哼!小妖一个,苦苦挣扎,正好收了你妖丹!” “哈哈哈——!” “砰——!”,“第四技,山夫断木——!” 而眼见鬼木树藤盖过天空明月、铺杀而来的常温,却是一丝不慌,抖了抖衣衫之水,脱下外衣横着一甩竟被甩成了一把平铺的斧头! “噌——轰——!”,“砰啦——!” “哗哗哗——!” 只见,常温挥着这衣衫所作之斧,居然真的如同在挥一把足矣断山劈石的利斧一般,直接将鬼木的巨藤斩成两半! 而鬼木巨树之身竟也在周围水滴随之凝成巨斧之形的一刻,被砍成断木,轰然倒入长河之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全是阴谋 “呵哈哈哈——!不错、不错,憋了一路气,终于得点回报了!” 破碎断成两截的巨大黑船甲板上,常温沉重肥胖的身影哈哈大笑起来,衣衫仍在滴水,可却冒着一股子热气儿,在银月之下,清晰可见。 随之,常温便踏着支离破碎的甲板朝被砍断的鬼木树身而来,且此刻,刚刚鬼木树身断开掉入长河所溅起的满天水雾也还在峡谷中如蒙蒙细雨而落,看的北雨一阵惊心动魄。 “嚓啦——!”,“砰——!”,“砰——!” “嗯?这二傻子在干什么?” 可突然,从北雨面前随意而过的常温居然又甩起衣袖将其凝成斧头之身不断的劈砍着鬼木的残身,不断扒拉着树皮,扯断树藤,似乎在寻找什么。 “诶?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没有妖丹啊?” “嗯?你在找妖丹吗?” 蹲在破碎的黑船甲板上,看船边砍着几乎拦截了整个山谷的大树的常温,妆容已花的北雨不禁好奇轻声问道,而常温找了半天,大树都已劈成花了,却也还没发现妖丹,疑惑着转了身, “你知道这家伙妖丹在哪儿?” “知道啊,怎么了?” “诶嘿——!小姑娘,快说,妖丹在哪儿?” 听着北雨很自然冒出的一句,常温可乐坏了,这被斩杀的鬼木妖丹好歹也是万年起步啊,决不能错过,立马就满脸殷勤的朝北雨跑了过来问询道, “额...妖丹啊,肯定是被鬼木自己跑的时候带走了啊,你以为它会留在这里啊,想的挺美!” “嗯?你、你说什么?那妖物跑了!” “对啊,鬼木它可会跑了呢,嘻嘻” “砰——!”,“居然没死,那可麻烦了...” 看着北雨月色下清纯的脸一副淡然之样脱口而出,常温他懵了,一屁股瘫坐在甲板上,听着湍急河水哗哗声,有些急了,这下托大了! 但北雨却嬉笑着,一脸无畏的样子,全然不知局势变化,想之前,那鬼木逃命的本事真是相当厉害,长那么个参天大树在山谷中间,要不是北雨有大能境的修为,可以一眼看穿鬼木妖丹所在,可能到现在都不会知道他跑了呢。 “啊啊——!” “小王爷!是我常温的错!我要是再憋一会儿或许,或许...” “阴谋,全是阴谋啊——!” 可常温却是突然自刚才掠杀妖物的喜悦中痛苦的消弭了,一路在水底憋气,他可是听见了不少妖物们的机密计划,而也正是这些计划使得伐妖之军异常轻松就胜了前两座山主,但现在,环望四周,两壁涯岸,陡峭无比,脚下长河之水,湍急无双,无法将消息传回军营,接下来该如何对战一切阴谋的制定者啊? “滕滕滕——!”,“哗哗哗——!” “该死的人类,竟然敢砍本妖,本妖保证,吃你的妖,非我鬼木莫属!” 然黑船被卡住的山谷处,再往上四五里的长河水面之上,鬼木正不断用树藤旋转的抽打河水快速逆流而上,嘴中尽是对常温的咒骂! 且鬼木现所在河域,离黑山主所在定水之处已然极为接近,两岸山脉已渐平缓,长河河面相较下游已然十分开阔,天空明月与黑云之境倒映河面,可见其中还有一群飞翔的白鹰! 吱——! “嗯?” 突然的一声嘹亮鹰鸣响彻云空河岸,水中极速划行的鬼木一怔,抬头一望,欣喜之色溢于言表,顿时顿在了河面不动,只等天空那只雄鹰发现自己,然后直接将自己一同带回山主处! “太好了,是风雪白鹰族,看来北方百妖谷的那几位妖王已然出兵相助山主大业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妖族将领 吱——!吱——! 银月之下,阴黑透明的云雾之中,鹰鸣声越发频发,可见,越来越多的风雪白鹰开始在鬼木所处长河之地的上空盘旋,一时间,天空温度骤降,云层竟开始缓缓消失,一阵阵雨水从天滴了下来! 但云层稀薄,雨水很快下完,河水湍急的长河之中,鬼木这才抬头一眼看见了盘旋的白鹰群之上还有一只翼展十多丈、最大的风雪白鹰,定是首领! “上面的白鹰朋友,我是鬼木——!” “黑山主手下,鬼木——!” 吱——! “呼——!”,“呼——!”,“呼——!” 随着鬼木嘶哑之音对天空喊起,视觉极其明锐的白鹰群们恍然向着云空下方长河俯视而来,瞧见了鬼木,在首领带领下,都极速向下俯冲了来,以它们的速度,不过几个呼吸时间,就已俯冲到河面! “呼——!”,“呼——!”,“蹭蹭——!” “嗯?” 在鬼木一阵惊呼下,身边河上的白鹰群一个个翅膀扑腾,河面居然结起了开阔的白冰层,白鹰群稳稳落在了冰层上。 不愧是风雪白鹰,种族优势真是强大啊,哈哈——! “在下鬼木,黑山主手下得力干将,几位可否告知来历?” 虽然兴奋,但还是一向警觉的问起了四周这冰层上矗立的一尊尊巨鹰来头, “哈哈哈——!鬼木,终于见面了!” “嗯?” 然这时,突然最大的那只白鹰也落在了结冰的河面上,恍然间兴奋的大笑走来,周围白鹰纷纷让道,可见,这居然是一只背生双翼、身躯似人,但浑身却长满羽毛且四肢都是利爪的白鹰,身躯高大,白翼之间似还蕴含着风雪之力! “您、您莫非是白陨大人,白鹰妖王第九弟!?” “哈哈——!不错,我正是大哥派来相助你们的特使,这左右边是我的主护卫空云和空尘,其余则是随意在族中挑选的战士” “见过鬼木大人!”,“见过鬼木大人!” “好!好!实在是太感谢大王的相助了,这简直是受宠若惊啊!哈哈——!” 坐在结冰的长河中央,看着从身前走来的白陨介绍着周围长河冰面上一圈圈足有两百之众的威武白鹰群们,鬼木顿时间觉得白鹰妖王太够意思了,尤其是这些桀骜的白鹰战士居然还向自己行礼,简直了! “哦,对了鬼木,我们一直在此等候你很久了,不知你们山主大人的计划可都实现了?我大哥可正是看中了你们山主的谋略才出兵共举大事的呢” “啊哈哈哈!白陨大人放心,我鬼木既然回来了,那计划自然都实现了!” “这么说,前两位山主现在已经被你用计除去了?” “没错,山主大人的计划确实完美的被我实现了,步步为营,此刻,人类那群蠢货还以为是他们的战果,正散漫着呢,这样的战果,白陨大人,可否带我回黑山大人那儿了?” “额哈哈——!当然!” 听着鬼木一脸自豪计划得逞的样子,雄伟高大的白陨,也是欣喜,十五丈之翼一展,寒风做起,巨大的身躯便腾空而上,飞向云空。 随后,长河冰面上的其余两百白鹰战士们也纷纷展开羽翼,大风做起,一齐上了云空,鬼木本想爬上空云之背的,可桀骜的空云,心中的那份骄傲哪里会让他上去,直接一把抓着鬼木就给飞上天了。 上天之举,鬼木活这么久确还是头一遭,眼望下方大地山脉越发降低,宽广的长河也一览无余,顿时心中向往这股飞升之力,再望头顶,仿佛是在往月亮奔去! 进入云层后,白鹰群们才平缓飞行,大片大片云雾自它们身边浮过,这时,它们身为天生会飞的种族,其骄傲就就越发表现出来。 最前方的白陨特使,鹰首回头一望,空云脚中的鬼木已然沉迷这种感觉了,而他自己,也对鬼木这番姿态十分满意,如此才好控制, ‘大哥的选择确实没错,这里的妖族,虽然实力并不是很强大,但是,他们常处人类地域,谋略、灵智要远胜我们。且如今,这中氓人皇欲再统大陆,届时必然又要如同千年前一般,借路百妖谷,但若是我们妖族有和人类一样拥有统帅才能的将领,那谁统一大陆,还不一定呢!’ “哈哈哈——!” 幻想着不久后妖族有将帅兴起的时代,白陨这位四处奔波的特使已然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中尽是野心! 而笑声片刻后,终于白鹰群们飞到了长河郡几乎边境之地,下方郁郁葱葱的黑山山脉,较长河下游山脉更为崎岖错杂,但在月色之下,又足矣见到下方黑山山脉后的长河何其宽大,近乎大湖,数支舰队正停在下方,一群群妖物正整装待发! “哈哈哈——!白陨大人,到了,到了!下去就到山主大人那儿了!” “嗯,好!” “砰——呼——!” “呼——!”,“呼——!”,“呼——!” 听着鬼木一阵兴奋的喊声,飞在最前方的白陨瞬时俯首从云层向下空山脉俯冲而来,后续白鹰群们纷纷跟随,不过片刻,两百鹰群就已落到明月相映的长河之上,一层层冰面结起,稳稳落地,鬼木也被一把抛到了冰面上。 幡然一望,四周长河宽阔无比,山脉皆平,惟有眼前一座崎岖横长的山脉,如同巨障横断大水,很难想象,如此大山要是发生如同骨山山鸣一样之事,大水倾泻而下,长河郡低洼之地必将化湖! “哗哗哗——!”,“哗啦——!” “没想到,各位大人如此相信我,众军都已整装好了!不妄我鬼木辛苦一场!” “哈哈哈——!鬼木,除了我,其实还有三位妖王也派特使来了,都去见见?” “嗯!好!哈哈哈——!” 阵阵湍急河水声伴随着鬼木嘶哑的笑声响起,眼望前方黑山山野河岸,六只舰队停泊,声势已不下人类伐妖军团! 第一百四十八章 狐妖苏沉香 “鬼木——!”,“鬼木——!”,“鬼木——!” “嗯?” 正当鬼木与身躯高大的白陨一齐踏着长河冰面向方延绵不绝的黑山河岸靠近之时,那停泊的六只舰队的首舰之中,居中的三舰船首突然同时响起了鬼木名字! 而突兀之间的鬼木眼见月色之下那三只大船之上三只巨然妖物露出身影,也是又一股受宠若惊之情升起,对他们的强大深信不疑! “砰——哗——!”,“哗啦——!”,“哗——!” “嘿嘿嘿!鬼木,俺老猪可算见到你了,俺盼你这位智囊可是盼很久了哦,这次,你可一定要跟俺回古妖林啊!呵呵呵——!” “嗯?您、您莫非是信中所书,紫囚巨猪王欲派来的第九子猪久佢大人?” “哦?居然一眼就认出俺来了,那你可是俺的了!哈哈哈!” “砰——哗——!” “嗯!?” 刚从鬼木眼前跳下河,直接踏在水面的浑身紫肤、脖劲长毛似黑墨的巨猪妖猪久佢居然见鬼木直接认出自己就挺着大肚腩从河面上声势巨大的跑了过来! 而这一阵阵经猪久佢踩过的河床都开始整个晃荡起来,身后六只舰队三十战船也东歪西倒起来,看的鬼木触目惊心,这么热情就算了,要是真抱一下,我不得散架? 鬼木抖了抖身上的树藤,佝偻的身躯不禁退了好几步,可这时, “噌——哗——!”,“咚——哗啦——!” 突然,几道似刀光一样的爪痕划过长河水面,猪久佢居然一下子被脚底打颤被放倒了! “嗯?岚肆,你想干什么?为何阻俺老猪?” “猪久佢,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将才,大家公平竞争!你刚刚想干什么?直接搂了就跑吗?” “哼!俺老猪就是想表达一下俺猪妖一族的热情嘛,真无趣!” 河面巨浪翻腾,鬼木又是一缩,只见那只森然高大、肌肉似铁筋、长毛如利刺的狼妖站了出来,与猪久佢争执起来,而鬼木身旁的白陨却转身笑了笑,巨翅将鬼木包裹了起来,好似怕被妖抢走! “鬼木~,不用管他们,跟我走就对了~” “嗯?”,“嗯?”,“嗯?” 可突然间,被白陨羽翼包裹的鬼木身后金光恍然间一股魅惑至极的女声响起,白陨猛然张开翅膀一怔,岚肆和猪久佢都一愣,可恶的狐媚子,还是被她抢先了! “你、你是?” “呼——”,“我是苏沉香,世人都爱的狐妖苏沉香~,鬼木,愿不愿意跟我走~?” “额...愿意,愿意~,呵呵~” 而刚转身的鬼木,已被一生有粉色狐尾、人形之身的绝美狐妖苏沉香给吐了一口魅气,晕乎乎的就给迷惑了,还傻呵呵的不停笑,殊不知下一瞬,苏沉香恍然化作了一只巨妖银面狐,巨口张开,锋利的尖牙竟欲直接一口将鬼木咬成碎渣! “砰——咚——!”,“哗啦——!” “狐媚子,你想干什么?” 而这一瞬间,好在白陨长翅直接一把扇飞了鬼木,让苏沉香利齿落了空,同时那边船舰下河面的岚肆和猪久佢也是突兀急声大喊起来! “砰——!”,“砰——!”,“砰——!” 但看着鬼木被白陨一翅膀给扇到船上的狐身苏沉香,却一脸无视之意,踩着翻滚的河面缓缓上前,白陨看着鹰眼一凝,这苏沉香未免太嚣张了! “哼~!我不过是试探下罢了,不过” “呵呵呵呵——!你们也看见了,你们所认可的妖将不过如此,让这个蠢货统帅军队,还不如你们通通加入我狐族挥下,认我狐族为帝呢!” “呸!谁要屈居你们这些狐媚子之下!我长羽疾狼族,只认自己的妖王!你们狐族要想合作就合作,不然,就等着人类把你们全都睡死!哼!晦气!” “对!岚老弟说的对,俺们猪妖族也不承认你们这群狐媚子比我们强!再嚷嚷,小心俺老猪一耙子敲死你!” “呵哈哈哈——!敲死我?可笑,猪久佢,就你,哪来的底气,也不看看,你带来的四百猪卫一路上都被人类吃了几只了!” “还有你,岚肆,手下的皮都被扒了不少吧?” “你说什么!?苏沉香,你、你个混账!” “砰——轰——!”,“轰——哗——!” “嘎吱——嘎吱——!”,“呼呼——!” 怼不过的岚肆和猪久佢一看见苏沉香这微翘的嘴皮,真是冒火连天,身上妖力金光瞬时爆发,一蓝一紫两道妖光直冲百丈之高,山谷风云四卷,长河浪涛做起,就欲动手! 但苏沉香这只巨狐却居然丝毫不惧发动妖力想要开打的岚肆和猪久佢,四腿一跳,直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跳上了巨船,同时船舰之上,近两百只牙爪锋利的巨狐纷纷探出头来,龇牙咧嘴! “吼——!”,“吼——!”,“吼——!” 一时间,黑山脚下,连绵数十里的河岸,停泊的一艘艘大船都震颤了起来,猪妖和狼妖们全然朝着狐妖咆哮! “姥姥!这、这可怎么办呐?” “我怎么知道!” 而被白陨一翅扇到船上的鬼木此刻在众树妖的围护下,看着四周混乱的局面也是瑟瑟发抖,眼望河岸三十只舰船,二十七只舰船上有十七只之上都是树妖,十只之上是石妖,五千多只黑山之妖居然都怂这区区六百北方之妖! 此刻妖风呼啸,立在河面的岚肆、猪久佢带领众妖与狐妖们怒视相对,一股股妖力互相挤压着对方的空气,一阵阵热气自河面升腾而起,河冰瞬时融化,白陨和两百只风雪白鹰也不得不振翅飞起,看着下方长河水面之上,一阵无奈,妖族终究难以团结,毕竟,种族不同。 “苏沉香!有本事下来刚,躲在上面靠手下撑场子,你有什么脸!” “就是,苏沉香,看俺老猪今天不扒了你的皮,叫你骚,你个骚狐狸!” “呵!本妖可是只母妖啊,要什么脸面,有本事你们冲过来啊!” “哼!”,“好!”,“你有种别跑!” “砰——轰——!”,“哗啦——!” “嗯?” 正在苏沉香一阵卖骚之时,战船之下,岚肆伸出利爪,猪久佢抓住钉耙,居然真的一阵爆发冲过来了! 河浪大起数丈之高,岚肆两妖来势凶猛,身旁围绕之罡气似乎有摧船破江之能,而河床起伏之间,居于船舰之上俯视两妖冲来的苏沉香,四爪滑倒,这下是真的慌了,可是,她还有妙计! “黑山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妖族出军 “狐媚子,你忒不要脸!” “就是,还叫山主大人,现在就扒了你的皮!” “呼——噌——!” 映着银月的长河水面之上,气势滔天冲来的岚肆和猪久佢恍然见苏沉香耍赖求救,真是对其鄙夷到了极点,速度不减反增,一步跃起,钉耙和利爪挥起罡气就要将苏沉香等数百只狐狸一起宰杀! “轰——嗖——!” “嗯?”,“嗯?” 可正在这千军一发之际,随着苏沉香一阵谄笑,后方巍峨磅礴的黑山之顶,那静立的一道人影,突然伸出一指,指向山脚河岸,随之一道粗大红芒便激射而下,与猪久佢和岚肆猛然撞在了一起! “砰——咚——!”,“哗啦——!”,“啊啊——!” “住手——!” 而猪久佢与岚肆也是在与这红芒相碰的一瞬间,便只觉一股恍如山塌般的重力倾泻而下,本还想与之对抗,可却眨眼间就被镇压入了长河之中,水柱滔天而起,四周波纹无边! 如此强势,恐只能是黑山主,这位由自然应育而生的天地妖物,他的妖力,远胜凡胎妖族! 伴随着黑山主一声雷鸣之声而来的镇压之势,飞舞在空中的白陨数百白鹰看的也是心惊胆战,一时间因四空陡然而增的重力,不得不下落了百丈,而山脚河岸,更是河床摇晃不止,三十艘战船之上,猪妖与狼妖随从们都只能使劲抓住战船女墙,防止自己被倒腾出去落入深河,眼里也尽是惶恐。 “如此妖力,现虽比妖王要差之甚远,但若吃下数万人,可就...” 四肢不稳,与随从们晃倒在战舰甲板上的苏沉香惊恐说道,本还想试试山主大人身手,可随手一点,竟如此恐怖! 而巍峨浩大的黑山顶部,那一道漆黑的人影看着遥远的山脚下细小的妖物身影,嘴角微翘,满脸胡茬,四十模样,若是北雨在此,定会认得,他就是那个死在郡府的黑山大叔,但同时,他也是黑山主! “哗——”,“哗——” “呼——!”,“呼——!” “山主大人莫怪!我等非故意造次,请见凉——!” “恳请山主大人原谅俺的过错,俺愿助山主大人一臂之力——!” 黑山凝视的顷刻间,数百丈之下的长河之中,岚肆和猪久佢的巨大身影终于顶着大水爬了出来,一口道歉,此刻他们浑身湿透,真像落水狗,而这就是没实力,还在别人地盘造次的结果! “行了——!” “妖族之所以输给人族,便是内乱之果,尔等谨记——!” “嗯,是!”,“是!” 沉稳如山的黑山立在山明月之下,又一声教训道,气浪翻遍四野,直传山下河岸,岚肆二妖听之,瞬间拜服。 其后,岚肆和猪久佢便各自回到舰队首舰,整理队形,宽广的黑山河岸,这才气势重新爆发起来! 只见六只舰队分列六番队,第一番队,便是苏沉香所领,首舰两百狐妖,其后四舰,每船皆有两百树妖,握刃列阵! 第二第三舰队皆是如此,首舰分别为两百狼妖和猪妖,随后四舰均是每舰两百树妖军。至于第四舰队,则是鬼木亲领一千树妖军团! 而后,第五舰队,统领者乃是泥浆所化之妖洪流,身后一千树妖军! 第六舰队,石妖磐兀统领一千石妖军,战船吃水最深! “击鼓——!”,“助威——!” “砰——!”,“砰——!”,“砰——!” 列阵完毕之后,磐兀竟突然一声大吼传遍河面,随之,身后舰队全部得令,各船石妖直接用手击打起了战鼓,鼓声昂扬,六千妖军竟恍然神情兴奋了起来,战役盎然! “这就是战鼓的作用?” “难怪人类军团开战之前必要击鼓,打起士气,竟有如此大用!” “这黑山主果然不简单!” 鼓声一起之间,舰队首领岚肆、猪久佢、苏沉香等北方之妖纷纷震撼起来,霎时间只觉浑身热血奔涌无比,想要拥有一场恶战! “众军拔锚,转舵,随即出军——!” “轰——哗——!”,“哗啦——!” “杀——!”,“杀——!”,“杀——!” 可转瞬间在士气高涨到顶端后,鬼木又猛然下令直接杨帆起锚了! 近乎六千妖军同时间嘶喊起来,手中兵刃都颤鸣起了战斗前声,战舰顺流而下,水浪翻天,但白陨等北方之妖却是一脸懵,为何走的如此匆忙? “呼——呼——!” “黑山主,如此激越之声,何不多敲一会儿,现在就走,岂不误了士气?” 可居于云空中飞翔,俯瞰长河之上,已走的三只庞大舰队激起河浪的白陨却是急忙的奔过长空,飞到了黑山顶部,黑山主面前出口问起, “第一二三舰队,为何还不走——?” “贻误战机,军法处置——!” “嗯?”,“嗯?”,“嗯?” “是!得令——!”,“马上起帆——!” 但被问的黑山主却只一声朝山脚吼下,声浪翻的满山树林丛叶乱飞,严厉至极,苏沉香等妖一愣间便惊住了,纷纷下令快速开船跟上,自此长河之上,密密麻麻的舰队妖军都纷纷顺流奔涌而下! “战场之中,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白陨,你率本部,快速从空跟上!” “嗯?这...” “是!”,“呼嗖——!” 黑山随即的一句将白陨震撼到了,大战居然还有如此多的讲究,可军机不容延误,在黑山凌厉的眼神之下,白陨迅速带着两百白鹰军从空飞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一鼓作气的话。 此时此刻,俯瞰群野,长河之水浩荡密布,战船旗帜翻腾声如山倒,千军丛士,气势惊天,安有败之理? 必当顺流而下,一战成名,瓜分人族领地,圈养万千人畜! “可惜了,我的夫人鬼木还是没能带来...” 磅礴巍峨的黑山顶部,踏着黑土的黑山,口中念叨着,身影缓缓沉入巨大的山岳之中,一时间,巨大无边的山躯好似缓缓震颤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 山鸣再起,诸军震撼! “轰——嘣隆——!”,“翁翁翁——哗——!” 朗朗明月之下,只见随着黑山人影彻底融入山躯,这条横断大水的巍峨山脉霎时间整个颤抖了起来! 地壳隆起,山躯崩摧,八百丈之高的黑山山脉,漫山遍野之林,皆如皮肤般撕裂,古木坍塌如野草,其势不可逆转! 再转瞬间,更令人炸裂眼球的一幕袭来,翻眼一望,那自外郡奔袭而来穿过黑山峡谷的长河支流,一时间竟随着地势恍然拔高,出现了断流之势,可是,随着整个黑山山脉拔地而起,方可见,那最初的巨峡竟不过只是黑山山岳之躯的臂肘,这一幕实则只是黑山在举起手臂而已! “晃——翁翁——!”,“砰——哗哗——!” 刚沿河顺流而下的滔天军舰之上,六千妖军回首一望,看的惊心动魄,黑山山脉已于此刻彻底拔地而起,化作了一个群山堆积的人形之躯,高大之度,随口一气,便冲云霄! “多少年了,终于再见到山主大人真身颤鸣了!” “此战,要怎么输?根本不可能会输!哈哈哈——!” 下方大地长河之上,奔袭在最前方的鬼木,回首间,嘶哑笑声传遍各舰,而北方之妖,一见后方那滚滚云雾缠绕、顶天立地的山岳巨人,更是震撼不已,如此得天独厚的妖身,若成大妖,其实力难以估量,也许真可做妖军统帅! “五千树妖军听令——!” “迅速施法连接各舰,准备迎接大水冲击——!”, “是——!”,“是——!”,“是——!” 片刻过后,在后方长河大水不断挤压冲击之下立稳的黑山主,山岳所成的巨大石口在空中如响雷一般破口而出,即刻间,下方长河之上的五千树妖们,包括鬼木,迅速动员起来,滚滚藤蔓如流水一般生长不绝,绵延三十艘战舰,将各战舰静静连拢到了一起,瞬时间,战船便稳固许多,不再颠簸,见此,猪久佢、岚肆、苏沉香等统领,安心许多,以为此举就是为了稳固舰身而已。 但,时刻飞翔在云空之中的白陨等两百白鹰战士却是心脏一颤,他们可深深听清了黑山主最后一句,准备迎接大水冲击! “轰——哗哗哗——!”,“嘣——哗啦——!” “嗯!?”,“嗯!?”,“嗯!?” 丝毫没有多余间隔的下一刻,巍峨高大的黑山山躯跪着横挡大水的山脉之腿陡然站了起来! 在长河之上,已沿流顺下近乎五里的三十艘大战舰中,妖军哪怕做了准备,却也还是心惊不已,只见,后方一道由于积压已达三十丈之高的铺天水幕恍然冲刷而来,站在战舰甲板上的北方妖军们,腿脚直打颤,太疯狂了,要是没挺住这波水压,战争直接就结束了! “哗——砰——!”,“嘎吱——!” “呼嗖——!” “啊啊——!”,“啊啊——!”,“啊啊——!” 水障冲过,这连体之后的三十艘战舰果真还是承受住了,借着大水之力,奔涌而下,速度胜之前十倍! 只不过,哪怕数千妖军已做好准备,却还是全都惊恐的叫喊了起来,生怕速度太快,直接撞礁,船毁妖亡! 而下一刻,果然,随着大水横推而下,战舰舰队撞礁的机会来了,准确的说,是撞击长河分流山脉的机会来了! “山主大人——!”,“要撞了——!” “哗哗哗——!” 立在战舰之首的鬼木,最先望见了下方围成数道峡谷的山脉,妖丹都被吓的一蹦一蹦的他扭头冲天大喊,虽知晓黑山有所准备,但还是险些哭出,因为,水浪声太大了,鬼木之声被盖住了! “黑山主,舰队要撞上分叉的山脉了——!” “知道了——!” 好在,云空之中一直俯视着下方银幕长河的白陨等白鹰军也发现了此幕,迅速在空中回首冲着头颅已快耸入天空的黑山山躯大喊,只见,眼孔巨大如屋舍的黑山,下一瞬巨口张开, “崩——!” “轰——隆隆——!”,“砰——咚——!” “滋啦——哗——!” 雷音爆出,飓风先一步冲过了长河下流山脉,眨眼间,炸裂眼球的一幕,那一条条崎岖冗长的青葱山脉竟然纷纷坍塌了下来! “太、太恐怖了!” “这黑山主到底藏着多少本事啊?” “一波波的非得吓死俺们不可!” 下方长河之上舰队里,眼见一条条山脉崩塌,数百丈之高的涯岸粉碎成巨石将山谷填成平地,最后长河大浪平推而下,将千山万野化作一片银幕,猪久佢等北方之妖,已是腿软的趴在了甲板上,若非是先前有鼓声助威,现在恐怕已经吓成孙子了! “十年耕耘皆在今朝功果,此战胜后,我鬼木要吃一千人,再圈养一万人!哈哈哈——!” “擂鼓——!快快擂鼓——!” “砰——!”,“砰——!”,“砰——!” 而命令树妖们即刻散去连体战船的鬼木,此刻立于首舰船首之处,随长河平推而下的他,雄心壮志,誓要一举击败人类,战鼓再次擂打起来,惊恐的北方之妖们,随着心脏与鼓声的同步颤动,这才恢复起来! “轰——隆隆——!”,“砰——哗哗——!” 然而,虽然长河上流已然成平缓大江,但下流山脉却仍在不断崩塌,碎石填向山野,恍如地震之威,浩荡难逆! “砰——哗哗——!” “呀啊啊——!”,“啊啊——!”,“田大哥,师兄,救我——!”,“呜哼哼——!” “我常温怎可如此逝去啊——!” 沿长河之下十多里,山脉已然坍塌而来,那居于被鬼木树身卡住的黑船之上的北雨和常温,看着四周山崖恍如黑云蔽日突然压下,惊的一阵叫喊,哪怕常温用尽全力劈砍落石,也无法劈出一条山口生路。 “翁翁翁——!”,“滋滋——!” “哒——哗——”,“嗯?怎么回事?” “哥,这桌椅为何突然不停的轻颤啊?” 再往下数十里,山崩之势还未到来,但居于猩红的骨山山脚下人类战舰之中,船舱里,上官林为宛瑜泡的一壶好茶,却突然随着桌椅不断颤动,滑倒在甲板上,摔成了一堆碎瓷,不安之情突然在宛瑜心中升起。 “停——!” “给老子停——!”,“山有动静——!” “嗯?”,“嗯?”,“嗯?” 而骨山人发铺就的河岸上,被几千军士揍得鼻青脸肿、连滚带爬的郭明也感受到了异样,大声喝出,军士们纷纷一惊,山河微颤,抬头一望,高耸的骨山山尖竟在坍塌! “快上船——!” “嗯啊——!”,“啊啊——!”,“山塌了!” “上船——!”,“都快上船——!” 岸上瞧见这一幕的沈河和高达也是猛然就下达了军令,三千军士霎时间惊恐不已,山妖不是已除了吗,怎么会突然发生山崩? “咚——!”,“咚——!”,“咚——!” “备战——!” 然而转瞬,身为三军统帅的上官林就已急忙走出船舱,亲自擂鼓,鼓声急促不已,眼神中带着一丝凝重,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第一百五十一章 彪悍的女子 “砰——!”,“咚哒——!”,“轰轰——!” “呜哼哼——” “嗯啊啊——!老子常温不会死在这里!” 长河上游,山塌之势越发强大,始终被鬼木那一棵巨树之身卡住的黑船,此刻已然被落石砸的千疮百孔! 面对不断塌陷的山崖巨石,常温不停的挥使第五技,两手挥舞如风,仿佛是八只手在不停的挥砍,手势乱花迷眼,斧刃劈伐四方,武艺正在不断攀升,可是,其丹田内力却在不断流逝! 如此下去,面对铺天盖地的不绝落石,迟早会丹田枯萎、力竭而亡,且山谷随着两岸崖壁的倒塌,河床上升,加之上游长河之水越发迅猛,这里河水迟早会没过北雨二人脖颈,将其溺亡在此! 哭泣声连连的北雨看着不断对抗山石的常温,心中无助至极,他的背影哪有天帝和裘一剑的背影高大, “呜呜呜嗯——!” “小丫头!你哭什么哭?老子还在这垂死挣扎呢,你也别给老子丧气好吗?” “呜嗯嗯——!” “你、你个小丫头,当初你他妈不说你是大能吗,哭什么哭,气死老子了!”,“啊啊——!” “砰——哗——!”,“滋啦——!” 拼死挣扎的常温听着身旁甲板上北雨胆怯的哭声,真是沮丧到了极点,一个小女子,什么都不做,还要哭,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砰——!”,“砰——!”,“砰——!” “嗯?” 可正在山崖即将混体塌陷之时,常温除了听见北雨的哭声外,竟还听见了擂鼓声,不由心间一喜,使劲一斧头劈开岩缝后,朝鼓声传来之方看去,但这一看,却是扑通一下,绝望的跪下了, “轰——哗——!” “人类——!我鬼木来取你性命来了——!” “哈哈哈——!” “砰——!”,“砰——!”,“砰——!” 常温所见,竟是洪水之上冲浪而来的妖军军团,一艘艘大战舰,在月色之下,漆黑如墨,战船之上,兵甲森森,为首者,正是常温放走的鬼木!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上天为何如此待我常温——!” “常温——!不必怨天了,乖乖作本妖的食物吧——!哈哈哈——!” “哼啊——!树妖!你休想!我常温就算今日死于此处,也断不会让你辱没——!” “唰——砰——!” “轰轰轰——隆——!” “嗯?” 可乘着大船,率领六千军队于宽广银幕大河之上,横推而来的鬼木与常温对喊间,陡然怔住了一下! 只见,大水之下,常温所处的山脉并未完全侧塌,可是常温却偏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挥斧斩断了山基,使得山脉直接一股劲全塌了下来,将他和北雨一起埋在了河床之下。 “哗哗哗——!” 大水离常温所在塌陷山谷尚有一段距离,但居于大水之上顺势而下的众妖军见此,却纷纷欣喜的呐喊了起来! “可恶的人类,平日里作威作福,没想到今日一见到我等神威就自裁了,哈哈哈——!” “是啊——!一群怂包,天下迟早是俺们妖族的天下——!哈哈——!” “石妖军,不要停!继续打鼓继续吼——!” “砰——!”,“砰——!”,“砰——!” 在北方妖军的鼓吹之下,后方磐兀率领的一千石军再次使劲敲起鼓来,纵使大浪滔天,鼓声依旧昂扬! “哼!人类果真是一群愚蠢之物,只能活百年的东西终究没有我们妖族觉悟高!” “鼓帆——!”,“全舰鼓帆——!” “嗷哦——!”,“嗷哦——!”,“吼——!” 仅仅赢了两人的北方妖军们已然开始膨胀了,岚肆的一声狼吼传达将令,千军皆鼓起了船帆,此时,不仅要顺水,还要顺风! “杀——!”,“杀——!”,“杀——!” 岚肆所率舰队一马当先冲过了鬼木所率舰队,成为了第一舰队,速度奇快无比,跟大河流水都有的一比,而后面苏沉香、猪久佢也是不堪势弱,就要下令全舰鼓帆,追上岚肆! “呀啊啊——!”,“你们欺女太甚了——!” “砰——嗖——!” “嗯?”,“嗯?”,“嗯?” 可突然,前方已变成平缓大江的山谷河底,竟有一阵厉啸顿时呼出,霎时间,一道巨大水柱通天而起,两道人影飞出了长河! “居然还没死——!”,“给我冲!” “杀了他们,正好立首功——!” “呼——哗——!” 而一见拎着常温、浑身冰寒立于水面的北雨,这岚肆居然脑子抽筋一般,大喝一声,直接带着舰队碾压而来! “第二技!雪撒冰河——!” “砰——呼——!”,“噌——!” “嗯?”,“嗯?”,“嗯?” 转瞬间,立于大河下游对立面的北雨突然一喝,随之手中冰雪凝成,挥然一撒,三百丈长河水面竟纷纷凝成了冰面! 岚肆所率五只大战舰眨眼间就由划水变成了滑冰,速度更甚! “不好!”,“岚肆老弟要出事!” “抛锚——!”,“快抛锚——!” “不要划上冰层——!” 而在这一瞬,后方妖军各统领都纷纷有了一种不详预感,全都怂了,直接抛锚! “哼!一群怂货——!” “不就结个冰嘛,怕个锤子!” “全舰随我杀——!”,“立下首功——!” “杀——!”,“杀——!”,“杀——!” 不过岚肆这个神经大的倒是不以为意,速度快反而更好,直接碾死这两个虫子,遂是继续指挥属下悍不畏死的开船从冰面上向北雨冲来! “第一技!冰山脊——!” “砰——咚——!”,“滋啦——!” “呼~呼~,嗯~?” “轰砰砰砰——!” 可、可突然冰山隆起! 其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数千妖军,包括鬼木、苏沉香、猪久佢、洪流和磐兀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五艘超级大战舰,足足千余妖军啊,竟然只在一瞬,就被突然拔地而起的三座大冰山给撞成了粉末,连岚肆,都是一阵天旋地转间,狗头给滑到了北雨脚下! “砰——嘶——!” “嗯?”,“嗯?”,“嗯?” 再一瞬,一阵西瓜爆裂声响起,随着猩红的西瓜汁四溅于长河冰面,数千妖军心脏猛然一颤,岚肆居然就这么挂了? 还有,一千军队,也他妈被岚肆这狗东西一下子全玩完了! 鬼木真是气不打一出来,但现在却又吓得不敢动,回想今夜一路之事,我他妈命真大,在这彪悍女人身边待这么久居然还活着! “嗯呵呵~,呵呵~,看来,是、是我常温狗眼看偏了,好想收回之前的话...” 常温看着河冰满地西瓜汁,也是浑身哆嗦,生怕北雨,手劲一个失控,再爆一个大西瓜。 “还有谁——!” 第一百五十二章 黑山主的夫人 “还有谁——!” “我就问还有谁——!” 映衬着银辉月色的宽广雪白冰面上,一招干掉千军、一脚踩爆岚肆狗头的北雨,对着长河上游抛锚停顿在河面的五千妖军气喝一声,顿时间,二十五艘战舰群甲板之上,众妖竟全都忍不住退了一步! 而眼望前方结冰之河上的岚肆断头身躯,哪里还鼓的起勇气冲杀,这一上去,恐就是一脚被踩爆脑袋啊! “人类女子之中竟有这般彪悍之人,俺老猪算是长见识了,要不然还是打道回府吧...” “也是,岚肆能试出这女子身手,也算死的其所,日后定会传为佳瑶...” “嘶——,还是打道回府吧” 河上五千妖军之中,猪久佢和苏沉香两个北方之妖的首领已然在打退堂鼓了,尤其是猪久佢,一双大猪耳正把自己眼睛盖住,期望北雨看不见他,看不见他, “还有我们——!” “嗯?”,“嗯?”,“嗯?” 可天空突然传来的一声打破了寂静,令众妖军浑身一颤的纷纷抬头,只见天空之中,那飞翔的白鹰群首领白陨,竟是不甘屈服于北雨的淫威,为了自己风雪白鹰一族的骄傲,带着两百鹰军一齐孤傲的大吼起来! “人类女子——!” “偷袭算什么本事,我风雪白鹰族,个个战士都拥有风雪之力,可敢面对面对拼——?” “你来——!” 面对天空之中,自恃实力的白陨,怒气未消的北雨只单单的一句‘你来’朝天吼出,寒气森然,满天飞雪! 但这时,直面北雨冰寒之力的云空白鹰军们,竟只是抖落了一下羽毛,风雪便全被扇散于体外,下方长河之上的五千妖军看的清清楚楚,难道,白鹰军们真是我们的希望? “杀——!我风雪白鹰族的战士们——!” “我们天生拥有双翅,天生便是云空霸主,受到上天眷顾的我们,不应有败绩!为了我们的骄傲,为了让我们能继续成为陆地的霸主,杀——!” “杀——!”,“杀——!”,“杀——!” “呼嗖——!”,“砰砰砰——!” 巨翅卷动的白鹰军们被白陨首领一口无齿利语催发起了浓浓的战意,纷纷催动体内的风雪之力,为了自己的骄傲而战! 这一瞬,云空温度骤降,鼓翅的白鹰军周遭,一根根森寒的羽毛状冰刃成形,环绕而飞,犹如卷动的绞肉机,阵势夸张无比,面积更是恐怖无边,一股劲的全朝北雨绞了下来,两百冰鹰军紧跟其后,俯冲而来! “呼呼——!”,“噌噌噌——!” “前辈,这、这您还接的住吗?” “闭嘴——!” 云空兵刃袭击而下的长河冰面上,被北雨拎着的常温一见即将劈头落下的无数冰刀可是怂了,这可真是天上下刀子啊! 而此刻口中的北雨也已经变成了常温口中的前辈,只因北雨实力强,常温就已认定北雨为前辈,现在,全靠前辈了! “人类,受死——!” “呼——嗖——!”,“噌噌噌——!”,“滋啦——!” “啊啊——!”,“啊啊啊——!” 可随着从云空俯冲而来的白陨一声大吼,冰刀从空落下,北雨和常温二人竟不做任何防备,直面无数冰刀! 只见,强大的预想落差下,惊恐的都快哭了的常温眨眼间全身糙皮就被割的鲜血狂喷,痛喊声震天,直叫一声声难受! “嗯?莫非,白鹰军真是那女子的克星?” 然眼望英勇的白鹰军压着北雨常温二人打的鬼木等妖,却是一喜,这女子如此强大,要能就此解决,对战事有大利! “擂鼓——!”,“继续擂鼓继续吼——!” “砰——!”,“砰——!”,“砰——!” “白鹰军必胜——!”,“白鹰军必胜——!” 一声声激越昂扬的鼓声和助威声直传数百丈到了白陨等战士的耳中,霎时间,白陨等妖内心最后的一丝恐惧便被熊熊战意取代,眼瞰下方那彪悍的女子,已然被满天冰刀压的透不过气来,那男子,更是被插的跟个刺猬一样,此时,何不一举歼灭对方,反正就算冰山再出现,我等白鹰战士也可凭借空中优势一举躲开! “杀——!”,“受死——!” “第一技!寒冰脊——!” “哼!故技重施,对付不了我们敏锐的白鹰军了!” “纤细版!” “嗯?” “噌噌噌——!”,“嘶——哗——!” “啊啊啊——!” 带着手下疾冲而下的白陨,嚣张大意间,北雨竟又再次使用了同样的第一技,只是,这次的第一技竟是天帝教她的纤细版! “轰——砰——!”,“呼——呼——” “不、不用这么倒霉吧...” 只见,眨眼间,原本隆起应是巨大的冰山的北雨第一技,居然恍惚间换成了深长纤细的冰晶钉子,数百白鹰军在极速的俯冲下,片刻就被穿成了一串串鸟肉串,一股股鲜血自冰钉尖部缓缓留下,染红了江面冰层! 首领白陨更是因为身躯巨大,一下子被数十颗钉子刺穿了身躯,滚倒在北雨面前,而唯一没有被冰钉穿透的鸟头也好巧不巧落在了北雨脚边,浑身疼痛难忍的白陨巨首平视北雨,内心更是忍不住暗骂一句,操蛋! “砰——!”,“砰——”,“砰...” “这次怎么挂的比岚肆还、还快?” 长河上游妖军们的鼓声敲着敲着也越发没了劲,这他妈就跟做梦一样,前一秒的希望下一秒就成了绝望! “砰——呲——!” “嗯?”,“呼——!” 又一个大西瓜在北雨脚下爆开,西瓜汁溅了十几丈之远,远处的鬼木、猪久佢等数千妖军也又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娘们儿,还有谁能制住她吗? “夫人——!” “嗯?”,“嗯?”,“嗯?” 然就在众军士气低到极点时,后方大江之上,一个巨大堪比群山之躯的山岳巨人踏着脚步声,卷起百丈水涡,惊雷一声自云天破口而出! 第一百五十三章 山主皆专一 “砰——哗——!”,“咚——轰——!” “山主大人,是山主大人——!” “哈哈哈——!山主大人终于来了,治娘们儿还得亲相公啊!” “黑山主来了!”,“太好了!” 长河冰层上游未冻结的河面之上,数千军士眼望后方那山岳巨人一脚一步踏垮山河而来,总算是有了靠山,有了底气! 北方之妖中仅剩的猪久佢、苏沉香等四百狐妖和猪妖,伴随着之前压抑的气氛,也随着众黑山妖军们一起欢欣鼓舞起来,猪久佢一把捡起钉耙,苏沉香浑身骚味大作,好似有报仇雪恨的意味! “啊哈哈哈——!” “本座看上的女人果然不差,既见为夫来,何不扫榻相迎——?” 彼时,巍峨高大的黑山山躯也顿在了冰层之上四百丈处的长河处,长河此刻,虽深不可测,但却只及黑山的山谷膝盖高! 一时间,黑山顶天之身就躬腰朝北雨所在冰面俯视而来,其磅礴流着溪水的巨大头颅,清晰可见其土面所凝嘴角笑意不断,声声调侃更是从石喉中传下百丈云空,落到了北雨耳里,听着上方长河妖军舰队中越发起了嬉笑声,北雨脸色瞬间黑了起来。 “前、前辈,您还有招没?要不,先放我下来?我也好拔下身上插着的刀...” 抬头见着北雨漆黑脸色的常温还是忍不住身上插着十几把冰刀的痛楚,声声乞求道, “呼——砰——” “哈,多谢前辈!” 而北雨还真一把把他扔到了身前冰河上,看着常温拔着背后插着的冰刀,鲜血喷溅中不停哀嚎,北雨嘴角露出一丝丝厌恶感,若不是这些家伙把田大哥和师兄关进了牢房,我怎么会遭遇这些,我本可以一直依偎着田大哥,都怪你! “呼——翁翁——!”,“砰——轰——!” “嗯?” 但正在北雨内心一阵纠结时,覆盖了几乎整个苍穹的黑山上半身已然弯到了北雨头顶,一手压进长河,撑起整个身躯,黑山紧紧盯住了眼球之下身穿嫁衣的北雨,而北雨也抬头一眼与他对视了起来,彼时好似是一座大山即将压在北雨之身。 “嘶——哗哗——” “你不是本座要娶的林瑶,你是那日郡守府里的女子!” “嗯?”,“嗯?”,“嗯?” 可突然,黑山流淌着溪水的欣喜面容却恍然冻结了,看着北雨点却红妆之后极美且魅惑的面容,他竟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心中无名火起,这一幕,使得上方战舰上的鬼木等妖也听懵了。 “这女子生的如此魅惑,黑山主为何要说这不是他要娶的人?” “这、这你个狐媚子都不知道,俺老猪又怎会懂!” 战舰群中央,紧靠的两艘战舰上,猪久佢和苏沉香面面相觑,都不懂黑山主之意所说为何。 但,居于分散各战舰上的黑山军统领磐兀、洪流、鬼木却了然于心,自家山主虽然德行比那两位山主差了点,但对女人方面却是臭味相投,他们这些山主一旦看上那家女子,纵使之后遇到再貌美如花之女,也会不动于衷! “看来,山主大人千算万算唯独算露了自己新娘被冒充的事啊” 长望下方冰层上之女,鬼木微微叹道,美人与霸业终只可得其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当真亘古不变。 “告诉本座,那林家之女,林瑶何在——?” “哼!那你又是谁——?” “嗯?”,“嗯?”,“嗯?” 然长河下方冰面上,北雨与黑山互相凝望的局势转瞬就变了,伴随着黑山山洞之口中一阵强烈的冷风吹下,北雨气愤间也是顶着狂风一口反问了起来, “本座是谁?别人可以猜不到,但你不能猜不到——!” “嗯?” “你个贱人,当时就是在那郡府大院里,被你和那两个小白脸害的本座死了一次!亏本座当时还打算做个顺水人情,为大业埋下机遇,没想到,你们几个竟那么蠢,活生生的把本座害死啦——!” “你、你是那个黑山大叔?” “呵呵,终于想起来了啊!” 俯视着身子小如蝼蚁的北雨,黑山真是越想越气,这些年卧底人类郡城那么久,拜访过不少能人贤士,自认学有所得、识人之能已有造诣,奈何世间总有一些初生的牛犊,蠢到家! 看着如此蠢的女子居然能活到现在,而自己的人身却早早死了一具,黑山怒意做起,如山般巨大的石臂右掌在手下千妖注视下抬起,一把抓走北雨身前那些死尸和常温,扔到了石嘴里清脆的嚼了起来。 整个过程,常温都是一副惊恐到极致的沉默,不敢相信的,自己就进到了黑山嘴里,鲜血飙出,才在痛楚中回想起了自己杀害那个名叫黑山的江湖人时的场景。 “呼——哗哗——!”,“轰轰轰——!” 而一口嚼完,吞下那些死尸的黑山,身体又膨大一圈之下,猛然再次抬起手掌,但这次却是将手掌抬到了北雨头顶,欲在北雨一阵忏悔之际,以泰山压顶之势将之轰杀! “轰——呼——!”,“愚蠢的女子,为你和那两个小白脸的愚蠢付出代价吧——!” 黑山一阵怒吼,霎时间,声浪直接震碎了冰面,巨掌破风而下,鬼木等妖军脑袋都伸直了,就等着黑山一掌拍死这该死的女子呢! “呼——噌——!”,“轰——砰——!” “擦啦——!” “嗯?”,“嗯?”,“嗯?” 可是,北雨突然回复了神色,且这次神色更加气愤,银牙咬的前所未有的紧,脚往冰层一踩,被震散的冰层就再次凝结,且更为坚硬! 又是一道冲天冰刺而起,不过一个呼吸功夫,黑山的石臂巨手就被一击穿透,磐石四溅,随之庞大如山岳的头颅更是被尖锐冰蓝的冰山刺穿脖颈脱落了下来! “轰砰——!” “山主大人——!”,“山主大人——!” 黑山的巨山头颅猛然坠落在冰层之上、北雨身前,上游妖军,鬼木与众妖急声大喊起来,但黑山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些,如山般高大的头颅哪怕落地也依旧可以俯视北雨的身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还手?你难道不该自责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姬舟的阴谋 “嘣——嚓——!”,“砰——轰——!” 可正在黑山石口对着冰面北雨拷问施压时,脸色嗔怒的北雨竟又是一脚竖踢而来,那属于大能境之威的一脚,直接将黑山的山岳脑袋给踢飞了,在空中散落成数百块不下万斤之重的巨岩也是如天外陨石般四坠! “假、假的吧!山主大人什么脑袋啊,竟然也被踢了!” “开什么玩笑,这仗不是要打翻人类吗,怎么现在连个女子都干不过啊?” “不、不可能!山主大人的脑袋可是一座大山啊,那女子何德何能居然能一脚踢飞一座山岳!” “呼——嗖——!”,“嗖——!” 从天而降的数百快巨岩最快的已经落进长河溅起百丈巨浪了,上游停泊的二十五艘大战舰之上,鬼木、磐兀、洪流三位妖军统领都已经忍不住质疑此战,其余五千杂妖军心早就涣散,士气更是跌倒底谷! 但这时,时间依旧不等人,天空如流星般乱窜的巨岩中有一座半山之大,正是一半还未碎裂的黑山脑袋朝舰队飞了过来,若是被砸中,五千妖军尽毁一旦! “啊啊——!”,“山主脑袋飞过来了!快跑!” “跑不了啊,我们在船上啊!” “跳河、快跳河!就算被冲走,也比被砸死好啊!” “啊啊啊——!”,“山主大人死啦——!” 随着巨浪摇摇晃晃的战舰群甲板上,还未被巨石砸到,数千妖军们就已想方设法的四处逃窜了,任凭鬼木磐兀等统领再怎么强势下令,哪怕是斩杀了数个小妖,却也依旧稳不住局面,其中第二三舰队上尤为过分,身为统领的猪久佢和苏沉香竟然已经想要带头跑了! 眼看此等混乱局势,鬼木磐兀等统领已是急傻眼了,奈何大石轰轰飞来,覆盖苍穹灭顶之灾将至,鬼木第一个跳船了! “一群杀千刀的蠢货——!”,“砰——噌——!” “嗯?”,“山、山主大人竟然还没死!” “哼!你才死了!都给本座回船上去!” “嗖——!哗——!” 可正当大石即将砸到众妖脑袋、鬼木跳船的一刹那,黑山主的山躯动了! 而且还一掌接住了自己的半个脑袋重新放到了脖子上,石眼眨了眨后,又再次巨掌伸入长河之中,一掌将鬼木和其他跳入河里的数百小妖给舀了起来! 这一瞬间,样子装的最像,跳的又最快的鬼木,在黑山手掌内躺着仰望黑山时,真是尴尬极了, “山、山主大人厉害啊,我就知道,山主大人一定会救下我们的!这不,还就真救下了嘛,哈~,哈哈~” “呸!你个鬼木,少给我装,上万年来,你什么尿性,本座还不知道,你要再敢” “砰——轰——!”,“擦啦——!” “嗯?不好,得快跑!” 可黑山正怼鬼木间,黑山山躯脚下长河中,突然一根极高的冰锥隆起又一次将黑山的脑袋给戳爆了,看着话还没说完脑袋又没了的黑山,鬼木一阵奸滑,转瞬间就给跳回了甲板, “砰呲——!”,“你个女子难道这么恩将仇报吗?” “哼!侮辱我田大哥的,都得死,更何况还是个欺骗我的妖,罪无可恕!” 黑山震怒,手掌猛然合成拳头,几百小妖瞬间被捏成了渣子,山岳胸膛更是开出了新的嘴和眼,盯着北雨,质问间,已然起身! “你想死!本座成全你——!” “唰——砰——!” “哼!生气的我,你打不过——!” “噌——砰——!” 暴怒的黑山一脚刨开河上舰队,巨拳握着朝北雨就是顿乱砸,这本就是山岳大小的拳头,被黑山一阵调动下,其势已可摧枯拉朽,将不断闪躲的北雨脚下所踏冰层砸的个稀巴烂,大浪滔天,河川已开始晃荡起来! 但,气愤下的北雨,丝毫不甘示弱,被砸烂的冰层,只要她脚一踏,就会重新凝固,一根根冰锥更是拔地而起,又一次戳瞎了黑山的石眼! “蝼蚁,本座让你躲,本座插死你——!” 奈何浑身被北雨冰锥插的千穿百孔的黑山若是再这样耗下去,那先被耗死的一定是自己,于是仅剩的一只手猛然收了回来,拔下身上的粗尖冰刺又给一根根朝冰层北雨倒插了回去。 “砰——噌——!”,“噌——!” “嗯?难道他想用冰刺围住我?” 然自己冰刺被面前山岳巨人拔了又一根根插到冰层河床阻碍自己行动的北雨,一时间靠着河冰斜坡滑闪的她也明悟了,黑山这是想要将冰锥插成一周慢慢限制自己的行动范围! “噌——!”,“噌——!” “砰——砸啦——!”,“咚——哗哗——!” “啊啊——!” 可明悟的北雨却依旧没有拆破黑山的目的,反而自觉的围绕小地方河面转圈,并不断用第一技凝化冰刺将黑山身躯插的千穿百孔,岩石四落,黑山其样像是即将坍塌的山岳! “嗯?莫非这女子没看出本座的战术,就想要这样慢慢用冰山将本座的山躯轰垮?” 俯视下方河面冰层上北雨身影的黑山也同样疑惑起来,不过随着黑山的阴谋渐渐得逞,倒是肯定了,这女子就想拼谁先被耗死! “哈哈哈——!愚蠢的女子,你末路到了——!” “噌——嘣——!” “嗯?” “轰——呼——!” 伴随着黑山最后一根冰山插入长河,可见北雨已然被一圈自己的冰山给完全围住,再也逃无可逃,黑山霎时间便握紧巨拳破空而下,直击那一圈冰锥所围北雨,同时,自己的山岳巨脚也一步踢到了北雨所在冰层之下的长河底,白浪滔天,黑山这是要彻底制住北雨往河下钻的可能,已求一击将北雨打成肉酱! “呼——轰——!”,“蝼蚁!受死——!” 大股风浪随着无边巨拳压下,站在冰面上的北雨抬头一望,长发青丝、红妆嫁衣,随风乱舞,大可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但是,看着覆盖苍穹压下的石壁,北雨自己却是比什么时候都要勇敢, “哼呵~,等这次回去了,一定要田大哥对我刮目相看!” “砰——噌——!”,“轰——呼——!” 一声笑容过后,北雨再次凝目起来,望着头顶苍穹黑涯,北雨一脚踏地,属于大能的修为爆发,冰面顿时起了数十道雪白的裂痕,再一蹬,身影竟然破空直上,欲直迎山岳巨拳! “哼!一介女子,想要撞壁自杀吗?” “哼!简直愚不可及!受死——!” “砰——轰——!”,“咚——隆——!” “嗯?” 一声滔天巨响响彻在长河之上,威势震的冰山霎时粉碎成白色冰渣,岩石乱溅如尘,宽广长河更是凹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其中可见黑山岩石巨脚,但是!这只巨脚却是成斜倒之势,往天一望,震撼眼球,北雨竟直接一拳击穿了黑山整条山臂,将黑山胸膛打出了一个骇人的大骷髅! “怎、怎么可能?” “你这个女子,还是人吗?” 黑山背后再次形成了一副面孔,望着浮空于天两百丈的北雨身影,惊骇无比,这女子不光功力在自己之上,连身体强度也在自己身上! 但奈何只惊骇了不过一刻而已,山躯上半身就轰然坍塌,等北雨再次看到黑山面孔时,已然出现在了长河浪涛中的一座小山上,而这座小山正是黑山原来身躯的一只腿! 此时此刻,身在半空,鲜红嫁衣伴随着青丝飘舞的北雨再次回首一望,与黑山对视的一瞬间,恐慌的已是起伏不定长河中矗立的黑山,但战斗还未结束,北雨不会放走黑山!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还是,让朕帮帮你这可怜的山妖吧...” 可是,在北雨与黑山战斗处的波涛长河之上,云空银月之下,处在一艘古老漂浮战船中的姬舟,观察着下空波涛起伏的战场,嘴角酝酿出了阴谋之笑...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天上妖丹 “妖孽,你祸害人间已久,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宛如无边白幕的长河上空,身穿鲜红嫁衣的北雨一个转身,与立于长河之上的一座残山对望说道,此时此刻,在黑山眼里,眼前这个浮空在银月前的女子所言之语,已然是在宣判自己的死刑了! “轰轰——哗哗——” “再、再给本座几句话的时间...” 无边长河中黑山这座仅存的小山石棉露出畏惧之色,同时妖力催动,这座大江中的小山开始颤鸣起来,土层石岩崩落,由山柱之形再次化成了人形巨人,刚分化成的巨石贴进了河水下,这一幕似是臣服之样, “哗啦——!”,“呼——嗖——!” “嗯?” “砰——砸啦——!”,“哗哗——!” 可是,这看似臣服的黑山居然又突然狡诈的站了起来,且随手就是几千斤的巨石朝松懈的北雨轰来,一个不经意间,北雨就被巨石砸进了长河里! “砰!砰!砰!”,“哗哗哗!” “小女子,本座承认你实力是比本座强,但还是太天真了!” “哈哈哈——!”,“山水有相逢,咱们来日再战——!” 而下一刻,本以为黑山要趁此机会再黑北雨一锤,可他竟直接迈着大步子,以一步几十丈的夸张距离奔走了! 月色下那庞大的逃命身影,让反方向的鬼木舰队妖军看着都一阵心颤,河水中的北雨更是因黑山山躯在河床上奔走而被大浪又给震了出去! “狡猾的妖怪,想跑,想都别想!” “第二技!雪撒冰河——!” “呼——噌噌——!” “嗯?不好!”,“崩咚——!”,“砸啦——!” 但刚奔走不过两百丈的黑山,眨眼间就又被北雨再次盯上,一股寒气恍然窜来,整个长河河面都被冻结成了雪白的冰层,包括黑山的两只山丘巨脚也一并被冻在了河中,快速奔袭之下,黑山上半山躯恍然与双腿断裂,栽倒了厚重的冰面上! “不!本座还不能死!本座才刚突破雏妖境成为中妖,威风都还没耍几年呢,怎么能死?” “滋滋——!”,“滋滋——!” 双腿断裂,山躯再次缩小的黑山仍旧想要跑掉,只要今天跑掉了,他日,以他自然造就之妖的天赋,定然还能混的风生水起! 光滑的雪白冰层上,黑山这个半巨人使劲爬行着,浑身石岩与河面冰层擦出一阵阵尖锐刺耳之声,这顽强求生的意志看的远处数千奔逃的妖军心生敬佩! “噌——砰——!”,“啊啊啊——!” “不!不!本座要活下去——!” 可使劲爬行的黑山,下一秒身躯下的冰面却突然一根冰刺冲出,无力躲闪的他直接就被刺穿胸膛,定在了冰面上! “山妖——!受死——!” “嗯?不——!” “噌——咂啦——!” “啊啊啊——!” 更让黑山绝望的是被定住的他,很快就被北雨追上,只见银月黑夜之下,北雨立于黑山山躯之背,手中凝结出了一把柄细斧身却宽大如山面的冰蓝之斧,肆意挥砍间,黑山山躯层层崩碎为细沙,妖丹在内流窜的空间越发渺小,怕是过不了一时三刻就无处可逃,鹿死北雨之手了! “啊啊——!”,“你这女子究竟从哪儿冒出来的啊?中氓从没你这号人,太狠了!” “噌噌——嘶啦——!”,“哼!本姑娘从北蒙来的!” “什么——!你他妈的,从北蒙来的?奶奶的,北蒙那么远,你难道跑来就为了专门祸祸本座吗?百妖谷那么多妖你不去,偏要找上本座,难道是为了嫁给本座,谋杀亲夫吗?” “你放屁!本姑娘想嫁的才不是你——!” “砰——噌——!”,“啊啊啊——!” 被北雨一顿乱劈乱砍,就只剩下一个头的黑山终究是在死前破功了,反正都要死啦,什么乱七八糟的通通都给说出来了,而北雨更是气的面色发紫,抡起冰斧就想给他最后一刀! “嘶——啦——” “山主大人真豪杰,宁死不屈,我鬼木敬您是老大!” “黑山大人,我洪流受您大恩,得以修成妖身,若无您恩惠,我恐现在还只是山间一浑水,敬您!” “山主大人,我磐兀本就是从您身上落下的一块石头,能有今天,全靠您,他日必为您报此仇!” “这杯阴间酒,敬您——!” 然离黑山与北雨战场近乎三百丈之远的河层冰面上,早已四散而逃的妖军们,鬼木、洪流、磐兀却是端着一杯酒跪向黑山,为其壮行,言罢,更是酒杯一横,将酒洒在了冰面上,为其磕了个头,恰这时,黑山也望见了他们三个,眼神复杂, “鬼木!洪流!磐兀!快来救本座啊——!” “嗯?”,“嗯?”,“嗯?” “不好!快跑——!决不能落到那女魔头手里,山主大人就是下场——!” “噔噔噔——!” “卧槽——!你们三个白眼狼,亏本座养了你们那么久,无情——!本座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噌——啊啊啊——!” 一刀被斩断脖颈喉咙的黑山最后一刻发出了最后一声惨叫,眼望跑远的鬼木三妖身影,眼中溪水哗哗的流,但哪怕如此,北雨可依旧不会同情他,抡起大板斧,就要给黑山夺命一刀! “妖物!受死——!” “呼——噌——!” “砰——轰——!”,“豁啦——!” “嗯?天上怎么会突然掉火球?” 可突然! 就在北雨一斧头要结果了黑山脑袋时,夜空中突然两轮红日般的烈火卷着高温气流从北雨头顶坠下,身感危机,北雨一个纵步退了三十丈之远! 但再往前看时,那仅剩一个脑袋的黑山身躯却在仰天嘶吼下,两轮红日坠进了他的两只山洞石眼内! “这、这如岩浆般酷热难耐的感觉,莫非是天赐妖丹?” “轰——哈哈哈——!” “母夜叉!天助我黑山呐——!” 在北雨一阵警觉之下,只见前方冰层之上的黑山头颅密布岩浆红纹,温度随妖力一起暴涨,周围厚重冰层都是蒸腾起了阵阵白雾,头颅开出了一个似火山口后的黑山,顿时在蒸汽之下浮了起来! “轰——砰——!”,“嘶嘶——!” 眨眼间,重复威势的黑山头颅爆发出了一股股红亮火热的岩浆,将宽广冰面冲刷出了一道道猩红的壕沟,触目惊心,看的北雨也是心惊胆战,寒冰已不起作用了! “哈哈哈——!” “这深海火岩蟒的妖丹果然能催生出一座火山之妖,多扔几颗妖丹,将这山妖喂成堪比九境大能的大妖,届时朕再取其妖丹,就能将功力一举恢复到大能境了!” “哈哈哈——!既得大妖妖丹,又能做了这看不顺眼的小妮子,一举两得,果真不愧是朕!” 被无尽火山灰弥漫的云空之上,姬舟满脸邪祟狠辣的笑容,阴谋即将得逞,一切的棋子也都在他这位帝王的安排下稳稳走向自己该走的轨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进阶,天灾级中妖! “呼——呼——!”,“砰砰砰——!” “嘶——哗——!” “哈哈哈——!母夜叉,你在火山里泡过澡吗?” “嗯?要不来本座脑袋里泡泡?” “桀哈哈哈——!” 冰冻的无边长河之上,被蒸汽顶在半空的黑山头颅发出一阵阵猖狂的笑声,此刻,他的脑袋已经彻底成了一座火红无比的活火山! 且只要黑山情绪一波动,那开了瓢般的山岳脑袋就会喷发出一道道冲天的火红岩浆柱,虽然有着无尽的火山灰弥漫在天,遮住了银月之辉,但这长河四周河面,却依旧光亮! 而这一切皆只因一层层高温岩浆正在河面宛如潮水般不断蔓延,岩浆与河层厚冰的挤压,更是迸发出无边恢宏的蒸汽,滚烫无比,逼的北雨节节后退! “桀哈哈哈——!” “母夜叉,叫你冒充本座的爱妻,是时候受死啦——!” “砰——轰——!” 眼看正在层层消融的蔚蓝冰面不断后退的北雨,浮空在天的黑山料定北雨已然山穷水尽,直接脑袋再一震,一道远胜之前的岩浆柱便猛然冲上天,弥漫整个火山灰云层,如天灾一般向宽广的长河覆盖式压来! “哼!就这?比起真正的天灾火山狱,你还差点——!” “哦?是吗?那你就先躲过这一劫再说吧,桀哈哈哈——!” “无风领域,开——!” “呼——!”,“嗡嗡嗡——!” “嗯?这、这怎么可能!” 可就在下一秒,立于长河还未消融的蔚蓝冰面上的北雨,仰望满天坠落的岩浆与黑山互掐时,一阵冷风恍然以北雨为中心刮向四周,霎时间,方圆千丈之内,除了思想外,一切都静止了! 这一下,黑山是真的胆寒了,火红的脑袋骤然熄火,面对北雨连声音都能静止的无风领域,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一切都无语了,这明明只是个黄毛丫头啊,她凭什么拥有这么强的实力啊! “噔噔噔...”,“呼——噌——!” 不好! 但现实就是这么骨感,被禁锢在空中的黑山只能眼睁睁看着下空河面上的北雨,拖着她三十丈长的大板斧缓缓走来,原本被黑山融化的冰河也重新结冰,连天空那些火红的岩浆也因北雨领域的原因,无法爆发出温度而被冰冻。 “啧啧啧,这...” “朕都不好说什么了,这小妮子原本以为她只是个小花瓶,没想到功力都已经冠绝天下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火山灰覆盖的云层之上,用灵识观战的姬舟,嘴角意外的轻咂道,但他却并没有罢休的意思,反而兴趣越发浓厚,这次,直接掏出了四颗火红的妖丹,且都是堪比人类七境修为的妖丹,一把全扔了下去! “滋滋——!”,“这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额...能、能否,等一刻钟后再杀本座?” “做什么?” “等天上再掉...几颗妖丹?” 松开半空黑山嘴边领域的北雨再次问起了黑山遗言,可这次,黑山的遗言直叫北雨无语! 以为被耍的北雨拖着她三十丈之长的大冰斧在长河冰面擦出一道道白痕,加速之下,直接一步蹦上天,死亡的冰斧再次砍向了黑山脑袋! 死亡无限逼近的黑山知道刚才太老实了,居然还把内心真正的想法给说出来,也不知道拖延下时间,这下可真是欲哭无泪! “呼——噌——!” “等、等一下!本座、本座等的...” “等的大宝贝来了——!桀哈哈哈——!” “嗯?可恶!究竟是哪里来的妖丹,不管了,这次我一定要砍了你——!” “咻咻咻!” “滋滋噌——!” 半空挥斧而下的北雨眼见天上又降妖丹,真是死脑至极,看都不看只管往黑山脑袋劈来,但! 棋差一步,细小的妖丹速度奇快无比,还是先一步钻进了黑山开了瓢的脑袋里,下一瞬,一阵阵恍如玻璃碎裂之声响彻四周河空,北雨的的无风领域居然被破了! “砰——轰——!” “桀哈哈哈——!上天真是眷顾本座啊!母夜叉,吃本座一拳——!” “嗯?” “砰——咚——!”,“噗——!” “咚——哗啦——!” 再下一瞬,不可思议的情况下,黑山的山岳脑袋这次不仅可以头顶喷岩浆,就连脑袋底座都可以喷了! 望不尽的岩浆从黑山脑袋下巴喷出,直接凝结出了一座火红的身躯,手脚恢复的黑山更是直接一拳滚烫的岩浆轰向北雨,而北雨在这半空无边热浪的干扰下,更是硬接了这山岳之大的岩浆拳头,身影如同彗星般坠地,轰然撞裂了冰层,一口鲜血喷出,陷入了长河里! “轰轰轰——!”,“桀哈哈哈——!” “愚蠢的女子,居然三番两次的给本座机会,当真是找死!” 火红的高温岩浆铸就身躯的黑山,浑身炽热无比,长河本就如同碎裂的地壳的冰层转瞬融化,大量熔岩流入长河河床,整条河水更是像是烧开的油锅一样,不断冒泡,无边白雾蒸汽升腾入空,与黑压压一片的火山灰搅在一起,真如天灾降世! “桀哈哈哈——!女人,你既然要死就要死的绝一点,不然,本座晚上可睡不着觉啊,哈哈哈——!” “呼——轰——!” 在黑山狰狞狠辣的笑声中,其由岩浆组成的数百丈身躯,猛然震颤,一拳足矣蒸发掉长河的岩浆拳飞速朝长河压来,北雨那被冰晶包裹的身影在火红的岩浆之辉下,异常明显,黑山根本不给她丝毫逃跑的机会,誓要一拳灭绝后患! “哈哈哈——!这小妮子,终于要死了,倒是可惜了那一身功力,罢了、罢了,再扔几颗妖丹喂这山妖也是一样的” 而云空火山灰层之上,灵识始终探查下方的一举一动的姬舟,面对北雨的死,也丝毫没有怜悯,反倒是又掏出八颗火红的妖丹,且这次妖丹都是堪比人类八境的妖丹! “嘶——哗哗——!” “究竟是谁在天上一直帮助这妖怪,今天,哪怕死,也不能原谅他!” 下空,长河之内,随河水不断漂流之下的北雨,眼望天空猩红滚烫的岩浆巨拳压下,眼眸中也尽是不甘,明明可以早早除去妖患,却始终有人在暗中助纣为虐,决然间,北雨头顶一缕青丝缓缓亮起了青芒,北雨顺势在头顶拔下了一根... 第一百五十七章 媲美世界的力量 “呼噌——!”,“哗啦——!” “嗯!?” “嗯!?什么鬼!” “崩呲嘶——哗——!”,“啊啊啊——!” 正在北雨拔下一根发丝的瞬间,只见无边宽广宛如红色火狱的长河水浪之中,一股让天地都为之发抖的剑意伴随着青芒突然冲天而起! 一道宛如切割世界的青芒剑刃从北雨身前呼啸而来,那黑山天塌地陷般的岩浆巨拳随之直接在煞气凌然的剑刃下蒸发成了云烟! “这、这又是什么力量?为何本座天灾级别的实力比之连蝼蚁都不如!” 面目痛苦如同抽筋的黑山石面,张着仅剩的半张嘴、半颗脑袋狰狞的嘶喊着,这青芒剑刃竟直接将他一半的山岳之躯挥发般斩掉了! 再俯长河,河床之内已出现一道幽黑不见底的深峡,狂躁河水纷纷挤压而下,形成了一条狭长但却仿佛永远也填不满的‘海沟’! 而那云天早已不敢去看,因为这道剑芒就是为了斩消云天而起的,刹那之间,天空原本似能压碎城池的黑云,也出现了一条与地上长河相对称的鸿沟,滚滚阴云不断的往那条沟里窜,似是天空出现了世界裂痕,而这滚滚阴云则是关押了数万年的洪荒野兽,奔涌不息! “呼——!”,“呼——!” 剑意无尽,但也只是昙花一现,在一剑斩断了天空与大地之后,这青芒就已消失,留下的就只有灰暗的人间,若是仔细看天,会发现有一团污秽之物正卷着阴云拖着墨水之雾般的尾巴极速向长河坠来,那正是被斩的千疮百孔的姬舟! “可恶!这小妮子怎会有如此力量?” “这力量明明应该只有朕才配拥有!”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半空直坠的姬舟,浑身血肉都被昙花一现的劈天剑气刺的血肉模糊,张着无皮遮掩的露牙之口极其不甘的在空中嘶吼,可惜伤势太重,临终之际,也只能一把将手中猩红妖丹斜抛向黑山头颅悬空的地方,随之坠入了长河之中似无限狭长的水涯之内。 “噗——”,“咳咳...” “还、还是好可惜,虽然伤到了,却没能看到那副罪恶的面孔,等下次,我一定会叫田大哥,灭了你...” “哗哗哗——” 长河之中虽然被斩出了一道灌水深峡,但是涛涛不决的长河洪流依旧有着大量宽阔的水流冲刷着崩碎的山野,河床中被湛蓝冰晶包裹的北雨身躯,虚弱中恍恍晕了过去,随江飘下,逃的一死,而往江流流水方向飘渺望去,极远处,隐隐有着大量舰队船影。 “嘎滋——!”,“嘶——砰翁——!” 然北雨刚遁去,大江洪流之上的黑山就一口吞到了姬舟扔的八颗堪比破极境的猩红妖丹,刚才为抵挡北雨那一击的残威就已然耗尽一空的妖力,这下又猛然攀升了回来,不仅如此,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妖力陡然上升了两个境界,终于成了天地间的大妖! “轰轰——!”,“嘶——滋滋——!” “真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有这般本事,刚刚本座的身躯只是隐隐沾了余威,就不堪重负,不知现在本座是该追杀还是远遁他方为好...” “砰嘶——啦——!” 进阶大妖境的黑山,已然不仅山岳头颅能喷发岩浆,磅礴的妖力使得他已经能够影响到周遭环境的变化,就在黑山岩浆爆热之躯立于长河之上斟酌时,天空被开了痕的黑云终于重新合上,漆黑如墨,再次有了压城之势,而宽广长河的河床更是在厚重水流的压迫中,被黑山的妖力硬生生的同化成了水中不熄的燥热岩浆,无尽滚烫的白雾水蒸气升腾而起,周遭河山似仙境,也似魔窟! “桀哈哈哈——!” “明明那女人已到了濒死之境,暗中布谋之人也死了个稀巴烂,本座可是占尽了优势啊!” “考虑个鬼,此等机遇,若是本座能够吃了那女子,天下第一不就是本座了吗?” “桀哈哈哈——!本座要屠尽人类——!” “砰——呼轰——!”,“哗哗——砰——!” 下定决心的黑山,再次搅动那浩大散发着骇人热浪的岩浆山躯,踏着长河流水直下,放眼望去,涛涛碧浪尽全成了滚烫热红的岩浆,岩浆之潮自此翻腾而下,云空黑云也随着黑山的脚步流动,这一片片地域全是猩红色! “砰——!”,“砰砰砰——!” “全舰听从鼓令,莫要乱了队形,随时防范下一次巨潮来袭——!” “是——!”,“是——!”,“是——!” “哗哗哗——!” 长河中游之地,原本的骨山群脉已经尽皆崩倒为平地,做了河床,皎洁银月之下,河面微光粼粼,较上游些许平静,二十艘鼓着红帆的大战舰群成锥子形列阵,此次大浪,足足冲走了五艘战船,很不幸,又失去了千余伐妖的有志之军,但是剩余的士卒们趴在船上可不敢有一丝的懈怠,眼中还残留着大浪的后恐,但望向后方,纵使此次伐妖成功,回去还能见着亲人否尚未可知,也许已经被大水淹了。 “哥~,都怪我,要不是我骗你为我庆功,也许就不会大意的失去了这么多人了,他们有些人还没爬上船,就给冲走了,呜呜嗯嗯~” “宛瑜,这叫什么事,哥还扛得住,有什么可伤心的,大不了,哥以后替你背下这些冤魂!” “哥~,你...” “宛瑜,不必说了,你的御水术不是还救了这么多人吗?” 锥子形舰队阵型的最前端的大战舰甲板上,抱着哭哭啼啼像个不诚实小女孩的宛瑜,当哥哥的上官林一双嘴皮子真是快要磨破了,周遭之前为合力拒水聚在一起的统领们看的也是鼻子一酸,好想有个妹妹可以宠,可惜一把年纪了。 “诶!等一下!小王爷,您看那是什么!?” “嗯?”,“嗯?”,“嗯?” 可郭明突然站在船头粗手指向月光粼粼的长河水面,上官林、宛瑜、沈河、等等统领都一惊之下朝长河望了去,生怕是大水又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世俗之道 可是河面依旧平缓,并没有大浪来袭的前兆,众人望了个空,一齐看向郭明,眼神中尽是怪异, “老郭,你不会是眼睛被士兵们打坏了吧?一惊一乍的” “放屁,老子被打瞎的是左眼,右眼可看的清楚了,刚才长河中明明就有一块蓝冰飘了下来,扑闪扑闪的,可亮腾了!” “小王爷你要信我啊!” 战船甲板上,粗硕身躯一摇一摆的郭明使劲辩解着,眼望一圈士兵和统领们都因他被打瞎了一只眼而丝毫不信其语,郭明只能把目光转向了上官林,这可是大事,小王爷一定要信我啊! “嗯~咳咳!我也不信~” “这、这~” “哈哈哈——!”,“哈哈哈——!” “老郭,倒是多亏你能编出这这茬来啊,大家的紧张可缓解了不少啊!” “呵呵——”,“呵呵——” 锥子形舰队群中,后方战船甲板上的士卒们看着首舰上轻松的笑容,竟也好似自嘲般的笑起来,还越笑越成真,这一刻,当真是男人老狗,出门在外,在哪儿都要咧嘴一笑,天塌下来又何妨,一笑而过。 “砰——!”,“嘎吱——!” “哗哗啦——!” “嗯?”,“嗯?”,“嗯?” 可突然,锥子三角形的舰队群左翼,一声剧烈的撞动声自河底响起,随之诺大艘战舰船底龙骨居然直接被撞断了! “船、船断了——!” “水、水、水!漏水了啊——!”,“快跑!” “砰砰砰——!”,“镇定——!不要随意躁动,扰乱了队形——!” “砰——咚——!”,“哗哗哗——!”,“啊——!” “哎呀!” 在舰队群最前方首舰甲板上回首望着原本自己带的舰队的高达,突然觉得丢人,一次大水过后,稍微有点动静,就惊的跟个老鼠似的,这下不过船被撞断了而已,就连连落水。 而自己,也只好一步跃起飞向舰队后方,扑通一下遁入了水里,下一刻,水中突然沸腾了起来,股股气泡大量冒出, “起——!” “砰——哗——!”,“啊啊啊——!” “噔——咂啦——!” 水底的高达居然一掌就将沉陷如长河中的战船连同两百名士兵和一个有趣的冰棺给震飞到了空中,一个斜抛之下,都砸进了旁边的战船上,霎时间,船队就开始拥挤了起来! “等等——!老高,你拍上来的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嗯?” “呼——!”,“呼——!”,“呼——!” 对着从河里再次跳入舰队群里的高达一声大喊的吕梁,使得周遭士兵们都纷纷转首望去,上官林、宛瑜、沈河、苏南这些统军人物更是直接横空十丈飞到了冰棺所落之船,眼神凝重的瞧着森寒透骨的冰棺,这冰棺浑体湛蓝,玄冰甚厚,还冒着白烟。 不过,随着众人之手擦去白霜后,却可见一衣着鲜红嫁衣、面容绝美的女子静静的躺在里面,并不像个死人,只是,却又感觉不到生机, “不——!怎、怎么会是北雨?” “嗯?”,“嗯?” “这、这还真是!”,“确是那嫁人的小娘子,不过可惜了,就这样被一群妖怪糟蹋死了,哎...” “呜呜哼~,难道我害了上千人后,又害了她吗?” 刨开冰霜,透明可见棺内静躺北雨的宛瑜,又哭哭啼啼了起来,眼眸已经开始泛红,银牙时不时就会紧咬着嘴唇,喉中一股强烈的梗塞感出现,几天前,她还与北雨以姐妹相称,关系甚蜜,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做一次姐姐保护妹妹的事了,可是,才昨夜就只能看着她受不了流言蜚语的逼迫,做了妖怪的假新娘... “郡主殿下,何必为了这样一个民夫之女哭泣呢?天下女子皆如此,就算这个女子不扮新娘,也会有别的女子如此,看开些吧” “是啊,宛瑜,不要太伤心了,你这样,叫哥怎么对得起娘的嘱托,黄泉之下,娘恐要怪哥了~” 登上船的高达就先开口劝慰起了宛瑜,毕竟这口棺材是他打上来的,早知如此,还是让这口棺材永沉水底了。至于上官林,从来都受不了妹妹哭鼻子,雄伟的身躯半蹲下来,抚着宛瑜的肩膀安慰着,与宛瑜一同看着半身高的冰晶棺材,棺材中人,一直都没有呼吸迹象,确是死了。 “害!郡主殿下,就这么一个姘头,跟窑子的女人没什么差别,根本没什么必要哭啊!” “呜~,哼!你说谁是姘头?北雨妹妹才不是姘头!” “诶,这怎么不是姘头了,大家伙几天前在郡守大人府邸不都看见了,这一个女子身边跟着两个亲密男人,不是姘头是什么?” “这...老赵说的确实不错,郡主殿下,所谓一女不事二夫,女子无夫相携、无亲相带,不可出门,这叫北雨的女子,在世道任何人眼里看来,确都是个姘头,郡主千金之躯,切勿因一个死人误了名声~” “呜呜嗯——!北雨妹妹不是姘头!我说她不是她就不是!呜呜哼哼——!” 哭泣声连连的宛瑜在赵七、吕梁的轮番厉语之下,趴在北雨的冰棺上心情更悲,那份短暂的姐妹情让她哭花了脸也不肯承认北雨是个姘头。 至于上官林在宛瑜最后一句倔强之语后,却是不再安慰宛瑜了,反而站起身,看着宛瑜,就像看着一个任性至极的女孩一样,自爹的命简破碎后,宛瑜常常强撑着说自己长大了、长大了,可又哪里真的长大了,为了一个姘头,居然在数千将士面前耍小脾气,上官林这次是真的迷茫了,究竟该如何让妹妹去懂得世人所共识的世道。 ‘原来棺材中的女人就是那个出嫁的姘头啊,郡主殿下为什么要哭?’ ‘就是,这种万人尝的女子有什么好怜悯的?嫁回妖怪倒也做姘头做的值了!’ 围绕着西面舰队,各战舰之上的士兵们都在议论着宛瑜为一个姘头哭泣的事,甚至有人已经在怀疑宛瑜这个郡主也是一个姘头,不然怎么会和姘头做姐妹? 片片流语都听进了西面战舰上各统领的耳中,彼此互相承认着,只是碍于宛瑜、上官林的身份没有说出来,不过,惟有一位统领不同,那就是沈河,背挎一柄黑刀的他,听着这些流言蜚语,嗤之以鼻! “世俗果真是世俗,天下俗人太多,若我有生之年踏入大能境,亦要做个不拘于世的强者,用自己的眼看一方!” 独自背着把刀走向船首脱离众军包围冰棺之处的沈河,目中凌厉之意尽显,心中已有自己的大道,不会被世俗所催眠,而这也正是大能之姿! 何谓大能之姿? 众人皆醉我独醒,世人之眼怎识我之作为? 在世俗眼里胡作非为的大能,其实,正是每一个拥有脱离世俗之力的强者,在追寻自己的道罢了。 我道成,身永不朽;我道失,亦可笑世人,不知天高几何!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追杀将至 “喂!沈河老弟,你怎么自顾自的一个人站到船头躲清净了?” “嗯?”,“嗯?”,“嗯?” 正当沈河背着黑刀从舰首一步跃上船头上时,与他一向交好的老哥高达,先一步看到了他的异状,船身甚长、河浪声颇大,高达只得一声大喊问向船首背刀独立的沈河,只觉突然沈河变得像一把真正的刀了! 而舰队各方战船甲板上的士兵也从宛瑜的哭声中醒了过来,看向舰队西侧孤立于群的沈统领,众人皆知,这沈河沈统领不过二十四五,但却已与诸统领并列,可见其修炼天赋可怕,当初也是因为修炼资源不够他成长,所以他这样一个孤僻、不合群之人才放弃了闯荡江湖,加入朝廷,成了军人。 但是,每当沈统领出现特别异常时,诸如现在,那定是他敏锐的感知力察觉到了危险! “来了——!” “嗯?什么来了?”,“沈老弟说清楚啊!” 一听沈河立于船头严肃预警之声,胡子大老岔赵七急眼了,周遭高达几个统领也是浑身冒冷汗,而听说过沈河事迹的上官林也肃然望向沈河,想问个究竟,但! “轰——呼呼——!”,“嚓哗哗哗——!” “那、那是什么!”,“什么东西冲过来了?” 霎时间,肃然的气氛就躁动了起来,数千士兵齐齐惶恐,舰群前方,长河上流处,竟有一道火红之茫贴着河面飞速冲来,四处蒸汽大作,一路路白色雾瘴随之升天而起,待众人看清后,那竟是一团与战舰一般大的岩浆向着这里撞了来! “沈河——!” 随着高达忧心一喊,那小山般的岩浆团散发着滚烫热浪已直冲沈河身前! “哼!斩——!”,“噌——唰——!” “砰——!”,“嘶——哗啦——!” “啊啊啊——!”,“好烫——!”,“着火了——!” “咚——哗哗——!” 但也是这战舰即将被岩浆撞上的一瞬间,沈河立于船头,终于拔出了那柄黑刀,黑色剑气随之成形,豁然从中一斩,小山般大小的岩浆团竟直接斩成了两半! 而随着岩浆团被斩成两半,自然也就向着沈河矗立之舰船的两侧飞去,此舰无恙。可是,往右边飞得那一团岩浆团倒是直接砸到了别的战舰上,眨眼间,就有两艘战舰和四百余人不知缘由的被化成了滚滚岩浆! 岩浆落水,依旧不熄,层层水浪直接变成了蒸汽,二十多艘大战舰之间被水汽隔开,拦截了目力。 “砰——嗖——!”,“咚咚咚——!” “嗯?不好——!” “嘶嘶——哗啦——!”,“啊啊啊——!” “好烫——!”,“统领——!快来救我们——!” 但第一轮危机才化解过后不过两三秒,就连着好几团这样的岩浆擦着上流宽广的河面直往舰队群冲了来,阵阵惨叫声之下,舰队群很快就燃起了火海! “诸位统领听令,迅速回归各自舰队,护好士卒——!” “是——!”,“呼——!” “砰——!”,“砰——!”,“砰——!” 此刻危机,上官林早已沉稳不住,懒得去管沈河为什么能预知道危机,直接下了死命令,要各统领护士卒们周全,哪怕死光了,也要捞一个活的士兵出来! 转瞬间,赵七、苏南、吕梁等统领就已不顾滚烫水雾之阻,运起轻功直往火坑里跳,救一个是一个! “嗯?沈统领,你怎么还不去救你的士兵?” “已经晚了,普通士兵恐怕今日都得死在这里” “什么意思?军人应该服从命令——!” “小王爷,水雾很快就会被吹散,看前面吧,若是想逃,带着郡主殿下快点跑吧...” “你说什么——!” 作为统帅,面对巨大压力的上官林对着无动于衷的沈河大吼道,为什么会有不遵守军令的军人?这位沈河这么冷静的站在船头,简直就像个死人! “轰轰——翁翁——!”,“砰——隆——!” “桀哈哈哈——!” “人类!尽情品尝本座的怒火吧——!” “嗯?” 可随着舰队群火海之上的长河水面传来一声如雷巨响,飓风随之刮散,一眼望见长河上游地狱之景的上官林这下怔住了。 “这、这是何等妖物!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上官林一阵惊呼,连后面趴在冰棺上哭啼的宛瑜也紧张的抬起头往长河上游望去,只见,原本只有一银月与繁星的璀璨星空正在被一层层似是墨水般的黑云挤压并被占据,而如黑墙一般的天空下,则是一尊猩红且不断蒸发着滚滚火焰热浪的岩浆巨人,这巨人正是黑山! 疯狂狰狞的黑山,岩浆身躯踏着幽深宽广的长河一步步逼来,火焰之红随之渲染着天地,奔波的潮水更是直接被其同化成了岩浆翻滚而下,怕是片刻过后,这波岩浆就足以覆灭大河之上一切的存在! “宛瑜!” “哥!我不能把北雨一个人留在这儿,我不走!” 眼望着黑山到来的上官林终于知道了所处境地的危险,呼唤着宛瑜,可还没他说什么,宛瑜就一口拒绝了,看着宛瑜泛红且坚定的眼神,上官林知道,是无法直接带着妹妹逃走了,既如此,不如,就让自己的妹妹看看她的哥哥是如何守护她的,哪怕自己死了,也要让自己的妹妹记得,一直有着一个温柔的人在照顾着她,永不逼她! “沈统领,胜算几何?” “非生即死,毫无胜算” “呵呵啊~,好一个毫无胜算!今日,就凭你是一个毫无胜算却依旧敢战的大丈夫,我上官林敬你!若是你能同我一起守护好她,此生,我上官林对你有求必应!” 走向船首,与沈河一起直面地狱的上官林,当着自己的亲妹妹对沈河发下重诺,一时间,无论是宛瑜还是沈河都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在这个世道上,女儿家能有一个如此在意自己的亲人,当真难得,渐渐的,沈河的眼中也出现了一丝敬佩之意。 “轰轰——哗哗——!” “呼——砰砰——!”,“哗啦——!” “小王爷和沈河想干什么?”,“他、他们该不会是想和那个大妖打吧?” “疯了!都疯了!都他妈急着去送死——!” 血红爆热的岩浆浪潮直接一波压下,宛如大海之啸,声威浩大,跳下战船的上官林和沈河在这股岩浆巨面前是那么渺小,以致于其余惊愣的统领觉得他们是在疯狂的找死! “哥~,你肯定会赢的!” 但是,唯一一艘完整的战舰之上,终于起身的宛瑜对上官林的胜算却保持着绝对的相信,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并不渺小,反而因为他们背影在红热火光的照耀下,在后方长河水面上拉出了长长的黑影,此黑影随着他们向前,越发壮大! 第一百六十章 鸿沟之差 “轰——嗡嗡——哗哗——!” “噔、噔...”,“砰砰!”,“砰砰!” “完了...”,“沈河和小王爷完了...” 就在上官林与沈河的背影在长河后方水面上几乎拉的无限长时,阴云已彻底覆盖天空,蒙蒙烟尘与发着恐怖红芒的岩浆如山倒般巨大的威势向着二人压下,这一刻,上官林与沈河的身影很快就成了米粟,诸统领连着宛瑜的心脏狂跳个不停,身躯所感,岩浆炙热越发明显! 胡子满面的赵七,看着这火红云海一幕,已然在感叹要不要为二人收尸,可这般炽热岩浆下,还会留有尸身吗? 修炼御物术的吕梁在感慨,若是自己功力再上一层楼,或许有机会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郭明瘫坐在河面战船废墟上,一只眼望不清所有了。至于苏南,早已不顾一切,踏着还未被岩浆淹没的长河,心中愧疚不已的往长河下游逃走了,惟有高达,作为统领们的老大哥,管他岩浆来不来,都要救人! “轰轰——翁翁——哗哗——!” “桀哈哈哈——!不知所畏的蝼蚁,若你们能跨过这波岩浆潮,本座让你们两只手!” “桀哈哈哈——!” 俯视浪潮下脆弱的沈河二人,黑山的狰狞笑声如雷鸣般回荡在整片云空长河,纵使四地山岳崩摧,大水一概而过,其声也久久不散! “那就说定了!若我们扛下这波潮,你就得让我们两只手——!” “嗯?”,“呵哈哈哈——!好个人类,若你能抗过,本座负手自立——!” “哈哈哈——!” 头顶耸入天空火山云的黑山,一听下空河面上已经被岩浆潮压了快一半视野的沈河二人居然还真的回答自己,顿时笑的脑袋抽筋,大股大股岩浆当做唾沫星子直喷,这两傻子要能活过来,我脑袋扭屁股上去! “轰轰——哗哗——!” “背水三刀流!开河三千——!” “如石碎风拳——!” “嗯?等等,他们不会...” “砰——轰轰——!”,“咚——哗——!” 但还没等黑山从嘲笑中反应过来,自己脚下的岩浆潮已然将沈河、沈河和上官林二人压下! 可突然一瞬间响彻在天地的厉啸却崩碎了岩浆,霎时间,便有一记巨大的黑刀之影豁然将岩浆潮斩成了两半,浪潮崩散两方! 随后,更是有一道泛着青芒的柱形拳风趁着缝隙冲脱而出,出其不意,一击将黑山的岩浆巨腿打出了一个漆黑的大窟窿! “这...” 黑山笑声顿时戛然而止,石脸岩浆滚滚,红透不已,像是被一张天地巨手给打了脸。 “轰——哗——!” “奶奶的,沈河老弟说劈开还真就劈开,同为统领,让我们脸往哪儿放?” “赵七,你个蠢蛋,还不跑!” “嗯?”,“轰——轰——!” “啊啊啊——!”,“小妖你给老子等着!” 右边长河上,因为沈河只劈开中河处的岩浆潮,两侧的岩浆潮依旧在翻滚直下,可吓尿的赵七捂着裤子差点忘了往中间河域跑,好在有高达提醒,这才,对黑山爆了句粗口后慌忙逃窜,但黑山这下,脸倒是红的发紫了! “人类——!居然敢诈本座——!” “哼!管你诈不诈!反正你得让我两只手!” “你——!” “砰——轰——!” 自岩浆浪潮被斩开的那一刻起,沈河和上官林就一刻不停息的奔向黑山山躯,刀刃拳风一次次阻挡着黑山喷发的岩浆,但气炸的黑山一手指向沈河,真是有苦难言! 可被上官林一拳打爆的小腿山,还是很快就有新的岩浆流下,将其补充了,气愤的黑山第一时间就一脚踩向上官林,誓要一脚将上官林这个混蛋踩成肉酱! “不好!小王爷快躲——!” “嗯?不要过来!他要踩的人是你——!” “什么?” 眼看宽广的黑山岩浆脚面就要一脚踩到上官林头顶,沈河拖着大黑刀连忙大喊提醒,并已向上官林跑去几丈远,可突然间,随着上官林的一声大吼,沈河抬头一望,天壁巨脚竟已然恍惚到了自己头顶! “砰——轰——!”,“哗啦——!” “沈河——!” 黑山一脚崩下,大浪直起三十丈,横宽两三里,沈河之影就被一脚踩掉! “哼啊啊——!”,“妖物!休的张狂——!” “唰——砰——!” “咚!咚!咚!”,“噗——!”,“啊啊——!” “哥——!” “哼!不过本座大意被你打掉一条腿,就嚣张忘形,可笑——!” 奋起独战的上官林催发全身功力欲与黑山单挑,可黑山却只是弹了两三下手指,河面的上官林就不堪几颗陨石般乱砸的岩浆之威,坠落河底,而黑山更是连看都不多看他一眼,在黑山眼里,也就沈河这家伙有点危险,既然麻烦的家伙解决了,杂碎还顾他做甚? “轰——咚——!” “哗哗哗——!”,“该去享受正餐了!” “吃了她,本座就真的无敌世间了!” “桀哈哈哈——!” 黑山提起山岳巨脚一步一个巨浪,跨越而下,长河之上再次掀起了岩浆浪潮,滚滚之下,这下宛瑜所在的战舰上,高达、赵七、吕梁等统领是真的逃无可逃了,岩浆巨浪再次翻滚而来,几人缩成一团,宛瑜的哭声谁都听得见,可谁也没心情管她了,都要死了,天王老子也懒得管! “妖物——!休的伤我妹妹——!” “嗯?” “第六技!对山瀚——!” “砰——呼——!”,“滋啦——!” 可正在这二次岩浆潮要覆盖战船时,浑身伤透、鲜血直滴的上官林却依旧悍不畏死的挡在了前面,双手握拳与胸,大量天地之力被聚集,往前一撞之下,洪钟之声荡然响起,一股莫大风柱与浪潮相碰,霎时间,无边岩浆红潮又被击出了一个空洞,浪潮翻腾而下,战舰正好从这个空洞中穿过。 “哥——!”,“呜嗯嗯——,哥你没事吧?” “噗——!” “害...害!小王爷能有什么事?屁事儿没有还能多挨几下呢!嘿嘿——!” 而这一拳打下,上官林已然一口显眼的鲜血喷出,瘫跪在长河漆黑的水面上,目光死死的盯着黑山雄伟的火红山躯,似要黑山再上前一步,必要与之拼命! 上官林身后停泊的战舰之上,宛瑜已然哭声作起,至于其他统领也是面目羞愧,惟有赵七这个家伙还在鼓吹上官林,可吹着吹着,身影就消失在了船面,学着苏南往后方长河下游逃走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会错意 “你以为本座是谁啊!” “本座可是天地间的大妖,你这不知所谓的蝼蚁在拿什么眼光仰望本座呢?” “轰——呼——!” 眼见自己这一次抬脚所掀起的岩浆浪潮又被上官林这个杂碎一般的对手给破开,黑山盛怒之下,破口大问,浑身岩浆乱窜,滚滚滴入长河之水,白雾又被其红芒映照成了红雾,周遭天地温度直线攀升,上官林如铁塔般的身躯,所披战甲,已然泛红,至于披风则如鲜血般挥洒飘舞! “哼!” “区区小妖,也配在上官族人面前放肆,我上官林,也是有血有肉之躯,看你,就是这副鄙视的眼神——!” “你——!” 缓缓从漆黑泛红的长河水面站起的上官林,一语惊人,哪怕面对强敌,也未失去上官家族的荣耀,而这一刻,后方舰船上的高达三位统领听得也是心惊胆战,一位不过六境之人竟敢对堪比大能的妖物放肆,这是在靠什么? 不是在靠背山,也不是在靠自身实力,而是仅仅在靠胆量了! 至于黑山,数百丈之高的身躯之上,那颗山岳头颅中的石眼,俯视下空长河水面的上官林,眼神中也些许震惊,世间就有这么些愚蠢的人,有所倚仗,就敢玩弄自己的生命,殊不知,他的对手此刻何其暴怒! “轰——砰——!” “嗯?”,“嗯?”,“嗯?” 霎时间,浑身燥红到极点的黑山身躯,陡然一股猩红巨柱冲天,无边的黑云之海,只是一颤间,便被开出了一个巨洞漩涡,在下方长河之上战舰中的吕梁等统领一番震撼下,只觉上空云层骤然升温,逐渐被渲染成血色! “给本座跪下——!” “轰——呼——!”,“噌噌噌——!” “哗哗哗——!” “嗯啊啊——!”,“啊啊啊——!” 随着黑山再声雷吼,空气震颤,红雾飘渺,天空血云瞬时爆发,一股莫大的威势从云空压下长河,肉眼可见所有物质都迅速跌降,连宽广的长河水面也在层层下塌! 仅剩的一艘战舰,在这股威压下,不过眨眼间就分崩离析,木屑碎如流沙,几位统领和宛瑜也是浑身震颤的跪在了河面上,这时的河面也被黑山妖力涌入,化作了坚硬的水幕,黑山之意,意在剥夺这群人死前的尊严后,再将其碾死在河面上! 以黑山角度再俯长河水面,可见,方圆十里的长河水面都坍塌跌降了二十丈,较周围铺天水幕,这里看着就如同一个水窝盆地,而黑山正是盆地中心,脚下被其威压覆盖的长河流水仍然在快速流窜,可却无法掀起波浪,怪异至极! “不——!” “我上官林怎可对一妖物行跪拜之礼,耻辱,毕生耻辱啊——!” “桀哈哈哈——!人类,现在知辱了,晚了——!” “本座就要你亲自看着,那个你拼死守护的女人是如何被本座吃掉的——!” “能见证本座化为至尊之妖的过程,也是你的荣幸——!桀哈哈哈——!” “砰——!砰——!砰——!” “不——!宛瑜!快跑——!” 眼望如山岳般巨大的岩浆之脚从自己身上踏过,直奔后方跪倒在水面上宛瑜的黑山,上官林一阵嘶吼,悔恨至极,为什么自己这么弱,明明在自己这个年纪,已经出现不止一人攀登造化,成为强者,紫薇皇帝如是、裘一剑如是,可为什么我不是? “呜啊啊——!宛瑜!哥对不起你,是哥没照顾好你...” “呜哼哼——” 待被威压压倒在河面上的上官林使劲转过身去,已然看见巍峨高大的黑山走到了宛瑜几人身前的河域,火红炎热的巨掌随着山躯弯腰,伸向长河水面,见此一幕,上官林痛心疾首、涕泗横流! “轰——呼——!” 而面对如天塌般的岩浆巨掌,被威压压着跪倒在河面的宛瑜和诸位统领,已是被炎热的气流呛住了口鼻,一句话也不能吐出,哪怕不远处的上官林再怎么嘶喊,脑袋已快热晕的宛瑜也回不出话,心中只有死亡的恐惧, “嘶——!” “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片刻,黑山岩浆手掌彻底压下,盖在高达几人头顶,并且岩浆巨掌上又长出了几只人形的火红小手伸向宛瑜身旁,瞬间抓住后,便轰然抬起,一时间,吕梁和郭明以为被抓的是自己,瞬间吓得大声哭喊,宛瑜也被吓得喊了起来,可唯独这一刻,远处水面上趴着的上官林愣神间,却停止了嘶喊,望天一望,原来黑山抓走的是那副冰棺! “这、这莫非是我会错意了,这妖物一直想要的都是那冰棺里的女人?” 上官林瘫倒在河水流窜却又不掀波澜的河面上,内心反反复复,难以平静,恰这时,长河水面上的威压松了大半,跪拜的宛瑜等人已是可以抬起脖子,望向云空,黑山竟然将大部分威压都用来压制冰棺,仿佛生怕冰棺里的人跳出来一样! “桀哈哈哈——!” “这女人终于到手了,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会有这么多守护者,看来定是人族中极其特殊的存在,本座果真是天助之妖啊!” “桀哈哈哈——!” 声音传响在猩红云海间的黑山,掌中冰棺就开始往嘴边送,眼看就要送到嘴里了,下空河面几人也是神情一松,以为山妖吃了这女子就会放了其他人,连上官林也是这样想,可是,就在冰棺要到黑山嘴里时,他停顿了,因为他发现下空河面上的上官林居然不哭了! 这莫非有诈?为何本座没弄到手时,他拼死阻拦,到手后,却丝毫没有心乱? “人类——!这冰棺里的女子莫非不是你口中的妹妹,你趁本座不备,偷梁换柱了?” “嗯?这...” 这妖物难道以为我一直守护的都是那冰棺女子?而见到我不哭了,就以为我在诈他? 不行!得让他以为冰棺中的女子就是我妹妹,以假乱真,方能真正保住宛瑜! “呜啊啊啊——!” “妖物!有什么冲我来,休伤吾妹——!” “冲我来啊!我上官林血肉男儿,宁可战死,也不能让你伤害我的家人!” “混账妖孽,冲我来——!” “桀哈哈哈——!那看来没错了!哈哈哈——!” 眼俯长河之上,那上官林又撕心裂肺的痛吼起来,黑山这次是信了,绝对无诈,人类小儿都不过二三十岁之寿,童叟无欺,这绝对没掉包,放心之下,黑山就又把冰棺往嘴里送了! “呼——” 上官林这下也是真的放心了,至少,那妖物吃完冰棺之女前,宛瑜不会有事,或许还可以趁机逃跑。 然对面河上强勉站起的宛瑜,看见上官林面对北雨要被吃时,那痛心一幕,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心胸一向宽广的哥哥其实早就把北雨妹妹当做另一个与自己一样的亲人了,既如此,绝不能让北雨妹妹有事,不能让哥又少一个亲人,每一个亲人对哥来说一定都是弥足珍贵的! “妖孽——!放开我北雨妹妹——!” “嗯?”,“嗯?” “第六技!千里之恋——!” “嗖——!滋哒哒!”,“唰嘣——!” “这...这他妈的!” 突然间,眼见自己的亲妹妹上官宛瑜,竟然在这关键一刻迸发全身功力,凝出了一条奇长的水纹之链,直冲云天,眨眼间就捆住了黑山手里的冰棺,一拉而下,看的上官林欲哭为泪,直接爆粗口了! 自己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去保护自己的妹妹了,奈何她实在太能作死了! 娘,到了地府,您可真不能怪我啊! 面容僵硬如死狗的上官林,这次是真的什么也不想做了,万念俱灰,眺望黑山气的都要崩了的石脸表情,一切随风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休伤吾娇妻! “呼——嗖——!”,“砰——哗啦——!” 随着一阵破空传来,北雨的冰棺瞬时被宛瑜的水纹之链拉着直坠到了坚硬流窜的长河水面上,恍然间,这压抑的长河之水终于被砸出了浪花,看着扑朔迷离的水花,宛瑜一阵欣喜,终于救下北雨妹妹了! “哼哈~,哥!不必伤心了,我救下北雨妹妹了——!” “嗯?”,“哎...” “哎...”,“哎...”,“天意啊!” “诶?你们这是?” 跑到冰棺河域旁,一把掀开棺椁的宛瑜,发现北雨真的还活着后,欣喜懵懂的笑道,可抱起北雨转身一望,才发现上官林连着吕梁、郭明、高达几个竟然同时叹起气来,叩问云天,他们造了什么孽啊! “哼——!” “几次三番调戏本座,是当真嫌自己活的太久了是吧?” “如此,全都去死吧——!” “轰——隆隆——!” “嗯!?” 但转瞬过后,满天翻滚的红云之下,那座压的无边长河形成一盆地水洼的黑山,已然怒不可遏了! 滚滚雷吼响彻云空,那岩浆巨脚轰然抬起,宛如山岳坠地之势直望宛瑜踩来! 而这一脚何其宽广,眨眼间便已遮盖住宛瑜几人整个头顶的视野,抬头一望,苍天皆是滚混红烫的岩浆覆盖式压下,宛瑜这下,恍然间痴愣了,原来,是要死了啊,难怪连哥都开心不起来... “砰——呼——!” “嗯?哥~” “宛瑜,发展到这一步,哥也无能无力了,这一刻,哥也只能让你勉强死在我身后了...” 就在岩浆压倒头顶,近在咫尺的那一刻,上官林终是忍不住一步跃到宛瑜身前,将宛瑜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脊背来做最后一道守护妹妹的屏障! “不!为什么会这样?我并不想让哥死啊,我只是想让更多对哥重要的人活下来啊!为什么结局,却是所有人都要死?” “呜呜呜~” “谁能来救救我,救救我哥...” 头顶滚烫之风逼近一瞬,宛瑜趴在上官林怀里,自责的哭泣起来,现在的她终于明白,原来长大并不是自己想当然的那样,一切的成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呀,可是黑山岂会怜悯这些生命本就短暂如蜉蝣的人类,此刻更是恨不得一脚将他们全都踩死! “轰——轰轰——!”,“去死——!” “砰噌——!” “嗯!?”,“嗯!?”,“嗯!?” “是谁——?” 但黑山巨脚仅差最后几丈的高度就可以让宛瑜飞灰湮灭的那一刻,却突然异变骤起,一道猩红霸道的刀刃恍然从长河水面拔地而起,一击便将黑山的山岳之腿劈成了两半,场面骇人至极,引的黑山惶恐乍问! 宛瑜等人也是激动到脸颤的望去,只见,一身穿红袍之影,骑着高头大马,在红雾硝烟弥漫的长河水面上缓缓到来,浑身尽显霸道之意,手中红刀更是发出让人战栗之声! “喂喂喂~,小妖精,你是哪只眼没长好,敢动****——!” “轰——哗哗——!” “可恶!又是些找死的剑客!去死吧——!” “哈哈哈——!好大的狗胆呐,居然敢让本少主去死,再送你一刀——!” “呼——噌——!”,“嗡嗡——轰——!” “咚——!” 眼见着红袍身影从水雾里现身,气愤的黑山被斩开的右腿瞬间凝合,再次使劲往水面踩去,可这一脚才刚踩下,马背上的秦淮就一声大笑,随手一挥,百丈刀刃就再次将黑山的腿给劈成了两半! 且顿时间,这股霸道的意志便通过刀刃让黑山切身体会到了,秦淮相信,这一刀下去,黑山绝对会生出惶恐之心,因为这一刀所蕴含的意志就是那股与世间第一剑客极为相似的意志,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朝那个人的意志所模仿出的刀意! 果不其然,黑山直接就被吓住了,别的妖不知道这股意志,他还能不知道吗? 这就是那个在骨山身躯之上杀了十天十夜,吓得骨山心神直接分裂之人的意志,一股霸道无边,肆掠一切的剑意,作为少数从那人剑下活出来的生灵,黑山一直以来都最为避讳人类剑修,瞪着下空河面上的秦淮,黑山迟迟不敢动手! “没想到,千年以来,凋零的剑修居然又让妖物们闻风丧胆起来...” 而抱着宛瑜,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霸道之意的上官林也默默叹道,曾经他还为宛瑜修炼剑道而极度担忧其未来造诣程度,因为千年以来,自紫薇皇帝一招万剑归宗名震天下,引的无数剑士争相模仿,使得剑道一途,千篇一律,万剑归宗也成了烂大街的招式,早就被人破解了无数遍。 多年前,就有一位剑修修炼到了大能境,本该是独尊万古的存在,可就因他没有自己的武道感悟,使得自己连一般的七境修士都不如,遭众人耻笑,可谁曾想到,这个无能的大能却扮起乞丐,把一名小乞丐教成了超越紫薇皇帝的千古剑修,而这位千古剑修自然就是裘一剑,且同时裘一剑也是自古以来,唯一一位以七境修为战败过大能的强者,更别提他成为大能后了。 “嗒、嗒、嗒...” 然正在上官林一阵思考之际,秦淮的马蹄声已然到了他和宛瑜的耳边,宛瑜痴痴的望着秦淮,眼里尽是惊讶,没想到这个登徒子居然有这般实力, “你为什么要救我?” “呵哈哈哈——!江湖中人,救人需要理由吗?” “可我是官府的人啊,官府不是一直在打压你们这群人吗?” 与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秦淮对视着,宛瑜情不自禁的问起这些话,甚至觉得问的还有些多余,不过,霸道之意尽显的秦淮这时眼神倒是松懈了下来,身子也渐渐朝宛瑜俯下, “还有一个原因我不是已然说了吗,你可是我的小娇妻啊,怎么还要我多说一遍呐,要是喜欢,本少主倒是不介意以后天天说哦!” “哼!登徒子——!” “哈哈哈——!俏脸怎么红了呀?” “哼~,混蛋...” 面对秦淮的调戏,宛瑜的脸越发羞红,一看这秦淮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娇哼之下躲进了上官林的怀里,弄的上官林这个作哥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不过调戏完宛瑜后,秦淮又露出了那股霸道气势,凝望黑山火红的身躯和猩红的天地,恰此时,在黑山不知不觉间,他的左腿,也就是踩扁沈河的那条腿,飞速的暗淡起来,宛如熄火的木炭, “兄弟!若是我不来,你还要躲在那里吸多久——?” “嗯?”,“嗯?”,“嗯?” “噌——!噌——!噌——!” “砰咚——!” “怎么回事?” 左腿突然瞬间爆开的黑山头脑一阵昏沉,轰然倒在了长河之上,威压散去,河面盆地在迅速涨水,且看那河面之上,一手持黑刀的男子身影,长发随刀般挥舞!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夺舍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看见上身裸露,发丝如剑,手握黑刀,稳立于长河漆黑水面之上的沈河,上官林和黑山是最先发出惊问之声的人,黑山和上官林都很清楚,沈河应该已经被踩死了,尸骨无存! 可为何刚才,却突然三刀挥起,将黑山的山岳巨腿崩碎为杂尘,且最让人困惑的是他的修为,之前还只是五境,现在却已是可以释放压制天地威压的七境之修? 这个男人的再次出现太让人困惑了,以至于秦淮不揭露,便无人可以相信他还活着,盘膝坐在河面上的高达,看着沈河凌厉的锋芒,以及缓缓走来、目空一切的身影,也是暗暗吃惊。 虽然作为沈河的唯一好友,他清楚沈河的武道造诣早已突破五境,但由于修炼资源匮乏,难以突破,可如今竟以暗中吸收大妖妖力的方式突破,简直匪夷所思,他的内海是如何承受住如此暴虐的力量的? “呵哈哈哈——!兄台好胆识啊,如此突破,古今唯你一人啊!” “嗯?”,“嗯?”,“嗯?” 正在高达疑惑间,沈河那道如刀身边凌厉的背影已然走过秦淮身边,坐在马背上的秦淮看着沈河也是由心的钦佩,夸赞不已,可沈河却面无波澜,一身气息如死水中埋藏的刀刃,静谧且危险,凌厉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静躺在冰棺中的北雨,不久,嘴角微微一笑,似是在感激, “同为赐福者,你可知道这女子是谁?” “嗯?兄台如此讲莫非这女子身份不凡?若如此的话,兄台可不要吊我秦淮的胃口啊,哈哈——!” 调转马头,也随沈河看向冰棺,笑问道,甚至一度忽略了那边躺在河面上身为大妖的黑山,整的黑山一阵羞怒,不过,黑山也对这女子很感兴趣,不妨听听。 “她可比你的小娇妻重要多了,你记着,宁可不娶小郡主也不能让她出事!因为她与裘一剑一样,是尊上的亲传弟子,若是出事,世界也就完了!” “嘶——!”,“嘶——!”,“嘶——!” 听这一句话,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尤其是秦淮,现在眼里哪里还有小娇妻,全是北雨,如今北雨重伤在身,麻烦大了! “咳咳嗯!” “兄、兄台,你见过尊上本尊了?还有,裘一剑居然也是尊上的弟子?那尊上实力如何!?” “实力不知,但气势已可以杀你千万次!我的赐福其实是北雨大人暗中给我,今日突破,我也便不再是朝廷的人!” 沈河惊人之语一口而出,周遭河面顿立的统领险些跌倒,今日自己这些人生死怕是难料了。至于上官林也是心中惊骇,这尊上究竟是谁,为何一入永州,江湖之中就少不了对他的推崇,如今这北雨,又该不该死... “桀哈哈哈——!没想到啊,人族之内又要出现内乱之像了!哈哈哈——!” “轰——隆隆——!” “嗯?”,“嗯?”,“嗯?” 正在这边河面气氛凝重时,造腾的黑山又不老实了,两条巨腿一恢复,瞬间就在长河之中爬了起来,妖气冲天,云空红雷滚滚,一股威压再次浩瀚跌下,长河倾颓,除秦淮和沈河外,其余人愣是再也动弹不得,秦淮的马更是直接被压成了一张兽皮! “小妖——!你敢弄死我的千里马,混账玩意儿!今日非宰了了你不可——!” “呼——噌唰——!”,“滋啦——崩——!” “嗯?怎么回事!” “桀哈哈哈——!人类,幸亏你们慢慢陪本座玩,本座对新增的妖力掌控的越发熟练了!” “桀哈哈哈——!” 眼见此次连续挥出的三道巨大刀刃居然没有给黑山留下一丝伤害,秦淮这下惊了,沈河更惊,以沈河的天赋很快就推演出来,黑山怕是已能运用岩浆之力实行火冶金了! “秦淮,不可大意!” “明白了兄台,你我今日非得杀了他不可,不然,待他成为真正的大妖,后患无穷!” “嗯!” “第七技——!”,“第七技——!” “真影相鸣——!” “呼——哗哗——!”,“轰——轰轰——!” 沈河与秦淮一番交流下,便各自蹦向两边,浑身功力爆发,刹然间,他们身下的长河水面便各自出现了一轮红月和一轮黑月,红月似血、黑月似雾,皆是半径百丈有余! 随之,两道光芒冲天而起,将天空红云与黑山一般冲出了两个巨大漩涡,只见长河水面,沈河和秦淮身影已然消失,落入月中,下一刻,惊天动地,两尊巨人竟缓缓从百丈之月中升腾而起,高两百丈,模样正是沈河和秦淮,稳稳立于河面上,与山岳大小一般无二! “桀哈哈哈——!现在祭出第七技,效果不大了,顶多成为本座的陪练,时刻一到,你们就得死——!” “哼——!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来战——!” “好——!成全你们——!” “砰——!”,“砰——!”,“砰——!” “哗哗——!”,“铛——!”,“钪——!” 霎时间,三尊天地巨人就在长河之上奔腾起来,脚步踩的河水震天,水雾满天泼洒,秦淮河沈河山岳般的大刀猛然砍在黑山火红的山躯上,一声声强烈的金属颤鸣声响彻云霄,同时也给黑山留下刀痕! 反之,黑山火红渐渐泛黑的山拳也是不断变硬,重重的轰打在秦淮和沈河的法身上,片片光斑从高空洒落长河,激起浪花! 不得不说,黑山磅礴的妖力简直占尽了优势,如此酣战下去,胜的一定是自己,且自己对岩浆热量的控制越发精细,再过一段时间,就能让自己体内冶炼的金属持续保持冷却状态,防御力大增,那时,这两个人类就再也杀不了我! 黑山内心狂热,拳头越轰越猛,天空的云都被他们三个的战斗声势搅的天翻地覆,风暴万千,下方长河河床更是动荡不安,波涛汹涌,上官林强忍着那股兵刃颤鸣声带着宛瑜几人慌忙逃窜,同时眼中也是极其不甘,为何同样年纪,搅动风云的却是这些江湖之人,而不是我? “不甘、不甘、不甘呐!” “砰咚——!”,“哗哗——!” “哥——!”,“小王爷——!” 然内心极其不甘的上官林跑着跑着突然就被一双狰狞的无皮之手给扯下了长河水面,宛瑜、高达等人惊呼大喊,可眨眼间就也被沈河、秦淮、黑山战斗声势所引发的巨浪给拍入了河底,在河水内扑闪中,他们猛然看见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血腥似尸的东西正缠着上官林不放! “哥——!”,“呜哗呜呜——” 宛瑜惊的一阵大喊,可这一喊反倒让大量河水呛入了口鼻,头脑晕痛了起来,视线开始模糊,但却仿佛隐隐约约见到了上官林的灵魂! 高达几人迅速拉着宛瑜上了河面,他们可是看清楚了,那确实是上官林的灵魂,且被另一个强大的灵魂给挤出了身体! 第一百六十四 逃离长河郡 “呵哈哈哈——!” “朕的时代终于到来了!呵哈哈哈——!” “嗯?”,“嗯?”,“嗯?” 突然间,巨浪翻滚的长河水面之下,居然响起了一阵阵骇人的笑声,且不知为何,这笑声一响起,世间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变低了,仿佛是在避让! 重新运功爬回河面上的高达等人,眼望漆黑泛红的河面之下,内心一阵惊惧,上官林居然被夺了身体! 右边不远河域,三尊正在酣战的天地巨人也停止了搅动风云,驻足在数十丈之深的河上,竟突然觉得脚底发凉,尤其是黑山,自己身为岩浆之躯,感觉到冷,这怎么可能! 天空红云阴沉繁重,流动的也缓慢了些,沈河和秦淮目光凝重的俯视长河,潜意识里,河中应是潜伏着一尊远古凶兽,不然为何会感觉到强烈灵魂之压? “砰——轰——!”,“哗——轰——!” “呵哈哈哈——!” “来了!” 正在沈河灵魂战栗的一刻,水面火红的长河,突然一道巨大的金光从河底冲了出来,直撼云霄,一道漩涡随之在长河与云空中形成,滚混大浪,四周卷去,这火红的世界被金光霎时间盖住了大半! “第六技!寒冰狱——!” “呼——轰隆——!” “嗯?”,“嗯?”,“嗯?” “嗖——!”,“嗖——!”,“嗖——!” “嘣——哗啦——!” “啊啊——!”,“哼啊啊啊——!” 只见长河漩涡中金色人影冒出的那一刹那,便有一杆金色长枪朝云空一点,霎时间,天空便泛起了强烈的白光,雷声滚滚,三座巨大的冰山在秦淮等人法相的头顶恍然极速坠下,还没来得及反应,沈河和秦淮的法身便被冰山之尖压的层层碎裂,痛声大喊! 而黑山,则是凭借着强悍的妖力和铁打的山躯,硬生生的抗住了湛蓝的冰山,但模样依旧不好看,冰山之大远超想象,重力之强,匪夷所思,黑山已然跪在了长河之中! “砰——!”,“砰——!”,“哗哗哗——!” 不过眨眼间,焦灼的大战就被姬舟压的一边倒,秦淮河沈河的身影也是极速坠落到了长河之内,溅起大量白色浪花,两人心中都是一阵急剧的震撼,上官林居然是如此强者? 内心都快震撼到坍塌的沈河和秦淮也不顾其他,既然还活着,就赶紧逃,因为现在的上官林感觉十分不对劲,必须快速带着宛瑜和北雨逃离这里,心想着,两人便带着伤势迅速游向河中那口湛蓝的冰棺。 “不、不可能——!本座是大妖,怎么可能会被你如此压制——?” “呵哈哈——!大妖?不过朕喂出来的一个妖奴罢了——” “噔、噔...”,“哗哗哗——!” 背举大山的黑山,就快被压散的那一刻,破声大吼,无论怎么调动妖力,依旧觉得冰山沉重无比,往天一望,雪花飘洒的云雾中,甚至不知这冰山究竟有多大! 而浑身金光璀璨的姬舟,用着上官林的身体,则甚是舒爽,千年积累的灵魂力终于有了一个合适的肉身承载,轻轻的一步步踏过长河水面,泛起道道金色涟漪,手中血龙脊开始泛红了起来! “是时候收取成果了,呵哈哈哈——!” “第五技!火山狱——!” “呼——哗哗哗——!”,“嘶嘶嘶——!” 焕发血色的血龙脊再次被姬舟挥动,刹然间,一股极其强大的同化之力骤然奔向黑山脚下水域,只见,黑山脚下方圆百丈的水域迅速化作了一片炙热的岩浆海,不过,此岩浆海倒是助长了黑山之势,一时间黑山居然将冰山给举了起来! “桀哈哈哈——!人类,本座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没想到也是个蠢货啊!居然帮本座脱困,哈哈哈——!” “哼!温水青蛙,死期不远了!” “阴阳交融——!” “嗯?” “呼——嘶——!” 正在黑山得意之时,姬舟浑身金茫大作,手中血龙脊重新焕发出了金光,顿时间,黑山头顶的冰山越发寒冷,而脚下岩浆海则越发炙热,冷气和热气在不断的挤压对碰,且越发激烈,一阵强烈的危机意识在黑山心灵深处骤然升起! “不好!你们快躲到我们身后来!” “额...好!” “第六技!”,“第六技!” “横刀山!”,“掩刀海!” “呼——翁——蹭蹭——!” 远在战场之外河面上的高达几人也被突然从河中拖着棺材游出的沈河和上官林施展武技护在了一起,哪怕有着一座刀山和一片飞舞的刀海挡在身前,可沈河二人却依旧面色凝重! “差不多了——” “人类!差不多什么了?你究竟想干什么!” “差不多结束了!” “阴阳交融,灭——!” “砰——轰——!”,“啊啊啊——!” “可恶的人类——!本座...” 转瞬间,寒气和热气就在姬舟的引导下,于黑山半空凝聚成了一副阴阳交汇图,但随着姬舟刹然间停止引导后,剧烈的气息猛然混杂在一起,一股强烈的爆鸣声轰然响彻在天河之间! 只见,刚刚黑山所在水域已然升腾起了一道半径百丈的火红岩浆住,直冲云霄,阵阵猩红的气浪,在云空滚滚散开,天空居然在露白! “啊啊啊——!”,“啊啊啊——!” 而下空,长河之上,已然泛起滔天巨浪,中心漩涡出,甚至可见河床之地。就是如此巨浪,让原本就极速流动的长河大水,更加奔腾不息,下游处,阵阵怒吼声喊起,正是沈河二人在抵挡这浑然大浪! “轰——哗哗哗——!” “沈老兄!如此下去,定然撑不住啊!这可好堪比天灾了!” “只能运用仙源的力量瞬移逃走了!” “什么!你居然能运用仙源,为什么本少主不会?” “因为我的仙源浓度比你强!废话少说,撑住——!” 运起功力,面部青筋暴涨的秦淮的沈河二人,抵挡着四周黑压压一片的大浪,吃力至极,关键时刻,沈河撤去了刀海,运用起了空间本源的力量,青芒大作,而秦淮则压力倍增! “准备好!”,“走你——!” “呼——嗖——!” “砰——轰——!”,“哗啦——!” 一声喝出,沈河带着秦淮高达等人便是消失在了原地,滚滚大浪倾斜而下,铺平了一切。 而上游漩涡中心,岩浆之柱已然消散,只留下一颗猩红滚烫的妖丹浮空在河面,手中幻化的血龙脊也消散的姬舟,看着这颗妖丹欣喜不已, “千年了,真不容易啊,朕的修为终于可以重回大能境了!” “这些认贼作师的日子也算值了!” “呵哈哈哈——!” 一把握住妖丹的姬舟仰天大笑起来,金光更甚,而长河汹涌之势也再无法平静,滚滚大浪,四处奔窜,天空阴云如流沙般奔腾散去,天与海之间,是一片金亮的世界! 第一百六十五章 苏南之隐 “呼嗡嗡翁——!”,“昂——!” 修为急剧攀升的姬舟,金茫已然渲染了世间的一方天地,威压四散,震的江河云山倾颓,一条条威严无比的金色巨龙恍然现世,翱翔于空,朝天嘶吼的龙鸣声,直接带来了世界的黎明! “砰——哗——!”,“昂昂——!” “呼——轰——!” “没想到啊,居然已经天亮了,这一夜真是千年来最精彩的一夜了!呵哈哈哈——!” “回万冢森林,调动鬼军,随我杀回长河郡,夺回一方疆土——!” “昂昂——!”,“呼——翁——!” 一脚踏破河面飞到金龙头顶的姬舟,不过两三个眨眼便已飞入云空,苍然望去,云层之下,阴沉黑暗,云层之上,雪白圣洁,黎明悄悄到来,此时的姬舟,雄心勃勃,朝东一指,脚下金龙便驮着他踏云飞走,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轰——哗哗——!” 然而姬舟走后,长河郡的烂摊子依旧没有人解决,被黑山踏平的诸山,已然匍匐做了河床,滚滚长河水奔涌而下,大浪一层接一层,一望无际,皆是银白河水。 “砰砰砰——”,“哗哗哗——!” “苏老弟!等我老赵,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嗯?” 已然奔袭而下数十里之远即将到达垮塌的梁山群野的苏南,突然听到身后赵七的喊声,回首一望,白蒙蒙天空下,确实是赵七在河浪上奔来,一时愧疚感倍生的苏南,眼望赵七奔来,便以为他们已然战胜了山妖,没能助他们一臂之力,实在羞愧。而一刻钟过后,赵七跑的也快,已然到了苏南的身边。 “嘿嘿!苏老弟,还是你狡猾啊,一早就跑了,嘿嘿嘿!” “嗯~哎——,老赵,实在惭愧,我必须先走一步,待此次水患过后,必然负荆请罪于小王爷和诸位弟兄!” “这、这倒不必了...” “嗯?为何?” “因为他们已然、已然战死了...” “什么!?” 听着赵七一句吞吐之语,苏南的脑子嗡嗡响,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炸进了脑海,磅礴无边的愧疚感升起于心中,喉咙梗塞,呼吸都乱了方寸,雄伟高大的身躯不时颤动了起来, “小王爷!各位弟兄,是我苏南对不住你们!此事办完,必下黄泉,投戮请罪!” “噔噔,砰砰砰,哗哗哗~” “苏老弟,你...” 眼看着苏南跪在河面,悲痛的三叩首,震起哗哗河浪,赵七一时眼神逃窜,本以为最先跑路的苏南跟他一样,可以相互依靠,苟活于世,哪怕做个土匪也好,但这一幕,却让他对前途生路迷茫了,该怎么选呢? “救命——”,“救命啊——” “哗哗——!”,“砰砰——!” “嗯?”,“嗯?” 可突然之际,长河下游,还未坍塌的梁山以下山脉却恍惚传来两三声求救之音,苏南和赵七猛然向下看去,这一段崎岖枯萎的山脉下,定然还有活人,说不定就是苏南要救的那一船伤兵! 恍然间,苏南猛然奔向下游山谷,赵七也随之跟去。 “轰哗哗——!”,“噌——嘣啦——!” “快——!快把战舰船舱凿出一个洞来,不然很快河水就会冲断船身了!” “兵长!可是有些伤兵腿断了,不好从船舱转移啊!” “分出人手,必须快速抬走!张小姐也去帮忙,还有那个叫小雅的丫头,也别闲着!” “哦好!”,“好!”,“咚咚咚——!” “动作都快点!”,“山崖要是再有落石,就完了——!” 两壁俏涯之间,一只被河水落石撞的千疮百孔的战舰正横卡着,洪水越来越懵,冲劲越来越大,眼看船的龙骨就要被河水的巨大压力压断,甲板之上护送伤兵回城的上百士兵,匆匆忙忙的抬着伤兵出舱,同时又拿起大锤使劲的捶打中间船舱,让大水可以从中穿透,以缓解部分压力。 然而大浪纷飞,哪怕这位叫张开的兵长再怎么有力的指挥,人手却依旧越发匮乏,连张怡婷和小雅这两个女子也跟着拿起铁锤捶打船舱木板,士兵窜窜入入,外面甲板上水雾纷飞,像是下着大雨,陈列在甲板上的伤兵们,伤口白布渐渐泛红,有些已经化脓,开始恶化,生不如死! “咚!咚!咚!” “大水涨了,看来山主大人已经发难了,可为什么姥姥还没来接我?” “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也要跟着这群人类一起死掉了!” 一边使劲捶打着船舱一边呢喃的小雅已然开始自危起来,环望破烂、水花乱溅的船舱,这个兵长简直指挥的一塌糊涂,若非小雅暗中生出藤条固定船身,这艘船早就散架了! “咚——!砰哗——!”,“嗯?” “噌啦——!”,“啊啊啊——!” “小雅——!”,“姑娘——!”,“姑娘——!” “哗哗——!”,“呀啊啊——!” 然突然间,小雅一锤锤破了一处船舱支点,舱门陡然大开,一道银白水柱轰然将小雅给撞飞除了船舱,直接到了大河之空! 在张怡婷和众士兵的惊慌大喊下,眼看着小雅就要跌入长河汹涌的波浪中,周围漆黑涯岸快速倒退,小雅脑海中也是强烈的生死危机做起,怎么办?要使用妖力吗?可被这些人发现了,还是会杀了我! “呀啊啊啊——!” “小雅——!”,“姑娘——!”,“快抛绳索——!” 犹豫再三的小雅还是决定隐藏妖力,谋一次运起,毕竟暴露的风险太大了,而这下,也只能一声声慌急大喊,面朝阴云之天,极速坠下! “砰——哗——!”,“呼——噌噌——!” “哗啦——!”,“嗯?是你!” “苏、苏统领——?是苏统领!太好了!” “喔——!喔——!苏统领来救我们了——!” 可就在小雅要坠入河底的那一刻,苏南终于来到了这处山崖长河上,第一个就救下了小雅,同时慌张的士兵们也是如同吃了定心丸一样欢呼起来! 苏南怀中的小雅也是一愣,这个男人不就是把我从梁山火海救出来的那个人吗?连承人家两次恩情,俏脸一红,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消失的林家人 “诶嘿嘿嘿!鬼木,俺老猪就知道你有大才,既然你家山主已经死了,不如就加入我们紫囚巨猪族吧!” “嗯...猪老哥,山主大人究竟是否故去,还没个定论呢,这样让我很难做啊” “哼!鬼木,难不成今日过后,你打算率军回去寻找你家山主大人遗体?” “这...” 长河上游,横跨长河,沿北直上两百里的昏黑水域,一条由数千树妖同时施法所缠绕而成的墨绿大船,宽百丈、长三百丈有余的藤蔓甲板上,坐歇着四千妖物,其中就包括两百紫囚巨猪妖和两百银面狐妖,剩余皆是黑山旧部的三千树妖和一千石妖。这时,河浪波涛四起,船面上的众妖们已经昏昏睡睡挤在一起,唯有磐兀、洪流这两个妖军统领睡不着的看向船首处。 而船首处,正是鬼木和两位北方之妖的首领猪久佢与苏沉香在谈话,这一次谈话将决定黑山妖军们的走向,是落草为寇还是投奔新主,一切皆在鬼木一句话。 恰此刻猪久佢态度极其热情的拉拢鬼木,想要鬼木作他猪妖族妖将,因为这一路来,鬼木所表现的实力虽不强,但统帅能力绝对不一般,看这一圈被鬼木重新聚回的妖军就知道,其统军能力绝对在黑山之上,不然也不可能暗中凭计谋就杀死了两位山主。想至此猪久佢嘿嘿直笑,只不过鬼木依旧摇摆不定,苏沉香一时间泼起了冷水, “嘿嘿!鬼木,不必管这狐媚子怎么说,来我巨猪族,我麾下一万妖军直接交给你,到时杀天杀地,都随你!嘿嘿嘿!” “嘶嘶——,哗哗哗——” “哼!鬼木,你最好想清楚,可千万别选错道,不然万劫不复!” 这时,苏沉香和猪久佢又轮番轰炸了起来,一冷一热,就要逼鬼木投诚,天空阴沉,十里不同天,大船已然驶进了一片雨水飘洒的河域。不过,身躯佝偻、声音嘶哑的鬼木此刻内心却是狂热,他早就想换个好主了,这两个憨妖正好撞他枪口上! 之所以摇摆,就是为了让猪久佢见证他的忠诚啊,其次就是谋取更加诱惑的条件啊! “呵哈哈——,两位大人说的对,是我鬼木一时目光狭隘了,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忠诚,也要考虑身后数千妖军的归属啊” “砰——” 在猪久佢的惊喜下,鬼木竟直接朝他跪拜了下来,苏沉香看着也是露出一副还算赞扬的松懈面容,这样的妖将虽然狐族不缺,但妖族很缺! “猪老哥,从今以后,我鬼木心悦诚服的拜在你帐下,你就是我的妖主,我便是你的将,为你统帅三军,征伐人间!” “好——!好啊——!哈哈哈——!俺老猪能得你相助,未来必定封皇妖帝——!” “哈哈哈——!鬼木,快请起,以后你就是俺的妖了,哈哈哈——!” “是!呵哈哈——!” 被身躯硕大的猪久佢一把抓起的鬼木也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笑声天生嘶哑,加之腹黑如墨,看着猪久佢就像是看到了可以无尽坑骗、赚取暴利的摇钱树,狡黠无比。