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萌宝太嚣张》 第1章 “贱人,我看你还怎么勾引我的衡哥哥。”姜季春将一大碗毒药灌入了少女口中,脸上顿时露出得逞狰狞的笑容。 女人艰难的挣扎,痛苦的望着门口被人按在地上的儿子,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花芽、花芽快跑……” “不、娘亲,娘亲你不要死……”被人按住孩子痛哭起来,可他一个孩子又能做什么。 姜季春哈哈大笑,脚踩在女人的脸上:“下贱的人,生下贱的儿子。” “求你,求你放过芽儿,我真的跟辛少爷一点关系也没有。” “就你这个被人搞大肚子都不知道对方是谁的女人,辛少将军自然是不会看上你的。”姜季春恨恨道,脚下越发的用力。 女人还想说些什么,但毒药已经发作,大口大口的黑血从口中吐出,身体抽搐,就这么断了气。 “真晦气。” 姜季春看着被黑血弄脏的绣花鞋,朝少女吐口水,对长工道,“把这小东西给解决了,姜家的声誉都快被弄臭了。” 花芽大哭,但并非是怕死,而是因为他永远的失去了娘亲。 正当长工想对花芽动手时,方才大口吐血的少女却忽然站起来。 姜晚倾头疼,脑袋嗡嗡作响,看着周围石化的几人以及哭喊的小孩儿,有些懵。 怎么回事,她不是做实验把自己给毒死了吗? 前世她是闻名世界的鬼医,在一次制毒实验中实验室被人偷袭,因而毒气扩散挂了。 忽然忆起许多陌生的记忆,姜晚倾恍然大悟自己穿越了。 原主是万户侯的嫡女,性格娴静软弱,母亲六年前去世,之后其庶妹便嫁入了姜家成为平妻顶替原主的母亲,开始原主还很受父亲疼爱,但由于原主三年前被人搞大肚子让姜家颜面尽失之后姜历成就恨极了她。 虽说在姜家不受待见,可日子也是能过,但最近辛家少将军辛衡阳不知为何对原主关爱备至,这才惹得妹妹姜季春嫉妒,诬陷其与长工有染,姜历生气的把原主关起来,姜季春趁机解决原主。 姜晚倾嘲弄:好好一嫡出大小姐,居然被一小喽啰弄死,真没用。不过没关系,她来了,所有欠原主的,就是欠她的。 新仇旧恨,恩怨情仇,她会一笔一笔的记下,百倍偿还, “你、你没死?”姜季春故作镇定的看着姜晚倾。 “你让我死我就死,那我多没面子。”姜晚倾说,没由来得觉得脸蛋疼。 好家伙,她刚刚是不是被人踩脸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没事。”姜季春大喊大叫,面目狰狞,指着她愤恨道,“你不去死,还想跟我抢辛哥哥吗,你凭什么——” 姜晚倾觉得想笑,眸色阴鸷,如同地狱的女罗刹,她一步步逼近姜季春,仿佛是来索命。 姜季春心里一阵后怕,没由来的身子发紧,姜晚倾逼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 “凭什么?”姜晚倾笑,“那就告诉你,老子究竟凭的是什么。” “你……” 她用力扼住姜季春的脖颈,力道很大,姜季春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不断拍打姜晚倾的手臂。 “放开二小姐。”下人见状立即跑来。 姜晚倾冷冷一瞪,下人立即僵在原地,她忽然松了力道:“来日方长,但不收点利息我心里不痛快。” 下一秒,她直接将姜季春甩在了墙上,动作利落的拿起桌上的匕首在她脸上划了两道,从头皮到下巴,大大的X字。 嫩肉被匕首划开,除了疼痛,还有皮肤被割裂的毛骨悚然,姜季春痛喊出声,声音何其凄惨。 姜晚倾听着别提多痛快了:“先别喊,一会儿有的你叫的。” 姜季春还未从痛苦中缓过神来,只听见‘撕拉一声’,她的外衣已经被姜晚倾仍在空中,紧接着是中衣,蓝色绣蝴蝶双飞的肚兜暴露在空气中, “啊……”姜季春尖叫,慌乱立即捂住胸口,目光凶恶,“我杀了你……” “等你有那本事再说吧。”姜晚倾嘲笑,心中不以为然。 此刻姜季春恨不得把姜晚倾千刀万剐,可她面前的下人却色眯眯的盯着她 “再看我挖了你们的双眼。”姜季春羞愧又愤恨,抱着胸口狂奔离开。 长下人见势也跟着自己主子走。 “娘亲。” 带着哭腔又软萌的声音忽然传来,姜晚倾脑袋还晕着,一个软踏踏的小包子就扑进了她的怀里。 姜晚倾才想起来,这是她儿砸。 原主被白雅算计失身怀孕,由于年纪尚小不能打胎只能剩下,当时姜历成气的差点被把女主活活打死,幸好她亲小姨护着,不然他们母子早死了。 阴差阳错穿越倒也罢,还多出了个小包子,真想哭。 “娘亲,花芽还以为差点见不到你了。”花芽哇哇大哭,小粉拳一直揉着眼睛。 姜晚倾心里都快被她哭化了,刚想说点什么,喉咙忽然涌出一口腥甜,‘哇’的一下,她又吐了一口黑血。 花芽吓哭了,门外的春宝跟春婵见状,立即上前。 姜晚倾认得这两人,是原主的贴身女奴,春宝还好,就是春婵…… 她的眸底掠过一抹阴沉。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春宝急得掉眼泪,“你等着,奴婢去给您叫大夫。” 春婵拉住她:“我们院子哪儿有钱啊,你去看看房间有什么能解毒的东西带过来。” “不行,必须请大夫,我还有点钱,没事。” “这可是绝尘丹,你能拿出几个钱。” “够了。”姜晚倾声音听不出情绪,“春宝,你去抓几条毛毛虫来,我记得院子有兰马香,你也摘一株过来。” “可是小姐……” “去。” 春宝没办法,只得放下去请大夫的事,按照吩咐做。 春婵搀扶姜晚倾到旁边的罗汉床坐下,看着周围破烂的环境,谁能想到这是万户侯府嫡出千金的院子。 春宝去了很快就回来,姜晚倾将毛毛虫的毒毛刮下就着水喝,之后将兰马香的汁液嚼出来吞下。 “小姐你、你这是干什么啊?”春宝以及其他人脸色都抽搐了,“兰马香的汁液是有毒的,还有毛毛虫……” 春宝等人被吓坏了。 第2章 “你们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叫以毒攻毒。”姜晚倾道,只觉得体内翻滚的毒药逐渐平息下来。 前世她可是名震亚洲的鬼医,鬼医跟西医以及中医最不同的地方就是用药的不同,鬼医的用药都十分诡异,像是蝴蝶翅膀的粉末,蜻蜓的眼睛之类的东西都能作为用药,讲究以毒攻毒。 “小姐,您在说什么啊?”春宝一脸要哭的模样。 “我相信娘亲。”花芽忽然道,又红又肿的小眼睛一闪一闪的,“娘亲说没事就会没事。” 姜晚倾抚摸着小包子的脑袋,会心一笑:“真不愧是我儿子。” 花芽笑得‘咯咯’。 姜晚倾寻思着,她是不是应该给儿子改个名字,花芽的,听起来就像是女名,不过…… 她瞅着眼前雌雄难辨的儿子,顿时陷入了沉思。 “小姐,你伤了二小姐,二夫人是不会放过您的。”春宝担心道。 “我倒要看看他能怎样不放过我。”姜晚倾道,将从姜季春身上顺来的令牌递给春宝,“你先去帮我办件事。” 她靠近春宝耳边低语,一旁的春婵见状下意识靠近,谁料花芽忽然拽了她一下,吓了她一跳。 “娘亲在跟春宝说悄悄话,你不许偷听。” 花芽说,春婵很尴尬。 春宝听闻立即出门去办,春婵想问,姜晚倾冷声道:“去弄点东西来,花芽饿。” 春婵看着姜晚倾寒光外露的眼眸,心里发颤,不敢再多言。 下午的时候,宁管家忽然过来,说是老爷要请她去厅堂。 宁管家所说的老爷,就是姜历成,那个渣爹。 姜晚倾把孩子交给春宝照顾,花芽很担心:“娘亲,让芽儿跟你去吧,他们都是坏人,只会欺负娘亲。” 姜晚倾揉着他的小脑袋:“不会了,以后,就只有娘亲欺负别人的份。” 之后,姜晚倾跟着宁方来到了厅堂,一入内,便瞧见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此人便是她的父亲,姜历成。 姜历世威风雄壮,一丝不苟,一个眼神便能让人肃然起敬,不怒自威。 姜历成虽是庶出,但却世袭了老爷子的万户侯之位,嫡系大哥靠自己混到上大将军之位。 在副位坐着的便是白雅,白雅虽已过了青春年华,但她自小养尊处优,看上去就像是二十六七岁的姑娘一般,而姜季春、姜季秋双胞胎便站在她的身侧。 姜晚倾在心底冷笑,副主位可是正妻才可坐,白雅就算是平妻,也只是个妾,姜历成如此纵容,也不怕被人笑。 “父亲,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我不过是按照父亲的吩咐教训他几下,可没想到长姐却划花了我的脸。” 姜季春趴在姜历成退旁哇哇大哭起来。 姜历成难看到极致,怒斥:“畜生,不仅偷人头上瘾了,居然还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你还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怎么,就容她姜季春灌我毒药,就不许我毁她容?”姜晚倾反唇姜讥,“难道在父亲看来,一条命还不比不过一张脸?” “你什么意思?”姜历成冷笑,根本不信她说的话,“你口口声声说季春给你下毒,那你怎么不死?还好好的站在这儿?” 真没想到,这番恶言居然是出自一个父亲之口,姜晚倾嘴角略过一抹嘲弄。 “就是因为没死,所以才能让父亲好好看看,你的季春究竟是个什么嘴……”姜晚倾话还没说话,忽然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绝尘丹是何等毒物,怎可能用兰马香就能痊愈,但她是故意的,毕竟这出戏还没完,何况这点毒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望着地毯上的那块黑血,姜历成脸色大变,立即叫来府中的大夫。 当初姜晚倾未婚生子他都只是抽几鞭子,毕竟虎毒不食子,何况亡妻应珠与他就只有那么一个女儿,即便再道德败坏,那也是他的孩子。 朱大夫很快便赶来,把脉过后用银针测试地上黑血,顿时脸色大变:“回侯爷,此乃绝尘丹啊。” 绝尘丹是当朝最毒的毒药,比鹤顶红不知毒了几十倍,一旦入口穿肠烂肚,绝无解药。 姜历成仿佛被雷劈中:“可有救?” 大夫也是不可思议:“也不知怎么回事,虽说小姐体内毒物凶猛,但却没有伤到其性命,老夫立即开方子,将其余毒排出便可。” 姜历成猛地松口气。 大夫正要开方子,姜晚倾忽然拽住他的袖子:“大夫请您告诉我,绝尘丹究竟是什么毒,哪里售出。” “这绝尘丹是波斯特有的毒物,药性凶猛,但产量极少,整个台夏城就只有白家门下的白家药阁出售。” 姜晚倾望着姜季春,笑的温柔:“好妹妹,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姜季春猛地一震,直觉一股寒气从四肢蔓延:“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姜晚倾,你少在这胡言乱语,你毁我的容,还想倒打一耙,父亲,您一定要给女儿做主。” 最后一句,她是对姜历成说的。 白雅也道:“老爷,季春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平时连杀鸡都不敢,怎会敢杀人,即便这毒药只有我娘家药房出售,那也不能断定这一定是季春所谓,若是有心人向想陷害,这有何难。虽说白家药房一直是我的哥哥在看管, 但将晚倾跟白穗交关系好,想要绝尘丹也不是难事。。” 白穗是姜晚倾的小姨,白应珠的亲妹妹。 “二姨娘这话说的不错,若是有心人想陷害,那里能防得住,毕竟家贼难防。”姜晚倾顺着她的话,模样特乖巧,“父亲若想知道真姜也不难,只要让人去二妹所住的院子搜找一番,定能找到残留。” 情况紧急,姜季春又是被扒衣服又是毁容的,一定没处理好后续。 姜季春脸色大变,倏地大喊:“不,不能搜。” 姜晚倾瞥了一眼脸色阴沉得都能滴出水的姜历成,笑了笑:“哦,二妹不让搜吗?那就不搜了!” 白雅面色挂不住,二女所做的一切她其实都知晓,本以为能顺利弄死她,可后来女儿又是裸奔又是毁容的,她也顾不上处理后续了。 孰是孰非,姜历成心里跟明镜似的,虽说他恨姜晚倾败坏姜家声誉,但虎毒不食子,他绝对不许骨肉相残的事情出现,这是他的底线。 怒火在姜历成胸口蔓延,双目甚至要喷出火来,脑门青筋暴跳,仿佛下一秒巴掌就会摔在姜季春脸上。 第3章 姜季春瑟瑟发抖,害怕得躲在白雅身后。 “这原本不是说长姐偷人的事儿吗?”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忽然传来,一直沉默不语姜季秋忽然道。 姜历成一愣,他倒是差点忘了这事儿,这个节骨眼,在姜历成的心中,如今姜晚倾的性命,怕是比不万户侯府的颜面。 女儿未婚他便做了外公,因此他这些年都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如今又跟低贱的长工搞在一起,侯府彻底的成了笑话。 姜历成怒上加怒,将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了姜晚倾身上,那目光好似要将姜晚倾生吞活剥了。 姜晚倾瞥了一眼姜季秋,嘴角略过一抹冷笑。 虽说她一直沉默跟个局外人似的,表面上对此事漠不关心,但很多时候,局内人是听不进局内人所说的话,局外人说话,才有分量。 是个硬角色。 “我没有偷人。”她否定。 姜季春大喊:“都被人抓个正着,你还敢说没偷人。” “偷不偷人难道你比我这个当事人还清楚。”姜晚倾眸底尽是浓浓的寒意。 姜季春吞了吞口水,往后跌了一个跟跄。 “畜生,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都衣衫不整的跟男人滚在一起,你当为父是瞎子。”姜历成怒吼,甩手就是一巴掌。 姜晚倾往后躲:“父亲不是瞎子,我也不是,怎么着我也是个大小姐,就算要偷人也得偷个有权有势的对吧! 再说了,咱府这些年已经够丢人了,再添丑事,您以后还要出门吗?” 原主跟那长工根本就是清白的,当时春婵将原主哄骗到后院,那长工就忽然扑上来,原主反抗,在衣衫不整的情况下正好被姜历成瞧见,这根本就是姜季春设计的局。 姜历成火冒三丈:“还有脸说,不都是你搞出来的”。 虽然气,但姜历成还是有理智的,就算女儿如今是个破鞋,但也是万户侯府的破鞋,没必要堕落到去跟个长工。 白雅道:“肚子都让人搞大了,睡个男人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丑事,口说无凭,你也证明不了你是清白的。” 姜历成又怒又气,他最烦家事,对于姜晚倾他已经忍无可忍:“够了,姜晚倾做的丑事已经够多了,要是证明不了你是清白的,就收拾收拾去别院。” 别院,就是姜历成在乡下的房产,环境极差,冬寒夏热,连吃穿都是问题。 姜晚倾不惊不慌,微微一笑,忽然掏出一个锦囊:“不是说要证据吗?这就是证据。” 姜历成等人不明所以,打开锦囊,发现里面居然是两张单据。 “这是万白钱庄的单据,上面写着,姜季春在五天前曾在钱庄取出了十锭黄金,而次日,很巧的,长工李大虎在自己万白钱庄的户口上存了十锭黄金。” 姜晚倾道,忘了一眼神色苍白的姜季春,笑意盈盈:“二妹,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她顺了姜季春的令牌,就是让春宝去钱庄冒充姜季春的人复刻单据。 姜历成恼怒的将单据扔在了姜季春的身上:“你还有什么好好说的。” 姜季春一抖,双腿一软跌在地上,满脸都是谎言被揭穿的惊恐:“父、父亲、我……” 她想狡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舌头都捋不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姜历成气的一脚踹去,姜季春鼻血都被踹出来了。 他不是气,是愤怒,非常愤怒,他反感手足姜残,更厌恶姜季春不将侯府脸面放在心上,分明是想让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姜历成气的甩了姜季春好几巴掌,脚也没停下来,边打边骂,白雅护着女儿,母女两哭成一团。 另一旁姜季秋脸色并不好看,细长的眉毛蹙着,她心疼、难受,却不阻止。 因为她很清楚,此刻劝架,不过是讨打。 姜晚倾神色淡然,眸光却落在了姜季秋身上,那是一个娇俏玲珑,安静甜美的女孩儿。 不可否认,姜季秋做的是对的,她很理智,几近冷血。 —— 姜季春被暴打一顿后,便被关进了柴房,三天不许吃喝,姜历成甚至还扣了她半年的例银,姜晚倾安然无恙。 一回到院子,花芽便扑了上来:“娘亲可回来了,有没有受欺负?” 姜晚倾顺手抱起花芽:“当然没有,娘亲说过了,以后就只有咱欺负别人的份。” 春宝端着一碗黑药汁过来:“小姐,这是按照您方子抓的药,您赶紧喝了解毒吧。” 望着那破了个口子的碗,再看看衣上的补丁,姜晚倾无语望天:这日子,好几把难过。 竖日竖日一大清早,姜晚倾在衣柜找了许久才找着一件没补丁的衣服,之前原主母亲还在世时,这日子明明还过得挺滋润的,母亲下线后,过得跟个狗似的。 出府后,春宝问:“小姐,您要出去干啥?” “买东西啊。”姜晚倾说,“院子里的东西你没瞧见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破烂回收站。” 春宝听不太懂:“破烂回收站是啥意思?” 姜晚倾:“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跟着就行。” 花芽道:“可是娘亲,我们没钱。” 话从一个小孩嘴里说出来,姜晚倾没由来得心酸:“没事儿,咱是没钱,但万户侯府多的是,可以赊账啊。” 春宝黑人脸问问号,还有这等操作? 台夏城最全最大的商铺是焕尤阁,据说这商铺还是当今摄政王凤南靖名下的商铺。 三年前四王爷串通先皇身边的首席太监逼宫造反,虽说最后凤南靖及时赶到,但陛下还是中箭身亡,留下年幼的太子,眼见各方势力对皇位虎视眈眈,凤南靖便担任了摄政王一职。 焕尤阁很大,位于最繁茂的一条街道,外头还有卖糖葫芦的,姜晚倾见花芽嘴馋,便给她买了一根。 春宝看着金灿灿的商铺大字心里就慌得厉害:“小姐,焕尤阁的东西很贵的,不如我们去小商铺买吧。” “废话真多,跟着就是。”姜晚倾不以为然,要的就是侯府大出血,不然她就不来了。 第4章 商铺东西满目琳琅,但于价格的原因人并不多,小二瞅着姜晚倾几人粗衣麻布,也懒得招呼。 姜晚倾乐得清静,看中什么让春宝记下来,一会儿直接让人送去侯府。 忽然门口传来喧闹声,似乎是有什么殿下来了。 一直漠视他们的小二忽然把他们往边上赶:“穷酸东西,开过眼界就赶紧走,没瞧见摄政王殿下来了吗。” 姜晚倾不以为然,倒是她儿子叉着腰,气呼呼的捏着那串糖葫芦指着小二的鼻子:“宁欺白头翁,不欺少女穷,小心我娘亲用银子砸死你。” “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你们这些个穷鬼有资格进来吗?开始我没把你们轰出去就算好了。” 小二气的一手拍开了花芽的糖葫芦。 只见那窜糖葫芦以极其优美的姿势在空中划过一抹弧度,准确无误的砸中了某个刚入门的男人,那红色的糖浆,在那玄色长袍上烙下一个印子。 “来人,护驾。”百里大叫,立即拔出长剑。 “小兔崽子,居然敢把糖葫芦扔道殿下身上,我看你是活腻了。”小二先发制人,拉着花芽的胳膊往前拽。 姜晚倾手一扬,拍开小二的手臂,带着一股蚀骨的冷意:“我儿子也是你这等垃圾能碰的。” 小二一愣,才恍然大悟眼前的少女不好惹,见惯达官贵人见多了,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便恶人先告状的跪在凤南靖面前。 “殿下,都是小的不好,让这些穷鬼进来污了殿下的衣衫。” 姜晚倾望向眼前的男人,一愣,有那么一瞬到忘了自己的处境。 未免长得太妖孽了。 男人一袭玄色的长袍,肩宽腰窄,身高八尺,如玉一般精致,却又带着几分邪魁,像是工匠巧夺天工的艺术品,可温润儒雅的面容却不会给人任何平易近人的感觉,身上的那股贵气令人望而止步。 凤南靖低眸看着衣衫被染污的那一块,面色冷淡得看不出情绪,可百里清楚,主子怒了。 当今谁不知道寅朝摄政王有严重洁癖。 姜晚倾看着男人的脸色,也晓得事情大条了,虽说店小二是罪魁祸首,但她必须给孩子做出榜样。 “此事小儿有一定责任,还请殿下原谅。” 她带着花芽上前,行礼。 作为万户侯的嫡女,不用行全礼,只需半礼便可。 凤南靖抬眸,眼前的少女穿着一阵略显简单的素衣,淡雅脱俗,秀丽天成,髻上只插着一根银簪,简单大方,反而没有金银珠宝环身的俗气,额间朱红色的胎记像极了火烧花,一点也不显丑,反而更像是点缀。 胎记? 凤南靖拧眉,三年前那荒唐的一夜的记忆开始零碎浮现。 夜晚、鹿血、女人、尖叫。 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冰霜,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唯有姜晚倾不卑不亢。 男人忽然上前,魅惑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他捏住姜晚倾的下颚,附身,似乎在观察什么。 姜晚倾咬了咬唇,忍住,她自认不是个怂蛋,可此时男人身上的气场太过强烈,她甚至都不太敢直视。 百里解释:“殿下,这是是万户侯家的女儿,姜晚倾小姐。” “姜晚倾。” 凤南靖喃喃自语,忽然笑了,可双目却是冷的:“你很好。” 姜晚倾:“……” 凤南靖望了一眼姜晚倾旁边的小牛犊,拂袖而去。 百里似乎也没想到这事儿居然就这么完了,不可思议的跟上。 男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商铺内,姜晚倾猛松了口气,手心都是汗水。 “娘亲,你跟那个大叔认识吗?”花芽一脸老成,“看着还可以,可以做我老爹。” “……”姜晚倾一个暴栗过去,“少胡说八道。” 这种男人太过强势,谁嫁谁倒霉。 “你也不瞧瞧你娘那穷酸样子,给摄政王殿下提鞋都不配,竟敢肖想摄政王。”小二鄙夷道。 花芽一听这话就火了,撸起袖子露出两条细胳膊,那架势似乎要干架。 出去的百里忽然回头,对小二道:“殿下说了,你以后不必来了。” 小二如同晴天霹雳,根本儿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姜晚倾微微蹙眉,低眸看了一眼略显得意的包子。 希望是她猜错了。 小二被驱赶走后,另一位小二来招待,态度甚好,但姜晚倾在购物的过程中并不痛快,她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男人冰冷的眉眼,以及意味深长的眸光,心里总是隐隐的担心。 不过不痛快归不痛快,东西还是要买的,而且要买很多,非常多。 “这个柜子是红木的吗……嗯,要了,还有那几张梨花香木的桌子,也一块包了,还有那几匹苏绸,也一块儿拿了……” 姜晚倾嘴不停,一旁的春宝眼睛都瞪大了,这得多少钱,小姐莫不是飘了。 “娘亲,花芽想要这个。”花芽抱着一个弓箭道。 这个弓箭是用上好的乌金铁制造而成,雕花精美、缠绕着黑线,价格不下百金。 姜晚倾看都没看一眼,大手一挥,准了。 春宝欲哭无泪,这待会儿付账的时候咋整啊,小姐的私房钱连零头都不够付。 终于到了结账时,春宝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替小姐赔礼道歉,姜晚倾掏出腰牌,拍在桌上:“一会儿把东西都送到万户侯府的吾湘阁,东西送到二夫人自然会付钱的。” 腰牌是姜季秋的,之前顺的还没还回去,她自然是有自个儿的腰牌,但万户侯嫡女身份并不如庶女的好用。 万户侯是身份、权利的象征,收万家税、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腰牌真假,掌柜的一眼就看出来,笑呵呵:“原来是万户侯府的二房的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姜晚倾含糊其辞,但也没否认:“两个时辰内我要看到你把东西送去万户侯府。” 掌柜的点头哈腰,笑脸盈盈的送走这位大主顾。 花芽非常喜欢这只弓箭,抱着不撒手,姜晚倾便让春宝帮忙拿着。 另一边,莫名其妙收到一大堆昂贵家具的白雅一头雾水,当看到结账数目那七千两黄金时,顿时尖叫起来,连礼仪都顾不上,若不是姜季秋扶着,她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雅颤抖的拿着账单。 第5章 “东西是送去吾湘阁的,母亲说是怎么回事。”一旁的姜季秋还算镇定。 白雅气的脸色通红,收据都抓破了,带头的徐掌柜的意识到不对,但还是好声好气道:“夫人,您请给付账,我们回去还得做出库记录呢。” “没钱,谁买的问谁要去。”白雅深呼吸,狠狠地把账单扔掌柜身上。 掌柜一脸为难:“这可是小姐要的东西,夫人您别让小的难办。” 如今他也懂了,要东西的并非二小姐,而是那臭名远扬的大小姐。 “就是啊,二夫人何必让人家难办呢。” 姜晚倾优哉游哉的从门口进来,春宝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糕点。 白雅瞧她就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姜晚倾‘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 “哟,二夫人这是咋了,怎会气成这样。”姜晚倾说,笑的别提多开心了,一手压下白雅手指,对姜季秋道,“三妹啊,还不快把二夫人扶进去,顺便跟管家说下,把钱给付了。” 主人拥有府邸银钱的支配权,管家则是看守。 “你……”白雅气炸了,扬手一巴掌甩过去。 姜晚倾自然不会白白挨了这耳光,往后一退:“当着外人下人的面,二夫人自重才好,我是嫡出你是妾,什么事该做不该做,你应该清楚。” 寅朝是个嫡庶尊卑有别的时代,庶出妾室地位极其低贱,嫡出打死庶出同门亲兄妹并不在少数,白雅即便母家再庞大尊贵,那也是妾,也就只有姜历成那么拎不清的渣爹才会放纵妾室。 白雅怒火中烧,呼吸越发的急促,一双眼瞪着姜晚倾几乎要冒出火来,可这一番话也着实是提醒了她,家丑不可外扬。 最后迫不得已,白雅付了账,这是摄政王名下的商铺,若是以出了事,以后她就不必在上流社会混了,为了让掌柜闭嘴,她还塞了几两银子。 姜晚倾打了哈欠要回房,可白雅那里许,外人一离开,门一关,立即命令道:“把她给我抓起来。” 命令一下,周围的长工便朝姜晚倾冲过去,姜晚倾面色一愣,如同鬼魅:“我看谁敢。” “有何不敢,本夫人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白雅大叫,气势磅礴。 姜晚倾硬生生的被扣押半跪在地上,花芽一瞧,急哭了,上前撕咬长工,却反手被长工推了一把,要不是春宝做了人肉垫子,只怕摔得不轻。 “娘亲。” 花芽哭着朝姜晚倾扑过去,春宝眼睛都红了,看着步步紧逼的长工,紧紧的抱着他。 小姐她是保护不了了,就只能护着小少爷。 “有事冲我来,放了我儿子。” 在花芽被推时,姜晚倾已经几乎爆发,她虽不是原主,但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却是刻骨铭心,花芽每受的一份伤害,在她身上都会被无限放大。 “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白雅气急,直接掴了姜晚倾一巴掌,她恶狠狠的掐着姜晚倾的脖子,想起那七千两黄金,心在滴血,“你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高高在上的嫡女, 说难听点你不过是我们万户侯府养的畜生。” 姜晚倾面色阴戾,眸色的寒芒如冰雪一般,她不语冷笑。 “笑什么。” 白雅怒气更胜,刚撸起袖子,就瞧见对面长工惊愕的看着她,好像是瞧见了什么怪物一般。 “夫。夫人你……” “看什么。”白雅怒汉,异常凶悍。 长工不敢多言,慌张的低头,可面上的惊恐未退。 后头的姜季秋察觉到不对,上前一瞧,脸色大变:“母亲你……” “我怎么了?” 白雅一愣,不明白为何女儿也是这般神情,下意识的碰了碰自己的脸,平滑嫩白,并没有什么不对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姜季秋命令,虽然着急,但还是保持着端庄的姿态。 白雅瞬间意识到不对,立即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在她的的左右脸颊上,不知何时涨了一块斑,几乎有鸡蛋大小,颜色似黑似紫又似红,异常丑陋难 “啊——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白雅失声尖叫,手一哆嗦,镜子落地粉碎。 一时之间,人都乱作了一团,而吾湘阁的人,早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天啊小姐,您怎么会弄成这样。”春婵指着姜晚倾的连大叫。 姜晚倾冷着脸拍开她的手:“什么都别说了,你赶紧去煮两个鸡蛋。” 她脸疼得厉害,不仅肿了,估计还破皮了。 “娘亲不疼,花芽给你吹吹。”花芽眼睛有泪花,嘴巴鼓鼓的给她吹起。 春宝面色担忧,立即去拿了金疮药,苦口婆心道:“小姐,算奴才求你了,以后我们躲着点儿二夫人吧,夫人走了以后,这万户侯府已经是二夫人的天下了。” 姜晚倾冷笑:“二夫人,一个平妻罢了,配得上二夫人这个称呼吗,以后都叫二姨娘。” 当初白雅以照顾原主为由来到万户侯府,后来却照顾到了自个儿姐夫身上。 克扣用度,在生下自己的孩子后,生怕自己孩子不受宠,设计原主失身,在其生产当日,甚至不让产婆接生,差点一尸两命,后来还是原主的亲小姨带大夫来,这才保住性命。 但未婚生子,失身,也成为了整个京城城的笑柄。 春宝叹气,无奈的给她上药,姜晚倾拍了拍花芽的小脑袋:“倒是你这小包子,以后在遇上事儿,就躲在娘亲或者春宝后面,不然你可是会让娘亲自乱阵脚的。” 这个孩子她是真心的爱,方才长工那么一推,她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花芽要有个万一,她会崩溃。 “好,花芽听娘亲的,等花芽长大了,一定要打那些欺负娘亲的坏人,打出鼻血的那种。”花芽奶里奶气说,还挥了挥小拳头。 姜晚倾摇着头笑,煮蛋的春婵回来了,可她带回来的不是鸡蛋,而是松花蛋。 春婵说:“小厨房就只有松花蛋没有鸡蛋了。” 姜晚倾挑了挑眉,捏着那枚发烫的松花蛋,似乎想到什么,忽然笑了,自言自语:“古代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第6章 另一边,白雅的榭香阁一片混乱,除了府中的刘大夫,陆陆续续的还请了外头的三个大夫,可每个大夫的诊治方案都一样,可这个后果却是白雅无法承受的。 大夫说,白雅的脸是由于中毒,毒素挤压在脸上,但不会伤及性命,却会毁了容貌,唯一的办法就是破肉挤毒,可这样一来,伤好以后,多少会留疤。 “庸医,都是庸医……” 白雅气得发狂,桌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跟疯婆子一般怒吼:“你们有什么用,让你们治个病都治不好,来人,把他们给我拉出去乱棍打死。” “母亲,你冷静点。”姜季秋拉住他提醒道,“您可是万户侯府的主母,不可失了仪态。” 白雅咬牙切齿,仪态,她如今那儿还顾得上什么仪态,她都成了丑八怪了。 姜季秋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大夫们都纷纷摇头:“这是一唯的办法。” 姜季春随白雅一般暴躁,踹了刘大夫好几脚:“都是没用的东西,没治好我脸上刀伤也就罢了,连我母亲的脸都治不好,要你何用。” 刘大夫疼得脸色都变了,但喘气都不敢大声。 “这事儿不对。”姜季秋皱眉道,“母亲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 白雅正在为容貌痛哭,听闻一愣,愤恨以及肯定道:“是姜晚倾,一定是姜晚倾干的,她报复我给了她一巴掌。” “不会吧,她一畜生哪有那本事。”姜季春不以为然,“都生活在一起十几年了,她什么本事我们还能不知道吗。” “别忘了,她可是喝了绝尘丹都没死,姜晚倾已经不是以前的姜晚倾了。”姜季秋沉思说。 经女儿那么一分析,白雅也冷静下来了,这事八成就是姜晚倾干的。 她咬牙切齿,怨恨满目:“好你个姜晚倾,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另一边,吾湘阁这边刚用完晚膳。 一般来府邸嫡出、正妻都要在主桌用饭,但三年前除了那档子事儿以后,姜晚倾就被‘流放’了。 春宝跟春婵正收拾碗筷,院门忽然就被狠狠地踹开,姜历成火冒三丈的冲进来。 姜晚倾懒懒的抬眸,让春宝带花芽下去整理整理。 “你二娘脸上的毒斑是不是你弄得?”姜历成怒目道,“还有今日的七千两黄金,姜晚倾,你真是越发的胆大包天了?” 越说越气,尤其说道那七千两黄金时,他心就在滴血,一怒之下,他直接踹翻了桌子。 “父亲是否调查过前因后果?”姜晚倾淡然道,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以为为父兴师问罪没调查过吗?”姜历成怒道,“你一大清早就带着那孽障去商铺买东西,回来就把你二娘的脸弄成那样,你真是好本事。” 面对盛怒、几乎要动手的姜历成,姜晚倾始终不卑不亢,没有丝毫慌张:“自从二夫人接手万户侯府主母之位后,女儿的例银就从未下来过,四季每一季就只有一套衣物,吃食更是不见荤腥。 可按照家规,我身为嫡出每一季至少做二十八件衣服,每日六菜一汤,以及我每个月一百两黄金的例银。 不算首饰,这五年来二夫人起码帮我收了有一万两不止吧,既然是帮我收着,我花了又何妨” 其中还有首饰装扮等等的之处她还没说呢。 姜历城被说的一愣。 在他看来,这个女儿已经废了,不可能为家族带来任何荣誉,因此也没必要投资这么多,白雅的所作所为也是他默认的,可他却真没想到女儿过得如此拮据。 投资少,并不等于不要这个女儿,何况姜晚倾所举例的并不算夸张,他的另两个女儿谁支出没有三百两。 “可这不是你出去乱花钱的理由。”姜历成面色依旧不好看。 这七千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几乎是万户侯府大半年的税收了。 “我错了,以后不干了。”姜晚倾忽然态度一转,带着哭腔说。 