而苏沉香看着一幕,又露出了一副别有深意的笑容,鬼木的想法她可是清楚,让他坑一坑猪久佢这头憨猪也好。 “轰——哗哗——!”,“靠岸——!” “登陆——!目标,百妖谷,古妖林——!” “嗯?”,“是、是——!”,“是——!” “哗哗——砰——!”,“呲啦——!” 鬼木被放下后,站立船头,瞬时大喊,将领之势油然而生,加之大雨,数千妖军们纷纷被喊醒,连连接令,在磐兀和洪流带领下迅速划船,而两百猪妖在看到猪久佢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也服从鬼木命令,拿起船桨迅速刨起大浪,促使大船前进,一时间,相隔只五六里的翠绿河岸即将接近! “呼——呼——” “嘶——咂咂——!”,“咕噜咕噜——!” “尤老鬼,你说少主大约多久回来?” “咕咕——,我怎么知道,迟一点来不好吗,我还可以多喝两天快活酒!” “哼!你这老鬼就知道喝酒,小心哪天就被呛死!” “嘿嘿嘿!那也比你这个色鬼被女人掏空身体好,哈哈哈——!” “诶罢了,吃肉!” 长河郡西北边陲,一处地广人稀的平丘草地上,驻扎的数十个雪白帐篷中渐渐走出上百人生火做饭,天已大亮,只不过太阳也才一半出了山头,朦朦胧胧。 此刻,周老和尤老相坐一个火堆,一边煮肉,一边温酒,洒下酱料,这锅中鱼肉就缓缓飘出香味,要说这长河郡啥也没有,就是鱼多,随便一条河都能捞出大鱼,更别提昨晚暴涨的大水了,害他们一伙人连夜奔袭了数十里,现下,只差几里路便也要出了长河郡了。 “噌——!”,“擦啦——!” “嘣——!”,“咂咂——!” 林家的家丁们也已剖好鱼,纷纷劈柴,架起大锅,徐徐炊烟在这草野间生了起来,飘向雪白的云空,周遭青山看之很远,雾及山腰,但却有着一种背井离乡之感,两座较大一些的帐篷突然露出缝隙,是林家主和林家小姐走出来了,相视一眼,这对父女就聚在一起坐了下来,身后丫鬟们为其加衣披在身,防止晨间着凉, “爹,昨晚又是大水又是飘雪的,哥不会出事吧?” “相信天儿,天儿已经不是从前的天儿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哦” 看着父亲自信骄傲的笑容,林瑶柔声回道,只不过眉间依旧有点忧虑,昨夜真的太反常了,大夏天河水暴涨尚且合理,可接二连三的飘雪甚至下冰雹就说不通了,至于现在南七城内是否被淹,以及三娘四娘她们如何,难说了,不过好在林家家大业大,多地都有商业分支,也不用担心去路。 “嘿嘿嘿!尤老鬼,鱼好了,先来一碗鱼汤暖暖胃” “嗯,闻着真香!” 粗厚手掌一把接过大碗,放在白须嘴边一闻的尤老,忍不住赞叹到,拿起筷子,就想先夹一块鱼肉,可是! “呼——砰——!”,“噗啊——!”,“滋哗——!” “嗯?谁——!谁敢往老子碗里吐血?” “嗯?”,“嗯?”,“嗯?” 尤老突然的一声大喊惊动了所有人,属于秦家的二十多个马从以及百余林家私兵包括林家主和林瑶都通通看了来,刚才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少、少、少主——!” 第一百六十七章 好友诀别 “少主——!你这是怎么了?” “少主——!”,“少主——!” 可一旁的周老第一个抬头一看却是惊呆了,原来尤老碗里的那口血箭是从秦淮嘴里吐出的,尤老抬头也是一看,面色一愣,这秦淮一众影居然悄无声息的站立在了自己眼前! 而草地上,一群群人也都纷纷围了过来,看向这突然凭空出现的秦淮和沈河等人,惊讶不已,但是,这其中,却只有秦淮一人身受重伤,摇摇欲坠,周老和尤老连忙扶住了就要瘫倒的秦淮,二十多个秦家马从也纷纷担忧了起来。 “不、不必惊慌,小伤,无伤大雅,休息会就好!” “这,少主真没事?” “没事!” 面对数十个随从和周老、尤老的担忧,面色煞白的秦淮强撑着又站了起来,看向持握黑刀、浑身湿透、大气连喘的沈河等人,其中跟着瞬移而来的当然还有高达、吕梁、郭明等人,昏厥的宛瑜就是被他们搀扶着的,至于北雨所躺的那口湛蓝冰棺,散发着丝丝白色寒气,更引人注目! “沈兄,接下来什么打算?可有兴趣加入我秦家?以你的实力,本少主必奉为上宾!” “嗯~,加入你们就不必了。不过,北雨姑娘我会一路护送,直至她醒来” “哈——!那不如就将北雨姑娘送至我秦家,尊上之徒,我们必定誓死守护!如何?” “甚好!” “好!哈哈哈——!” 与沈河交谈,秦淮总觉顺心如意,心情畅快,大手一挥,不顾伤势又笑了起来,紧接着,给周老递了一个眼色,周老便带着几人围在了北雨棺材旁,推开了棺盖, “林家主,不知可否借几个丫鬟照顾一下北雨大人?” “嗯?此女是谁?” 然正当棺盖揭开,周老才发现自己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怎么能扶北雨起来,遂是望了一圈,恰好看见林家主身后有几个丫鬟,大喊到,可林家主却是一脸狐疑,这女子还活着吗? “林家主,照顾北雨姑娘的责任你们林家可推脱不了啊!” “秦少主,这是为何?” “因为她可是代替你家女儿去嫁山妖的人呐” “什么!?” 秦淮突然走近林家主,在其耳边的一语瞬时惊愣了林家主,望着帐篷中心处,草地冰棺中的女子,难以置信。不过,秦淮此言一出,一旁亭亭玉立的千金小姐倒是感恩的走进了冰棺,忍住北雨一身的冰寒,眼露敬佩的轻轻扶起了北雨,这一幕,看在郭明等人眼里。昨夜远嫁,确实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这女子就有可能被那群妖孽蹂躏致死! “父亲,让我来照顾她吧,我很想谢谢她” “瑶儿,你...”,“好吧” “呵~,谢谢父亲” 一声轻语笑过后,林瑶就与几个丫鬟一起扶着北雨进了自己的帐篷,为北雨更衣,毕竟嫁衣还是太张扬了,换回寻常衣服更好。再者,对于自己两位要好的姐妹张怡婷和周倩,林瑶也想在北雨醒后问问呢。 “嗯~,对了,秦少主,犬子林天现在何处?” “这...说实话,昨日贵公子与我刚出南七城后,就无故分散了,想来,贵公子自有打算,应不必忧虑。” “是、是吗?” 林家主有些恍惚,对于秦淮的话还是不敢多信,但对天儿却也有点看不透了,好似几天前,自己的儿子就成了一个陌生人,踌躇着,林家主缓缓走入帐篷。 一切事情解释完,也该到了告别的时候了,一旁被百多人围住的郭明几个早已是浑身不自在,太阳渐渐升起山野,热温上来,高达看着一圈圈帐篷边的兵士隐拔刀,额头冒起冷汗, “沈河,你现在站那边?” 终于,高达还是忍不住问起了心中的惑事,他不相信,昨夜还在一起剿妖的战友,今早却已背叛朝廷。 “老高,你还要回去吗?” “当然!我们都是守护子民的官员,怎么可以将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你也一样吧!回去吧!” “噔噔噔...”,“砰!” 可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热泪盈眶的高达突然就被走近的沈河单手抱了一下, “对不住了,老大哥。这次,我就不回去了,以后相见,恐就是你以朝廷之名抓捕我沈河之时了,那时我会留情。” “珍重!” “砰——砰——” 面对这份难以割舍的友情,沈河最终只能以这种拥抱的方式诀别,周围上百个男人也没人嘲笑这一幕。大丈夫之间何须多言,当我拍着你的后背说珍重时,一切都该释怀了。 “老大哥,你该走了,再不走,回去可能就见不到那些人了...” “这...”,“那你多保重,日后相见,依是兄弟!” “嗯!” 松开怀抱,两人几乎同时眼眶一红,可没人哭出来,互相道别后,高达便转身而去,没入丛林之中,吕梁和郭明背着昏厥的宛瑜也一并离开,绿野青山,来日方长。 “沈兄不必悲伤,人生路漫漫,男儿志在四方!” “嗯...” 上百士兵见此一幕,纷纷散去,又各自去准备吃食,惟有沈河与秦淮始终顿足于此。沈河遥望故人归途,秦淮愁送娇妻,看金阳光辉撒遍翠绿山野,一切朝气蓬勃,可这朝气之下,是一场还未过去的灾难! “轰——哗哗——!”,“啊啊啊——!” “哗啦——!”,“救命——!”,“呼乌鲁呜呜...” “砰——咚——!”,“哗哗——!” 长河郡中心南七城,此刻大水磅礴而来,原本城外大平原,此刻已成了昏白的大湖,且河水还在不断上涨,越发湍急,被狠狠冲刷的城墙已然发软,隐隐有了坍塌之势! 而此时此刻,驻足城墙的守军也在于统领和马统领急切的指挥下,不断从城下扛起沙待垫在城墙上,以求洪水进城的速度能慢一些,以求给民众更多的逃离时间,但城外大水已然与城墙顶部齐高了,且城墙石土松软,不少士兵滚滚被卷如大水之中,暗流涌动,哪怕再会水,也只能被呛死! “老于,怎么办?如此大水肯定堵不住,我们何时撤离?” “现在还不能走,郡守大人说了,他会想办法,让我们先顶着!” “啊啊——!顶住——!” “哼!罢了,那就顶着——!”,“啊啊——!” “轰——呼哗哗——!” 两位统领与数百士兵一起使劲用脊背顶着城墙上堵的巨高的沙袋之堤,拼命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能让洪水冲垮它,至少现在不能! “郡守大人——!快啊——!” 第一百六十八章 水灾惨状 苍茫云天,阴云滚滚,覆盖数十里,哪怕已是黎明时分,太阳金茫撒遍多处山野大地,可南七城这里始终阴沉昏暗,恍如末世,纵横的山脉这次不仅不能阻挡洪水,反而让洪水无法朝两方散去,越积越深,声大似雷,于统领、马统领及数百士兵的痛苦嘶喊声根本传不进城去! “呼——哗哗——!”,“啊啊——!” “救我——!”,“救我——!” “哗哗——!”,“砰——咚——!” “孩儿他爹——!”,“呜呜哼哼——!” 城中也早已被洪水覆盖,宛如汪洋,一眼望去,虽无城墙外的大水之深,但也漫过了,千街万巷,数十万百姓,更是被逼着躲到了屋顶,瑟瑟发抖! 而刚才的一阵惨叫声,正是一个男人为了下水去捞家中的财产而被洪水冲垮的屋舍给挤压住了,哪怕他再怎么嘶声大喊,回应他的也只有抱着幼儿的妻子的痛哭,什么邻居,现在都是自身难保,避水不及,唯恐跌下水中被淹死! 慢慢的,这个男人失去了生机,河面盖过了他的鼻腔,只剩下头顶还未被淹没,妻子痛苦,抱着孩子随之跳入水中,做了一对患难夫妻,至于周围数百户屋檐之上紧紧拥抱在一团的邻居,除了叹息,就只剩下冷漠。 而这只是东城一角而已,对于整个东城而言,这里死伤算少的,那些低矮的坊市,作为贩卖货物的主要场所,街巷房屋低矮,才是死伤成群,成百上千的浮尸在水面飘荡,瘆人至极! 当然,东城这边也有死伤十分少的街市,比如楼层最多、屋顶也是最高的柳春楼,这里水才漫到第二楼,屋上还有三楼未曾淹没,那里挤满了人,其中不少是商户有钱人,也有大量妓女,可是没多久,就有妓女被扔下楼,落水的现象出现了... 洪水早已覆盖了整个南七城,东城惨烈,西城、北城亦如此,全都只能望到一堆堆挤在屋顶的百姓,孤苦无助。 “下去——!”,你们都给我下去——! “老爷!不要赶我们下河,下去会死的!呜呜啊啊!” “哼!你们一群奴仆,死了就死了,我还能买新的!可你们要是把我害死了,那可是你们一生的罪过!” “来人!把他们推下去!” “是!”,“是!” “不、不要!老爷——!”,“砰——哗——!” “啊啊啊——!”,“啊啊——!”,“救命——!” 西城作为洪水最先进入之地,最是惨无人道,平时富可流油,家丁数百的张家,此刻满院大宅都已淹没,只有中心几处最大的宅子还露着房梁,其上拥挤着上百人,而且还有大量位置被金银珠宝占据,眼看洪水上涨,屋梁之地越发缩小,张家主为了自己的财产,只能下令让家兵赶一些普通奴仆入水! 阵阵惨叫声伴随落水声响起,大多数家仆都直接被淹死,少数运起好的找到几块漂浮的木板,连忙爬上去,可爬上去才发现,上面原本躺的人都已经被泡死了! “周家主——!”,“郡守大人有令,望您腾出船只,去救济西城百姓——!” “徐兵长,不用白费力气了,我周家实在没有余力了,你还是带着士兵另寻他法吧!” “为什么?你们脚下的船可都是朝廷拨银赶制的,你们怎么能私自占有!” “徐兵长,我想你搞错了什么,这些船只可都是我周家花钱从船坞班老头那里买的,与谁出钱造的有何关系?” “你、你们这群奸商,如此做,难道不怕遭天谴吗——!?” “哈哈哈——!天谴?可笑!来人,送客!” “嗖!嗖!嗖!”,“哗哗哗——!” 本就河支最多的北城处,一片昏黑汪洋之上,漂泊的数十支大船之中,周家一家连同家仆、私兵共计千人懒懒散散的占据着,船上还有异常多的空间可以站人,可周家主哪怕让它空着,也不救人。 看着两三搜小舟上的官兵,周家主也是不放在眼里,现在城中守军不过三百,哪还控制得了这些大户,只见周家主一声令下,数百箭矢窜越而下,小舟上的七八个官兵便落荒而逃,表情狰狞至极,对这些大户痛恨不已,眼见这座城无利可图,就毅然放弃了,此行为,天地不容! “工头,我们怎么办?要帮朝廷收养难民吗?” “嗯?哼!收什么收?一帮浪费粮食的东西,万一救上船,看上船舱里堆积的财宝怎么办?你不想要工钱了?” “想、想要!” “那等官兵一过来,就直接拿起铁锤把他们赶走!” “是...是!” 北城船坞处,河浪滚滚,停泊着一艘超级大船,这艘大船正是天帝委托班老头造的黄金战舰,只是,现在只造好船身,还未镀金,其余装饰也未做,此船无帆,无法航行,漂泊水面,其上甲板堆积着如小山般高大的粮食袋,里屋舱内更是有着一堆金光闪闪的黄金! 但站立在船舰女墙边的班老头看着一帮官兵划船走来,眼中却是一阵厌恶,毁坏我班川造船名声的是你们朝廷,差点杀了我这个老头子的也是你们朝廷,居然还来求我,可笑! 胡须花白的班川老头喝着烈酒,眼神气愤的看着宽大水面上漂泊而来的小舟和无数死尸,眼中尽是不甘,交代完,便让自己召集的上千船工守船。而天要下雨了,自己则转身进了船舱,去看那一屋子的黄金,财迷心窍... “白狱长,你确定,水牢是在这里吗?” “回郡守大人,我确定,我守了这水牢十多年了,水牢离城墙有多远,我很清楚,一定在这!” “嗯,很好,你把水牢钥匙给我,我下去一趟” “什么?郡守大人,你现在下水牢作什么?水牢很有可能已经垮塌了!” “想要对付大水、保住城池,只有释放那个燕赤侠了...” “砰——咚——!”,“哗哗——!” “太守大人——!” 南七城西南角,同样是一片汪洋,原本的水牢、地牢早已被淹没,及时逃出来的水牢守军们带着康隆再次找准了水牢位置,只见康隆抱着唯一的希望,一跃而下,潜入了昏暗的大水之中,留着白狱长和众狱卒在河面担忧。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帝苏醒 “唔噜噜噜...” 刚潜入水面以下,康隆立刻就运转功力,开起无风领域,将周遭河水逼退到身体一尺之外。康隆眼神四望,河内之光十分稀薄,视线十分模糊,耳边比之河上也安静不少,只有自己身遭在不断的冒起水泡,咕噜声不断。 “呼——噜噜——” 自知时间不多,若是再晚,出去时可能于统领和马统领已然为朝廷捐躯,康隆遂是直接头朝下、脚朝上,使劲一蹬,飞快下潜而去。怀里的晶蓝夜明珠更是直接掏了出来,照亮了河底。 在下潜四丈有余后,康隆终于到了河底,只是这水牢之上的地牢已经垮塌成一片废墟,盖住了水牢入口,无奈康隆只好消费气力,将垮塌的地牢厚墙给一片片掀开,而随着废墟一掀开,近百具死尸也向上浮了来,有男有女,面目狰狞、痛苦。其中就有林家抓来的家丁女仆和夫人,待夜明珠之光照亮他们的身形后,可看见被关在一起的男女犯人,衣衫皆是不整,恐在最后死亡的一刻,兽性大发了... “哎...” 无风领域被水压压低一寸的康隆,看着这些死尸,微叹一声,便拿着夜明珠向那水牢漆黑如天坑的入口游去。 “呼噜噜——!”,“砰砰——!” “嗯!?”,“呼!” 可正当康隆要潜入洞口时,却突然一阵阵激烈的暗流从水牢洞口涌出,并且喷发着大量死尸! 康隆惊的脸色煞白,身躯微微颤抖,鼻息间已经闻到一股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夜明珠一照,可见那些都是多年前被抓获的恶名昭著的梁山土匪,现在估计是水牢铁锁被泡的松动,才一股气的全涌了出来,但这么多年,他们的身躯还未腐朽,只是恶臭,可见他们生前的强大! “呼——呼——!我作为郡守,不能退缩,我一退缩,百姓就全完了,这次必须真的拼命了!” “砰——呼——!” 但惊惧之下的康隆还是下定了决心要冲入水牢为百姓谋一个生路! 双腿一蹬,水中爆发大量白色气泡,康隆便如利箭一般从大量死尸中间钻入,直入地面下两丈,游过层层石阶,与大量死尸擦肩而过,那股恶心感被康隆抛之脑后,终于,到了水牢长廊! 翻眼望去,近乎百丈之深的水牢长廊,阴森晦暗,那些牢门全都大开,有些死尸已然浮出水牢,飘到了地层之上河域,可还有些死尸却幽然泛绿,停顿在原先的水牢里,纹丝不动,诡异至极! “噔噔噔...” 下到了水牢长廊里的康隆再次开启无风领域,避开脏水,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缓缓朝水牢里层走去。可越入里层,康隆越发胆寒,总隐隐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环绕而来,四周悬浮不动的死尸仿佛都在盯着自己,那一双双水肿的混浊之眼,十分瘆人! “起雨县杀人魔王窟,十五岁杀人,十六岁弑父杀母,二十岁入狱” “干止县采花贼麻坟,二十二岁五境武者,奸杀五十三名女子,共有六十子嗣,全被其烹食,只为求长生” “瓷难县试刀魔解骨,三十岁六境武者,五年间,穿窜长河郡二十县,暗中抓捕三百农夫,将其绑在十字架上,刨骨解肉,只为习得杀人不损刀之法” ... “梁山匪第十柱屠幼,四十三岁七境八重天武者!自加入梁山匪十年来,下山屠戮抢劫三十县,杀官兵民夫一千二百余人,于四十三岁六月重伤遗落梁山下游河脉被捕” “嘶——!” 眼看已然往里走了三百步,逐渐适应这幽森黑暗水牢的康隆,却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突然看见一块块立在水牢长廊的罪孽碑,脊背又凉了起来,且这些罪孽碑还未腐朽的牢门里,死去的犯人无一被暗流冲走,寂静的水牢里,越发死寂了。 “噔噔噔...” 没事的、没事的,这些人在这牢狱里死了很多年了,纵使尸体还在,也翻不起浪了... 腿脚发颤的康隆直望里走,不停的安慰自己,为自己鼓起勇气,毕竟都走到这一步了,若是被这些死人身前的威名吓垮,那可真就丢人了。想到这些,康隆越来越快,周遭水泡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呼噜噜——!” “嗯!?”,“噌——哗——!” 可顿时,在淹没的水牢里快走的康隆突觉身后有丝发缠身,拔刀急忙转身一看,但又什么都没有,急喘着转过身,夜明珠一照,可牢笼的那些浮尸居然全都不见了! “呼——哗——哗!”,“去、去哪儿了?” “装、装神弄鬼,是谁在戏弄本郡守?” “嘶——呼——!” 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康隆浑身冷汗直冒,加之水中视线模糊,康隆强行镇定的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突然一颗头颅自康隆头顶沉了下来! “咦嘻嘻嘻嘻!康隆,好久不见了!” “啊啊啊——!王、王窟!你、你!” “咦嘻嘻嘻嘻!康隆,我二十岁就被你抓进来了,死的好早啊,如今,你也要死了吗?咦嘻嘻嘻!” “砰——呲——!” “啊啊啊——!”,“去死——!” 无身的王窟头颅在康隆面前狰狞发笑着,紧接着趁康隆不备,发丝猛然朝康隆头上缠绕而来,康隆身后,王窟浮肿的身躯更是使劲向康隆抓来,那一块块冰凉、硬滑死肉的触感,让康隆全身抽搐! 这一惊之下,被王窟直接进身的康隆,无风领域霎时便被破开,滚滚恶臭带着萱丝的脏水直往他嘴里灌,但康隆使劲一挥刀,终于还是将王窟从头至尾砍成了两半! “咦嘻嘻嘻嘻!康隆,好可惜啊,我当年还有个姐姐没杀呢?咦嘻嘻嘻嘻!” “哈——呼——!畜牲!去死——!” “噌——哗哗——!”,“砰砰咚——!” “咦嘻嘻嘻嘻!康隆,我已经死了,现在不过是灵魂无法离体的水鬼,你再怎么砍,我也能复原!” “不可饶恕——!”,“噌——咚——!” 可将王窟使劲挥砍了几十刀,脑袋都劈成上百瓣后才发现,正如王窟所说,他作为水鬼,水根本不会再抛弃他的生命,康隆再也杀不死他! “康隆——!”,“康隆——!”,“康隆——!” “嗯!?” 气喘呼呼,已经惊讶无比的康隆,还未解决掉王窟,却又听见数十道在水中颤栗的枯音传来,抬头一望,在夜明珠的微光下,只见麻坟、解骨、枯仓等数十道臃肿的浮尸身影漂浮在康隆头顶,张开腐烂的血牙向他涌来! “啊啊啊——!”,“别、别过来!” “呼噌噌——!”,“砰砰咚哗——!” “啊啊——!” 头皮发麻的康隆哪里还有对战之心,这些水鬼生前实力个个都比自己强,乱砍几刀后,拔腿就跑,水流将水牢长廊卷的混浊不已,已分不清哪边才是出口,但是总之一点,我不想被他们解皮抽骨! “呼——哗哗——!”,“啊啊啊——!” “嗯哼哼嘿!康隆,你跑不了,今天我非要亲口咬断你的每一处关节,好久没磨牙了啊!” “嘻嘻哈哈哈——!” “嗖——!”,“嗖——!”,“嗖——!” 狰狞笑声不断的水牢里,麻坟这些怨气极重的水鬼,浑身散发着黑气,速度快如箭矢的冲来,一根根骨头、牙齿也从后向康隆激射而来,强劲的力道,甚至直接贯穿了康隆的身躯骨肉! “不、不!我不能死在这儿!”,“不能——!” “嗯哈哈哈!康隆,你弱的简直如同婴儿一般,居然还想反抗,乖乖献上皮肉!” “嘶嘿嘿嘿!婴儿好,我喜欢吃婴儿,康隆,就由你来让我长生吧!嘶嘿嘿嘿!” “哼啊啊啊——!” “轰——哗——!” “嗯?”,“嗯?”,“嗯?” 可正在麻坟、解骨等面容浮肿的水鬼将康隆围绕准备啃肉之时,一阵强大的水纹暗流冲来,竟直接将麻坟这些水鬼轰退了十多步! 在这水流中嘶声叫喊的康隆眼见麻坟这些嗜血水鬼被震退,下意识的以为里面有着强大的让他们都恐惧的存在,那是他唯一生机所在,凭着还未被破掉的无风领域,直往里跑,可跑着跑着,后面嗜血的水鬼们不追了,康隆也不敢再往里跑了。 “砰——嘶——!”,“嗯啊啊——!” “康隆小子!好久不见呐!” “屠、屠幼——!” “哼哈哈哈!没想到,本座被泡成这样了,你居然还能认得啊!哈哈哈哈——!本座真高兴啊!” 黑暗中突然伸出的一只冰凉浮肿之手,一把掐住了康隆的脖子,直接在水中提了起来,康隆眼睛猛烈一睁,眼前这个身高九尺的蓝色浮肿水鬼,就算他成了水鬼,康隆也认得他是屠幼,曾经梁山匪中第十武柱的屠幼! 而面容浮肿丑陋的屠幼在抓住康隆的那一刻,直接狰狞的大笑起来,阵阵威压使得水流乱冲乱窜,麻坟等一众水鬼虽也是极恶之徒,但面对屠幼,却是恐惧不敢上前! “康隆!你能关本座十多年倒是辛苦你了,本座就给你的奖赏吧,呵哈哈哈哈——!” “噗——嘶——!”,“啊啊!啊啊啊——!” “呵哈哈哈——!才抽断一根手筋就怕成这样吗?你的反应可太让本座欢心了!罢了,就多来几次后,再杀你吧,哼呵呵呵——!” “呲——嘶——!”,“额啊啊啊——!” “住手——!快住手——!”,“呵啊啊啊——!” “咳咳啊...” 被屠幼一把捏住脖颈的康隆毫无还手之地,只能任由屠幼那浮肿之手上的深长指甲刺入手臂内,鲜血喷溅之下,手筋被一根根抽出,痛喊不止! 而一旁漂浮的其他水鬼虽然不是自己亲自动手,但对屠幼这残忍的刑法,心中那叫一个欢心,大仇得报的愉悦感几乎让他们昏头把眼珠扣出来凑拢看了! “嘶嘶——!”,“啊啊啊——!啊啊——!” “手筋这么快就被抽完了啊,这可太无趣了,接下来就脚吧!呵哈哈哈——!” “唰——砰——!”,“砰——咂——!” “不!住手——!”,“哼啊啊——!呜啊啊——!” 屠幼一手将康隆摔到水牢地上,粗壮的大腿直接一脚踩在了康隆的脚上,这迅猛的一脚,丝毫没有收到水流的影响,直接将康隆的脚踩成一层皮了! “砰——!”,“砰——!” “擦啦——!”,“嗯~呜啊啊啊——!” “救、救命!谁来救我——!” “呵哈哈——!没人来救你了!” 痛哭流涕的康隆依旧得不到屠幼的丝毫怜悯,混浊的双眼逐渐泛红的屠幼一脚一脚的踩着康隆的腿,每一脚下去都要踩扁康隆的一寸血肉,而康隆的血将水染的越红,屠幼和其他的水鬼就越兴奋! “你们——!” “嗯?”,“嗯?”,“嗯?” “吵到我了——!” “嗯?这、这不会是大牢最里层罪犯传来的声音吧?” 可正在一众水鬼兴奋到极点时,水牢最深处,幽暗的水流之中传来了一阵让整个水牢地层都颤抖的声音! “滚——!”,“嗯?”,“轰——哗——!” “啊啊啊——!” 而随之! 又一次巨声卷着爆浪传来,霎时间竟直接将除屠幼外的的全部水鬼给震出了水牢,那水牢入口,又一次暗流涌动,大量浮尸喷发而出! “又是这声音,看来,关在最里层的牢犯,果真不同凡响,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被关进这里的,这康隆当郡守当的真是可以啊!” “呵哈哈哈——!罢了,本座可不想一辈子留在这里,外面肯定有很多鲜活的人在等着本座呢!” “呵哈哈哈——!砰——呼——!” “嗖——!” 异常识趣的屠幼这次居然直接怂了,九尺之高的庞然身躯直接双腿一蹬,便如利箭一般的速度激射出了水牢。 “额...”,“呼——哼——” “对、对不起,我对不起百姓,我给百姓带来了灾难,我康隆是个罪人!” “呜哼呵...” 而侥幸活得一命的康隆也在这昏黑的水牢里悲痛起来,泪水不断,他自然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因为那屠幼就是怕得罪最里层的劳犯,留自己一命,好让最里层的那位也过过瘾。 第一百七十章 冲天水柱 “哗——哗——”,“嘣——噔——!” 随着康隆的手筋被挑断,大腿也被离去的屠幼踩的血肉模糊,康隆已然无力逃亡,此次来的目标自然是释放燕赤峡,用夜明珠作交换,让他震退洪水。可如今,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了,且里面还有前几日抓进来来的两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怕是凶多吉少... “哎...” 一声求死之际的叹息从康隆口中传来,无风领域渐渐退去,周遭晦暗之水靠近了康隆之身,衣物湿透,血水混浊,头渐渐无力的贴在了阴寒的水牢之地上,缓缓等着水流将自己淹死。反正自己为民已经做到这步了,纵使世人再怎么口诛笔伐,也问心无愧了... “哎呀!这是谁的夜明珠啊?好亮堂啊!吾喜欢!嘿嘿嘿!” “嗯?这声音...”,“燕赤峡!” “哟!这不是吾的康隆小弟吗?怎生如此狼狈啊?啊哈哈哈——!” 可正在康隆放弃之时,却突然身边阴寒之水被排走,一个毛发甚密,黑球般的男人出现在了他跟前,嘻嘻哈哈,满脸淫笑,一把就抠走了康隆身边发光的夜明珠! “燕赤峡!快、快救救南七城!山妖作乱,大水倾城,百姓危急啊!” “嗯?吾为什么要救那群人?吾可是在这里被关了不下十年了啊!嘿嘿嘿!” “燕赤峡!你不是侠士吗?救死扶伤不是你的道吗?” “诶?哎呀,被关久了,脑袋都有些晕乎了,我的道是什么来着?” 面对康隆急切的叫喊与哀求,燕赤峡丝毫不为所动,把玩着手里晶蓝夜明珠,爱不释手,哪里还有什么追求。 “呜呜呜~,燕赤峡,就算你忘了自己的侠义之道,那你总能看在这些年我照顾你的交情上出一次手吧!还有,你手中的夜明珠是我带来的,你不帮忙,就不能拿!” “呵哈哈哈!康隆小弟,吾承认,这些年吾承蒙你照顾才没被泡死,可是有一点吾不小心骗了你啊~” “什么?” “那就是,吾根本不是侠士啊,吾的侠士之名只是用来蒙你,好让吾过的更好啊!哈哈哈!再者,吾的大智慧教了你那么多,这颗夜明珠难道不该是吾的吗?嘿嘿嘿!” “你、你!燕赤峡!你居然欺我!奸贼!恶贼!把我的夜明珠还来!把我这些年的信任和照顾都通通还来!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说的好!” “哈哈哈——!” “嗯?”,“嗯?” 正当趴在地上的康隆唾沫横飞,青筋暴涨,骂的舌头抽筋,而燕赤峡奸容满面准备继续打击康隆时,水牢深处却突然传来两道爽朗的笑声,在夜明珠照耀下,可见正是天帝和裘一剑两人的身影走了出来,而且还是满面红光,春风得意,似乎对康隆的叫骂十分满意。 “你、你们是那两个罪犯!” “不错!正是我们!” “不对!你们怎么可能挣脱玄铁之链?而且气色比我还好!” “这不重要,康隆,你是这郡里的太守是吧,我问你,与我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去哪儿了?” “这...” 眼看刚刚走出来的天帝满面春风,可在蹲下问那女子之事时却突然眼神凌厉起来,浑身煞气显露,康隆一惊之下顿住了嘴。 “嘶——啊啊——!” “我问你在哪儿!”,“呲——嘶——!” “啊啊啊——!啊啊——!她不在城里,被、被当成新娘嫁给山妖了,嘶啊啊啊——!” “什么?你们这群混账——!”,“嘶——噔——!” “啊啊啊——!”,“嘶——哗——!” 着急的天帝笑容全然消失,变成了残暴之色,一手插进康隆手筋尽失的臂膀里,鲜血喷涌,康隆再次疼得龇牙咧嘴,面红耳赤之下,直接道出了北雨的去向,可这一说,天帝更怒了,直接一把抽出了康隆的骨头,残忍血腥的一面看的燕赤峡都不忍的用毛发堵住了眼睛! “一剑,燕赤峡,我们得走了,我不放心姬舟那家伙!带我去山妖之地!” “嗯~,好!师尊稍等!” 知道北雨去向,天帝拔了康隆一根骨头就难得管他了,急切的想要裘一剑带他去那山妖之地,本来只想让北雨独自历练,由裘一剑暗中护着,可昨日一顿酒,竟全给误了! 裘一剑也清楚天帝的心情,运起功力,一把抓起康隆,便转眼看向了毛球男人燕赤峡... “砰!”,“砰哗哗——!” “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 “水鬼?”,“呲——嘶——啊啊——!” 可水牢之上,被淹没的汪洋南七城中,大水猛涨,还在等待康隆的白狱长及数十士兵,突然被一只只跳出水面的水肿活尸给纷纷扯下了水,阵阵猩红的血水迅速蔓延! 水鬼不止这一处有,满城街巷都有,天已大亮,虽然云空阴沉,但仍可见河中一道道黑影游窜,卷起一阵阵血水! 城北处,那艘超级大舰四周已是爬满了水鬼,班川老头的徒弟刚洋正带着上千船工挥起铁锤,敲打水鬼,奈何水鬼实力强劲,很快就有了伤亡! 柳春楼原本已稳定下来,无妓女被扔下水,可这水鬼一出现,那些有钱的男人为了活命,又开始扔起妓女喂水鬼! 周家船队,船多人少,根本守不住,强悍的水鬼咬死的人像砖瓦一样铺就在甲板,血红一片。张家大堂屋顶,张员外也不得不放弃财宝,以求能有家兵护住自己,可是,有一只水鬼,利爪甚长,每次抓人似乎都如切豆腐一样,将人的关节切开,毫不费力!张员外吓得浑身湿透。 “呼——哗哗哗——!” “城内是怎么回事?那些是什么东西?太守大人究竟去哪儿了!” “老于,撑住啊——!” 西城城墙之上,马统领和于统领还在与数百士兵苦苦坚持,沙袋所堆之坝漏水如柱,全身湿透,冰凉发抖的他们依旧还未放弃,可是,突然! “噗——哗哗——!”,“咚——噌啦——!” “呵哈哈哈——!”,“两个老小子,好久不见啊,呵哈哈哈哈——!” “屠、屠幼!”,“你怎么还活着!?” “呵哈哈哈——!活着来杀你们啊!” “噌——嘶啦——!”,“啊啊啊——!” 突然从城墙之下的深水中一跃而上落在城墙上的屠幼,九尺的高达浮肿身躯恍然出现在了马统领和于统领的面前,这瘆人的身影让一众官兵都齐齐颤抖起来! 只见,屠幼随意两爪之下,这些普通士卒就被划开了身体,鲜血喷溅,水坝破洞,大水倾泻入河,城中涨水之势,越发快速! “呵哈哈哈哈——!真有意思啊,你们居然一个个都宁愿站着让本座杀,也不肯跑,罢了,如何才能增加你们的恐惧呢?就把你们肠子一根根抓出来好了!呵哈哈哈哈——!” “噌——!”,“嘶嘶——啦——!” “啊啊啊——!啊啊啊——!” “住手!你个屠夫,怎么可以残忍到这地步!” “呵哈哈哈哈——!残忍可是本座的性格啊!” “呲——!”,“啊啊啊——!”,“啊啊啊——!” “不——!” 眼看着一个个誓死守护城池的士兵被屠幼开肠破肚,鲜血染红了江水,马统领和于统领已然悲愤交加,人不该有如此苦难啊,上天,究竟何意啊! “轰——咚咚咚——!”,“啊啊啊——!” “呼——轰哗哗——!” “你们居然敢对吾如此无礼,吾的小弟们不会放过你们俩的——!” “嗯?”,“嗯?”,“嗯?” 可突然传来的奇异怪叫却让深处于水深火难之中的南七城百姓与军士,甚至作乱水鬼们都纷纷脑袋一懵,精神一颤! 只见,城南原本水牢所在之地,现在竟突然有一道黑球之影从河底仿佛撞破数道土障,一飞冲天,嘶声狼嚎,其身下更是随之升起了一道半径十丈的花白水柱,不断抽走城中河水攀升直上! 不过眨眼间,那个黑球身影就飞到了云层中消失不见,但震撼的是,那道水柱竟也随之冲天而起,一下子竟将城中止水抽走了大半,水鬼之影竞相显现! 万民皆震,水鬼更是满脸晕乎之问,守城的马统领和于统领老嘴张的都快下巴脱臼,屠幼愣的都不敢再伸手! 第一百七十一章 圈禁 “呼——呼——!” “可恶的小儿!罔吾降低身价与你们同席吃酒,你们居然恩将仇报!” “待吾下去,弄死你们俩——!” “呼——啊啊啊——!” 刚才在水牢深处,裘一剑朝燕赤峡胸膛踢的那脚余威依然还在,哪怕燕赤峡已然如流星般倒拔而上两千丈,身躯入云,可却还在不停的往上攀升,全身浓密的毛发也是如同垂柳一般,笔直向下! 并且,下方起飞之处的南七城,随着那道水流冲天而来,已然干涸,短时间内不会再漫到之前那种程度,若是此刻摔下去,必死无疑! “可恶!可恶!罔吾聪明绝顶,武功盖世,今日居然被两个小儿害了性命,天妒吾才啊!” “呼——哗哗哗——!”,“嗯?” “砰哗——!啊啊——!” “燕赤峡,屁话真多!把鼻涕擦干净,赶紧跟我们走!” “什么?你居然敢命令吾?你想死...” “嘣哗——!呜呜噜噜——” “多事!” 眼看燕赤峡在云层中飞沈一段后又要落下,不过却又好在刚好落在了天帝控制的上升水柱,捡得一命。 但是,燕赤峡居然还不老实,拉开胡须就要吹嘘一顿,却又被裘一剑一下子拍进了水流中,嘴角呛个不停。 “呼——哗——!”,“嘶嘶——!” 燕赤峡安静后,站立在水柱顶端上的天帝和裘一剑,还在不断攀升,直到越过层层乌云,见到了真正的黎明曙光为止。 但同样被裘一剑扔在水柱上躺着的康隆在看到这金阳铺满云层的刹那,却是泪流满面,原来云层之上,依旧美好。只是弱小的人一直无法冲出云层,才会认为末世到来,这真是造化弄人啊! “呜呜啊啊——!苍天,你何时才度化天下寒士苦难啊!” “砰——!” “嘶嘶啊啊啊——!”,“你、你个贼人!” “哼!给我闭嘴!少叽叽歪歪的,烦死了!” “你!” “呼哗——!轰——!” 正大声感叹的康隆突然被天帝陡然的一脚给踢乱了思绪,脸色青紫,疼的龇牙咧嘴! 康隆就要大骂天帝一通,可才刚开口,身下托着自己的巨大水柱却突然变了形,化作了一只巨大鸟雀模样! 脊背宽广,将他们几人更加稳当的托住,随后,鹰鸣声做起,大翅一震,腾空百里,竟飞速向长河上游俯冲而去! “啊啊啊——!这鸟太快了!飞慢点,不然吾要掉下去了!” “哼!谁管你个牛皮王!继续加速!” “呼——轰——!” “啊啊啊!”,“可恶的小儿——!” 不过一个振翅,巨大的湛蓝水鹰就已带着天帝几人俯冲到了下河梁山山脉之上,一路摧枯拉朽,风尘满天,原本还未坍塌的梁山山脉群陡然间就被风压挤压坍塌,河水涛涛而下,一漫而过,被鸟爪抓着的燕赤峡,一时间吓得也是连连尖叫! “苏老弟!你看那是什么?” “嗯?”,“嗖——哗——!” “不好——!大家快趴下——!” “嗯?”,“嗯?”,“嗯?” “呼——翁翁——!哗——擦啦——!” “啊啊——!”,“啊啊啊——!” 梁山山脉中游,赵七和苏南好不容易帮忙救下了全部伤员,将他们全被移置向山顶,可刚至山顶,赵七却突然看见一只巨大的湛蓝水鸟在水面上振翅而来,水浪翻天,乍一看还根本不知羽翅有多宽! 而在赵七惊呼下,苏南也很快爬上山顶探头看了来,可这一看,巨大的水鸟竟已然飞到眼前!苏南大喝一声,就连忙拉着赵七这个二愣子趴了下来! 一时间,只见大鸟飞过,满天白雾水粉倾泻而下,宛如茫茫大雨!而同时,雨中又伴含着强烈的飓风冲击,瞬时间将整座山头的土都泛起了三丈之高,上千伤兵,一下子变成了泥人! 不过,好在,他们这座山头没有像下方山脉一样被层层撕碎,大家性命总算是抱住了。 “呸!呸!吃了一嘴的土,老赵,刚才你怎么在生死关头还发愣啊?” 脊背盖了一尺厚湿泥的苏南,在水鹰一跃而过后,就连忙爬了起来。抱怨几句后,脚尖还踢了踢仍趴在山头之地上的赵七,而慢慢的赵七也爬了起来, “苏老弟,你猜我刚刚在那鸟身上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几个鸟人!且其中一个还是我们太守大人!” “什么——!” 被赵七这语一惊,苏南一个没忍住大呼起来。连忙转头,向阴云空下的山脉看去,那只磅礴水鹰的残影仍然可见!只是,此刻,涛涛白浪翻起,水花朦胧,却看不清那鸟上是否有人了。 而山腰峡谷中的伤兵们听见头顶两位统领的大惊之声,也纷纷抬头看去,那只大鸟的吁威太恐怖了,弄得大家满身是泥。其中张怡婷和小紫亦是心事重重,张怡婷害怕回去之后就再无南七城了,再无他了。而小紫则怕如此强者奔涌而上,是不是去找山主大人和姥姥麻烦了... “哈哈哈——!一群鸟人!瞧他们那鸟样,山野村夫,没见过世面!” “诶嘿嘿嘿嘿——!” 被巨大水鹰鹰爪抓着飞升直上上百里的燕赤峡又忍不住失声嘲讽起了苏南那群狼狈人。此时此刻,装起模样来的他,心中已然没有了那份差别待遇的不平衡感,毛球脑袋直往后望,嘴角得意不断,可是! “轰——哗——!”,“嗯?” “嗖——!”,“砰!”,“砰!”,“砰!” “哗哗啦——!啊啊啊——!” 飞翔的巨鹰却突然一顿,轰的一下子,燕赤峡的身躯就从鹰爪中滑了出去,在前面一望无尽的长河之海上连连打了七八十个水漂,直接破了人间记录! “咚——哗——!” “咳咳啊!呸!小儿,你想干什么?吾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现在!马上给吾下来磕三百个响头,再认吾做大哥,不然,休怪吾翻脸无情!听到没有!” “砰!”,“嗯?”,“呜噜噜啦啊——” “哼,吵死了~” 踩在巨鹰头顶上,眼俯无边水面发愁的天帝,听着燕赤峡的嚣张大喊,直接一指按下,一股风压做起,便将燕赤峡压下了水面,止住了他的嘴。 “师尊,现在如何做?这茫茫水域,怕是难以找到师妹...” “那也得找!我能感觉的到,小雨现在绝对还活着!必须找到!” “可是,若我们一连十天都无法找到,万一师妹被人带出长河郡,这又如何是好,不如暂且放...” “哼!那就将长河郡这块土地圈禁起来!” “什么!?” 与天帝同立水鹰之首上的裘一剑,听着天帝的回答,原本还有些庆幸北雨这小妮子失踪的心理,恍然变得震惊起来。这长河郡茫茫千里之土,怎么可能圈禁? “轰——哗哗——!”“呼——嗡嗡——!” 然而天帝并没有说笑的意思,在裘一剑震惊的时刻里,巨鹰又震起了翅膀,且这次是连震十次!眨眼的时间里,就又回到了金雾翻腾的云空之上,面对朝阳,天帝取出了姬舟的血龙脊! 第一百七十二章 空岛 “噗——哗哗——!”,“咳咳咳!” “小儿!你们等着,不要以为你们会飞,吾就拿你们没办法!” “吾现在是真生气了,你们,就和天空一起被吾砍成两半吧——!” 阴云之下,宽广无边,银白一片的长河水面之上,好不容易从水中爬出的燕赤峡,望着云天,陡然一气,身为强者的尊严猛然爆发! 功力更是随之催动,霎时间,只见他手中竟隐隐有一把红月状的弯刀形成,无边长河随之一顿,好似即将要挥刀将这天空砍成两半! “小儿,这是你们自找的,吾的尊严不可冒犯!” “红月之血,一刀断川——!” “砰——!轰——咚——!” “翁翁——哗哗哗——!” “嗯?这怎么回事——!” 可正在燕赤峡手中之刀凝实、锋利到极点,连长河之中都出现一条水峡之时,云天之中,居然突然一道猩红的炸裂光柱直坠而来! 燕赤峡猛然一惊,放弃斩天的想法,直接一刀挥出欲将此光柱斩成两半。但是,随着燕赤峡的螺旋刀刃与光柱相碰的那一刻,居然直接被吞噬了!且还助长了光柱的威势! “轰——哗哗——!” “啊啊啊——!现在的小儿都这么牛了吗?” “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菜烧!跑——!” “呼——翁翁——!”,“砰!砰!砰!” 猩红光柱落地的那一刻,直接在长河上震起了十丈的涛浪,大地翁鸣不止! 这一刻,被光柱连接的天空与长河之地,都仿佛被定住了,或者说,这道光柱其实就是一个定子! 只见,顿时间,天空的云也不再肆意飘动,而是都围绕那根光柱旋转成为一道巨大的阴云漩涡!长河之上亦是如此,涛涛无尽的河水正围绕着猩红光柱旋转,中心漩涡处,可见长河河底! 见此阵仗的燕赤峡哪里还有干架的想法,收齐刀刃,便踩着水面宛如滚地龙一般,火速逃跑,去向正北反向! “呼——噌——!”,“嗖——翁翁——!” “嗯?这、这、这!” “一定要这么无情吗?”,“砰哗!啊啊——!” 可燕赤峡一跑,天空那道云层漩涡中居然又迸发出一道仿佛可穿透世间一切之物的猩红光柱,直追而来! 燕赤峡这下真是被气的和怕的骂娘了,双脚一松,就给重新沉回水中去了。但是,猩红的光柱却依旧如针般锐利的朝飞穿透长空而去! “狐媚子!你到底下不下船?再不下来,俺老猪可真就带着军队走了!” “哼!急什么?优雅而又美丽的妖当然值得等待了,俗不可耐的家伙~!” “哼!狐媚子,不要以为白陨、岚肆他们挂完了,俺老猪就没办法回去了,俺老猪可真走了!” “哦?是吗?那你走一个看看?” “哼!”,“大家跟俺走,俺带你们去北方!” 长河郡北方边境,阴沉落雨的云空下,长河边岸,猪久佢和鬼木已然带着数千妖军下船上了岸,甚至大部分妖军都已进入从林中,准备待发。可苏沉香这狐媚子却偏偏要浪费时间与麾下两百狐妖们化成人形后才肯走。等的实在不耐烦的猪久佢直接拉着鬼木就往丛林里假走了。 “沉香姐姐,真的不跟上去吗?就我们两百个族人横跨大陆上万里回去,可有些危险呐” “哼~小月儿,急什么。还有几个族人未化成人形呢。再说了,这猪久佢装的太假了,它认识路吗,就敢走?简直笑死我了!呵哈哈~” “嗯~呵呵,姐姐说得好像也对,我们就应该让让他们多等等!” 岸边昏黑的长河之上,停泊的大船船首处,两个满面媚意、花容月貌,如初生桃花花蕊般的化形狐妖,苏沉香和祁月儿,得意的看着岸边丛林,就等着猪久佢回头求她们。 “九大人,我们真的走?” “害!怎么可能真的走,俺又不认路,万一回去的路上,跑到那几个人类王侯封地,不就被煮了吗?所以,就是催催她们,不用慌” “原来如此,大人英明!” “诶嘿嘿嘿!那是!额呵呵呵!” 阴黑的丛林里,手搭在鬼木肩上的猪久佢被鬼木一夸,瞬时间傻呼呼的笑了起来,野猪脾性暴露无疑。 同时,丛林中,隐藏的数千妖军们,也纷纷探出头,密密麻麻一片都传来松气的声音。又纷纷朝森林外一看,恰这时,森林外的苏沉香带着族人们开始下船了,而苏沉香也看了过来,两方之妖相视一笑,猪久佢还是认怂回去迎接。 “我说,猪久佢,怎么还没走啊?呵哈哈~” “额...嗯?”,“呼嗖——!” “小心——!” “嗯?” “呼咚——!”,“砸啦——!轰轰——嗡嗡——!” “啊啊——!”,“啊啊啊——!” 可回去接苏沉香的猪久佢还未来的及打嘴炮,就见苏沉香身后的天空一道猩红锐利无比的光柱朝这冲撞而来! 光柱眨眼便至,巨大的撞地翁鸣声响起,一个深不见底的黑坑恍然凿出! 且光柱还未消失,巨大的震动威势,搅的这里直接挂起了飓风,片片森林拔地而起,数千妖军更是仿如蝗虫般铺天盖地飞起,河岸也成了一块如同被敲打无数次后碎裂的巨石! 震惊无比的狐妖们和猪久佢虽然还未被刮飞,但立于两旁,惊恐的看着那道燥热的连天光柱和被凿除的深洞,却心脏狂颤。他们很清楚,这道光柱的目的并非是用来攻击,不然他们早就成渣了! “这从天而来的光柱究竟是什么?又是何意?” 站会大船上的苏沉香细细看着那道猩红发亮的光柱,不停琢磨。而岸上的猪久佢也对这光柱中所蕴含的强大力量痴迷起来,而且他能感受到,这力量似乎更偏向于防御,猪久佢一族可是最重防御啊! 这难道是天降机缘? “师尊?你这是要干什么?” “定子已下好,现在,画完圈就可以了!” “呼——噌——!”,“翁翁——咚——!” 光柱之源头的云空之巅上,刚还在疑惑天帝做法的裘一剑猛然睁大了眼,只见,天帝居然开始挥动手中射出红芒的血龙脊! 霎时间,云空之下,从正北方向开始,那道凿除深洞的猩红光柱竟开始动了! 而这光柱一动,便沿着长河郡边境开始画起了圆!一路扫过个个边城县市,管他是大山还是城池,亦或是绵延不尽的江水和云雾,都直接被一分成二! 而光柱扫动的速度也很快,在一些小村中的民夫刚出门准备瞧一眼这天地异像时,光柱就已扫到别处的县村去了! “轰嗡嗡嗡——!”,“滋啦啦——!” 在天帝修为的倾斜下,二三十个呼吸时间后,这道光柱终于将整个长河郡都化进圈内,从云空顶端,光柱源点处,也散下一道光幕,将圈内的长河郡包围,隔绝于世。不过下一刻,却更加惊人! “呼——隆隆——!”,“啊啊啊——!” “啊啊——!”,“怎么回事!大地怎么在上升?” “轰——隆隆——!” 转眼下,长河郡四十县,出去被淹没的二十五县外,其余县市中的百姓无不惊呼大叫!郡城南七城内,亦是如此,幸存的百姓们,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洪水在倒流,且大地在升腾而起,向天空靠拢! 长河郡外围,林家和沈河一行人也惊呆了,只见刚才画过的那个圈内的大地竟如岛屿般飞了起来,且岛屿四周铺天水幕倾斜而下,甚是骇人! 一座空岛恐怕就要诞生世间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色胆包天的秦淮! “少主!如此异象,定然危险重重,我们要快些撤离长河郡外围吗?” “少主!”,“少主——?” “轰——翁翁——!” 正在长河郡整块大陆缓缓升腾而起,水幕夹杂着滚石连卷直下之时,同林家主仆和众多秦家马卫一齐震惊的仰望空岛的尤老,内心莫名升起一种对力量的畏惧感。边盯着升空的长河郡边大声呼唤起秦淮,可呼唤良久,却未听到秦淮下达命令,尤老一急,终于舍得低头望向周围被阴影覆盖的驻扎之地。但幡然一望,竟完全不见秦淮身影! “少主——!”,“少主哪儿去了——?” “嗯?”,“嗯?”,“嗯?” 恍然听见尤老大叫的众人也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四处张望,确实许久未见秦淮身影了。 而自从送别高达一行人,秦淮随自己一同惆怅的望去那条分别之路后,便进了帐篷,再也没出来。 手握黑刀,从这炸裂人眼球中的空岛清醒的沈河,在二十多个秦家秦家马卫的急呼下立马想起了这件事,不禁手往那白色大帐一指, “去看看那儿,看秦淮在不在!” “嗯?”,“好!” 而被沈河一指,最是焦急的周老一头便钻进了那处大帐。但这一钻之后,林家之人却是纷纷变得秦家马卫更急了! 因为那是林家小姐林瑶的帐篷,而且现在北雨还躺在里面呢! 而沈河在周老一头钻进去后,也才想起这件事,不禁后背拔凉。这秦淮要真在里面,那他就废了! 可是,自己却又是真真切切看秦淮进过那帐篷,且外面场景震撼成这样都不出来,难以想象,帐篷里面究竟是何等风风雨雨。这秦淮恐当真是看错他了,居然如此色胆包天! 在周老还未出来的这一段时间,沈河对秦淮的意向已然大大改观,觉得自己实在是看走眼了。 但内心忐忑的又何止沈河一人,知情的尤老反应过来,也是满脸麻线,内心几乎已是惶恐了! 少主,你这次可真的玩儿大发了!尊上的徒儿你都敢睡,难不成你还想凭此机会也做尊上徒儿不成?可要这女人是尊上自己养的炉鼎,那恕老夫翻脸无情了,老夫还不想死! 双拳紧握,冷汗直滴,耳边翁鸣声都懒得管的尤老,死死盯着白色大帐,不自主间,已然脑补了一切不堪入目的景象。 呸! 秦家小子,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登徒子!之前你明明已经答应与我林家联姻,娶我女儿林瑶为正妻!可你前有小娇妻,后有此病女,你出来后,究竟如何交代? 本就紧张的气愤里,望着周老走进帐篷,脑补的林家主已然觉得秦家主仆沆瀣一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家主身后的女儿林瑶,也眼眶泛红,不堪相信这一幕。 然而,就在各自思绪乱飞之际,周老满脸黑线的出来了,望着众人,似乎有些无法交代, “各位!里、里面很让人出乎意料,少主他...” “他怎么了!少主难道真的做了越轨之事?” “嗯?” “周老是吧,我问你,你家少主是否真的玷污了北雨姑娘!?” “啊?” “呸!秦家仆子,你说,那秦淮小子是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是不是负了我家小女林瑶!” “什么!?” 刚出来,就看到这火药味炸裂一幕的周老,满脑子都是懵,这是个什么情况?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出来就见所有人都在骂少主混蛋? “各位,请、请听老夫一言,少主他...” “他就是个混账!”,“不得好死——!” “登徒子!我看错他了!呜呜嗯嗯~~” “让开!让我进去砍了这个混账,我沈河犯下的错误,由我来结束!” “这...” 正欲把里面情况道来的周老,又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众人打断,叫骂声连天,甚至老尤这个家伙也反水了,更别提提刀就要冲进帐篷的沈河了! 周老这下是彻底懵圈了,但又真的不敢拦沈河这个跟少主一样强大的男人,就欲放行。可又想到里面北雨伤势渐好,不得让人打扰,莫名的挺起勇气一把拦住了沈河。 不过,沈河之刀何其之利!挥刀间全然不顾周老性命,若是周老挨下这一刀,必然会同帐篷一起被劈开,周老还是真的准备跳了! “咚——隆——!” “嗯?”,“嗯?”,“嗯?” 可正当沈河之刀差之毫厘间就会劈下的一刻,离山野之地三十丈的空岛上却猛然响起一道炸裂的轰隆雷声! 这一道雷与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刀光,那是秦淮的刀光,秦淮他竟然在空岛上! “混账玩意儿!把郡主放下——!” “快放下郡主殿下,不然你不得好死——!” “唰——咚咚——!”,“嘣嘣——!” “哈哈哈——!我秦淮看上的女人,说什么也要得到!想让我放下没门儿——!” “咳啊啊啊——!你个混蛋——!” 浮空直上的长河郡边境野林之中,扛着昏厥宛瑜的秦淮满脸淫笑,正在被身后高达三个朝廷军统领拼命追杀! “砰——轰——!”,“嘣——咚——!” 一块块千斤重的巨岩被吕梁运起御物术恍如流星般乱砸!强壮的高达,一拳拳朝着秦淮狂轰乱炸,强烈的罡气将一片片森林击的粉碎,露出了背负伤势和宛瑜的秦淮身影! 而趁着秦淮身形显露的瞬间,腿力极好的郭明又迅速的冲向秦淮头顶,一把抓住了秦淮扛着的宛瑜手腕,就要将宛瑜从其手中救下! 可这时,注意到郭明偷袭的秦淮,却强忍着伤势,挥刀朝郭明斩出了一道百丈宽的极为迅猛刀风! 郭明恐惧,一把放手,但刀光却依旧不息,轰然斩在了长河郡最边境处的红色障幕上,将圈禁长河郡的屏障都斩出了一道十丈宽的口子,雷声随之响起! “噗——!”,“啊啊啊——!” “这妮子我一定要带走,她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噌——轰——!”,“咚——隆——!” 一口牵动伤势而引起的血箭自秦淮口中飙出,但秦淮似乎并没有要放下宛瑜的意思,反而再次使劲斩向了那红色屏障! 霎时间,本应愈合的屏障却再次破出了口子,秦淮扛着宛瑜,脊背硬扛着高达等人的攻击,满脸阴谋得逞的淫笑浮现于面,直奔那道口子! 第一百七十四章 弃主北上 “站住——!贼子,你给我站住——!” “把郡主放下——!咳啊啊啊——!” “哼哈哈哈——!本少主都要逃出生天了,怎么可能会把小娇妻给你,做梦去吧——!” “混蛋——!” “唰——砰——!”,“轰——隆——!” 眼看秦淮就要跑到森林边境那道红色屏障破出的口子旁,后面穷追猛打的高达吕梁再次发起天花乱坠般的攻击!大地碎裂成无数石块,土浪滚滚,木屑横飞,生怕秦淮真带走并强娶了郡主! 而秦淮面对后方催山破石般的攻击,自知以现在的身体伤势,不可能扛着宛瑜一起跑出长河郡。秦淮遂是猛然将肩上的宛瑜使劲投掷出去,一跃十多丈,直接飞出了那道口子! 恍然间,晕厥的宛瑜就身处在了长河郡这块升空的大陆之外,离地还有三十丈之高,且下方就是平野草地和汪洋大海,若是运气不好,很有可能就此摔死! “郡主——!郡主——!” “混蛋!你个贼子干了什么?你想摔死郡主吗!” “哼哈哈哈——!” “周老——!尤老——!把本少主的小娇妻接好了,若是耽误了本少主的成亲大业,拿你们试问——!” 同时看着已经愈合的屏障外半空中的宛瑜,高达等统领已是急炸了,然而秦淮却是笑声大唤着手下,奸计得逞! “少主!是少主的命令!还有那女子,是少主正定的娇妻!老尤,咱们可得接好了!” “嗯!走——!” “砰——呼——!” 下方驻扎在平野上的周老和尤老一听头顶大陆中传来的声音,便确定了是秦淮的命令,之前的怀疑一扫而空,直接运起功力飞空直上,一齐去接起了宛瑜! 但平野之上的沈河和林家等人面色却依旧阴晴不定,这秦淮虽说没在帐篷里,但果然还是背着所有人偷偷去找女人了! “这家伙,到头来竟始终不肯放弃那个郡主。苦了老高他们了...” 望着运功飞起接住了宛瑜的周老和尤老,沈河自顾自的内疚起来,没有任何做法。 “贼子!休走!把命留下——!” “哼!没了女人的拖累,你们以为你们还可以挡得住本少主吗?” “不过几个真武境之修,之前给你们胆了?” “呼——噌——!” “嗯?”,“嗯?”,“不好!” “砰——噌隆——!”,“啊啊啊——!” 然半空中,长河郡边境森林外缘的秦淮这时猛然转过身不再逃跑了,哪怕身上伤势颇重,却也敢直面高达几人! 只见面对高达几人的狂轰乱炸,秦淮只一个眨眼间就拔刀将他们全削滚在地,痛苦狼嚎! “噌——!砰——隆——!” “哼!一群杂碎,要不是看在沈老弟的面上,这一刀你们就该死了!” 再挥一刀又将红色屏障开出口子的秦淮,在临别之际,看着趴在碎石遍地的草林中奄奄一息的高达几个,又撇嘴嘲讽了一句。这才跃过森林,朝那到口子飞去,不过两息时间,秦淮就要飞出口子,去到圈禁之地外了。 “你想走?” “嗯?什么声音!?” “呼——滋——!”,“砰咚——!” “啊啊啊——!”,“咚——!”,“噗——!” 可突然! 就在秦淮头要跃出屏障外的那一刻,一道极具威势的声音突兀响起在秦淮耳边! 随之,空缺的屏障口子眨眼便被关闭,秦淮一撞之下,轰然反震之力爆发,直接被弹回了森林之地,一口血箭飙出,看的高达吕梁他们震撼不已。 同时,这一下,秦淮也不知为何,突然开始觉得自己好生渺小。与刚才接触到的屏障力量相比,自己简直就如同沧海之中的蜉蝣,不值一提! “少主——!”,“少主——!”,“你怎么了——?” 好在那声音随着屏障愈合转瞬即逝,沉静下来的秦淮缓缓听见下空随从们的呼喊声。强行挺起身躯,秦淮在后面瘫倒的高达等人注视下又走向边缘屏障。只是这次,他没敢再挥出斩击去破开屏障,而是驻足在屏障旁,缓缓提气, “秦家马卫听令——!” “嗯?”,“少主?”,“是少主!” “太好了,少主没事!” “我等听令——!” 下方草野之上,听见秦淮大喊之音的秦家马卫们终于从焦急中放下心来,望着上空的巨型岛屿,纷纷跪了下来,听受命令。 “本少主命你们速速护送林家和北雨大人回秦庄,不得有误——!” “是!”,“是!”,“是!” “但...少主你不走吗——?” “我...我要在这座空岛上寻求机缘,晚些回去,你们先走——!” “这...”,“是!少主——!” 收到秦淮最后命令的马卫们缓缓还是从疑惑变成严格遵守命令的家仆,纷纷起身,快速随林家人收拾东西准备先弃少主离去。而驻足的沈河锐利的双眼却是始终看着头顶的巨大空岛,他自然听出了秦淮的无力感,毕竟,娇妻都抢来了,最后居然说要在此寻求机缘,想想都不正常。 “沈兄——!” “嗯?呵呵~,我在——!” “请你务必要信守承诺,一路护送北雨大人!同时,烦请你兼顾一下我的两位娇妻——!” “...” 最后一句喊完,纵是秦淮,站在空岛之上,也能感觉到下方众人的无语画面,面目一羞,直接往长河郡里方走去了。 下方,久久不再见秦淮回声的林家等人也知道秦淮离开了,但脸色桃红的林瑶躲在帐篷里却还在期待着秦淮的下篇,刚刚的两位娇妻可是把她也算进去了啊, ‘秦公子,心里还是有我的...’ 帐篷里坐在北雨床边的林瑶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不过,很快帐篷就被人掀开了,也是时候该走了。 扶起北雨的林瑶看向天空,那座空岛已然越升越高,被云雾遮住棱角,变成了天空中一块永远的阴云。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交易,朝廷的鹰犬 “驾——!驾——!”,“哐滋滋——!” 已然升空而去的长河郡大陆之下,原本的地野变成了一眼望不尽边的大湖,此湖水面莹白,雾花缭绕,有如海大,但又不似海。 秦家马卫在前引路,骏马嘶鸣,直奔石渠郡而去。此行需过数郡,途径石渠、云丽、吉阳等三郡,长路漫漫,距终点尚武郡恐不下三千里征程。 而后方林家上百家兵骑马所围绕的林家马车内,林瑶心神不宁,这次可是她第一次背井离乡,掀开马车帘幕,头往外伸去,可映入眼帘却不再是故郡,而是一片望不尽边的大湖。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回来,长河郡又是否会回归大地,秦淮又能否活下来,都尚未可知。 “瑶儿,想家了?” “嗯?爹~” “嗯~哈哈哈,不必伤心,以后我们,会回来的...” “嗯!一定会回来的!” 回首后看着父亲慈祥的笑容,林瑶终于坚定了下来,又重新对未来充满期望。既然路途很长,那何不将对过去的惆怅转为对未来的热爱? 想至此的林瑶关上马车帘幕,开始细心照料起仍是昏睡的北雨,此刻的北雨气色已然与常人无异,只是依旧无法醒来。而瞧着北雨面容的林瑶,都不禁会嫉妒,世间怎么会这么眷顾一位女子,哪怕别的女子只是与她的额眉相似,恐都能称为人间绝美了吧... “呼——呼——!” “完蛋了,连最后一个认路的家伙也把自己给折腾死了,哎...” 可一望无际的银白长河大湖正北面,数千妖军连带猪久佢、鬼木、洪流等妖望洋兴叹。可叹那苏沉香明明从大战中幸存了下来,可又被搞到天上去了。这会儿,估计那几百化形的狐妖已经人类抓起来,蹂躏的不成样子了... “这可怎么办呐?难道俺老猪洪福齐天,也逃不了与他们这群家伙惨死的命运吗?” “嗯...九大人!” “嗯?鬼木?你有何事?你不会也要抛弃俺吧?俺可就只有你一个希望了啊!” “咳咳,九大人多虑了。我是想说,若九大人信任我鬼木,我愿带领大家去百妖谷、古妖林!” “真的?可你认识路吗?” “九大人,鬼木虽不认识路,但大致方向还是认得。若我们大致往西北方而去,逢山开路、遇人就避,到达的希望还是极大的!” “这,哈哈哈——!鬼木你真是个天才啊,俺怎么就没想到?行!就你带路,马上就走!” “好!多谢九大人信任——!” 得到了猪久佢赞同的鬼木转面向四千妖军,且其中绝大部分都是黑山旧部,此刻俨然已经以鬼木为首,只听鬼木一声号令,浩浩荡荡的妖军便开始没入丛林,奔西北方向而去! “吱——!”,“吱——!” 然漂浮入云层中,恍如世外仙境的长河郡大陆之上,一声声尖锐的雕鸣声时而在云层中响起。且这些灰白大雕之上,都匍匐着一道道身穿绣花锦袍官衣的人影,这群人影中有男有女,但全部带着纱帽、漆黑面具! “分散开,巡游长河郡整郡,务比找寻此郡悬浮之由——!” “是——!”,“是——!”,“是——!” 随着人形之队最前方黑雕之上人影的下令,数十羽雕卫便四散而去,侦查全郡形势,弄清缘由,再汇报天子。可是,这次一如既往占据天空优势的行动却是打搅到了一些人... “一剑,这些骑着雕的鸟人是怎么回事?” “师尊,这些家伙都是朝廷的鹰犬,专为那皇帝老儿办事,是那皇帝老儿为了解天下情报所布置的直系下属。我以前还在他们手里栽过跟头!” “情报吗?哼!一堆杂碎,非要闯进来,那就别走了!” “一剑!去把他们的雕杀了,人的话,砍掉双腿,直接扔进关我们的那牢里!” “呵哈哈!师尊,正合我意!” “呼——嗖——!” 云层之上,悬浮的水鹰之背处,听着下方一阵阵鸟叫声,烦躁至极的天帝,直接让裘一剑飞下云空,去将那一只只人雕捉杀。只见裘一剑在云层中的身影时隐时现,一朵朵血花随之绽放,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阵惊恐至极的惨叫声! “接下来,该到你了,太守康隆!” “嗯?” 随着下空云层惨叫声渐渐减少,心绪稍微稳定下来的天帝,转首就看向了四肢被废,背躺在鹰背上的康隆。 可被天帝这一看,康隆却顿时心脏猛颤起来,仿佛被一头会噬人的洪荒猛兽盯着! 而面对天帝,恐怕是个人都会害怕。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连朝廷皇帝钦点的羽雕卫都敢动手! 要知道,若是让一个羽雕卫逃走,整个中氓国内都会通缉他,届时,全天下都会无他安身之地,想要吃口饭都无人施舍! 更恐怖的是,全国军队都会以优先杀他为任务! 面对如此一个亡命之徒,康隆真不知道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 “你、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与你做一个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你看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能与你做什么交易!” “呵哈哈哈——!” 走进康隆身旁看着康隆这副又怕又气的样子,天帝竟忍不住笑了起来。可这笑容在康隆眼里看着却是狰狞无比,无力间,康隆眼眶中隐隐有泪水打起滚来。 “我想要你继续做这长河郡的太守,并动员全郡所有人来帮我找一位女子。” “不要再说了!现在的我别说做太守,就连活着都难,我又能指挥的动谁?” “不必焦躁~,若是有人不服你,我可以帮你震杀!当然,你若能帮我找到那位女子,回报也同样丰厚,我可以让你断肢,重生!” 一字一句天帝都很清楚的让康隆听见了,而康隆面色也在天帝说完最后两个字的刹那发生巨变!由惊到喜再到疑! 这世上当真有让我断肢重生之法?这怎么可能?此人怕多半是在唬我! “你凭什么说你有断肢重生之能?” “呵哈哈哈——!那个现在又不重要了,真正重要的是,康隆,你应该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吧” “善良?你到底想说什么?本太守杀过多少人你知道吗?就敢说我善良!” “不、不、不,康隆你虽然爱装模作样,但确实就是一个善良过头的人。不然,为什么监狱的人哪怕曾经犯下过滔天罪行,你也未下过死刑?恐怕是因为你下不去手吧。而且我猜,你手上根本没染过鲜血,换句话说,你从未自己杀过人!是不是?” “你...” 被天帝一番猜测话语搅的心慌意乱的康隆,内心除了震撼就是震撼,自己没杀过人这事还真让他给猜了出来,可这又怎样?一个将死之人还怕别人说出自己的软弱吗? 当然不怕! 康隆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又渐渐释了怀。抬头仰望天空,除了一轮金阳,什么也没有。因为这就是天空之上,一辈子能来一次也算死而无憾了。 “呵哈哈——!康隆你很善良,但我可就不善良了,并且,我还要利用你的善良!” “嗯?什么意思!” “我这个人思想比较偏执,为了我在意的人,我可以牺牲全世界的人!若你今日不答应,恐怕长河郡数以万计的人都活不过今天!” “你个恶魔!你怎么能这样做?那些妇儒小孩儿,你当真下的去手?” “下的去!我只再问你一遍,答不答应?” “我...”,“我...”,“我答应...” 被天帝逼到绝境的康隆终究还是像这个乱贼低了头,康隆的善良不容许他拿长河郡的百姓去赌,他惟有答应。 第一百七十六章 康隆归城 “很好!康隆,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朝廷的人,而是我第一块地盘的治理者!为此,你必须誓死效忠于我!” “是、是...” 受其胁迫而不得不同意继续做长河郡太守的康隆,声音有些嘶哑,显然内心极其痛苦不安。毕竟他作为朝廷任命的太守几十年,自然是对朝廷十分拥戴和信仰的,对于自己的国家‘中氓’更是热爱无比。可如今,国土分裂,百姓不再受君主庇护,自己也不得不易主,怎生不让人悲叹... “走了!” “嗯?去哪儿?” “当然是去救你的百姓,如果他们都死了,谁还帮我找人?” “这...”,“呵呵~,走吧...” “呼——翁翁——!”,“吱——!” 可躺在水鹰背上怅然若失的康隆却突然被天帝又一句话给惊到了,没想到交易一成,对方的第一句话就是拉着自己去救人。细细一想,好似这乱贼确实也没那么罪大恶极,康隆不禁嘴角一笑。 接着,这白芒云雾之上的巨大水鹰就翅膀一松,极速向下坠去,在康隆被吓的一阵龇牙咧嘴之下,很快就穿梭了云空,来到长河郡陆地上。只是,来到这陆地上的一刻,幡然望去,与之前已然大变样。 此地已没了之前东西长达数百里的清脆山脉,河水也不如之前数十丈之深,整个就一宽广昏黑的潮湿河床。河流只两三支,深最多三尺,周遭地面倒是有很多没能随大水倾斜云空而下的鱼类。而燕赤峡这家伙就捉着两条大银鱼的尾巴,将鱼挡在自己脸上,胆战心惊的蹲着, “别杀吾!别杀吾!吾燕赤峡一生坦荡荡,不涉淫、不贪财、不杀人,更是对兄弟,两面插刀,在所不辞!看在吾与你们一起吃过酒的份上,就放了吾吧,不要再用那光线射吾了,嗯哼哼...” “燕赤峡——!” “嗯...嗯?” 顿在一大坑旁说一些连他自己都害臊的话的燕赤峡在天帝凌空一喊下,突然抬起了那毛发甚密的脑袋,整个人陡然一惊,往后跌倒了。看的天帝都一阵觉得他不靠谱,可是!却在下一秒,燕赤峡又变了脸色! “额额...老大!怎么是你?你让吾等的好苦啊!呜呜啊啊——!之前是小弟多有得罪,还请您海涵啊。您放心,只要您愿意,吾那八千小弟,自此以后就是您的小小弟,任您差遣!吾对您,也是两肋插刀,二话没有!” “咳咳哼!那你就先**自己两刀,表表忠心?” “这...这老大,吾暂且没有刀,欠着成不?” “嗯哈哈哈——!行了,我就知道你是条赖皮狗!我现在有事需要你,上来吧” “诶好!嘿嘿嘿——!” “嘣——嗖——!” 脸皮甚厚的燕赤峡在说通天帝后,直接一副狗腿子样似的跳了上来,在看到气血逐渐恢复的康隆,还不忘打声招呼,怎么说康隆也是他小半个徒弟,装模作样的本事都是跟他学的。但是此刻,康隆似是对他甚是厌恶,直接不睬,燕赤峡一气,还了他一个脸色。 “老大,吾等现在要做何事啊?” “去救人,站好了!” “吱——!”,“吱——!”,“呼——嗡嗡——!” “啊啊啊——!”,“啊啊啊——!” 天帝一语道完,直接催动水鹰展翅而飞,速度甚至都在空气中掀起了音爆,吓得康隆、燕赤峡直接骂娘! 而水鹰所去之地也是很清晰,先绕长河郡一周,在这大水肆掠、山岳崩塌后的各处荒野寻找流民。所谓的救人也很是简单粗暴,只要看见人就大袖一挥,管他愿不愿意,直接拉到鹰背上,吓得四野人心惶惶! 此刻,就算是受灾流落到荒野的流民,宁愿挖个坑躲进去,也不愿被来犯的妖鹰当做食粮抓走! “妖人——!”,“鸟人——!”,“鸟妖——!” “快放俺们下去——!”,“俺要回家——!” “可恶的乱贼!这和你说好的救人怎么不一样?” “哼!”,“我终究还是瞎了眼——!” “呼——翁翁——!”,“啊啊啊——!” “哈哈哈——!” 极速飞行的鹰背上,听着后方越来越多的骂声,天帝竟越发兴奋起来。如此多的人啊,要是能全部招服兵役,找人可就轻松多了! “呼——!”,“啊啊——!” “呼——!”,“啊啊——!” “呼——!”,“啊啊——!” 如此连续,接下来,每见有人,天帝就大袖一挥,在一阵阵惊呼和叫骂下,大地之上人影已经几近一空! 甚至苏南和赵七带领回城的伤兵们,也是在山间行走之中,一脸懵逼之下,便被一股大风给吹上了天,落在鸟背上。且身子一半还被固定在了水下,想跑都跑不掉! “贼人——!” “妖人——!” “鸟人——!” “你不得好死——!” “放我们下去——!” 大风呼啸而过,鹰背上,一阵阵连天叫骂声响起。这些人有乡野农夫、有地方官员、有商人子弟,还有潜藏的妖物! 如小紫,此刻就是懵的不能再懵了,和一大堆人类挤在一起,这叫什么事?张怡婷也是苦痛,跟着妖鹰周游数百里,能见到的人都被抓上来了,后面人群更是如木桩般插满了妖鹰全身,可就是不见她心心念念的孟郎! “吱——!”,“吱——!” 两声传遍天际的鹰鸣声带着浑身插满的人影奔向了长河郡这块空中大陆的中心,南七城! “老于——!你看那是什么?” “那是,那是大鸟?不对,是人?也不对...” “那应该是一群插在鸟上的人——!” “老于,难道是一群鸟人?” “吱——!” 和一群士兵一齐站在城墙上等待伐妖之军回归的马统领和于统领一见远方鹰鸣声传来,便急忙看去,可只见与白云相贴近的大陆之上,模模糊糊中竟有一团巨大鸟鹰出现! 不过越发飞近后,仔细一看,那鹰上竟还有着如芦苇草一般的人影在随风摆动,怪异至极! “吱——!”,“呼——翁翁——!” “啊啊啊——!” 马统领等人还欲看的更清楚一些,可下一瞬,巨大的鸟鹰已然飞到身前,大翅一震,狂风做起,城墙轰然坍塌,官兵们也如沙子般乱飞!可马统领却是看清楚了,那鹰身上,甚至扑闪的翅膀上果真都插满了人! “呼——嗡嗡——!”,“吱——!” “嗯?”,“嗯?”,“嗯?” “这群人是怎么回事!?” 巨鹰落入南七城内,万千还幸存的百姓,纷然一惊,康隆的回归,可谓是声势浩大,惊动万民! 第一百七十七章 行动的官员 “呼——哗哗——!”,“轰轰——!” “啊啊啊——!” 可巨鹰准确落入南七城中心后不久,这纯粹由大水和人影堆积的水鹰又在全城百姓的震惊下轰然坍塌了下来! 一时间,城内幸存的数万百姓吓得差点连眼珠子都给瞪出来,又纷纷爬回屋顶!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这只水鹰所蕴含的水量可是足以将巨大宽广的南七城填个半满呐! 只见,水鹰坍塌的瞬间,万千人影随着洪流冲刷城内千街万巷,散落的碎瓦、货物漂浮四城,大水混浊晦暗,果真大水又一次将南七城填了个半满! 不过好在,西面城墙已塌,大水很快滚滚散出城去。且这次大水除了将南七城再次冲刷遍外,就只将人们难得寻回的财物冲走、只将众人短暂妻离子散、只将万千房屋冲垮大半、只将南七城四壁皆垮,余下,并无多大损伤。 “混蛋!你干了什么?你这叫救人吗?” “哼!换个地方再说话,燕赤峡,走!” “好的,大哥!” “呼——嗖——!” 郡城中心处,四处都是垮塌房屋的废墟,乌黑一片,浑身污泥的康隆看着周遭一片片脑袋晕的口吐芬芳的百姓,气从中来,朝着天帝就是一阵大骂和质问! 可天帝却不以为意,叫上燕赤峡,一把拎起康隆便踏空飞向康隆那座完整巨大的府邸。步入府中,荒凉一片,康隆的夫人和下人们都已不见人影,许是未能挺过劫难。 但还是那个堪比斗武场的大院,还是那座议事的正堂大宅,天帝将康隆扔到正位左边,自己居主位,燕赤峡关上大门,守在门内,缓缓等待那些官员到来。 “苏老弟,刚刚那是太守大人吧。眼下他被贼人劫走了,我们怎么办?是散伙还是...” “哼!老赵,我等都是朝廷受命,绝不可轻易散伙。你我去把城中所有幸存的官员找来,去郡府大宅!” “这...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去做吧,这是我们的使命!” “好!” 城内中央废墟处,眼看着康隆被劫到郡府里的苏南和赵七,互相讨论着接下来的打算。但奈何苏南态度太过坚决,赵七也不能在这空岛上做个独行侠,只得按苏南所说,开始四处寻找散落幸存的官员。 留下苏南仍在此处,看着身后的一个孤单女子。这女子自然是小紫,可张怡婷已不知去向,小紫经过妖患,未必会再被张家接纳成仆,只见苏南看着小紫时,小紫也是目光卑微的看着他。 “你现在不回张家吗?”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去” “哎...也是,去了妖窟一趟,张家这种世家恐怕不会再接纳你了。那你,可愿跟我回去?我家中无人,你若能帮我打理家务,我可以分你一口粮。” “啊、啊?这、这多谢统领大人!小女愿意跟着大人,为奴为仆,报答大人!” “哈哈哈——,既然如此,就随我走吧!” “嗯!呵呵~” 虽然好似是这个统领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自己不知张家在哪儿,现下也确实无路可去,被这个统领收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现在别说给他打理家务了,反正姥姥他们也不知道跑去哪儿了,就算作他妻子又能怎样?呵呵呵~。 跟在苏南身后,一路往城去深处走去的小紫,此刻望着苏南高大安稳的背影,嘴角扬起丝丝难以掩盖的笑容。 但就在苏南背着赵七他们自己带女人回家的时间里,赵七可是真的诚诚恳恳的在寻找各官员! 马、于统领、监狱长白向、城内寻卫军各兵长、四城县衙治法父母官、财务司部长、文书主簿等官员皆在一个时辰被赵七全部拉在一起往郡府跑了! 且赵七在这段时间了还强行拉起了一只杂七杂八足有上千人数的士兵队伍,其中官兵、私兵、现招兵参差不齐,但硬是被他给挤拢在一起了! “轰——蹦蹦蹦——!”,“哐当——!” “太守大人——!我们来了——!” “请继续指导我们兴建长河郡吧——!” “吼——!”,“吼——!”,“吼——!” 一声声杂乱的脚步声响在各街巷,上千数的士兵动静极大,踏的步子让周遭房屋摇摇欲坠。各百姓也纷纷往这边凑齐热闹来,且一听见他们在喊郡守大人,竟都猛然兴奋起来,是啊,只要郡守大人在,我们还能过上安康的生活! 如此,在赵七的带领下,上千官兵连同各官员一鼓作气冲到了郡府门口。大脚一踢,被水浸泡过的府门直接就给倒了,兵士鱼贯而入! “康隆,他们来了啊~,呵呵呵~” “你、你个魔鬼,我警告你,不要伤害我的部下!” “当然,如果他们听话的话~” “嘿嘿嘿嘿~!” 坐在正位瞧着关闭的大门,目光对门口燕赤峡示意的天帝咧嘴只笑,猥琐至极,其样完全没怀好意。 “哐——!太守大人!我来了——!” “嗯?”,“嗯?”,“嗯?” 可不过眨眼时间,外面军士竟已冲到院间,马统领第一个破门而入,弄的天帝几人都有许惊讶,这效率确实高! “太守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您的身体怎么会成这样?是不是这两个贼子弄得?我杀了你们——!” “这...别...” “呀啊啊——!”,“贼子受死——!” 但刚入门马统领情绪过于激动,瞧见康隆这副模样,竟陡然间朝天帝和燕赤峡握拳暴怒起来! 见到马统领这副气愤模样的康隆本欲出言阻止,可怎奈,局势瞬息万变!马统领已然运起功力,将房屋震的东摇西摆,与燕赤峡动起手来了! “哐——!”,“啪——!” “嘣——轰——!”,“擦啦——!” “噗——!这、这怎么可能!” 可战斗升温快,结束也快,燕赤峡直接一脚将门给关上了。一副关门打狗的拳法转眼间就将马统领的脑袋打进了地缝里,打的他浑身瘫痪,一丝脾气都再也没有的跪在了天帝脚下。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大义! “怎、怎么回事?”,“刚才屋内是什么动静!” “谁愿再探?” 大门紧闭的正堂大宅外,布满晦暗淤泥的大院中,众官员连同士兵纷纷退步一惊,刚才马统领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可随着整个宅子晃了两三晃,居然就没了动静! 看来马统领终究还是老了,大意之下恐已经遇难了。 带头的官员们左顾右盼、面面相觑,赵七看着周遭一圈文臣武将,开口问道, “我去!” “嗯?”,“嗯?”,“白狱长!” “没错!是我。现下马统领老眼昏花,已然不中用。就由我来再探,待我擒住贼人,你们便一拥而入,保护住太守大人!明白吗?” “明白,自然明白!白狱长,真乃神人也!祝白狱长马到成功!” “好!” 破败的大院内,白向继马统领之后,作为第二个有勇气之人站了出来,面向大堂屋宅,自信满满。在赵七一阵敬佩之语后,便于众官员相视一拜,提刀踏过黑泥院地,破门而入! “哐——!”,“嗯?” “贼人——!你们、你们居然敢如此对待太守大人二人!该死!该死啊——!” “受死——!”,“哐——!” “砰——咚——!”,“嘣嘣——!砸啦——!” “啊啊啊——!” 而果然,在白向踏入房门的那一刻,意料之中的乱贼真的与白狱长大战起来,且声势浩大,大地都一震一震的,随之强烈的惨叫声便从屋内响了起来,看来,白狱长胜利在即了! “哈哈哈——!白向老弟果真神人也啊!这动静,定然是贼人被他按在地上锤啊!” “没错!白狱长正乃我辈之楷模,需以史书载记之,方显其功呐!” “没想到白老弟年纪轻轻,就已攀至吾等之顶,后生可畏啊!” “白老弟!我来助你,早日结战!” “哐——!”,“啊啊啊——!” “嗯?”,“嗯?”,“嗯?” 可正在统领赵七,几位县衙官员和文臣主簿纷纷为白向神威感叹时,于津这个老统领倒是坐不住了,竟不顾是否会抢了白向功劳,直接大步跃过,就要一把推开大门! “哐——!” “嘶——!”,“嘶——!”,“嘶——!” 但大门一开,众人却愣了,真相竟然是白向这个壮志青年居然被一个毛发甚密的黑球男人踩在地上猛锤,正抓着人家大腿哭声求饶呢! “白向老弟你...” “嗯?老小子,站在门口做甚,进来啊!” “啊?我,不、不...” “唰啦——!”,“哐——!”,“嘣嘣嘣——!” “啊啊啊——!”,“不——!” 看着就在眼前的白向惨样的于津还没来得及跑,就也被燕赤峡一把抓进了大堂,大门一关,谁知道他这把老骨头究竟会遭遇何种蹂躏! 屋外听着动静的赵七等人浑身直颤,几位文书官员更是恍恍欲走,后方官兵更是不知逃了多少。而很快,动静又归于平静了,但这时,赵七几人也是害怕到了极致! “下一个!” “啊?”,“啊?”,“啊?” 还下一个?敢情我们是一个个来排队求打吗? 长河郡财务司司长曲千听着这屋内暴虐声音传来,干瘦的文人身躯已然颤抖着向后退走,可退着退着,却退到了赵七跟前! “赵、赵统领,你不会的,对吧?” “哎...”,“曲司长,对不住了,走你——!” “砰——!哐——!”,“啊啊啊——!” “赵七!你不得好死——!” “咚——!”,“啊啊啊——!” “下一个!” 随着曲司长进去才不到一个眨眼时间,里面又开始呼唤下一个了,这时,南七城四方衙门审法官,丰、乌、金、孙四位大人也欲退走,且他们还比较狡猾,仗着自己是四个,就分别往不同方向跑! “砰——!啊啊啊——!赵七你个混蛋!” “砰——!啊啊啊——!赵七你必死!” “砰——!啊啊啊——!赵七,我问候你全家!” “砰——!啊啊啊——!赵七,我告你爷爷!” “哐!”,“哐!”,“哐!”,“哐!” “啊啊啊啊——!” 可他们想不到的是,里面是下一个下一个的喊,而赵七也真做的出来,也是一个一个把他们按先后顺序给踢进去! 且他们这群文人解决的比较快,所以哪怕前后进去的时间极短,也打破不了里面两位的规矩,反而显得赵七极其有效率,增加了投诚的可能性! “下一个!” 果然,里面又一次熟悉的喊出了下一个! 赵七左顾右盼,郡城里找来的管事的官员踢的也差不多了,怂兵们也全跑光了,那么就剩下负责文案记载的徐主簿了。 “赵七!你看我做甚?你一武将难道不应奋勇当先吗!你要是敢踢我,我必奋笔疾书,问候你祖宗十八代!让你遗臭万年!让你为万世诟病!让你生前记录无**!让你...” “砰——!”,“啊啊啊啊——!”,“哐——!” “咚——!”,“啊啊啊——!” “赵七!你必死!必死啊——!” “嘣啦——!”,“啊啊啊——!” “哎...真麻烦!” 听着刚刚一脚送进去徐主簿的声声痛骂,赵七无奈至极,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再者,这种事做了第一个,难免会有第二个,只愿他们都能见谅了... “下一个!” “终于到我了吗?” 听着这熟悉的一声传唤,赵七已然把它当做新主对自己的第一声呼唤了,闭上眼睛,缓缓走上前... “哐——!”,“太守大人!各位!我苏南来救你们了!” “嗯?” “苏统领大义啊——!” “贼人!受死——!”,“唰——嘣——!” “轰咚咚——!”,“噗——!”,“啊啊啊——!” “这、这是?” 可正当赵七要进门时,一道黑影却快他一步强先进了去!随后,在里面一阵夸赞声和痛打声响起又平息后,赵七睁开了眼,一阵痴愣,原来是苏南。 苏南当真大义——! 第一百七十九章 赵七投诚 郡府宽阔但又带些破败的大院内,这下就只剩下赵七一人了,云天阴沉,大地昏黑,看向大堂宅邸,是个投诚的好时候,赵七终于往前走了! “哐——!” “嗯?”,“嗯?”,“嗯?”,“嗯?” “嘿嘿~!” 对着这眼前的朱漆红门,赵七使劲一踹之下,轰然大开。可里面如血水渲染的光滑地板上、各大猩红色梁柱上,出现的一幕却是差点将赵七给吓尿了! 太残暴了! 这屋堂内地面居然已破碎成了石头渣子,满是血腥。梁柱更是被削细了三寸,犹如新染的朱漆一般。而这些染料可都是刚刚进去的人被打吐出来的鲜血啊! 看着刚踹门而入的赵七,头朝里跪成三排的于津、白向、徐主簿等官员纷纷转过头来,对着赵七一阵怨恨加愤懑! 只是他们早已被揍得鼻青脸肿,牙都不知掉了几颗,嘴里哪还吐的出来话,拼尽全力也不能将口水吐到赵七身上。 看着赵七,座上康隆一阵叹息,叹自己无能。不过天帝和燕赤峡倒是一副出乎意料的戏弄笑容,显然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硬汉敢进来,明明都有十个前车之鉴了,明明屋堂之内都快跪满,没空位了! “啊哈哈哈——!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赵七!” “赵七?不错、不错!是条硬汉,明知不可来却还要来,倒也是铁骨铮铮!说吧,你要怎么个挨打法?” “这...” 看着大门敞开的门口,背影孤陌的赵七,天帝大笑间忍不住指着他大声赞叹起来。而赵七强忍着恐惧吞咽了下口水,也吞吐着道出了名讳。可名字一说完,天帝却朝着燕赤峡挥了挥手,就示意赵七要挨板子了! ‘赵七,你必死!必死啊!’ ‘赵七你个无耻小人,老夫会替你收尸的!’ ‘赵七,你等着**被打爆吧,这样,你的生平就真能实实在在的记录没**,以传万世了!’ ‘赵七必死!赵七必死!赵七必死!’ 眼看着燕赤峡一把向赵七脖颈伸来,跪成一片的徐主簿、曲千等被赵七踹进来的文官们竟在心中整齐的同时呐喊起来,赵七必死! “扑通——!” “嗯?”,“嗯?”,“嗯?” “大人!别打我!我是来投诚的啊!” “噗——!”,“噗——!”,“噗——!” 但赵七的下一举措竟是完全突破了徐主簿等人对他的下限认知! 只见在燕赤峡粗手即将抓住赵七脖子的那一刻,赵七竟无耻的突然一跪,面朝前方高座上的天帝就是一阵响头乱叩,扣的地板都碎成了渣! 徐主簿等人臃肿紫青的脸上猛然朝着跪在他们后方的赵七转了过来,一口暗血再也忍不住的喷射了出来! “赵七!你还是个男人吗?人死不过鸟朝天,你为何如此贪生怕死!” “赵七,我徐智记住你了!你的生前记录不该是没**,而是你根本没靶儿!因为你不是男人!” “赵七,你这是在叛乱啊!必死!必死啊!” 徐智等人在一口瘀血喷出后,竟陡然间气的能再说话喷人了! 苏南心中震乱不已,昨夜一起上山杀敌、浴血奋战的战友,今日为何如此没有骨气,简直匪夷所思! 康隆也是更加哀婉起来,赵七你愚蠢啊!当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顶多像白向他们一样被打一顿。可你直接投降,只会让贼子认为你是墙头草、两边倒,你必死!必死啊! “呵哈哈哈——!真有意思啦,你这个人,活脱脱一个墙头草啊!哈哈哈哈——!” 在康隆看着身旁朝天帝跪拜的赵七叹息时,天帝俯视着跪在脚前像条狗一样的赵七,已然直接肆意的笑声嘲讽起来,这让康隆心更加哀婉,不过赵七仍然跪在天帝脚前,毕恭毕敬。 “呵哈哈哈!你叫赵七是吧?” “是...是!大人,我叫赵七,还请大人给条活路,我愿意做牛做马效忠大人!” 面对头前天帝的一句问话,赵七终于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可他看见的是,天帝脸上的笑容正在缓缓消失,赵七越加恐慌起来。 “原本,我以为你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可惜了...” “哎...” 听见天帝这一语,坐在旁边的康隆已然直接叹出了气。徐主簿等人屏息起来,他们巴不得赵七死,如今赵七就要死了,死的过程绝计不能错过! “没想到你是俊杰啊!哈哈哈哈——!起来吧,从今以后,你就和燕赤峡一样,做我的小弟吧!” “嗯!?”,“嗯!?”,“嗯!?” “呵哈啊——!多谢大人收纳!我赵七必将誓死效忠大人!” “呵哈哈哈!好、好、好。” 可出乎众人意料,天帝居然一语惊人,直接一百八十度态度大反转接纳了赵七,还亲自扶起了赵七! 徐主簿等人看的眼睛都呆了!臃肿的脸一抽一抽的,似在不断的思索他们之前挨打的意义所在,原来对方根本就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是我们会错意了。瞧着赵七此时望过来的嚣张得势眼神,曲千、徐主簿他们裂了! “燕赤峡,既然现在有新的人手了,就让他带着你去把城中那些大户一个个请来吧” “好的,大哥!” “对了赵七,给你一颗妖丹,待会儿让燕赤峡给你种下仙源后,就吸收了吧,你现在实力太弱了!” “这、这,属下多谢大人!大人之任,属下万死不辞!” “嗯~,去吧” “是!”,“是!” 接纳了赵七后,天帝已然把那些不肯屈服的人凉在了一遍,朝门口燕赤峡挥了挥手,布置新任务后,就给了赵七一颗猩红的妖丹,让他二人出发去城中找那些泼皮大户。 “至于你们...” 然赵七和燕赤峡走后,居座中位的天帝又重新俯视起了这群跪在脚前的硬气官员,言语中,让于津、苏南他们心头一紧,看来,对这个男人没用的人都要被清理了。 第一百八十章 你应该很有钱吧 “对于你们...” 半响未做出决策的天帝,坐在中位翘着二郎腿,眼俯着跪在大宅破碎地板上的一群有骨气的硬汉,面色中有些难看的意味。 毕竟想要找到北雨可是需要不少手下去做,可现在,没想到居然只有赵七一个识相的,这可难办了。 “哎...” 莫名的一声叹息下来,大门紧闭的屋宅内,里里外外跪成三排的十位官员心跳却突然一滞,尤其是那几个文官,臃肿的脸庞颤抖的十分明显,血随汗下。 “就由康隆决定生死算了。” “嗯?”,“嗯?”,“嗯?”,“嗯?” 但结局竟然又一次出乎众人意料! 天帝居然眼一眯,直接把他们放回康隆手里了! “呼~”,“呼~”,“呼~” “多、多谢大人!” “多谢...” 一时间,众官员都难掩惊讶的喜色,真诚的朝天帝磕了一头,口中怨气尽失,已然全是活下来的庆幸。康隆也是,虽四肢被废,但还是松了一口气的朝天帝道谢。在康隆和众官员眼里,天帝此刻已然成了一个不可违背更不可妄自揣测其心思的恐怖男人。 “请、请太守大人继续带领我们治理长河郡吧!” “滋滋哒哒——” 而后,众官员一边注视着天帝脸色又一边朝康隆转了过来,跪在地上的双腿与碎裂的石砖擦起了阵阵碎裂声。康隆在确认过天帝脸色后,也终于鼓起了勇气一如既往般开始讨论起了事务, “各位,皆是我长河郡的栋梁官员,想必对此次妖患之果,已然有了一定认识。可我要说的是,此次妖患所造成的困苦要远在意料之外,损失难以估量!” “请太守大人明言相告,我等好早作安排!” 于津等众官员齐齐朝康隆发出请求,每个人脸上终于再次有了平时处理事务的认真劲,心无旁骛,暂时间,强制性的忽略了天帝的存在。 “首先,在座皆知,我长河郡成了与世隔绝的空岛,郡内灾情不能再得朝廷外界相助,只能自力更生!” “其次,洪水过境,不止郡城受了大灾,郡内长河中上游山脉全被夷平,共有治下二十五县被淹,仅存十五县!” “最后,便是伤亡了。此次灾情,死亡恐不下三十万百姓!其中更是有着派出去的六千军队,几乎全员阵亡,至于小王爷、郡主与诸位统领,只回来赵七、苏南二人,余下,生死难料...” “这...”,“没想到妖灾居然如此严重!” “这完全不亚于一场天灾啊!”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听着康隆一番笼统的分析下来,马统领、曲司长、徐主簿等未曾出征的官员面色已然忧虑至极,些许急躁难安,其中苏南更是无颜抬头。 而对于于津等人来讲,不亲自去看,还真不敢想象,一个妖患而已,居然弄得白骨累累,人不聊生,比之天灾尚不为过,回复生气,难! “太守大人,此等祸果,我等难逃其责,还望太守大人告知我等将功赎罪之路!” “嗯~,诸位忧百姓之心,我作为郡守,亦有之。天无绝人之路,这一路归程,我虽看到了灾果,但亦看到了恢复的生机!” “请太守大人速速告知!” 看到治下官员皆是如此贤良为民之官,康隆终于相信可以将心中之策托盘而出,以至于自己心中所想不会沦为笑柄。 “首先,郡城军队损失严重,必须充实军营!充军之人已有打算,就是此次救回郡城的万余百姓,从中挑选男丁,以补军力。且为维护治安,充军人数必须过万!” “其次,虽有二十五县之地被洪水夷平,但此亦为生机所在。我曾观这数百里之地,竟全都有被天灾级的火山爆发才会产生的火山灰覆盖,泥土松湿肥沃,可做耕地。且现下正直初夏之时,若做耕种,今年必有一次收成!” “再者,与世隔绝,郡内人口损失惨重,正好可以废除世家霸占土地之势!将所有非参军之人,都立为农户,将土地均分百姓,各自耕种。现如今,不需再向朝廷交纳重税,百姓必然松去大半困苦,而我们只征收他们一成粮食,百姓必能吃饱饭!如此一年而过,这里必将富庶起来!” “最后,我欲整纳幸存县城,撤去城墙,迁离百姓户籍。设十里一府衙,维护治安。各位,觉着如何?” 洋洋洒洒,在满跪官员一番震惊中,康隆终于把心中存谋依旧的蓝图一吐为快,心情畅快。坐在里堂的天帝听着也为之动容,下巴微张,显然他也没想到,这康隆在如此窘境,居然还有破而后立的胆识和才干。可是在康隆的期待下,众官员倒是并没有一口赞同起来。 “太、太守大人!” “嗯?丰主法,有何见解?可是同意?” “这,太守大人!此番工程浩大,若成,必然造福百姓,使得人人丰衣足食。可想要成,还差太多条件啊!尤其是最差...” “钱——!” 在康隆对着丰主法令的建议满怀期待时,却不料,丰主法令最后的一句居然得到了全部官员的共鸣,现在很差钱,众官员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康隆一时间愣住了,确实,现在很多条件都具备,唯独差钱啊! 没钱怎么买粮?怎么养活现在的百姓?怎么为百姓修造住宅?怎么养的起军队? 一股脑的问题把康隆弄懵了,甚至是把他完全难到起点了。可是,茫然苦恼的康隆竟下意识的把头往左边转去,眼神随之往坐在屋内最里堂的天帝盯去。丰主法令等十位跪在地上的官员也一同朝天帝看去。 “咳咳...”,“滋——!” 面对突如其来的凝望,天帝居然有些被饿狼定住的慌意,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可这一挪,康隆这群人居然同样把眼神也挪了挪! 待到天帝真的慌了又挪回来的时候,康隆这群为了搞事业而变得无所畏惧的人,居然又同样把眼神挪了回来! “你应该很有钱吧?” 康隆满脸笑意对的天帝问了句,而这一问,余下官员眼中也尽显对天帝的贪婪之色。天帝被看的心惊肉跳,居然被吓到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认大哥 “咳咳!我、我没钱...” 屋堂内,里座上的天帝端着碗茶水,眼睛飘忽不定的吞吐说着,要说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了,没有一剑和燕赤峡在身边,根本没法镇住这些年近半百的老贼啊。 “不对!你有钱!” “嗯?”,“噔!哗啦!” 可迎面向天帝跪着的一群官员中,财务司司长曲千却突然急眼爆口而出,一手指着天帝,硬说他有钱! 心虚的天帝一下子居然被吓的手中的茶杯都掉了。康隆、苏南等其他人也被曲千这个老财迷咋咋呼呼的一句给吓到了。 现在我们是朝他要钱啊,不是讨债啊,曲老弟,怎么一谈到钱的事你就急眼啊,真心不怕死! 跪在屋堂地板上人群中的于津,年纪最大的他斜瞄着,真心佩服曲千的此举行为。 “咳哼!你,怎么知道我有钱?” “你果然有钱——!” “嗯?你!” “说吧!你什么时候给,现在整个郡内都急用呢!” “嗯...再等半个时辰左右吧,半个时辰后,钱就来了...” “那好!我们就再跪半个时辰,要是半个时辰后还没有,哼!哼!” “嘶——!”,“嘶——!”,“嘶——!” 看着跪在最前面的曲千这副反客为主,强势要钱的模样,康隆和其余的九个官员倒抽一口凉气。而且,听坐在最里座那家伙的话,曲千此举还要钱成功了! 马统领几个偷偷瞄着曲千那副强势与天帝对眼的样子,都不禁暗自为这个瘦削面孔的半老头竖起大拇指。 “哎...” 而一不小心就被这些老鬼逼就范的天帝则暗自叹了一口气,看这老头死财迷的样子,真是拿他没办法。要是一剑在这儿的话,没准儿,一下子就把场子给镇住了。 心绪乱飞的天帝重新在旁边的桌上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喝着,可被曲千这老头一直死死盯着的他,始终不自在,话说燕赤峡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砰!砰!砰!”,“哐哐哐!” “滋啦——!”,“咚轰轰——!” “嗯!?怎么回事!那边发生什么了?” “屋子怎么开始一路路塌过来了——!” “快跑——!”,“跑啊——!”,“啊啊——!” 西城宽广的城巷中,刚刚还在暗自哭泣自己遭洪水之灾被洗劫一空、家徒四壁的百姓们,突然看见自东边开始的万千染满污泥的房屋竟然坍塌了起来! 且坍塌之势还好似瘟疫一般具有传染性,一路朝西城覆盖过来,数百上千的百姓虽然舍不得自己的屋子,但还是怕死的逃亡而去,口中唾骂不已! “轰——哐哐——!”,“咚啦——!” 很快,那自东边开始传来的塌陷之势就到了刚才谩骂声震天的西城街巷,四周被洪水洗劫、污浊不堪的房屋就也随之被一股巨力给压垮了,变成了一木屑废墟! 而随着四周房屋都垮塌成木屑,视野开阔之后,远处逃亡的百姓回头一看,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天灾余威,而是人祸! 只见刚才房屋垮塌的地方露出了一只千人队伍,而这带头的则是一个浑身如碳、毛发旺盛的男人和一位官兵统领,且这位统领诸多百姓还认识,就是赵七! “啊哈哈哈——!” “力量!这就是真影境的力量吗?” “咳哈哈哈!太美妙了,没想到我赵七有生之年居然也能触碰到这种力量,感谢吾主啊!” “有了这力量,长河郡还有谁是我对手?啊?没有啊!哈哈哈——!” “唰——嘣——!”,“咚啊——!” “哼!吾还在这里呢,你别太飘了!” 眼见赵七一路释放威压,将重重房屋街巷压成碎末,膨胀至极时,一旁的燕赤峡又是那打狗的一拳直接打在了赵七脑门上! 一声闷响,赵七脑袋直接下地三尺! 看着这不堪一击的赵七,燕赤峡显得威武至极,同时燕赤峡眼中又还充斥着鄙夷,这赵七终究只是个乡下孩子! “咂啦...”,“诶嘿~,燕老哥,刚才一时失态、一时失态,还望见谅,见谅啊~” “哼!吾心胸宽广,天比之,尚狭矣!怎会与你计较,只要你做我小弟,一切揭过!” “啊是是是!大哥在上,收小弟一拜!” “大哥大!”,“受小弟们一拜——!” 眼见前面脑袋从地里扣出来的赵七向燕赤峡认作小弟,后面上千临时拼凑出来的官兵,其实也就是平时赵七的小弟们,亦同时向燕赤峡拜了起来。毛发满面的燕赤峡这下高兴的不得了,嘿嘿直笑。 “好了,既然你们如此真诚,吾就接受你们了。起来吧!” “谢大哥!”,“谢大哥大——!” “嘿嘿嘿~” 又一呼间,街巷中的赵七和千人队伍齐齐起了来。这一呼百应的感觉差点又让燕赤峡给沉迷了,都笑出了大白牙! “额哼哼!大哥虽然好,大哥虽然妙,但你们不能忘了吾的大哥,也就是你们的大哥大、大哥大哥大的命令!现在,吾带领你们去张家!” “是,大哥!”,“大哥大——!” 得意了半天的燕赤峡,终于还是正了正衣领,挥手带着上千人的官兵队伍朝张家府园一拥而去。要说,这指挥官兵干事的际遇,这还真是第一次,燕赤峡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朱管家,清点的怎么样了?” “回家主,除了损失几百家丁外,并无多少财产损失。据清点,十万三千两黄金,完好无损,九千四百五十一两白银也全部找回入库。” “嗯~,不错,钱还在就好。家丁什么的,还可以再找。遭遇大水,短时间应无人上门闹事。” 张家正院的宅邸内,张家主端着一杯刚清洗干净的茶杯喝着清茶,坐在主位,听着面前躬身站着的管家汇报情况。 环望四周,宅邸应是极其华丽富贵,每根梁柱都镶嵌着金丝,粉色帘幕四挂,地板红的发亮,座椅粉着红漆,厚重稳实,坐之舒适。 但打扫干净的也仅仅是这一间大堂而已,张家主两侧,直到门口,都坐着自己的家眷。除主母外,还坐着五位张家主的小妾,以及他的儿女。 不得不说,张家主虽然自己长相瘦削、严苛,但他的女儿、妻妾倒是姿色迷人。妻妾各个华容富态,身姿傲满妩媚,一扭一动,都甚是勾人心魄。女人娇生惯养,皮肤柔嫩,像是能掐出水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毒士孟浩 “如今大水之灾,大陆浮空之祸,断了我张家主家与外郡分会的联系,此时,你们可有破局之法?” 正院议事堂里,最里座中位的张家主,端着茶水,眼望屋外时而云雾飘过大院,打扫的家丁身影忽而虚幻、忽而凝实,不禁眉头一皱。转过这张严苛的脸,试探性朝坐在旁位的三个儿子看去。 “父亲,孩儿认为,根本不必与外界分会联系。” “嗯?为何?” “父亲,您想啊,如今我们隔绝于世,不就不用向朝廷交税了吗?这是大好事啊,每天种种咱家的地,吃吃喝喝,不挺好嘛,呵呵~” “哼!鼠目寸光!滚一边去!” “啊?哦,呜是、是...” 面对大儿子张揽这个白肤、虚胖的傻小子的回话,张家主直接出口训骂了一顿,固步自封,自取灭亡! 而眼见自己父亲这般训斥,张揽这个只知吃喝的白胖公子面色直接委屈了起来,被白胖肥肉挤成缝的眼睛水花都掉了几滴,连忙跑到自己母亲侯氏身旁,拉着侯氏的衣袖乞求安慰。 周遭另外两个张家主的儿子看到这一幕,不禁内心嘲讽起来,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这般懦弱无能,耻笑一方! “父亲,孩儿以为,还有更好的方法!” “嗯?诉儿有何见解?” “父亲,如今长河郡整块大陆升空,下方大地上必然成了一片大海!若是我们运气好,全家跳下去,若是落入海中,没准儿能博得一线生机啊!” “那,你先跳?” “啊?这...” “哼!你个狗东西!狼子野心!你怕是想等你爹我摔死后,继承家业吧?给老子滚外面去!” “唰——!噔!”,“滋啦——!” “父、父亲息怒,我马上滚!” 面对二儿子张诉的想法,张家主差点被气的背不过气来了! 这蠢东西,光有野心,不过脑子,要不是老子是你爹,你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张家主气急败坏下,直接一把茶碗把张诉这个蠢玩意儿给砸出屋了,但眼见这狗东西跑出去,气却是消不了,气喘呼呼又朝三儿子张野看去。 而在自己父亲这副怒视下的张野,也吓得一哆嗦,胆战心惊的站了起来,开始用试探性的口吻说了起来, “父亲,不如我们,招兵买马,做了康隆,当个土皇帝如何?” “哼啊啊啊——!你他妈是真蠢呐!你眼睛是被雀儿啄了吗,今早上城里那么大阵仗你看不到?你难道也想让老子死?” “父亲息怒!孩儿这就滚——!” “哼!一群不争气的东西!” 眼瞧着三儿子撒腿就跑,张家主真是被气的青筋爆起,只差没拖刀子砍死这三个龟儿子了! 可气归气,气了半天后冷静下来的张家主要面对的还是那个死题,难道张家主家真的就要永远淹没历史的长河中了吗? “哎...要是婷儿在就好了,这种时候,她一定有办法。” “嗯~呵呵呵!” “嗯?玉儿,你笑什么?这种时候你还笑的出来?你也给我滚出去!” “哈~,父亲息怒,女儿笑是因为有了解局的办法了啊。再说了,姐姐她被妖怪掳走,就算回来,也不知是人是鬼了呢,父亲何必在意。” 正在议事堂内,情绪低落时,张家主的二女儿张玉儿,突然笑声起来。张家主一眼就盯住了她,这个满脸胭脂,跟妓院**一般的女儿,张家主看着就嫌弃。若非是她说有破局之法,非得一巴掌拍死她! “那你说,有何方法?” “回父亲大人,既嫁从夫,女儿的方法还是由女儿的夫君来说吧。毕竟,这方法也夫君想的。” 眼见着父亲对自己的方法感兴趣,张玉儿便在各位姨娘的注视下,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夫君,孟浩。 孟浩作为张家女婿,文武双全,长相儒雅,一身白衣,绣着寒竹。眼神中透着强烈的自信,从前在长河郡,他是同龄第一人。诗词卓绝、武力足以压下全郡武者。相信在整个天下,他也是同龄第一人! “岳父大人,其实破局之法很简单,三位兄长也未说错,只是欠些考虑。并且,若是不出意外,这其实是岳父大人难得一遇的机遇。” “哦?贤婿何解?” 看着座下女婿孟浩起身,张家主这下有些安了心,虽然自己的女儿、儿子不靠谱,但这个女婿还是很有用,不然也不会纳他为婿。抚了一下自己的胡须,张家主定神听了起来。 “岳父大人,是这样的。” “如今长河郡被困云空,孤岛一座,我们确实可以大兴农桑,以保生计。再者,我们占据长河郡多县土地,以粮招兵,以小婿的武力帮岳父大人拿下长河郡,做个土皇帝也不成问题。最后便是与外界联系了,不知岳父大人可知朝廷的羽雕卫?” “羽雕卫?贤婿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学朝廷之法,饲养大雕,载人运物?” “不错!” “可是,在这云空,我又哪里有雕可喂?” 听着孟浩一席话,一时激动起来的张家主恍然露出了赞赏之色,严苛的面容的笑了开来。但仔细一想,却又发现这计却是还不够完全。不过,以孟浩之才,必然已经想出了完备之策,张家主又期待的朝孟浩看来。 “呵呵~,岳父大人不必忧虑,说来这就要靠诉大哥的策略了” “贤婿是说,让我找些可靠的人,把他们送到长河郡边境,让他们跳下去。然后,让幸存的人去为我联系分家的族人,让分家去养雕,再来接我们?” “不错!” “哈哈哈哈——!如此一来,我张家倒确实是遇到了千年难得的机遇!自拥一方疆土,建立小王朝,张家在我手中,必兴!” “岳父英明!” “呵哈哈哈——!” 孟浩一番话下来,反倒将死局说成了满是机遇的活局,张家主一扫阴霾,雄心勃勃的大笑了起来。满座之人,张家主的妻妾也随之附和笑语了起来。只是她们的笑不似张家主那般透彻,而是参杂了忧虑。 这孟浩虽然大才,但儒雅之下却是不见血的狠辣,根本就是一个毒士!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东窗事发 “哼嗯~,母亲,为什么孩儿说的时候,父亲就骂我蠢蛋,轮到这家伙,父亲就开心的不行?” “哎...”,“你还小,不懂这些...” “哦...” 旁座一位雍容女人,正是张家主母。看着站在自己身旁拉自己衣袖轻声嘟嘴诉说委屈的儿子,也就是张家的长公子张揽,侯氏只一如既往的安慰他还小,听着此语,张揽才慢慢放下心来。 可张揽哪里还小,比孟浩都大七八岁呢! 笑声中还是听到了此语的张家主顿时笑容停顿了下来,对着旁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阵冷哼,若非是侯氏家底非凡,早就把这个儿子砸出去了! 稍坐下位的张揽几位姨娘对着张揽也是一副瞥眼瞧不起的样子,但自己的儿子却也没好到哪儿去。而最得意的还是张家主的小妾屈氏,女儿张玉儿嫁了个好相公。一时间,张玉儿脸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孟浩更是对这种优越感,十分自得。 “哼!” “哈哈哈——!贤婿,你觉着我们第一步应该如何做?” “呵~,这第一步当然是要扫除竞争者了,此事小婿愿意代劳。” “不错、不错!贤婿深得我心!但此事,本家主当然要敢为人先,你还是做我后卫吧。如此带领家兵,即刻出发,干掉康隆和周家!” “一切听从岳父大人安排。” “嗯~” 看着自己一番吩咐下,孟浩重新低首的样子,张家主眼睛微眯,一股得意之色,大才之人也得屈居我下才可。 “朱管家!” “家主大人,我在!” “马上去清点家中私兵,我们即刻出发!” “是!” 紧随其后,张家主一声令下,朱管家便出了议事堂,连忙召集家中各院驻守的两百家兵汇聚前院集合。 很快,张家各院,就有一对对手握刀刃的兵士穿过院巷,迅速于前院大门内集合。其阵势纪律严明,行动迅速、一片黑甲,这绝对是一只经过严格训练的有效军队! 私兵集合完毕,张家主与孟浩也身披戎装,肃然立于阵前。张家主的家眷则在军阵后方看着张家主今日起事的初端,至于以后,他们更会见证张家的荣耀顶峰! “诸位!” 很快,一手握刀,身着黑甲站在家门后的张家主就对着这两百人的初始起义队伍开始了誓师大会! “今日是我张家的起事之日,占领长河郡,磨刀向中原,建立基业,皆在今朝成败!” “可能你们会觉得我是在造反,但是,我要说,我不是在造反!” “世人皆知,北方大陆,以张姓为皇族姓氏,而北蒙此姓氏乃是窃取我张家之业,所以,我张家才更应是中氓皇族!” “今日起义,长河郡官府羸弱,我们必胜!大胜之后,各位赏金封地,辉煌万世——!” “为家主效劳——!在所不辞——!” “张家必胜——!”,“张家必胜——!” “好!哈哈!出发——!” 见着自己一番激昂演讲后,两百家兵士气暴涨,威武雄壮的样子,张家主雄心壮志,拔刀转身,带领众兵就要打开家门,掀起起义之风! 而张家主的后方,一众家眷们也是激动流泪,千载不遇的时刻在他们眼前被见证了,此去必当辉煌万世! “开门——!” “是!家主!” 张家主一声厉呵,同样身披戎装的朱管家也兴奋激动了起来,连忙跑去拉开大门。而眼见大门逐渐被拉开缝隙,张家主举刀,身旁孟浩同样拔刀而起,身后更是兵甲森森! “诸君!随我,杀——!” “轰咚咚——!杀——!”,“杀...” “嗯?”,“嗯?” “停——!”,“停——!” “嗯?”,“嗯?”,“嗯?” 可正当大门敞开,张家主一声令下,后方诸军准备拔刀冲出之时,却只又听张家主和孟浩突然连忙喊停了! 诸军一顿,情绪亢奋之下,差点挥刀把张家主和孟浩给砍了! 但最懵逼的还要属站在最前方的张家主和孟浩了,刚他么出门,居然就见一只兵甲森森的千人军队挡在了门口! 一时间,张家主和赵七大眼瞪小眼,都吓得不清。 “贤婿,咱们这是东窗事发了?” “不见得,再瞧瞧看...” 懵了一会儿的张家主,使劲咽了一口口水,朝身旁孟浩问道,可孟浩同样懵逼,今早上官兵都被洪水冲的只剩几十人了,这下他么的突然来了一千! “你们,这是要造反?” 带领着千人队伍来取钱的赵七刚欲敲门,就见一群军士拔刀冲出,冷汗都吓出了一身,与张家主对着眼,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可这一问却直接让张家主认定他们东窗事发了,立马提起刀就想赵七脖子劈来! “贤婿!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 “好!”,“呼噌——!”,“咚翁——啊啊——!” “啊啊——!”,“啊啊啊——!” 但正当张家主与孟浩下定决心要搞死赵七,身后百人队伍也一拥而来砍杀赵七狗头之时,一股威压却猛然朝他们压了下来,竟直接将他们毫无悬念的全部镇压了! “呼——!吓死我了,还是要感谢吾主啊!” “是大哥大!” “额是!是!是!嘿嘿~” 额头都被刚才那一瞬吓出小股汗水的赵七,看着这被自己威压压趴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张家主等人,不禁真心的崇拜起了天帝。旁边的黑球男人燕赤峡却还不忘提醒赵七的身份,他才是大哥。 “赵七!你耍了什么阴谋手段,卑鄙无耻,你怎么可能打的过我?” “嗯?”,“嗯?” 可正当赵七擦着头盔下的汗水时,唯一一个没有被赵七威压镇压的男人孟浩,却强撑着被压的佝偻的身子,朝赵七吼了起来! “赵七你个下流东西,有本事撤去手段,跟我堂堂正正打一场,看看谁才是男人!” “好啊~”,“呼~” “嗯?哈哈哈——!赵七你个蠢蛋,真是找死!你怎么可能打的过我?受死——!” “唰——嘣——!”,“轰——噌啦——!” “啊啊——!噗——!” 刚送去威压,孟浩就以一副嘲讽至极的笑容朝赵七砍了过来,可这次,赵七却是轻描淡写的一巴掌拍在了孟浩脸上。巨力袭来,孟浩直往张府内擦着地面倒飞十丈! “嘶——!”,“嘶——!” 而眼看着赵七一巴掌就曾经的长河郡公认最强男人孟浩给拍飞,赵七的上千小弟们纷纷抽了一口凉气,太他么牛了! “咳咳...” “相公——!相公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咳咳...赵七,你怎么敢?” “噗——!砰...” “相公!你别死啊!呜呜哼哼~” 张府内,破碎的地面上,孟浩死死盯着门口走来的赵七,眼见自己的岳父和一个个私兵被抓,还是不远相信,赵七他怎么敢? 终究孟浩还是几口鲜血喷出,倒在了妻子的怀里,只听见耳边妻子的哭声越来越小,眼前一黑,便彻底晕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抄家 “咳咳啊啊!赵七,你个兵痞子!你竟然敢带兵抄我张家,你不怕法吗?” “嗯?” 已走入院中,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张家主妻妾的赵七,突然听见身后被官兵缉拿的张家主破口大喊,赵七眉角一抽,这货死到临头,居然还跟我谈法! “唰——啪——!”,“啊啊——!” “赵七,你个兵痞!你居然敢抽我,你难道真的敢罔顾王法吗?” “唰——啪——!”,“啊啊——!” “一个反贼,居然跟老子谈王法?你他妈跟弹阎王老子的雀儿有什么区别!” “你...哼!我不是反贼!我只是组织家兵护卫我张家而已。你带兵私闯民宅,你才是反贼!” 事到如今,被押着的张家主面对赵七也只能一个劲耍赖,只有赖掉,才有活路! 可赵七哪里是公正执法的官员,现在早已是天帝的走狗,莫说有这一茬,就算没有这一茬,他张家也逃不过天帝的毒手! “来人!把张家上下所有造反的家兵,脑袋全砍了!” “是!”,“是!”,“是!” 赵七对张家主硬是耍赖的眼神真是受够了,一挥手,扣押张家家兵的官兵们全然得令挥起了屠刀! 云雾飘去,太阳金光闪耀,刀身却是在泛寒,骇人至极! “大人!大人饶命啊!” “是家主逼我们的啊,不管我们事啊!” “是啊是啊,求大人饶我们一命啊——!” “砍——!” “噌——!”,“噌——!”,“噌——!” “嘶嘶——!” 应赵七之令,屠刀砍下,顿时张家前院内人头滚滚,鲜血遍地! 脑袋还长在脖子上的张家主看的满心震撼,这赵七居然真的敢直接杀人! 院内原本抱着孟浩哭泣的张玉儿顿时就被吓的止啼,几位张家主的妻妾更是吓得腿软,瘫倒在地,直泛恶心。 “赵七,你怎可如此残忍?” “残忍?呸!” “唰——啪——!”,“啊啊——!” 人头落完,数股鲜血流到张家主身旁时,张家主居然说起了赵七残忍,可赵七确实残忍,反手又给了张家主一巴掌,将张家主打的鼻青脸肿! “说老子残忍?你家里这么多私兵,之前你怎么不去剿妖,反倒让老子们去。你要是看见那成百上千的人被妖物撕碎的场面,你怕是早就吓死了吧!废物!” “唰——啪——!”,“啊啊——!” “噗——!”,“嘣——” 赵七又一巴掌下来,这次力道更重,直接将张家主抽的吐血,没过两下,张家主瘦削的身躯就晕倒在了地上。他的妻妾家眷又纷纷被吓的啼哭不已,可面对这上千的粗暴男人,却又不敢哭太大声,生怕招惹他们不快。 “来两百人,把张家剩的几个人和所有钱财都押到郡府,交给大哥大!” “是!”,“老大!” 解决完麻烦的张家主,赵七便直接分出了两百人进入张家大院,四处搜剿钱财,一箱箱金银珠宝很快就被搬走。张家主、孟浩还有哪些个女人也被押了出去,在众多百姓的注视下,一路穿过各条大街直往郡府去。 “张家终于是倒了啊~” “叫他们嚣张跋扈,不把我们当人看,活该死绝!” “嗯,不过还是要感谢太守大人...” “这倒是!” 沿路大街,各家百姓望着渐渐被押走远去的张家众人,议论纷纷,五一不为张家的倒塌而开心,这也是大灾过后唯一让百姓顺心的地方。毕竟,若是遭遇大灾,张家还不倒,那作为地主的他们肯定会更加啃食寻常百姓的血肉! “哈哈哈——!小弟,没想到你也是个人才啊,杀伐果断,不错!” “哈哈——!哪里哪里,小弟之能,比之大哥,犹如鸿毛比之泰山,不值一提啊。” “哈哈哈——!这倒是实话!” 同样带兵离开张家的赵七与燕赤峡,互相赞叹吹嘘间,便带着剩余的八百官兵穿过街道桥梁往北城周家去了。 一路来,虽然百姓赞叹他们抄了张家的壮举,可也不敢恭维他们是好兵,因为这群家伙一看就是一群兵痞子,活生生的土匪! “不好了——!不好了——!” “家主大人!赵七那群兵痞子朝我们这里来了!” “呼——呼——!”,“呼呼——!” 而北城河道错杂的周家大府外,停泊的大量已无用的舰船旁,一个家丁迅速跑来,正巧周家主和他的两个女儿才将下船,正准备入府,便在府前听到了这声。 随着这大叫不好的家丁跑来,周家主转身间内心一个咯噔,面色忧虑的看向气喘呼呼的家丁。 “赵七?这个兵痞子这时候跑过来,他要干什么?” “家、家主,小的刚去到张家外就看到赵七那群人走了出来,且张家里面已经人头滚滚,被搬空了!” “什么!”,“呼——噌——!” “父亲——!” 周家主一听这消息就被吓的哆嗦的在家门口石阶上摔了下来,周遭这些搬财物入府的家丁们都吓了一跳,好在周家主的两个女儿急忙扶住了他。 “父亲,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急成这样?” “哎...” “父亲,您这样子怎么像是在叹气?” 扶住周家主的两个女儿中,双耳失聪的大女儿周昙看着父亲如此慌张,连忙询问了起来,可她是个聋子,又怎么听得见?只能看到自己父亲不停的叹息。 至于小女儿周雅,虽然没有双耳失聪,可却天生嘶哑,不可言语,此刻看着自己父亲叹息的样子却也只能抚着父亲的后背,以作安慰。 “罢了,如今之计,顾不得什么财产了...” “孙管家!” “家主大人,我在!” “去叫所有的家丁,把钱财全都搬出来,等赵七他们来了,直接送给他们。” “家主,这...” “不想死就去!” “是是是!” 在周家主一番出言呵斥下,孙管家终于是听了命令连忙跑入府内,叫喊了所有家丁把钱财全部搬了出来,陈列在府外。巨大的家产足足装满了上百个大箱子。 “随我去迎接他们吧...” “是...” 周家主一声无奈的声息传出,便带着两个身患残疾的女儿和一群家丁走过府外街巷,直到绕过了所有停泊的大船才齐齐停了下来。 一眼望去,今日河道之水少了不少啊,柳巷中,一只千人队伍朝这边过了来。周昙和周雅齐齐静候着,虽然她们姐妹俩身患残疾,但她们都与周倩一样,聪慧无双,美妙的面容中没有一丝惊慌。 第一百八十五章 有钱人就是大户 “周家主,你这是在迎接我们吗?” “啊~,是的,赵统领,欢迎赵统领宾临寒舍,不知有何事可为赵统领效劳?” “啊哈哈哈——!周家主,你果然很识相啊!哈哈哈——!” 周府外,停泊着多艘大船的河道桥梁上,赵七刚带兵过桥就看见了周家主带领数百家丁前来迎接,但他们的迎接方式与张家极其不同,都没有带兵刃、穿盔甲。一时间,赵七不禁为周家主的识相夸赞起来。 “周家主,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你也知道,如今水灾之患,使得民不聊生,你也得做点贡献不是?” “赵统领所言极是,其实周某人已然把全部家财陈列府外,就等赵统领来去了。” “哦?周家主此举甚慰我心呐!” 一番客套之下,周家主这举动简直出乎意料的识抬举,翘着脑袋问话的赵七看着谦卑的周家主,喜从心来。要是那姓张的也这样,不就没事了嘛。 “孙妙——!” “小弟在!” “带两百个人,去把周家主准备的义财全部搬到郡府去交给大哥大!” “是!呵哈哈~” 一呼之下,赵七的小弟、燕赤峡的小小弟、天帝的小小小弟孙妙便带着两百人一绕而过。穿过各艘搁浅的大船,去到周府外将整整一百箱的金银珠宝给全部搬走了! 而眼见一箱箱财宝被官兵从身旁搬走,周家主也算是松了心,赵七他们果然是为了财而来的,而不是色心大发,想要拐走我女儿。 “周家主,告辞!哈哈哈——!” “赵统领慢走~”,“赵统领慢走~” 眼见赵统领带兵离去,周家上下齐齐松了一口气,还好家主明智,不然这会儿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 不过周昙、周雅二女眼见赵七一众人马离去却是若有所思,这赵七根本就是一个投机分子,拥兵自立不可能,奉康隆之命更不可能,因为康隆不会下如此命令。那么,赵七究竟做了谁的走狗,敢这么招摇过市呢? 慢慢的赵七一行人朝北城船坞处班老头造的那艘大船走去,周雅周昙也只能作罢,随周家主回到了府邸之中。但好在周昙两个小姑娘平时存了几箱金银的零花钱,这下,周家倒也过的下去。 “赵七小弟,经过吾的一番观察,吾发现你这个人似乎有些正直过头了啊。” “嗯?燕老大此话怎讲?” 带着剩余六百人继续走在去往船坞街巷的赵七,突兀听见身旁黑球男人燕赤峡的一句评价,不禁心里一懵。这么说我的目前还真只有燕老大一人啊! “哎...” “赵小弟,吾看你虽然杀男人如杀狗,毫不手软。可对付女人怎么就心慈呢?刚刚,你莫不是看那周家主的两个女儿柔弱,而放了她们吧?” “哦~,哈哈哈!原来老哥说的是这个啊。这非不是我故意放过她们啊,只是她们...” 对着燕赤峡说着说着,赵七回头张望了跟随的六百小弟及两旁屋巷里的百姓,突然低声下来,把嘴凑到了燕赤峡耳边,悄悄说道, “只是她们两个还未开过光,我不好这一口啊~” “嗯~!哈哈哈!” “老大!老大,小声点。” “哦~好、好、好。” 一听赵七这言,燕赤峡已然激动了起来,看赵七仿佛看到了百年不遇的知音,笑声大作,瞬间吸引了四周的百姓目光。 赵七难做,连忙又劝起了燕赤峡小声。而燕赤峡自然也知两人心中所喜之事不光荣,遂也把嘴凑到了赵七耳边悄悄说道, “小弟,莫非你跟吾一样,也好有夫之妇?” “嗯~?老大,莫非你也好这口!” “不错!吾正好这一口!而且吾还不是一般的喜好!想当初,吾在这方面搞到巅峰时,可是睡过侯爷家的女人呐!那滋味到现在都忘不了!” “哦哈哈哈!老大流批啊——!” “淡定淡定,今天不是在张家抓了几个女人吗,若是老大不要,吾二人就可以开荤了!” “啊哈哈哈哈——!老大所谋深远,小弟不及,小弟不及啊!” “哈哈哈——!淡定淡定~” 赵七燕赤峡二人聊着聊着,越发投入,不禁脸凑到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全街人目光皆聚集于他二人身上也浑然不自知。 “哼!两个色胚子!” “嗯?”,“嗯?” 可正当二人欢心到极点时,街道旁,一坐在屋檐下磨铁棒的老太太却忍不住点破,当众破了他二人一盆冷水! 身后走成长队的六百士卒也纷纷嘿笑起来,一些老头子眼泛精光,赵七燕赤峡两个瞬间面容凝固,尴尬起来, “咳、咳咳!赵七小弟,吾、吾等现下所去为何处啊?” “额...哦,现下所去为北城船坞处。” “嗯~?不是只抓大户吗?现在不应该回郡府吗?吾都等不及...咳咳哼!” 一不小心就说漏嘴的燕赤峡连忙当众咳嗽了一声,生怕旁边的老太太再说出什么话来。 “额...老大,你看那北边河道上的大船,粮食不少,我想钱应该也不少!有钱人就是大户,是大户就要抓!” “嗯~,不错,是这个理,那还不快走?” “是——!老大!” “全军听令,跑步出发——!” “是——!”,“是——!”,“是——!” “砰砰砰——!” 急令之下,六百士卒在赵七和燕赤峡带领下一溜烟就给跑没影了,只留当场城巷屋房瓦下的一些老头子嘴角微笑,略有深意。而刚才点破燕赤峡他们的老太太旁边,一个身穿破布的老头子倒是哭了,他都看着自家老婆子磨了一辈子的铁棒了,现在终是要成针了,熬到头了啊。 “年轻,真好啊,无知无畏。明知洞有虎,还往洞里钻...” 哭泣的老大爷,看着湿泥街巷来来去去的年轻人,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风翩翩兮似水柔,花意爱兮黄昏眸。 可忆身兮壮如虎?一情淡兮只剩愁。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同辈最强 “大哥大哥大!”,“大哥大哥大!” “嗯?”,“嗯?” 突然,南七城宽阔的郡府处,坐在大堂里位焦急等待的天帝终于听到了府外传来了一阵不一样的声音,心中一喜,看来,钱来了! “哐——!” 一声响起,一位士兵推门而入,兴奋万分,看向座内天帝,更是眼神狂热! “启禀大哥大哥大,小卒业生,押着张家人和钱财率先一步回来了!” “哦?有钱?有多少钱?” “这,大哥大哥大赎罪,钱财太多,院中弟兄还未清点完,还请稍等。” “呵呵哈~,好、好、好。” 一听钱财多的都暂时清点不完,天帝就欣喜的坐不住,眼神泛光,一时间竟短暂忘了把北雨搞丢这事,真恨不得立马跑出去看一眼金光闪闪迷人眼的黄金呐。 而在大堂内跪着的一群官员也纷纷躁动起来,钱来了,之前的计划就能实现了。只不过,看着身前的天帝也是一副爱钱至极的样子,且机会只有一次,财务司司长曲千开始考虑起来了一口气究竟要多少钱合适了。 同时,汇报完情况的小兵,面色狂热的看着天帝,似在等待奖赏。尤其是妖丹类的奖赏。之前听到自家老大拿到妖丹之类的赏赐后,就二话不说的跟随了老大来办事,就为了拿到一颗妖丹。 “呵哈哈~,你叫业生,赵七的手下是吧?” “是的!大哥大哥大!” “好!给你颗妖丹,接着——!” “啊哈哈!多谢大哥大哥大赏赐!” 果然,天帝兴奋之下,直接就掏出一颗妖丹甩给了跪在跟前的小卒业生。而如愿以偿的业生接到妖丹,几乎是热泪盈眶,感激涕零,连连磕头。 “哐——!” “嗯?”,“嗯?” 然而很快,又一声踢门板的声音响起,又有一个小卒跑了进来,对着天帝,同样眼神狂热的跪了下来。 “启禀大哥大哥大,张家缴来的钱财已清点完毕。共计十万两黄金,九千两白银!” “这么多?哈哈哈!你们办事效率太好了!得赏一颗妖丹!” “啊哈哈!多谢大哥大哥大!小的为大哥大哥大办事,义不容辞!” 新进来的小卒黄进,仅仅是来报了遍数字就得一颗妖丹作为奖赏,顿时叩谢不止,太庆幸自己在老大召唤时跑了过来,运气不要太好。 “哈哈~,我已忍不及要去看看了我的黄金了!” 而听到数字后的天帝也是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起身,大步往门边走去,中间还跪着的九个人官员被他忽视,一脚踩过! “我的钱、我的钱、我的钱...” “嗯哼呵呵哈哈~,我来了~” 兴奋到双手颤抖的天帝,踩着最后一个跪在屋里的家伙,也就是苏南的脑袋,一步抬起,就往门边走。憋屈的苏南不堪受辱还想反抗,可反抗却毫无作用!任何反抗都拦截不了天帝对钱的向往! 眼看天帝就要步入院内了! “嚓——!啊啊——!” “你、你居然敢反抗!” “哼!一堆杂碎,就算我现在不敌赵七,但我孟浩也是长河郡第二强的男人,你们谁敢拦我?” “嚓——!”,“啊啊啊——!” 可在全是污泥的院内,被官兵押住跪在地上的张家人之中孟浩居然突兀醒了过来! 只见孟浩反手便挣脱两个兵痞的束缚,手化掌刀,居然徒手劈死了两个官兵! 随后,众官兵还欲一拥而上,可强大的孟浩这时实力强劲无疑,竟然又直接杀了七八个官兵,还救下了自己的妻子与岳母! “相公!你醒了!太好了!快杀死这群杂碎带我们跑吧!” “嗯!赵七不在,小小官兵还拦不住我!” “你们谁先受死——?” “嘶——!”,“嘶——!” 面对突然爆起的孟浩,一圈圈官兵都没有办法,倒抽凉气,吓得一身冷汗,连连后退。看的孟浩嘴角咧起,傲气重现,张玉儿也是嚣张起来。 一时间,孟浩手中屠刀指到哪儿,哪儿边的官兵就被吓的连滚带爬。在孟浩气息到达巅峰后,押着张家主和起夫人的官兵更是被吓的直接放了手! 见到如此大好形势,孟浩就欲一把抓起张家主逃出重围。只要逃出这里,随便在外找个小县藏他一个半月,等自己突破,便可卷土重来! “你是何人?” “嗯!?” 可恰孟浩一把抓起张家主就欲逃走之时,刚走出大堂屋门的天帝却突然朝他问起了话! 孟浩紧张往左边一望,只见官兵们纷纷让开一条道路,让一位身穿青衣的少年走了出来,刚才正是眼前这少年向孟浩问的话,且看样子这少年比孟浩还年轻。 “你,就是赵七那走狗的新主人?” “不错,你是谁?杀我小小小弟做甚?动我黄金做甚?” “哼!” 可问了天帝得到确认之后的孟浩,却是一声冷哼,面对眼前这小少爷模样的天帝全是不懈。一个小少爷而已,莫说你年纪比我轻,就算跟我同等年纪,没有赵七这条死狗护卫,也是待宰鱼肉! “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 “小王爷是吧,真遗憾呐,你要死在我手上了!” “嗯?” “受死——!” 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语下,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绣着寒竹的白衣青年,天帝已经被搞懵了。 可孟浩却是鼓足了气势,一脚狠蹬大地跃起,直接用出了武技,风云浩荡,吹得众官兵连连后退! “呵啊啊——!受死!小子——!” “大哥大哥大小心!”,“小心——!” 霎时间,孟浩拿刀在云空狠转了七八圈,漂浮的白云直接被其卷成了一个大漩涡,可见其挥刀力道之重,足矣劈金裂石! 一声大喝,孟浩便劈刀而来,在空中绽放了朵朵云花,直劈天帝脑袋,吓得官兵紧紧护卫,可斩击从空而来,他们如何护卫的住? 此击必杀天帝! “死吧——!小子——!” “呼——噌——!” “唰——啪——!” “嗯?”,“嗯?”,“嗯?” “呼——轰——!”,“啊啊啊——!” 可、可眼见孟浩大刀就要斩开天帝头皮时,天帝却突然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孟浩脸上! 这一掌扇下去,孟浩顿时一懵,但却顿时石破天惊! 云空出现长洞! 孟浩居然直接化作一道残影朝天外如流星般飞走了! “哼!花里胡哨~” “嘶——!”,“嘶——!” 听着天帝冷不防冒出的这一句,众官兵惊的全身冷汗,这么精妙的武技在你面前居然只是花里胡哨?一把掌把人当星子一样扇的不见影,还这么淡定! “呜啊啊——!相公,你不要丢下我啊!” 随着孟浩被扇飞,他的妻子张玉儿又惊得哭倒在了地上,被吓的六神无主。几个妇人,又瘫跪在地。一点反抗的欲望都没有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水鬼孟浩 “呼——轰——!”,“啊啊啊——!” 然而被天帝一巴掌扇飞的孟浩,已经飞离南七城几百里远,这下直接飞到了长河郡之外,极速风压阻力下,孟浩朝东方大森林万鬼林坠去! “轰——砰——!”,“哗哗哗——!” “嗯?”,“嗯?”,“嗯?” “嘶——!”,“嘶——!” 一声厉啸音爆声响起,孟浩如陨石般砸进了万鬼林中央湖泊之中,顿时大浪直起数十丈,铺撒了一方! 哪怕是白天也阴黑如夜的万鬼林中心处,环绕湖泊而站的一圈鬼将,对这大浪震惊不已,可随着大浪退去,却纷纷倒抽凉气,惊慌不定。 因为他们看见随着大浪散去,站在湖泊中心的姬舟,皇袍衣角被打湿了! “呼——咕噜咕噜——!” “咳咳!我孟浩命不该绝啊,居然刚好砸进水里了,不过那个少年...” 缓缓从湖中飘起的孟浩,咳出几口水,庆幸自己还活着。可一摸臃肿的脸,却又浑身打颤,那个少年太恐怖了。而想着想着,自己旁边水面上却有一人站在了自己脑袋前。 “喂!小子,你不长眼呐,没看我趴在水里吗?你他妈的居然敢站着,给老子下来!” “嘶——!”,“嘶——!” 抬起头,一看又是个少年模样的男子,孟浩陡然一气,一把抓住姬舟脚,就要将其往水里拖! 顿时间,姬舟就眉头一皱,四周鬼将更是吓得连连退回林中! “小子!你很有种!” “嗯?” “唰——哗——!”,“啪——轰——!” “呼——啊啊啊——!” 可孟浩这下不仅没能将姬舟拉下水,反而被姬舟一把抓住脖子给提出水面,唰的一巴掌又给扇飞了! 这掌威力虽不比天帝,倒也同样把孟浩给扇飞了几百里之远,阵阵强风呼啸,孟浩又落到了长河郡之下的莹白大湖上,一连打了几百个水漂才沉了下去。 “咕噜咕噜...” 晕的昏天黑地的孟浩沉下水面后,面庞臃肿活像一个水鬼,但却还没死! 且没死的他居然还开启了无风领域,在水底下呼吸了起来,一团团气泡冒出,吸引了四周在阴暗水底聚集的水鬼们目光。 “呲——嘶——!” “啊啊啊——!”,“哪个混蛋!又敢扎我!” 可忽然间,脑袋昏沉逐渐往水底下沉的孟浩却又屁股痛的抽了起来! 脑袋昏沉感一扫而空,连忙睁开眼四周张望。但这一望,却险些吓尿了! 只见四周一个个人形黑影游荡于水中,活脱脱像一群遇血厮杀的食人鱼!且个个脑袋臃肿,肤色蓝白,恶心至极! 孟浩的屁股正是被一只蓝肿水鬼用锐利指甲给扎破了,鲜血不止,顿时染红了一团水域。而也正是因为鲜血的味道,四周的水鬼这下彻底确认了孟浩的身份了! “是个活人——!哈哈哈!开荤了!” “开荤了!”,“开荤了!” “哗——嗖嗖——!” 四周的水鬼兴奋的朝孟浩冲了过来,露出那瘆人的尖牙,是要生吞活剥了孟浩! “哼!可恶!我孟浩今日连败三次,还真他么以为我虚了吗!” “指刀流!横刀切水——!” “噌——轰——!” 而一日连续被羞辱三次的孟浩看着这群朝自己铺食而来的水鬼也是一阵暴怒! 虽然今日连战三次皆败,但自身功力却仍是巅峰状态。自知于此的孟浩任由自己的怒气在心中乱窜,一手指刀在水中挥出三丈骇人的白刃,直斩数百冲击而来的水鬼! “咔呲——!” “嗯?” “啊啊啊——!操——!” 可眼见一手挥出的指刃掀起大量水泡就要将一堆水鬼斩成碎肉之时,孟浩的下方水域却陡然冲出了一个身影尤为巨大的水鬼! 这水鬼正是屠幼! 只见屠幼的巨嘴一张一合,孟浩的中指和食指所化之刀就被其一口嚼进了嘴里,血水四翻! 十指连心,被屠幼一口嚼掉了两根手指的孟浩,其痛楚可想而知。气愤至极的孟浩这下拔腿就跑,再也不敢恋战了! “哼~,味道不错~,是个六境武者。追!” “是!”,“是!” “嗖——!”,“嗖——!” 而吃掉孟浩手指的屠幼,面目狰狞,已然成为水鬼老大的他立马就下令了,让所有水鬼迅速追杀孟浩! 霎时间,阴沉的水底就出现了数百道花白水泡柱,皆是水鬼们在水中极速游行所致。浑身痛苦难堪的孟浩正是他们追杀的目标! “可恶!可恶!可恶!” “今天究竟是怎么了?为何我孟浩作为天之骄子却一败再败!现在连一群水鬼都打不过了!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呼——噌——!”,“噌——!”,“噌——!” “嗯?” “嘶啦——!”,“啊啊啊——!” 一路在奔逃不息的孟浩懊恼间,身后突然被几道水鬼所挥出的斩击给击中了脊背,鲜血流窜,在水底拉出了一道红色长影,情势危急万分! “哈哈哈!” “小鬼!别跑了!乖乖被我吃掉,化作我屠幼的血肉吧——!哈哈哈——!” “呸!我孟浩死也不会让你个水鬼触我血肉!” “嗯?那就去死吧!”,“唰——嘣——!” “轰——哗——!”,“啊啊啊——!” 追杀孟浩身影而来的屠幼,速度奇快,狞笑间便已游到孟浩头顶。而眼见孟浩垂死挣扎,极速游在孟浩头顶的屠幼又手中一道强悍的水柱飞速打向孟浩! 身中水柱的孟浩再也支撑不起了,终于还是无奈沉坠到了水底泥土中。数百水鬼见此,更是一拥而上,几百张狰狞的尖牙简直骇人心神! 一番撕咬,水底刹然间便昏成了一片,水鬼们争夺血肉争夺的极其癫狂! 但屠幼打下孟浩可不是为了其他杂碎跟他挣肉的! “一群混账东西!谁允许你们动老子的肉的?老子才是这里的王——!” “呼翁——擦啦——!”,“嘣——!” “嘶——!”,“嘶——!” 愤怒的屠幼一声咆哮间,巨大的手掌便携带着强劲的威压与撕裂之意奔涌而下,眨眼间便有数十头水鬼化成了渣子,成了彻彻底底的杂碎! 一番震慑之下,数百水鬼再无人敢与其争夺,纷纷退走。屠幼这才怒意微减的游下河底,一手拍散水尘,寻找孟浩的尸体。 可是,在屠幼拍散水尘,寻找了近一柱香的时间后,却并没有发现孟浩的任何踪迹,甚至就连一块骨头都没有了。 “呵啊啊啊——!才特么几个眨眼间,居然给老子吃的连骨头都没有了!” “混账——!”,“混账——!”,“混账啊——!” “轰——哗哗哗——!” 察觉到追杀半天的猎物落空,屠幼双眼陡然变得血红起来,暴躁在水底大吼,一阵阵强力的水流猛然间成就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恐怖至极! “嘶——!” “没想到这一小方天地内居然会有这么些恐怖如斯的东西。还好还好,我孟浩聪明,不然就真交代在这儿了...” 远处水域,浑身沾满污泥,强行运功止血随一众小水鬼退走的孟浩,感受着身后屠幼强大如斯的气势,浑身哆嗦。加之为了不让身边的水鬼们认出自己,孟浩还把无风领域开到了最低,水底的冰冷更是让他颤抖不断。 当然,此时的孟浩仅仅只是少了两根手指而已,那些弱小水鬼撕咬吞咽的都是他们同类自己的肉。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切皆过往 “哈哈~,班老头,实在对不住、对不住啊,都怪这些小弟不懂事,才把你也给抓来了。” “哼!员外怕不是既想要船,又想要把工钱抢回去吧!” “哪里哪里~,燕赤峡,去搬几箱黄金过来,给班老头赔罪!” “啊?是、是...” 黄昏时候,长河郡南七城郡府内,周家财产也已被押到郡府,本来天帝是该高兴到极点的。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班老头因为拿了天帝给的巨大酬金而恍身一变,成了燕赤峡、赵七眼中的大户! 而捉拿大户,是天帝下的命令。赵七和燕赤峡真是将此执行到了极致,凡是城中稍微有点打钱的人家都被他们给抢了! 更别说班老头了,一船千余大汉硬生生被燕赤峡两个锤成了怂包,班老头连同五万金一齐被押了回来。 而此刻,天帝正扶班老头入座,连忙致歉呢。看班老头这一脸鼻青脸肿的样子,怕是被锤的巨惨了,没有钱就哄不好的那种! 在一众官员的注视下,燕赤峡不仅将班老头原本押来的五万金用天帝给的空间戒指收了起来,还多搬了十箱黄金给班老头过目,在班老头满意后再才用空间戒指一并收了起来递给班老头。 这一系列操作弄得满堂皆惊,那一个小戒指居然可以收纳那么多东西,简直匪夷所思!班老头自己更是震惊无比,他拿到戒指的刹那就可以感受到那里面拥有的巨大空间以及存储的货物。意念一动,黄金随之而出;再一想,又吸了回去。 这一系列震惊下来,班老头的气早就被吓走了,呆呆的望着身旁给他倒茶伺候的天帝, “员外真乃神人也!” “哪里哪里~,班老头你要是喜欢的话就拿回去玩吧” “大人真乃神人也啊!也多给我们几个吧!” “嗯!?” 可突然,屋中站着一众官员里面,财务司司长曲千一看到这神奇一幕,居然也厚起脸皮朝天帝要货了,弄得天帝内心一咯噔。 这家伙只要一开口,就一定是要东西,要多无耻有多无耻! 上午张家十万金九千银硬是靠那张嘴要走了十万金!张家的几个女人也被他要走一个,说是帮他记账。而现在,看到空间戒指这好东西,又开口要了! “你要这个用什么?你有那么多钱装吗!” “呵哈哈~,大人!不是用来装钱,我们是用来装其他杂物啊。大人,建设整个长河郡肯定是需要大量物力,而物力又要靠人力运输,这太有失效率了。若是能有这奇物,可大大缩减人力啊!请大人恩赐!” “诶行行行!你个老东西总有借口,给你五个!” “谢谢大人!” “滚滚滚!赶紧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是!大人!我马上滚,保准起码明早之前您再也见不到我,哈哈~” “你...” 一番勒索之下,天帝看着满脸臃肿的曲千跑出大堂,步入院外,一下子吸走十万金就内心滴血,对这个曲千恨得咬牙切齿,真信了他的邪。 “哎...” “好了,钱的事也给你解决了,康隆你没事了吧” “嗯,应该没事了...。再有事,老夫也没法相曲千那家伙无耻的说出来了...” “嗯~,那今天就到这,其余人都可以回去了” “是!”,“是!”,“谢大人!” 众官员听此,内心大赦,连连行礼退去。今日真是他们的噩梦,一连挺心吊胆了一天,连口热饭都还没吃过。其中苏南满脸乌青,生性傲气的他更是无脸久留于此,随着众人退出郡府。一路上,面对于津、马溯、徐主簿等人的招呼,直接躲闪而过,快速回去自家家院。这一幕,赵七倒是看在了眼里。 “赵七!” “额...啊?” “嗯哼~,你和燕赤峡就随我住郡府里吧。我还给你们两个各自安排了两个女人,照顾起居,就乖乖回去吃饭吧。” “啊?” “啊哈哈哈!多谢老大,老大果真是正道君子,此等阴邪之人,就该让吾等来解决!” “诶~,行了,走走走~” “是!”,“是!” 一听天帝已经把张家押来的那几个女人送给了他们,燕赤峡真是哈喇子直流两三尺,饥渴耐耐,拉着赵七就往门外跑。这下,屋内就只剩天帝、班老头、康隆三人了。 “那,员外,我也回去吧” “班老头,你先留下,陪我和康隆吃顿饭。” “这...” “唉~,这顿饭可是不寻常哦,吃了能延年益寿,必须吃!” “那好!吃!呵嘿嘿~” “这就对了嘛。来,那女人,赶快把康隆扶过来一起吃!” “是~” 几番邀请之下,班老头这个糙汉子还是爽快答应了。至于康隆,则是由他身旁的女人,也就是张家主的正妻,给扶了过来。与天帝、班老头团坐一桌,而下一瞬,天帝恍然变出了一个铁锅,给他们吓了一跳。随后,就开始煮起了鲲鹏肉。 长河郡治理之事,到此总算是有了一个定论,明日开始,长河郡,便会开始整新。 此时此刻,天空晴阳渐渐西落,高度与长河郡大陆平齐。一时间,飘逸云雾的长河郡整个都变的火红一片,但那其实是一片绯红的晚霞覆盖在了地面。 抬头望天,可见星空明月,异常清晰浩瀚,使人着迷。张怡婷,此刻就蹲坐在一片废墟之上,头望星空,平射而来的金阳照在了她的面孔上。使得她本就美丽的面庞覆盖上了一层金辉,显得异常美丽阳光。但是这一副美丽阳光的面孔,表情却是伤心的... “孟郎,你不是说,你此生只唯我一人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我走后,娶了我妹妹...” “呜嗯哼哼~~” 伤心的张怡婷鼻子一酸,眼眶和鼻尖就一齐泛起了红,和晚霞一般的红,看的四周的百姓都暗暗心动,想要去安慰她,可却始终没有人去。 轻轻啜泣的张怡婷没有像其他柔弱女子一样掩面而泣,而是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默默回想起了曾经她在家中谈着琴,孟浩寻着琴音而来,在她家外徘徊再三,并最终鼓起勇气给她写了一封情诗做定情之物的往事。 那封情诗,自己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朝辞梦兮雾苍茫, 茶饭思兮念悠悠。 为寻女兮过三往, 余音绕兮心彷徨。 思兮、念兮、忧兮,心如乱蚁爱生求。 过兮、往兮、滞兮,只愿鸳鸯不和离。 哀思之, 此生若得知琴女,抛书弃圣犹不悔。 乐思之, 一介书生清白衣,惟中倩影终难忘。 礼婚之, 过往清梦皆在此,渴愿佳人多欢笑。” 想曾经收到这封情诗时,自己是多么开心呐。这世上,居然会有那么一个穷书生为了自己而抛弃圣人之学、茶饭不思,只用来写诗愉悦自己,那时候的他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啊~ 可现在,一切皆为过往... 第一百八十九章 抛弃天意 夕阳渐落广云,大地边缘化作一目长虹,空岛晚霞慢慢从东向西,悄悄散去。一阵晚风轻拂,坐落在废墟上的张怡婷这才泪尽,放下了曾经对孟浩的倔强,重拾光阴,往张府回去。 “噔...”,“噔...” 然刚从郡府走出,直奔西城自家院落的苏南,也带着一身伤朝这破败街巷走来。脚下尽是碎落的瓦片,走路时,便会响起一阵阵瓦片被踩碎的清响,倒也不显孤独。可是,面对天边的落日晚霞、耳边轻风,苏南却浑然一副失落的样子,低垂着头,眼中全是泥路上的废墟。 “苏老弟——!” “嗯?是赵七...” 突然,独自一人行走在街巷的苏南,身后突然响起热心的呼喊声,是赵七来找他来了! 但是,失落至此的苏南只脑中浮现了赵七的嘴脸而已,身体依旧头也不回往前走去,直到赵七的手突然搭在了苏南的肩上。 “苏老弟,怎么回事?怎么都不等我一下?亏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啊,哈哈哈~” “赵七!你既然已经投敌,还来见我做甚?” “哎...苏老弟,搁老哥这儿就不要说这些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忠于的又不是朝廷。” “你...” 恍然转身的苏南,面对浑身被金光铺照的赵七的几句话,哑口无言了。确实,他苏南忠于的从来不是朝廷,而是自己的骄傲。谁给了自己面子,自己就会助谁! “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苏老弟,我知道我大哥大踩你脑袋一脚,让你羞愤难当,这才不愿同那些家伙一起归顺。威武不能屈这点,确实没人比老弟做的好。可是,我有样东西给你看。” “什么东西?” “机缘!” 言罢,赵七粗糙的手掌一把张开,一颗迸发着金光的璀璨妖丹如太阳般夺耀而出,将赵七和苏南二人面色照的金黄! 苏南咽了咽口水,真的动心了。赵七也是满脸兴奋,长满胡渣的脸笑的灿烂,这次是真的跟了个好大哥! “苏老弟,要吗?” “这...”,“不行!为了颗妖丹就放弃尊严,我苏某人还是做不到!” “诶~,苏老弟,这妖丹并不是要招纳你才给的,这只是我大哥大给你的歉礼,我大哥大当时只是太激动了,并不是故意要搞你那一脚,这妖丹你收下就行!” “可是...” “可是什么?苏老弟,我告诉你,我都七境了!你要是不要,我现在就去你家,把你好不容易哄到手的小娘子给抢走了。到时你拦都拦不住!” “你休想——!” 满心犹豫的苏南一听赵七最后一句话,被打的紫青的脸瞬间涨红,一把就夺过赵七手中的妖丹,指着赵七吼了起来! 然面对苏南的一声吼,赵七却突兀泛起了笑脸,笑的十分得意,十分灿烂。 苏南一见赵七这面相,更加气上加气。可是气归气,苏南要是还不明白赵七的心意,那真的是脑子被打傻了。想至此,苏南忍着羞愤之情,向赵七一抱拳,到了声谢。 “哈哈哈~,苏老弟,你就是太害羞了。说到女人,你就脸红。来,喝口酒,压压惊!” “嗯~” 面对赵七的哈哈大笑,苏南表现的确像是害羞一般,拿起赵七手里酒坛轻轻灌了一口。可这一灌,苏南却瞬间辣的吐了一地酒水,脸色更红,比猴屁股还红! “嘶~,赵七!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哈哈哈——!好喝吧?可惜了,那不是酒,是我灌的辣椒水!” “唰——!赵七你个混蛋!”,“嘣啦!” “哈哈哈——!没打到!” 夕阳下,被赵七气的满脸爆红的苏南终于一扫阴霾,在这大街上,破口大骂,一坛子直往赵七脑袋上砸! 可赵七一个闪躲,就往后跑了十几丈,笑的极其嚣张! “苏老弟!还是留点力气回家玩儿吧!我也要回去伺候老子的妞了——!” “哈哈哈——!” 直到赵七拐弯跑没影,废墟大街上,苏南的脑子里都还回响着赵七的笑声,忍不住,自己竟然也开怀大笑起来。孤独的大街上,苏南是再也不感孤独了。捂着通红的脸就回家走去。 可走了差不多一里路,苏南推门而入的那一刻,看见自家院落的艳丽景象,脸又填了一抹爆红,鼻子都喷出两道血柱! 只见,自家院落,竟然被小紫打扫得如同妓院楼阁一般,艳气肆意! 小紫更是穿着暴露,妆容妩媚,坐在秋千上露着香肩,眼望夕阳,浑身被照的美丽无双! “苏大哥,你看小紫漂亮吗?” “漂、漂亮...” “那你喜欢吗?” “喜、喜欢!” 见着苏南回来,小紫起身来到苏南面前,问的苏南兴奋不已,要不是苏南是个矜持的男人,就直接把小紫给抱到怀里去了! 但最终,面对小紫的诱惑,还是忍不住伸出了罪恶的手啊~ ... “嘣——!”,“嘣——!”,“嘣——!” 然永州之外,与原本隶属永州境内只不到三十里的万鬼林内,一阵阵地动山摇之声缓缓响起。仔细一看,竟是一只数不清其数量的鬼军在浩浩荡荡的前进,脚步踩的蚀阴蛆铺就的大地,如同波浪般晃荡! 领帅之人,正是姬舟。此刻姬舟容光焕发,浑身金甲,手持金枪,骑着黑马,再度恢复了千年前的武皇之威! 左右乃是以李斯为首的文臣和以大将军向吕为首的将领,声势浩荡。此去目的,便是进攻长河郡,让鬼军全部获得肉身,并由杀戮造出更多鬼军! “砰!”,“砰!”,“砰!” 浩荡步伐声不停,很快便步入了万鬼林队伍边境。穿越这外围森林,万千鬼军们就可以离开这蜗居千年的小森林,去图谋更大的世界了! “噌噌~砸啦...”,“哗哗哗——!” “嗯?”,“嗯?”,“嗯?” “这、这怎么是一片海!?难道我们跑错方向了?” 可领军的姬舟和一众文官武将们,刚出万鬼林时,却齐齐愣了,眼珠子瞪的老大,迟迟不敢相信,眼前的长河郡怎么彻底变成了一片汪洋? 反复抬望星空,众军还以为自己跑反了,给跑到海边去了! “哗哗哗——”,“哗哗哗——” “陛下,我们,还出军吗?” “这...” 望着眼前汪洋,终于还是接受长河郡已不在的鬼军们,齐齐颓废了起来。尤其是姬舟,浩浩荡荡的带军前来,可来时,却发现早上还在的长河郡,现在没了! 姬舟一抬手,万千鬼军顿在了远处。而他自己则单骑上前,到了大海边缘处,看着茫茫水域,一时惆怅,千年之梦难道又要止步于此? “哎...” “往事不堪回首,三更梦; 今朝惟难顿足,千载怨; 可教春水不断,事沧桑; 再望如今沧海,违旧愿。” “天意难道真就如此...” 怅惘的姬舟手中金枪消散,化作了一只笔,再次写下了自己的不甘。千年前,天要他亡,他不得不亡。如今,天要他止步于此,难道真就要止步于此吗? “不——!” “全军听令!绕河而行,去长月郡——!” “是——!”,“是——!” 可这次,姬舟的不甘,让他抛弃了天意! 笔又化枪,嘶声大喊,硬是要带着鬼军绕南而去,杀戮长月郡! 第一百九十章 英雄 “吁~”,“吁~” “天已黄昏,今日暂停赶路,原地扎营休息吧” “好。”,“好。” 天边红阳已然快下沉到云下大陆的山野之中,彼时,只有骑在马背上的沈河等人头顶还晒着血阳。 眼看血阳渐落山野,凉风自山间吹出,领队的沈河一拉缰绳,停在了原地,提议原地扎营。两旁周老和尤老自知天黑之后,赶路风险更大,且带着林家车队,也点头同意了下来。 “全队在此扎营休息,明日再赶路——!” 周老一声向后喊起,赶路的车队这才纷纷停了下来。数百人齐齐下马,开始原地撘营扎寨,往河道跑去取水。 “嗯~,呼~,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可以歇息了。宛瑜姑娘,不出来透透气吗?” “我...”,“我还是陪着北雨吧” “嗯呵~,那好吧,晚饭好了叫你们。” “嗯” 马队中央,一辆双马马车上,林瑶一把掀开帘幕,黄昏时的余光透进马车,使得到了夜幕,十分昏暗的马车里稍稍亮了一些。 苏醒的宛瑜,眼睛红肿,显然已经哭了差不多一下午了。可身边,却没有了上官林的身影,有的只是始终昏厥不醒的北雨,宛如冰玉美人一般躺在她怀里,成了她唯一的心灵慰藉。哥哥不在了,宛瑜就只剩下这一个姐妹了。 夜色黄昏,天边红霞何其美丽,宛瑜对于林瑶的邀请当然是想去的,只是,这里除了北雨外,没人与她熟悉。连林家主都因为嫌弃她的哭声而中午就下车骑马赶路。 林瑶无奈,自己下了车。眼望四周,这里已经是石渠郡了,青葱山野颇多,大路弯弯拐拐,路旁都有着深深的草地,赶路的马匹直接被牵到草地上喂食。 而与众不同的是,石渠郡内,无论是山野还是草地,亦或是平丘,都坐落着异常多的巨石。巨石如斧劈一般,石尖薄利;但又似土生土长,底部深埋大地,根基颇深;浑体漆黑,如同墨染。远远望去,四周山野冒出的巨石好似构成了一条条石渠,因此得名石渠郡。 “林姑娘——!” “嗯?沈大哥,有事吗?” 然正当林瑶痴迷四周山野石景之时,沈河突然呼喊着朝林瑶走了过来。林瑶恍然回过神来,轻声问了起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北雨醒了没有?” “嗯~,怎么说呢?沈大哥,其实北雨姑娘气色很好,完全不像是虚弱昏迷,反倒像是装睡似的。可是,我挠她痒痒,她却又毫无感觉。” “这样吗...” “嗯~,是这样。不过沈大哥也不必太担心了,许是北雨姑娘昨夜一夜不睡,这会儿在贪睡呢。嗯呵~” “那麻烦你多照料了” “不必如此,沈大哥客气了。” “嗯,那我先去巡视四周,你们在此歇息” 面对林瑶的笑声回答,沈河总算是放下了心,提着自己的黑刀便向驻扎地之外走去,巡视山野。毕竟,石渠郡的地势,不太好,那些千沟万壑的石林之中很容易藏野物、恶徒之辈。 而林瑶面对沈河离去没入草丛石林的背影,微微挥手,真是个尽责的人呢。 “大哥,是这伙人吗?这跟画像可像极了!” “是啊大哥!我们下去干吧!滋溜~” “啪!啪!” “啊~”,“啊~” “干个屁!” 然一旁的山野之中,那巨石林之内,果真趴着一群麻衣人,看其扮相,似是某个大家族养的家仆。但这群人之中,少不了几个眉眼上刮着刀痕,想必他们背后的主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只见趴在最前面的三弟兄,尖耳猴腮、身材矮小和体型如蛮子、脸上挂痕的两个家伙拿着副画像正对着山脚下生活的尤老和周老左瞅瞅右对对,终于,他们确定了杀害家主老子的一伙人就是他们! 这下激动坏了,只要下去宰了这群不开眼的家伙,就能拿到家主的百金奖赏啊。而且其中还有好几个姿色不错的小妞啊,老远都能闻到山脚下吹来的清香,口水直流,可稀罕坏了。拿着画像就怼到老大古麻子面前,求下令! 可是,面对自己手下这两个亲老弟古肘子和古痞子,古麻子那是狠狠两巴掌抽在了他们的光头上! 两声清响,鸟雀四散,骨痞子和肘子光头上瞬间出现两个红印,看着都委屈。而他们身后趴着的二十个家伙,更是脑袋一缩,吓得不敢出声。 “呜呜~,大哥你打我做什么?” “是啊大哥,我和三弟也没说错啊~,就打我们...” “啪!”,“啪!”,“啊啊啊!” “猪脑子!” “嘶——!”,“嘶——!” 可随着古痞子和古肘子含泪辩解,却陡然间又挨了一巴掌和一顿骂,后面的二十人纷纷吸了口凉气,这小队长脾气有些爆啊,自家兄弟都不留情。 “哼!两个猪脑子,二十人干两百人,亏你们想的出来!再者,天马上就黑了,到时都成了瞎子,自己脑袋被谁砍的都不知道!” “大哥?那你说怎么办?”,“放他们走?” “啪!”,“啪!”,“啊~啊~” “屁!这么简单的事还问我?当然是回去找帮手啊!不争气的东西,马上跟我走!” “哦~”,“哦~” 挨了一顿批之后,古痞子和古肘子两人脑袋已经通红了,满脸委屈。再看自己大哥,那大嗓门,四周山谷都在传响,下面的人都在盯着我们看呢,我们不要面子的吗? 于是在山下周老尤老、林家主等两百人的注视下,古麻子带着古肘子和骨痞子翻下石林,带着二十弟兄就往山后面走。看的下方众人痴愣了好一会儿。 可恰古麻子带着两个兄弟和二十弟兄走上山尖荒野时,竟发现一手抱黑刀的男人靠在石壁上,正冷冷的盯着他们,古麻子众人连忙一顿。 “你们不是想杀我们吗?怎么跑了?” 沈河一声冷语朝古麻子问来,气势十足,溢出的刀气将石林间的深草都齐齐割断一截! 立在山顶之下几丈距离的古麻子众人一惊。古肘子和古肘子其余二十人更是害怕的站在了古麻子身后。 完了! 看这气势,我们铁定干不过啊?这丫的一看还就是下面那帮人里头的,怎么办? 都怪大哥这大嘴巴子,这么这么抽? “大哥,完了我们跑吧!” “不急” “还不急?” 急得满头大汗的古肘子等人,缩在古麻子身后,双脚直抖。跟着这三兄弟出活真是倒了三辈子的血霉了! 可是,正在古痞子等人惊慌之间,古麻子的身影动了!而且还满脸镇定的朝山顶沈河身旁走去,其势惊为天人! “英雄!” 走到沈河面前,正当沈河准备拔刀时,古麻子朝沈河一抱拳,突兀叫了一声英雄,沈河一愣。 “我古麻子知晓英雄今日难处,不慌,我这儿有碎银十两,可帮英雄渡过难关。若是英雄嫌少,待我回去叫点人,今晚一定凑齐!” 嗯? 大哥!这家伙拦路是这个意思吗?你怎么还送钱啊? 对方明显是来杀人灭口的好嘛! “好” 轰咚——! 沈河这突然的一声好,恍如惊雷一般炸在了古痞子耳中!居然真说好了? 可看着古麻子一脸淡定的走过沈河身旁,且还什么事都没有的下山去了,古痞子等人再不怀疑了。眼前这刀客就是来打劫的! “英雄!”,“英雄!” “我古痞子有碎银五两!” “我古肘子有碎银九两!” “我宋钱有碎银八两!” “...” “请笑纳!” “额...好!你们,走吧。” “嗯!”,“嗯!”,“嗯!英雄再会!” 眼见沈河接过钱两,真就同意放他们走了!古痞子等人纷纷朝沈河恭敬抱拳,一个个屁颠屁颠的跑过山顶,跟在古麻子身后稳当的下山而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牛家庄 “呼——!”,“呼——!”,“呼——!” “大哥慢点跑,等等我们啊——!” “呼——!” 夜色已然黑的快伸手不见五指时,古痞子古肘子一群人走到山腰石林,脱离沈河视线后,夺命狂奔! 可古肘子他们在跑,古麻子何尝又不是在跑,喘气如牛,双脚一软,累趴在了地上。回想刚才,自己真是个机灵鬼,这样的办法都能被自己整出来,但还是得继续跑,回去叫人! 古麻子正撑腿站起来喘气时,身后黑漆的巨石林里,古肘子等二十余人突然跑着大喊了起来。没几个呼吸功夫,一群丑东西就纷纷绕过石林跑到古麻子面前累趴了下来。看着夜色里这群黑影,古麻子脸一抽抽,这群蠢家伙居然也能活着过来。 “啪!”,“啪!”,“啪!” “啊啊啊!”,“啊啊!” “大哥你怎么又打我们?” “哼!一群蠢东西,带你们出来险些蠢掉了老子的性命!要不是老子机智,就都挂那儿了!我打死你们!” “啪!啪!啪!” “呜呜呜~,大哥别打了,我们错了还不行吗?呜呜呜~,就知道打我们,脑子都是被你打傻的...” “你!” 可看着挨了自己不仅没开窍的古肘子等人,古麻子真是气不打一出来,从小就不开窍,现在还不开窍。人家都是聪明绝顶,你们倒好,真是蠢秃了! 古麻子索性也懒得管他们这群笨蛋了,下了山岗,连绵山野,就摸索着原路返回牛家庄。 而看着自家大哥摸索着夜路消失,古肘子两个虽然委屈,但也不肯落后的跟了上去。至于其余今日随着他们来巡山的宋钱二十个小喽喽,已是气的半死,这三兄弟没一个正常人,全特码都是脑袋开过瓢的蠢猪! 一行人气愤不已,哪怕山路漆黑,却也脚步飞快,丝毫没有惧色。管他黑林路中是否有什么蛇虫蚁鼠,直接一脚碾死。沿着河声翻了三座巨石遍布的森林山野,张麻子总算是见到了一坐落在三山之间的草野山庄。 正是牛家庄! 牛家庄外围厚墙之内,宛如偏僻小城,人口众多,只不过多是黑道之人。此刻灯火通明,各条道上都有着马夫牵马匹回马厩。满庄房屋内黑影人众多,都是暗中做着私下交易,比如玉石翡翠、女人奴隶,亦或者妖丹这种不敢明面上贩卖的东西。 气喘如牛,疾步奔过牛家庄外围的草坪,张麻子直往山庄正门而去,后面跟着二十多个黑影。守夜看守大门的数人,看这情形,还以为有人要来挑事! “来者何人!速速停下!不然顷刻间将你们射成骰子——!” “勾兄弟!是我!我是古麻子啊——!” “嗯?古麻子,真是古麻子。快把弩放下!” “是!”,“是!” 听着回声,看着身影渐渐靠近,确认是古麻子的勾股,这才放下紧张,命令看守的众人放下手中弓弩。不过一会儿,古麻子也带着二十余人跑到了门口,火把照耀之下,一个个累的不成像条狗。 “古兄弟,你不是去把守詹野山脉了吗,怎么急成这样跑过来了?” “呼——呼——!来、来不及说了,勾兄弟,快带我去见庄主,我、我碰到杀害庄主老爹的那伙人了!” “什么!这、这可是大事啊!兄弟快进庄,马上汇报给庄主!” “好...” 看着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古麻子,闻其语已然惊的神情紧绷的勾股,瞬间打开庄门,将古麻子拉进庄,直往这小城中心牛家庄庄主府而去。 而大门的守卫任务则交给了勾股看重的副手娄祛,娄祛自知此刻肩上挑着重担,搞不好杀害庄主老爹的那伙人这会儿就会杀来,敏锐的眼睛注视庄外山野,不放过一丝动静! 穿越几百丈的小城街巷,灯火通明下,一路路黑衣人好奇的目光纷纷放在了连喘带跑的张麻子等人身上。可自知这是庄主家的仆人,不好动得,也就仅仅只是好奇而已。 终于,踏过百家灯火,张麻子同勾股到了牛家大宅门口。见过门口守卫,便火急火燎的往府里奔进。 宅子很大,里面假山颇多,楼阁围绕假山而造,四处通水,长廊环绕,四周还长着荷花海,怡然一座避暑山庄。若非是老庄主要避暑,否则现在人绝不会在这山旮瘩里。可巧的是,老庄主一来,杀害他亲爹的凶手就出现了! 古麻子、勾股二人轻车熟路的跑过道道长廊拐角,来到了四通流水的一座凉屋外,情急之下,竟直接破门而入! 门开,屋内一衣着富贵的五十老妇陡然一惊,手中好茶直接摔碎到了地上。灯火恍然摇曳,一股寒风煞气猛然自老妇身上冒起! “唰——!” “呲嘶——!”,“啊啊——!啊啊!” “砰砰...” “哼!两个狗东西,谁让你们进来的!?” 两枚茶杯碎片被老妇一拂袖间,竟宛如飞镖一般扎入古麻子和勾股大腿里,吃痛下,两人轰然跪倒在地! 看着屋内老妇人和几个丫鬟,古麻子吓得直冒冷汗,怎么会是庄主夫人在此?麻烦了,这老蛇蝎女人脾气可臭啊! “庄主夫人,小的不知道您在里面,望老夫人赎罪,不要杀小的,小的是真的有事要急报庄主啊!” “是啊,老夫人,是事情紧急,不得不报啊!恕罪,请恕罪!” “哼!” 坐在屋内红椅上的老夫人看着张麻子这两个家奴的求饶,只一声冷哼,便拉着拐杖站起向勾股二人走来。 这些个家奴真是搞邪了,主次不分,得给点教训! 想着,老夫人手中拐杖陡然向着匍匐在地的勾股手掌插来! “呲——啊啊啊——!” “老夫人不要杀小的,恕罪啊!” “唰——砰——!”,“轰啦——!” 可没等勾股痛喊声之中辩解出来,老夫人竟直接手中蛇杖一扫,打在勾股腰间,顿时巨力袭来,竟直接一下给打出门外,连门框都碎裂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拍卖会 “哼!急事?一个看门狗而已,搅了老身的好茶,还敢狡辩?” “该打!” “噔!”,“咂啦——!” 一蛇杖将勾股扫除门外的老夫人仍旧未消气,口中毒言不断,在匍匐在地颤抖个不停的古麻子头前又蛇杖狠剁了一下。顿时间,地砖便被老夫人手中的蛇杖剁的粉碎,石渣四溅,房中灯火摇曳个不停,光线时明时暗,除了老夫人自己外没人敢做声! “古麻子,现在你可以告诉老身是什么急事了。不过要是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休怪老身不给你活路了!” “噔!”,“呼嗡嗡——!” 老夫人怒气稍收一些,便低头看向了跪着的古麻子,手中蛇杖再次往地一点,一圈气劲波纹陡然散开,凌厉吓人! 暗道倒霉的古麻子瞄一眼晕躺在碎门外的勾股,额头直冒冷汗。这老夫人年轻时的毒舌女当真不是白叫的,但凡多给一句讲话的机会,勾兄弟也不会如此啊。 “回老夫人,其实,我是在詹野山野巡视时发现了杀害庄主至亲的那伙人,这、这才匆忙回头禀报!还望老夫人能饶小的一命...” “什么!你发现那伙人了?” “是、是的!老夫人” “那,那伙人有多少人马?” “只、只两百余人...” 面对突然转怒为惊的老夫人问话,古麻子又一阵哆嗦,颤颤巍巍的肯定下来。 “嗯...你去拍卖会通知老头子吧。此外,你和勾股各领十金,去吧...” “啊?是是是!多谢老夫人不杀之恩!我马上去!” “哐!滋啦——!” 得到大赦之后的古麻子连忙跑出屋外,因跑的太急,还将剩下半边挂着没掉的房门给撞的掉落在地,声响不小。屋内丫鬟们又连连一惊,生怕老夫人又发怒。 可望着古麻子如此冒失跑路的老夫人,这次却是并未动怒,反而惊讶之色也消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番深思。 以老头子的性格不报此仇怕是入土都不会心安。可恰恰在这个时候,仙盟使者却跟我们搭上了线,若是没能处理好,怕是... “哎...” “随他去做吧,都一把年纪了,都随他了” 一声叹息自老夫人口中而出,几位丫鬟松了口气,好在老夫人未发怒,不过怎么感觉老夫人又老了几分呢? 但与此同时,与这屋里清静相反的小城‘过务堡’之中正在火热的举行着拍卖会! 而过务堡乃是牛家在这山野之中经营的为来自****的黑道朋友进行交易的地点之一,为的就是让那些道上朋友能够互通有无,建立朝廷之外的黑暗贸易。这种贸易,别看场子不大,但拍卖内容可比一些大商行都要吸引人! 要为为什么?因为这里是法外之地,卖的都是为了满足人欲的东西啊! 放眼四周,这座圆堡建筑灯火通明,一圈圈的石阶上坐满了身披黑袍之人,几乎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而最里圈,距离中央卖物园台最近的一圈,只坐了十五个人,这十五个人都是亮出了足够财力与实力之人! 其中就有这牛家庄的庄主牛轰,牛轰身后两护卫鞠瘁和长相,气息强悍。满座他们三人是少有露了脸的人物。而剩余牛庄主的两百看场守卫都如同那些竟拍者一样,带着面具,生怕得罪哪一位狠人,被日后找麻烦。可见,敢摘面具之人,底子里都是硬货! 另外十二个人中,坐在牛轰邻座的乃是被永州王招降的梁山匪新第十武柱的亲信罗云。罗云一身褐色紧衣、瘦削脸、身如柴,看似弱不禁风,可实际内力雄厚,隐隐约约还有读书人的气质,让人更加小看不得。罗云亦有两个护卫,皆膀大腰圆,匪气十足,名唤柴岩、冉光,都是罗光起名。 里圈座位,再绕一段,坐着三位黑袍男。不带面具,面色发黑,浑身时不时会冒出一两只异样的虫子,使得四周座中之人,眼神极其警戒,因为他们是蛊师! “呵呵呵~,养宿、顾魔,看来我们很受关注呢” “滋呵呵~,不如任务完成后,抓几个精壮的家伙,多养些傀儡吧” “嘻哈哈~,不错的提议哦~” 突然间,养宿、顾魔、寇牲这三个蛊师阴森的笑了起来,头往后一偏,邪魅的面容吓得一片人身子直哆嗦。 余下六位敢不带面具之人,皆坐在牛轰等人对面的座位上。牛轰看着对面,面容笑着朝两波人都点了点头,而那分居两旁的三人组,为首的沉毅男子也都端茶,隔着中间大圆台向牛轰敬了一杯茶。 “师父,你干嘛要向这些人敬茶啊?明明都是些该死的恶徒!” “呵哈~,宁儿,看来你作为候补羽雕卫,还差的有点远呐” “哼~,师父,宁儿已经敢上千丈高空呐,用不了多久了。倒是您,整天跟这些恶徒打交道,当初究竟怎么混进去的啊?” “嗯哈哈~,谁说为师是混进去的?为师厉害着呢,你师兄就知道。” “切~” 朝牛轰敬酒的两波人中,其中一波人,皆身穿绣竹白衣,样貌除尘。这波人,两男一女,师徒关系。 而聊着聊着,乔宁这个清秀的丫头就又怀疑起自己师尊竺风是否靠谱了。整天就带着自己到处往恶人堆里扎,今天妓院、明日赌馆、后天他人死宅。这不,这几天,一个师姐就被这师尊搞丢了,否则今晚,师徒几个来这买个屁呀。 而最让乔宁受不了的就是,明明师父天天坑我们几个徒儿,但师兄莫城和师姐夭月却对他深信不疑,还说这是磨练,他日进羽雕卫时要考的。 乔宁真是无语了,自己那个师姐都被人家抓来当拍卖品了,还信这个师父。自己去偷偷救她,却还呆在牢里死活不愿出来,说这都在师父的掌控之中。 乔宁现在就想快点开始拍卖会,把自己那个蠢师姐给买回来,然后找个正经地方睡个香喷喷的好觉。无聊间,乔宁偏头看向了跟自己坐在同一面的那三个敢不带面罩的人。皆是面色沉毅怀揣着信仰之人。只可惜了,卖货的就是他们三个! 第一百九十三章 神秘的拍卖品 “霍哈哈哈——!” “各位!人都来齐了吧?” 突然,在乔宁等人等的快不耐烦之时,坐在最里圈的牛庄主,终于起了身,兴奋大笑的问候了每一位来宾。而这一声问候瞬间就点燃了数百来自各地道上朋友的激切之心! “牛庄主!快开始吧——!” “是啊!牛庄主,我们可都带好银两了,快开货啊!” “牛庄主,听说这次搞来了三件不得了的东西,快让我们开开眼吧!” “啊哈哈哈——!既然各位如此急不可耐,那就开始吧——!” “嘣嘣嘣——!” 看着四周一圈圈坐着来客如此向往此次拍卖品,牛庄主也是兴致浓厚,大手一挥,园堡中央圆台四周,一圈圈鼓手竟然敲起了鼓! 鼓声激昂,霎时间,竟让在场的竞拍者热血沸腾,忍不住想要用钱开启砸人之战了! 而圆台上,护卫也逐渐增多。缓缓的,圆台一边的黑暗通道里,便有护卫推出了木车,木车上盖着一块红布,向着圆台中心推来! “唰——呼——!” 中央主持拍卖人,拉住红布,大力一扯,红布便在空中旋成了花,露出了木车上的拍卖品! “炎州爆炎晶十斤,起拍价,三千银武币——!” “我靠,爆炎晶居然都有卖的!这可是能让火系修炼者七境以前就掌控烈焰的神物啊!” “我要!我出一万银武币!” “三十五号,一万银武币,有加价的吗?” “我出一万三!” “我一万五!” “两万——!” ... 随着爆炎晶的显露,那些蒙面的竞拍着都抢破了头,喊声一浪高过一浪,眼神狂热,要不是这是牛家庄,早就杀人开抢了! “切!一群二傻子,十斤爆炎晶本确实可以让火系修炼者七境之前使用一百次火焰武技。可这块,颜色都淡成那样了,估计都被人用了几十次后扔山沟里捡的吧。一群没见识的家伙!” 看四周一圈圈园座上的竞拍者如此火热的乔宁,突兀嘟嘴白眼起来。原本以为这种黑市真能有好东西,看来,也就自己那个师姐能卖个好价钱了。 一旁乔宁的师兄和师父听到乔宁的叨叨,也都点了点头,虽然乔宁师妹现在还不懂师父手段,可在辨认这方面,还算合格。 一刻钟过后,又纷纷拍卖了些二手货,诸如拘魂珠、寒冰玉、不朽棺、困神钩等等一系列捡来的破烂玩意儿,数百有眼无珠的竞拍者们抢的热火朝天,一阵阵癫狂笑声四处响起,几乎疯狂成魔! 不过,自始至终,坐在最里位包括牛庄主在内的十五人,却无一竞拍。很显然,他们同乔宁几人一样,眼光都不是这穷乡僻壤可圈箍的。 “喂喂喂!牛庄主,大半天了,真正的宝贝怎么还不上来啊?” “我们大老远从王都跑来可不是为了一群破烂儿啊!” “嗯?”,“嗯?”,“嗯?” 可突然,坐在里圈的那三位蛊师不耐烦的朝牛庄主问起了话。而空气也好似突然凝固,恍然间,刚刚还在热情竞拍的来客们死一般寂静了起来。 这家伙居然说我们在抢破烂,不想活了吗? 就算敢冒犯众怒,也没他们这么大胆,在人家地盘上说别人卖烂货吧。还真当人家牛庄主好脾气! 数百人目光纷纷集结在了养宿、顾魔、寇牲三个蛊师身上,牛庄主的面色极为难看,到嘴边的酒碗硬是给捏碎了。可养宿三人却丝毫不在意这百人的目光,反而嚣张的翘腿躺坐起来,在他们眼里,牛庄主这些东西连狗都不如! “师父,这三人怕是嚣张过头了吧?” “哼呵~,宁儿,别小看这三人,背后来头,在场的可是只有四个人得罪得起。” “包括我们?” “不包括~” 盯着对面蛊师的乔宁、竺风师徒又小声嘀咕起来,得到的答案,让乔宁秀眉紧皱。什么靠山是连作为朝廷羽雕卫的师父也不敢得罪的? “哼!牛庄主,你耳朵聋了吗?还不快把你三件好东西拿出来!” “嘶——!”,“嘶——!” 寂静中,养宿三人在众人眼里,仿佛就是一群不断在刀尖上跳舞的家伙,时刻挑战着刀刃的锋利程度。连乔宁和莫城这个呆子也随众人倒吸口凉气。牛庄主面色抽搐,黑如锅底,可忽然间,牛庄主还是强行挤出一抹笑容,大手一挥,中央圆台的主持者便赶紧带人换下那些破烂儿。 “呵哈哈~,三位贵宾,莫急,好东西马上上来!” “哈哈~,稍等,稍等~” “切!” 满场来宾,数百人就这样看着牛庄主认怂,可却也不敢多说,只怕是那三个家伙背后来头大的连牛家庄的势力都不足为道。 而牛庄主看自己热脸被人家的冷屁股又给坐凉了,也止住笑容,内心憋屈,双拳紧握,酒杯已成渣。一旁的罗云看着,也未作安慰。那三个蛊师,就算是如今的梁山军中,也只有武柱级别的人敢动他们。 “呵呵~,养宿他们三个在哪儿都这么嚣张啊” “哼!不过是他们三个的师父有点本事罢了。” “就是,若非是他们在仙盟有一席之地,恐怕骨头早就烂了!” 然就在正经的三件拍卖品其中一件被被推出暗道进入圆台之时,坐在养宿三人对面圆环道上的三位面色坚毅之人,也纷纷对养宿三个家伙四处嚣张的作为嗤之以鼻起来。因为,这三样珍贵之物就是他们三个交与牛庄主来拍卖的! “啊哈哈哈!各位贵宾,稍安勿躁。之前所拍卖之物具是物价所值,庄主大人绝对没有黑各位。要是还有怀疑,请看压轴物之一,看完就知有没有!” “唰——呼——!” “嗯?”,“嗯?” “这、这...”,“好生妩媚的女子啊!” “压轴货!确实是压轴货——!” “嘶——!”,“嘶——!” 第一件压轴货一上来,作为主持拍卖的袁华,便松口重新活跃起了沉寂的气氛。只见,居于圆台中心,木车旁的袁华依如前几次般,大袖一扯,红布一掀,露出了一个大铁笼! 而大铁笼之中,被关着的乃是以为身穿红衣,极度妖艳魅惑的女子! 数百来宾瞬间就被这一个女子迷的神魂颠倒,养宿、顾魔三个发黑的面色也是突兀涨红,呼吸急促。看着那笼子里的女子时而用红衣遮面、身姿扭动,不禁鼻血喷流。乔宁在见到幺月的一刻,也激动了起来。而牛庄主对众人的变现十分满意,就喜欢你们这群没见过女人的样子! 第一百九十四章 卫衣 “呵呵~,各位,此女起拍价五千两黄金!有谁要竞拍吗?” “滋溜~”,“滋溜~” 正在一圈圈座位上的黑衣来宾,看着囚笼里的红玫瑰那平滑如玉的肌肤、那扑朔躲闪的勾人眼眸、那妩媚如妖的脸颊口水直流之时,圆台中心,一手指着囚笼中幺月的袁华,开口放出了底价! 可底价说出来的那一刻,众人都仍未从幺月的魅惑中醒来,流着哈喇子,不停的撮着手心。越看幺月越觉得浑身痒痒,面色涨红,忍不住想下阶台去搂那笼中女子的红柳腰,牵那纤细白玉手。 不到一会儿,幺月就被这一圈圈的竞拍黑衣人瞧的面色桃红,颇为害羞,不停的拿所穿红衣的袖子遮掩。可这一遮,却更加勾起了这些恶徒的色欲! 只见,坐在最里圈,离圆台最近的一圈竞拍者中,养宿、顾魔、寇牲三个,瞬间裤腰一挺,举牌竞拍! “好!这三位蛊师朋友愿意出价五千一百两竞拍,有人加价吗?最低加价一百两黄金!” “嘶——!”,“嗯?” “什么!五千两,黄金?” “是的,这三位朋友,就是黄金!” “唰——啪——!”,“额?” “叭啦——!”,“砰!”,“啊啊啊——!” 可一脸头热的养宿三个,举牌竞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起拍价竟然是五千两黄金! 数百被迷住的来宾也是这时反应了过来,震惊不已,顿时拍卖场内谩骂声起。感觉自己被耍的养宿更是直接暴躁的把手中牌子一把扇到了袁华脑袋上,顿时木屑乱飞,袁华就躺在了地上鲜血喷溅,痛声不止! “他妈的!你家女人卖钱竟然按黄金卖,还他妈用‘两’计算!真以为我没读过书,就不知道钱怎么算吗!” “砰咚!”,“啊啊——!” “敢耍我们,该死!该死啊!” “砰嘣嘣——!”,“啊啊啊——!” “啊啊——!大人饶命啊!我只是个喊价的而已啊,这不是我定的啊!” “哼!先打死你再说!” “唰砰——!”“嗯啊啊啊——!不——!” “噗——!” 暴躁的养宿三人抑制不住心中怒火,直接跳下了主席,三人围着袁华一阵乱抽,踢的袁华血飙三尺! 不消片刻,袁华被就养宿三个打的血肉模糊,四周观众,看着都是一阵解气。一个女人居然卖我们五千两黄金,这她么是皇亲国戚怎么地,买一个女人还送一国啊? 就算我们这些糙老爷们找不到婆娘,去妓院翻云覆雨几十年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吧!这不摆明坑钱吗? 晦气! “牛老头!你个山野村夫,给你口气你还真喘上了是吧?敢耍我们,信不信我们让这世上再无姓牛的人!” 打死袁华这个家仆后,养宿这三个嚣张的家伙仍然站在众目睽睽的中央圆台上,吐了一圈口水后,一指停顿指向了座上的牛庄主! 牛庄主一颤,真就被养宿一句话吓的不清,身旁两护卫鞠瘁和长相正欲拔刀冲下去了结了养宿三个,可却被牛庄主亲自按住了。若真动了手,恐怕这片地域以后都见不到活人了。 缓了缓慌意,牛庄主在座上站了起来,对着养宿三人一抱拳, “几位贵宾,且听老夫一言。这女子虽是在我牛家庄进行拍卖,可她并非我牛家庄之物!价也不是我牛家庄定的啊!” “嗯?这女人不是你牛家庄的货,那是谁的货?” “快些告诉我三人,否则荡平你这小山庄!” “没错!不说清楚,这女人就是我们的奴隶了!” “这...” 抱拳面对养宿三师兄弟的牛庄主,被他们三人一人一言就给哽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急得满头大汗看向对面座上身着白如云衣的三位男子, “使者大人,您倒是替老夫澄清澄清啊,不然老夫牛家怕是无缘为仙盟奉献了!” “嗯?卫衣!这女人是你卖的?” “嗯呵呵呵~,养宿,这女人是我定的价,但不是我卖的。说出来,我应该只是一个看货的吧~” 牛庄主一出言,养宿随之朝对面望去,可见到的竟是一身着白若云衣,宛如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正是卫衣! 卫衣,养宿三师兄弟自然熟的很,仙盟主使大人手下一把手,当初自己的师尊叛出鬼刹宗,几乎被追杀的全天下都无容身之地时,正是他向我们给予了避难所。并邀请师尊加入仙盟,否则现在哥几个哪儿还有命四处逍遥? 想至此,养宿三人心里都是给足了卫衣敬重。再者,别看卫衣这家伙举止文雅,是个好攀谈的主,可打起架来飙的很! 养宿三人思虑间,卫衣已然起身背着双手,身姿文雅的起身运起轻功,宛如一张纸般轻轻飘落在中心圆台上。 这一手轻功令在场数百人为之震惊,此人轻功看着就好像浑身无重的飘浮,这得多深厚的内力啊! “呵呵~,各位,想知道这女子为何卖这么贵吗?” “这...为何啊?” “这位兄弟,你刚才说这是你估的价,想必这女子定有奇特的地方是我们看不出的吧!” “是啊!兄弟让我们开开眼!” “卫衣特使,不如也让我们三兄弟了解了解?” 卫衣的一句话再次勾起了所有人的兴致,养宿三人也突然间好奇不已。别人估价,都是瞎放屁,卫衣估价,那放的绝对准! 只见,在一圈圈人的注视下,卫衣文雅一笑,走向圆台上的铁笼。恍然间,卫衣向铁笼伸出一指, “噔——!”,“嗡嗡——!” “呼——!” “嘶——!”,“嘶——!” 可接下来,卫衣那一指轻弹在了铁笼上。而正是这轻轻的一弹,让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头皮发麻! 只见,那钢筋如手腕般粗细,足以困妖的巨大铁笼被卫衣一指给弹成了一堆铁灰,洒落在地! 在铁笼化成铁灰的那一刻,所有人耳边都似乎响起了一阵空鸣声,可回想起了又会觉之是幻听,玄妙不已。幺月更是距离这一指最近之人,刚才那一瞬仿佛世界都在崩碎! 第一百九十五章 辅道之体 “呲~” 而在卫衣一指将牢笼弹成灰烬后,在养宿三人、竺风、乔宁、牛庄主等一众人的注视下,直接抓住了幺月的手,一指甲划破了幺月的手指。瞬间,与红衣极其相称的血滴便冒了出来,被卫衣一指蘸在手指上。 “现在,谁愿意尝一下我手上的血滴?” “...” “...” 指尖蘸到血后的卫衣一把放下了幺月,在幺月痴痴的注视下直起身,向全场数百人问了起来。可是,周遭回声却是一点没有,这让卫衣都是一尬,刚刚不都想知道原因吗?如今真相就在眼前居然又都不作声了! “那个,卫衣特使~” “嗯?顾魔,你想先试试?” “啊?不不不!卫衣特使,我是想说,你把血蘸到刚刚弹铁笼的手指上,就算我们想试,也不敢啊!” “哈?” 顾魔这一语点醒了梦中人,可得知真相的卫衣倒是彻底尴尬了。也是,估计都怕被我一指弹死吧。 “那难道真就没有一人敢来试试?” “我试试!” “嗯?”,“嗯?”,“嗯?” 但卫衣第二次开口问询,四周所有人都吓得脖子一缩之时,却又一道清脆的女音在卫衣身后应了来。众人连忙瞧眼看去,只见应声的正是不带面具参与拍卖会十五人之一的乔宁! 卫衣惊喜间,身影转过身,脚步轻点,便飞到了乔宁身边。而眼见卫衣手指伸来,乔宁也是快速跳起,一口将卫衣手指撮进了嘴里! 这一瞬间,卫衣和乔宁都脸泛红晕。卫衣感受着手指的触觉,眉头轻颤,一不小心忘了这茬。而乔宁嘬起卫衣的手指越嘬越起劲,似乎很是享受,看着周围一群大老爷们都是面色燥红! “怎、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嗯~,我感觉你手指有点铁味儿~” 铁味儿? 这当然有铁味了!我刚刚弹铁笼了啊,它肯定有铁味儿啊,这要你说! 我问得是你有什么感觉没有啊!姑娘! “咳咳哼,姑娘,我问得是,那滴血对你有影响没有?” “嗯~,有啊!” “什么影响?” “血腥味让我有点想吐~” 嘶——! 靠!我问得是这个吗?究竟是这个吗?你居然想吐,那你还嘬那么久?我现在可真想一指崩死你啊! “哼!” 卫衣这下是真的被乔宁给差点整吐了,一把从乔宁嘴里扯出手指,翻身重新飞下了中心圆台。看的乔宁一嘴坏笑。 “砰——!”,“呼——翁——!” “嗯?”,“嗯?”,“嗯?” “擦啦!”,“嘣啦!” 可下一瞬,憋的难受的卫衣站在圆台中心,却狠狠的跺了一脚,无风领域大开,竟将全场所有人都瞬间凝固住了! 一圈圈数百人连同乔宁大惊失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凝固,却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罗云、牛庄主、竺风、莫城这些个自诩有点实力的人更是内心狂震,眼睛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看着卫衣手一挥,撕掉了所有人遮掩面目的面具! 其后,卫衣手掌对着圆台中心的红衣幺月轻轻一举,幺月竟是浮空起来。刹然间玉手掌间更是出现一道口子,鲜血流出,悬浮于空,足足有拳头大小! “啪——!”,“嘶——!” “去——!” “呼——噌——!” 卫衣一掌将拳头大小的血血团拍散成了数百血滴,手指对着血滴瞬间弹出了虚影。在数百人面色已然憋的发紫之时,血滴各自飞散,进入了在场数百人每一个人的口中! “呼——嗡嗡——!” “呼~呼~,好可怕的力量!” “不愧是特使大人,竟已到此境界!” 口中突兀一抹甘甜之下,卫衣散去了无风领域,众人这才得以放松喘息。可看着原本遮掩用的面具裂开掉在了地上,心中却惊恐至极,刚才那一瞬,圆台中心的这个男人足以杀死现场所有人! 牛庄主看着卫衣身影,眼中憧憬,却胜过了心中惧意。这就是来自仙盟使者的强大吗?若是能加入仙盟,自己是否也能一飞冲天? 看着场中卫衣身影,牛庄主身旁的罗云,面色复杂。这卫衣确实厉害,甚至比之梁山军里的几位武柱大人还要强大。只可惜,大台柱的实力过于强悍了,现在的仙盟里,真正的强者始终未曾现身,大台柱就算想加入仙盟也放不下顾虑... “呵呵~,各位感觉如何?” “额~,感觉兄弟你是真的强!” “没错!确实是真的强!我等甘拜下风!” “哈?” 可是,当松开领域的卫衣,再次问起同样的问题时,周遭数百人给出的回答让他再次大吃一惊! 看着这一圈圈人影,卫衣都不禁怀疑人生了! 我问得是这吗?究竟是这个吗?为什么之前那傻女子脑袋反应不过来,你们这数百人之中竟然也没有一人反应过来? 强我是真的强,但你们是傻真的傻啊! “各位!我问得是那滴血给你们的感觉如何,非是在下如何啊!” 反复问这个问题,卫衣都急眼了。而这一圈圈人影,经过这一提醒,将才反应过来,老脸一红。但细细感受那滴入喉的血滴后,却突兀齐齐浑身一震! “这、这滴血居然彻底融入我的身躯了,且还在活跃我的气血,一运功就能感受到!” “没错!我也感受到了!我的功力似乎都变得精进了!” “这是什么缘故?” 座上众人感受着体内活跃的气血纷纷躁动起来,目光再次集中到幺月与卫衣身上时,已经忍不住有些疯狂了。 “各位,了解到体内的改变了吧。想必些许人已经猜出来了,没错!此女子是天生媚骨、辅道之体!” “什么?辅道之体?这可金贵了!” “还是天生媚骨,这谁得到了,终生之幸啊!” “是啊,辅道之体不就是一个极品炉鼎吗?越用越得劲,身子还不会坏。” “五千两黄金倒也值啊~”,“滋溜~” 得知幺月是个极品炉鼎的众人,看向幺月的目光越发贪婪淫秽了,口水直流,忍不住想要伸出罪恶的小手。圆台中心,立于卫衣身旁的养宿几个也是惊了。辅道之体,连皇帝都求之不得啊,那皇帝年年选秀女都选不到的东西今个月居然被我们给碰到了! 诶嘿~诶嘿嘿嘿~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卖徒赚钱 “既然各位已然知晓缘由,那么,牛庄主,可以换个人继续主持拍卖了~” 一番费劲之后,卫衣便脚步轻轻一踏,飞回座位。同时,手掌一抬,对着圆台中心幺月直流哈喇子的养宿三人也不由自主的飘回了自己的位置。主场再次回到了牛庄主手中。 可牛庄主擦着额头热汗,袁华这个家伙已经被打死了,这会儿上哪再去找一个合适的人啊? 哎... 要是古麻子这张好嘴在身边就好了~ “呼——砰——!”,“庄主——!” “嗯?”,“嗯?”,“嗯?” 可正在牛庄主牵思古麻子之时,古麻子突然从拍卖场中央圆台旁的黑道里跑了出来,气喘呼呼! 卫衣、罗云、养宿一众拍卖者侧目,看来新的人手到了,可以继续拍卖了。牛庄主看着古麻子的身影也是喜从中来,连忙站起,朝古麻子挥手! “哈哈哈~,小麻子,来的真好,快来主持拍卖!” “嗯?可是庄主,我有急事要报啊!” “去他的急事,拍卖会要紧,都等着呢!” “可是...” “不用可是了!有什么事,拍卖会结束了,我一定补偿给你!快些开始!” “这...”,“好吧~” 一连三喘都没能说出口的古麻子,看这高座之上的庄主,也是懵了。庄主居然为了拍卖之事连他老爹都不管了! 可是,这一圈圈数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似在催促,自己也不好引起众怒啊。罢了,反正那伙人跑了,庄主也会给我一百金吧。 “砰——!” 缓过劲来的古麻子索性直接拿起圆台中心的木锤就是一敲,开始主持了拍卖! “各位,此女子生的闭月羞花、妩媚难掩!看一眼相思断肠、嘬一口爽的无双、睡一觉全身芬芳!起拍价,五千两黄金!谁要竞拍?” “我要!我出五千一!” “给我!我五千三!” “五千五——!” ... 古麻子大口一张,四周座上竞拍声便一浪比一浪更加汹涌的翻腾起来,这种把控全场的感觉、这种百人瞩目的感觉,简直要把古麻子带上天! 原来我古麻子该在的地方在这儿啊,巡山什么的真是浪费我的才华! “哈哈哈——!小麻子果然有一套啊!” 同古麻子一样兴奋笑起的牛庄主,指着座下圆台中心的古麻子也是赞叹不已,什么也没问,张口就来,估价还他么跟特使大人估的一样,简直了! “一万两黄金!我包了——!” “嗯?”,“嗯?” 可突然,在古麻子掀起竞拍浪潮后,里圈座位有人出价了! 众人被这大手笔一惊,纷纷看向出价之人,可这一看,却更惊了。出价的居然是卫衣! “卫衣!你怎么也出价啊?” 正准备出价却被卫衣抢先一步抬高价位的养宿,急得站起对着对座上的卫衣发问。 “呵呵~,我怎么就不能出价了?我只是替别人估价而已,这女子又不是我卖的。我买她有问题吗?” “这、这...” “卫衣,你这搞法,我哥几个真是服了,恶心到了...” “呵哈哈哈——!承让承让~” 起身朝养宿三人抱拳的卫衣春风得意,只是,对幺月垂涎三尺的养宿三师兄弟就顿时脸黑了。而圆台中心,幺月和古麻子也是愣了,还有这么玩的? “咳咳,这位贵宾出价一万两黄金,有人加价吗?” “一万两一次——!” “一万两两次——!” “一万两三...” “我出两万两——!” “嗯?什么!两、两万两?”,“嘶——!” 正以为幺月将以一万两的天价花落卫衣之手时,居然又突兀来了一声两万两,将价位再次抬到了一个骇人的高度! 古麻子一听这么高的价位,舌头都差点捋不顺了,往卫衣旁座一看,竟是为面色焦急的女子举牌出的价。众人看的心脏狂跳,这女子才是真的玩的起啊,是要上天吗? 而这女子正是幺月的师妹乔宁,只见乔宁急得娇气直喘,举着牌子几乎是靠着座席最里层的木栏栅喊的! “嗯~唔~!” “额哈哈~,不好意思,小徒顽劣,刚才的价位不算数、不算数啊。就一万两黄金卖给隔座兄弟吧~” “这、这怎么能不算数呢?价已出口,哪里还有收回的道理?” 可乔宁刚喊完,却又被师父竺风给一把捂住嘴巴夹到了腋窝里。刚才就要被卫衣拍下的瞬间,乔宁的一声两万两着实把竺风吓了一跳。 不过,价位已然被乔宁抬到了两万两,在场数百人有目共睹、有耳皆听,古麻子根本不给竺风反悔的机会! “贵宾,既然您已经来到了这里,就该知道道上的规矩吧。这是拍卖会,价随口出,不可收回,否则你让在座之人情何以堪啊?” “是啊!兄弟,你既然喊出了两万两,可不能反悔啊。不然你以为我们都是在放屁吗?” “道上混的,这点规矩还是要懂得啊!” “这,我自是明白~” 被一圈圈竞拍者已嘴围攻的竺风顿时脸上犯了难色。本瞧着把幺月这徒儿卖个一万两的,可是天杀的,这个宁儿真是坑死为师了! “各位,非是在下有意反悔!只是,在下就是卖家啊,这台下女子正是我的一位徒儿,是我卖的她啊!” “什么!” “这、这、这,还有这种搞头?” “哼呜呜~,我就知道,你这个师父一点都不靠谱!还骗我师姐是弄丢了,结果你居然把她卖了,呜呜~,你干脆也把我卖了吧!” “唔嗯~” 得知真相的乔宁终于是再也不信自己这个师父了,太不靠谱了,被竺风夹在腋窝里嚎啕大哭! 满眼泪花的乔宁再看那座下圆台中央处被束缚拍卖的幺月,幺月一副好笑的样子弄得乔宁更加失望了,你自己都被师尊卖了,居然还笑着为他数钱,这姑娘太傻了吧! 哭声大作的乔宁弄得满座数百人义愤填膺,这卖徒人太不是个东西了,同样是混黑道的,他居然能黑的如此体无完肤,让人发指! 竺风一时间被乔宁的哭声闹得脸面无光,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笨徒儿? 我是你师尊,我能害你们吗?当然不会啊,只是暂时缺钱卖一个嘛,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赎回来不就行了吗? 竺风另一徒弟莫城,看见师父那黑如锅底的脸色,连忙上前帮忙捂住了乔宁嘴巴,还一边劝导, “师父卖掉幺月师妹只是为了赚钱而已,你别往别处想~” 一声出,乔宁瞬间不哭了。因为她已经知道,这师兄师姐已经没救了。 而满座之人也瞬间石化了,这么个禽兽是怎么做到将人哄骗到如此境地的? 就这女子一场拍卖下来,众人的心脏都是一颠一颠的,像是被牛顶着屁股在空中飞翔。 第一百九十七章 第二件压轴货 “呵哈哈哈——!竺兄这番举措真是让在下叹为观止啊!” “嗯?卫兄,实在是在在下疏忽了,还请见谅~” “无妨,竺兄之徒,就由在下两万零一两买去了!” “哈哈~,感谢卫兄慷慨,在下铭记在心,下次卖徒定会优先于卫兄!” “哈哈哈——!” 正在满座之人都对竺风卖徒之举嗤之以鼻时,卫衣起身为竺风解了围,并用两万零一两黄金的天价将幺月买了去。 二人相视而笑,笑容颇为灿烂! 至于其他人,养宿、顾魔、寇牲三个家伙心疼的撕咬衣襟,满眼涨红,明明我们才是第一个举牌的,却没买到。好不甘心啊!好像杀人啊,呜呜~,可是卫衣杀不得啊! 牛庄主淡然喝茶,拍卖会终于顺利进行了下来,再等一场,进行拍卖会的真正目的就可以实现了,倒时,要让全场所有人见证我牛家的崛起! 牛庄主旁坐着的罗云,整个过程除了卫衣那一手外,都无多大心态变化。至于女人,呵,我罗云身体都被霍霍成这样了,还感个屁的兴趣! 乔宁被莫城堵着嘴,一声不吭,双眸无光,仿佛已然看透自己的命运。而莫城则是呆脸下,双眼对去到卫衣身旁的幺月囧囧有神,好想自己也被卖啊,明明我才是第一个入门的,为什么我一次都没被卖过? 难道就因为我看着呆,所以卖不出去?不,一定不是这样,虽然我外表呆傻,可我内心狂热啊!师尊,下次卖我吧! “咚——!” “嗯?”,“嗯?” “各位!第二件压轴货已上场,请挪一下您的眼眸。旧者已去,新者在此!切莫为上一场的竞拍失利而沮丧,相反,最好的东西一定是留到最后的!” “来了各位!请勿错了您的眼——!” “唰——哗哗——!” 正在众人还为幺月遗憾之时,古麻子手中木锤又敲出了一道如鼓般有力的声音! 只见,中央雪白的圆台,摆放的木桌上已然呈上来了第二件压轴货,古麻子大袖一挥,红布起飞甩成了花。突兀一道极其强烈的蓝茫自圆台中心迸发而出! 霎时间,众人惊的下巴直掉,整个过务堡之内都充斥满蓝光,一股海洋气息铺面而来,众人只觉自己仿佛身处深海之内! 堡外,整个牛家庄几乎充盈着道道蓝茫,庄内各街市上的人都纷纷侧目看向拍卖会所在的位置。而牛家庄上空还有着深海鱼类的幻影在游荡,美轮美奂,静谧安逸。 “如此强烈的光芒,天、天亮了?” “屁!这是妖丹啊!肯定是高阶妖丹啊!” “哈哈哈——!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居然在这里碰见了,今天老子雀儿不要了都要把它买到手啊!” “滚蛋吧!你雀儿值个屁的钱,都别跟老子抢,老子今天卖妻卖儿都要买到手啊!” “啊啊!我要把未来女人预支出去买妖丹啊!这妖丹是我的!” 拍卖场内,妖丹一现世,满座之人全都暴躁疯狂起来,若是能吸收这妖丹,没准儿就能冲破桎梏,一举到达人生巅峰,纵横江湖啊! 与之相比,女人算什么?钱又算个什么?屁都不算!在这个世道,实力就是硬道理!只要实力够强,什么样的女人、财富拿不到?像是裘一剑,有了一身撼天实力,连皇宫都敢刨、连皇妃都敢睡,无恶不走,好生逍遥! “各位!此妖丹乃是七阶蓝晶鲨的妖丹,属性为水,最适合休息御水术之人吸收。起拍价,七千两黄金!” “七、七千两!还又是黄金?” “靠!老子把姥姥卖了也买不起啊!” “呜呜啊啊啊——!这妖丹怎么偏偏今天有卖的啊,要是早知道,我就去抢官府了!” 可古麻子一口价喊出,场中瞬时又由之前的疯狂争抢变成了鬼哭狼嚎了,不少人急得抓耳捞腮,双眼血丝密布,简直像是卖他们的老妈,却又没钱买一样痛苦! 连早就知道第二件压轴货是此妖丹的牛庄主现在看着也是痴迷不已,想要竞拍,可是这才第二件压轴货,不可以浪费钱,顿时就急得青筋爆起。 “八千两黄金!” “嗯?”,“嗯?” 突然,在一片躁动气氛之中,有人出价了! 强烈不愿让别人拿走妖丹的穷鬼们焦急的寻找着出价人,可四处查找下,发现出价的人竟是梁山匪的罗云! 可恶啊!这群靠抢劫发家的人竟然要拿抢来的钱买妖丹,你不能抢走我的妖丹啊! 那是我的!我的! 随着罗云出价,周遭的众人越发急躁起来,有甚者,已经抛出暗器,飞刀刺向罗云脖颈了! 但罗云身后两护卫也不是吃素的,柴岩、冉光随便两下就全给拦截下来,往后气势一冲,大片宵小直接被镇压! “哼!此妖丹可助我成就真影境,我势在必得,柴岩你们二人不可出岔子!” “是!”,“是!” 罗云出价之后,面对身后宵小的偷袭,两眼微眯,散发着杀意,但还未出手,只是让冉光二人紧紧护住自己的后背。一旁的牛庄主,感受着罗云的刺骨杀意,也是身子微颤。 “一万两黄金!” “嗯?”,“嗯?” 可突然又有人出价了! 众人再度看去,又是里圈之人养宿! 这时,罗云也是厉色望去,看着养宿那可恶的样子,真恨不得一掌拍碎他脑袋! “一万五——!” “嗯?一万五?切!我出...” “唔嗯~~” 厉色之下,罗云又抬高了价位,气急败坏的养宿热血一上来,举牌准备再压罗云一头。可养宿身旁的顾魔和寇牲不干了,连忙捂住养宿嘴巴,将他拉回座上。真要让养宿一次性搞出去这么多钱,怕是师尊好几个月都逛不成窑子了,回去还不得被打死! “一万五千两黄金!还有加价的吗?” “一万五千两一次!” “一万五千两两次!” “一万五千两三次!” “成交——!” “恭喜这位贵宾喜获拍品——!” “哼!” “呼——嘶——!”,“砰!” 三声下来,罗云花了一万五千两黄金的血本终于把妖丹买到手了。还没给钱,也同卫衣一样,运起功力,手一抽,便先将货握到了自己手中。 第一百九十八章 愤怒的罗云 “呵呵~,竺兄怎么不竞拍?难道这七境妖丹入不了竺兄的眼?” “哈哈~,卫兄玩笑话了。七境妖丹何其珍贵,我这个俗人自是稀罕。只是为了颗妖丹得罪一群自己惹不起的人,不划算呐。” “是吗?竺兄怕不是想要买最后一件珍品吧。可惜了,竺兄怕是要亏了...” “这...” 火热的拍卖场内,在众人正为妖丹被罗云买走而懊恼不已、撕心裂肺之时,座上的卫衣和竺风二人竟是互相玩笑般攀谈起来,轻喕着手中凉茶,卸去夏日之夜的酷热。 但对于卫衣最后一句话的提醒,不知为何,竺风眼皮一跳,好似是要有散财般的厄运降临在自己头上了,后背拔凉,这种感觉尤其不快。 “啊啊啊!老批头,你究竟哪来这么多钱买走了老子的妖丹?可恶!可恶啊!” “虚肾男!你买妖丹有什么用?你以为妖丹吸了能补身子吗?天杀的快把妖丹放回去啊!” “阴虚儿,这妖丹是老子先看上的,你把它还给我啊!你他妈不孝啊!” “无鸡公!拍卖完了你别跑!老子要夺回属于我的妖丹,将你揍成阉人啊!” “啪!轰——啦——!” “嗯?”,“老批头!你想干什么?” “咂啦——!”,“啊啊啊!啊啊!” “给我住嘴啊——!”,“嘶啦——!” 可罗云身后,一片坐席之上的来客已然疯狂了,对着里圈座位最矮上的罗云,一阵臭骂! 什么老批头、虚肾男、阴虚儿、无鸡公全都从这群痞子口中随着口水喷向了罗云后背,手握妖丹的罗云已然成了众矢之的。虽然身后这些小杂碎身上功夫不行,但加在一起,没准儿还真能用嘴把自己给喷死啊! 忍不可忍的罗云终究还是爆发了,不给你们一点教训,你们还真当我罗云虚的动不了了! “呼——啪——!”,“砰啦——!” “啊啊啊——!啊啊——!” “老批头!你居然敢在这里动手,牛家庄的面子你一点都不给吗?” “唰——啪——!”,“轰啦——!” “咳啊啊啊——!儿子打老子没天理了啊!” “啪——!啪——!” “给老子闭嘴啊——!” 气的血色上脸的罗云此刻生猛无比,功力爆发,硬是卷起了拍卖场内的灰尘形成了大面积土雾。手掌一扇,全场土雾便跟着凝固往一边转,来回扇了一周人的巴掌! 手掌再一翻,土雾便逆回旋转,又打了一周人另一边的脸!几番下来,这些小杂碎便被扇的双脸红肿,连吐口口水都带血,全体重温了遍幼时被老子吊起来打的温暖! 可罗云被骂了那么多,哪是扇几个巴掌就能完事的,左右扇完了上下扇,土雾一颠一颠的,众人像极了被牛顶着屁股乱飞的牧童,欲哭无泪,全都化作了云烟~ “呜呜啊啊——!没人性啊!打老子就算了,还侮辱老子。老子不活了——!” “咳咳呜呜~,我妈都没这么打过我!” 被痛扁的数百咸鱼修者们,捂着屁股在空中乱颠,已是口齿不清,看着罗云,简直丧心病狂! “罗兄弟~,你收敛点,收敛点儿啊!” “去你妈的!一边呆着去,小心我连你的老雀儿一起弹了!” “什么!老夫的雀儿你也不放过?丧尽天良啊!” 而眼看着自己场子被罗云打的一团糟的牛庄主,也急眼想来劝罗云,可罗云已经杀红眼了,非要把这些小杂碎的雀儿全谈个稀烂才肯罢休! 被罗云一阵威胁,面子全丢的牛庄主望眼四周,这用作拍卖场的圆堡就快沙化了,可围坐在里圈的养宿、卫衣、竺风等一众人却淡定的很,不少还悠然的品着茶,牛庄主见此都老泪纵横了! “老夫就开场拍卖会要不要这么难啊!里座一圈都是大佬,唯独我这个老年人遭罪啊!场子!这是老夫的场子啊!” “呜呜啊啊啊——!” 拍卖场内,牛庄主已然崩溃的随众人大声嚎啕大哭了。不过牛庄主只是心里忧伤,而那些数百竞拍者则是身心崩溃了,再不来人救我们,我们就真挂了啊! “呜呜啊啊啊——!” “小麻子!麻子!快去、快去把最后一件压轴货拖出来啊!不然等会儿拍卖场就不在了!” “啊是!庄主!” 眼见着被罗云打的风沙四溅的拍卖场已然开始塌墙角,牛庄主终于兜不住让古麻子赶紧去拉最后一件压轴货,古麻子身知局势紧迫,一头撞破沙墙,就带人去备物件拿货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压轴 “轰——咂啦——!”,“砰砰砰!” “呼——翁翁——!” “啊啊啊——!啊啊——!” “该死的土匪,你不得好死啊!你无子无孙啊!你娶媳妇儿没小眼呐!” “哼!闭嘴!老实挨打——!” “唰——啪啪——!”,“呜啊啊啊——!” 拍卖场内,风沙仍旧肆掠不息,一圈圈阶梯之座已然沙化成硌骨的乱石,数百散修竞拍者被沙风吹鼓翻腾,简直是全身无差别的挨打! 一块块夹杂在黄沙风中的硬石,也挨不住这沙风之力,化作碎花小石,以极快的速度随风旋转,鞭挞在这些散修竞拍者身上,强劲的力道,直在他们身上打出一个个鲜血喷溅的血洞! 场面血腥,不忍直视,沙雾渐渐泛红,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始死人。而在拍卖场内死人可是牛庄主最不愿看到的。试问,在自家场子内死了人,岂不是说,我牛家庄根本没有罩住在场拍卖者权益的能力,随人造次,那以后谁还敢来这里进行黑市交易? 可是,事实还真就是这样,我牛家庄这下真罩不住场子了! “呜呜呜~,天杀的,我他妈自作孽不可活啊!小麻子你倒是快点的啊~” 牛庄主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放肆而为的罗云,心酸不已,活脱脱一个遭罪的老头。身后两护卫,鞠瘁和长相,中看不中用,抵挡风沙之力的侵蚀都费劲,更别提给什么安心丸了。牛家庄的普通侍卫更是自身难保,不少已经快被风沙吸成人干了。 不过对此,竺风、卫衣等些人倒是持观望态度,小小的牛家庄没了就没了,主要是最后一件拍卖品今日能出来就足矣。而这也是卫衣专程来此的目的。 “诶嘿嘿嘿~,顾魔、寇牲老弟,场面好热闹啊,不如我们也悄悄掺一把手吧~” “嗯~?老哥好风趣~” “算我一个~” 坐在里圈偏角旁的养宿三人,遭罗云心中暗恨,时不时身后也会有风沙突然出手暗袭,可却都被他们拦下来了。知此,养宿三人面色渐渐渐渐露出邪恶的笑容。 恍然间,三人之手同时插入旋转的黄沙墙内,一只只长相奇异的蛊虫顺着他们的手臂钻入黄沙,随风飘荡,附着在了数百人的身上。咬破他们的衣服,细小的蛊虫便开始钻入那些人的体内! “呼嗡嗡——!”,“轰——咚——!” “啊啊啊——!啊啊——!” “老批头子!你干了什么?你打我们就算了,你居然还悄悄解开我们的衣服摸我们?你混账无耻!” “嗯?谁摸你们了?死到临头了还多嘴!” “去死——!”,“唰啪——!”,“啊——!” 很快,钻入黄沙潜入数百人体内的蛊虫,就开始在皮肉下乱钻乱动,不断往散修者们的四肢躯体散开,引来一阵阵瘙痒,且这阵瘙痒竟然连罗云殴打他们的痛楚都抵消不了! 数百散修者们实在忍不住了,这阵瘙痒不过片刻就遍布全身,饥渴难耐,只能松开捂裆的手,浑身上下挠起痒了! 可这手一送开,罗云咧嘴一笑,这些个已经被打成胖子的杂碎们终于露出裆部破绽了! “铁沙掌——!” “砰!砰!砰!”,“滋啦——!” “嗷嗷嗷啊啊——!” “老批头!你不是人呐!” “阴虚儿,你看不得老子比你强,所以你就要毁掉吗?呜呜呜~,男人!你绝对不是男人呐!” “啊啊啊!可恶!可恶啊!” 果不其然,散修者们刚松开裆部全身抓痒之时,黄沙之中便突兀冒出了数百只由黄沙凝聚而成的手掌,猛然朝他们裆部拍去,这一拍之下,连续三百多响,鬼谷狼嚎声不断,连腰子都给痛歪了! 这一下揪心的痛,迫使黄沙中遭受痒痛折磨的散修者们不得不放弃挠痒,重新捂起了裆! “嘿嘿嘿~,想保住你们的裆是不可能的了,今天必须痒死你们~” 可刚捂住裆,黄沙外,里圈一角的养宿三个又把手伸入了黄沙圈中,还往里灌输功力,在功力的催导下,散修者体内的蛊虫更加造作了起来,浑身上下奇痒无比,连裆都开始痒了! “啪嚓——!” “嗷嗷嗷啊啊——!”,“痛痛痛——!” “罗云你个混蛋!卑鄙无耻下流!” “你娘炮——!” 但浑身躁痒,不挠不行,散修者们刚被拍完裆,捂一下就又浑身挠了起来,挠的浑身都是血印。不过,罗云哪里肯错过这开裆的机会,趁他们一松手,就凝聚沙掌拍去,痛的散修者们尖叫不已! 捂裆、挠痒,捂裆、挠痒,反反复复,养宿三人在那角落里耍阴招耍的满脸通红,浑身燥热,甚至都想自身体验一下散修者们的快乐。反正无论怎么搞,那群家伙骂的都是罗云这土匪,不干白不干! “哈哈哈~,养宿他们几个玩的很开心呐!” “是挺开心,就是有点损!” “无妨,最后一件压轴货以来,期待是不会失望的!” 对面,背靠风沙,瞧着养宿三个撅屁股,摇摇晃晃猥琐的身影,卫衣已然知晓其中暗情。与此同时,竺风也目光看向拍卖场中央,被古麻子用木车拖出的一个大块红布遮掩,与人同高的拍卖品,正是最后一件压轴货! “咚——!咚——!” “各位!最后一件压轴货已上台,请各位稍安勿躁!” “咚——!咚——!” “嗯?”,“嗯?” “呼翁翁~~” 拍卖场圆台中央,大块红布掩盖的拍卖品立于圆台中央,古麻子看着四周躁动竟卖者们,连忙拿起木锤锤出几道清响,想引起在场人等的注意。 可是,罗云、养宿几个玩的正爽,哪里还管什么拍卖品,只微微撇头看一下便又继续蹂躏起了散修们,风沙肆掠,留古麻子一众人在圆台中央渐渐石化。 “啪嚓——!” “嗷嗷嗷啊啊——!” “大哥!你是我们大哥行了不?” “最后一件宝贝上来了啊!你他妈倒是看一下啊!一颗妖丹都这样了,最后一件拍卖品不得宝贝上天!你去看看啊!” “大哥,放了我们吧!我们没宝贝值钱啊!你快去买宝贝啊!” “呜呜啊啊!好痛!好痒!好爽!额呵额呵呵!我没疯!我没疯啊!” 黄沙圈内,被风沙吹滚蹂躏的数百散修们一见新的拍卖品上来了,以为罗云会为了宝贝而放过他们。但事与愿违,罗云的目标仅仅只是妖丹而已,其他任何都再迷惑不了他的双眼,惟有偷桃,才是快乐的真谛! 我不行,你们也不能行! “哈哈哈——!我罗云才是最强的!你们都是无桃者——!” “吃我铁砂掌——!” “啪——!”,“啊啊啊——!啊啊——!” 疯狂的罗云一掌拍去,瞬间百响交际,惨绝人寰。可是,正在这时,古麻子一把掀开了神秘拍卖品的红障! “轰——呼——!”,“嗡嗡——!” “砰!”,“嗯?” “砰!砰!砰!” 霎时间,整个拍卖场内,不知为何,一股滔天威压突然压下,强如罗云竟一下子向着他所戏耍的散修们给跪下了,笑声戛然而止! 且不止是罗云,威压之下,连养宿三人、卫衣竺风牛庄主全场数百人竟皆跪了下来! 浑身痛痒难耐的散修们,更是跪的五体投地,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身体中的蛊虫也因为这股威压而全部从体内下沉而出,落在地上! 风沙此刻也重如铁铅,压在地上纹丝不动! 第二百章 传教 “嗯?这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威压?我怎么给跪了!” 强悍的威压下,整个拍卖场内的空气重如铁铅,压在罗云的身上,喘不过气。罗云对于突兀而来的强悍威压,毫无防备的就被硬压跪在了石座之上,想要反抗,却才觉背后所背负的仿佛是一片世界,根本不允许自己有丝毫忤逆之意! 罗云的面容瞬间惊悚起来,虽然头无法抬起半分,但好在可以两边转动,眼眸可以四处乱瞥。 张望之下,只见自己所欺负的散修们也被强迫压在一阶阶石座之上,石座碎如河中石渣,双膝跪的血水直流,面容痛苦,可却不敢反抗。 再望左右两方,牛庄主与养宿他们竟是恭恭敬敬的匍匐跪向拍卖场中央,那眼中炽热,丝毫不假,皆是由衷的信仰! 罗云大惊,无法看向身后,索性头再被压低半分,面容血肉直颤,透过自己的胯下向后看去,可只见,圆台中央,一座不怒自威的雕像矗立,这滔天威压正是由这雕像所散发而出! “可恶!这不是仙盟用以传教的雕像吗?居然在这里遇到,真见鬼!” 罗云的见识瞬间就让他认出了这雕像的来头,怪不得卫衣那厮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里,原来是来传教! “呼——呼——!” “这就是那位老人家担忧的源头所在吗?第一次近距离感受,竟然以我的功力都会匍匐下跪!可这,仅仅不过是乱贼之首的一座雕像而已!” 大惊的根本不止是罗云,圆台对面,作为朝廷之眼,代皇帝监管天下的羽雕卫之一的竺风,虽然本就预料到会是这雕像,但还是忍不住内心震撼。自己所跪内座石台,仍旧高中心圆台一丈,低首瞧去,中心雕像威严毕露,虽无面相,但那双深悠如星海的青芒之眼,十分摄人心魄!尤其是雕像由内而外所散发的凌厉气息,更是仿佛能轻易斩断世界的剑气! 一股浓浓的危机感出现在竺风心头,雕像主人的实力越强,对天下百姓的威胁就越大,尤其这仙盟明显是个邪魔歪教,若是这雕像主人真正出世,必然会血流成河! 想至此,竺风额头冷汗直滴,自己身旁的两个徒儿莫城和乔宁更是脸色难看,他们功力太低,在这股威压下,气血的流淌都会受阻,要是威压久久不散,一柱香之内,乔宁他们就会不堪重负! “噔、噔、噔...”,“砰~” “嗯?” 可正在竺风心急如焚之时,他余光一直注意着的另一徒儿幺月,幺月身旁一开始同样被迫跪下来的卫衣,这时居然能够无视威压起身走来! 卫衣一步跳下拍卖席位,落在中央圆台之上,厚重的脚力这下没有泄去,反而在强劲的威压下倍增,一脚踩碎了青石圆台,向着雕像虔诚凝视起来! 这一刻,数百目光集聚卫衣之身,期待能从他手中解除威压,而牛家庄所有人连同养宿几个嚣张的家伙,却是同卫衣同样虔诚的望向雕像,只见卫衣缓缓开了口, “人生苦路千百载, 霜月无华前世花。 可梦尤牵天上雾, 莫是飞仙怎渡天?” “卫衣在此,愿仙主之寿比枯苍穹!仙主之力永镇寰宇!愿仙主早日降临人间,赐我等伟力,寻星摘辰,侍奉仙主左右!” “仙主永恒——!” 一声声祷告之音自卫衣口中响起,周遭之人全然震撼,这世上真有能赐人伟力,突破桎梏,寻星摘辰的存在? 可祷告之音一完,卫衣单膝变双膝跪地,向着雕像虔诚一叩,顿时卫衣周遭的威压便消失,连同惨遭折磨的古麻子等人都被无意救出。 “愿仙主之力永震寰宇!仙主永恒——!” “仙主永恒——!” “我牛家缴贡天上金三万两黄金,愿仙主之力永震寰宇!仙主永恒——!” “仙主永恒——!” 然卫衣一叩完,紧接着养宿三兄弟又虔诚的向雕像祷告起来,随之叩首,威压散去。再接着牛庄主率领牛家庄所有家仆又如卫衣一般虔诚祷告,并向仙主缴贡天上金三万两,齐齐叩首,得以散去威压。 而见养宿、牛庄主等人尽皆叩拜得以起身之后,拍卖场内,一圈圈、一阶阶石座上顶着浩瀚威压几欲被压的血液停滞的数百散修们,连同罗云、竺风等人都不淡定了,既然祷告两句就能散去威压,那还何必造此苦痛? “愿仙主之力永震寰宇——!” “愿仙主之力永震寰宇——!” “仙主永恒——!”,“仙主永恒——!” 于是一圈圈数百人纷纷同牛庄主一样叩首祷告起来,期待自己身上重如山岳的威压散去。但是,直到喊完,罗云、竺风同在场散修们身上威压却并没有散去! 众人在强悍的威压下,面皮抽搐、青筋暴鼓、左右相盼,急躁的寻找为何威压仍在的原因,是否是自己身边之人有着想要浑水摸鱼的想法,并未祷告,致使大范围的威压没法散去? 可看来看去,众人却都是一副坚定自己祷告过的面容,这下,众人目光又全然集中到了卫衣身上。只见卫衣缓缓起身,环望大众,自是知晓原因! “主说,人之力难撼山,所以赐予修炼之法!” “主说,世间要有光,所以人间有了白昼!” “主说,人心过于贪。贪之念,躁于身,毁于己!所以为免人世罪恶,破桎梏,主亲纳天下金,揽罪恶于周身,还天下以黎明!” “仙之主,尊世间!我仙盟上下以尊上为主!” “各位!你们之所以还未免去主的压迫,那是因为你们身上仍旧罪恶不息。想要除去罪恶,得到尊上认可,就必须缴纳天上金!” “来吧!各位,缴纳出你们的一切罪恶,会有尊上替你们承担,而你们将会自此走向光明——!” 双臂高举,卫衣对着受威压胁迫而长跪不起的众人慷慨陈词,眼神中尽是对主的崇拜,对主的向往!沉浸在其中的卫衣,恨不得立马将自身的一切都献给主! 可是,这一番慷慨陈词下来,遭受重压的数百人倒是面露苦涩起来, “呜呜呜~,东西没买到,还要受胁迫缴纳贡金,听着咋这么亏呢?” “就是!原来牛家庄这场拍卖还有这茬等着我们。我算是栽了。我真是罪恶啊~,呜呜~” “轰——嗡嗡——!” “咳咳噗——!”,“咳咳哗——!” 散修们本就囊中羞涩,听到这词不少人直接就被威压给压在地上吐血了,浑身上下、里里外外痛苦不已,看来还是罪恶太深重了! “切!这卫衣还真会玩儿!我们当土匪时怎就没想出这一套呢?” “呸!我说这家伙怎么甘愿吃亏花两万两黄金买小月徒儿,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失算了,徒儿白卖了!” 里圈之中依旧跪着的罗云竺风等人对卫衣这作态也嗤之以鼻。可是,罗云的两位随从柴岩和冉光;竺风的三个徒儿莫城、幺月、乔宁也都快同那些散修一样开始气血停滞、吐血而出,怕是在这浩瀚威压下挺不了多久了。无奈,罗云竺风都几乎送起了口。 第二百零一章 君子爱财 “我罗云愿缴纳天上金五千两,仙主之力永震寰宇!恳请仙主大人散去我三人威压——!” “轰嗡嗡——!”,“噗——哗——!” “呼——!” 跪在石座上,面色铁青的罗云,咬牙对着自己裆部后的雕像喊声起来,卫衣闻声转过头,对罗云这副愿意妥协的姿态很是赞赏。只是,对于罗云背对尊上雕像,屁股朝这边的样子,就不忍直视了。 拿过罗云寄存在牛家庄银两的箱子钥匙,很快五千两黄金到手,罗云以及他的两个随从周身的威压便尽皆散去,罗云这才赶紧起身摆脱那个羞耻的跪相。不过,由于威压的突然散去,柴岩冉光却陡然吐出一大口血,可见,要是罗云再吝啬一点,他们命就没了! “呼嗡嗡——!” “噗哗——!”,“噗哗——!” 然威压仅仅散去的只有罗云三人周身而已,与罗云相处对面的竺风师徒几人,仍然在硬抗着这庞博如海的威压。周遭座椅、石台缓缓碎裂垮塌,周身衣物都在不断撕裂,幺月、乔宁几个更是吐血瘫跪在地,面色紫青,模样难受! “在下竺风!肯请能以拍卖爱徒所得的银两中,奉献一万两黄金于,于仙主大人!” “愿仙主之力永震寰宇!求仙主大人散去我师徒几人的威压——!” 无奈,爱钱如命的竺风,在徒儿的性命遭受强烈威胁之下,也只得开口献金求饶,声嘶力竭! “轰——砰——!” “嗯?”,“噗——哇——!” 可出乎竺风意料的是,在他刚说完这些话,周遭的威压竟不降反增,狠狠的压在了自己身上,原本双手撑地,现在双肘称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如铁块一样砸在石座之地! 针对这一幕,周遭一圈圈持犹豫观望态度跪地的散修们也猛然一惊,不是说缴纳就能免去威压吗?怎么搞的还增加起来了? 就连起身的罗云、牛庄主等人也都懵了,更别提竺风的心情了,现在真是糟透了! 这雕像之主莫不是识破了我羽雕卫的身份,成心耍我,就想要一举弄死我师徒几人? 竺风气愤间,内心又隐隐担忧,但面露之色全是愤慨,在强劲威压压的皮肉直颤的人情况下拼尽全力问向卫衣! “卫兄!这是为何?我明明向尊上大人缴贡了天上金,为何造此待遇?” “哼!因为你心不诚!你明明可以缴贡两万两,却只上交一万两,分明是还想留一万两傍身!如此恶劣行径,哪像是在赎罪,分明是身处迷途而不知返!” “噗啊——!什么!?要全交——!?” “没错——!全交!才可以赎清罪孽!” “噗噗啊——!” 看着卫衣那一脸严肃指向自己、开导罪恶的样子,竺风气的一连飙出三口老血,险些没直接被过气去! 你凭实力要钱就算了,你居然还全要,这可还行?感情一点活路都不给啊! 呜呜呜~,阴沟里翻船,我竺风一生俸禄就那么点,要不是靠卖徒发家,早就饿死街头了,今朝算是碰到克星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知晓卫衣接机要钱,也理清卫衣之前愿意当那个花两万两黄金买幺月冤大头缘故的竺风,内心苦涩无比,这卫衣看似一身清风、浩然正气,实则是最不肯吃亏,最狡猾的那一个! 但无奈,竺风身后,浩瀚威压下摇摇欲坠的乔宁和莫城徒儿,尤其是乔宁,未来可是能卖一波赚钱的好徒儿,绝不能出事,竺风再次妥协了, “卫兄!我出两万两啊!求放过啊!” “哼!竺兄怎就不知悔改?不放!” “呜呜~,为什么啊!我不都全出了吗?怎么还不放过我啊?” “哼!竺兄,我劝你还是迷途知返的好,尊上耐心是有限的!你出的两万两是之前卖徒的钱,行走江湖,你怎么可能分文不带?分明是有余力而不肯出,罪孽深重啊!” “轰——磅——!”,“滋啦——!” “噗——!噗——!噗啊——!” “你玛!” 二次缴贡,不仅仍未能散去威压,反而更重,竺风直接一波头给磕地上了,鲜血自口中狂喷如溪,心中更是数万匹骏马在奔腾,卫衣的丑陋嘴脸,差点让竺风吐了! 但这次威压仅仅只是竺风一人之身加重了,乔宁几个其实已然解除了威压的生命威胁,莫城还想上去扶一下可怜的竺风,可是,竺风身边,强悍的威压使得视线都开始扭曲,根本不敢靠近。幺月已然被卫衣买下了,想过来,也被卫衣的随从拦住。至于乔宁则是翘着嘴皮,一副他活该的面容,心中更是想着,那神棍就该多教训一下这品行败坏的家伙,不然他以后还得卖我。 “咳咳噗——!卫兄!卫兄我错了!我出两万两黄金外加三十银武币。” “仙主永恒!仙主永恒啊!我真的知错了,再也没有了!放过我吧!我这辈子再也不碰钱了!呜呜呜~” “呵哈哈~,好!竺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呐!尊上已经原谅你了~,呵呵~呵呵呵~” “呼嗡嗡~~” 看着跪在石座上痛哭流涕的竺风,圆台中心的卫衣终于是满意了,眼睛已经忍不住笑成一条缝了。一掌吸走竺风身上的银币,这下,竺风终于脱困了,可内心的阴影怕是再也脱不去了。 “好了好了!在场还有谁要赎罪吗?尊上心胸宽广,都会包容各位的——!” 而敲诈完竺风,卫衣一回头又将目标放在了广大散修来宾上,一圈圈数百人顶着威压本就难受,看着卫衣那笑眯眯的眼神,内心就更加发毛了,今天不流血,怕是要丢命啊! “尊上万岁!” “我马勾,缴贡黄金二十两,实在,没多了!” “我宋乎,缴贡黄金十五两,极限了!” “我行致,给黄金三十四两,多、多不了了!” ... “愿仙主之力永震寰宇!仙主永恒~” “轰嗡嗡~,呼~” 数百散修们终究还是架不住卫衣的淫威,纷纷磕头祷告并交出了全身的金银,看着满地的金银,卫衣越发高兴了,雕像之威也全然散去。虽然园堡之内,已然开始从屋顶漏沙,但好歹大家身上的罪恶全数除去了啊。 “额呵额呵呵呵~,好多钱,好多钱啊,都是我的,是我的。” “既然你们都要给我钱,那...那我就宽恕你们的罪恶吧,额呵额呵呵呵~” 与此同时,距离石渠郡甘至县詹野山脉牛家庄上千里之远的云空长河郡南七城郡府内,与康隆、班老头围坐一桌一起喝酒吃肉的天帝,已然醉倒在桌上了。屋内灯火通明,满脸通红的班老头和康隆看着趴在桌上醉的一塌糊涂的天帝,他居然做梦梦的都是钱! “哎...” “这家伙这么喜欢钱,该不会明天就把钱从曲千那里要回来吧?” 康隆看着傻笑间一直念叨着小钱钱的天帝,嘴角忧虑道,可很快他和班老头也醉倒了... 第二百零二章 仙盟真正传教之法 牛家庄过务堡内,整个拍卖场已然一片狼藉。来宾石阶座之席,尽皆碎成硌骨的乱石,数十盏烛火摇曳不息,灯火照耀下,土黄飞沙仍然弥漫。坐席之地,遍布鲜血,全是散修们连同罗云等人从口中吐出来的,众人一副狼狈之像,纷纷聚目凝视拍卖场中央圆台。只见圆台中央,干尸十几具,碎尸难数,整个圆台裂缝密布,雕像之威隐隐作鸣! “各位!你们都是洗尽了罪恶,从仙主大人威仪下活过来的人!是能够让仙主大人认可有悔过之心的人!” 众人刚洗去罪恶,眼中惊惧还未散去,心绞之痛犹在,居于圆台中央、石像旁的卫衣又开始叨叨起来了,他一说话,准不会有好事,必然还想坑我们一把! “可是,这世上罪恶在身之人,不计其数,难道我们作为有志之士,能够眼睁睁看着他们深陷罪恶无法自拔吗?” “各位!你们说,能不能!?” “不能!”,“不能!”,“不能!” “我们要作为尊上的使者,代他洗去世间一切的罪恶!为尊上分忧,加入仙盟,成为分担罪恶、净化罪恶的一份子!” “为了尊上!为了苍生!承当罪恶,洗去罪恶!” “承担罪恶!洗去罪恶!拯救愚昧苍生!” 站在雕像前的卫衣,再次振臂高呼,恍如万众瞩目,被寄予世人厚望的救世主! 而随着卫衣抬手一呼,周遭一圈圈众人之中的养宿三人、卫衣随从连同牛家庄主仆三十多人瞬间化为了忠实的信徒,举拳呐喊,声音热烈,已然把除去苍生罪恶当成己任! 可是,在场面容凄惨的数百散修及罗云、竺风一众人却是看呆了! 这些人究竟是如何能被洗脑成这样的啊?居然还把抢劫这种事情说的如此高尚!我罗云土匪窝里蹲了几十年,仙盟也曾去过,可真正瞧见他们传教,才知这世道何等疯狂! 被徒儿莫城扶着的竺风,强忍着内伤,目色中则满满都是忧虑,这仙盟绝对是这世间的一颗毒瘤。放任下去,苍生有患! “呵哈哈哈——!” “世人皆如此,天下何来忧?” “在场的各位!可还有愿意为尊上大人分忧的人!?” 蛊惑结束,卫衣终于露出了真实面目! 笑容之间,藏着厉色,眼神凌厉如鹰目,望向周围一周数百寂静无声之人! 数百散修们,被这一逼,已然色变。这卫衣先前靠着石像之威,夺取众人家财,现下又笑里藏刀,让众人选位。若是选了加入仙盟,必然可以重新拿回财物,甚至实力在其栽培下,可更进一步。但若是拒绝,恐怕不会有活路! 罗云听着这声,直感周遭气氛纷纷压抑起来,危机四伏,灵敏的听力,能够察觉到牛家庄暗中的动作,若非自己是梁山军武柱麾下,也绝计无法安然走出这里。 “砰!砰!砰!” “嗯?”,“嗯?” 可突然,片刻间,罗云、竺风他们就听见了一声声跪地声响起,数量很多。等回过神一看,除了冉光和柴岩,乔宁和莫城,身边就没有还站着的人了,所有散修竟全部跪下了! “我等愿意加入仙盟!” “我等愿意加入仙盟!” “为尊上分忧!为苍生除恶!为仙盟开世!” “砰!砰!砰!” “呵哈哈哈~,好!各位皆是有识之士!在下卫衣,仙盟次使,在此欢迎各位的加入!希望今后,各位能尽心尽力,效忠仙盟,为尊上开创盛世!” “是——!”,“是——!”,“是——!” “呵哈哈哈~,很好!很好!” 面对三百多散修的加入,卫衣一股意料之中的兴奋充入头脑,嘴角笑意不断。如今仙盟就是需要大量的人加入,哪怕功力低微,只要是人就行。反正仙盟有手段可以让任何一个根基极差之人都成为强者! 等到人数足够,尊上驾临,便可开始推翻王朝之路! “至于罗云兄弟,你早晚是我们仙盟一员,我相信尊上驾临的那一刻,贵方大台柱阁下一定会做对选择的!” “到时再说,卫衣,我们来日再会!” “呵~,罗云兄弟,请便~” 招纳完散修们,卫衣目光转向了仍然未选择站队的几人,在看向罗云的那一刻,卫衣已然不做打算,直接放行。于此,罗云带着冉光和柴岩两位随从在在场近乎四百仙盟之人危险的目光下出了拍卖场。刚步入拍卖场外,一阵夜晚凉风袭来,罗云额头满头大汗! “呵呵~,竺兄,至于你,我便不多说了。是加入否,自做决定。若是不愿,自毁丹田,亦可活着离去!” “呼翁——!”,“砰——!噗哗——!” “师尊——!”,“师尊——!” “呵~,竺兄好魄力,请便!” 拍卖场内,罗云一走,危险彻底到了竺风师徒身上。一番威逼之下,竺风竟然果断的运功一掌拍散了自己丹田处的内海,修为尽废! 看着口喷鲜血摇摇欲坠的竺风,莫城和幺月急得一声大喊,可幺月已被卖走,扶住竺风的只是莫城。乔宁心绪复杂,实在搞不懂这师父今晚这一切究竟在做什么,犹犹豫豫,最终没有上前。只是在虚脱的竺风朝卫衣一抱拳后,便随之心惊胆战的走出了拍卖场。 竺风师徒三人已然出了拍卖场,被买下的幺月目色担忧,真没想到自己的考核任务居然如此凶险,难怪师尊之前总是告诉说,这一次的考核任务能放弃尽量放弃,会有真正的羽雕卫前来实行。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呵哈哈哈~,牛庄主,现在,尊上的雕像归你供奉了。希望下月十五,王都会盟时,座上有你牛家获得赐福之人~” “哈哈,多谢特使大人!老夫必然殚精竭虑,为仙盟赴滔倒火!” “嗯~,那各位仙盟盟友们。记得前往仙盟总部,也就是王都云丰城时,接洽的暗号!” “欲求仙之道,枯朽万岁容!” “遇鬼莫生怖,三杀斩鲲雄!” “我等谨记——!” 随着卫衣说完暗号,便与两位随从,带着幺月,踏步飞出窗外,飘盈的身影似是要飞上明月。而拍卖场内,对窗看着卫衣在明月中逐渐消失的身影,数百仙盟新生成员们,皆抱拳相送。 第二百零三章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相送之礼一毕,拍卖场内仍是火光摇曳,众人直身所面对的窗格,明月之影上移,月光渐淡,这才收回远送卫衣的目光,重回拍卖场内。可拍卖场内已然破碎不堪,阶台棱角如河沙般散乱无章,难以直视。对待现在拥有供奉石像之权的牛庄主,养宿几人羞愧难当。 “牛庄主,你这拍卖场今个儿让我们三兄弟给霍霍了,着实对不住了。在此还是要赔礼一声,毕竟一个月后,我们可能还会在仙盟总部见面~” “啊哈哈哈~,无妨!养宿兄弟,你这哪里的话,今后我们可是要共侍一主,彼此之间,怎可计较这些小事?再者,以后在仙盟还要尊师多多照料我牛家呢!” “哈哈哈~,一定、一定!” “哈哈哈~,好!有养宿兄弟这句话也够了!” 带着师弟顾魔、寇牲二人向牛庄主抱拳表歉意的养宿,见牛庄主也是个大度、明事理的人,不禁坦诚相待,放下了芥蒂。而牛庄主,满面皱纹、头发花白、年过半百,更是通晓人情世故,养宿背后的师尊何其厉害,能攀上关系自然是最好的。 整个拍卖场内回响着他们四人的笑声,原本的拍卖场内一圈圈阶梯状的坐席上,现在更全已是了仙盟中人。数百目光侧视看向牛庄主、养宿几个,不用说,在仙盟内,他们肯定都是能有坐席这人,而我们这等充数的散修,若不结交,便只能当个吃剩饭的了。 可正当散修们准备抱拳向牛庄主相表心意时,中央圆台处,立于雕像旁被卫衣无意救下的一个牛家庄家仆却急着跑向了牛庄主旁, “庄主!使者大人已走,您现在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啊!” “嗯?”,“嗯?”,“嗯?” 突然跑来的家仆,一声打断了牛庄主与养宿几个的谈话,数百散修们也是一怔,牛庄主也是微微不喜,正是与养宿几个冰释前嫌之时,古麻子怎么又站不住了? “小麻子,到底什么事?前前后后说这么几次,急成这样,跟死爹了似的~” “呵呵哈哈~”,“哈哈哈~” 牛庄主的一声调侃,周遭气氛陡然欢悦起来,养宿连同这些散修们都是刹然一笑,可唯独古麻子,不仅不笑,反而还着急起来,庄主自己果然还是有预感的啊! “庄主!不是我死爹了,是跟您死爹有关系啊!杀老庄主的凶手找到了!现在正在詹野山脉那里盘踞呢!” “嗯?什、什么!砍死我爹的凶手找到了?那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啊!” “这...这您也不给我机会说啊~” “你!哎~!” 看着古麻子这汉子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陡然惊醒的牛庄主虽气,但还真没办法把气撒到古麻子身上去。无奈,压下心中队对仇家的愤怒,牛庄主跳下坐台,来到了圆台中心,表情十分严肃的对这一圈道友抱拳, “各位!近日不吉,有一伙贼人前些日子杀害老夫七十岁高龄之父,此仇不共戴天!恰今日,有了他们的消息,老夫不得不替父报仇,所以今晚,各位还请原谅老夫不能尽地主之谊。待老夫杀完仇人,再与诸位敬酒!” 牛庄主言语间,心中怒火已然压抑不住,往外倾泻了些。周遭之人听此更是迅速收起之前的笑意。杀父之仇,自知主人家心中怒火滔天,现得知仇家踪迹,必然要去报仇雪恨。不过这倒是给了在场散修们一个结交的机会。 “牛庄主孝道令人敬佩!若要告慰老庄主之灵,在下不才,五境之力,加之之前刚好在牛庄主这儿买了块炎州爆炎晶,正想试试火候,可助庄主一力!” “在下乙自,买了块寒冰玉,也没试过呢,今天就顺道试试牛庄主的货!” “在下双联,困神勾亦想要耍耍,可帮牛庄主一把!” ... “牛庄主,我三兄弟也可助你一臂之力,全当赔场子了!” “好...好!诸位兄弟,够义气!老夫在此多谢诸位鼎力相助,待今晚杀了贼人,回来我们再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面对这周遭数百人的义气之举,牛庄主忍不禁感激涕零、豪气冲天,有这么多兄弟相助,杀父之仇,必然得报,而归来后,大家就都是兄弟了! 数百散修们见牛庄主这般豪情,也不禁为这股仿佛是兄弟之谊、义结金兰之感,而热血上头,磨拳擦掌,期待着不久后的厮杀。 “小麻子!速速召集庄中人手,我们立马杀去詹野山脉!” “庄主!人马已经由老夫人集结好了。就在庄外草野之上,共计五百人,约莫已经等候庄主半个时辰了!” “什么!?” 本来还急得头昏脑胀的牛庄主,一听古麻子这言,倒是惊的不轻。原来老婆子早就已经帮着做好了一切,就等着我了,我居然让他们在那草野中候了半个时辰之久,羞愧这张老脸了。 “那好!众兄弟直随我去庄外汇合人马,八百人,定可杀的贼人悔生为人!” “都听牛老哥安排——!” 反应过来的牛庄主对着拍卖场内周遭三百余人齐齐抱拳,随后,便于古麻子一起跑出这过务堡。其后,护卫长相、鞠瘁紧随,养宿三师兄弟带着三百散修们也一并跟去。众人在这大如小城般的牛家庄中直穿主街,浩浩汤汤的奔庄外而去。一路上,其数百人集成的气势吓得沿路黑道之人纷纷汗颜退开,街旁屋内进行秘密交易的些许人,更是惊的连忙吹熄烛火,黑暗中探出一眼,察探这异常一幕。 而不消五百步路程,牛庄主便已带着三百号人冲到了庄子城门口,只见庄外草野之上,五百号人握刀待命、手中火把,几乎照亮一片山野。门口勾股、娄祛等人已随老夫人等候多时, “老头子,果然人还是老了,手脚不利索了,来的这么慢。” “老婆子,你...” “不用多说,上马吧。免得去晚了,贼人给跑远了。” 刚出门就看见自己糟糠之妻的牛庄主,不禁心头一酸,这老婆子跟了自己一辈子,吃苦一辈子,早就跟自己认同一个亲爹了,如今去报仇,竟也早早替我准备好了。 牛庄主强忍心中触动,翻身上马,古麻子、娄祛、长相、鞠瘁则出庄统领那五百私兵,养宿三人则统领这三百散修,其中散修之人轻功差者,都给配了马。 “老婆子,此去厮杀,一如曾经刀尖上舔血,把握再高,也会有生死难料的那一刻...” “行了!一把年纪都不知杀过多少人了,怎么还唯唯诺诺的,像什么样子?” “老婆子!若是仇人有备而来,故意引我上钩。我死后,你,就去找儿子,集结更多的力量,一定要报此仇!” “你也是够...” “驾——!”,“驾——!” “嘣咚咚——!”,“咚咚——!” 嫌弃自己老头子忧前忧后的牛夫人,还没来得及再训这老头子最后一句,这老头子就一鞭子抽着马带人飞奔而去了,只留下八百人举着火把相随而去的那浩浩汤汤的背影。老夫人似是气急败坏,连连跺着拐杖,可眼角却又忍不住湿红起来。 第二百零四章 要杀 “呼——呼——!”,“哗哗哗——” 离开牛家庄,在这月色皎洁、晚风温热的宽广天地间,大部分都是茂密的森林,石林交错,夜色中,山野披上了一层银辉,看似清清楚楚,却又带着一抹朦胧。大路弯弯拐拐,若随大路而行,必然要走很多冤枉路。 功力深厚,轻功更是卓绝的卫衣,自然不走冤枉路,抱着一身红衣的幺月,踏过森林顶端、一步八百丈,直向西行,目的王都、仙盟总部! 一路如飞般赶路的卫衣,身姿轻盈,耳旁风声不绝。但这风却不是山林之间自然而起的风,而是因卫衣赶路速度太快,天地间气息悸动所生之风。被抱在怀中的幺月,红衣飘舞、心中略生惧意。 这惧意倒不是由卫衣而生,而是因为处在卫衣怀中,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赶路速度,自己功力太低,无法适应所导致。随着卫衣每一步踏在树林之上,速度便随之暴增,这恐惧就越发明显,现如今的速度,怕是足矣摔死大多数低阶武者了! “呼——呼——!” “这就是弱者与强者之间的差距吗?这周围山林之像变化的已经快到我肉眼已然难以适应的地步了,可却只是一位强者平时的赶路速度而已...” 处在卫衣怀中,在这山林中一瞬既逝的红衣幺月,内心惊叹连连,银牙紧咬,生怕这极致速度所带来的恐惧从内心里爆发出来,而导致自己的崩溃。 强行克服下恐惧,幺月越发开始想要触及这强者的门槛了,头略微向左偏去,真想看看卫衣眼前的景物正在以何种恐怖的速度倒退而去,可这一看,却只见卫衣竟马上要抱着自己撞上一座大山了! “哼啊啊啊——!” 面对不过眨眼时间就要撞上的巨山崖壁,幺月内心的恐惧感终究还是全然爆发了出来,银牙再也咬不住的尖叫出声,眼角更是吓得淌出了泪花! “呵~” 可是,即将撞上石涯峭壁的卫衣却是因为幺月的哭声而突兀咧嘴一笑! 其下一瞬,卫衣竟是凭借强悍的功力强行克服了巨大的惯性,一脚点在山脚下的一颗青松树尖上! 随之一声巨大的爆裂声传来,竟是卫衣一脚踩碎了整棵青松,并在山脚下爆出了一个巨大深坑! 而卫衣的身影却是扶摇直上八百丈,穿梭山崖峭壁,带着幺月一举落在了山尖上,这一刻,卫衣身影好似与月比肩,其高度,连身边之风都清凉了不少! “呜呜哼哼哼~” “呵呵~吓到了?” “哼!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呵好~” 看着怀中泪水不断的幺月,月色下仍无法去除其妩媚、带上清洁之感的面容,卫衣不禁心生爱抚,一指擦去其面颊泪水,调戏了她一番。可这一调戏,却不成想幺月居然给生气了。无奈卫衣只能放弃怀中温柔,将幺月放了下来。可看着幺月羞怯立于一边,默默擦着眼角泪花,妩媚脸颊上又带起清冷的样子,卫衣差点陷进去了,这女子真是妖孽! “卫次使!”,“卫次使!” “嗯?”,“咳咳,你们两个终于来了啊~” “请卫次使见谅,我二人功力低微实在赶不上卫次使的赶路速度!” “嗯~,无妨,你们来慢点也好...” 可卫衣正沉迷幺月美色,眼神扑朔迷离之时,身旁山尖俏崖上,他的两个随从,尚庄和居行居然赶来了。一时间,卫衣不禁如同妓院嫖娼的汉子被自家娘子发现一样,连忙正色起来。可看着幺月,言语间却不自然间又藏不住了~ 尚庄和居行听着一阵无语,你喜欢女人尽管表现出来就是了,连人家仙盟主使大人,作为阉人,也没有顾及颜面而放弃开妓院啊,演君子演着演着就不像了! “咳咳!卫次使!” “嗯?什么事?” “至于放走的那个竺风,真的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这...” 趁着卫衣现在还头脑稍微清醒,尚庄快速提起了正事。但这一提,被幺月一听见,卫衣却话到嘴边却顿了起来。 卫衣这下难办了,之前在拍卖场内,废了竺风修为恐怕已经让幺月对自己心生厌恶了。但那时,好歹放竺风活着走了。要是再杀了的话... “咳咳!既然已经说了放他们走,自然不可失信,不然我等仙盟中人日后如何立足?” “可是,尊上大人还没驾临,仙盟无力暴露在朝廷视野啊,万一那家伙泄露怎么...” “哼!行了!人无信不立!此事就此作罢!” “这...” 当着幺月的面,卫衣负手而立,终究还是坚决的对着尚庄和居行拒绝了他们的提议,面色严肃,看着就是不容置疑! 而一旁紧紧抓着袖角的幺月,原本悬着紧张异常的心也稍稍放下了,看卫衣的眼神,也有了不小的改观。原本厌恨的脸色,居然变现出了感激之意。 可幺月不知道的是,卫衣一边肃然拒绝的同时,却运起功力,在尚庄和居行的背后,形成了两根手指,在他们二人背上写了同一个字,杀! “那卫次使,愿你一路顺风,我二人便继续前往别处传教了。” “嗯~,速去!” “是!”,“是!” 通过背部触觉,清楚卫衣真正意思的尚庄和居行,快速抱拳请命离去。卫衣一挥手,二人便跳下悬崖顺着来路返回而去。夜色里,山尖上就只剩下了卫衣和幺月二人... “滋滋咂咂...”,“咂咂...” 然于此同时,牛家庄东北边的詹野山脉山间旷野里,石柱从立间,歇息着近乎两百人马。其草野中,紧挨着搭建了二三十个雪白帐篷,月光照耀下,在这山间极为明显。 这两百人马正是林家和秦家马队。此刻,炊事已过,众人尽皆睡下,宛瑜和北雨齐齐睡在马车上,难眠的宛瑜始终紧紧守护着昏睡的北雨。马车外,只有寥寥十几人在守夜,其中周老尤老和沈河坐在一火堆旁,手中烧火棍还在掺和着柴火,使火堆始终保持着燃烧。 可这大夏天的,夜风本就温热,哪里还需要烧柴火取暖啊。只见围坐在火堆旁的沈河三人,额角汗水直滴,面色热红,身上全是汗,原来,三人是在以这种方法抵抗着困倦。毕竟三人从昨夜起就未合过眼,不是逃灾就是杀妖,而今晚又是个“难眠之夜”... 第二百零五章 沈河的道 “呼~~”,“滋滋咂咂...” “哎...” “沈兄弟,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是啊~,老混官场,在江湖之中讲那些官场规矩可不行啊...” 明亮的月色下,旷野依旧漆黑的山脉之间,围坐在草地火堆的周老和尤老,忍受着火焰的炽热,一边用烧火棍捣鼓火堆一边用衣袖不断擦拭汗水,还一边不停的跟同坐火堆旁的沈河讲起了江湖规矩。 而抱着一把黑刀的沈河听着他们说江湖,被火光照耀的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庞,也皱起了眉。之前因为古麻子一群人英雄英雄的叫的自己头脑发热而放走他们的举动,搞的现在又睡不成觉了,身心俱疲,还要听这两个老头叨叨,终于是体会到了秦淮之前来时的痛苦。 “两位老哥,既然你们老说官场规矩不行,可官场规矩不就是奉公执法吗?怎么还会有法讲不通之地?” 被这老个老头絮絮叨叨的心烦的沈河终究是做声了,奈何是再闷的人那也忍受不了老人家的叨叨。 可是,沈河这一句话问起,周老和尤老却是大吃一惊的看向沈河,像是看个稀缺货一样,看的沈河身上发毛。但不久,却又叹起气来,继续唠叨。 “沈河兄弟啊,你这话说的糊涂啊!” “嗯?如何糊涂?” “沈河兄弟,我们这些江湖中人才是不法分子啊!你怎么还去奉那皇帝老儿的法呢?” “什么!?我现在已经是法外狂徒了!?” “没错!!” 被周老和尤老这一点播,大夏天在这草地上烤着火的沈河猛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自己只是脱离朝廷而已,居然才跟他们混一天就成法外狂徒了! 而且以后,作为江湖散修,想要变强也只能干那些不法之事了! 怎么觉着这么亏呢,不入官府,就一定得参与江湖中人的厮杀当中,纵使自己放过他们,但他们却还是会拿着刀子、舔着血来割自己脖子! 强烈的反差顿时间让平时适应官府,本分修炼的沈河恍惚了,今后的生活就是刀尖舔血了。可是,世界江山如此之大,人外有人,今后又不知要在修炼之途上树敌多少,连同朝廷的通缉,混江湖真的快意吗?而不是天天提心吊胆? “沈河兄弟,明白这些事理就好,不必如此躁心。” “是...是吗?” 内心躁动不安的沈河被周老看着安慰了下,可这安慰却依旧未起多大作用。世间强者如云,杀人未必要偿命;烧杀淫掠也未必会遭报应,那么,做一个好人又会是坏人还有区别吗? 没有!能活下去,成为强者,才是唯一的区别! “沈河兄弟,老夫看你好像还是有些适应不过来,罢了,你也不必多想,以你的实力,纵横江湖,混个快活倒也不在话下。哈哈哈~” “就是,沈河兄弟,你看我们两个老家伙***坏事,不也照样活到这把年纪吗?” “这...倒也是,与其整日惶恐,倒不如提刀肆意游世间,这,应就是我的道!” “哈哈哈~,不错不错!沈兄弟年纪轻轻就能够顿悟道意,已是可贵。再者沈河兄弟已有尊上赐福在身,多杀几个人、多放几把火,抢点资源,成就大道不是难事~” “这...” 刚与周老尤老聊到一起的沈河,不知不觉间听着两个老家伙的话突然嘴角一抽,不能再跟这两家伙聊这些了,他们绝对是十足十的江湖恶徒,若非现在是朋友,那他们口中随意就要杀的人恐怕就包括自己了,得转移话题。 “咳咳!感谢二老的引导,在下已然明白。只不过我还有一事好奇,可否问问?” “嗯?沈河兄弟与我们现在都是朋友了,想问就问,我们没什么避讳的!” “嗯~,那敢问今晚我们要戒备的牛家庄这伙势力,究竟是怎么与你们结仇的?” “这...”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正当沈河转移话题成功,想要知晓这牛家庄仇怨之时,周考和尤老被这一问,却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有趣之事,忽然张嘴哈哈大笑起来! 沈河一愣,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一提这事就笑个不停,屡次难道出来。而现在,周老尤老的笑声又极其嚣张大声,已然传向周遭山野石林之中。 这时,石林中带人缓缓潜藏包围沈河一伙人驻扎地的牛庄主,听见仇家这欢声差点气炸了,握起拳头就想狠狠锤向周遭的巨石,但却被养宿一把抓住拦了下来。 “牛庄主,不要冲动,就让他们笑一会,等完全包围后,杀尽他们!” “嗯~哼啊!太他么嚣张了!知道老夫要来,还这么谈笑风生,看不起老夫呢!” “庄主息怒息怒啊~” 矮山石林中,被众人围绕的牛庄主,气的满脸通红,鼻孔喘气都能发出很响的呼呼声,可却只能暂时忍了下来。 “牛庄主,你且暂时忍下,驻扎在这西面。我带一百人绕道东面山脉中去。等会儿再各分三百人堵山脉南北两道,待火坠为号,共同杀出,让他们插翅难逃!” “这...养宿兄弟,你太靠谱了,本来是老夫替父报仇,没想到都让你忧虑了。过后,老夫必定厚报此恩!” “都是仙盟众人,客气了。自家人怎么能让这些杂碎欺负了?我先走一步!” “嗯!” 又一番商量,养宿已然帮牛庄主做好决策,这认真程度就像是给自己报仇似的! 一抱拳,养宿随之退回山顶去,月色下,看着这西面山脉后方已然铺满了黑影,密密麻麻的人影也同时抬头看向了养宿,随着几番指示下。养宿自带一百人绕着山脉去了东面石林埋伏,顾魔寇牲各带三百人去堵南北大路通口,余下一百人留给牛庄主自己人长相、鞠瘁等人带领。 居于山野石林中的牛庄主怒目远瞪山脚下,只等布置好人马,就大开杀戒! 第二百零六章 旧仇恩怨 “哈哈哈——!”,“哈哈哈——!” 詹野山脉夹道草野之上,丝毫不知周遭山体石林暗流涌动的周老和尤老,烤着热火,仍然是大声爽朗的笑着。这一幕,看的矮山上的牛庄主气的差点鼻孔直冒白烟。而与周考和尤老共坐一堆的沈河听他们笑了大半天,也是迷茫不已,究竟有何好笑? “哎呀!哈哈~,沈河兄弟你这话就问到笑点上了。想漫漫长夜,也是无趣,这些垃圾人的事倒也确实可以消遣消遣~” “不错!不错!那牛家庄老头死的确实蠢蛋!” “哦?如何个蠢蛋法?” 