姜历成原本来在气头上,可没想到方才还与他吵得面红耳赤的女儿忽然变了神色,一脸委屈知错的模样,这下,纵使他有千百般怒气,也发不出来。 毕竟丑事没出现以前,伊斓可是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的。 “你二娘脸怎么回事?”姜历成纵使心软,但依旧板着脸。 这事儿若跟姜晚倾有关,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容貌对于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毁人容貌,这根杀了她没有分别。 “请问父亲,您有没有问过大夫?大夫怎么说的。”姜晚倾小心翼翼的问。 姜历成说:“自然是有的,大夫说这是长期被下毒导致的毁容。” 姜晚倾静默看了他几秒,可姜历城居然没意识到任何不对,她心里嘲弄,怪不得嫡出的大哥当了大将军,而他就只能承袭爵位,这智商怕是充值都救不了。 “父亲难道觉得女儿有本事陷害到二夫人的榭香阁里去吗?还是长期的下药。”姜晚倾也不跟他打哑谜,直接开门见山。 姜历成这才恍然大悟,白雅身为当家主母,除了老夫人居住的红山院以及他的院子,守卫最森严的怕就是榭香阁。 一次两次的陷害可能还行,但是长期绝对不可能,白雅是那么谨慎的一个人。 姜历城闷不做声的走了,姜晚倾讽刺的笑了。 堂堂一街七尺男儿,居然被一个妾室玩得团团转,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让白雅这么玩弄。 花芽跑出来,手里还握着块砖头:“吓死花芽了,还以为外公又要打娘亲。” “这样太粗暴了。”姜晚倾一脸正经的吧砖头扔到一边,“不过娘亲喜欢。” 春宝:“……” 小姐你变了。 春婵立即跑来给姜晚倾捏肩捶背:“不过小姐,二夫人脸上的毒斑真的跟你没关系吗?” 姜晚倾抬眸,冷淡的瞥了她一眼:“你管得太多了。” 春婵吓了一跳,立即低头不敢说话了。 姜历城没再来吾湘阁找麻烦,毕竟是她养育了十八年的女儿,几斤几两她很清楚,正妻离世后,性子越发的变扭懦弱,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 姜历城没再来,但却等来了白雅跟姜季秋,这会儿姜晚倾正在院子里坐摇椅,而旁边的花芽正在练字。 “你们来干什么?”花芽立即跳起来,激动的毛笔的墨汁都溅到了她们得衣裙上。 “我的衣服,这可是上等的蜀锦——”白雅大惊失色,即便带着面纱,都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怒意。 姜晚倾不为所动,依旧优哉游哉的翘着腿,白雅欲要发作却被姜季秋拽住,小声提醒:“母亲,千万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第7章 白雅深呼吸,硬生生的压制住怒火:“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才肯帮我解毒?” “哦,二夫人是说脸上的毒斑吗?”姜晚倾晃着摇椅,双手垫在恼后,“大夫都没办法,我一畜生能有什么法子?” 姜季秋知道她还记恨着那日的事儿,道:“那日是母亲太过冲动,不过那事儿晚倾你也有错,我们各有各的错,就这么算了吧。” 姜晚倾挑了挑眉,言下之意,是她自作自受咯。 求人还这么大口气,没毒死他们娘两算她心软。 眼瞅着姜晚倾一脸高高在上不为所动的样子,白雅差点没气出一口老血,怒火上心头:“我都低声下气来找你了你还想怎样,告诉你,我白雅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 现在我命令你,立即拿出解药。” 白雅的怒吼声在吾湘阁飘荡,姜晚倾坐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悠闲悠哉,视若无睹。 “你……”白雅猛地深呼吸,“来人,替我把这小畜生捆起来乱棍打死。” “母亲。”姜季秋皱眉,没想到她这么沉不住。 这里到底是吾湘阁,或者说姜晚倾到底是万户侯嫡女,即便人是白雅带来的,也不敢乱动。 姜晚倾笑了:“二夫人啊,你都已经破相了,就不要挑战父亲的底线了,再怎么样,我也是父亲的嫡亲女儿,你带着一堆人来我这儿要把我乱棍打死,请你问过父亲的意见吗?” 白雅也只是呈口舌之快,她就是那样耐不住的性子,但姜季秋却是理智的,她道:“晚倾,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把解药交出来,我们不会为难你。” 一家人? 姜晚倾冷笑,也亏他们说的出口,当初弄死原主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他们是一家人了。 这笑把姜季秋弄得极其尴尬,说一家人也着实虚伪,她道:“不然你开个条件,我们尽力满足你。” “真的?”姜晚倾挑眉,“可我这人小肚鸡肠非常记仇,二姨娘的那一巴掌,都把我打傻了,即便我有法子,怕是也想不出来。” 白雅咬牙切齿:“那你到底要怎样?” 姜晚倾挑眉,从摇椅上起身:“二夫人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这人极其小气,受了委屈苦头,一向都是十倍奉还,若是不出气,我这脑子就不好使了。” 言下之意,白雅打了她一巴掌,就要给她打回来。 “什么,你还想打我?” 白雅坐不住了,姜晚倾又算什么东西,还想打她。 “反正随你,反正毒斑又不是长在我脸上。”姜晚倾双手一摊,无所谓的耸肩。 姜季秋:“怎么说我们都是万户侯府的人,现在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没什么好见的,看得多了会不健康。”末了,姜晚倾又补充一句,“对了,十天后就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到时估计会来许多贵宾。” “……” 白雅死死的握着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就是因为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所以她才会低头来找姜晚倾。 姜家嫡系大将军、庶出是万户侯府,到时来的又都是达官贵人,她跟姚玲嫆一向不和,到时又不知会被她如何嘲笑。 白雅一咬牙:“好,十个巴掌就十个巴掌。” “早痛快点儿不就好了,浪费时间。“姜晚倾撸起袖子。 姜季秋很担心,想说点什么,但就以姜晚倾如今的性子,这口气不让她出了,怕是消不了气。 啪啪啪…… 姜晚倾一脸甩了六七个巴掌,不带停顿的,打的那个叫痛快,但白雅可就惨了,双颊肿的高高的,加上那片丑陋的黑斑,更是令人作呕。 “还有三巴掌,春婵,你去给我打回来。”姜晚倾忽然看向春婵。 春婵一慌,立即跪下:“奴才不敢。” “你打我也就罢了,让一死奴才算什么。”白雅怒了,除了疼痛带来的怒,更多的是屈辱。 她堂堂万户侯的平妻,商家巨头的千金,居然让一奴婢甩巴掌,她怎么受得了这口气,太羞辱人了。 “还有三巴掌而已,二夫人要是不愿,之前的七巴掌可就不作数了。”姜晚倾道,要的就是让他受辱。 身体的折磨跑不了,也得把她最看重的自尊面子按在地上摩擦。 “你……”姜季秋也被气急了,没想到姜晚倾居然会这么羞辱他们。 “爱受不受,反正黑斑也不是长在我身上。”姜晚倾一脸无所谓。 最后,还是白雅妥协了,在自家里丢人,总比在宴席上丢人好。 春婵颤颤巍巍的甩了几耳光,按照姜晚倾的要求,还得是重重的,末了对上白雅凶悍的目光,吓得脸色都青了。 姜晚倾出了气,之后才给她解药。 白雅冷笑:“呵,还说不是你给我下的毒。” “我哪有那本事给你下毒,谁能陷害到你榭香阁去。”姜晚倾说,“而且这也不是解药,而是能快速愈合伤口的金疮药。” 白雅脸色一僵,积压的怒气差点没爆发,却又听见姜晚倾道:“方法还是按照大夫的法子,挤出毒血之后用我的药,保准你十天内完好,肌肤更胜从前。” “此话当真?”白雅心情一会天堂一会儿地狱,几乎快虚脱了。 “珍珠都没这么真。” 白雅松了口气,死死的握住那瓶药粉。 她虽冲动,却也是有脑子的人,她知道脸上的毒绝对是姜晚倾干的,虽不知她如何骗过大夫这是慢性毒,但既然她都肯交出解药,她的脸就一定会好。 白雅此刻在没有精力跟姜晚倾纠缠,带着姜季秋回院子。 呵,来日方长,今日的折辱,日后定要让你姜晚倾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他们一走,花芽就给他娘亲鼓掌:“娘亲真棒。” “以后我们的日子可不会无聊。”姜晚倾宠溺的无摸着他的脑袋,眸光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浑身发抖的春婵。 春宝是个悲观的人,虽然眼下是痛快了,可今后咋整啊。 春宝担忧说:“可是小姐,你打了二夫人,二夫人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还有老爷,要是让老爷知道找你麻烦怎么办?” “就算没有今日的十个巴掌白雅也不会放过我,新仇旧恨,添上一笔也不算多。”姜晚倾道,“至于父亲,他为何要找我麻烦,我只不过给了白雅一瓶破肤后能快速愈合的金疮药。” 春宝恍然大悟:“小姐高明啊!” 姜季春跟白雅都毁容了,他们清楚这都是拜姜晚倾所赐,可没证据,丝毫拿她没办法,即便有心报复,快到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担心影响到脸部伤口,只能先放一放。 第8章 皇宫,养匀殿。 养匀殿是皇宫批改走账,接见大臣的皇帝之殿,宫殿极其奢华,都是用金砖打造,这一切的一切,尽是权利、金钱的象征。 男人坐在龙椅上批改奏折,百里从外面进来,恭恭敬敬的朝龙椅上的男人行礼。 “如何?” 百里回道:“殿下果真猜得没错,三年前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凤南靖批改奏折的手并未停顿,静默的意思就是让他继续说下去。 百里道:“当时姜小姐被万户侯的平妻白雅陷害,由于醉酒误打误撞进错了房间,当时殿下您又喝了鹿血……” 他没再说下去。 凤南靖神色依旧没什么变化,这些他都猜中了,当年他狩猎回来,误饮了鹿血,让属下退下休息时,可没想到居然有一女孩儿闯入了他的房间。 原本是想赶出去的,可偏偏体中鹿血发作,不过一女子而已,他也没打算压抑,之后不过用金钱打发罢了,那一晚他甚至没瞧清她的容貌,依稀记得她额上有个胎记,清醒过后,那姑娘便走了。 原本以为只是一晚的露水情缘,却不想料居然有了孩子,对方还是万户侯的女儿。 “殿下作何打算?”百里小心翼翼问。 即便跟着殿下十来年,依旧摸不清他的心思。 “还有三个月,回尔松部落就应该来人了吧。“凤南靖喃喃自语,“将那孩子带给我瞧瞧。” 说到孩子时,凤南靖淡漠的眸光忽然浮现出一抹极少见的温柔。 “是。”百里恭敬的退下去, 偌大的宫殿就只剩下凤南靖一人,他好静,从来都不喜欢属下跟着。 从前扶持皇兄拿下了皇位,本以为可以偏安一隅做个逍遥王,可不满三年,四王爷逼供造反,皇兄薨逝,留下一两岁太子,即便无奈,他也要为祖先、为皇兄守住这江山 闺房之事他不感兴趣,也不喜欢孩子,却因为荒谬的一晚有了个三岁的孩子。 凤南靖也不知该惆怅还是庆幸。 另一头,姜晚倾带着儿子出府看看商铺有什么送老夫人的玩意儿,印象中那老夫人极其不喜欢原主,但也不喜欢榭香阁的那几个,可走着走着,儿子不见了。 这下姜晚倾可慌了,跟春宝分头去寻,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一个时辰过去了,可依旧不见花芽的身影,姜晚倾几乎要哭了。 “小姐您先别着急,小少爷一向聪慧看,不会有事的。”春宝安慰说。 姜晚倾头疼极了:“你赶紧回府找几个人帮忙去寻。” “姜小姐不必着急。”百里忽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行礼后道,“方才在下见小少爷衣衫脏了,所以便让人带他去整理。” 姜晚倾松了口气,但心下多少是恼火的,不过在情绪管理上,她想来控制得当:“那不知百里将军何时把儿子还给我?” 她声音冰凉,带着浓浓的嘲弄。 “很快,您到第一商铺上面的茶楼歇歇吧,若是看中了什么,尽管拿就是了。”百里道。 姜晚倾冷笑一声,算是买她儿子的时间? 当下太阳正毒,她是不可能在街上一直站的,最后自然是去了第一商铺楼上的茶楼,商铺上的茶楼不对外开放,只招待特定的宾客。 春宝说:“小姐不用担心,既然是百里将军带走的,小少爷一定会没问题。” 姜晚倾闷闷的喝了口茶,儿子要少一根毛,她就把摄政王府给铲平了。 很快,花芽就被送回来了,是百里亲自送她回来的,花芽一脸愉快,心情挺不错的。 “娘亲~”花芽高高兴兴的扑进姜晚倾怀里,却瞅见自个娘亲的脸拉的跟马似的,花芽立即明白自己做错了。 百里将商铺新进的胭脂水粉送上,说:“这是殿下送给您的礼物,还请笑纳。” 言下之意就不要责怪小孩了。 姜晚倾瞥了眼,不客气的让春宝收下了,但她还是警告性的敲了把花芽的脑袋,再加上花芽讨好撒娇,她便什么气都没了。 姜晚倾声音阴阳怪气的看着百里:“以后殿下若想见我儿子,就光明正大的把孩子接走,生而为人,还是不要干太多偷鸡摸狗的事儿才好。” 偷鸡摸狗?还不是人? 百里默默的末了把冷汗,说这种话,姜小姐怕是不要命了。 在马车上,姜晚倾教训了一番花芽,不许他以后在跟人跑了。 吾湘阁,春婵在院子里扫落叶,她带着一条粉色的面纱,眼眶有些红。 姜晚倾瞥了一眼,嘴角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没说什么,倒是春宝问:“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昨晚感染风寒。”春婵说,似乎有些委屈。 “既然感染风寒,本小姐就准许你休息一日。”姜晚倾道。 春宝听闻便接过春婵手中的活儿,谁料春婵道:“谢谢小姐,其实只是风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小姐您这次出去有没有给老夫人买到什么生辰礼。” “没有。“ 春婵说:“小姐,奴才有一计。” “说。” 春婵说:“大将军跟侯爷都是老夫人的儿子,老夫人要什么没有,礼物最重要的是心意,何况咱们院子也没什么钱,既然礼物比不上其他小姐,小姐不如给老夫人做一碗长寿面如何,亲自下厨,礼物比不上,在诚意上可会高出许多。” “可以耶。”春宝也觉得这法子不错,“春婵,我记得你会做那种长寿面,一根长面不断的那种,寓意好,也够有诚心。” “那就按你们说的做吧。”姜晚倾打了个哈切,抱着花芽在摇篮上睡着了。 春婵低着头,暴露在空气中的双眸忽然划过一抹隐晦。 今年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在古代能活到六十好几的老人不多,姜历成非常重视,隆重举办,就连嫡子姜历谦也来了。 虽说老夫人是妾,但姜历谦从小是由老夫人带大的,母子情深。 万户侯府张灯结彩、绫罗绸缎,距离寿宴开始还有半个多时辰,可却已有许多达官贵人到场,贺礼在院前堆成了两座小山,要说奢靡就有多奢靡。 第9章 前院热闹非凡,红山院也是如此,按照寅朝的习俗,在老人寿宴开始以前,子孙都是要奉上红鸡蛋的,红鸡蛋越多,证明福气越大, 往年将军府万户侯一起举办,这次也不例外,姜历谦带着她的两个子女一同过来跟老夫人贺寿,在老夫人的这群子女中,以姜黎昕最为耀眼。 姜黎昕今年虽才十五,却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是寅朝有名的第一美人,她身穿一身牡丹纯面百褶裙,肌肤胜雪,唇边有一颗小红痣,手握翡翠宫扇,微微遮住半张脸。 “大哥,一会儿我跟在你后面。”姜黎昕轻声对她身旁的男子道。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二大哥姜少擎。 姜少擎是姜家唯一的嫡子,虽才二十,但已经是少将军了,身高八尺,高大挺拔,虽出身军营,却没有那股粗俗之气,反倒给人一种很沉稳有礼的感觉。 两房子女对面站着,姜季春安耐住性子,差点没忍住上前套近乎。 姜晚倾淡定的站在后面最不起眼的位置,往年这种宴会,她这个有污点的孙女是不能出席的,但因为这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意义重大,所以才会出席。 姜历成有警告过她,给老夫人祝寿后,就让她回院子里待着。 想到这儿,姜晚倾差点没忍住翻白眼,说得好像她很想来似的,是否能平静的离开,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按照循序,虽然大将军府是嫡系,但到底姜历成才是亲生,祝寿理应是由万户侯府开始,但开头的却不是姜晚倾这个嫡女,而是姜季春。 姜季秋话少,走个过场也就算了,但姜季春是个人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把老夫人哄得乐不可支,可一到姜晚倾时,老夫人脸色明显严肃了几分。 姜黎昕小声嘀咕:“她怎么还有脸过来?故意给祖母添堵吗?” “别乱说话。”姜少擎让她注意措辞。 “晚倾祝贺祖母生辰快乐,祈愿祖母多福多寿,平安健康。”姜晚倾将自己做的红鸡蛋跟长寿面恭敬的呈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没给姜晚倾什么好脸色,当初她就不喜欢姜晚倾的母亲白应珠,因为白应珠与他儿子太过恩爱,她觉得儿子被人抢了。 老夫人‘嗯’了声,连个笑脸都没给,面对孙女送上来的长寿面跟红鸡蛋,看都不看一眼,非常不给脸了。 “母亲,这是晚倾专门给您做的长寿面。”姜历成在旁边说。 到底是挚爱之人的唯一女儿,即便恼,也怎么不舍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老夫人这才不情不愿的都动了动筷子。 “不,祖母,这面条有毒。” 正等老夫人要把面条塞进嘴里时,姜季春忽然大喊一声。 众人猛地一愣,老夫人脸色当即就变了,手上一僵,筷子掉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姜晚倾。 “你可以吃错药,但不可以乱说话。”姜晚倾薄凉的看着她,“有证据吗?” 姜历成脸色也很难看:“季春,这话不能乱讲。” “不是乱说,这面真的有毒。”姜季春跳出来道,捏着银簪刺进了面条里,银簪顿时黑了一节。 众人脸色大变,均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倾。 都知道老夫人一向不喜欢姜晚倾,可到底两人是亲祖孙,谁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祖孙两能有什么大深仇大恨,居然要下毒杀人,太狠了。 老夫人浑身发抖,也不知是怕的还是气的,死死的瞪着姜晚倾说不出话来。 “姜晚倾,你怎么解释?”姜历成暴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老夫人气的拍桌子:“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畜生就是没人性,来人,来人啊,把这畜生拉出去乱棍打死。” 姜晚倾二话不说三两步朝老夫人跑去,老夫人还以为她要先下手为强,吓得尖叫连连。 在众人错愕震惊的目光下,姜晚倾喝了汤汁,还吞了面条,把大家都吓傻了。 姜历成气急败坏的打掉他手中的碗筷:“你干什么,疯了吗,银针都发黑了,里面有毒。” 就算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不能如此啊。 姜晚倾很平静:“这是我送来的东西,里面有没有毒难道我会不知道。” 姜季春脸色忽青忽白,从开始的慌张瞬间变成了得意,笑姜晚倾天真。 她是没有下毒,可不代表她不能在她做的长寿面中动手脚,还以为她长记性变聪明,却还是一样的愚蠢。 老夫人神色变化多端,虽然有担心,但更多的是冷漠,倒是姜历成忙着赶紧差人找大夫来。 “父亲不必了,这原本就是没毒的,银针变黑是因为我在长寿面中放了松花蛋。”姜晚倾说。 “胡说八道,松花蛋怎么可能有毒。”姜历成忙道,觉得对不住死去的亡妻。 “看来这姜家大小姐真是不简单啊。”人群中忽然有个身着蓝白色锦衣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手拿一把之上,长姜英俊,风流倜傥,带着几分痞气跟桀骜, “要么这姜家大小姐是个白痴,不是有句话叫一孕傻三年么?那么她就是装模作样,毕竟自己下的毒,自己也是能解的,说不准儿人早早的就吃了解药呢。” 姜晚倾看着那说话的男子,眉头微蹙。 谁家的败家子儿在这胡说八道,阴阳怪气的就跟烂腚的太监似的。 春宝小声提醒说:“这是平邑王的小儿子,盛准。” 平邑王是摄政王跟前最为得宠的大臣,两人本就是手足之交,感情深厚。 姜晚倾才恍然大悟,冷笑着双手抱拳作揖:“我当时谁呢,原来就是那个被戏子骗了三千两黄金,后被平邑王吊在城门上打的小王爷啊,失敬失敬。” 她双手抱拳,格外客气的语气,却嘲讽得盛准脸都黑了。 盛准是平邑王的小儿子,人称小王爷,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早些年去楼看戏,年轻纯情不懂事儿,被一个小花旦诓骗了三千两银子后跟相好逃之夭夭,此事全城人得知,平邑王府因此丢了好大的脸,成为京城笑柄。 第10章 可怜平邑王的小王爷丢心又丢脸,还被他老子吊着打,自此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盛准眼角抽搐,暴跳如雷,那都是前些年的事儿了,他脾气暴躁乖张,还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这些,一时也不管姜晚倾是男是女,直接一拳头呼过去。 姜晚倾从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她往旁一躲,还绊了盛准一跤,盛准当即摔了个狗吃屎。 “说不过就动拳头,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连自己的过去都接受不了,还用暴力。暴力向来是弱者才会使用的东西。”姜晚倾冷哼,当堂嘲笑,“垃圾。” “够了。”姜历成脸色不好,但周围人数众多,只能强忍怒意,“你祖母大寿,你非得闹得不得安宁吗?惹祸精。” 姜晚倾挑眉,收敛了乖张,心里却嘲笑姜历成胆小怂。 明明挑事的是姜季春,挑衅的是盛准,她才是被动地那个却要遭受责骂,还真会挑软柿子捏。 盛准气不打一处来,都快炸毛,咬着牙,指着姜晚倾说:“你等着,小爷不会放过你的。” 姜历成虽没有在朝为官,但却不敢得罪王府,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抱歉小王爷,令女粗鄙,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她一般见识。” 盛准气呼呼,但万户侯都亲自道歉了他也没必要再放在心里,只是挑衅又鄙视的盯着姜晚倾,双手环胸,嘲弄说:“侯爷,您都知道您女儿粗鄙,那老夫人六十大寿,您为什么要请她来,这不是增晦气吗? 这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姜晚倾不知羞耻,未婚失了身,还不知跟那个男人生下了个杂种,呵,她不要脸,您难道不要脸吗?我要是您啊,早就一巴掌拍死她了,留着也是有辱门楣。” 姜历成脸色忽青忽白,难看至极,而盛准想来无法无天惯了,不分轻重,这番话,就算是他父亲平邑王来也不敢说的。 万户侯虽是爵位,却是四等爵里的最高位,每月税收,甚至比亲王的还要多,无权胜有权,三品大臣见他也要恭恭敬敬。 姜晚倾垂眸,纤长的睫毛挡住她眸底的情绪,清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反正听得进去算她输。 原本的过寿大喜,硬生生的变成一场闹剧,老夫人神色严肃到极点,原就对姜晚倾不满,之后就更是厌恶,她瞪着姜晚倾,满是褶皱的脸充满凌厉。 “老爷,您说这晚倾也太过分了,先是给老夫人下毒,后来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拂您的颜面,也不知这姐姐是怎么教的孩子。”白雅衣袖微微遮面,说话阴阳怪气的。 姜晚倾眸底泛起冷意,笑言:“二姨娘口口声声说我要暗害祖母,难不成在你眼里,我们姜家子嗣居然是如此丧心病狂的人吗?” 姜季春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说:“这面条是你亲自从吾湘阁端来的,难道还有假?银针都发黑了,你还有什么好嘴硬的。” “跟无知没有常识的人,的确没什么好说的。”姜晚倾冷讽,眼风带过盛准,忽而对管家道,“麻烦您替我去厨房拿一颗松花蛋来。” 管家的道姜历成得到允许后才去。 姜季春信誓旦旦,面条有没有毒她比谁都清楚,只是姜晚倾喝下怎么却一点事都没有,真是奇怪。 另一边,在侯府的高处,平邑王疑惑不已的看着身旁的男人。 奇怪,殿下今日怎么有着兴趣参加姜家老夫人的大寿,还选了个风景不错的地方看戏。 “殿下今日为何这般好兴趣?” 凤南靖清冷犹如黑夜般深沉的眸光没有半分情绪:“无聊罢了。” 平邑王可不这么认为,若非感兴趣,又怎会专程参加老夫人的大寿,京城内给能请的动殿下的府邸可不多。 他笃定殿下是看上了姜家的闺女,但就不知是姜季春还是姜季秋。 男人眸光微眯,望着那个被众人刁难,却不慌不忙,甚至还带着几分乖戾的女子,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唇角。 很好,这个女人替他生了儿子,是应该奖励。 == 很快管家便将松花蛋取来,在众目睽睽下,姜晚倾进银针扎进松花蛋,银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姜季春大惊失色,瞪着管家道,“你是不是跟姜晚倾串通好的。” 第11章 管家黑了脸,但还是恭敬说:“小的怎会如此做,是小姐多虑了。” 管家是姜历城的人,自然不会弄虚作假。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懂这松花蛋怎会让银针变黑。 姜晚倾啃着松花蛋说:“这其实也没什么,也会我偶然发现的。” 其实银针发黑就证明食物有毒这本就不科学,银遇硫变黑,这是是定律,中学化学就有教,但她一个现代人,并不合适跟一帮古代人解释化学。 “雕虫小技。”盛准不以为然的切了声,后来还嘀咕了句‘刚谁弄我’。 姜晚倾白他一眼,懒得理他,倒是瞧见姜季春气势汹汹的瞪了一眼春婵。 春婵立即心虚的低着头。 姜历城作为侯爷,也不是傻子,当即就明白了,他一张脸铁青得不行,凶神恶煞的瞪了姜季春一眼,但有众多宾客在场,他也不好责骂,以免家丑外扬。 “行了,既然是一场误会,便也罢了,既然这长寿面吃不得了,便吃红鸡蛋吧,到底是孙女的心意。”老夫人板着脸说,余光瞪了一眼姜季春。 老夫人都这把年纪了,阴谋诡计见过不少,姜季春的这点算计她怎会看不出来,只是居然敢在她六十大寿闹事,当真是一点也不将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 “砰……” 老夫人正吃着红鸡蛋时候,忽然人群重有人倒下,接着周围人迅速腾出一个圈子,只见盛准口吐白沫,一脸难痛苦的躺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翻着白眼,嘴唇发黑。 “啊……” 有人震惊的大叫。 姜历城脸色大变,立即上前查看:“小王爷,小王爷……” 盛准完全失去意识,一直翻着白眼吐白沫,看他嘴唇发黑,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中毒了。 “快、快请大夫……”姜历城失控的大叫。 早年平邑王失去了大儿子,女儿也已经出嫁,如今盛准可是他唯一的孩子了,若在他侯府有个好歹,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大夫先前就去请了,但却迟迟没到,众人乱做一团,老夫人理智又清醒:“在场人不管是谁,都不许离开半步。 姜晚倾退到到一边,蹙着眉。 她清楚,盛准是中毒了,而且是剧毒,两刻钟之内没有解方,毒素一定会攻入五脏六腑,到时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姜晚倾不喜欢盛准,因为他嘴贱,,但到底也是一条人命,她作为大夫,医者父母心,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 她让春宝回去拿医药箱,紧接着便推开人群冲进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扒了盛准的衣服。 姜历城回神时,盛准上半身已经裸了,他气急败坏的大叫:“你干什么,孽女,住……”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姜晚倾将盛准背部翻来,在他的背部,起了好几个拳头大小的疙瘩,而且这些疙瘩呈黑色的,还会上下左右移动,仿佛里面有东西一样。 众人都吓得失声尖叫,姜历城也吓得往后缩,所有人,除了姜晚倾都不敢靠近。 “果然是虫蛊。”姜晚倾秀眉紧蹙,她立即拔下银簪扎入疙瘩内,疙瘩居然就不动了紧接着,她在众人错愕又惊讶的不光目光下下,居然从盛准的肉里跳出了一个虫子。 众人又是一片惊讶,姜晚倾有条不紊的一一从黑色疙瘩内挑出了虫子,而盛准的背部已经满是鲜血了。 “她这是在干什么?天啊,小王爷背后怎么会有这么多虫子。” “小王爷在侯府出事,估计侯爷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瞧这将姜晚倾在干什么,天啊,小王爷该不会血流殆尽而死吧。” 众人议论纷纷,明明姜晚倾是在救盛准,可谁都不相信她一个废柴懂医术,都觉得她是在瞎折腾。 姜历城也回神,气急败坏的拽过姜晚倾,而姜晚倾正在挑处最后一个虫子,可就因为姜历城这么一拽,那虫子得以逃脱,居然钻进了盛准的身体里,疙瘩颜色从黑转红。 姜历城错愕。 姜晚倾更是神色大变:“遭了。” “准儿、准儿……” 远在不远处跟摄政王谈话的平邑王在听到爱儿出事后便匆匆而来,瞧见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后背还血肉模糊的爱子,平邑王大叫。 “儿啊。” “你个逆女。”姜历城狠狠地甩了姜晚倾一巴掌,“你看你干的好事。” 姜晚倾头被打偏过去,一阵眼冒金星,意识空白的那一瞬,她忽然瞧见了春宝着急忙慌的跑来。 姜晚倾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推开姜历城拿过医药箱,将她仓促制作的救心丸塞到盛准口中。 “你干什么,你给我准儿吃了什么。”平邑王失控的掐着姜晚倾的脖子大叫,眸底浓郁的恨意,恨不得将姜晚倾撕成碎片。 姜晚倾只觉得胸腔的扬起迅速被人抽离,喉咙几乎被人掐断,那种痛苦是难以形容的,仿佛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平邑王。” 忽而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入,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他身穿明黄色蟒袍,长发束起,面如冠玉却带着一股刚硬,容貌英俊不凡,气吞山河,排山倒海,犹如君如天下般,所说的每个字都人让人不由人臣服遵旨。 “是摄政王。”人群中有人喊,紧接着众人纷纷下跪。 平邑王也从失控中回神,才倏地松开姜晚倾。 “咳咳……” 姜晚倾软跌倒在地,神色惨白,脖子的那轮青紫尤为吓人,她拍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喉咙火辣辣的疼。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没命了。 她惊魂未定,艰难的抬头,眼睛甚至还是模糊的,隐约只瞧见男人模糊的轮廓,但仅站在那,男人强大的气场便令人难以忽视 平邑王悲痛欲绝:“殿下,微臣的准儿她……” “先挪回平邑王府,本王已经下令让太医令出宫为盛准治疗。”凤南靖道,冷眸撇过地上神色苍白的女人,剑眉紧蹙,厌恶的不在多看一眼,拂袖而去。 盛准被平邑王府的人扛走了,姜历城着急的想要解释些什么,但平邑王悲痛又愤怒,活在随时可能又一次失去爱子的痛苦中,他狠狠地推开姜历城。 “万户侯本王告诉你,若是我准儿有个好歹,我定不与你万户侯府善罢甘休。”平邑王咬牙切齿,怒气冲冲的放下狠话离去。 第12章 其他宾客见闻面面相觑,也不再多留,但因为老夫人怀疑凶手在他们其中,都是检查过了所以才离开的。 宾客都走后,管家说:“回老夫人、老爷,小的们都检查过了,其中没有人身上携带毒物。” 老夫人一脸世界末世的表情,倏地跌坐在椅子上:“完了,这下完了,盛准若有个好歹,平邑王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侯府的。” 不管这个毒是谁下的,人是在他们侯府没的,平邑王都不会放过他们侯府,更别说方才姜晚倾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盛准的后背弄得血肉模糊。 姜历城心慌又不知如何是好,看着跌倒在地的姜晚倾,他忽然发狠的在她脸上狠狠地掴了一巴掌:“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吗?