见面前两个老家伙终于笑的喘过气来,沈河也真的来了兴趣,翘首问起。 “哈哈~,沈河兄弟,其实是这样的。在我们江湖之间,有那么一条不成文的道道,凡是一个势力路过另一个势力的地盘,几乎都是会去拜访一下当地的一些地头蛇的。其中缘由,一是可以了解当地官府打压情况,二是狭路相逢之时免去不必要的冲突。” “老尤说的不错,半个月前,少主带着我们经过这里时就去拜访过那牛家庄,只可怜当时这牛家庄除了几百普通武夫外就只有一个七十老翁在此养老~” “额呵呵呵~”,“额呵呵呵~” 说到这,两个老鬼又相视一坏笑,沈河听得更加认真。而在旁外山中石林内,牛庄主听得已是吹鼻子瞪眼,之前骂他老子已然气煞至极了,这会儿居然又要亲耳听他们是怎么杀害老爹,难忍,难忍啊! 气的咬牙的牛庄主就要握拳冲下山,可往对边山上一望,养宿他们还没布置好呢,只能被鞠瘁他们使劲拉着了。 “呵呵呵~,想那老翁,刚拜会时倒是一副热心肠,连忙把我们几人请进了庄好生招待。可是等我们一进庄内,就被坑了。几百大汉赤着膀子一拥而上,就将我们二十多人围了起来!” 一旁山林也气愤至极的牛庄主瞪目下,山脉夹道草野上,烤着火的周老和尤老依在沈河面前绘声绘色的道说着过往故事。听到这,沈河耳朵已然移不开了。 “当时啊,那可给我们吓了一跳!向来我们这等雄壮男子只有被女人围的份,哪见过这场面啊?” “只见当时啊,烈炎西下,正是人一天当中感情最为跳脱的时候,那木访长街中,围着我们的几百大汉,个个拿着那漫天春之粉,以身相阻。其后,那老翁,也就是热情招待我们的那老批头子,更是不要脸!” “没错!就是老尤说的那般不要脸!那老批头子,太阳还没下山,就退去全身衣物,只穿个白裤衩跑进了人群内!哎哟~,当时可吓死我们了,想我们这等经常骑马之人,自然是屁股大,身姿上佳,那老批头子哪里忍得住,上来就摸!” “额...嗯~,那、那他们最后得逞了?” 听着两个不害臊的老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至此,沈河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那画面确实恐怖,但还是很好奇结果,结果怎么样了? “那怎么可能!我们少主什么暴脾气,跟我们不一样,我们被摸了也就摸了,但老虎的雀儿能弹吗?少主当时就在那满天春粉飘洒的关键一刻,一刀就把那批头子给削成棍儿了!连带那几百大汉全部都被削成棍了!一点机会都不给那老批头子啊!哈哈哈——!” “哈哈哈——!” “不过可惜啊,后来我们一行人还是着了那春道,被那些个牛家庄许久不曾开荤的女子趁虚而入,失了身啊,失了身啊!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两个老头子满面桃红,又忍不住笑声大作起来,直传山野间。一向被赵七带着逛窑子的沈河听到最后竟也忍不住会心一笑,这过程虽凶险,但结果之后向来甘甜啊。 “噗呼——!”,“唔唔呼呼——!” 而旁边山野石林中,随牛庄主埋伏的众人听到最后也全都满脸涨红,捂着嘴生怕自己笑出来,早听说老庄主性格怪癖,原来是这么个怪癖法啊! “呼——呼嗯——!” “等着!等着!辱我老爹,必要你们生不如死!” 而牛庄主现在已然怒到极致了,极致的愤怒反而让他冷静下来了,脑袋里的画面全是将仇家虐杀致死的画面! “啊——!” “嗯?”,“嗯?”,“嗯?” 可突然,就在这山脉之间,一阵痛喊声突兀响了起来! 夹道山野,所有明中暗中的人都紧张了起来,西面山脉,牛庄主等人虎目远瞪,敌人出现异况,看来要动手了! “沈河兄弟,你怎么了?” “什么东西咬了我一口肉!” “什么!?咬了你一口肉,这怎么可能?你一七境武者,皮比铁还硬,什么东西能咬你一口肉?” “快起来看看!” 山脚下,被沈河一惊的周老和尤老,也连忙紧张起来,叫着沈河一同起了身,火光下,纷纷朝沈河之前盘坐之地看去! 可只见,不知什么时候,沈河屁股后面那块草地中竟聚集了一堆虫,一堆蛊虫! “不好!” “放箭——!” “嗖嗡嗡——!”,“呼翁——!” 见识颇多,一眼认出蛊虫的周老就意识到不对,连忙起首惊呼! 可这一刹间,不知何时,东面山脉石林里竟聚满了人影,月色下,石林里的养宿嘴角一笑,陡然出声,满天箭雨便轰然射下! “该死!宵小之辈,竟然搞偷袭!” “无风领域!开——!” “轰——呼翁——!”,“噌——咂——!” “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周老二人还是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浑身功力涌起,无风领域大开! 顿时间,就行成了一片止风地带,满天箭雨大部分都被禁止在空,可是,因为驻扎之地有几十座帐篷,边角之地,还是有着缺漏,数十箭矢直接破空扎进了几座白帐内! 一声声惨叫伴随着鲜血激射出大帐,只见那些个被箭扎进的帐篷内走出了几道血淋淋的身影! 第二百零七章 夜袭! “谁!谁拿箭扎我——!” “小爷睡得真香呢!谁在吵吵——!” “嗯?”,“嗯?” 草野驻扎大帐内走出的几道血淋淋的人影,突然拔掉了身上扎破皮的箭矢,大声朝着周遭山林嘶吼起来。听这声,帐篷群外的周老和尤老眉头一皱的看了过来, “桑塔、车柿,你们几个笨蛋睡蒙了啊!叫你们假寐,怎么还真他妈睡了!?” “嗯?周老、尤老?” 被周老二人一顿臭骂,桑塔几人终于清醒了过来,而往四周一看,不知何时,草野之上,整个白帐营区居然在空中顿着几百箭矢! 毫无疑问,除了周老二人开了无风领域,整个营区内,除了桑塔几个,其余的秦家马卫都开了无风领域。此时,假寐的秦家马卫和林家护卫数百人全然走出了帐篷! 情势已然十分危急,桑塔几个终于明白了状况,两边山脉里明显埋伏了大量人手,为保住林家普通武夫的性命,桑塔几人也连忙开启了无风领域,整个营地都被领域覆盖! “哼哈哈哈——!没想到啊!居然有二十多个四境以上的武者!” “嗯?”,“嗯?” “轰砰——!”,“咂啦——!” 可突然! 这本就驻扎在山脉夹道中的营地东面山脉里,一阵大笑伴随着足矣照耀整条山脉的火光冲了出来。火光照耀下,足矣看见山脉石林之中密密麻麻的人影,让人头皮发麻! “不好!居然是火系修炼者!” “第三技!漫天火坠——!” “轰嗡嗡——!”,“砰砰——!” 只见山梁之中,一道浑身缠绕着火焰之人陡然跳起,火光大作,还没等周老反应过来,头顶山脉上空就已弥漫了方圆八十丈的火海! 火光大作,整个山脉之间,人的面目都映照的清晰无比。而其后,不给人躲闪的机会,这满天赤焰就汇聚了数十道半径十丈大小的赤焰火球直坠而来,声势骇人! “该死!秦家小子们!给老夫拼死护好林家主他们!” “是!”,“是!” “第四技!震风——!” “轰——咚——!”,“咚——!”,“咚——!” 眼看着头顶漆黑夜空被一片火海覆盖,直坠而来,尤老浑身功力暴涨,连身躯陡然间都高大了一尺,如刀雕石刻般的肌肉此刻充满了力量,运起武技,一拳朝头顶火海打去! 瞬间,一股随之爆发而出,极具冲击力的拳风便冲天而起,打掉了十数个火球,满天火红之海中,一个半径二十丈的区域随之变成了黑洞! 而其余的秦家马卫们也是对头顶火海忌惮的紧,使出浑身解数,内力包裹全身,一道道拳影带着强劲的飓风轰出,将满天火海打的千疮百孔! “呼——呼——!” “这一波应该顶住了吧~” “老尤!不好了!” “嗯?怎么了?” 可正当这一波漫天火海卸去,尤老所见林家主等人无碍松了口气之时,周老陡然大呼了起来,尤老连忙随着周老所冲之地看去,只见道有一个地方竟然被忽略了,而这个被忽略的地方正是停在营帐外泥路上的马车! 等周老他们反应过来,一道未解决掉的半径十丈之大的猩红赤焰之球已然朝马车坠落下去,相距不足三丈之高,转眼即逝,马匹受高温惊恐嘶鸣! “轰——呼——!”,“砰——咂——!” 烈焰眨眼坠下,整架马车直接被高温赤焰包围,火光大亮,滚滚热浪如风流散在山脉之间,周老等人吓得双腿发软,差点直接跪下。 “第三技!水影荷——!” “呼——嘶——!” “嗯?”,“嗯?” 可就在整辆马车已然被赤焰吞噬成灰,赤焰即将淹没车中人影这千钧一发之时,火光中突然盛开出了一道水蓝色的荷花,将北雨与宛瑜二人身影包裹在内! 阵阵烈焰被流水浇熄之声做起,北雨无碍,沈河等人才如蒙大赦。 “呼——呼——!” “还好、还好没事,不然所有人都死定了!” 看着火光熄灭,露出的北雨和宛瑜身影,周老众人才缓缓喘了口气,刚刚真是吓得差点直接咽气了! “哼~,任炎小子,你这火放下去看着给劲,也没杀着人啊?全给别人烤马了!” “额呵呵~,养大人,第一次放出火,没、没控制好,我马上再放一把!” “快放!” “是是是!” 然看着山脚下那熊熊火焰被击散一空的养宿,对下面这些人一个没死的结果颇为不满,对着放火的任炎一阵嫌弃,一脚踢在任炎屁股上,命令他继续放火! “第四技——!” “火炎之鹤——!”,“戾——!戾——!” “轰——轰轰——!” “嗯?居然又来!” “该死的火系修炼者,真是麻烦的武技!” 再度浑身缠绕起烈焰的任炎又一次运起功力靠手中爆炎晶催发出了冲天火海,这一次,威力更甚,火光照耀的已然不仅仅是詹野山脉这一块,方圆三里的山野皆可看见这道火热之芒! 沈河众人抬头望着这次火光,额头急出了热汗,只见头顶黑夜之中的火焰之海,这次不再散聚成火球而是分化成了两只翼展五十丈的火鹤! 火鹤一振翅,便随之倾泄出大片的热浪,山脉树林枝叶触之即燃,山野之中,万千林树不断开出阵阵火焰之花! “死——!”,“轰——呼——!” 浑身缠绕烈焰的任炎大喝一声,火鹤便俯冲而下,山脉间火花遍地,空气热浪都扭曲了视线,山脉之间直接被火鹤之影填满,誓要一举湮灭周老等人! “可恶啊!这火系修炼者一放就是一大片,要不是老夫要护林家人,我一定冲上去摁着你打啊——!” “秦家小子们,保护好林家人!” “陆续向北道撤——!” “是!”,“是!周老——!” 再次面对铺天火海的周老都快疯了,这种敌人打架一烧一大片,自己一护一大片的感觉太憋屈了,明明可以感觉到敌人实力比自己弱,却不能跑出去揍他,那嚣张样儿太可恨了! 二十余秦家马卫随着周老命令已然围着林家主仆众人一边抵抗即将压下的火势,还一边缓缓向大道北方移走了。 “小侠女,你放心,宛瑜姐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 “第四技!剑舞银蛇——!” “轰——咚——!”“哗哗哗——!” “嘶嘶——!”,“砰嗡嗡——!” “呼嘶——!”,“咂咂——!” 可仍旧抱着北雨的宛瑜却是丝毫没有退走的意思,浑身水纹之力暴涨而起,山脉夹道之间的河道中,瞬时冲天而起了三条巨大水莽! 随着宛瑜剑花一舞,水莽便直奔上空火焰之鹤冲撞而去,水火相碰,霎时间响起了一阵巨大的爆裂之声! 在众人的震惊下,水莽竟与那火鹤双双湮灭,山脉之间弥漫出了数百丈之远的水雾,阵阵滚烫的水滴也如雨般落撒山间,后方山脉中的牛庄主看的目瞪口呆! “六、六境水修——!” 第二百零八章 四面埋伏 “这、这是少夫人的力量?好强!” 带着两百号人缓缓朝大路北道撤走的周老等人,突兀见着爆起的水蛇一举冲散满天火焰,目瞪口呆,没想到少主抢回来的一个弱女子居然是个比自己等人还强的六境武者! 后方山脉里埋伏的牛庄主刚才那会儿见周老众人想要跑路,正欲握拳冲下山时也是震惊无比,自己修炼四五十年的功力是五境巅峰,而刚才这女子在山间爆发出的力量明显超过了自己的全力,那这女子必然是六境! “呼呼~,好险!幸亏老夫刚刚没有冲下去,没想到贼人里居然有六境修士,果然阴险!” 牛庄主躲在西侧山脉石林里,与身边百人手下齐齐吸了一口气,差点被阴了,果然还是要等养宿布置的一切都发挥作用后自己再出去啊! “嗯?” “等等!那女子提剑动了,她要干什么!?” “庄主,她好像往养宿大人他们那边山脉冲去了!” “什么!?” 提心吊胆的牛庄主再与手下们往下一看,山脉之间的夹道草野之上,宛瑜竟放下北雨,提着自己的细剑一人朝东边山脉冲上去了! “呼嗡嗡哗——!” “竟敢伤害北雨,我要你死——!” “呼嘣轰——!” 山脚下,提着细剑的宛瑜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如今的世上,就只剩下北雨这一个亲近的姐妹了,若有人再想夺走她,就必须死! 只见,宛瑜运起浑身功力,冲过河边,一剑卷起洪流,便震地一踏,破碎石柱之障,径直飞向山野之上浑身缠绕着火焰的任炎! 任炎也是急了,刚才那一下,明显这女子比自己功力高,这会儿要真冲上来,那还不得死? “可恶!黄毛丫头,凭你一人就以为能杀上来吗?” “第五技!爆炎之柱——!” “去死吧!黄毛丫头——!” “轰——咂——!”,“砰砰砰——!” 见宛瑜已然从山脚下冲上山野十丈之高的任炎,额头急躁的出了热汗,连忙抱起爆炎晶又疯狂的催发起了火力! 这次,所爆发出的火焰之芒更甚前两次,且大量的火焰没有如前两次一般大范围燃烧,而是被任炎急剧压缩在了双手之间,滚滚热浪烤得周遭山野石林都泛起了黑斑! 任炎双手一下压,这爆炎之球便径直向下朝着宛瑜化作一道金芒火柱炸裂而来,一根根石柱直接被爆裂成了碎渣,直奔宛瑜冲来! “哼!半吊子火修,放把火还没东方家那个小屁孩儿厉害!” “水影!剑斩——!” “呼噌——!砰——轰——!” 可踏着石林之顶一路飞奔山野而上的宛瑜见着压顶而来的火焰却是丝毫不惧,反而目露不屑,手中细剑仅仅只缠绕了一团巴掌大小,便迎击斩出,随之一道锋利的水纹剑气便将这烈焰之柱给劈成了两半! “呲——嘶——!”,“啊啊啊——!” “可恶!可恶!可恶啊!” “第四技!火炎之鹤——!” “去死啊!黄毛丫头——!” “戾——!戾——!轰——翁——!” 一道剑气下来,任炎粗糙裸露肥肚就被豁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痛喊不止。但境界之差让任炎败的一败涂地,两人已不足二十丈了,生命的威胁下,任炎开始了疯狂纵火,铺天的烈焰而下,阵阵鹤鸣声传遍山野,整个山腰下半部分都变成了炽热无比的火海! “哼!半吊子就是半吊子!” “第五技!水潮!起——!” “呼——哗哗哗——!”,“嘶嘶嘶——!” 但聚灵竟就是聚灵境,境界的提升导致同等级别的武技都会增强,宛瑜挥剑一动,身后山脚下大河之水已如海浪涨潮般升腾而起,扑灭了半座山的赤焰! 山脚下的周老等人看的目瞪口呆,一条河的水都往上飘成一堵水墙,那是什么概念? 任炎同样也惊的不行,自己是靠爆炎晶纵的火啊,可这女子却是全凭自身功力掀起浪潮铺满了半座山,这怎么打啊? 跑!只有跑了! 任炎看清局势就朝山上跑去,可身后,宛瑜已然踏着石柱飞奔刺来,不足十丈了,十丈距离对于聚灵境可是眨眼便过啊! “养老大!养大人!不能再看热闹了,都被水淹了啊!” “快救我!救我啊!我们是一头的啊——!” 任炎这下是真的急傻眼了,这女子跟那罗云可是同一境界啊,搞不好,自己真交代在这儿了,扯起嗓子边跑边朝山上大喊,撕心裂肺之声,绝对是怕死啊! 可喊话间,宛瑜又追近了九丈距离,最后一丈,直接斩出一道剑气奔任炎脖颈而来了! “哼!废物,人没烧死一个,还被追的哇哇大叫!” “砰——!” “呼噌——!”,“轰隆——!” 但就在剑气逼近任炎脖子不足三尺之时,山顶看热闹的养宿终于是动手了,一脚踢断身前石柱,再一掌飞速拍了下去,下坠之力再加养宿巨力,终究是替任炎挡住了这一道剑气,任炎得以捡回一命,迅速跑回山顶,喘息不已。 可紧追任炎而来的宛瑜一剑劈开飞来巨石后,顿在一座石柱之上,往上一望,这山顶居然围绕着上百人,且能感受到这百人个个都身负内力,不是普通武夫! “举火!” “轰——!”,“轰——!”,“轰——!” 养宿与山顶下十丈距离的宛瑜对峙间,一声命令,山上百人便皆举起了火把,火把轰燃声甚至直接形成了一阵强大人数所造成的压倒性气势! “不好!少夫人有危险!老尤,你在这继续带人往大道北边去,我去帮少夫人一马!” “好!” “少夫人——!老奴前来助你——!” 而山脚下,大队撤退往北去的秦家和林家人马也看见了东面山脉上那密密麻麻的火把和人影,这极大的人数差距顿时就让周老他们起了担忧之心,周老一声大喊,就要随之冲向山上助宛瑜一臂之力! “轰——!”,“轰——!”,“轰——!” “嗯?”,“嗯?” 可是,突然间,西面山脉之上也出现了一阵阵火把轰燃声,这突兀的一幕让警觉的周老顿住了脚步,往后一看,西面山脉里居然也埋伏着大量人手! 可这还没完! “轰——!”,“轰——!” 一阵又一阵的火把轰燃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幡然一望,这才发现不端端只是两侧山脉有人埋伏着,连山间夹道的大路两头也埋伏着大量人马,且看这火把数,人多的可怕! 两百秦家和林家之人被这突兀一幕惊的咽了一口口水,不知何时,居然已经陷入了四面埋伏之地,无路可逃! 第二百零九章 穴蛊,情势危急! “啊哈哈哈——!贼人,你还想跑?今日都得死在这里!” “给老子冲下去杀了他们——!” “杀——!”,“杀——!”,“杀——!” “轰嘣嘣嘣——!” 西面山脉里,牛庄主见养宿那边已然举火示意,这边山脉中上百人便跟着举起了火把。随后,山间夹道南北通路处更是纷纷举火回应,顾魔寇牲各率三百人已然把路堵死,眼下贼人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罢了! 牛庄主见此局势大喜,仇将得报,举拳奋起,带着一百号人便气势汹汹奔下山杀来了! 南北两道,寇牲和顾魔也带着三百人随之握刀向秦家和林家车队杀近,三面包抄,近七百人马的冲杀脚步声甚至震的整个山野都在回响,一时间,周老等人的心跳声都忍不禁乱了起来! “该死!这群家伙怎么埋伏了这么多人?眼下,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老尤,如今之计,只能散开对敌,并强势撕开一道口子才能保下林家以及林家的家产了!” “好!那老周,你挡西边,我去挡后方,前边交给沈河兄弟。以沈河兄弟的功力杀光他们不是难事,待林家人与钱财全部脱困后,便将战场全部留给沈河兄弟,让这里变成乱葬岗!” “就这么定了——!” “嗯!呼砰——!” “等...” 虽然腹背受敌,局势紧迫,但在江湖混了大半辈子的周老二人还是很快便拿定了注意做出反应,周老守西侧,尤老镇后方,示意之下,还未等沈河做出意见,二老便已拔腿跑走各自镇守了。 可是,待二人奔走后,留在原地的沈河却是心中忐忑不安,因为这番对策虽好,但却是建立在自己还拥有七境之力的基础之上。可是刚才被那不知名的虫子咬了一口后,不知何故,自己周身穴位竟有些许成堵塞之感,功力流动不畅,此刻实力封顶六境啊! “秦家小子们,带领林家私兵分成三队,各挡一面势必保住林家主和林小姐!” “是——!”,“是——!”,“是——!” 而沈河内心忧虑之际,混乱如战场的山野之间,两百秦家连同林家的人手们已然快速分成了三队,近七十人手汇聚到沈河身后,血气十足,正准备跟着沈河杀出一道口子! 林家主与林瑶扶着还在昏睡的北雨也跟在了沈河这一只队伍身后,四面火光映照下,林瑶面色全是慌张,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沈河身上了,沈河见此,终是坚定战意,拔刀出鞘! “杀——!” “杀——!”,“杀——!”,“杀——!” “砰砰砰——!” 沈河刀意凌然,一声厉喝,身后众人便随之举刀杀向大道前方的阻击者,奔跑声如雷般轰轰震颤着山野,宛如一只为绞肉而去的鬼军,声势骇人! “呵呵哈哈哈——!不错哦!杂碎们,快些跑来送死吧,待你们死后,我要把你们全练成尸傀!” “哼哈哈哈——!杀——!” “杀——!”,“杀——!”,“杀——!” “亢——!铛——!”,“嘶——哗——!” “啊啊——!”,“啊啊啊——!” 阻击沈河等人的带头之人正是顾魔! 只见皮肤下的血管隐隐焕发黑色的顾魔,手拉一把生有锯齿的大刀,双目通红,狰狞的笑声传入人耳,再加夜色火光的照耀下,真就恍如一尊嗜血的魔头,恐怖至极! 一声杀伐命令自顾魔口中荡出,身后三百号人也是杀意滔天,火光窜动,瞬间便与沈河所率之众短兵相接,一声极大的刀鸣声响起,是顾魔手中的锯齿刀与沈河的黑刀相碰了! 而随着这声震颤心神的刀鸣声响起,霎时间,秦家与林家联合之众也挥着刀刃与牛家庄私兵砍杀起来,双方人头窜动,血水四溅,错乱目光的断肢乱飞于空,火光一片片倒下,厮杀声越发强烈起来! “哈哈哈——!顾魔兄弟已经动手了!老夫也不能看戏啊!” “鞠瘁、长相、娄祛、古麻子,下冲之时,给老夫把所有的石林全给踢断扔下去,砸死这群贼人——!” “是——!”,“是——!” “轰——!”,“砰啦——!”,“呼翁翁——!” 带着百来号人马还未从西面山脉彻底冲下山的牛庄主见山间夹道北路上,已然厮杀起来的顾魔,不禁更加热血沸腾,吼声下令众手下,将这山野的巨大石柱纷纷踢断,全数如同养宿那般抛飞落下山野,直砸山间周老这一批人! “可恶!可恶啊!阴沟里翻船,居然被地皮老鼠给欺负了!” “秦家小子们,誓死撑住啊——!” “轰——砰——!”,“咂啦——!” 山野之下,同样带着七十号人守这西面的周老,抬头所望,遍野火光月色之下,大片大片的巨石碎块极速下坠,声势恐怖如同天外陨石来袭,耳边甚至能听到巨石与空气的摩擦之声! 周老满腔憋屈,作为秦家武卫多年,何时被一群山野小人欺负成这熊样啊? 可巨石坠落之力极其恐怖,一石下落起码千斤之力往上,不想身死荒野的周老,只能化憋屈于愤怒,奋力出拳,将一块又一块的巨石打碎,化作满天碎星落下! “砰砰砰——!”,“轰咚——!” “嘣嘶——!”,“啊啊——!”,“啊啊啊——!” 但这巨石之威,周老接的下,秦家小子们连着这些普通的林家武夫可接不下啊,稍大点的巨石落下甚至达到了万斤巨力,一石落下,红白之物四溅,便不知多少人死成肉渣了! “哈哈哈——!贼人!吃老夫一拳——!” “轰隆——!”,“砰——!” “呵啊啊啊——!你个地沟老鼠,阴险无比!居然下来了,老子要摁着你打啊——!” “砰隆——!”,“轰轰——!” 巨石落完,周老身后已损失三十余人,而这时,带着百来号人的牛庄主也已冲下山了! 见着贼人之中为首的周老,牛庄主便瞬间火力全开,一拳之下直接崩出了九牛之力轰向周老,而周考此时也已是愤怒至极,握拳就跟牛庄主互轰起来,道道拳风轰的山野土雾横飞,巨石乱颤! 第二百一十章 麓战! “老周,一定要撑住啊!” 率领七十号人刚从周老所抵御的队伍跑去后方的尤老,就听见了身后山石滚动、爆拳四起的炸裂声,心头一震,狂奔之间嘶喊了起来,撑住,一定要撑住啊,可不能死在这小山沟里! 可山间两边山脉与夹道大路北段情势危急,这杂草丛生的后方大路又岂会轻松? 一奔至队伍后方的草野之地,尤老与所带领的七十号人也眉目紧了起来,往前一看,这山间夹道里,竟有不下三百只火把形成长队稳稳压来! 这长队正是寇牲所领,乍眼一看,人流窜动,行走的火把密集如山林树叶,翻滚之下,更是如同浪潮般毫无缝隙可言,气势如虹! 但寇牲所领的三百人却并未像顾魔牛庄主那般一鼓作气厮杀上来,而是凭借压倒般的人数优势缓缓推进,欲要将尤老等人步步逼退,最终彻底形成毫无躲避之地形,进行围杀! “不简单!绝对不简单!这山沟里的阿猫阿狗怎会懂得这些战术?指挥之人必然来自大势力!” 眼见对方如军阵般气势汹汹的压来,阵阵火光把尤老等人面庞连同一旁河水都映的火红,尤老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这次对方不仅仅是复仇这么简单,肯定是有来自大势力之人暗中参与! 而尤老虽然意识到自己这次托大了,但是现实已然摆在眼前了,惟有击破贼寇,方有活路论后事。面对周遭跟随自己的七十号人的急问,同样混迹大势力之间的尤老一时间也想出了最好对策! “秦家小子们!不能退!给老子上去刚,尽量把他们都推河里去!” “杀——!” “杀——!”,“杀——!”,“杀——!” 做出对策的尤老,大声嘶吼,功力迸发下,全身力量暴增,带着七十号人就正面直接向着三百号人的大队伍硬刚过去了! “轰——嘣——!”,“噗噗——!” “咚——哗啦——!” “啊啊——!”,“啊啊啊——!” 眨眼间,在尤老率领下,七十号人硬是拿着钢刀在三百号的阵队里疯狂砍出了一道血路,火把跌落,尽数被地上的血泊浇熄,残肢断骸更是在草地之上被踩的稀烂,数十上百的敌人被尤老等人狠狠推下了大河之中! “砰——!轰啦——!”,“啊啊啊——!” “呲——!”,“嘶哗——!” “嗯?”,“哗啦——!” “啊啊——!”,“啊啊啊——!” 可尤老冲势虽猛,铁拳虽硬,但终究身后只有七十号人啊,尤老刚带人杀进敌人队伍中端,哪怕使劲往左边山脚大河里推下了数十个敌人,可敌方仍旧有两百多号人! 恐怖的人数优势加之在寇牲瞬间反应过来的有效指挥下,反倒是将尤老等人围起来用刀乱砍! 而失去冲势的林家们本就是普通武夫,在此等情形下,竟下意识间提起自己的手臂来挡对方的钢刀。纵使尤老大声急吼,这些林家护卫们依然是毫无杀伐意识,不过眨眼间就有数十条手臂被钢刀砍落在地,随之倒下的便是数十具血淋淋的尸体! “啊啊啊——!可恶的歹人!老子杀光你们啊!” “轰咚——!”,“嘶啦——!” “啊啊——!”,“啊啊啊——!” 眼见随着自己杀入敌群却瞬间就被反杀的数十号人的尤老,这下眼睛顿时通红了起来,功力再次暴涨,连同身躯也变得虎背熊腰一般高大,双拳陡然间都打出了幻影,顷刻间,又将敌方中十几号人给浑身打出了血骷髅,秦家小子们见此也瞬间又反扑了起来! 可眼见着尤老等人煞气大作杀的己方节节败退的寇牲,却又再次做出了有效的指挥,瞬间尤老身侧就少了大量围攻之人,而身侧压力倍轻的尤老突然也心生了一股危机感! “第四技——!蛮熊撞——!” “嗯?不好!” “轰——噌——!”,“嘣啦——!” “噗啊——!” “咚咚咚——!”,“哗哗——哗啦——!” 但一切都只发生在一个眨眼间,带着秦家小子们疯狂反扑的尤老哪怕意识到危机却也反应不过来,只见敌人空开的那一角,一道身影强壮、披着黑袍的修士竟已然蓄好了力如同山熊般陡然间撞了过来,而这股悍力霎时间便将疯狂出拳的尤老给撞飞在空,一口鲜血飙出,连同近百号人全都被余威给震下了大河之中! 这一撞,尤老彻底落入了颓势,暂时间只能带着秦家小子们和剩余的林家武夫们使劲潜水下游。 但是,才将尤老等人撞下水的寇牲却又迅速间下了命令,开始在岸边往河中大桶大桶的倒毒药,还没等尤老和余下的二十号人游远,几乎整条河都被毒药给染黑了! 不消片刻,昏黑的河面上就开始有之前被撞下河的一些人给飘了起来,其中甚至不少还都是牛家庄这次来的人。 剩余跟在寇牲身边的一百五十号牛家庄的武夫看着这河面飘着的人影,一时间也咽了咽口水,染满血的面孔透露出恐惧之意,庆幸之前没被推下去,不然死相也太难看了! “哼!还没结束,去下游追!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是——!” 不过,哪怕胜局已定,寇牲却依旧要斩草除根! 瞧着往南道山间河沟流去的河脉,寇牲面色坚决,带着一百五十多号人沿着草野岸边一路追下去,丝毫不放过擒拿尤老和秦家马卫们上岸时机的机会! 第二百一十一章 平平之女,不起歹心 山下,随着南道草野上的战斗以尤老惨败告终,整个夜袭屠杀的胜负天平已然开始向着牛家庄这一边倾斜。 中间山野夹道里,牛家主与周老二人打的火热朝天,遍地是坑,火光染遍草野,照映出了满地鲜血,与之而战的林家护卫们,已然死光,化作了铺地血尸,惟有秦家的七个小子们还在苦苦支撑。 可是,随牛庄主而战的鞠瘁、长相竟是四境巅峰的武者,外加古麻子、娄祛也是四境武者,秦家小子们要对战这四位无风境武者已然吃力,然而还有牛家庄六十号普通武夫时不时就在背后捅刀子,刀光四溅之下,周老这里也开始败起阵来! 北路山间,被寄予所有期望的沈河,也与顾魔疯狂对砍起来,溢散的刀气无差别的斩杀着周边的一切,每一个眨眼间几乎都会有一人被斩成碎尸,山野之间,土层杂草也被刀气卷动翻然一新,石林尽皆化为齑粉! 如此强悍疯狂对砍下,溢散的刀气已然使得两方人马不得不退居两边,整个北道战场已然变成了沈河与顾魔二人的战场。只是,出乎沈河意料的是,这顾魔看其模样应是蛊师无疑,为何一蛊师会有如此强悍的肉身之力!? “不对,这沈统明明之前与那山妖对战时实力远超于此,为何竟迟迟拿不下对方?” 东面山脉之上,持剑站立于石林之端与养宿等人对峙的宛瑜,听见身后山野间爆发的一阵阵强烈的战斗声波,不禁侧目俯视下去,可却看见沈河竟与身披黑袍、手握锯齿之刀的人久战不下。 山野之间火光四起,以宛瑜的目力甚至可以观察到沈河与那黑袍人的力量成此消彼长之势,宛瑜眉头一皱,沈河应该是七境武者,七境与六境可是天堑之别,按理说,沈河斩杀此人不过一合而已,为何现在却显颓势? “嘶嘿嘿嘿~,小丫头,感到困惑了吧?” “嗯?你难道知道什么!?” 山顶石林之上,与宛瑜久久对峙一同观战下方战势的养宿,突然咧起嘴角邪魅一笑,弄得宛瑜警觉的再次对剑指向他。 “嘶嘿嘿嘿~,我当然知道了,嘶呵呵呵!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一个黄毛丫头要学的东西可多的很呐~” “什么意思?” “嘶嘿嘿嘿~,小丫头,你们败局已定了!你以为山脚下跟我师弟打的那个武者还拥有七境之力吗?他现在撑死也就六境了,而且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功力还会不断消退,直至沦为一个凡人!” “嗯?你怎么知道他是七境武者?” 面对养宿的得意之笑,宛瑜虽知养宿这家伙一直在拖延时间,根本不想与人动手,但对养宿突然道出沈河是真影境武者这件事还是内心一阵惊叹。 “嘶哈哈哈~,你们还真是愚蠢啊!砍了牛庄主那老家伙的老子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殊不知自己的一切消息早就给暴露了!下面跟我师弟对战的那小子秦淮,一路来不知把自己功力暴露多少次了,还以为人家查不到?嘶嘿嘿嘿~,愚蠢,太愚蠢了!” “嗯?” 宛瑜突然听着听着就懵了,这家伙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实话告诉你吧!这叫秦淮的家伙已然中了我师尊养的血蛊,一日之内,功力只降不升,此举,你们必败无意!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丝毫偏差都不会发生!” “然后呢?” “嘶嘿嘿嘿~,然后就是你了,给你两条路选,要么死在这里!要么~” 说着说着养宿就对着立于石林之上的宛瑜,居高临下的坏笑间搓起了手,山顶围着养宿的百余大汉也纷纷眯眼坏笑起来,这女子这么强悍,也就养宿大人敢收啊。 “呸!登徒子!臭男人——!” “嗯?” “想要我做你的女人,想都别想!我今天哪怕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你玷污分毫!” “第四技!剑舞银蛇——!” “轰——咚——!”,“哗嘣——!” “啊啊啊——!” 可突然间,瞧着养宿这副坏样的宛瑜瞬间就怒了,挥舞起银剑一剑又一剑的舞动出巨大水浪之蛇向着山巅撞来! 水浪之威下,石林亦不过如同碎沙般脆弱,水蛇一冲,便将山顶化作了泥石流四处流散,养宿连同百来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水流冲的滚落八方,摔的个狗啃泥! 养宿也是一脸懵,怎么突然就动手了?她误会什么了? “轰——!”,“咚——!”,“咚——!” “等、等一下!” “去死啊!你这个登徒子——!” “轰——磅——!”,“哗啦——!”,“噗啊——!”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要你投降给我做个护卫啊!你这种平平无奇的女子不会有人对你起歹心的啊——!” “你、你!可恶~” 连天水柱乱轰下,养宿四处逃窜,山顶都被磨平,可突然间,养宿为自己开脱的这一举不仅没让宛瑜熄火,反而脸更黑了,挥起银剑,又是连天暴击! “咚——!”,“咚——!”,“咚——!” “噗啊——!可恶,还是算漏了!” “任炎,你们这群狗东西,跑什么,给我揍她啊!” “嗯?打不过啊!养老大,你也是六境武者,你怎么不自己上啊?” “去你妈的!我是练蛊的啊!打你妹啊!” “轰砰——哗啦——!” “啊啊啊——!” 东面山顶上,宛瑜总算是掰回来了一局,普天水幕落下,山脉泥石尽皆变成洪流直冲山间,养宿被打的连连吐血,叫天天不应啊! 第二百一十二章 刀,就一个砍字! “咂哈哈!耍刀的小子,不错嘛!居然能与我对战这么多回合!” “钪——!铛——!” “哼!若非你们阴了我一把,现在你脑袋都已经开颅了!” “噌——翁——!”,“嘣轰——隆——!” 两条山脉之间的大路北段,沈河与顾魔仍旧在挥刀互砍,不分上下,哪怕沈河功力正在不断流散,但手中的黑刀却依旧锋利,挥出的刀气静谧又危险,将顾魔浑身都斩出了血口,衣衫破烂不堪,大气连喘! 两人身后,牛家庄跟来的随从和秦家和林家联合的护卫们更是越来越退后,实在是沈河与顾魔两人的战斗太过危险了,一个不小心,可能自己脑袋就被莫名飞来的一个刀忍给斩了下来! 一时间,互相狠拼了一刀,将山间草野大路之上划出两道深壕的二人,终于互退一步,暂停了战斗。沈河顾魔二人对望,都伤势不清,同样也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所散发的危险,那是一个疏忽就会身断人亡的危险! 而这处被刀气斩的破碎不堪的山谷,空气中都充斥着凌厉的刀意,双方人马喘气都有些难受,好似呼如体内的气息能将肺腑撕裂,强烈的不安充斥着心头。 “老石,咱们能赢吗?或者顾老大能赢吗?” “能赢的!你看,山谷上半段寇老大不就已经打赢了吗,庄主大人也一定会很快就赢的,到时候都来支援,任这家伙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 “对对对!老石说的对,只要我们不输,拖久了,对方就输定了!” 顾魔身后带领的牛家庄随从们,退居山野,就这焦灼局势已然开始纷纷咂嘴起来,没想到准备那么周全,对方也能反抗到如此地步,但时间一定会证明谁才是真正的胜者! 同样,火光照耀下,众人眉目都皱着忧虑的林家主等人,内心也是极为忐忑,身边贴身护着他和女儿的秦家马卫们也忍不住问询起林家主局势来, “林家主,您老见多识广,人世通透,您看今晚我们局势如何?” “嗯...一切局势都会在这里彻底分出!” 面对秦家马卫们的问询,活了也算近半百岁数的林家主犹豫间道出了这句话,而这句话显然也将一切都说清楚了。明悟的众人更加紧张起来,今晚谁胜谁负就看这处战场结局如何了! “呵哈哈哈——!小子!看明白了吗?今晚,双方的胜负尽在你我身上了啊!这种背负整个战局的感觉真是妙啊!呵哈哈哈——!” “呵~,是啊,谁赢谁便可以去左右其他战场了,所以...” “速战速决吧——!” “轰——嘣——!”,“咚——隆隆——!” 霎时间,山脉中央战场上闲聊的沈河与顾魔竟忽然不约而同的动起手来了! 一柄黑刀、一柄锯齿之刃被他们的主人疯狂的挥砍起来,摩擦出的火花烧燃了草野,但遍地火光居然还看不清沈河与顾魔二人闪动的身影。只见,两道黑影在山间四处闪动,每一次闪动都会爆出大量的火花,将山野草木点成赤火,大量的巨石更是连片的倒下! 二人的战斗简直让众人眼花缭乱,双方人马仍都不敢上前,谁知道下一瞬他们二人会不会突然又从山上闪回这里对拼呐! “钪——嘣——!”,“轰——隆隆——!” 阵阵刀劈雷鸣声响彻在山间,哐的人震耳欲聋,果然,没过几个眨眼功夫,沈河与顾魔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山谷中央的战场之上,且二人身上又多了几道血口! “咂哈哈哈——!不错啊小子!力气挺大嘛,但是,老子可是专门炼体的蛊师啊!” “第一技!震骸——!” “第二技!卷风——!” “第三技!暴流——!” “轰轰轰——!”,“嗡嗡——!” “嘣——咚轰——!” 顿时间,刚在战场上与沈河稍稍拉开十丈距离的顾魔,居然不顾功力与体力的消耗,疯狂的挥起刀来,武技连放,简直就是一场狂刀乱舞的盛宴! 只见,浑身肌肉如刀雕石刻的顾魔,此刻身影已然快成了幻影,阵阵挥出的刀气密集如云,如风般疯狂向沈河迎面压来,似只要触碰一下,就会被这风云之中的刀气切成血沫! 而这只是卷风这一个的强悍效果,顾魔第一技已然使得整个战场震动起来,沙石松软,沈河身影真在不断下沉,恍如流沙。第三技却是顾魔挥出的最狠一刀,内力灌入沙土,顿时一道锯齿般的土浪便随着如风般密集的刀气滚滚而来,似要将一切撕裂成碎沫! “轰——隆隆——!” 狂猛的刀势疯狂压来,已然铺满整个山间,沈河退无可退,身后更是有着五十号人的性命背负在沈河身上,顾魔见此,咧嘴一笑,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可笑!” “嗯?”,“嗯?”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玩刀的,原来是个门外汉~” 可是,面对这如云般的浪潮刀气锐利压来,原本满脸认真的沈河却突然对顾魔不屑起来,一个炼体之人居然在自己面前卖弄刀意,还用刀技作武技,这简直贻笑大方! “用刀的,就一个砍字!哪儿来那么多的花里胡哨?” “第五技!开河三千——!” “噌——嗡嗡——!” 突然,就在刀气浪潮如摧枯拉朽之势破碎山野,直临沈河面前,后方林家主等人都握紧拳头,感受到这凌厉刺骨的刀意为其担忧之时,沈河突然手握黑刀,将其单手举了起来! 陡然间,被沈河竖直举起的黑刀居然燃起了烈焰,不过却是黑色的烈焰,这烈焰并无高温,反而寒冷至极,似乎世间所有之物,只要一碰,就会冲散为灰烬! 而眨眼间,黑焰就燃烧到了二十丈之高,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黑焰中心好似存在着一道极为锋利的刀刃! “斩——!” “砰——噌——!” “轰——嘣——!”,“砰——隆隆——!” “啊啊——!”,“啊啊啊——!” 待刀刃磨砺到了极致,沈河一声厉啸,黑刀便随之斩下了! 只见霎时间,这道锋利无比的黑焰刀气就与顾魔的乱刀狂流碰撞到了一起,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恍然响起! 竟是沈河一刀就将顾魔的锯齿刀土潮连同风云刀气给如刀切流水般轻松切成了两半! 而滚滚浪潮则奔向两方山脉,将两方山脉山脚连着抹出了两道巨大冗长的半圆形山壕,强大的余威更是将山脉中段大路之间打斗的牛庄主与周老众人给震翻在地,一般杂碎直接被撕成了碎尸,恐怖至极! “这怎么可能——!?” “噌——!铛——!”,“嘣咂——!” “噗——啊——!” 可当众人震惊顾魔刀气余威之时,沈河的刀气依旧一往无前,直接斩到了顾魔面前,一声脆响,竟是顾魔用自己手中的锯齿宝刀直面沈河刀气而被一刀两断,同时,顾魔胸口也被斩出了一道猩红恐怖的伤痕,吐血倒地! 第二百一十三章 能不能杀我,不是你说了算! “怎么可能!顾老大败了?” 眼见着前一瞬,顾魔刀势浪潮如洪水奔流般撺掇于整个山峡之间,就要将沈河一干人彻底淹没成碎末可却突然异变横生,一刃刀气过来直接就把顾老大给秒了? 躺倒在地,鲜血大口大口喷溅染红草野的顾魔后方,一直对峙观战的牛家庄兵仆们,满脸不可思议的呆立看着顾魔,一切都发生太快了,思绪混乱不堪,现在连刀都不知道要不要挥了。 被顾魔刀势余威震翻在草野之间的牛庄主,也是一脸懵,刚才自己跟对方的一个老头打的火热朝天,这会儿,一个浪潮下来竟然就把身边的人给拍没了? 牛庄主摇晃着起身一看,周遭万懒俱寂,似是都在为这一刀之威而震撼,开阔的山脉之间,草野、河间具是尸体,满地火光照耀下,鲜血淋漓的场景甚是骇人,而这其中大部分尸体都是因为刚才被沈河劈散的顾魔刀势之威所杀,惨不忍睹! “顾魔,你个家伙不会真把自己玩死了吧——?!” “嗯?”,“嗯?” 可突然,东侧山脉之顶上,那被宛瑜一直追着打的养宿,在这万懒俱寂的一瞬间,居然朝山脚失声大喊起来,声音中夹杂着担忧。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一吵吵给缓过神来,包括躺倒在地的顾魔也是一愣,你个家伙难道这么在意我? 可沈河缓过劲来,提刀就向着顾魔来补刀了! 沈河很清楚,养宿这一喊明显只是担忧,而不是确定顾魔必死无疑了。事实也是如此,顾魔都说过自己是炼体的,这一刀下去可能会躺一会儿,但不会死! 眼见着沈河还要过来给自己补刀,顾魔脸更加黑了,养宿你这家伙真实意图怕是给我增加存在感吧! “胜负已分!你意如何?” 但眨眼间,沈河的黑刀就架在了顾魔脖子旁边,在养宿、宛瑜、牛家住等人的注视下,沈河很可能就将这场袭击的结果用刀划出来! “呵!小子,我承认你比我强,这场战局若无意外,也算你们赢了。但是,我还不想死,你也不能杀我!呵哈哈哈——!” 可是,面对将刀已然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的顾魔,此刻竟是丝毫不惧,反而嚣张的大笑起来,哪怕胸口的刀伤狰狞,却依旧在笑,仿佛在顾魔眼里,今晚自己根本不可能死! 沈河听着顾魔瘆人的笑声疑惑不已,明明自己动下手腕就可以要下对方的脑袋,为何他依旧如此有恃无恐? 这个困惑使得沈河深深皱起了眉头,身后的林家主和秦家马卫等人倒是明悟了些,可却没有提醒沈河,毕竟决定杀或剐的刀柄在沈河手里。这时,沈河决定不再多想,手腕转了起来,黑刀刀身开始划向顾魔的脖子! “砰翁——!” “嗯?”,“嗯?” 但就在沈河黑刀要划破顾魔脖颈时,躺倒在地的顾魔衣袖中却突然爬出来了一只巴掌大小的猩红蛊虫贴到了顾魔脖子上,替他拦下了这一刀! 这蛊虫似鳖,猩红诡异,透发着强烈的血腥味,且壳坚硬无比,竟连沈河的黑刀都没有破开它的防御,沈河内心一阵震颤,不出长河郡,都不知晓世间居然有如此多的诡异之物! “喂喂喂!小子,你不会真敢杀我吧?” “嗯?哼!有何不敢!?” “噌——噔——!” 顾魔在对沈河敢砍自己脑袋这一事正疑惑不已时,沈河居然又补了一刀,专朝着蛊虫砍! 可一阵震颤之音下来,蛊虫却是仍未被破开防御,反倒是顾魔对沈河嗤笑起来。一时之间,沈河羞愤上头,欲再砍,但每一刀都被这顾魔身上的蛊虫拦下来了,沈河越发疑惑,甚至心头有了惶恐,为何突然自己连个虫子都杀不死了? “小子~,不用费劲了。这髓心蛊可是我师尊养出来的,没有破极境的功力,你根本杀不死。再者,若是我没有这髓心蛊,你可知刚才你砍下我头颅的同时,同样砍去了多少人的脑袋?” “呵哈哈哈~,小子,虽然我脑袋就在你刀下,但你能不能杀了我,可就不是你说了算啊!呵哈哈哈——!无能的家伙!” 而眼见沈河心境动摇,顾魔竟越发张狂起来,一句又一句莫名的言语在沈河耳旁响起,不断催毁着沈河的心境,甚至沈河的道心都为之动摇。 此时,沈河好似有着一团十分疑惑的丝线缠绕心头,若无法解开,便无法在知晓未来挥刀的方向。慢慢的沈河收回了黑刀,身后林家主林瑶以及秦家马卫等人叹了口气,这世间大部分人都因为这一步而止道终生,破之者少矣。 “我可以不杀你,但我想知道为何我不能杀你?说的清楚放你走,说不清楚,你的道随我一同止步于此!” “哼~,呵哈~,小子,算是开窍了!不过这种简单的问题居然问出来,脸皮倒是厚啊。这世上恐怕连私塾里上学的孩童都明白,在学堂里谁能打,谁不能打,可不是自己的拳头说了算的啊!” “哦?是吗~,那私塾还真是个好东西,可惜我没上过~” “呵哈哈哈——!我也没上过!但是,这并不影响人去通晓人情世理,毕竟,欺软怕硬,人之天性嘛!小子,不破除这道心障,是无法晋级破极的!不过,要知道,大多数人不是死在破极境就是死在晋级破极之时,就算你晋级破极境,也是被我师尊一只手捏死的货!而且我师尊可是个喜欢滥杀无辜的人,若是我今天死在这儿了,这方天地,上至老妇、下至幼儿,哪怕是官府的人都得死!” “呵哈哈哈——!” 躺倒在地与沈河越说越嚣张的顾魔已然开始忍着胸口涌动的血水渐渐爬了起来,口中狂笑不止,一挥刀就将身后牛家庄的兵扑们给杀了个光,沈河就站立顾魔身旁,但却沉默不已,手中的刀也变得如同死水一般。 林家等人内心惶恐,但林家主知道,今晚他们是不会死了。惟有牛家主为顾魔等人的欺骗暴怒不已,但却无再战之力,只身往南方峡谷跑去,可等他跑至河边大路原本寇牲厮杀之地,却顿住了,因为他所见,竟是寇牲带着一大群尸傀堵在了路口! 第二百一十四章 阶级 “呼~呼~~”,“滋滋咂咂...” 温热的夜风自残缺的废墟山野之间刮起,遍地草野都是破碎石块,宽广山脉林野也被四散的火光烧的尽是灰烬,一旁的大河已然昏黑如墨,浮尸水面。 牛家庄跟着牛庄主而来的兵仆们毫无疑问,已然死伤殆尽了,一身棕色衣袍破烂不堪的牛庄主还愣神在山脉南段河道旁的大路之上,披头散发,尽显狼狈,而映入牛庄主眼帘的这副场景更是让其眼神茫然,一时间牛庄主好像想通了很多纰漏,又好似还被蒙在鼓里,油腻的苍老面容正对着前方带尸拦路的寇牲,抬起右臂,伸出一指指向寇牲, “寇老弟,这是为何?同为仙盟中人,为何如此坑骗老夫?” 牛庄主不解,大声朝寇牲愤懑道,可自知事情已然发生便再无挽回、再无虚假、再无怀疑,牛庄主大势已去,言语中都显得中气不足。 而只见,牛庄主身前山间峡道上,满地杂草都还燃烧着残焰,火光飘忽,寇牲身边竟围绕着不下四百具尸傀! 这些尸傀仍保留着死前那副血肉模糊的惨样,可却如同诈尸般又站起身来恢复了行动力围绕在寇牲身边听起差遣,如同仆从! 当然哪怕这些尸傀都是血肉模糊之相,但牛庄主还不至于认不出这些大半自己从牛家庄带来的几百号人,其余的则是自己仇家的人,牛家主愤恨中渐懂了。而寇牲也带着大量尸傀走到了牛庄主面前, “牛庄主,你也活了五十多年了,非是个傻子。请问,你仔细回想一下,我们有必要帮你报杀父之仇吗?啊?哈哈哈哈!” “你确实没有必要替老夫报仇,可你为何要坑杀老夫的人?!我等同为尊上信徒,你难道不怕他日尊上到来之时,处决了你这等奸邪之人吗?!” “哼!尊上怎会知晓这些?你一个二流势力都不算的家族,进入仙盟后难道还以为可以接触尊上?不过座驾马夫罢了,世间阶级哪怕在仙盟也会存在,你终究只是一块砧板之肉而已,就算骨头硬,那也要看砍你的刀是何物。今日,借你牛家庄六百口人命助长我师兄弟几人的修为,那也算物尽其用、死得其所!” “你!” 被面前这寇牲这歹毒的嘴脸所出之语咽的满脸愤慨之色、却又丝毫无还口之力的牛庄主,蘸血的手指狠狠指着寇牲的鼻子,暴怒不已。但内心却已对这世道凉了大半,弱者都是狗鼠,给谁做狗都是狗... “哼哈哈哈~,牛庄主,今日取你六百死尸已足矣,只要你毫无反抗的把自己尸身也奉上,子孙就饶过了。哈哈哈~” “你...”,“取、取吧...” “好!牛庄主倒也算是通透之人,那我便不客气了!” 看着牛庄主这副已然生无可恋的样子,寇牲手一挥,身后的尸傀们便开始纷拥上前,保住牛庄主的身体让其再无反抗之力下开始了啃咬牛庄主的血肉,霎时间便可见数百尸傀所围绕的牛庄主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血人,一阵阵嘶喊声震慑着周遭所有人的心魂! 鲜血染遍了这个山间道路,那一声声血肉分离痛到极致的嘶喊声不断在山间回响,但寇牲、顾魔、养宿三人却是与众不同的兴奋,忙活了一晚上终于弄到了这么多的血尸! 可是被水幕铺平的山野上,任炎等人则是胆战心惊,哪怕在江湖之中,这般血腥场景也是极少的,平常都是一刀抹脖,哪如这般嚼肉食心... 站在山间,俯视山脚之下,那被一圈圈浑身血红尸傀所围绕的牛庄主,宛瑜也是心生怜悯,一股恶心感滋生,可是经历过骨山上那个人厮杀所留下的尸山血海的宛瑜,现在倒不至于不敢睁眼看下去,或许,每一个强者身后都曾有过这一幕... 而山脚下,北端山谷,众人环绕的林瑶却是看的满哐红泪了,世界难道真就这么残忍? 包括周老听着牛庄主的痛苦嘶喊声亦哑然失声,刚刚打起架来也算有骨气的一个老头居然会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啊~ 不过顾魔身旁的沈河没有去看那惨烈的一幕,反倒是手持黑刀,心如止水,默默看着无边的黑夜,手中黑刀上再次附着上刀意。从头到尾令沈河触动的都只有那两个字而已,‘阶级’。 “啊啊啊——!”,“啊啊——!” “啊啊...” 寇牲旁,被数百尸傀撕咬的牛庄主全身已破碎不堪,口中的嘶喊声也渐渐淡默,同样仰望漫无边际的黑夜,牛庄主在死前,最后一丝意识所想到的,是还呈放在庄内的仙主雕像,他没有错,这个世界阶级始终都会存在的,一切能做的,只有握紧自己的拳头,不断追求能使自己变强的力量! 牛庄主死去,大量黑色的蛊虫从尸傀中爬出钻入他身,他再次站起时,已成为了寇牲的尸傀。 山野出现了短暂的寂然,可这寂然之间,山野之中突然刮起了一阵黑色带着腐臭味的大风,众人再惊,大风过后,漫山遍野间的尸体居然全部都站了起来! 沈河、宛瑜二人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大风的来向,竟是养宿一人催发而出! 死尸足足近五百具化作了尸傀,加之寇牲手中的,尸傀之数居然达到了九百具,足足九百具尸傀可供养宿驱使,战场优劣势一下子重新洗牌了! 沈河、周老带着林家等人霎时间就感知到了强烈的危机感,己方已不足百人,可尸傀之数却有九百,如此悬殊的差距,如何打? “呀哈哈哈!今晚一下子弄到这么多尸体,回去师尊一定会高兴死啊!” “哈哈哈——!顾魔,你个家伙,要不要我帮你报仇啊——?” 碎石密布的山腰间,一下子获得九百具尸傀的养宿终于有底气站出来了,大声狞笑着问起山下的顾魔,一时间密密麻麻的血尸们就要随风而动,山间血腥味四溢,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第二百一十五章 磊落的男人 彼时,山野之间风声鹤唳,东面碎石密布的山野之中,任炎等还活着的数十散修已是悄摸摸的绕到山后,狂奔而逃,根本不想再卷入养宿等人的战斗中了,因为与养宿作小弟无异于与虎谋皮,没准儿下一瞬就会变成血淋淋的尸傀! 皎洁的月色下,暗红的鲜血已染遍詹野山脉,九百具尸傀蠢蠢欲动,养宿在尸傀的环绕下缓缓下山,寇牲也带着大量的尸傀向着顾魔聚来,三人相视而笑,都掩藏不住今晚战果带来的喜悦! 但夹在养宿三人之间的沈河与周老等人却是面色极为凝重了,眼见三方密密麻麻的尸傀聚来,呼吸间闻着的都是血腥味,不禁又紧紧握住刀柄,将林家主、林瑶、北雨护在中心,誓要死战到底,包括山顶上的宛瑜也丝毫没有撇下北雨一人逃走的意思,水纹之剑不断颤鸣! “养宿,算了吧!这次是我输了!” “哦?嚯嚯~,你个老鬼居然要放了他们?” “嗯?”,“嗯?” 可正当养宿与寇牲驱使着尸傀们将沈河等人团团围在山谷中心,沈河欲再次迅速挥刀时,顾魔居然意外的出语表示想要放过沈河一干人等! 沈河和周老众人彻底惊了,没道理对方这样的丧尽天良之人会如此做啊,可是事实就是顾魔放了他们,且看凑过来的养宿和寇牲那副笑嘻嘻的嘴脸,显然是早就觉得顾魔会放了他们,可为什么啊? 收起黑刀的沈河极其疑惑看向一副大度之样的顾魔,恰顾魔也是别有深味的看向他! “嘿哈哈~,小子,不必这样惊讶。今晚上我两打的这一架,本来你中了穴蛊就不公平,但是你还是赢了!老子输的绝对心服!” “是吗?可,若下次见面,我功力恢复,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你不惧?” “呵哈哈哈——!我还是那句话,你杀不了我!只有我能杀得了你,你顶多也就是闹个玉石俱焚!所以你始终是个死人!迟早要死在我手上的死人!但是,我顾魔也是个磊落之人,今晚我已没有道理杀了你,你的命,留着我以后再取!” “哼~,愿你以后还有这个机会~” “哈哈哈——!一定会有的——!” 胸口一道狰狞血口的顾魔被养宿和寇牲搀扶着随尸傀大军沿山道往西而去,可与沈河遥望相说的话却是让他兴奋不止,哪怕笑的胸口血流如溪,也毫无淡然之意。同样与之相战过的沈河看着他离去的狂妄身影,居然也有了些男人之间,惺惺相惜之意,明明彼此之间是绝对要相杀的死敌啊! 可沈河背对着周老林家主等人,看向顾魔与尸傀大军翻山越岭离去的红影,却嘴角忍不禁露出一丝轻笑,也许这才是江湖与官场截而不同之处吧,江湖之中,快意恩仇,纵是死仇大敌又如何,彼此之间的敬佩那可是超越世理的存在! “呼——砰——” “现在,我们去哪里?” “嗯?” 但眼望顾魔与尸傀大军彻底消失在山野月色中,山顶的宛瑜终于松下心来一跃而下落到了搀扶北雨的林瑶身边,一把从林瑶手中将北雨夺了过来,只有把北雨保护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心的。 林家主现在对宛瑜也是敬佩不已,虽说是个娇生惯养的郡主,但实力确是实打实的无可挑剔,接受了宛瑜的众人,再次把目光看向了沈河,此刻沈河已然是整个队伍的主心骨了,都纷纷向沈河问询意见。 “去...” “去尧城——!”,“呜噜噜——啊——!” “嗯?老尤!你没死啊——!” “呸!你才死了!你个老不死的!” 但回过神来的沈河正欲开口时,众人右边那山脚下的大河里突然传出来了一声去尧城的声音! 众人连忙望去,只见一个浑身像是泡了墨水的黑汉从河沟里爬上了岸,周老一见,瞬间就认出来了,这是老尤啊,老尤竟然没死! 兴奋的周老与剩余的秦家小子们连连跑去河边将尤老扶了起来,只见尤老一身衣衫被河石蹭的破烂不堪,黝黑的粗糙脸庞尽是狼狈。 “哈哈哈——!老尤!你个老东西作恶多端,果然没那么容易死啊!” “去你的!巴不得我死啊?” “哈哈~,哪里哪里,没死是福,是福啊~。不过老尤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害——!别提了,当时被那孙子撞下河后,一路被围追堵截,憋屈的很!要不是老夫机智,从河底偷偷逆流游了回来,怕还真栽了!” “尤老活着就好!”,“是啊,活着就好!” 被周老等人簇拥的尤老得到了周老和还剩下的七八个秦家小子的关怀,心稍稍顺了些。恰沈河与林家主、宛瑜等人也凑了过来, “尤老,你刚刚说去尧城?” “啊?对!去尧城!沈老弟,尧城就是这个县的县城,距离这里不足二十里,今晚恰好可以去那里避一避,马匹之类的也可以在那里购买!” “那好~,今晚便去尧城。不过,郡主觉着如何?” “嗯?”,“嗯?” 但就在沈河与尤老商议好要去尧城之时,做决定的沈河不禁目光又向宛瑜问询了起来,尤老诧异起来,但沈河不得不问,因为沈河此刻功力已然丧失殆尽了,宛瑜的武力现在很重要, “哼~,去便是了。不过不能再让北雨身陷险境了!” “呼~,呵呵~,一定!” “那林家主,速速组织林家剩余的家仆搬送行李吧。” “好!” 伴随着宛瑜扭脸一声俏皮的答应,众人终于做好决议,周老尤老在前带着队伍直望山谷北道走去,宛瑜背着北雨走在队伍中间,身后是林家主和林瑶所组织的队伍,沈河殿后,再次连夜启程奔尧城而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羽雕卫副卫长 “吼——嗡嗡——!” “唰——咚——!”,“咚——!咚——!” “砰翁——隆——!” 相比于詹野山脉爆发的一场袭击之战,牛家庄往南边去的大片山野竹林之海中爆发了一场更为浩荡肆掠的战斗! 正是尚庄和居行在卫衣的授意下向着刚逃出牛家庄不久的竺风师徒几人发起的追杀! 只见银月高挂星空,朦胧月色所覆盖的山野竹海之间,尚庄和居行二人竟然被逼的凝聚出了真影之身,一尊猩红巨熊和一尊诡绿螳螂,身高百丈矗立在竹林山海之中,其身影所见就宛如大山一般高大威严,如顶苍穹,俯视竹海生灵如蝼蚁! 可正是这样两尊强大的存在现在居然极为紧张的凝视着他们对面那立于竹林之尖、一身白衣在月色下耀耀生辉的男子! 刚才那一声熊吼与一阵螳螂连斩之下,大地就像地震一般碎成大片土块,起伏之间、参差不齐,竹林被土石淹没,竺风身后的两座大山也被从中劈成了四半,缓缓坍塌! 可这,居然丝毫没有伤到那站立于竹林之上的竺风,甚至竺风身边百步之内的竹林都无丝毫折损,反而还游刃有余的护着身后的两个徒儿! 见如此,尚庄与居行二人更加目色凝重了,百丈之高的真影之身不断汇聚着更多的天地之力,在做绝杀一击! “你,果然不简单——!” “次使大人没当场杀了你,真是可惜——!” “呵哈哈~,山间土狗怎比得七旬老人之智?承让、承让~” 突然间,局势紧张不已之时,尚庄居行二人声势攀升到了极致,俯视着竹林上相较他们二人真影之身渺小如蝼蚁的竺风,似是在与竺风说最后一句话,承认对方的实力。可竺风面对二人的认可,却是恍然对着他们抱拳,公然嘲讽起他们,且语气轻松不已,显然没把尚庄二人放眼里啊! 被比做土狗的尚庄居行二人瞬间怒了,大家都是同等七境,要不要这么嚣张,谁还不是个人物! “哼!朝廷鹰犬,你也嚣张这一会儿了!” “第七技!大震之锤——!” “第七技!泯山斩——!” “呼——轰轰——!” “噌——嗡嗡嗡——!” 暴怒的尚庄和居行,百丈之高的真影之身恍然动了,只见他们凝聚的妖身一举一动间都在竹海山脉间掀起狂风,尚庄的熊掌撑向苍穹仿佛那抓月一般狠狠握起巨拳从百丈之空上怒砸而下,凝聚大量功力的双拳这次仅仅是朝着竹林竺风下锤所掀起的飓风就将竺风身遭竹林给压弯半丈,若是完全下锤在地,必然要掀起一场地震之威! 而居行的诡绿螳螂臂则是爆发强烈诡绿之芒,隐隐间竟听巨齿磨山声响起,声大如雷,刹然间,一道五十丈之长的锋利锯齿刀刃便向着竺风迎头斩下,恍如山坠! “呼~呼~!师、师兄!这不靠谱的师尊他真的扛得住吗?这、这有点恐怖啊!” “呵...呵呵...应该扛得住吧,这下我也有点虚...” “啊?” “轰——嘣隆——!”,“哐嗡嗡——!” “啊啊啊——!”,“啊啊——!” 正在熊锤和巨刃劈天斩下之时,一直被竺风护在竹林内的乔宁和莫城內飓风吹得瑟瑟发抖,若不是竺风还站在竹林顶端,怕是早就被吓跑了! 可尚庄和居行二人的武技转瞬就至,那硕大的熊锤与巨人轰天压来,霎时间这竹海山野便好似天塌地陷般震动起来! 乔宁和莫城瞬间就被这阵仗吓的哇哇大叫,外围可见,大地却是在这一瞬间就爆发了强悍的小范围地震,土石岩层时飞时落,飞之时,腾空十丈;落之时,入地五丈,蒙尘四起,同时大地之上山野树木已尽皆被刀刃锯碎,留下了一道长五十丈的恐怖深峡! “哼!也不过二重天而已,找死!” “嗯?”,“嗯?” 但尚庄和居行两道武技落下后,除了将大地锤的稀烂外,竺风竟是仍然还活着! 尚庄和居行二人眼见竺风居然一掌接住自己武技,恍然大惊,就欲再出手,可这时,竺风却恍然功力大涨! “第七技!势如破竹!破影——!” “轰——噌——!噌——!” “嘣啊——!” 陡然间,还没等尚庄和居行将手收回,竺风就已施展出了武技,只见,大地猛然拔出两道削尖的绿竹冲向了尚庄的熊臂和居行的螳螂刀! 下一瞬,在尚庄与居行惊恐的目光下,自己的真影之身竟然从被寒竹戳中的臂膀处开始消散了! 这竟是专门针对武者真影之身的武技! “噗——!”,“噗——!” “呼——!呼——!” “砰咚——!” 真影之身消散的尚庄和居行二人猛然受到了自身强悍功力的反噬,从高空吐血跌落,直坠大地,在大地上又砸出了两道深坑,强大的冲击了直接将两人给摔晕。 一场高阶武者之间的对决就此落幕,仅剩的一片竹林里,乔宁看的目瞪口呆,原来这埋汰师尊这么靠谱的吗? 而盯着竹林之外破碎不堪的山野地表的莫城此时此刻对竺风师尊的崇拜已经更上一层楼了,这就是高手之间的对决啊,举手投足间便山崩地裂、声势滔天,可胜负却只在一念间! “将他们拿下——!” “嗯?”,“嗯?你在跟谁说话?” 可刚将尚庄二人战败的竺风,此刻立于竹林之尖上却突兀严肃的下起令来,乔宁和莫城一愣,这是对我们说的吗? “戾——!”,“戾——!” “嗯?”,“嗯?” 但正当乔宁两人以为竺风是在对她们下令时,天空中却突然传来一阵阵雕鸣声,抬头一望,居然有三个编队的羽雕卫从天而下,竟好似从月亮奔袭而来,坠入凡间。 奔来的三队羽雕卫迅速用寒铁将晕厥中的尚庄和居行扣押起来,同时三队队长带着二十七名卫员向着竺风走来,待至竺风面前,齐齐抱剑行礼, “拜见副卫长!” 第二百一十七章 动荡的永州 “什么?!副卫长?!不是吧!你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居然是副卫长!” “嗯?”,“嗯?”,“嗯?” 可三位队长刚带着队员对竺风一拜,一直同莫城缩在竹林里的乔宁却听言陡然惊呼起来! 顿时,在场三十位身着绣着雕纹白袍官服的在职羽雕卫就诧异的朝乔宁看来,竺风脸一黑,好不容易正经威风一回,这威严的现象还没在人前维持几个呼吸的功夫就给消逝了~ 当着竺风的面听见有人直言他不靠谱的羽雕卫们也是暗笑,还纷纷对着乔宁竖起大拇指,这下乔宁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身为女儿家刚才真是太不矜持了,不禁捂住小嘴在竺风面前装出一副羞怯的样子,可这一装,竺风脸更黑了! “乔宁,你个臭丫头!你...” “戾——!” “嗯?” “啊哈~,枝空!是我的枝空来了!师尊你们聊,我、我陪我的枝空了!啊哈啊哈哈~” “哼!这个死丫头!还有这只死鸟!气死个人!” “噗~”,“噗呼霍霍~” 但每次如这般竺风想要狠狠数落乔宁一顿之时,乔宁养的羽雕就会来为它主人救场,而乔宁一见她的雕儿朝这边飞过来,就假装兴奋的跑远,弄得竺风额头黑出好几道黑线! 见此一幕,在场三十位羽雕卫纷纷憋笑,没想到那么厉害的副卫长居然会被一个小徒儿给差点气炸,不是说竺卫长教的徒弟都对他崇拜异常吗,看来传言也不尽是真的啊~ “副卫长,这就是您的俏徒吗?挺、挺有...噗嗯~!” “挺、挺什么?!你小子在我面前笑什么!我告诉你!别他妈的一天一天给我副卫长、副卫长的叫!我难道不想当正的吗?需要你天天提醒我?!” “啊?是、是...” “是、是你个头啊是!?我说了这么多遍你还没听懂吗?我告诉你,本来我今晚卖了徒儿就伤心,还被坑了两万两黄金外加三十银币晦气的很,还跟两个不开眼的打了一架打出了火气,又差点被乔宁这臭丫头气颠,你少他奶奶的挑战我的耐心,要是我看你实在不顺眼,小心我弄死你啊!” “大、大人赎罪,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哼!” 一肚子火气没处撒的竺风,想起幺月的事、想起卫衣的事尤其是看着乔宁就一副暴脾气上头对着身前的三位羽雕卫队长之一的桑镇就是一顿痛骂,没茬找茬! 而桑镇这个身高近八尺的大汉子哪受过这等臭骂,平时都是自己教训新人,这下好,遇到个不喜欢副职的暴脾气上司,开个玩笑就被骂,越想越委屈,此刻面容看着就是一副委屈巴巴的老实相。身后的队员们都是使劲憋笑,看着这个魁梧的汉子扭捏样莫名解气。 “噗呼~,噗嗯嗯~” 可就站在桑镇身旁的两位一男一女的两位队长却旧与红莹还是忍不住笑露了齿,被跟前的竺风一眼瞧见了,气氛顿时火药味十足! “奶奶的!你们笑个屁啊笑!我告诉你们,作为羽雕卫,作为陛下钦点的亲卫,你们也是军人,朝廷的颜面,休要给陛下抹羞带耻,不然就给我滚出羽雕卫,任你们被江湖烂人杀死!” “呼~”,“呼~”,“额是!竺卫长!” “哼~,以后少给我把那些江湖脾气带上身,不然那天怕是连自己真实身份都忘了!” “是、是...竺、竺卫长教训的是,一定不把江湖脾性带上身~” 回着竺风的话,红莹与却旧都有些抹不开口,声音都十分缓,内心那是一个无奈,被乱骂一通,还被要求别染上江湖脾性,这个副卫长非正卫长,常年不面圣,都已经快潜移默化的被江湖人同化了了啊。哎,谁叫副的也是个卫长呢... “哼~,对了,你们来找我到底干什么?别跟我说你们拉屎没带纸找我借纸,自己用手擦去!” “啊?” “这...不敢让您破费~” 被竺风一句句哽住喉咙的桑镇脸都委屈紫了,可又不敢再顶撞这位难伺候的上司了,毕竟这个竺卫长就领那点俸禄,常年不入朝堂,都快被人忘了,到这会儿有事了来找他,真是触大眉头了。桑镇与红莹、却旧互相低首交换眼神,要不还是算了? “行了!你们几个别挤眉弄眼的,有事就说。虽说我是个副的,但我还是羽雕卫,该做的还是会做!” “啊?哈哈哈~,竺卫长深明大义,陛下和丞相知道了一定会欣慰的~” 但察觉到桑镇几人确有急事的竺风,突兀压下了自己的怒气,又对桑镇红莹她们认真的谈起了公事,却旧等在场三十羽雕卫长长舒了一口气,副卫长虽然不靠谱,但大义上还是态度明了的。 “竺卫长,是这样的。我们羽雕卫第六十一至七十队人此月游察之地为永州,可是如今的永州在卑职等人的调查下,存在诸多大问题!” “对!竺卫长,尤其是今日,更是乱事频频!” “其一,今日晨时,长河郡发生了异常浩大的战斗,其势宛如天灾,更离奇的是长河郡整整四十县之地居然腾空飞到天上了!三支去探查的队伍从早至此时,音信全无。 其二,今日戌时,长月郡出现大批军队,不似人影,未敢探查。 其三,今日亥时,就在这监督的牛家庄附近,除竺卫长的战斗外,一处山脉里也爆发了一场大战,规模近乎一场小型战争。” “此类事情,永州之内,不计其数,羽雕卫们正在详细排查,上报陛下。但其上长河郡与长月郡的事,望竺卫长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说到这,竹林边破碎的山野上,全体羽雕卫都向着竺风俯首拜了下来。而竺风也是听的眉头紧皱,他知如今江湖确实动荡不安,但所有消息整理在一起时,居然已然变成了一副灾难的前兆。 “哎...” “伴随着江湖势力被强势打压,羽雕卫应运而生。可如今,羽雕卫却显得提襟见肘,江湖的崛起慢慢已显不可遏制之势,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与那个仙主有关吗?” 竺风背起双手,望向竹林之上的明月自顾说道,但其实他心里比这些羽雕卫还要多知一些事,京都那位的老人家曾私下对他说过,盛世和乱世都将从永州起,但,这究竟是为何?永州为何自古都这么重要? 第二百一十八章 曾经也风光的竺风 “行了,长河郡与长月郡之事我会前去调查,你等先把凡人压去王都,顺便带永州王一起前往国都。毕竟,半个月后朝会就要开始了。” “是!”,“是!” “多谢竺卫长体桖,属下等人便静候竺卫长佳音了。” “嗯~,去吧。” 静立于竹林思索片刻仍旧不得答案的竺风,终是替桑镇红莹她们接下了这活儿,一语得出,桑镇红莹等所有伫立于竹林内的羽雕卫都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接了,要是让我们自己去,恐怕就有来无回了,话说,竺卫长亲自出马,应该能马到成功,保命而归吧? 得令带着队员缓缓退出这月色下竹影遍地之竹林的桑镇红莹却旧三人面面相觑,小声相论着竺风此去的结果,言语中带着轻微担忧,毕竟,能把一个郡的陆地都弄到天上去,那得什么能耐?早上三个小队现在还没回来呢,此去任务难度简直是地狱级的啊! 桑镇红莹三位队长时不时往后张望一下阴暗竹林里满面月光的竺风,似是要记住他最后一面。 不过竹林很小,经尚庄居行摧残后的竹林也仅剩百步距离,还没多讨论几句,红莹三位队长便已走出了竹林,来到了大地破碎不堪的竹林外。此时,二十七位队员们已然骑在了自己饲养的羽雕上,整装待发,红莹三人也唤来自己的雕儿,准备离去。 “前辈!等等!” “嗯?”,“嗯?”,“嗯?” 可突然,竹林外围,一直同那只一身冰蓝色羽毛、极其漂亮的羽雕嬉戏的乔宁,见他们谈完事出来要走,却连忙叫停了他们。 “额,小姑娘,你还有事吗?” “哈~,我有一些事情想问!” 对乔宁很有印象的桑镇三人听着乔宁叫住他们很是疑惑的问了起来,毕竟,这姑娘可是他们见过唯一敢把竺风气糊涂的女子啊。 而恰桑镇一出口,乔宁就朝他们兴起的跑了过来,跑到红莹面前已是迫不及待的问起了她最想问的事! “前辈!你们一定、肯定、绝对是羽雕卫吧!” “额哈哈~,那当然,这还能有假?” “我师尊他是副卫长对吧!” “啊..没错,确有其事!” “那、那他一向靠谱吗?还是你们羽雕卫都像他那样,俸禄很少,靠卖拐骗的徒儿赚钱?” “这...”,“这...” 原本对乔宁这女孩儿很感兴趣的三位队长被乔宁这一波问下来突然哽住了嘴,眉角一抽,这副卫长干出来的事已经给羽雕卫总体都抹黑了啊,这叫人怎么回答? “哎...” “呼砰~”,“出发——!” “戾——!”,“戾——!”,“呼翁——!” “嗯?” 三人齐齐叹了一声气,桑镇和却旧已然放弃了辩白,翻身站在羽雕背上,就带着队员们直接飞空上了天,留着乔宁原地发呆。但好在,红莹这位女队长似是母性泛滥,没有直接跑路,而是站在乔宁身前,一手搭在了乔宁柔肩,十分同情的看向乔宁, “小姑娘,姐姐知道你作为竺卫长徒儿过的很艰难,但你也不要怪你师父,毕竟,任谁像他那般遭遇都会自暴自弃~,你还是要坚强的~” “啊~?我师尊,那个不靠谱的家伙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哎...其实、其实你师尊也是个少年天才了~,还是很厉害的了~。听姐姐的上级魏巡长曾道,竺卫长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年仅十五便参了军,十七选入羽雕卫,十八便成了队长,十九就成了巡长,二十行加冠之礼后更是成了最为年轻的副卫长!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他听着好像很牛啊!难道后来又屡经挫折,官场沉浮不定?” “不是的了,不是沉浮不定了,是、是竺卫长实在是太稳健了!你也知道,他二十岁就成了副卫长,照说往后几年是必然可以成为卫长的,而在职五年卫长后,凭借羽雕卫卓越的功勋是可以直接封侯的,封侯了,俸禄就高了,而且还可以收自家封地内的税,一天闲散又自在的了。可是,你作为他徒儿,也知道的了,他现在三十五了,而我们仍旧叫他、叫他副卫长了...” “嗯?!你的意思是说,十五年间,羽雕卫换了三个卫长,都是直接越过他述职的了!?愣是连续三届他都没当成卫长!?” 听着面前这位母性泛滥的大姐姐红莹前辈道来,乔宁瞬间惊了,自己这个师尊说来曾经还是很凶猛的了,只是连续三届没当成卫长,始终封不了侯,俸禄太低了,自暴自弃了? 但正是红莹说出这事,乔宁一声惊叹之时,不经意间,竺风竟然已然同莫城站在竹林外,面色奇黑无比! 摸着乔宁面庞、母性泛滥的红莹,又急又担心乔宁,但还是抛弃了乔宁快速爬上了自己羽雕的羽背,一时间,连雕儿都似是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连忙的飞上空去,生怕飞慢了就走不了了! “呜哼哼~,小妹妹,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姐姐等你入羽雕卫的那天——!” “戾——!戾——!” 而飞上夜空的红莹还哭声朝地面上的乔宁喊出了一句算是勉励的话,随后,在乔宁的呆愣下,红莹的身影越来越高,渐渐隐匿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不消片刻,红莹已经与天空中的队伍汇合了,只是与桑镇等人汇合的红莹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了,在一众羽雕卫的凝视下,作为队长的她居然直接无力的躺倒在了羽雕背上,仰望星空,哭泣不已,像是丢了自己的女儿一样, “呜呜呜~,桑镇、却旧,怎么办?我又做了一件亏心事~,要是今晚那女孩跟着竺卫长死了怎么办啊?呜呜哼哼~,好伤心~,好愧疚啊~” “哎...无妨无妨~,哭一场就好了,哭过就可以继续坑其他人了。” “对对对~,老缺说的对,我们这三队至今还没事,不就是靠这项本事嘛,哭过就好了,哭过就不会再有负担了~” “噗唔~”,“噗~” 面对归来的红莹这副愧疚样,桑镇却旧这两个心态好的一味的把红莹往偏路带,周遭二十多个围观的羽雕卫差点笑出声,整个羽雕卫编数千人,就这三支队伍最不着调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出发 “呼~呼~” 月色银辉下,寂寥竹林外的漆黑山野间,随着竺风同莫城的走出,红莹迅速跑路过后,乔宁只觉一阵清风拂过地面,后背凉飕飕的、阴森森的,再看竺风的脸色,黑如锅底! “呵呵~呵呵呵~,师尊,你怎么出来了?好巧哦~,刚说到你还没封侯的辉煌过往您就出来了~” “嗯?!嚓!你个臭丫头,迟早卖了你啊——!” “嚓!嚓!嚓!”,“嘣隆隆——!” “嘶——!” 竹林边,听见乔宁冷不防的一句,再看月色下乔宁那模糊的面容,怎么看,竺风都觉得乔宁这丫头是在嘲讽自己啊! 气急败坏的竺风自然不可能直接打死乔宁这死丫头,但怒火攻心,不发不行啊! 只见怒极的竺风转身对着竹林不停大骂,腿脚狠狠的剁着大地,霎时间,地动山摇,这片竺风护下的竹林就成片成片的倒下,灰尘四起,声势恐怖! 就站在竺风的莫城,看见竺风这副气急败坏的样,眉角直抽,倒吸好几口冷气,好在师妹是个女子啊,不然得被打成什么样?!但是,师妹这嘴是真毒啊! 而大约十几个呼吸的功夫过后,这片竹林也随整个山野变成了废墟,竺风撒完了气,虽然还在粗喘着气,但也能压下自己的那份羞怒了。不过,躲在自己羽雕冰蓝色羽翅中的乔宁,确实懵的不清,自己没那意思啊,怎么一出口就变了呢? “呼——嘶——!呼——呼——!” “行了!这事以后不准再提了,接下来跟我去长河郡执行任务!” “啊?”,“啊?任务?我也能执行任务了哈?” “哼!你个死丫头少给我嬉皮笑脸的,任务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丢命,命只有一次,不是用来玩的!” 转过身交代任务的竺风,看见乔宁一副不以为然的嬉戏表情,顿时由气愤变成了极为严肃的厉师,可乔宁却还是很懵懂,不知竺风为何一出任务就会极为认真甚至紧张。 “等等~,不是说羽雕卫皆是陛下钦点之人,杀之会引发圣怒吗?怎么会有生命威胁?” “呲~,你果然终究还只是个黄毛丫头。世间人,上至王侯、下至百姓流寇,之所以不敢杀羽雕卫,确实是怕引发圣怒。可是,当杀人者实力超过陛下时,别说随意杀人了,就是弑君,也没这么稀奇的!再说,若是杀人者能瞒过陛下,谁又会知道他杀了人?死丫头,脑袋灵光点,这世界可混浊的很!” “哦、哦...” 被竺风一顿教训,乔宁总算稍许认真起来了,哪怕心境未做彻底改变,但对自己的生死还是看重起来。恰这时,莫城也走了过来,在乔宁肩膀上拍了拍,以作安慰。随后,竺风和莫城都各自从天空中唤来了自己的坐骑,莫城的羽雕乃是一只褐色羽雕,而竺风的坐骑却不是雕了,而是一只灰色点缀着黑羽的妖鹰! “走了——!” “吱——!” “戾——!”,“戾——!” 随着竺风一声轻喝,师徒三人便各自踏上了自己的坐骑羽背,宛如奔月般腾空之上,一声鹰鸣伴随着两声雕声响彻在云空之上,直奔自身东北方向而去。 恰此地距长河郡并非极远之地,沈河等人马队一日所过,也不过百多里路,且路途多山路,崎岖不平,耗时良久。但竺风他们可是腾空而行,无需遇山绕路,此去亦不过两三刻钟即可翘望长河郡之地。 第二百二十章 食尸鬼,长生之术 “呼~,滋滋咂咂...” 高浮于云天之上的长河郡大陆中央南七城水牢处,此刻星空璀璨,明月之芒异常亮莹,一抹皎洁的银辉透过那道从地底贯穿至地面的大洞撒了下来。 水牢内,牢房已然破碎不堪,如今的水牢不过是一条长长的湿泞地道,遍布着一些不小的水坑。可见,水牢地道上密密麻麻正趴着一群被砍断了腿、着统一飞鹰服的羽雕卫,模样凄惨无比,白衣也沾满了黑泥,眼神中尽是恐惧,听着那月光撒入地洞处咂咂的烧火声,浑身不停的颤抖。 不时瞧一眼那架锅烧火的红发之人,都会惊恐到极致,想要大声嘶喊出来,可这一天的嘶喊声早已令那红发之人生烦,在牢三十羽雕卫,除了三位队长,其余人已全被割了舌头! “裘一剑,要杀要剐痛快点!你到底要干什么?!呜呜啊啊啊——!” “啪哗——!” “裘一剑!你放了我们!你难道不怕陛下前来杀你吗?你、你~,呜哼呜呜...” “裘一剑!你妈的!还我腿、还我腿啊——!” 水牢中央,在恐惧之中经历了一天煎熬的连七、茹萍、习玉三位队长,这时,沉稳的心里终究是坍塌了,从今日清晨被斩断双腿扔在这儿期待着桑镇他们的来援,到如今深夜还在遭受折磨的绝望,已然让他们认定此次任务失败了,且失败的下场不同以往,落入裘一剑这个血屠手里,九死一生! 大声嘶吼起来的三位队长现在真的是被裘一剑恶心了,死了都比现在好啊! 这裘一剑把他们抓来,也不杀,就让他们在这怕一天,到晚上,都怕的浑身直哆嗦了,身上的肉都已麻木不堪,这到底什么事啊? “水烧老了没有?” “大、大人,烧老了,再烧大点,锅都要红透了...” “嗯~,不错!你这老头倒是老实,放心,只要你老实,我保证你不死~” “啊?哈~,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咕咕咕~噜噜~”,“额...” “啊哈哈哈——!” 与连七他们这些羽雕卫不同的是,裘一剑坐在一口烧着开水的大锅旁十分惬意,与被天帝关进来的张家主看着已滚烫冒泡的开水笑谈起来。但这时,被关了一天的张家主,在裘一剑身旁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裘一剑听着一声大笑,张家主一低头,也尴尬的赔笑起来。 可与此同时,裘一剑却把目光移向了那些趴在黑泥长洞中的二十多个羽雕卫,眼神中带着戏虐之意,再度转头,又把目光对向张家主,这时,眼中戏虐之意更甚,继而对胆怯的张家主又问道, “老头,你会杀猪吗?” “啊?杀、杀猪?这...我会!杀人,也会!” “呵呵呵~,不错,你很不错!那你听说过食尸鬼吗?” “这...大人赎罪,老朽见识有限,不、不知~” “嗯~” 张家主混迹人事多年,对裘一剑所问之处,每每只要稍稍一想就会知道该如何去答才能让裘一剑满意甚至欣赏,可本以为裘一剑是要他杀了这群羽雕卫,但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可食尸鬼又是怎么回事? 但真当张家主惑心之时,目光一偏,竟见羽雕卫中那三个队长哑然失色,像是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要暴露似的,可很快那副心悸之色却变成了死寂,张家主诧异,再度目光看向裘一剑,只见裘一剑也很有意思的在看着他, “哎呀,居然连食尸鬼都不知道,那可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东西啊,哈哈哈~。罢了罢了,我倒是可以把我的见识跟你们分享一番,你可愿听?” “愿听的,大人请说!” “呵~,说来也有趣,当年我孤身闯这中氓国都时,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那就是国都无寻方圆千里的乱葬岗已经几百年没有新尸扔进去了。到如今,怕是国都里千万人都还以为他们的皇帝是治国明君呢。不过道来也巧,若非我在那无寻城内滥杀了好几万人后发现尸体都没有一具扔到乱葬岗,也不会知晓食尸鬼的事。其实,所谓食尸鬼,就是朝廷天牢里养的狱卒啊!哈哈哈~,而这狱卒原本可都是活人呐,只是几百年前,一位狱卒无意发现,自己吃了那些凡人死尸后,竟有使人长生之效,将之上报皇帝,而皇帝知晓后则彻底封锁消息,亲自实验,最终,这位皇帝就成了那世间唯一活到两百岁的清忧帝啊!” “嘶——!”,“嘶——!”,“嘶——!” “大、大人,您没、没开玩笑吧?!” 听着裘一剑说完食尸鬼所涉及之事,张家主已然吓的颠倒在地,口舌乱颤,后背拔凉、冷汗直流,倒吸好几口冷气。而那些趴在这水牢黑泥上的二十多个羽雕卫们也瞬间震颤住了,满脸的不置信,一时间,自己对皇帝、对王朝国家的信仰都崩塌了,自己到底在效忠什么啊?! “哈哈哈~,当然是真的了。那清忧帝现在还活着呢!几百年他驾崩,可不是因为他死了,而是他得到长生后,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开始变得不人不鬼,且需吃食大量人肉才能继续活下去!一代皇帝自然不想被万世唾骂,所以他假装驾崩退位,并立密旨,后世皇帝,凡是驾崩,其兄弟姊妹连同后宫妃嫔尽皆陪葬!明面上,这是一个巩固后世皇帝权利的秘策,实则,不过是给清忧帝提供吃食罢了!如今的中氓皇朝,看似天朝上国,其实,国都地下已然培育成了一座地狱!” “什么?!这怎么会?这怎么可能!” “裘一剑,你休要信口雌黄!世间哪有食尸鬼,都是你胡编乱造,拨弄人心!就算有此等密闻,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嗯?”,“嗯?” 可就在裘一剑缓缓说完后,张家主已然被吓尿,一众羽雕卫彻底绝望之时,一位羽雕卫队长习玉突然对裘一剑破口大骂,编排裘一剑诽谤皇室,颠倒黑白! 而习玉这一说,众人这才醒悟,是啊,这些秘闻,裘一剑怎么会知道?明显他瞎编的呀,可恶,居然被他忽悠到了! 一众羽雕卫这才重拾信心仰,意志再度坚定起来! 不过,裘一剑却并未变现出谎言被戳破的惊讶之色,反而看向这群羽雕卫像看傻子一样,他裘一剑又没读过书,扯慌怎么可能扯的出这些? “呵呵~!我怎么知道的?这还用问,当然是我闯无寻城时,把剑架在那清忧帝脖子上逼供的啊!” “嗯?”,“嗯?” “不过,你们要是不信,我倒也可以让你们其中一部分人亲眼见证食尸鬼的诞生!哼哈哈哈~” “嗯?”,“嘶——!”,“嘶——!” 裘一剑又一语再度让一众羽雕卫惊慌起来了,这他妈是想让那老头吃了我们,来实验食尸鬼的秘闻啊! 张家主也听出来了,看着裘一剑阴森的面容,狠狠咽了好几口口水,额头冷汗直流,都不敢饿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做人有愁,做鬼无忧 “哼呵呵呵~,老头,你,想要长生吗?” “这、这...大、大人饶命!这吃人肉食白骨的事,我一个老头实在做不出来啊!大人饶命,饶命啊!” “砰!砰!砰!哗啦~” “哼~” 阴暗狭长的水牢内,那道唯一通向上方地面的大洞下,被裘一剑一问的张家主顿时浑身哆嗦起来,爬到裘一剑脚边一个又一个的使劲磕头,水牢内的一些低浅水塘,原本倒影的月色,也被张家主额头磕起的波纹搅的一团乱,这吃人的事对于一个活人来说可不是恶心、残忍这么简单,杀一个人尚且背因果,更别提吃一个人了! 狭长的水牢地道内,瘫在黑泥上的三十个羽雕卫哑然无声,只可听见张家主那凄惨的求饶声,临近裘一剑的连七、茹萍和习玉三人,死死盯着裘一剑那副冷血残忍的面孔,越看越像个厉鬼! 可裘一剑好不容易得到机会在这个郡里与天帝闲一阵子,他会放过这个实验的机会吗?绝对不会! 只见,裘一剑丝毫不怜悯在这水牢地道上磕的满头鲜血的张家主,寒剑出鞘,瞬时猩红的剑光充斥满了整个水牢地道,满目皆是血红之地,裘一剑一把将将剑架在了张家主脖子上,寒剑上肆掠的煞气趁机灌入进了张家主的五脏六腑之中! 霎时间,水牢内还在拼命抵御煞气的羽雕卫们都开始吐起血来,可张家主心神已是快要彻底被煞气覆盖,唯一存在的人性使得他还未完全丧失理智,只是头脑之中,那股杀戮的欲望越发强烈了! 见此,裘一剑知晓此刻正是挑动这老头原始欲望的最好时机了。 “哼呵呵呵~,老头,何必再负隅顽抗?人性这东西对你来说,不重要了~,你不是饿了吗,看呐,这满地的食物,你都可以吃啊~” “不、不~,杀人可以~,吃、吃人不能,我、我还是个人...” “哼~,真是个顽固的家伙呀~,呵哼哈哈~” 将张家主的脑袋朝习玉这些羽雕卫所在之处一掰,裘一剑就在这血腥的水牢地道内挑唆起了张家主的食欲。可是,纵使张家主满目所见,皆是猩红,可是杀戮的欲望却是胜过进食之欲,不得不说,诞生了灵智、饱读诗书的人,原始欲望中,杀戮之欲,还是要更甚其他! 此时,双目通红,极度渴望杀戮的张家主,狰狞的面目对向茹萍等一众羽雕卫,就想冲过去拧断他们的脖子,但是他还无法挣脱裘一剑煞气的控制,只得被裘一剑禁锢在地,看着这群活人,垂涎三尺。 而裘一剑见此,内心却是十分清明,这时候只要让张家主泯灭人性,那他原始的欲望中,进食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求生之欲就会占据上风。狞笑间,裘一剑又出口,挑动起张家主的心神, “呵呵~,老头,你想做人还是想做鬼~?” “想做...想杀人!” “不!你现在很饿,你应该想吃人!你应该成为一只食尸鬼,现在,遍地都是你的食物~!” “不、不是,我是人,我、我有家人,我的儿子、女儿都是人,我也应该是个人的!我怎么可能不是人?我应该是个人的!” “啊~!啊啊啊——!我应该是个人的!但我...好饿...好饿啊~” 被裘一剑三番两次的挑动心神,张家主已近疯狂,双目瞪得滚大,可头顶之月却是血红无比,像在滴血,而一提食物,张家主是真的饿了,饿到想吃人! “哼呵~,饿了就把他们吃掉一些吧,是人是鬼,又哪里重要?你的儿子已经被砍头,你的女儿妻子都已被抢去做奴,你没有家人了~,念着他们多累啊,做只鬼,多轻松。饿了就吃肉、渴了就饮血,人性皆丑陋,做鬼可,无忧~” “无、无忧?呵呵~,呵呵呵!无忧,鬼能无忧!人不能啊!” “咕咕咕~” “呵呵~,呵呵呵~,饿,好饿啊~!吃,我要吃人——!” “嘣咚咚——哗——!”,“磕——噌——!” “嘶——!啊啊——!啊啊啊——!” “疯子!疯子!裘一剑你个疯子——!” 被裘一剑挑拨彻底失去人性的张家主,这时终于兽性大发,陡然站起冲向了水牢里离他最近的习玉,张开牙口,一口咬在习玉的脖子上,顿时,这血红地道里就鲜血四溅,充满了血腥味! 而被张家主死死咬住脖子不松口的习玉也是痛喊的直打滚,但砍掉双腿,气息虚弱,饥饿一天的他一时间竟未能挣脱张家主的血口,不消片刻,习玉的脖子就被咬断一半,咽气死去! “哼哈哈哈——!很好!你做的非常好!今后一月,他们就是你的口粮了!” “嘶嘶哗!额呵呵~,多谢大人~” “嗯~,我去处理点事,你自个煮了吃。不过,切勿生了逃离之心,否则,死无全尸!” “是~,大人!” “轰——呼——!” 见目的终于达成,颇为满意的裘一剑,将已然开始嗜血的张家主与这些羽雕卫留在这儿,自个儿则一飞冲天,飞出了水牢地道,顿时,水牢地道内的剑光血芒便悄然散去,可浓厚的血腥味却让在水牢地道内的羽雕卫仍如处地狱! 第二百二十二章 竖子!焉敢坑我?! “轰——嗡嗡——!” “嗖——!”,“嗖——!” 星空璀璨、无边的黑暗之上,一盏明灯高挂于空,繁灯如河。其中正东方,一颗异常明亮、星光如雪的白光星辰吊于黑空、东明星,则是羽雕卫飞翔于云空时常用来辨位之星。 此刻,雪月之下,云层之上,哪怕是现在的子时,云空中却也依旧亮的如同半个白昼,翻腾的云雾好似顺滑柔软的白色丝绸随风卷舞,可霎时,三道黑影突兀划破长空,在这顺滑的云绸上破开了三道长长的口子,这口子一路向东延伸而去,速度奇快! 所见,划破云空的正是竺风师徒三人,他们一路奔来,已过百里了,再往前不足十里云空,就可到达那悬浮于空的巨大陆地,长河郡了! “哗哗哗~~,呼嗡嗡~~” “这就是长河郡了,如此大一块陆地居然能被撑在云空!此处,若非大险之地,必然存在大机缘!也许造访了这处后,我就可以转正了!啊哈哈哈~!” 立在翼展三十丈的巨大妖鹰之背的竺风,第一个直接跨越十里之域来到了此刻悬浮的长河郡大陆外围云空,看着这左右两边都望不尽尽头的大陆,顿时兴奋的大笑起来,所谓雨过天晴、关门有窗,熬过了之前的霉运,终于时来运转,又让我竺风遇到大机缘了! 兴奋的竺风在这长河郡周空不断观望着,显然,哪怕是大机缘在此,也并未让他直接丧失理智硬闯此处,而是不断察看着长河郡边缘地带的绿野地域有无风险,更是瞧着几股河流从大陆流下云空,来推断,长河郡有无禁制,以免出现许进不许出的尴尬场面。 可是,正在竺风细心查探之时,身后白云之空,两道沟壑迅速蔓延过来,正是乔宁和莫城赶了过来,而这一到,就是两团白云连风一起呼在了竺风头上,差点把竺风给吹下云空! “哈哈~,怎么样?师兄,还是我的枝空快吧,虽然不及师父的妖鹰,但比那只笨鸟可是快了整整两里哦~!” “戾——!”,“戾——!” “切~,师父说了,笨鸟先飞,飞得慢,咱可以先跑,都是一样的。再说,师妹你的嘴真要闭一闭了,你可以侮辱我笨,但不能打击我的大花!大花他也是有尊严的!” “戾——!”“戾——!” “哦嚯嚯~,是吗?那我的枝空可就是一只骄傲的小鸟了哈~,呵呵呵~” “哼~” 刚到的乔宁和莫城,又互相斗起了自己的坐骑,自从乔宁克服了高空恐惧后,每一次飞都仗着自己枝空特殊的速度打击一次莫城,而每一次都是莫城这个老实人吃瘪,瞪着眼被乔宁干欺负,自己的坐骑也是,在乔宁的枝空面前,都开始些许自卑了。 而师兄妹二人一番打趣过后,也看向了面前漂浮于云空的长河郡,目光震撼,此处已不是一山一水悬浮于空的壮观了,而是千山万水的大震撼! “嗯?!”,“嗯?!” “那是师父?!” 可是,瞄了两三眼后,乔宁和莫城却突然看见一个人影趴在这云空大陆的一处草间流水沟处,似是在淋澡,仔细一看,竟发现是竺风!竺风居然直接从他的坐骑上被吹飞到了河沟里! “哎呀呀~,师父,你怎么回事呀?怎么这么着急跑上去啊?” “乔宁~!你个死丫头~,你...” “嗯?呀~!师父,你该不会是趴在那儿捡肚兜吧?!不好意思~,呵呵,打扰到您了,您继续,继续~” “嚓啊啊啊——!你个死丫头——!我是真想弄死你啊!哼~!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收你为徒?真是造孽啊~,呜呜呜~” 而被发现的竺风,本就心情再次糟糕起来,再遇乔宁的毒嘴,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神他么捡肚兜啊,在你眼里,师父就是这路货色吗? 竺风越想越气,越想越后悔,当初收下这个乔宁做徒,也就是看这丫头有点资质,谁知这嘴,长大后真是越来越毒! 想着想着竺风也认命了,干脆不想了,从这极其像是用来撮衣洗澡的小水沟里爬起,起身就要招呼乔宁她们也一起上岛, “咳咳哼,依为师所见,此处应是经天地造化所孕育而出的福地,内孕大造化,想桑镇他们应是感念为师昔日之恩,才将此事告知我们。你们二人走运了,也快些上来吧~” “啊?哦~”,“是!师父!” “呼翁~呼翁~”,“呼翁~呼翁~” 在竺风算是彻底确定此时这遍野山脉中并无多大危机后,应竺风所言,乔宁微愣一会后便也同对竺风无比信任的莫城驾驭着坐骑飞上山野陆地。 可是! 正在他们师兄妹二人的坐骑刚入长河郡边境之时,竺风却突然浑身毛骨耸立起来,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陡然升起! “停!马上停下——!” “额?”,“嗯?” “轰呼——!”,“嘶嘶——!” 对危机一向异常敏感的竺风,立马做出反应大声厉喝乔宁和莫城二人停下,不要上岛! 可被竺风陡然一喝的乔宁与莫城却突然间失了神顿在了羽雕背上,下一瞬,更为诡异的一幕的出现了,一股血腥味十足的劲风刮过这茫茫绿野,世界竟猛然一下子变成了血红色! 竺风所见,原本月色下朦胧的山野突然变成了尸山,那一望无际的云层刹然间成了翻滚的血海,晦暗的星空上,那一颗颗星辰也似乎变成了死人的眼睛,阴诡恐怖,一轮明月,此刻边阔竟在淌血! “这、这...好强的煞气!居然直接让小城和乔宁丫头失了神...” “勿辛!赶紧带我们走——!” “吱——!”,“吱——!” 被这血煞一幕弄得心神大震的竺风,连忙运功催散了自己坐骑与自身周遭环绕的煞气,呼喊着妖鹰勿辛,而勿辛兽性本能中也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左右两爪直接将乔宁和莫城连同坐骑羽雕也一齐抓住,带着竺风就往岛外使劲扑翅飞腾! “往哪儿走——!” “嗯?!” 可竺风刚奔出长河郡大陆边境时,云空之上,却突兀出现了一道血雾翻腾的黑煞身影! 一声恍如雷鸣的声音自上而下,响彻云霄,轰在了竺风与勿辛身上,陡然间,仅仅一道声音竟就让竺风与勿辛吐了血,摇摇欲坠,望天一望,那道使剑的身影,竺风一眼就认了出来! “咳哗!嚓!桑镇、却旧!尔等竖子,焉敢坑我?!这他么是裘一剑呐,死了两年的人,竟然活过来了!” 认出的一刻,口吐鲜血的竺风两只狗眼给直接瞪出来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桑镇他们几个缺货,没顾着求饶就先骂起了他们,再不骂,死了就没机会骂了啊! “噌——!” 可眨眼间,那旷世已久的一剑,惊天落下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虚魂玉 “噌——嘣嗡嗡——!” 霎时间! 在竺风回目张望破口大骂的一瞬,随着裘一剑一剑从天斩下,随之便是一道彻天红光劈斩而来! 肆掠的剑意瞬时划破云空,不过眨眼,云层就裂成了两半,血云恍如峡谷流水一般,倾泻而下,剑气与云气的摩擦更是碰撞出雷吼一般的嘶鸣,放眼望去,这宽弘的剑气竟宛如一道通天血墙隔绝了长河郡边境! “呲——哗哗——!”,“嘣嗡嗡嗡——!” 一个呼吸功夫,恢宏如血的剑气从天劈落长海,瞬间,漆黑的长海便裂开了一道水峡,可见,这水峡两旁的无量巨水竟如巨浪一般翻向两方,久久不合,河床甚至都被这一击斩出了轻微的地震! “呼~,好小子,居然接我一剑还能活着!” 可是! 在随意斩出的一剑剑意彻底消散于天地间后,凌空而立的裘一剑收去煞气,俯视裂开的黑压云层时,却微微吃了一惊。 只见,竺风连同他的坐骑居然毫发无损,仍然在那黑峡云层上扑腾! 但是,此刻的竺风面色发白,刚刚肯定是动用了某种秘术才躲过一劫,而显然动用秘术也很消耗竺风的修为。 云层黑峡上,坐于自己坐骑勿辛背部的竺风,面色煞白,颤颤站起,仰望着长河郡山野之上浮空而立的裘一剑,瞬感无力。而恰好,在竺风眼里的裘一剑身影又与月影相重,自己简直就像是在面对一尊月下的神灵,与神灵比起来,恐怕所有人都会无力吧。 “不知尊驾在此,刚才多有冒犯,若早知这是尊驾的手笔,在下万不敢造次,还请尊驾能够赎罪,饶我等一命~” “哦?何时你们这些朝廷的鹰犬对我如此客气了?呵呵呵~” “尊驾误会了,天下强者为尊,在下只是一介匹夫,不敢冒犯尊驾!至于我是朝廷鹰犬一事,更是荒诞,在下无意仕途,只是一个讨饭吃的乞丐罢了,哪里有饭,就去哪里。对于朝廷,在下更是许久未入,谈起,半分忠心没有,还请尊驾明鉴!” “呼~,呼~” 起身在于裘一剑的交谈中,竺风每一句都说的战战兢兢,强行把自己与朝廷的干系撇的一干二净,嘴中更是对裘一剑些许推崇,以免显得自己是一个阴面小人,见谁夸谁。 可一连贯说完这些,竺风面对身前长河郡山野上空的裘一剑就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实在是裘一剑太可怕了,如今的裘一剑随手一剑都特码跟大能放绝技一样,吓死个人! 他竺风惜命的很,自然不会跟那些愚蠢的新人一样,热血沸腾,见谁都干。如何保命,才是最要紧的,至于对朝廷,忠心放在胸膛里就可。 可就在竺风心中捣鼓这一切之时,他坐骑勿辛的两个巨大爪子中抓着的莫城和乔宁目光却复杂起来,她们两个都醒了。乔宁还好,聪明的脑袋瞬间想明白这些,只是莫城这个死脑筋却扎实了。 一瞬间,在竺风的呼吸下,裘一剑从长河郡山野之上的云空中飞了来,落在竺风身前,这一刻,勿辛这只妖鹰差点吓的跌落云间。 “小子,我不管你因为什么事跑来的,在我这里的规矩,你懂?” “我懂!我懂!尊驾,此地往西北去百里,有一牛家庄,牛家庄有金银过万!再自牛家庄往西南而去,可遇一携红衣女子之人,此人名曰卫衣,身有奇物,纳金数万!这等皆携尊驾钱财跑路之人,简直罪恶滔天!还请尊驾速速去取回属您的财物!” “额...哈哈哈——!小子,你很懂!很懂嘛!啊哈哈哈!好吧,既然你如此识相,那我就数十个数好了,若我数完...” “呼翁翁——!呼隆——!” “额嗯?” 裘一剑话还没说完,竺风的坐骑勿辛便与竺风心意相通,轰的一扇翅就钻入南方那片白银云海之中奔逃而去,速度奇快无比,甚至在四周都掀起了一阵阵气雾云环,眨眼便不见踪迹! 裘一剑一愣,跑的还挺快!可是,该数还是得数啊! “呵呵~,十、九...” 裘一剑背着剑就在独自在云空上惬意数起了数,实则,脑袋已经在想竺风刚刚说的那些自个钱财的去处了~ “嚓啊啊!勿辛!快跑!快跑啊!给我把命根子缩到极致,尽一切可能地缩小风压的跑啊!” “吱!吱!!吱吱吱!!!” “呜呜呜~,快跑啊!我竺风的身家性命都在你背上了~” 而钻入南方云空快速跑路,脸都被风压吹起了层层波浪的竺风都快急哭了! 别听裘一剑的啊!那家伙说数十个数,可能真就只数‘十、个、数’啊!毕竟那家伙没读过书,数不得数的全十个数都是个问题啊! 死死抱住勿辛脖颈的竺风这下是真的乱了方寸,哪怕自个连同勿辛的身影在如银雪一般的云层里已飞奔了九息时间,也浑然不觉,鹰爪里的乔宁莫城,头发直直的横飞一边,望向长河郡空岛方向,云壑早就不知拉了多远了,这么远,只要对方不追上来,已经不可能再追杀了好吗?- “二、一。嘿嘿~,想不到吧,我今天真的数完了十个数,接下来...” “噌——!” “哗嗡嗡嗡——!噌隆隆——!” 可长河郡边境云空上,裘一剑终于完整的数完了十个数,随之,一剑惊鸿,纵天剑气向着竺风奔去的南方追杀而去! 霎时间,近二十里之外云层里,被竺风带着奔逃已然快遥遥不见踪迹的莫城、乔宁二人,突然回首一望,只见后方云壑中一道仿佛是连接着天与地的猩红锋利之墙狠狠冲来,血光翻遍了天空,哪怕隔了老远却依旧让人忍不住瞎想身体裂开的感觉,恐怖至极! “有没有搞错!这是人劈出来的剑气吗?隔着二十里都能杀来?切!本姑娘要是今天真能被砍到,我改信裘啊!” “师妹!你行行好,闭嘴吧,这次是真要死了——!呜呜呜~!师尊,再快点啊、快点啊!要死了!” “你两给我闭嘴啊——!” “妈的!一晚上用两次,真是亏大发了!” 本就生死危机的时刻,莫城和乔宁这两傻徒儿还在嘴炮,竺风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身后剑气速度那可不是想逃就能逃的了的了! 剑气眨眼就至身后,在那股强烈的撕裂之势到来时,竺风终于还是再次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白玉! “虚魂!入——!” “噌——嘣嗡嗡——!” 强悍能撕裂天际的血红剑气转瞬杀来,竺风一行人的身影又再次湮灭其中! 第二百二十四章 水鬼统领,孟浩 “噌隆隆——!”,“嘣轰哗哗——!” 猩红血光冲天而作的剑气,在湮灭竺风一行人的身影过后,继续向南瞬斩而去,天空云层一连百里都被划出了一道巨大的沟壑,大地之上的漆黑长海也被劈成两道瀑布,向着中间的巨长黑峡冲斥而下,一时间巨水竟未能将这道被剑气劈出的深峡给填上! 待约莫一柱香的功夫过后,南方不知多远的地界才传来一声声巨响,血光终于消失,剑气终于被抵散,可是,南方爆发出巨响之声的地界怕是几百里外的长月郡陆地啊! “嘶——!能劈出这样的剑气,那家伙果然是裘一剑!幸好当时在水牢里没犯浑去找那两人的茬,不然这会儿...” “呼——!呼翁翁——!” “嗯?那是?!” 见着剑气余威缓缓消散于天水间,长河之海的漆黑水面上,一连浮出好几十道人形身影,这几十道身影皆是从长河郡水牢里涌出又从云空跌下的水鬼! 此刻,水鬼之首屠幼肿蓝的脑袋探出水面,朝天一望,本来被云层遮掩住的夜空,此刻露出一道巨长的缝隙,无数星光从中闪耀,这一仿佛天空裂开的景象让屠幼连同众水鬼咋舌不已。可是,就在他们此刻慨叹之时,天空之上,银月间突兀出现了几道黑点,且在向着长海坠来! 屠幼一愣,瞪眼朝天使劲望去,才发现那竟然是三只鸟与三个人的身影,待弄清过后,屠幼大喜,没想到人家大战之后,我们居然还可以捡个漏! “呵哈哈哈——!天不甘我屠幼挨饿,送来肉食啊!” “黄子、答淄、矫骨,你们去给召集所有家伙,待会儿那几个黑影落水后,迅速给我抓来!” “是!”,“是!”,“是!老大!” “噗哗哗——!”,“哗啦——!” 弄丢了孟浩却又得来了更大猎物的屠幼,在水面上大声一吼,开始向着周遭所有的水鬼发号施令去捉拿即将落水的竺风等人,显然此时,屠幼已然整顿了所有的水鬼,成了水中一霸! 而漆黑的水面上,探头的几个水鬼之首,黄子、答淄、矫骨三个,得令后则瞬间带着自己的水鬼小弟们拍浪潜入水里,迅速召集更多的水鬼们去围杀即将落入长海的竺风等人。 可三位水鬼率领者中,一位名唤黄子的水鬼却是带着自己的手下从水底直接向着一处水域窜去,其眼目清晰锐利,根本不像一个水鬼的眼睛,其右手,卷着不少杂乱的水草,若是剥开,则可见其手掌少了中指和食指! “哼!我孟浩果然才是真正的天选之子,所谓福祸相依,若不是之前的一些苦遇,我恐怕就错过今晚这个捞救羽雕卫、步入仕途的机会了。呵~,这次,一群水鬼可算不过我!” 带着二十几个水鬼在水底飞窜的孟浩,此刻被打的臃肿的脑袋飞速运转,正在不断思虑竺风等一行人最有可能的落水点。这次,惨经数次挫败的他更加谨慎,面对这次机遇,设想的计划也更加完善周密,确保这次大机遇不会擦肩而过。 “呼——!呼翁翁——!” “师父!为何徒儿现在好像一身功力被抽走了般无力啊?” “喂!你个不靠谱的副卫长,当你徒儿怎么这么危险啊,呜呜~,就这么落下去,我们会淹死在这跟个海一般大的湖里啊!” “呼翁翁——!” 已然从云空落到半空,以现在奇快无比的下坠速度很快就要落入下方漆黑长海里的竺风、莫城和乔宁三人中,乔宁莫城浑身无力,眼见即将一头撞入长海里,顿时急了起来,纷纷向一同下坠的竺风呼喊,期望竺风能有所办法。 可是,现在的竺风面色白的跟雪一样,比他们两个还要虚啊! 就在之前剑气斩来的那一瞬,竺风拿出了那枚虚魂玉,那可是丞相向其客卿当中一位世间顶级幻修强者求来给他保命的东西,用那虚魂玉可暂时让人处于消失的虚幻状态,这才从剑气下活了下来。 但是,大能给的东西用一次可是要消耗大量功力的,用一次还好,用两次直接将竺风连同乔宁莫城及其坐骑的功力都给抽干了,这才让他们虚弱的动弹不得。 不过好在竺风的坐骑勿辛是妖,妖的身体血肉中都存在着妖力,这才使得勿辛能够吊着乔宁二人的坐骑抛弃他们飞走,等勿辛回复妖力,再才可以回来救他们。但至于让勿辛带着他们跑,那是不可能的,妖在回复妖力时,对人类强者有着莫名的欲望,搞不好会吃了他们! 竺风随着乔宁他们两个一齐在空中急速下坠,羽雕卫的情报网自然让他知道这里有水鬼,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只能听天由命喽。 “呼翁翁——!” “啊啊——!” “啊啊啊——!我就知道你个副的不靠谱啊,这下完了,本姑娘的青春啊~” “行了~,别瞎叫唤了,下面的水里有水鬼,不想死得快就给我憋住!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嗯?谁!谁会来救我们啊!?你说清...” “咚——!咚——!咚——!” “嘣哗哗——!” 面对竺风给出的希望,乔宁还没问清楚,三人就相继噗通噗通的落入了水里,溅起了大片浪花。 而远处分布在各个水域的水鬼们,见这处浪花爆起,也纷纷动身奔向此处水域围来,屠幼更是满脸兴奋,直接踩在水面冲了过来,震的白浪滚滚,霎时间,这片水域就开始动乱起来! “嗯~,这会儿那三个小辈应该都死了吧,没死也够呛!不过,小子化身为虚的手段怎么跟姬舟这家伙的手段这么相似,莫非...” 可此时,云天之上,长河郡大陆边境山野中的裘一剑收起剑,瞧着南边方向露出了深思的眼神。从竺风在第一剑之下活下来的时候,裘一剑就开始在思虑了,而再出的第二剑,已然快让裘一剑思索出了答案。 “莫非,花小禾这丫头投向了朝廷?啧啧啧,真是麻烦呐,都已经把缘劫斩了,还牵扯难断...” “哎...算了,我还是先去夺回属于的财宝吧,没什么比抱着一堆钱更能让人安心了,哈哈哈——!走你!” “呼嗖——!” 但想到答案的裘一剑反而更加不想继续想了,而是快速向着西北方飞去,没心没肺的去寻找他的财产了! 云层渐渐合拢,下空长海里的动荡丝毫影响不到这座天空巨岛的安宁,今晚这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百二十五章 鬼刹宗圣女 “桀哈哈哈——!小姑娘手挺巧的啊,好好缝,给老子缝好了,就不杀你爹了~” “呜呜呜~” “啧啧啧~,顾魔,这丫头挺水灵啊,比妓院那些胭脂货可还不差,嘿嘿嘿~” “对对对,这种没开过光的小姑娘,最是清纯了,等会儿得让我好好开导开导她,顾魔、寇牲,你两个都不要跟我抢,我要第一个来!嘶呵呵~” “桀哈哈哈!”,“嘿嘿嘿~” “呜呜哼呜呜~” 自詹野山脉坑杀牛庄主收货近九百具尸傀的顾魔养宿三人,已带着大批血腥的尸傀向西而来进入了一座仅有五六百口人的曲阳村,而此刻,曲阳村内五六百口人除了给顾魔缝伤口的名叫雀瑶的女子以及她的父亲外,其余人全被屠杀殆尽,变成了养宿的尸傀。 月下,整座村庄血气弥漫,恐怖骇人,一千五百多具尸傀挤满了村内各条泥泞小巷,各家户的木房破烂不堪,尽皆被尸傀们踏成废墟。猪圈羊圈内的牲口都缩在圈内瑟瑟发抖,就在刚才,这群家畜见证了比自己被屠宰还要血腥的场面。 雀瑶与其父亲雀拱,本不是这曲阳村村民,父亲雀拱乃是一介旅行商人,四处游商,做着小买卖。至于雀瑶,乃是多年前一家大户人家衰败时,流落街头的孤儿,雀拱心善,收其为女,自小便跟着他四处游商,可如今随着女儿长成,貌美如花,一月前被一牛家少主牛晋看中,今前去成婚,夜宿村舍。 本来是怕雀瑶的姿色太过柔美,引得村民觊觎,化了丑妆。可是,今夜却突然杀来三个瘟魔,正是顾魔三人,看见化了丑妆的雀瑶,这三个家伙反而瞧上眼了! 雀拱好说歹说,最后被砍了一刀,翻滚在地。如今,顾魔躺在村里一坟头上,正强迫着雀瑶给他缝胸口那道狰狞的伤口,周遭围绕着一圈圈血腥的尸傀,场景诡异,手巧的雀瑶一针一线的缝着顾魔胸前的血口,啜泣不已,实在是血腥味太重了,月色和火光下,那伤口实在是太可怕了,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被谁砍成这模样。 半跪着给顾魔缝伤的雀瑶,一边惊恐的穿针引线一边瞎想着这些,曼妙的身姿被躺在坟包上的顾魔和身后的养宿寇牲肆意扫视,小巧玲珑的脸蛋,虽点着不少黑痣,胡乱抹了两坨腮红,但顾魔这家伙还是越看越得劲,口水都顺着嘴角流到坟包上了。 至于围在他们身边,假装尸傀给他们举火照明的古麻子、娄祛、长相、鞠瘁,嘴角也不禁滴出丝来了,他们这些混跑龙套的哪里有机会直勾勾的看过这等姿色的美女啊! 不过好在他们浑身是血,哪怕嘴角滴丝那也是血丝,才没被养宿他们三个发现,之前在詹野山脉顾魔那一刀下活下来的并不止是牛庄主,他们也活着。只不过他们这些给人当仆的,最清楚如何保命,后才在养宿召集尸傀时顺着爬了起来,不然,就真成尸傀了! “啧啧啧!我古麻子什么时候才能混出个名头,娶这么个好老婆玩玩啊?” “哎...” “人比人,还不如狗啊~” 围绕着养宿他们他们,一同偷偷欣赏雀瑶半跪着前凸后翘的魅人身姿的古麻子几人,内心恍然升起的那种失落感让他们回过神来,几人相觑一看,皆低首微微沉了一口气。 “嗯?!”,“嗯!?”,“嗯?!” 可是突然! 就在古麻子、长相他们四个沉气之时,养宿三人瞬地转头齐齐看向娄祛! 刚沉完气的娄祛吓得满头冷汗,被养宿顾魔他们三个盯着瞬间就不敢动了,直接化身石雕! “养宿,你们两个觉得有没有什么不对啊?” “确实有点古怪,但不知是哪里古怪,反正直觉告诉我,还有其他的活人潜伏在我们身边!” “我也是!” 恍然转过头,齐齐看向娄祛这边的养宿三人,互相交流道,听着他们三人之语,雀瑶也疑惑的看了过来,顿时娄祛就压力倍增,但眼睛却是紧张的一动也不敢动,对面养宿他们后面站着的古麻子三个,也是紧张不已! “怎么办?!被发现了吗?终究还是逃不过吗!难道只能打闷棍直接跑了吗?!娄祛一暴露我们就跟着完了啊!” 古麻子、长相、鞠瘁盯着对面娄祛的眼睛,心思乱转,试图与娄祛交换眼神,来个措手不及! 可娄祛早已被吓懵了啊,自己一个四境武者,有几斤几两还是垫的清啊,打三个六境武者的闷棍,打完就得死啊! 就这样战战兢兢的十几个呼吸的功夫过去了,娄祛愣是一次眼都没眨过,恍如针扎的痛楚,让娄祛真的是要坚持不住了! 可是! 就在娄祛想要眨眼时,躺在长满青草的坟包上的顾魔却突兀对他挥了挥手, “你,去看看那坟包是怎么回事?” “嗯?”,“呼~” 一句命令直接从顾魔口中传到娄祛耳里,娄祛内心松了一口气,连忙转身眨了好几下眼,朝山野旁的另一个坟包走去,眼见那坟包土上无草,娄祛大慨猜到了顾魔他们他们真正觉着不对劲的地方了,定然是那无草的坟包让他们生疑了。于此,娄祛继续提心掉胆的走去月色下,那座光秃秃的坟包,只是注意力全在那座光秃坟包上了。 “噌——轰嘣——!” “嗯?”,“嗤啦——!” “啊啊——!” “嘶——!”,“嘶——!”,“嘶——!” 可突然,霎时间娄祛身后一道巨大的刀光猛然破来,一击斩在了娄祛背部,痛喊声还未发出两三下,娄祛直接就被这刀光活生生劈成了两半,连带着地野与那座坟包都被斩出一道深深的凹槽! 张麻子、鞠瘁和长相三人顿时惊的满头大汗,前一瞬他们的猜测都与娄祛所认为的一般无二,可突然顾魔这家伙就夺过了古麻子手里的刀,从后向娄祛一刀斩去,直到娄祛死成了两半,古麻子他们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呵!小杂碎,一个活人敢这么潜伏在老子身边,真当老子瞎呀!” “嗯...呜呜啊——!” “呵呵呵——!”,“哈哈哈——!” 可一刀砍死娄祛后的顾魔,左手擦了擦胸口又溢出的鲜血后,顿时一语道出了娄祛的愚蠢! 顿时间,古麻子几人呆立在原地,雀瑶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软在地上捂嘴大哭了起来,而养宿和寇牲则是随着顾魔一齐嘲讽着娄祛的愚蠢而哈哈大笑! 养宿和寇牲他们心里都清楚顾魔是怎么发现的,自己的尸傀,什么时候炼到能直接用嘴巴来命令的地步了?如此低劣的伪装,简直愚蠢! “滋咂咂——!” “嗯?”,“嗯?”,“嗯?” “哦嚯嚯嚯~,顾魔你们几个长进了嘛,居然被你们给发现了~” “咂——嘣轰——!” “咦?!”,“咦?!” 可顾魔养宿三人正对着娄祛尸体嘲讽之时,娄祛本要去查探的那座坟包却突然裂开了,养宿顾魔三人笑声顿时戛然而止,直到一声女声从坟包下响起,随后一阵阴风从地底爆起,将坟包彻底冲上天,养宿他们几个才惊的直咂嘴! 只见月色下,满天土尘如雾飞撒,一位身身姿曼妙、着一袭紧身黑色衣纱的女子从地下缓缓走了出来,其目光如同阴火般呈诡绿之色! 第二百二十六章 第六技!真影之身! “左、左曦月!” 等遮掩月芒的满天土雾彻底撒下,养宿顾魔和寇牲三师兄弟顿时瞪大了他们的狗眼,只见面前不过五丈之远的破碎坟包上立着一道他们极为熟悉的身影,左曦月,鬼刹宗圣女! 而养宿他们身后扮尸傀的古麻子几个也瞬间眼睛都看直了,左曦月可没化丑妆啊,比雀瑶还要迷人! “呼翁翁——!” “嘣!嘣!嘣!” 而一边惊讶左曦月从坟里钻出来的养宿一边却又快速催动功力,强大的阴风立马卷遍整个村庄,顿时间,村里泥巷街道上的一千五百多号血腥尸傀动了起来,纷纷向着这处村边坟野围来,宛如奔流的血潮,黑夜里,这片坟地的气氛迅速压抑了起来! “左曦月,你个臭**!追杀我们都追杀这偏远村地来了,你他妈烦不烦人?” “就是!左曦月,我告诉你,我们哥三个早已不是几年前的废物修者了,你要是敢动手,别怪我们今晚把你扒个干净!” “左、左曦月!我、我他妈...” “嗯?”,“嗯?” 黑夜间,月色下,这片遍布坟包的草野上,随着密密麻麻的尸傀将左曦月围住,顾魔和寇牲终于壮起胆来狠狠骂了左曦月这个魔宗圣女一顿,可是,骂着骂着轮到养宿的时候,养宿只骂了半句却就给被吓的咽了回去,畏畏缩缩的躲到了大量尸傀的后方,连古麻子、长相他们三个都是一愣,这女人这么可怕吗? 而面对养宿的半路认怂,顾魔和寇牲也尴尬了一下,但没办法,以前养宿作为养傀人实在是被左曦月这**打压的不成样子了,但现在绝不能怂,绝不能让这女人有机可乘! “额呵呵呵~,还是养宿你比较长记性嘛。至于顾魔你们两个,到了六境就敢在我面前嚣张了?” “嗯?”,“嗯?” “轰——嘣——!嗡嗡嗡——!” “噗——!”,“啊啊——!”,“啊啊——!” 可在这坟野之间,相隔五丈,靠着密布如潮水的尸傀与左曦月对峙才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左曦月就开始动手了! 一阵属于七境武者的威压轰然从左曦月体内扩散,霎时间,哪怕是夜空中的灰尘也狠狠的坠落在地,数十座土坟顷刻间就被压扁,空气也宛如竖直的细线一般出现形状,密密麻麻的尸傀瞬间就给跪了! 此刻,方圆百丈之内,村庄木屋尽皆塌成碎屑,惟有顾魔三兄弟还在硬顶着威压站立,只是,他们的面容却极其痛苦,气血翻腾之下,顾魔胸前的伤口再次开裂,喷出大量鲜血,一境之差竟如此之大! “嘣!嘣!嘣!” 强悍的威压下,所有人都吃不消,唯独左曦月叉着自己如蛇般的细腰,目露诡绿之芒,阴白的脸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向着顾魔三人走来。而在距离顾魔不足一丈距离时,左曦月突然抽出了腰间的一把短刀,就要向着顾魔脖子划来! “嚓!想弄死我没那么容易!养宿、寇牲,别给老子怂了,把抽筋的力气都用光狠狠抽这娘们儿一顿!” “第五技!涛石——!” “翁噌——!轰——哗哗——!” “嘣——!”,“嘣——!”,“嘣——!” 不甘认命的顾魔哪怕胸口鲜血如柱,却已然疯狂催发武技,一刀又一刀带着狂暴如大海之中,那能冲碎礁石的大浪般的刀气狠辣的向面前靠近的左曦月斩下! 顿时,刀光如蔚蓝浪涛之势在黑夜之下的坟野里奔流,草野已然化成流沙,随势漂动,左曦月不断靠近的身影终于被这股狂暴如流的刀势阻住。但是,这狂暴的刀势却也仅仅只能靠着冲势把她阻住而已! 作为七境武者,那随身散发的威压以及汹涌的功力始终将凌厉的刀气阻碍在她身前一尺,不得寸进! 左曦月阴白的脸上,笑容依旧,就算打下去,也是她赢,不过多玩儿一会儿罢了。不过,对于宗门叛徒,必须绞杀! 左曦月突兀目露厉色,恍然增强力量,迎着刀势向顾魔缓缓靠近而来,那手中的短刀,锋利骇人! “顾魔!我来助你!干她娘的——!” “第五技!狮吼——!” “吼嗷——嗡嗡嗡——!” “噌噌——咂咂——!” 而应顾魔之声,眼见左曦月这女人狠辣的向顾魔靠近的寇牲,也催发动了全身的功力,身形竟恍恍出现了一尊站立的雄狮之影,其狰狞血口大开,向着左曦月就是一通嘶吼,震撼的冲击波随之形成,暴躁的气流开始压着左曦月的身影在渐渐后退! “啧!烦死了!好吵!” “第二技!血荷盾——!” “呼哗——!”,“砰——呼呼——!” 自顾魔和寇牲双重武技复压而下的左曦月,耳朵都快被寇牲这模仿牲口的吼音给吼炸了,无奈对于六境的渣崽终究还是动用了一个武技! 顿时间,一片漆黑巨大又遍布血纹的荷叶瞬间形成挡在了左曦月身前,那震颤的声音冲撞在荷叶上没造成任何伤害,直接就宛如落在荷叶上的细雨般溜开了,于此,左曦月更加快速的靠近! 寇牲一急眼,也不管以后几天喉咙会不会哑了,直接红眼奔命的嘶吼起来,靠着吼出的气压使劲压制左曦月的身影! “嚓!她奶奶的!顾魔、寇牲,你们两个先撑住,我带着尸傀们离远点儿放第六技——!” “那~你~快~点~儿——!” “等着——!” 情势越发紧张之下,一直怂在后面的养宿这下终于下定决心了,控制着一千五百多具尸傀硬爬也爬出了这片力量狂暴的战场,跑去村野边缘放第六技,而身后,仍然在不断对着左曦月咆哮的寇牲,此刻已然快虚成人干了,边吼边催促着养宿,他们实在是要撑不住了,再慢,顾魔血都流干了! 与此同时,在养宿功力的覆盖下,古麻子、长相、鞠瘁他们三个也跟着养宿浑水摸鱼般的跑远,直到跟着一千五百多具尸傀跑到了村外一里远的空地上才停了下来。 接着,养宿喘了几口气后,身上阴风更加浓厚起来,飘在空中如同染墨的云,乌黑诡异,渐渐的,这阴风黑云形成了一个高百丈,宽三十丈的巨大人形立在了天地间! 古麻子他们躲在尸傀群后面都看呆了,抬头就像是看山一般震撼! 村里还在干架的左曦月与顾魔寇牲也隔着一里远看见了,瞬间,左曦月就放弃了杀寇牲和顾魔,转身向养宿杀来了! “真没想到,养宿这个最废的家伙居然最该先杀!啧!真是烦死了!” 气恼的左曦月迅速向一里外的尸傀群与那乌云巨人冲去,因为,那乌云巨人是真的给她产生威胁感了! “左曦月!哪里走?” “砰轰——!”,“吼嗷——翁翁翁——!” “嗯?又是你们两个!哼!烦死了!” “嘣——咚——!” 但眼见养宿第六技将成,顾魔和寇牲怎么可能会放左曦月去干扰破坏,瞬间不要命的追着左曦月一通乱打,眨眼间,村子内就爆发了一场巨大的功力爆炸,蔚蓝色的刀气环绕了成了一个光亮的巨球,将村巷房屋绞成碎渣,满天飞起! 而一里外,随着百丈之高的乌云巨影彻底成形,落在大地之上,养宿开始控制起了全部的尸傀向着巨影奔去! “嗯哈哈哈哈——!” “借天之影,借人之躯,逆乱阴阳,以成真身!” “第六技——!真影之身——!” “吼——!”,“吼——!”,“翁翁——!” 随着养宿功力彻底爆发,千多具尸傀疯狂冲入阴云巨影里,而巨影内的阴云也如绞肉刀般绞动了起来,将所有冲入巨影之中的尸傀尽皆绞成碎块,不过片刻,巨影的双腿就由阴云变成了真正的血肉,猩红无皮,狰狞至极! 慢慢的,巨影的头部发出巨大的嘶吼声,仿佛是在催促着剩下的尸傀快速融来,上千尸傀似真受召唤般疯狂聚去,又沿着巨人之腿爬上去,融入阴云,逐渐,巨人的身躯已然只剩头颅未成形了,但还有上百个尸傀在迅速往上爬,成形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呵哈哈哈——!等真身成形,一个时辰内,我养宿也可以刚七境了!” “左曦月,你个臭女人,我今晚不把你扒光,我改叫养猪啊!” “呵哈哈哈——!” 巨影即将成形之际,养宿的身影也被阴云卷着浮空起来,向着巨影飘去,融入巨影,成为控尸人! “嗯?你们几个!跑什么?怎么不过来融合?” 可正当养宿浮空五十丈之高,兴奋的目光看向大地之时,却突兀见到三个尸傀没来融合,反而向着反方向跑远了! “嚓!嚓!嚓!你大爷的!鬼才跟你融合啊!恶心死我了——!” “呸——!”,“呸——!” “嗯——!?嚓!你们居然是活人——!” “哼——!才知道啊!要不是我功力低,弄死你啊——!” “嗯——!?嘶——!” 隔空朝夜色之中大地上即将奔入丛林的古麻子这个大嗓门对喊几句的养宿,惊出浑身冷汗,这三个家伙居然一直扮尸潜伏在他身边,而他居然不知情的活到现在,真是万幸啊! “哼~,算了,先搞死左曦月这彪子再说!” “轰砰!砰!砰——!” 巨人成形,养宿这下彻底融入了巨人当中,陡然间,百丈之高的猩红无皮巨人双眼冒出红芒,就踏着步子向村里走去,阵阵脚步宛如山塌,罡风掀起大片土尘! 而已然将顾魔和寇牲逼的山穷水尽的左曦月也看见了巨人在向她杀来了,大地都是一震一震的,妥妥的七境之威,可她的七境真影却不是修的人影巨身,有些麻烦了。 “啧!抢个尸真是麻烦死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十首魔花 “桀哈哈哈——!”,“呵哈哈哈——!” “左曦月,意不意外啊?现在谁揍谁还说不一定呢!丑女人!” “轰——嘣嘣——!” “桀哈哈哈——!”,“呵哈哈哈——!” 操纵着堪比七境武者真影之身的养宿,血肉巨身一步便是四十丈之远,银月之下,血雾如海,疯狂的向左曦月覆压而来! 而与巨人之影相距不过五十丈,手握锋利短刀的左曦月,在已化为废墟的村巷之间,侧身仰望血肉巨人时,眉间微皱,倒不是怕打不过,只是,打下去很麻烦啊! 之前苦苦纠缠左曦月的顾魔和寇牲两人,此刻佝偻立在左曦月对面倒塌的废墟屋板上,也是得意不已,以前哪有机会欺负这狠娘们儿啊,今个儿可得好好报复报复! 左曦月一边要紧张养宿控制的血肉巨人的袭击,一边还要听着被自己逼的山穷水尽、浑身干扁如豆干的顾魔二人的嘲讽,真是不要太烦人! “哼!两个人干,嚣张什么?骂谁丑?你们两个先去死啊——!” “嗯?”,“嗯?” “噌——翁翁——!”,“嗤——轰——!” “嘣——噗——!”,“啊啊啊——!” 心烦至极的左曦月,顿时不顾了自己左边旷野上奔袭而来的血肉巨人,直接运功挥动手中的短刀,朝着自己对面两个人干,顾魔和寇牲,斩出一刀刀气! 此刀气与顾魔斩出的大不相同,此刀气斩出去就如同一糊泼洒的墨水,月色下不可见其影,不可察其锋,霎时间,眨眼过境,大地之土宛如被吞噬般斩出了一道百丈长的漆黑深壕! 而顾魔和寇牲夜色间根本避不开,只能抽干自己的功力拼命防御,不过还是眨眼间就被斩飞了出去,沿着村路废墟在地上擦出大片土尘,变成了两个血人,不断的嘶喊! “格老子的!养宿!干她!干他啊!干死她啊!” “轰翁翁——!” “嗯?哼~,第一技!蒲花影——!” “咚——砰轰——!”,“呼隆隆——!” 被左曦月一刀羞辱直接瘫倒在一百丈之外山野上的顾魔,此刻大声嘶吼,而随后,养宿操控的血肉巨人快速迈近一步,直接到了左曦月身旁,一脚踏下,宛如天坠陨石一般的巨力,瞬间就震在了废墟村庄里! 整个环山而建的村庄这下彻彻底底变成了废墟,准确来说是变成了一个半径一里的巨坑! 而巨人之脚这一步踩下的余威还在不断化成一圈圈血雾圆环如水波般层层扩散! 可是!凌空注视下,养宿清晰的看到,大地上的左曦月并没有如预想般被一脚踩在脚下,震入土里。而是如同蒲公英一般,随着脚步一阵掀起的巨风随风扩散了,且这一扩散,竟化作了上百个一模一样的左曦月随风飘荡,不知哪个是真! “养宿!你还在犹豫什么?!分不出来就直接全踩了啊!不要让这娘们儿跑了!” “好——!” “咚——!咚——!咚——!” “嗡嗡隆隆——!咂啦——!” 但随着远处趴在地上的顾魔一声大吼,养宿又再次提起脚在这片广阔的山间旷野上不断的踩踏起来,大地翁鸣不止,一道道裂缝宛如蛛网般做起,左曦月的上百分身也被快速踩掉五十多个! 不过,左曦月也不是傻子,等着养宿将分身全部踩灭,战斗意识同样极强的她瞬间改变随波逐流的战势,五十多个分身开始散去各个方向,将养宿的血肉巨人围在了一个半径五十丈的巨圈中,待圈形成,每个左曦月的分身都挥动了手中的短刀,霎时间,五十多道恐怖的黑水便齐齐从四面八方向养宿围杀斩来! “不好!这该死的丑女,真阴险!” “第四技!固——!”,“嘶咂咂——!” “翁噌噌噌——!嘣隆隆——!” 待黑水刀气划破长空五十丈之时,养宿也算反应过来,这黑水刀气可劈百丈远,然每道左曦月的分身都是距离巨人五十丈之远所劈,就这么挨一顿,非得被劈成肉沫不可! 危急感十足的养宿瞬间又连着发动了第四技,百丈血肉巨人顿时就停顿再无动作,而巨人表面,那层层血肉却宛如结痂一般,覆盖一层黑岩,坚硬不比,刀光眨眼即至,轰隆隆如雷声般的炸响响彻在了山野间,震耳欲聋! 五十多道刀气劈在巨人身上,那轰隆隆的爆炸之威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散去的,远处趴在山间观战的两个血人顾魔和寇牲,心神悸动,果然高阶武者之间的对决都是凶险万分的,稍有不慎就会如坠深渊,七阶是真正的实力分水岭! “哎...” “看来,就想这么轻轻松松的解决你,是不行了~,啧~,打架什么的真是烦死了!” “第七技!真影相鸣——!十首魔花——!” “呼——嗖嗖——!”,“嘣——哗——!” 刀威结束,分身中真正的左曦月看着眼前毫发无损的血肉巨人,心情更加糟糕了,本就怕麻烦,结果这次还真遇上了个大麻烦! 但与眼前面容狰狞至极的血肉巨人对视,那拼凑的巨人之眼,焕发血光,让左曦月终于也好战的动起了真格! 一道绿光恍然冲天而起,旷野上出现了一道半径五十丈的绿芒领域,领域深邃幽暗,如同深渊,而站立于领域中央的左曦月瞬间就沉入进了深渊中,养宿连同顾魔寇牲都死死盯起了这道深渊。 下一刻,十颗紫色的头颅被树茎顶着猛然从深渊中率先冲了出来,而这十颗头颅竟是十朵巨大无比的食人花头颅,养宿大震! 再没过多久,左曦月的真影之身就彻底完全出现在了天地间,她的真影之身竟是一朵长了十颗头颅的巨型食人花,且每朵食人花的茎都长达两百丈,可自由扭曲转动! 而食人花的头颅则是由两瓣花片包裹,只不过花片中长满了倒勾锯齿,大片悬液如同溪河一般从天低落,怕是一口能咬掉一个山头! 其底部则长着如同蜘蛛般的八只巨脚,整朵食人花更是长着数不清的荆棘触手,身躯优势来说,左曦月的真影之身无疑要比大多数七境武者的都要强! “这...” “这下我就不吼了,养宿自己看着办吧,要能打赢的话,估计够他吹一辈子了~” “有、有理...” 随着这朵强悍食人花之身出现在天地间,远处悄悄转移,躲在了山间看热闹的顾魔和寇牲,已经开始不抱多大希望养宿能赢了,毕竟,那食人花就站在那儿,仿佛山都岌岌可危! “轰嘣嘣——!”,“咚隆隆隆——!” 但哪怕左曦月的真影之身极其恐怖,养宿也已骑虎难下,操纵着巨人还是迅速冲向前与左曦月的真影之身扭打了起来,顿时,嘶吼声都能震破人的耳膜,无边起浪刮的山野群树连根拔起,土尘渐渐掩盖了这这整片山野!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夜遇真神! “嘣嘣...”,“滋滋咂咂...” 随着养宿与左曦月在曲阳村那片山野间打的火热,古麻子这个老滑头带着长相和鞠瘁已经窜入山林,狂奔十多里远,绕道往牛家庄而去了。 子夜时分夜色正黑,但天空明月却已移至东方,茫茫山野恍然瞧去,若无密林遮掩,大地必然是一片明亮。此刻,密林中,古麻子与长相鞠瘁二人急喘着气,佝偻着身子一步一踉跄的慢跑,说是跑,其实已然比走还慢了! “呼~呼~!麻子!麻子老哥!别、别跑了,歇会儿,实在是跑不动了!” “呼啊~!是啊,麻子兄弟,歇会儿、歇会儿,他们应该不会追来了!” “那好!就歇会儿,我也累死了!” “呼~哈~,呼呼~” 一连跑了十多里路,在长相和鞠瘁的要求下,习惯性奔命逃跑的古麻子终于肯停下来歇会儿了。三人并排坐在山腰上,像个累死狗一样不停喘着气,额头汗水如泪的流,看样子是真的累的够呛。 “呼呼~,诶,麻子兄弟,你说哥三个也算有过命的交情了吧。所谓共患难、同生死,也不过如此了吧?” “是啊,麻子兄弟,你看我们三儿也算大难不死,说不定有后福啊,嘿嘿嘿~” “嗯?你两丫说这些干嘛?大半夜的,你们两个不会发骚吧!” “额...”,“额...” 连坐在山腰上,抬头看着明月的长相和鞠瘁坐在古麻子左右两边,突然转过头,对着古麻子说着一些隐晦的话,可古麻子一窍不通,回的一声直接把他二人搞懵了! 长相和鞠瘁借助月光又才交流了下眼神,从尴尬中直接直言起来, “麻子兄弟,你误会了。我们哥两个说的不死后福指的是庄子里的好东西啊。” “对啊,麻子兄弟,如今庄主死了,庄子里就剩那么一个老婆子守着,我们一起上,绝对能打死那毒妇啊!你点子多,又懂得把握时机,想必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吧?” “这...” “哎呀!麻子兄弟,你还犹豫什么?庄子里现在的人都是我们哥仨自己的兄弟,那个老婆子,又心狠手辣,等着回去被她问罪,还不如直接把她做了,占庄为主!” “就是!麻子兄弟,机不可失啊。如今庄子里还摆着仙主雕像呢,只要我们杀了那老婆子,夺了钱财资源,获得赐福,就可扶摇直上,余生定可成一方土皇帝啊!” “我...可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们?” “额...”,“额...” 被诱惑了半天,古麻子确实动心了,可每每古麻子一开口就能让长相和鞠瘁惊醒,是啊,做事,最难得就是人之间的信任啊,要是有人半路反水,那怎么办? 长相这两个脑力里只有野心的家伙,瞬间懵了,不过懵了一会儿后,再看向古麻子,却又越发觉得自己找对了同伙! “哈哈~,麻子老哥,我们果然没看错你,深谋远虑、深谋远虑啊!” “说实话,麻子兄弟,一起做事确实有分赃不均之时,没想到你脑筋如此灵活,一下子就掐到重点了,麻子兄弟肯定是读过书的大才人,对吧?” “呵呵~,我古麻子幼时也算去逛过私塾,没想到这都能被你俩猜出来,哎,看来我这些年积累的才气越发深厚,连藏都藏不住了哦,哦嚯嚯嚯~” “什么?!麻子兄弟居然真是读过书的男人!敬佩,敬佩不已啊!” “麻子老哥,深藏不露啊,太厉害了!你居然是个才人!” “啊哈哈~,低调~,低调。” 心思渐生的长相鞠瘁二人,在这山腰上,坐在古麻子左右两侧慢慢吹捧起了古麻子,后又听古麻子说自己真读过书,长相二人就开始赞不绝口的真心惊叹连连了,而被长相二人吹捧不已的古麻子,这时候也笑的合不拢嘴,果然,这世道但凡读点书那都是厉害厉害的! 一番吹捧过后,长相二人面面相觑,同时点了点头,最后于古麻子身边一齐站起! “麻子兄弟!”,“麻子老哥!” “如今我哥三同过生死、共过患难,接下来又要一起谋出路,按说书的讲,这时候,不拜个把子,结个异姓兄弟是不行了!不如,今夜,我们三人义结金兰,对月发誓,此后共荣辱?” “嗯...也好!大家做兄弟也才有道义可讲!那我们今晚就结为异姓兄弟,然后回去弄死那毒妇!” “好!”,“好!” 三人情绪高昂,心意相通,终于达成了共识,随后古麻子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同样在这山腰野路上站了起来,三人就这样透过这片稀疏的林叶,同望明月,行礼相对! “苍天为证!岁月为鉴!” “我古麻子!”,“我长相!”,“我鞠瘁!” “此时此刻,向真神发誓,今日义结金兰,他日同生死、共患难,一起杀人,一起喝酒!” “拜——!” 说完誓词,三人便同声吼出,一起行礼向着明月躬身拜了下来,乞求真神能够听见这段出现在时间里的诺言! “轰呼呼——!” “嗯?”,“嗯?”,“嗯?” 可是! “嚓!月亮呢?!我们拜的月亮呢?!” 随着他们刚拜下去,突然间他们头顶就一股炽阳之光恍然亮起,等古麻子他们三个直起身,却见月亮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散发强烈阳光的珠子悬浮于山顶,将这片山野都照的如同白天一般亮堂! 古麻子三人瞬间懵了,什么时候天突然亮了? 但随着这珠子散发的阳光逐渐强烈,这时,突然又出现了三道人影从天而降,凭空立在了那颗宛如小太阳的珠子上方! 只见这三人英姿秀气、眉目凌厉,浑身映照着金芒,且脚靴上绣着风云、看着如同小云天;衣着冰焰混色之袍、恰到好处,于人眼中就像是穿着寒冰与烈焰;再看那发冠,明明束着长发,却如真如幻,叫人琢磨不清,顿时间,这三人身影就将古麻子三兄弟镇住了! “真、真、真神——!” “今个儿真拜出神来了——!” “难道我三人情义已到了感天动地之步了吗?不然为何真神出——?!” 在见到这三尊真神稳稳立于高空后,古麻子、长相、鞠瘁三兄弟直接忍不住大喊大叫了起来,这能凭空飞升之人必然是超越大能的真神呐,古麻子直接带着长相和鞠瘁跪拜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太玄门小神棍 “呼——!”,“簌哗哗——!” 随着古麻子三人在山腰上扑通一下就向着山顶上空晴如白昼的三位真神跪下,那踏空而立的三位真神此时竟也背着双手俯视着他们的身影,微踏一步上前,随之,便是一股强风骤然在山间翻滚,漫山遍野的树叶哗哗飞起,在那颗晴天珠的炽阳之下,宛如神迹,或者说,在古麻子他们震撼的眼里,这就是神迹! “神!真神呐!受我古麻子一拜——!” “受我长相、鞠瘁一拜——!” “真神!望您能见证我三兄弟的结义之举,保我们一生豁达——!” “求真神——!”,“求真神——!” 伴随着三山四野间的狂风骤起,密林如波浪般被肆意掰开,晴阳之光下,山腰间跪拜的古麻子三人身影暴露无遗的出现在了三位真神眼里,而这下,古麻子他们透过散开的密林也算彻底看清了真神的身影,那是浑身缠绕着神迹,脚踏烈阳的存在! “善——!” “吾乃太玄门池风真神,左右则谓太玄门季月与明光真神,今日见你三人义结金兰,尤为感动,特落月而来,赐你等一场造化,也让苍天不泯尔等情义——!” “赐——!” “嗖——!嗖——!嗖——!” 在古麻子他们跪拜了半响之后,悬于山顶上空的三位真神池风、季月、明光,终于开口了! 而这一开口,就是一场机缘造化送来,只见,三根迸发金芒、充斥着神圣气息的玉简从空降落,落在了古麻子三人的手中,于此,长相和鞠瘁大喜,抱着古麻子差点乐颠了! “得此简,尔等可去淮州真阳山凭简入神境,修大道,铸长生——!” “呼翁翁——!” “去吧~,此等福泽亦可分于尔等兄弟姊妹,神之恩泽,不寡于人——!” “谢真神——!”,“谢真神——!” 随着那震颤浩荡的声音再次传响,击起阵阵回音,跪拜于山腰间的长相鞠瘁古麻子也总算是知道这玉简是干嘛的了。于此,长相鞠瘁拉着古麻子又再次在山腰野路上叩拜了几下,只是,此次叩拜,古麻子听见那声‘神之恩泽,不寡于人’时,目色呆滞了一下。 但随后,真神大手一挥,这一长条山脉间便从古麻子他们左手侧树林一路阔开,出现了一条光亮的大道! 这条大道的金辉尤其密集,就像是金子铺就一般,迷人不已,而在真神言语的指引下,长相和鞠瘁拉着还在出神的古麻子便踏上这条金辉道路,过山而去! 直到古麻子被长相鞠瘁两个拉着走过了两三个山头,这黑夜里的金阳之光才消散,等他们回首望去,由于金芒的突然消散,两眼一抹黑,也看不清真神是否还在那山头上注视着他们了,或许,真神已升回月上去了吧,但真神的恩泽却真真切切的还在手里啊,长相和鞠瘁都乐疯了! “麻子!我们走大运了啊!没想到真神居然真的会出现,还给我们玉简,让我们入神迹修炼,恩泽大厚啊!哈哈哈~!” “呵哈哈~!大哥说的对!真神实在是大善,恩泽如此之厚,还不寡于人,我们回去做了那毒妇后,还可以带着数百弟兄一起进神迹!升天之日,我等也指日可待了!大善!大善呐!” “切!你两个大字不识的傻子,被忽悠了还不知道,还好意思大喊大叫!” “嗯?!”,“嗯?!” 可走入一山谷之中,见乐疯了的长相和鞠瘁,古麻子待眼神恢复,往后瞧了瞧山野却无人跟踪后,一言出口骂了长相和鞠瘁一个机灵,可怜长相和鞠瘁还对神迹深信不疑,对古麻子此举大为不解! “麻子,你这是何意?” “是啊!二哥,神给了我们好处,没收我们一金一银,怎么可以诽谤真神呢?” 对古麻子出言诽谤真神之举,长相和鞠瘁二人立马盯着他问话起来,若非是之前拜了真神,结了义,怕是对古麻子的话都要动手了! 可怜古麻子看着这两脑瘫,微微叹了口气,内心无奈的解释了起来, “首先,你两个要懂得,机遇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没准备的人根本接不住,路遇真机遇,要么凭实力狠辣夺下,要么,赶紧跑,跑晚了,会死。天下没有好便宜之事可占,能占到便宜的那都是有本事的,自己几斤几两要论的清楚!” “再者,就算我三人情义感天动地,感动真神,真神也顶多下凡勉励几句罢了,凭什么真神会甘愿给自己添麻烦而赐我等机缘?那不是荒唐吗?” “最后,这点你们想不到也无妨,毕竟你们也没读过书,对天下势力不知晓。所谓太玄门、太玄门,就是一群发展玄术的神棍罢了,刚刚那三个肯定是太玄门派出来拉弟子的小神棍!当然,瘦死骆驼比马大,哪怕是经历朝廷打压的太玄门,派出的三个小神棍,估计也能轻易弄死我们!” “这...”,“这...” “行了,不听、不信,也随你们。若是信神,大可以扮作普通百姓,如今江湖势力低微,百姓有朝廷庇护,只要有钱,去那里都是安全、能去的,去见见真神也好,至于我,回去守着仙主雕像,获得赐福,睁眼可见的好处,我不会放弃!” 一番论道下来,古麻子已把自己混迹江湖人世所懂得微薄道理都说了个清楚,至于长相和鞠瘁二人能不能醒悟,就看他们自己的人性究竟如何了,拜了把子的兄弟,仁义已尽,古麻子说完就背着双手,在这山谷石路上独自走回牛家庄的路了。 至于长相和鞠瘁,一时间呆立在了山谷密林弯路上,月光落下山野,窸窸窣窣的树影映照在他们脸上,许久,他们看着古麻子即将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背影,才恍然顿悟过来, “三弟,神迹,我不信了,也不去了,你觉着如何?” “我也不去了,什么神迹,肯定是二哥说的那般,骗去充宗门人数,作劳工的神棍、骗子!” “呵呵~,可是,我们今天确实还是收获了一份大机缘,今日的结义便是我们最大的机缘,以后人生,肝胆相照!” “嗯!那我们去追二哥吧!” “好!哈哈哈——!” 顿悟的长相,作为大哥率先打破寂静,同样醒悟的鞠瘁,也放下了真神的机缘、扔掉玉简,与长相一同借着月色朝山间弯路古麻子的背影追去。 第二百三十章 永州江湖要解封了 “呵呵~,池风老大,真有你的,又忽悠瘸了三个,跟着你干,真是太爽了!” “是啊!池风老大,据我推测,这三个肯定是那牛家庄的,观察了好几天,那牛家庄人可不少啊,没准儿这一次又可忽悠进宗门好几百人呢!”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之前古麻子三人叩拜真神、月下结义的那座山的顶峰上,晴天珠已被池风收回囊中,山野重回黑夜,月芒再次成了夜晚最寂静的光芒。而季月与明光则随池风一齐踩在山顶的树林的枝叶上,笑谈今晚的收获,言语之间,竟是兴奋,原本那因为宗门被朝廷打压而无新人入宗的困局与愁劳现下已被一扫而空,而这一切又都要归功于他们这位最是擅长忽悠的池风老大了! “哎~,善哉善哉,特殊之时行特殊之法,但你等还需谨记,吾辈乃是正道传人,切不可因此事种种而坏了本心,误了宗门教诲。所以,此事,我三人只可做,不可传!” “额...”,“确实确实!这事决不能传播出去!不然与我们同样行走天下各地,为宗门换血的师兄弟们就会效仿了,不可说!不可说!” “对对对!这种恶劣行径绝不可散发出去,不然就乱了宗门气运了!” 池风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抚额,站在季月与明光上前一步的林叶之上,以一种似是在每日反省己身的忧态出言对身后的季月明光训诫道,而季月与明光随了池风一路,也是知晓池风真正的意思,连忙自戒,就这样,三个二十五六岁还算是少年的少年一齐在树林顶叶上反省了起来。 可反省反省着,季月却突然开始算起了账,回想从宗门总宗出来,历经淮州、沧州到这永州,大大小小可是这样忽悠了三十多个这样的小势力啊! “等等!” “嗯?”,“嗯?” “明光!池风老大!我刚刚算了算,咱们一路来好像当面的、背后的,加起来忽悠了怕是有好几万人呐!这人数已远远超出宗门布置的任务了啊!” “这...才三个月左右,我们平均三天忽悠一波,乐在其中,竟是忘了忽悠的人数了么。那,只怕是这么多人都去宗门口,未来宗门十年的业绩都被我们三给冲够了,呲呵~” “噗嘿嘿嘿~,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戒个毛啊,都忽悠瘸几万人了,任钟、曹河阳那群家伙拼死也比不过了啊,我们最多在干一波大的,不就可以回宗了呀!” “对头对头!最后干把大的就可以收手了!想想还有些沉迷这几日当高手的风范了呢!啧,烦死了,呵哈哈哈~” 一波清算下来,饶是池风也忍不住破口轻笑了声,嘴角得意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而季月则是直接得瑟起来了,至于明光,假装失意之貌,但过不了一会儿,却还是哈哈大笑起来,以至于山间狭缝里都开始笑出回声了! 不过,就在池风三人陷入得意之中时,这条山脉其实自东边不远几里外的某处山起,一直在发生山体震颤,若是用手贴在山林之中的一颗大叔的树干上,甚至可以感受到明显的震动感! “咚——翁翁翁——!” “嗯?”,“嗯?”,“怎么回事?!” 突然,这股震颤之力强悍到了极致,一声巨响自东方几里外的一座横跨的青山上响起,站在山尖林叶之上的池风几个瞬间惊醒,转头隔空看去,若池风没记错的话,那好像是古麻子那几人逃来时的山脉! “轰隆隆——嘣啦——!” “咚——!”,“咚——!” “吼——!”,“吼——!” 可正在池风季月明光三人目色紧张的盯着几里外的那座横贯青山时,霎时间,便又一声巨响轰遍山野,只是这一次的响声要更加洪大,且山塌了!山被两个好似战斗的巨人给撞塌了! 被几里外的这一幕惊的天灵盖直发麻的池风三人,目光陡然极致的凝聚看去,只见,那被撞塌的青山爆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随之一道庞大的血光和紫芒便覆盖而来,飓风刮变山脉,土尘散开,可见,一具高百丈、生十首、长八足的食人巨花正被另一具浑身散发蒙蒙血光、长三头六臂、浑身骨刺的无皮血肉巨人给狠狠从那道大山缺口处推来! “吼——!”,“吼——!” “磅隆——咚——!”,“轰啦——!” “嘶嘶——!” “吼——嗡嗡——!” “嘣——!”,“嘣——!”,“嘣——!” 两尊巨型之影的战场被硬生生打到这里后,都已经真打出了火气,用的都是搏命的招数,只见食人巨花的十个头颅对着血肉巨人的三个头,互相都是大声嘶吼,如同搏命的野兽! 一路打来,他们都已经推垮了三座大山,但还丝毫罢手的意思都没有!只见,三头六臂、浑身骨刺的血肉巨人就一直这样不要命般的狠撞这株食人巨花,那能碎山的狰狞巨拳带着骨刺都在食人花的主茎上打出了幻影,大股绿色的汁液溅撒山野,如同大雨般磅礴,且还带着腐蚀之性,瞬间,目光所见,被淋到的山野,满山林叶都枯解成了腐汁! 而食人巨花虽然被压制着一路横推,但也不甘示弱,十颗狰狞的头颅可不光是用来吼的,还是用来咬的!同样的,十颗食人花的巨首不顾血肉巨人身上的密麻骨刺,就是一口又一口的狠狠咬下,在骨刺刺穿巨口的同时,也会被咬下大片的血肉,且这些血肉一离开血肉巨人本身就会散成一堆碎肉,铺遍山野,若非是食人巨花一直在蔓延枝条试图停下被横推的势头,恐怕,一路打来的山间都铺满了鲜血与残肢! “养宿——!你当真要跟我决生死——?你当真以为本圣女斗不过你了——?” “吼——!左曦月!你个臭表子——!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呵~!好!很好——!那就看看今日究竟会是谁曝尸山野——!” “吼——!”,“吼——!” “轰嘣——隆隆隆——!” 打的火热,都已快受重伤的左曦月终是忍不住对着嘶声放话起来了,可是,身处血肉巨人之中的养宿,控制着巨人做出的回应却是要与左曦月死战到底,此刻,二人打的越加疯狂,隐隐有把战场向池风几人所在的山头靠来之势! “嘶~,这难道就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大晚上装个神都能遇到两猛人在干生死之架,我记得,永州之外的江湖没这么疯啊,这简直就是置朝廷于无物啊!” 站在山巅林叶上看着像是高人的池风季月明光三人组,面对着七境武者之间的干架那也是差点惊掉了眼珠子,但更惊的其实是永州的江湖风气,永州江湖之间的狂野好像要被解封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正道的光 “嘣隆隆——!” “啊啊——!丑女人左曦月!我杀了你啊——!” “哼——!养宿你找死呀——!” “咚——!咚——!” 两声震天的嘶吼,互掐的养宿和左曦月又推跨了两座山头,原本层峦叠嶂的山脉这下被彻底推出了一大片平地,都够在此给朝廷建一座城了! 可令站在山峰林叶上观望的池风季月明光三个家伙十分惊疑的是,这都打垮五六座山头了,居然真的没有朝廷的人来管事,任由他们干架! “不应该呀~,按理说这时候应该会被朝廷羽雕卫发现,直接出面斩杀或者调动周围官兵进行围剿才对呀,为什么都干出一平原了还没人来管?” 两尊巨影越打越近,那在空中挥舞的触手和巨臂掀起的罡风都把站在山尖上池风几人的长发与衣袍吹得横飞之时,季月与明光已然吓得浑身发麻,可池风却仍旧那副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揉着眉角的愁样,自顾自疑惑的分析道,十分沉迷。直到他俯首瞧去那被一路推来的平原上,两个拉垮的人影兴奋的跟在那血肉巨人后方一路跑来时,才似乎想明白了。 “哈哈哈——!” “养宿!你牛大发了——!竟然真把那娘们儿一路摁着打,今个儿要是打赢了,回去我请你逛一月的百花楼啊——!哈哈哈——!” “老寇!快追上去!我们不能错过这翻身的一刻啊!在养宿打赢的那一刻,我们一定要与他站在一起!这样,我们三人的辉煌战绩才能被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给传遍江湖啊!” “好~好...咳咳!” 山脚下,那由推平的山野再碾压而成的大平原上,顾魔和寇牲此刻衣着破烂,身枯如七旬老人,从曲阳村那片山区一路跨过那被洞穿的青山缺口狂追而来! 撒丫子狂奔的顾魔和寇牲都兴奋疯了,一边运起功力狠狠吸噬天地之力一边在后方为战斗的养宿加油狂吹,还许下众多好处等养宿胜利归来。哪怕是寇牲,此刻也兴奋的扯着嘶哑的嗓子为养宿大声助威,虽然偶有咳嗽,但还是在坚持!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一路狂奔聚集天地之力的姿态已然被前方还未推平的那座青山之上的池风尽收眼底,甚至连他们二人的功力高低都给推演了出来! “呵~,明白了。看来这永州比我想象的要强、要乱啊~,随便山旮瘩里都能蹦出来一群六境往上的武者,这官府能管的过来,才怪呢。过会儿就算蹦出个大能怕是都不稀奇了!” “轰——轰——!” 血肉巨人与食人巨花的战斗已近在咫尺,就差一步,马上就会推到池风他们所在的这座山上了!而此刻,池风也推出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面对眼前这震撼一幕,这会儿不仅没有吓破胆,反而轻笑了起来,仿佛在他眼里,最害怕的还是官府的干预,养宿和左曦月的威胁倒是其次了。 不过出奇的是,站在池风身后,双腿都被吓得抖了起来,险些跌下树端的季月与明光,竟然在恐惧中也没有后退一步,池风回头对他们轻轻一笑。再往后看,他们所在的这座山脉之后的山脚下,是又一个村庄,村庄里,各家烛火都点了起来,许许多多的村民都离家聚到了好几个空旷的地方,在他们眼里,好像是有地震爆发了,正在紧急避震,攒动的人群都表示着不安的心情。 ‘呵~,宗门那些老家伙总算是给我安排了两个好点儿的师弟了~’ 回首看着季月与明光的池风,嘴角笑了笑,算是一种三个月相处以来的第一次认同了。 “今夜,不会有官府来。怎么样?是跑,还是爽快的真正干一架?同七境武者的生死之战,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啊~” “哼!池风老大,官府不来,那还说什么?好久不痛痛快快的在江湖干场架,珍藏的宝贝儿都快糊上灰了!” “池风老大!我也干!山后可是一个村的人,官府不来,他们就死定了!宗门教诲,锄强扶弱,义不容辞!” “呵哈哈哈——!很好!那干就他娘的——!” “晴天——!亮——!” 回首一问,见季月和明光的回答都是如此的肯定,池风终于一扫那忧愁的样子,变得狂野好战起来,大手一甩,一颗晴天珠便冲天而起,爆发强烈的阳光,顿时,这整片山野就复如白日一样,晴空当头! “轰嘣嗡嗡——!”,“咚隆隆——!” “嗯?这怎么回事?天怎么突然亮了?” 而一见天空一轮晴阳爆发热烈的阳光将大地照的金亮的养宿和左曦月也是陡然一惊,之前忙着厮杀,竟没注意到这后面山头上的异样,顿时就各自互推了一把,相隔开,齐齐望向天空这异象,包括后面平野上追来的顾魔和寇牲都惊叹的望向天空! 待到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投向天空中的晴天珠时,山头上的池风季月明光三人,又突然从袖中拿出来了一个小小的青铜四足鼎,惊奇的是,这鼎居然可以变大,变大后,三人从各自的鼎中又掏出了一枚蓝色的果子,雷音果!三人瞬间吃了雷音果,随后,又从鼎中抽出了几张红色与蓝色的符咒,贴在了自己的冰心焰阳袍上,霎时间,他们身上的袍子就同时迸发出了火焰和冰霜,且还自带冰芒与火光,甚是迷人! 众人惊的连忙把目光又投入到了山头上,可这时,浑身光芒叠满的池风三人,脚上的踏风靴竟又亮起了白芒,随后,三人居然直接踏空飞天而起,看的养宿等人目瞪口呆! “轰轰轰——!” “尔等凡人——!遇吾等神灵,为何不拜——?” “呼翁翁翁——!” 升上半空的池风季月与明光,俯视着山野间的所有人,浑身流光溢彩的他们突然出声厉呵,且这声音极大又极具威严,就仿如雷霆炸响一般,自带威慑! 顾魔和寇牲已经呆了,山头旁的巨人和巨花,头颅向天,嘴巴也是惊的老大,满脸不可置信! 至于那座山头背后山脚下的村庄里,数百村民瞧着天空中如白日一般强烈的阳光以及流光溢彩的三个身影,再加上,那雷音一般的嗓子瞬间使得大地不在地震的神威,瞬间就相信了他们,跪在了田野里,数百人齐齐叩拜祈祷! “嘶——!这把装的,自己都有点虚了~” 而半空中看着下方山野四处跪拜的人群,有村民,还有跑江湖消息的跑龙套,季月率先自发感慨了起来,这会儿,养宿和左曦月才恍然反应过来,血肉巨人与食人巨花的头颅咂了咂嘴。 第二百三十二章 浑身是宝 “真、真、真神?!” “不对!”,“不对!” “这三丫,踏风靴、冰心焰阳袍还有紫梦冠,太玄门的标配,分明就是太玄门的神棍啊!” “太玄门如今这么猖狂吗?居然都开始直接装起神来了!” “嘶——!”,“嘶——!” 倚靠在两座山头上的血肉巨人和食人巨花中的养宿与左曦月瞪大眼看着夜空之上的晴天珠,那绽放的阳光、那浑身流光溢彩的人影、那尽皆是宝贝的衣袍与发冠,直接让他们从之前的惊吓中醒了过来,如此宝气的指定是太玄门里的神棍呐! 而随着养宿左曦月一口破出,那巨大的身躯所吼出的嗓音直接在周遭山脉间回响了起来,立于后方推出的大平地上的顾魔寇牲也刹然间回过了神,惊讶的望着半空中浑身缠绕着火焰与冰霜的池风三神,眼中开始起了贪婪之色,山林间,那些躲在暗处跑江湖消息的龙套也惊了,这江湖消息必须回报给晓梦先生啊! “啧啧啧!左曦月,要不我们等会再打?看到没有,那三丫身上的物件,踏风靴可踏空飞行,袍子可趋避水火,发冠可破幻境可散百毒,这不抢一波,日后指定后悔啊!” “哼~,烦死了,总有这些家伙要诱惑本圣女,那他们身上的小元鼎我要两个,其他的我不要~” “嗯?呸!那小元鼎可是能装下一座山的东西,你居然要两个?你怎么不去抢?!” “我就要两个!” “你、你他妈!我就...!” 还未等池风三人有所动作,僵在半空就听见下方两头巨大的怪物扯起嗓门聊起怎么打劫他们了,季月与明光脚一抖,就看向身旁面如锅底一般黑的池风! “可恶的凡人!见到本神居然敢不敬!尔等岂不惧天谴呼——!?” “嗯?”,“嗯?” “哈哈哈——!天谴?小子,别装过头了啊,给我下来!” “轰——砰——!”,“轰——呼——!” 池风的一声大吼,居然直接引得下方靠与山脉上的养宿与左曦月动起手来了,只见养宿的血肉巨人挥起巨拳朝天就是一记拳风轰来,而左曦月的食人巨花则直接有三头巨首张开大嘴,轰出三道紫色光柱直奔池风他们而来,看样子是要直接把他们打落! 面对这狠辣的两人连击,季月与明光已是汗颜不已,真要与真影境武者干起架来,才知差距有多大啊! “池风老大!”,“池风老大!他们动手了!” “哼!怕什么?两头小畜生而已!” “嗯——!?小、小畜生?!会不会说小了啊?” “切!让他们见识见识真神之威!” “晴天明!第三技!天纵光剑——!” “哗——噌噌噌——!” 可面对养宿与左曦月冲天而起、将夜空从金阳之中狠狠渲染成了一半红一半紫之天的攻击,池风反而战意盎然起来了! 池风踏风直上,一把握住了晴天珠,随之整个人都覆盖满了金光,向着下空极速挥臂两个来回,刹然间便就四道金光剑气从天斩下! “翁噌噌噌——!” “嘣轰——隆隆——!” 光剑之速,肉眼不可察,还没等紫光之柱与拳影冲上半空,便极速斩下,拳影与光柱瞬间被劈开,随之斩入大地,浑然掀起三十丈之高的土雾! “嘣!”,“嘣!嘣!嘣!” 而在光剑斩下,余威逼的顾魔寇牲与山林间那些江湖探子大骂退避之时,突然四声前后不一的巨物落地声响起了! “嗯?” “小畜生——!”,“小畜生——!” “你在玩火——!” 随着两道巨大的怒吼声翻遍山野,气浪卷的林浪波滚,这才发现,那极速的光斩,竟然悍然斩下了血肉巨人的一只手臂与食人巨花的三颗头颅! 这一幕气的养宿与左曦月纷然破口大骂,回首一道道拳影与紫光之柱疯了般的朝天铺射,将整个天空都化作了紫色与血红的混合夜,那山后田野间跪拜的村民都惊的浑身颤抖,居然有人敢对神明不敬! 而在天之上,刚才那爽快一击所迎来的铺天反击,池风是无法躲避了,季月与明光更是惊恐的咽了咽口水,池风胆子是真的大,居然就敢直接激怒他们,而不是温水煮青蛙,慢煮慢炖。 “哈哈哈~,听见了吗?他们在说让我们玩儿火呢!季月,你俩与我给我一起来把火吧!” “好~,好!” “焰阳袍火之技!此生一片焰阳天,满天焰落——!” “轰——轰——!轰隆隆——!滋滋咂——!” 池风、季月、明光三人见着下空如海水蔓延而来的攻击,同时催发功力于衣袍之上,随之更是同时挥起右衣袖,猛然间,猩红带金的爆炸烈焰就铺满了下方的世界,与养宿和左曦月的攻击碰撞到了一起! 这下,天空繁杂的爆炸雷音响起,恐怖的威势铺散开,漫天都是火影,下空山脉之间,万物惊散,村庄里的祈祷村民看见这副末日景象,乱作一团,皆在吼喊,有人冒犯了神明,神明发怒了之类的话! “可恶啊——!就知道躲在天上用那些灵宝打架,倒是下来呀,我抢光你们啊!” “混账小畜生——!” 一波火势,虽然抵消了养宿与左曦月的铺天攻势,但火焰除了爆炸的那一瞬间具有威猛的力量外,随之便在天空中消失了。而望天无果、打劫无门的养宿握着巨拳,已是快气嘣了,自己的血肉巨人维持下来消耗功力本就海量,结果刚才又一波爆发,功力都快见底了。 但是! 不甘嘶吼着的养宿同一旁突然平静下来的左曦月望向天空,却慌了! “冰心袍冰之技!天降寒霜、赐汝寒颜,冰晶霜降——!” “砰——呼呼——!” “咚——!咚——!咚——!” “啊啊啊——!小畜生!你们这群小畜生!下来!给我下来啊!我饶不了你们——!” 只见,天空之上,那三个冰火缠绕的可憎小子,突兀又同时挥起了左袖,顿时就满天霜寒,冰冻十里,一块块起码百斤之重的冰雹群落而下,把山脉一切都砸了个稀巴烂,发出轰轰不断的巨响,可怜养宿仰天嘶吼,却无结果。 而顾魔等人早就跑的没影了,躲在一山旮瘩里一动也不敢动,实在是害怕,毕竟百斤重的冰雹你见过没有啊,落在身上绝对砸死人啊! 原本池风他们要守护的村庄也在遭受着满天巨冰的袭击,这下才明白,神明大人根本不是来救我们的,而是来杀我们的啊! 第二百三十三章 杀人必占因果 一番霜降之技下来,方圆十里之内的山川都覆盖了一层冰蓝的雪霜,更有甚者,大片山谷之中还填堵着巨大的冰雹,个头比人还高一筹! 此等霜降之技虽然凶猛,但对于养宿与左曦月的血肉巨人和真影之身,却还造不成什么伤害,只是,看着对方满天灵器之威,养宿难受啊,也不管天上三丫的了,扭头就朝左曦月先吼了起来! “臭女人!怎么个意思?你就干看着呀?除了仰头打几炮,就不干事了!你到底会不会抢劫啊!!!” “哼~,我就乐意耗着,反正你们耗不过我,耗死你们,最后,你们的宝贝和命还不都会是我的~” “你!丫的!你果真是个女人呐!竟如此毒贱!” “切,你先活下去再说吧,短时男!” “嗯?你大爷的!你骂谁...” “第四技!萤火如铅——!” “嗯?!” 大喷左曦月的养宿,血肉巨人仅剩的一只手,气的狠狠拍打着山峦,可骂着骂着,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上还只是个六境武者,忽略不了天上那三丫的偷袭啊。 只见,陡然间,半空上的明光就又从鼎内掏出十斤白色的绿粉!催动功力入内,满天一撒,竟恍然间方圆百丈之内的夜空各处都明亮了起来,冉冉绿芒就让养宿与左曦月如至璀璨的星河之中,到处都是如萤火般的光,太密集了,密集如坠光河之川! “怎~么~回~事~?好~重——!” “砰——!”,“砰——!”,“咚——!” 可这渲染天地光河竟重若千斤,而且是无差别所有领域都重若千斤,被这光河压在全身的养宿与左曦月,只觉自己的血肉巨人与食人巨花浑身每一寸都受到了千斤之力的挤压,就恍如深海之中的水压一般,顿时间,两尊巨兽在这山野间每动一次就会产生莫名的巨力震的大地轰响,养宿更是说话都不连贯了! “哼~,竟敢小瞧我们,打死你们啊——!” “第五技!三千星鸣——!” “翁翁嗖嗖嗖——!” “嘣!嘣!嘣!嘣!”,“轰隆隆——!” “呲啊啊——!”,“不带这样欺负人啊——!” 但处于半空中的三人组内的明光一再被下方山野之间的养宿与左曦月小瞧,撒了波粉还不够,又从自个儿鼎内掏出十颗晴天珠,配合武技,光芒大作,霎时间,每颗晴天柱内都迸发出三百道光线,总计三千道光线从天射下,将被荧光凝固的养宿与左曦月狂轰乱炸,整个山野地皮顿时亮如金日,一个个数不清的爆炸光波鼓起,声势骇人! 而身处爆炸中心的养宿这下真是苦不堪言,本就是靠功力才凝结在一起的血肉之身被炸的四处乱溅,体型足足小了一号,都快矮山一头了,连连又消耗功力动用武技,黑甲覆盖全身,苦苦抵御,至于左曦月的食人巨花好像已经被炸的千疮百孔了! “气煞我也!再这样下去,别说抢劫了,怕是功力耗尽,连左曦月的魔爪都逃脱不了了,淦!亏大了!” 暴炸不停的金色波光内,养宿内心愁苦,终于是下定决心,耗一次大的,把天上三个小畜生打下来,然后瞬间抢了踏风靴跑路了。养宿说干就干! “轰——磅——!”,“翁哐——!” “嗯?”,“嗯?”,“那家伙想干什么?” 借踏风靴之力久立半空的季月与明光连同池风,正准备再掏宝贝搞一顿狠的时,却突见下空一座黑炭遍野的山脉旁,那血肉巨人一拳狠狠轰向了大山,随之翁鸣声震天,大山直接被巨人锤塌了! “小畜生!给我下来吧——!” “轰唰唰——!”,“嘣呼呼——!” 塌落的大山瞬时崩散出了数百块巨大的石块,而养宿瞬间再次以缩小身躯为代价,重新恢复了双臂之身,抓起巨石双臂都甩出了幻影,顿时,数百快巨石就如倒坠的流星般飞窜云天誓要把明光他们一举打下来! “好家伙!这家伙有点疯魔了,不过,还不够!” “瞧我的大宝贝,束灵网,去——!” “呼唰——!” 居于半空的季月,这次看着下空飞窜上来密麻巨石群,从一开始的些许怯战变得开始兴奋了起来,少年目光炯炯的瞧着飞来的黑石巨影,又从小元鼎内取出了一团巴掌大的白色线团,随后运起功力将其一指弹下半空,霎时,这团线球居然迸发强光炸裂了开来,化作一张半径百丈的铺天云网,将山岳大小的巨石纷纷束缚其中,随后,细网再次合拢成线团,而数百巨石却变成了毫无威力的粉沙了! “嗯?!可恶!宝贝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到我手上?!去死啊——!” “第五技!刺——!” “呼蹭蹭——!”,“嘶嘶哗哗——!” 一技被破的养宿,彻底红眼了,这下功力是彻底见底了,最后一搏,血肉巨人浑身冒出了上千根狰狞的骨刺,哗的一下激射而出,如同无数细小的利箭窜向云空! 可是,在这一技之后,养宿的血肉巨人开始坍塌了,但那双千目拼凑的巨眼却是死死瞪着半空中那三道迸发阳光的少年身影,不甘之色,尽皆露出。以至于,旁边山脉间的食人巨花中的左曦月那副嘲讽的目光都发现不了,千多具尸傀所带来的因果更于此刻彻底影响了养宿,让其身处愚昧却不自知,始终在期盼自己的作为能够得到想象的结果。 “嘣轰——隆隆——!” “呼——噌噌咂——!” “嗯?为、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直到下一刻,上千骨箭飞升逼近半空中的三道金色身影时,季月与明光似乎已然失去了与养宿交手的兴趣,而池风则是摇了摇头,颇显失望的从小元鼎内取出了一把蓝色的锤子与一颗臂肘大小的蓝钉,蓝钉锤向蓝锤,顿时那把锤子就爆发了真正的雷音! 而雷音过后是一股强烈的震动气流压下大地,转瞬骨箭便被震的粉碎,随后震动的狂暴气流就将大地山脉间的血肉巨人一击震散,失神的养宿与周遭嘣倒的山脉一起倒下,面色恍惚。 “雷锤与雷钉,呵~,希望你会喜欢他们的威力,被因果影响的可怜人~” 左手握钉,右手执锤的池风立于半空,瞧着下方大地上逐渐被倒塌的山岳掩埋的养宿,假笑的可怜起来,随后,目光俯视起了下空另一边的食人巨花。 第二百三十四章 扔歪的小元鼎 “那么,接下来,到你了~?” 靠着踏风靴立于半空的池风,嘴角一咧,露出戏虐的笑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空破碎山脉间的食人巨花,微偏着头问起了左曦月。此刻,刚轻松战胜养宿那骇人巨人的池风,腔中孕育的都是自信,以至于心中都修成了一丝无敌意,对七境武者的左曦月已是不太敬畏甚至谨慎了。包括池风身后的季月、明光战胜养宿后都自发觉得越境对敌也就那么回事儿。 “嘣——,嘣嗡嗡——” “嗯?你,还要垂死挣扎吗?” “呵~,呵哈哈哈~!” “嗯?” 可出乎池风意料之外的是,下方破碎山野间那同样被刚才一波灵宝所绽放的武技打的千疮百孔的食人巨花,这会儿竟仿佛强撑着又移动了起来,那八只巨大的绿色巨脚,踩的山野嗡鸣,突然间,那仅剩的七颗破碎头颅还张狂的笑了起来,且笑声同样戏虐,又还浩大尖锐,听着就像是个逼疯了的女疯子在发疯! 池风眉头微皱,略感困惑,真就逼疯了吗? “呵哈哈哈~!几个小弟弟~,你们以为打败了养宿那个受因果反噬的蠢货,就可以和我较量了吗?!” “哼!不然?七境武者,亦不过如此!多杀一个,也就让我在宗门的天骄榜前进一位罢了~” “呵哈哈哈~,小弟弟,行走江湖,看来你缺少对强者的敬畏之心呐!” “轰——磅——!” “嗯?”,“嗯?”,“嗯?怎、怎么回事?!” 可突然间,才就交谈两三句话的功夫,左曦月却突然从那副摇摇欲坠的狼狈真影之身中爆发了强悍的功力,以至于一道青芒光柱直冲云天,搅的天空气流混乱,池风季月与明光三人的身影也在半空晃悠了起来,池风的无敌心陡然破碎了! “可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突然爆发如此强的功力?!难道她一直在耍我吗?!” 羞愤之意瞬上心头的池风,同季月明光在半空凭借踏风靴艰难控制身形间,内心陡然失衡了,明明之前都被打的毫无还手的女人,为何能突然间恢复功力,且还更甚之前?明明之前我已击败七境武者,成为能与风乙那家伙争夺天骄榜榜首的天骄了啊,这不合理啊! “呵呵~,小弟弟,不过合力打败了个六境巅峰的庸人罢了,瞧你得意成了什么样子,还是让本圣女好好教教你吧!” “轰嗡嗡——!”,“下来——!” “嗯?”,“嗯?” “唰!唰!唰!”,“嘣隆隆——!” “噗呲——!啊啊啊——!” “啊啊——!这女人怎么回事?邪门儿啊!池风老大救我们啊——!” 还没等池风从混乱的情绪当中,功力爆发下的左曦月就又释放了七境以上武者才有的威压,浩瀚的威压下,池风连同季月明光连丝毫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从云天狠坠了下来,宛如流星般在大地上砸出了三个巨坑,连吐好几口鲜血! 季月、明光两人脑子这下都被摔懵了,浑身上下都快要碎成渣了,五脏六腑更是气血翻涌不断,仅剩的一口气都拿来向池风求救了啊。而且明明就听池风老大与那女人一人一句的聊了会儿,不知名的就局势反转,摔了下来,冤枉呐! 可同样从两三百丈之高的云空摔下来的池风,身体又哪里好受?虽然自己是宗门天骄榜上仅次于风乙的天骄,可自从那女人说养宿是个六境武者之时,心就已乱了啊,这会儿才知道风乙那家伙到底有多变态,自命不凡,真要命! 但眼下,还是要保下自己的命! “唰——轰——!”,“嘣隆——!” “噗啊——!” “该死!” 内心清明,重定现下目标的池风,强撑着威压站起就拎着季月、明光,准备跑路!可是,左曦月恢复如初的真影之身却突然好几藤蔓抽了来,其速更是抽出了音爆声,抽下大地,虽被池风躲了开来,但起余威却是直接震飞了池风! 没办法,如此强大的敌人,那数百触手,想跑是真的有点难!无奈,扔下季月、明光,池风重新掏出了雷锤与雷钉,面对着迎来的藤蔓触手,这次用雷锤敲打了雷钉! “第五技!电崩——!” “轰——嗒——!”,“嗤啦——!” “砰隆隆——!” 这一锤下去,爆发的不是雷音与震动气流,竟是骇人的蓝色闪电! 密密麻麻的闪电从雷钉中迸发而出,强悍的撕裂能力直接劈烂了数十跟粗如河道的触手,将其劈成了齑粉,雷电之力,可见一斑! “哦嚯嚯~,这宝贝真不错,为了宝贝,我就只能再认真一下下了~” “无风领域~,开——!” “轰——呼——!” “嗯?糟了!” 这一击强大至极的雷电攻击直接被左曦月看在了眼里,池风所处废墟山野对面的食人巨花,这下在一边使用藤蔓抽打,还一边爆发了一股强劲的热风,热风所过,宛如水银倾泻,厚重如铁,山脉之间除了那尊食人巨花,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包括不断劈出闪电的池风,此刻本就摔出重伤的身体,根本无法挣脱这无风领域,直接被定住,挨了狠狠一抽,随之便宛如倒飞的风筝般重重砸向了一座半塌的青山,砸出一道半径五十丈的巨洞后,无风领域这才被左曦月撤去,山脉间才重新随风波动! “哦豁豁豁~,这下,死翘翘了吧~” “呵啊啊啊——!该死!该死——!我不能死啊——!” “嗯?还没死?” “妖女!我打不过你,我收了你啊——!” 被打出几百丈远,已然被嵌入了山洞中的池风,又一次出乎了左曦月的意料,其强烈的求生意志,令左曦月叹为观止! 在池风发出最后一声吼后,一口青铜鼎从远方的那座山洞中飞了出来,且还在极具变大,直到大到足矣一鼎囊括下一座巨山之时才停了下来! “咚嗡嗡——!”,“咚嗡嗡——!” “呼隆隆——!” 变得极致巨大的青铜鼎靠着池风扔过来的余劲,从天掠过,巨大的鼎身足矣遮天蔽日,躺在大地废墟中的季月、明光强喘着气,期望的看向天空足矣囊云的巨鼎飞来,耳中尽是巨鼎掠过云空的嗡鸣声,与钟声无二,只是更为浩荡! 而包括左曦月也是震撼不已,知道这鼎可以变大收纳东西,可不知道它能变这么大呀,这压下来,怕是整个真身都要被收进去,随后缩小吧! “咚——磅——!”,“隆隆隆——!” 巨鼎不消片刻,终于狠狠坠下大地,随之便是地动山摇的一幕,震撼视野,灰尘大起如云雾,季月与明光正期待着鼎把左曦月这妖女给盖住呢。可是,转头一看! “嗯?”,“嗯?”,“嗯?” 左曦月与季月、明光同时一愣,这鼎他妈被池风扔歪了呀!足足歪了两三个山头之远,根本就没罩到人! 可是,左曦月连同季月与明光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变大后的小元鼎,盖下的山头刚好是顾魔和寇牲躲灾的那座山,这时,顾魔和寇牲脸都黑了,心中只差骂娘了,你扔就扔,你扔我们干啥啊?这下好了,最终还是要落到左曦月这妖女手中了! “呼嗖~” 下一瞬,盖下一座山的小元鼎迅速缩回了原来的大小,随之,那一座山头连同顾魔寇牲也一并缩小进了鼎内。 第二百三十五章 嘿嘿,打劫! “呼~,哦豁豁豁~,本圣女果然聪慧无双,一番假戏下来,就骗得这些小神棍团团转,连养宿也栽了,这下宝贝可就都是我的了~,额呵额呵呵呵~” “呼翁翁——!” 随着巨大的小元鼎重新缩回巴掌大小落在此刻已然荒芜的山野地坑上,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到头来还是左曦月收获了所有的利处。 只见,几番打斗下来,山脉崩塌的如老人的牙口一般,大地更是千疮百孔,像是无数陨石轰击过的场面,巨大的食人巨花终于消散成了点点紫色的光辉,露出了左曦月那副邪魅的俏荣,可见,得意的左曦月都一边朝着季月与明光所躺的大坑里走来一边都笑起了猪叫声,哪里还有点圣女的美姿,根本没有,此刻的她就像是个捡到钱的老穷鬼,双目都快被宝物给蒙蔽了! 但哪怕如此,看着左曦月那副贪婪的眼光一点点靠近,无法动弹的季月与明光还是急得浑身直颤! “呜呜呜~,真神呐~,如果能重来,我一定躲得远远的啊!” “呜呜呜~,季月,我不求能重来,我只求不要见证自己被劫掠的过程啊,此乃我们太玄门弟子莫大的耻辱啊!” “哦呵呵呵~,两个小弟弟,别急嘛,姐姐马上就来伺候你们了~,呵呵呵~” “呜呜~,不要~” “要的!要的!额呵呵呵~” 待左曦月走到离季月与明光所躺之处不足十丈远时,季月、明光已然开始被吓哭了,而左曦月则开始捡起了散落在四周的宝贝,一捡就是十颗晴天珠,眼睛都亮起光来了! 再捡就是一个个线团,而这些线团自然就是之前季月扔的束灵网,可大可小,线如刀锋之利,是宝贝啊! 等捡完看着自己怀中抱着的晴天珠与束灵网,左曦月眼睛都快激动的跳出来了,嘴巴都笑成了月牙状。可是!在左曦月目光一扫瞪到了土坑里的一把锤子与一颗钉子时,才兴奋到了极点,那可是能使用雷霆这种天道之力的灵器啊,宝贝了!宝贝了! “额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那把锤子我现在不能去捡呀,真去捡,怕我会心脏受不了!” “嗯呵呵呵~,还是先来照顾你们两个吧~” “嗯?呜呜~,你不要过来呀!” 决定一点点培养自己接受力的左曦月,终于把目光放到了季月、明光身上了,一眼就瞧中他们身旁的小元鼎,手一勾,两个小鼎就飞了过来,再一敲,鼎就变大十倍,左曦月就轻轻的把她的宝贝放了进去。 可随后,左曦月的手又不老实了,在季月与明光极度抗拒的眼神下,就摸向了他们的腰间,这时左曦月都直接身贴身压倒在他俩身上了,其后,季月与明光的腰带便被解开了,再然后,便是冰心焰阳袍、紫梦冠、踏风靴,甚至连内衣金丝软甲都给扒了下来! 全身被扒的只剩一条不是宝贝的内裤后,左曦月终于停了下来,可季月、明光却是哭了, “呜呜~,你这妖女也不当人呐,为了宝贝都不顾男女之别了吗?” “呜呜呜~,季月,我好想死!就今晚跟这妖女打了一架,这些年的积蓄就全都被卷走了~,心痛!” 虽是哭声不止,但季月与明光这会儿却是再也吸引不起左曦月的注意了,只见抱着两个小元鼎乐的开怀的左曦月,手一招,远处地野上那个收纳了一座山的小元鼎也飞到了她怀里,这下左曦月一人就坐享了池风、季月、明光所有的财富了,乐的屁颠屁颠的,顿在坑边就往小鼎内瞧东西。以至于,旁边的雷锤与雷鼎被莫名的人影捡了都不知道,而这人影的面容在月光下恰好被季月与明光给瞧见了,人影还冲他们笑了笑,可一看见那笑容,季月与明光只觉浑身胆寒,屁都不敢再放一个了,就这样看着那道人影走到左曦月身后。 “哦豁豁豁~,这是什么呀?这个鼎内好多线呐,红色、金色、还有青色,到底是干什么的?” “红色的是姻缘线,金色的是寄生线,青色的悬生线,都是好东西!” “真的?那这绿粉、白粉、黑膏又是干什么的?” “那是星辰粉、消尸粉、合玉膏,尤其是合玉膏能让断臂武者续上他人的手臂,好宝贝啊!” “额呵额呵呵呵~,是吗?那本圣女真是打了一波不得了的劫啊。诶,那这根黑色的香、红色的铃铛、紫色珠子又是什么东西?” “那些是雾香、招魂铃、幻梦珠,雾香一点,天地大雾!魂铃一响,阴鬼过道!幻珠一碎,大梦一场!那幻梦珠可是能储存一段幻境的东西,而且那段幻境在出现的那一天内,幻境内所有的东西都是真实的,是幻修用第七技,化虚为实的宝贝啊!” “嘶——!是吗?那这可真是大宝贝啊!万一这珠子里存了一场大能的战斗,那放出来得了?啧啧啧!发了!发了!没想到我左曦月也能成为小富女啊!哈哈哈~,你们两个小弟弟还挺老实的嘛,嘴上说不要,结果还不是忍不住介绍一番?哦呵呵呵~” 看了一波宝贝,还得了一番介绍之后的左曦月这下都乐的流口水了,微微抬起头,看向躺在一边儿的季月与明光,眼中尽是满意。可是季月与明光看着她身后却是仿佛见鬼了一般吓的瑟瑟发抖。恰这时,左曦月身后那个人影也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掏向了左曦月怀里的宝贝! “啪!” “嘶——!”,“嘶——!”,“嗯?” “干什么?!本圣女的宝贝也敢抢,你两个老实点!” “嘶——!” 但左曦月却是一眼就瞧到了那只贼兮兮的手,还一巴掌就给打了回去,这会儿,季月与明光都被倒吸一口凉气! 可怜左曦月还以为是季月两人想要把宝贝摸回去,可是待左曦月仔细一想,不对呀,刚才那只手究竟是谁的? 疑惑不已的左曦月霎时回首,只见,左曦月只惊鸿一瞥! “裘、裘、裘...!呜呜呜——!” “嘿嘿!打劫!” “噔——!”,“轰——磅——!” “咚隆隆——!” 这惊鸿一瞥直接把左曦月给瞥傻了,只见不知何时,裘一剑这个天杀的竟摸到了她身后,此时,左曦月都被吓哭了,而裘一剑则拿着锤子,用雷钉使劲一锤,顿时就一滚磅礴强悍至极的雷音与震动气流爆开,陡然间,左曦月所在的这处山野就被轰出了一道半径三里的巨坑,土雾震天,气流余波直把五里外的山林都给扇到一片! 命苦的左曦月被这雷音一轰,甚至灵魂都短暂的被轰出了体外,待到灵魂再归体时,却因为身体太过严重的伤势,直接昏迷了,至于季月与明光则直接被轰成了肉渣! “哈哈哈~,宝贝是好宝贝,可那关你什么事?天下的宝贝都是我裘一剑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人老成精 月色寂寥,河水绕着一处山间的小草原边界缓缓流淌,映照的月纹,荡起阵阵美妙的涟漪,甚是好看。周遭一圈错杂的环形山脉将此处草原护的很是严实,相比于曲阳村周遭被打的破败不堪的山野,位处草原上的牛家庄,此刻无疑是一片静土,一圈宛如城墙般的护栏将庄里繁杂、错综的避暑屋宅绕成了个镇子。 彼时,牛家庄里里外外皆是灯火通明,各街各巷都是来回穿梭的黑袍人,不断的窜入不同屋子,暗中做着各种见不得光的买卖。有甚者,一个黑袍人进去时,只身一人;出来后,身后却跟了一道同披黑袍的细窕身影。此间种种,不甚繁杂,各路来的江湖黑道,仍如往日般在庄内指定的区域交易着自己所需的货物。 更没人察觉牛家庄主家的变化,在他们眼里,之前牛庄主的声势定然只是去某个地方退退官府罢了,过不了多久,一切便会回复如常。又者,牛家庄现在的守卫力量仍然很强,约莫三百护卫分成十队四处巡逻,庄外是古肘子、古痞子带领着六十人马巡视山边、绿野,城墙处乃是勾股在镇守,庄内,则是鞠瘁与长相几个手下带着一百五十护卫巡视街巷,唯一出奇的是,牛庄主自个儿的那处避暑宅院却没有多少守备力量。 “嘘~”,“嘘~” “嘶噜噜~~”,“嘶噜噜~~” “啊~,舒服,妈的憋了一下午的尿终于尿出来了,这一下午都是事儿啊,差点没给憋炸!” “哎!兄弟们都使劲儿尿啊!尿干净点!下一次集中尿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今儿晚上可不太平!” “是!”,“是!”,“是!” “嘶——哗——!”,“嘶噜噜——!” 古肘子这个光头蛮子和古痞子这个尖耳猴腮的家伙所带的巡逻队此刻正六十二人一起在河岸边横成一长队尿尿,尿骚味硬是蔓延了两里远,足足熏到对边的山里去了! 而有了今晚牛庄主的行动和老夫人的交代,古肘子和古痞子哪怕脑袋再愚钝,都知晓今夜的觉轻易睡不得,于是每次防水都是两队人一起放,生怕一个不注意队里就少个人,到时仇家摸来了都不知道,死得可冤! 于是就有了这六十二个人一起横在河边放水的奇观,且伴随着古肘子和古痞子的大吼,一个个尿的更加尽力了,下一次尿,怕是天亮! 可这时,就河对面的山脚林地里,刚要走出灌木林的古麻子、鞠瘁和长相三人,看见对面河坝上举着火把一起放水的两队人,却一愣。尤其是鞠瘁和长相,一脸惊奇的看向古麻子,这就是古麻子平时带的人? 古麻子看着河对面六十多根条子,面色奇黑,这两个笨蛋,少踏马带头干这些丢人的事儿啊! 怒其不争的古麻子,此时,抓起一块脑袋大的石头就狠狠朝对面河底砸去! “砰——咚——!”,“嘣哗——!” “嗯?”,“嗯?” “噗哗哗——!”,“啊啊啊——!” 就大石入水的一瞬间,就砸起一阵丈把高的浪花,将古肘子一群人刚尿进河里的尿给溅起来了,溅了古肘子连同周遭七八个人一脸! 恰古肘子站的还是河水下流处,这一声水响,上流连着放水的几十人和古痞子都惊奇的瞧了过来,有几个家伙还不厚道的笑了。 “操!谁?是谁?哪个缺德玩意儿,没看见老子在放水吗?!就敢扔石头让老子吃尿!你出来!老子弄死你啊!” “哼!你个蠢蛋要弄死谁啊——?!” “嗯?妈的!你还真敢出来!过来老子弄死你啊!” “嗯?他奶奶的个蠢货~” 愤怒的大吼大叫的古肘子,等古麻子出来吼了他一声都没认出来是自家大哥回来了,还叫嚷着要弄死古麻子! 而古麻子也是气急败坏,虽然知道古肘子是个夜瞎子,但听着还是来气啊,果真是半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了,得打! “呼——!” “嗯?好家伙,真敢过来啊,看你老子怎么弄死你啊!”,“呀啊啊啊——!” “唰——!”,“啪——!” “嗯?等等,这熟悉的巴掌!” “你个蠢货要打谁啊?!长兄如父,你就是这么尊重我的?”,“唰啪——!” “这熟悉的大嗓门!还有这缺德事儿!这是大哥?”,“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啊——!” “唰啪——!” “砰~”,“额...” 一步飞跃五丈宽的河道落在古肘子身旁就是一个个巴掌狠抽在古肘子的光头上,但古肘子被抽了几下之后,却突然认出古麻子来了! 可是,刚认出是自家大哥的古肘子,还没多说两句话,就被古麻子的巴掌给抽的口吐白沫倒在草地上了。 气的直喘大气的古麻子,看着倒地不起的古肘子就闹心。恰随后,鞠瘁和长相也一步跨越河道飞了过来,看着这一幕,强行憋笑。此刻,古痞子带着其余的人看着古麻子他们过来,也兴奋的聚了过来! “老大!”,“老大!” “老大终于回来了!”,“哈哈~” “嗯~” “大哥!你还活着啊——!” “嗯?小痞子?你这说的什么狗屁话?还盼着我死不成?” “哈哈~,不是,大哥活着就好,我就说谁死大哥你也不会死啊,毕竟你那么缺德,祸害遗千年呐!” “你...” 被聚过来的一堆人围住的古麻子听着古痞子这些个没文化不会说话还强扯的话,真是越来越闹心了,额角青筋爆起! “对了!大哥,你活着,庄主,他还活着吗?” “这...庄主死了,死在纠纷里了。我和长兄弟、鞠兄弟也是九死一生才能活着回来~” “啊?死了?,好,那就好。” “嗯?小痞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平常的你,听着这话,不应该慌的紧吗?这会儿怎么...” 火把照耀下,看着自己面前的古痞子,古麻子甚是疑惑,小痞子跟小肘子一样说话没什么脑子,怎么突然说话变得隐晦起来了?古麻子只觉着好像庄里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发生了,就欲问起古痞子,可古痞子却先一步说了出来, “大哥!你发财了啊!” “嗯?” “老夫人说了,今晚若是庄主回不来了,牛家庄就让你接手啊!而现在庄主真的死了,那这庄里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啊!” “什么?!老夫人居然这样说?那老夫人人呢?” “啊?这老夫人当然走了啊,在你们和庄主出发不久后就走了啊~” “竟、竟然会这样...” 知晓老夫人交代后的古麻子愣在了原地,在众人的围绕下久久失神,直到良久过后,火把渐渐要熄灭的时候才回过神来,也在这一刻,才明悟了老夫人的心计,要远胜于他! “人老成精啊~,老夫人真是好心计。从我们出发的那一刻就算好了一切,若是庄主能回来,庄子自然是庄主的;但若不能回来,为避免我们的狼子野心,索性直接将庄子送给我们,做了个顺水人情...” “只是不知道,老夫人,为何会觉得我古麻子一定能活下来?” “哎...” 想通一切的古麻子,也没有隐藏,直接当着鞠瘁、长相和众人的面说出了老夫人的意思,这一刻,古麻子突然觉得自己同这些老江湖比,好生蠢笨,亏自己还想趁庄内空虚,杀了老夫人,没成想,自己这些人的心思一直被老夫人攥在手里! 如此看来,老夫人,倒还不算个毒妇了。不然,自己这些人,早被对方玩儿死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气运麻子 就在古麻子当众道出老夫人走前所步下的种种心思后,哗哗流淌着不息河水的河道旁,牛家庄围墙外的草地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古麻子的亲弟弟古痞子作为一个没读过圣贤书的盖瘤子,这会儿也沉闷了起来,之前不觉得,被大哥这一说,江湖好复杂啊。 不光是古麻子面前的古痞子,包括围绕在古痞子身后的六十号弟兄,面容在即将熄灭的火把光芒照耀下,也可看见其一个个都是苦大的样子,谁让古麻子是个大嗓门呢,一说话,谁都听得清,其中自然也有长相和鞠瘁。只不过,长相和鞠瘁听着古痞子说老夫人只将庄子送给古麻子这里,心中却是有了异样,但三人已拜了把子,还是决定在古麻子正感慨时就直接说出来, “麻子老弟!”,“麻子老哥!” “嗯?大哥,三弟,何事?” “其实我们想问,对于老夫人说把庄子留给你这件事,你,怎么个态度?” “这...还能怎么个态度?与其说老夫人是留给我,还不如说是老夫人把庄子留给活着回来的人罢了。唉~,只不过老夫人可能就觉着我能活着回来吧。不过,大哥三弟既能活着相聚于此,庄内东西当然都是各取所需,尽量满足每一位!” “嗯~,哈哈~,好!”,“好兄弟!” 对于古麻子的回答,鞠瘁和长相彻底消去了芥蒂,抱着古麻子的肩膀畅快的笑了起来,随之便三人一起走在前面往庄子围墙的大门走去,身后跟着古痞子带着的六十号人,古肘子则被一路扛着跟在后面。面对这副情形,古痞子边跟着边又脑子胡想起来,这我是多了两个哥,还是有了一个弟啊? 没等古痞子想明白,走在前面的古麻子三人就到了庄子入口处的大门,往前一看,大门处里里外外、一圈圈的共有九十护卫守卫着,带头的勾股,手掌缠绕着白布,在一群火光之下,站在门口中央,看着过来的古麻子三人,随后便说道, “老夫人交代了,庄子,此后就是你们三兄弟的了...” “哈哈~,勾兄弟!不必心伤,庄主不在了,你我兄弟平起平坐,共营此处!” “呵~,罢了罢了,进来吧~” “好!”,“好!”,“哈哈哈哈~” 面对鞠瘁与长相的客套话,勾股只无奈笑了两声回应着,随后给鞠瘁他们让开了道,放他们进去了,走进大门的一刻,鞠瘁和长相这两个神经大的家伙,倒是心中没有什么杂念,只有坐拥一处地下黑市的兴奋感,爽朗的笑声不断。 只有古麻子,平常看起来大大咧咧,嗓门大的要死,能吼死人,其实对兄弟挺细密,看着门边手掌裹着白布的勾股,古麻子就想起了几个时辰前,勾股带自己去通报老夫人被罚的那一幕,其实勾股才是对庄主家最忠心的那一个,可他却并没有被老夫人带走。看着感伤的勾股,古麻子在门口顿住了脚步,这一异常引得周遭所有兄弟,包括鞠瘁、长相、古痞子都看向了他,其中也包括诧异的勾股, “勾兄弟,其实我一直都把你当兄弟看待,你也最实诚,在此,我古麻子想问你一个问题,一个我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你能告诉我吗?!” “嗯?什么问题?” “我想知道,老夫人为什么觉得我古麻子一定会活着回来?!” “这...”,“呵哈哈哈哈~!” “嗯?”,“嗯?”,“嗯?” 岂不料,古麻子一脸认真的对勾股问出这个问题后,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下,勾股居然看着古麻子这个满脸麻子的糙大汉,忍不禁大笑了起来! “麻子兄弟,你真想知道老夫人是怎么说的吗?” “当然!你但说无妨!” “哈哈~,好!那你听好了!老夫人是这样说的!那古麻子,一脸丑相,大嘴巴下隐藏的是吐不完的奸诈!且偏偏此人,过山寻道,老跟在狼屁股后面踩屎,那狗屎运简直就是上天偏爱的干儿子!除非他自己跳茅坑淹死,否则,谁也弄不死他,因为他就是个狗屎气运缠身的奸滑鬼!” “额?呵哈哈哈哈——!老夫人倒是看的清啊!” “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这一答案的出奇揭晓,古麻子反而大笑起来,真别说,老夫人评价人这方面还真他娘的准,不然,今晚两次死里逃生怎么说?那就是狗屎运旺呐! 古麻子一笑,鞠瘁和长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时还包括在场的一百五十多个弟兄,连同勾股,别提笑的多热闹了。趁着尽兴,古麻子一把搂着勾股的肩膀,把他同样带着往诺大的庄城里拉去。 一大队人马像是打完仗凯旋归来的勇士一般走过庄内大街,往过物堡而去,火把在黑暗的夜里连成一条长龙,四街八巷的黑道之人们走出交易的房屋,往外一看,皆以为是牛庄主打退官府回来了,便不太在意,又进入一个个狭小点着微弱火光的屋内继续他们的交易了。 “轰——嗒——!” “嗯?”,“嗯?”,“怎么回事?哪儿来的雷声?” 可是,就在这时,无边黑夜里的牛家庄上空却突然凭空响起了一声炸雷,雷声惊遍整个庄城,刚走到过物堡垒外围的古麻子、勾股、鞠瘁、长相等人,陡然望向天空,但! “不好——!” “轰轰——磅——!”,“滋隆——哗——!” “噗——!”,“噗——!” “啊啊——!”,“啊啊啊——!” 刚反应过来的古麻子才将大吼一声,震耳欲聋的狂暴雷声又一次在头顶响起了,且这次随之还有一阵极其浩瀚爆裂的震动气流从天压下,范围之广,直接覆盖了整个庄城,片刻间,庄城内数以百计的建筑屋群便尽皆被轰成了碎渣,庄城数以千计的人,更是被震的七窍流血,倒地不起! 这一瞬过后,牛家庄内,这片大范围的建筑,所有的火光都熄灭了,庄城彻底化为了一片废墟,连带着周遭环形错杂的山脉都被震塌了大片的林海! 古麻子等人也没能幸免,全数被震昏了过去,也还在这雷是从天大范围震下的,不然,他们怕是全都要化成齑粉! 待灰尘平息,月光下,天空一道人影落了下来,站在了牛家庄这片废墟上,正是手握雷锤雷钉的裘一剑! “嗯~,不错不错,这锤子倒是个好玩意儿。啥时候有空了,倒可以毁座城玩玩!呵哈哈哈!” 嚣张的裘一剑,直接踏在废墟上,运用空间戒指便开始四处搜刮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八章 城内有人 “唔~,呼~~,这也不行呐,这么大个庄城,来这儿交易的居然都是些穷鬼,果然还是师尊抄家那套来钱快啊~” “欸~,什么时候,等我攒够万亿身家了,给自己修座黄金屋、玉晶床,天天睡钱眼儿里,那才叫过日子呐!” 挂着满天繁星、一轮清水明月的夜空之下,错杂环绕的山脉中间,坐在已成为废墟的牛家庄河坎上的裘一剑,一把抓着雷音果直往嘴里送,咬的满嘴甜汁的他,眺望明月,不禁又回想起了小时候那穷苦的日子。 那时候,自己才四岁就父母双亡,沿街靠乞讨度日,饿得皮包骨的样子,活像个七旬老人。为了活下去,阴沟老鼠、客栈剩饭、树皮根子什么都吃过,有时候实在饿得不行了,乱葬岗死人的肉都会去咬两口!但也就从那时候,自己便决定,若是自己能活下来,就一定要成为有钱人,无论什么手段、无论杀多少人,只要能得到钱,那一切都值得! 想着想着,裘一剑一口吃掉了手中剩余的半颗雷音果,干劲十足,陡然间站了起来! “妈的!老子要做有钱人!要比谁都有钱!哪怕是师尊也不能比!老子今晚就去干票大的!老子要去屠城,要比官佬儿更有钱——!” “淦——!” “嘣——呼——!”,“嗖隆隆——!” 强行给自己打了几声气的裘一剑,加上雷音果的效果,就宛如发道誓一般,整个山脉间都在不断回荡他的声音! 顿时间,裘一剑就财迷心窍,跟有了执念的鬼一般,疯狂冲上云天,四望山野,终于在西北方看见了一座二十多里外的一座县城,以裘一剑的目力,甚至看清楚了县城牌匾上的名字,尧城! 红眼的裘一剑,瞬间就踏空飞去了,其速甚至掀起了阵阵如雷的音爆之声,直接炸开了一方云层,这一刻,裘一剑好似又成为了曾经那无恶不做的江湖梦魇! 但恰此刻,沈河带着宛瑜、北雨的队伍,也到了尧城城外官道两旁的树林里,周老尤老在前方带着秦家与林家剩余的护卫勘察情况,现值深夜之时,城门守卫松散、瞌睡不已,正准备带着林家主、林瑶等人悄悄撬开城门,溜入城内,寻找客栈,杀人取舍,隐藏行径与林家搬运的大量金银,于次日,再购买马匹,继续赶路。 “老周~,情况不错,这半夜时候很是适合溜进这种小城,定然不会被发现。” “好~,准备准备,靠近城门,翘了它!” “嗯!” 勘察完毕的周老和尤老互相确认了番,终是决定进城。于是,周老尤老带着秦家小子们与林家的护卫就径直往城门口靠近,身后就跟着林家主与林瑶。此时的林瑶,微喘着大气,显得十分紧张,深夜撬城门,这也太刺激了,一般人谁有这胆儿? 但林瑶还是强行镇定下来,像个小贼猫似的,朝身后官道两旁的树林招了招手,随后,沈河又带着一批人从林间跑了出来,背着北雨的宛瑜紧跟其后,这一幕,简直就是一群麻匪进城! “嗒、嗒...” 不过此时,恰好五丈之高的黑耸城墙里侧,也有一对人在夜色下从城内百巷中走出,向着城门口而来。 这行人共有六人,其中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不久前从牛家庄跑出来的罗云,而罗云身旁一个矮胖穿着官府的家伙,则是本城县令! 至于后面四个膀大腰粗的家伙,不用想,就是罗云的两个手下,柴岩和冉光,以及县令的两个随身衙卫,此刻,这四个膀大腰粗的大汉跟在罗云与宋县令身后,每人腋窝里皆夹着一个宝箱,宝箱里装着的则是沉重的金银。此行,罗云,必然是来找这县令取钱来了! “小宋啊~,这个县令做的不错~。能从这小县城里榨出五十两黄金,你比折根、登林他们做的要不错的多,武柱大人一定会欣赏你的!” “哎呀!这、这、这您说的哪里话?能为几位大人效劳是我的福分呐,没想到居然能得到大人您如此评价,我一个小县令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呐!” “哈哈哈~,无妨无妨。你有这份心是极好的,等我回去告知武柱大人你的才能,要不了半个月,定然把你调到一个稍显富裕的县城,到时就不必在此折腾了~” “啊?哈哈哈!多谢大人!大人真是小人的福星呐。当然,能为武柱大人效劳,也是小人毕生荣幸呐!若真如此,小人必定能为大人们带来更多的财富!” “哈哈哈~,好,好,好。那么,叫你的人开门吧,我得走了。至于我们之间的事,绝不可让那些鼠目看见~” “是!大人!小的都懂。” 一番闲聊,罗云已同宋县令走到了城门内侧不足五步远,身后四箱财宝也由柴岩和冉光接手。宋县令对着身后的两个长着络腮胡、粗膀子的衙卫快速挥手,随之,两个衙卫就迅速上前,抓住城门门阀就欲为罗云打开城门。 “唰~!” “嗯?”,“嗯?”,“怎么回事?” 可是,正在两个衙卫取下门阀,准备开门之时,一把刀却突然从门缝里插了进来,两个衙卫连同后面的罗云、宋县令都是一懵,这谁大晚上的撬城门? 而城门外紧贴城门的周老也是一懵,这刀也插进去了,怎么一直往上提都没碰到门阀呢?难不成,城门现在是开的? 周老眉目一皱,纳闷了,脑袋往后偏去,看向期待着的尤老与林家主等人,嘴一嘟噜,好似说了句“门没锁”,顿时林家主、尤老、林瑶以及一众家仆听得就满脸问号,门没锁是是什么鬼? “哐——!” “咦?!”,“咦?!”,“有人?!” “尔等是谁——!” 但是! 就在周老准备拔回刀时,城门却猛然从内大开了,这一幕吓了周老尤老等人一大跳,万万没想到,自个儿正准备撬门,居然就被发现了! 而只见,城门内,罗云与柴岩冉光就拔刀相向,也是异常紧张,这他妈的大晚上,午夜三更,居然有人撬门,该不会是来查事的羽雕卫吧?! 双方皆是惊慌不已,分不清个什么状况,欲解释,可是! “轰——咚——!” 头顶一阵滚滚雷声又袭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这是打了小妮子的劫? “轰——磅——!”,“嘣嗡嗡——!” “嘶啊啊啊——!”,“啊啊——!” “咚——呼——!” 无边黑夜,漫天星辰之下,这座在大陆一方县市修建的占地约两千亩的县城,尧城! 随着裘一剑从空踏来,一锤敲向大地,便是一阵爆雷炸起,方圆十里的夜空,都躁乱震撼不已! 那随炸雷后到的震天气流,也毫无悬念的降在了尧城,霎时间,那狂暴的震荡气流就将这座历史老城给震成了齑粉,城中千家百户中的百姓也化为了血沫,不过眨眼,雄居在大陆山脉间的城池就如同烧完剩下的灰烬般坍塌,随着震荡的气流在地面如流沙般飞速流窜! 震荡的气流所覆盖的区域远不止这座城池,城池外的山脉河川,凡是在方圆十里之内的,都会被刮下一层皮,河川平错,山脉边缘更是如同雪嘣一般的场景在缺失着森林与土地! 不用想,位于原本城门口处的罗云以及周老两波人,也在这场灾难的范围之中,那浩瀚的震荡气流一压下,所有人都被震的七窍流血,哪怕是沈河,作为七境武者的肉身也显得脆弱不堪,直接被震昏过去! 此处,若非是处于悟道中的北雨受到这强悍的冲击而无意识的开启了无风领域,怕是林瑶、林家主等人也如同城中百姓那般直接被震成了血沫。但哪怕如此,包括宛瑜在内的众人,还是在一瞬间就昏了过去,城池垮塌的土尘将他们掩埋在了地里。 雷锤与雷钉,在裘一剑手里,那强悍的力量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嘶呵呵哈哈哈——!” “一锤毁城,这玩意儿果然是个大宝贝啊!嘶哈哈哈~,就是不知道这座烂城内还有多少宝贝了~” “空间戒指,给我吸——!” “呼翁轰——!” 立于半空的裘一剑,看着下方大地上的一圈大废墟,对雷锤的威力十分满意。而下一瞬,就又财迷心窍,记起了本来的目的,手指上的翠玉戒指对着下方大地上的废墟,猛然间爆发了强悍的吸力,破碎的尧城,瞬时间废墟里就飞出了万千钱币,直上云空,被纳入戒指之内! 尤值为一提的是,这股吸力,它竟可以只针对金钱这种东西起作用,而不对其他东西爆发吸力,若是天帝知道裘一剑已能将空间之力开发到这种程度,怕是会忍不住大骂一句,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嘶嘶~呼~” “嗯?怎么回事?这好歹是一个县城,怎么整个城才吸上来不过百两黄金,其余竟都是些铜武币!钱呢?我的钱呢?” 可吸钱壮举才不过两三个呼吸功夫,在裘一剑的诧异下,下方城池废墟中竟然没有钱币飞出来了,这座县城居然比牛家庄还要穷,这好歹是一个县城啊! 立在半空的裘一剑俯视着下方广袤的城池与山野,满脸不可思议,这一座县城中好歹几万人呐,自己背了几万人的怨念因果,结局却只换来百两黄金? 不甘心、只觉自己血亏的裘一剑眼神乱瞟,试图寻找钱财的去向,一座城,里面定然有钱,若没有,那便是官员贪污了。对官员脾性十分了解的裘一剑,手中的戒指再次爆发吸力,朝下方广袤的天地四处扫荡,终于,就在尧城废墟外的一处残碎森林里,出现了异样! “嘣!嘣!嘣!嘣!” “嘶哗哗哗——!”,“呼噔噔噔——!” “嘿嘿~,我就知道,怎么可能会没有钱?” “哈哈哈~” 只见那残破的森林内,因为空间戒指强悍专属于金钱的吸力爆发,突然响起了阵阵箱子的爆裂声,随后,让裘一剑眼神迷离的一幕出现了! 那爆开的十几个超大号箱子里装的居然满满都是金银财宝,刹然间就爆发了一场逆流的金钱瀑布,那晃眼的金子流成瀑布的模样,裘一剑看的眼睛都直了,口角甚至还不禁流出了丝丝口水! “乖乖~,这估摸下来,怕是有十几万两黄金吧,师尊抄了两家大户,也就才这点钱呐。” “啧啧啧!我这运气~。嘿嘿嘿,不过下面还有一些珍珠翡翠,没吸上来,一并带回去,可以找师尊换黄金,咂哈哈哈~” “呼翁翁——!” 吸光了金币与银币的裘一剑,凭借强大的贼眼目力瞬间又喵到了下方散落在地的玉石翡翠,同样价值非凡,连忙飞下云空,在这破碎大地上拾起了那些玉石,捡一个,就笑一下,十分乐呵。 可直到裘一剑几乎捡光了所有暴露在外的玉石准备踏空离去回返长河郡之时,那不小心掀起的劲风却刮开了地面的一层飞灰,露出了一块月色下显得十分洁白的璞玉! “咦?还有大宝?差点漏掉了!” 眼睛对宝贝贼尖的裘一剑自然是一眼就瞧到了这块璞玉,连忙跑过来拾起,可是这一抓,差点没把他吓死啊! 这他妈哪里是块玉,这分明是被掩埋的北雨露出的手腕上的肌肤啊!皓腕凝霜雪,裘一剑真是服了,居然会在这里碰上这个小妮子,这什么鬼运气? “嘶——!该死的,这小妮子,师尊为了她都把一块大陆弄上天了,感情她居然跑这儿来了!那么地,感情我今晚上打的还是这小妮子的劫?” “难怪!我就说这个小县城有钱也不会有这么多钱!原来是这小妮子为自己划拉的宝贝!还真不愧是我师妹!” “哎~” 一边愁恼,一边抓着北雨手腕的裘一剑,内心十分纠结,想要把北雨给背回去,可又怕把她背回去之后,自己这劫又白打了,真是该死! “算了~,背回去一点好处没有,还是继续埋在这儿吧。” “我在衣服上刻个印子,一个月后再带师尊来找你。” “呼嘣——!” 纠结了半天的裘一剑最终还是把北雨给扔在了这儿,大手一挥,又是一把土把北雨给埋了。同时没读过什么书的裘一剑还好也曾听那个老乞丐说过刻舟求剑的故事,于是认真的在自己衣服手腕上刻了把小剑后,飞空往长河郡赶回去了。 月色之下,宛如飞灰火场的大地,支离破碎,密布的树林也如割掉的猪草般杂乱,一个人影都再也看不见了,今夜终于安宁下来了。 第二百四十章 黄子,幌子? 月自西升,待阳起而东落影。彼时,长河郡大陆下空,宽广无边的长海之中,月影东移,次日已然到来,现正值丑时,月光稀薄了些,可见平坦如无边镜面的长海中央,大量的水鬼畏畏缩缩的聚拢了来,中心水面上站着屠幼高大臃肿的身影。一夜搜寻无果,看着一对对聚拢而来的水鬼队伍,屠幼嘴角狠狠的磨动着,尖锐的利齿搓出阵阵令人心惊胆跳的声音! “哗哗哗——!”,“哗哗哗——!” 几百道水鬼之影聚拢而来,这处水域终于不再寂静的只有屠幼瘆人的磨牙声,而是激起阵阵水花声。可靠近而来的水鬼们,却依旧静的可怕,因为,他们并没有找到坠入长海之中的竺风师徒三人。见此,屠幼眼睛瞬间爆红了起来,凶狠的看着带队回归的两位水鬼统领答淄与矫骨! “回、回老大,东边和北边的水域都没有发现...” “西边的水域也、也没见那三人的影子...” 沉寂的水面上,答淄与矫骨这俩一个臃肿如溺死猪、一个瘦削如皮包猴,都浑身尸白色的水鬼统领,泡在水里,头仰着屠幼那可怕的面容,颤颤津津的禀报了情况。 但是,听完,屠幼磨牙的声音却更加瘆人了,竟然一点发现都没有! “南边!搜南边的呢?!黄子!难道你们也一点都发现踪迹?!” “...”,“...” “黄子!黄子?!”,“黄子人呢——?!” 憋不住的屠幼在水面上看着一众数百只水鬼,吼声大作起来,可令他想不到的是,吼了几声,居然才发现,搜寻南边的水鬼队伍此刻竟都一副郁闷至极的样子,一声都不敢吭,至于他们的统领,鬼影都没回来! 这可把屠幼这个暴脾气给气坏了,顿时就是对着南边的水鬼厉声斥骂起来,答淄与矫骨这两边的水鬼们也是噤若寒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黄子怎么不见了,难道偷偷把人藏起来自己吃了?可没看出来那家伙有那么大的胆啊~。 屠幼的斥骂之声仍然在继续,甚至已经运起功力忍不住要动手了,长海之上,水浪开始动荡起来,搜寻南边的水鬼们此时惶恐至极,暗声咒骂着黄子混蛋,但是这种事要是不汇报,怕是要狠狠挨一顿打了,于是,就在屠幼准备抽打他们时,一道鬼影带头从水鬼群里浮了出来,是解骨!那个实力仅次于黄子的解骨! “老大息怒!此事真不能怪我们呐!” “嗯?什么意思?!”,“嘣哗哗——!” “老大!我们的统领,那个叫黄子的家伙他根本不是鬼,他就是那个下午落入长海里跑掉的那个人呐!可怜我们做了他的手下,被他忽悠,这才追丢了!呜呜~,老大您明鉴呐!” “什么——?!”,“嘣哗——!” 听完了解骨的汇报,屠幼都给气懵了,大脚在水面上一震,便搅起数丈之高的水浪,此起彼伏。待脑子一团乱的屠幼不停的念叨着黄子的名字才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点! “黄子,黄子,黄子,他么不就是幌子吗——?!” “吼啊啊啊——!” “可恶!可恶!可恶啊——!这厮竟欺我才学少,蒙骗于我!” “我杀了你啊——!呵啊啊啊——!” “咚隆隆——!”,“轰哗哗——!” 想通一切的屠幼,只觉一股莫大的悲愤袭上心头,站在水面上已是差点被孟浩气颠了,自己追杀百里不见的贼人,居然就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当手下,还又拐走了三块肥肉!暴走的屠幼,随便找了一个方向,就狠狠追了去!长海水面被其搅的一团乱,冲天而起的水浪,三十丈之高的,比比皆是!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丞相之信 “呼哗哗~~”,“咳咳...” “那个该死的解骨,总算是逃出来了~” “哈呼~”,“哈呼~” 在长海南侧依旧如镜面般平躺、映照着东斜之月的水面上,突然在靠近长月郡边土,那被天帝直接划成宽广圆弧形的河岸旁,一个浑身缠绕着水草、裹着黑泥的身影拉着三道身姿不一的黑泥身影从水底浮了起来,缓缓向岸边游去,直到爬上了岸才大口大口的喘起了气。 此人正是孟浩,身后从河里拉起的三道身影正是竺风师徒三人! 可怜孟浩仅仅是十个时辰内就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差点就丧失了道心,不过还好子夜时分的计划全部成功了,由此,孟浩看向身后被拉上岸仍处昏迷之中的竺风师徒,差点眼角就激动的流出了泪花! 但身上因之前解救竺风师徒所暴露而被那可恨的水鬼解骨所留下的伤势,还是让孟浩暂时冷静了下来,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恢复伤势要紧! 于是,在这尽是黑色污泥的河岸上,孟浩暂时没管昏迷的竺风师徒,而是快速的运起功力聚集天地之力,在身遭形成了一道能量漩涡,疯狂的吸收用来恢复伤势与体力,以及修为。 可在这道焕发湛蓝色之光的能量漩涡持续了不过一柱香时,这漩涡之中的天地之力却大量的偏移孟浩之身,猛然的涌入到了竺风体内,包括乔宁与莫城都被强行灌入了一些天地之力,盘坐的孟浩瞬间睁眼,看向身旁浑身污泥躺在河岸旁如同死鱼的竺风, “你,醒了?” “嗯~” 孟浩的试探性一问,没想到跟个咸鱼一样躺着的竺风,还真就回了他。随后,竺风也迅速起身盘坐恢复起了功力,虽然满脸黑泥,但目光却囧囧有神的看着眼前的孟浩, “你救我是命运使然,所以大恩不言谢!” “哈?” 可夜色月光下面对竺风这复杂目光的孟浩,对于竺风接下来的一句却是差点把孟浩给恶心到了,盘坐在河岸上的孟浩,脑中竺风的印象已然变成了一个脸皮厚、精明小气的人! “不过,孟浩,虽然我现在没钱,徒儿也不能卖,但是你想要的,我可以帮你~” “嗯?等等!钱和徒儿什么的,先不管,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我并未说与你吧?!” “呵呵,当然没有。” “那你是...” 对于竺风接下来的每一句话,以孟浩的脑子竟然都听的糊里糊涂,眼里的竺风也越发变得深不可测,但看着竺风那一脸享受别人觉着他很高深的样子,孟浩觉着,对方必然还会抛出一些让自己觉着更加细思极恐的事,比如自己一切可以被调查出的事,来忖托竺风高深的风范。 “呵呵~,我知道你的名字算什么?我对你的了解远比你想象的多。” “比如...” “比如你祖居长河郡封登县,父名孟举、母乃妾室蒋欣,说起来,你爹也曾是个小官,可惜,那时梁山匪患猖獗,你一家子除了你全死在了梁山匪中,那年你七岁,如今二十三岁,对与不对?” “对...那,还有呢?” “还有,你一年前进入长河郡南七城,白日读书,夜时混黑巷,看似温面书生,其实城中一霸。曾一纸诗书哄的张家小女哭声求嫁,也曾一番嘴舌引诱山妖造作,暗中杀取妖丹,才造就了你长河郡第一高手的身份。不错吧?” “不、不错...” 果不其然,竺风说的这些都是孟浩很隐晦的事,如自己祖家,这很少人知道,知道的几乎都死在了土匪刀下,可还是被竺风这等羽雕卫查了出来,不得不说,羽雕卫、帝皇之眼,名副其实! 不过,孟浩还有一事,是绝不可以让羽雕卫知晓得,那就是自己帮着张家主谋划造反之事,若是那时也有羽雕卫暗中潜伏张家,被羽雕卫知晓,那自己就必须跑了,杀羽雕卫这种事,孟浩虽敢帮人造反,但还没这胆! “那敢问,足下如何称呼?” “呵~,在下竺风,现任羽雕卫卫长一职。” “你、你、你竟是卫长——?!” “不错?哈哈哈——!” 一番高深莫测的忽悠下来,竺风心里所想,孟浩已然把他当成了无所不知之人,再放一个大屁,直接把自己说成卫长,看孟浩那惊呆跳起的样,竺风顿觉舒坦,忍不住大笑起来! 而连忙跳起,惊的一身冷汗的孟浩,听这话,也是真的吓了一大跳,本来自己心里就有鬼,对方居然还突然蹦出来一句他是卫长!若他真是那无所不知的卫长,那自己真的该跑了! 孟浩难掩惊恐之色,短暂间失了正确的判断力,就欲把腿逃跑。可是,就在这时,盘坐大笑的竺风身后,原本晕躺在河草岸边的乔宁却突然气的跳了起来,且还抓着一坨黑泥就往竺风脑门上扣了过来,孟浩都惊呆了! “啪——!” “嗯?谁?谁这么大胆,敢偷袭于本卫长?!” “我呸!你是个屁的卫长!你就是个副的!副的!副的!一点儿也不靠谱的副卫长!” “嗯?好啊!又是你这个死丫头,老是拆师尊的台,三天不打,上方揭瓦了还!” “唰啪——!”,“啊啊啊——!啊啊——!” “混蛋师尊!你现在都是打我了,你明天是不是就要卖我了?!呜呜呜~” “哼!打的就是你这个死丫头!” “啪!”,“啊啊——!”,“孟公子看到了吧,千万不要拜他为师啊——!” 被像坨屎的黑泥扣在脑门上的竺风,顿时就装不起那高人风范了,手中散发功力,直接抓起一坨黑泥凝成了根棍子,拉着乔宁这丫头,就往她屁股上打,打的乔宁阵阵惨叫,可乔宁就是不服软,口中还不停说着竺风各种不靠谱,连自己当初怎么被竺风蒙骗成徒的事都吐了出来,只是为了让一旁半只脚陷入污泥的孟浩看清竺风的真面目! “呼~,看淡了就好,师尊除了这点,其实真的挺靠谱的。小宁师妹只是暂时还没意识到而已。” “嗯?那竺、竺卫长真的是副卫长?” “额...确实是!师尊确实是副卫长,这点不骗你。怎么样,要不要拜师尊为师?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这...还是算了。” “啊?哎呀,你错过了一份大机缘了啊,你这...哎~” 另一旁的河岸上,醒来的莫城走向呆立的孟浩,一手拍了拍孟浩的肩膀,将孟浩的身神唤了回来,待孟浩向莫城这个看着十分实诚的家伙看了过来,却不成想,莫城直接拿出竺风教他忽悠人那套开始忽悠起了孟浩,但孟浩能被竺风忽悠,还能被这个傻了吧唧的小子给忽悠了?看着莫城那副被孟浩拒绝后一副大为可惜的样子,孟浩嘴角一抽,演的太假了。 终于过了片刻,孟浩沉定心神,重新理了理头脑,看着拿着棍子抽乔宁的竺风,孟浩确定他只是个副卫长,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反心之事后,有了新的抉择,必须离开! “竺卫长——!” “啪!啊啊啊——!”,“嗯?孟兄弟,有事?有事等会儿再说,我现在要好好教训这小丫头!” “啪!啊啊啊——!” “我准备离去了!” “什么?”,“什么?” 孟浩突然的急声开口,让还在打乔宁的竺风心一顿,下意识的慌了,难道自己的忽悠没奏效,这小子还没从自己身上捞好处,怎么就急着走了?乔宁也慌了,她感觉孟浩走后,仅跟着竺风怕是活不到天亮! “孟兄弟,好好的怎么走了?你对我师徒三人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报答呢,不如再相处一段时日,让我尽力回报些?” “这...竺卫长,救您是我应该做的,不敢求回报,大家无事,也该各奔东西了~” “这,真就不再留了?” “不留了~” 面对竺风一再表达的留意,孟浩也有动摇,毕竟若能步入仕途,凭自己的才能必能一飞冲天。可是,羽雕卫在自己身边那就是不确定因素,万一自己心里的鬼被查出来了,那命就没了!说到底还是自己心里有鬼,再大的机缘也只能任其流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因果报应呐! 犹豫不过两三个呼吸的功夫,孟浩就下定决心转身离去,心里已做好长远的规划,既不能入这朝廷,那便推了这朝廷! 可看着河岸上的孟浩转身离去,竺风是真的急了,丞相所预言的两个天命之子,这孟浩就是其一啊,若是这孟浩今日跑了,日后,人间大难! “孟兄弟!等等——!” “嗯?竺卫长还有何事?” 孟浩走后三步,竺风又急忙叫停,此刻孟浩心中一震,莫非是对方故意留我,日后再查办于我? 本就是毒士书生的孟浩,这时下意识的往最坏的方面想去。 但放开乔宁的竺风,却突然朝孟浩走来,同时还从怀中抽出一封羊皮书信,包裹的羊皮虽然湿透占满黑泥,可里面的信却是完好无损,竺风一举将信递给了孟浩, “孟兄弟,这是丞相给你的信。说是在你去意决绝时给你,你看完自会明白。” “丞相?” “对!” 孟浩在突然认真递信的竺风目光下,接过了信,再听这是丞相送的信时,犹豫三分,但还是打开看了起来,干净的两张书纸,便被孟浩占满污泥的手摊开了来,信中写着, “于孟浩小友,老夫杨文,一介布衣、文相。老夫为愚者,所能为相,皆因陛下慧眼,识余占卜之能,赠以相位相待,于庙堂之上,百官称余为‘先知’。 以此名,望小友信之,老夫能以占卜之术,察万物变化、测人心之诡,故小友心结,老夫可解。 小友谋逆之心,尚无作为,此事,陛下已识。但念小友生平不顺、时势所致,陛下愿以宽宏待之,若小友肯以己之才,报国之老,入仕途,老夫可为汝做保,及老夫之身化黄土,汝可为右相,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富贵缠身,三代不尽。 但若小友去意已绝,余亦谅之,只他日,小友不入歧途,可安然一生,陛下不复察小友之责。余在此,也可为小友指生路一二。 其一,卯时未到,不入长月,不坠长海,可活。 其二,随竺风入长月,破鬼魅,及寅时过半,得高人救之,亦可获大机缘。 忠告及此,愿小友慎之。” 片刻过后,孟浩终于看完了这封书信,面色复杂,同时,竺风与乔宁莫城也好奇的朝孟浩手中的信看了过来,想要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封信才能让去意已决的孟浩又感叹了起来。但目光一致,月色不清之下,孟浩一把撕了信纸,扔进河内。孟浩自然是个聪明人,信中内容已然道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怎可让他人知晓?不能! “世上,真有先知吗?” 第二百四十二章 晓梦先生 “世上真有先知吗?” 天空朦胧云纱越散越开,月色越发明亮,尽是黑泥的河岸旁,孟浩在看完书信后一举撕碎扔进了河内,但信中所述却是被他完全记了下来。凑过来的乔宁、莫城,听的是一头雾水,看着满身污泥的孟浩踌躇的站立着,不解之色越发浓厚,乔宁正欲开口问向孟浩,但却被竺风一把掀开了,摔了个狗啃屎,等乔宁要气愤发作时,竺风却又开口回起了孟浩的话, “孟兄弟,先知是确实存在的。而世上仅有的两位先知,丞相无疑是最具话语权的那一个!怎么样,孟兄弟要随我们一起吗?” “这...丞相只是其一吗?那竺卫长可知另一位是谁?” “哈~,孟兄弟若是想知道,不如容我卖个关子,另一位先知号‘晓梦先生’,晓梦先生据江湖传闻,她通晓世人梦境,并有一句名言,‘天下事作十分,我知三分,世人合知七分’!且那七分里还包括丞相知晓之事,想必孟兄弟应该知道晓梦先生有多厉害了吧,若是孟兄弟愿意今晚随我等巡视长月郡,我可以做保,天亮时,孟兄弟便可见到晓梦先生,获一份大机缘!但若孟兄弟不愿,今生都恐难寻晓梦先生,问上一两句了。” “晓梦先生吗...” 看完信,孟浩内心本就下了一半的决心跟随竺风他们了,但对于丞相是先知这件事却又颇为抵触,毕竟,谁想要在一位全知之人手下做事呢?那不是自兜苦水嘛。可听完晓梦先生的传闻,孟浩决心定了,自己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自己从小的不凡就该盛开这盛世之中,晓梦先生恐怕就是丞相说的大机缘了! “竺卫长!” “嗯?孟兄弟决定好了?” “嗯!我愿随竺卫长进入长月郡,但求竺卫长,能让我向晓梦先生问上三个问题!” “好!哈哈哈~,三个问题,嗯...可以的!以我的脸面还是能卖出三个问题的,呵呵~” “呵呵~,那多谢竺卫长~” 决心定下,孟浩未来的道路终于可以有明确的方向了,向着竺风一抱拳,孟浩的心结终于解了,果然一往无前的道路才是自己该走的!再加上晓梦先生可以解答自己三个问题,为君王定下三分江山的妄言又有何不敢谈? 孟浩随竺风一同笑了,但莫城这个老实人却是听得一脸懵,包括乔宁,虽然孟浩留下来挺不错的,但自己的师尊刚才可是打了自己,得报复回去! 暗笑的乔宁抓起一坨黑泥就从竺风身后扣去,可不巧,竺风却突然转了下身子,吹起了一声嘹亮的口哨,泥巴倒是一把扔进孟浩嘴里去了。孟浩的笑声戛然而止,吃了屎般的难受表情看向乔宁,乔宁一哆嗦,双手合十状求饶。竺风更是一冷笑,想算计为师你还太嫩了点! “戾——!”,“吱——!”,“吱——!” “嗯?”,“哈哈~,我的枝空终于回来接我了——!” “枝空——!枝空——!我在这里——!” “吱——!” 突然,就在竺风的嘹亮的口哨声翻遍山野后,长月郡内的崇山峻岭之间,恢复过来的枝空、大花、勿辛三只坐骑从山岭中飞了过来,待听见乔宁的大声欢呼着枝空后,两只羽雕及一只妖鹰便迅速朝乔宁她们俯冲而来。 三只坐骑离河岸水域不过十丈高时,乔宁、莫城便直接一跃而起飞到了枝空与大花身上,欢快的飞走,而孟浩则被竺风带着一举飞到了勿辛的背上,飞空直上,若非竺风拉着,孟浩险些就从勿辛背部坠下去了! “哈哈~,还是我的枝空对我好,不像某些不靠谱的师尊,哼~” “吱——!” “行了——!少调皮了,再调皮,就把你的枝空炖了!赶紧跟着我去长月郡内巡视——!” “哼~,去就去,吓唬谁呀~” “吱——!”,“戾——!” 云空之上,竺风一举变得严肃起来,坐在勿辛背上,强行带路,就领着乔宁莫城往长月郡内飞去,飞山过云,狂风呼啸,很快就见到了一个山村,一个灯火通明的山村。在云空之中胆战心惊的孟浩已是无比渴望下去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诡异的朱桃村 “呼翁翁——!” “下来吧,去这个朱桃村看看,确定一下长月郡边境情况如何~” “砰~”,“砰~”,“砰~” “呼~,终于下来了...” 竺风连带着孟浩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夹在两条山脉之间村庄外的旷林里,待坐骑离地不到十丈时,竺风便带头跳入了山间,孟浩紧随其后,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惊神未定。至于乔宁莫城则是轻抚了一下枝空与大花,再才不舍的跳入山间,随后,勿辛就带着枝空大花飞走。 四人并排站立在树林翻倒的山腰上,放眼望去,那朱桃村怕是有数百户人家坐落在两条巨大的山脉之间,山脉相隔距离也是不小,足足有三里远。大多户人家都是坐落在山谷中流水边缘,其余则是修在山脚下或是山腰处。可见村庄两边的山脉,长约三里的山脉范围,从山脚至山腰处,都是林地被开垦成了庄稼地,大片大片都是郁青的玉米庄稼,玉米地内还间隔种了不少的黄豆,密密麻麻,这就是山村求生的法子。 同时,最让乔宁好奇的是,为何此时距离天亮约莫应还有一个半时辰的,这数百户人家怎么都灯火通明,几乎家家户户都点着大量烛火?明明山村里的村民个个几乎都是很吝啬烛火的,日落之前就已经提前半个时辰回家造饭,再在日落之后就直接入梦等待次日黎明的到来,难道这朱桃村有古怪? “师兄,你看这朱桃村家家灯火通明,是不是很古怪呀?难道这些村民点灯是在驱邪吗?” “额...哈哈~,师妹,你这就不懂了吧。村民这肯定是在杀猪嘞,为了早早入城去卖肉,当然得早早起来了。浪费几个灯火有什么,若是去城里去迟了半天,晚上肉没卖完,又背着几十斤肉回来,那可就亏多了~” “哦~,是这样子吗?看来师兄懂得也挺多嘛。” “哈哈~,没有没有,你师兄我也就是从这些村里被师尊带出来的罢了~” 眺望着前方灯火通明的村庄,莫城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回答着乔宁。平常自己见识少,说不过乔宁这鬼精鬼精的丫头,这下,总算装到了。对此,莫城摸着脑勺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是,就在莫城说完这些后,孟浩与竺风的眼神倒是奇怪的看了过来,瞅着傻笑的莫城,一脸污泥的脸在月色下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莫兄弟,我也有一问,可否解答?” “嗯?孟大哥,什么事啊?我要是知道的话,不妨问吧。” “呵~,我想问,你家的猪是在夏天杀的吗?这未免有点早了吧~” “啊?这~,对啊!他们这猪杀早了啊!” “...”,“...”,“...” 孟浩一言问完,看到莫城的注意点居然还是在杀猪这件事上,乔宁竺风连同孟浩眼神都古怪了起来,顿时无语,果然不该问他的啊。 “滋啊啊啊——!啊啊——!” “嗯?!”,“嗯?!”,“怎么回事?” “是人的惨叫声!不好!有异,快去救人!” “嗖——!”,“嗖——!” 可正在竺风他们重新把目光放到前方的朱桃村时,却突然一道惨绝人伦的嘶喊声在山间回荡了起来! 竺风瞬间神经紧绷了起来,大喝一声,便率先化作一道流光冲下山野,急忙奔村内惨叫声所传出的那户村舍而去! 孟浩乔宁莫城三人见此,也立马随竺风之后冲了过去,笔直的冲劲不知一路荡平了多少林木! “咽——!嗝嗝咽——!” 但就在竺风带头冲入这座到处点着烛火的村落后,耳边那声人的残叫声却又突然变成了猪死前的嘶叫之声! 跟随而来的孟浩三人,同竺风一样顿在了数百交叉的屋舍街巷里,听着耳边繁杂的猪叫声,瞬间感觉世界好似都不真实了起来。刚才那传出惨叫声的人家现也分不清了,略感耳鸣的几人甚至好似觉得刚才是自己听错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的惨叫声。 待几人这样怀疑之时,没过两三个呼吸的功夫,竺风四人就真的以为刚才那声惨叫声听错了,心中再无怀疑的念想,甚至刚才升起的那危机感也烟消云散。 四周望去,错杂的户户人家都没有关上大门,每家屋内都聚着七八个人丁、烛火数十,有的还有几个妇女孩子在帮忙端着开水给杀死的猪去毛,兴奋不已。 “嘿嘿~,老高,你家这几头猪不错,养的肥实,猪血也多,够吃好几顿呐!” “哈哈哈~,是啊,老高,这么肥的猪光你们一家七口子吃,恐怕十几天都吃不完吧?” “对啊~,老高,你这孩子个儿还小,也嘬不了两口,顶多吃点内脏,怕是要坏些啰~” “啧啧啧!你们几个行了啊~,不就是馋嘛,行了,把这头猪弄好了,一人分你们百斤哈,反正我家也有七头猪,几个儿子也去别家帮忙杀猪了,不差这几百斤!” “那你可得每头猪都给我割点呐!” “行行行!赶紧帮忙!” “哈哈哈~”,“哈哈哈~” 竺风四人右边一间大门敞开村舍院内,三个穿着灰步麻衣、胡子邋遢的大老粗正围着一个身形同样壮硕的汉子有说有笑的攀谈着、庆祝着,院落内七架木梯上挂着六头已然内脏剖光,脑袋削掉的肥猪,还有一头正在弄。一个头发捆着红巾的妇人,面容尽是褶皱,正端着一盆开水在淋那头死猪,两个八岁大的光膀子小孩随之扯起了猪毛,那烛光下蒸腾的气雾,足矣见其开水的温度,可这两个孩子却丝毫不怕烫般的扯着猪毛,满眼都是兴奋。 听着这些人的攀谈,再看那院内满地的猪血,孩子有猪肉可吃的兴奋表情,一切都仿佛没有问题,但却有着大问题,那些肥猪才半大而已,并不肥。 眉头微皱的竺风,没有说话,孟浩同样沉默,两人一家一家的去看,院落内几乎每家都在杀猪,每家地上都尽是猪血,还有相同的是,每家院落内都几乎栽着一棵老桃树,此季正是桃树结桃之时,满树红桃,像朱漆一般红,可以说是熟透了。 至于乔宁莫城两人则是没有像竺风和孟浩那般四处串门,而是直接进了那户老高的院子里,给了一些钱两,买了几颗红桃。只是出人意料的事,那些红桃,竟然被那叫高替的村民卖到了一颗一个金武币的价钱!若非乔宁和莫城没钱,老高又好客,降了些价钱,否则还真买不来。 待买来这熟透了的桃子,乔宁满心委屈,就想知道这桃究竟哪里金贵了。一口就咬了下去,可就在汁水入口之时,那股甘甜简直让乔宁欲罢不能! 几乎是三口下去,乔宁就吃光了一个,顿时只觉神清气爽、双目清明,甚至都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升华了一下。乔宁欲再买,但兜里真没钱了。恰此刻吃完桃的莫城,已然和老高几个老汉聊欢了,还帮忙剖起了猪肉! “嘿嘿嘿~,小兄弟,哪里人呐?看你这手法,没少杀猪吧~” “哈哈哈~,叔见笑了,我小时候也是村里的,所以干过这行。不过叔的手艺怎么不太熟练啊?” “啊哈哈哈~,小莫啊,老高他有风湿呐,手脚不太利索,再又杀了六七头了,自然力气小了。” “诶哈哈~,小兄弟见笑了~” 在乔宁的呆愣下,莫城这个家伙居然熟练的帮别人挤起了猪大肠,还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的很欢,像是回自己亲家了般。乔宁不耐烦了,想走了,就欲叫起莫城,可这时,莫城却问起了一个很细心的问题, “叔~,其实我早在屋外那会儿就听您说还有几个儿子吧,怎么不先帮你把猪杀完,就不去别人家帮忙了啊?” “嗯?小兄弟你不懂?” “额...我懂...什么?” 突然的一问,莫城给懵了,完全不懂。再看向老高、李黑子这四个粗汉,他们交头接耳,甚至那个妇人,两个孩子都一脸诧异的看向他。 “小兄弟,我看你也像个流浪儿,吃过百家饭,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懂啊?” “嗯?我应该懂吗?” “当然啊!小兄弟,这别人家的饭永远比自己家的香,这你都不懂吗?” “啊?这、这我懂!原来是这啊,哈哈哈~” 老高又突然的一说,莫城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自己想多了。这里根本没什么异常,搓下手就笑着想要离开去下家了。但就在莫城起身要走时,那李黑子却突然一肩膀搭在了莫城身上,搞得莫城心一慌,连忙看向他。可只见,李黑子这胡茬大汉却笑着拍起了莫城肩膀说道, “小伙子扯肠子的手艺不错,老高这里的猪肉只有两只嫩的,其余的太老了,我那里有四只嫩的,有功夫转到我那里,给你分斤肉哈~” “那多谢叔了,转会儿就去!” “好!哈哈哈~,那我们哥几个就先忙了~” 李黑子再次拍了下莫城肩膀,大笑一声,就又忙活着扯猪肠了。而莫城则拉着乔宁终于除了这家院子,再拿出一个桃子啃了起来,味道是真不错,同时手上还抓着一坨五花肉,香呀~。 等莫城乔宁再次到村巷里转了起来,家家户户有的没的就去打个招呼,院落里的那些村民也热情的用那油腻的双手回应着。这股乡下风情甚是朴实。 只是怪异的是,每家每户都还杀着数十只鸡、鸭之类的,却不管不顾,随意扔在桃树四周,搞得院落四处都是血,猪血、鸡血什么的根本分不清。 转过道道篱笆墙,莫城和乔宁终于看到了竺风和孟浩,两人正在一处稍大一些、门上还贴着门神的村户外,同样啃着鲜红的桃子,一个接一个的啃着,腹部都开始明显的鼓胀了起来,可却仍然在啃,也不知怎么弄到手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村长 “喂!你们两个家伙,怎么回事?哪儿来那么多的桃子——?” “嗯?”,“嗯?” “桃子...?”,“这...呕啊~” 满巷灯火下,两处篱笆墙之间的村巷里,刚过来的乔宁,对着那户村舍外正在不停的疯狂啃桃的竺风与孟浩大喊,顿时,抱着一堆桃仿若魔怔般的竺风与孟浩向乔宁与莫城这边看了过来。 嘴唇血红、眼睛发黑的竺风与孟浩,在烛火摇曳下的样子,把乔宁与莫城吓了一跳。莫城呆在原地,乔宁则是一手轻挡在嘴边,另一手伸出一根手指惊讶的指向前面的竺风与孟浩。 这一指之下,竺风与孟浩的精神这才正常起来,脖颈上鼓起的黑色脉络渐渐褪去,瞳孔重新恢复正常,惊恐的看向怀中抱着的十几个桃子。有一瞬,竺风二人看这桃子像是在看一个血淋淋的内脏般恐怖。可是,下一瞬,二人却瞬感肚子鼓胀,那是一种快要把肚皮和内脏撑爆般的胀痛感! 竺风与孟浩一把摊开手,数十个桃子落地,熟透了的桃子在地上砸的稀烂,鲜红的汁肉仿若遍地的鲜血,猩红诡异,火影摇曳的越发紧张起来! “啊啊——!”,“啊啊——!” 捂着肚子翻滚在地的孟浩与竺风竟是忍不住痛喊了起来,一个七境、一个六境武者,肉身之强已经能与普通钢铁相比较了,居然会被桃子撑的肚子胀痛,莫城和乔宁顿时惊慌了起来,跑到竺风和孟浩身边连忙扶起二人,可二人却被疼痛感折磨的翻来覆去,根本镇定不下来,仿若灵魂在被啃咬一般的痛,无法忍受! “鬼!这里绝对有鬼!师兄,现在怎么办啊?他、他们两个都中招了,我们怎么办...” “这...要不让他们把肚子里的东西呕吐出来?或者,帮他们把肚子剖开!” “能行吗?” “行!”,“来帮忙!” “好、好...” 焦急的乔宁与莫城,只想出了两个简单的办法,要不帮他们弄吐出来,要不帮他们肚子划开,偏偏莫城还觉得这个方法十分可行,叫起乔宁,一人管竺风、一人管孟浩,就掐起手指扣他们的咽喉! 一时间,随着莫城的乔宁的动手,那手指上的黑泥就塞入了竺风和孟浩嘴里,强烈的恶心感引得孟浩和竺风连连呕吐,可是,二人愣是吐了半天,一点东西都没能吐出来! 最终,莫城还是拔出了怀中的一把匕首,就要往孟浩肚子捅去,这一幕吓得孟浩连连翻转,哭喊了起来, “呜啊啊~,傻个儿,别乱来!你会捅死我的!解铃还须系铃人,直接带我们去找村民帮忙就行了!” “什么?!那、那找谁?” “哪里近就找哪里啊!我们旁边就是村长的院舍,直接推门进去,不要敲门!” “嗯?不敲门,这是为啥?” “笨呐!你小子是觉着我们的喊声比猪叫声大了是吗?!还是觉着你敲门声能比猪叫声更大?!人家能听见你敲门才怪了!” “哦、哦...这样啊~” 经过孟浩一番的撕心解释,莫城终于懂意思了,拉起孟浩,同时乔宁拉起竺风,一起撞向村长院子外的大门,大门没锁,四人很快就进了来! 四处张望,就见院落里到处都是木架子,架子上缠着各种各样的瓜果茎叶,院墙爬满了爬山虎,同时院中也有一颗老桃树,这颗桃树可比村中所有的桃树结的都好,满树红桃,大个的都快跟西瓜比了,鲜红如血! “嘶~”,“嘶~” 巧的是,在竺风和孟浩靠近桃树之时,胃腹突然不再疼痛了,仅仅只是有些涨而已。院子里非常静,哪怕院门开着,外面的杀猪声却一丝一毫都没传进来,惊恐的乔宁几人甚至能听见自个儿的呼吸声,这诡异的一幕,竺风四人仿佛觉着自己好似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毫无生气,死人的世界! “哗哗哗~” “嗯?”,“嗯?” 可就在四人对这死寂极度不安之时,院落里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水泉涌动之声,毫无烛火的院落里,凭借朦胧的月光看去,竺风四人看到一口枯井,泉水涌动之声正是自枯井中传来,几人这样凝神望着,等待着井水涌出来。 没过几个眨眼时间,泉水声越来越大,终于在四人紧提一口气时,泉水涌了出来,可这时! “嘎~~” “嗯?!”,“嗯?!”,“什么人?!” 突然左侧房屋的门打开了!一个拿着烛火的七旬佝偻老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将极度紧张的竺风几人惊了一大跳,且时机刚刚好就是泉水要涌出进口的那一瞬出来了,乔宁和莫城惊恐的脚都抖了起来。 但是,出来的老人,点燃的蜡烛之火却瞬间将整个院子都充满了光,那口泉水涌动的枯井也在烛火出现的那一瞬安静了下来,井水就刚好满在了井口处。 老人对着竺风四人和蔼一笑,随之走向了那口井,并将手中的蜡烛倒了几滴蜡于井上,将蜡烛稳稳的粘在了井上,顿时,古井无波。 做完这些,老人再次佝偻着身子站起,和蔼的笑着向乔宁莫城四人走了过来。不知为何,老人和蔼的笑容却突然让乔宁与莫城的恐惧瞬间消散而空,嘴角也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只是,竺风与孟浩在老人走来的一瞬,却是浑身冷汗直冒,刚才老人突然出来之时,以竺风与孟浩的智慧,自然不可能像乔宁他们那般直接将全部的目光都移到老人身上,而是留了部分余光于那口井。就在那一瞬,火光还未充满院落之时,月光下的井水可是充满邪恶的鲜血,只是火光一照,就失去了血色。 第二百四十五章 之前的惨叫 “这老头不对劲!这个村都不对劲!” 月落东头,模糊的月色撒入村长院舍里,这月色竟让人感觉十分瘆人寒冷,反倒是老村长点在古井上的那根蜡烛所透露的火光让人十分温暖。村长露出的那副微笑更是充满慈祥与宁和,让竺风四人下意识的就要放下警惕,但却正是这股情绪上的变化,让竺风和孟浩内心更加警惕起来。 可反观莫城和乔宁,二人却完全被村长的那副慈祥所包容了心灵,在这混黑的院落里,院墙上爬山虎冗长的茎像是人的血脉缓缓跳动,杂草里似是无数双眼睛在窥视,那高大吊着数十红桃的朱桃树,其树枝如同腐朽死人的肢干拼接而成,黑色密麻的桃叶摇晃却不发声,这一切都仿佛在透视着恐怖,只有村长,他的那副慈祥的笑容令人沉醉! 渐渐的,在井边放好蜡烛的村长带着慈祥的笑容向乔宁她们走了过来,这一刻,乔宁和莫城就如同见了自己亲和的长辈一样欢心,心智更是诡异的下降到了十岁孩童的天真地步,唯有竺风与孟浩紧张的吞咽了口口水,忍不禁想要动手! “呵呵呵~,你们四个娃娃进我这老头子的门户,是想讨个桃吃吗?” “啊?”,“啊?” 可是,走到竺风四人身前身体佝偻的老村长,却并没有如竺风和孟浩所猜测的那般带来强烈的危机,反而以一口慈祥的声音问起了竺风他们话,手还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指向了旁边的老桃树。这一瞬,竺风和孟浩也在一个意识反差的瞬间沉沦在了老人的慈祥之中。 “想...想吃的!老爷爷我们能吃一个吗?” “呵呵呵~,来者是客,摘几个桃吃不算什么,反正留着也会烂掉~” “哈哈~,那老爷爷,我们去摘了!” “嗯~,去摘吧。不过一人只能吃一个哦,吃多了,人的福气会淤积的~” “好~”,“好~” 老人的问题,心智下降到了只有十岁孩童地步的乔宁和莫城,几乎是直接顺着老人的话回答了起来,并在老人的应允下,屁颠的跑去朱桃树底下摘起了桃,竺风和孟浩没有动,但随着老人越发的说话,院落的诡异感渐渐的消失了,开始充盈起了人气感。 老村长看着摘桃的乔宁和莫城,面容越发慈祥和蔼起来,就好像看着自己孙儿一般开心,开心的同时还轻轻拍了拍竺风和孟浩肚子,在竺风和孟浩的好奇下,老村长对他俩招了招手,示意他俩跟他进屋,他会帮助治疗这大肚子的。 老村长向着屋内走去,孟浩和竺风虽然心中的危机感莫名消失,但心智仍在,相对着点了点头,便也跟着向屋门走去。不过屋内十分漆黑,只有莹莹月光照着模糊的桌椅,屋外的竺风心思纳闷,看老村长走进屋内摸索蜡烛也无盲感,十分诧异,也欲直接入门一探,可这一只脚刚踏进门,却突然一个身穿白衣的村妇出现在门口! 这村妇一身白衣卦,像是睡前衣,同时长发蓬松垢乱、面色煞白、眼圈漆黑,浓郁的阴气缠绕其身,活像个厉鬼,竺风和孟浩直接被吓出了门外,连连喘气,引的乔宁和莫城也跑来看,可这一看,只有十岁心智的乔宁与莫城直接吓瘫了,差点哭出来! “咳咳...你们没吓着吧?孩子生了,我要去王姐家把自家男人找回来,他应该帮忙杀好猪了~,咳咳...” “没、没事,是我等胆小,怪不得你,我们马上让开...” “好、好~”,“嘎~” 门口的竺风和孟浩连忙为村长的儿媳妇让开条路,让刚生完孩子十分虚弱的村长儿媳妇出门去找她男人,待村长儿媳妇出门后,院门开的更大了,院外村内各户仍然灯火通明,看着热闹不已,只是村长家很安静。 小一会儿功夫,村长终于找到了一根蜡烛,去灶房火坑里点燃了起来,顿时,屋内充斥起了火烛之光,老旧里屋每一幕都出现在了竺风四人的视野里,木房四壁都是漆黑的木板,那是常日烟熏出来的,至于屋中木桌,老旧灰色,四条长凳摆于四面,被老村长请进屋的竺风四人一人坐一面,围成了一桌。 “呵呵呵~,小娃娃们,刚才吓着你们了吧。刚才屋里黑,崔花儿那媳妇急着去找我那儿子,也没怎么出声,差点把我这老头子都给吓得蹬腿!哈哈~” “额...哈哈~,老村长,无妨,我们年轻该多练练胆,只是就怕把崔嫂吓到~” “害~,感谢你们几个小娃娃这么懂事啊,不过崔花儿你们不用担心,没什么东西能吓着她。她一个人晚上还敢野外跑几十里去县城,到赌坊里抓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嘞~” “是、是吗?那崔嫂可当真了不起了,之前我们在村外听着那声痛叫声,不会是崔嫂生孩子叫的吧?” “是了!没想到你们几个小娃娃也听见了~。诶...这崔花儿可泼辣的很呐,生孩子时,我那儿子都不敢进她屋,生怕一脚踢死,那叫声,周围杀猪的都泄气了~。瞧这会儿,刚生完孩子,就跑出去了,是个虎妮啊~” 屋内,围坐在一桌的竺风四人,就这样与站在桌旁往瓷碗倒粗茶水的老村长聊天,聊着聊着也算不经意间解开了一些疑惑。村长那感叹的样子也颇有乡下老农的人情味。 只是,哪怕聊天聊的入迷,但手一垂就可摸到自己大肚子的竺风和孟浩,还是面色作难,这一幕也看在了老村长眼里,老人嘿嘿一笑, “你们两个小娃,这么大的肚子,怕是吃了不少朱桃吧~,这大肚,都比得上崔花儿孩子生出来前了,呵呵~” “这...不满村长所说,确是我们两个贪嘴,取巧每家要了一个桃,这才吃得肚子鼓胀起来。可我们实在不明,为何几个桃能让我们迷失了心智,极度上瘾啊~” “哈哈~,那桃可不是普通的桃啊~” “哦?老爷子这是何意?难道你们村的桃树大有来头?” “哈哈哈~,你这娃娃一说,倒还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看着竺风与孟浩的大肚子,村长越发来了兴趣,就孟浩闻到点子上的问题,开始叨叨了起来朱桃村朱桃的由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朱桃树的由来 一屋四房的木屋子里,竺风、孟浩四人围坐在算是正堂吃饭的桌子旁,屋门敞开,朦胧的月莹光柱从院子透了进来,照在了屋内的地板上。恰屋内还点了一根蜡烛立在了木桌上,竺风四人每人面前的黄瓷碗中都有村长倒的粗茶水。 烛火映照下,竺风四人的面容都映在了碗中茶水之面上,茶碗中四人面孔都是直视茶碗的正面,可坐在桌旁的四人真实面容却是歪着头在瞧着站在门边方向、挡着月光、身子佝偻、牙齿如钝锯的村长,村长枯皱的皮肤起起伏伏、眼神颇有神彩的讲述着村中朱桃树的由来,屋内四壁,沉迷其中的竺风四人未有观察到其烟熏的木壁此刻正如墨染般漆黑无比,像是失活的鲜血涂染过浓,要渗出来一般... 但村长仍然绘声绘色、手脚比划着,不停的讲着故事,对屋内的变化不予理会~ “小娃娃们呐,不瞒你们说,我们村可就在长河郡边儿呐,长河那条大河从古流到今,一直就未断过水。而我们村喝的水呐,就是从长河地底通过来的,所以你们刚进来那会儿,才会看到我家那口老井不停的冒水嘞。话说,这世上能亘古长存的,非妖即灵啊!曾经也有过风水大师来我们这山旮瘩看过,说我们这里风走雨生、苍鹰探目,行龙腾之势,山脉之下乃是一条浅滩龙,暗孕气运,是不凡之地啊~” “...”,“...” 村长仅剩的几颗牙在哪里手舞足蹈的砸吧砸吧讲着,讲到精彩处,唾沫都往外飞,尽情的诉说着自家村落的不凡,就想要抬高朱桃村在外人心中的地位。 然听到村长说到浅滩龙暗孕气运一说之事时,擦了擦脸上唾沫星子的竺风和孟浩,却是有些无语了,明显的感觉到这老头在吹牛,反倒是莫城和乔宁已然深以为然,呆呆的看着村长继续讲下去。 “老爷子,你这气运一说是假的吧?天下谁人不知,气运所育,乃是天子脚下,这儿哪儿来的气运?” “呵呵呵~,小伙子有点见识啊,被你给拆穿了,来我继续讲点别的吧...” “...” “嗯~,咳咳~继续讲我们朱桃树的事啊~” 孟浩的一声质问引得老村长佝偻着身子连连咳嗽,以掩盖自己被拆穿的尴尬,见孟浩和竺风那副无语的样子,饶是七旬老人也颇为尴尬,只能看着兴趣仍在的莫城和乔宁,继续喷吐起了唾沫星子。 “诶~,话说最后我们也识破了那个风水大师的骗术弄清了真正的原因。所谓长生的东西,非妖即灵,还是没错的。” “嗯...老爷子,那就是说,不是灵,其实是妖物作怪啰?” “嘿嘿嘿~,小伙子相当聪明,确实是一头妖物在作怪,且这妖物还相当狡猾、厉害,乃是一种叫万蒲树的树种修炼而成。这万蒲树原来不是我们村土长的东西,是我们长月郡旁边长河郡里的一头妖物从地底暗水钻过来的。起初我们就是一村夫,哪里知道妖物这些事?是后来啊,一位身穿花蕊粉衣的女子带着一位受伤的剑士来我们村儿休养生息时发现的!” “剑士和女子!老爷子可知其名?何时来的?” 突然间,终于听起兴趣的竺风,急得站了起来,神色中不自然的就有一种慌意,毕竟就一个多时辰前被一剑给砍落云空,现在不慌是假的。 可老村长一见竺风急得站了起来,却并没有立马回答竺风的问题,反倒是连忙走了过来,安抚着竺风继续坐下。待竺风坐定后,老村长又把孟浩、乔宁、莫城的目光都重新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呵呵呵~,小伙子别一惊一乍的,可别老头子吓得蹬腿儿了~” “对不住了老爷子,听到剑士这个词,在下实在是有点慌!” “哈哈哈~,没事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谁都有个怕的物件儿。不过,也不是老头子我不说,虽然那对侠侣当时就住在我家,但却从未告诉过我们名字,说是我们知道了,会有灭顶之灾~” “这、这样吗?那在下真是有些强求无礼了。” “哈哈哈~,没事,我们乡下哪儿那么多礼呀,还是继续听故事吧~” 解释清楚那双侠侣的事后,村长又回去挡在门口,遮住了从屋外照进来的月光,继续讲起了故事,竺风四人也继续把注意力凝聚到了村长身上,未觉自己屁股下的桌椅有何变化。 “当时啊,那对侠侣居于我们村疗伤,好像是因为那剑士的修为过高了,而我们村的风水又不怎么好,所以之后,那剑士的伴侣为了能让他更好的恢复伤势,就开始了挪移我们朱桃村四周的山脉,将朱桃村变成了现在这个风水大师所说的宝地!这壮举当时可惊呆我们了,三天两头就要晕一次,可晕着晕着,我们甚至开始一家家的生起了怪病!” “生病?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小伙子,这可问到点子上了!正是这个怪病,害的我们当时以为是那女子挪移山脉造成的水土不服,暗中唾骂了那女子十来天啊~,但后来那剑士伤势好些后,才知道,原来是我们朱桃村的桃树出了问题,只要是被桃树的落叶沾到了身体,就会虚弱五天往上!幸好,那剑士为了那位女子,最后捉住了附着在桃树上的万蒲妖,并一剑将其斩杀了。” “斩、斩杀了?