若平邑王因此恨上侯府,为父一定活活打死你,你个害人精,败家精。” 姜晚倾的头被打偏了过去,鼻血都被打出来了,她有片刻的眼花缭乱,说不出话。 老夫人看了看,说:“来人,先把大小姐关入地窖。” “老夫人、小姐是在救小王爷啊……”春宝哭着想给和楚倾袖求情,但他们怎么能听得进去。 白雅说:“她几斤几两难道我们还不知道。还救人?她现在根本是吧侯府害惨了,我们侯府都毁在她手上了。” 姜历城越听越气,又狠狠地踹了姜晚倾一脚,姜晚倾没有说话,冷漠的承受这他们的嘲弄跟怒火,后来便被一下人拖进了地牢。 事后,老夫人单独留下姜历城与其谈话,冷静道:“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若小王爷真没了性命,就将姜晚倾推出去,要打要杀,就看平邑王怎么发落。” “这怎么可以。”姜历城虽然恼怒姜晚倾的莽撞,但还是立即拒绝这个办法,“怎么说晚倾都是我的孩子,我作为父亲怎么能让我的孩子去承受这些。 何况我跟应珠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让她一个人抗下所有。” 老夫人愤怒异常,拍桌而起:“那你难道要用我们侯府上下几十人的性命去平息平邑王的怒火吗,谁让她姜晚倾不懂装懂自作聪明。” 说着她忽然冷笑:“到底是白氏的女儿啊,跟她一样下作。” 姜历城脸色微变,他与白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最听不得别人诋毁他,就算那人是自己的母亲也不行。 “够了。”姜历城忍住怒意,“母亲,这事听就听我的,我是晚倾的父亲,为她遮风挡雨是我应该做的,就算她做错事,也应该教导而不是抛弃。” 老夫人知道白氏是姜历城的底线,便也不再提了,说:“可此事是这么好解决的吗?只有把姜晚倾交给平邑王,才能平息这件事。” 姜历城听不进去,在他心里,作为父亲,就应该要保护好自己的儿女,他没再听老夫人说下去,起身大步离开。 老夫人看着儿子决绝的背影,怒不可遏,气的茶杯砸个粉碎,咬牙切齿:“白氏啊白氏,你死都死了还来破坏我们母子的感情,留下的逆女也是不省心的,好,既然历城舍不得,那就由我这个当母亲的来。” “夫人……”侍候她的刘嬷嬷很担心,“您可千万不要乱来,否则坏了您跟老爷的母子情那该如何是好。” “我若不出手,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历城用一家子的性命去赌吗。”老夫人恶狠狠说,“反正我等这一天也等好久了,谁也不能跟我抢儿子。” 另一边,盛准被带回平邑王府后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太医令顾怀辰来了也控制不住病情,喝下去的要盛准尽数都吐了出来。 平邑王急得团团转:“你赶紧想想办法啊,这要在这么吐下去,他会没命的。” 盛夫人已经泪流满面了,她心如刀割:“顾太医,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若这个儿子也没了,我也不要活了……” 平邑王抱着夫人,也是悲痛不已。 顾怀辰说:“这是虫蛊,属于苗疆的一种毒物。在下就只在在医术看到过,听说一旦入体,便难以控制,必须立即割肉取虫。否则一旦进入体内,难在救治。” 盛夫人一听,差点没晕过去,。 “这种蛊虫,在下也是头次碰到,实在无能为力。不过小王爷被虫蛊入体后,曾得到过正确的救治,倘若再有两个虫蛊入体,小王爷也早没命了。” 顾怀辰顿了顿说,“虫蛊入体十分快速,那位施以援手的大夫能迅速察觉出这是虫蛊并且将其取出,所以在下想,若是能请到那位大夫,说不定小王爷还有救,” 平邑王狠狠一震,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倾之前的救治方法,居然是正确的。 如果他当时没有阻止姜晚倾救治盛准,他儿子是不是就不会病危了。 平邑王十分后悔,大巴掌大巴掌的扇自己耳光,赶忙命令:“来人、来人,速速去万户侯府去请姜大小姐。” 这时,外头的护卫忽然来人禀报说:“回王爷,万户侯爷求见。” 平邑王激动不已,还以为他是带姜晚倾来救人,忙道:“快快请进。” 姜历城进入寝殿,一进屋,便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来之前他想过了,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应珠与自己的唯一的女儿,就算把他这条老命豁出去也在所不惜。 平邑王瞧他只只身前来,一个劲儿的往他身后看,话还没问出口,只见姜历城忽然直直的跪在他面前,双手抱拳:“王爷,此事是小女莽撞,王爷若有怪罪,请怪罪本侯吧,是本侯教女无方。” 平邑王忙扶他起来:“你在说什么,本王怎会怪你,就是因为令女的帮忙,犬子才暂时保住一命,但如今也是情况危急,还请侯爷施以援手,让姜小姐救救准儿。” 姜历城猛地一僵,一脸的不敢相信,一度以为平邑王说的是反话,赔罪说:“王爷,一切是小女的不是,王爷若要怪罪,就怪罪本侯吧。” 第13章 “你在说什么,真的是姜小姐救了准儿。”平邑王着急上火,赶紧让管家带人去万户侯府把姜晚倾带来。 姜历城一脸错愕与不信,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万户侯地牢内* 楚倾袖的脸生疼生疼的,喉咙也是火辣辣的疼,她靠在角落,百般无聊的接着从屋缝滴下来的水滴,在想她儿子有没有好好吃饭,也一边数着数,想平邑王府何时来人请她去看病。 这时,地牢门忽然被人打开,之间姜季春带着她一干丫鬟家奴进来,她眉头微蹙,但却笑了:“二小姐这么好兴致,居然还来看我?” 她忽而瞥见姜季春身后丫鬟端着的一碗黑渣子药,隔着距离她嗅见味道,笃定是毒药无疑。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你还有没有点新鲜的,除了毒药就是毒药,难道上次的绝尘丹还没让你清醒,这些个毒药对我不管用。” 姜季春咬牙切齿,恨极了姜晚倾这嚣张样,都成为阶下囚了她还有什么好得意的,说:“你想要新鲜的,那这个够不够新鲜。” 她拿出一把匕首,步步逼近姜晚倾,嘲弄:“你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连平邑王的儿子都敢下手,可差点把整个侯府害惨了。但不过不要紧,只要把你的尸体交给平邑王,平邑王一定会饶了侯府。” 姜晚倾冷漠的望着她手中寒光乍现的匕首,暗讽说:“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我动手,你以为我死了,父亲会就这么算了吗。” 姜季春哈哈大笑:“你还得侯府名声扫地,父亲早就恨毒了你。说白了,你不过就是我们侯府养的一只畜生,死就死了,难不成父亲还会为了一只畜生为难我,更何况,我此次前来,是得到了祖母的授意。” 姜晚倾眸子微眯,眸底有嗜血的狠意。 “这些年,因为有你,我母亲一直不能扶正,而我因为庶出被人慢待瞧不起,只有你死了,我们一家人才能和和美美,你难道还不明白,在这个家,你才是外人。” 姜季春神色扭曲,不知是因为太高兴还是太激动,“我的好姐姐,你就放心的去吧,只要你死了,我就立即送那小野种下去跟你汇合。” 不管姜季春如何侮辱她,姜晚倾始终风清云谈,可当听见她辱骂花芽时,眸底的怒意疯狂的席卷而来,她绝对不容别人侮辱践踏她的儿子。 她眸色微眯,握紧香囊里的毒粉。 姜季春口无遮拦,心狠手辣,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 姜季春狂笑着步步紧逼。 姜晚倾看准时机,正要下毒时却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人数众多。 “终于来了。” 她忽然笑容扬起,诡异又妖娆,仿佛午夜盛开的蔷薇花。 姜季春一头雾水看不懂,这时,地牢门忽然被推开,她回神一瞧,只见老夫人带着众多的男人入内。 与此同时,姜晚倾忽然抓住她的手,朝自己的腹部刺去。 锋利的匕首,没入了女人羸弱的身子,这一幕,正巧被进来的人看在眼里。 “干什么,放开姜小姐。”说话的是平邑王的下属沙将军,他立即奔来。 姜季春还以为他说的姜小姐是自己,可还没回神便被沙将军重重推开。 姜晚倾害怕极了,大哭不已:“救救我,救救我,她要杀我……” 她惊恐的躲在沙将军的身后,却因为疼痛跌倒在地上。 沙将军脸色难看,凶恶的瞪着姜季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刺杀小王爷的救命恩人。” 姜季春一脸错愕,姜晚倾什么时候成了盛准的救命恩人了,不是她害了盛准吗。 她慌张求助的看向老夫人,但话还没说出,便被神色难堪的老夫人一巴掌呼过去:“你好大的胆子,晚倾是你的嫡姐,你居然敢私自暗害嫡姐。” 姜季春被打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冒金星,只听见老夫人对沙将军说:“现在救小王爷要紧,先把姜晚倾带过去吧,放心,这丫头皮厚实着,一定还能救小王爷。” 老夫人知道她儿子一定会把杀害盛准的罪揽在身上救这逆女,所以便授意姜季春暗暗把姜晚倾解决去换她儿子回来,可却想不到平邑王身边的沙将军居然带人来说姜晚倾能救盛准, 她当即大惊失色,立即带着人去阻止姜季春,但没想到最后还是晚了一步。 “盛准怎么样了?”姜晚倾撑着一口气问。 沙将军神色难堪说:“小王爷幸亏得到姜小姐及时的救治,但此时情况也是危在旦夕,就连太医令也束手无策,所以现在需要姜小姐去医治,否则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好,我去。”姜晚倾强忍着起身,但因为疼痛又滑了下去。 沙将军很担心,姜晚倾虚弱说:“我没事,去让我的人将医药箱拿来,救小王爷要紧,我还能撑一撑。” 沙将军点头,难免担心心疼她。 姜晚倾最后是被扛上马车的,她阖着双目,艰难的捂住伤口,十分虚弱的模样,春宝瞧见直接被吓哭,因为男女有别,也因为姜晚倾坚持只留春宝一人,他们便也不进马车。 当马车帘子落下时,姜晚倾就立即换了副面孔,不在像方才那般虚弱无力,一副要死的模样。 她松了口气,本以为制药累,但没想到装死更累。 “小姐你不要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小少爷怎么办,啊,你不要死啊……”春宝嚎啕大哭,眼泪鼻涕往外冒,十分有哭丧的潜质。 “烦死了,闭嘴。”姜晚倾抽了口冷气,“我药箱里有止血粉,拿出来。” 这还是她昨日弄的,也幸亏她弄了,否则现在也是麻烦。 “哦。”春宝呆呆的听话。 姜晚倾在伤口撒上止血粉血便立即止住,紧接着便立即进行包扎。 春宝已经被吓傻了,姜晚倾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回神后,姜晚倾已经把伤口处理好了。 “小姐,你没死啊。”春宝惊喜不已。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敲她头:“胡说什么呢,我一定会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佯装虚弱,故意让众人以为是姜季春害了她,但姜季春的确也有害她的心思,也不算冤枉她。 想想看,她因为救了盛准还差点被误杀,后来又强撑着虚弱的身子为其治疗,多令人佩服感动啊。 姜晚倾垂眸望着自己腹部的那个血洞,勾唇哼笑。 这个位置血管少,只要刀口深度把持得当及时止血,是不会有问题的。 她要的,就是烙下姜季春毒如蛇蝎,心狠手辣的名声,也要平邑王府好好的记得她的恩情。 反正平邑王府都是要欠她人情,那倒不如让这个人情欠的更大一点。 第14章 春宝小声说:“那小姐春宝要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在一旁哭就好,你哭戏不错。”姜晚倾摸着下巴说。 “真的。”春宝很兴奋,积极得不得了,“春宝这眼泪是不是掉的很棒棒的,鼻涕眼泪一块儿掉下来那才逼真,不对不对,小姐,要不要春宝在演示一遍,您好再认真看看点评点评,给点意见啥的。” 姜晚倾哭笑不得,让她自己自由发挥。 春宝几乎立即就开始表演起来了,她在车上哇哇大哭,姜晚倾瞅着她那往外冒的鼻涕泡,心里一万匹野马狂奔而过,但也的确是逼真。 春宝一路哭到了平邑王府,哭得外头的沙将军神经紧绷,当真以为姜晚倾不行了,下车时还十分同情的说了句:“姜小姐您要坚持住,小王爷就靠姜小姐了。” 姜晚倾虚弱的点点头,心想春宝这哭戏都能那金鸡影后奖了。 姜晚倾最后是被搀扶着进去的,姜历城脸色突变,即可跑上来:“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受伤了?” 姜晚倾摆摆手不想说,倒是沙将军添油加醋的吧瞧见都说出来,可见其愤怒跟不耻。 平邑王神色难堪:“那姜小姐还能……” “我没事,救人要紧。”她说,可气息依旧很弱,但让人听了却心疼可怜。 她生的羸弱,脸色苍白,本看着就弱不禁风,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姜历城勃然大怒,气恼他们就居然瞒着他对姜晚倾动手,回去后,他定不会放过。 “寝房人太多,空气流通不顺,你们都先出去,就让春宝留下帮衬我。”姜晚倾说。 顾怀辰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心生怜悯,同时也惊讶年纪这么小的姑娘居然还会医治虫蛊,心里佩服又同情她,说:“我也是大夫,不如就让我留下帮衬你好吗?” 姜晚倾想了想,最后点头。 虽说受伤在她计划内,但到底是中了一剑,元气大伤,若有个懂医的人帮衬那是再好不过。 众人纷纷出去,平邑王夫妇看着紧密的大门,心里七上八下,多害怕失去这个唯一的儿子;而姜历城也是心情复杂,他怎么不知道晚倾会医术,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虫蛊,她居然能解。 姜历城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女儿了。 姜晚倾看过情况后,确定盛准体内的虫蛊并未侵入深处,立即在他的天门,地虎等位置施针护住心脉,以免让虫蛊钻入啃食肝脏。 “顾大夫,麻烦您替我写下药材。”姜晚倾说,因为她并不识得这个时代的文字。 顾怀辰不疑有他,立即帮忙。 “三两红蜻蜓的翅膀粉末,五毒各三斤,分别是蟾蜍、蜈蚣、五步蛇、毒蚂蚁、黑蜘蛛,除蚂蚁外,其他去其皮肉取其心脏研磨成汁,再加上罗汉果,马蹄花,以及半斤茶叶用大火熬制半个时辰直到浓稠。” 顾怀辰顿住手中的毛笔,错愕又惊讶的看着她:“姜小姐,您在说什么?” 姜晚倾蹙眉:“银针控制虫蛊时间有限,少磨磨唧唧的。” 她气势如虹,仿佛君临天下的女王,说话不容置疑。 顾怀辰抿唇,如此药材闻所未闻,且不说红蜻蜓粉末药用价值不大,这五毒含有剧毒,其最毒的就是内脏,这小王爷本就性命垂危,这么折腾,还能活命吗。 但顾怀辰也只是愣了几秒,之后便赶紧写上药方托人去办。 事到如今,除了相信姜小姐,也没有其他法子,这虫蛊怕是找遍整个寅朝都找不出第二个能治疗的。 姜晚倾看着盛准皮开肉绽,红肉外翻的后背,都是她为了取出虫蛊而烙下的伤口,虽已经流血止住,但如今天气炎热,若不做处理,肯定会感染发炎,古代又没有破伤风可打,若真到了那地步,就算不被虫蛊弄死,也会感染致死。 由此可见下毒之人是真想要了盛准的命,就算早早发现解除虫蛊,但也会因为伤口发炎感染而死,这么热的天,有那么大又多的伤口,盛准撑不下来的。 “顾大夫麻烦你取针线来。”见过那奇奇怪怪的药方,顾大夫再听闻她要什么也不觉得奇怪了,立即拿针线给她。 只见她穿针引线,居然活生生的就将针头刺入了盛准的伤口将其缝合,许是感觉到痛意,盛准哼了哼。 顾怀辰惊喜不已,忍不住欢愉说:“小王爷居然还有知觉,他居然还有知觉。” 虫蛊入体,虽不会产生任何毒素,但会麻痹人的神经,不出两个时辰便会让人死亡,可小王爷不仅没死,甚至还有痛意。 顾怀辰放心下来,看来这位姑娘果真不凡。 姜晚倾无空理会顾怀辰的喜怒哀乐,缝合伤口也需极大的精神力,她身子本就虚,还有伤在身,这会儿眼前已经出现重影了。 姜晚倾深呼吸,忽然用那沾满血液的针头狠狠的刺入自己的手指,所谓十指连心,她顿时就清醒了不少,又接着缝合,每每她眼前一出现重影,便又狠狠的刺自己的手指。 顾怀辰看着心里实在是不忍心,但他根本不知她的治疗方法是怎么回事,也搭不上手,只能可怜又同情的看着她。 换做旁的姑娘,被捅了一刀,早就瘫痪在床了,可她不仅忍着伤痛,还得逼自己强打起精神,看着真的让人很心疼。 姜晚倾呼吸之间都是一股滚烫的腥血,浓郁又强烈,她满身热汗,汗水大颗大颗的掉下来,砸进她的眼眶,糊了她的眼眶。 顾怀辰说:“我去给你打盆水擦擦汗吧。” 姜晚倾没有顿下手中的动作,目光甚至没有从那皮肉转移开来,道:“也好。” 清爽一些,她或许也能精神不少。 顾怀辰出去时,外面除了丫鬟侍卫,就只有姜历城在外面守着。 “如何了?小王爷能活了吗?”姜历城立即迎上去着急问。 “应该可以。”顾怀辰说,想到强撑不让自己倒下的女人,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姜历城猛地松了口气,能活就好,能活就好,如此他们侯府也能平安了。 顾怀春不见平邑王夫妇,觉得奇怪,姜历城跟她解释说是盛夫人惊吓过大,晕了过去,平邑王手忙脚乱的在照顾。 第15章 顾怀辰听闻后立即过去查看,反正姜晚倾那边他也帮不上。 顾怀辰前脚一走,后脚便有人风风火火的赶来,那人便是姜黎昕。 姜黎昕从小与盛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喜欢盛准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两家虽没有求摄政王赐婚,但彼此两家都心照不宣要允婚二人。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堂叔,准哥哥没事吧?”姜黎昕说,急得都快哭了。 “晚倾在里面救治,顾太医说应该没问题。”姜历城道 “什么,居然是姜晚倾在治疗我的准哥哥,她就是一个废物怎么能医好我的准哥哥。”姜黎昕脸色大变,几乎是尖叫出声。 她一心担忧顾准,丝毫没发现姜历城铁青的脸。 姜晚倾再怎么不是,也是他的女儿,还轮不到别人来诋毁。 姜黎昕从小被宠惯坏了,一着急起来说话也不分尊卑:“你们是不是都老糊涂了,怎么会让一个废物去医准哥哥,若有个好歹该如何是好啊。” 说着她气冲冲的要闯进去,姜历城拦住,却被姜黎昕重重的推开,她恼羞成怒,让家仆抓住姜历城,气急败坏的指着姜历城的鼻子骂:“你别拦我,你这老古董、老废物,居然纵容那废物害我的准哥哥,若我的准哥哥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她就要闯进去,姜历城被人拿捏住,寡不敌众,根本拦不下她。 姜黎昕一进门便瞧见姜晚倾用绣花针刺盛准,顿时脸色大变,气冲冲的上前。 春宝见闻立即上前拦住却被狠狠扇了一大耳光子。 “畜生,滚开。” 春宝被打的眼冒金星,但也还是强撑着摇摇晃晃的哭着跑出去找人:“来人、来人啊……” 姜晚倾皱眉:“你怎么进来的,出去。”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害我的准哥哥,贱种。”她火冒三丈,怒气冲冲,上前就想给姜晚倾一耳光。 姜晚倾冷着脸将绣花针怼过去,那么锋利且沾满鲜血的绣花针就这么直直的全部没入了姜黎昕的手里。 “啊……” 姜黎昕尖叫,手一缩,绣花针又从她的掌心脱离,她疼得脸色扭曲,呼痛声不断,她无比憎恨的瞪着姜晚倾:“贱人,你居然敢伤我。” 姜晚倾没空对付她,朝外大叫:“来人,把这疯妇给我拖出去。” 她喊着,去不知外头的人早已经被姜黎昕带来的人制住,姜黎昕恼怒异常,更是直接抽起旁边的凳子朝姜晚倾砸过去,姜晚倾起身躲开,拿凳子就直直的砸在了盛准的脸上。 盛准被砸的鼻青脸肿,鼻血都冒出来了,估计是太疼了,他还连着哼了几声,而姜晚倾虽没被砸到,但也狠狠地摔了一跤,牵动到了腹部的伤口,疼得不断抽冷气。 “啊……准哥哥,准哥哥……”姜黎昕大叫,懊悔不已的哭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准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后悔完,她又更加恼怒的瞪着姜晚倾,咬牙切齿道:“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的准哥哥。” 她咆哮,又拿起地上的椅子朝姜晚倾砸去,姜晚倾太疼了躲不开,这一凳子就硬生生的砸在了她的背部。 顿时,姜晚倾只觉差点呼吸不上来,喉头有股滚烫的腥甜冒出,但又被她生生的咽了下去。 “住手、住手……” 平邑王终于带着人来了,而春宝一路哭着进来跪在了姜晚倾面前:“小姐、小姐……” 平邑王连忙跑进来,看着神色几乎如同白纸的姜晚倾后,大怒:“你搞什么,居然敢在本王的平邑王府动手。” 姜历城脸色十分难堪的扶着姜晚倾:“如何,你还撑得住吗?” 姜晚倾眼前一阵重影,她重重的闭上眼睛,点头。 撑不住也得撑。 姜黎昕委屈说:“我是在救准哥哥,你们不知道姜晚倾就是个废柴,就是下贱的贱女人,你们是不是都老糊涂了居然相信她能救准哥哥的命。” “她若不能救,难道你能吗。”平邑王怒不可喝,有种想打她巴掌的冲动,但到底人是姜将军的女儿,要教训也轮不到他。 “伯父,您真的是老了不重用了吗,怎么会连她的话都相信,寅朝多的是大夫啊。” 平邑王恼怒的下令:“来人,把姜小姐赶出去,不许她再入平邑王府。” “不、我要留下,我要留下陪着准哥哥……”姜黎昕大喊大叫,仪态全无,如同街头的市井泼妇一般,但平邑王却恼怒得连看她一眼都是嫌恶的。 从前他跟夫人只觉得姜黎昕温柔可人,家世显赫,是当儿媳的好料子,可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泼妇,这种人,怎么配得上他唯一儿子,他也绝对不会让她这种人进门的。 平邑王过去关心的问姜晚倾道:“你还好吗?” 姜晚倾艰难的点点头,她还有好几个伤口没有缝合完毕,绝对不能倒下,她深呼吸,可喉头的腥甜还是令她反胃作呕,说出来的声音几乎是叹出来的:“你们先出去,伤口缝合完毕了再进来。” 姜历城跟平邑王担忧不已,一个担心女儿伤势,同时也担心若救不了盛准,侯府被连累,另个心系儿子,生怕唯一的儿子有个好歹。 那他失去的不仅仅是儿子,还有他最为挚爱的夫人,准儿是他夫人的命啊。 姜晚倾强忍着胃里翻腾的血气,她重新拿起针头分和伤口,但头却更是眩晕,眼前的伤口仿佛会复制一般,越来越多。 她狠狠的在舌头咬了一口,又在自己的手指下刺了好几下,脑子这才明显清醒一些,她咬着牙,继续为盛准缝合伤口。 时间犹如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姜晚倾缝合完最后一个伤口时,顾怀辰忽然从外端着药进来,他脸色难看,自责不已。 方才他去给盛夫人看诊时都听说了,也很后悔自己不应该离开,要不然是不是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给他喝下。”姜晚倾虚弱的靠在床架上,痛苦的闭着眸,呼吸急促。 顾怀辰立即给盛准灌下去,姜晚倾也立即打起精神,服药后才半刻钟时间,忽然只见从盛准的嘴里蠕动出一条肥滋滋的黑虫,满身黏腻,肥大又恶心。 顾怀辰哪里见过这样的这样的东西,当即吓得往后退,倒是姜晚倾立即用簪子将黑虫刺穿拿出,冷静又严肃说“已经吃饱了,幸好还来得及,否则不知又会繁衍出多少小虫子,那这位混世魔王真的就可以去死了。” 第16章 姜晚倾忽而眼前一阵眩晕,身子一歪,差点没摔下床,幸好扶住了床架子。 顾怀辰关心问:“你没事吧?” 姜晚倾觉得胃里一阵血气翻滚,喉头腥甜仿佛虽是会喷涌而出,她方才挨了姜黎昕一凳子,估计是内出血。 她神色苍白,倔强的摇头,贝齿陷入了红唇内,抿出了丝丝血色。 姜晚倾是个是要面子的,怎么都不愿意在旁人面前展示脆弱狼狈的一遍,跌着跟跄强撑着摇摇晃晃走出了寝房,顾怀辰担心她,追在后面。 “你状态很差,不如就让在下替你看看吧。” 姜晚倾陷入了痛苦中,什么都没听到,极力的忍耐想咽下从喉头涌出的腥甜,但太过来势汹汹,她根本控制不住,才要走出门,忽然被门槛绊了一跤,她身子直直的往前跌去,恰巧跌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对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草味,味道很好闻,但姜晚倾终于无法忍耐,忽然‘哇’喷出了口血,双眼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 凤南靖神色铁青,他的明黄色蟒袍被一口血染得通红,胸膛一下都有血迹,而且眼前的女人忽然软绵绵的倒在他身上,明明晕了过去,还死拽着他的衣诀不放。 他忍着腥味,未免衣服被扯破,只能被迫的扶着身上的女人,脸黑的不能再黑。 百里脸色大变:怎么又是这位小姐,冤孽啊。 ** 姜晚倾晕得迷迷糊糊,但睡得很舒服,她起来时,房间的摆设是陌生的,而春宝正在照顾她,瞧她清醒后,春宝顿时嚎啕大哭:“哇呜呜,小姐您终于醒了,可把奴婢吓坏了,奴婢好害怕小姐再也醒不过来。” 姜晚倾艰难的靠在了床头,腹部以及背部都传来痛楚,但也不是不能忍受,她望着窗外的烈阳高照,问:“我睡了多久,花芽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小少爷在侯府一切就好,您都不知道,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昨晚还发烧了。”春宝哭哭唧唧说,“顾大夫说您是受伤过重,再加上内出血所致的,不过顾大夫已经及时给您用了药,奴婢也给您服涌了救心丸,顾大夫说您睡醒就好了。” 说着,春宝还悄咪咪的告诉她:“那个顾大夫可坏了,还想拿小姐的救心丸回去研究,但是被春宝义正言辞的阻止了。” 姜晚倾倒是无所谓,这救心丸本就是她粗略制作的,但若不是春宝即使给她及时服用,她估计这会儿还醒不过来。 休息好后,姜晚倾便去查看盛准的情况,她在大门都还没进去,便听见盛准在里头嚷嚷。 “什么啊,谁要吃这些东西,我要吃大肘子,大肘子你们听不明白吗。”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看来恢复的不错,还有力气嚷嚷着要吃肘子。 她走进去时,盛准还在跟顾怀辰发脾气,顾怀辰是太医令,大可比不受盛准的窝囊气,但他仁慈不跟病人计较,甚至没有没有表露任何不快。 “你怎么来了。”盛准没好气的瞪着她,“别以为你救了小爷小爷就会对你感恩戴德,我这背上的伤口都是你弄的吧。” 他甚至还爆粗口。 姜晚倾想笑,本以为他是幼稚,没想到是弱智,她皮笑肉不笑:“若不是我在开的这几个疤痕,你早就去西天见如来佛了,还能在这嚷嚷。” 盛准傲娇不讲理:“那又怎么样,这就是你在我背上开口子的理由吗,小贱人。” “小王爷您别这样说,是姜小姐救了您的性命。”顾怀辰也看不下去了。 “小爷求她救命了吗,不是她自己求着要救小爷的吗,说的好像小爷不给钱似的。”盛准横着鼻子说,不以为然。 姜晚倾已经不屑于跟垃圾搭腔了,她走过去,冷冷道:“把手伸出来。” 盛准不以为然的翻着白眼,但还是乖乖地伸出手。 探脉后,姜晚倾可以断定他暂无大碍,但被虫蛊入体,部分器官受到损害,还是要好生疗养。 盛准一边还不屑的对姜晚倾甩脸色,另一边却暗暗的用余光打量她,若不是被救的是自己,他真还不相信她居然会医术,连顾怀辰都束手无策的虫蛊,她居然救了自己的命。 想着,盛准看她忽然也没怎么碍眼了,以前觉得她额上的胎记不伦不类,现在看着却很漂亮,很像火烧花树的花朵,很漂亮,肌肤虽不似寻常小姐那般白皙换嫩,但也算还看得过去。 次噢,怎么才过了一夜,他看着姜晚倾就这么顺眼。 他正细细打量着,谁知姜晚倾却忽然抬眸,恰巧对上了盛准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盛准吓得抖了抖,倏地把手伸回来。 姜晚倾哼笑:“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你这祸害暂时算是安全了。” 末了,她将顾怀辰叫到旁处另外再开了副药:“竹叶青舌头三两,当归、干龟肉各五两……”说着,她顿了顿,眯着眼睛望了眼无法无天的盛准,笑了,“黄连半两。” 顾怀辰一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黄连?” “对,黄连。” 顾怀辰望着眼前女人明媚的笑容,顿时明了,也无奈的摇摇头:让小王爷吃点苦头也好。 在得知儿子性命暂无危险后,平邑王夫妇松了口气,盛夫人泪眼婆娑:“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姜小姐,这次真的多谢你,你抱住了盛准的命,以后你就是我们平邑王府的大恩人了,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姜小姐海涵。。” 平邑王也是个性情中人,回想起之前自己对她的凶狠,十分抱歉的朝她作揖。 “平邑王客气了,之前的是我也已经不记得了。”姜晚倾微微一笑,表现的十分识大体。 老一辈的人都喜欢端庄温婉的女孩,虽姜晚倾未婚先孕,名声差,但平邑王可知道,那孩子是摄政王的,她是摄政王孩子的娘亲,因此对她更敬重了。 “小王爷的病情暂时已经稳定,明日小女在来复查,还请王爷,王妃不要过于担心。” 姜晚倾说,给平邑王夫妇吃了颗定心丸。 后来姜晚倾与二老客气两句后便想打道回府,一天一夜没见到孩子,她心里也是担心,眼见平邑王夫妇要起身相送,姜晚倾连忙摆手让他们回去。 她走着,还一面回头摆着手对平邑王夫妇说:“不用送了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是了。” 第17章 姜晚倾的计划很完美,救了盛准,让平邑王夫妇记住她的恩情,今后若她有事相求,以他们二人夫妇的性子,是不会拒绝的。 她想着,许是太过得意,也或许身子虚弱,脚跨出门槛居然又被绊了一跤,春宝都来不及扶她。 说那时迟快,当时正好有个人就刚好走到她面前,姜晚倾不分由说赶紧拽住了那人膛前的衣服,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因此幸免于与跟大地妈妈亲密接触。 可事与愿违,只听见撕拉一声,姜晚倾连同她手上拽着的那块料子一起跌倒在地,疼得直抽冷气,而眼前的男人抄胸前的一大片衣服包括下摆的长袍都被撕了下来。 姜晚倾只听见耳边有多人倒吸冷气的声音,抬头时,只瞧见一个男人穿着一袭昂贵又奢华的明黄长袍,这衣裳料子看着就好,就是前面的一大块不见了,里头穿着的黑色短裤仿佛也很贵的样子。 凤南靖脸都绿了,俊美而冷硬的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那双黑眸仿佛隐藏着千百把刀子,蓄意待发,仿能随时把姜晚倾千刀万剐。 百里吓得魂都没了,而平邑王夫妇也当场石化。 姜晚倾尴尬极了,只能讪笑说说:“你这短裤的款式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我还以为摄政王穿得会与众不同。” 众人:“……” 许多年以后,凤南靖再次回忆起今日的一事,只记得的天空很蓝,夏天的风有点凉。 就在凤靖南要爆发之前,平邑王夫妇忙上前将二人拉开,盛夫人更是赶紧把姜晚倾拉出凤南靖的视线内,惊魂未定,要死的是姜晚倾手里居然还拿着那块破布。 盛夫人擦着冷汗说:“姜小姐呀,您这是跟摄政王杠上了,昨日您吐了他一身血,今日又差点让他Luo奔,这、这都两次了。” 姜晚倾耸了耸肩:“可我不是故意的,两次都不是故意的,他一堂堂大男人,不至于为这点事耿耿于怀吧。” 盛夫人无奈说:“姜小姐不知道,摄政王可是有很严重的洁癖,很容易暴躁的。我看为了安全起见,你以后还是躲着点他吧。” 姜晚倾瞅着盛夫人如此紧张的模样,心里却不以为然,怎么说她都给他生了个儿子,几件衣服而已,倒不至于要她命吧,再说了在这一跤她也把手皮擦破了呢,吃亏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盛夫人担心平邑王不能安抚摄政王,毕竟姜晚倾都差点把人的短裤给掀了,为保安全,她赶紧回去一块劝着 姜晚倾并不放在心上,而是慢悠悠的在后院的水井洗手,她手掌被磨破了许多,有点疼。 春宝后怕说:“小姐要不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方才那个男人看上去好可怕。” “着什么急啊,洗完手再走。” “可是万一……” 姜晚倾慢条斯理的清洗伤口,但后头的春宝却说到一半就没声儿了,她还觉得疑惑,下一秒,忽然一重高大的影子打在她的身上,顿时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重起来,带着压迫感。 她顿时怔住,一回头便瞧见男人那张英俊得惨绝人寰的脸。 凤南靖已然换了件新衣,完美无缺的脸部线条金紧绷着,仿佛有一层浓浓的霾色覆盖,气场十分慑人,靠近她者都有种被千斤重石压迫的感觉。 姜晚倾也有些后怕,甚至还怂得不敢与她对视。 百里忽然出现把快要吓哭的春宝带走,两人站在五米开外放风。 姜晚倾深呼吸,抬头挺胸,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这么逊色,可男人实在高大,她得抬头望天九十度才能直视他:“干什么,来找我赔衣服啊,告诉你,我没钱,要钱找白雅,她欠了我大把银子。” 明明想酷酷的回怼对让慑人的视线,可说出口的话却怂得一批。 男人冷哼,忽然附身捏着他的下颚:“就算把你卖了,也不够赔本王一件衣服。” 