那你们村儿的朱桃树到底怎么回事?” “诶呀呀~,小伙子别那么急躁嘛,怎么你个听故事的搞得像是个衙门捕快审犯人似的,嘿嘿嘿~。” “是、是吗?那老爷子继续讲吧...” “好好好~,其实呀,那剑士斩杀了附着在桃树上的万蒲妖后,得到了那枚妖丹,那是一枚万年往上的妖丹呐,且蕴含极致的血气,像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悍妖!本以为那剑士拿了妖丹会直接用来恢复伤势,可是,没想到的是,那剑士在感受到妖丹附着的血气后,却说这是一轮他引起的因果,因由他起,需他结果。于是,那剑士一把捏碎了妖丹,并用自己一身通天的修为强行镇压那万年妖力,将妖的残魄抹去,妖力尽数锁入我们朱桃村的朱桃树内,从此,我们朱桃村内的桃树就变成了灵树,结的桃也变成了灵桃。吃了灵桃,能身心通透、眼目清明、去疲解乏、长命百岁~。嘿嘿~,不过那剑士也说了,福泽十代,十代过后,灵树便会重新化妖,那时,伏于福下之灾,便会降临...” 佝偻的身子在门口挡着月光的村长,残缺的牙齿终于将故事吐干净了,不禁抚着胡须,洋洋得意起来,虽然福泽十代而尽,但十代人皆可长命百岁,那就是千年的恩泽,足够了~。 而听完故事的竺风、孟浩以及莫城乔宁,却是一副细思的面容,正坐于桌,一手平放在桌面,另一手则微揉鼻梁。此时桌上红蜡已快燃尽,竺风就欲拿起茶碗喝一杯茶水,可当他把碗拿起才知晓,不知何时,瓷碗中的茶水居然已被饮尽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烛灭 “这茶水...我之前喝过吗?” 坐在长板凳上的竺风,茶碗端到与肩齐高,疑惑的看着干涩的茶碗,竟是一滴茶水都没有了。这让作为羽雕卫副卫长、常年记忆各种杂事的他,眉色皱了起来。在竺风的记忆中,自己听故事的那段时间里,是绝没有碰这碗的,那为何茶水会凭空没了? 不得其解的竺风,目光又放在了孟浩乔宁莫城三人身上,但乔宁三人捧着一个茶碗,却也是皱起眉头,同时还把目光看向他,显然,他们四人每一人都没有喝过茶,更别提把别人的茶水偷喝了。 这就让竺风内心惊起来了,既然都没有喝茶,那茶水还能蒸发不成? 竺风就欲问村长,可突然他却又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嗯呢?!我的肚子何时不涨了?” “嗯?”,“嗯?” “等等~,我的肚子竟也消下去了!” “嘶——!”,“嘶——!” 被竺风一言惊醒,乔宁莫城孟浩也随之快速站了起来,手中的茶碗直接就给放在了桌上,再一看,孟浩的肚子也消了下去,再无之前那般孕妇怀孕时的鼓胀感,乔宁和莫城齐齐吸了口凉气,伸出手指去戳了戳竺风和孟浩的肚子。 “哈哈哈~,两位小伙子,不要慌。你们的肚子,老头子我这不给你们治好了嘛~” “村长?!这是您给我们治的?何时治的啊,我怎么丝毫没有察觉?” “哈哈哈~,小伙子,其实从你们进我这院子开始就已经开始在治了。这朱桃树的朱桃虽孕育福气,但是那位剑士其实也考虑到了人心贪婪的问题,所以吃多了桃肚子会胀痛不止。想要治好,就得来我这屋坐会儿,淤积的福气慢慢的自然就会被我院中的老桃树给吸走了,想老头子我院中的朱桃跟个西瓜一样大,不就是因为吸了太多的福气嘛~” “是、是这样吗?” “嗯~嗯~” “这倒当真蹊跷不已~” 面对村长的解释,略微惊慌的竺风稍稍沉定了心神。孟浩也未多言,只是眼睛一直盯着木桌上的茶碗。至于乔宁和莫城则是一副小孩子般天真的信以为然,不停的点着头。 但是,没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木桌上点着的蜡烛突然燃尽了,屋内的烛火顿时消失,恰老村长还挡着门外的月光,屋内陷入了极致的黑暗中! 这一瞬间,乔宁和莫城吓得跟个小童一般慌叫了起来。始终注意茶碗的孟浩也是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好似犯了一个错误! 屋内猛然一股凉气从地底冲了上来,竺风直感头皮发麻,暗暗运起功力,可功力催动的瞬间,竺风才发觉,自己已然恢复的七成功力,不知何时竟被削减了两成! 危机感顿生的竺风猛然看向村长所挡的屋门,心中甚至升起了一种想要杀了村长,让月光涌进来的冲动! 可竺风强行摇了摇头,镇定心神,明明只是屋中的蜡烛熄了而已,竟然在这一瞬间就差点击垮了自己的心神! 不过,在蜡烛熄灭的这会儿,门边挡着月光的村长,却是似乎在审视着屋内处于极暗中的竺风四人的反应,刚才的热情讲谈已然将竺风四人对自己的警惕心压到了最低点,这一幕突然转变的极暗、阴寒,足矣将他们四人的心境暴露出来! 莫城、乔宁心境脆弱,竺风善于在危机之中强行镇压恐惧及原始杀欲,孟浩则是不断在险境静立思索,思索自己的错误,思索破解的办法! 看透竺风四人心境的老村长,佝偻着身子,嘴角邪异一笑,这时,孟浩终于不出村长意外的思索出了办法, “村长~,烛火一熄,想必我们该走了吧?” “哈哈...是啊,蜡烛燃完了,点不起第二根啰,你们,也该走了啊...” “嘎~~” “嗯?”,“嗯?” 出乎竺风意料之外,孟浩就说这么一句话,这突然诡异起来的村长居然又套着慈祥的声音聊了起来,且村长还真就直接让开了! 莹白的月光终于透了进来,竺风头皮发麻的感觉这才散去,莫城乔宁则是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救赎般快速跑出屋子,进了院子。 孟浩向着老人一抱拳,便也跟着出了屋门。留着一脸懵的竺风静立在桌旁,若非是孟浩直接开口,自己怕是会压抑到极致后直接开杀戒了。 但是仔细一回想,才发现,老人只是挡在门边,挡了月光,其他什么都没干啊,就把他们吓成这样了! “老爷子,在下就此告辞了~” “嗯~,好好好~,急得话就走吧。不过要记住,你们有四碗茶水,但碗是我的,所以你们只有三次机会...” “明白~” 竺风也对着屋门边的老村长抱拳一拜,这才得老人应允出门,老人在竺风要走出门口的一瞬还特意面色慈祥的提醒了一番,对这隐晦的话语,竺风自然是懂,最后回了老人一句,才出了屋门,入了院子。 待四人都出去后,老人终于彻底让开门边,坐到了桌旁,看着桌上的四个瓷碗,手指往桌子上敲了敲,顿时,斜射到木桌上的月光照耀下,那四个瓷碗中,有三个碗便开始冒出了茶水,说是茶水,其实,在月光下才是真实的,真实的,乃是新鲜的人血,老村长直接喝了一杯人血... “咕咕哗哗...” 竺风四人出了屋子聚到了院落中后,天上明月此时已经越发东斜,快要没下屋外正对的院门。而稀疏的月光下,院子里各种草藤似乎都开始缓缓的移动了起来,漆黑的朱桃树不断晃动,那一颗颗朱桃像是挂在树上的婴儿,极其想要落下来,院落漆黑,那点在古井上的蜡烛已然熄灭了,只剩一缕残烟飘起,古井中的水此刻也重新涌动起来,逐渐化为血色! 惊慌不定的乔宁和莫城此刻紧紧靠着竺风和孟浩,若不是被竺风两人捂住了嘴巴,恐怕已经吓得哭叫了起来,再往院门望去,只见,那院门竟开始隐隐模糊了起来,院门外的村庄火热场景在渐渐虚幻! 竺风此刻有种强烈的预感,若是不能在院门消失前离开村长这院落,恐怕会有大恐怖降临! “跑!快些跑出这院子!跑出这个村!” 竺风大喊一声,便拉着乔宁一步冲出了院子,孟浩带着莫城紧随其后。四人就这样在村巷中狂奔着,丝毫不敢回头再看村长那院子,尽管是数百的村民都拿着剁骨刀趴在自家门边偷偷看着逃跑的竺风四人,竺风他们也没时间去察觉,现下,竺风只想快速带着乔宁他们跑出这诡异的村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 山巅的那颗樱花树 “呼~”,“呼~”,“呼~” 月下,杀完猪的朱桃村,突然静谧下来的街巷,活像个鬼域,竺风孟浩带着惊慌的乔宁和莫城在其中狂奔不停,直往一个方向流窜而去,那便是这处于山脉夹缝间的村庄的东面,往山林中奔去! 村庄数百户人家的院落是相互错杂的,所以直行的逃跑是肯定会跑入村民家的,知此的村民看着竺风四人竟直往自家门户奔来,不禁数十人一起发出了狰狞的笑声,把院门打开,自己则拿着剁骨刀隐匿在墙下,甚至还有两三人跑出去,在门边大声呼应着竺风四人,让他们来自家院子躲躲。 可竺风又不是傻子,你叫我去你家躲,你分明就是知道村子里有危机,但你却还躲在家里,不逃向他处,分明就是你家也有问题! 带着乔宁的竺风管他三七二十一,一拳连带着打穿了三人的胸膛,就运起轻功踏步从数百院子上方直接飞过,入了山林。后方带着莫城的孟浩也不落后脚,同样运起轻功踏步飞走,而在飞跃村院上空十丈左右的高度时,孟浩甚至还往下方瞧了一眼,只见那数十个村民正拿着剁骨刀准备在门口伏击他们,这愚蠢的一幕,孟浩竟忍不住朝他们露出了一脸嘲讽的笑容,月光下,那副面容看着是如此的贱! 而被这一嘲讽,下方伏在自己院墙下的村民,直接气的双目血红、面容狰狞起来,拿起剁骨刀就往自己大腿砍,下方的院落里顿时就鲜血喷溅了起来! 呵~,愚蠢! 同莫城一起运功飞在村子上方的孟浩,看着村民发怒狠砍自己大腿的一幕,不禁嘴角又咧,越发嘲讽起这群未读过书的愚蠢之人,所谓布衣之怒,以头抢地耳,不过如此罢了。 可是,在村民们怒砍了自己大腿十几刀后,飞在上方的莫城,看着自己身前运功飞跃村庄的孟浩,却是瞪大眼睛,差点吓得给跌落下去! 只见,孟浩人在村庄上面飞,嘴角在笑,下半身却是凭空多出好几十道口子,那鲜血就跟瀑布一样不要命的乱喷,落入村庄就跟下起了血雨一样! 但偏偏村民的刀是砍在村民自己身上的,孟浩压根儿就没有痛觉,加之天黑,自己下半身喷血,也难察觉,于是,孟浩一边喷血一边同莫城飞入山林,与竺风汇合了起来。 进入山林后,视野就越发黑暗,月光很难透过头顶的树叶照射下来,孟浩直到现在都浑然不觉,只是略感腿软,但无大碍。不过,身后跟着的莫城已经看孟浩如看神人了,撒血如雨,却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大丈夫当如是! 就在莫城钦佩不已的眼光下,孟浩与竺风一起朝着山林上部走去,旁边的乔宁在出了村长院落后,心智已然与莫城一样恢复了正常,只是神情看着好似还有些恍惚,低着头默默上山。 “刚出村子,就闻到一股如此浓郁的血腥味,还是新鲜的,这村子确定已然沦陷了。竺卫长,这边境之地都已异变至此,我们还要继续深入长河郡腹地?” “要~,看事看全面,做事做九分,片面的东西并不能决定什么,这也许只是敌人的一个惑心之计,想要知晓真相,唯有观全部、做九分,再思一分。” “那好吧~,小生愿意陪竺卫长走这一遭。” “嗯~” 并行向着山尖走去的竺风与孟浩,神智已然完全清醒,双目通透、耳聪鼻锐,那从后方村庄飘来的血腥味被二人尽数闻到,乔宁和莫城也是闻到了血腥味,只是是在自己前面。 山脉虽高,但对作为武者的竺风四人来说,踏碎几支树丫,逛过几片荆棘,还是不消一刻钟便要到了山顶,本以为山顶陡峭、石壁四生,可放眼望去,这高大山脉的顶部居然会是一片平坦的草原,森林仿佛被一个大圈圈在了外面,满天星子,朦胧圆月,可见,这片山顶小草原的中心最高处居然种着一颗樱花树,樱花满目,入眼尽是粉红的花蕊,其美丽似乎并不受黑夜的侵蚀。只是,樱花为何夏季还在开呢? “这里居然还有一颗朱桃树,且并未结果,这是怎回事?” “不对,这并不是朱桃树,这应该是,樱花树...” “樱花树?竺卫长,樱花树春日开花,入夏已无蕊,虽是种在山巅,但不至于迟到这地步吧?可若是桃树,好似也不对,桃花更早...” “这是樱花树,这些花瓣上几乎都有个小缺口,那是花裂,桃花花瓣上一般可没有花裂。至于夏日开花,倒没什么稀奇的,毕竟这世上可还有个地方,漫山遍野的樱花树都为一个女子四季常开,而只有当那位男子去时,才会结一次樱桃。不过,如今那个地方怕是不会再有樱桃结果了~” “竺卫长,世上倒真有这么些之地?” “哈哈~,有的~,所以孟兄弟你虽然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资,但还是不要太过自满了,这世上厉害的人太多太多了,你现在还没有与他们争锋的实力,若是太过张扬,没准儿那天街边遇到一个乞丐,看你不舒服,就一指把你戳死了~。” “受教了...” 站在山顶草原圈子外的竺风与孟浩,看着美丽的樱花树一番交谈,在竺风的明言暗喻之下,孟浩低头一看,才尴尬万分,自己下半身竟已被自己的鲜血浸透了,偏偏自己还无痛觉,真是怪哉。 孟浩向竺风抱拳一拜,竺风虽不是精通算计之人,但其羽雕卫副卫长的身份,足矣看出其走遍天下的阅历了,于此,孟浩是真心佩服了竺风一瞬,心中更是期望,此夜过后,或许自己也该走出这边境之地,走出永州,真正的出世了。 “怎么了,臭丫头?今晚被吓傻了?” “嗯?”,“嗯?” 可正在孟浩莫城听得竺风之言望着这山顶草原中心的樱花树痴迷时,竺风却又突然笑然问起了一路来低头沉默的乔宁,只见,乔宁惊讶的一抬头看向竺风,欲言又止... 竺风见乔宁这副卑微的样子,真是满心不舒服,对于这位算是自己徒弟中天赋最高却又是最倒腾的那一个徒儿,竺风真是又疼又恨,还是走过来拍了拍乔宁的肩,让其缓过神来, “行了,你这丫头也不必再失落了。之前在村长院落里,任谁的神智都会下降的,那是鬼的诡异之能,防不胜防~” “可...可是你和孟大哥为什么就没变成小孩子...” “哈哈哈~,那是因为我和孟兄弟的灵魂力量强大些罢了,并不是没有受影响。毕竟,现在看来,那朱桃村显然已经是一个小型鬼域了,而那个村长怕就是这座鬼域的主人~” “灵魂之力...?那不是只有靠信仰之力才能变强吗?” 竺风的一番开导,已然慢慢将乔宁低落的心绪转向另一个方向了,面对乔宁的继续追问,竺风将目光重新移到了森林圈外的草原樱花树上,开始向前走去, “灵魂之力并非只能靠信仰之力才能提升,而是与自己本身的气魄有关,人的气魄越强、内心越坚、灵魂自然就更为牢固!所谓信仰之力不过是诞生灵识的条件罢了~” 说完,在乔宁豁然开朗的目光下,竺风一脚踏入了面前的山顶草原上,这时,异变突起! 第二百四十九章 往来三回之第一回 只见,莹莹月色下,在竺风脚步踏出山巅森林、落入草原的那一瞬间,忽然这片山巅草原就开始阴暗了起来,缕缕乌黑的鬼气从草原之中渗出,开始围绕起了那颗尤为柔美的樱花树! 乔宁、孟浩、莫城三人见到竺风只踏出一步就引发如此诡象,不禁内心大惊,想要远离此山巅,可却又见,竺风一脚落入草原上后,另一脚竟也从身后的树林中迈出踏入了草原之中! “呼~,该来的躲不掉,三次机会...倒是想尝试尝试~” 踏出环绕山巅草原的森林圈后,竺风双手附后、目光投向前方山巅草原的中心处,楠楠说到。随后,那被缠绕了雄厚鬼气的樱花树开始变了样子。 在举棋不定的孟浩三人同样的目光注视下,前方的山巅草原开始由原来的嫩清牛草化为飞灰,最终露出漆黑的地野,而中心的樱花树,其每丫充满生机的枝干也变成了如同腐朽死人的肢体,那满树樱花更是开始聚集成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朱桃,整棵樱花树就在这几个眨眼的功夫变成了朱桃村内老村长院落里的那颗朱桃树! 待竺风四人缓过神来,身后的森林不知何时已然消失,变成了交叉复杂的街巷房屋,起初的环形森林边缘此刻也成了村长的院墙,竺风站在了院门口,四人竟是在这么一会儿回到了朱桃村的村长家! “嘶~!”,“嘶~!” “这是什么鬼?我们怎么会又回到了这里?” 看着村长大开的院门及院落里熟悉的菜园、摇曳的朱桃树、血水涌动的古井,孟浩三人不禁吸了一口冷气。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这身边环境变换的一幕简直如同人做梦一般突兀,无迹可寻,难道之前的逃离只是一场错觉? “上次离开时,老村长说过,我们只有三次机会,这是第一次,孟兄弟,可要想法子把握好了~” 站在村长大院门口的竺风,回头见门外巷子间呆若木鸡的孟浩乔宁莫城三人,出言提醒道,随后竺风便退出了村长的院门,并将其院门合上,自此,村长院落里的幽暗景象消失在孟浩三人视野中,包括乔宁在内,三人这才缓过神来。 “三次机会?是指我们会被抓回来三次?还是会被无限次的抓回来,只有三次逃走的机会?” “大致猜,应该是第二种。” “那我们这是第几次机会了?!” “应该算是第二次了,很可惜,第一次就此被我们浪费了~” “浪费了...” 缓过神来的孟浩自知又一次身处危机,立马询问起了竺风那句话的含义,在大致弄清村长的提醒之意后,孟浩又一次为自己的生路进入到了沉思之中。 竺风没有出言打岔,乔宁也很安静,唯独莫城东张西望,不断观察周围四条街巷,因为就在他回过神来的那一瞬间开始,灵敏的嗅觉让他闻到了渐渐浓郁且在向此处逼近的血腥味! 第二百五十章 往来三回之次回 “滋滋——!”,“滋滋——!” 正是孟浩不断思考、竺风与乔宁锻炼自身气魄之时,之前还只能闻到浓烈血腥味的莫城,这会儿突然就开始听见阵阵金属与泥巷路石摩擦之声了! 莫城心脏咚咚直跳,强烈的心跳声不绝如何,宛如鼓声一般激烈,眼中也透着惊恐,很明显,身旁的孟浩三人并未察觉这些异常,这些诡异只发生在他一人心里! 东落的明月,其月光斜入村巷,莫城的影子正映在自己视野正前方,可只见,倒映在泥巷中的莫城影子,却异常的漆黑,仔细看去,其身形根本与自己不符,再一晃眼,莫城的影子心脏位置似乎在剧烈跳动! 那影子的心脏越跳越快,莫城的心脏也越跳越快,急剧增加的血压顿时让莫城浑身皮肤火红,青筋暴鼓,宛如要炸裂一般! “噗哗——!”,“啊啊~咳咳...”,“砰!” “嗯?”,“嗯?”,“怎么回事?!” 终于,急剧增加的气血使得莫城脆弱的内脏先一步受不了,开始损伤出血,一大口鲜血如同盆泼一样从莫城口中飙了出来,莫城轰然倒地。 这时,乔宁、竺风和孟浩三人才注意过来,之前一直没太在意的莫城没想到这会儿居然成了第一个中招的人。乔宁连忙把莫城扶着半坐了起来,而竺风则是一指探向莫城的脉搏,可这一探,竺风惊了。 “这么回事?你小子怎么突然气血暴涌了起来?你这脉搏居然凭空快了十倍,难道你强行运功尝试突破了?” “噗哗啊~,不、不知道,我只是闻见浓烈的血腥味和听到莫名的心跳声,就这样了。噗啊~,停不下来!” “怎么会这样?难道...危机已经开始了?” 听着莫城的回答,竺风陡然更加警惕了起来,同时还为莫城输送功力帮着镇压莫城的气血,但这一输,竺风才发觉,莫城身体内部竟并无异常,完全就是莫城心脏自主的快速跳动,想要自杀似的! 竺风对于莫城这个徒儿的危机有些急了,连乔宁也慌了起来,对于自己这个有些木呐的师兄,虽然自己平时爱欺负他,但要真死了,自己的人生恐怕是要添上一笔大憾事。 可急虽急,但无可奈何啊,成因都无处寻,如何救得了? 竺风一边为莫城输送功力,一边回想起自己的一切阅历,照说鬼物就算术法诡异无比,但无媒介,是无法影响到人的,那这莫城徒儿究竟是粘了鬼物什么东西,才使得只有他遭难? 竺风在不断吐血的莫城全身察看着,试图找出因果所在,但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观察的孟浩,先一步找到了成因! 只见,莹莹月光下,莫城腰间有一个口袋,口袋被鲜血染红,正在快速起起伏伏,孟浩一把就抓下了莫城腰间的口袋,打开一看,居然是一颗活生生正在跳动的心脏! 好在这颗心脏从莫城腰间取下来后,那股联系就此断去了,莫城的心脏缓缓开始恢复正常的跳动频率,只是,十几个呼吸过后,孟浩手中抓住的这颗心脏,却因鼓动过快,轰然爆裂,鲜血溅了四人一脸! “咳咳~,这、这不是那个老乡送的五花肉吗?怎么变成了一颗心脏?!” “嘶~!”,“嘶~!”,“好险!好生歹毒!” 被溅了一脸鲜血后,莫城看着那颗暴成碎肉的心脏吃惊不已,孟浩与竺风同吸了口凉气,而乔宁回想起莫城帮那老高家杀猪得肉的事,口中不禁起了句残酷的评价,这么多次危机一来,这次最无形、最致命,莫城可是差点就死掉了。 “滋滋——!”,“滋滋——!” “桀嘿嘿嘿——!小兄弟,我们给你的肉你怎么不吃啊?不吃可真是太浪费了,那里面可是锁着一个完整的灵魂呐,啧啧啧!” “嗯?”,“嗯?”,“是谁?!” “哈哈哈——!” 可没等竺风四人感叹多久,之前只莫城一人可闻见的血腥味与那金属磨地声,这次却是大大方方的响在了这村巷中,只见,一个胡子邋遢的大汉拖着把四尺长的短柄刀就这样大笑着从黑巷深处拐弯角走了出来,同时出来的还有上百个拖着刀子的村民,个个面容狰狞,将这村长院外三处街巷全部堵住了,竺风四人就此陷入了包围之中。 浓郁的血腥味四散的村巷三角里,正是之前给莫城送了一块五花肉的李黑子走在前方慢慢向竺风等人围拢了来,只见,李黑子手中抓着一把莫城之前帮忙扯的血腥猪肠直接送到嘴边就是生嚼,吃的津津有味。可在月光下,乔宁莫城等人的眼中,却可看见一个人形的蓝色光影被那猪肠束缚住遭李黑子一口一口的吞噬,反抗的样子异常凄惨! 竺风四人这下算是全明白了,这村内,确实都是一群人,所以他们进来时才没有发现任何一只厉鬼;可又全都不是真正的人,因为这些村民身体内,本来的灵魂已然被锁进畜生的身体当中,而厉鬼则是占据了他们的肉身继续做人,可这,还算是人吗? “桀嘿嘿嘿~!大家伙一起上啊~,这四个小家伙的灵魂可比那些老村民的灵魂饱满多了!” “吃!吃啊!吃了他们!呵哈哈哈——!” “滋滋——!”,“滋滋——!”,“嘣嘣嘣~!” 等竺风四人猜透一切,李黑子手里的肠子已然嚼烂吃完了,糊了一下满嘴的鲜血,李黑子便大喊着四周所有提刀的厉鬼屠夫一拥而上! 那明晃晃的数十大刀直奔竺风四人头顶而来,若落下,必然是红白之物乱溅! “哼!混账——!些许杂碎,也敢撒野?!” “嗯?”,“嗯?” “轰嗡嗡——!”,“嘣咚咚咚——!” 但李黑子自以为即将斩下竺风人头时,竺风却猛然怒了! 一股强悍的威压瞬间爆开,那宛如上百丈之深的江河才拥有的水压之力,瞬间从上而下倾倒在了整个村庄内! 李黑子和众厉鬼一愣,还没等自己刀砍下竺风脑袋,这强悍的威压就已上身,身躯齐齐一佝偻,面容乱颤,至于村庄数百家户、土墙,那只是一瞬间就被压成了齑粉,唯有一棵棵诡异的朱桃树与村长的院落还算完整。 第二百五十一章 往来三回之次回至 “桀嘿嘿嘿~!老鬼我活了几百年,你就这点本事吗?” “滋滋——!”,“铛——!铛——!” 可没过多久,厉鬼们竟缓缓适应了竺风的威压,显然,哪怕竺风的威压能一举将整个村庄数百户屋宅都压成平地,却依旧无法完全镇压李黑子这一群厉鬼! 上百厉鬼顶着威压,仍旧拖着沾满血水的刀子,一步一拐的向竺风等人逼近! “第三技!定水——!” “第四技!土之缚——!” “哗——噔——!”,“嗯?” 见此,乔宁莫城怎么可能看着一群厉鬼就这样靠近,在竺风的威压借势下,又各自连忙动用武技! 两人武技下来,乔宁短暂的使李黑子一众厉鬼所占人身内的血液凝固不动了,莫城则是催动功力使得李黑子身下之土如液体一般流动起来,缠绕其身,再撤去功力,李黑子等一群厉鬼就在他们四人面前不过三步处变成了一尊尊土甬! “绽华——!斩——!” “呼蹭蹭蹭——!”,“嘣嘣嘣——!” 然紧接着,一群厉鬼化身土甬后,孟浩便以手为刀,在四周绽放了了如花瓣一般繁多的斩击,瞬间,土甬碎去,李黑子等上百厉鬼所占之身,遍布伤口,鲜血直流! 四人合击下来,乔宁和莫城见此松了口气,以为就此算是控制住了这群厉鬼。可是,乔宁武技消退后,顶着竺风威压的厉鬼们,却突然嘴角一咧,再看释放完斩击的孟浩,身上竟无意间多了百道口子,那鲜血喷涌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孟浩直接跪了,刚耍完一番手刀的他,不知为何,反伤到自己身上的伤口竟使得他这次身躯直接变成了个血葫芦,孟浩内心大骂不公,为何这群厉鬼他们砍自己我要受伤,我砍他们我还要受伤?这不公啊! “桀嘿嘿嘿~!蠢小子,在我们的鬼域里,之前挑衅我们就算了,这次居然还敢对我们动手?赏你一刀好了——!” “唰——!” “嗯?大爷的!竺卫长救我啊!” “噌铛——!” 走到跪倒在地孟浩身旁的李黑子不由分说的就抬刀朝孟浩脑袋砍来,那经由竺风威压加持后的长刀下坠之力,孟浩可接不住啊! 不过还好在长刀砍下一瞬,竺风出手了! 一根尖锐绿竹拔地而起,一举将李黑子的长刀戳偏,孟浩又得以逃过一劫。 “呲呲嘶嘶——!” “嗯?”,“嘶哗!啊啊啊——!” 可李黑子要砍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失手,见竺风出手,李黑子直接一刀砍在了自己的身上,顿时李黑子肩膀处鲜血大溅,于此同时,李黑子身后顶着威压围来的厉鬼们也挥刀砍了自己肩膀一刀! 由之而来的便是受鬼域鬼力自发形成的鬼术影响,沾染了因果的孟浩直接肩膀大开,皮肉大散,露出了骨头,血流如注! 而竺风因为救孟浩一把,显然也沾染上了因果,肩膀处破开了一道大口子,虽未见骨,但鲜血已是溅到了自身一尺外! “桀嘿嘿嘿~!混蛋,叫你救他,敌不过我们的鬼域,明明自身都难保了!哈哈哈~!” “哼!我到要试试你们这个鬼域究竟有多强~” “轰呼呼——!” “嗯?你想干什么?!” 受到同样反噬的竺风,看着李黑子一众厉鬼得意的嘴脸,突然,自身的威压就消散了,众鬼的束缚一下子就消失了。 以为是竺风功力消耗过大支撑不了的众鬼们,这下兴奋起来了,拿着屠刀又一次快速压来,只有李黑子略感不安,这次并未先冲上前。 见此众鬼逼近的一幕,乔宁与莫城身子打起了颤,待屠刀近眼前,正要再次浪费恢复不多的功力释放一次武技,可这时! 竺风却突然手掌上抬,之前消散的威压又回来了,只是威压改了方向,之前往下压,这会儿变成了往天上推! 这措不及防的一瞬,上百厉鬼连同李黑子竟一起离地十丈高的飘了起来! “小鬼!我到要看看你们究竟死不死?!” “第五技!百竹沧——!” “嗯?你个人类,简直疯了!” “呼囱囱囱——!”,“噗哗哗——!” “啊啊啊——!”,“啊啊——!” 在李黑子突兀惊恐的目光下,竺风毅然决然的释放了武技,悬浮于空的众鬼简直就是活靶子,上百根尖锐绿竹拔地而起,一连将百余厉鬼给戳成了一堆烂肉,散落在地! 这疯狂的一举,瞬间将百余厉鬼所占的肉身给全数消灭了,没有了肉身,这群厉鬼,再灭他们一次,他们就会真正的死亡了! “噗哗哗——!咳咳——!” “嗯?师尊!”,“师尊!”,“竺卫长!” “无妨~,趁此时,鬼物还未脱离肉体,无法再施展鬼术,速离——!” “好!”,“好!” 将百余厉鬼一举打散肉身的竺风,此刻也不好受,凭借七境肉身硬抗,这会儿也变成了个血葫芦,但还是急忙拉着乔宁一伙快速逃离村庄。此刻村庄除了村长家全然一片平地,逃离的速度很快,不过眨眼就入了村庄外的山林。 可月色下,待竺风四人离去不久后,村庄中心处仅剩的一处院落,院门打开了,浑身鬼气滔天的村长从院子里走了出来,顿时这两处山脉之间的村落废墟直接化为了墨水,阵阵强悍的威压悸动使得大地略微摇晃,两岸山脉滚石四落,待村长手一抬,原本被竺风威压压的支离破碎的村庄,竟突然重新恢复成了原样! 满村墨水一般浓稠的鬼气收拢回村长身体,李黑子等人的肉身居然诡异的重新修复好了,站在村长院落外的李黑子等上百厉鬼向着村长齐齐一躬身行礼, “千夫长,我们这一回算是过了吧?这水真不能再放了,我们只上了百个,那四人就真差点被弄死了~” “嗯~,还算不错,回去吧...” “是~”,“是~” 得了村长认可的李黑子众鬼,这才直身各回各家,又重新弄起了那些猪肉,这一晚上尽陪竺风那几个家伙耍了,一点好处都没捞着,要不是替几位将军找合适的肉身,早吃了他们了。 对于百鬼回屋后各自的抱怨,村长其实听得一清二楚,但也没多说什么,回到院内,关上院门,似乎又独处到了另一个幽暗的世界。坐回屋内的长椅,村长把第二杯盛血的茶碗端起,一饮而尽,鬼力再次攀升... “呼~”,“呼~”,“咂咂...” 而村庄外密林里,竺风四人正撒丫子狂奔,这第二次被抓回去已然三人负了重伤,鲜血遍地横流,枝丫林叶处处都是,血腥味怎么也掩盖不下来。 “我、我们接下来往哪里跑啊?” 在这种狂奔状态下一连跑出十里外后,四人已然跑到了村庄旁山脉上处尽头,到了一陡崖之地,立在干涸的河床上停了下来,前方左右山脉分叉,喘气不已的乔宁迷惘的问询起来,此刻所处之地,肯定不会再遇见那颗樱花树了,这也是孟浩的注意,之前第一次是因为踏入草原才被抓了回去,那么这次就避开那里,寻找破局之法。 依照孟浩的主意跑到了这里,竺风乔宁莫城三人这次将主意放到了孟浩身上,孟浩深喘了一口气,正欲回答, “你们...” “嗯?!”,“嗯?!”,“嗯?!” 可孟浩正欲开口的那一瞬,前面山崖交界处左侧河石密布的河床上,一个似乎是身穿丧衣、蓬头散发、怨念缠绕的女人突然走了出来,向孟浩四人问出了一句话,而这一句话瞬间让孟浩四人倒吸了口凉气! 这女人就是那村长家出门找丈夫的儿媳妇啊,居然跑到这儿来了! 知晓这女人绝对是个厉鬼的竺风四人立马运起了功力,想要诛杀此厉鬼! “知道我家男人去哪儿了吗?” “嗯...?” 可这女鬼接下来只问了一句话,什么多余的都没做,竺风四人却直接就恍然失神了。功力散去,周遭石崖之景也天旋地转的变化了起来,女鬼的身影消失在了竺风四人的瞳孔中,等竺风四人回过神来,又回到了村庄里,且还是村长的院落里,一切都是那么诡异,四人的眼睛死死盯着朱桃树,眼睛中充满了血丝,透着惊恐! 第二百五十二章 往来三回之末回 “簌簌簌~~” “回来了...第二次就这么回来了!” 被那么一声问话就这么无缘无故、好似毫无因果的回到了这处院落,竺风四人盯着枝干墨黑、叶不见影、果桃血红的朱桃树,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惊恐,额头都凝出了冷汗。 在院外,天空阴云缠绕之月明亮皎洁,可在这院内,再望天空,月光灰淡、如若蒙尘,院落漆黑,栽种的果蔬,其根藤在明目张胆的游窜,渗出血色的汁水,与缠缠绕绕的人体血脉一般无二,看的莫城乔宁浑身筋脉抽搐,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身体的血管想要如同肚中蛔虫一般啃食血肉,细思极恐! “哗哗哗——!”,“呲呲嘶嘶——!” “额...嗯?那是血?不是血!好像是虫子!” “那、那是什么虫子啊?!” “嗯?”,“嗯?” 正在乔宁四人观察血藤游动走向、警惕那长着利齿的诡异蔬果时,乔宁和莫城这次先一步瞧到了那口古井,古井中水又或者是古井之血这次没有烛火压制,直接源源不断的向外喷涌,那血泉撒在院中泥土上,本以为会如同竺风孟浩身上滴出的鲜血一样渗入土里,可事实上却没有,那井泉涌出后,竟是像大把的豆子一般在院土上蹦开了! 模糊的月光下,看清那井水是一团团无数红色虫子后,惊慌的乔宁和莫城直接被吓的叫了出来,这下,竺风和孟浩也看了过来,这一看,竺风直接不淡定了! “可恶!这是蚀阴蛆!万鬼林里的东西,竟然会出现在这,没想到那群余孽居然还敢蹦哒出来!” “小心了!这虫子可不要被它碰到,它就是一种无止尽的吸血虫,吸血蚀髓,哪怕是大能碰到了都会被咬断经脉!” “什么?!”,“什么?!” 从头到尾还算镇定的竺风这下是真的慌了,一看见蚀阴蛆,就思绪混乱,尤其看到这蚀阴蛆如井水一般繁杂的喷涌而出,向乔宁他们一番警告,自己都想直接拔腿跑了,但又想到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被抓回,可就无生了! 于是,竺风又强行镇定身形,立在了原地。 “唰——!”,“唰——!” “嗯?” “滋滋嘶嘶——!” 但就在下一刻,之前还在暗暗向竺风他们四人游动,试图缠绕他们的那些血藤,这会儿因为蚀阴蛆的出现却突然暴躁了起来,就像是被吸血虫咬了的蚯蚓一般,胡乱跳蹿,试图逃脱! 而实景也是如此,那喷出古井的大片蚀阴蛆,在院落里四处游动,宛若浅水波潮,寻找着鲜血的味道,恰那些血藤鲜血味十足,便先一步遭了蚀阴蛆的毒口,大量的蚀阴蛆爬上瓜藤,犀利的撕咬起来,顿时,不计其数的血藤就被咬的千疮百孔,让站在院门边观望的竺风四人内心大惊,那些血藤被咬断后才发现,原来这些藤蔓真是人的血管! 一条条缠绕草叶的血管直到被蚀阴蛆咬了才被认出来,大量的鲜血从竺风四人眼中的空心血藤中流出,一半渗入土中,一半成股在院地中流淌,从院落中心向四周扩散,那结的果子,狰狞的面孔突然暴躁、痛苦的嘶喊起来,看向院门边的竺风四人,歹毒的将剩余的藤蔓向竺风他们延伸过去,同样扩散至院门边的还有如潮的蚀阴蛆! 竺风四人大惊,连忙退避,但却不是一举出了院门,而是围绕着院墙转了起来,缓缓转向那棵朱桃树。 可经历了无数折磨,身躯血肉被肢解,灵魂被锁入瓜藤中的村民,其附着在果藤架子上果实上的面孔,看着竺风四人的逃避,但自己却只能忍受折磨,不禁越发狰狞起来,想要拉他们下水,被咬的千疮百孔的血管,粘着泥叶疯狂向着竺风四人铺展而去,直接占了半个院落的地面! 这下,竺风他们直接被圈到了朱桃树旁,再无可退之地,蚀阴蛆也随之如潮水浸满了整个院落之地,那满地都是扭动的密密麻麻蛆虫,看着简直让人作呕,竺风四个瞧向院落中心那瓜藤上的面孔,眼中尽是愤怒与痛恨,这满村的鬼还未对他们做出什么恶毒之事,这灵魂被锁入果实之中的村民却是丑陋到了极点! “上树!这一次,我们毁了这棵朱桃树,出去后,再去毁了那棵樱桃树,赌一把了!” “好!”,“好!”,“好!” 蚀阴蛆越发围拢,无奈的竺风只能带着乔宁他们快速爬上了朱桃树。 “嘶咯咯咯~,你们跑不了的,什么三次机会,根本就是在被玩弄而已,就像猫戏耗子一样,最终你们还是要同我一般,灵魂被圈禁,受尽折磨!” 但另一边,院落中心的瓜藤架上,那个瓜果上的嘴脸,看着竺风等人的举动,却肆意嘲讽、鄙夷起来,之前他也是抱着逃出去的期望,想破了脑袋,可最终还是被那厉鬼掏去了人皮,想到此,瓜果上的嘴脸越发恶毒。只是,蚀阴蛆现已然爬上了瓜藤架上,开始一点一点连他的灵魂也蚕食掉了。 “滋滋嘶嘶...” 吃掉了所有带血腥味的血藤后,竺风和孟浩这两个血葫芦身上不断滴落的鲜血终于引起了蚀阴蛆的兴趣,大量的蚀阴蛆潮向着朱桃树围拢,像海水涨潮一般不断的长高,无数双细小的牙口向着树上的竺风四人咂嘴,那密集的恐怖,使得竺风他们晃晃欲坠下桃树! “呼~呼~!真是麻烦了!待会儿我数到三,我便会一掌劈碎桃树,届时,便都牺牲下脚踝,一起踩着虫潮跑出院门,奔向之前的山巅,明白吗?” “明白!”,“明白!” “好!三!”,“轰——砸啦——!” “嗯?”,“嗯?”,“啊啊啊——!” 盘坐在桃枝上的竺风真是一口就说到三了,直接痛快的一掌将整棵桃树都震成了木屑,眨眼间四人便跌落到虫潮之中。乔宁和莫城还好,跟着竺风几年,早就习惯竺风的套路了,刚跌入虫潮就快速的爬起来,随竺风三步便冲出了院门! 唯有孟浩,跌下来时还一脸懵,硬是屁股被咬了几百口,血肉都快烂掉了才反应过来,三个纵步之下,跟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喷血,脚踝上粘着的几十条蚀阴蛆好不容易才震落,可震落后,皮是没有了,脚骨、肌腱也都直接露了出来,孟浩强忍着痛楚都不敢看自己的伤口,生怕看了,就不敢再迈开腿了! “造孽!真是造孽!我孟浩天之骄子,除幼时遭遇土匪劫难后,再无这般曲折!这一两日究竟是怎么了!自从被那家伙一巴掌扇下云空,简直是倒霉事一桩接着一桩!” “活着真难啊——!” 便跑便内心抱怨的孟浩,只差点崩溃了,跟在竺风几人后面,绕着重重街巷,快速冲出村庄,再步入山林,鲜血撒的丛林遍地,头脑开始昏沉,喘气不顺,就快要跑死了,而这几乎是濒临死亡的一刻,孟浩满脑子想的不再是任何名利、圣贤或是遭遇,而是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一巴掌把他从长河郡扇下来的身影!就是因为那个身影,他孟浩才会遭遇这一切啊! 两滴清泪落下,孟浩终是再也跑不动了,直接就要倒入山林,可这时,跑在前面的竺风却突然回头一把拉住了他,并瞬间将重伤的孟浩背在了身上,继续快速的往山巅那出草原而去。 面对竺风的帮助,孟浩丝毫感触都没有,满心都是天帝扇他那一巴掌时的身影,不甘与怨恨迅速滋生,孟浩已然从此刻起把天帝当成了自己的宿命之敌,一个一巴掌夺走自己大气运的死敌! “咂咂...”,“到了,终于到了~” 而孟浩不知觉间,竺风背着他,带着乔宁和莫城,终于重新回到了这处山巅草原,还是那般生机盎然、纯净自然,中心处的樱花树在月色下依如上次来时的柔美,让人忍不住进入草原靠近她, “轰嘣——滋啦——!” “翁翁——!” “嗯?!” 可就在这柔美的一幕风景下,竺风却打出了十分暴虐的一拳,强劲的拳风将这山巅都震的晃了三晃,一声巨响过后,草原、樱花树尽皆化为风中的碎屑! 孟浩被这浩荡的一拳给惊醒了念头,连忙抬起头看向前方的山巅,期待着破局一幕的到来。 但是,让孟浩近乎绝望的是,随着草原与樱花树的毁灭,乔宁莫城竺风都与他看到了同样熟悉的一幕,山林变换,他们又回到了村长院落里,且此刻村长的院落里爬满了蚀阴蛆,蚀阴蛆顺着他们的脚啃咬上来,鲜血溅的到处都是,乔宁直接崩溃的哭了,莫城也满心疲惫,一切好像就此结束了... 唯独院落屋内的村长,坐在长板凳上,拿着手中的茶碗,戏虐的摇晃着,第三杯茶水不知何时已然被他喝尽了,看向院内被蚀阴蛆即将吞噬的竺风四人,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第二百五十三章 破局之法 “滋额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对?为什么又回到这该死的地方了?!” “难道我真的该死吗?难道天意真不再眷我了吗?!” “我不甘,不甘呐!我还没向那个所谓的小王爷算账呢!为何就要死了啊?” “滋呜呜~,咳啊啊啊——!” 村长的院落里,月光稀薄,再无之前两次返回时多余的景象,满地仅有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蛆虫,不断的翻爬,想要吞噬掉孟浩四人的鲜血! 而被竺风背在背上,历经三次折磨的孟浩,看着这次满地如潮的蚀阴蛆,丝毫没有生的希望,终究还是不禁破涕嘶吼起来,质问苍天! “呜哼~呜呜哼哼——!到头来,我果然还是选择错了吗?跟着这样一个师尊,最终就只能在这里被一群蛆虫给折磨死吗?” “父亲、娘亲,果然还是跟你们一起在家里呆着的好,虽然平凡,虽然按原来的生活,我现在这个年纪应该已经开始相夫教子了,但至少不用面对绝望啊~” “我后悔了~,我好后悔不辞而别走上了羽雕卫的道路,我原本应该有更多的可能的~,呜呜哼哼~,没有了,现在都没有了...” “砰~” “宁儿——!” 另一旁,站立在蛆虫潮里的乔宁,感受着自己脚掌被啃食的痛楚以及消失的血肉,已然满心的绝望与后悔。回想着当初自己豆蔻年华时,也是一大户人家里的小姐,却因在家中池塘园林里玩耍时,无意在池塘水面上看见了竺风驾鹰飞过云空的倒影,心生向往,便一路追了出去,最终被竺风哄骗拜了师,与家中父母不辞而别,走上了这条武者的道路,现在想想,也不知父母老了没有,可惜自己再无法知道了。 绝望的乔宁直接瘫跪在了村长院落里的蛆潮中,大量的蚀阴蛆爬上她的双腿,肆意啃咬起来,血水如瀑般四撒开来,看的一旁的竺风双眼通红的大喊。 本身双脚也被咬的几乎只剩骨头的竺风,靠坚强的意志强忍着痛楚,就欲弯身拉起跪坐在地的乔宁,可这时,竺风身后的莫城却也叹息了一声, “师尊~” “嗯?小城,你又想干什么?” “师尊...我、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一直以来我都没有什么存在感,我太平庸了,平庸到不配跟在您的身后,如今,终于到了掉队的时候了...” “砰~咚~” “混、混小子——!你倒什么?你忘了为师的教导了吗?!” 转头就看见疲倦的莫城仰头倒在了虫潮中的竺风,真是要疯了!这都是自己教导出来的好弟子啊,一个个的到了生死关头竟然会崩溃、会主动放弃生的希望的好弟子啊! “哼啊啊啊——!” “我让你们死了吗——?!” “轰磅——!” “第六技!竹叶亭!给我起啊——!” “噔嗡嗡嗡——!” 气急败坏的竺风,放弃了运功抵抗腿上的蚀阴蛆,一举将自己所有的精力榨光,用出了第六技,竹叶亭! 顿时,院落之地狂震,无数的蚀阴蛆如落地黄豆与震颤水珠一样,密密麻麻的抖动起来,一座完全由竹叶构成的亭台恍然从地面升了起来,一举驱散了半径十步之内的蚀阴蛆,将乔宁莫城和竺风孟浩都笼罩了起来。 亭子四面都是青色的光盾,将蚀阴蛆驱逐在外,而亭台则是高地三寸,形成了台阶,至于亭子之顶,则是盖着一片片全是竹叶所凝之瓦,整座竹叶亭维持的力量就是来自这些竹瓦! 这一刻,原本以为自己不消片刻就必死的乔宁莫城孟浩三人傻了,被这座亭子护住的他们,连连张望亭外那瘆人的院落,大量如潮的蚀阴蛆堆在亭子光壁外不得进,张合的细小牙口在不间歇的吞噬着竹亭能量,他们暂时得救了! “师、师尊!” “嗯?”,“嗯?竺卫长!” 可是,待恍然回神的乔宁一声娇喊,孟浩与莫城再才反应过来,向躺倒在亭台中心的竺风看去,只见,竺风现在双腿膝以下已然完全没有了血肉,浑身枯槁如死尸,面色苍白,有出气没进气的。 这一刻,于绝望之中醒悟过来的乔宁和莫城真心心痛了起来,连忙跑过去扶起竺风,哭泣了起来,直到竺风疲倦不已的眼睛看向孟浩时,孟浩也才走来,同乔宁二人一齐靠在了竺风身边, “竺卫长,可是临死前有什么要交代的...?” “唰——!啪!啪!啪!” “嗯?!”,“嗯?!”,“嗯?!” “死你大爷——!老子好不容易弄出个亭子暂时避难,你就咒老子死?你就不能盼老子点好?!” 可当孟浩三人靠拢过后,竺风的一巴掌连抽三张脸的一瞬,却把乔宁莫城和孟浩直接给抽懵了,三人一脸诧异的看向将死的竺风,这会儿突然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你们三个,给老子听着,老子弄这个亭子不是为了等死的!给你们机会,就给老子好好活着,永远不要放弃生的希望,人活着,没多大理想,就是要活下去!修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打破生死界限,不断的活下去呀!你们三个一定给我活好了,世间从没有绝望,你们要一直看下去!” “是、是!竺卫长,我们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您放心的去吧...” “唰啪——!” “嗯?竺卫长,你怎么又打我?” “呸!打的就是你!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你活下去,我他妈是要你活下去破局救我啊!” “...” 刚刚还被竺风说得又感动了一下下的孟浩三人,再次被放荡状态下的竺风给刷了一波脑子,顿时无言。可看着竺风风烛残火的样子,却充斥着极其强烈的求生欲,三人倒也再次振作了起来,是啊,世间从没有绝望,我们应该一直看下去! “竺卫长,我懂了,我一定会破局!还请你告诉我村长提示的原话究竟是什么?” “原话...原话村长说,我们有四碗茶水,但是碗是他的,所以,我们只有三次机会~” “原话是这样?” “就是这样!你快去想办法破局,我是真不行了,咳咳咳...” “哎呀!竺卫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么简单的局,你早告诉我呀!不就不至于受这苦了嘛!” “咦——!你这么快就知道了破局之法?!” 原本三番曲折下来,竺风已经怀疑孟浩作为天命之子的预言是否真实了,可随着这下,自己将村长提示原话告诉孟浩时,孟浩却瞬间勘破破局之法的一刻,竺风直接震惊的无以复加! “当然!村长都连续强调两次碗了,破局之处肯定是碗呐!” “什么?!噗啊——!” 被孟浩一语点破后,竺风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所以自己来回跑三次究竟是为了什么啊?欲哭无泪的竺风直接飙出最后一口能飙的鲜血,咽气晕了过去。一旁扶着他的乔宁与莫城,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样,之前的心痛这会儿居然也变成了一丝丝幽怨,脸上的巴掌印也还红着呢。 只是,知晓破局之法后的孟浩,看着竹叶亭外血红如血的蚀阴蛆潮,还是眉头微皱,想要突破院落里的蚀阴蛆,再进入村长的屋子去抢一个鬼域之主的碗,还是很难呀。 “呵呵~,有趣的小鬼,倒是被连累的够呛了啊,也罢,总算有个像样的了...” 而竹叶亭外,院子围拢的木房中,坐在长板凳上,拿着瓷碗从始至终都在观察着孟浩四人的村长,起初失望的面色,现在又眉开眼笑起来了,阴暗的屋子里,他的目光似乎可以看透一切,隔着木墙,目光定在了孟浩身上... 第二百五十四章 无声胜有声 “乔姑娘、莫兄弟,如今全靠我三人了,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好!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我数到三,便一齐开始!” 晦暗的院落、满地如潮的蚀阴蛆,仿佛大海之中即将被浪涛打翻的一叶扁舟的竹叶亭之中,孟浩、乔宁、莫城三人,于亭内站立如松,看向竹亭光墙外、灰月之下的院落之地血红潮水不断蔓延涨高,此刻再无畏惧,知晓破局之法的孟浩,也已准备好了对策,只待一声令下,便会一举以雷霆之势,击碎黑暗! 只见,光墙边的孟浩三人,目光坚定,压好了步子,没有血肉的小腿硬靠着功力凝聚着腿骨,孟浩深吸了一口气。 “三——!” “嘣——!”,“嘣——!”,“嘣——!” “呼嗖——!”,“咚哗——!” 孟浩一语喊出,三人便同一步子决然的冲向竹叶亭光墙,其势如同开闸的洪水,其速宛如天边的流光,飞快的冲出了竹叶亭,一举将亭外浪潮般的血潮撞成了满院血雨! 翻眼看去整座院落,竹叶亭靠村长屋子这一面,虫潮猛然出现了一个小口,在这小口被堆到半丈高的无尽虫潮重新填回来前,孟浩三人冲出竹叶亭所造成的光墙缺口,已然先一步复原了!这正是孟浩周虑计划的第一步,在整个计划完成之前,竺风能够被保障无碍了! 而在眨眼过后,无尽血红虫潮如淤泥一般重新填补回了缺口,即将将孟浩三人彻底淹没在这半丈多高的血海中! 这时,乔宁与莫城沉静而立,孟浩突然运起了功力,双手柔若无骨的旋转拨弄起来,一股旋风之气随之暗蕴其中! “第六技!太极生两仪,拨水如风华!水龙卷!” “啪!”,“嗖嘶嘶——!哗哗哗——!” 只见,在虫潮近身的一瞬,孟浩双手蕴含的旋风之气陡然打入了血红虫潮之中,在这半丈多高的蚀阴蛆潮中气劲一转,忽地,虫潮竟真如流水一般在孟浩双手接触的那一个点开始疯狂旋转起来,在虫潮内形成了一个中空的圆孔通道! “跳——!” “嘣哗!”,“嘣哗!”,“嘣哗——!” “噌噌噌——!” 见通道稳定,孟浩又极速下达了下一步指令,一个跳字吐出,三人直接跳入了这虫潮之内飞速旋转的中空通道,随之在其中高速旋转,足足持续了两个眨眼的时间! 但两个眨眼的时间过后,三人却是通过了这条通道,头脑微沉的摆脱了血红虫潮的围噬,终于到达了离竹叶亭十五步之远的村长屋门口! “砰——!嘎——!” “立马进去——!见到是碗,全部砸了!我们机会不多,不要中了偷天换日之计!” “明白!”,“明白!” “哐——!”,“哒!滋啦——!” 三人没有丝毫停顿,随着孟浩一脚踹开村长的屋门,便迅速冲进了这极致黑暗的屋子,应孟浩所言,莫城乔宁冲进去后就是一通乱砸,其中莫城就摸到了正厅旁的灶房边,一脚踢翻了碗柜,瞬间便有十几个瓷碗飞落,砸到地上碎成了渣子! 但是,随着这些碗的破碎,却完全没有任何事发生,有孟浩的提醒,乔宁和莫城便知完全没有砸到正确的碗,于是,继续疯狂的砸了起来! 越砸,乔宁和莫城就越发认同孟浩的看法。果然,要全部砸完,才有可能砸到正确的碗! 疯狂的三人,碰到锅碗瓢盆,就砸了!碰到墙上挂的咸鱼玉米,就砸了!碰到桌椅板凳,就砸了!凡是能在摸黑中碰到的,就是要砸了! 一时间,村长的屋子就被孟浩三人拆的不像样,什么锅碗瓢盆、被褥床柜,全都碎了,这让就坐在正厅中央长板凳上的村长,看的硬是眉角直抽抽,脸比夜还黑! 可恶的小娃子!我是个鬼,但你们看着可真不是个人呐!真是一点人的念想都不给我留啊!本来我打算把碗揣到你们手边,今晚就算结束了,可你们~,哼! “哐!砸啦——!” “嗯?!嘣!可恶啊——!” 正是坐在正厅中心板凳上的村长,内心极其不忿之时,摸黑砸东西的孟浩,居然突然一下直接一脚向村长所坐的长板凳踹了来! 瞬间,板凳被孟浩一脚踹碎,端着个碗的村长也猛然身子一偏,老化的身体直接给滚到地上去了,碗被摔碎,顿然屋内就有了朦胧的光亮,正是屋外灰色的月亮恢复了皎洁之色! 孟浩三人大喜,有了这些许光亮,作为武者的他们,目力极好,自然可以看清屋内摆设了。也是一瞬间,三人就瞧见正厅中心处的四方桌,长板凳,还有...气的暴跳如雷的村长! “嗯?!他妈的,这老鬼难道一直坐在这儿的吗?!我刚才...” “哼啊啊!臭小子,你们还是去死吧——!” “嗯?!” “轰唰——!”,“嘣!嘣!嘣!” “啊啊啊——!” 意识到村长老鬼一直在盯着自己,而自己还一脚踹翻了这老鬼的孟浩,后背瞬间拔凉。但随后,随着村长大袖一挥,孟浩连同乔宁莫城就直接被一股强大的威势给震出了屋子,这一震,屋外的恐怖血潮都被震出了一个大缺口,孟浩三人就是落在了这块虫潮被震开的院地上,浑身还插满了无数的碎瓷片和碎木片、铁片之类的,活像个刺猬! “哗哗哗!呲呲滋滋!” “不好!第一次破局不算成功,马上开始第二层计划!” “是!”,“是!” 而没了村长余威震慑,恐怖密麻的虫潮可不会给孟浩他们喘息的机会,轰然间就再次如血潮般围拢起来,想要将孟浩三人淹没! 紧急之下,孟浩连忙发号施令,要莫城乔宁开始之前就已思虑好的第二层计划,这次,只见,孟浩与乔宁沉稳静立,莫城催发起了全身的功力,土黄色的光芒缠绕三人周身,院落之土如沙飞起,也缠绕起了三人身躯! “呼滋滋咂咂——!” “再冲——!” “是!”,“是!” 在浑身之土的庇护下,孟浩三人又有一个呼吸的时间不受蚀阴蛆啃食,而在这一个呼吸的功夫内,三人再次迅速的冲出了虫潮,来到了村长屋门外! 看着简陋、阴暗的屋内,村长那阴沉如水的面孔,三人颤了一下,但还是瞬间克服了恐惧一股气的冲进了屋内,直奔那方桌砸去! 而看见又要来砸东西的孟浩三人,村长又是火冒三丈! “不知死活!轰嘣——!” “咚咚咚!”,“啊啊——!啊啊啊——!” “咳啊——!唰——嗖——!” “嘣啦——!” 气急的村长再次一掌轰来,莫大的威压震开,孟浩三人浑身断了十几根骨头,瞬间飞了出去,连门哐都被成了大洞,院外再次被轰开一处空地,三人落在了空地上。可还算庆幸的是,在被轰出来的一瞬间,孟浩连忙在身上拔了一把碎铁片当飞镖扔向了木桌,再次打碎了一个碗! 随着这一个碗的打碎,村长院落与外界的隔阂消失了,院外村巷一众厉鬼杀猪的吵闹声传了进来,院内的压抑感也尽数消散,村长的院落融合进了村庄! “噗啊~!” “孟大哥!”,“孟大哥!” “无碍!马上第三层计划!” “滋滋咂咂!” “好~,第五技!血镇——!” 意识到改变的孟浩,嘴角一咧,残破的身躯再次坚强的站了起来,面对围拢而来的血虫蛆潮,镇定的给乔宁下了指示,而乔宁也是在担忧中快速施展出了最强的一个武技,血镇! 只见血镇术一出,周遭整个院落里无尽猩红的虫潮直接凝固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因为他们体内的血液被暂时凝固了! “快些!时间只有那么一瞬!” “好!再冲!” “嘣!嘣!”,“唰!” 但这血镇术以乔宁的功力只够支撑一个瞬间,在这一个瞬间内,乔宁和莫城再次快速奔向村长的破碎的屋门,直冲那方桌而去,誓要砸了它! 可这誓要砸自己木桌的一幕,村长彻底怒了,怒不可遏,怒气冲天,一股浓郁的鬼气冲天而起,弥漫整个村庄,大地晃荡,数百厉鬼在这浓郁的鬼气中雀跃,可乔宁和莫城却是直接在这森寒的鬼气中身躯僵硬,无法寸进了! 眼见着村长蕴含无穷威势的气息阻碍住脚步,且还有极其恐怖的一掌即将拍来,乔宁和莫城突兀生了绝望之意。 “唰——!”,“滋滋咂咂!”,“嘣啦!” “嗯?!”,“嗯?!”,“嗯?!” 可就这绝望生起的一瞬间,孟浩突然随后闯了进来,出乎乔宁和莫城预料,甚至出乎村长的预料,居然直接抓了一把蚀阴蛆向着木桌扔了过来! 这蚀阴蛆作为天地怪虫,无视一切功力阻碍,突破村长鬼气的威慑被扔到了木桌上,十几个蚀阴蛆三下五除二,直接啃碎了一个瓷碗! “啪——!咚隆——!” “哼!哼啊啊啊——!气死老夫了!” “你们几个小娃子!是真让我动杀心了!” “轰咚——!嘣隆——!”,“滋哗哗——!” “噗啊啊——!”,“啊啊啊——!” 见着又碎掉一个瓷碗,村长怒气直接变成了杀气,先一掌拍死了桌上的蚀阴蛆,再一掌轰向孟浩三人! 而轰向孟浩三人的这一掌尤为势大,直接一巴掌将半个屋子轰塌,连带着将孟浩三人打出院落,院墙化作飞灰、虫潮化作血水,院外十几家村户的房子连同其中几十个厉鬼也都被打崩埋进土里,直面这一掌的孟浩三人更是浑身如破布一般撕裂,鲜血内脏四溅,在地上滑出十几丈远的壕沟才停了下来,都仅仅只剩一口气了。 从上空俯视下来,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村落中心被打出了一个扇形的巨坑,几百家内的厉鬼们,面对这威势都是瑟瑟发抖! 不过,随着第三个碗的破碎,村长破碎的院落里,朱桃树重新长了出来,且飞速的长大、开花、结桃,伴随而来的还有村庄各家各户院内的朱桃树都变得桃叶油绿、果桃鲜红,其中被锁入其中的大量灵魂也被挤了出来,在村庄上方漂浮哀嚎。 看到这一幕,仅剩一口气的孟浩再次咧着破布一样的嘴,笑了一声。 可这一笑,刚打完这一掌走出院子的村长看见,却是青筋暴鼓、双目圆瞪,一个步子就瞬间跨过十几丈的距离来到了孟浩身旁,手一抓,便直接拎着孟浩的脖子怒吼了起来! “你个杂碎!你在笑什么?!信不信老夫一手捏死你,让你身首异处啊——!” “呵~,呵哈哈哈~,我笑你输了,这局马上就要破了!” “滋!噗哗~!” “放屁!我怎么会输?!你们的生死被我一手拿捏,只要我想,你们的魂魄我随时能直接灌进虫子里!让你们做猪做狗,永世为畜!宰杀、烹吃千百遍——!” “呵~,那你的第四个碗呢?” “碗?哼!我的碗当然还好好的在屋内,你再无可能拿...” 佝偻的身子直起,将孟浩脖子一把捏住悬空的村长,怒吼着向孟浩指着身后屋子里的木桌,正想要肆意嘲讽孟浩的愚蠢、弱小,可这一看,即将出口的话却直接被哽在了喉咙里! 不知何时,竺风那个残了半个身子的废物居然直接在眼皮子底下爬进了木屋桌旁,手中拿着最后一个瓷碗,就要敲碎! 这一瞬间,村长的脸时紫时黑,说不出到底气到什么程度了,手掌的力度捏的孟浩连连吐血,吐的都是脖子里出的血,可村长是彻底明白了,这孟浩简直就是个妖孽! 这家伙计划一环扣一环,甚至把我能监视他们这个可能都算了进去,所以,这最后一层计划,便是那个躺着的残废,不将这一步道出来,却又已经算入了计划之中,当真是好默契,默契的装残,耍了老夫一圈呐,既然你们如此默契,那就一同死吧! “吼啊——!” “砰咚——!咚——!咚——!” “嘶嘶嗡嗡——!” 杀意浓郁几乎快成实质的村长,被耍的羞愤之下,一手将孟浩扔出去几十丈远,同时大脚一踩,整个村庄的大地都晃荡了起来,一声厉啸从口中呼啸而出! 磅礴的气势卷着极其强大的震撼之力,房屋、大地、桃树都直接被这股声浪吼成了碎渣,整个村庄都被笼罩在了一片扭曲的气浪之中,数百厉鬼捂着脑袋嘶声尖叫,乔宁莫城直接被震昏最后一丝意识,显然村长这个鬼域之主,是想要用吼声直接将竺风震晕! “噔!”,“嘣啦~!” “嗯?!怎么会!为什么还是碎了?!” “呵啊啊啊——!” “噗——!咳咳咳...” 但竺风哪怕深受重伤,却依旧是七境九重天的武者,这村长显然还没触摸到八境层次,怎么可能靠吼声就把竺风给震晕,最终,在村长这只老鬼的疯狂嘶吼之下,强行打碎了瓷碗... 第二百五十五章 是满天的樱花呀 瓷碗碎去,竺风靠在破败木屋里的四方桌上,无力的垂下眼皮,溢着鲜血的嘴角微微扬起,疲惫的内心不禁感叹道, ‘孟浩这个臭小子可真能干的出来啊~,我一个死了一半的人居然还要被他算计着来帮忙,真是,累死了...’ 可想着想着,竺风的意识却开始松懈溃散了,他实在是伤的太重了,下半身都已无血肉,上半身干瘪的如同草木,活到现在,全然是靠着强烈的求生意志,如今,局已破,好似执念,没了? 鬼术破去,整个村庄内再次生长出数百棵叶绿根深的朱桃树,村庄恍然要变成山脚下的一片森林,数百厉鬼蹲在树墩下抱着头痛苦的嘶喊着,不过这嘶喊的缘由并不是其他,而是村长这个鬼域之主仍然在愤怒的咆哮,其声在整个村庄内都回荡出阵阵波纹,刚生长出的桃树林在这股声浪下,如麦子般被气浪肆意翻滚! “吼啊啊啊——!可恶!可恶啊!区区人类竟敢算计我!”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啊——!” 村长原本的院落外二十丈之远的破碎裸地上,正是村长气的满眼通红,滚滚杀意已然实形成缕缕红芒,四处流窜,骇人无比! 此刻,村长鼓胀的血腥红眼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出被他之前扔飞的孟浩,可乍一眼看去,整个村庄都被密林包裹,人影早已无踪! 气极之下,村长血红鼓胀的双眼直接瞪向了自家院落里的竺风! “哼!死了也要抽了你魂——!” “嘣——!哒啦——!” 一声巨响,竟是村长一脚直接在地上踏出个巨坑,强大的脚力下,村长瞬间跨过二十丈的距离,伸出一掌就要按向气息奄奄、形如死人的竺风脑袋! 而这时,竺风已然无丝毫反抗之力了,他只是觉得耳边很吵、非常吵,吵的不能再安静的睡下去了! 于是,在这突然响起的繁杂吵声下,竺风奇迹般的再次睁开了眼! “呼翁翁——!”,“唰——!唰——!” “嘣砸——!”,“呵啊啊啊——!” “混账!混账东西!小小树妖竟也敢阻挠老夫!全都去死啊——!” 可这一眼睁开,便是看见自己身前一步处,伸出一掌想要按向自己脑袋的村长老鬼,浑身被上千条藤蔓裹得像个粽子一般愤怒的咆哮! 村长老鬼想要一掌抽出竺风的灵魂,不断使劲向前来,可实际上,被他崩断的藤蔓却远没有继续缠绕他的多,一根根藤蔓从村庄数百家村户的朱桃树所生之地延伸而出,哪怕数百厉鬼在五位百夫长的带领下不断砍伐,也伐之不尽,而这些藤蔓则好似如村长一样,也充斥了无尽的愤怒,被封印的愤怒,誓要勒死村长! “这就是破局后的结果?可貌似并没有所谓的祸之后福啊~,终归还是要死了吗?” 看着被藤蔓一步步给拖远离开自己的村长老鬼,竺风原本还有些失望,失望破局后并无危机过后的大机缘,可他才刚失望的摇了摇头,却突兀一股清风卷着花香飘荡入村庄! “呼——嗖嗖——!” “嗯?!这、这、这!是樱花!” 闻见花香的竺风,连忙抬头,而这一抬头,才终于见到了第四个碗破碎后,所产生的异变! 只见,挂着数不清的星辰和皎洁明月的夜空中,居然漫天无边的下起了花瓣雨,准确的来说,是散发着清莹粉芒的樱花雨! 这一下,漆黑的夜晚,处处皆是樱花雨带着光亮的影子,如同一片粉红的海洋润过干涸的大地,所带来的除了光亮,还有让人欲罢不能的温柔,花是最温柔的~。 无尽的樱花雨落入村庄,大量的樱花飘到了厉鬼和竺风等人的身上,被樱花盖满的竺风浑身松散,惬意的躺在了院落里,没再管村长老鬼的嘶吼,而是尽情的享受着樱花雨带来的馈赠,浑身功力在飞速的恢复,同时下半身的血肉也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这场樱花雨下尽,竺风必定能回长河郡初遇裘一剑时的巅峰状态,到时,便可不再惧这鬼魅! “簌簌~~”,“哗哗哗~” 而另一边,被村长打的远飞出去,各自散落在村庄角落的孟浩乔宁莫城三人,在朱桃树自己的抖动之下,大捧的樱花从树尖落下,盖在了他们三人身上,飞速消融的樱花代表着他们的伤势也在飞速的痊愈,生死人、肉白骨,怕亦不过如此! “吼磅——!磅——!轰啦——!” “吼嗡嗡——!” “小小树苗,之前没拔了你,你竟敢坏老夫好事!这次非断了你根不可——!” “嘣!咚啦——!” 可温柔的樱花哪怕能抚平数百厉鬼的暴虐,却最终还是盖不下村长这头老鬼的怒火,被万千树藤缠成大藤球的村长,一声鬼力尽数绽放之下,竟燃起了恐怖的森蓝鬼火! 暴躁的鬼火轰然炸裂,万千藤蔓也随之如破布般卷着鬼火飞散满村,整个村庄都下起了火雨,不消片刻,数百院落也开始燃了起来,暴躁的鬼火四处扩散,村庄即将化作一片森蓝的火海! 只见,挣脱藤蔓的村长,一脚崩裂大地,向着村庄东侧山脉飞去,恰东侧山脉山巅处,就有一片山顶草原以及一颗花季永在的樱花树! “哎...老高、老陈、崔姐,你说千夫长他老人家抽什么疯呢,给人气成这样?局破了不是好事吗?我们被分派各地,不就是为了寻天资妖孽之人的肉身,然后给大将军送去吗?今晚一下子就让我们给碰到了,应该大喜啊!” “切!你懂什么?这千夫长大人最好面子了,局可以破,但不能伤他自尊啊~。人常言道,阴谋鬼计,说的就是咱们鬼脑袋聪明呀,人家千夫长大人被一小毛孩子连着戏耍四次,那肯定得气颠呐!” “是这样吗?是这么说的吗?” “当然~,我生前可是个秀才,虽然没考上,但也是读过书的!” “原来如此,厉害!厉害!那我们接下来如何?” “当然是帮千夫长大人拖着那人类啰,还用说?” “好!”,“好!”,“好!” 村庄边缘处,之前那老高所住之家,现在全村五百只厉鬼聚集了四百只在这里,这里也是唯一没有被鬼火点燃的村户,只见四百只小鬼围着一屋,屋内,四位百夫长正在商讨。 这四位百夫长,乃是之前的老高,以及另外一个壮硕无比脸上却干净没有胡须的大汉,再就是村长家的儿媳崔花儿和她刚生的孩子,他们身体里都寄宿着鬼魂。此刻,被翠花抱着的陈才,有一嘴没一嘴的炫耀着自己生前的学识,刚从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婴儿身体,稚嫩无比,但崔花儿、老高、老谭这几个百夫长可不敢小看他,认真的听着陈才的意见,毕竟人家生前可是读过书的人! 就这样,随着陈才的话,四位百夫长最终决定,率领四百鬼兵拦于东山脉之下,直到千夫长将山巅樱花树斩灭根须! 第二百五十六章 鬼跳井 与此同时,正是村长这头浑身散发猩红鬼气的老鬼一步数百丈的飞跃村庄上空,村庄内大面积的燃烧着扭曲的诡异蓝火,东面山脉脚下,四百厉鬼连同四位百夫长也形成了一道连绵两百丈的防线,村长老鬼一步飞入了山林,极速向山顶攀去! 而孟浩乔宁莫城三人身处火海弥漫的村庄街巷内,随着樱花雨的落尽,身上伤势也恢复如初,连连起身,大声呼喊。 可只见,四处诡异的蓝火除了能燃烧房屋,竟是在连声音都燃烧的一干二净,三人彼此之间的呼喊根本无法听见。不过却在三人四处张望、于火海中焦急不已时,那上百棵被鬼火不断燃烧、痛苦摇曳着的朱桃树,却是齐齐伸出长长的藤蔓,为他们指名相聚之处。 顺着被鬼火包裹不断颤缩的藤蔓之路走去,路的终点赫然是村长原来的那处院子,那院子内躺着惬意的竺风,长着一颗最为高大的朱桃树,以及此刻在冒着真正地下水的古井。聚头的孟浩乔宁和莫城,连连向村长破败的院落里跑去,看着伤势痊愈、惬意躺睡在黑土院落之地上的竺风,就欲开口大喊。 但这时,竺风身上覆盖的未完全消融的樱花,竟突兀自发的飘盈起来,在竺风身上形成了一道粉色的女子光影! 只见,这道女子光影漂浮在竺风身上,伸出细长纤柔的手指,在竺风的眉心上轻轻的弹了一下,而这一弹,竺风瞬间就醒了来! 醒来的竺风睁眼一看,就见一道模糊不清,但花香弥漫的女子面容,正对着他的面庞戏笑着, “该起来了哦~” “嗯?你是谁?!” “簌簌簌~~” 女子的光影戏笑一声便化作了樱花消散成了粉色光点,唯剩竺风,起身坐在湿陋的院地上,满脸迷茫,脑海中升起的第一印象便是他一拳毁去的山巅樱花树。可不知为何,竺风突然内心很肯定的觉得,东面山脉之巅的那颗樱花树还在! “师尊!”,“师尊!”,“竺卫长!” “不对!我必须要去再看一眼,看一眼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嘣——!轰——咂——!”,“呼嗡嗡——!” 内心茫然的竺风瞬间站起,而这时,分三路方向从森蓝火海中跑来的孟浩乔宁和莫城,也向着竺风大声呼唤了起来。可急欲知晓真相的竺风,却懒得管跑来的孟浩三人,直接运起自己已然突破至七境九重天的修为,大脚一踏,运起轻功便以一步三百丈的距离向着火海村庄的东面山脚下飞去! “喂——!你去哪儿啊?!你不管我们了——?!” “师尊——!”,“师尊——!” “哼~,不靠谱的家伙,亏我们还担心的跑过来找他,他自己好的很!” 终于跑至村长院落里朱桃树旁聚在一起的乔宁三人,看着竺风大袖一挥的轻松飞远,又是连连几声大喊,以为是竺风之前因为鬼火的原因没有听见,可直至飞远的竺风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乔宁是彻底明白了,这不靠谱的家伙就是故意丢下我们自己跑了! 气愤的乔宁,抱着手,下衣破碎而露出的光秃长腿气的直踩,看的旁边的孟浩和莫城都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口水,没办法,这年头的女子,一个个都捂的紧,这光秃秃的秀腿谁受得了啊? “嘣嘣嘣~,快些跑!再不快些今个儿都要栽在这里!” “是!”,“是!” 但恰孟浩等人刚到村长的院落,村庄北角,李黑子又带着自己百名厉鬼手下,穿过鬼火重重的倒塌村巷,向着这里跑来,其形色匆忙,像是在畏惧些什么,如同是大恐怖降临前逃难的难民! 而正是百余厉鬼一齐疑惑的奔跑时,跟在李黑子身旁的一个小鬼,终是忍不住偏头向面容焦急的李黑子问了起来, “百夫长大人,我们究竟为何要跑的如此匆忙?其他四位大人可是率兵去助千夫长大人了啊~” “呸!帮个屁!去了的,今晚怕是都要形神俱灭!之前那樱花树就是我帮千夫长去封印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其中的凶险?要不是那会儿刚日落,属阴阳交替之时,那东西昏沉着,我怕是早死了个干脆!我当时就想骂千夫长他娘了!这倒又好,好不容易有机会离开这地方,千夫长自己又上山主动招惹去了,他想死,我还想不想死!” “真、真这么恐怖?!” “恐怖!大恐怖!赶紧跑!” “是!”,“是!大家快跑——!” 大概听了个凶险的李黑子副卫,也真正急了起来,浑身不安,大吼着身后的百余厉鬼再次加速向千夫长之前所居院落冲了去。一路上遇火不避,遇墙直推,很快就到了院墙倒塌的千夫长院落外,看见了处于院中朱桃树旁的孟浩三人! 而孟浩三人见一大帮厉鬼突然冲到这处院落,也是大惊,连连运功摆起阵势,戒备不已。毕竟这一帮厉鬼他们之前可是互相打过招呼了,尤其是李黑子,莫城最是印象深刻,说他们奔过火海来跳井,鬼才信! “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啊,我们现在功力可恢复了,不虚你们!” “就是!我们一点儿也不怕!你们最好实相点儿,自己退去嗷!” “切!谁管你们!给我冲!” “轰咚咚——!” “呀啊啊——!”,“啊啊啊——!” 面对李黑子这上百厉鬼虚张声势的莫城和乔宁,见李黑子直接带鬼冲了进来,吓得连连尖叫,直接跳到树上去了! 仅剩孟浩还算镇定点,眼神狠狠瞪着李黑子一群厉鬼,似是警告! 可将整个院子都围住的百余厉鬼在李黑子的命令下,连看都不看孟浩三人一眼,直接一个个排队向着院中的古井跳去,真是来跳井的! 这一幕,看的孟浩和乔宁莫城目瞪口呆,脑子直疑惑,为什么这群鬼会想不开啊? 但孟浩他们不知道的是,古井下汇聚暗河,早已被鬼军挖通,作为白日里的底下驻军之地,之前的少量蚀阴蛆正是因此才会从井里冒出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 最弱午庚 “呼翁翁——!” 刹那间,功力完全恢复甚至还突破了一个小境界只差一步便可触摸八境门槛的竺风,速度奇快,已然飞跃大半个村庄来到了村庄东面山脚下的角落! 但刚一来到这森蓝鬼火飘忽肆意的村角,竺风第一眼看见的却是绵延两百丈的厉鬼防线。近四百只厉鬼浑身缠绕大量怨气,双眼通红,肌肉青筋暴起,终是露出了厉鬼本来的凶狠模样! “滚开——!休要阻我——!” “唰——嘣轰——!”,“翁翁咂咂——!” 急着上山的竺风,看见这道厉鬼防线,就是一道大吼,功力突破的他毫不犹豫的一拳轰出! 霎时间,便是一道毫不逊色于之前村长老鬼轰孟浩的一拳之力从空倾泄而下,狂暴的力量掘地三尺,村庄角落里的鬼火被瞬间湮灭,烟尘卷着拳劲在大地上留下一道扇形壕沟后即刻压向午庚这位百夫长所坚守的防线! “哼!倒是厉害。兄弟们!结盾阵——!” “是!”,“是!”,“是!” “钪!钪!钪!”,“噌隆隆——!” “嘣哗——!滋咂咂——!” 可竺风巅峰力量下的一拳虽然凶悍无比,但却造不成村长老鬼之前轰孟浩他们三人的有力效果。众厉鬼在身材壮硕、面容干净无胡的百夫长午庚指挥下,迅速用手中后盾搭成了一道铁盾斜坡,拳势在压向盾面后的瞬间,力量便被转走轰在了厉鬼们身后的山上。此拳除了轰碎一片树林外,寸功未建! 而轰出这一拳后的竺风由于反震的力道不得不从空降下,落到了村庄黑糊的裸地上,看着解成盾阵的厉鬼们,竺风就要改变策略,将拳风轰在盾阵与地面相接之处,那里是盾阵弱点! 可竺风运力于拳就要轰出第二拳之时,其他三位百夫长却带着三百厉鬼军赶到了! 崔花儿一个鬼步便出现在了竺风身旁,一脚踩住了竺风月光下的影子。而竺风在自己影子被崔花儿踩住的一瞬,竟惊恐的感觉到自己的功力被压制了,身形也动弹不得! “盾阵开眼!” “是!”,“是!”,“是!” “钪!钪!”,“噔噔嘣!” 崔花儿得手后,刚才下令立盾防御的午庚,见此也立马把握时机再次下令展开盾阵,作为训练有素的鬼军也是令行禁止,眨眼功夫便来了一个口子,让午庚走了出来。 这令行禁止的一幕让被定住的竺风大吃一惊,这竟然是军队,而不是胡乱拼成一团的鬼祟!要知道军队跟杂泥可是有天壤之别啊!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可是能真正以团结数量优势来杀死强者的啊!这说明着,这四百厉鬼有可能杀死实力远超他们的我! 内心惊叹的竺风,额角冒出了冷汗,已然下定决心,只要自己有一瞬脱困,便一定会在那一瞬间灭掉这支鬼军! 但下一瞬让竺风又一次眼前一惊的是,走出来的百夫长午庚,这会儿居然突兀身体如同一团肉瘤般疯狂生长了起来,整个身体迅速壮大,变成了一个高十丈、手指就有竺风身躯粗细的恐怖巨人! “滋哈哈哈——!小子!吃我一拳——!” “嗯?” “轰咂翁——!”,“嘣隆——!” 化身肉瘤巨人的午庚,血气汹涌的一拳猛然锤在了被定住的竺风头顶! 轰隆的一声地裂巨响,竺风直接如同一颗钉子般被锤进了大地,震荡的气势如江潮一般翻滚开来,四百鬼兵都是身形不稳,周遭地面下降三尺有余,土雾做起,树林群断! 一拳打完,看着被自己锤进地里的竺风,午庚爽朗的大笑,周遭助阵的鬼兵亦是唏嘘不已,可唯独,赶过来的高称、陈才和先前踩着竺风影子的崔花儿却是一脸鄙夷的看着浑身肉瘤的午庚! “哈哈哈——!怎么样?哥厉害不?一拳定乾坤!” “哼!你就是个菜狗!菜鸡!大傻叉!” “嗯?”,“嗯?”,“嗯?” 朝着陈才他们炫耀的午庚被其异口同声的一骂给骂懵了,周遭唏嘘的鬼兵们也懵了,而最懵的还是被午庚一拳锤进地里的竺风! ‘什么情况?这家伙拳头没什么力道就算了,怎么还帮我脱困?’ ‘不管了,赶紧弄死他们!’ 整个身子被锤进地里,影子自然也就没再被崔花儿踩住的竺风,浑身舒坦,功力大作,顿时便有上百根翠竹冒出地面,长满了青绿的竹叶! 地面上,看着突兀长起的竹林,陈才、高称和崔花儿三位百夫长瞬间紧张了起来,大声呵斥着鬼军快速退出竹林,同时自身也在快速向竹林外奔走,可是,对于起了瞬杀之心的竺风,他们太慢了! “第五技!竹林刀阵——!绞杀——!” “翁翁翁噌噌——!” “嘶啦——!啊啊——!啊啊啊——!” “不、不——!噌——!啊啊——!” 武技瞬发之下,还未跑出竹林的鬼军与三位百夫长,只见身遭所有的翠竹,其上的繁杂竹叶竟全部长长了一尺多、锋利如刀,百根翠竹在这一瞬飞速旋转起来,连带着无数的竹叶刀都变成了绞肉机,四百鬼军连同四位百夫长一瞬间便被切割成了块块碎肉,鲜血满成了池塘! “呼咂——!” 待这一瞬过后,竹林消失,竺风从地底钻了出来,浑身打量,发现自己虽然挨了那午庚一拳,但却真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走过村庄外这山脚血塘,竺风看着满地的碎尸,不禁发现了午庚被切之后的半颗脑袋,走到其旁边,竺风发现,厉鬼占据人身后,人身哪怕碎成渣却也依旧活着。只见午庚的血在那半颗脑袋上狠狠瞪着站着的竺风,怨戾之意滔天! “谢谢啊~” “嗯?嘣嚓~!嘶嘶~~” “哈哈哈——!” 可面对这样一双怨毒的眼睛,竺风竟然是低头向其倒了一身谢,而听到这一身谢谢之后的午庚,双眼更是直接给气炸了,再次溅起大团血雾! 不过竺风乐呵了一下之后,便没在把这些碎尸放在心上了,而是抬头看向前方高大的山脉! “樱花树是否还在呢?之前的鬼术究竟如何做到的?不知道还真是难受啊~” “囱——!嘣——唰——!” 欲揭谜底的竺风,幻化出了一根垂直插在山体上的青竹,身影踏上青竹运起轻功,再加上青竹的弹性,一步直上四百丈,速度是村长那头老鬼的四倍!果然,在习惯性逃跑的竺风面前,比拼速度,村长老鬼还差的远! 第二百五十八章 护花剑使、尘埃落定 “嘣翁——!嘣翁——!”,“轰咂咂——!” “哼!总算是到了,该死的小妖,不好生服从于我,竟敢生乱子,看老夫不拔了你!” 山脉顶端,樱花树所在的草原外圈,村长老鬼已然是到达了树林边缘处,气喘呼呼的他如今只需往前一步便可踏入草原,摘掉樱花树。 但是,当村长的步子往前踏出一步,正要落在草地上时,却又异变突起! 明晃晃的月光突然开始忽明忽暗起来,身后整片森林树叶哗哗作响,眼前草原上的樱花树开始落起了花瓣,一道花瓣粉碎的光亮所成人影出现在了樱花树下,这人影正是之前叫醒竺风的那道女子光影,看不清其面孔,出现在眼前只觉梦幻无比! “小妖!何故忤逆于我?不杀你已是大恩,焉敢坏我好事?岂不知我等身后之力?!” 看见这道女子光影,村长老鬼直接蛮横无理的质问起来! 可这质问的一声却迎来了樱花树下的女子一个厌恶之色的回眸,让原本应该一脚踏入草原的村长老鬼,恍然变得如之前竺风他们所遭遇的一样,身影竟不知为何,在周遭环境变化下突兀出现在了山脉半山腰处! “呵啊啊啊——!该死!该死的小妖!生在此处,不为所用,你无生的资格——!” “今日我便焚了这山,将你诛杀于此!汝之妖丹,老夫取之,收纳奇术,方不违天道——!” “鬼之炎!烬天——!” “呼轰——翁——!”,“滋咚咚——!” 被花妖一个眼神给放逐到了半山腰的村长老鬼,总算是体会到了自己之前利用鬼器瓷碗封印花妖,使用花妖此术戏耍竺风等人时竺风他们的懊恼之感了! 不过暴怒的村长老鬼,这次可不打算再慢慢爬上去了,索性一把大火将整座山脉都焚烧成灰! 只见,一身森蓝鬼炎冲天而起数百丈,在山脉上空形成了一道半径百丈之巨的恐怖蓝炎火球,其刺眼的光亮将原本夜色下昏黑朦胧的山野照的清晰无比,强悍的高温更是让烈焰还未触碰山林,山林宽广的树叶就自发燃烧起了金黄色的火焰! 山脉顶端的草原中心、樱花树下,斜靠在樱花树枝干上的梦幻女子光影,此刻也瞧见了夜色中那一道强悍的火炎之芒,周遭的草原边缘也开始燃起了火焰,花妖终是露出了一丝紧张,抚着怀中的樱木长剑,花妖亲昵的对剑问了起来, “雀华,有坏人要伤害姐姐了呢,你会,帮我吗?” “噌嗡嗡嗡——!” 花妖对着这把刻着雀华二字的木剑轻轻的一言,让原本似是享受一般沉浸在花妖怀中的雀华,突兀爆发了强悍的剑鸣声,滚滚煞气迸发而出,似是一剑便可斩碎万川! 雀华慢慢从花妖怀中悬浮起来,长剑横于半空,滔天煞气让这一方的天空变得猩红诡异,无数的冤魂从剑身里窜了出来,这数量庞大的冤魂中甚至有一些,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悸,更别提其生前之强了! “轰隆隆——!” “这、这怎么可能?!这是哪儿来的一把凶剑?竟然沾染上了大能强者的因果!” “不、不可能!这小小花妖手上怎么可能会有一把杀过大能的凶剑?!我不信!” “给我去死啊——!”,“轰咚——!” 山腰处,鬼炎冲天的村长老鬼,其鬼术已然酝酿到了极致,阵阵暴雷一般的炸裂之声从火球中响起,此术绝对达到了一击灭山的威力! 可面对山顶处突兀升空的一把木剑,其剑所散发的滚滚杀意居然让村长老鬼觉得自己的鬼炎变得如云雾一样轻散了,似乎那木剑轻轻一划便会破灭。道心渐渐松动的村长,箭在弦上那是不得不发了,最终还是暴起胆来,一把将散发毁灭之息的火球向着山顶压去,这一幕,像是烈阳坠日一般的震撼! 远在山下,距村长还有数百丈之远的竺风,看着村长老鬼扔下那颗火球,心中焦急万分,再次加速往上赶,可是赶着赶着,突然那颗火球就出现在自己头顶了! 竺风大吃一惊,就要动用最强武技迎头一战,但却一声轻笑声传来, “小哥不必紧张,有雀华在呢~” “嗯?雀华——!” “呼噌——!”,“嘣轰隆隆——!” 竺风扭过头一看,才知自己不知何时被花妖直接给迎到了樱花树下,斜靠在樱花树边的花妖惬意的看着他,随后,天空中的雀华对着坠来的鬼炎之日一剑斩下了! 而这一剑斩下,便只见滔天血光做起,没有锋利的剑气、没有华丽的剑花,只有无尽的血光瞬间湮灭一切,所谓的鬼炎烈日甚至连点声响都没能再发起,山腰处的村长老鬼、山脚下重组身躯的四百鬼军,都只觉眼前一红,随后全数化作了云烟! 待一个呼吸功夫过后,剑光再才消散,雀华重新平静的缩回花妖的怀中,惬意的享受起了花妖的轻抚,樱花树的花雨似乎也永远落不尽的在落着~ 等到竺风恍过神来一看,心中波澜大惊,这才知晓这一剑的威力,这一剑不仅诛杀了极其难缠的厉鬼,就连对面的一条山脉都直接给砍没了啊! 竺风有一瞬间开始慌了,看向山脚下,哪儿还有山谷,全是广袤的荒漠,孟浩乔宁和莫城三人,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了,心慌的竺风就欲转身问向花妖,可一转身,看到的却不再是樱花树了,而是一座高山,他回到了山脚下,毫无疑问,花妖将他驱逐了。 这下,竺风算是知晓整个事情原尾了,但是,看向被剑光湮灭的连根毛都不剩的荒原,竺风好像有些亏了, “宁儿、小城,为师终究还是对不住你们~,还有孟浩兄弟,也算是,我坑了你,对不住了...” “但我还有任务在身,等我去到尚武郡找到另外一位天命之子后,再为你们立上衣冠冢~” “哎...” 竺风失意的独自走在荒原上,自言自语的说着,身边再无乔宁揭他短,不停的叹着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直到他试图一手扶额之时,突然一脚踩空,掉进了一口井里... 第二百五十九章 刚出虎穴、又入龙潭 “嗖——!嗖滋滋——!”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 “停下!呜呜~!快给我停下啊——!” “停不下来啊——!”,“卟翁——!” 之前在雀华剑光斩下后消失的孟浩乔宁和莫城三人终于是有了踪迹,原来,在雀华煞气将满天夜空都映成血海的那一刻,孟浩带着乔宁和莫城同李黑子那群厉鬼一样跳下了村长院落里的那口古井! 眼下,三人命虽是保住了,但却由于古井深不见底、泥洞光滑,在巨大的冲劲之下,三人正贴着泥洞一路飞速顺着黑暗地道流窜呢! 这一路流窜而来,鬼知道他们滑出了多远,反正屁股背后的衣物那是已然给磨破了,浑身要不是淤泥涂抹且地道无光,怕是没脸见人了!而莫城这会儿都绝望的哭喊出声了,地道里声响回音甚远,绕的耳膜生疼、头脑发昏! “孟大哥!这地道不会通向地狱吧?我们还有可能重见天日吗——!?” “嘶啊啊!放心!那群鬼都敢跳,说明必有出路!仔细感受,我们其实不是在直线下落,这地道是斜入地底——!” “那、那又怎样——?” “这下路必有尽头啊!到了尽头我们便会重新上升!呲嘶!啊啊啊——!不说了,我屁股被擦破了——!” “嗯?!”,“嗯?!” 顺着黑暗地道一路流窜向地底深处的三人,唯有孟浩落在最下面还始终保持着镇静,没有被这无尽的黑暗与未知给击破心墙,但饶是如此,一边回答问题安慰乔宁与莫城,一边还突然被地道里的一根石刺给划破屁股直滋血的他,也是差点给心态崩了。捂着屁股侧贴着地道泥面下滑的孟浩强忍着一切躁动心理,仔细的听着下方地道里传来的回音,回音开始越来越强,空气也开始越来越稀薄了! “嗖呼翁翁——!” “你们自个儿小心点!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怎么了?!孟大哥?” 孟浩推知出不合理之处后,立马抬头向着上方同样飞速滑下的莫城和乔宁告诫了起来,被提醒的乔宁两人,心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又是忧急了起来,立马回问起了下方的孟浩。 “嗖嗡嗡——!” “下方的回音越来越强了,但是照理说下面应该是弯曲连同的暗道才对,这样才有可能借着下冲之劲反冲而上,可若如此,随着空气稀薄,一部分声响从另一头通出,则不应该回音变强才对啊!但它就是变强了,说明下方,应是被某物堵住了,这才导致回音变强!” “什么?!”,“什么?!堵住了!那我们怎么办?这么快的速度肯定是要撞死的啊!完了~,终归还是完了吗?呜呜~” “乔姑娘,莫急啊!那群鬼物会从这下,应绝对有活路啊!” “可万一他们知道我们会跟着下,先一步毁了呢?” “这...” “嗖嗡嗡——!” 顺着黑暗地道一路飞速下滑的孟浩,在思索间被急哭的乔宁一句就给问住了,是啊,万一被那些厉鬼们给堵住了呢? 可是随着耳边嗡鸣声不止,被竺风所点悟的孟浩还是会不断的往生机方面想,直到终于三人即将坠入底端时,孟浩又想到了另一点,那就是,如果下面是空气连通的,那这么大的惯性滑下去,人肯定是要在弯角处粉身碎骨的啊! “我想通了!下面应该是...” “噗通——!通——!通——!” “翁哗哗——!”,“是水...呜哇哇噜噜~” 在离底端只剩一丈之深时,孟浩终于是在这一路的下落过程中悟透了,这下面就是水,两头连通的水,如此飞速滑下直至底端被水减速才会有活路,至于上去,那必然下面另有玄机! 满脑子都是无尽思绪的孟浩,是三人中唯一一个落水后有所防备没被震昏的人,在还未减速至极致、下到最底端拐角处的水程中,孟浩又凭借着感受周遭水流的异常来判断乔宁和莫城位置,待摸清后,便一把将二人抓了过来,随后三人抱团沉下。 而沉下减速的过程很快,没几个功夫,拉着乔宁莫城的孟浩便在水底看到了光亮,那是,地底熔岩的火光! 妈的!搞了半天,这群鬼还真是聪明!居然直接用地底火山把自个儿轰上去,当真是玩的起啊! 在看见地底熔岩后的孟浩,下意识就在心中大骂起来了,但随后三人还是无奈的坠了下去,在闭目准备忍受痛苦后的孟浩,即将触碰到熔岩时,熔岩火山口处,一道红蓝双尾鱼图亮了起来,在冰火两条双尾鱼融合在一起后,一股威势应运而生! “轰嘣——!”,“噗通——!通——!通——!” “嘶啊啊——!” “他妈的!上去为什么还是要擦着土道上去啊——?!痛死我了——!” “噗额——啊啊——!” 地底火山喷发,暴怒的熔岩卷着暗水终于将孟浩三人一举冲天而起,擦着暗道一路扶摇直上、怕可攀百里! 而身后火光更是遍布整个地道,暴躁的烈焰丝毫不受暗水威胁,尽情的蒸发着流水,大股滚烫的白雾卷带着后劲推进着竺风三人的身影,这一下,地底震荡,孟浩彻底是活着受罪了! 然彼时,大地之上,月影已快要下落山头,寅时已然到来,而伫立于连绵矮山之间的一座高城——“落月城”,便是长月郡左境暮白县的县城,县城一扫往日怠惰之相,四方城门此时正驻扎着大量军队,队队百兵队伍沿着城墙四周不断巡视,步伐稳重,强烈的秩序感占据主势! 城内,则是万家灯火,布衣平民来来往往,街巷之间,摆摊易物,比比皆是。但值得一提的是,他们易的物可不是金银财宝之类,而是兵刃、剧毒之物、阴邪之物以及他们最重要的货物——‘人’! 城中央坐落着一处大宅,是县城的县衙,县衙外尤其多的便是人!大大小小的人,老幼妇孺、青壮劳力、商人武者,一眼数不尽的人眼神浑噩的被大量身披黑甲、手握血刃的鬼兵们圈禁在一片街区内,街区的屋内外堆满了人,不过还有没有魂就不知道了。 万家灯火皆是诡异的绿火,瘆人无比,而火光最甚的当然是这座县衙,县衙内起码有守卫者五百鬼卒! 县衙正堂里,里座县令之位上,此刻坐着一名魁梧的万夫长,身上铠甲古老却又厚重,毫无锈迹,最让人注目的是,这位万夫长的鬼魂是依附在一具骷髅之上的,他还未选择肉身! “你叫李黑牛是吧?按你所说,你等所守之地,还真出现了肉身极其不错的苗子?” “是的!万夫长大人!属下所说千真万确啊!那个小村不仅出现了那么个妖孽,还有一凶邪宝物!若不出意外,千夫长大人他现在恐怕不在了...” “滋哈哈哈哈——!宝物!宝物好啊——!” “哈哈哈——!”,“哈哈哈——!” 坐在里座位置的万夫长听李黑子再次极其肯定的禀报,已是兴奋的无以复加,无肉的牙口狰狞的嘶声大笑起来,眉目中的鬼火轰然而起,两旁原本衙卫站的位置上,左右各五位千夫长也附和着这位万夫长大笑了起来,而李黑子跪于正堂中央,百夫长的他在周遭这些强悍厉鬼的气势下瑟瑟发抖! “嘣——砰翁翁——!” “呼——通——!”,“啊啊啊——!啊啊——!” 而没过两个呼吸功夫,城中一个原本富商的府邸院落内,一口古井忽然如暴躁的火山一般喷发了起来,大量的白雾冲天百丈,卷带着三个人影,万千鬼军齐齐朝这望来,秩序被打破! “滋呵哈哈哈——!来了!” 第二百六十章 顶级大计! “能决、苍淼、双季!” “属下在——!” 阴森充斥着诡异绿火的县衙内,这位鬼军万夫长荆冥,幽邃的目光透过百十街巷、略过无数阴影,定格在了城东那口喷发的古井上,狰狞的牙口一开,便唤出了身旁三位千夫长! “去!把那三个通过鬼井的家伙抓来!要活的——!” “是——!”,“是——!”,“是——!” “嘣呼翁——!翁——!翁——!” 得令的三位千夫长,瞬间运起功力,以一步百丈的飞空距离极速飞出县衙,在渐落的月影下,于千家万户之上爆出阵阵音爆声,引得上万流窜在街头进行交易的鬼祟抬头相望,目露敬畏。而三位千夫长的去向正是城东宛如火山般喷发大量白雾烟尘的鬼井处! “砰呼——!嘣——!嘣——!” “啊啊啊——!啊啊——!好高啊——!” “乔姑娘!莫兄弟!不要慌!一切按商量好的顶级大计执行——!” “好、好——!可是还是好高啊——!” “呼翁翁——!嗖——!嗖——!” 城东富商宅院之上,被鬼井大量的气雾给顶飞百丈之高的孟浩乔宁莫城三人,这会儿正极速下坠,恐怖的高度吓得莫城和乔宁连连叫喊! 若非是下方鬼井每隔一个呼吸就会喷发一次热气,恐怕以这种极速坠下百丈,三人绝对会在地面上活活摔死! 孟浩并非不惧这恐怖的高度,而是之前从长河郡被一巴掌扇下云空的经历让他也算有了经验,这才镇定下来。浑身漆黑的孟浩,在下坠的过程中偏头就看见了三道迅猛的身影正从县城中央向这飞来,警惕之心大起! 可这不代表他们三人安然坠下就可逃脱那三个身影的危险目光,下方鬼井四周可还有四百鬼兵作为鬼井的守卫等着他们呢! “上方何人!哪处军队所属?身兼何职——?!” 就在孟浩三个黑炭之影从院宅上方的大量蒸汽之下即将坠落地面时,下方守护鬼井的四百鬼兵中,一位叫廖都的百夫长按住自己的刀柄,抬头向下坠而来的孟浩三人问喊起来! “唰——!” “嗯?!”,“嘣噔——!” 可迎着廖都头顶而来的却是一道凌厉的刀气,这是孟浩在听见廖都喊声后不由分说直接一指砍下的刀气! 廖都大惊,一举拔刀斩碎了刀气,同时举刀大喊起来! “敌袭——!全军戒备——!” “唰——!”,“唰——!”,“唰——!” 廖都的一声敌袭连同之前孟浩之前斩下的刀气瞬间让宅院内守护鬼井的四百鬼兵将他们认作了敌人,纷纷拔刀,杀意浓郁! 而此象,也是孟浩故意为之。在孟浩看来,落地后糊弄他们一番暂时保命,只不过是下下策罢了,上策乃是作尔之敌、乱尔同心,也就是之前与乔宁莫城商量好的顶级大计! “落地不足十丈!乔姑娘!莫兄弟!迅速——!” “好!第五技!血镇——!” “第三技!土雾迷茫——!” “噗咚——!咚——!咚——!” 随着三人咚咚落地,乔宁与莫城迅速施展早已准备好的武技,而随着武技的的施展,四百夺了人身的鬼兵浑身血液都被凝固了,身形动弹不得,持续时间对百夫长足足有三个呼吸,而对十夫长及以下士卒则是完全不可能挣脱! 廖都与其他两位百夫长山隆和谷寸一时间心神大震,想要快速挣脱,可三个呼吸功夫内,土雾做起,夜色深沉,月光稀薄,这大院之内视线又被剥夺了! “呼~!呼~!呼~” 三个呼吸功夫过后,孟浩三人已然身形隐没于鬼军之中,廖都、谷寸、山隆三位百夫长身形挣脱,而恰他们三人挣脱之时,武技解除,土雾散去,四百士卒重新恢复了行动,个个心神惊慌了起来,太诡异了! “啊啊——!啊啊——!” “嗯?!”,“嗯?!”,“嗯?!” 可突然,廖都身后的百余遍布房庭四周的士卒中发出了惊叫声! 数百士兵齐齐看去,却只见三位士卒大惊的伸出手指指向身旁三个浑身漆黑、不穿衣服的人,这一幕,引的士卒们大惊,那三个不穿衣物的就是刚刚从空落下的敌人! “呼嘣——!” “嗯?廖、廖夫长!你要做什么?!” “唰噌——!噗嘶——!”,“砰砰砰~” 下意识间与士卒们想到同处的廖都,拔出寒刀一个飞步便到了那三个不穿衣物的黑人身影旁,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之下,廖都一刀斩落他们三人的头颅,随后三人断头之躯砰砰倒地。而由于廖都手中刀刃是鬼器,所以哪怕是灵魂也会被斩灭。这一下,其余四百士卒终于松了一口气,敌人被消灭了。 包括廖都也松了一口气,收起刀刃,转身看向身后那三个指出敌人的士卒,正欲赞赏一番,可他刚要开口, “血镇——!土雾迷茫——!” “嗯?!” 让他惊恐到鬼魂都要颤栗的一幕出现了! 眼前的三位士卒,突然对他邪异一笑,随后同样的武技再次绽放,他刚要出口的话咽在了喉咙里,他和四百士卒再次被血镇封住了! 迷惑视线的土雾再次在庭院内升起,这一幕让普通士卒到百夫长都恐慌了起来,这仿佛是场死神随机杀戮的游戏,而且死神的手就附着在自己手上! “呼~呼~呼~” 三个呼吸功夫再次过去,士卒与夫长们又一次恢复了行动,齐齐四周惊恐的看去,想要辨别出敌人,可可怜的是,他们夺得别人的肉体不过几个时辰左右,慌乱之下根本分辨不出! “啊啊!啊啊——!敌、敌人在这——!” “嗯?”,“嗯?”,“嗯?” 同样的一幕再次出现了! 又一次有士兵尖叫,伸手指向三个浑身黑泥、没穿衣物的人,这一下,一圈圈的士卒齐齐散开,将那里空出了一个大圈! 只见,那三个被指的无衣黑人,如第一次被砍错的士卒一样,满眼迷茫,好似不知怎么回事衣服就被拔了一样。而指向他们三人的身披铠甲的士卒,则是满眼惊慌,十分肯定的指向他们,确认他们三人就是敌人! “呼嘣——!” 这一次,百夫长谷寸提刀冲向了那三个无衣黑人,一个瞬步便出现在其身旁,即将一刀砍下! 这一瞬,无衣黑人连连退步,惊慌不已,而指向他们的三个士卒则是满眼希冀,终于可以除掉敌人了! “哗噌噌噌——!嘶嘶——!” “嗯?”,“嗯?”,“嗯?” 可令一众士卒惊乱的是,谷寸夫长居然一刀连斩了那三位身披铠甲的士卒!士卒倒地,无衣黑人满脸感激的看向谷寸,不停的赞叹谷寸的英明,周遭士卒和山隆、廖都这下都明白了,原来谷夫长自有其判断,斩杀了真正的敌人,现在大家没有再次被震住就是证明! “哼!这三个蠢东西,妄想用这种伎俩一步步让我等自相残杀,最终取代士官,简直可恶!但我等不过刚夺肉身,这三人却如此肯定敌人,必然是在栽赃陷害!小小伎俩,妄图耍弄老夫,可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谷夫长英明——!谷夫长英明——!” “哈哈哈~” 道出敌人奸计的谷寸,稳住了军心,四百士卒连连喊声大赞,包括廖都和山隆都是松了一口气,走近谷寸身边,拍着谷寸的肩膀,也是敬佩不已。得意的谷寸亦是哈哈大笑! “血镇——!”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慌 “土雾迷茫——!” “嗯?!”,“嗯?!”,“嗯?!” 可又一次,在谷寸、廖都、山隆以及他们麾下的四百名士卒放松之际,那森寒的声音再次响起于庭院之中! 谷寸等鬼兵大惊,明明他们才是鬼,可敌人这诡异的手段加之卑鄙的计策,竟让他们后背拔凉,敌人为何如此狡猾,竟让他们两次杀错了人! “不好!快退...” 这次武技名字的响起,谷寸、廖都和山隆他们三位百夫长恰好聚在了一起,且这次他们清晰的感觉到危机感是朝他们而来! 三位百夫长浑身颤栗,毫无对敌之策,只想在敌人再次得逞之前,大声斥退士兵,全部退出大院。可是,厉呵不过一半,惊慌的士兵们还未来得及整列队形,再次让他们心颤的诡异发生了! 四百士卒连同廖都他们三位百夫长又一次被封住血气,动弹不得,这商人大宅客房围墙间土雾也随之冒出,填满整个大院,士兵们视线被阻,月光稀薄,眼前一片黑暗。而此刻,刚刚没穿衣服、浑身黑泥却没被谷寸斩杀的三个人影,从院墙边走到了院中央的谷寸三位百夫长身旁,这三人正是从落地后便一直戏弄鬼兵们的孟浩三人! 乌漆麻黑之间,只见靠近谷寸三位百夫长的孟浩他们,嘴角露出邪恶的微笑,随后,在谷寸廖都和山隆三夫长内心危机感升腾到极致之时,孟浩乔宁与莫城拔出他们腰间的鬼刀,一刀将他们削首,并在两个呼吸之内,速度惊人的换上了廖都他们百夫长的衣物! “呼~呼~” 两个呼吸过后,士兵们恢复了行动,惊慌的四处查探,燥乱不安,生怕那三个黑影再陷害了自己。好在,四百士兵们齐齐确认,大院内,黑影已然消失后,稍稍沉了口气,再齐齐聚到大院中央古井旁,看向聚在古井边三位低首向古井下看去的百夫长,四位十夫长齐齐走出队伍,向百夫长行了一个抱拳军礼, “谷夫长、廖夫长、山夫长大人,敌人好像消失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三位夫长大人,我们要去城中县衙内汇报给苍夫长大人吗?” “夫长大人?” 四位十夫长连连向低首靠在古井边的三位百夫长征询指令,可他们不管怎么问,立在古井边、背对他们的三位百夫长,却始终不以作答,这让四位十夫长以及后方立于大院中的四百士卒们诧异不已。而其中一位十夫长还是李黑子部下苟利,苟利不直属于山隆他们麾下,在其余三位十夫长的目光下,被撺掇着大胆的私自靠近三位井边的百夫长,想要查探一下他们的百夫长是否遭了毒手。 可鬼兵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猜的确实对,他们的百夫长的确遭了毒手,可惜,他们面前的三位百夫长却是活人! 此刻,感受着身后苟利的靠近以及四百鬼兵密集的目光,齐靠在井边的乔宁与莫城已然慌了,紧握着双拳,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朝旁边同样穿着百夫长铠甲的孟浩使眼色,让他想办法,如今乔宁血镇已经无法再施展了,而第三技定水是个范围技、没有针对性,这满天的水雾蒸汽下,肯定是顶不住四百鬼兵了,要是被发现,就完了! “不慌!” “嗯?”,“嗯?”,“嗯?” 可突然,在四百鬼兵密密麻麻的目光下,苟利即将靠近孟浩与莫城和乔宁即将动手时,镇静无比的孟浩竟右臂忽然抬起,模仿沙哑的嗓音,说了两个字,‘不慌’! 这两个字一出,就震住了全场,本来就要动手的乔宁与莫城一听不慌,差点一个踉跄给栽进井里去,而四百鬼兵听见不慌,那就真的不慌了,至少百夫长没事啊,至于苟利那是迅速退后,躬身行军礼。 乔宁和莫城不知道孟浩这不慌究竟是跟谁说的,自以为就是跟自己说的,可只有孟浩知道,这句话是跟所有人说的,因为... “轰——嘣——!”,“嘣嘣——!” “嗯?!” “千夫长大人!是苍夫长大人他们来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难怪夫长大人说不慌,原来是千夫长要来啊!哈哈~,山夫长大人这么时候这么靠谱了?” 上空数声音爆声传来,满天的水雾直接被震开,露出了三个上身膀子粗大、身披硬铠的身影,卷着滚滚巨大风浪从百丈之高的半空恣意落下,这下,数百士卒们心是彻底放肚子了,也才明白山夫长的不慌的意思,原来山夫长早就知道千夫长大人要来了啊! “呼咂咂——!”,“蹦蹦蹦——!”,“滋啦——!” 眼见三位威势非凡的千夫长从空降下,其恐怖的风浪卷的这方屋宅房瓦乱飞,士兵东倒西歪,这肯定是七境往上啊! 乔宁和莫城脸色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目光瞪着孟浩,痛苦不已, “孟大哥,这就是你说的不慌?这千夫长我们怕是顶不了啊!” “不慌~” “啊?”,“啊?” 孟浩哪怕面对三位宛如神兵天降的千夫长,在乔宁和莫城面前,却依旧只有两个字,不慌! 待半空中、月色下,三位千夫长卷着滚滚蒸汽稳稳落在大院旁的院墙上,居高临下的看向院内倒了一地的士兵后,已然作为百夫长的孟浩,带着乔宁和莫城,快速向他们走来,躬身行礼, “参见三位千夫长大人——!” “嗯”,“我问你,之前此处古井冒出的人影呢?” “回夫长!那三道人影鬼计多短,且实力不低,我等难以拿下,最终只能将他们逼回了井内!” “逼回去了?” “对!” 对于孟浩有条不絮的回答,苍淼、能决、双季三位千夫长有些诧异,但想到四百鬼兵居然没拿下区区三个小生不免又有些愠怒了,手一抓,庞大的吸力爆发,一把从那群滚倒的士卒中抓出了几十人! “说!怎么回事?你们吃干饭的吗?四百人还拿不下三人!” “千夫长大人饶命啊!实在是那三人太诡异了!” “对啊!那三个家伙简直不是人,比我们还鬼!” “他们之中有一人可以操纵我们肉体内的血液,还有一人可制造土雾,实在防不胜防啊!” “是啊!大人!不仅如此,他们之中还有一个最歹毒的!那家伙扒我们衣服连同穿上的时间只需要三个眨眼!一会儿冒充我们,一会儿又显原形,防不胜防啊!” 被苍淼抓出的士兵们回答刚才被戏耍的一幕,将孟浩三人的贱行那是骂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生啖其肉!听的孟浩乔宁他们都是内心直发怵。 而苍淼、能决、双季三位千夫长听着听着面色也是越发难看,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索性大手一挥,磅礴气劲一震,孟浩三人连同四百士卒都跟撒豆子一般飞出了大院,连同这座商人宅邸都被一掌轰塌! 外面大街上的万千游荡的小鬼,看着这土尘大起,群屋倒塌的一幕,也是知晓要发生大事,聪明的四散而去。 “你们这群废物!给我守城门去——!少在这里碍眼——!” “是!”,“是!多谢苍夫长开恩——!” “快——!快走——!” 被震到院外县城大街上的孟浩和四百士卒们,听到苍淼的大喝,又是迅速爬起,在孟浩乔宁和莫城三人的带领下,四百鬼兵齐齐向城门边奔去。一街灯火皆是诡绿,但也比不上那个大院内的三人可怕,这是四百鬼兵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是他们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发现带领他们的百夫长已然被顶掉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寅时过半,路终 月光莹莹,县衙内的万夫长荆冥以及他左右的七位气势压人的千夫长,透过城中百巷齐齐把目光定在了东城那处坍塌的商人宅邸,远望而去,土尘渐消,苍淼那三个家伙正围在鬼井边一动不动,荆冥诧异不已, “看来苍淼他们有些失败了~,处武,你们七个去率领军队开启鬼术吧。” 活了上千年的荆冥,敏锐的直觉让他感知到局势有些出乎了掌控,为防那三人逃掉,骨手一挥,对身边七位千夫长下达了开启鬼域鬼术的命令。可是,七位千夫长中名唤应惑的一位,却是感觉万夫长有些小题大做了, “万夫长大人,要开启鬼域之术,是会抽取大量鬼气的,万一那些还没处理掉的城中百姓醒来,怕是会造成暴乱,或有些不值呐” “无所谓,尽管去开!若有暴乱,大开杀戒!” “啊?是!”,“是!”,“是!” 见荆冥决意已定,应惑与其他六位千夫长也不敢再有异议,行了军礼便快速奔出县衙府外,召集各自的百夫长,率领自己麾下军队前往县城八方布阵,即将开启鬼术! 至于之前如畜生一般被圈禁的本城百姓也被鬼军放弃,让城中肆意游荡的厉鬼去挣抢,也免了之后他们苏醒引发暴乱,城中已然开始在乱了。 荆冥骷髅鬼目看着城中的乱像,毫不在意,反而有种事前的兴奋感,背着双手,体内如熔炉一般恐怖的力量时不时波动,周遭衙府房梁上颤栗掉落如流沙一般的灰尘,似有承受不住之像,李黑子同那些守卫县衙的鬼卒们同样灵魂颤栗。 “滋哈哈哈~,天罗地网之下,区区四个凡胎,焉能逃出我的掌心?今晚过后,我就可以成就将军之位了!” “滋哈哈哈~!”,“轰轰轰——!” 张狂的笑声卷着狂暴的音浪瞬间从荆冥口中扩散,无意识间倾泻而出的八境之威轰然将县衙以及周边百户崩碎为尘埃,李黑子等靠近荆冥的厉鬼痛苦的捂住耳朵,鬼魂险些被震出肉身! 暴躁的音浪轻易覆盖整座城池,万千厉鬼听见了,沉沦的百姓听见了,包括即将逃向城门的孟浩三人也听见了,这狂暴的音浪,孟浩乔宁他们仅仅是承受都极为艰难! “啊啊——!”,“啊啊啊——!” “鬼、鬼啊——!” 在东城带领着四百鬼军的孟浩三人,跑过百鬼流窜的屋巷,心脏随着那股暴躁的音浪而躁动乱跳,耳边尽是那些被厉鬼捆绑用来交易的百姓惊恐喊声,不少小儿直接被吓哭。 但繁多的厉鬼、诡异的绿火却因他们恐惧的叫喊声而越发摇曳、兴奋,有不少厉鬼一爪穿过这些百姓的胸膛掏出心脏,生嚼食之,有些人亲眼看见自己的心脏被厉鬼吃完而自己却还剩一口气,被生生吓死! “山夫长、谷夫长、廖夫长!” “嗯?什么事?!” “我、我们也去抓几个人来玩吧,万夫长大人亲自引发混乱,说明天要亮了,可以开荤了啊!此刻不去要几个人来,黎明时,我们就又要回到地下了,下次想吃这么新鲜的内脏可不知什么时候啊!” “是啊!夫长大人!若是我们各自都能吃到一整个人,那我们就可以在阳光下待一天了!好久没见阳光了,好想念啊~” “大人让我们去吧!我们保证把最好的留给夫长大人~!” 看到四周黑巷里,那些孤魂野鬼都可以随意抓人食之,孟浩身后的四百鬼军也忍不住了,纷纷停下征询孟浩三人的意见。但看着这群鬼军一个个兴奋的样子,乔宁和莫城却是一股怒火闷在心中不敢发,若非是自己三人扮成了鬼军的百夫长,怕是就要直面这群厉鬼的血腥牙口了! 乔宁和莫城紧紧握拳一言不发,甚至都不转过身去看身后厉鬼的丑陋嘴脸,唯有孟浩清楚,此刻要是不同意,身后鬼军必定生疑,相反,若允许他们分散四处杀人,自己同乔宁二人生机反而更大,用无关之人的命换自己的命,相当值! “限时半个时辰,必须抓四百人往上——!” “哈哈——!山夫长英明!” “区区四百人,轻而易举——!兄弟们,开始——!” “唔哦——!开始,吃人啦!哈哈哈~!” 孟浩一声令下,群鬼欢呼,四散而去,瞧着有人的地方就是青筋暴鼓的鬼爪探出,杀人如宰狗,阴森的鬼街开始流起蛛网般的血溪,瘆人无比! 不过这一幕看在孟浩眼里,那就只是一个个替命鬼在帮自己挡枪罢了,死的是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人,自己活着,赚大了! 孟浩见鬼军分布四街,便一马当先的朝城门边跑去了,城门那里同样,众多鬼卒在那些夫长的允许下,四处抓人,抓捕的过程中,遍地残肢断骸,有甚者,还架起大锅,煮食之! 孟浩可毫不在乎这些,一步越过城门就往外跑,但身后心灵受到强烈冲击的乔宁与莫城,看着孟浩的背影,却心生恐惧了,竟没一时间追上去,孟浩这样做的道理他们两个懂,但那股果断之心却令他们望而生畏。 呆滞的乔宁与莫城不知如何去做了,竺风不在身旁,孟浩显然与他们不是一路人,只能看着周遭厉鬼到处分尸吃肉,心惊胆战。 “砰——!”,“咚隆——!” “啊啊啊——!啊啊——!” “嗯?”,“嗯?” 可下一瞬,突然间一股巨响自东城门那里传出,消失的孟浩竟被一鬼夫长一脚给踢了回来,在大街上滑出一条长壕,惨叫了好几声,乔宁和莫城猛然一惊! 随后,那位城门下的鬼夫长轰然爆发了一股威压,镇压了东城这边数千厉鬼,其中还包括了一千四百鬼军! “一群混账东西!你们在干什么?军纪呢?你们他么现在跟群野鬼一样,想造反呐——?!” “轰砸——!” “啊啊啊——!不、不好!是云南夫长!快回队站好!” 城门下,那个严肃至极的鬼夫长云南,一声大吼,爆出的气浪吹得百鬼飘荡,恐惧不已,千余鬼军顿时吓得连忙跑回各自百夫长那里站好,看着前方城门下的身影,大气都不敢喘,瑟瑟发抖! 十一个百鬼队伍就这样迅速站好,其余野鬼跑的早没影了,其中一支百鬼队伍就站在那云南身后,显然云南并非是千夫长,而是苍淼麾下的百夫长,只是其实力达到了恐怖的七境! “嘣唰——!” “咚——!噗啊——!” “你是哪个队的夫长?还不滚回去站好——!” “是...是!马上回去~!” 随着千军站好,云南又踢了孟浩一脚,将他给回了乔宁二人身旁,大声呵斥,惊恐的孟浩知道自己失算了,竟倒霉的碰到了七境实力的百夫长,只能强忍伤势重新站回了乔宁身边。而看着孟浩站回来,乔宁、莫城包括上千鬼军,除了云南,没一个敢瞥眼看他的,皆被云南严肃的气势震慑。 “废话不多说!应万夫长令,城池八方聚兵开启鬼域!此方当由苍夫长坐镇,但苍夫长别有他事,由我暂代千夫长之职!可有异议——?” “没有!”,“没有!” “好——!开启鬼域——!” “轰嘣——!”,“呼隆——!” 在云南的震慑下,上千鬼军无一反对,迅速爆发鬼力,随云南一起运功抽调城池东方区域的鬼气,浓郁如墨的鬼气在被抽调云聚而来后又被云南一掌打上天空,满天怨戾声响起,天空如墨渲染,一层如虚幻般的波纹扩散,这股波纹仿佛要将城池与外界隔离开来,正如孟浩他们在那朱桃村所进村长院落一般,院内院外是两个世界! 装模作样随着鬼军一起抽调鬼气的孟浩三人瞬间意识到这里,若是鬼域成,白日阳光怕是无法再射进来了,那这些鬼恐也不会受阳光掣肘,甚至诞生如朱桃村强行降智、因果反伤一般的鬼术! 知晓麻烦,孟浩对乔宁和莫城二人使眼色,然后不再装模作样的抽调鬼气,而是真运起功力开始抽周遭鬼兵们的鬼气,让这些鬼兵不断虚弱,乔宁二人也是佩服孟浩的脑子,跟着弄,随后,结成鬼域的鬼气就开始有小部分是从鬼兵们体内抽调出来的,鬼兵们越来越虚弱,个个脑子一懵,这是怎么回事? 晃着脑袋一看,城池内东区的野鬼消散的速度竟开始慢了起来,反倒是身边的鬼兵开始有些虚脱了,这可把这些鬼兵吓坏了,一个个连忙停手,吸收鬼气补足阴气,但这一吸,形成鬼域的鬼气就少了,云南察觉不对,转眼厉色看来,众鬼兵又怕的连忙输送鬼气,渐渐的,孟浩周遭的鬼兵就开始倒了,一倒几十个,周围的鬼兵更懵了,这么浓郁的鬼气怎么还会虚? 孟浩三人在一旁内心偷笑,这一弄,不仅阻止了鬼域形成,还顺便吸了一波厉鬼的灵魂之力,当真是美滋滋~ “砰!”,“砰!”,“砰!”... “嗯?!不好...” 可突然,城池西面、南面、北面以及东南等面又爆发了七道鬼气之柱,直冲云天,迅速渲染天际,鬼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成,孟浩三人心又给沉了回去,这才意识到区区三人根本无法阻止万鬼结成的鬼域。 鬼域结成,万鬼终于松了口气,随之趁机迅速吸收这些从孤魂野鬼内抽出的鬼气,壮大自身,孟浩三人也只能在街巷中盘坐下来,跟着周遭的鬼兵一样假装吸收起了鬼气。 只是孟浩他们没注意到的是,待他们三人将将坐下闭目后,云南的目光凝视到了他们身上,孟浩陡然一睁眼看去,却又只见云南一副闭目已久之样,孟浩只得重新安静下来,动作越多,暴露越快。但只待孟浩又闭眼后,云南嘴角却露出了极浅的笑意。 而同一时刻,东城城内被一掌翻成平地废墟的商人宅邸内,苍淼、能决与双季围住古井,目光顺着井口向下看去,可见古井深处极其微弱的火光闪耀,同时还有回荡的叫喊声,三位夫长知晓,这单向传递的古井又一次爆发了,被逼入井内的家伙很快就会被喷回来了。 “能兄、双兄,嘿~,要来了,数量为三,一人一个!” “好!我先,你次,能哥抓走后一个!” “嗯!” 伴随着井内回荡的喊音越来越近,三位夫长迅速做好决策,手探向直冒白气的井口上,只等井内之人被喷出来! “砰——!砰——!砰——!”,“呼隆——!” “啊啊——!啊啊啊——!” “唰!啪!啪!” 而没过片刻,井口终于爆发了! 在城中央荆冥与城池八方各位千夫长以及百夫长云南的凝视下,古井一连爆出三声巨响,随之便是冲天的白汽如火山喷发般爆出,万鬼侧目,只见东城古井边,苍淼等三位千夫长手中一人拎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家伙,这正是随着古井喷发而被冲出井口的三道人影,只不过三位千夫长手速极快,在三道黑影刚冒出井口的一瞬就伸手抓住了其脖颈! “呼~,抓住了,看来万夫长大人还是过于谨慎了,就这么简单,至于开启鬼域吗?这不就拎在手里了吗?” “哈哈哈~,好了,速速回去复命吧” “能兄说的有理~” 井边,看着迅猛的白雾气柱自井内源源不断的喷发,能决三人手中拎的黑人算是让他们松了一口气,任务完成,该回去复命了, “双夫长!双夫长!您终于来救我们了吗?” “嗯?!你们怎么认识我?” “双夫长大人!我是您麾下的廖都啊!您怎么认不出我了?” “是啊!大人,我是谷寸呐!” “我是山隆啊,大人!您不能忘了我们啊,我们可跟随您几百年了呀!” “什、什、什么?!怎么会是你们三个?入侵者呢——?” 但突如其来的认亲,让双季三位夫长给吓到了,感情自己手里拎的是自己的手下,根本不是万夫长要的人! 盯着各自手中拎着的手下,三位夫长突兀想起了之前来时一幕,那三个入侵者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假扮百夫长汇报,还被苍淼一巴掌给送走了! “可恶!那三个人类现在肯定已经混在军中了,而且现在我们还不知他们究竟带兵混到哪个军中!真是狡猾!” “无妨,飞到高处一瞧,那处兵营多了四百士卒,就是哪处!” “只能这样了!” 知晓自己被耍的双季三位夫长,在山隆三个黑不溜秋的家伙面前直感羞愤、满脸滚烫,一把山隆他们丢掉,就运起轻功飞向楼层较高的阁楼,一眼就瞧见了东城城门口的士卒数量奇多,判定孟浩他们就在东城城门那儿,拔腿就欲飞向那儿! “苍淼!双季!能决——!休要擅离职守——!” “嗯?万夫长大人!入侵的人类已不在此处,而是混入了东城军营,我等并非擅离职守,乃是去抓捕——!” “井内还有一人未出,守着——!” “呼翁翁——!砰咚咚咚——!” 身影刚起空,自城中央的大片平地废墟处,竟传来了万夫长荆冥的命令,苍淼三位千夫长被荆冥仅仅几句话的威能就给压回了原地。 不过被荆冥威势重新压回古井旁的苍淼三人内心却又是翻江倒海,井内竟还有一人! “轰砰——!”,“翁隆隆——!” 但就在苍淼三位夫长内心惊讶以及八方军营各处鬼军内军心震动时,古井又一次喷发了,且这次喷发威力远胜之前山隆三鬼被顶出的几次,其磅礴的白雾充斥满了整个城池上空,引人注目! 万千鬼军齐齐抬头看去,包括苍淼三位在内十位千夫长以及荆冥、云南、孟浩等都凝重的看着游走于城池上空的白雾,那雾中好像有一个黑影! 而就在这时,城内百巷之中四处杀戮的孤魂野鬼以及被追逐、四处逃窜的凄惨百姓,突然感觉一股愤怒的目光从上空浓郁白雾内朝他们凝视而来,那股凝视感让他们内心生恐! “孤魂野鬼,竟也敢作祟,乱百姓安宁?” “死——!” “翁噌噌噌——!”,“嗖哗——!” 城池之上,白雾之中,一声愤怒的咆哮从空压向大地,爆炸的音浪直接摧毁千家屋宅,木屑如水花乱溅,游窜于隐秘暗街的万鬼顿时无处藏身,露出了其啃食人肉的丑陋身影! 绿芒如阳照耀天空,随后无尽的竹叶如利剑一般落雨而下,直杀万鬼! 无可逃避的万鬼瞬间被从天降下的利剑竹叶给切的千疮百孔,哀嚎声遍布整个落月城,这无尽的哀嚎声原本应该是脆弱的人类嘶喊而出的,可现在,却是鬼在哀嚎。驻扎在落月城八个正方向的鬼军们,听着这哀嚎声,恼怒不已,居然被区区一个人类给欺压了,该杀! “人类!休要张狂——!” “嗯?竹叶剑!千剑!去——!” “呼噌噌——!” 西城边,一位名唤蒋干的千夫长朝着踏雾的竺风率先大吼一声,万鬼煞气腾腾,可却又引得竺风一指指向西面角落,千片竹叶化剑刺去,音爆声不绝于耳! “磨盘巨盾——!挡——!” “噌咚咚——!” 但在西面鬼军面对这铺满天空的千叶竹剑冲杀而来,只感锋利割耳之时,原本就被荆冥派去捉拿井内之人的苍淼三位夫长,迅速跨过百街赶了来,双季大手一撑,于西面鬼军面前幻化出了一个半径百丈的巨大岩石磨盘,挡住了竺风千叶剑! 待磨盘破碎,灰尘弥漫整个西城时,驻扎在这里的千余鬼军松了口气,目光死死盯着上空白雾内的人影,同时又和其他七方军营一样,在等待着万夫长的军令! 只见,城中央处,万夫长荆冥背着双手,看向城池上空踏雾的竺风,目中鬼火陡然一亮, “落——!” “嗯?砰咚——!” 而后嘴中轻吐一字,与他对视的竺风深感不可思议,直接坠落云空,狠狠砸在了城内大地上,灰尘暴起。待竺风反应过来,竟发现自己的轻功无法运用了,被荆冥给直接禁了! 竺风目光陡瞪,下意识间冲向荆冥,朝城中央杀来! 可这时,荆冥的声音又变得粗犷起来,骷髅头变得气浪开始扭曲, “万军听令!诛魂不诛身!许战——!” “属下得令!”,“属下得令!” “吾等听令!杀——!” 一声暴响,令竺风措不及防,荆冥作为万夫长,下起了战令,而战令一下,之前看着他杀戮万鬼的鬼军,突然暴动起来,纷纷提戈朝他杀来! “人类!受死——!” “嗯?你!怎么可能?!” 而下一瞬,被竺风千叶剑攻击的西面军营内的千夫长蒋干,突兀出现在了竺风面前,竺风大惊,明明隔着三百丈之远,为何能瞬间跨过? “掌震——!”,“呼嘣哗——!” 可蒋干一拳打出,又在接近竺风面门之时,松开成掌,剧烈的风压瞬间爆出,将竺风震出百丈远,一连撞塌二十座屋宅! 滚落在地的竺风连忙爬起,可刚爬起,隔着百丈远的蒋干又再次瞬间出现在了竺风身侧,一掌击出,拍在竺风背部,将竺风再次打出百丈远,打入了军阵之中! 顿时间,看到竺风摔落而来的千余士卒就提起手中长矛,如落雨般密密麻麻向竺风戳来! 竺风面对这些长矛,直感浑身冰寒,这全是鬼器,可伤魂魄,不能被刺中! 于是竺风立马展开无风领域,将周身百丈之内全部凝固在空,躲过鬼矛,但刚起身,身后陡然出现了五道身影! 五道身影正是五位千夫长握拳轰来,欲一举震死竺风! “果然,是鬼术作怪~,竹叶亭,起——!”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竺风明悟蒋干能迅速瞬间出现在他身侧的缘由了,哪怕自己没能察觉身后陡然出现的五位实力达到七境的千夫长偷袭,亦在一瞬间施展了竹叶亭,青亭拔起,护卫四周,五位千夫长力能撼山的巨拳轰在了竹亭光壁之上! “轰磅——!”,“嘣嘣嘣嘣嘣——!” “翁隆——!啊啊——!啊啊啊——!” 五声巨响齐发,其威能震撼整座城池! 大地开裂,落月城内天翻地覆,翻滚的飓风如同海啸一般狂暴,天空白雾瞬间震散,万千鬼军,脆弱者,直接如尘埃一般飞散惨叫,这就是五位千夫长联手的一记偷袭! 灰尘蒙蒙,连偷袭竺风的五位千夫长双季、苍淼、蒋干、能决和应惑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击成功了没有,静静等待着。 “咚咚~!咚咚~!” 而在这等待的几个呼吸功夫内,通过鬼域鬼术幻迷空,万千鬼军齐齐聚拢了来,宛如波动的黑暗海潮一样将竺风围在了漩涡中心,其中带兵的夫长中,就有伪装的孟浩乔宁和莫城三人潜伏着,紧张的看着被围的水泄不通战场中心, “呼~呼~,孟大哥,你说我那师尊能不能抗住啊~” “能!” “嗯?真的?!” “嗯!你仔细闻,前面灰尘内传出来浓郁的血腥味,应该不是竺卫长的,毕竟,那位万夫长的军令是诛魂不诛身,刚刚那五位千夫长的一拳应该注重打的是灵魂,能爆发那么强的实际力量,应该是被挡住了引起的反弹~” “哦,那就好~” 在万军军阵里,悄悄细语的孟浩乔宁,乔宁听完孟浩的分析后,顿时心放了下来,嘴里松了口气~。 “怎么可能!”,“那可是五位千夫长啊!” “嗯?”,“嗯?”,“嗯?” 土雾散去后,突然间,军阵前方的士卒传来震惊的话语,守在鬼军后方的孟浩三人,也连忙向前方看去。 只见,前方被打出一个巨坑的战场内,黑土之上立着五位千夫长的身影,其面孔皆是震惊到无以复加,在他们前面是一座光亮的竹亭,竹亭内站着毫发无伤的竺风,而令围困竺风的万千鬼军更加震撼的是,五根翠竹从地冒出,贯穿了苍淼等五位千夫长的胸膛,大股大股的鲜血如同泉水一般喷溅,受伤极重,这伤虽无法致死,但令苍淼他们短时间内是恢复不了战力了。 黑压压一片的军队,此刻竟被竺风一人的亭台绿光照亮,偏偏这光还不是鬼物喜爱的鬼火之芒。 “人类!你卑鄙,居然偷袭!” 军队围困的战场内,五位千夫长显然气的不轻,自己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被扎了心脏,下意识间就认为竺风是在偷袭! “哼!噌!” “嗯?可恶!唰!” 可竺风挥手间就是一斩,逼的苍淼五位又不得不连忙借助鬼域之术幻迷空逃窜出了这处战场,出现在了鬼军阵中,目光凝重的看着竺风。 “马淳,这家伙有点实力,光凭我们这些千夫长想拿下他怕是有点难,全军压上吧,如今他被禁空,跑不了,耗死他!” “好~”,“全军听令!” “咚咚~!” “杀!” “轰咚咚——!”,“杀——!杀——!” 逃出来的苍淼等千夫长,此刻已然没有再去偷袭杀竺风的欲望了,直接命令全军压上! 顿时,得令的万军在各自百夫长的率领下,开始了浩荡的冲杀,一排排的盾兵不断缩小围困竺风的战圈,矛兵与盾兵相辅,攻杀之气,凛然无比,在万兵的步伐下,整个城池内部的大地都在微震起来,放眼望去,一个小圈子周围围绕了一圈又一圈好似无止境的军队,令人绝望! 立在竹叶亭内的竺风就正在体会这种战场之上一人被万人围杀的绝望之感,周遭的空气像是被凝固了一样让他窒息,万军的气势远远胜过他一人,像是天崩地裂,像是大海倾颓,不可抗逆! “尽管来——!” “杀——!杀——!杀——!”,“轰嘣嘣嘣——!” “第五技!竹林刀阵——!” 面对千军万马,一切的取巧都毫无意义,在这种战场之上,唯有绝对的力量才可以定胜负。于万军之中走过几遭的竺风更是清楚这点。决然的竺风运起全身力量施展开了竹林刀阵! “呼噌噌噌——!”,“滋嗡嗡嗡——!” “嗯?这是什么!?” “嘶啊啊啊——!”,“啊啊啊——!” 再一次,躁动的战场之上围绕竺风周遭生长出了百根寒竹,细长的竹叶锋利如刀,疯狂旋转起来,化作了战场之上不停息的闸刀,冲锋上前而来的鬼军被一排排的切成碎肉,前赴后继,惨叫声不止,血流成河! 而冲过刀阵的鬼兵,才开始真正的与竺风交战!消去竹叶亭的竺风,为了维持身遭一圈的竹林刀阵,也只能凭拳脚与数不清的鬼卒厮杀,往往竺风一拳轰出,便可成就一道血肉长壕! 血腥无比的战场,杀不尽的敌军,这时间,竺风全身浴血,杀伐之气大作,动作尽是癫狂,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悍勇! 随着时间流逝,到了寅时三刻,竺风已然独自一人面对万军厮杀了两刻钟之久,身下尸骨逼近一千,像是一座京观,竺风是立在京观上的杀神,煞气浓郁到了极致,同样,独自面对万军的癫狂,也让竺风的魄力急剧攀升,冲击八境的瓶颈让他破了,只要这次他能不死,便可成就破极! 竺风终于明白了,那些真正的强者为何一个个都那么爱杀戮了,不杀戮,怎么成就独立世间的魄力?唯有杀!杀的惊天地泣鬼神! “来!全部来——!我一人杀尽你们——!” “额?可恶的家伙!不要太嚣张了,我必斩你头颅——!” “哈哈哈——!来!都来!让我杀个够——!” “砰咚——!”,“滋啦!啊啊啊——!” 