她还比不过一件衣服?她有这么不值钱吗。 姜晚倾没好气的推开他,但男人纹丝不动,反倒把她打疼了,最后只能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一摄政王、男子汉大丈夫,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伶牙俐齿。”他眯着眼,倏地松手,黑眸瞥了眼她腹部的伤口,冷笑说,“那个位置血管少,以你与姜季春的身高,要捅也应该在胸口或者小腹的位置,这——是你自己动手的。” 姜晚倾倏地一震,警戒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她没有否认,因为她知道要瞒住这个男人估计很难,那倒不如不要辩解。 “本王对你们女人的下三滥的勾心斗角并没有兴趣,你想博取平邑王夫妇的同情本王也懒得理会。”凤南靖双手扣在身后,气宇轩昂,仿佛君临天下般睥睨着姜晚倾,“三年前在喜闻楼,是你闯入了本王的厢房。” 当年他刚从北苑狩猎回来,路上误饮鹿血,气血澎湃时便找了酒楼住下,他有洁癖,不屑于碰女人,可偏偏的,她却误打误撞的闯了进来,事后就立即离开了。 一个女人而已,当年他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想不到仅一晚她就有了孩子。 那晚的事姜晚倾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但也是有个模糊的片段。 那时是白雅陷害原主,原主太过害怕就跑了出来,误打误撞闯进了一间厢房,之后……就有了花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晚倾死不承认,“摄政王是想要孩子想疯了吧。” “本王并不介意滴血验亲。” 姜晚倾瞳孔一缩,眯着眼,透着浓浓的危险:“怎么,如果花芽真是你儿子,你难不成还想从我身边把他抢走吗?” “他原本就是本王的儿子,你偷走本王的儿子,本王还没治你的罪。”他冷冷道,“不过你也放心,既然你给本王生了儿子,本王定然不会亏待你,会封你郡主,赏黄金万两,更会许你一门好亲事。” 姜晚倾笑了,双手环胸,嘲弄道:“凤南靖,谁给你的自信说我一定会把孩子给你,作为一个男人,也拜托你要点脸好吧。 什么叫我偷走你的儿子,当年是谁偷吃了不认账,以你摄政王的身份若想调查我也不算难事吧,可你偏偏消失了三年,现在一出现就要跟我抢孩子,脑子有坑吧。” 凤南靖眯着眼,黑眸阴沉如水。 孩子是姜晚倾的底线,此时她也顾不得什么了,插着腰呱呱的说的滔滔不绝:“孩子是我生的,也是我怀胎十月,这三年来更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长大,你不过是奉献了一颗小小的j子,就想跟我抢孩子,怕是梁静茹都没敢给你这个勇气。” 说道奉献时,她还嫌弃的比了比手指。 第18章 凤南靖蹙眉,一张脸冷酷的不像样,根本不知她再说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本王不是在同你商量,是通知。” “驳回,我不同意。”姜晚倾气呼呼的叉腰骂道,“老娘是不是给你脸了,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凭什么,摄政王又怎样,也是要讲道理的好吧。” 凤南靖神色冰凉,就如同千年冰川一般,靠近者均被冻成冰块。 还从未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若这个女人想因此觉得自己独树一帜,又或者想利用孩子绑住他,那就是找死。 姜晚倾如今在气头上,也不管不顾,但稍微理智的人都不会敢对凤南靖这么说话,她也是气急了。 其实姜晚倾看重的东西很多,钱、容貌、权势,但这一切都不能与她的儿子比较。 “你们在吵架?”低沉的声音传来,一位男子忽然从前方走来,但被百里拦下。 男子面如冠玉,温文儒雅,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书生气,清秀又俊美。 姜晚倾认出来了,他不就是辛衡阳,姜季春的暗恋对象吗。 她摸着下巴,暗暗打量:这小模样长得倒是挺俊的。 凤南靖不语理会辛衡阳,可转眼前瞧见眼前的女人一脸色相的看着辛衡阳,在心底嘲弄。 俗人一个。 百里恭敬说:“殿下正在跟姜小姐说话,还请少将军回避。” 辛衡阳的父亲辛勉是当今手握重权的大将军,辛衡阳从小就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十四岁便能带兵打仗,年少有为。 “那谁,我没什么话要对你家主子说,我说过了,关于衣服的赔偿找侯府,找白雅,万户侯府这么大,我就不信赔不起他几件衣服。” 姜晚倾说着还瞪了凤南靖一眼,气冲冲的离开,但没有凤南靖的允许,百里怎会让她走,当即便拦住了。 男人冷冷道:“本王还没说过让你走。” 姜晚倾深呼吸,心里也着实生气,皮笑肉不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这绝对不可能,除非你娶我,那就是名正言顺的……了。” 她赶紧打住,差点脱口孩子他爹。 凤南靖黑眸冷峻的朝她射去,眸光仿佛一把把冰刃一般能取人性命。 百里也被姜晚倾的豪情状语吓到,女孩子家家的,怎能如此胆大将嫁娶放在嘴边。 姜晚倾这么说,自然是知道凤南靖是不会娶自己,她双手抱臂,挑衅又高傲的看着他。 “殿下,微臣不知姜小姐那里得罪了殿下,但请殿下看在她只是个姑娘的份上,就算了吧。”辛衡阳也不知发生何事,但还是替姜晚倾开脱。 凤南靖依旧冷着脸,气场凌人,光站在那里都让人觉得空气稀薄,姜晚倾的一腔愤怒带来的勇气早已消耗完毕,如今面对凤南靖她心里也开始慌张,便也不想再多待离开。 百里见主子默认便也放行。 “本王会考虑。” 姜晚倾才走几步,身后的男人忽然就传来冰冷的声音,她倏地一震,回头,一脸的错愕跟不信。 男人严肃又冷冽道:“本王会考虑让你做摄政王妃。” “你神经病吧。” 姜晚倾严重的怀疑凤南靖是故意整她,但望着他冷硬又严谨的脸庞,又不像是在说笑,她心里也有些慌了,赶着就离开,几乎一股溜烟儿的跑出王府门口。 春宝气喘吁吁,又有点兴奋说:“小姐,摄政王说的该不会是是真的,奴婢看殿下很认真的模样。” “胡扯,他是摄政王,要什么女子没有,娶我干什么。”姜晚倾心惊说。 古人都三妻四妾,更别说他是个王爷,后宫佳丽三千的,女人多的地方就有战场,这勾心斗角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最重要的是,她不喜欢凤南靖。 她忽然十分后悔方才那样激凤南靖,希望他只是说笑。 这时,辛衡阳忽然追了出来,儒雅一笑:“姜小姐出来应该没有坐车吧,不如由在下送您回去。” 姜晚倾没有拒绝。 她身上还有伤,天又这么热,不适合徒步回去。 辛衡阳的马车很大,能容纳下五六个人不止,许是怕姜晚倾尴尬,还让她的婢女一起,可以说是很贴心了。 马车颠簸,姜晚倾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方才跟凤南靖对峙时都不觉得,眼下疼得她倒是满头冷汗。 忽然,辛衡阳捏着汗巾给她擦汗,姜晚倾往后一躲,警戒的看着他。 他笑笑说:“你出很多汗了。” 说着,他将汗巾递给姜晚倾。 姜晚倾拒绝了,用自己的手帕擦汗。 “你以前可不会对我这么拘谨。”辛衡阳苦涩说,仿佛有些悲伤。 姜晚倾捏紧手帕,有些尴尬,在记忆中,也不见得两人有多亲密,但他对原主也还算得上心。其实可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姜晚倾,叹了口气说:“那我们便重新认识一下吧,说来方才也多谢你替我解围。” 若不是有第三人出现,凤南靖估计也不会这么就让她离开。 一想到这挨千刀的臭男人想跟她抢儿子,她就怒。 “不客气,另外我听说姜季春因为我给你使绊子了,以后她若是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辛衡阳深深地看着他,关切的握住了她的手。 姜晚倾心中一颤,心里有说不出的暖。 来到陌生的世界,她怎么都没想到收到的投一份关心跟暖意居然是来自于辛衡阳。 “好,谢谢你。”姜晚倾会心一笑,点头。 车子很快停在了侯府门口,下车时,正巧遇见姜季春跟她的小姐妹一起出去。 那个小姐妹姜晚倾认识,叫田静秋,是四品户部侍郎嫡女,记忆中出现次数不多,但人很文静温婉。 姜季春本还跟田静秋有说有笑的,可当瞧见辛衡阳扶着姜晚倾从车上下来时,猛地僵住,田静秋也是愣了愣。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姜季春三两步的本上前,当时就有些失控了,愤愤的指着姜晚倾说,“是你,一定是你勾引辛哥哥的。” 姜晚倾无语极了:“你是近视还是瞎啊·,嘴巴还这么臭,是吃过屎没刷牙吧!” 第19章 姜季春气急不已,当即就抱着辛衡阳的胳膊怒气冲冲的指控道:“辛哥哥你可要离这种毒妇远些,她不仅下贱跟男人交好,就连家里的长工她都能看上,可见其放荡的性格。 而且她心机特别深,你瞧见她肚子上的上口没,就是她自己抓着我的时候捅自己的,对自己都下手这么狠,姜晚倾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毒妇。” 她滔滔不绝的陈述着姜晚倾的恶行,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丝毫没想过这番话他人会不会相信。 辛衡阳蹙眉,那么沐若春风的一个人此刻却冷了神色,甚至还有了不耐烦,但姜季春蠢得一点眼力价儿都没有,呱呱的说个不停,没完没了,一旁的田静秋都替她尴尬。 姜晚倾双手环胸,也不着急的辩解,她想看看,辛衡阳到底相信谁。 姜季春:“我告诉你哦,姜晚倾的院子里经常有药味,你以为那是什么药,是闭子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仅生下一个父不详的杂种,甚至还每天喝闭子药,是真的很不要脸了……” “你说谁野种。”姜晚倾怒视她,眸底有迸发四射的寒芒。 她不许任何人诋毁花芽,天王老子也不行。 辛衡阳倏地牵住姜晚倾将她护在身后,冷冷的看着姜季春说:“你嘴里一口一个姜晚倾,她可是你的嫡姐,你身为庶出,这是对嫡姐应该有的态度吗。” 他声音洪亮,掷地有声:“这些话最好不要让本将军从你嘴里听到第二次,否则本将军可是要与侯爷聊聊有关庶出的教导之道。” 姜季春一僵,不敢相信辛衡阳居然光明正大的护着姜晚倾,当即眼眶就红了:“可是……” “没有可是。”辛衡阳说,“晚倾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来告诉本将军,若是晚倾同意,本将军可以即刻迎娶他。” 姜晚倾一怔,错愕的看着他,脸顿时红了。 姜季春被当众训斥,也震惊他居然真的想娶楚倾袖,哭着就跑开了,田静秋神色难堪,看了看他们二人,没说什么也跑了。 “姜季春这么嘴碎,你以后大可不必理会她。”辛衡阳说,一改方才的疾言厉色,对她就连语气都是温柔的,“以后她若为难你,或者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可以来找我。” 姜晚倾点点头,脸颊的两片红晕却十分明显,辛衡阳才想起来自己方才的豪情壮志,也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我刚才是……” “不用解释,我知道,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维护我。”姜晚倾说,虽然害羞,但也并不将他的维护之语放在心上。 两人在侯府门口分开,离开前姜晚倾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执着视线,直到她完全离开了他的视野。 回到吾湘阁,远远的姜晚倾便瞧见她的小包子坐在门口巴巴的瞪着她,小包子一瞧见她就赶紧跑来。 “大宝您总算回来了,宝宝听说娘亲出事了,吓死宝宝了。”花芽一把把抱住姜晚倾的大腿,哇哇的哭个不停。 这哭的姜晚倾心都碎了,但花芽这一撞,也的确是扯到了她的伤口。 春宝心细,道:“小少爷别这么用力撞小姐,小姐受伤了。” “受伤了?那里受伤了,赶紧让宝宝瞧瞧,花芽给大宝吹吹就不疼了。”花芽带着哭腔说。 “放心,娘亲没事。” 姜晚倾安慰,后来回屋后上药时,她故意让春宝抱开花芽。 其实她身上的伤口并不算多,就只有两道,可都是重伤,替她上药的春婵都吓了一跳。 “小姐您怎么会弄成这样。” “与你何干,上药。”姜晚倾冷道。 春婵怯怯的看着他,不敢多言。 姜晚倾这边刚上完药,姜历城那边就让管家叫她去书房。 其实对于姜历城,姜晚倾本也不做他想,心里就认定是个渣爹,可她后来听说姜历城为了让王府饶恕他,甚至不惜以性命保全她安全。 或许,姜历城对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只是碍于她是个耻辱,不想表现出来罢了。 去到书房时,姜历城已经等候多时,他望着姜晚倾的眸光还是那么疾言厉色,将她叫来,问的就是小王爷的身体情况。 姜晚倾一一如实道来,在听闻盛准并无大碍后,他也松了口气,但还是质疑说:“你会医术?这我怎么从前不见你说过。” “父亲,这三年来您见我的次数只手可数,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姜晚倾慢慢道。 姜历城一愣,细想想他似乎真的如此,有时候若不是家族盛宴,姜晚倾必须出席,他倒也还忘了自己还另外有个女儿。 他拍着桌子怒喝:“这说到底还不是你不要脸做出如此有辱门楣的事,你若争气,为父会如此忽视你吗?未婚先孕,生下野种,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若不是为父心慈,早把你浸猪笼了。” “父亲,您不能这么说花芽,他可是你孙子。”姜晚倾说,“旁的人也就罢了,您可是我的父亲,花芽的亲外祖父啊。” 姜历城眸底闪过一抹犹豫,但还是疾言厉色道:“如果可以,我真想没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应珠蕙质兰心,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不伦不类的女儿来。” 姜晚倾蹙眉,也不再辩解什么,在他看来,她这个女儿就是一个耻辱,不管心里有多疼爱,都无法抛下这个偏见。 姜历城也不想看到她了,挥着手让她离开, 姜晚倾前脚刚回到吾湘阁,姜历城去让管家送来不少滋补品以及伤药,还给了她一百两银作为安抚。 姜晚倾有些窝心,心里百般复杂。 花芽倒是眯着眼奶里奶气的说说:“花芽就说,外祖父心里是疼母亲的。” 姜晚倾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或许,她应该找个机会跟父亲解开心结,前世她孤苦伶仃,今世她也希望自己能当一个好女儿,有父亲疼爱。 末了,等春婵春宝都将东西安置好后,姜晚倾忽然叫春婵过来。 春婵无端被点名,紧张的走来。 姜晚倾笑颜逐开,可眸底怎么看都是冷的,她呢喃说:“这两日我出事,听说都是你在照顾花芽的。” 第20章 春婵讪笑说:“这是做奴婢的本分,是奴婢应该做的。” “奴婢的本分?”姜晚倾笑着呢喃,话有所指,“的确,在奴婢的本分上,你的确做得不错。” 春婵倏地一僵,错愕的看着姜晚倾,还未反应过来。 姜晚倾看向春宝,春宝立即会意去小厨房端来一碗面条,那面条只有一根,连绵不断,十分稀罕。 春婵脸色微变,猛地看向姜晚倾,顿时懂了。 原来在老夫人寿宴上,她做的长寿面早已经被掉包了,而春宝端着的这晚才是她煮的。 看着春宝的厌恶的眼神以及姜晚倾冰凉的目光,春婵才恍然大悟自己早已经暴露了,她支支吾吾的看着姜晚倾,惊慌不已:“小姐,奴、奴婢……” “解释的话就不用说了,为了犒劳你这几日的辛苦,也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把这碗面吃下去本小姐就饶你一命,否则不是变贬为奴隶这么简单了。”她冷道,疾言厉色,口吻更是不容置疑。 奴隶跟家奴是不一样的,奴隶是最低等的存在,就算是平民将其活活打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而一般是从他国逃难而来难民,又或者是被剥夺国籍的人。 这样的人,用地层来形容都是奢侈的,是连猪狗都不如的存在。 “小姐,奴婢……” “别废话,吃。”姜晚倾冷声,目光形如利刃一般,仿佛一个眼神变能将人千刀万剐。 春婵猛地一颤,她丝毫不怀疑姜晚倾的话,可这碗面是有毒的啊,她怎么能吃,但面对咄咄逼人的楚倾袖,她不吃也是死路一条。 春婵颤抖的拿起筷子,春宝恨极了她的背叛,怒逼道:“你吃啊。” 春婵又抖了抖,拿着筷子夹了一撮面,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这碗面已经搜了,她闻见到了腐烂味。 “一口就好,你只要吃一口,本小姐以后就将你当心腹来看。”姜晚倾慵懒的看着她,明媚又冷艳。 春婵咬了咬唇,最后一慌,手抖掉了筷子,她哭着跪在姜晚倾的面前:“小姐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以后奴婢再也不敢听从夫人跟二小姐的话了。” “哦?你这是承认了。”姜晚倾眯着眼看她,忽然眸色一冷,狠狠地踹了脚她的肩膀,愤怒地拍桌而起:“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帮着榭香阁那边的害我几次你自己都快说不清了吧。 不管是三年前的那次被下药的酒,还是半个月前的与长工苟且,就连五日前的祖母大寿,都是你偏帮着他人害我,你该死。” 春宝大惊失色,还以为春婵只是在老夫人寿宴时候帮着他人算计小姐,可没想到,这桩桩件件的事居然都跟春婵有关。 春宝又怒又气,但到底共事这么多年,她哭着打春婵:“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小姐,难道小姐对你还不够好吗?一年前你家人病了,还是小姐卖了自己的首饰让你带回家的,你怎么能这样对小姐,我打死你。” 春宝嚎啕大哭,怎么都没想到春婵居然是这样的人。 春婵也哭,但是她心里并没有一丝一毫觉得愧对姜晚倾,而是觉得自己被暴露命在旦夕,她怕死,也知道白雅更不会救她。 春婵哭着抱姜晚倾的大腿:“小姐奴婢求求你,在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奴婢一定会好好服侍你,以后再也不背叛你了。” 姜晚倾低眸冷冷的看着她,春婵所说的一个字她都不信。 一次不忠,终生不用,这就是姜晚倾的规矩,可她此刻却并不着急发落春婵,反而将她扶起:“你这条命,要不要全在你,我需要你替我办件事,若办好了,办妥了,好处少不了你,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侯府; 倘若办不好,那修罗场就是你的归宿。” 修罗场是鬼市的一部分,鬼市杂乱,什么都贩卖,有商队,有平民,有贵族,也有不少江洋大盗,但修罗场奴隶的人间地狱,场上的奴隶主会让两个奴隶在修罗场进行厮杀以博取奴隶主的欢愉,不死不停。 姜晚倾心里是鄙视奴隶制度的,可她却非常乐意用这个法子来惩罚背叛者。 “好、奴婢愿意,只要小姐能不杀奴婢,奴婢做什么都愿意。”春婵忙道,她还不想死啊。 姜晚倾满意的点头:“这几日还用不到你,你就安安分分的待在院子里,若是榭香阁那边寻你你也可以过去,有异动立即来禀报我,否则你知道下场。” 春婵不断地磕头,哪里还敢有异议,而春宝没好气的瞪着她,不再给她好脸色。 处置完春婵后,姜晚倾开始折腾她自己了,健康的身体才是战斗的本钱,她开了个方子让春宝出去买药,春宝看着都着方子都觉得渗人。 “百合、当归,乌头、锦蛇的眼睛……”春宝一阵寒颤,“天啊小姐,这是什么药啊,太吓人了吧。” “吓人归吓人,但好用就是了,别废话了,赶紧去吧。”姜晚倾说,她现在就连呼吸都能感觉到腹部的疼痛。 鬼医虽然用料奇怪还恶心,但效果确是极好的,现代她已经学有所成了,但是却十分后悔在没有将鬼医发扬光大时就自己把自己给毒死了。 姜晚倾无语望天,像个老爷爷一样摇曳着躺椅:“我太难了。” 盛准还未完全好,两日后姜晚倾还是要回去复查的,平邑王夫妇对她态度十分和善,以座上客招待她。 姜晚倾喝过茶后问:“盛夫人,不知小王爷这几日病情如何?” “喝了姜小姐开过的药,效果十分好。”盛夫人笑眯眯说,估计是儿子有明显好转,她的起色也好了不少,她忽然握着姜晚倾的手,欢喜说:“姜小姐也不必这么客气叫我盛夫人了, 你可是那小混蛋的救命恩人呢,以后你就叫我伯母吧,至于那小混蛋,你喜欢就叫盛准,不喜欢就跟我一样叫小混蛋就好,不必见外的。” 姜晚倾受宠若惊。 从盛夫人让她称呼伯母,那是平邑王府给她的莫大荣誉,也就是说王府愿意与她亲近、甚至成为她的后盾。 第21章 姜晚倾十分开心:“伯母。” “诶。”盛夫人应了声,笑眯眯的看着他,越看越喜欢。 平邑王也笑着说:“倾袖啊,既然叫伯母,也要改口叫我伯父的。” 姜晚倾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平邑王一家父亲和睦,母慈子孝,她其实是十分憧憬且喜爱他们的家庭氛围的,也梦想着有一天,姜历城能放下对她的成见,一家人好好在一块儿。 她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盛夫人知晓她那些年受的委屈,挺心疼她的。 老实说,若不是她救了盛准,估计她也同外界一般对她有偏见,抱着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头。 他们聊天时间并不长,都记得还有个病人要姜晚倾相救,因为平邑王还有事,所以就只有盛夫人跟姜晚倾一起过去。 “那小贱人怎么还不来啊,不是说今天复查的吗?” 姜晚倾还没进屋,就听见盛准一口一个小贱人喊着她。 盛夫人听着便火冒三丈,冲进去狠狠地给他一个暴栗:“你怎么老粗言烂语的,晚倾是你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你懂吧,怎么说话的。” 盛准吃痛的捂着额头嘀咕说:“救命恩人怎么了,又不是没给钱。” 盛夫人那个气啊,撸起袖子收拾他,姜晚倾出声道:“算了,他还病着,嘴上胡言,我不会放在心上。” 盛夫人看她这么识大体,又低头看着不成器的儿子,气的牙痒痒:“你以后对晚倾说话在这么不分轻重,以王府再也不会给你零花,你就上街要饭去吧。” 盛准急了,不给他零花他还怎么吃喝玩乐:“那怎么成啊,我今后还是要出去跟兄弟们吃酒的。” 盛夫人很生气,但这话并非是开玩笑。 盛准恼了,理所应当的把气洒在姜晚倾身上:“都是你这不安分的小贱人搞的事,惹祸精。” 姜晚倾风清云谈,这些话根本进不去她耳里,倒是盛夫人火冒三丈,差点没一耳光扇过去。 姜晚倾拦住了。 盛夫人对她十分抱歉,摇着头说:“是我把他宠坏了。” 盛准不以为然。 折腾好会儿姜晚倾才开始给他号脉,她忽然低眸一蹙,神色肃穆。 因为她这眉头一皱,别说盛夫人,就连盛准自己都紧张了 “如何,莫不是有什么变故吧?”盛夫人很紧张。 姜晚倾神色并不好,问:“你这几日是不是偷吃了不少油腻的腥物?” 盛夫人也看着他。 盛准讪讪的挠着脖子,窘迫又心虚,一切尽在不言中。 盛夫人气的要打他:“你怎么搞得,怎么就这么管不住嘴,晚倾跟太医令都千叮咛万嘱咐要你饮食清淡不许大鱼大肉,你怎么敢啊。” “那青菜萝卜那里是人吃的东西,那肉粥更是一点肉味儿都没有。”盛准说,“吃不好我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身体就不好,我这不是想快点康复吗。” 盛夫人气急,恨极了他的鬼话连篇,姜晚倾无奈的拦住盛夫人,道:“事已至此,就算打死他也没用了。” “就是,打死我都没用了。”盛准还一脸不知错,他指着楚倾袖说,“你赶紧给我开点药,吃了不就成了。” 盛夫人真给他气得牙痒痒。 “的确,我给他开副药吃就好了,只是这药你确定你能吃的下去?”姜晚倾忽然挑眉笑道,像极了一直狡黠的小狐狸。 盛准警惕的看着她,心存疑虑,但还是挺着胸膛说:“当然,不过一碗药而已,顶多苦点,有什么吃不下的。” 姜晚倾一脸恍然大悟,浅浅一笑,因为目不识丁,只能劳烦盛夫人帮她写药名。 盛准在得知她不识字后,立即无比嫌弃的瞅着她。 姜晚倾说了几个药名,都是很正常的清热解毒的中药,但后来就变了:“蜥蜴尾三两、蝎子尾一钱,蛋壳粉一两半……” 她说着,盛准也脸色也变了。 因为下人一直担心他有心理负担,所以之前给开的药都没告诉他。 姜晚倾说这,忽然声音一顿:“对了,这几日盛少爷的大便没扔吗?” 下人回话说:“前几日的扔了,今日还来不及处理。” “嗯,那很好,今日的还算新鲜,那就加三两入药。”姜晚倾点着头,十分满意的模样。 盛准一张脸全黑了,几乎是立即从床上跳起来,不可置信道:“什么,你居然让我吃大便,你居然要我吃这种东西!” 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的,他声音都抖了。 “吃怎么了,吃的又不是别人的,而是你自己的,怎么男子汉大丈夫,连自己的东西都吃不得吗。”姜晚倾挑着眉,十分犀利的回怼。 盛准嘴角抽搐,居然无言以对:“可屎怎么能入药,你玩儿我啊。” “怎么就不能入药了,说到底盛少爷还是外行人。”姜晚倾一一道来,“蚕屎能祛风湿止痛,还能做枕芯,而蝙蝠屎又叫做夜明砂,清肝明目,散淤消积的功效是最好的, 同理,那为何人屎却吃不得呢。” 盛准嘴角一抽,顿时被怼得无话可说。 盛夫人虽知晓她开药一向诡异,但这排泄物……别说盛准了,就连她都难以接受。 “晚倾,这……” “盛夫人,苦口良药利于心,这可是关系着性命的。”姜晚倾看着她,忽然握住盛夫人的手臂,稍稍用力。 盛夫人立即会意,心里顿时一阵窃喜,故作严肃说:“阿准,你就听晚倾的话吧,谁让你吃猪肘子了。” 盛准脸色十分难看,沉默不语。 “你若是觉得不行,那就吃我拉的也成。”姜晚倾一脸很好商量的模样。 “滚。”盛准气急,但最后为了小命,他最后只能忍痛选择,欲哭无泪,“我吃我自己的。” 姜晚倾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点头。 跟盛夫人出了寝室后,盛夫人还是担心的看着她,姜晚倾说:“伯母不必担心,他只是因为吃太多油腻伤口以及内伤恢复较慢,并无性命之忧,至于那大便,只是我框他的。” 盛夫人听闻便也安心,还偷笑着捂嘴笑得特开心:“这样也好,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偷吃。” 第22章 后来等待煎药的时间,盛准十分怀疑人生,药煎好端来时,整张脸都绿了,但他瞅着旁边笑意浅浅的姜晚倾,一脸讽刺。 盛准不允许自己打自己的脸,最后咬牙一狠,憋气一口把药吞了。 但后来到底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喝药喝到一半,就给吐了。 姜晚倾风清云谈,看了眼:“还好只是吐了一半。” 盛准一听欣喜不已:“是不是吐掉这一半也没关系。” “不是啊,就算你全吐了都没事。”姜晚倾说,招手示意门外的家奴进来。 原本还一脸欣喜的盛准看着端着熟悉汤药的家奴,顿时怀疑人生。 “我有先见之明,让人多备了几碗,不管小王爷你怎么吐,都有的喝。”姜晚倾声音温柔,笑的更是亲切。 有那么一刹那,盛准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后来平邑王回来听闻,捧腹大笑:“没想到那臭小子也有吃瘪的时候,以前都是他整蛊人家,现在终于也被好好地整蛊一回了。” 平邑王哈哈大笑,特别开心,可以说是非常坑了。 姜晚倾笑说:“我还担心说伯父伯母怪我呢。” “怎么会,晚倾你都不知道平时我有多恨不得抽了这小子的筋,。”平邑王十分痛快道,“以后你若能替本王管教他,求之不得。” 姜晚倾挑眉,既然平邑王都这么说了,那她以后也就不用对盛准手下留情了。 离开前,平邑王递给了姜晚倾一个盒子,有点轻,拿到时姜晚倾还以为是首饰什么的,但回到院子一打开,没想到居然是白花花的钞票 她惊讶不已,口水都差点当场掉下来,平邑王居然给了她三百两银票,三百两啊。 这三百两银票都能换两根金条了。 姜晚倾十分开心,梦想着有一天,她也能成为挥金如土的有钱人。 这人啊,一有钱就不安分了,姜晚倾竖日便带着花芽风风火火的去买东西,她说:“花芽啊,娘亲给你买几身衣服好不好呀~” 花芽开心极了,他从小穿的衣服都是一件穿很久,因为院子用度被苛刻,也没什么钱买衣服,若不是白穗接济,花芽能不能顺利长大都是问题。 白穗是姜晚倾的亲小姨,跟白应珠是同父同母,每个月都会往她这送银子,是真心的待她好,只是想来貌似这两个月都没来过了,否则有白穗在,也不至于让姜晚倾被姜季春害了。 说是去给花芽买衣服,但姜晚倾经过首饰店就走不动了,她双眼放光,抱着儿子就往里冲,可以说是很疯魔了。 这只是一家小店铺,大多是银饰,但姜晚倾就喜欢银饰,她开心极了,挑了戒指,还买了额饰,欢喜极了,一一的带着尝试。 “娘亲,这个好看。”花芽了拿了一条月牙项链,是很精巧的锁骨链。 姜晚倾看了眼,的确好看,可她赞美的话还么说出口,另道声音却比她更快。 “的确不错。” 姜晚倾错愕,一转头便瞧见辛衡阳在她身后。 辛衡阳双手别在身后,温文儒雅:“这个链子很适合你。” 姜晚倾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你怎么在这儿?” “经过时瞧见你在这,便进来看看。” 姜晚倾脸红了红,他倒是说得直白。 “为什么看到我娘亲进来你就进来,该不会是喜欢我娘亲吧。”花芽说,童言无忌,却说得当事人十分尴尬。 辛衡阳一样也很窘迫,对老板说:“这位姑娘看上的东西一共多少钱?” “不用了,我自己给。”姜晚倾阻止他掏钱的动作。 她有钱,喜欢的东西只会伸手拿,而不是手掌向上问人给,这也是有她一个骄傲在里面。 辛衡阳见她坚持也不多说什么,事后请他们母子去对面的酒楼吃茶,姜晚倾本想拒绝,但想到方才花芽说饿了,便也去了,不过她好像发现,花芽似乎不太喜欢辛衡阳的样子。 辛衡阳叫了许多点心,都是孩子跟女子爱吃的玩意儿,姜晚倾并不执拗也不客气,还夹给花芽吃 花芽摇头,似乎不是很喜欢。 姜晚倾猜测可能不合口味,也不勉强。 “这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席间,辛衡阳忽然递给她一支影舞蝴蝶步摇。 姜晚倾愣了下:“给我的?” “是啊,我之前在金铺时瞧见的,想着你可能会喜欢。”辛衡阳说,微微一笑,目光还是那么的温柔。 姜晚倾没有接过,不知为何,虽跟辛衡阳相处的很舒服,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记忆力,辛衡阳对她的态度并不算暧昧,顶多只算得若即若离,可后来他的态度就暧昧起来,追求的意思很明显。 姜晚倾想,该不会是摄政王答应娶她,之后就给刺激到了? 她心里有许多猜测,但还是摇头拒绝了他的东西,对于感情,她一向是慎重的,道:“这只簪子我不能要,我也希望你想清楚,不要因为一时脑热就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晚倾,我做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只要相信我。”辛衡阳说,忽然将步摇扎在她的发髻上,“我知道你的顾虑,你可以先考虑看看,我可以等你。” 这时,凤南靖与平邑王忽然从三楼下来,恰巧听见这番话,但由于花芽跟姜晚倾背对他们,并没有发现。 平邑王错愕,他也没想到辛衡阳居然对姜晚倾起了心思,这可是摄政王孩子的娘亲啊,若是两人成了,那今后殿下的儿子不是要叫别人爹。 他想想都觉得惊悚,望了眼旁神色清冷的男人。 凤南靖并无半点怒意,淡然的下了楼。 姜晚倾碰了碰头上的步摇,沉默。 其实她并不想这么快接受一段感情,不仅仅是因为她对这个地方的陌生,更重要的是花芽,她如今还没站稳脚跟,没有多余时间谈恋爱 “不行,你不能跟我娘亲在一起。”花芽忽然呲着黏糯的小牙抗议,哭丧着脸,“我才不要你当我爹爹,我有自己的爹爹,花芽爹爹是……” 第23章 姜晚倾神色一变,眼疾手快的捂住花芽的小嘴,心惊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目前我暂时不是很想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就这样,我走了。”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姜晚倾便抱着花芽跑了。 离开后,姜晚倾叫了辆野轿子回府,有点生气。 花芽坐在她对面,怯怯说:“娘亲你生气了吗?” 姜晚倾是生气,但也不是生他的气,童言无忌,她不怪孩子,但心里就是有气。 她整理情绪后,深呼吸:“花芽,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爹爹是谁的?” “见到就知道了。”花芽眨巴眼说,特别理所当然。 姜晚倾捂脸,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父子心连心,她看着就联想不到两人,若不是凤南靖的行为明显,她是猜不到的。 她说:“花芽,既然你知道了,娘亲也不瞒你,也不会阻止你们来往,但是你千万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他是你的爹爹明白吗。” “为什么?”花芽不明白,“别人都能提自己的爹爹为什么花芽不能提。” 