到了此刻,竺风已然不惧万军,气势不输万军,魄力更甚万军了!一人立于尸体堆之上,杀尽四周如蚁群一般聚来的鬼军,让厉鬼的哭喊声传遍落月城! “第三围队伍!冲杀——!” “杀——!”,“杀——!”,“杀——!” 而此刻,再过去一刻钟,寅时过半,围杀竺风的万卒之军,前两围的士兵,第一围已然死在了刀阵之下,将十丈高的刀阵给填平,第二围又即将被竺风杀光,十位千夫长看着战场中心,站在千尸之上杀戮不停的竺风,那是气的牙痒痒,连连下令第三围的千余兵卒开始冲杀! 恰第三围兵卒中就包括了孟浩他们,只见孟浩乔宁和莫城带着身后四百鬼兵随另外六位百夫长带兵一起举刀开始冲杀,身后士卒那是真正的兵,杀伐之气凛然,领了军令就毫不犹豫的往前冲。唯有孟浩他们看着前方战场中心杀个不停的血色身影,浑身打颤,冲的越来越慢,开始落后于普通兵卒了! “混蛋!原来你们在这儿!把我们的刀还我!” “还我的百夫长之位!还我的兵啊——!” “嗯?”,“嗯?”,“嗯?” 可陡然间,孟浩他们身后冲锋的士卒中,传来与杀声不和谐之音,待乔宁莫城回头一看,差点惊的连眼珠子都给掉出来,追他们的正是山隆、谷寸还有廖都! “怎么回事?不是用鬼刀把他们脑袋砍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乔宁惊的大喊,莫城和孟浩同样懵,照说用鬼器砍了鬼脑袋绝对会死啊,院子里的那几个卒子不就死了吗,他们怎么还活着?见鬼! “混蛋!站住!站住啊!那刀里封有我的一个魂啊!你们好歹把魂儿还我啊!” “不还——!” “嗯?可恶啊——!别让我活着抓住你们啊!” 这里冲锋战场的异况随着谷寸他们的叫喊越闹越大,孟浩他们向着竺风冲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但正是这战场冲锋的乱象让后方合围的鬼军生疑了。双季等十位百夫长这会儿可全看出了,被谷寸追的越跑越快的三位夫长就是入侵的人类! 这一幕气的苍淼都要把牙齿咬碎了,就是他们耍的我,必杀!必杀他们啊! 苍淼举手就要下令第四围军队冲杀! “滋哈哈哈——!”,“轰荡——!” “嗯?”,“嗯?”,“嗯?” “终于找出来了!四人全部齐了!滋哈哈哈——!” 可期待找出孟浩他们的可不止是苍淼,从军队围攻竺风的那一刻起,落月城中央伫立的万夫长荆冥就在等,等孟浩他们暴露了! 荆冥兴奋瘆人的笑声暴躁的与城内回荡起来,听得竺风连同孟浩几人心神不稳! “转!” 荆冥口中再次吐出一个字,瞬间荆冥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城中心,出现在了围攻竺风的西城战场上。踏着堆积十丈之高的肉堆,荆冥一把便将孟浩三人抓了起来,随之再次消失,出现之时,一手扣在了竺风脑袋上! “重!”,“砰砸——!”,“轰隆——!” 再一字吐出,被荆冥骨手按住的竺风整个身子恍惚突然重了千倍,狠狠压垮尸堆,如陨石坠海一般,将尸堆砸起万千浪花,竺风直接被制服! 这一刻,万军震撼,十位千夫长震撼,包括云南也是震撼不轻!更别提直接被荆冥抓住的孟浩乔宁三人了,震撼的无以复加,全身被无形力量束缚,动弹不得! “滋哈哈哈——!小子,你的肉身比他的还要好~” “嗯?你想要做什么?!” “你马上就要知道了!滋哈哈哈——!” 被荆冥骷髅头盯着的孟浩,听见荆冥瘆人的笑声,心中既是震撼也是崩溃,这老鬼居然认为自己的肉身要比竺卫长还好,想做什么? 可很快孟浩就知道了,只见,在万军眼前的尸堆之上,荆冥的灵魂从那具骷髅身体走了出来,可见其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为人的模样面容很是庄正,瞧着会下意识认为他是一个性情淑君之人,不过,现在谁也知道他早已不是什么性情淑君的人了,因为他要对孟浩进行夺舍! 孟浩两眼一瞪,立马急了,看向坠入尸堆里的竺风,心中大骂,为什么这老鬼要选他啊?! 但孟浩再怎么愤怒,再怎么不甘,也改变不了荆冥的选择,慢慢的,在万军注视下,在乔宁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在云南期待的前景下,荆冥的魂魄走入了孟浩的身体! “哈哈哈——!太好了,万夫长选定肉身了!此去必定实力大增啊!” “是啊~,万夫长看中的那具身体听那李黑子说,可是万中无一的天命之子,是本该奉献给大将军的肉身!” “假以时日,万夫长必能成为将军,甚至成为大将军,我们或也可捞个万夫长当当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荆冥夺舍孟浩一幕,让原本充满肃杀之气的鬼军,转成了喜气,十位千夫长那是恨不得弹冠相庆! 鬼军里,云南也是嘴角一笑,这份机缘可真大呀,怎么就轮不到自己呢~。笑着,云南又把目光看向尸堆中的竺风。 这时,孟浩的肉体,目光已然快要由茫然变得清醒,一但清醒过后,孟浩的灵魂被挤出,那荆冥几乎会永远占据这具肉身,成就另一个传奇了。 “砰!” “嗯?”,“嗯?”,“混蛋!你相对万夫长做什么?住手——!” “嘣咚咚——!” 可突然,之前被荆冥一掌制服的竺风,猛然暴跳而起,掏出腰间一块玉佩,朝着孟浩肉体冲来! 周遭万千鬼军,顿时惊怒了,又次围杀而来,保护荆冥,确保荆冥夺舍成功! “滋哈哈哈~,这具肉身潜力居然如此深不可测,以后可就是我...” “噗通!” “嗯?怎么回事?这是这么东西!啊啊啊——!我的魂!居然吸我的魂!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混蛋!我杀了你!” 在万军怒视下,正是荆冥占据肉身即将苏醒之际,竺风居然一把将虚魂玉塞进了孟浩嘴里,刚醒来还没说两句话的荆冥,其灵魂就被虚魂玉疯狂吞噬,待荆冥一把将虚魂玉从嘴里拔出时,却变成了孟浩。 第二百六十三章 樱花宫主、花间小禾 “噗呼~,怎、怎么回事?我死了?” 荆冥夺舍不成,反被虚魂玉给吞噬后,孟浩的身体终于有惊无险的被他自己夺回。可醒来的孟浩却是一脸茫然,以为自己已经被荆冥给夺舍成功了,翻眼望去,天空黎明已到,但却有着无边的乌云笼罩,朝阳没有升起的希望,再看身下,上千尸体堆积成了半径数十丈、高十丈的京观,无数的噬血鬼军狰狞冲来,此城暗淡无光,活像人们口中的地府! “孟兄弟!”,“孟大哥!孟大哥!” “嗯?竺卫长!乔姑娘!还有莫兄弟!你们,你们难道也死了?” “没有!我们还没死!夺舍你的鬼将被除掉了,快些清醒过来——!” 看着迷茫的孟浩,同样倒在尸体堆上的竺风三人,急忙叫醒孟浩迷失的神志,好在孟浩魄力也算强大,知晓缘由后,猛然清醒过来,恢复了身体五觉的灵敏性! “杀——!”,“杀——!”,“杀——!” “可恶的家伙!你们对万夫长大人做了什么?” “快放下那块玉——!否则必让你们生不如死——!” 可清醒过来的孟浩,耳边却突然嘈杂了起来,万军碾压的奔腾气势,无数鬼军的嘶吼咆哮,让孟浩腿一软,险些跌倒! 这会儿,孟浩才深切感受到之前竺风一人独面万军时所受到的压迫感、恐惧感、绝望感,这是何等气魄才敢一人与万军进行厮杀啊! 灵魂颤栗的孟浩,看向浑身如血坛子里泡过的竺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右手里握着一枚玉佩,玉佩散发着猩红的血光,仿若世间凶器! “竺卫长!这是什么?” “那是你的机缘,日后吸收了玉佩里的鬼魂,你便可成就八境之威!” “什么?日后?现在不行吗?都要死了!” 面对即将扑腾近身的万千鬼军,孟浩露出了生死之时谁都无法掩盖的恐惧,在这尸堆之上,踩着一具具尸体,一退再退。 但脚下的尸体可是鬼物夺舍后的尸体,虽然被竺风给打成了碎尸,但却依旧活着,见着万军冲杀而来,一具具血手从尸堆里冒出,抓向孟浩,抓向乔宁、莫城和竺风,倒退的孟浩一举被血手困住,惊恐不已。竺风身疲力尽,已无办法,唯有乔宁与莫城还在坚持着毁灭尸堆里伸出的血手,一边杀鬼,一边绝望的哭泣。 “可恶的人类!还在捶死挣扎!受死吧——!” “解救万夫长!我等同上!” “誓死绝生——!” “嘣!嘣!嘣!”,“呼隆——!” 可如蚁群般蔓延而来的鬼军后方,苍淼、应惑等十位鬼军千夫长,看向战场中心的尸堆之上,仍在负隅顽抗的乔宁二人,一时间怒火中烧,全然不顾身上伤势,直接利用鬼域之术幻迷空,瞬间出现在了竺风四人身后,将竺风他们围在了一个圈内! “呼~,结束了吗?” 身无余力的竺风,看着周遭一圈鬼军千夫长,不做反抗,听天由命了,万鬼的咆哮,乔宁的哭声,嘈杂不已,让竺风烦的闭眼躺下。 竺风放弃的一幕,同样被指挥鬼军冲杀的一位百夫长云南看在了眼里,云南在冲阵之中停了下来,单手向天举起。 “受死——!” “轰嘣嘣嘣——!”,“翁隆——!” 同一时刻,围成一圈的苍淼等十位千夫长,纷纷运起了鬼力,一时间,落月城内一半的鬼气都被他们抽走,行于拳上,十拳崩下,势如天塌,四方城墙,齐降三丈,浓郁的鬼气宛如天降巨石,毁灭万千! “咔擦——!”,“嘣啦——!” “呼翁——!” 可突然,就在这轰然震荡的拳势要将竺风等人毁灭时,天空之中,传来一阵玻璃破碎之音,鬼域的避障碎开了,一缕阳光突然照射进了宛如废墟战场的落月城中! 且,一阵清香的凉风吹遍整座城池,一刹那间,整座城内,所有的一切都被定格在了苍淼等千夫长落拳的那一瞬。 城内突然静止的一幕,让咆哮的鬼军安静了下来,阳光照射之处,鬼厉尽皆化为飞灰。但这并非是最让苍淼他们惊恐的,最惊恐的当是将他们所有鬼厉定住的存在,一切的气势都还在云空,但却成了一副仿若不能动弹的画,细思极恐! “哗哗哗——!” “这是...”,“哈~,终于来了吗?可真差点栽了~” “嗯?谁、谁来了?” “自己看~” 突兀的,在城内一切都被禁止的画面中,竟开始下起了漫天的樱花雨,随着樱花雨落下,落月城内原本阴森的景象似乎变得温柔起来,竺风四人也能动了起来,竺风指着天空的一抹朝阳,让孟浩他们看去。 而这一看,却惊为天人! 只见朝阳点缀的天空,樱花满天,美丽无比,有一对巨大的鸳鸯妖兽在天空振翅悬浮,而其中一只鸳鸯之上,立着一道身穿广袖樱花群、发丝轻舞、面带花狐面具的倩影,梦幻无比。 渐渐的,倩影从鸳鸯背上走了下来,赤裸雪白的双足踏着漫天的樱花,朝竺风他们落来,逐渐立空在了竺风孟浩四人身前一丈的樱花雨中,虽然隔着面具,但女子粉红的双瞳却仿佛透着笑意,让孟浩和莫城看的面红耳赤,淹了好几口口水,口渴不已。就连被静止的万千厉鬼,凡是眼睛朝这边的,都给看直了。 “哎呀~,这里还真是吓人呢,换个地方好了~” “呼~哗~”,“簌簌簌~” “嗯?!”,“嗯?!怎么回事!” 可不过一会儿,立于樱花雨之中的倩影,却突然露出一副对周围这座鬼城害怕的样子,让人生怜,只见着,倩影玉手一挥,粉红衣裳的广袖随之一转,挡住了孟浩四人的视线,而待广袖挥过,等孟浩乔宁他们再看,眼前却变了光景,落月城,直接给没了!万千厉鬼,也直接随落月城一起没了! 看着朝阳普照,空旷的大地上尽是黑土,天空云层通透漂浮,大地山脉犹在,群山样貌未改,百草仍如波纹倒伏,孟浩知晓,他们一直在原地,而是,落月城,整座城池连同那尸山血海都被眼前这倩影一挥袖给弄走了,孟浩、乔宁和莫城三人没见过这大手段,一时间给吓傻了! 樱花雨簌簌而下,竺风他们的伤势快速恢复,甚至就连衣衫上的血啧都被清除,奇幻手段,再次让乔宁他们咋舌不已。然乔宁面孔由乌黑变得干净,清秀的面容再次出现时,眼前的倩影却突然出现在了乔宁身旁,一把把乔宁抱在了怀里,玉手顺着乔宁面庞滑过,弄得乔宁惊慌失措,面色潮红, “嗯哼~,小妹妹,姐姐看你姿色不错哦,有没有兴趣来姐姐的百花楼发展啊?” “啊?百、百满楼是什么地方啊?安全吗?” “安全,当然安全!跟着姐姐走,去那里都很安全哟,而且,只要你乖~,姐姐每月还会给你两金的零花钱,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这、这么好吗?比我这师尊靠谱太多了吧!我...” “咳咳~!” “嗯?”,“嗯?” 正是乔宁要被哄骗的答应之时,一旁的竺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连连咳嗽,打断了乔宁,弄得二女都是神色不喜的看来。 “咳咳,花宫主,我这徒儿还没卖过呢,就别骗她去做艺妓了吧” “豁~,是吗?竺卫长还真是个会打搅奴家雅兴的男人呢!” “咳咳,花宫主,请别这样,在下只是一小官,吃怒不起~” “哈哈哈~,好吧,都是生意人,奴家就不与你抢了。” “多谢~” “呼~哗~”,“呼翁翁——!” 花小禾再次一挥袖,众人身旁风景又一次变换,待视野清晰,已然出现在了天空之中、鸳鸯背上了。花小禾独自坐在左边雌鸳鸯妖兽背上,竺风四人则坐在雄鸳鸯背上,鸳鸯妖兽一振翅,众人身影飞速穿梭云空,向西逆着朝阳而去,一路云空奔腾,众人视线中的朝阳始终处在初升的高度,让孟浩等人为此速度震撼不已。 而此刻的乔宁,那是坐在竺风身旁,看都不敢看旁边鸳鸯背上的花小禾,差点被骗到妓院去了,还好,这师尊也不算太缺德。 不过,同坐在雄鸳鸯背上的孟浩和莫城,就不一样了,随着两只鸳鸯同速飞行,后方朝阳普照之下,左面花小禾的倩影就像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辉,让人欲探究竟,而且奇妙的是,不管鸳鸯飞得有多快,却总能闻到一股让人身心躁动的花香味,这让血气方刚的孟浩和莫城可受不了了,痴迷朝花小禾的背影看去。 那广袖衣裙随风轻舞,两个少年的心竟也随之加速跳动。不过看着看着,坐在左边鸳鸯上的花小禾,似乎感受到了孟浩二人的目光,花狐面具下的嘴角一笑,转头向孟浩他们看来,而这一转头,孟浩和莫城目光就害羞般的想要躲闪,可是,离奇的是,在他们目光即将要躲闪前的一瞬,却不小心看见了花小禾的眼瞳! 那双眼瞳是与众不同的粉红色,在看见这粉红双瞳的一目,孟浩与莫城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没能躲闪开,一股奇幻的意境随之开始出现了。 也不知多久过后,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数十年的漫长,孟浩和莫城的意识感受不到了时间的流逝,只觉一阵迷糊过后,两人突然出现在了一条极其繁华的大街上,天空之上,是黑夜,大街中人群如江流不息,万家灯火照亮了几乎半个天空。 可见,在这条灯火连绵的大街上,孟浩和莫城面前是一座七层之高的花楼,香风迎面而来,是丰盈的女儿香,灯火璀璨,看得清高楼挂着异常多的粉纱长帘,风一吹,这些轻纱就会拂过街上路人的面孔,让无论是男儿还是女子,都会春心萌动。 而楼下就站着几位拿着团扇的青楼女子随着老鸨在张罗今晚的生意,看见街边哪个男子被轻纱拂过而久久不走,就知道那个男子口袋里有些钱,连连跑去拉客。 恰好,突然出现在这座名为百花楼的楼下的孟浩和莫城就被轻纱拂面,久久伫立,难以释怀,见如此,老挝和那几位穿的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立马跑上前,拉住孟浩和莫城的手往怀里磨蹭! 顿时,原本对着百花楼这座高楼发呆的莫城就被吓了一跳,看着左手右手各一个美女,背后面还有一个抱着自己、下巴磕在自己肩膀上的,莫城直接全身僵硬了,身为一个从山村走出的老实汉,何时被这么多女子簇拥过啊,全然不知所措了! “哎哟~,小兄弟,身子挺壮实啊,是个习武的吧,看您裤下这高度,起码半尺长吧~” “嗯?我、我、我...” “呵哼~,哈哈~,郎君好厉害哟,今晚要不要让小琴来陪陪您啊?” “楚楚也可以的,郎君寂寞吗?让楚楚陪陪你好不好,嗯哼哈~,楚楚很温柔的哦~” “我、我、我...” 不知所措的莫城被老挝和几个身姿妖娆的姑娘弄得满脸通红,差点冒热气了,更让莫城说话吞吐、口齿不清的是,身边几个几个女子老是盯着自己下面看,时不时还想伸手,这让老实的莫城身子扭捏不定,顿时难以对付,此刻莫城内心叫苦不断,直觉女子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家伙,真缠上了,比鬼还可怕! “哎哟~,公子二人是一起来的吧~,那么滴,这位公子还是个雏儿,说话好像有些不利索,您要不要进去喝杯酒呢?再安排上几个姑娘揉揉腿什么的~?” 眼尖的老鸨见莫城一副老实样,被楚楚那几个小丫头稍加调戏就不知所措,还是把热情与目光扑到了莫城旁边一脸春风得意的孟浩身上,只见孟浩左搂右抱,毫不生涩,面对老鸨的话,那也是毫不拒绝, “哈哈哈~!好~,去!当然去!如此良缘,岂可负了姑娘年华?我孟某理当掐指岁月,陪各位姑娘共度良宵啊,哈哈哈~” “哈哈~,公子好诗兴啊,身子又壮朗,真是文武兼备呀,日后成就肯定不小,今日逛得百花楼,明日怕就是千花楼,后日恐会万花阁了哦!” “是呀是呀~,郎君好有文采了,小莲最喜欢这样的郎君了~,郎君今晚就让小莲来陪吧~” “好好好!来陪,都来陪!呵哈哈哈——!” “嗯哼哼~,郎君好贪心啦~”,“呵哈哈~” 花楼外,一片欢声笑语,孟浩口中更是淫词不断,逗得各位姑娘面颊桃红,至于莫城,仍是说话都不连贯,被几个姑娘贴着身子往春楼里推,很快,孟浩和莫城就在众女的簇拥下即将跨入百花楼的大门,进入楼内。 可是,正是孟浩和莫城半步踏入百花楼之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嗡鸣声! “孟兄弟!小城——!快醒醒——!” “嗯?!师尊!”,“竺卫长?不对劲——!” 随着竺风的呼喊声响起在耳边,孟浩和莫城总算意识到了不对,而后,大脑一阵眩晕感袭来,周边花楼、青女、繁荣街巷都开始消失,等他们再睁眼,视野重新出现了朝阳与云层,而此刻的他们,正想着鸳鸯背上远离,只差一步就会踏空! 清醒过来的孟浩望着半步之下的云空,后背冒出阵阵冷汗,色字头上真是一把刀啊,险些给摔死! 而莫城则直接吓得从边上跳了回去,大口喘气,擦着额头的冷汗,看向身旁同在鸳鸯背上的竺风与乔宁,竺风也是惊的不清,至于乔宁目中甚至还带着恐慌之色,不知道为什么,孟浩与莫城就突然疯癫的自言自语,然后开始往边上走去,若非是竺风叫醒了他们,他们恐怕已经摔下去了! “哼呵呵~,两位公子,奴家的百花楼好逛吗?” “嗯?”,“嗯?” 可孟浩几人正是陷入这短暂的恐惧中时,云空之上,朝阳铺满天空的凉风中响起了花小禾轻盈的笑声,那笑声明明很是寻常,却听着一股妩媚之意,这让刚经历一场幻境的孟浩与莫城心生警惕,实在是刚才发生的事太恐怖了,而且,眼前的狐面女子,那温柔妩媚的姿态,会让人下意识放下戒备,看似温柔,实则危险无比! “哎~,花宫主,他二人年纪尚轻,您还是不要捉弄他们了,真弄出个好歹,丞相那里,实在不好交差呀。” “哦?你是说,丞相会为了两个小公子责罚奴家喏?” “啊?不敢不敢!丞相哪敢责怪您,就算是陛下也无权责备您,只是在下也只是一个小官,赚钱不易,生活艰苦,还请您看在紫小姐的面子上,让在下轻松些~” “呵呵呵~,好吧~,竺卫长说话当真是狡猾又中听呢,奴家也不是小气之人,就放你一马吧~” “多谢花宫主~” 站起对着花小禾抱拳一拜的竺风真是心中一阵苦涩无处发泄,好不容易出了鬼城,孟浩这两小子搞什么啊?尤其是孟浩,一点把持力度都没有! 暗叹几息过后,竺风才又看向身后惊魂不定的孟浩他们, “之前忘记与你们说了~” “额?”,“嗯?” “花宫主是当今大陆上第一宗门‘樱花宫’的宗主,也是世间巅峰强者,更是丞相门下第一客卿,连~,陛下也要礼敬三分的存在。不过花宫主为人温和,没有为难你们,孟兄弟、小城,你二人可不能再无礼,当拿出对前辈的尊敬来。” “嘶——!”,“嘶——!” 听着竺风正式介绍花小禾后,原本惊魂不定的孟浩莫城他们,顿时又是瞳孔一缩,倒抽口凉气! 虽然早该猜到眼前能一拂袖便驱逐一座鬼城的花宫主是一位绝顶强者,但其温柔与妩媚却让自己等人忽略了其作为强者的威严,以至于受了教训才明悟过来,这是一种潜在的极致危机! 孟浩反应过来,连忙从鸳鸯背部边缘走来,同莫城一样瞬间拿出一副恭敬的姿态,连乔宁也是,同他们一起朝花小禾抱拳一拜, “晚辈见过花宫主,之前晚辈眼拙,失礼之处,幸得前辈海涵,在此一拜~” “请前辈原谅~”,“请前辈原谅~” “嗯?哼~,无趣!” 可孟浩三人转瞬恭敬致歉的样子却反而让原本态度柔和的花小禾对他们变了脸,转过身去,直接不理他们了! 孟浩三人尴尬,女人果然多变,连乔宁都搞不清状况,僵在原处,不知所措,还是竺风上前对他们挥手让他们自个儿坐回去,且竺风还不忘对孟浩郑重的嘱咐了一句, “别再犯花花肠子了!也别在看花宫主眼睛了!不然下次你掉下去了都没人知道!” “是、是...” 孟浩也是被说得脸臊,盘坐下来,不敢再将视线移向左边。 竺风松了口气,转回身,周遭云层翻滚,鸳鸯妖兽速度奇快,但朝阳升起的高度已然在他眼中明显的变化了,半边身子覆盖金阳,再看向花小禾的背影,似在丈量着接下来的一举以他们的实力能否逃脱,而这也是丞相初次对那人的试探, “砰呼~” “嗯?”,“嗯?”,“嗯?” 陡然间,竺风一步跳起,跨过两只鸳鸯之间的风云,一步落在了花小禾所坐的雌鸳鸯背上,孟浩三人惊的瞪大眼睛看向竺风,竺卫长胆子才是最大的啊! 立在花小禾身后的竺风,目不斜视的看向花小禾背影,而花小禾此刻,坐在鸳鸯背上的慵懒身子也懒散的转了过来,一阵散云飘过,花小禾玉洁的双腿因为长裙的飘起,露了出来,加之朝阳的金辉映忖,一时间妩媚之姿大涨! 孟浩三人瞬间吓得目光又转了回去,不敢再看,心中只叹,竺风隐藏至深呐,难道花宫主是竺卫长的红颜知己? “豁~,竺卫长可是瞧上奴家了,想要对奴家做什么吗?” 风云飘流、朝阳映寸,花小禾突兀玉手掀起自己肩上的花衣,对着竺风妩媚出声道,只是,妩媚之中带着一抹冷意。 看着花小禾妩媚姿态的竺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敢看花小禾的眼睛,因为一旦看了就会陷入幻境之中,所以只能无奈的看向花小禾裸露的部分身子,开口道, “裘一剑在长河郡~” “什么——?!”,“呼翁翁——!” 但突然竺风的一句话却令花小禾惊讶失色,原本令人沉迷堕落的粉红眼瞳一下子变得明亮,无风领域大开,整片天空静止,似是不愿再远离一步! 第二百六十四章 窥视 花小禾粉红的双瞳之中彼时彼刻充斥起了复杂至极的情绪,兴奋、激动、期望还又参杂着丝丝伤悲,不过那丝伤悲很浅很浅,一切皆因得知裘一剑位置而引起的欢喜、期盼给压了下去。 风云如白丝卷过,朝阳映寸满天金黄,似是金粉漫天、眼神迷离,而这方云空美景全数被花小禾的领域给静止在了此刻,座下鸳鸯仍在扑朔着翅膀,但却很识趣的没有远去。 鸳鸯背上,花小禾懒散的坐姿改变,兴奋的站了起来,整理衣装,将一切的妩媚尽可能的收敛,变成一副花季少女的保守样。同时揭开花狐面具,一副天生媚体所伴生的绝美面容露出,眉间樱花印散发着朦胧光芒,加之那双举世唯一的粉瞳,弹肤比云柔,简直妩媚到了极致! ‘妖孽!真是个妖孽!看多了绝对夭寿,不能再看了!’ 同在鸳鸯背上的竺风及孟浩几人在花小禾揭下面具的这一刻,脑子都是同样的这一句话,媚到极致简直就是妖! 连同为女子的乔宁也看呆了,一时间竟有种‘恨己不为男儿身、遇女结发百年合’的冲动,实在太妖孽了。同一时间竺风还想到了自己昨晚卖出去的徒儿幺月,幺月也是天生媚体,以后也会这样吧,那以后可一定还要再卖一次,大赚特赚! “竺卫长~” “嗯?花宫主何事?” 端庄起来的花小禾对着竺风一问,打断了竺风未来卖徒赚钱的幻想,继而又面向了花小禾那张朦胧梦幻的面容,再看其眼瞳,也不会再被拉入危险的幻境了,这时的花小禾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竺卫长,一剑他真的在长河郡?” “在,一定在!” “呵~,多谢,若我能再见他一面,此番回去必助竺卫长突破七境。” “哈~,无妨无妨,花宫主尽可与其相见。” “呵~” 端庄之样的花小禾再次对竺风感激的轻笑了声,随既转身看向金灿无边的云层,眼中充满了期盼,衣袖一挥,云层翻滚,风云悸动,一副广阔的大陆画卷展开,那悬浮于空的长河郡大陆出现在了此番云空之上! 放眼望去,无边的林野、晨雾迷茫,大陆宛如雄居于天的沉睡野兽,压抑着天空,鸳鸯巨兽再次扑腾起了翅膀,带着花小禾一众人朝长河郡大陆深处飞去。 此刻,竺风师徒与孟浩,内心都充满了激动与不安,激动的是在花宫主的帮助下终于可以深入此地、探查一切,而不安的是,这长河郡大陆现在存在着极度的危险,竺风师徒只知裘一剑的恐怖,欲探寻丞相占卜的那个存在,而孟浩则是切身体会过那位存在的恐怖! “呼翁翁——!” 鸳鸯妖兽之速极快,已然从长河郡边境飞入大陆深处百里,到了长河郡外围县城‘乱木城’,低眼看下去,县城内乱成一片,上百县衙捕快正满街乱窜,与一持刀匪徒厮杀。鸳鸯妖兽暂浮于空,竺风等人一起盯紧城中的乱象。 “啊啊啊!杀、杀人啦——!” “跑!快跑——!” “呜呜呜——!爹!娘!你们在哪儿?不要丢下妞妞——!” “轰嘣嘣嘣——!”,“呲啦——!” “啊~啊啊——!”,“啊啊啊!” 古朴的县城内,千户百姓紧闭家门,贴着窗门朝外看去,只见,西城边还没来得及逃入家户的百姓,浑身是血,胡乱奔逃,认不清方向,县令带着满城捕快正在围杀一持刀闯城的男子! 可是持刀的匪徒实力太强,仅凭借手中的一把短刀就能砍破城墙的存在岂是他们能挡住的?匪徒往往挥一次刀便会爆发一道百丈刀气,横扫而来,腰斩数百人,鲜血遍地,房屋尽皆塌成废墟,县令惶恐。 “喂!你就是本城县令?” “是又如何?大胆匪徒!你敢在此造孽,就不怕当今圣上降下天罚于你吗——?” “嗯?天罚?哈哈哈——!你个蠢货,难道不知这块大陆已然到了天上吗?” “你!你!” “噗哈哈哈哈——!朝廷的孬种——!” 西城破碎的城墙下,秦淮握刀踏着尸体一步步走入城池,面前县令带着上百捕快惊恐的阻挠在前,可却完全阻挠不了秦淮的脚步,一步步退缩。 县令自从昨天就收到噩耗,说有一恶鬼一日之间连屠三城,就为了当县令,起初外县逃难而来的百姓说这话,县令还不信,谁知今日一大早,噩梦就将临了。 县令谈拢,惶恐的后望,看向满城空巷,大半部分百姓已然从东门逃走,唯有少数人仍固执的呆在家里,守着祖宗的东西。还有一些人,比如乞丐,压根就不想逃,疯狂钻入他人屋子,趁乱吃饱一顿饭。更有一些奇怪无比的人,不慌不乱,有游医带着自己的木药箱四处救扶重伤之人;有算命的,自信天道不会让自己今日死,就坐在街旁,等人赏钱。总之,一片乱象~。 谈拢看后,四十岁的面容骤然苍老了许多,官场二十载,上对得起陛下、下对得起黎明百姓,自问无愧于祖宗、无愧于圣贤教导,可怎奈天变不是人意可阻,谈拢无奈的看向前方浑身血气的秦淮,两手挥散身旁守护的官兵, “嗯?谈大人,这是为何?快退后,让我们保护您!” “谈大人!不要上前!”,“谈大人——!” 废墟一片西城,谈拢从捕快们的围护中解脱般的走了出来,周遭上百官兵齐齐嘈杂的大喊,想要将他拉回来,可秦淮领域一开,直接将他们排斥了出去,有趣的看向谈拢,只见谈拢一把摘下了自己的乌纱帽,扔给了秦淮, “这乌纱帽我戴了二十载了,我无愧!” “谈大人!”,“谈大人——!快回来啊!” “呵哈~,诸位,感谢你们看得起谈某,随谈某一起守护乱木县,直至生死关头,谈某感激不尽!但谈某不可辜负各位,你们妻儿还在城中等你们,你们不可枉死于此!相反,我孑然一身,死不足惜,用我的乌纱帽换你们一命,值——!” “谈大人!不可,不可啊!我等原本都是罪犯,死了有何可惜?苍天不愿,清廉之官,数十年不遇,您不可死啊!” “哎...” 谈拢听着身后一众劝阻声,深深叹口气,他累了,为官二十载,永远只可当个县令,真的是累了,索性不再多言,直接张开双手,看向秦淮, “来吧,杀我一人,取那乌纱帽,你就是县令——!城中散医,会为你疗伤,希望你不要滥杀无辜!” “呲哈哈哈——!如你所愿~” “轰噌——!翁咚——!” 秦淮终究一刀斩下,这一刀,恢宏之气,震慑云天,大地开裂,几乎一刀将整个乱木城切成了两半! “谈大人!”,“混蛋!你对谈大人做了什么?” “呜呜哼啊啊啊!苍天不公,苍天不愿呐!” 刀卷残云,将城池彻底掩盖,只留下一众官兵与百姓的哭喊声,穿透云雾,弥漫无际。 “混蛋!师尊,我们下去宰了那家伙吧!太可恶了!” “就是!简直该死,该死!” 县城之上,巨大的鸳鸯妖兽背上,看着下方凄惨的一幕,身兼正义的乔宁和莫城,顿时怒了,很不得下去一刀将那混蛋给宰了! 可惜,看着下面一座县城被刀势卷动的云雾覆盖,竺风也无可奈何, “不必了,我们所看到的只是花宫主施展的幻境而已,虽然幻境发生之事与远在数百里外的真正长河郡的同步,但,却影响不了~” “这是同步的幻境?可、可惜了,便宜那混蛋一条命了” 听了竺风的解释,乔宁二人气愤又无奈的咬嘴唇,索性转过身去,不再等着下方云雾散开。 花小禾未看见裘一剑的身影,对这些也就没什么兴趣,使唤鸳鸯巨兽继续向大陆深处飞去,一连飞跃上百里,才看见长河郡大陆中环的又一县城“拦卑城”。 拦卑城是古武县的一座古长城,千年前整个东方大陆中部皇朝更迭之时,刘氓自长河郡起兵也于长河郡边缘万花林旁打下最终之战,在那场席卷大陆的凄惨战争中,刘氓最后被武皇打的一路败退,最终退到万花林旁。 那时的刘氓在武皇的百万大军还未完全合围之时,曾下令在这长河郡中环仓促建立了一座长城,一道城墙绵延百里的雄城,号称只要城中有人,哪怕是普通百姓,也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见此城防御之强悍,屹立千年而不倒! 可惜当时,长城虽建立起来了,但守城之心却未建立,在武皇百万大军的浩荡声势下,守城将领不战而降,放由武皇大军进入,那是卑微耻辱的一幕,后刘氓战胜武皇,便将这座完整保留耻辱的长城命名为‘拦卑’,拦卑城自古不建城门,为完全封闭之城,想要进入,唯有走云梯。 但此刻,于拦卑城上空俯视的竺风一行人,却见云雾飘渺的长城拦卑居然撤走了可进入其中的百架云梯,透过城墙往里看去,曲长的城内,无数街巷中,有着大量百姓疯狂奔逃,尤其是男子,逃的那是一个飞快!有甚者,老翁逾墙走、小儿遁井跑! 且拦卑城不比其他县城,它一城之宽泓不下永州王城,其中户数不下二十万,是整个长河郡城池户口最多之城,大量的官兵正在奉城主之令抓壮丁,扩军!造反!想当土皇帝! “苟城主!你这是何意?为何撤去云梯?” “苟城主!你给老子下来,俺老郭非要打瞎你一只眼!让你狗眼挣大咯!看看老子是谁?” “苟城主,你以为你在城上,我就对你无可奈何了吗?你连武夫都不是,焉敢造反——?!” 雄黑长远、高达二十丈的拦卑城城墙下,郭明、吕梁和高达三位统领赶路一天一夜,跋涉数百里,终于到了此处,可现下,看着苟可这个死城主撤走了云梯,站在城墙上洋洋得意,不禁对着上方破口大骂,恨不得生削其肉还老母! “哈哈哈——!三位统领,有些日子没见了,怎么一见面就出言不善呐?来,给本城主请个早安,或许本城主还可收你们于麾下,日后封侯封将,哈哈哈——!” 城墙之上,绵延之远超越视野,兵士竟乍一眼看去不下上万,于正中央,被五位副卫拱卫的一身穿华丽黑服之人,看向城下吕梁三人,得意的嘲说起来,此人正是城主苟可。 而城下立于草地乱泥之上的吕梁三人听此言,顿时气的双眼暴瞪、气血上涌、满脸通红! “呸!苟东西!你难不成真要造反?你区区一个守城卑懦之人,何敢如此作为?” “嗯?切!本城主韬光养晦,若非此城不可为郡城,我早就是郡守了!焉轮得到康隆?如今我坐上郡守之位,天命所致!” “混账!你当真要造反——?” “哈哈哈~!是又如何?郡内大灾,郡城都没了,谁能压我?谁敢压我!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高达一番说辞,苟可丝毫悔改之意都没有,反而越加嚣张,放肆大笑,城墙之上,看不清数目的军士同时也随着大笑,声浪徘徊在整个云间,压的高达三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吕梁气愤,浑身功力运转,飘渺的云雾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怒视苟可! “苟东西!我问你,今日这城门,你开是不开——?” “哈哈哈~,不开你能耐我何啊?区区三人,还能颠倒乾坤?” “哼——!死来——!”,“呼——唰——!” 吕梁怒极,一把隔空抓向了眼前雄黑城墙上被万兵拱卫的苟可,一股拉扯之力瞬间作用到了苟可的脖颈上! “嗯?混蛋!吕梁你个匹夫,你想干什么?!” “来人!快、快拉住我!”,“唰——!啊——!” “哼——!给老子下来——!” “呼翁——!啊啊啊——!”,“不、不要——!” “嘣呲!嘶——!” 最终,任由苟可如何挣扎,却还是被吕梁以控物术直接给从城墙上拉了下来,二十丈的高度,对他一个普通人来说,足够摔个稀巴烂了! 草地之上,鲜血喷溅,苟可命卒于此。 “下云梯!让我等进去——!” 苟可已死,高达转瞬对着城墙上的军士下令,让其放下云梯。 但是,随着吕梁把苟可弄死,城墙之上,却有一人,身披黑甲,从密集的士兵中走了出来,其名为路狂。万军不动,皆看向路狂,只见路狂到了城墙边,看着大吼的高达和摔死的,只嘲讽一笑,为吕梁的作为鼓掌。 “嗯?你又是何人?为何抗令——?” “哈哈哈——!我乃路狂,拦卑城守军总兵长——!不得不说,你们很愚蠢,非常愚蠢!一介文人,竟妄想称霸?还有你们三个统领,看不清形势,简直笑死我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次,轮到万军陪路狂笑了,而且还是真的服从般的笑,因为路狂本就是总兵大人,五境高手,深得众人敬佩! “你究竟意欲何为?天下之臣,皆受命皇恩,为何敢反?当真以为当今圣上之能无法影响此处——?!” “哈哈哈!能不能影响到此处都无所谓了!我大哥孟浩,长河郡第一高手,博古通今,天下大势,他都能算出来,包括这大陆升空的造化!而且他也早说天下会大变,世事更替,命我夺权等候于此,如今时机到了!哈哈哈——!” “你、你等混账!” “呲哈哈哈~,放箭!” “呼唰——!唰——!唰——!” 数年的隐藏,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刻,路狂一声令下,满城箭雨,如铺暮一般卷来,誓要将高达三人诛灭于此! “淦!该死!跑——!” “呼翁翁——!”,“噌唰唰——!” 而高达三人再是气愤,也不敢接这满天箭雨,只得运功护体,极速遁去,回望城墙上的万余兵卒,心中不安,大作而起,长河郡要变天了,那所谓的孟浩乃长河郡唯一的六境,完了,全完了! “呼——!” 大风卷过,云层叠障,无尽的云雾再次将下空的景象掩盖,无边的拦卑城、逃离的高达几人,造反的兵卒,看不见了,唯一看得见的只有云雾之上,两只鸳鸯巨兽,以及他们背上的竺风一行人。 于鸳鸯背上,饶是只想快点见到裘一剑的花小禾也有点惊了,同竺风、乔宁和莫城齐齐看着一脸无辜的孟浩。竺风眉头皱起,目光少有的严肃起来, “孟兄弟,你之才能确实世所罕见,但玩归玩,可不要自误~” “嗯?额呵呵呵~,巧合,都是巧合,那人我压根不认识,我才多少岁啊,怎么可能布得下这么大的局啊?定是巧合~” “或许吧~” 竺风转回目光,不再多问,但心里的冲击有多大,只有他自己知道。孟浩这小子,若没有丞相,以后谁能在朝堂上治住他?一个数年前还矮人一头的小孩儿,竟该算计长河郡,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竺风摇摇头,头疼! 乔宁和莫城连同花小禾也才从震撼中缓过来,纷纷转回去,随着鸳鸯的飞行,目光投向长河郡内环。 可满脸无辜的孟浩看着下方的云层,想起路狂那家伙,内心那早已是骂翻天了!本来只有丞相和皇帝知道的事,这下好,被路狂随口一提,全知道了! 孟浩叹一口气,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下,什么话也不说了,但还是有些心疼这些年的布置啊,只能说,造化弄人呐~。 “呼翁~” 鸳鸯巨兽其速极快,没多久便飞跃了长城拦卑,跨入长河郡大陆真正的中心地界,可入眼,却是让竺风一行人大吃一惊,薄雾铺撒百余里,超脱了视野,朝阳之芒下,金雾时散时聚,可见,放眼百川,尽皆为灰黑色平地河床! “这、这是长河郡内地?怎么跟个战场似的,到处火山灰。” “不可思议,方圆百里能看到的地方居然全都是河床,那些山脚还在,明显刚塌陷不久,难以想象,如果长河郡没有升天,这里怕会被长河水全部淹没,那该是何等末日景象?” 鸳鸯背上的乔宁莫城看到此景率先震撼了起来,在他们的见识里,这里肯定发生了不为外界所知的大战,至于何种层次,不敢猜测。 随着不断深入,依旧是一马平川,毫无山峰遮掩,仿佛无边无尽的河床,让竺风也震惊到了,这种层次的力量他见到过,曾经剿灭一些江湖宗门时见到过,那是只有大能境强者交战才会造成的末日景象! 叹了一声气,竺风又头疼的看向此刻老实相的孟浩,这家伙是真不老实、真敢折腾,居然敢引诱这种大妖,没有人管,他绝对能翻天! 注意到竺风目光的孟浩,也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就怕竺风觉得他威胁太大,要干掉他,身影缩了缩。 “哼呵~,有此场景,一剑确实应该在此~” 不过,同在鸳鸯背上的花小禾,看着这无边的火山灰之境,倒是舒心了起来,金阳下梦幻的面容一笑,随之驱使座下鸳鸯巨兽加速朝大陆中心飞去! 竺风几人身影一个摇晃,便也注意到鸳鸯速度的加快,大地场景飞速倒退,很快,周边景象模糊又清晰后,他们居然直接到了大陆中心,破败的南七城外! “呼~,如今,连江山万物都变得如此多变了吗?” 到了南七城外,看着下方城墙倒塌,城北万户百姓露宿街头,太阳升起,第一件事就是修缮自己房屋后,花小禾眉头微皱,凝聚了一抹愁色,回想曾经与一剑游历此城之时,心头莫名一阵刀绞之痛,看来是天道缘劫察觉到自己要来寻找他了。 “我只想再见他一面,天道、缘劫,也勿要阻我!” “轰翁翁——!” “嗯?”,“嗯?”,“嗯?” 突然间,莫名见到花小禾一阵急促之意,随后便是灵魂之力覆盖于无风领域中疯狂展开,竺风乔宁四人大惊! 一时间,风起云涌,周边白云渐渐变黑,丝丝雷霆游走,危险的气息瞬间降临在花小禾的脑海中,可花小禾此刻显然已经一股豁出去般的固执,无风领域加持灵魂之力继续展开,覆盖南七城! 而随后让人大跌眼球的一幕出现了,随着花小禾无风领域的侵入,南七城内,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百姓居然突兀被顶住了,翻卷的云丝同样被定住,连朝阳射进城中的金芒似乎也被定住! “这怎么可能?花、花宫主的领域是怎么影响到这同步于千里之外真正的长河郡的?” “难道这不是当世之人修炼的幻术?!” 看着花小禾能影响到南七城内的百姓之时,竺风内心也是翻江倒海,这超脱出了他的认知! 可花小禾影响的范围与人数还在增加,无风领域持续往城中扩散,同时,领域所到之处,一切尽收于脑海之中。但,身后未能被领域禁锢的云雾越加漆黑,滚滚红雷也越加粗壮,缘劫就快成形了! 环看满天色变,雷云翻滚,饶是并非缘劫针对之人的竺风乔宁几人,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与压迫感,座下鸳鸯巨兽不断啼鸣,似乎同样是想让花小禾停止窥视南七城! “呼翁翁——!” “哼!早来晚来都要来,反正只能再见一面,不如就今日!本宫今日非要看完这座南七城——!” “呼翁——!” 固执到已近疯狂的花小禾,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见到曾经为她挥剑的那道身影,无风领域卷着灵魂之力更加疯狂的向城中心扩展,更多的人影、景象出现在脑海中! “轰哒——!嘣隆隆——!” 可南七城外,花小禾身后的雷云已经乌黑如墨,一道惊天红雷炸响,震撼城内城外无数人的心神,雷霆成形了! “是、是他!” “是那个朝我们挥剑之人!” “裘一剑,果真是裘一剑,花宫主!快停下,雷劫成形了,再不停下,天道会诛灭你——!” 看着身后从黑云中走出的雷影裘一剑,那一把猩红渲染天地成为血海的剑,竺风四人浑身汗毛竖起,危机意识前所未有的强烈,疯狂大喊花小禾停下! 可无风领域已然快要扩散到城中央郡守府,希望就在那儿,花小禾已然抛弃一切,就为再看那一眼,不顾身后缘劫了! “忤逆天道——!当诛——!” “轰翁翁——!”,“嘣噌轰——!” 缘劫所成的裘一剑,怒吼一声,看着花小禾的背影,一剑斩来! 这一剑,恢宏破天,血光似海,整个大陆都在颤栗,整个天空都被排斥,一切凡人手段都不可阻挡,誓要斩杀逆缘之人! 而感受到身后锋利剑雷气息的花小禾,领域已然扩散到郡守府内部了,可惜,她没能看到裘一剑,不禁满心失望,任由雷霆斩来,凡人手段皆无用,没法对抗天雷,只有死! “大胆——!” “轰磅隆隆——!” “噌——!”,“擦啦——!” “嗯?” 可突然,一阵厉啸声从南七城深处郡守府内爆开,随之便是莫名一掌之威震颤整个云天大陆,将将还要一剑斩杀花小禾的裘一剑雷影,也被这一掌余威给震成了齑粉! 鸳鸯妖兽连同花小禾、竺风五人也被这一掌括天之威给镇压到了地下,土尘蔓延百里,城内百姓数不清震死了多少人,就连赖在床上的燕赤峡、赵七也被震的吐血,一觉醒来! 待余威消散,郡守府内,一道身穿青色衣袍的身影走了出来,一眼看向漫天劫云,随之,满天雷云齐齐一降,承受不住天帝目光! “轰咂咂~!”,“凡人!焉敢触犯天威——?” 可被震成齑粉的雷霆,转瞬间又凝聚成了裘一剑之影,手持雷剑,俯视天帝,雷声炸响,滚滚天威朝天帝压迫而来! “滚——!这里我才是天——!” “轰呼翁——!” 但天帝不过一声厉呵,无边气浪便将压碎大地的天威给震散,雷霆缘劫,一时间竟露出惊讶之色。 而天帝想起刚刚与两年前裘一剑渡劫时重合的被窥视之感,更加怒火中烧,又一掌伸出,顿时,巨大的青色掌影便囊天而去,誓要抓住劫云,永绝后患! “轰嗡嗡——!” 看着覆盖一方天空的巨掌压来,缘劫身影感受到了莫大的压迫感,那是可以镇压世界的伟力,劫云不断溃散,这时的天道意志,居然有了恐慌之感! 堂堂缘劫天道,面对这一掌,居然直接奔走而逃了! 这一幕看的城外的竺风几人目瞪口呆,居然有人可以战胜天道! “想跑!给我死来——!” “轰磅隆隆——!” 然天帝显然没有放过天道劫云的意思,那囊括天空的手掌继续无尽扩大,大道掌纹足矣媲美山海的程度,继续碾压漫天红云,追杀劫雷而去! “砰——!呲啦——!” “嗯?”,“嗯?”,“嗯?” 可突然,躲在城外仅仅看到这一幕的竺风等人,却突然听到了一阵阵镜面破碎之音,猛然看见,四面八方的大陆世界开始坍塌,天空巨掌与劫雷开始模糊不清,四人心神大震! 同时,一旁的花小禾口吐鲜血,受了内伤,显然以她目前的修为已经无法继续幻化天帝出手的场景了,望着满天破散的雷霆红云,花小禾伤心至极,还是没能看到裘一剑。 “噌翁翁——!”,“师尊——!” “额?” 可就在这大陆世界完全坍塌的前一瞬,南七城上空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花小禾惊讶的抬头一看,竟然是真的裘一剑提剑回来了,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花小禾露出一丝喜色,好在,还是见了一面,可惜,时间上,错过了那么一瞬~。 “嘣呲——!哗啦——!” 至此,幻化出的长河郡大陆完全坍塌,花小禾与同坐在鸳鸯妖兽上的竺风四人重新回到了白云之天上,只不过,是永州王都的云天之上。 刚刚发生的那恐怖一幕,下方大地之上,无边王城内,无数的人皆看见了,也尽皆意识到了在那股力量之下,自身只蝼蚁。 第二百六十五章 玉浮雪 原本清晨的朝阳应该是铺的满天晴朗,可现下,王都云丰城上空却因幻境余威而致乌云滚滚、雷丝不断,这种力量震撼人心。 下方大陆之上,王都云丰城乃是一座城墙绵延三十里的四方雄城,四方城门之上,皆有一座咆哮的石狮,石狮内暗含妖丹,石狮的咆哮便是妖丹之威! 凡是修为低于凝气境之人,便无法承受石狮咆哮之威,所以这两年来,云丰城内凡是外出的普通人都无法再归,王城只接受强者,这是新王的绝对政令。城中近百万百姓,两年来已换了大半,其中武者之数便达七十万之上,这是一个恐怖的数字,也是一股恐怖的力量! 然而,城中这七十万、上至大能的武者们,之前抬头望向天空的红雷却是齐齐的一股压抑与恐惧感诞生于心,天道太恐怖了。 可,转瞬看着满天阴云破碎消散,心情却又陡然转成了兴奋激动! 就因为那一掌、那一可以囊括整个天空的手掌打的天道落荒而逃,让城中七十万武者全部心神共鸣!海量的武者们全都认出来了,那是仙的力量,可以驱赶天道的力量,是他们的仙主即将降临的预兆,这怎么能让人不激动?上百万百姓皆是心神巨震! 城中千家万户之内全是兴奋溢于言表,有甚者,望着天空残余的幻境,放声大吼! 城内不少客栈,地下暗市,青楼赌坊内部,大部分人还放下手里的娱乐,开始祈祷,祈祷仙主的早日降临。 西城一雅美庭院内,刚回来的卫衣站在一小亭之中,一手端着茶,一手背着,望着天空的残云,脑中也在不断重复着之前那一掌之威的震撼。身后还有数十仙盟特使,本要向卫衣汇报传教进度,现下也呆呆的望着天空,咂舌不已,唯有亭中的幺月满脸不安,因为她看到了天空中的竺风一行人正在下落而来,那是她的师尊。 “呼翁翁——!” 半空之上,幻境余威渐渐全部消散,下方王城内百万百姓仰视天空所能看到的景象,变成了两团流火坠落而来,威压强悍,无尽的狂风压向王城,万人低首! 这两团流火正是花小禾的两只鸳鸯坐骑、两只大妖,带着花小禾与竺风一行人向王城的百花楼方向俯冲而去! 但这恐怖的威势却是让王城内的官兵恼怒了,这是在藐视官府威严! 王城内,城池四方各有一座五层高楼,顶楼驻守着王下四庭侯,皆是八境武者,震慑一方,此刻看着天空两团流火无视他们坠下,同样震怒! “王城禁空——!来者退下——!” 四武侯,齐齐飞出,站立在高楼顶端,仰天咆哮起来,巨大的风压盖天而去,与下坠的威压相碰,顿时爆炸声响彻云空,震耳欲聋! 可这四声咆哮仅仅抵消了两团流火下降而来的风压,对方却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极速压来。 “大胆——!擅闯王城,死——!” “轰嘣嘣嘣嘣——!” 四武侯再次大吼,震晕城中数千人,这次直接举拳轰向天空,四道流光几乎抽调满城空气,让无数百姓几乎窒息,带着破极之意,粉碎天际、湮灭流火而来! 而天空之上,感受着下方能震破天际的四道流光冲来,花小禾眉头一皱,这永州城怎么这么暴躁? 花小禾运起功力,就要一掌压下,直接震死下方王城内出手的四个武侯! “轰咚隆隆——!” “嗯?”,“嗯?” “不得无礼——!让花宫主入城——!” 可就是要出掌对轰之时,突然出现了一只紫色巨掌横在了王城上空,将四武侯的力量盖住,同时一道威严之音自王城中心千阶宫殿之内传来,允许花小禾等人入城! 巨掌合拢,将四武侯的力量囊括其中,扔向城外数十里之远的荒山之中,随之恐怖的力量爆发,在摧毁十几条山脉之后消散。 四武侯朝城中央宫殿方向齐齐一拜,便无奈的放花小禾一行人入城,自身退回高楼内镇守,宫殿内的威严之音也随之消失,花小禾等人终于入了城,向百花楼方向飞去。 可这刚刚发生的一幕却也让城中生活的数十万人震惊的慌神,许久才缓过来。同在鸳鸯之上的竺风乔宁他们,也是心神压抑,努力呼吸着空气,但空气中却仍残留着暴躁之意,吸入肺腑,宛如开水翻滚般难受,一路飞过大街小巷,死亡的普通人恐有数千之多,这也意味着,将会有数千户人家会换成武者居住! 乔宁莫城看着那些街道上的死人被迅速赶来的官兵抬走,心情压抑,总觉着这座王城很古怪,却又不知怪在哪里。只有一路偷瞄的孟浩,察觉到了古怪的地方,怪在这座王城之内,江湖匪徒的气息要压过官府的气息! “呼翁翁~”,“吱——!吱——!” “砰!砰!” “嗯?到了~” 然不过几息时间,鸳鸯巨兽便飞跃了十里长街,到了百花楼外,花小禾与竺风几人齐齐落了下来,周遭百姓见此,连忙低首跑了,唯有百花楼下,数十莺莺燕燕的女子过来向花小禾一拜, “属下参见宫主,宫主生意兴隆~” “嗯,带我去小紫妹妹~” “是,宫主~”,“宫主请~” 为首的老鸨恭敬的为花小禾引路,直达楼内,其余女子则带着竺风等人去往楼内别的入口。 这被引路的一刻,孟浩和莫城可紧张了,尤其是看见这其中的女子竟然还有之前在幻境中见过的那几个就更慌了,走到门边,迟迟不敢迈进门槛! “嗯?呵呵~,公子,是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啊,怎么这么拘谨呐~,要不要奴家抱您进去?” “不、不是第一次来,但、但就是怕有第二次了~” “哦,哈哈哼~”,“公子好有趣~” 孟浩的一句话,直接让周遭的女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至于孟浩自己,和莫城一样,额头都冒出冷汗了,真想这辈子都不逛妓院了。 旁边的竺风看着这两完蛋玩意,脸一黑,拉着乔宁,一脚一个就把孟浩和莫城给踹进去了,完了孟浩和莫城二人下意识惊慌大叫! “不、不要——!”,“砰——!” “嗯?”,“嗯?怎么回事?这是哪儿?” 可就在这进入百花楼门槛之后的一瞬,大叫的孟浩二人顿觉身边景象变化,怦然一下竟突兀出现在了一座雪山之下的草坪之上,二人瞬间懵了。环望一圈,周边都是延绵的半雪之山,而雪山之下则是优美的黄草原,伴随着一条清澈的河流流向远方,气候不冷,天空晴朗。 “这又是到了哪儿?我们刚刚不是被踹进妓院了吗,难道在做梦?” 孟浩莫城看着优美的雪山草原之境,属实不知所措,直到身后竺风与乔宁进了来,伴随着一阵女子的笑声,身后的姑娘们,揽着孟浩的手解释了起来, “呵哼~,公子,我就说你们是第一次来我们樱花宫开的百花楼吧,瞧您都懵了~” “呵,呵哈哈,是有一点,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哈哈~,还能有怎么回事啊,当然是幻境啊~,我们百花楼一百个房间有一百种幻境呢,只要客人喜欢,在哪个环境里玩姑娘都行呢~” “什么?!那、那这么说,千花楼岂不是有一千个美景,万花阁有一万种?!” “哎哟~,公子真是聪明呢,不错哦,千花楼就是有一千种美景,而且到了万花阁可还是会有剧变呢,万花阁里呀,美景都是真的~” “什么——?” 听完这个花女在耳朵边吹完风的孟浩,直接惊的呼吸急促了,浑身欲望大涨,突然有种特别想要赚钱的冲动,好以后逛遍千花楼、万花阁,真正尝遍千般风味啊! 就连后方原本欣赏着雪山草原的竺风莫城以及乔宁都听得呼吸急促了,常有人讲,樱花宫在哪里开楼,方圆十城都不会再有别家的生意,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试问,哪怕不想要逛妓院的男人,为了看遍万千美景,也会以去万花阁为终生梦想吧! “难怪难怪,樱花宫不同其他宗门,可以光明正大的屹立于江湖,得到朝廷中大半权臣的支持,是个男人都不希望如此美好的地方消失吧~” 竺风看着延绵无尽的冰水长河,以及立在草原之上,被美景映忖越发漂亮迷人的花女感叹道,他也不希望这样美好的地方消失,哪怕仅仅只是为了看看。 待一番愣神之后,竺风才把乔宁与孟浩莫城他们留在了此处,招来一位花娘,带着自己离开了这处布置雪山幻境的房间,乔宁她们没有发觉,还沉迷在草原之间的一条蜿蜒清晰的河流旁。 出了房间,入眼所见的便是丝巾满楼飘的百花楼真正内部走廊了,百花楼从内部看,共分五层,似塔建筑,房间外到处充溢着花娘们陪客时的娇声艳语,酒气伴随着胭脂香味如春风拂面,温柔不已,令人沉醉。 “公子是要去找宫主大人谈话吗?如是这样,还请公子随奴家去顶楼等候宫主,勿要与宫主独处一室~” “嗯?” 刚出房间,立在这底楼房间外的竺风原本晕乎在这片莺燕美楼时,带他出来的一位些许文静的花娘突兀出言将竺风的心神拉了回来,而一听这花娘之语,竺风眉头一皱,颇为不解, “为何?” “呵~,公子岂不知男女有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是避讳之事,公子又何必问呢?” “哼呵~,在这百花楼里讲这种话,姑娘,你这让竺某可有些不适应呐~” “呵哈~,公子说笑了,奴家只是提醒一下公子而已,若是公子不听,也没办法。但,若宫主大人真与某个男子相处过近,恐怕又要尸横遍野了~” 说着说着,花娘的语气便略带些冷意,似是提醒,似是警告。 竺风也在花娘面容消失的那一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知晓眼前此女应不是百花楼中的普通妓女,而是樱花宫的女弟子。 竺风瞬间严肃起来了,对着花娘行礼道歉, “是竺某鲁莽,多谢姑娘提醒,敢问姑娘芳名?” “呵~,公子倒是比那些大猪蹄子的男人通情的多,无妨,公子知晓奴家所说的道理就好。至于奴家的名讳,郑落~” “多谢郑姑娘~” 竺风再次行礼,郑落原本的冷意也消去,重新带上了笑容,领着竺风上楼而去,一路所过,在楼梯上艳语不断、喝酒调戏的那些富家公子与花娘都连连让开道路,不敢阻拦郑落,忌惮不已。显然,郑落才是樱花宫派出镇守此处百花楼之人,而不是那个老鸨。 很快,五重楼梯便被迈过,郑落带着竺风到了顶层一间静雅的房间之外,这间房间极其奢华,门口挂着的珠帘明显都是真珍珠,其中最为璀璨的两颗还是妖丹,光芒魅惑,同时,站在房间外还能感受到一股古朴气息,显然这屋门的木材用的是岁月悠久的古木,很可能是古树妖之身,精雕细琢,房门本身又是一面价值不菲的山河画卷,看着便能神游其境。 竺风光看着这房门就已经有些眼红了,狠狠咽了口口水,真想拆去卖了! “公子还请等候片刻,这是我们百花楼花魁的房间,宫主正在与小紫姑娘叙旧,不可打扰。” “无妨,我找的并不是花宫主,就是小紫姑娘!” “哦?看来公子是知情人,那奴家就不打扰了~” “嗯~” 郑落对着竺风微微行礼一笑,便离开了这花魁房间,留竺风一人在这静雅的长廊上等候。 在片刻过后,等候的竺风突觉眼前这扇价值千金的精致房门漂出阵阵雾气,目光一凝,耳边响起了渺渺琴音。 而房门之内,这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只见门内天空是一片阴雨绵绵的云层,天空之下,环绕的青山披上不绝的雾花,山脚一条正被万千雨滴滴打的平江荡起无数波纹,平江两旁是摇曳的翠绿竹林,哗哗的风吹竹叶声给人一股寂寥之感,悠悠琴声自一处山脉夹湾中的烟雨楼里响起,颇有“琴音自户来,万般皆寂寥”之感。 被云烟缠绕的雨楼之中,纸窗大开,房间里两女对坐,桌上还煮着美酒,其中身穿粉衣广袖群的女子正是花小禾,花小禾坐姿随意,拿着一个玉杯举在身前窗外,双眼朦胧,也不愿喝,只是一直看着,看着窗外风吹雨竹林,竹叶对杯来~。 而花小禾对面的女子,便正是弹出山谷琴音,使山雨不寂也寂的花魁杨紫,杨紫虽名为紫,但一身衣裳却丝毫不带紫色,反随那头如千年寒雪一般的瀑白长发一样,浑身雪白衣裙,白玉一般的肤色让杨紫更显圣洁,尤其是那额眉竟与北雨有九分相似,整张脸倒也是绝世容颜了。只不过,杨紫虽然看着一副冰清玉洁的高寒之貌,但那双眼瞳却无法掩饰她内心的狡黠与势利。 “哎~” “有女有女尽多愁,怎哄怎骗怎不好。 怜那竹雨掩寂寥,花女有心负心汉。” 伴着阴雨连绵一柱香时间的不停弹琴,杨紫终于是弹不动了,看着伤心的花小禾,一声叹息,便装模作样的作起了诗,其诗明指花小禾。 而花小禾显然也听出来了,玉杯中早已被吹凉的美酒直接扔向了杨紫,眼睛也不朦胧了, “去你的~!” “砰呲!” “哼~,终究是我错付了,小禾姐就想着那拿剑的庄稼汉,对我的付出视而不见~” 躲过花小禾突兀扔来杯子的杨紫,斜躺在榻上伤感的说了起来,雪白的衣袖还假意的擦着眼角,看着就是一被人伤了的小娘子样,可被打断伤感之情的花小禾看着杨紫这样,赤裸的双脚直接就朝着杨紫踢去了! “呀~,家暴啦!相公,你不要这样,我没有对不起你呀!” “呸~!不要脸~” “哼啊~,小禾姐,我对你一片赤城,我才是你最该爱的人呐,你怎么能为了一个负心汉这么对我?你不能辜负我对你的爱呀!” “哼!你爱我个屁,你分明是爱我的钱!告诉你,我的钱都是我给自己存的嫁妆,你少打我主意!” “哼嗯~,无情,终究一天你会想起我对你的好的~” 被花小禾打了一顿的杨紫趴在榻上,紧喕着嘴唇,委屈不已。 而打了杨紫一顿的花小禾,看着杨紫这副委屈样,却突然心情开朗、展颜一笑,楼外虽然还在下着雨,但有花小禾的笑颜,却显得异常晴朗、明媚。 看着花小禾终于开心了,杨紫才爬了起来,臂肘搭在琴上,一手撑着下巴随花小禾同样看向窗外面的绿江小雨、摇曳竹林。 “小禾姐,你知道吗?这次对你来说是真的很危险,哪怕差那么一点时间,你很可能就已经不在了。而且,我那竺叔告诉你这个消息,根本就是带着朝堂高官的任务利用你去试探那所谓的仙的~,你不该那么冲动...” “我知道~” “知道?知道...知道就好吧~” 正经起来的杨紫,说的关心花小禾的话反而让两个女子之间沉默了下来,看着外面的下个不停的小雨,直到大江上涨了一个河位才又缓过来。 花小禾转身看向撑在琴上的杨紫,再次展开笑颜, “你呢?小紫妹妹,你之前不是说你算到近日会有属于你的姻缘到来吗?什么时候?” “啊?哈哈~,小禾姐你还记得呀。” “当然,我们是姐妹嘛~,不然我多跑一趟这里做什么,早就直接回宗门了。你的脾性,应该是会想要些礼吧~” “嗯?哼哈哈~,不用,我需要的东西自有人会给我送来~” “哦?那个竺风?” “嗯!” 杨紫轻笑一点头,花小禾看着她也笑了,看来竺风要被宰一顿了 “也罢~,省了一票钱了。我去楼另一边待着,你跟你那个竺叔聊吧~” “好~” 说完,花小禾就独自绕着烟雨楼到了后面那一面去看这满江竹林落雨,而等花小禾离开了杨紫的视线后,花小禾的面色完全改变了,不再那么轻松妩媚,而是多了一股寒意,眼中也闪过一抹对竺风这个名字的厌恶之色,准确的说是对朝廷之人的厌恶。 忆想曾经裘一剑只七境就敢带着她反抗朝廷,游历天下,那时候自己虽弱,时而还会拖累他,但每天却很自由、开心,现如今,他离开了,自己成了这片大陆的巅峰强者,反而处处受制,被人利用。 花小禾随意坐在楼角旁,微叹一口气,拿着玉壶继续倒酒,这次的酒直接就喝了下去,再看那满江竹林,随手一挥,一团雨雾朝着绿江之上飘去。 而房间外,竺风还财迷的看着这精致的房间屋门,时不时还伸手摸一下珠帘上那两个光芒湛蓝的妖丹,眼神发光,身后花满楼里的嘈杂之声完全入不了他耳,不知间,房门打开了,一团雨雾飘出~ “嗯?这么大的雾气,不会漏雨了吧?” 竺风面对着莫大一团雨雾,神情诧异,可下一瞬,白色的雨雾好似有意识般直接向竺风冲来,一下子将竺风包拢了进去,随后拉进房间,房门关闭。 “呼翁翁~” 下一瞬,等雨雾散去,竺风视野恢复,睁眼看去,已是在另一番天地了,竺风所在正是雨水飘洒不断的绿江上竹林旁,第一个看到的人自然是江岸烟雨楼里的杨紫,这一瞬,竺风大惊! “小紫丫头,你、你头发...” “噗通~,乌噜噜~,噗哗哗哗~!” 第一眼见到杨紫头发全然雪白的竺风,一手指出不敢相信的大喊,可一句话没说个清楚就给掉进江里,狠灌了好几口江水,才意识到自己进来的地方是在江之上! “咚哗啦~!” 以竺风的能力还不至于溺水淹死,刚进去一会儿,立马就从江里又跳了出来,踏着竹林,来到了烟雨楼里,全身湿透,一脸震惊的看着杨紫头发, “小紫丫头,你这头发是...” “哼呵~,竺叔放心,我这头发并不是因占卜过多白完的,就是看黑里参白不舒服,索性全给染白了~” “哦~,那...” “我爹他们不知道我在这,我也不会回去的,爷爷也没跟我爹说~” “好,那你找...” “嗯哈~,竺叔放心吧,回去尽管告诉爷爷他们,我找到可以让我们既能占卜又能修炼的方法了,而且,属于我的机缘很快会到来!” “嗯~,哎~,跟你说话当真是不费劲,想说什么,你提前都知道了吧。这么多年来,竺叔每次跟你说话都被隔应到啊~” “竺叔请坐~” 看着竺风一连三个问题都没能问出来那隔应样儿,杨紫得意的笑着招待竺风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煮好的美酒,竺风喝着热酒,身上湿透的衣服很快也被他运功烘干,热气与屋外的雾气混杂在了一起。 待竺风喝好后,杨紫坐在他对面充满期待的看向他,竺风看着也是一笑, “想来你应该知道竺叔想要拜托你的事了吧~” “嗯~,知道,竺叔想让我回答那孟浩三个问题嘛,简单。” “呵~,那好,我这就去叫...” “哼嗯~,只要竺叔用你那支‘玉浮雪’作为代价交换,我立马给他算~!” “什么?还收钱?” “嗯!嗯!” 看着杨紫连连点头那副欢喜样,竺风脸色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除了杨紫,怕是没人能体会他那种心情了。 昨晚上过后,他是真的身无分文了,至于‘玉浮雪’,那支稀有翡红玉配上八万年妖兽万冰蚕的蚕丝而制成的红玉笔,价值连城,是他多年前抄一个大宗门时所私藏的宗门底蕴之宝,不可用金银估量其价值,传言,万冰蚕可是百年才吐一次丝,一次只一尺长、细如沙砾,丝出冬寒连三月,可想而知‘玉浮雪’的笔毛究竟价值多大,制作一支‘玉浮雪’的材料,起码万年才能凑齐一次。而使用玉浮雪作画作诗,能眼目清明、增人智慧、提笔即来,毫不夸张的说,一个痴傻之人,只要他能碰一下‘玉浮雪’,瞬间就能补足先天智慧的残缺,成为正常人,可以说,执笔玉浮雪、凡夫尤圣子! 这玉浮雪,竺风自己都才只碰过一次,不然他一个普普通通的修炼者,焉能有如今的见识与智慧?对于武者自悟武技,这是无上至宝!为了孟浩三个问题,交换玉浮雪,不值啊~。 “小紫丫头,给竺叔一个面子呗,区区三个问题嘛,你都回答竺叔这么多问题了,不差这三个~” “嗯?那不行哟?那家伙要算的问题可是一次性就能让我真正白半边头,寿命缩减一半,价值极大!” “可竺叔是真没钱呀,那玉浮雪,竺叔其实已经献给陛下,助陛下处理国事了,给不了你呀,要不给你打个欠条?” “嚯~,竺叔已经献给陛下了嘛?我怎么不信呐?” “这...” 实在没钱,只能扒瞎的竺风面露苦涩,看着对坐杨紫,那狡黠的眼神和精明的样子,竺风内心真想一把掐死孟浩那小子,都怪自己嘴贱,为什么要答应他三个问题呀,真是造孽。 “说实话~,玉浮雪,竺叔真给陛下了,你就给竺叔一个面子,打张欠条吧~” 竺风无奈,放下酒杯,看向杨紫那狡猾的面容为难说道,好歹自己也是看着她长大的,总不可能真让自己为难吧。 竺风想着,便惆怅的看向楼外的竹林细雨,又欠下一笔债,好在玉浮雪被自己藏起来了,自己也还算有点家底。 只是竺风内心破罐子破摔时,未注意到,坐在一边的杨紫,突然从桌下拿出了一个精致金丝盒,在竺风不经意的余光中打开,露出了一支笔身血红、丝如白雪的奇笔,正是玉浮雪,而玉浮雪一现,自烟雨楼开始,不断向外蔓延,一股寒气滋生,让漫天的阴雨变成了鹅毛白雪,同一时间,杨紫、竺风的头脑变得异常清晰,此刻智慧仿佛可以顺着当下推演未来十年! 烟雨楼另一面独自喝酒的花小禾也惊了,在玉浮雪的影响下,过往回忆,画面仿如重新经历一般清晰回放,怎么也想不起的爹娘面容也再次出现在脑海中,甚至她可以在脑海中数清他们的头发! 花小禾在玉浮雪的功效下,也有些心动了,若非是此物在杨紫手上,而是竺风拿着,她绝对会杀人取物! 但无奈,花小禾放弃贪念,继续喝酒,看着鹅毛大雪落入竹林。 “哎~,你这丫头越来越可恶了~” “哈哈哈~,竺叔过奖了,那玉浮雪,今后可就是我的了?” “是你的了,拿在我手上可是会烫手啊~” “多谢竺叔~” “我这就去叫那小子来~” “好的竺叔!” 楼里,杨紫盖上盒子,玉浮雪功效被封住,竺风无奈摆头起身,向楼外走去,杨紫满脸得意。待竺风彻底走出这方竹林,步于江上,拉开房门走出后,花小禾又回到了杨紫身旁。 “呵~,小禾姐是否也对这支笔心动了?若是想要的话,可要嫁给我做娘子,才会给你哦~” “噗呵~,行了,我还不知道你?这是你自己的嫁妆吧,明日就等着用这支笔钓你的姻缘呢,那我可得成人之美~” “哈哈~,谢谢小禾姐了,那还烦请帮我一下,不要让那孟浩看出我的样貌来” “好~” 应杨紫的要求,花小禾广袖朝着杨紫一挥,顿时面前的样子就变得朦胧如雾、高深莫测,而杨紫却可以清晰的透过薄雾看到外面,妥妥的算命先生。 “嘎~”,“在下孟浩,求见晓梦先生,请先生解惑~” 而一切准备做好,绿江之上的百花楼房门再次打开,走进来一个书生,行礼拜见,正是孟浩。见孟浩到来,花小禾化作樱花消散。 “进~” 独留在楼前,周身薄雾笼罩的杨紫,对着前方竹林外,立在绿江水面上的孟浩,出声,召他过来。 孟浩惊奇,起身朝烟雨楼走来,直到楼中薄雾笼罩的晓梦先生身前才停下。 “你来求真?” “是,小生孟浩,得竺卫长机缘,许在下三个问题,请先生解惑~” “可以,入座。坐时,冥想过往,四言告知与我~” “是,先生~” 孟浩恭敬的答应下,坐在了对面,开始如晓梦先生所说,回忆过往,一盏茶功夫后,孟浩眼目清明,看向对坐薄雾中的晓梦先生,出言询问, “先生,小生可否开始?” “可,四言,告知于我,你的过往~” “好~” 薄雾中的杨紫回答道,经花小禾掩盖,她的声音也如平常时的晓梦先生一样,是男声。孟浩得允,开始道出过往, “生自富贵偏远城,活似乞儿陋巷中。 他乡有名开慧根,如今武徒又书生。” 短短四言,孟浩小半生的过往也算是大概告诉了杨紫、所谓的晓梦先生,至于孟浩开慧根之途,极尽黑暗。 “自取一发丝予我,可为你解三问~” “谢先生~” 杨紫再次出言,随后,孟浩拔下一根头发,递于薄雾之中的杨紫。 杨紫得到孟浩头发后,其手中的发丝竟开始发亮,最终悬浮于杨紫身前,变成了一条有始有终的光线,而有始有终,说明孟浩的一生,有终点。 杨紫一指搭在光线上,便可看到孟浩的一生,这一生,有过去,有未来,可为孟浩解惑。 一柱香时间过后,孟浩离去,杨紫周遭的薄雾也散去,而杨紫的瀑白长发,有一半,变得更加雪白透亮。 第二百六十六章 可恨的可怜人 “嘎~” 孟浩三问得解,面色有些复杂,打开房门走出了这方烟雨之地,雾气随之涌出,铺在了百花楼顶层的长廊上。而在外等候的竺风莫城和乔宁三人,见此,也立马回过目光,不再沉迷于百花楼花娘们妖艳的身姿,立马好奇的向孟浩身边聚来, “孟兄弟,怎么样?问得如何?答案价值可大?我可是花了天大的代价才让你有了三次机会呀,你可别告诉我因为看到了那丫头的样貌,而害羞没问呐!那我可就亏死了!” “额?丫头?晓梦先生是女子?” “嗯?!你不会连面都没见到吧?那我可亏死了!完蛋玩意儿!” 看着面前竺风那副血亏的样子,孟浩苦笑,自己还真连面都没见到,不过,好在问题是问了。 “唉唉唉~,孟大哥,你问得是什么呀?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好奇~” “是啊,孟大哥,跟我俩说说呗。师尊自你进去后就一副血亏样,我们也想进去问问,可师尊说没钱,让我们心里直痒痒,占卜到底怎么个样子啊?” 紧接着,乔宁又直接一把推开竺风,同莫城一起把他围起来了,目光期盼看着孟浩。可,孟浩面对乔宁二人期盼的目光,却是无奈的叹口气, “乔姑娘、莫兄弟,其实问之前,我与你们一样,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好奇,自认未来无线遥远,可以创造无线可能。但...” “嗯?但,但怎么了?”,“孟大哥,你问得问题难道没得到解答吗?” “哎~,得到了。但就是因为得到了才心累。于人而言,若是提前知道了自己人生存在终点,那眼前的,便会一直是迟暮的黄昏,朝阳已然落去...” “啊...?”,“问个问题,这么严重吗?” 听孟浩疲惫的说完,乔宁和莫城的好奇心也颓废了下来,甚至感受不到了属于年轻人的朝气所在,眼前的孟浩,其眼里似乎充盈起了沧桑之感,在这喧闹的百花楼里,顶层这儿,突然气氛压抑了起来。 “咳咳咳~!” “嗯?”,“嗯?”,“嗯?” 可突兀一阵不和谐的咳嗽声打破了这沉寂感,孟浩连同乔宁莫城转头,向着被乔宁推开的竺风看去,竺风也一脸严肃的向他们三人盯着, “行了,几个年轻人挤在一起比谁老吗?像一群等死的老头子似的。赶紧跟我离开这儿,这百花楼住起来,贵得很!” 尖酸刻薄的话自竺风口中响起,随之竺风便直接转身向着环形楼梯走去,渐渐下楼,留乔宁三人在雾气雨风中发丝凌乱。 “喂~!你什么意思啊?有你这么当师尊打击人的吗——?” “哼!赶紧给我下来,我没钱了!” “哼!下就下,看我们今晚又要住那个狗窝~” 乔宁被竺风一激,气呼呼的跟着竺风走下楼梯去了,对于乔宁来说,跟着这么个师尊,还谈什么未来,不就那样了,早就认命了! 莫城也如大梦初醒般,笑着跟了过去,自己原本就是个庄稼汉,走到这步已经超越曾经的梦想了,未来不谈也罢。 只有孟浩,久久不能醒悟过来,迟钝的跟在这师徒三人后面,而竺风看见了,转过头又是一声嚷嚷,吓得乔宁和满楼公子花娘一跳, “你小子不是挺聪明的吗?这么这会儿还犯蠢呐——!” “竺卫长,我,我的未来已注定,心无法再往前...” “行了!不必再去执着什么未来了!事在人为,若是推算的未来一定发生,那朝堂之上,奉为先知的丞相还如何规避危机?难道任其发展?” “这、这...” “你要记住,所谓未来与命运,那是大势所趋,并非无解!你若想改变命运,那就要更加刻苦修炼,达到以你一己之力便可左右大势的地步,那时,便不是命运掌控你,而是你掌控命运!明白?” “我...我明白了~” 被竺风一番呵斥,孟浩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眼里又出现了蓬勃的朝气,连连向竺风表示感谢,快速跟了过来。 “啪!” “嗯?”,“嗯?” 可刚开导完孟浩的竺风,正松口气时,一声清脆的掌声自楼下响起了,竺风与孟浩诧异,向下看去。 然随之,一声接一声的掌声自各个逛百花楼之人手中传来,仅仅一个呼吸功夫,掌声便如潮水般响起在了百花楼里。 “好!说的好——!” “啪!啪!啪!”,“哈哈哈——!” “前辈好见解!一番呵斥,简直令我等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些年来,无数人消沉于此,没想到前辈一语道破,实乃我等之幸呐——!” “哈哈哈——!是啊!先生好见解——!” 楼下,数十个逛百花楼的年轻武者,为竺风鼓着掌大笑赞叹起来,实在是竺风的这番话对他们而言,受益匪浅。 这些年来,多少混迹江湖的武者问过晓梦先生问题,可又有多少人为之消沉,却依然有人好奇自己的未来,这对江湖之中的武者来说,晓梦先生的回答,若是道理不通,简直就是毒药! 而恰恰,江湖中人,十之八九都是些没读过书的莽汉,靠自己根本想不通这些。官府打压、先生不教,渐渐无法懂道理,故竺风的一语点破,对他们这群武夫而言,价值巨大! “哈哈哈——!先生学识渊博,又是习武之人,在下鲁山,不知可否请得先生入我鲁家作客卿,教我等道理——?” “先生!去我平家!必俸先生为上卿!扫榻相迎——!” “先生!来我和家!我和家收录大量书籍,苦于无人教导,不法通识,若先生愿意来我和家,教我和家人读书认字,典籍皆可送于先生察看——!” 一位又一位花花公子开出条件,朝着顶层的竺风抱拳大喊,十分期望竺风这种读过书的先生去其家里教其读书认字,而竺风在顶层楼梯上,看着下方这番热闹的竞争也相当震惊,身后的乔宁也很震惊,尤其是对那和家,竟然愿意拿出典藏的书籍! “嗯?你和家倒是给得起呀?” “哼!有书就是有本事” 下方,楼梯各处的家族公子们看着和家少爷和间开出书籍的条件也是钦佩,和家真舍得。 “先生!来我和家!我和家有千本书籍,皆是我祖父千辛万苦收集而来,奈何我和家乃习武世家,为官府不容,家中无教书先生,若先生愿意,千本书,皆可让先生观阅!而且我和家有八境巅峰强者坐镇,可保先生安危——!” 喊到最后,已无人条件可比得过和家这位公子了,江湖被朝廷禁武,千方打压,家族能有八境巅峰强者,世所罕见,而能在官府眼皮子底下抢书,更是厉害。若非是这两年来,王城大变,和家这位少爷怕是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家里藏了千本书。 顶楼上,竺风四人都被和间这位公子说得心动了,这年头能读书、会读书是多么大的幸运啊,恰好,今晚没地方去。 “和公子真诚!在下竺风,愿意为和家效劳——!” “哈!哈哈哈——!先生大义!我立刻带先生去我和家!摆宴相迎——!” “诶~,等等~” “嗯?先生还有何事?” 和间为家族拉拢到了一位读书先生,高兴不已,兴奋之下,看着竺风,猜到竺风必有条件。 可下一瞬却差点惊掉了楼里众人的下巴,只见竺风语气暂缓间,拉着孟浩三人,直接跳下五层高楼,从中落下,极致的速度在楼中央落下一道长影,直接来到了和间身前,吓得河间与身旁的妓女直接腿软! “高手!绝对的高手!” 楼内其他那些之前想要拉拢竺风的公子哥,看着竺风的背影,惊叹不已,让和间捡到个大便宜了! 而和间缓过来后也是大喜,没想到拉拢的一位教书先生本身居然还是个强者,赚到了! “哈哈哈~,先生有何条件请讲,我尽全力满足!” “哈哈~,没多大条件,借我十两银子,晚上再带着两个徒儿拜访贵府~”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好!哈哈哈~,先生我这还剩一锭金子,你尽管拿去。我和间在北城丰奎街,那一整条街都是我和家的,晚上大宴,先生一定要来呀!” “好~” 竺风接下金子,直接道了声好,而河间已是激动的无以复加了,恭敬的邀请了竺风一番后,便也懒得逛青楼了,迅速跑出楼外,带着几个楼外等候的下人飞快往家里赶,要告知自家老爷子这个好消息! 其余人只能羡慕看着和间离去,那和间本是和家旁系子弟,这下翻身了。 而竺风拿着手里的金子坏笑,也不与楼内其余世家的公子哥多说,拉着乔宁三人出了百花楼,就一个劲找赌坊。 同一段时间内,西城一条小河流淌、种着诸多紫萱花的静巷,正是颂萱街。颂萱街乃王城老世家颜家所属,是少有的继新王上位以来未被取代的世家,也是少有的尚武勤书的世家,更是仙盟次使卫衣妻子的娘家,卫衣入赘此家。 此刻颜府内,后园那优雅的庭院中,卫衣就立于一座小树花团围绕的亭子内,一边品着茶、一边听着亭外三十三位仙盟传教特使回禀近日来的传教进度,此三十三位特使赫然全是接受过仙主赐福的七境武者,各自代表一郡。 “次使大人,刚刚我等已互相统计过了,传教情况,尽有我来回答您。” “你,施闫?” “是,感谢大人记得我的名讳~” “继续~” 卫衣偏头微微看了眼领头三十三位特使的施闫,是位瘦削低鼻梁之人,颇有算命先生之相,实际上原本就是个算命先生,卫衣看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与幺月品茶,而施闫低首行礼,开始禀报, “此刻我等作为仙盟行走于永州四十郡特使,共三十三人到此,余七人尚在外执行传教任务。七人分别为唐河、平邹、黄志、殷墟、萧忆、贝斯、罗阳,分别传教长河、长月、云丽、吉阳、尚武、阳雪、断魁等郡。七人未回,其中唐河、平邹于昨日失去音信,而云丽、吉阳、阳雪、断魁四郡乃是梁山军所据,仙主不临,难以拉拢,不过主使大人已派遣阴蛊大能前去相助罗阳与梁山军大台柱交涉,或有收获。至于尚武郡,秦家差些日子便会到来会盟。而我等三十三位特使已完成传教任务,三十三郡,三十股掌舵势力已搬入王城,三位行商世家开始为仙盟投入物资,其余江湖散人也应仙盟感召加入仙盟,王城内七十万余武者便是我等实绩。只是...” 施闫说到这,看着亭内品茶的卫衣,话给顿住了,卫衣听到这儿面色也难看了起来,接着施闫的话看着施闫说道, “只是那七十万散人好吃懒做,仙盟快供不起了是吧?” “是,次使大人明鉴。” “哼!一帮饭桶!让你们去传教,给你们赐福,还给你们资源,成就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七境武者!结果你们连点钱都忽悠不来!要你们何用!” “噔!”,“砰轰~!” “大、大人息怒啊!”,“大人息怒啊!” 看着卫衣手拿玉杯敲在石桌上,一举将石桌敲烂,连着整个颜府都为之三震,幺月大惊站起,而施闫连同其余三十二位使者则连连吓得跪下,他们早就料到这一幕,才让施闫一人去说,好把缺钱现状说得轻一点儿,可没想到卫仙使还是大怒了! 三十三位七境武者都瑟瑟发抖的跪在卫衣身前的画面,让一旁亭中的幺月看呆了,同时庭院外,院墙月洞处,一位气质淡雅的女子也痴痴的看着这一幕。只不过,这位女子与身旁的两位丫鬟直接被刚刚卫衣那摔杯的余威给震倒在了地上,但眼中蕴含的对卫衣的爱意却越发浓郁。此女正是卫衣的妻子颜清。 “大、大人,实非我等无能啊,是真没办法啊,那七十万人实在太能花了,光凭我们几十人实在赚不到那么多钱啊!而且,那百花楼收费太贵了,又赶不走,大多数钱都被百花楼卷走了,我等实在无法啊~” “哼!给你们七境修为是让你们干什么吃的?!让你们装面子的吗?坑蒙拐骗、强取豪夺,世人都在说,你们连起来有三十多个七境,哪怕遇到朝廷军队也能抢!你们就不知道去想办法,总靠我来贴?” “这、这、这,大人说得在理。可是,永州内接受赐福的人太多了,我们并不算强啊,去抢,那不是跟梁山匪交恶吗?” “蠢货!一堆蠢货!你们就不知道带点人去别的州抢?人家梁山军才多少人?都能抢两三个州,你们就这么废?” “这、这...属下懂了。属下这就带人去炎州和幽州~” “去——!” “是!”,“是!”,“是!” 随着卫衣一声怒喝,施闫连同其他三十二位仙盟特使迅速爬了起来,齐齐朝通往庭院外的月洞跑去,而跑到月洞处,见到卫衣夫人与两个丫鬟站在旁,又齐齐朝颜清行了一礼,再才飞奔而逃。 足足三十三位七境强者的行礼,颜清与身后两个丫鬟都是不太自然,但同时颜清也为自己丈夫而内心自豪,对自己的丈夫越发尊敬,堂堂纵横一方的七境武者居然会向她们几个女子行礼,自己的丈夫又是多么有能力啊~。 颜清内心欢喜,朝着院内小亭走去,在卫衣的目光下缓缓走到卫衣身边,卫衣的气也渐渐消了些, “夫君~” “呼~,何事?” “夫君昨日一夜未归,奴家听仙盟的人说,夫君昨日去了石渠郡,跋涉数千里,舟途劳顿,应该是没有好好歇息...” 颜清温柔关怀的话语轻轻的在卫衣耳旁响起,卫衣听着颜清优雅的声音心绪渐渐平静,可当颜清说着说着,目光移到一身红衣、姿色妩媚的幺月身上时,却顿住了。身为女子的直觉,让她感知到这个女子跟自己的丈夫有关系。 卫衣察觉到了颜清的异常,起身问起, “怎么了?” “嗷~,没事。夫君还没用过早膳吧,不如用完早膳再在家里由奴家服侍夫君歇下吧。” “好~” 面对温柔的妻子,卫衣答应着,便带着幺月就要走出小亭,可颜清看着卫衣带着幺月却把自己抛在身后,心一痛,又叫住了卫衣, “夫君,这位姑娘是何人?” “嗯?她...她叫幺月,昨夜在一黑市上买来的女子,今后就住在这里了。” 卫衣回首随意的对颜清解释了一句便不再多说,也懒得体谅颜清的心情,拉着幺月就要转身离去,但颜清却一手抓在了卫衣的衣袖上,卫衣诧异看来, “夫君,可是要带她一起去用早膳?” “是” “那奴家恳请夫君纳她为妾,再才可于我们一起用膳。” “什么?”,“什么?” 这下,卫衣与幺月同时惊呀了,卫衣确有此意,但却不知怎么与颜清说,没想到颜清自己就看了出来。而幺月,则是深感不安,虽然早会有这一步,但计划中不应该这么快的,应该在自己完成任务后摆脱这些的。可看着卫衣的妻子颜清,幺月越发不安,她从颜清眼中看到了卑微的爱意,这对自己可不是好事。 “奴家恳请夫君纳她为妾,去与父亲和母亲大人请安,再才一起用膳~” 颜清面对卫衣,再次重复的说了一次,前半句说的卫衣都有些动心了,可听到请安二字后,却瞬间怒了,作为颜家的上门女婿,卫衣对那岳父岳母可是深恶痛绝! 颜清也察觉到卫衣怒了,然还没等颜清反应过来,卫衣便一把甩开了颜清的手,随之怒喝! “够了!休要提你那父母亲——!” “轰翁翁——!” 一声怒喝,掀起爆炸般的音浪,顿时整个颜府都处在了风雨飘摇之中,假山崩摧,园林破碎,丫鬟下人直接被震晕,而处在颜府书房内聚在一起抱怨卫衣的颜清父母亲与她的四位兄长则更是被一声暴喝给震的吐血,瘫倒在地! 除了颜清与幺月被特意隔开外,其余人都切身感受到了卫衣的愤怒,整个颜府都处在卫衣力量的恐惧之中,颜清父母与兄长,趴在地上直抖,连话都不敢再说,想都不敢再想! “哼!”,“呼翁——!” 一声冷哼,气愤的卫衣功力卷着幺月便直接飞出了颜府,连跃数百丈之远,到了城中一处莲花池,看着莲花亭中那些饮酒作诗的文人,卫衣二话不说,直接一拂袖就把他们全都卷飞,带着幺月占据了莲花亭。至于被他吓得跌倒在地的颜清,一想起来,便会随之想到她父母兄弟,眼里只有愤怒! “呜呜哼~,夫君,难道真的回不去了吗?” 颜府后花园小亭里,瘫倒在地的颜清黯然心伤,回忆着小时候卫衣与自己欢笑间的种种,乃至后来成婚时的欢喜。可自从成婚后,却突兀变得陌生了,以前还好,卫衣眼里并没有别人,但见到幺月的那一刻,属于女人的直觉,却让颜清知道过往不再了。衣袖擦着止不住的清泪,坐在地上久久不起。 于颜府外莲花池之上修建的雨亭中,卫衣仍怒火中烧的负手而立,看着整座莲花池因为他的气息而摇曳晃动、池水荡起波纹,卫衣切身的感受到了仙盟赐给他的强大力量,这股力量可以让他轻易摧毁颜家上下、里里外外,但这股力量却又让他迷茫了,每每怒火驱使他想要去屠了颜家,都会因为颜清那单薄的身影而过不了那道坎,这使得他内心越发煎熬。 被卫衣一起带来的幺月,一身火红的衣裙也因为卫衣的强大气息伴随着莲花荷叶一起飘忽,被卫衣一路带来,幺月内心的震惊越来越多,同样,疑问也越来越多。没办法,想成为羽雕卫的人都这副德行,碰到点稀奇事就想要打听,尤其是卫衣的妻子给她内心的冲击有点大,那股卑微的爱意背后,肯定有些故事。但现在看卫衣那副怒火中烧的样子,幺月也不敢上前问,只能等卫衣主动开口了。 幺月就这样陪卫衣站在这小亭里,一站就是四个时辰,足足四个时辰,从早晨站到黄昏,幺月一直都在卫衣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在夜晚前的微风吹拂而来后,卫衣的心境总算平复了下来,回头看向落日余晖映忖的面容纯美不已的幺月,心中荡漾起了另一番波纹。 “让你久等了~” 卫衣拾起笑容看着一身红衣的幺月说道,随之又递给了幺月一个锦囊,算作补偿。然紧接着卫衣老毛病又犯了, “你愿意加入仙盟吗?” 一如既往的忽悠对幺月说起来了,而幺月结果锦囊也未察看是何物,直接走到亭边,与卫衣并肩而立,侧着脸笑着对卫衣说道, “我要是不愿意会怎么样?” “呵哈哈~,不愿意的话,我倒是赚了。” “嗯?怎么说?” “呵~,明人不说暗话,我卫衣喜欢你,你要是不入仙盟,便只能做我的小妾了,我倒是欢心的紧。” “你...” 夕阳下,直接被男子直白的说喜欢自己,幺月还是第一次,脸不禁红了起来,转头不再看卫衣,直面落日,莲花池湖水荡漾, “哼~,做你小妾怕不是要委屈死!” “嗯?委屈~,你是说,我那妻子颜清?” “不然呢?人家那么卑微的爱着你,你却随意的呵斥,不懂得怜惜,你根本不值得被女子依赖~” “嗯?哎~,非也,君子丈量万物,却依难知己有多愁,哎...” 心绪平静下来的卫衣再次回想起颜清的身影,不再是愤怒,而是愧疚,这番愧疚与父母心系小儿而小儿反斥父母,随后小儿回想起自己过错时对父母的愧疚如出一辙。只是哪怕小儿有了自己对父母的愧疚之心,可再次面对父母的唠叨时,却依旧内心烦闷一样。在感情当中,人理性的认为自己理清了,却依旧被其戏弄,等到后悔时,才明白,失去才意味着真正的清晰。 从莲池之中摘出一朵莲花,卫衣便应幺月所激,说出了曾经的过往,幺月也好奇的听了过来, “其实,我与清儿从小便相识,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家皆是这永州王城内的显赫世家,于朝廷之上也有颜家与我卫家之人,那时的颜家与卫家关系极好。我与清儿也被两家定下了娃娃亲,这,本该是很美好的一段佳话~,可是...” “可是怎么了?” “哎~,可是后来,朝廷之上,颜家的子弟犯了错,被皇帝罢免了官职,颜家一落千丈,受众多官场仇敌报复,平静被打破。而我父亲与颜家家主交好,在颜家危难之时帮了颜家一把,平复了颜家的灾难,但也因此为我卫家埋下了祸根,后来我卫家就接替颜家承担了朝廷的怒火,被尽数抄家,沦落街头,父亲不堪受辱,早早离世,那时我刚好弱冠之年。颜家家主心里愧疚,应了娃娃亲,将清儿嫁与了我,也算过了一段恩爱的日子。可天不随人愿,颜家家主病逝,清儿父亲成了颜家家主,清儿的父亲自继任颜家家主后,便一心想要拆散我与清儿,将清儿另嫁他人,让颜家重新站起来。可想而知,那段日子,我作为赘婿在颜家所受屈辱。本来两年前,我打算结束这一切,将自己埋在野外,可机缘巧合,我遇到了仙盟的传教仙使...” 说到这里,卫衣又把手中的莲花放回莲池之中,可夕阳之辉下,幺月看的很清楚,这朵莲花虽然仍旧飘在水面之上,却不再受根茎的束缚了。 幺月内心也复杂不已,仙盟虽然说来可恶,但其中谁又不是个可怜人呢?所谓的仙盟不过是因为有了主心骨而聚拢而来报复世界的一群可怜人罢了。 “现在你算是明白?并非是我不愿待清儿如初,只是回想起曾经求死的懦弱,心里有了隔阂罢了~” 卫衣看着池水荡起的波纹,夕阳渐落,不禁摇头,缓缓立起身子,转身欲带幺月去吃点东西,毕竟一天一夜未食了。 可一转身,卫衣瞬间失色,眼睛里有了朦胧,幺月也诧异的转身随卫衣看去,只见,不知何时,颜清独自提着饭盒的身影已等在他们身后了,颜清对着卫衣会心一笑...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天定的良缘 同一时刻,王城已是傍晚黄昏,天边红霞如红纱一般盖落天穹,可,远在数万里之外的天帝与裘一剑,追逐着缘劫已经飞到大陆海外的荒岛上了。缘劫没追到,反倒是在海外瞎转了一天,迷路了一天,愣是转遍了大半海域。直到遇到无涯,跟着盗天海贼团的舰队才来到了这座东樱岛。 东樱岛原本乃是东方大陆东海外百樱国的领土,气候特别,四季如春,人口数十万,岛上栽种着大量樱花树,翻眼望去,岛屿一片樱红,美丽不已。但不久前,这百樱国遭海贼入侵,被无涯带领大量海贼侵占,化为盗天海贼团的领地,自此百樱国变成了海贼的东樱岛,狂欢的派对之地! 天帝和裘一剑就坐在一处种着古老巨大樱花树的矮山上,俯瞰着岛屿四处,尽是海贼的宴会,喧闹声此起彼伏,女子的歌舞伴随着篝火也是一段接着一段,纷飞的樱花雨让万千海贼沉迷宴会,酒水一桶一桶的下肚,庆祝着今日出海的丰收。 天帝与裘一剑同样喝起了海贼们送来的酒水,别说,味道还挺醇,飘香十里。 几口酒下去,脸都有些泛红,眺望着天边,月光极其明亮,虽还有一段距离才升到顶上,但东樱岛这里已是半夜,可见,天帝与裘一剑追过来多远! 而不久后,岛屿中被大量海贼围着一起开宴会的无涯,终于抽出了空,提着木桶酒水,带着自己姐姐与姐夫朝天帝二人所坐的山丘上走来。 无涯的姐姐与姐夫正是柳县的无悔与陶冶,当初无悔与陶冶在那缘来客栈受了屈辱,得了北雨恩惠后,离开柳县返回村子,可谁知,回村后,人影全无,故邻全都做了土,无飓也消失,两人迷茫。好在无涯受裘一剑恩惠,成了霸占一方海域的海贼,返回大陆准备找那柳家报仇时,路上遇见了无悔二人,将二人带回了海贼团中,并定居这东樱岛。可以说,无涯姐弟二人完全是受了天帝师徒的恩惠才能有此刻的自由与美好。 “喂——!师父、师爷!酒可好喝?哈哈哈——!” 迎着圆月、赤裸上身、身披一绣着骷髅头的外衣、腰间挎着一把刀的无涯,言行豪放不羁的向矮山顶樱花树下的天帝与裘一剑打起了招呼。 天帝与裘一剑听见笑声,回身朝满脸胡渣的无涯看来,也是酒醉的爽朗一笑。 见此,无涯带着无悔夫妻二人快速向上走来,很快便到了天帝面前,用酒桶里的酒重新给天帝和裘一剑满上。 随后无涯三人齐齐朝天帝与裘一剑鞠躬,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哈哈哈~,谢师父、师爷,让我与家人团聚,如今逍遥自由,师父、师爷之恩,恩同再造!此后,但凡有我无涯报恩的机会,绝不推辞!” 鞠躬的无涯领着无悔二人对裘一剑与天帝认真的说道,言语间,透漏着真诚。 “顺手而为罢了,不必如此严肃。你的酒不错,风景不错,人也不错!” “呵哈哈哈~,多谢师父夸奖,您的恩情徒儿永不敢忘,来,再给您满上!” “好~,嗝~,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几人喝酒喝得很是愉快,无涯给裘一剑满上后,又与无悔二人一起对天帝敬酒,天帝喝得也很是沉醉,手对无涯三人轻轻缓了缓,示意无涯三人不要拘泥,也一起坐下。 无涯三人也很是爽快的坐在了樱花树下,任由满树樱花下落,倒也风景悠然。只是看着美丽的花境,无悔倒觉得好像少了个人,越想越觉得应该少了个人! “对了!恩公,救我们夫妻二人的那位姑娘呢?” “嗯?你是说小雨?” “对,就是与您之前在一起的那位姑娘,应该就是您所说的小雨姑娘!她怎么没随你们一起来?我应该好好感谢她的,可惜了~” “哎~” 被无悔问到这儿,天帝突兀放下了酒杯,身影变得萧瑟起来。无悔与陶冶看天帝的样子,真怕是北雨遭遇不测,死了,慢慢的沉默了下来。 “哎~,我把她弄丢了...” “啊?”,“啊?”,“丢、丢了?” “是啊,丢了。那么大个人,我居然能把她弄丢了,我真是...哎~” 天帝连连愧疚的叹气,悔不该当初让小雨独自去历练,她想一直依靠就让她一直依靠好了,弄得如今人都丢了,就那么一夜之间的事,居然能丢了,天帝自己都觉得没脸见北雨了。 反倒是无悔二人松了口气,差点以为死了。无涯也为自己的师爷松了口气,转头继续为裘一剑倒酒,可这一转头却看见裘一剑目光躲闪的看着天帝,无涯似乎懂了。 而裘一剑转头来,不小心与无涯又四目相对,看着无涯那副懂了的眼神,吓得裘一剑连连咳嗽,酒水都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这一生咳嗽引得天帝与无悔陶冶三人看了过来,无悔二人连连道出关心的话语,至于天帝,则目光一凛, “一剑,你怎么了?” “咳咳咳!呵~呵哈哈~,没、没事!呛着了,不小心呛着了~” “呛着了?你能呛着?” “这、这有什么不能的?能喝酒就会呛着嘛,师尊,你太大惊小怪了~” 言语糊弄着天帝的裘一剑,立马端着酒杯又喝了一口,喝一口便紧张的转一下头,慢慢的想把他那心虚的样子转离天帝的视线。 可天帝看着裘一剑这样儿,嘴角直接笑了, “一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为师?” “啊?这、这、这,师尊,我也有属于我的一些小秘密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嘿~,你昨晚上跑出去玩了很久吧,我追缘劫的时候才回来,是不是发现小雨在哪儿了,没告诉为师啊?” “哈?这,这怎么可能?” 裘一剑被天帝一问,这下直接被吓得额头流汗了,回想之前被天帝揍的画面,那是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转眼在无涯和无涯夫妻二人诧异的目光下,对天帝献媚一般的道, “额哈哈~,师尊,师妹我是真没看到她,倒是收了几件宝贝,您瞧瞧?” “嚯~,宝贝?拿来看看~” “好,好~,马上拿...” 裘一剑脸色难看的从凝空戒内取出了两个小鼎,在天帝几人好奇的目光下,鼎自裘一剑手中开始缓缓变大了,随后,更在天帝发光的眼神下,开始往外倒东西,一件又一件奇异的物件被倒了出来。 其中,天帝随手拿起一柱香,手指弹出火花便将其点燃,出乎意料的是,这短短半臂长、小指粗的一柱香竟爆出冲天的烟雾,像是烧了一样! 烟雾自山顶环绕开始向整座岛屿蔓延,在岛上万千海贼诧异的目光下,烟雾宛如雪崩又宛如喷发的火山灰一样浩瀚的冲压而来,这一下子吓得万千海贼惊慌而逃,这诡异的烟雾差点让他们连眼珠子都给瞪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 “妈的!什么玩意儿?呛死我了!咳咳啊!” 手里拿着香,正处烟雾中心的天帝几人被呛的最恨,烟雾浓密宛如大漠沙海,呛的人眼睛发红! “咻!嚓!啊啊啊——!” 天帝赶紧掐灭了香上的火光,随手一挥,将大量烟雾吹向云天,遮天蔽日! 手中的香更是直接扔了出去,也不知道插到谁身上了,暴出了一声惨叫声! 待山丘上的海量烟雾完全被天帝震开,四周形成直冲云天的环形雾墙后,才看见裘一剑气愤的鼻孔冒烟,而无悔陶冶还有无涯那是咳的死去活来,大口大口的烟雾从嘴冒出! 最终,五人都看见了,那根爆发海量烟雾的雾香插在了一个趴倒在地的人影身上,其旁还有一个像是被抽干了血一样的干尸人,正是顾魔! 被香插了的人正是寇牲!二人终于从鼎中被放出来了! 两个干瘪的人,深陷的眼洞四处张望,看到了迷茫的白雾之墙,看到了身披骷髅衣的无涯,看到了出水芙蓉一般美的无悔,看到了畏畏缩缩的陶冶,也看到了鼻孔冒烟的裘一剑,两人吓一跳! 再转身,看到了一身青衣的天帝,二人哭了~ “呜呜呜~,尊上,我们可找的你好苦啊!” “我俩差点就被没了呀!呜呜嗯呜嗯~!” “嗯?!” 突然活过来的两句干尸跪在天帝面前,把天帝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诈尸了! 而顾魔与寇牲不管不顾,一个劲朝天帝磕头,诉说这段时间以来的倒霉与艰辛,有的没的一个劲不停的往外说,什么仙盟,什么恩怨,什么土匪,一样不那的都说了!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岛上大雾散去海面,万千海贼重新回到岛屿宴会上,齐齐看向烟雾喷涌而出的源泉之地。 樱花树下,天帝听了顾魔和寇牲的哭诉,与裘一剑、无涯几人相视,互相眼里,都或多或少的带着一抹惊讶之色。 实在是不可思议,连天帝自己都没想到赐予别人天赋的力量会引起这么大的动荡,永州整整四十郡的宽广之地,在两年内,居然会崛起一个武夫数量超七十万的庞大联盟,而且还几乎占据了王城,就等着一月过后,自己降临,正式开宗立派,与朝廷对抗! 天帝有些恍惚的看着跪拜在自己身前的顾魔和寇牲, “如你们所说,仙盟传教主使正是李庆奎,李公公?他怎么有那么大本事,忽悠了几十万人!” “这,尊上难道不知?主使大人,他既是您的使者,也是,永州王~” “什么?!”,“什么?!” 顾魔的回答,让天帝、裘一剑这一圈人都震惊的如遭雷击了,眼神越发惊讶的盯着顾魔,盯的顾魔浑身发毛。 连裘一剑都不禁感叹,两年前留了李公公一命是多么正确的决定,早应该想到,突破大能境的李公公,加之上官石拳的失踪,又李公公还能读书识字,回到朝廷是很大可能替补皇朝缺失的王将的,越想,裘一剑越发赞叹自己当初的智慧决定。 至于无涯姐弟二人,看向陶冶,也不禁感叹官场黑暗,要是陶冶还留在那小县当捕快,怕是过不了几年就会被叛变的官府给弄死吧。 世事难料啊,整个永州,四十郡之地,多少官府之人还坚定的执行着皇帝的昭令,要倾尽一切打压江湖匪徒,守护一方安宁,却没想到他们背后作为靠山的永州王居然会是最大的那个叛徒!简直讽刺! “皇下四王将、王下四庭侯。师尊,李公公成为永州王对我们的助力很大,而且对朝廷的损失也不小。若李公公能一直潜伏到我们整合天下宗门、壮大队伍,那我们日后起兵之时,将会有莫大的好处!” 裘一剑激动对着身旁端着木酒杯、满头樱花的天帝激动道。 天帝也被裘一剑这一语给惊醒了,转而回过神来审视顾魔二人, “李公公这永州王坐的可还稳?” “这...不瞒尊上,主使大人这两年来几乎都是在刀尖上跳舞,明里暗里被羽雕卫调查了好几遍,杀也杀了几波,曾经还引来炎州王协助羽雕卫调查过,若非梁山匪大台柱的助力,怕是撑不到现在。主使就希望尊上能早日降临仙盟,成立仙门。而且,主使大人常说,朝廷之中的那位丞相很是可怕,尊上想要的彼岸花技,难以弄到...” “嗯~,那李公公可有提过什么计划?” “哈~,尊上,这个确实有!主使大人每天都在为那招降的梁山匪头疼呢,盼望您能早日降临,揍服梁山匪那群家伙!而且北方,沐风城也来人了,希望我们早日成立仙门,与其他各大超级宗门一起前往沐风城协商联合之势,不然,仙盟不会急于尊上还没降临就询问晓梦先生,定下开宗日期呀!哦,还有,半月过后,主使大人还要以永州王的身份去往无寻国都面圣,参加朝会,现在很是不安呢!” “这样吗...” 听着顾魔寇牲二人一人一大篇的说,天帝自个儿都听得有些头疼了,若非是李公公顶着,自己要想发家,还真难! 天帝揉了揉脑袋,起身看向樱花树西面之上宛如被树枝托起的巨大明月,目光思索了起来,至于顾魔寇牲二人还跪着期盼的看着天帝。 “诶~,呀呀呀~,这些麻烦事果然不适合我们这些莽夫海贼听呐~” “嗯?” 可突然,抱着酒桶的无涯,揉着脑袋,也酒醉的头疼起来,嘴角乱叫,引得顾魔裘一剑等人诧异的看来。 而无涯则是懒得思索,抱着酒桶,直接酒醉的站了起来,笑声看向裘一剑与天帝, “呵哈哈哈~,师父、师爷,我就是个海贼,想不了什么问题,但你们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带着我的海贼团随叫随到!” “呵~” 听着无涯简单直接的话,天帝嘴角突兀轻松的笑了, “也是,我只要去做就行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既然李公公位置坐的不太稳,直接去把那些影响他的人杀了就行了,哪儿来那么多事!” “哈哈哈~,师爷说的在理!等我日后统一了大海,做上了海贼王,徒孙可帮您灭一国!” “呵~,好!尽管去大海上浪吧,无论什么样的强敌,师爷帮你兜着!” “谢师爷!” “哈哈哈~!”,“哈哈哈~!” 樱花树下,最直白的话语,听得众人都轻松的笑了起来,在裘一剑、顾魔等人的目光下,天帝手掌之间凝聚出了五朵晶莹剔透闪烁着青焰光芒的莲花,恐怖的能量引得岛屿都在颤栗,无数人心中升起一抹不安。 就在万千海贼和数十万本土之人的目光下,那五朵莲花,三朵给了无涯,这让看到这一幕的海们对无涯的忠诚度急剧上升,正是这种莲花的力量才让这些海贼被迫加入了原本只有五人的盗天海贼团,而今大船长又有了三朵,不知又要有多少海贼臣服! 而岛屿上,那些原本百樱国的国民,内心的绝望也更甚了,又多了三朵莲花,根本看不到驱逐海贼的希望了,多少身披硬甲的少年孩子潜藏在地下正哭泣着... “呵哈哈哈——!” 突然沉寂下来的岛屿,山丘上猛然传来一阵大笑声,惊醒了所有人! 是无涯的笑声! 此刻,无涯麾下十大海贼团团长,与四位看板,齐齐朝岛屿上传出笑声的山丘樱花树走去。 而樱花树下,天帝提着顾魔与寇牲,修为笼罩住裘一剑,腾空而起, “无涯小子,下次再见了~” “哈哈哈~,恭送师爷、师父!” “呼翁翁——!” 一阵剧烈的风啸声爆开,天帝与裘一剑三人的身影直奔圆月方向而去,月亮西升东落,那正是东方大陆的方向! 而樱花树下,直身站起的无涯,一手提起酒桶狠狠给自己痛快的灌了一大口酒,酒水顺着脖颈流下赤裸的上身,背后披着的骷髅外衣随风如披风一般飘起! 十位麾下海贼团的团长朝着无涯单膝下跪,四位看板朱林、胡刚、江沉、黄老头,同样赤裸上身,身披骷髅外衣,目光期盼的看着无涯! “呵哈哈~,师爷的力量还真是不可揣测呀,这莲花随便一瓣就可毁岛,竟然随手就给了我三朵!” 无涯面色通红但目光却十分明亮、充满了野心,看着手中的三朵莲花,兴奋的说道,随后转头看向朱林他们以及他们身后的十位海贼团长! “乐进、时七、于乱、皮言、卞庄、齐送、伍佰、余量、元辰、卜凡!” “属下在!”,“属下在!” “即夜终止宴会,迅速集结,给我连夜打向紫渊海贼团的十岛领地!” “是——!”,“是——!” 十位海贼团长应声,迅速奔下山丘,朝各自麾下海贼大声发令,集结战船,准备夜攻! 而朱林四人则分到了无涯手中的两朵莲花,随无涯一起下山、登船! 上万海贼没过多长时间便登船完毕,足足二十一艘大战船离开岛屿,开向海外! 然大陆之上,不比无边大海这般放荡动乱,太阳才没入山尖一半,黄昏之时,王城北邻三十里外,是一处巨峰耸立之地,岁月静雅,十峰成岭,每一峰高度都超过两千丈,其中十峰居中乃是永州有名的最高峰,末云峰。 末云峰高两千四百丈,以两千丈高度为线,下方是古老浓密的森林,野兽成妖者众多,每逢傍晚,便会有无数巨大的兽吼声于巨大的十峰之间咆哮,声震云端,方圆二十里人不敢于周边度夜; 而两千丈高度之上,则是中年不化的白雪,寒风寥寥,奇的是,在这白雪皑皑的山峦之中,竟有一处洼地,开满鲜花,植被密集,瓜果飘香,坐落着一座还算大气的屋宅,屋宅前的院地上,有一老者,有一少年。 老者头发灰白,身穿素白灰衣,身子瘦削,正悠闲的躺在一躺椅之上,正面落阳。眼前落阳,于这高度而言,还有相当一番距离才会消失视野,老者也就还可以晒起码半个时辰的暖阳。老者慵懒的撑了个懒腰,打个哈欠,对着落阳微笑一声,再才转头,看向身旁,于一长桌上,背诗写文的少年。 少年乃是老者多年前所受一徒儿,带上山,解个寂寞,同时又传授其武艺,少年天资聪慧,学武如暖阳化雪,水到渠成。只是,少年极其讨厌读书,或者说,学武之人,几乎都怕读书! 少年在这庭院中,面朝夕阳,翻眼看去便是连绵的雪山缠绕云雾,这雾似乎永远不会散去,少年一连十载,都在这庭院中,夕阳下,抄书识字。少年很是苦闷,年轻秀气的面容,眉头皱的很深,今日所抄之诗铺满长桌, 有, “笑容(孙义之) 梦里思牵梦难尝,画神画鬼难画颜。 余念只想佳人笑,莫使岁月花了容。” 有, “笑傲(莫文轻) 我笑云雾齐天高,揉掐不比落日雪。 我笑苍茫存蜉蝣,不知古木万年春。 趣谈古史长流水,天生我来看万川。 咫尺天涯可度量,此世风骚又谁媲?” 有, “昔雪(谈今) 潇潇云兮冰锋雪,淡淡雾兮雨露针。 夕阳替兮次日回,可有人兮往少年?” ... 有诸多自古而来,无数文人书写心中感慨而作之诗,这些诗都被少年师父寒先生收集而来,为的就是让少年有所感悟,他日作出一首属于自己的诗,方可于此出师,进京武举。 如今武举,不比古时,当朝圣上要求参加武举之人必须识文、知理,方可入朝为官,其余人等,不可碰权,甚至断绝其武道,其缘由就在于扼制莽夫之人的动乱,让天下长治久安。 少年名为勿华,自然深知此理,才会应师父所言,哪怕再不愿,也会于此认真读书写字。数月后,三年一度的武举便会开始,勿华有些急了。 想以往年年读书,苦闷至极,勿华曾下山接触过一些文人子弟,学到一套可让自己在读书之中放松的办法,那就是淫词艳曲,如今想来,勿华难了,难道真要走上淫词一路? 可眼下,只有淫词这一路最为简单,能让自己在一月内出师了。 勿华不知不觉把自己平时收的严严实实,最赞叹的那首淫诗给写了出来,还是在身旁师父的注视下写了出来。 诗正是那首, “黄昏(姬舟) 我瞧天边黄河水,似是入梦不衣女。 翻翻绕绕多妖娆,手想亵玩心想眠。” 写完,勿华心满自得的笑了,陷入了无限的遐想之中,对作这首诗的姬舟,勿华更是赞叹不已,究竟是怎样风骚的一个诗人才能把天边黄昏比做入梦的裸睡之女啊? 那睡女肤色恰似落日余晖;那睡女红晕,恰似晚霞;那翻动身姿,恰似流云!简直! “绝了!” 勿华突然忍不住赞叹出声了! 但是,勿华身旁已经被气的脸色铁青的寒先生,看着勿华写的黄昏,直接从躺椅上跳下来了,勿华这才察觉,陡然一缩! “勿华!你这写的什么鬼东西?!这姬舟的淫诗你是从哪儿抄来的?简直有辱斯文——!” “师、师父!徒儿也是心急才...师父原谅啊~” “混账!你给我滚下山去!从此不准再用为师的笔墨——!” 寒先生气的大吼,声浪翻遍周遭九山十峰,勿华吓得直往院外跑,岂料寒先生一掌铺天盖地的轰来,卷起千层雪,勿华直接被数波雪崩卷走! “啊啊啊——!” 勿华的惨叫声回荡在十峰之间,盖过了无数兽吼声,山上寒先生听着气愤不已,卷起自己的笔墨进屋了去,不管勿华死活。 此后,一去三四时辰,这大陆也陷入了深夜,月亮东落,直到这时,勿华还是没能回来,屋外风声做起,门窗摇曳,寒先生从睡梦中惊醒,突兀惊醒的寒先生,眼角不知怎地,流下两行清泪,落于枕上。 无奈,叹了口气的寒先生起身来到屋外,屋外深夜竟然下起了雪, “山腰落夏雪,高处不胜寒。那孩子终归与我道不同~” 寒先生轻喃,走到院内已积雪一寸深的长桌,拂去轻雪,桌上宣纸,露出一首勿华抄写的诗, “旧梦(寒泯) 三更岁月老,二更起梦初。 待到鱼肚白,芳华几故人?” 寒先生再次叹息,这首诗是他自己写的,没想到昨日黄昏,勿华竟然抄出来了,一看到此诗,寒先生想起了曾经一位故友,一位颇有修炼天赋,但却固执不已的故友,可惜不在了。 不过,看向山下倒嘣的积雪,寒先生想到了勿华,心中竟再次有了曾经想与故友较量的攀比心,故友死了,但他的徒儿却成功了,不知勿华又比之如何... 寒先生就这样看着满天落雪,夜空黑暗,却遮蔽不了他的目光,雪与他颇为亲近,寒先生的目光一直来到了次日天明。 “咳咳~!” “哎~,笔墨被师父收走了,想出师,难了~;想进京考过武举,诶~,更难了。” 朝阳照耀下,勿华一身灰布衣衫破烂不堪,占满了污泥,走向王城,经过一晚的征途,他走出了十峰大山,看到了雄伟王城城门上的狮子雕像,雕像充满了压抑感! 看到雕像的一瞬,勿华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座雄城不接受弱者! 不过勿华并非弱者,直接无视雄狮雕像的威吓,走进了城门。而城墙上、城门下的守卫兵卒,看到勿华无视雄狮的一幕,对勿华投来了莫名其妙的期待与鼓励的目光,这让勿华一愣。 怎么回事?这跟我上次来不一样啊!这些兵卒怎么会对我有这样的目光?而且我这次穿的可比上次破烂的多,竟然没有嘲讽我? “小兄弟!功底不错,在外面受苦了吧。放心,进城,城内兄弟会照料你的!” “啊?哦~” 勿华莫名的答应了声,便入了城内,耳边回想着卫卒的话,那人挺仗义啊! 而等勿华彻底入了城中,脑袋彻底懵了,周遭街巷虽然与数年前来时一样,但民风竟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一路走来,曾经城内那些富家子弟全数不见,虽然城内依旧繁华,可百姓却不再质朴,反而令人第一眼看着十分彪悍!那些文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有钱人更是不敢嚣张跋扈! “怎么会这样?这世道怎么了?难道数年时间,天下已然大和了吗?” 勿华站立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随便两人都交谈的很融洽,疑惑问道,而这一问,引来周围人的大笑,随之一位几位彪悍,草莽气息十足的汉子走向了勿华。勿华本以为汉子要欺负他,想要躲开,可汉子却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串金武币,扔给勿华,勿华傻眼了, “小子,新来的吧!看你功力不差,怎么混成这样?” “我、我...这、这钱~” “哈哈哈~!拿去花吧,就当交个朋友!放心,如今的王城,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都被赶走了,现在的,都是兄弟自己人!” 汉子拍着勿华肩膀豪气冲天的说道,勿华拿着手中的金钱,如梦未醒。然而,一时间,除了大汉,周遭那些摆摊之人包括游走的百姓,听着汉子的话,知晓了勿华肯定实力不弱,也纷纷拿着东西往勿华怀里塞来了。 “哈哈哈~,兄弟,大哥看你衣裳坏了,送你件锦服,交个朋友!” “兄弟,我这卖包子的,给你拿一笼,以后,多罩着老哥哈~” “兄弟,啥也不说了!我卖鞋的,看上哪双拿哪双!不讲价、不收钱!” “兄弟,来点水果~”,“兄弟,送你把趁手兵刃~” 纷纷涌来的游人朋友,让勿华充分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原本自己进城之前什么都没有,现在居然一下子什么都有了,简直是改头换面! 勿华欣喜,这就是师父所说的天下大和吗?竟如此美好,他日自己一定要武举上榜,与陛下共创盛世! “哈哈哈~,多谢!多谢各位兄台的相助!小生一定不忘各位情义!” “哈哈哈!兄弟不必多礼,在这儿都是自己人!只管吃好玩好啊!” “是啊!兄弟,到了这儿,苦就算完了,日后共举,肝胆相照!” “一定!一定!” 勿华抱拳向周遭各位热情的百姓行礼,于此,见勿华应了情义,汉子与那些送礼的兄弟才散去,各自玩乐。 而这时,勿华身旁突然又来了一位女子,乃是街旁玉器店老板娘,使唤着下人端来盆水,就要帮勿华洗脸,勿华惊错不已,连忙避开,惹得这位身姿妖娆的老板娘好笑, “这位小兄弟,为什么要避开,怕姐姐手烫?” “额哈~,非也,只是男女授受不亲,小生自己来即可。” “嗯呵呵~,小兄弟,真有意思,是个读书人吧,真少见呢。这次来城里是要求什么东西吗?” “确有所求,小生想要求一支可入墨的笔~” 勿华一边洗着脸一边回着老板娘的话,而老板娘听后,与给勿华端水的下人,眼中皆是惊奇, “笔吗?那可真是少见呢。可惜了,姐姐这儿没有,你如果想要,倒是可以去南城那些文人大户的静巷碰碰运气,说不定就有他们扔了不要的笔~” “如此甚好,谢过姐姐了。” “哈~,不用,小事一桩,江湖人都叫我玉姐,小兄弟也可以这样叫我,日后共举,还望小兄弟互相照料~” “一定!” “嗯~,那小兄弟,就在玉姐店里换好衣裳再去吧~” “好,多谢玉姐!” 说完,勿华便跟着玉姐的下人进了玉器店里的一个房间,去将那些人送的衣物换上,在勿华看来,那些人都是有识之士,日后肯定是要一起进京武举的,这才与他这番洽谈。只是,令勿华惊叹的是,玉姐一介女子竟然也怀抱着进京武举的心,虽然女子不可入仕,但有这种心,也值得勿华敬佩。 一段时间后,勿华换好衣服出来,立在玉姐面前,简直就是玉树临风公子啊,大街小巷不少女子倾慕看来。 而勿华再次向玉姐道声谢,表明记住情义后,便迫不及待的往南城而去了。身后玉姐,看着勿华远去的背影,莞尔一笑,连她也探查不出这小兄弟的功力深厚程度,看来日后举事,会是个不错的助力。 王城很大,哪怕勿华作为实力不弱的武者,也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接近南城,遥望而去,已经看不到王城的城墙何在了,唯有身前一座桥,度过城内柳河,过去便是文人世家所处的南城。 可桥上,此刻,正有一人摆着矮桌,端坐着,向周围聚来的文人们推销一支玉笔,这支玉笔,笔身漆红如梅,笔毛则如冬日盛雪,极其美观,不少文人后生舞扇点评, “笔是雪蚕种,入墨梅花开,好笔!” “先生,此笔卖否?” “哈哈哈~,当然卖。小生们听好了,此笔名唤玉浮雪,取‘雪自三冬来,俏梁梅花开,寒冰涨三尺,举出玉石来’之意,乃老夫祖上所传,价值连城!” “价值连城,倒也称的此笔,可惜,可惜~” 一众书生围着此笔赞叹不已,老先生讲的也是天花乱坠,极度夸大此笔的价值,但自古穷书生,这些人也只是来长长眼罢了,至于说此笔价值连城,这些书生当然是吹嘘,而非实际,只是应和罢了,一支笔又如何价值连城? “啪!” “嗯?”,“嗯?” 可正是老先生与诸多书生赞叹此笔之时,一垛金钱砸在了矮桌上,老先生和众书生诧异看去,扔钱之人正是站在桥头的勿华,因为挤不进来,所以才直接扔了钱。 但这随手一串钱扔在老先生的桌上,却让老先生怒了!乃至周遭书生也颇为不善的看着勿华,此人好生无礼,有辱斯文! “啪!后生!你是何意?随手一扔,岂是当老夫乞人尔?” 老先生随手狠狠拍响了长桌,于这桥梁之上站起,指着勿华愤怒吼道! 而勿华得以挤进来,面对老先生的愤怒之言,竟一时有些诧异,满城之人相处皆如自家兄弟般亲近,乃至自己一路过来,无数人豪爽的与自己打招呼,怎地这老先生会如此小气? 虽如此,走近来,到了老先生对面的勿华,还是向老先生躬身行礼, “先生切莫生气,小生只是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想引起先生注意,购买此笔。” “你要买笔?” “是~” “罢了,既真是如此,倒是老夫小气了~” “是小生考虑不周~” 勿华再次向老先生鞠躬行礼,给足了老先生面子,老先生也才作罢,重新坐于木桌后,拿起木盒中的红玉之笔玉浮雪,勿华赶紧蹲了下来,不敢俯视老先生,达者为师,尊师重道,勿华还是从寒先生那里学的很清楚的。 而老先生平视看向勿华,见到勿华姿态放的很低,之前的小误会所造成的厌恶之色,倒也烟消云散了,周边的书生对勿华的认知也改观了一些,老先生开始问了起来, “你为何想要买此笔?作何用?有转卖他人之意否?” “哈~,不瞒先生,小生买此笔之由,尽是来自对此笔的喜爱之情,加之,近日惹得师父生气,无笔可用,故才想买先生之笔。” “嗯~,理由倒是有着真诚。不过,你还没回答另一个问题,你有转卖之意否?” “这...先生很是在意这点?” 勿华平视老先生,诧异一问,而老先生被这一问,苍老的面容倒是突然莫名的笑了。随后,当着勿华的面,手指向四周围观的书生, “你以为老夫之前为何对他们说,此笔价值连城?他们其实都知,此笔价值不大,难道仅仅只是为了附和老夫吗?” “这...小生不知,请先生解惑。” “呵哈哈~,缘由很简单,其实老夫也是珍笔爱笔之人,只是有些读书人呐,人心不古,以笔为财物,转手投让,换取银钱,亦或是前路!笔价值不大,若不以倾城之价,此等利欲熏心的穷书生,焉会珍惜此笔?” 老先生枯瘦的手指指向周围这一圈凑热闹的书生,嘲讽的笑容下,厉声呵斥,让一众羞愧不已,不敢与老先生对视,但却又不愿走,这让老先生越发嗤笑! 不过,呵斥完这些心思不纯的书生后,老先生又转眼看向勿华,却只见勿华的眼神依旧那番纯净,像是不与尘世相染的高山白雪,老先生赞叹的看着勿华, “如何?你可有转手之意?” “没有~” “哈哈哈~,老夫信你!” “嗯?”,“嗯?” 突兀而来的信任让勿华有些不解,同样让周围这些羞愧的书生不解,为何偏偏勿华这小子一说,老先生就直接信了? “你可知老夫为何信你?” 老先生又兴趣盎然的问起了勿华,而勿华似有所解, “老先生请说。” “哈哈哈~,若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今日之前你原本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吧!而且比之周遭这些小生还要穷苦!对与不对?” “对~” “那老夫再猜,你今日想要过此桥,是想入南城,讨几支文人世家扔在门口的笔吧。” “先生猜的很对。” “哈哈哈~,那试问,明明有这么一串钱,你为何不买,反而去讨要?” “这~” 勿华回到这里,被老先生的话给问住了,但老先生却直接从桌子后站了起来,在一众书生的围视下,于这清水桥梁之上,俯视指着勿华脑袋大叫了起来! “这是因为,这钱根本不是你的!所以你才不敢用!还有你这一身,也不是你的,全是别人送的,充满了草莽气息,所以你穿着才会拘谨!” 勿华一听,被老先生拆穿了,脸烫不已,同周遭书生一样不敢看老先生,但周遭的书生却又在唾弃勿华之举。 “但!” “嗯?” 可陡然间,老先生却又话风一站,让勿华惊呃的抬头看向老先生,周遭书生同样惊诧。 “但‘朋友相赠、却之不恭,收之以礼、还之以情’,这点无可厚非,你没有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拿别人之财,却不用之,反倒前往静巷,苦寻良笔,这更让老夫敬佩于你!不过,你还是有错!你本身虽没有错,但你错就错在眼目混沌,不懂识人之明!交友不交损友,不是何友之财,你皆可受之,有些财,本身来之不正,你非但要避开,还要将此财还之公正,这才是君子所为,你可懂?” “呵~,多谢先生告诫,小生懂了!” “好~,哈哈哈~,懂了就好,懂了就好,孺子可教也~。但,你把这草莽之财踹给老夫,虽是爱笔之心所为,可还是不厚道啊~” “啊?先生,是小生的错,小生这就受回~” “哈哈哈~”,“哈哈哈~” 老先生的一句不厚道,让勿华与在这桥梁之上的所有书生都笑了,虽然被老先生呵斥了一顿,但老先生偶尔而来的幽默却总能让人冰释前嫌,这才是周遭书生一次次呵斥却又一次次围着老先生不走的原因。 眼看着老先生拿起那支红玉之笔,强行递给推辞的勿华,一众书生羡慕不已,可又羡慕不来。 只见,勿华拿着老先生送的笔,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可老先生却又转眼严肃起来, “行了,小子,老夫可没有原谅你的意思,这笔送你,不是给你用的,而是看你喜欢,送给你保管的。接下来你还是要碰运气去南城里找笔的。” “是,多谢先生。此笔小生必一生珍藏,不忘先生教诲!” “好了,去吧,我还要跟这群臭小子讲经了!” “嗯,再次感谢先生。临走前,先生可否告知小生名讳,小生一生谨记!” “哈哈哈~,老夫花甲之年,能有个人记住也不容易,记住了,老夫叫莫文轻。” “小生记住了,先生,告辞~” “嗯,去吧~” 莫文轻朝着勿华挥了挥衣袖,勿华对他再次鞠了一躬,终究是进入了南城内。身后那长满柳条的清河之上,莫文轻会一直在那桥梁上,拿出一支又一支名唤玉浮雪的红玉之笔,开出一笔笔天价,训斥一批批书生,很久才会送出去一支。 而南城内,勿华走过一条条静谧长巷,正如城中之人所传,南城是静巷之地,不少文人世家会在有限的院地里种上寒竹或是梅树,有时,勿华所走的街上一人没有,唯有越过高墙,透出的寒竹之影在摇曳,南城里听得最多的是书生,稚子的读书声,大人谈经论道,不苟言笑,或有些时候,好友来临,才会传出对诗时的笑声。 勿华感觉着南城的静谧,倒是怡然自得,跟着师父在山上待那么多年,倒也耐得寂寞,只是苦劳的是,果真如莫先生所说,想要讨笔,得看运气。 这些都是书香世家,哪怕为了名声,也会对自家的笔十分看重,不会随意用桶装着扔在门外,只有一些真正具有文人风骨的文人,或许可能会为了让更多的书生有所出路,同莫先生一样专门拿笔送人,可太少了,这样的人真的太少了,勿华走遍小半个南城,都没有遇到哪怕一家会在门外留笔送人的世家。 勿华叹了口气,继续寻找,好几年不来这里,变化是真的让他有些无法接受,山上十年如一日,而山下却日新月异,南城不少街巷内看到的人家都变户了。 抱着怀中唯一的一支笔,勿华继续在南城转悠,到了深处,竟时而会听到小儿的笑声,老人唠叨声,以及夫妻之间的谈笑声,天渐渐阴了下来,颇有下雨之意,果然不一会儿,小雨绵绵而下,而这落雨,好似让孤独行走的勿华,终于想起了什么,勿华幡然看去,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才想来,原来自己一直都很孤独... 莫名的心伤,让勿华想起了自己没有家人、没有亲朋的伤痛,勿华顿时双眼朦胧,不知所措,唯有淋着小雨,继续走在这静巷之中,走着走着,全身湿透,不知走了多远,直到走到了一处挂着杨府牌匾的大宅外,烟雾朦胧,这杨府竟独占南城一方,杨府外河流环绕,府内寒竹探出。而在勿华看见杨府外并无笔时,也就失望的准备离去了... 可恰勿华即将走过杨府大门时,一曲悠然的琴音突兀自杨府内传到了大街上茫然的勿华耳中,这琴音在勿华听来,并不高明,也不复杂,但就是吸引住了他~。 不断的听着琴音,勿华越来越惊叹,甚至是,喜欢。 曲子不欢快、不激越、不悲伤、不心烦,听着,会莫名的觉得很是安慰、很是熟悉,那治愈的感觉就好似冬日里你使劲搓着手却忽然有人给你送来火盆;好似你很孤独,却突兀回到了家;好似你看到一个姑娘觉得很陌生,可转然又觉得她是你熟悉了十几年的妻子一般,这首曲子会莫名的让人沉醉,让人抛却,抛却那些陌生;抛却那些孤独;抛却那些心伤,直到你开心起来... 渐渐的,琴声停了,天还在下着细雨,只是勿华的心不悲了,之前的琴音还回绕在耳畔,勿华莫名想见见弹琴的女子,古来男子不碰琴,竟不知琴技可以如此出神入化! 但转眼一看,杨府高高在上的大门,岂是他可以进去的?想至此,勿华或许明白了,可能那位姑娘是在为他的心上人弹琴,只是恰巧被自己听见罢了, “呵~,听人一曲已是占了便宜,竟还自作多情,真是贪得无厌呐...” “麻雀怎能配上梧桐树上的凤凰呢?” 