姜晚倾看着孩子稚嫩的脸,十分辛酸,他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也从来不会吵着要爹爹,但是他也终归也只是孩子,不吵着要,并不代表不想要。 姜晚倾把她抱在怀里温柔说:“因为花芽的爹爹很伟大,他是像君王一样的存在,非常尊贵耀眼,但就因为如此,所以总有人会想害他,花芽的身份若是被别人知道,花芽也会很危险的。” 凤南靖不是君王,但胜似君王。 早年他披上战甲,带兵打仗,保卫着江疆土,被先帝封为战王;为寅朝换来了安稳跟和平,仅凤南靖这三字便能让敌军闻风丧胆;后来先皇驾崩,遗下两岁储君,而作为先皇同父同母的皇弟,他理所应当成为了辅政大臣,即摄政王。 当时朝政动摇,以果亲王为首的大臣蠢蠢欲动,篡位之心甚是明显,可硬生生的却让凤靖南压住,维持这这五年来的风平浪静,但谁人都知,其实是暗藏云诡。 老实说,姜晚倾并不喜欢凤南靖,但他的能力确实出众,花芽有他这般优秀的父亲,也挺好。 花芽似懂非懂的点头,她年纪虽小,但却比同龄孩子要懂事成熟许多。 姜晚倾笑着揉她的脑袋。 马车忽然顿住,可根本还没到侯府,下一秒,外头传来百里的声音。 “姜小姐,殿下有请。” 姜晚倾抿唇,或许,她也应该跟凤南靖好好谈谈,开诚布公,心平气和的。 百里带着马车前来,将他们母子二人带到了凤南靖宫外的摄政王府内。 摄政王府的奢华、大是不用说的,即便凤南靖极少出宫居住,但这王府可以跟两个侯府比较。 百里说凤南靖在书房等她,姜晚倾抱着花芽过去,在经过练功台时,花芽却怎么都不愿意走了,想玩弓箭,也想打木桩,对这上面的许多兵器都是十分感兴趣。 之前去第一商铺时花芽就表现出了对弓箭的喜爱,他或许喜欢练武。 百里说:“这里是摄政王府,很安全的,小少爷可以在这里玩儿。” 姜晚倾点头,揉着他的小脑袋道,浅笑:“娘亲一会儿来接你,不许乱跑哦!” 花芽十分的乖巧点头。 之后,姜晚倾去到书房时,凤南靖正微俯在书案前帘练字,他只手别在身后,下笔的动作婉约又有力,带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婉若游龙。 男人感觉到她的视线,回头,姜晚倾的眸光就这么错不及防的与他对上。 她很尴尬,立即转移视线。 百里带她走进去后便离开了,偌大的书房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空气中,蔓延着一股淡淡的沉香味,清新优雅,令人心旷神怡。 “我知道你找我来的意思,我也仔细想过,花芽跟着你,的确更有前途。”姜晚倾并不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你是摄政王,只手遮天,权倾天下,你若真想跟我抢花芽,我绝对是抢不过你的,可到底花芽是我怀胎十月,顶着流言蜚语生下的,也是我拉扯了他三年,你一出现就将他抢走,怕若你强硬带走花芽,花芽也不会心甘情愿跟你,如此也只会有损你们父子间的情分。” 凤南靖看着逻辑清晰、说的头头是道的女人,低眸继续练字:“继续说。” 男人高深莫测的态度令姜晚倾没有把握,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也不能剥夺你作为父亲的权利,我愿意让他跟着你,待在你身边,因为这的确能有更好的发展,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每三天必须让我见一次花芽,我若想看他,也能随时去看。” 这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凤南靖是寅朝的王,姜晚倾根本没有跟他谈判的筹码,他甚至可以杀母夺子,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条件不算过分,你也算清醒。”男人冷声道,放下笔,“但三日一次不可能,因为花芽入宫后便要就读尚书房,尚书房早上学文,下午学武,一天也不能耽误,不过半月的三天假期,本王倒是允许他出宫与你一处。” 姜晚倾娥眉欲颦:“半月三天假?” 这不得想死她啊。 凤南靖挑眉:“有意见?” “当然有意见。”姜晚倾沉沉道,“你是在宫中能日日夜夜见儿子,我凭什么就半个月一次,还只能相处三天。” “本王并不是再跟你讨论。”凤南靖冷声说,“且孩子也的确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你交流母子情,他得学习。” “他才三岁。” “本王两岁就会背诗了。” “……” 姜晚倾舍不得,也不愿意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辛苦,可花芽到底是皇家的人,到时他也得恢复皇家身份,慈母多败儿,她不想自己的儿子笨笨的被别人算计。 她也不能害了花芽。 “好,可以。”姜晚倾最后松口了。 花芽不能出宫,她难道还不能进去吗?机会是要自己创造的。 谈妥后,两人也不再多说,姜晚倾跟凤南靖去练武台时,百里镇在叫他扎马步。 “娘亲~”花芽瞧见他们,立即扔下百里冲来,屁颠屁颠的抱着姜晚倾的大腿,又乖巧的叫了声‘爹爹’。 第24章 凤南靖望着孩子天真无邪的脸,他的神色恍若被和煦的春风吹过一般,十分柔和。 “怎么弄的满头的汗水。”姜晚倾温柔的替花芽擦了擦汗,又给他擦了擦手掌心。 花芽一脸软糯的靠在姜晚倾身上,十分依赖她。 刹那,凤南靖的心仿佛被什么戳中了一般,十分触动,失去母亲滋味的感觉,他应该比谁都清楚。 或许……他不该试图剥夺花芽的母爱。 之后,凤南靖便让人送他们母子回去,对百里道:“计划取消。” 百里不可思议:“殿下您想好了吗?” 凤南靖点头。 姜晚倾曾试图想当他的摄政王妃,那他就成全她,进门那日,便是她丧命之日;后来他发现,姜晚倾似乎真的没有像当王妃的欲望,可她却跟辛衡阳有私情。 但不管如何,姜晚倾都是他碰过的女人,不够格当他的贤内助,但也不能嫁给别的男人,因此,凤南靖有想了结她的性命,可看着孩子天真又依赖母亲的模样,他却心软了。 这件事,或许他或许应该好好思量。 姜晚倾回去后,不知应当如何与花芽说这事,花芽从小长在她身边,从未离开过,忽然告诉她要离开娘亲独子去到皇宫,他应该很难以接受吧。 今晚,姜晚倾让春宝给花芽做了他爱吃的吃食,再同他说要进皇宫的事,她字字句句都尽量柔和照顾到花芽的心情,但也担心他不能接受。 本以为花芽不会同意,甚至会大哭大闹,谁知花芽却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好啊好啊,花芽从小就没爹爹,能跟爹爹生活在一起那真的太好了。” 姜晚倾嘴角一抽,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可皇宫里没有娘亲,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没事,爹爹会保护花芽的,而且又不是见不到娘亲了。”花芽很开心的说,开心得姜晚倾想拍他。 原还担心花芽接受不了,可没想到这小子接受得还挺高兴的,倒是最后姜晚倾自己一脸伤心,因为是舍不得儿子,还捂着被子哭了一晚上。 半夜,姜晚倾泪眼婆娑的咬着手帕说:“死小子,太没良心了。” 心塞虽心塞,但姜晚倾还是要为儿子办好入宫事宜的,竖日一早,她便带着儿子出去买东西,即便她知道凤南靖都会准备好。 姜晚倾给花芽买了新衣服,又给他买了上好的文房四宝,可后来经过一家胭脂水粉店时,她却怎么都抬不动腿了。 花芽跟春宝面面相觑,果不出他们所料,姜晚倾又一次拖着她俩风风火火的跑了进去。 这个商铺便是头次姜晚倾带着花芽来的那家第一商铺,经过上次乌龙,小二几人也都认识了她,当即出来迎合,态度极好。 “你们都不用跟着,我自己逛。”姜晚倾说,特别嫌弃他们。 她虽这么说,但小二也不可能真的放任她自己看,毕竟一些产品还是要介绍的。 姜晚倾看中了一款口红纸,颜色十分漂亮,很像是当代的圣罗兰的烂番茄色,颜色十分正,还很显白,更难得的是,居然还有试用装。 她惊讶不已。 “这款口红纸来自于壹朝,是当朝王妃名下的产品,听说是由御王妃亲自研制而成,这款十分好卖。”小二介绍说。 姜晚倾上手试了下,的确好看,很显白,她的肌肤不算白皙,但涂上去一点也不突兀,她另外看了几款,居然还有成套成套的护肤品、眼霜、乳液,化妆水应有尽有。 她很兴奋,但心里也落下了个疑影。 古代的护肤化妆技术按道理不会这么发达,像是化妆用的颜粉,都是用栗米制作而成,涂在脸上十分厚重,可她用在手上的颜粉却很轻薄,像是现代的化妆品。 姜晚倾想了想,问:“除了这些,这里有没有素颜霜?” 素颜霜是现代近几年才出现的产物,若是这里也有……那那位御王妃估计也与她是同一个时空来的。 店小二愣了愣,姜晚倾瞧着他的反应估计是没有,可谁料店小二当即就乐呵了,还十分敬佩说:“小姐可真是内行人啊,居然连素颜霜都知道。” 姜晚倾错愕的挑眉,心里顿时有了判断。 她挑了一套护肤品以及几样化妆必备的东西,试用过后的确都是不错,但这位御王妃出品的东西都不便宜,可效果是极好的,商铺见来了这么大客户,当即就乐不可支。 正当小二打着算盘结算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 “听说你们从壹朝进货了,本小姐要番茄色的口红纸。”姜黎昕带着她家丫鬟大包小包的进来,可见是刚从某个地方扫荡而来。 姜晚倾余光瞥了眼,只当没瞧见。 另个小二点头哈腰的迎上前说:“姜二小姐真不好意思,本店仅剩下的番茄色口红纸让这位小姐买了。”他指了指姜晚倾。 “谁这么大胆,居然敢跟本小姐抢东西。”姜黎昕嚣张的插着腰,当瞧见姜晚倾时,脸顿时拉下来,“怎么又是你。” 姜晚倾让春宝抱着花芽,冷嘲的斜眼看她:“哟,可不还是我吗!” 姜黎昕一瞧见她眼睛就冒火,因为她,平邑王现在都不让她进王府,原本她嫁给盛哥哥已经是铁板上的事实,可就是因为她,平邑王夫妇却再也不待见她了。 她怨怼于姜晚倾,却不想明明是她自己冲动差点害死了盛准,若非如此,平邑王夫妇又怎会对她变了态度。 “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本小姐面前。”姜黎昕咬着牙看她,眸底怨气丛生。 姜晚倾嘲弄一声,甚至懒得与她说话,算着数目的小二发现二人不对头,赶紧加快速度打算盘:“小姐,一共是两百六十五两。” 姜晚倾肉疼了下,她今日给花芽买了不少东西,也就一百多两,可没想到她只是买这些居然就要了这么多钱。 “呵、你们未免也太没眼力价了,就她这穷酸样怎么有钱买这么好的化妆用品。”姜黎昕哼着鼻子鄙视说,“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这位姜小姐就是大名鼎鼎的姜晚倾,三年前不知跟那个狗男人苟且搞大肚子, 生下了个连父亲都不知是谁的野种,万户侯因此都快跟这个女人断绝关系了,你们看她穿的那样,像是有钱人吗。” 姜黎昕说着捂嘴哈哈大笑,语气十分刻薄。 第25章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冷意,她最恨他人诋毁她儿子。 “娘亲,狗咬人人可不能咬狗,这里太吵了,我们回家吧。”花芽拉住她说,奶里奶气的声音,但却能把人气得个半死。 姜黎昕脸色大变,插着腰大步走来,凶神恶煞的瞪着花芽说:“小贱种,你敢说我是狗?” 啪…… 她话音才刚落,姜晚倾忽然就一巴掌朝她甩去,把她脸都打偏了:“一口一个小贱种,我看这世界上没有比你更贱种的人了,这品行道德得败坏到什么程度,才能对着一个孩子口出恶言,姜大将军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她的声音如同嵌了冰一般,气势如虹,声音高扬,十分强势。 姜黎昕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你、你居然敢打我?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打我。” “你在敢骂我儿子一句,我就再打你一巴掌,不行你可以试试。”姜晚倾冷冷一笑,毫不含糊。 花芽星星眼,十分崇拜的看着自家娘亲。 太酷太霸气了。 姜黎昕是家中独女还是幺女,自小得父母哥哥疼爱,是家里人的掌中宝,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当即气的火冒三丈,d大叫:“来人,给我把姜晚倾抓起来,我到要看看,她有多能。” 话毕,姜黎昕带着的几个婢女蜂拥而上,但却比第一店铺的小二护卫给拦住了。 第一店铺是京城内最大的商铺,他的背后老板是摄政王,姜黎昕是疯了才会在这里闹事。 姜晚倾在心里嘲笑她的愚蠢无知。 内堂的掌柜听闻立即冲出来:“你们怎么回事,闹什么闹。” 小二立即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掌柜的,掌柜脸色铁青,差点没气的将这几人都赶出去,但考虑到他们都是家世不凡的嫡女,便也只能忍着怒意说:“两位大小姐,这里是第一商铺,你们在这闹事想过后果吗? 你们若在外面打个半死,小的绝对不多说一句话,但在这第一商铺内,你们最好还是悠着点,否则家里的长辈可吃不了兜着走。” 掌柜说话很不客气。 也是,他背靠摄政王,寅朝最有权势的男人,清理这些在店铺闹事的人也是名正言顺。 姜黎昕被这么一骂,也回来些理智了,悻悻的让手底下的人退下。 姜晚倾秀眉一扬,挑衅又乖戾,眸底的讽刺十分明显。 姜黎昕差点没抓狂,但细想想摄政王的确不能开罪,便也只能咬着牙生忍着,忽然,她的余光瞧见放在商铺中央的东海黑珍珠。 东海黑珍珠是十分珍贵的珍珠,晶莹剔透,是只有在深海才能生产出的珍珠,因此非常稀罕,是奇珍异宝,更是第一商铺的镇店之宝。 霎时,她脑海中想到了个主意,瞥了眼她心腹婢女红衣。 红衣立即会意,姜黎昕也不在理会姜晚倾,指着别处的东西要求小二介绍。 姜晚倾付过账后要准备离开时,姜黎昕身边的婢女却忽然故意撞了她一下,姜晚倾蹙眉,报复性的一连把他们主仆都给撞跌倒了,以牙还牙。 姜黎昕主仆二人接到在地,手都给擦破了,她恨得牙痒痒的瞪着姜晚倾离开的方向。 掌柜的无语于这些个小姐的明争暗斗,本不想理会,可却发现他们的镇店之宝东海黑珍珠不见了。 “珍珠呢,珍珠去那儿了。”掌柜的脸色大变,尖叫道。 其他小二听闻瞧见了也是大惊失色。 “天啊,黑珍珠怎么会不见。” “完了完了,殿下一定会问罪我们,我们全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黑珍珠可是无价之宝啊,我们十辈子的工钱加起来都还不起。” 商铺内顿时一片哀声连天,掌柜当机立断道:“谁都不许离开。” 姜黎昕眸底划过一抹算计,在心里冷笑,立即爬起来对掌柜说:“一定是姜晚倾偷的,掌柜你应该知道姜晚倾是什么人吧?她怎么会支付得起三百多两的化妆品,即便侯府再钱, 但万户侯恨极了她更不会给她一分钱,若不是偷盗啊,怎会有这么多钱,瞧,这儿会儿有看中了你们的黑珍珠,趁你们不注意,给偷走了。” 姜晚倾三人还没走出门口变被拦住,她回头蹙眉的看着他们。 姜黎昕啧嘴说,嗤笑着,怪声怪气说:“你们都过来看好了,看清楚了姜晚倾长什么样子,毕竟从前就是品行败坏的小贱人,以后瞧见她了,可不要让她进门,否则店里不见得东西,你们都得自掏腰包填上。” “你嘴巴是不是被如厕的刷子刷过了,这么臭。”姜晚倾冷声说,“你说我们偷盗,有什么证据吗。” “搜身不就有证据了。”姜黎昕说,“方才我看你的模样就可疑的很,故意挑事转移注意力,目的就是好偷东海黑珍珠。” 姜晚倾笑了,没想到她这么会编瞎话:“这么会说,怎么不去天桥说书去啊,还搜身?我一个侯府嫡出大小姐,是你说搜身就能搜身的吗。” 掌柜一时犯难,可姜黎昕说的也没错,她一个被万户侯抛弃的弃女,哪儿来的这么多钱,早前就听闻她在侯府过得艰难,一下子拿出三百两买这么多东西,的确可疑。 姜黎昕见掌柜动摇,趁热打铁说:“东海黑珍珠若是不见,你们在场的几个人都得死,别说你们,怕是你们的家人都会被你们连累,仔细掂量这点。” 她说着,不可一世的看着姜晚倾说,“像你这种臭虫,活着都是浪费空气,偷男人就算了,现在还偷珠宝了,还真是个下贱蹄子,跟你同一个家族都让我觉得恶心。” “你们胡说,我娘妻才不是贼,没有证据就冤枉好人,真不是人。”花芽着急的维护心爱的娘亲,末了还很讨厌的指着姜黎昕。 “小畜生,你嘴巴放干净点。”姜黎昕厌恶道。 姜晚倾眉眼骤冷,她杏眸微眯,透着浓浓的危险。 之前一口一个贱种,现在又一口一个畜生,很好,姜黎昕已经彻底得罪她了。 掌柜也十分厌恶姜黎昕的粗言烂语,但这方才就只有他们几人,黑珍珠一定在他们谁的身上,不管是从家世还是父母的宠爱来说,姜晚倾是最可疑的。 掌柜最后说:“姜晚倾小姐,麻烦您配合我们检查,若您是无辜的,我们定会好好赔罪。” 第26章 “为什么查我不查她。”姜晚倾冷言,不受这窝囊气。 掌柜脸色尴尬,姜黎昕却冷笑说:“当然查你了,因为你做人下贱,活得没有本小姐清白,自然是要查你的,而且东海夜明珠也一定是在你身上。” 姜晚倾秀眉一扬,却笑靥如花:“你就这么肯定黑珍珠在我身上,那要是没有呢?你该当如何?” 黑珍珠在那里,没有人比姜黎昕更清楚,她掩嘴笑的猖狂:“这里方才就只有我跟你两个客人,所以,偷的也只有你,若不在你身上,我把我头给你都行。” “你这头看着都吓人,我要你头干什么。”姜晚倾喃喃自语,却笑着指了指她的头发,“你这头发倒是不错,我想要。” “好,只要黑珍珠不在你身上,这头发你想要就拿,可若在,就把你一只手留下。”姜黎昕的话带着恨意。 她被平邑王夫妇排斥,都是因为姜晚倾,她不是医术高超会把脉吗,那就剁了她的手。 “可以。”姜晚倾笑的人畜无害,开始掏着衣裙袋子。 花芽被春宝抱着,横着小鼻子说:“你输定了,就等着当尼姑吧,我娘亲是好人,才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呢!” 姜黎昕不懈的冷笑,笑他们天真,她望着姜晚倾掏着着衣裙口袋,而旁的掌柜小二也都注视这。 姜晚倾上下掏了一遍,当手碰到左边口袋时,脸色倏地一遍,一脸的不可置信。 姜黎昕心里很激动,指着她说:“怎么脸色变了,口袋里有什么就拿出来啊。” 姜晚倾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堪,她倏地瞪着姜黎昕:“你是故意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姜黎昕得意不已,跟掌柜说,“你都瞧见了,她心虚了。” 掌柜的阅人无数,怎会看不懂姜晚倾的心虚跟躲闪,他冷着脸警告:“还请姜小姐将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若东海黑珍珠真在小姐口袋,也就别怪我们报官了。” “报官?不用搞得这么大吧。”姜晚倾下意识后腿一步,弱弱道,“东海黑珍珠真不在我身上,掌柜的你倒不如搜搜看姜黎昕的。” 掌柜的看她心虚的神色,是笃定了东海夜明珠就在她口袋里,当便上前掏她的口袋。 姜晚倾也不躲闪,大大方方的让他掏。 姜黎昕得意的笑了,心里已经开始想象如何把姜晚倾的手砍下来。 早在之前,她声东击西让店小二为她介绍产品,之后便让红衣盗走黑珍珠放到姜晚倾的口袋里,姜晚倾这蠢货还以为她是任性给她使绊子。 看来蠢货真的是蠢货。 掌柜摸到东西脸色就变了,错愕的看着姜晚倾。 姜黎昕已经迫不及待了:“你赶紧拿出来啊。” 掌柜神色难以形容,居然从姜晚倾的口袋拿出了一条大青虫。 那大青虫还活着,肥滋滋的身体在掌柜手上蠕动来蠕动去,十分惬意。 姜黎昕脸当即就绿了。 “这……这是什么?”姜黎昕几乎尖叫出声,被吓得猛地往后一跳。 “眼瞎了,这大青虫啊。”姜晚倾说,慢悠悠的将大青虫放在口袋里,“这种虫子叫绿富虫,一年就只有在夏季的七月份长成出现,清热解毒是最好的了,刚在路边龙眼树瞧见的。” 这玩意儿还能吃? 姜黎昕差点没当场呕吐,而掌柜脸色也忽白忽青。 “到底男女授受不亲,若是掌柜硬说东海黑明珠在我身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可以去内堂请一个女子来搜身。”楚倾袖一脸淡然,无辜极了。 即便从姜晚倾身上拿出个大青虫,但掌柜还是疑心她,后来是真叫了个专门管账的姑娘来搜身,还将花芽跟春宝一一搜查过,结果不言而喻。 “这怎么可能。”姜黎昕震惊不已,倏地瞪向红衣。 红衣低着头,她又何尝百思不得其间。 掌柜跟店小二衣服大难临头的模样,找不到东海黑珍珠,他们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做人还是不要这么悲观的好嘛,喏,这不是还有一个将军府的小姐没搜吗?”姜晚倾笑眯眯说。 姜黎昕是商铺常客,怎么可能会偷盗,掌柜不抱希望,但也不能不检查。 “什么,你们要搜本小姐的身。”姜黎昕不可一世的大叫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父亲是堂堂的大将军,本小姐怎么可能稀罕你那颗珠子。” 她口吻很不屑,将商铺视为珍宝的镇店之宝贬低得像垃圾。 “这是规矩,也是为了您跟姜大小姐的赌局。”掌柜说。 姜黎昕很生气,虽不知珠子为何不在姜晚倾身上,但也绝对不在她身上,赌气一般的,她粗鲁的翻着口袋:“搜、我让你们搜,搜不到看我父亲怎么弄死你们。” 她咬着牙狠狠说,可当她翻找右边口袋时,忽然一个黑色的圆球从口袋掉出来,因为她翻找的动作太用力粗鲁,那珠子从口袋跳出来,碰的一声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 那晶莹剔透的黑珍珠躺在地上,已经一分为二了,也摔出有不少粉碎。 掌柜嘴角抽搐,错愕又震惊的望着他们被‘毁容’的镇店之宝,神色变化多端,但都不是什么好脸色。 “这怎么可能。”姜黎昕失声尖叫,一瞬间惊慌又惊恐。 “哟,看样子坏得不轻。”姜晚倾幸灾乐祸,“得赔钱吧。” “夜明珠价格一共是一万九千八两银票。”掌柜的看着姜黎昕说,“您是稍后将钱送来还是现在付。” 一万九千八不是一笔小数目,别说普通百姓几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钱,就算是让将军府一次拿出来这么多钱也够呛,将军府上下百来人,两年支出也不过如此。 姜黎昕知道自己闯祸了,家里人知道了肯定免不了一顿大骂,当即就指着楚倾袖失控大喊:“不是我,是姜晚倾,是姜晚倾陷害我的。” “这话可真好笑,这可是从你口袋里掉出来的。”姜晚倾双手环胸,笑的天真,“怎么变成了我诬赖你了,说的好像是我把给珍珠塞进你口袋一样。” “肯定是你诬赖我的,也一定是你把黑珍珠放我身上的,我明明让红衣把黑珍珠……” “小姐。”红衣脸色大变,立即开口打断她的话。 而姜黎昕也后知后觉说错话,慌张不已的看着掌柜。 第27章 姜晚倾笑容明媚,好似午夜盛开的红色蔷薇花,漂亮又迷人,还带着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危险。 事到如今,掌柜也明白了姜黎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望着眼前出身名门的小姐,心里不屑又鄙视,但却也欣赏姜晚倾的睿智。 这场算计中的计中计,让她反败为胜,现在想来,方才她故意报复的碰撞,就是将黑珍珠塞进了姜黎昕的口袋里,而不是只是赌气。 掌柜其实是有点生气的,虽然黑珍珠已经损坏,但到底最后有人负责,他们也不用背锅。 “小姐,您是现付还是稍后让人将钱送来。”掌柜又十分有耐心的问了她一遍。 “明明是姜晚倾的诡计,凭什么要我来负责,我不给,这钱我一个子儿都不会给。”姜黎昕开始耍无赖,似乎她很无辜。 可根本就是她想陷害姜晚倾,后被人反击,且黑珍珠也确确实实是她摔碎的,跟姜晚倾一点关系都没有。 掌柜的脸色很难看。 接下来的事就不劳姜晚倾费心了,她左右一看,瞧见案台上放着一把金剪子,拿起使唤了下,还挺锋利的,在姜黎昕还在跟掌柜的争执时,她忽然一把狠狠地扯住了姜黎昕的头。 “啊啊,贱货你干什么……” 姜黎昕大叫出声,但姜晚倾可不会因此停手,咔嚓几下剪了她的头发。 红衣见闻立即冲来,但掌柜厌恶姜黎昕的嚣张,便让护卫抓着红衣,任由姜晚倾对着姜黎昕的头一顿剪。 姜晚倾是看准了下手的,动作很快,也加上这把剪刀的确是锋利,几下就把她头发给剪了。 “搞定。”姜晚倾松快的将手上的剪子都给小二,笑意浅浅,“愿赌服输,你可别哭啊。” 姜黎昕的及腰的长发瞬间成了狗啃式的锅盖头,又长又短、参差不齐,难看极了,而周围掉落的都是她的头发,以及她的头饰。 “头发、我的头发……”姜黎昕怒吼,真的给气哭了,她一双眼猩红得厉害,猛地朝姜晚倾劈去,“贱人,你居然敢剪了我的头发,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姜晚倾往后一躲,还使坏绊了她一跤,姜黎昕就直直的摔下去,一头撞在了商铺门槛上。 她痛呼声不断,嘴都给撞肿了,后来就一直坐在地上哭。 姜晚倾做了个鬼脸,欠扁的笑着的拍了拍掌柜的肩膀:“掌柜的你也不用恨我,东海黑珍珠这么名贵的东西,说白了就是个烫手山芋,早卖了、早赚钱了,否则有个万一,你们所有人都担待不起。” 掌柜神色复杂。 不错,就是因为东海夜明珠太过珍贵,有半点损伤,他们都担待不起,只有卖出去,他们才不用整日提心吊胆。 姜晚倾从春宝手上接过花芽,嫌弃的看着瘫在地上大哭的姜黎昕,绕开她离开,可刚走出商铺,身后劝传来姜黎昕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姜晚倾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离开后,春宝很担心:“小姐,会不会出事啊?” “能出什么事儿。”姜晚倾不以为然,“这是我跟姜黎昕的赌约,愿赌服输,一整个商铺的人都为我作证,是理所应当的。” “就是就是,明明是那老妖婆先找茬的,怎么能怪娘亲呢。”花芽挥舞着小手说,“况且还有爹爹在,爹爹是不会让别人欺负娘亲的。” 姜晚倾瘪嘴,那倒不一定,说不准就是他凤南靖第一个带头弄死她。 回侯府后不久,姜黎昕那事儿就被传到了姜历城的耳中,姜晚倾被叫到了正堂内。 除了白雅跟姜历成在,还有姜少卿以及他母亲姜夫人。 显然,大将军府的人是来告状的 一一行礼拜见后,姜晚倾若无其事道:“这劲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堂哥跟婶婶也来了。” 姜夫人年过四十,容貌虽比不得年轻小姑娘那般水灵,但她气质却很好,端庄大气,气势如虹,仅是眼神便很有力,这气场不是小姑娘能比较, 与年纪差不多却穿粉着绿的白雅相比,简直不是一条水平线上的人。 姜历城铁青着脸质问她:“听闻你将黎昕的头发剪了,怎么回事?还污蔑她偷了黑珍珠。” “这话是姜黎昕说的?”她挑眉,又望着姜夫人跟姜少擎,“堂哥跟婶婶也都相信了?” “难道你想说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姜夫人冷冷的看着他,怒意甚是明显。 自古以来,女子头发最为重要,若没了头发,那些金簪银簪还有何用,而且女子若非夫死、父死,是绝对不可断发,这是极其不吉利的事。 “当然与我有关,那头发就是我剪的。”姜晚倾说,望着他们倏地变黑的脸,又道,“可这是我与姜黎昕的赌约,愿赌服输,天经地义。 何况当时姜黎昕是要把她的头给我的,但我嫌弃没要,才要了她的头发。” “混账。”姜夫人怒拍桌,“就因为一个赌约你就剪了她的头发,作为女人你应该明白头发有多重要,你怎会如此狠毒。” “狠毒?”姜晚倾歪着头笑,“我要的是她的头发,而姜黎昕要的却是我的手,跟他比起来,我简直就是善良的小仙女,怎会狠毒。” “可这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把黎昕的头发给剪了,还不快给姜夫人磕头认错。”白雅说,偏帮着姜夫人,还拽着姜晚倾要她跪下。 姜晚倾甩开白雅,眸光冷如剔骨,警告她别碰自己。 白雅一怔,居然被她震慑道了。 她一个四十好几的人,居然被一个小丫头个是威震到了。 姜少擎说:“此时的确是你做的不对,不管如何,我们两家都是亲戚,你怎能如此对你的堂妹,真的太恶毒了。” “恶毒?”姜晚倾冷笑,“姜黎昕是怎样的人,为兄为母你们难道不清楚吗?你们觉得,若输的是我,我这手还能留得住?” 方才还一脸气势汹汹来讨说法的母子,顿时哑口无言。 的确,若是姜黎昕赢了,她的手是绝对留不住的。 “住口,你做错事还敢跟长辈顶嘴。”姜历城神色铁青,拍桌而起,怒指着她,“你偷龙转凤诬陷堂妹,这是粘在铁板上的事实,可没想到你现在居然还不知错,为父是怎么教你的。” 姜历城很愤怒,觉得就是姜晚倾的错,因为她未婚生子,虽疼爱,但心里到底是有所偏见,他也不问缘由,直接给了姜晚倾一巴掌。 啪的一声,姜晚倾顿时被打跌倒在地,瞬间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嘴角都被打破了。 第28章 姜夫人望见怒意稍减,倒是姜少擎心有不忍,但到底也没开口说什么。 姜历城颤抖的指着姜晚倾,训斥说:“你简直狠毒,应珠善良,怎会生出你这种不伦不类的你孽女,简直有违伦常,你为什么还不去死,当初我就该把你沉塘。” 姜晚倾跌在地上一时都起不来,而姜历城是越来越怒,似真的恨不得活活把她打死。 白雅面上担忧,但心里却乐不可支。 打死她,打死她,只要姜晚倾死了,就再也没人阻她女儿的路了,而姜晚倾跟唐家嫡长子的婚事也会落在她女儿头上,她的两个宝贝女儿也将会是侯府唯一的小姐,而她成为正妻也是一指日可待的事情。 正方姜历城还想给姜晚倾一巴掌时,忽然门口的护卫来报,说是第一店铺的掌柜前来求见。 第一商铺的掌柜徐谦虽不是真正老板,但他是摄政王的心腹,不仅仅是第一店铺,摄政王旗下的所有商铺都是归他管理,京城中不管是皇亲国戚又或者是前朝重臣,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姜历城微愣,他怎么来了。 姜夫人隐隐也又不好的预感。 “快请。”姜历城道,嫌恶的看了眼姜晚倾,“还不快爬起来,趴在地上跟个狗似的给谁看,我侯府的脸被你丢的还不够吗。” 姜晚倾没有说话,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掌柜徐谦入内后,一一朝众人行礼。 虽背靠摄政王,但徐谦却是个很规矩的人,一丝不苟,从不会仗着有凤南靖撑腰就作茧自缚。对于自己的身份,他还是十分明确的,只是一个小商人,比不得这些大人物。 “是什么风把徐掌柜吹来了。”姜历城道。 “在下此次前来,是受姜小姐所托。”他道,望向姜晚倾。 众人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倾,似乎也没想到她居然请的动徐谦。 倒不是说徐谦有多威风,而是很忙,若不是大事,他绝对不会离开商铺,私下与外人见面的。 姜晚倾淡淡道,“我这次将徐掌柜请来,是想徐掌柜还原当时姜黎昕是如何羞辱我的,以及如何污蔑我盗窃,又是如何将黑珍珠损坏的。 你们不是说我错了、我不对吗,那就让徐掌柜来评评理,他也是目击者之一。” 徐掌柜说话很有分量,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凤南靖的人,更重要的是他在商界有不可撼动的地位,经他手的铺子,就没有亏损的。 寅朝并不重农抑商,甚至大举发扬从商,商人的地位也并不算低。 姜夫人脸色微变,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倾这臭名昭著的丫头居然能请得动徐谦,当时事情究竟如何,没有人比姜夫人更清楚,红衣就是她专门派去保护姜黎昕的。 “事情还能怎么样,还不是你蛇蝎心肠,作茧自缚连自己人都害。”姜历城怒气冲冲的指着她骂,因为有外人在,他已经很收敛自己的怒意了,否则凭着怒吼都能姜晚倾的耳膜震破。 “侯爷切勿怪罪,其实此时姜小姐的确无辜。”徐掌柜说,“此时的确是将军府的姜小姐先挑起来的。” 因为两家都性姜,她还特意强调了是将军府的姜小姐。 姜夫人脸色微变:“徐掌柜,你这话什么意思?” “徐掌柜,虽然在下妹妹是任性了点,但绝对不会做出偷盗之事,事情一定有所误会。”姜少擎十分严肃的为自己的妹妹辩解。 姜晚倾余光撇着他,看着姜少擎一脸坚定切一脸相信的模样,才明白原来这屋内不仅只有姜历城一个不靠谱的,他也是憨厚得厉害。 徐掌柜也不着急,缓缓地将一切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不慢不紧,其中细节更是说的详细,作为一个商人,他逻辑很强,一番解释后,让姜夫人跟姜少擎无话可说。 姜历城更是一脸懵,在他心里,错都在自己女儿身上,别人家的女儿那么乖巧听话,怎会有错呢。 姜晚倾说:“我说的不相信,难道徐掌柜说的你们都不相信吗?” “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姜历城说,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是受害者。 一个亲爹,宁愿相外人的污蔑,在有分量的人证实自己女儿是无辜受害时,他依旧不相信,这世界上,怎会有这样的爹。 姜晚倾是真的寒心,尤其瞧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时,似乎巴不得自己的女儿就是个恶人。 徐掌柜说:“当时我就在场,是亲耳听到姜黎昕姜小姐自己承认的,偷盗前发生的事,也证实了是姜黎昕小姐先惹是生非,当时在场所有店小二都是人证。 侯爷,您难道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吗?” 最后,徐谦也忍不住质问姜黎昕。 他也是当爹的人,在亲眼瞧见姜历城的所作所为后,心里也是难以认可,更是觉得姜晚倾有这种爹真可怜。 这话问的姜历城十分尴尬:“怎会,本侯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女儿的。” 他才说完,便瞧见姜晚倾在苦笑,再望见她脸上的巴掌印时,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很内疚。 “不可能,我妹妹怎会是这样的人。”姜少擎很激动,甚至质疑他们的话,“莫不是你们联合起来一起污蔑黎昕,她只是个小女孩,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害她。” 姜晚倾很无语:“怎么,你难道觉得徐掌柜为了包庇我说假话吗。” 姜少擎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姜夫人拉住制止,她开口说:“那是我们误会了,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我们就先行告退。” 姜夫人说,不让姜少擎开口便拽着他离开。 徐掌柜也作揖告退,离开前却隐晦的看了姜晚倾一眼。 顿时,偌大的厅堂只有脸被打的红肿且一脸冷漠的姜晚倾,以及满脸尴尬的姜历城,就只有白雅一脸懵逼,似乎还没从这忽然扭转的局面回过神来。 本以为姜夫人此次前来一定能让老爷怒不可遏,甚至是赔偿黑珍珠的费用,可她居然就这么走了。 白雅在心里鄙视姜夫人的懦弱,换做是她,一定会不管不顾的闹下去,至少也让他们侯府赔偿一半的黑珍珠损失,也好让老爷生气啊。 白雅觉得可惜,但如此低俗的想法,是断断不会出现在姜夫人的脑海中。 第29章 姜夫人带着姜少擎离开,姜少擎不满说:“母亲,您为什么就这么离开了,就算不要侯府赔偿黑珍珠,也得为妹妹正名,怎么能真的让她背上盗窃的罪名。” 事到如今,他依旧不相信平日抱着自己胳膊撒娇的妹妹居然会偷盗以及诬陷他人。 姜夫人说:“此事红衣已经将来龙去脉都告知了我,最好的处理方式是让其风平浪静的过去,否则事情闹大,传到其他大臣耳中,摄政王耳里,一传十十传百,那你妹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其实她何尝不心疼女儿的遭遇,更别说女人的头发有多重要。其实她这次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避重就轻的让侯府乖乖拿钱,以姜历城死要面子以及厌恶姜晚倾的情况来看,是绝对相信他们的话。 二是为了给女儿的头发讨公道,怎么也得让姜晚倾受一顿皮肉之苦,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姜晚倾居然把徐谦请了过来,徐谦还偏偏给了她这个脸面。 原在她计划里,怎么着也得让侯府贴补点黑珍珠的费用,可徐谦都将事情说到这份上,她也拉不下面子问姜府掏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姜夫人不要脸,将军府太穷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花去这么多钱固然让她心疼,但她更在乎将军府的脸面跟荣耀,绝对不能因为这些钱丢了。 姜少擎皱眉,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事居然还真是他妹妹干的,一时间神色复杂。 另一边,姜历城得知自己冤枉了姜晚倾,虽然事后没有道歉,也没有说安慰的话,但过后却让钟管家送来了大把的伤药以及两百两银票,安慰的意思很明显。 春宝喜不自胜,说:“老爷心里还是有小姐的,只是拉不下脸面而已。” 姜晚倾看着这些东西,却不觉得有半点开心,即便她知道姜历城心里有她这个女儿,可若还有下次,他依旧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姜晚倾很难过,可却真的不知要如何改变跟姜历城之间的父女关系,她想要关心跟疼爱。 “娘亲不要难过,花芽会永远永远喜欢娘亲的。”花芽抱住姜晚倾的大腿,奶里奶气的安慰她。 姜晚倾悲凉的心得到了安慰,她抱起儿子亲了口,终于笑了,之后她还让春宝将案台上的一张药方带个徐谦。 她说:“告诉徐谦,要想这多年来的偏头痛完好,就必须按照我的方子吃,虽材料古怪,但药效却是最好的。” 徐谦有透风病,之前在药铺她一眼便瞧出来了,折腾了姜黎昕,姜晚倾自然知道将军府不会轻易放过她,所以她早就留了一手。 在从第一商铺回来后,她便差人送了一盒风凉膏给徐谦,这个对于偏头痛效果很好,能短暂的缓解头痛,尝到甜头的徐谦,后来在得到她的求助时,自然会来帮忙,除非他的偏头痛是不想好了。 春宝将药方送出去,回来后,大笑着拍大腿说徐谦瞧见方子后的神情,她哈哈大笑:“小姐您是没瞧见,徐掌柜的脸都绿了。” 姜晚倾笑着,其实心里也很无奈。 鬼医术虽然用药奇怪,但效果确是十分好,但能接受其材料的,还真没多少。 晚些,宫里忽然来人了,是摄政王身边的李公公,他这次来是来宣旨的。 侯府上下所有人立即出来接旨。 “奉天皇御,摄政王召约,万户侯府姜晚倾德才出众、妙手回春,治好平邑王唯一爱子小王爷盛准,特次一份殊荣,可成全其愿望,钦此。” 李公公话音遗落,众人便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倾,谁都没想到,摄政王居然会满足姜晚倾的一个愿望。 这是黄布黑字写的圣旨,也就是说,姜晚倾想要什么都可以,不管是摄政王王妃之位,还是黄金万两,只要她开口,摄政王都会答应。 姜府的人顿时就沸腾起来了,白雅跟姜季春尤其激动。 “父亲父亲,您跟长姐说,让长姐许愿让我成为辛哥哥夫人,不然让我成为殿下的爱妻也是可以。”姜季春激动极了,一个劲儿的扯着姜历城的衣服,都快把他袖子给扯破了。 从前心心念念,恨不得生吞了姜晚倾,这会儿长姐叫得可亲热了。 “胡说什么,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要让老爷升官发财的,不如老爷您就让姜晚倾为您在朝中求个不错的官职,虽然咱家已经是最高爵位,但有个一官半职的更好。” 白雅也是十分激动。 姜历城却是一脸冷静:“闭嘴,摄政王满足的是晚倾的愿望,又不是你们的。”末了他还瞥了眼李公公,训斥,“闭嘴吧,别丢人了。” 白雅不甘心:“这怎行,这可是好不容易的机会,老爷您是父亲,让女儿许愿得个一官半职的怎么了。” “不行,我这都快及笄了夫家还没个着落,就让长姐许愿让我有个好人家嘛。”姜季春不依不饶,口口声声的就是要嫁人。 姜晚倾默默在心里翻个白眼,这得是有多恨嫁啊,同时她也很好奇,姜历城会如何选择。 “都给我闭嘴,你们是聋了吗,没听见李公公说了是满足晚倾的愿望不是你们的,再嘴碎一句,小心老爷不客气。” 姜历城本就脾气不太好,这会儿早恼了,他看了眼姜晚倾说,“这是摄政王赐给你的荣耀,你想要什么就尽管说,不必听他们的。” 白雅母女一听就着急了,只有姜季秋始终不咸不淡,平静的跪着,不多说一句,宠辱不惊。 姜晚倾很好奇,白雅这么坐不住的人,是如何生出姜季秋这般泰然自若的女儿。 李公公说:“姜小姐,您想好什么愿望了吗?奴才还得回去跟殿下复命呢。” 姜晚倾沉默一瞬,道:“那就劳烦公公回去禀告殿下,臣女的愿望是让臣女的孩子,入读尚书房。” “什么?”众人不可置信的望着她,那表情惊讶得似乎在说她是不是疯了。 姜历城也是震惊,可后想想,也能理解她为外孙谋前程的心态。 尚书房只有皇子以及太子的陪读才能入读,家世显赫又或尊贵的旁系皇亲都是没有资格入读,除非得到恩典,而每个就读上书房的男女子,不是嫁入高门,就是在政坛上颇有一番成就。 第30章 “不行不行,这么难的的机会怎么能给那小崽子呢,你是我们姜家的儿女,究竟有没有把我们姜家放在眼里。”白雅气急,甚至还想去戳姜晚倾的后脑勺。 姜晚倾眸色微冷,看着她,眸光如同一汪死水。 白雅猛地一僵,手忽然就僵在了空中。 李公公也就见怪不怪了,问:“姜小姐,您确定吗?” 姜晚倾点头后,李公公便离开了。 “老爷,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吃侯府的住侯府的,还被人搞大肚子丢侯府的脸,现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居然用在了也野种身上。” 白雅气急,骂骂咧咧的起身。 虽说侯爷已经是爵位的最高等,万户侯更是侯爷中的‘皇帝’,可到底在政坛没有个一官半职,她都不知被多少人笑话。 姜晚倾一脸平静,可却在白雅起身时伸脚绊了他一跤。 白雅哎哟一下,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她疼得面部扭曲,狠狠地瞪着姜晚倾:“你……” “这一跤是教你学乖,怎么说你也是一个长辈,虽是个妾,但父亲英明,从不因为嫡庶之分让你们有所落差,可方才在李公公面前,你就是这么丢侯府的脸吗。”姜晚倾平静的看着他,眸底却冷如寒冰。 姜历城也十分不满方才白雅的丢脸行为,在他看来,这是姜晚倾自己争取来的荣耀,他们即便作为父母,也不应该掠夺,太没有长辈风范。 姜季秋跟姜季春扶白雅起来,姜季春生气的指着她说:“父亲,你看看姜晚倾,她还有理了还。” 姜晚倾想笑,本来就是给她的恩典,她怎么就没理了。 “看什么看,都没事干了吗,吵吵吵的有完没完。”姜历城十分厌恶家庭斗争,干脆不理,他指了指白雅说,“你跟我到书房来,另外你们几个不许再吵了。” 他厉声道,颇有做父亲的威严了,末了他还放轻了声音对姜晚倾道,“既然花芽都要去尚书房了,你这个当娘亲的一定要好好准备,可别让别人笑话了我外孙。” 姜晚倾一顿,略有些惊讶的看着姜历城,而白雅母女几人也是震惊不已。 姜历城想来都是最讨厌花芽的,因为他父不详,不知给侯府带来多少人的嘲笑,可如今他居然还关心。 白雅心沉了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姜晚倾却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开始。 其实想想也是,姜历城对她也不是十分厌恶,心里也是在乎她这个女儿的,只是心理上尚有些成见罢了,花芽也是她的唯一的亲外孙,怎会不在意,当然,花芽入读上书房是光耀门楣的事儿,姜历城上心点也正常。 因为姜历城这一句话,让姜晚倾很开心,但榭香阁那边的人就开心不起来了。 书房 “什么?老爷,您居然要增加吾湘阁的月例,还增加两百两这么多?”白雅震惊不已,尖叫声都快冲出天际。 “花芽即将要去尚书房读书,皇宫可是富贵地儿,我姜历城的外孙绝对不能寒颤,免得让人嗤笑说我侯府穷酸。”姜历城顿了顿,又说,“另外吾湘阁的月例恢复如常,不要在苛待了。” 白雅如同被人破了一桶冷水,但强装镇定,扯唇笑说:“可这不太好吧,晚倾年纪这么小,拿这么多钱干什么,不如就且先放我这儿,他们要再问我取,也免得她乱花钱嘛。” 她知道姜历城态度坚定,便退了一步商量。 姜历城耳根子软,但也不是傻子,钱在白雅这,能去到姜晚倾手上吗。 “直接给她就是了,都是当娘的人,她心里会有数的。”姜历城说。 白雅不死心的继续道:“可是这样一来吾湘阁一个月的月份就有四百两了,这未免也太多了。这万家的税收才交上来不到半年,还有半年的时间呢,这么花下去,侯府可能会比较吃紧。” 万户侯府手万家税,理当是很有钱的,但是这四百两也绝对不是小数目。 “怎么,我侯府穷得连四百两都拿不出来了,我看你们榭香阁每月支出没有五百两也有四百两,让你给晚倾跟花芽拨钱怎么就这么多话。”姜历城蹙眉,显然有些生气了, “既然你诸多推辞,那增添吾湘阁的分例就从你们榭香阁里扣,这样侯府就不会吃紧了吧。” 白雅神色难堪,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该争取的都争取了,再不依不饶的说下去,姜历城估计又要发脾气了,但她也不着急离开,对姜历城捏肩捶背,笑容可人:“对了,太傅家的嫡子前几日邀约季春去诗会,我看他俩情投意合,不如就趁早让这两人得偿所愿吧,” 两家指腹为婚,订的是双方的嫡长子嫡长女,但太傅府是庶长子唐泽义先出生,才是唐毅,但嫡出的长子才算数,婚约便落在唐毅身上,但三年前太傅原配去世,妾室被扶正,唐泽义便成了嫡长子。后来姜晚倾出事后这门婚约两家便不自在提及了,但白雅看中了唐泽义这女婿,所以想偷龙转凤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这不行,这是晚倾的未婚夫,至于季春,再另择夫婿吧。”姜历城道,声音不容置疑。 早前他也有过替换新娘的想法,因为姜晚倾太让他失望,可近来他这个女儿却很争气,不仅博得了平邑王夫妇的好感,还将外孙送进了上书房,这么莫大的荣耀,即便有失清白,也能功过相抵,何况两家都是有婚约的,其中他也是担心姜晚倾嫁不出去。 “可是……” “就按老爷说的做。”姜历城态度坚定,白雅除了遵从也无话可说。 一回榭香阁白雅就发脾气乱砸东西,姜季春姐妹都不明所以,听闻后姜季春不乐意了:“父亲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凭什么吾湘阁的分例要从我们榭香阁里扣, 这马上就要过秋了,衣柜里又要换衣裳,这衣服没有个二三十件的我怎么出去见人啊,第一商铺也快上新货了,这都是用钱的地方啊。” “你冲我吼什么,有本事你去骂你父亲啊。”白雅生气说,恨恨的捶桌道,“一个都不知道被几个男人上了的女人居然还妄想拿这么多钱,她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 姜季春快哭了:“母亲你得想想办法,我绝对不能让姜晚倾的计划得逞。” “这事我看是出在花芽身上,不把他解决了,这银子就少不了。”姜季秋绣着香包,一针一线都十分用心,淡道,“处理掉一个人,得慢慢来,着急不得。” 第31章 白雅听着有道理,明日花芽就去尚书房了,也赶不及动手,她想了想,对姜季春说:“你这几日跟唐泽义走近点,一定要把他拿捏住了,太傅府肯定不会娶姜晚倾这种女人你的,你一定要成为唐夫人。” 姜季春不乐意,说:“我不喜欢唐泽义,他好恶心的。” 她觉得唐泽义猥琐,每次见她都动手动脚,让她倒尽胃口。 “识大体一点,做太傅的儿媳有什么不好,总不能这便宜让姜晚倾占了去,你们都是庶出,你们以为辛家的门这么好进吗,抓住眼前机会才是真的。” 白雅何尝不知女儿的心思,只是那辛家在朝中有百年基业,被摄政王看重,一般的名门嫡女他们都看不上,更别说庶出了。 在这点上,白雅还是很理智的,但说到底,要不是因为姜晚倾在,姜历城念着白应珠的情分,早娶她为妻了、。 姜季春还是不情愿,但看着严肃强势的母亲,她也只能点头,但心里是怎么都不肯放弃做辛夫人的念头的。 竖日,姜晚倾亲自送花芽去皇宫,因为没有召约,姜晚倾就只能送他道宫门口,而百里早早就在宫门口等候了,身边还带着一个嬷嬷。 “这个是裴嬷嬷,以后他会照顾小少爷的,姜小姐您不用担心。”百里说。 花芽是凤南靖唯一的儿子,她自然是不担心花芽的饮食起居,只是花芽是她的亲骨肉,分离她最到底会难过担忧。 花芽安慰他说:“娘亲不要担心,要是想花芽跟爹爹了,可以随时进宫。” 凤南靖有什么好想的,要想也是想儿子。 “芽儿,你以后进了宫,一定不能调皮了,要多吃蔬菜少吃吃肉,营养均衡知道吗。”姜晚倾依依不舍的看着花芽,声音哽咽,红了眼眶,“如今天热了,你可不能贪凉,不穿衣服,感冒了娘亲可没办法照顾你。” “知道了,娘亲你也是,要好好听话,不要太想花芽哦。”花芽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的。 姜晚倾见他分离不难过,心里受伤了,但还是忍不住抱紧了他。 再见面,那得是半个月后了。 她悄悄擦去眼角的泪珠。 母子分离,是很残忍的事,但百里明白这已经是殿下做出的最大让步,没要了姜晚倾的性命,已经是大发慈悲。 他提醒姜晚倾说花芽要离开了。 姜晚倾点头,让苏嬷嬷带着花芽离开了。 花芽很高兴,一蹦一跳的,当真是舍得姜晚倾这个当娘的,姜晚倾是又气又无奈,因为分离哭了,又因为她儿子的没心没肺笑了。 如此她也不担心花芽不能适应皇宫的生活了,可她还是难过。 百里看着心里也不好受,递了张手帕给她。 姜晚倾没接,反而冷冷的看着他们:“你们是故意的吧,不直接宣旨,而是让我自己许愿。” 他们明明可以立即下旨然花芽入读尚书房,却要她说出口,也就是姜历城看得开,若换做旁人,估计会硬逼着她许愿对家族有好处的。 “姜小姐误会点殿下,毕竟现在小殿下的身份也不能公开,否则会小少爷处在风口欧浪尖而上,所以殿下不能贸然的赏赐小殿下,只能让小姐你开口。”百里说。 这个理由姜晚倾不能接受,说到底凤南靖就是懒,连个借口都不愿意想,直接将难题推给她处理。 真不是人。 她气呼呼的想着。 百里很无奈,本准备了马车送她回去,但姜晚倾在气头上并不领情。 之后回去,姜晚倾因为太过思念花芽,就大病了一场,整夜整夜的发烧不推,过了三天才退烧,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就连姜历城看着都心疼,吩咐厨房给她进补。 姜晚倾好后,坐在院子的凤凰花树下,感叹自己的无用:“想儿子居然还能想病了。” 春宝给她喂药,示意让她放宽心。 姜晚倾叹气,她不放宽心还能怎样,要怪就怪挨千刀的凤南靖,好端端的蹦出来当她孩子爹干啥。 后来病好后,楚倾袖便让春婵春宝去收集京中所有德高望重又或者是家世显赫但家里有病人的资料,为了见儿子,她也要努力。 皇宫的太医署经常会聘请民间大夫,虽然只是个小太医,分例也不高,但清闲且还能进宫。 姜晚倾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得到聘请,随时能进宫见见儿子,那么接下来,她必须作为大夫的名声大噪,要想引得太医署的主要,那她就要医治民间的德高望重又或显赫身有难病的病人。 拿到资料后,姜晚倾最后选定商贾麦家的麦雄。 麦家卖酒的,是酒界龙头,当年是靠一个小酒窖起家的,因为其独门手艺以及不断的研发改善使其名声大噪,且酒类繁多,短短不到五年变成了为了酒业商业龙头,视为商业的一个传奇。 资料上还显示说麦家跟皇族还有些渊源,姜晚倾若选择医治对象,麦家就是最好的开始。 姜晚倾确定对象后,并不立即上门,而是多方面调查麦雄的病情以及如今的情况后在前上门。 麦雄是得了一种很厉害的幻听症,总是耳鸣听到各种声音,有鸟叫声、偶尔会有人的哭声,坊间都穿麦雄是疯了,可他的神志却很清楚,不是疯子。 这几年麦家为了一直麦雄遍请名医,甚至跋山涉水以千金寻找传说中的医仙鬼谷子,但结果都不理想,因为麦雄一病病了三年,麦家的生意也有所影响,所以麦雄是很急切的要好转,不惜代价。 姜晚倾三日后上门,她穿了一袭黄杉偏白色的的罗裙,甚至还用了颜粉敛去她的青春甜美,选择老成的花胜款式作为发髻点缀,看上去会成熟许多。 学医并非一日两日,需要积年累月的经验,如今她在年龄上的确让人难以服众,所以只能在外貌动手脚,但年轻终究年轻,也老化不了几岁。 姜晚倾刚按照地图走到麦家门前,倏地就瞧见一辆马车停在麦家门口,马车车架是用上好的黑梨木所制,奢华却实用,马也是极好的五花黑马,就按这车上的锦幔也一匹不下百金。 光看着马车排场就知是有钱人家。 姜晚倾也就随意看了眼,但没想到凤南靖就会从马车下来,她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第32章 纳尼? 她没看错吧。 姜晚倾瞪了瞪眼睛,又揉了揉,怎么都没想到就居然真的是凤南靖。 凤南靖从马车下来,一袭黑色纹祥云长袍,腰带跟衣诀是明黄色的,腰间还挂着一只白玉司南佩,他衣衫用的是寻常上等的衣料,显然是想掩饰其身份,可那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傲气,早已将他划分在普通人之外。 姜晚倾就这站在门边眼睁睁的看着凤南靖走进麦家大门,而某个男人,连正眼都不赏她一个,恍若两人就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倒是百里礼貌性格朝她一笑。 姜晚倾也笑笑回应,却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默默在心里问候凤南靖的祖宗。 把她儿子抢了,见面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活该一把年纪了都没儿子。 她腹语几句,便也连忙追上凤南靖的身后,护卫以为他们是一起来的,也没拦着。 麦夫人听闻拿凤南靖来,立即带着女儿儿子上前迎接,叩拜。 凤南靖点头:“老师如何了?” 麦夫人摇头:“还是老样子。” 麦颜儿起身后,迫不及待的蹦跶到凤南靖身侧,理了理头发说:“殿下您怎么来了,也不事先通知一下,好让颜儿去门前接待你啊。” 凤南靖淡如死水的眼眸没什么情绪,无情的吐出一句‘不必’,这对比与麦夫人的态度,可是天然之别。 姜晚倾挑了挑眉,看来美人说话在凤南靖面前也不好使,当真是无情极了。 麦颜儿并不觉得丢脸,反而觉得高兴,能跟凤南靖说上一句话,可以令她开心很久。 “这位姑娘是?”麦夫人忽然看向姜晚倾。 姜晚倾微微一笑,保持着端庄姿态:“我家叫姜晚倾,是大夫。”她顿了顿,又指了指凤南靖说,“是殿下叫我过来的。” 百里眼睛瞪大,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事儿他怎么不知道。 凤南靖冷硬的眉宇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瞥了一眼眼前笑容明媚,甚至带着几分狡黠的女人。 姜晚倾依旧面不改色,笑眯眯的看着他,一点也没有说谎的心虚。 麦家虽不是高门府邸,但也是商业龙头,不容小觑一般大夫是入不了他们的眼的,姜晚倾原想用小王爷虫蛊的这事作为麦家的敲门转,但凤南靖可比小王爷好使儿多了。 凤南靖没说话,也算默认了。 老师的病多年未曾有过好转,若她能治愈,也不失一件好事。 麦夫人不由打量起姜晚倾来,一脸的讶异跟错愕,似乎根本不相信姜晚倾会医术。 没办法,她年龄摆在这,并不像是会医术的样子。 “殿下哥哥,您莫不是搞错了吧,太医令都拿我父亲的病没法子,她又有什么办法,看着就像是毛没长齐的臭丫头。”麦颜儿不屑说,不着痕迹的鄙视且质疑姜晚倾。 姜晚倾年纪其实并不算小,她刚过十八,但因为长得矮跟一张有灵气的娃娃脸,看上去就跟十四五岁一样,而麦芽儿也才十五岁,其实没资格在年龄上笑她。 “麦小姐面黄、双眼微凹,头发有点稀,额头鼻子部油光很多,下巴痘痘密密麻麻,就算用很厚的颜粉也难以遮盖,应该经常熬夜吧。”姜晚倾微笑,“看你说话难听,脾气暴躁,月事应该也是不准的。” 麦颜儿脸色当即就绿了,大喊:“你胡说什么。” “胡说,我真的是胡说吗?”姜晚倾挑眉,嘴角笑容很大,乖巧中却又带着几分乖戾。 麦夫人蹙眉,让麦颜儿不得无理取闹。 姜晚倾说得准不准,麦夫人作为母亲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姜小姐还真是能人。”麦夫人淡道,隐晦的承认,却又带着暗讽。 姜晚倾勾唇一笑,不说话了。 百里说:“夫人莫怪,姜小姐的确厉害,前阵平邑王的小王爷被人施了虫蛊,就是这位姜小姐及时医治,否则小王爷如今是凶多吉少了。” 麦夫人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倾。 众所皆知,虫蛊是一种死亡率极高极快的蛊毒,至今都无人中了蛊毒还有命归还的,多以这件事在京城是传的那是沸沸扬扬,众人都以为救治小王爷的是神医,可却不料卷是个黄毛丫头。 姜晚倾宠辱不惊,微微颔首。 麦颜儿却不信,插着腰说:“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我父亲这怪病得了这么长时间,那么多大夫都没法子,你能有什么法子,我看你就是来骗我们家钱的,神棍一个罢了。” 姜晚倾挑眉:“那你的意思,请我来的殿下也是骗子咯?” 麦芽儿脸色一变,着急辩解:“当然不是。” “够了,先去看老师。”凤南靖显然不想再听他们争吵,朝内里走去。 姜晚倾跟上去,还回头对麦颜儿做鬼脸。 麦颜儿又气又恼怒的跺脚,忙追上去,还故意撞了姜晚倾一下。 姜晚倾默默在心里记仇。 寝房内,麦雄躺病床上,颊凹陷,眼睛凸了起来,瘦的跟人干似的,往日震慑商业的雄狮如今已经被病魔折腾得只剩下一具干柴的身体。 他听见有人来,睁眼,自嘲道:“现在不仅出现幻听,居然还看到殿下了。” 凤南靖心中不忍,这段时日他的确过于繁忙并未看过老师。 “老师。” 麦雄瞬间就精神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凤南靖就要起身,声音颤抖:“你来了。” 凤南靖点头,坐在床边搀扶麦雄起身,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冰冷跟疏离,有的就是一个学生对老师的尊敬。 姜晚倾没想过这么骄傲的凤南靖居然还有这样一面,心下也不禁好奇麦家跟凤南靖的故事。 能让一个帝王之子、如今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如此尊敬,麦雄凭的是什么呢? 麦雄眼眸泛泪,十分感动,他握着凤南靖说了好一会儿话,凤南靖听着,没有半分帝王的架子,甚至是平易近人。 后来,凤南靖才介绍姜晚倾大夫的身份。 麦雄心如死灰,双眼黯淡,显然是放弃了:“都这么多年了,我已经放弃了,都说我疯了才听到声音,可我明明是真听到了,如今耳边还有回荡着的声音,可是你们都不相信我, 你们都觉得我是疯了而不是病了。” 说道后面,麦雄其实是气愤的。 第33章 “可是父亲,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听到。”麦颜儿说,还坐在了床边,故意凤南靖很近。 凤南靖这会让忽然起身了,麦颜儿很尴尬。 姜晚倾则在一旁偷笑,被麦颜儿听到,便怒火重重地指着她的鼻子,可才‘你’出了口,便被麦夫人拽住打断,眼神警告她不许胡闹。 麦颜儿气的咬牙跺脚,但也不想惹是生非。 麦夫人劝说:“夫君你就看看吧,这是殿下带来的大夫,一定能治好你的。” “你们之前也是是这么说的,但是请来的大夫一个比一个不靠谱,都说我疯了才听到声音。”麦雄板着脸捂着自己的耳朵说,“那嗡嗡声,我至今都听到,你们听到了吗?我说我又听见了,你们是不是又觉得我疯了。” 麦夫人抿唇,可他们的确什么都没听到。 “看吧,连我自己的夫人都不相信我,还有谁会信我。”麦雄又气又怒,眼眶湿润,“滚,都给我滚,我哪个大夫都不用看,到头来,还不是请法师来做法说我鬼附身。” 他气的把被子都踹下了地。 凤南靖蹙眉,薄唇抿成一条线。 麦夫人知道丈夫执拗倔强的个性,这一年来,他已经拒绝了许多大夫,正当她招呼房间的人出去让麦雄冷静时,姜晚倾忽然上前将被子捡起,淡淡道:“我相信你,你的确听到声音。” 众人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这什么意思,为了让麦雄消气,所以要奉承他啊?可这不是让他深陷自己的幻想越来越深吗。 麦夫人母女这会而都有点生气。 麦雄冷笑,也是不领情:“怎么,为了让我给你乖乖把脉,你什么话都说的出来是吗?他们都说我听到声音是疯了,你也疯了才听到声音是吗。” 姜晚倾把被子重新盖在麦雄身上:“你说的声音,是不是嗡嗡的,很像蝉鸣,很大声、刺耳的蝉鸣声。” “您怎么知道,你也听到了。”麦雄忽然激动起来,但左右一想,又觉得姜晚倾在框他,因为他曾经阐述过那种声音,“你骗我,你没听到声音。” “不、我听到了,那种声音刺耳又难听,十分讨人嫌。”姜晚倾说,半蹲在地上,以俯视的姿态面对麦雄,“这是病,但不是疯病,跟感冒发烧那般寻常的病罢了,以前我也得过,但是好了。” “真的?”麦雄倏地望着她,开心的指着姜晚倾说,“看吧看吧,我就说我没有疯,有人跟我得过一样的病。” 麦夫人看着,心里倏地送了口气,心想他应该也能接受治疗了。 因为病后头两年来的大夫都说他是疯了,所以麦雄一直不相信带,觉得那都是庸医。 麦雄很高兴,觉得终于找到懂自己的大夫,开开心心的伸出手给姜晚倾看。 姜晚倾握住麦雄脉搏:“麦老爷的脉象细而虚,亦非肝肾不足之虚候,是实症。” 麦夫人皱了皱眉,先前来的几位大夫都说虚症,无一说过是实症,当即便怀疑姜晚倾到底行不行。 姜晚倾问:“晚上麦老爷身上是否会起疹子,但到白天又会自动好转,可每每一入夜,便生出许多小疹子出来,但春秋季节的疹子就不会有所好转。” “对对对。”麦雄很激动,“疹子密密麻麻就如同荨麻疹一般,夏天还好,冬季最是难受。” 姜晚倾心中已然有了对策,她说:“麦老爷患的是耳内平衡失调,晚上的疹子是由于冷风导致的荨麻疹,秋冬天气干燥且冷风多,疹子就不会出现晚上起,白天好的情况。 需补中益气汤,贾福林,院子安神宁心,法半夏,加雄黄一钱,金龟尾巴半钱,以及竹叶青蛇胆三个,蟾蜍皮两钱,早晚一次,熬成浓药,喂与麦老爷喝即可。” 麦夫人脸色一变,麦雄脸色也不怎么好:“这什么药,还加了雄黄,社饭……这能吃吗?” “放心小王爷的药可比这儿的可怕多了。”姜晚倾说,还提了盛准。 麦雄到不觉得有问,反正只是一碗药,灌下去就好,但麦夫人却低头思量许久,最后才点头。 姜晚倾心凉了半截,但到底也没说什么。 凤南靖并未久待便离开,姜晚倾也先行告退,可她还没走出前厅,便被外面的烈阳高照照得睁不开眼。 如今虽过了正午,但夏日的烈阳却毫不示弱,依旧能将人晒呈现于。 姜晚倾是走路来的,来时太阳并不大,可如今再让她走着回去,她却什么都不愿意了。 她抽着麦家门口那极品马车,眉头一挑,便赶紧跟在了凤南靖屁股后边,想先他一步爬上马车。 姜晚倾长得矮,这马车架马处都到她腰了,脚刚跨上去,便被某只男人无情的给拎了下来。 “干什么?”姜晚倾不满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男人依旧是冷冽的口吻,显然并不欢迎她上车。 “什么怎么了,好歹我们也相识一场,你载我一程怎么了,好歹我也给你生了个儿子是吧。”姜晚倾说,一副我有理的模样。 她要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回去,晒不晒成鱿鱼干另说,但着脸肯定会被晒出斑点,她才不要变丑。 “你们在干什么。”风风火火的麦颜儿追出来,一眼便瞧见了姜晚倾要上凤南靖的马车。 凤南靖有洁癖,他的马车从来就只有他自己能用,别说她了,就连这么受凤南靖尊敬的他的父亲都没有这个荣幸。 麦颜儿气急,直接把姜晚倾拽下来,她气急败坏,指甲甚至都要陷进姜晚倾的肉里了:“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殿下的马车也是你能上的吗。” 姜晚倾疼得蹙眉,一把把甩开她:“我能不能上,你说了不算。” 麦颜儿是家中独女,父母哥哥捧在手心长大,被惯坏了十分任性刁蛮,当即就受不住姜晚倾激怒一巴掌呼过去,可姜晚倾人精人精的,怎会老是挨下这巴掌,当即便蹲下来。 麦颜儿的巴掌扫过姜晚倾的头顶,眼看就要落在凤南靖那张冷硬又俊美的脸上。 此时,麦颜儿已经后知后觉打偏,但手因为惯力收不回来。 第34章 凤南靖身形一偏,躲过那一巴掌。 此时麦颜儿完全变了脸色:“殿下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凤南靖刚毅的面容冷硬得不像样,眸底有寒光乍现,气势慑人,只一眼,便能让人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麦颜儿浑身发冷,仿佛有人往自己的体内替填充冰块,僵硬着动也不敢动。 其实她一直知道凤南靖尊敬的就只有她的父亲麦雄,对于她甚至她的母亲都十分疏远,没有半分情分。 气氛一度很僵硬,但最后凤南靖也只是上车,并未多说一句话。 姜晚倾当个没事人一样,眉头一挑,也跟着他上车了。 麦颜儿就这么看着车子越走越远,直到没影了她还没从凤南靖冷漠的神色缓过神,她觉得后怕,但却对那如同天神办璀璨尊贵的男人更着迷了。 麦颜儿发誓,她一定会成为摄政王妃,即便是当个侧妃,她也愿意。 另一边,上了车的姜晚倾十分惬意的打量着凤南靖的马车,相比起其他的高官,他的马车绝度算不上奢华高调,但却是最实用的,看着黑梨木斑驳的程度来说,应该已经用了好几年, 但像黑梨木这样的木头,用的越久,颜色就越好看,但大多高官富家都是用的五香木,因为这样的木头贵,且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虽用不长久,却能彰显家里有钱。 不得不说,凤南靖还真是一股清流,接地气。 她大大方方打量凤南靖,但凤南靖显然并不是很想理会她,安静的看书,倒有股谦谦君子,岁月静好的感觉,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样的男人居然曾经血杀一方,仅是‘凤南靖’这三字便能让敌军闻风丧胆。 姜晚倾想,这样的男人也不怪会让麦颜儿暗恋,估计不仅是麦颜儿,京中估计也有不少千金小姐将他视为梦中情郎。 她想着,却忽然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眸。 姜晚倾心里咯噔一下,立即转移视线。 凤南靖似有不悦:“看什么。” “看帅哥咯。”姜晚倾目光闪躲,说话的语气却十分随意。 凤南靖继续看书,仿佛不屑搭理她。 姜晚倾仿佛漫不经心,但与他对视时心脏却不由自主的慢了一拍。 不得不说,凤南靖的双眸真的很好看,一双眼如同大海般深邃漆黑,只要他凝视一个人,虽是带着冷漠,却给人一种深情感,更别说他那无与伦比如同天神完美佳作的脸给那双眼加了多少分。 如此一看,拜倒在他裤子底下的女子还真不冤。 吁——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架马声,紧接着车子猛地顿住,姜晚倾没防备,直直的栽进凤南靖的怀里,她的额头与凤南靖的胸膛来了个巨大的碰撞。 凤南靖下意识搂住她的腰,眉头却紧蹙起来。 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殿下抱歉,方才有个小孩跑过。” 姜晚倾没忘凤南靖是有洁癖的,当即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可就在这时,马车又忽然又震了一下,姜晚倾没站稳,居然一头栽在了凤南靖的双腿间,姿势……十分不可描述。 凤南靖脸色微变,略微通红,不是害羞,而是疼得。 姜晚倾脸倏地爆红,连滚带爬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却不料脚下一滑,又一头撞了下去。 凤南靖忍无可忍,一把直接将她领了下去,就跟拎兔子似的。 “滚。” 姜晚倾揉着额头,无辜的嘀咕:“我又不是故意的。 “姜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前方骑马的百里问。 “这要问你那死心眼的主子了。”姜晚倾用手挡着太阳,有些生气。 “架马。”马车内,传出冷厉的声音。 百利等人不敢多话,立即离开。 姜晚倾气的跺脚,周围都是撑着油纸伞遮阳的路人,没有一辆野轿子可叫,她又没带钱,只能顶着大太阳回会去。 没过多久,忽然又有一辆马车停在她面前,姜晚倾还疑惑,马车里忽然探出颗头,朝她微微一笑:“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送你一程。” “辛衡阳!”姜晚倾高兴,迫不及待的跑上去。 看来她的运气不错。 辛衡阳是刚出宫,身上还穿着朝服。 他问姜晚倾为何这么大太阳还在外面光。 姜晚倾总不能说跟凤南靖有关,只得摇摇头。 辛衡阳情商高,知道她不想说,便也不再问,还十分体贴的递给她一壶水:“没喝过的,你应该渴了吧。” 这么热的天,姜晚倾的确渴了,便也不客气的接过来喝,顺道还夸了他一句:“你真贴心。”不像某男人,都给他生了一儿子,居然还这么小心眼。 辛衡阳浅浅一笑:“我只对你一个人贴心。” 姜晚倾一怔,讪讪一笑,没再说话。 马车朝万户侯府的方向行驶,在马车经过一个巷子口时,不管是里头的人还是外面的车夫都没瞧见在巷子停顿已久的马车。 车夫小心翼翼对里面的男人说:“殿下,辛家的少将军把姜小姐带走了。” 里头许久都没传来声音,正当车夫想再次提醒时,里面的男人忽然哼出了个‘恩’。 “回宫。” ** 姜晚倾回府,辛衡阳有意进去拜访,但姜晚倾却有所推辞,如此,辛衡阳便只能作罢。 回去后春宝迫不及待的询问事情进展,但姜晚倾阴郁的心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后来的一天,姜晚倾心情都不是很好,连最爱的红豆沙都不吃了。 她坐在桌前看着花芽自己做的玩具小弓箭,他从小就爱这些,花芽离开后,她也就只能看着这个想花芽了。 姜晚倾知道,麦夫人是绝对不会用她的药,因为不相信,可是姜晚倾却需要利用麦家在商业以及官场上的人脉获取名声,再转眼去寻旁人,也不见得有这个反响大,更别说麦雄还是她第一个亲自去找的病患,是她靠近花芽的第一步。 姜晚倾不想就这么放弃,可她也不知如何去做。 春宝安慰说:“小姐您也不必这么忧心,反正小少爷半个月还是回来一次的,您是小少爷的母亲,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姜晚倾扯了扯唇,话虽如此,可她不想半个月才能见一次儿子,这种思念,是剜心的,她必须做点什么。 竖日,姜晚倾再次来到麦府,幸运的是,麦颜儿不在,但麦夫人显然没有上一次凤南靖在时对她那般和颜锐色。 麦夫人说:“我已经打听清楚你的身份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夫,而是万户侯府臭名昭著的大小姐。” 第35章 “可小王爷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姜晚倾道。 麦夫人说:“难保不是误打误撞,姜小姐,我其实并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即便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但终究也是万户侯的女儿,是有身份的人,为何要出来行骗,据我调查,你根本就没学过医术。” 姜晚倾沉默一瞬,忽然道:“姜夫人,让我把个脉如何?” 麦夫人成全她,让她知难而退。 姜晚倾把脉后,道:“姜夫人,您脉沉细数,应该是长久没休息好,失眠多梦,尿频对吗?” “的确如此,但我这个病症就算是庸医也能把出来,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麦夫人干脆把话说绝,“我已经从江南请了一位有名的法师来,他能医治好我丈夫,就不牢姜小姐费心。” 这时,一个身穿道袍人从麦府后院走来,他留着两寸长的黑胡须,与一半道士不同,风仙道骨,他道:“鄙人替麦老爷算过,麦老爷命中缺金,且床头朝北,并不会合时宜,应当改变床的位置,朝东,多吸收刚阳之气,最好是在房门挂上八卦镜,如此便能不受鬼魅打扰,之后我再给麦老爷开方子,定能药到病除。” 麦夫人能欣喜不已,还没等她开口,姜晚倾就忽然道:“敢问道长开的是什么方子?” “麦老爷久卧床榻,自然是大补之物,白芍药,白术、地黄、茯苓等物。”江南法师摸着胡子,说的头头是道。 姜晚倾浅浅一笑:“敢问如何称呼您?” “叫我河东法师便可。” “法师?”姜晚倾点了点头,笑,“既然是法师,那又如何懂得治病?你也知道自己不是大夫,对吗。” 麦雄常年卧床,久病缠身,虽是实症,但根本虚不受补,只能循循渐进,以温补的药慢慢补足益气,根本用不得这些药,只要稍有经验资历的大夫都不会开大补的药,除非想害死麦雄。 河东法师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妮子,居然敢质疑老夫?” “不是质疑,而是断定你根本就不会医术,这些个方子,就算是庸医都不会开。”姜晚倾神色严肃,带着盛气凌人的气场,她虽年纪小,可散发出的气势却足以将河东道长压过。 河东道长气急,跟麦夫人道:“夫人,您是不信老夫所以才将这黄毛丫头请来质疑老夫吗。” “自然不是这意思,法师不要误会。”麦夫人忙道,这河东法师是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江南请来的,当即便怪姜晚倾不识抬举,“姜小姐,如今这没你的事情,请你离开。” 姜晚倾眉头微蹙。 好歹麦夫人也是麦家女主人,怎会如此迂腐,麦雄明明是生病,她却请了个法师,甚至对此人深信不疑。 麦夫人板着脸,嫌恶是写在脸上的,她当即便让人将姜晚倾‘请出去’。 姜晚倾并非死缠烂打之人,任由麦夫人的婢女将她轰出去,只是在走出麦家门口时,她忽然转目对丫鬟一笑,牵着她的手,将手上的金镯子带在丫鬟手上。 丫鬟立即心花怒放。 “好姐姐,我有件事量拜托你。”姜晚倾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丫鬟还以为她是想收买自己跟夫人求情,可没想到她居然提了个这么简单的条件,当即便答应了。 姜晚倾离开,转身的那一瞬,嘴角扬起的暗讽是他人所看不懂的。 另一边,麦府内,河东法师瞧着姜晚倾离开,怒气终于平息,他说:“麦老爷身子太虚,平时最好也是要口含参片,稍后,老夫就会为老爷起坛作法,不出三天,麦老爷的幻听一定会浑然消失。” 麦夫人听闻松了口气,一直压在她胸口的那块大石终于得到缓解。 房内,麦雄又出现幻听了,麦夫人端药给他喝,麦雄说:“先前的小姑娘为何不见她了?” 麦夫人说:“夫君,您还真信他会医术,殿下糊涂,你这么大年纪也糊涂了吗。” “此言差矣,殿下带来的人几时有错。”麦雄说,“就让那姑娘给我看病就成了。” 麦夫人知道丈夫的执拗,便也不再多说,附和着,就骗他说河东法师开的药就是姜晚倾开的,连哄带骗,还让麦雄换了床头的位置。 麦雄不以为然,只觉得麻烦,但也不是大事,也没必要因此争执。 服药有不到半个时辰,麦雄忽然惊喜的发觉自己不耳鸣了,麦夫人几乎喜极而泣,这般的好转,这三年来是从未有过的。 “老爷您就坚持喝药,不出三日,一定会好起来的。” 麦雄也很激动,天知道他有多想重振雄风,变回商场上人人口中的风云人物。 这天,麦雄还离开了他躺卧许久的床榻,他惊喜的发现,自己身上居然也有劲儿了。 麦夫人激动的掉眼泪。 起初她也是怀疑怀疑河东法师的,姜晚倾所说的是‘法师不是大夫’这话一直在她脑海萦绕,可现在看来,不过是那丫头不甘心胡说罢了。 麦夫人立即将这好消息告诉自己的儿女,还真诚的感谢河东法师。 河东法师颇为得意的点头:“老夫说的何时有错,只是如今还不算完全好转,老夫现在在要去采集十家香火为麦老爷做法,可能会晚些回来。” “劳烦法师了,需要人陪同吗。” 麦夫人的儿子麦桦说:“在下可以陪同。” “不用。”河东法师迫不及待道,“老夫自己去就行。” 因此,麦家人也不在强求。 麦雄的好转让一家人都无比兴奋,甚至还破天荒的与她们同在正厅吃饭,这三年是前所未有的,可饭后不久,麦雄忽然上吐下泻,可把麦夫人极了吓坏了,还以为是食物中毒,可后来麦雄忽然又是昏迷又是抽搐,他们才意识到不妙。 “快,快去请河东法师来。”麦夫人苍白者脸色大喊。 可下人却回话道:“河东法师还没回来。” “都这么久了还没回来,赶紧派人去找。”麦夫人着急说。 过去半个时辰,麦雄已然从抽筋变成了吐血,不仅是口吐鲜血,甚至也开始厉害必学,吓得麦夫人几乎魂飞魄散。 出去寻河东法师的人回来说:“找不到河东法师,但小的发现,河东法师的行李都不见了。” 第36章 麦夫人狠狠一震,她见多识广,此时此刻也明白了河东法师为何消失。 这根本就是个局。 麦颜儿慌张害怕的大哭,麦桦还算清醒,立即让人去请了全城最好的李大夫来。 李大夫来看过后,脸色突变:“这、这麦老爷为何会如此,是不是服用了过量的大补之物?” 麦夫人神色苍白,只觉得双腿无力,她悲痛的点头,着急又哀求的拽着李大夫的袖子说:“李大夫求您救救我夫君,不管花多少钱,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李大夫摇摇头:“麦老爷的身子根本虚不受补,如此大药量的补药,麦老爷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我看你们还是珍惜剩下的时间,陪他走完最后的时间吧。” 一席话,令屋内所有的人都白了脸,麦颜儿更是嚎啕大哭。 此时,外头有闪电划过,顿时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大雨暴打着屋檐窗户,来势汹汹,廊道几乎立即就被浸湿了,就连屋内都带有了水渍。 麦夫人双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幸好她身边的下人搀扶着,她‘哇’的崩溃的哭出声,仿佛骆驼压倒最后一根稻草,悲痛欲绝。 麦桦忍住哭意,双眼通红:“李大夫,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如今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麦老爷,你们还是珍惜时间吧。”李大夫叹气,收拾东西要离开。 “夫、夫人……奴婢有一法子。”这时,麦夫人身边的丫鬟怯怯说,“今儿姜小姐离开前给了我我一瓶药,他说老爷今晚一定会有生命危险。” 哭的撕心裂肺的麦夫人听闻眼里立即有了光:“药、药在哪儿……” 丫鬟赶紧递去一支瓷瓶,麦夫人颤抖的接过,可她一打开瓶盖,顿时屋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腥臭味。 味道浓郁,很难闻,十分的难以形容,就好像好似海鱼的腥臭又像是腐烂的味道。 “这什么东西啊,姜晚倾会这么好心?”麦颜儿悲痛中,还不忘提出质疑,“其他大夫的灵药都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你们瞧瞧这玩意儿能喝,怕不是让父亲早点去死。” 麦夫人犹豫,她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并不敢再用药。 倒是准备要走的李大夫脚步一顿,问:“姜晚倾?可是万户侯府中的嫡出大小姐?” “是。”麦桦回,闻着那药心里也是不安。 李大夫立即说:“若真是姜小姐,其实可以一试。其实先前小王爷出事,老夫也在场,对于小王爷的虫蛊,我跟顾太医都束手无策,但姜小姐却解决了,而如今小王爷活蹦乱跳,没有一点后遗症。” 麦夫人思前想后,左右一死,不如赌一把,最后决定咬牙将满是恶臭的药物给丈夫灌下去。 这药是真的难闻,口感也是十分差,药刚灌进去麦雄就皱眉,还想挣扎,但实在没力气,也会是动了动手。 李大夫放下药箱没走,在亲眼见过姜晚倾治好平邑王后,他也很好奇这位臭名昭著的姜小姐是否能把麦老爷从鬼门关拉回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外面的已经大雨磅礴,其实也就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但屋内的人都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李大夫的预测是麦老爷会再次抽搐吐血,可是并没有,当李大夫重新把脉时,居然发现脉搏又虚而变强,可方才麦雄的脉象已经是很弱的了。 李大夫惊奇不已:“有好转,有好转。老夫建议您立即去侯府将姜小姐请来,如今能救麦老爷的,怕也就只有姜小姐了。” 众人一脸不可置信,麦夫人更是喜不自胜,立即吩咐人去请姜晚倾,甚至还担心之前自己的态度有所得罪,还想亲自上门,可大悲大喜后,她的身子已经提不起力气了。 麦桦打算替母亲去,就算是跪下磕头她也一定会把姜晚倾请来。 他们正要出门,外头忽然就有护卫来报:“万户侯的楚小姐到。” 众人惊喜不已,赶紧让人将其请进。 姜晚倾是一身湿漉漉额出现在众人面前,她从头湿到尾,像是个落汤鸡,发尖甚至都还在滴水。 “姜小姐求您救救我家老头子,就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您千万不要介意,只要你能救我家老头子,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 麦夫人恍若抓到一颗救命稻草,哀求的跪着祈求,。 “我看看。” 姜晚倾也顾不得滴水的衣服,三两步的跑上前。 她探过麦雄的脉搏,又看了看其的面色跟眼白,娥眉欲颦,她拿出银针拽开麦雄膛前衣物,开始进行针灸。 麦颜儿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心觉她不知羞耻,居然扒开男人的衣物扒得这么熟练,而且一点忌讳都没有,真是厚脸皮。 她想着,心存偏见,愚蠢的只想着个人恩怨,明明对方救的可是她父亲。 救人本就是争分夺秒,若每次都要害羞斟酌一下,人早就不知死了几百次。 姜晚倾施针护住了麦雄的肝脏命脉,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张药单,可那药单已经全部被雨水打湿,但里头的字迹还能看清。 “增半钱半夏,一钱田七,立即去抓药。” 她看过买麦雄的情况,也知道河东法师开的药,所以一早就准备好了药方,只是病人的情况她也只是猜测,之后方子还是要有所改动。 下人立即去办。 麦颜儿不满的叉腰道:“你早早地给了我家丫鬟药水,那便是猜到我父亲会出事,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明说,任由我父亲被人毒害。” 她十分生气,觉得姜晚倾就是故意害她父亲性命,好让他们求她。 姜晚倾施针的动作一顿,回头笑道:“我说了啊,可你们谁听进去了。” 麦颜儿顿时哑口无言,麦夫人神色也是稍稍尴尬。 她何止说了,还好言相劝过,只是麦夫人自己不识好人心,还将人赶了出去。 麦桦看着父亲神色没这么难受后才稍稍松口气,望着坐在床边,有条不紊的救人施针的少女时,心里着实很佩服她。 连资历深厚的李大夫都束手无策,可她却手到擒来,一丝不苟,一切仿佛都在她的意料之内。 第37章 少女浑身都湿透了,身上的衣服黏黏腻腻的贴在身上,她的发尖甚至还在滴水,在她的脚下已经积了一小滩水,连着外头拖了一条长长的水渍。 她五官小巧,不是高鼻梁大眼睛的传统传统,可却生的十分娇俏玲珑,精致又羸弱,单薄的身子仿佛弱不禁风,看着便让人心生疼惜。 她或许早就知道自己父亲出事,所以在外面等时才会被淋湿的,她救了他的父亲,对他们麦家都有救命之恩。 麦桦心想,感激之余又心疼她,忽然摘下了自己的大氅盖在了姜晚倾的身上。 姜晚倾动作一顿,回头朝他一笑,没有拒绝。 正好她也冷了。 麦桦的心却因为少女慢了一拍。 麦颜儿不以为然:“你作甚对她这般好,反正又冷不死。” “住嘴。”麦夫人冷声训斥,“姜小姐在救你父亲,你怎能说风凉话。” 此时此刻,麦夫人对姜晚倾充满感激,她也不希望自己女儿是忘恩负义之人。 麦桦摇头,也是不满妹妹之举。 下人很快将药抓好煎好,味道奇臭无比,一端进来便充斥在整个房屋,令人作呕,闻着都难以下咽。 麦颜儿立即干呕不止,就连麦夫人都变了脸色。 “难闻是难闻了点,但作用还是极好的,如今麦老爷情况较为危机,所以药会下的浓许多。”姜晚倾解释道,忍不住认可几声,喉咙不舒服。 麦夫人如今对她是没有任何怀疑,当即便让人给麦老爷服下。 外头的雨不知合何时已经停了,也就在这时,忽然一行人从外头入内,带着火把,浩浩荡荡。 为首的是凤南靖,他身穿一袭玄色长袍,衣诀玄红相间,长发高高竖起,火光印在他刚毅冷峻的脸上,气宇轩昂,与生俱来的尊贵令他在黑夜只中也难以让人忽视。 麦颜儿痴痴的望着她,柔软得就差化作一滩水了。 可麦夫人瞧见的不仅是凤南靖以及他带着的人,还有被五花大绑的河东法师。 她眼当场就红了,那么严肃贵气的女人当场就如同疯妇一般上线厮打河东法师。 “是、都是你差点害死了我丈夫。” 河东法师无法反抗,只怯怯的闪躲,麦桦忙拉住麦夫人,让她不至于太过失态。 凤南靖没阻止,目光淡漠的瞥了眼姜晚倾。 姜晚倾眉头俏皮一扬,张扬又自信:“抓到了?” 麦夫人一愣:“你早就看出了河东法师有问题?” “我说了,那些药就算是庸医也不会开给麦老爷,麦老爷根本虚不受补,只会加重病情。”姜晚倾说,拉了拉肩上的大氅说,“若是他真一边替人做法一边看病,根本不会无知到这种程度,只能是故意的。” 麦夫人停了冷汗连连:“那就是说,我……我差点害死了我自己的夫君。” “人已经带来了,就交由麦夫人处置。”凤南靖道,全权交由麦夫人。 麦夫人十分后怕,但也很疑惑:“只是殿下怎么会参与这件事?” 凤南靖黑眸落在姜晚倾身上。 姜晚倾俏皮的挑了挑眉,一切不言而喻。 从她意识到河东法师不对后,立即找上了摄政王府,但凤南靖久住皇宫,摄政王府根本只是虚设,但幸好她遇上了百里,便将事情都告诉了百里。 麦颜儿心里极其不舒服,甚至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充满敌意。 据她所知,没有一个女人能靠近凤南靖,凤南靖甚至对女人是不屑一顾的,可为何却对姜晚倾如此特殊,她让他们就去找,凭什么。 这个白痴,一心吃醋,完全忘了姜晚倾是在帮他们。 “本王让人调查,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河东法师,而是戏楼里的一个戏子,平常在戏楼扮演各种角色,经过审问,也却是发现他是被人收买陷害老师。”凤南靖道,“主谋就是你们的对家酒家姚府。” 姚府也是商家,酒界酿酒数一数二,是百年老年,但却被新崛起的麦家压过一头,估计有气已久。 “姚荣安,居然是姚荣安害的我家老爷。”麦夫人恼怒不已,记下了这笔账。 姜晚倾觉得手脚发凉,拉紧大氅说:“害人之心不可有,放任自信不可无,我不敢说茅山道术一定是骗人,但求神驱鬼肯定不能治病。” 麦夫人很羞愧,因为她的愚昧差点害了自己的夫君,她感激的看着姜晚倾说:“姜小姐,真的很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麦家没齿难忘。” 姜晚倾莞尔一笑。 一个多时辰后,姜晚倾再次把脉后确定麦雄暂时脱离危险,她脸颊微红,觉得身子有些发烫。 麦桦见她神色异常,才想到她还穿湿衣服,问:“姜小姐不如换套干净的衣服吧,以免感冒。” 姜晚倾笑笑,摇头拒绝。 她现在就已经有发热的迹象,现在才让她换衣,已然是多此一举。 凤南靖在得知麦雄安全后,也不久留,麦夫人起身相送,姜晚倾见闻,赶紧收拾东西追上去。 麦颜儿心下一跳,也下意识先追出去,却被麦桦拉住。 他严肃说:“颜儿,殿下不是你能惦记的人,别想了。” “我为什么不能惦记,就算不能当王妃,当个妾我也认了。”麦颜儿说,认定了凤南靖。 “胡闹,你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怎能去给人做妾。”麦桦板着脸训斥。 “只要殿下要我,就算只收我当个外室我也愿意。” 麦颜儿坚定道,凭父亲与殿下的关系,怎么也能做个侧妃是什么的,若有碍手碍脚之人,她也会不客气的清除干净。 麦夫人将凤南靖及姜晚倾送出门,还塞给了姜晚倾银票,足足有三百两银子。 姜晚倾眼睛都大了,笑的合不拢嘴,心花怒放:“您太客气了。” 她谦虚道,另一边却诚实的把银票往口袋赛。 凤南靖淡瞥了她一眼,上了马车,姜晚倾乐呵后,也不知如何回去。 如今依然是半夜,雨还没停,麦夫人也知道她的窘态,正当想用自家马车将她送回时,车上便传来冷冽的嗓音。 “不上来?” 第38章 姜晚倾当即就乐呵了:“来了来了。” 她屁颠屁颠的爬上车,末了还不忘回头多谢麦夫人。 麦夫人错愕不已,一双眼写满了震惊与不信。 摄政王居然会与他人同坐一辆车,当今壹朝谁不知道他有洁癖,莫说与女人同坐一辆车,甚至从未听说过摄政王跟那个女人有联系,外界都传说他有断袖之癖。 麦夫人愣愣的看着马车越来越远,久久不能回神,心想,那这么一来,她的女儿是否也有机会了。 马车上很凉快,放置了冰块,但冰块已经融化了三分之一,脸呼吸的空气都是冰冰凉凉的,但夜晚天凉,姜晚倾又淋了雨,这会儿冷得不行。 “阿秋……”姜晚倾难受的揉着鼻子,声音瓮里翁气的,东看西看,“喂,你这马车里还有没有衣服给我盖一下,好冷啊。” 凤南靖掀眸,深不可测的眸底看不出一丝情绪,薄唇缓缓吐道:“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说是这么说,但凤南靖还是从暗格拿了件披风给她。 姜晚倾喜不自胜,赶紧披上,狗腿笑道:“你是我儿子他爹嘛,跟你有啥好客气的。” 凤南靖黑眸幽深,令人难以猜测其情绪。 姜晚倾还以为他觉得自己想上位,翻着白眼说:“你放心吧,我不是在暗示你什么,我们连个关系就只是花芽的爸妈,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没傻到觉得自己给凤南靖生个儿子就能当他女人,自古以来,在皇室发生的立子杀母事件不再少数,而她作为一个现代人,也没有大度道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凤南靖冷哼:“你倒乖觉。” 姜晚倾‘嘿嘿的’笑着,后来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次还是对着凤南靖打的。 凤南靖脸都绿了,手背青筋暴跳,似乎在努力地隐忍什么。 大半夜的,姜晚倾可不想再被他踹下车,默默的挪屁股,离他远远地。 凤南靖把她仍在万户侯府不远处,似乎并不想与她有任何纠葛,很巧的是,姜晚倾对于他这个做法举双手双脚的赞同。 次日,姜晚倾依旧去了麦府,麦雄这会已经清醒了,得知自己曾一脚踏进鬼门关时,一头冷汗,姜晚倾看过情况后,时候他的生命特征已经稳定,已经脱离危险了。 麦雄十分感激她,本想留她吃饭,但姜晚倾一想到麦颜儿那副嘴脸就没胃口,婉拒了。 “之后我会三天来复查一次,这段时间还请麦老爷多吃清淡食物,若真的馋肉,可以吃去皮鸡胸脯。” 姜晚倾离开之前嘱咐说,临走时,麦夫人又塞给了她一张一百两的票子。 姜晚倾那个乐啊,一出麦府门口,便直奔第一商铺,带着所有家当将之前看中的化妆品收拾全数带回家,就跟疯了一样扫荡整个商铺,小二见来了大客户,点头哈腰的,脸都快咧到耳根。 但回到吾湘阁,春宝看着这一大摞东西时,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小、小姐您、您疯了吗?居然第一商铺买这么多东西,哪里的东西可是出了名的贵。” 姜晚倾迫不及待的试用她新买的口红纸,是哑光南瓜色的,夏天用最是清新。 这款口红依旧是壹朝进口,很轻薄一点都不油腻,也不怎么沾杯,不管是搭配颜色寡淡或浓郁的衣服都没问题,很百搭。 姜晚倾又一一试过的头饰,心花怒放,而春宝却是一脸欲哭无泪。 这些东西,几乎掏光了他们吾湘阁的所有家当,明明老爷都将他们的分例提高,可按照她家小姐的买法,连零头都不够的。 姜晚倾倒是乐观得很,钱不够了可以在赚,正所谓一技在手,票票入袋。 正当姜晚倾乐呵呵的试用新买的东西时,皇宫却来人通传说花芽生病发烧,已经一天一夜都没退烧了。 但听到这个消息时,姜晚倾差点没站住。 传话的小太监说:“顾太医都去看过了,也都开了药,但小少爷迷迷糊糊的,一直喊着您,我们连药都喂不进去。” 姜晚倾心慌了了,连衣裳都来不及换,风风火火的跟着太监进了宫。 花芽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起景阳殿,她过去时,花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嘴里一直喊着‘娘亲’,风南请一直守在旁边,眉紧蹙。 姜晚倾当即就泪奔了,心如刀割,立即狂奔而去,但看着孩子脸上异常的红晕时,她眼泪流的更厉害了,花芽的身上都是滚烫的。 凤南靖疼惜的望着孩子:“花芽一直不见好,太医开的药也喂不进去。” “花芽身体一直很好,从未生过这么严重的病,我才把孩子交给你多久,他就被你弄成了这样,病了一天一夜才通知我,你就这么给人当爹的。”姜晚倾冲着凤南靖怒吼,又怒又伤心,恨不得一耳刮甩过去。 凤南靖自出生其变式天之骄子,那里受过这样的气,百里心惊肉跳,生怕下一秒姜晚倾就被殿下拖出去杖毙。 凤南靖神色冷硬,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开口。 百里弱弱的开口:“姜小姐,您医术高超,不如您给开些房子给小少爷服下。” 姜晚倾摇头,让他们找太医。 她只会鬼医术,根本不会中医,若从中医角度评判她的医术,不过是庸医一个罢了,鬼医术药性凶猛、用药奇怪大多蕴藏剧毒,小孩子根本承受不住这般大的药力。 凤南靖没有多人,还是让人去请了太医令来。 太医令看过后依旧没法子:“微臣能做的都做了,这药小少爷喝不进去,微臣也没法子。” 姜晚倾泪眼婆娑的望见旁边还是温热的药,干脆自己试着看能否喂下,但那药太苦,花芽根本不肯喝。 “花芽乖,娘亲来陪你了,乖乖吃药,等你病好了,母亲给你买糖葫芦吃。”她抱着花芽青后,声音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花芽烧的迷迷糊糊的,听到姜晚倾的声音,一下子就哭了。 “娘亲、娘亲……花芽好想你……”花芽嗫泣,他很难受,几乎睁不开眼。 姜晚倾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原来,她的儿子也是很舍不得她的,甚至想她都想病了,她还一度以为花芽是没心没肺。 第39章 “娘亲不走,娘亲会一直陪着花芽的,花芽乖乖听话吃药好不好。”姜晚倾轻哄说,声音带着浓浓柔情。 花芽一直嘟囔着要娘亲,姜晚倾就尝试着给他喂药,神奇的是,花芽居然开口喝药了,虽然苦的小脸皱成一团,但好歹是咽下去了。 姜晚倾松了口气,凤南靖也松了口气,忽然庆幸当初没杀她。 “娘亲知道,花芽是个乖孩子,会好好喝药的……”姜晚倾说,依旧轻哄着。 凤南靖看着眼前小心翼翼,一举一动都充满柔软的女人,冷峻的眉宇缓缓松开。 或许,这个女人没有他想的这么难缠心机,至少对儿子,她是一片赤诚;她的城府,只是用来自卫。 凤南靖看着他,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人,可她的眼睛却很特别,眼眸之间充斥着一股灵气,睫毛纤长而浓密,就像蝴蝶的羽翼一般,五官精致,娇俏玲珑,比那些美女跟人过目不让。 这是凤南靖第一次直面认真的看她。 花芽喝药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虽没有在梦魇梦呓,但睡得并不算踏实,一直握着姜晚倾的手不让她离开,小手紧紧的攥着,仿佛担心自己一松手,娘亲就不见了。 姜晚倾劳累不已,估计是觉得冷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虽然花芽已经开始出汗退烧,但是未恢复健康,她是无法安心离开了,陪着陪着,后来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凤南靖望着眼前的母子,冷硬的心很软变得柔和,他本想脱自己的披风给她,但还是犹豫了,最后另外命人给她找了个毯子披上,再往军机殿与等候许久的大臣商讨会意。 花芽是在傍晚才清醒的,但他瞧见姜晚倾时,立即乐不可支,兴奋不已:“娘亲,你来看花芽了。” 姜晚倾似乎睡得很熟,依旧趴着没动 “娘亲真是个糊涂鬼。”花芽笑的咯咯咯的,推着她说,“娘亲快起来了,再不好起来花芽要打你屁股了。” 他说着,可一推姜晚倾,姜晚倾就忽然倒在了地上,依旧是一动不动的。 花芽吓坏了,当即就哭了,爬下床推着姜晚倾的手大哭不止:“娘亲你怎么了,快醒醒,别吓花芽。” 凤南靖刚结束跟大臣的会议,想着花芽也差不多清醒便过来瞧他,可一进门却瞧见大哭不止的花芽。。 “爹爹您赶紧看看,娘亲不动了,她是不是死了……”花芽害怕极了,小手一直揉着眼睛哭。 凤南靖剑眉紧蹙,探了探姜晚倾的额头才发现她烧的厉害,立即抱着她走去空厢房让人去请太医。 顾太医很快来了,看过情况后道:“姜小姐旧伤未愈,之后又有寒气入体,所以才会导致发热,但请殿下跟小少爷放心,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带微臣开副药给小姐喝下便妥了。” 凤南靖点头,让太医令去安排。 花芽眼眶还含着泡泪,趴在姜晚倾床边不肯走。 凤南靖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道:“花芽病刚好,回去休息。” “不要,花芽要留着陪娘亲。”花芽倔强的摇着头。 “花芽还病着,若是一直待在娘亲身边,可能会把病传染给娘亲的,所以赶紧去休息,等明天一早,你娘亲就好了。” 凤南靖嗓音很温柔,丝毫没有对外人那般的冷硬,十分有耐心。 花芽小脸皱成一团,后来才一脸不愿意的点点头:“娘亲已经病了,花芽可不能在把病传染给娘亲了。” 他从榻上下来,天真的望着凤南靖说:“那爹爹一定要照顾好娘亲哦。” 凤南靖点头,花芽在听到他再三的保证时才让百里送自己离开。 孩子走后,凤南靖淡淡的望着床上的女人,吩咐身边的张公公让他寻一可靠的宫女照顾便罢了。 凤南靖作为一国之主,有许多政务处理,自然不会去照顾一个与毫无关系的女人,他本想一走了之,却不料榻上的女人却抓着他的衣摆不放。 姜晚倾浑身冷汗,双目紧闭着,她一直在呓语着什么,很是难受不安的模样。 凤南靖望着那只揪着他衣摆的葱白小手,薄唇微抿,想要拽开,但奈何她握得很紧。 “别走……”她恳求道,声音似乎还带了哭腔。 凤南靖沉默了。 ** 这一觉,姜晚倾睡得十分不好,腰酸背痛,醒来哪里都不舒服,她本想让春宝给她打洗脸水来,一睁眼,却发现这不是这不是她的寝房,当她望见身旁的男人,更是吓得她心惊肉跳。 凤南靖!! 姜晚倾猛地震住,呢喃:“难道我还在做噩梦?”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却发现疼得厉害,后知后觉,她居然才发现,自己跟凤南靖的手居然还是握在一起的。 “看来这是现实中的噩梦。” “这对你而言是个噩梦,对本王一样也是。”冷冽的声音还想起,姜晚倾一转眸,恰巧撞入了一双如同大海般深邃的黑眸。 凤南靖神色冷峻的望着她,另边俊脸上甚至还有睡觉的痕迹,可见他趴在床边是有多久,他倏地一下收回手,很是嫌弃的用汗巾擦着被姜晚倾握过的手掌。 “诶诶,你什么意思,侮辱人啊这不是。”姜晚倾气鼓鼓,搞得好像她是什么垃圾似的,有本事他把那只被她握过的手给剁了啊。 “你说什么意思。”男人冷冷的看着她。 “又不是我让你趴在这睡得,搞得好像是我握着你的手不放一样。”姜晚倾瘪嘴。 “呵,还真是你拉着本王的是不放。”凤南靖冷言,“你应该庆幸,本王昨晚没有把你的手砍掉。” 男人身上冷冽的气息,姜晚倾忍不住抖了抖,忽然觉得自己昨晚还真是危险。 “我……我昨晚怎么了?”她开始装迷糊。 “你发烧了。”凤南靖淡道,面不改色,“顾太医说你是旧伤未愈,风寒入体。” 姜晚倾佯装一脸恍然大悟,虚弱的扶着头,重新躺下:“我说我这么这么晕呢,行了,殿下应该很忙,不用陪我了,该干啥干啥去吧。” 凤南靖冷这张脸,一脸不悦。 第40章 花芽忽然从门外奔来,声音软糯的不行,一把把扑进了姜晚倾的怀里,“娘亲你好些了吗,还难不难受?” 那刹姜晚倾的心都快要融了,她抱着花芽吧唧的亲一口:“不难受了。” 末了她还探了探花芽的脑壳,发现他已经完全退烧后才松口气。 花芽笑的咯咯的,奶里奶气说:“娘亲您不知道把,爹爹照顾了你一晚上呢。” 姜晚倾眉头挑起,错愕不已,望向凤南靖,此时凤南靖脸上似乎也起了一层薄薄的粉色,估计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那我多谢你爹。”她顺着孩子的话说,可她才不相信凤南靖会屈尊降贵的照顾他,太不现实了。 花芽黏她黏得紧,还跟她说了前日师傅夸他写的诗文好,献宝似的递给姜晚倾。 姜晚倾心里自豪的不行,儿子被夸了,她能不高兴吗,可当她瞧见花芽那张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时,笑容顿时僵住。 次噢,她忘了她不识字。 “花芽写的好不好?”花芽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好、特别好,花芽写得真是棒极了。”