勿华摇摇头,情绪再次低落下去,淋着细雨准备离开此地,哪怕人家姑娘不在乎他,但他也不想被其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没有缘由,只是自己喜欢,就想自己的形象不会在姑娘的眼里出现狼狈。 勿华转身,走了两三步,开始踩着街巷中的水塘离去, “噶——!”,“公子稍等~” “嗯?” 可就是勿华离去之时,杨府大门专为他敞开了,一位女子打着雨伞,手拿一红漆木盒,走了出来,叫住了勿华,勿华诧异的转头一看,只见一位行为端庄,但妆容却如同花女一般妩媚的美丽女子正看着自己,勿华转身, “何事?” “公子是来寻笔的吧。很巧,我家小姐这有一支笔或许与公子有缘,只要公子愿意为我家小姐作一首诗,便可赠予公子~” 女子正是郑落,随着郑落姑娘一言说完,杨府内自有下人随之抬出一张琴桌,立于府门处,桌上放的不是琴,而是一张画,和磨好的墨。 勿华看着女子很想要一支笔,但是,自己却又根本做不出诗,只怪自己平时舒懒, “小姐,可能小生还是与你的笔无缘了。小生虽是一介书生,但同时也是习武之人,论文底,只是个半吊子,不会作诗~” “呵~,那公子为何寻笔?” “小生无缘,答与不答,意义不大。小生还是告辞了~” 勿华躬身行礼后,便转身离去,实在是他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了,不愿待在此处,自己文底更差,实在丢人。 而看着勿华转身离去,郑落看着好笑,觉着这勿华好生拘谨,索性直接打开了装笔的盒子。 而盒子一开,真正的玉浮雪出现了,刹那间,一股寒气自笔内散发开来,南城杨府周遭一里以内,细雨尽皆化成了白雪,而同样,这一里范围以内的所有人,瞬间慧根顿开,一生的记忆清晰无比,甚至思路畅通,平时困扰自己的所有难题也迎刃而解! 不少周围府邸之内的人均大惊失色,趁着这点时间快速思考几十年的难题,也有不少人跑出府外,想要知晓异像缘由所在,所为的南城静巷子内瞬间多了不少人,开始四处寻找! 就连杨府外,看着郑落怀中玉浮雪的下人们,眼中野心也明显的升起,只是被郑落一瞪,恐惧了下去。 而勿华自然也被影响到了,脑中的思路清晰无比,曾经抄过的诗,其意瞬间理通,自己也从未如此刻这样,觉得作诗是如此简单之事,勿华再次回头看向郑落,郑落对着他一笑, “公子,就用这支笔作首好诗出来吧~” “好~” 勿华兴奋的朝郑落走来,接过这支能让人聪慧的玉浮雪,直接走到琴桌旁,看着那画卷美人,挥手就诗,画卷上一首长诗宛如泼墨自成般的出现,其诗为, “听琴(勿华) 风兮风兮云衣裳,清寒雨露赛雪霜。 春尽自得竹间来,欲作笔画入集坊。 可兴瞧得珍红玉,笔身如梅丝如雪。 使想若能以此墨,一纸便可女嫁郎。 但惜书生穷白衣,勿非君子勿非财。 思思念念不可及,唯度如初静巷来。 不奈时寻烂笔头,突闻琴音自户中。 顿步侧耳细细聆,余音绕的心如梁。 再雨如针落云裳,才知人家高篱墙。 此忧鸳鸯不合离,怎生梧桐雀配凰?” 一诗作完配上美人画卷,被郑落差人快速送进了府中,而玉浮雪,在勿华如梦初醒的目光下,真就直接装进盒子送给他了,勿华还想说什么,可郑落却已快人一步, “公子,既与我家小姐有缘,何不入府一叙?我家小姐自创琴道,却无知心人聆听,公子可愿听听小姐的琴?” “嗯?你家小姐的琴一直无人听?” “呵~,是无知心人听得懂。公子入府来吧” “那叨扰了~” 盛情难却,勿华跟着郑落进入了这大气富贵的杨府内,首先便被郑落带着去换了一件衣裳,随后再被带去一座湖上小心亭处等了起来,亭中,摆着一张琴桌,桌上一张长琴... 而在勿华进入杨府的同一时间,那张放着美人画卷的琴桌则被搬到了一处雅致的房间内,杨紫座前。 杨紫依旧一身雪白,撑着下巴,瀑白长发披落在柔肩上,看着勿华的诗,有一些苦涩, “此忧鸳鸯不合离,怎生梧桐雀配凰?” 轻轻念着这句诗,杨紫渐渐起了身,换了身花纹白色的下人衣物,开始去见勿华。 小心亭处,郑落早已离去,亭中只剩勿华一人在静静等候,心中很是忐忑,虽然很想见那位小姐,但却又怕见,很是矛盾, “公子在矛盾什么?” “嗯?” 可突然一阵清雅的声音问来,心中忐忑的勿华却顺其自然的平静下来了,说话的正是杨紫,在看见杨紫的那一刻,勿华好似看见了陪伴自己多年的雪,很是亲近,也很是熟悉,就像之前琴音让他产生的那股熟悉感一样。 此刻的杨紫是一身下人衣服,没有让勿华觉得高不可攀,反倒是杨紫,拿着毛巾,贴着勿华的后背,帮勿华揉搓着湿漉的长发,这一幕就好像相处多年的夫妻,再平常不过的画面了。 但正是这平常的一幕,让勿华再次回想起了之前的琴声,那琴声的感觉就是这样,好似你看到一个陌生的姑娘,可转眼却感觉他是你熟悉了十几年的妻子一般,很自然的抛却了陌生,也许,这就是所为的缘分吧,温馨,总会随之而来。 勿华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让杨紫轻轻的为自己弄干头发,随后,仿佛很是熟悉的画面出现,杨紫坐在身前,为自己弹起了时常想听得琴~ 一下午时间过去,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小心亭内,勿华还痴迷在杨紫的琴音当中,这琴音仿佛真让他跨越了十几年的时光一般,让他不得不接受杨紫给他的熟悉感,越是熟悉,勿华越觉得这是他的家。 第二百六十八章 造化弄人 时光流转,晴日更替了雨幕,此刻,已是次日下午了。 王城外,勿华抱着两个装笔的红色木盒与一副画卷,失魂落魄的行走在非官道的郊岭野路上,身上穿着的是杨紫为他做的衣裳,此刻的他,明明应该是返回故居多年的雪山,可不知怎得,内心深处,却觉得自己离家反而越来越远了... 眼神恍惚间,看向一路的山丘,小溪不断,但流水却不断的离去,甚至于照映着小溪的阳光,也在倾斜,人也在不断的远离。勿华的心随着一步步上山,开始绞痛起来,脑袋里总是在胡思乱想,自己离她越来越远了,她还会记得自己吗?她的琴下次弹的还是一样的曲子吗?听琴的人又会是谁? 勿华心里深处知道,自己与那位如雪一样好看的小姐,并无多深的纠葛,自己其实或许与那些初次逛妓院的花花公子一样,只是被女子缠住了心神罢了,但男人都是自私的,能得到的女子就不想要再放弃那份温柔,可令勿华不解的是,昨日为何那杨姑娘会那般对待自己? 这个疑惑几乎快成了勿华的心魔了,在于那位杨姑娘待在一起时,就只想让她陪在自己身边,驱散孤独,如今想起这个问题,就显得越发急切, “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问问?那杨姑娘,对我究竟是何意?” 勿华嘴角渐渐急切的自言自语道,随后,抱着怀里杨紫送的笔画猛然转身,就要从这山脚又返回去! “嗯?师父!你怎么在这?” “哎...” 可刚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让勿华魂梦思牵如雪一般好看的杨姑娘,而是一身灰袍,头发花白,长着羊须胡的寒先生。寒先生看着勿华这副浑浑噩噩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 “你这是着了哪家姑娘的道了?” “师父,我,我也不知道~。我感觉我与昨日下山时,并没有不同,只是心头似是被什么东西给牵住了~” “哎...行了,上山吧。别再想了,勿要废了前程~” “可是,师父我!” “走!”,“呼翁翁——!” “师父等等——!放我下去啊——!” 询问几句的寒先生,二话不多说,提着勿华的后领,直接一步数百丈的高度,踏着森林松树之尖飞跃而上,快速上山而去,随着勿华不甘的大喊,其身影离凡尘越来越远。 而于寒先生来说,两千多丈高的山,也不过几步功夫就回到了那雪山之上的大宅院,一把扔下,极度心慌的勿华便有回到了那平时练字抄诗的花园院内,笔墨都已摆好,寒先生允许了勿华再次使用他的笔。 可勿华此刻显然已经没了继续抄书写字的心,望着白茫茫的雪山云雾发愣,他现在只想再下山去见那杨家小姐,想看看他再去时,杨姑娘对他的态度有事如何? 勿华不禁跪下,求寒先生放他下山一次! “行了!你心已乱,下山于你有害无益。等你何时作出自己的诗,何时便可再下山去!” “嗯?多谢师父!徒儿已能作出诗来,求师父准许我下山!” “什么?你已能作诗了?何时顿悟的?快写给为师看看!” 令寒先生完全没想到的是,本以为红颜皆祸水的他,自己的徒儿此行下山被女子迷住竟反而顿悟了! 但看着勿华应着自己的要求匆忙起身跑向书桌,随后,打开一个红色木盒,取出一支通体红玉的珍雪之笔后,他更惊了,竟是玉浮雪! 寒先生脑中如雷霆炸响,本以为此笔被官府夺去,再不可见,没想到竟被一女子送给了自己徒儿作定情信物,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呐! 随着一诗就成,勿华收起了玉浮雪,那股寒意与加持人之智慧的力量消失,寒先生缓过神来,在勿华期盼魔怔的目光下,看向勿华新作的诗, “盼季(勿华) 春分愁雨眠,夏至闹蝉鸣。 秋分听叶落,冬至漫天雪。” 很简单的一首诗,没有写出什么情感,仅仅只是描绘了四季,可,对勿华来说,却又不简单。一个常年呆在雪山之上的少年哪里见过四季啊,这首诗本身写的恐怕就是勿华这小子对山下的向往吧。 寒先生看着一脸期盼的勿华,叹口气,是自己禁锢这孩子太久了,那女子愿意把玉浮雪送出,能图的,也只有勿华小子这个人了。 “真是...教导十多年的徒儿就这样被一个女子给拐了,给拐了啊...” “呵~,师父,这首诗算数吗?” “呵~,算~,算数,怎么不算数?你明天再下山去吧,现在去恐会打扰到人家姑娘~” “哈~,谢师父!谢师父!徒儿谢谢师父!” 勿华跪在地上,朝寒先生连连磕头,表示出师时对师父的感谢,寒先生抚着自己的羊须也是真心的笑了起来,十多年了,这小子,终究还是要走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道醒 彼时,夕阳大落,又是一日黄昏中。那被裘一剑一锤轰成废墟的尧城之地,死寂一片,到处都是废渣泥墙,周遭山脉也宛如被捶打过的石墙一般破烂衰颓,植被尽皆碎裂,河流乱了原本的河道,被堵着漫上废墟。 更离奇的是,近几日明明都是晴天一片,偏偏这尧城废墟方圆十里之内,白雪纷飞,大地覆盖了苍凉,而凝结的蓝冰更是化作了各种各样的的兵刃形状,有小巧的柳刀、冰针,有锋利的利剑、横刀,有霸气的陌刀、长戟,万般兵器皆以寒冰为体,显化而出,覆盖了尧城方圆十里,颇有杀伐之气! “咂、滋滋...” 自尧城被毁数日以来,官府曾来看过,但由于找不着原因,加之现场荒凉凄惨,被认定为强者肆虐之地,又恐过于追究引的背后那位强者再次出现,报复官府,遂不了了之。但这奇异的天象还是引得不少人越过废墟山脉,前来一探,这其中就有游商,以及不少江湖散人看到满地寒冰兵刃想来此寻份机缘,故此刻,亦有寥寥十数人行走于这落阳光辉下的冰雪之地,不时踩的蓝冰破碎,发出呲呲声。 “凤兄,寻找的如何?此地废墟可有那位强者前辈留下的机缘?” “哼~,这里除了满地的兵刃,豪无价值。许是那位前辈路过,兴起毁的城罢了。” “是吗?照理说,能被如此强者毁灭之地,定是有异端所在,哪怕那位前辈将珍宝收走,也应该会有些残宝呀~。总不可能,那位前辈没钱了,随手毁一城就为了些银两吧?” “哼~,越猜越远,哪有这么奇葩的事?” “也是~” 雪地之上,一位带着斗笠、身披麻衣,眼角邪异、约莫三十多岁的江湖散人,正与身旁身穿流散白袍,手持画扇的年轻侠士交谈着此处的怪异。 头戴斗笠之士名为凤沉,其旁长发直垂、满头白雪之人则是方行,两人前几日于此相遇,经几番交谈下来,这几日倒也熟悉了些许。 凤沉在这儿已然搜索了几日了,这几日除了吹得风越来越冷外,在此处什么都没有发现,但就是不甘心,眼望这兵刃遍地的白雪之地,自己的干粮管不了明天了,就想着在此寻一丝机缘,好让自己的修炼之路有个盼头。 方行倒是无所谓,只是看着凤沉此人有些趣味,不像一般的江湖散人那般阴狠,难以洽谈,索性也在此待了几日。 “嘣啦!” “嗯?”,“嗯?” 突然,在凤沉和方行右手边十多丈之远的城池废墟边野处,一声寒冰暴碎声响起,正是一男子一锤打破了冰面! “哈哈哈~!老天果然还是眷顾我啊!我就说此地定有好东西,果然!好刀!哈哈哈!” 只见,那敞胸的壮汉男子,双手从冰层下,用力扣出一把混体漆黑如墨的黑刀,黑刀表面森寒无比,似有黑雾流窜! “覆盖有七境强者气息的黑刀!” 看到黑刀出现、视野似乎都暗了一些的凤沉与方行刹然出声,惊讶不已,实力虽不高的二人,见识却比那些人高多了,刀身能有实形之物缠绕,不是妖刀就是刀的主人气息强悍! 但无论哪种情况,这刀都是一件宝物,因为强者的随身之物,哪怕其本身普通,可在强者自身气息的熏染下,也会成为至宝! 几日以来都未有发现的凤沉看见那大汉手中的黑刀有些眼红了,转身欲动! “啪!” “嗯?方兄,你...” 可就在凤沉要动身去抢的一瞬间,方行却突兀一巴掌按在了凤沉的肩上,将他拦了下来。 凤沉诧异,但只见方行摇了摇头,手中画扇收起,指向那大汉额角,凤沉细心一看,才知那大汉的余光一直注视着自己! “嘿嘿嘿~,小儿,刀当真不错?” “嗯?”,“嗯?” 但随着凤沉识破大汉诡计,另一边,在那从何冰中抠出黑刀的大汉身前冰雪山包之上,又一位手持拐杖、身子佝偻但眼神却隐藏着狠辣的老翁走了出来,扶着白须笑看着大汉手里的刀,出声问道。同时老翁身后还跟着两位武夫,看样子那两个武夫就是被逼迫用来给老者寻宝的奴隶。 “呵哈哈~!当然不错,小老儿,来试试?” “呵~,小儿,你当真猖狂!看到我身后两个武奴了吗?乖乖将宝献上,老夫尚可饶你一次,也不夺你自由!” “哼!老子喜欢欺负老头!” “小儿!当真如此迷不知返?” “哼!说了,老子喜欢欺负老头!” 手持黑刀的大汉面对佝偻老者的逼迫一再挑衅,面容凶煞,老者也被气的眼神凶狠,双手按在拐杖之上,于这山包之上俯视立于河冰的大汉,面色阴沉不已,就要动手! 处于远处的凤沉与方行一边看戏,一边警惕。 “小儿,你既不知好歹,老夫便废了你手脚,替你爹娘以作教养!” “哼!噔!”,“翁翁——!” 怒火中烧的老者,功力爆发,周遭飘舞的雪花顿停于空,只见,随之老者手中的拐杖狠狠往脚下冰层一点,瞬间,就是一股强悍刺耳的震颤之音爆发,冰雪粉碎! “噗~!”,“噗~!” 离老者最近的那两个武奴,最先忍不住,被这强悍的音波直接震的一口血吐出,眼神惊惧的捂着耳朵趴倒在地! 而离得十几丈之远的凤沉与方行也是内心一股惧意生起,被音波逼的连连退后,在雪地之上留下一长串杂乱的脚印,直到退到了三十丈之远,五脏六腑才算平缓,但还是忍不住吐出了口血,面色苍白。 周遭其他的寻宝之人,耳鸣不已,甚至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在微微颤动,也是立马的骇然看来,在他们眼中,一老者立于山丘之上,手中拐杖不停的狠狠点击脚下冰层,爆发一阵阵恐怖的音暴,其声让满天而落的白雪纷纷粉碎成细沙一般渺小的白色冰晶,以冰晶之粉为载,声浪竟形成了实体的圆环四斩开来,老者身后的两个武奴直接被斩成八段! 但最让一众人震惊的是,站在那山丘之下,被老者的声浪针对的大汉,竟是纹丝不动,任周边河流嘣烂,冰层粉碎,他亦稳如泰山,好似他面对的真的就只是一老者在戏弄般的用拐杖点地,仅此而已! “哈哈哈!老头,你就这点本事吗?就凭这点本是可废不了我啊~” 手持黑刀的大汉,承受了老者十数刀音波之斩后,毫发无伤,仰头大笑的嘲讽起了老者的手段,这一幕让凤沉等人惊为天人! 而老者听此言,面色更加阴沉,额头青筋暴起,拐杖都要被捏的碎开。 “可恶,是那把黑刀,竟能吞噬我的音斩。不行,那把刀必须是我的,我的——!” “小子,本只想废你手脚,现在看来,你必须死了!” 老者最后关头,已是疯魔般的直接捏碎了拐杖,对着山丘下的大汉一吼! 随之,大汉瞳孔陡然一缩,只见,老者忽的一下竟直接把他身后被震死的两个武奴的头给扯了下来! 老者两手,各托着一颗头颅,头颅的脖颈咽喉还算完整,在众人直视之下,老者将自身的功力灌入这两颗头颅,头颅之下,喉咙震颤,头颅之上,人嘴张开,就要发声! “不好!”,“咚——呼——!” 见此一幕,远处的凤沉方行与其他来此挖宝的人直接被吓得疯狂远离,之前老者只是拐杖轻点就有那么恐怖的音波,此刻用人喉发声,声浪不知会有多恐怖,恐怕隔近了,脑浆都会直接震成浆糊! “疯子!疯子!真是疯子!” 距离老者最近的大汉,依旧不退一步,但看这情形,怎会猜不出老者的想法,大骂疯子! 此刻,连大汉也不淡定了,手持黑刀,瞬间将其拔出刀鞘,迅速移动,冲向山丘,欲阻止老者爆发! “老东西!你残忍成性,恶有恶报,今日,我代天诛你!记住,杀你者,鲁逝——!” “哼!你杀不了老夫!你没那本事——!” “那就试试——!” 大汉一声狂吼,到了山丘白雪之上,于老者身前功力爆发,手握黑刀,漆黑如墨,尖锐如针,狠狠向着老者的脖颈斩下! “轰——噌——!” “吼啊啊——!”,“吼啊啊——!” “嘣——!” 可这一刀才落下一尺,还未触碰老者,就忽然被两股从人头中暴开的音浪给硬生生截停了,眼看音浪如实质般散开,周遭方圆五十丈距离之内,万物震颤不已,百般冰刃猛然破裂成渣,空气如流水般扭曲光线,河流之水则如簸箕之米激射开来,鲁逝之刀,在老者脖颈之上十寸,再无以寸近! 而鲁逝本身则是面皮震颤,七窍流血,双目昏沉,凄惨到了极致! 老者看向身前如此凄惨却还幻想着试刀杀人的鲁逝,咧嘴一笑,尽是嘲讽! “小子!狂妄自大,这就是你的死因,今日,刀你给我也得给,不给,我抢了来给你分尸,下次就是你的头颅在吼了!呵哈哈哈~!” “混账!你这老贼,今日必死无疑!” “呵哈哈~!好好好!你既如此期望老夫死去,老夫便让你亲眼看看自己的眼珠是如何掉出来的!” 老者再次阴狠一笑,同时目光打量着鲁逝的喉结,已然决定要得到鲁逝的头颅了,双手功力猛然大涨的灌入两颗武奴头颅内,更加狂暴的音浪爆开了! “吼翁翁——!”,“吼啊啊——!” “咳!噗啊!老东西,我杀了你——!” “吼翁翁——!” “滋滋翁翁——!” 顶着越来越狂暴的音浪,鲁逝手中的黑刀都开始震颤起来,隐隐有脱手的迹象,但鲁逝也是功力催动,一股黏力迸发,又将黑刀稳稳的握在了手里,拼了命的向老者脖颈砍下! 此刻,老者的音暴已经到了极为可怕的地步,哪怕是老者自己也不敢随便移动,一旦陷入,立刻就会脑浆炸糊,可不会像鲁逝这样顽强! 所以,鲁逝也是被逼着砍死老者,一旦逃离,背后的音暴瞬间会让自己死亡,反倒是向前一步,极为可能砍死老者,鲁逝承认自己后悔了,老人家不好欺负,但事已至此,砍死这老东西! “呵啊啊啊——!死!老东西——!” “哼!” “吼啊啊——!”,“吼翁翁——!” 老者的音暴声再次扩大,声音的尖锐甚至超过刀子,就这样跟鲁逝这样耗着,耗到最后一定是自己赢,得了刀子,还能得这么好耐性的一个头颅,值了! 老者终于还是倾尽全力,两颗武奴之头到了崩裂的临界点,尖锐如刀的音浪到了在一百丈之内都能震的人七窍流血的地步,很快,方圆百丈之内的冰层开始层层崩裂,嘈杂之音响彻天地,凤沉等人捂着脑袋,头疼欲裂,逃无可逃,仰头嘶喊,就要被震疯了! “嘣轰——!”,“噌嗡嗡——!” 可突然,就在一众人要被震的吐血疯狂之时,尧城废墟的边际处的废墟,寒冰炸开,一柄轻剑飞射而出,剑上有名,穹水落! “吼啊啊啊——!”,“吼翁翁翁——!” “呵啊啊——!” “噌——!嘶哗——!” “嗯?” 在鲁逝与老者疯狂对压之下,穹水落直刺而来,老者尚未察觉半分,甚至脸上的狞笑都还在,就被一剑削首,鲜血直溅三尺之高,音浪散去,鲁逝大惊! 待鲁逝与凤沉一众人缓过神来,擦去眼角鲜血,看向冰层之上、尧城废墟边际外,飞剑返回,一身材娇小、穿着黄衫的女子手持利剑,从冰层下爬了出来,嘴角一句, “吵死了~” 众人倒抽口凉气,看着黄衣少女冷的发颤的身子,他们一时间竟也一股阴寒拔背而起,如少女一样冷的发抖! “滋滋~,咂咂~” “嘣!嘣!嘣!”,“轰呼翁——!” “嗯?!”,“嗯?!” 可还没等冰层之上的一众人弄清楚少女的情况,这方圆十里的废墟冰面就开始连连炸裂,连续数声爆裂声响起,此起彼伏,满天的冰灰化作朦胧的白雾,让这十里冰域开始模糊起来,让鲁逝、凤沉等一众人看不清从冰层里出现了多少人,是何样貌,只觉周遭天地迅速压抑起来。 而能从冰层里爬出来的人功力都不低,点点薄雾扰不了他们的视线,少女一方与土匪之气一方互相警惕的对峙起来。 “你等究竟是何人?为何那日夜袭城门?那毁城之人与你等何干?!” 铺满冰霜与寒冰凝结而成的万般武器之上,迷雾之内,对峙的两方人影中,尧城废墟内部那方的三个人影,首当其冲的一人冲着迷雾里对面少女那波人吼声问了起来,声音很是愠怒,紧握的双拳都被冻成了紫色! 其人影正是罗云! 可随着罗云的吼声问话,对面的迷雾内却依旧是一片沉默,甚至隔着薄雾看去,罗云好似看到对方正聚了起来,人数不少,足足有十多人,气息强悍,罗云眉头微皱,好久没人敢如此忽略他了。 “罗哥,不好了,我们那几箱子黄金,没了!” “罗哥,我这箱也没了!连箱子盖都被敲碎了!” “什么?!” 但下一瞬,还在罗云皱眉看向对面迷雾之时,身后的柴岩与冉光却突兀惊喊了起来,罗云转身一看,头皮炸了,自己从尧城收来的黄金居然被人抢了! “可恶!可恶!可恶!老子当土匪这些年,还是头一次被别人抢了东西。” “混蛋!别让老子知道是谁,不然就算大能也给你挫骨扬灰——!” 浑身又气又冷的罗云,暴蹬着冰面,愤声大吼,面色通红,那是又羞又恼,自己当土匪的面子都丢尽了,罗云握紧双拳狠喘着粗气! 柴岩和冉光看着罗云愤怒之样,也转瞬气愤起来,目光狠瞪着迷雾对面那群人,恨不得他们有钱,全抢了,弥补损失! 但这一瞪,刹那间,柴岩和冉光眼睛就给瞪得滚圆了! “罗、罗、罗哥!看、看对面!他们有矿!” “嗯?矿?什么矿?” 柴岩和冉光一声惊呼,引得愤怒的罗云,目光一瞪,也看了过去。而这一看,罗云眼睛再也闭合不了了! 金矿!是还未提炼的金矿!他们竟如此有钱,不行,得抢了! “哎~,各位,我林家的财产就剩这点两箱还未制成钱的金矿了,那十多万两金币,没了...” 迷雾对面,聚在一起的沈河、周老、尤老,还有宛瑜与其他秦家护卫等人,陪着林家主清点钱两,到最后都只能叹息一声,十多个大箱子,除了十几颗还未提炼的金矿,其余真是什么也没了。 林家主内心苦涩,没了那十几万黄金,他们林家暂时就对秦家没什么价值了,作为长河郡的主家,他现在无法再回去,而其余家族之脉,也不会再由他掌控了,看着自己的女儿林瑶,浑身冷的直颤,秀眉都挂上了白雪,真是苦了她了。 “算了,林家主,你也不必叹息,虽然你林家钱财没了,失去了为仙盟奉献的机会,但林姑娘与我家少主结缘,秦家也不会亏待你们的~” “哎...那多谢周老了~” “呵~,林家主不必客气,你林家未来的路长着呢,也未必需要靠上秦家,没准儿日后,我们还得仰望您林家明珠呢~,哈哈~” “嗯?尤老,这是何意?我林家落魄至此,那还担得起你这番话~” 看着左右周老和尤老拍着自己的肩膀安慰,林家主只当他们是在打趣自己,仍旧愁眉莫展的样子。 可看着林家主这愁样,一向心粗的周老二人倒是嘿笑了起来,又往林家主肩上拍了两巴掌,拍的林家主差点一个跟头给栽了下去,一旁的林瑶连忙忍着冰寒扶向林家主, “嘿嘿~,林家主,作为商人,对于武道的事,这就浅薄了吧,你看这冰天雪地四月天,是个人都会觉得有问题吧!” “额嗯?这、这还真是!亏我还以为被埋了几个月了!这天,确实诡异!” “呵哈哈哈~,林家主,不妨告诉你,这一方天地能出现这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大能境强者悟道时,实力蜕变所致!换句话说,这肯定是尊上之徒、北雨大人悟道所散出的冰寒之力!” “大、大能?!瑶瑶前些日子照料的那个女子是大能?” “没错!” 周老的一声肯定宛如雷击般轰在林家主脑海里,使得林家主整个人都心神一颤,若非林瑶扶着,险些腿软跌倒。 林家主经商多年,虽然不识武道,但大能之名绝对是听过的! 那是整个大陆之中,数亿人里,站在顶峰的存在! 动则翻江倒海,指崩山岳,几乎每一次大能强者的出手都会酿成极为可怕的天灾,很少有人能从大能之战中活下来,而且,就算活下来,那也没几个精神正常的! 林家主额头冷汗直冒,像他这样的普通人,应该是对大能强者避之不及的,谁也不想被大能强者一根头发丝给切断脖子而毫无反抗之力,那是凡人心里极致的恐怖,而这般恐怖的人却在他身边待了好几天! 林家主心慌的看向身旁的林瑶,而林瑶哪怕作为女子,从小也是不缺胆识,但此刻是真的怕了,她还帮过北雨换过衣裳,抱着她睡过觉,现在想想,幸亏人家是晕着的,不然一个动弹,真不会像传说中那样,翻身就把山给震塌了吧! 惊恐的不止是林家主父女二人,周遭秦家护卫,林家卫从,但凡听过大能传说的都会身子哆嗦,连手握细剑的宛瑜也是内心一抹恐慌升起。她没想到,那么一个单纯的小侠女,竟是大能,当初北雨在郡府大院里,说自己是大能,自己还笑来着,没想到是真的! 宛瑜越是回想越是恐怖,在京城家中时,爷爷常笑着对她说,江湖人狡诈不已,没准儿路边一个抢小孩儿糖葫芦的老乞丐就是和自己爷爷一样的强者,当时还不信,现在有些信了。想当时在郡府院落里,那些官兵那么欺负北雨,北雨竟没大开杀戒,还真是不可思议。或许,对于大能强者而言,修炼已经更注重心境了吧,而小雨的心境就是包容,嗯,一定是这样! 宛瑜内心自顾自的肯定道,顿时,北雨之前在她心中的变化又转了回来,小雨还是我的姐妹! 沈河倒是无所谓,大妖都砍过了,自己有了仙源,突破大能也就时间问题了,只是,我的刀呢? “哈哈哈~,林家主,不必慌,好好想想,这是你林家的大机缘!” “哎...真是倒霉,跟着你们,每天都在心慌!” “嗯?哈哈哈!”,“哈哈哈——!” 见林家主回过神来,周老二人再次拍着林家主的肩膀大笑起来,笑声在迷雾里颇为招摇,甚至都传到迷雾之外去了,听到了一直在观望的凤沉、方行等人耳朵里。 “里面怎么个回事?还有人从冰里崩出来大笑,冻傻了吧?” 手握着黑刀站在冰雪山丘上的鲁逝疑惑说道,此刻的他,满脸鲜血,十分瘆人。 可就在这时,站在高处的他最先发现了异端出现,不知为何,这冰雪遍地的废墟,竟有一片沙子在不断蔓延! “嚯~,几位,有什么大机缘,跟我说说,怎么样?” “嗯?”,“谁?!” 迷雾中,随着沙子蔓延,罗云声音传到了周老等人耳朵里,周老二人内心猛然警惕起来,连忙收紧笑容,宛瑜也拔出了细剑戒备,沈河还在找着他的刀,一众秦家护卫将林家主等人环环围绕保护起来。 只见,罗云突兀从迷雾中飞速靠近而来! “呵哈哈哈~,尔等鼠辈,有什么机缘呐,竟如此开心?” “嗯?你、你是之前城门口那人!” 随着罗云陡然出现在周老等人面前大笑,周老尤老猛然间瞳孔收缩,回想起了之前敲门的情况,同时余光瞥向脚下雪白冰面,大片大片流动的沙河蔓延,宛如涨水的湖泊,要将这周遭冰面全数淹没,危机感顿生于周老等人心中,而宛瑜手持利剑,面对踏沙而来的罗云竟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眼前的人是七境! “不错,两老儿倒是挺有记性,我确是你们敲门时门内之人~” “呵,那你此行意欲何为?不会是想替官府问我等之罪吧?!” 看着眼前身体瘦削却充满压迫力的罗云,周老试探问道,双眼眯起,杀意滋生,身后尤老、宛瑜与秦家护卫们全都暗然运起功力,气氛紧张。 “哈哈哈~,不、不、不,不是替官府问罪,而是替我自己问罪于你等!” “嗯?屁话!你既不是官府之人,有何罪可问我等?又凭什么问?!” “哼呵~,凭什么?就凭你们的仇家毁了这座尧城、毁了我的摇钱树、拂了我的面子,所以你们得赔!用你们的全部身家来赔!那几箱金矿得给!” “放屁!老子陪你妹!如此不讲道义的人老子还是第一次见!厚颜无耻,老夫的拳头倒要尝尝你脸皮有多厚!” “呼翁——!” 几言间便已彻底谈崩,面对罗云的强抢般的道理,周老气愤至极,一拳掀起狂风,如铁石一般刚硬的巨拳便直接轰向罗云面首! 而刹那间,罗云身后的柴岩和冉光也欲出手替罗云挡住这一拳,但罗云目光一寒,却直接阻止了冉光二人上前,看向轰来的拳头,嘴角冷笑,正想尝尝突破七境之后的力量! “轰嗡嗡——!” “嗯?这是...威压?”,“嘣!哗啊——!” 罗云身影丝毫未动,在周老诧异的目光下就是一股恐怖的威压爆发,而感受着这股强悍如同山岳坍塌般威压的周老,目光陡瞪,青筋暴鼓,极其想要顶住这股力量。 但最终,一个呼吸过后,周老还是被压趴在地,身子向前冲的惯性使得他直接贴着沙面滑到了罗云脚下,周老使劲抬头,却只见,罗云之脚带着威压加持下极其恐怖的力道踩下! “嘣——轰——!”,“嚓啦——!” “呵!讲道理?你当老子是谁呀?老子可是土匪啊——!” “轰磅——!”,“滋啦——!” “噗啊啊——!” 连续两脚直接踩到周老脑袋上,频频爆发巨响,整个沙海之下的冰面破碎不堪,尧城废墟连连摇晃不止,迷雾都被余威气浪震散大半,方圆两百丈之内的废墟,彻底沦为沙海,而两百丈之外,凤沉、方行、鲁逝等来碰宝之人,内心极度不安与惶恐,贴着摇晃的冰面,拼命的向远处爬滚,七境之威,恐怖如斯! 罗云脚下,周老的脑袋连人直接被踩进废墟下一丈之深,吐血晕厥! 威压还在扩散增强,罗云对面十几丈之远的沙海处,林家主等普通人只觉天塌地陷,双目混黑,若非是宛瑜出手用水纹为他们分散大部分压力,此刻已成肉酱了,但宛瑜自己也不好受,虽离七境只差一个境界,但这股威压还是压的她身心接近崩溃! “混蛋玩意儿!最近怎么老是碰壁?一关关的都过来了,老夫跟你拼了——!” “呵啊啊啊——!嘣!嘣!嘣!” 被威压摧残,意志只会越来越弱的尤老一众人,其中尤老还是在看了一眼沈河后准备放手一搏,哪怕自己只是个五境,也总要拼一把! 顶着强悍的威压,尤老每一步都踩出巨响,脚下沙土覆盖的冰面粉碎如渣,握拳向着罗云冲来! “呵~,不知所谓~,第五技!流沙陷!” “嘶嘶哗哗哗——!”,“嘣哗——!” “嗯?” 可尤老顶着威压还没走出几步,罗云嘴角就发出嘲讽的笑声,手掌一翻,尤老等人脚下的沙海直接松化涌动起来了! 威压之下,由于沙海的松动,宛瑜、秦家护卫还有林家主等人,甚至连同沈河与尤老都被逼着下陷,就宛如普通人置身于沙漠之中的流沙一般下陷,身无支力点,淡淡的恐惧随着不断下陷滋生在众人心头! “沈兄弟!你为何还不出手?再不出手,我等都会栽在这儿了!” “沈统领,你也是七境,你应该能抗衡这土匪吧!你也不想死在这儿吧!” “沈兄弟!沈兄弟!”,“沈统领!” 一声声慌忙的叫喊从尤老宛瑜等人口中喊起,尤老无可奈何,拼一把都做不到,至于宛瑜,天生沙克水,她不达七境根本无法出手,又还要护住威压下的林家主等人,分心乏术,现在只能依靠沈河了! 可,沈河痛苦又茫然的向他们转头看来,这一幕让宛瑜等人怔住了~ “我刀,我刀不在了!是哪个混蛋把我刀拿走了!若让我找到,我必让他碎尸万段啊——!” 无刀的沈河一声怒吼,气冲云天,言语中充满了极度的不甘与愤怒,声传数百丈之远! “呵呵呵~,小子,既然你出不了手,便去死吧——!” “第四技!十重山——!” “轰——!嘣!嘣!嘣!嘣!” 沈河的无奈怒吼让罗云打消了对他的顾虑,一脸十座百丈之高的山岳重重被沙海凝聚覆盖了沈河等人的苍穹,随之轰然落下,将沈河一众人全数埋葬,山岳落下前,沈河甚至还用出了真影之身,但缺了把刀的巨影,最终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砸的支离破碎,埋于土下。 十座山岳坠地,沙雾漫天,大地摇晃不止,凤沉等人早已逃的远远地,唯有那个抱着黑刀的大汉,缩在一山沟里,瑟瑟发抖,周遭沙石时不时坠下,吓得鲁逝如同惊弓之鸟,四处乱窜,刚刚沈河的怒吼,他,听见了! “哈哈哈~,一群鼠辈,焉能阻我?我梁山匪要的东西,谁敢不给?” “罗哥威武!”,“罗哥凶猛!” “哈哈哈!走,去把那箱金矿搬回去,尧城的财也就补上了~” “是,罗哥,哈哈哈~” 碍事之人扫清,罗云同冉光柴岩快速走向那沙土边缘处的一口木箱,柴岩和冉光在两旁,罗云站在箱子正前,一手揭开大箱盖,随之,一块块巨大的金矿石就出现了三人眼里,罗云随手就要拿起一块,可这时,突然,风停了~ 罗云内心陡然惊骇起来,周遭的一切声音竟瞬间全数消失了,空中的沙尘静止的一动不动,连天边的云也不再飘动,眼前的柴岩与冉光还保持着之前的笑容,像是泥塑般僵硬,这完全静止的天地间就只有自己还能活动,而罗云的手恰好即将摸到木箱中的金矿石,但就是这时,一只如冰山雪玉般的手伸了出来,随手推开了罗云,抓住了罗云想抓的金矿石,罗云转头间看到了手的主人,这一瞬,内心陡然升起无尽的恐惧感,额头冷汗滴落! “打架可以,拿我的金矿石不行哦~” 苏醒的北雨,一身冰蓝色的长裙宛如天仙,面容圣洁如雪,眼瞳也变成了剔透的冰蓝色,那如初红樱桃般的朱唇轻笑着对眼前的罗云说道,罗云被这一句话吓得喉咙一动,狠狠咽了口口水,随之,裤裆里就露出了更多的水... 第二百七十章 万事留一线 “砰~” 在这江山万水、云雾沙尘都齐齐静止的画面内,万籁俱寂,唯有天外的落阳趁着乌云被凝固之际,缓缓下落,金辉透过云间缝隙洒落在这冰雪遍地的尧城废墟上。罗云,感受着眼前近乎窒息般的压力,浑身上下升不起丝毫反抗之力,直接面对着被夕阳映忖、极度金辉弥漫的倩影给跪下了。 “前、前辈,是在下有眼无珠,不识芦山真面目,动了您的人!但事先在下实在不知这些金矿是您的所有物啊,不然给在下十个胆子,在下也不敢多看一眼!恳求前辈原谅,若前辈愿意,我、我愿意奉献除了生命外的一切东西给您,以赎我冒犯之罪!” “砰!砰!砰!” 罗云感受着窒息般的压力,跪在北雨身前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眼里充满了恐惧与悔意,同时心里还暗道自己时运真是差到了极致,这么一小队人里面,怎么偏偏就碰到了一个大能?!现在好了,浑身功力被对方领域给封的死死的,现在的自己简直与凡人无异! 罗云跪在北雨脚下不断颤抖,他很怕死,同时也太久没能感受到恐惧的滋味了,不然也不至于认出对方是大能的那一刻就被吓尿,而对大能来说,杀一个七境,连手都不用动,简单至极,万一对方心情再差点,或许下一瞬自己就没了! 在这副静止雪地之内,感受着后脑勺处余阳的温热,罗云忐忑跳动的内心让自己呼吸不顺。 而罗云身前,背对落阳的北雨,宛如披了一件金辉圣衣,其还能飘动的发丝耀耀生辉,看着罗云恐惧的样子,北雨嘴角微微一笑,不知道罗云怎么一看见自己就被吓成这样了,索性直接在跪伏的罗云身前蹲了下来,冰蓝色长裙洒落在地,裙角触到了罗云的手,罗云直觉一股冰凉之感袭来,越发恐惧颤抖。 可出乎意料,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声磁性又显得粘人的笑声在耳旁响起,罗云诧异, “喂~,你、你刚刚有说过你是土匪吧~” “啊?” 北雨突然好奇的一声问来,罗云更显惊诧,猛然抬头,一眼看向长发披肩、蹲在眼前的北雨,那副纯美的面孔上竟出乎罗云意料的没有一丝愠怒,反倒是像个好奇宝宝般充满了好奇心与求知欲,那冰蓝色双瞳看着自己像是在看一个不出世的珍惜物! “是...是的,在下,是土匪,还是梁山匪第十武柱的副手。但请前辈放心,只要前辈肯放过我,整个梁山匪上下数万人都将是您的朋友,而这世上没有其他土匪敢触我们梁山匪的面子,也就不会再有土匪敢冒犯前辈,前辈只要放了我,今后一定能少去大量不开眼之人找您的麻烦!烦请前辈饶恕在下!” 没办法,硬是弄不清像这种修炼到大能的怪物的心思,罗云虽认不清究竟北雨有无厌恶之意,但还是硬着头皮接了北雨的问题往下说,同时言语很是把控的巧妙,让对方做梁山匪的朋友能少去大量麻烦,还能得到梁山匪的馈赠,又梁山匪名声极大,虽是在这偏远永州,但天下却无人不知,根本无需自己明面上说出来用以威胁,那样反而会让对方觉得面子受损,心生恶意,只说好处、不以威胁,这是对强者的尊敬,罗云自认言语间没有错误,抱着一份希冀,期待北雨的决定。 而听了罗云一番解释的北雨,却并没有像罗云想的那么复杂,仅仅只是两眼放光的看向跪伏在地的罗云,像是看到了自己做梦都想见到的那类人! 土匪诶,竟然是土匪诶!北蒙草原上根本就没有这类人,以前只能在哥给自己的那些书上看到这个词,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碰见个活土匪,运气,真好~ 好奇心驱使的北雨看向罗云,像是白雪要化了时渴望寒冰的急切, “诶!你既然是土匪,那~,那你应该会打劫、会吃人还会占山头的对不对?” “嗯?这...这要是前辈厌恶此事的话,我改,我今后再也不打家劫舍了,恳请前辈给条活路。” “嚯~,呵呵~,原来书上说的是真的,你们真的干这些事!那~,那传闻你们土匪头子还想当土皇帝,还趁着皇帝不在家时溜进后宫偷皇帝妃子当压寨夫人,是不是真的?” “这...” “嚯嚯~,还有!书上还说你们土匪其实还喜欢当官,其实很多官员都是你们土匪的人,所以每次剿匪你们都能跑掉,而且你们还偷偷拿皇帝的税,对不对?” “我...” “嘿嘿~,还有~!你们土匪贪淫成性,打家劫舍时还要往人家姑娘肚子里留种,防备报复呢~;还有,你们土匪还经常引导天灾给朝廷找麻烦,分散朝廷兵力呢~;还有,你们土匪还假扮官兵去偷袭他国军营,制造战争呢~;还有,你们还偷运妖族,帮妖族打入国都,制造混乱呢~;还有...” “我...” 我...我们土匪?到底你是土匪还是我是土匪啊,我他妈感觉你说这些的时候比我还兴奋呐! 罗云跪伏在地,听着北雨玉手摇晃、俏脸兴奋的不停说着土匪之事,自己都怀疑人生了,这前辈不对劲呐,不是应该对我打她手下、抢她金矿的事盛怒不已吗?这会儿怎么跟我唠起嗑来了?还有,前辈你确定是从书上看到的,而不是自己兴趣来了查的?哪本书这么神奇?比我们土匪还了解土匪,有些地方甚至还给我们指好了方向!引导天灾、偷袭他国、转运妖族,我们是真没想到啊! 罗云内心已是翻江倒海,听着北雨一句又一句不停的说下去,表情甚是怪异,不敢打断北雨,一是怕死,二是北雨说的东西他们土匪很想要!罗云甚至想,要是北雨加入梁山匪,凭那些超前的计策,怕真能把中氓国给搞垮吧! 就这样,北雨自顾自的把对土匪的认知当着罗云的面说了一大通,兴奋的面红耳赤,而罗云也是收益颇多,只要他这次能活着回去,一定会按照北雨说的干,说到底,他们土匪行事有些单调了。 “呼~” 静止了一柱香之长的天地间,北雨终于把自己从北风那本书里看到的关于土匪的事迹说完了,轻轻的呼出口气,看向罗云那副怪异不已的表情,北雨知道,书上写的,果然没有骗人,全被我说中了吧~。 “砰~” “嗯?” 可正是北雨长舒口气站起话尽之时,罗云突然向着北雨磕了一下响头,北雨惊疑,然只见下一眼,北雨就看见罗云一脸感激的抬起头看向她, “前辈,多谢您的教诲,有您这番教导,日后,我梁山匪必能鼎盛如国!若前辈能大人大量,放我今日一马,日后我等梁山匪有的,您同样会有!” “嗯?你这么弱,能替整个梁山匪做主?” “前辈放心,我梁山匪虽是土匪,但当今天下,朝廷鼎盛,打压万千势力,我等土匪绝对是同气连枝!何况大台柱大人心思睿智、义字当头,为我等土匪出路想尽了办法,若是他能知晓前辈指的道路,必会一勇为先,闯出条血路来,待功成之时,必不忘前辈之恩!” 说到这里,罗云内心已无惧意,全是一腔热血在翻涌,对北雨的原谅更是极为迫切,因为他知道,梁山匪未来能否创下辉煌,就看眼前这位此刻的态度了,若是此时,自己毙命于此,那一切便都是空谈了... “放过你吗?这可不行哟!” “嗯?!” 可突然接下来北雨的一句话却让罗云激切的内心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同时一股死亡的冰寒从后背脊梁骨升起,直冲发梢,罗云心情又回到了起点,惶恐不已! “为、为什么?前辈!这究竟是为何?我与您并没有大仇啊!若是放我离开,日后我梁山有的是对您的尊崇和报答啊!” “哦?哼呵呵~,我并不需要什么报答,与你交谈也只是因为我对土匪好奇不已了,现在好奇心没了,你自然要死啰~” “这、这...” 跪伏在冰雪废墟上的罗云听着北雨越渐冰冷的话语,内心已然升起无尽的恐惧,抬头看向北雨的面孔,如冰般圣洁,也如冰般寒冷!而北雨身后的天空云层开始有了飘动的迹象,落阳于山尖只剩一角,视野越发混黑,这就是死亡的前兆吗? 罗云后悔了,双手紧握成拳,将手中的冰雪捏成一股股热流,不该抱侥幸心理的,与这样的强者谈条件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取信对方!这,是属于弱者的悲哀! 罗云半跪直身而起,双牙紧咬,极度的不甘!为什么?!我可是梁山匪啊!怎么也会有被人拿捏生死的一天?! 罗云嘴角都被自己咬出了一股鲜血,内心不断的怒吼,但却怎么也压不下那股对死亡的恐惧,目光陡瞪之下,只见,面前的北雨伸出那雪玉之手朝着自己这方覆压而来,其威宛如天塌,遮盖一方! “轰嗡嗡——!” “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北雨手掌压下的那一刻,领域消失,天空厚云崩然倾颓,一股强悍的力量直接笼罩大地方圆十里,随之北雨手又一提,大地便纷纷爆开,沈河、宛瑜、周老等二十余人直接被这股浩瀚之力给从大地之中拉扯了出来! 而随着罗云身后的大地纷纷爆裂,沙尘、寒冰、云雾全都搅滚在一起,宛如末日之时,罗云直接被吓得放开喉咙嘶声仰天大吼起来,那全身涌动的功力竟也斥退了方圆百丈的灰雾! 北雨将宛瑜等人拉出地面后,看向不停嘶吼想要斥退其自身恐惧的罗云,北雨之前在罗云面前沉寂下去的笑容竟又再次浮起,看向罗云,北雨的声音独传于他耳, “事无绝对,万事皆会留一线,就看你能不能跑掉了~” “嗯?!” 不断嘶吼、不断压榨自身潜力来抵抗北雨威压的罗云,听见北雨此言,陡然消声下来,看着北雨,目光陡瞪,这是对方给自己的机会! “轰嘣——!” 抓住机会的罗云,不再肆意宣泄自己的修为,而是将全部力量缠绕身遭一丈之外,形成强大的气墙,猛然向着北雨冲来! 北雨诧异! 同时,罗云身后被北雨拉出地下的宛瑜、周老等人也是诧异不已,但转瞬就变成了惊怒! “混蛋!你想做什么?!从北雨大人身边滚开——!” 周老尤老二人面容尤为愤怒,看向对着北雨暴冲而去的罗云,大声怒吼道,同时,自己两人又飞快向着北雨冲去,想要保护北雨! 宛瑜也同样提剑冲来! 而北雨看着不知所谓、给了机会却又想加害自己的罗云,不禁抬起了手,雪白的玉指一指指向了罗云! “嘣翁——!轰——!咚!咚!咚!” “呲!啊啊啊——!啊啊——!” 陡然间一股极致骇人的力量凝聚于北雨指间,冰蓝色的光芒让夕阳失色,随着一指点出,冰蓝色的气柱轰然爆发,直接轰碎了狂冲而来的罗云左臂,紧接着,余威不减,直冲十里之远,一举将十里外的一条山脉从头到尾轰成了碎渣,满天的碎渣宛如铺天盖地的陨石般直坠而下! 看着这一指之威所造成的毁天灭地之像,刚还想冲过来保护北雨的周老尤老和宛瑜直接呆在了原地,仅仅是铺天盖地的巨石就让他们绝望了,而巨石坠地所引起的小地震更是直接让他们瘫倒在地! 远处的林家主林瑶以及秦家护卫等人更是早就吓跪了,在这般伟力面前他们太渺小了,看着随手点出一指就有这等威力的北雨,他们觉得好像应该被保护的是自己! “噗啊——!” “罗、罗哥!”,“罗哥——!” “嗯?”,“嗯?” 可突然在这被巨石覆盖了光芒的天地间,两声强烈的嘶喊声随着遍地的大地轰隆声响在了一起,但却并未被盖下去! 等众人回过神来看,北雨身后,罗云竟已然冲到了北雨身后! 那两声嘶喊声正是被断了一臂的罗云所扛着的柴岩冉光二人所喊出! 只见,断了一臂的罗云凄惨无比,鲜血如柱般的从断臂处喷涌而出,面色痛苦,但却仍然拼命的用右臂独臂扛着柴岩二人逃跑,鲜血直撒数百步! “罗、罗哥~,你的手,手竟然断了~,呜呜~,罗哥,为什么要回来救我们,我们怎么值得你断一只手啊?!” “呜呜~,罗哥,你手断了日后可怎么办啊?是我们连累你了~。你快放下我们,不然,你血,血都要流干了!呜呜呜啊啊!罗哥,是我们没用,妄我们还想当你的下手,给你挡命,没想到又要连累你,罗哥,让我们留在这吧,让我们给你挡一次命!” “给我闭嘴——!你去给我挡命?老子需要你们给我挡命吗?!你当老子手白丢的——!” 扛着柴岩冉光二人一步近百丈飞速逃亡的罗云,听着肩上两个哭的梨花带雨大汉的心酸话,顿时心头一阵绞痛,大声呵斥了回去。柴岩和冉光是他多年前在一地主家打劫时遇到的可怜儿,那时候两人都还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却被地主逼迫着做奴,连个名字都没有,当时自己同情他们,给了他们名字,带上山当了土匪,一晃十多年都过去了,这俩货还那么傻! “罗哥!放下我们吧,这么多年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早被那狗员外给打死了,让我们给你挡次命!” “罗哥!那女人肯定是大能,你带着我们,又还重伤,绝对逃不掉的!让我们为你挡两次,两次机会才足够你跑出她视线外!” “行了!行了!都是屁话,老子手真白没了!” “罗...呜呜...” 被罗云一再呵斥的柴岩和冉光努了努嘴终是再也说不下去了,罗云的伤很重,鲜血狂流不止,能骂他们两句都是尽力了,两人只能内心愧疚不已的抽噎着,同时目光狠狠的瞪向他们后头三百丈之远的那个女人! 但这一瞪,却直接把眼睛给瞪圆了,同时极度的惊恐从内心升起! 只见,后方立于冰雪之地上、一身冰蓝色长裙的北雨,身旁已然站拢了周老尤老和宛瑜等人,在那群人的怂恿下,北雨又抬起了手,雪玉手指再次指向了疯狂逃命的罗云三人,极尽危险的冰蓝色光芒再次亮起,狂暴的力量随着北雨一指点出再次冲向罗云! “罗哥!”,“罗哥!” “往左边跳!”,“噗通~!” “嘣翁翁翁——!”,“轰咚——!滋咂——!” 又一轮天翻地覆的感觉出现,大地宛如一块烧轰的铁片被重锤击打般疯狂震动变形,一块又一块巨大的土层被震飞于天际,铺天的阴影让万物无光! 而被北雨一指直接指向的地面则直接轰然裂开了一条长达千丈的幽深峡谷,轰隆隆的声音不断在峡谷中回荡,连北雨身旁的周老等人看见这番景象都心颤不止,更别提亲身面对的罗云三人了,恐怕那三人会觉得在这一击之下,全世界都想要灭杀他们吧。 “嘣呼——!” “嗯?”,“嗯?还没死?真是顽强呐~” 可出乎周老等人意料的是,随着震天的石块全数落地,一个大坑中,罗云又扛着柴岩二人爬了起来,拼命的朝北方山脉中跑去。 这时,北雨又伸出了手指,极度恐怖的冰蓝色之芒再次于指尖凝聚,仿佛整方天地都充满了毁灭气息! 这一幕看在柴岩三人眼里是极度的恐惧,但看在周老尤老等人眼里却是极度的痛快,让那混蛋之前嚣张,现在还不是如同水沟老鼠一般狼狈逃窜! “罗哥!又要来了!这次让我来挡命吧!” “闭嘴!” 而眼看着身后远处那道渺小的身影指尖又凝聚出了恐怖的蓝芒,柴岩三人已快绝望了,柴岩再次提出罗云放下他,让他去挡命,可罗云依旧坚决。罗云内心所想与柴岩二人完全不同,他可是知道的,对方绝对留手了,因为对方说过万事留一线,不然自己之前怎么可能躲得开,只是没做的明显罢了。 罗云一边飞速逃命一边眯眼回头看向北雨的动作。 同时,北雨手指将动,嘴边喃喃细语, “这次,你又要怎么躲过去呢?差不多,结束了吧,书中的土匪~” 北雨下定决心,一指就要点向前方五百丈之外的罗云! “第四技!十重山——!” “轰呼翁——!咚!咚!咚!咚!” “嗯?”,“嗯?” 可就在这时,罗云却突然使出了第四武技,一连十座高达百丈,加起来足有千丈之高的巨山横空于北雨众人头顶之上,遮蔽了苍穹,巨大的阴影疯狂坠下,周老等人大骂狡猾! “轰嗡嗡!嘣隆隆隆——!” 无奈,这次北雨只能抬起手,一指点向了苍穹,将十座大山直接湮灭成渣,余威连带着头顶天空方圆十里的云层都给推向远方,于此地十里之外的一圈地带,由于乌云密集,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 解决了大山,北雨回过头来再次欲一指点向远方的罗云,可翻眼望去,看到的却是无云的天空之上,一个巨大深邃的黑色漩涡宛如黑月般悬挂于空,同时大量如怒海倾颓一般海量的黄沙从那漩涡中源源不断的流出,宛如倒挂的天河,将下方破碎的天地直接用沙子填满,变成了小片沙漠,而十多个呼吸过后,漩涡消失,漫天的沙雾才渐渐消散。 “诶呀!这狡猾的贼人!居然让他给跑掉了!” 眼见之前如阴沟老鼠般的罗云三人跳掉,周老气的直跺脚,恨不能狸猫吞鼠尽,恨!恨!恨! 但眼见罗云用这些奇异手段逃掉的北雨,心情倒并不差,反正她来中氓也只是想了解中氓各种有趣之事,罗云表现的足够有趣,何况他还是自己认识的第一个土匪呢,而以后,还会更多。 “额...对了!北雨大人,之前那贼人猛然冲向您之时没偷袭于您吧?” “对啊,北雨大人,您之前还昏迷了那么久,您无碍吧?” 而感概可惜罗云逃走后的周老和尤老很快又把关注点转移回了北雨身上,甚是关切的话语以崇敬的语气向着北雨问了起来,北雨听着婉儿一笑,如春风化雪一般柔美的笑容回答着她的无碍,这一幕看的周老这两个久经风月的老人都脸红了。 “拜见北雨大人!”,“拜见北雨大人!” “不要这么多礼~” “谢大人~”,“谢大人~” 很快,秦家护卫与林家主、沈河等对北雨出手还十分惶恐的人也纷纷向北雨躬身行礼,北雨皆是一声轻笑,给人很善相处的感觉。宛瑜随后,走上前,一手握住北雨的双手,还是如同好姐妹一般笑了起来, “小侠女,你好厉害呀,宛瑜姐都追不上你了呢~” “嗯?哼呵~,追不上就追不上呗,就让我来保护宛瑜姐吧,之前你还帮我挡过火灾呢。” “嗯~” “呵呵哈哈~”,“呵呵哈哈哈~” 两声轻快的笑声在北雨与宛瑜之间响起,这对好姐妹让林家主、沈河、周老等人看着都是好生羡慕。 但时间已然到了傍晚,边角太阳只剩毫厘还在西边的山尖之上,天色渐渐黑了起来,秦家卫从们开始搬起那箱装着金矿石的箱子,周老等人看着天边暮色,也皱起了眉头, “北雨大人~” “嗯?” “天色黑了,恐怕我们得赶紧赶路去往西北方向最近的邕城了,不然今晚可无落脚之地啊~” 周老抱拳对着北雨恭敬说道,而北雨看了眼天边,也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前那些日子跟着田大哥和师兄,都未曾遇到过这番难题呢。 不过,想起他们,北雨突然有些生气了,好想回到天空上大船里的舒适房间睡觉呀,等觉一醒,自然就到下一个地方了,而且还有吃不尽的美食,每天过的日子那是比皇宫里的公主还滋润,哪里需要这般奔波,真可恶,他们到现在还没来找自己! “哼~,他们现在肯定还在哪天上飘着呢,把我弄丢了也不管,让我怎么回去呀?” 北雨突然气愤的跺起了脚,内心气鼓鼓的抱怨道,看的周遭正在征询北雨意见的林家主周老等人满脸疑惑。 但紧接着,北雨随手一挥袖,大量的冰寒之力卷着风雪成形,在众人身侧十丈外形成了三辆雪橇,而每辆雪橇前又都有十只身姿雄武的北原狼被寒冰所形成的冰链束缚用来拉雪橇,冰狼栩栩如生,不看它们的本质,还真会以为这就是三十匹真狼! “走,上雪橇!直接去找城池!” 北雨转身,一手拉着宛瑜,一手拉着面色惊讶的林瑶,直接往三辆雪橇中最前方的那辆雪橇上坐去,至于后方两辆雪橇,林家主等人跟着坐上第二辆,秦家护卫们还有那箱金矿石则都准备好了放在第三辆雪橇上面。 坐在雪橇上面的周老尤老等人,看着这寒冰所化北原狼与雪橇,左碰碰右摸摸,稀奇不已,这寒冰摸起来竟无冰冷之感,反而如同玉石一般触手温润,再又中氓国处于大陆中部,怎么会有雪橇这一说,尽皆稀奇个不停。 “走了!” “嗷呜——!”,“嗷呜——!” “呲呲——!哗哗哗——!” 北雨又化出一根鞭子轻轻一抽,三十只北原狼便齐齐仰头嚎叫起来,随着大地寒冰之路一路铺向远方,狼蹄一蹬,三辆雪橇载着二十多人便在冰路上飞快的向远方滑去,遥远的山间到处响着周老等人的大笑声。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五年书涯 “簌簌簌~!哗哗哗~” “嘶嘶~,嗒...嗒...” 一片片铺的整齐有序的黑瓦,盖住了城中上千户人家的屋宅,倾盆的大雨从头顶混黑的天空忽然落下,在这房檐之上,汇聚成一股股无根之水,滴落街头。 城中有大街五条、小街数十上百条不计其数,此中街巷不比大城,青石长砖铺满全城,一经下雨,屋檐滴落的水滴便会快速的将屋檐下的街道嘀嗒出联排的水坑,使水滴溅的很远,而街道本身,则因铺天雨幕给搅的泥泞不已,变成了一片片烂泥塘,这使得现下正快速收摊往家赶的百姓们,一边快走一边骂不绝言。 “该死的老天爷!就你活的最久,最不懂得体贴人!刚刚落个太阳就下雨,你是脑子缺根筋呐还是下面缺个把儿啊?没看见老子在卖灯笼呐,天黑就下雨,你个混蛋!混蛋!” 漆黑的街头,只隐隐能看到收摊之人的影子,快速逃窜着大雨,其中就有那么个脾气大的人,硬是站在摊地上不走,骂的比谁都大声。其余的百姓都只是挑着担子走着骂,哪怕是骂,也仅仅是把声音闷在嘴边,不敢传大声,毕竟还得靠老天吃饭不是? 可唯独这个叫蔡坤的瘦脸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落雨混黑之天大骂,骂声让这七街八巷的人都给听见了! “行了!蔡狗子,别骂了,等会儿老天急了,嘿嘿,真劈你一顿,可够你受的!” 就在蔡坤骂的极致难看,将老天骂的一文不值时,突然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汉子,停在蔡坤身旁,咧开长满胡渣的大嘴笑着向蔡坤说道。而这么一说,周遭那些门户中打开纸窗看来的街民,还真就越看越觉得蔡坤像个淋雨的落水狗,不禁嗤笑。 “混蛋!老子就骂它怎么了?!它还敢还嘴不成?老子天天骂,也没见这老天多有种,敢在老子不爽的时候放个屁!这老天就是个废物,屁都没用!要它下雨它不下,不要它下雨,踏马比老头撒尿还积极!这老天就是个烂肾猴!” “诶~,行了,骂两声就够了,万一真把老天骂出脾气了,难受的还是我们这些人~” “哼!老子不信这个邪!老子偏要骂!臭老天,有本事你放个屁,来劈老子啊!老子看你有没有这个胆——!” “轰咂——!” “嗯?!”,“嗯?!他妈的!” 指着苍天骂了半天的蔡坤突然大喝一声,苍天还真就劈了一道亮烁白日的闪电下来,一道刺目的白光震慑天际,蔡坤和蓑衣汉子丁克大眼一瞪,像是见了鬼一样死瞪着突然亮起的云天,看到了他们终生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但电光不过转瞬即逝,天际重新归于黑暗,紧接着轰隆的雷声来临,丁克和蔡坤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可缓过神来后才发现,确实有人被雷劈了。 “啊啊啊——!老爹!老爹!你怎么了,你别死,别死啊!呜呜啊啊!该死的狗天,你他妈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呐,骂你的人在哪儿啊,在哪儿啊!你劈我老爹做什么?!混蛋!混蛋!” “呜呜啊啊啊!狗天!你等着,你不开眼,等我有一天,一定会打造把好兵刃,刺瞎你的狗眼!等着!你等着——!” 大街对岸,一铁匠铺里,一赤裸上身、头发邋遢、满脸炭黑的少年蹲在铺里,双手抓着自己被劈成一团黑炭、身子都开裂成两半的老爹,红眼瞪天怒吼道。 而见到那敞开的铺子里的少年,周边街巷打开纸窗的街坊邻居,纷纷唏嘘不已, “哎哟,那不是龙老头吗?打了一辈子铁也不知道在下雨天停活,真是该有此劫,躲不过的~” “哎...老天宁可劈这老铁匠也不劈那骂它的小子,看来老天真是瞎了眼了...” “姓龙,终究活不长久啊~,皇帝老子是真龙天子,才能奉天承运,你个姓龙的不是犯了忌讳嘛,还有你那小儿啊,取什么名不好,偏偏叫龙天,这下好了,名字里怎么能带天字呢...” 周边的百姓躲在家中各说各的,完全没有同情还在铺子里哭泣的龙天,而龙天的哭声传遍整个街巷,与雨相伴,何其悲凉,连路旁躲在人家屋檐下的算命先生,都在说着风凉话。 “哗哗哗~” 大雨还在倾落个不停,声音最终盖过了哭的声音嘶哑的龙天,夜晚又归于雨静,在一旁愣神看了许久的丁克和蔡坤,直到那铁匠铺里的烧铁火光尽数暗淡,才挪动脚步,往右手边的一条小巷子里走去,一路走的很是沉默。 在走了几百步之后,丁克和被淋成落水狗的蔡坤到了一静谧的宅子外,宅子上没有牌匾,但屋舍却很大气,比得上穷一点的大户人家了。 二人推门而入,沿着亭廊走向宅子后面的园林,只见后院处,一躺椅正在亭廊上摇晃,躺椅上有一老者,雪白胡须有半臂之长,头发花白,面容布满褶皱,但眼睛却很精神,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老者见蔡坤二人回来,目光从落雨的夜空移开,看向自右面长廊走来的丁克二人,二人踏着青石砖铺就的地面,沉默的到了老者身旁, “怎么了?今日你师兄弟二人可是做了违心之举?” 老者以一副授业于人的师者姿态问向二人,同时,在长廊上一路的灯笼火光照耀下,老者看的出来,他这两个徒儿面色有些低沉。 “师父,人骂天,天真的会怒吗?天怒后又会惩罚人吗?还是会随意迁怒于人?” 一番沉寂过后,瘦的像个猴子的蔡坤先开口了,而老者听此言,又偏回头去,重新将目光移向了雨夜里昏暗的天空,微微叹了口气。以老者的睿智自然是想通了蔡坤苦恼的缘由,定然是蔡坤当街骂天,然后之前那道天空恰好劈死了个他旁边的人了。 “小坤呐,你无需自责,那道雷霆与你毫无因果关系。我等都只是天地间的蝼蚁,焉能引起天道意志的注意?哪怕你骂的再大声,也不过传向巷外,冥冥众生,天道不会独倾于你,你只需做好自己,一生不违己心即可。” “可是师父,天道随意一道雷霆就可杀人,难道人真不可胜天?” “呵呵~,胜天?可笑的想法。难不成你小子还想着有朝一日能追着天道边打边骂?为师告诉你,要是你真能做到,以后为师归西,你往为师棺材里塞坨屎进去,为师一定醒来给你吃了!” “啊?那看来是不可能了...” “哼,逆徒,还想着为师吃屎,想都别想,哪儿有那样的存在。” 老者躺在椅子上,一摇一晃,嘴角翘起,颇为惬意。而蔡坤也懒得想那么多了,这世界每天都在死人,只要不是自己在乎的,管他死多少。蔡坤跑过老者身旁,拿起老者躺椅旁边一小桌上的几个梨子,随便就给嚼了起来。 “师父,其实我还有一事搞不明白。” “嗯?小克啊,说说吧~” 下一刻,站在旁边的丁克,脱下蓑衣,摘下斗笠,半蹲在了老者躺椅身旁问了起来, “师父,打雷那一刻,你看见了吧,那天上的景象,那难道就是天道的力量?” “这...” 丁克一言刚出,老者和蔡坤都顿住了,蔡坤原本因为那叫龙天小子的事把这个问题给问了,现在丁克一问出,蔡坤也极其好奇了起来,之前打雷那一瞬,看到的天空,那黑压如海的云层竟如张丝巾被狂风吹拂而疯狂卷动的景象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者在丁克二人的目光下面色略微严肃起来了,看着二人,伸出手指极为严肃的说道, “你们听着,那景象虽然很恐怖,看似满天的阴云被随意波动是天道才能做到的事情,但实际上,人也能做到。” “人能做到?!”,“那、那...” “不要多想,天道的恐怖远超人力,之前的景象,人类大能虽能做到,但面对天道,依旧是蝼蚁。天道的力量本体是整个世界,而我们则是依靠这个世界的力量修炼,所以,人是不可能超越天的,哪怕是超越大能的飞升者,在渡劫时,也要被天道逼着作出抉择!” 老者一字一句很认真的当着丁克与蔡坤的面说完,其神色、目光中都充满了对世界伟力的敬畏。在他眼里,人都是天道养育出来的,无数人借用着世界的力量修炼,哪怕到了开江断海的地步,依旧大不过天,如自己徒儿所想,追着天道又打又骂,若出现那种人,让他吃屎他还真就愿意了! 听完老者的话,丁克师兄弟二人安静了下来,缓缓看向大雨倾落的天空,希望能再来一次闪电,看看那恐怖的天象。 另一边,伴随着大雨哗哗落下,夜色混黑,东城城墙之上,火把也点不起了,一个个官兵穿着盔甲在城墙上站岗。但看向城外,黑压压的一片森林,森林中间直通城门的官道,此刻都化作了一条泥河,哪里还会有人走? 一个个腰挎钢刀的官兵,站在女墙上,全身都是大捧水流在滴洒,个个冷的发颤,怨气不已,谁不想跑回家躲雨?谁又想在此遭罪?但为了几个铜板,还是得在这里站着。 而官府嘴上说了要防匪子,可实际上呢,城内那牛家就是官府眼皮子底下最大的匪子,官府管过吗?根本就不敢管!要是有匪子自城外来,说一句自己是牛家的朋友,那还不得乖乖放人家进去?真搞不懂这站岗的意义在哪儿。 一个个官兵淋着大雨,身子发颤的抱怨着。可这时,十五个官兵突然齐齐偏头,看到了一打着雨伞、提着灯笼上墙而来的人影,此人身穿红色官服,正是他们邕城县令身边经常跟着的邹师爷。 邹师爷半百年纪,头发花白,为人和蔼,在这邕城已经当了二十年师爷了,与众官兵倒也关系不错。眼下,看着突如其来的暴雨让众官兵在此受苦,邹师爷便紧跟着带着下人给他们送雨伞来了。十五个关兵在这灯笼火光下,认清是邹师爷后,抱怨声倒也少了些,而邹师爷也让跟来的下人赶紧给众人发伞,同时笑着对众官兵安慰道, “诸位皆是官府的栋梁,为政令出力守城,今天降大雨,倒是让诸位受苦了。哈哈~,诸位,我还带了姜汤,每人喝点吧,暖暖身子,别给淋出毛病了~” 邹师爷笑着说完,身后的另一位下人开始给众官兵发碗,倒起了姜汤,众官兵打着伞,喝完姜汤,身子总算热乎了些,看向邹师爷,满眼皆是感激, “哎~,邹师爷,还是您老人家体贴我们啊,要不是您,我们这些官兵不知病死多少波了。这郡守也真是的,怎么就不知把您提携上去当县令啊?” “呵呵~,朝廷自有朝廷的安排,我这老头只管听命就是,哪敢奢求什么。” “哎~,怕是县令大人偷偷给郡守那些家伙塞金银了,所以才能一直当下去吧。真是苦了邹师爷一把年纪还体桖我们了...” “...” 众官兵喝完邹师爷送的姜汤纷纷感叹道,不断发着牢骚,只有邹师爷提着个灯笼,沉默不语,等下人将碗又收了回来,邹师爷才又笑了笑,对着众官兵拱手道, “诸位还请多担待片刻,我这就去县衙找寻县令大人,希望县令大人能让各位今晚早些回家~” “如此,多谢邹师爷了~” “多谢~”,“多谢~” 面对邹师爷,众官兵齐齐还礼表示感谢。而邹师爷弓了弓身子后,才转手带着下人离去。随着邹师爷走下城墙,城墙之上那一抹灯笼的火光也就消失了,众人眼中又混黑起来,各自叹了口气,继续站岗。 不过,与东城城墙相对立的西城方向,倒不像这里这般混黑,反而灯火通明,哪怕是在这暴雨之夜,也能感受到那一方宅子的温暖。 那西城灯火亮堂一方的宅舍,正是牛家之地,牛家是这邕城内唯一的富庶家族。光从牛府的灯火来看,就可知道牛家在邕城内的地位,因为牛府的烛火足足占了整个邕城的一半!可以说,县令得朝廷钦点能够说是邕城的城主,那么,牛家家主就是半城主! 光明之下总有黑暗,牛家就是在朝廷打压下偏居一偶的黑暗。 此刻,牛家内部,灯火通明,下人来往不断,似是为主家的吩咐在为何事作准备。当然,若仔细看着,便会发现,很多房梁之上都挂起了红绸,定是要办喜事了。 牛家内的庄园很大,有一片宅子那是修在水乡之上的,细柳垂落,金鱼跃水,阁楼精雅,还有一座座拱形小木桥连接着各院。其中一处,有一小亭独处一地,周遭都是鱼塘,而此时由于暴雨,鱼塘倒是连成环形的小池了。 亭内,一圆形石桌旁,坐着一老妇,一手按着拐杖,一手端着茶杯品茶,眉间隐隐有着一抹苦涩与悲伤,但却被这牛府的喜庆给冲淡了些许,此老妇正是詹野山脉那方牛家庄里的牛庄主夫人,在那晚牛庄主跑去给自己父亲报仇后,她就回来了这里,怕古麻子那些小人耍手段。可时至今日,老夫人算是确定了,牛庄主已经死了... 老夫人身后站着两个丫鬟,还是同样的丫鬟,至于身旁则坐着他的儿子牛诚,牛诚正是牛家家主,再老夫人对面坐着的年过二十的年轻小子,则是她孙儿牛丰,牛府的喜事正是为牛丰与那叫雀瑶的丫头所办。 但此刻,牛丰与牛诚夫子却没有多大喜色,因为他们也知道了牛庄主的死讯,还没来得及办丧事,就办婚事,这让牛丰父子觉得很是不孝。 “奶奶,要不,这婚事还是延迟三年再办吧。爷爷去的凄惨,该好好办场葬礼~” “是啊,娘。老爹才走没多久,家里就办婚事,这怎么说的过去?” 牛丰与牛诚按耐不住内心的伤痛与悲愤,忽然一手锤在石桌上,为牛庄主的死悲愤说道,言语间尽是要为牛庄主办丧事,再守孝三年。而这一幕也打破了雨亭内的沉寂,原本端着苦茶的老夫人,黯然神伤的转过头来,不再看那烛火之光下,亭外哗哗直下的大雨。 “哎~,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活得了今天,难保活过明天。这牛家基业也是我与老头子年轻时,从别人刀下抢来的,你们不可因如今的富贵而忘了我们一家都是江湖亡命徒的本质。老头子要走,这也是早晚的事,做江湖人,恩怨众多,哪有时间办丧事?能快活一天是一天,若是今日为了老头子办丧事耽误了丰儿你的喜事,他日还能有否有安生日子可以给你成婚都难说,也许,过不了今晚,就又要有人去了...” “可是...奶奶,爷爷尸骨未寒,远在百里之外无人收尸,我岂可心安理得的成婚啊?” “哎~,丰儿啊,说什么话呢?你爷爷我们这辈的事哪由得找连累你,你还是个孩子,刚及弱冠,成家立业要紧。想我和你爷爷,年轻时候到处逃避仇家,做个露水夫妻,分分合合,连个婚礼都没办过,现在想来,遗憾终生呐。你莫要负了那好姑娘,好好办好这场婚事,日后好好对待人家~” “奶奶,我...” 面对老夫人的一再劝说,年轻的牛丰手攥的很紧,低下头来,嘴角轻启,却又无声了下去。此刻的牛丰,只恨自己年少,若自己早出生个二十年,就能跟着自己爷爷去报家仇了吧... 牛丰的父亲牛诚听着老夫人的劝导亦是内心压抑,甚至是愤怒!与牛丰不同,牛丰隔了一代,而对他来说,那死的就是自己老爹啊!杀父之仇,何其大哉! 但老夫人都说的这么明白了,牛诚父子自然也是清楚,埋杀仇家不成,难保对方不会找上门来,到时恐难有安生日子了。而这时赶紧让牛丰成了亲,日后有个后,也算有了后路,毕竟江湖之人,不会造人之大恶,杀人幼子。 就在牛丰夫子俩不断理清思绪时,老夫人终于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转头看向灯笼烛火下自己的儿子和孙儿,看着两父子那副为老头子愤怒的神情,老夫人深感欣慰,苍老的面容笑了笑, “对了,丰儿,你看中的那小姑娘,何时才能到我们家结亲啊?” “嗯?奶奶,这...他们前几日传信过来,说不日就会到来,应该就这两天了吧” “哦~,好好好,早些办完婚事更加妥当。成家之后,你也好去衣城那边跟你大哥学学,早些建立自己的家业。” “嗯~” 听着奶奶的话,牛丰点了点头。老夫人也是眉开眼笑,抛开牛庄主的事,家族还是未来可期的,旋即又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诚儿啊,不知,仙主雕像安置的如何了?” “哦...回母亲,仙主雕像已然供奉进家族祠堂了,家中上下,日日叩拜,愿念已然越发浓厚,相信不久后,便可获得赐福。而那日到来之时,便是丰儿的婚期,可于当日双喜临门~” “呵哈哈~,好,那就好!仙主雕像乃是重中之重,凡能获得赐福者,必可一飞冲天,我牛家获得赐福后,必可声名鹊起,扶摇直上!” “母亲说的极是。此事乃重中之重,为保吉利,我今早便差管家选了三十人马出城寻找雀家父女,不用几日,今日便可保证丰儿的婚事如期进行!” “嗯~,诚儿,你做事,娘很放心~” 听了牛诚的一系列周密安排,老夫人的愁绪渐发远去,气息顺畅,很是舒心,脸上的密长皱纹松散开来,又从石桌石桌上端起茶杯,喝起了新泡的茶... “簌簌~”,“哗哗哗~” 城外二十多里处,依旧雨幕铺天,官道两旁的无边野林,被雨水击打,一片嘈杂声。但这片地方比起邕城那边,天倒是亮了许多,原因无他,只因往南边看去,一个半径十里有余的无云天域,还是光亮的黄昏。这番景象,颇为惊人,那番天空,就像是被从空炸开一般,将方圆十里的阴云都给弹开,导致其周遭的天空阴云聚集,而开始下起暴雨。 “驾!驾!”,“驾——!” “噗腾!腾!腾!”,“咂哗哗哗——!” 瞧见了南方那个巨大的天空无云空洞,阴暗下着暴雨的地域里,一对对黑衣人影,带着斗笠,骑着高头大马,淋着倾盆大雨在管道上飞奔,马蹄将水窝遍地的大路踩的泥水飞溅,声势不小! “腾!咂哗哗哗~” “陈爷,我们真要过去啊?那方可不对劲呐,到处都在下雨,就那片天连云都没有,怕有鬼呐!” “陈爷,接少夫人要紧呐,我们就这么随意转头跑去,万一错过了,可怎么回去跟家主交差啊?” “陈爷,我记得那片地方,那不是前几日在传的尧城废墟吗?那地方可不对劲呐!那不是有条山脉叫齐冥山脉吗,怎么没了?” “驾——!行了!都给老子闭嘴!娘们唧唧的,哪像是干大事的人?!要不怎么别人老说我们是跑龙套的!就因为你们胆小!搏一搏,老狗变圣佛的道理都不懂吗?好生跟着老子就是,出了事老子担着!” 一行三十余人淋着大雨穿梭在林间泥道上,为首之人名为陈彪,听着身后这群牛家卫从的怯懦之声,起声大吼了回去,心里对他们充满了鄙视! 而待到身后这队人马安静的跟了上来后,陈彪才又转头,目光紧盯向前方有大山阻隔的二十里之外的天空,那方十里环形天空一看就是某强者打出来的,去拜会拜会,没准儿机缘就给砸自己头上了呢。 整天带着身后这些个连书都没读过的歪瓜裂枣,陈彪也很是心烦,没读过书的人那就是要差一些,眼见就那么大,胆小怕事、天生怕死,以为给牛家当一辈子奴就能跟着有好前途,殊不知那是鼠目寸光! 没错,陈彪可是从小读过五年以上书的大才人,比起这群马匪可不知道强哪儿去了。要不是家道中落,没钱吃饭,陈彪也不至于卖了自己给人家当奴,虽说靠着自己读过书当上了小头头,但还不够,读书人的眼界岂止三寸?自己可是要干大事的人! 陈彪一边规划着自己的未来,一边领着三十号人骑马穿过这方黑夜雨幕,向着远方天空的曙光追逐而去! “驾!”,“驾!驾!”,“腾哗哗~” “嗯?陈爷!你看前面怎么回事?那山脚下怎么冒出了团白雾啊——?” “嗯?白雾?!” 可正当陈彪出神之时,身后骑马跟着的卫从,其中就有人一指向前方三里外的那座大山林角大呼了起来! 陈彪立马回神,凝神往前看去,又他本就带队骑马跑在最前面,看的最是清楚。但这一看,却让他瞳孔骤缩! 只见,前方三里外的山脚下,一团卷着雪花的白雾猛然窜出,一路窜过森林,沿着中央的泥路飞窜而来,而白雾窜过的同时,又还将泥路结冰,变成冰面! 但最让陈彪一众人惊奇的是,那白雾之后,竟又出现好几十匹冰霜雪狼,被铁链束缚拉着后方三辆敞篷的屋子向着这方疾驰而来! 没错,就是带顶的敞篷蓝色冰屋,下方还有两道像是长刀的滑冰之物,尤其那被狼拉着而来的敞篷屋子里好像还有人! “妈的!鬼,真是见鬼了!” “这才傍晚时分啊,鬼就逍遥大胆的跑出来,还有没有天理了!” “陈爷!我们退吧!这鬼气都能结冰了,这踏马阴气儿得有多重啊?跑、跑吧!” 陈彪身后的三十号人见到这诡异的一幕已然快吓破胆了,马匹都越跑越慢,害怕前方拉车的狼。 但唯有陈彪,胆大如虎,仍然坚定的骑马冲向前方,大手一挥! “别怕!给我顶上去!他当老子是谁呀,会怕他们这几个区区小鬼儿——!” 陈彪大喝,见前方大路中央已不足两百丈之远的冰狼与雪车,提刀直冲冰雾而去! “妈的!陈爷疯了!竟然去招惹鬼怪,定然是被附身了。我们可不能跟着死,快掉头!掉头跑!” “驾!驾!驾——!” “腾哗哗哗——!” 陈彪身后的三十号人马可不像陈彪这么猛,压根不听陈彪说的,连忙拉起马绳,掉头就给跑了,一路的泥浆直溅七尺多高! “驾!驾!” “哼!一群鼠辈!区区迷雾幻象给你们吓成那样!没读过书的真是没见识!” 而独自向前的陈彪听着身后跑路的声音,内心已是越发鄙视他们了,简直鼠目寸光、胆小如鼠、贪生怕死! 陈彪一声冷哼,壮起胆子,学着书上所说,要想让马儿快快跑,那就蒙上它的眼,让它无所畏惧! 陈彪一把撕了自己的衣袖,给奔跑的马儿蒙上了眼,随后,看向前方越发逼近,不足五十丈的冰雾与雪狼,以及那冰屋奇景,大喝一声! “我无所畏惧——!”,“驾——!” “咚哗哗哗——!” 陈彪双腿使劲一夹,马儿果然载着他飞快的朝前方的雪狼们飞快的撞了上去,泥浆四溅,这一下,双方的距离就拉近了二十丈! “嗷呜——!嗷嗷——!” 随着越发接近,一股寒气铺面而来,双方仅剩十丈之远时,马儿脚下的路面瞬间结冰,飞速向前划去,而陈彪依旧觉得这只是幻想,是大佬给自己的考验,过了便可获得赞许,得到机缘! 眼见巨狼身在眼前,马儿不稳,陈彪陡然从马上跳起,一手拔刀,向着狼群斩下! “呵啊!小小狼儿!竟敢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班门弄斧!吃刀——!” “轰噌——!” 被冰蓝雪狼之光的照耀下,陈彪之刀,炸放寒芒,卷起一道罡风飞速劈下,其刀芒甚至让这雪狼所拉的第一辆雪橇里面的北雨宛瑜三人晃了眼,吓了一跳的看向跳起的陈彪。 “这人有病!”,“噗!噌~!” 北雨脸色怪异的道出一声,随即一指轻弹,寒气陡然射出,直接将跳起挥刀的陈彪给冻成了冰块,再快速让雪橇转道,躲了过去。 可被一下子冻成冰雕的陈彪却是懵了,这竟然不是幻像! “呼~!槽!大意了!没想到这竟然是明珠暗藏、以假乱真、暗度陈仓!亏我读了那么多年书居然没看出来!” 陈彪内心暗自后悔,大骂小鬼狡猾,可随之自己被冻成冰块的身影飞速向着冰路之上的第二辆雪橇砸去! 这一下,让躺睡在雪橇内的周老几人,瞬间面色惶恐,表情夸张,看着砸来的陈彪,嘴巴大张的想往外跳出去! “大爷的!你、你不要过来啊——!” “轰咂——!”,“呲啦——!” “嘣呲!啊啊啊——!”,“啊啊——!” 突如起来的相遇,直接砸的橇毁人飞,连一向沉默的沈河都面容惊恐的大吼起来,随之周老尤老几人直接跟着破碎的雪橇摔倒了冰面上,湛蓝的寒冰一磕,磕掉了他们好几颗老牙!林家主最惨,直接老脸贴着冰面滑了好几丈之远,鼻血彪了三尺多高! “嗷呜呜~”,“嗷呜嗷呜~” 后方的雪狼见此一幕,惊恐的连连低吼,让第三架雪橇停了下来,免遭横祸。只是,随着表层冰面摔碎,横趴在冰面上的陈彪看着一群围着他的雪狼,还有鼻血狂喷的林家主、沈河等人,彻底慌了,竟然都是活人,完了,完了。 “爹~!你没事吧~?你这鼻血...” “先别管爹有没有事,让我打死这混蛋再说啊!” 前方的雪橇之上,北雨三姐妹也下了来,看向林家主这些人的惨样,林瑶担心的快速跑来,可林家主压根不想理林瑶,气愤的一瘸一拐的向身前三丈远的陈彪走去! 冰路旁边,摔进树林的周老两人也走了出来,鼻血狂喷,裤子都被树枝刮了好几条大洞,都遮不住羞了! “混蛋!就你骑马撞的我们啊?你哪儿来的死跑龙套,眼瞎啊?!” 愤声间,周老尤老揪着裤子大骂的向横躺在冰面上的陈彪走来,手中还握着一根大腿粗的树干,给陈彪吓的一激灵! 但陈彪内心还是有所坚持的,读书人怎么叫跑龙套呢,老子才高八斗,一时算错,不准叫老子跑龙套啊! 陈彪愤然爬起,势大力沉的跪在了周老、林家主、沈河、尤老面前,一时间,竟连冰路都给跪碎了,而随即便大声吼道, “是老子撞了你们,但老子只是一时失算,不准叫老子跑龙套啊!有本事你们就打我一顿原谅我啊——!” “嘿~!你踏马挺有骨气啊,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算是见到了!” “哼!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说是无耻!你懂不懂啊!” “砰咚!噗啊——!” “我懂你妈个头啊懂!打死你啊——!” “嘣翁——!”,“啊啊——!啊啊啊——!” 还没等陈彪多说两句,周老就抡起大树干狠狠的砸在了陈彪身上,砸的陈彪一阵杀猪般的叫声响起,凄惨无比! 而随后,沈河尤老脾气也上来了,一阵狂揍送上身啊,打的陈彪那是血肉模糊,场面一度血腥不已,惨绝人寰,至于林家主,身为凡人打不伤陈彪,干脆就提脚一个劲的往陈彪裆下踹啊,像是打钉子一般,一步步给他打了进去! 惨叫声声传五里,让远处之前陈彪身后那三十号疯狂逃窜的家伙,听着都是心惊肉颤,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道蕴天 “啊啊——!憋打了!憋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啊!我踏马受不了啊——!” “砰!唰——磅——!” “呜呜啊啊啊——!老头你过分了啊~,咋还往我裆下打钉子呢,禽兽啊~!” 阴云当空,大雨倾颓而落,宛如灰色丝障般浓厚。而阴雨之下,一眼无际的暗沉森林中央,有一条从山脚蜿蜒而来的湛蓝冰路,冰路上,陈彪已经被林家主、沈河四人打了足足有半柱香时间了,无尽的痛苦让陈彪体会到了人间极味,不断的嘶喊是属于他最后的倔强! “呼~!呼~!这孙子,真经得住打,我都打累了,还没死呢!” “呼~呼~,是啊,果然武者的身体很抗揍啊,累死我了~” “嗯?”,“嗯?” 终于,周老几人都打累了,挺直腰,直感腰酸背痛,而林家主,作为一凡人,连着踢了半柱香时间,也是脚都抽筋了,跟着尤老他们感慨了起来。 但是,林家主这一番感慨,却是让周老尤老面色诧异的朝他看来,就连周遭一圈围着的北雨、林瑶还有宛瑜以及十余秦家卫从们看着林家主都是面色怪异不已,尤其是躺在冰面上的陈彪,满脸臃肿,紫色大包都快将眼睛挤没了。可陈彪却依旧倔强的抬起头,看向天空。 天空原本从云端落下的应该是大雨的,但他们头顶这一片天空却因为北雨力量的原因,飘的那是鹅毛大雪。于陈彪而言,果真是雪花飘飘、世态炎凉,其被紫色肿包挤没的眼睛,转过而来,看向林家主。伸出染血的手指颤抖的指向林家主,生无可恋的道出一句, “父以枪尔赐汝生,母以十月赐汝名。而今,汝以腿力捣父枪,其行,汝真非人哉!” “嗯?!” “噗~!”,“噗~!” 陈彪陡然浑身颤抖的冒出一句,让原本踢的腿抽筋的林家主一听,脑子一顿,差点给气岔气了! 而周遭围着的北雨三姐妹,那是全听懂了陈彪的意思,不禁闭嘴憋笑,连林瑶作为林家主女儿,也差点忍不住给笑出声来! “砰!” “啊啊啊——!说你非人可真就不当人了!啊啊啊——!” “哼!本来踢你一顿也就算完了,没想到你还想骂我是儿子打老子是吧?真就当我没读过书?我告诉你!你失算了!” “砰!砰!砰呲!” “啊啊啊!啊啊!大、大佬,你读过书啊?哎哟,我错了!我错了!憋踢了!憋踢了,再踢真就碎了!”,“呲!滋啊啊啊——!” 一声声惨叫再次高吟起来,气愤交加的林家主一脚接着一脚,管它硬不硬,管他脚踢的痛不痛,反正就是一直踢,不碎尔胆不罢休! 这一踢又是半柱香时间,半柱香时间过后,天色越发昏暗了,好在北雨凝聚的寒冰散发着微芒,这大林之间,还可以看得清。渐渐的,大雨也停了,陈彪的惨叫声也消了下去,至于林家主... 在得知陈彪那话意思后的周老等人,嘴角同样憋笑,看着已经累的口吐白沫躺在冰面上抽搐的林家主,都不好思多说什么了。直接抬着林家主将其搬到北雨重新凝聚的雪橇之上放着,等他自己缓过来。为此,林瑶还坐到了第二辆雪橇之上,照顾她父亲。 秦家卫从们知晓又要赶路了,不再凑合着看热闹,纷纷上了雪橇,保护着所剩无几的财产。 “北雨大人,您看,这家伙怎么处理?要直接埋了吗?” “嗯?埋了...好像有些可惜哦~” “那您的意思是?” 等差不多所有人都坐回雪橇后,站在陈彪所躺的冰面旁边的人,已经只剩周老和北雨宛瑜三人了。应着周老的问题,北雨思虑的低头看向侧躺在冰面上的陈彪。 陈彪被打的满身都是血,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捂着胯下生无可恋,哪怕是看向北雨那副绝美面容,此时都升不起半点别样应该属于男人的心思,他已经废了~ 但听到周老话的陈彪原以为自己就要玩完、倍感绝望之时,身旁的蓝裙之女却突然蹲了下来,眼神细细打量着他,一股清香充入陈彪鼻孔,让陈彪脑子清醒了些许,此刻陈彪在北雨的眼神中居然看到了好奇! “我刚刚听你说,你读过书对吧?还读过,五年以上?” 北雨好奇的向陈彪问起了周老等人都没有在乎的问题,而这一问,陈彪陡然瞳孔收缩,喜极而泣,终于有个读过书的人来问他了,他生命还有希望,还没有走到尽头啊! 陈彪咳血,强忍着痛楚,充满求生欲的坐了起来,看向北雨,激动的回道, “没错!我读过书!而且确确实实读过五年以上的书!凡是中氓国的文字,我都认识啊!什么《八正观》、《礼起》、《百民之患》等等需要考的书我都看过啊!” “嚯~,是吗?那你读的书还确实挺多的嘛,我都只读过一本书诶~” “哈~,大佬!要是你想,我可以把我读的那些书都教给您啊!只求您今日能放过我,以后您有什么书看不懂,我都可以指给您听啊!” 眼见着北雨对自己读过书的事确实露出好奇之色,陈彪的求生欲便越发强烈,甚至觉得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也越来越大。不禁兴致勃勃的对北雨说起了自己的价值,哪怕自己伤再重,也不敢卡一个字。 而北雨这时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微妙了起来,其中既有对陈彪脑子里的知识的好奇,又有着危险的意味, “呵呵呵~,你很不错。还能认全全部的字吗?” “是啊!大佬,所有的字我都认得,绝无假话,但凡您想看的书,我绝对能读出来,求大佬饶小子一命!” “嚯嚯~,可是这点还不够哦~” “嗯?” “我旁边的这位宛瑜姐也读过很多书哦,她也认得全所有文字,相比起来,你并没有什么价值呢~。当然啦,要是你读过什么特别有趣的故事,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这...” 捂着胸口,鲜血自全身各处横流的陈彪,怔住了。顺着北雨的话扭头看向一旁抱剑而立的宛瑜,一身紧身衣衫加上百皱的灿黄长裙,看似十三四岁豆蔻年华的少女,确实散发着一股书香气,与另一旁呆愣的周老完全不同,其眼神充满了丰富的光彩,那是阅遍群书心自得的神韵。 陈彪知道,自己的价值因为这个平胸少女给贬低了,但北雨说的可以让她感兴趣的书,这点,陈彪还真读过! “大佬,除了读书人普遍要读的书外,我确实还读过几本神鬼趣谈,都是民间不知名的百姓编撰的,故事离奇,颇为有趣~” “嗯?真的?快说来我听听!” “这...大佬,我这伤,断了好多根骨头呢,怕是...” “哼,小伤而已~” 顿然来了兴趣的北雨自然不愿让有趣的故事就这么离自己而去了,在陈彪震惊的目光下,北雨挺身站起,随之一抓,陈彪竟直接悬浮了起来,这一幕又让周老宛瑜再次震惊了下北雨的力量。 但紧接着,随着北雨的内力侵入陈彪体内,更震惊的事发生了,北雨竟直接用内力分筋错骨,将陈彪损坏的筋脉与骨骼又给重新接回去,修复好了! 短短时间,于陈彪而言的将死重伤,便痊愈的七七八八,连境界都突破到了四境! 这一瞬,令陈彪咋舌不已,重新站回地上冰面后,恭敬且畏惧的看向北雨,这下他知道了,眼前的女子才是这队人的主子。 陈彪连忙向躬身向北雨抱拳一拜,行大礼以示感谢与尊敬。但北雨却对他的礼丝毫不感兴趣,随意挥挥手,两把冰椅便随之出现在冰路上,北雨与宛瑜直接坐下,目光示意陈彪可以开始讲了。 陈彪会意过后,再次拱手,瞥了眼一旁紧盯着他的周老,便开始讲了起来, “哈哈~,各位大佬,我读过的那几本纯粹故事性的书共有五卷,每卷字数过百万,其名为《道蕴天》。因为故事太长,索性我在此先讲个概述,若大佬喜欢,日后,再细说于各位听,如何?” “唔~,讲吧讲吧,若是有趣,天黑后你就能继续活着~” “谢大佬,那我开始了~。咳咳~,话说世间有两块超级大陆,一块为人族大陆,一块为妖族大陆。除此之外,世界南北两极处还存在着两块小型冰封大陆,分别为北冥与南幽,再之外,便是无尽的海洋与岛屿。《道蕴天》这本书讲的就是人族与妖族两块大陆之上的故事,而道蕴天这个名字其实还是世间九大龙脉的名字,这九大龙脉,人族大陆有四条,妖族大陆有五条,都以贯穿大陆南北极的山脉而存在,高耸云霄,将两块大陆又分隔成了十一块互不干扰的世界。传说,只有当这十一处世界各自统一后,相阻的道蕴天山脉才会化为龙脉,而夺龙脉者,可气运大增,继续进行统一之路。于是,《道蕴天》中五段神话故事就开始了...” 陈彪努力回忆,仰望混沉的天空,颇有意味的先讲述了故事的背景,背景很是弘大,比自己所处的世界还要大! 而光是这一番背景的叙述,北雨与宛瑜等人就惊呆了,好奇的目光越来越浓,示意陈彪继续讲下去,不要停。 陈彪低下首,开始学着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一般情不自禁的手臂沉浮,打着众人的呼吸节奏继续道来, “《道蕴天》这本故事有五段,而首先要讲的就是妖族大陆上的故事。故事中言,妖族大陆最东端被道蕴天山脉隔着的世界叫蛮妖大陆,蛮妖大陆之上妖兽万千,互相争斗了数万载,不得统一。直到后来一日,蚩尤一族诞生了一位空前强大的蛮妖,此妖名唤洗厌,天生牛角、身高百丈、拥有六只巨臂!” “洗厌强悍无比,一声大吼,可气冲云天、开山断海!蚩尤一族在洗厌的带领下南征北战,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空前大战,最终,洗厌杀妖近千万之数,统一了大陆,建立了妖庭,立位妖帝!” “然而,洗厌还未来得及享受极致的权利,其世界西端的道蕴天山脉便开始崩塌了。道蕴天山脉一塌,极致的气运之力便迸发而出,龙气直穿云天,引得原本被道蕴天山脉隔在蛮妖大陆西方的煌妖大陆势力兵发而来,从此,蛮妖与煌妖之间的大陆之战便开启了。” “为了争夺龙脉气运,洗厌只能再次披甲领军,带着蛮妖大陆的万千妖族与煌妖大陆的势力死战,那一战,打的惊天地泣鬼神,血流千万里、尸骸遍地!但,大陆之争,洗厌带领的蛮妖大陆却败了,而且败的很是惨烈,麾下一亿妖军死了八千多万,其余妖族则大半兵变,投降敌方,打到最后,蚩尤族死伤殆尽,只剩洗厌与它的坐骑曲兀还活着,作为孤皇活着。” “大战结局,毫无疑问,洗厌带着自己的坐骑逃了,至于龙脉,必然是被煌妖朝给占据。再此后千年,洗厌带着坐骑曲兀暗中游遍大陆,才知,原来除了蛮妖大陆,西域之外,还有一个名叫盺妖大陆的世界,那个世界正是第一个与煌妖朝发生大陆之争的世界,但毫无疑问,盺妖大陆也败给了煌妖大陆,被煌妖朝夺了龙脉。经时间流转,万年之后才是蛮妖大陆统一的时间,由此可见,蛮妖大陆当时对抗的可是两片大陆之力,并且是已经融合了一条龙脉的世界,难怪会败,败的毫无悬念。” “不过,弄清这些之后,洗厌并未放弃大陆之争,反而因知晓世界的弘大后,野心激增,想要去到更西域,去争夺其他大陆的统治权,再反过来与煌妖朝抗衡,毕竟,盺妖大陆西面的道蕴天山脉还未化为龙脉,还有机会!” “于是,洗厌开始了他前往西域的计划,一连数百年时间,洗厌都与他的坐骑在攀爬道蕴天山脉,妄图翻过山脉,进入西域。但,数百年的攀爬,洗厌的坐骑曲兀,却出了事...” 陈彪拨弄玄虚的说到这里,嘴给顿住了,眼睛瞄了一圈,看着北雨与坐在雪橇上的沈河他们一副听的欲罢不能的样子,笑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 “小子快说啊!出了什么事?不说打死你啊!” “哈哈哈~,稍安勿躁,马上道来~” 受着周老等人的急脾气,陈彪也不敢托大,手扇了扇,知晓自己今晚是不会死了,于是继续说了起来, “话说啊,这洗厌妖帝的坐骑曲兀,乃是一头身长三百丈、浑身黑白相间的熊形生物。此熊形生物正是食铁族妖兽,它们身上只有黑白两种色彩的毛发,不过,它们的头顶倒是长着一对水晶鹿角,色彩斑斓,十分好看。并且,角是它的力量源泉。然而,由于大陆之争中,曲兀的角受了重创,出现裂痕,无法承受道蕴天山脉气运的压迫,使得曲兀在道蕴天山脉攀登之途中,角直接就给断了。而这一断,曲兀便沦为了凡兽,妖力尽失,无法再跟随洗厌妖帝了。但洗厌妖帝对自己坐骑的感情很深,不甘心自己称霸的道路上少了这么一个老朋友,所以便放弃了攀爬道蕴天山脉,带着曲兀,去寻那重生之路,自此,《道蕴天》的第一卷故事就结束了...” 一番概述,《道蕴天》这则故事的序幕便被陈彪拉开在了北雨、周老等人面前,听得众人痴迷不已,一阵清风吹来,寒气化作白雾闯如林间,蓝冰之芒闪烁下,天色彻底黑了,而陈彪,还活着。 过了半响,北雨与宛瑜一众人,才从故事的第一卷序幕中缓了过来,与其说是一个故事,但不知为何,众人听着,却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秘密般震感~。 “继续概述,把剩下四卷都简单说来~” 一向好奇于世间奇事的北雨,这时内心最为饥渴,朱唇轻启,压抑着急切之心出语对陈彪说道。 立于冰面之上的陈彪一见北雨的目光闪烁,倍感压力。北雨只是急切想要知晓后文,但陈彪听着,却是命令了,于是连忙继续道出后四卷故事。此时,北雨的目光于此,更加闪烁了。 “关于第二到第五卷故事,其实就是洗厌妖帝带着他的坐骑曲兀四处求医问药的历程了。” “话说,于道蕴天山脉顶峰之上,白云飘渺,曲兀水晶鹿角化作了一抹蓝色的光点,永沉于龙脉之内。自此,曲兀的生命开始飞速流逝,原本永生的它,便只有千年时间可活了。洗厌妖帝悲痛交加、满心苍凉,看着疲倦不已的曲兀,心中一阵绞痛,断然放弃了登顶之路,卷着曲兀便飞速下山而去。此去,又是三百载,这三百载岁月里,洗厌妖帝完全放弃了称霸的野心,游遍盺妖、煌妖、蛮妖三块大陆,一心只想治好曲兀,但事与愿违,宽广的大陆之上,食铁兽一族早已灭绝,曲兀已无救活的可能了。而这三百年里,曲兀越加虚弱,灵魂开始缓缓消散,七情六欲不断变淡,有时甚至都认不出洗厌妖帝是他的主人了。无奈,洗厌妖帝停滞了百年的时间,在那百年时间里,带着曲兀归隐秘境,开始思考了世界的奥秘,妄图通过掌控世界伟力来改换因果...” “而洗厌妖帝无疑是很聪明的,虽然百年时间并没有让他掌握改换因果的世界伟力,但他却通过百年的推演,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听到这,北雨等人又忍不住好奇的问了起来。而陈彪伸出一指,指向天空,表情夸张,真像是在诉说一件惊天秘密般小心翼翼, “这个秘密就是,世界是圆的!” “圆的?!”,“圆的?!” “对!洗厌妖帝发现的秘密就是世界是个圆的!要问为什么?因为日月星辰是圆,海面是弧,大陆两面而曲,所以,洗厌妖帝大胆猜测,这个世界是个圆的!” 陈彪自己也同一旁坐着的北雨宛瑜等人一样倒吸口气,惊讶不已,完完全全的把自己也代入到了那故事当中,就像自己也是第一次知道一样。 陈彪没有顾及周围人的惊讶而停,反而越发上瘾的讲了起来,这一刻,他颇像个传教的神棍! “呵~,自从洗厌妖帝作出这个猜测后,立马带着曲兀出了秘境。既然自己所在的世界没有救治曲兀的办法,那就去到山脉后的其他世界!虽曲兀无法一同翻山越岭,但是,世界是圆的,那自己就可以带着曲兀远渡重洋,从世界的另一面到达山后的世界!天无绝人之路,总归是有办法的,恰恰洗厌妖帝发现了这个办法!” “自此,洗厌妖帝带着曲兀,从故土蛮妖大陆的最东端,出了海~。一连在海上漂泊数十年,果然,印证了洗厌妖帝所想,他到了一块大陆的西沿,登临了山脉之后的世界!” “到了这片新世界后,洗厌妖帝再次满怀希望的为曲兀寻医问药起来,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这片大陆,却与他接触到的三片妖族大陆有着很大的差异...” 陈彪喕了喕嘴唇,好好吐了口口水,强忍着口渴,在北雨她们渴求的目光下坚持说了下去, “经过十年时间的观察,洗厌妖帝带着曲兀开始了解了新到的这片大陆,这片大陆不再叫妖族大陆,而是叫精灵大陆。大陆之上种族万千,有双脚行走的人类,也有体型庞大但却被当做牲畜一般劳役的妖。当然,大陆的力量主宰者,则是身躯同人类一般,只有七八尺之高的精灵,精灵族双耳长尖,面色晶莹剔透,背后更是生有六翅光翼,光翼正是精灵族的力量源泉。精灵族与其他种族不同,精灵是天地的宠儿,他们无需靠气运之力就可调动世界伟力,实力惊人!” “不过,经洗厌妖帝的观察,这个世界还是要比妖族大陆弱了许多。首先,这片大陆并没有完成统一,精灵族有兽灵和人灵两派,互相争执着大陆的统治权;其次,他们并不知晓气运之力,身后的光翼也导致了他们的修炼顶点被限制,无法飞升。由此,洗厌妖帝才能安然在这片大陆存在,没有被当成牲畜一般驾驭。” “再经过了百十年的观察,精灵族的大战已经越发激烈,战火燃遍了山川河脉,一个接一个的种族浮尸荒野,乌鸦满天飞舞,双方的首领都被逼的亲临战场。而正是两方首领的出现,让洗厌妖帝沉寂的心坐不住了!因为兽灵一族的首领是一只斑斓半人彩鹿,其力量源泉竟是同曲兀一样的水晶角!” “见此,洗厌妖帝坐不住了,看着渐渐处于颓势的人灵一族,洗厌妖帝果断与人灵族首领艾琳签订盟约,共抗兽灵一族!百年战争一过,最终人灵族胜利,而兽灵一族首领战死,被夺了双角。” “一场大战,让洗厌妖帝助精灵族统一大陆,而洗厌妖帝自己则收获了一对新的水晶鹿角,替曲兀换了角后,曲兀的生命力终于停止流失了,但还差一些,曲兀新换的角存在桎梏,无法让曲兀回到曾经的高度。洗厌妖帝求助艾琳女王,可艾琳女王也没有办法打破这道桎梏,所以,洗厌妖帝带着曲兀离开了精灵大陆,再次攀登道蕴天山脉,向东而去,去追寻奇迹!” 第二卷就这样被陈彪讲完了,但陈彪翻眼一看,北雨等人压根没有让他停下来的意思,忍着继续讲起了后三卷,只是概括的更加精简了, “这一次,洗厌妖帝终于与曲兀一起翻过了道蕴天山脉,到了又一块陌生的大陆,这块大陆也不叫妖族大陆,而叫魔族大陆。魔族大陆主要物种是人族,数不清的人族被七情所化之魔圈养着,魔族靠圈养人类,催发他们的负面情绪修炼。当洗厌妖帝到来时,恰好就是七大魔主合并飞升之际,可想而知,一见到七大魔主的洗厌妖帝就动心了,正好可以取了他们的魔核来补足曲兀失去的灵魂之力,毫无意外,七大魔主的飞升之路出了意外~。” “但补足灵魂之力后,曲兀的心却开始被太多负面情绪给影响了,随之,洗厌妖帝再次带着曲兀翻越道蕴天山脉。这一翻便到了佛族大陆,再次让洗厌妖帝幸运的得到了解决魔念的办法,那就是杀了真佛,取了舍利给曲兀吞服。大陆宽广,洗厌妖帝已不知翻了多少次山了,为了让曲兀尽善尽美,他又来到了东方的蜀国大陆,于这片大陆之上取了帝王之心。再次往东边翻山而去,可这最后一次翻越,却让洗厌妖帝头皮都给麻了,因为他看到了尽头,大陆的尽头!这最后一条道蕴天山脉之后居然不是熟悉的盺妖大陆,而是一片靠海的世界!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压根到的就不是妖族大陆的西域啊!他完全跑到了世界另一头的人族大陆上了啊!” 陈彪两手一开,不断甩弄着,神情激动不已,口中大声喊了起来! 这一刻,陈彪讲着讲着,就给魔怔了,仿佛自己就是那发现跑错世界,直到最后一刻才明白自己是发现了新大陆的洗厌妖帝! 而故事结束的这一刻,一旁惊坐在冰椅上的北雨宛瑜也是头皮发麻,脑海中如同雷霆炸响,久久不能平静! “卧槽!你大爷的!” “嗯?”,“嗯?”,“嗯?” “你这么说,那岂不是洗厌妖帝到的最后一片大陆就是我们这东方大陆?!” “嘶~!”,“嘶~!” 周老突然的一声粗话惊醒了满座众人,周老的猜想更是让宛瑜以及不知何时就围过来听故事的沈河、林瑶、尤老一众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的从冰面上站了起来,紧咽着口水,后背拔凉! 经周老这么一说,一切就对上了,大陆西面确实有一条横断万古的山脉,名叫道蕴天! 而洗厌妖帝最后翻的一条道蕴天山脉不就是这条吗,那洗厌妖帝会不会还在大陆上?! 一想到这些,众人就开始神经兮兮的四处张望,就害怕故事中的洗厌妖帝突然出现在身后,那可真是完犊子了! 这一刻,众人可不再是听故事了,真就被故事给忽悠进去了,四处张望夜色里的丛林山脉,都会觉得是洗厌妖帝的身躯立在那儿,汗毛竖立。 唯一还算镇定的只有北雨了,虽然这个故事确实将背景铺的很大,洗厌妖帝也被神话了般强大,但在北雨心里,可是有个自己从小就幻想着能一直依靠的身影呐,只要有田大哥在,世界不再危险~。 北雨展颜一笑,很满足于陈彪说的这个故事。 而陈彪看着一圈圈四周到处疑神疑鬼的人影,连忙伸手招了招, “各位~” “嘶~,看清楚点,没准那头食铁兽就藏在周边的林子里,可别遗漏了!” “山,那山可得盯好了,决不能它动了我们还不知道!” ... “各位!” “嗯?”,“干嘛?” 陈彪看着周围已然完全沉浸在故事里的周老等人,终是忍不住大喊了一声,面容苦涩, “各位,其实那故事就是个故事而已,是民间一些落榜秀才发疯时幻想出来的,之所以与我们这个世界接轨,那是因为因为写故事的人本就是这世界的人呐!” “是、是这样吗?”,“你可骗我们!” “这...大佬呀,早知道真不该跟你们说了,洗厌妖帝要真存在,那如今不就已经开始谋划世界了嘛,如今天下还太平,很显然不存在嘛!” “嗯?谋划世界?顶级强者?!” 听着陈彪的劝解,原本正在钻林子的周老等人,似乎脑袋里又闪过一道霹雳雷霆,好似自己又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散发着湛蓝冰芒的林间冰路上,除了北雨宛瑜和陈彪三人,其他人面面相觑,互相说着自己的猜测,猛然间,周老再次崩不住了,直接吓得跳了起来! “卧槽!仙主大人不会就是洗厌妖帝吧!” “嘶~!别说,真有可能!仙主大人太过神秘,且仙使曾言,仙主大人可以毁天灭地,实力极致强大!没准儿真是!而且,仙主大人确实要谋划大陆,可能,我们都是仙主大人的棋子,仙主大人正在暗处下一盘惊天大棋!” “天!天!天!如此惊天大秘竟然被我们发现了,仙主大人不会灭我们口吧?!” “嗯?!也许仙主大人已经在注视着我们了!” 周老、尤老带着沈河以及秦家的卫从们越说越夸张,已是觉得世界的真相不小心被自己给捅漏出来了。齐齐抱在一起看着黑天,那阴暗滚动着风云的天空,在他们眼中,自动变成了一只巨眼,众人惊的瑟瑟发抖,直感觉自己太渺小了。 而这群家伙后方坐在冰椅上的北雨与宛瑜,看着一群大男人抱在一起发抖,面色怪异,不明所以。宛瑜虽然也被惊到了,但却不知晓仙盟内部的事,一时联想不到。至于,陈彪,面容真是难看到了极点,自己故事虽然说得好,但把他们都给忽悠瘸了,等他们缓过来,不得又是一顿暴打啊? “咳咳!行了,都上雪橇,听完故事,我们该继续赶路了~” 终于,在这可怕的夜里,北雨站起来当了主心骨,出声让众人缓过来。可周老等人转身弱弱的看着北雨,还是有些抖, “北雨大人,您师尊没准儿现在正在审判我们呢,不能走啊...”,“是啊...” “行了!仙是仙,妖是妖!我田...咳咳!我师尊是仙不是妖!而且,故事中的洗厌妖帝,论强大,也决不能跟我师尊比!大家不用再忧虑了,那只是个故事而已。” “这...好吧。赶路,赶路要紧,也许也是仙主大人的意思。” 终于,作为周老等人眼中最具权威性的仙主弟子北雨,成功说服了他们。周老等人最后紧张的张望了下夜色里的山林,心神忐忑的坐上了雪橇。 而等周老等人坐上雪橇之后,渐渐安稳了下来,看向冰路旁独立的陈彪,面色不善,正是他一个故事把我们全都给吓傻了,找机会得搞他! 再者,周老几人坐在宽敞的雪橇内,面面向对,还颇有些尴尬,之前紧张的时候没注意,几个大男人紧贴在一起的画面还真不敢回忆。越想,越加痛恨陈彪,眼色凶狠的往雪橇外的陈彪看去! 陈彪被这一看,身子马上抖了起来,无所适从。 “你!” “嗯?大、大佬,何事?” “跟我和宛瑜姐坐第一辆雪橇,把之前的故事重头细细的说一遍,不准略过。” “哈!是、是!大佬,马上来给您讲!” 好在,北雨依旧对那故事心馋,随手将陈彪叫上了雪橇,陈彪兴奋的立马跑去,让周老等人的火气强行压了下去。 “嗷呜~!”,“嗷呜~!” “噗腾腾~” 阴云笼罩,一片黑暗的夜色下,数声狼嚎从森林中央响起,一条大路之上,散发雪白光芒的雾气再次升起,不断铺就冰路,让三辆散发湛蓝冰芒的雪橇独行于夜色。 这一幕,看着令人感觉十分诡异,就连鬼怪都不敢靠近~ 第二百七十三章 总煽情的很,突然 “轰~!轰轰翁~!” 大雨初停,夜色彻底混黑下来,万物林野与道路只可见恍恍惚惚的暗淡轮廓,但好在,天空宛如神灵咆哮一般的炸响雷声连续不断,与之同在的是闪烁天际的极亮银雷,雷光将世界照的比白昼更加锃亮! “驾~!驾~!” “噔咚咚咚~!腾哗哗哗~!” 借着将世界林野都染成银辉色的雷光,一行三十余人骑马在林间官道上狂奔,坑坑洼洼的水塘被一汤而过,泥水飞溅,两旁林草尽惹了一身的秽土。 这三十余人所行极为慌张,虽然马队奔袭时声势嚣张,但雷光下,却可见这三十号人脸上尽是惶恐与不安,没有一点生气与交流,全是死寂一般的沉默,除此之外,便是时不时驱马的大吼声了。 随着道路后退而去,三十号人的目的地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众人前方三里外的一座城池,邕城。 显然,这三十号人就是邕城内牛家派出,与陈彪一同去接未来少夫人的那队人马。 只可惜,由于陈彪擅自做主偏了路线,扑向未知,导致现在一群人都认为陈彪死在了厉鬼手里。不过,陈彪死不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担心陈彪成为厉鬼后会把那群厉鬼给带来邕城啊! 而且,少夫人也没接到,估计是死在半路厉鬼手上了,这回去可怎么跟主家交差啊? 心里想着主家的惩罚与后面厉鬼的追魂,一行三十号人马已经不知不觉的的靠近了邕城百丈之内。电闪雷鸣,城墙时隐时现,看着让人瘆得慌。 但奔袭在三十人最前面的皮言,一咬牙,一手抓着马绳,另一手握着马鞭,仰身抬头,看向前方十丈左右的高大城墙与其上守城官兵,大声厉呵! “上面的守卒!老子是牛家的人,快开城门,让我等进去——!” 一声大吼,隔着百丈丛林与土路,声音穿到了前方城墙之上的守卒耳中! 顿时,身为官兵的十五个守卒,听见此声就气的发颤,忍着怒火与寒气,在城门之上怒目虎瞪!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这群匪子太嚣张了!他把我们当什么了?我们明明是官兵,居然命令我们开城门!” “呼~!混蛋,我们在这儿淋了那么久的雨,现在好不容易停了,难道就是为了等着给这群匪子开门吗?!” “哼!让他们等着!什么时候老子换班了,什么时候就给他们开门!” 一连十五个守卒皆是同声愤慨,在城墙之上看着城下穿越林间道路渐渐靠近的皮言三十号人马嘴上怒骂道。 “轰~!轰轰翁~!” 而随着天空雷光四作,雷霆炸响,大地上的视线越发闪烁,几乎每一次闪烁,皮言等人都会骑马靠近城墙十丈。 眼见一连三四次雷光闪烁之后,皮言等人已经离城墙不足六十丈之远,可城门却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皮言一下子就在极致的惊慌中怒了,对面的那些官兵居然不开门,这是在要他命啊! 皮言扔掉马鞭,直接拔刀,转身就欲对身后的兄弟们大喊动手! 可皮言刚刚转过头去,雷霆就再次闪烁,强悍的雷光让皮言视野清晰无比,这一下,皮言直接就浑身怕的颤了起来! 因为皮言一转身在这道雷霆的闪烁下,竟看到了后方百丈远的林间泥路上,一股卷着阴寒的森然白雾袭来了! 而随着这白雾袭来,道路便一路结起寒冰。甚至,在白雾之中,数十头狼影若隐若现,隐约还可看到狼影拉着的车厢。这不就是之前陈彪那傻子惹的厉鬼们吗,果真跟来了! “快开城门!快给老子开城门啊!厉鬼,厉鬼杀来了!快放老子进去啊——!” 皮言惊恐的大声咆哮,一层层音浪翻过林野直达城门,弄得城门上的守卒莫名其妙,什么厉鬼? 可城门上的守卒不懂,皮言身后的这群人可是懂啊,随着皮言一喊,便纷纷转身往后看去,满脸惊恐的看到了那股白雾,纷纷吓得大叫! 白雾速度要比他们的马还要快的多,每一次电闪,白雾都会靠近他们三十丈距离,如今已然两次了,下次将直接出现在皮言等人身边! “快开门!开门呐!老子不想死在这儿啊!” “城上的狗东西!快开门!老子要是死在这儿,你们承受的住牛家的怒火吗?!” “嘶!冷!好冷!鬼、鬼追上来了!快开门,开门呐——!” “呵啊啊啊——!开门!老子不想死啊——!” “开门——!”,“开门啊——!” 奔袭在林间官道上,疯狂抽马冲向城门而来的皮言等牛家卫从们,在无雷光闪烁的这段极致黑暗里,阵阵恐惧的嘶吼声连续不断,感受着身后涌来的寒意,皮言等人眼睛发红,不断大叫着开门! 可位于城墙上守城的十五位官兵还是纹丝不动,一方面不想给皮言等人开门,一方面,听着皮言等人的凄厉嘶吼,他们心中也升起了一抹强烈的不安与恐惧,人总是对未知充满了畏惧! “轰~!轰嗡嗡~!” 终于,没多久,伴随着天空中两道银雷的爆发,雷闪来了! 一股强烈的白光瞬间照亮整个世界,城池与林野都披上银辉,所有人的视野再次变得清晰无比! 而城墙之上的十五个守卒,这一瞬也陡然瞳孔收缩,呆在了原地。只见,城门外的管道上,皮言等人不过离城门只三十丈左右远了。 但是,他们身后却不知何时一股白雾猛然席卷而来,将他们全部笼罩,极致的寒冷升起,还没等皮言等人嘶喊出声,就被瞬间冻成了冰雕。随后,一匹匹凶残无比的雪狼冲出,将其六十座冰雕尽皆撞成了红色的血冰,冰块四溅开来,有一部分甚至直接隔空溅到了城墙之上,守卒们的脚下! “轰轰~!” 嗡鸣的雷声终于从云端传到了下方的黑夜大地上,呆立的官兵也才从惊错中缓了过来,双腿直颤,满眼混黑,显然雷光已然逝去。 “伍、伍长,怎么办?我们还守城吗?” “守个屁呀!都什么时候了,命都没了,还要那点俸禄做什么?赶紧跑啊!” “噗咚咚!啊啊——!跑——!” “跑啊——!快跑啊!”,“有鬼!有鬼——!” 黑夜之中,城墙之上,随着领头的官兵伍长先一步大喝,十五位官兵全都疯狂的跑了起来,齐齐朝着城后的石阶奔去,言语间透着无比的惊恐! “轰~!” 可正是这些官兵弃掉刃甲疯狂逃窜之时,天空之上,浓浓的阴云之中又一次电闪雷鸣,世界在电光下大亮起来! 官兵扭头一看,便是一阵大恐怖袭来! 只见那能凝结寒冰的白雾已然靠近城墙,城墙四面开始大幅度结冰,温度骤降,官兵的行动也开始减缓,甚至是从肉体内的血液开始结冰! “嗷呜——!”,“嗷呜——!” 阵阵骇人的狼嚎声自城门下响起,数十匹拉着冰蓝车厢的巨狼自雾中现身了,阴冷的气息不断铺面而来,将整个城墙冻结成冰。逃窜的官兵们最后一眼看到的画面是那如小亭一般的车厢内,坐着一位清洁如雪的女子,正伸出一指点向城池,随后,官兵们便在城墙上彻底化作了冰雕。 “轰翁——!”,“嘣隆隆——!” 等到官兵们全部化作冰雕,天空之上的炸雷之声才落下邕城,而也是同一时间,北雨的一指点出,力量轰在了城墙之上,两种巨大的炸裂之声交融,分不清彼此! 城墙轰然坍塌,无数的砖石粉碎成渣,土雾震天做起,一时间,强悍的嗡鸣声传遍整座城池,让城中的千家万民齐齐一震! 城墙崩塌之威震于四野,城外土雾很快被冻结成冰,但在城内,一股震荡的威势却是从这东面城池不断蔓向城心! 威势卷着狂风与寒雾窜向东城城区,城区内,数百户百姓家中之前还点着烛火,于纸窗之内吃着晚饭,彼此还聊着之前雷电劈死龙回那个铁匠的事,可这一瞬间,屋瓦纷飞,木房摇曳,极致的寒气直接熄灭了百家烛火,令百姓瞬间陷入了恐慌之中! 于城巷之旁,独自在那炭火甚旺的铁匠铺里收拾父亲遗体的龙天,一时也是一股狂风吹进铺内,木炭疯狂燃烧,阵阵火焰如水浪一般飘卷,龙天吓倒在地,目光恍惚,不知所措。 而在深巷子里的丁克、蔡坤与其一起在大宅中看夜空的老者,一时也受到了这股威势的影响,摇曳的宅子使得屋檐下灰尘四落,老者见此,一声冷哼,功力散开,才勉强让宅子安静下来。可再抬头看夜空,电闪雷鸣之下,蒙蒙土尘竟如海啸一般席卷在城池上空,颇为惊恐! 威势继续扩散,海啸一般的土雾很快扩散到城心县衙位置,县衙内,邹师爷正在与一个肚腩肥胖的县令交谈,正是邹师爷想要为守城的那些官兵求情,可眼见就要成时,一股狂风卷着寒气与土雾猛然撞进县衙内,邹师爷大骇,高岁的他直接被轰的一下吐血,至于县令,抱着自己的几个侍奉丫鬟钻到了桌下,才躲过一劫。 到了县衙,威势已然扩散了甚远的距离,闯入西城牛家内的余威已然所剩无几,可还是让整个牛府都轰动了一下,于那庭院中心,池塘环绕的小亭内谈喜事的牛家父子与老夫人,目光陡然朝东城方向望了来, “这是怎么回事?雷鸣?劈了城墙?” 老夫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翻滚在天的土雾疑惑到,绕是她活了半百岁月,也没听过雷劈城的事。身旁的儿子与孙儿,直接惊的出不了声了。 “嗷呜——!”,“嗷呜——!” 城墙坍塌,再无阻碍之物,东城边缘,化作废墟的城墙很快也被冰霜覆盖,一条条冰冷阴煞的北原狼再次嚎叫起来,粗大的脚掌踏着寒冰进城而来,其身后拉着的三辆雪橇车亭也进了城。 电闪雷鸣之下,狼群与雪橇车亭时不时反射着森寒的光芒,直穿在东西城相连的这条宽街巷之上,其形态真如厉鬼进城,大街两旁家户内的百姓,个个强捂着嘴,躲在角落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被厉鬼注意到。 而拉着雪橇车亭的狼群,双目猩红,根本没注意这些街户中的人,直行拉着雪橇车亭向着繁华的西城而去。 一路穿插街巷,敢注目狼群的目光少之又少,但却总有那么些大胆的人,会躲在阴暗处偷瞄两眼。有些是算命的骗子,有些是卧居街头的乞丐,有些是家中大祸、生活无望的可怜儿,就比如大街旁的铁匠铺里的龙天。 整天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甚至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恐怖的狼群拉着雪橇车亭不断前行。但陡然间,随着龙天从铁匠铺里走出,目不斜视的看着从家门前穿行的狼群后,这满城皆是恐慌的一幕被打破了! 暗中大量百姓的目光偷偷瞧来,有的是嘲讽,嘲讽龙天不知死活;有的是怒恨,恨龙天随意站出,恐会引起鬼厉不悦,继而迁怒。东城深巷里的蔡坤、丁克和那老者的目光也投在了龙天身上,想看看这个少年究竟想干什么? 而这时,居中的狼群所拉的第二辆雪橇车亭中,也有一道目光好奇的投来,看向了龙天。只是,这道目光不轻,对于凡人来说,如同山岳之重! 目光打量了龙天与其铁匠铺一会儿,随后,一道声音传了出来, “替我打一把刀,我可以为你办一件事!” “好...好!” 听到那甚具压迫感的雪橇亭内的人音,龙天咽了口水,缓缓间,吞吐的回了句好。瞬时,龙天也回想起了曾经数年前,一位自称是无所不知的女子,来到这里对他说过的话, ‘若有人以名利相许,不可锻刀;若有人以生死相逼,不可锻刀;直若有人,以诺相交,可为其锻之。’ 多年来,龙天自从听到这句话后,觉得有其大意义,便再也没有亲手锻造过任何兵刃或者农具了,甚至于自己那莫名的能力也许久未用了。今日,终于守得云雾见日开,龙天回到铺子里,拿起了自己父亲平时打铁用的器具,开始烧铁,锻造。 “滋滋——!” 随着不断前行,雪橇与寒冰摩擦的声音久久不断,看着城中央长街上的一路寒冰,许多目光都陷入了沉思与恐惧之中。 而雪橇车亭内,周老、尤老与林家主几人看着斜靠在的冰窗上的沈河,眼神都是不解, “沈河老弟,不过是让那小子打一把刀而已,至于奉上一个诺言吗?我们现在可是有北雨大人撑腰了,别说一把刀,就算找县令要个城,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啊~” “是啊,沈河老弟,诺言这种东西可是影响人的时运的,不可轻许呀~” “对的,对的。” 坐在车厢内,向着西城移动的周老等人,一人一句的问起了沈河,林家主在一旁附和着周老二人的观点,不停点头,林瑶脸色颇为怪异。 然沈河下意识间摸了摸腰间平时挂刀的地方,随着一手摸空,沈河不禁叹了口气, “哎~,我之前那把刀蕴养许久,丢之实在心痛。若是随意拿把破刀,我心不安。我有感觉,那小子是个不错的铁匠~” “这...老哥可就得说你了,沈老弟,那小毛孩子,细胳膊细腿儿的,一看就是学徒,你大意了,大意了啊~” “对啊,这兵器好坏跟铁匠本身有多大个关系啊?好兵器还不都靠强者自身蕴养?诺言轻许,沈兄弟,以后可一定要慎重呐!” “哎~,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没钱呐~” “...”,“...” 沈河杵着脑袋,突然一针见血冒出来的这句话让原本准备好好说道说道的周老和尤老瞬间给消音了,一股难受的感觉堵上心头,愤恨不知何处而发,他们居然会沦落到缺钱这个地步,要是知道是谁偷了他们的钱,非阉了他后辈十八代不可! 一时间,几人也没话可说了,唯有林瑶在一旁捂嘴偷笑。再没过两三步,雪橇车亭停了,停在了偌大的牛府大门前,这牛府大门,颇为气派,透过冰窗往外看去的沈河等人,入目看到的是一连围了半座城的长高院墙,好不大气! “他奶奶的!下车,这牛府这么气派,居然占了半座城,今晚就屈居这里了!” “老尤,把后面的人叫下来,准备开饭了!” “好!” “嘎——!”,“嘎——!” 大声喝道间,周老两个粗汉就踢开车厢之门,骂骂咧咧的从雪橇内跳了出来,落在被冻结的大街之上,打了个寒颤。随着挺起魁梧的身子,绕过狼群,走到了第三辆雪橇旁,用脚狠狠踢出了几声巨响,随之,又是十几二十个大汉下了车,齐齐向着牛家大门走去。 这一瞬间,牛家大门外,守门的四个下人就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不仅仅是数量上的压迫,还有气质上的压迫,怎么看,周老等人都不像个好人! 周老一群二十多个身姿魁梧的大汉,挺起胸膛,大摇大摆,毫无罪犯般的自觉,嚣张的向牛家气派的大门走来! 而这时,牛府内部后院那池塘环绕的亭台内,环坐着的老夫人与牛丰牛诚父子俩,正呆呆的望着亭外荷塘中升起的白雾所成的雾环。 这雾环乃是江湖之中由超级大宗樱花宫所抛售的宝物,宝物本身只是一片玉简,但若是将这玉简浸入水中,则玉简就会在主人的功力催动下,将水雾化,雾环中会呈现方圆五里内一切事物的画面! 牛家作为一方黑暗势力之主,自然是有过机会与樱花宫做生意的,这所谓的云眼雾简是牛家好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被宰了好几倍代价才买到的,专用来监视自家府内的动向,堤防仇家入府行刺的。 可如今,云眼雾简第一次堪当大用,却是呈现出了牛府外一群罪犯模样的匪子强闯牛府的画面,这让老夫人与牛家主和少主都紧紧的咽了口口水。 “这群人竟是奔我们牛家来的!这下麻烦了!” 老夫人手中的拐杖狠狠一点地,恨声说道,同时,面容苦涩,颇感麻烦。 “来人!” “在!”,“在!”,“在!” 这时,牛家气愤的握拳锤了下石桌,一声大吼,守在亭外的护卫,齐齐上前,听从命令。 “去叫许良、章磊、任仑三个,调集府中三成的高手守在前院!另外,其余七成的人手都给我藏起来,叫孔管家先礼后兵!” “是!”,“是!”,“是!” 牛诚一声令下,周遭护卫,直接运起轻功,踏着房瓦飞速去往牛府各处下达命令,召集人手。 牛家,瞬时间气氛紧张了起来。牛诚双目虎瞪的看着亭外池塘上雾环中的画面,周老等人已经开始对门卒动手了! “大胆!你、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在此放肆,难道不知这是牛府吗?!” “滚下去!牛府不是你等混子可以撒野的地方!” “两个老东西,带着你的猢狲速速远离牛府,切勿自误!” “站住!站住!你们不许再上前了!否则,格杀无论!” 牛府紧闭的大门外,四个长相也算彪悍,有把力气的门卒,看着周老等人肆意走来,虽然对面前二十个膀大腰粗的大汉倍感压迫力,但一贯仗着牛家威势的他们,此时,握着钢刀,倒也算硬朗! 而见周老等人扣着鼻屎,大摇大摆的继续走来,完全不听劝的样子,四个门卒,知道该给点教训了! 于是,四个门卒挥起钢刀,速度奇快的砍向周老等人脖子! “呵啊!死——!” “呼翁!” “嗯?”,“嗯?”,“嗯?” 可眼见一刀就要没入周老尤老这两老头的脖颈皮肉了,这瞬间,门卒们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钢刀,他们竟然被定住了! “唰——!” “啪!啪!啪!啪!” “噗嗤——!” 下一个眨眼,扣着鼻屎的周老和尤老,一人一巴掌拍出,真武境武者的力量直接将四个门卒的头颅给拍成了碎肉,鲜血溅满了牛家府门! “死看门狗!打你都脏了老子手!” “晦气!”,“晦气!” “连领域都没有,还敢拦门?真是愚蠢!” 拍死门卒后的周老等人越过门卒的尸体,看着手上的鲜血,又骂又唾弃的嫌弃道。随之,看向眼前高大,满是门钉的红漆大门,周老一脚踹了上去! 而门后,此刻,正有一身高七尺、形态颇为俊雅,同时身姿挺拔的人影,背着双手背对着大门站立着,目光细细盯着这一横条沿着院墙修建的长廊,长廊上,不少下人牵着红绸爬了上去,把整条长廊布置的极为红火喜庆。 下人们互相审视,彼此纠正,就怕自己挂的不好,受许良大人斥责,一时间,整条庭廊颇为嘈杂,尽是人音。 同样,正门往前,乃是前院,前院内,拥有四团花园,数十个丫鬟,每人手中都挽着一个竹篮,竹篮内装着的则是满满的鲜艳玫瑰。丫鬟们的任务,正是将这些花园内的真花全部摘下,然后把鲜红的假花给接上去。这样,就能避免少主婚事前,天公不做美,谢了红花,去了喜庆。 总之,府内,一切都是一副忙碌非常的样子。 “喂!左边的!你们挂的红绸全都歪了!都往左边歪了!好好看看!” “啊?是!许老大!我们这就重新挂好!” “喂!右边的,你们的红绸怎么越往里边越矮啊!好好看看!重挂重挂!” “啊?是!是!许老大!” 终于,在这儿站了已经约莫半个时辰的许良,看着庭廊左右往里两边的红绸越来越矮,忍不住大声呵斥了起来。这一声呵斥,两边的下人迅速又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吓得连连去重新确定高度,不敢有所迟钝。 而呵斥完了左右庭廊里把红绸的远近高度不同的下人后,许良舒服多了。随之,嘴角微笑,眼神***的看向前院内挂着玫瑰假花的一个丫鬟,那丫鬟长的跟个瓷娃娃一样,十分秀色可餐,许良看的一阵心痒难赖。 “小萍——!” “嗯?许老大,叫我有事?” “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啊?哦...” 经许良一喊,那在花丛中提着竹篮的丫鬟,起身抬头看了来。再许良又唤她过去,这叫小萍的丫鬟似乎转瞬想到了什么,脸色羞红,慢吞吞的向着许良走来,而其余的丫鬟们,则齐齐捂着嘴笑着看向许良与小萍。 待小萍扭扭捏捏的走到了许良身前,手指不断卷着头发,近面甚至都能感受到许良呼吸了,小萍脸红的已经不敢再抬头看许良了。 而许良,兴致冲冲,一把就搂住了小萍的柳腰,一指抬起小萍的下巴,看的那些凑热闹的丫鬟们抱团欢叫。 这一瞬,许良眼里的小萍,那双眼睛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欢愉,似乎小萍眼里就只有他许良一个人,一直以来,小萍眼里都有他。只是碍于少女的羞涩,不敢说出来罢了。如今,两人即将捅破那层窗户纸,终于敢大胆的表示出来了! “小萍!我在意你很久了,今天,你就做了老大的女人吧~” “啊...嗯!” 迟疑了一瞬后,小萍这次终于大胆的点了点头,许良见此,心中大是欢悦,搂着小萍的细腰,两人都闭起了双眼,缓缓的要将双唇靠上去。 “嘣嚓——!”,“轰隆——!” “嗯?!” 可这时,出乎府内下人和丫鬟们以及许良意料的是,一个老汉突然一脚踹碎了牛家的大门,带着二十几个高大威武的大汉,气势压人的走了进来! 这一瞬,许良未能反应过来,只见一只天大的手掌飞速的靠近自己的脸,随后,一巴掌将许良的脑袋拍的粉碎! 而他喜欢的女人,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被周老一口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