虽看不懂,但拼命夸就对了。 “你拿反了。”凤南靖一脸冷漠。 “……” 此时的姜晚倾,只能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花芽来看她,但不能久待,得立即就回去休息,因为下午就要去修罗场习武。 练舞是极其消耗体能跟精力的课业。 姜晚倾看着花芽离开,眼眶又忍不住湿润了,这一次,花芽一样是高高兴兴的跟着师傅走的。 之前她将花芽送到皇宫她也是如此,那时瞧他兴奋高兴的模样,姜晚倾以为他是喜欢的,甚至觉得儿子没心没肺,可或许花芽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他一直都很懂事孩子。 姜晚倾望着手中花芽给她的文章,虽看不懂,但字迹倒是很清秀。 凤南靖将她手中的文章颠倒,似乎是忍无可忍:“你不识字吗。” “……”姜晚倾的心情上一秒还很忧郁,这会儿可窘迫极了,“我说我曾经十年寒窗苦读你信吗。” 凤南靖冷嗤。 看样子是不信了。 姜晚倾心里也很郁闷,她在现代怎么说也是个知识分子,到这边就成了文盲,她也很憋屈,望着儿子写的文章,她着实看不懂,眼瞅着凤南靖要离开,赶紧揪住他说。 “你识字,你给我念念这上面写的什么。” 凤南靖看着她,眸子微眯,这个女人居然敢拽他的衣裳,不知死活。 眼前的女人眸子黑白分明,她长得特别有灵气,一双眼炯炯有神仿佛会说话,五官精致的就好像画出来的一般,没有半分可以挑剔。 百里盯着姜晚倾拽着凤南靖衣袖的手,心想:完了完了,这下姜小姐的手怕是保不住了。 凤南靖没有接过她手上的文章,甚至都没看一眼,薄唇却缓缓的说出了上面的字句,仿佛是背过一般。 这篇文章先前教习师傅就给他看过,他几乎每日都会检查一遍花芽的功课。 姜晚倾一脸错愕,虽不识字,但他说出来的字句却都能跟文章里的对上,不由感叹他的记忆力好。 “还有着三个你没说。”末了姜晚倾指着左下方的三个字说,一脸好奇“这个是标题吗?” “是名字。”凤南靖道,“孩子的大名,凤珩烨。” 姜晚倾的神色一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大名?” “否则你觉得花芽这个名字能当大雅之堂?” 凤南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会有人个孩子取这种不三不四的名字,甚至是个女名,但晓得她是个文盲后,也就没什么好奇怪了。 姜晚倾一下子就火了:“孩子是你一个人的吗?是你生的你带大的吗?为什么取大名不告诉我,甚至不跟我商量。” “半月后,孩子回府,你自然会知晓。”他淡道。 反正她总会知晓,早知道晚知道,没有区别。 姜晚倾觉得好笑,甚至是无言以对,一字一顿的盯着他说:“凤南靖,你到底是经历过了什么,才会这么不可理喻。” 她十分生气的离开,脚步声都踩得很重。 凤南靖剑眉微蹙,仿佛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百里摇头:看来这姜小姐性格还真烈。 姜晚倾离开,凤南靖其实已经在皇城门备好马车送她回去,但她赌气不坐车,步行回去。 皇宫距离万户侯府足足有二里路,她走回去时,已经是中午了。 一进门,满屋都坐满了人,除了老夫人,榭香阁的人都来了,而姜历城神色铁青,一脸严肃庄重的瞪着姜晚倾,那模样仿佛要吃人,就差手里拎鞭子。 姜晚倾吞了吞口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昨日是彻夜未归。 “你去哪儿了。” 才走到堂前,姜历城就拍这桌怒道,“你如今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还敢在外留宿,你是嫌你的名声不够臭还是万户侯府不够声名狼藉,你说,是不是又去找男人了?” 姜晚倾无语,什么叫又去找男人,她有这么欲求不满吗? “父亲不是的,是花芽病了,我进宫去照顾他。” “老爷,现在晚倾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白雅站在姜历城旁边,阴阳怪气道,“那这两件男人披风是怎么回事?” 话落,便有下人带着两件披风上来,这两件披肩正是麦桦跟凤南靖给她的。 这都能让他们知道,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姜晚倾嗤笑,将给麦雄诊脉之事一一道出。 姜历城神色稍霁记,也松了口气。 若是这女儿再出什么要儿子,跟太傅府的婚事就真的保不住了。 白雅不依不饶:“这两个都是男士披风,并且尺寸不同,根本不是出自一个男人,难不成麦桦忽高忽低,忽胖忽瘦?” 姜历城听闻脸色又难看起来:“晚倾,你怎么解释。” “男人衣服这么隐私的东西,她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八成又不知勾搭上了那个男人。”姜季春讽刺说,声音尖锐刻薄。 她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侮辱姜晚倾的机会。 姜晚倾抿唇,犯难,她绝对不能说出凤南靖,否则只会个花芽带来危险,而且怕也不会有人信。 “是我的。”这时,忽然有男人走入。 姜晚倾错愕:他怎么来了。 第41章 辛衡阳身穿一袭蓝白相间的长袍,唇红齿白,步履沉稳走来,他稍稍朝姜历城作揖,再次道:“这披风,是我的。” “辛哥哥。”姜季春瞧见她先是一喜,可后便是板着脸,她冲过去抱着辛衡阳的胳膊说,“辛哥哥,我不相信这是你的东西,我从前都没见够你穿过这件披风。” 姜晚倾眼珠子转了转,讶异他的出现,也惊讶他的帮衬。 辛衡阳推开姜季春的手,与她保持距离,再次重复说:“这件披肩真的是我的,前几日我瞧姜小姐穿着单薄,心下联系不忍,便将身上的披肩给她。” 姜历城一脸的震惊与不信,怎么都不相信辛衡阳会与自家臭名昭著的女儿有关系:“这真的是你的东西。” 辛衡阳再次承认。 姜历城这会儿说不出话了,倒是姜季春哭着不依不饶的闹腾:“辛哥哥,您怎么能把披风给她,你还从未给我盖过衣服。” 她心里吃醋,但这所有人的面撒娇。 姜历城那一刻只觉得丢脸,白雅也赶紧将她拽到一边,示意她注意分寸。 辛衡阳说:“只要姜小姐愿意,别说一件小小的披风,不管是是什么,本将军都会给她寻来,只要她开心。” 掷地有声的声音,充满坚定,他深深地看了姜晚倾一眼。 这下,整个大堂的人都傻了,而姜季春就差没被气哭。 谁能想到,在军事上手无重权的辛家少爷居然会看上一个未婚生子,名声恶臭的女人,就连姜历城这位亲爹都觉得不可思议,想都不敢想的。 姜晚倾看着他,嘴角一抽,笑不出来。 过后,姜历城让姜晚倾招待辛衡阳,并且不许别人去捣乱,撮合的意思很明显。 他想,若是太傅府不承认与晚倾的婚事,将其塞给辛家也不是不行,辛家比太傅更有权势,更重要的是辛衡阳爱他女儿。 两人在后花园时候,姜晚倾诚恳的感激了他:“其实你不必这么做,这对你名声不好。” 她这么说,并非是他自轻自贱,而是看清现实,并且接受。 一个是天之骄子、少将军;她虽是万户侯的嫡女,娇媚的蔷薇,可在外人眼里确是一躲已经被踩烂的蔷薇,这样的花朵,已经没有拥有的意义了。 “我说过想照顾你,是真心的。”辛衡阳认真的看着她说,“相信我,我能护你周全。” 之前只是隐晦的暗示,现在却是明目张胆的告白了。 姜晚倾心里乱七八糟,但并非是纠结情感,而是辛衡阳大胆的告白以及帮衬,这让她很困扰:“之前是我不好,没有明确的拒绝你,但现在我想告诉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所以我不会嫁给你的。” 辛衡阳微愣,眸子看不出情绪:“是花芽的父亲吗?你找到他了?那披风……也是他的?” 姜晚倾真佩服辛衡阳的猜测能力,但她才不喜欢凤南靖,可眼下,承认似乎是她最好的选择。 “是的。” 辛衡阳抿唇,神色十分的复杂,许是觉得尴尬,也没久留,但离开前还是对姜晚倾说:“那个男人抛下你们母子这么长时间,不值得你爱,在你没有成为被人的妻子前,我都会等你。” 在没听到这番话时,姜晚倾或许也是以为辛衡阳是真的喜欢她,可他的做法,并不像一个爱人。 辛衡阳是或许是真的关心她,可看她的眼神并没有星星,他若是喜欢她,会因为她拿别的男人披肩生气、吃醋,可他没有,从始至终的淡定。 在姜晚倾看来,他对她更像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施舍她一份婚姻,想将她占为己有,仅此而已。 可……为什么。 姜晚倾想不透,但她感觉到辛衡阳是危险的。 两天后,是麦雄的复查日期,他恢复得很好,这会儿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麦雄说:“没想到姜小姐年纪轻轻,居然有这等本事,麦某还真是佩服。” “姜晚倾厉害的何止医术,就连勾引男人也是一套一套的。”麦颜儿在旁便双手抱臂,嗤笑说,“她的名声,父亲您又不是不知道,咱别跟她客气,搞得好像我们不给钱似的。” 麦氏夫妇板着脸,麦雄训斥道:“颜儿,不许无礼。。” “我说的是实话,谁让她天生**荡妇,既然敢做,就别怕他人说。”麦颜儿不以为然,依旧趾高气昂的看着姜晚倾。 “颜儿,你过分了。”麦桦拽着她,不许她再说下去,转而在想姜晚倾道歉。 姜晚倾淡漠一笑,低头收拾药箱,并未放在心上,反正这些话她也听过多次,早就刀枪不入了。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治好了我父亲就能接近跟殿下攀上关系,殿下是瞧不起你这种女人的。”麦颜儿趁着父母跟兄长说话时,在姜晚倾耳边小声说。 “别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龊,不是所有人都想野鸡变凤凰。”姜晚倾冷笑,嘲弄的看着他。 麦颜儿却觉得她装,说话越发难听:“你若不是为了我家跟殿下的那层关系,又怎会这么处心积虑的治好我父亲。像你这种被搞大肚子都不知男人是谁的人,给殿下提鞋都不配。怎么?你还以为你跟你家那野种还配叫殿下爹?” 不管别人怎么侮辱诋毁她,姜晚倾总能泰然自若、不起波澜,可花芽是她的底线,谁都不能欺辱她儿子。 姜晚倾眸底寒光施舍,带着蚀骨冷意。 麦颜儿心里咯噔一下,低着头,忽然倒是不敢对上姜晚倾的目光了。 人都是挑软柿子捏,她之所以越发的尖酸,不过是看姜晚倾好欺负不反抗罢了。 “殿下来了?”另边不明所以的麦氏夫妇惊喜的看着门口。 姜晚倾也随意瞥了眼。 “看什么,殿下也是你这种人能看得。”麦颜儿拽着她恶狠狠的警告,“我警告你,最好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认识的官家小姐可不少,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不信你可以试试?” 姜晚倾好笑的看着麦颜儿。 从一开始,她就不知所谓的各种讽刺鄙视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摄政王妃,明明什么都不是,却还在这装大条。 姜晚倾舔着后槽牙,笑靥如花:“我倒想试试,你究竟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刚落,这会儿凤南靖也到了厅堂,只见姜晚倾忽然三步两步的走到凤南靖跟前,揪着他的衣领,红唇居然贴了上去。 第42章 顿时,偌大的厅堂鸦雀无声,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幕,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疯了疯了,姜晚倾是不要命了吗。 这是厅堂内众人的心生,姜晚倾的胆大妄为,就连一袭想嫁给凤南靖的麦颜儿都吓懵了。 凤南靖拧眉,盯着眼前的女人,眉宇间仿佛凝聚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在凤南靖推开姜晚倾之前,姜晚倾先一步的推开了他,保全了自己的颜面,她目光挑衅的望着石化的麦颜儿,红唇上扬:“我已经试过了,接下来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怎么给我好看。” 她撂下狠话,转身离开,离开前还给了凤南靖一个大大的白眼。 凤南靖那张俊得惨绝人寰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霾色,敢情这女人将他当成挑衅的工具,这还不算,最后居然还对他翻白眼。 百里汗流浃背,甚至怀疑下一秒殿下就会下令要了姜晚倾的性命,可知道姜晚倾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他家殿下依旧冷这张脸,动也不动。 麦颜儿气的气的火冒三丈,手紧握成全,指甲都深深的陷进了肉里,一口贝齿几乎咬碎。 姜晚倾、姜晚倾…… 她怎么敢这样对殿下,她怎么敢,敢跟她麦颜儿抢男人,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其实姜晚倾一出麦府就后悔了,她疯了吗,刚在干什么,凤南靖的嘴是她说亲就亲的吗。 “怎么被人激两下就把嘴贴过去了呢。”她懊恼的敲着脑壳,也是后知后怕,觉得自己能顺利走出麦府真的是上帝保佑。 这会凤南靖估计再洗嘴了吧。 姜晚倾想,以后她再见到凤南靖还是绕路走吧。 末了她赶紧逃跑,生怕凤南靖一个后悔让百里出来把她活剐了,然而事实在证明,凤南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但将姜晚倾脚步快,百里一出来她就不见了,总不能跑上万户侯府去抓人吧。 姜晚倾抄小路回去,兜兜转转才出来大路,可因为跑的太快,才出来就撞上了盛准。 “没长眼啊。”盛准骂骂咧咧,一抬头,才发现是姜晚倾。 姜晚倾也被撞疼了,瞅见是盛准,又是一白眼过去:“怎么是你?” 盛装忽然笑了下,但很快又变回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怎么从小巷子跑出来了。” 姜晚倾懒得理她,拔腿就想跑,但却被盛准跟拎兔子似的给她拎回来了:“跑什么,小爷还有话跟你说呢,这段时间为何不来王府复诊?你知不知道,这作为一个大夫很不负责任。” 这几日他脖子都伸长了,可每次来的都是顾太医,因此他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你的虫蛊早已经解了,线也拆了,也无性命之忧,有顾太医不就行了,我去干什么。”姜晚倾气急败坏的怼他,就差脑门没冒火。 “我……”盛准愣愣的瞅着她,平时嘴巴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居然被怼的无言以对。 他发现姜晚倾今日脾气似乎不太好。 姜晚倾想离开,却又被他逮了回来,她一双眼有火苗喷出,咬牙切齿:“干、什、么!” 只见盛准挠着头,不自然但却又是一副拽样说:“我想请你吃饭。” 姜晚倾一脸被雷劈的表情,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 这会儿盛准又补了句:“不是我请你,是我父亲请你们,就当感谢了。” 姜晚倾一脸莫名其妙,看他那眼神就像在看神经病,丢下一句‘有病’就走了,留下怀疑自我魅力的盛准。 才回府上,姜晚倾进门就见着一个身穿长袍带着黑帽的老头走出来,她瞅着眼熟,才想起这是京城内做衣服最好的朱裁缝。 对哦,今天是月初,每个月府邸都会差裁缝来做新衣服,四套常服两套宴会专用服饰。 当然,从前做衣服的名单没有她,但姜历城说过,要恢复她从前的待遇,那新衣服她也有份才对。 姜晚倾是个十分精致爱美的人,从她在第一商铺买大把化妆品就知道,可白雅居然还敢克扣她的衣服,她手头的钱都买了化妆品,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做衣服了。 她美眸一眯,看来是时候给白雅一点教训了。 晚膳,按照侯府的规矩,除了吃素的老夫人不与他们同桌外,不管嫡庶都是要一起吃饭的,自从花芽入读尚书房后,姜晚倾的待遇也跟着提高,自然有她的位置。 姜历城是十分注重规矩的了,原姜晚倾一刻钟之前就应该入座,可她却迟迟不来,菜都有点凉了。 “父亲,长姐这是怎么了,如今是越发不懂规矩了,难不成现在吃饭都要让人去请了吗?”姜季春阴阳怪气说,“看来那孽障入读上书房后,她骄傲得连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也不知是不是记恨从前父亲因她偷人对她的责罚。” “季春你可别这么说,到底他是家里的嫡女,从小被宠坏怪了,就算小心眼也是正常,反正她向来无法无天惯了,只要不跟外面的野男人瞎搞就行。” 白雅说,打量着神色铁青的姜历城,暗暗窃喜,明面为其说话,但实际却是火上浇油。 姜历城拍桌,怒道:“她真这么大架子,以后都不必上桌吃饭,也不必参加任何宴会了,就让她一个人好好在吾湘阁呆着吧。” 姜季春一听,窃喜不已。 参加宴会是结识王孙贵族的最快途径,多少男女是在宴会中相识,一眼定情,绝了姜晚倾参加宴会的资格,她以后都嫁不出去了。 她可没蠢到认为太傅府会要她这种女人,而辛衡阳也一定会是她的,姜晚倾若是嫁不出去,那她的嫁妆就能更多些了。 她越想越兴奋,可这会让,姜晚倾忽然就来了。 姜晚倾打扮的极为隆重,脸上甚至还花了精致的妆容,就连衣裙也是专门参加宴会的广袖罗裙,脚穿的也是在隆重场合才会穿的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缎鞋。 姜历城一张脸都黑了。 “父亲,您脸色怎么这么难堪?”姜晚倾不慢不紧的落座,仿佛是真的不明。 “在家你作甚要打扮成这样。”姜历城十分恼怒,“别告诉我你半天没出来就是在房间弄这个,一家人都在等你吃饭,没有点分寸。” 第43章 “请父亲赎罪,我不是故意要让父亲久等的,只因为明日王府要宴请我们去吃酒,女儿又许久没参加过什么宴席,怕出了差错让父亲丢脸,所以便想着先装扮一下,让父亲看看明日这个模样是否合适去王府用膳。” 姜晚倾娓娓道来。 姜历城微愣:“王府邀请我们去用膳?” 姜晚倾点头,将盛准你所说的话原封不动的道出。 闻言,姜历城神色才有所好转。 平邑王是摄政王跟前的大红人,盛家并非是皇族却被封了王爵,这是几代人的军功换来的,百年基业不可撼动,能被王府邀请用膳,那是十分荣幸的事。 姜历城想她许久没见过大场面,也能理解她的做法,他上下打量了眼,声音放轻不少,道:“即便是王府邀请,但如今用膳你穿成这样太夸张,况且你这衣服有点旧,穿去王府也是失礼于人。” 姜晚倾一脸尴尬,忸怩说:“可是这已经是晚倾最好看的衣服了,不是去王府还舍不得穿呢。” 这话说的姜历城心酸极了:“今日裁缝不是刚来送衣服吗,你怎么就没衣服穿了?” 白雅心里咯噔一下,意识不妙,还没开口,就听见姜晚倾自卑又难过的嗓音:“倾袖自知侯府丢脸,就算二姨娘不给我衣服穿,也是可以理解。” 她说着,这会儿眼眶还带了水雾,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又故作坚强,纤长的睫毛甚至还沾上了泪珠,十分惹人疼惜。 姜历城虽说这几年刻意忽视她,但在丑事还未发生前,他还是十分疼爱姜晚倾这个女儿的,慈父之心当即就被激发了,黑这张脸严肃的质问白雅道:“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吾湘阁一切恢复如旧吗?你为何不给晚倾做衣服。 怎么,我万户侯的女儿穷到只能穿旧衣服了?” 白雅扯了扯唇,道:“这个前段时间平邑王府不是给了晚倾好几百两银子吗,她怎么可能没钱做衣服。” “她还是个孩子,平日家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会买衣服吗。”姜历城疾言厉色,发起怒来,十分有威严,“再说了,那些钱都是晚倾应得的,因为她救了小王爷,你可是侯府主母,居然还大气她私房钱的注意了,晚倾有钱是晚倾的事, 府上该给的一样也不能苛刻。” 虽万户侯名义上主家的是老夫人,但实际掌权的还是白雅,府中的大小事务都是她料理的。 “老爷说的对,是我疏忽了。”白案有是个聪明人,此时她知道,若是自己在辩解下去,无疑只会增添姜历城的怒火。 姜晚倾低着头抽泣着,腹指擦了擦眼眶里的泪珠,上扬的嘴角却掠过一抹精光。 姜季秋盯着她,皱了皱眉,红唇微抿,但到底没说什么。 “父亲您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侯府有钱,但也不能大手大脚啊,如今吾湘阁本就比我们榭香阁多了一百多两,做几件衣服能花多少钱,怎么就不能让她自己出了。” 姜季春不依不饶,她就是不想让姜晚倾有好看衣服穿,这样辛衡阳就更喜欢她了。 姜晚倾委屈的表情差点没绷住,想笑。 白雅能混到现在,一个庶出掌家侯府,聪明绝顶,怎么会生出姜季春这么愚蠢的女儿。 “她嫡出,代表着侯府的颜面,多做几件衣服怎么了。”姜历城道,“你们一个月做的衣服,也不下十件了吧,如今说要给你嫡姐正常供给衣服,你倒是会省。” 白雅脸色难看,厉然的看着姜季春,示意他不要多话,但姜季春这无脑的,根本读不懂白雅的暗示:“她手头这么多钱,您又给她这么多钱,就算府里不给她做衣服,以她手头的钱,给自己做几件衣服搓搓有余啊。” 姜季春始终没搞明白,在姜历城心里,姜晚倾有钱是姜晚倾的事,而府邸的基本供给该给的还是不能少,说到底她还是没正视自己的身份,嫡出的小姐,注定是要比庶出光鲜亮丽,因为嫡出子女就是侯府的门面。 从前姜历城嫌姜晚倾丢人所以将她半软禁在府邸,因为生气才不闻不问,可如今姜晚倾有了平邑王的人脉,儿子也去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尚书房,这是天大的荣誉,就此,自然不能在像从前这般。 如今姜季春这么吝啬,连几件衣服都不给姜晚倾,可见从前她是有多过分刻薄,作为庶妹,一点也不懂得尊重嫡姐,爱惜侯府名誉。 姜历城从前是不去深想,但现在他却也是真的生气。 “既然你说不值钱,那以后裁缝也就不必给你们榭香阁做衣服了,以后你们榭香阁的衣服,都用你们院子的分例,不许从侯府的账房里扣。”姜历城疾言厉色的下命令。 姜季春脸色大变,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就偷鸡不成蚀把米,当即就对正在嗫泣的姜晚倾投去憎恨的目光,可她对上的,并非是姜晚倾后怕或者惶恐的眸光。 姜晚倾看着他,眸底带着挑衅,但更多的是得意,居高临下,仿佛用眼神说他们是失败者。 姜季春瞬间就懂了,原来他们都着了姜晚倾的道。 她刚要发作时,白雅忽然粗鲁的拽了她一下,言辞激烈的训斥她:“平日娘亲是怎么教你的,不许对长姐无礼。母亲一时大意忘了,你不提点娘前也就罢了,居然还说这些话,一会儿回去,娘亲罚你你抄写女戒十遍。” 短短的一席话把锅都帅姜季春身上,虽然不是她想的,但如此能让姜历城对她不那么生气。 只有她得宠,才能护住自己的女儿。 姜季春一脸不可思议,觉得委屈极了,可这回儿姜季秋也在暗处拽着她,示意她不要多话。 姜季秋小声与她说:“不想失去更多,赶紧道歉。” 姜季春心高气傲,不愿意,姜历城对她很失望,此时也开始反省自己自己是否太过宠爱妾室,才导致他唯一嫡出的女儿受委屈。 这一仗,姜晚倾胜利。 第44章 姜晚倾是一脸委屈的吃完这顿饭的,饭桌上,姜历城意识到自己从前的疏忽让她受太多委屈,以至于庶出的都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吃饭时给她夹了不少肉,看的白雅直心慌。 可是不管如何,姜历城既然认定姜晚倾受委屈,她也得安慰:“这次是我疏忽了,一会儿我让朱裁缝来一趟从新给你定制物件常服两件宴会专用服。” “可是花芽也没什么新衣服穿。”姜晚倾唉声叹气,“我柜子里也少了几件披风,绣花鞋也很久没换了,都破洞了,今日小王爷见着我还笑我呢。” 白雅嘴角一抽,扯着嘴很艰难才露出一个微笑:“花芽既然在上书房读书,衣服是肯定不能少的,我就让人专门给他弄五件吧,那鞋子跟披风也跟你补两件。” “披风鞋子只有两件会不会太少了,就只有两件换着穿的话,别人会不会说我寒酸?”姜晚倾咬着手指,可怜巴巴的望着姜历城,星星眼。 女儿就是惹人疼了的,即便姜晚倾生了孩子,但她也就只有十六岁,脸上的婴儿肥甚至还没退,软糯娇憨的模样,怕是任何一个当父亲的都无法拒绝。 “两件也的确太少了点,再加三件吧,否则外边的人估计会说我侯府要破产了。”姜历城说,往日看着姜晚倾只有严肃或厌恶的眸光,如今却是满是宠溺。 白雅已经笑不出来了,甚至说不出话,就只能点头。 姜晚倾秀眉不着痕迹的微微一挑,心中窃喜。 她似乎找到对付严肃老爹的法子了。 晚膳后,白雅答应给她添置的东西,入夜后就送来了,速度那是杠杠的。 春宝怀疑:“二姨娘会这么好心,该不会动手脚了吧。” “今日她跟她的宝贝女儿把父亲惹怒了,为了讨好父亲,她自然要殷切点的。”姜晚倾欢喜的拿着一副在身上比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检查检查这衣上有没有什么地方松了,免得出丑。” 她的名声已经够臭了,若在衣不蔽体的出现在众人目光下,这辈子恐怕都难以翻身,也将姜历城对她仅存一点父女之情磨灭。 其实姜晚倾能看出,姜历城还是疼爱她的,只因未婚生子确实是天大的丑闻,这换做别家父亲,早把她浸猪笼了,可他依旧养着她,至少在吃穿方面是不愁的,白雅的过度苛刻,他也始料未及。 这份父女之情,也不是没救。 一番严格检查后,确定衣服无碍,姜晚倾自己也检查一遍,连带那些绣花鞋也有一一看过,不放过半点错漏。 她处境已经很艰难了,不能在雪上加霜。 结果这一切都没问题,姜晚倾松了口气。 另边,白雅听闻平邑王府要宴请他们去吃酒,从前一晚就开始准备了,她给姜晚倾的衣服都不错,但给自己女儿的更好。 姜晚倾是嫡女已经出尽风头,就必须在服装收拾上让她的女儿更胜一筹。 白雅一大清早就拉着两个女儿折腾服饰妆容,弄了整整大半天。 她美滋滋的想着,若能因此榜上盛准,那她在侯府的地位也能提升,到时再利用平邑王府给侯爷施加压力让其她变成正室,以后就不会有人笑她是妾,也无人再笑她女儿是卑微的庶出了。 白雅很开心,不停的嘱咐她的两个女儿要把握好机会。 姜季秋心里毫无波澜,虽跟姜季春是双生胎,但她们长得并不相似,在容貌上她逊色很多,不及姜季春漂亮,也不及姜晚倾生的灵气精巧。 弄完后,她们在榭香阁坐了一下午,就等姜历城下朝回来带她们去平邑王府。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们从开始的兴奋逐渐开始急躁,白雅看了时间,这个点姜历城也早回来了,为何不让下人来通知他们去王府。 白雅急不可耐,干脆带着女儿们去大厅等候,碰见管家问姜历城的行踪,却被管家告知姜历城跟姜晚倾已经去侯府了。 钟管家一脸疑惑:“老爷一早下朝回来就沐浴,后就带着大小姐去王府了,二夫人您不知道吗?” 白雅如同晴天霹雳,差点没站稳,幻想了一天一夜的美梦顿时破碎。 姜季春也气哭了:“父亲怎么能带姜晚倾去,难不成我们几个还比不少那臭名昭著的小贱人吗。” 她都想好了,不要辛衡阳改跟盛准了,平邑王府可比辛家高贵多了,可谁想居然不要他们去。 姜季秋虽没期待什么,但此刻心里也不好受:“父亲是忘了叫我们了吗?” 钟管家说:“小姐夫人您不知道吗?这种请客的家宴,只能是正室嫡出去,而且王府是因为感谢姜小姐才邀请的用膳……” 言下之意,王府并未邀请她,他们去才是名不正言不顺。 “啊……” 白雅恼怒不已,一把把将花瓶摔个稀巴烂:“我为这个家辛苦这么多年,可到头来,还是不被人放在心上。” 姜季秋示意下人跟管家下去,安慰白雅说:“其实也怪不得父亲,这毕竟是规矩,我们是妾室庶出……” 说到身份时,姜季秋心里也觉得羞耻。 寅朝嫡庶之分虽不如李朝一族的苛刻,可庶是卑,是上不了台面的,一些盛大的宴会,他们都不得出席。 白雅双目猩红,觉得自己为之准备了一天一夜的苦心成了一场笑话,她又悲又喜,哈哈大笑:“凭什么凭什么白应珠跟她那孽女总能享受嫡出的待遇,而我白雅自己是庶出被人瞧不起也就罢了,居然连我的女儿都不能幸免……” 她笑着哭出声,恨得咬牙:“那短命鬼死了就死了,凭什么还被侯爷惦记,若不是姜晚倾或者时刻让侯爷想到那短命鬼,我早就被立为正室了。”“ 姜季春委屈不已:“是啊,姜晚倾不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名分,娘亲,你得想想办法除掉姜晚倾啊。” “不管是谁,只要挡了我的路,挡了我女儿富贵的路就都得死。”白雅咬牙切齿,手紧握成全,一双眼猩红得厉害,“姜晚倾不就仗着侯爷对白应珠的情分才这么嚣张吗? 那好,我就让这成为她最致命的弱点。” 第45章 另一边,姜晚倾跟姜历城早就出发去王府了,姜历城惴惴不安,他出来时并未跟白雅打过招呼。 虽娶白雅并非出自他真心,但好歹同床共枕十几年,也有感情,不带她出来,心中始终难安。 姜晚倾说:“父亲别多想了,二姨娘是平妻,是妾,按道理是不能跟着去吃茶参加宴会的,父亲在家中已经给了二姨娘莫大的权利,人都是贪婪的,若不懂收敛克制,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最后只会家宅不宁。” 她提醒姜历城已经做得够多了,再多就过分了。 姜历城沉思一瞬,忽然认真道:“晚倾,其实这么多年来父亲的心里也爱的也就只有你母亲一人,纳妾本不是为父本意,但因为醉后荒唐,也不能不负起这个责任, 二姨娘跟了父亲这么长时间,为这个家劳心劳力,为父有认真想过,是否要给二姨娘正妻的名分。毕竟季春跟季秋也大了,以后也要婚配,若是庶出,怕是去到夫家会让人欺负。” 这是这三年来姜历城唯一一次对姜晚倾说的真心话,他知道,眼前的女儿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荒唐卑劣的女儿了,违背与应珠的誓言,其实他一直都愧疚。 姜晚倾微愣,姜历城扶正白雅,本就不需要她同意,可他却愿意跟自己解释,可想而知他这么多年来对白氏也是深情不减,她也恍然大悟,原来他的父亲,并不是一个渣爹,而是一个严肃又负责的男人。 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可他却愿意坚守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可是收万家税的侯爷啊。 “父亲决意已定,女儿自然是支持的,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毕竟扶持妾室会让外人嗤笑,此事得要找祖母好好商量。”姜晚倾说,乖顺的不行。 她当然不同意让白雅顶替她母亲的位置,若白雅成了姜历城的正妻,她不仅要晨昏定省的请安,还得叫她一声母亲。 呵,白雅不配。 当初白雅就是灌醉姜历城才有的这双女而,本就居心叵测,老夫人不喜欢白氏,一样不喜欢白雅,到时定不会同意,而且就算他们同意,姜晚倾也有办法搅黄这桩事。 姜历城望着乖巧的女儿,心中甚是满意:“你从前若是这么懂事,洁身自好,为父也不会厌烦你。” 姜晚倾嘿嘿笑,认错态度十分认真:“年少轻狂,我错了。” “这关系着你的清白跟未来,一句错了你以为能轻轻带过的,不是父亲说你,你真的太任性……” 姜历城上一秒还慈父温柔,下一秒俨然就变成了严父,翻脸比翻书还快。 姜晚倾表面笑嘻嘻,心里冷笑着,就不能跳过这个话题吗。 后来的车程,姜晚倾几乎都被念了一路。 而另一边,王府这边已经早早打理好了,平邑王因此还推掉手中的事物,空出了晚饭的时间。 盛夫人越想越不对,跟平邑王说:“相公,咱家的小混蛋怎么好端端的时候要宴请侯府来家里用膳,他这么没良心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感恩。” 平邑王没多想,说:“可能是经历生死,茅塞顿开?回首从前的二十年的人生也觉得自己荒唐吧。” “放屁,上次他从马背上摔下来九死一生,也不见得有所收敛,我其实是担心这小混蛋不会是看上了侯府小姐了吧。”盛夫人很担忧。 对姜晚倾,她其实也是满意的,医术高超,生的乖巧,名门嫡女,不管是家世还是性格都是极好的,可问题是她生了孩子,若她名声坏,但却是清白的,盛夫人也能接受,可问题是她已经不是女孩了。 “不会吧,咱家这小混蛋眼高于顶,而且他不是一向喜欢醉春楼长得妩媚艳丽的莺莺燕燕吗,怎么会喜欢姜晚倾?” 姜晚倾的确生的漂亮,但她娇俏玲珑,甜美俏丽,就跟森林里的精灵似的,与盛准往日临幸的女子不同,很难想象他会喜欢,不过这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姜晚倾是摄政王的女人,若盛准跟她有点什么, 那殿下的儿子岂不是喊盛准爹,叫他祖父。 想到这,平邑王顿时一阵毛骨悚然,若真有那么一天,平邑王府将大祸临头了吧。 “小夏子,赶紧去把小爷新买的香粉拿来,衣服烫好没,烫好了也赶紧拿来,腰带要棕色那条。”盛准的声音忽然不知从哪儿飘出来,吼得忒大声了。 平邑王又不好的预感,拍着她夫人警惕说:“别了,你还是看着他点,别让他闹出什么事来,否则到时就难以收场了。” 盛夫人叹气:“晚倾也是个好女孩,聪明伶俐,可惜……她怎么就未婚生子了呢……” 平邑王摇头,他在意的可不是这个啊,他在意的是姜晚倾是殿下的儿子他娘啊。 姜晚倾妇女提前两刻钟到,下车后,姜历城终于放过她的耳朵了,平邑王夫妇上前招呼,请他们在厅堂入座,等待佳肴。 姜晚倾父女才入座不久,盛准便风风火火的跑来,他便跑边抚着鬓角的碎发,生怕走路带起的风弄乱他刚弄好的发型。 “你们来的未免也太早了吧,不是说好了……”盛准抱怨自己还没收拾完比他们就来了,可一抬头,倏地就痴了。 姜晚倾今日穿了一袭橙红色牡丹罗裙,头插一支玉镶宝石牡丹步摇,额上的胎记用胭脂做了点缀,画了几片花瓣,红色如火,就像盛开的火烧花,漂亮不寡淡,明艳动人,一瞥一笑,像极了深山里的静灵,带着灵气。 “是王爷王妃请我们来的,你要是忙可以先去忙你的。”姜晚倾一脸‘我来了,你随意’的表情。 盛准愣愣的望着她,一时难以回神,还是平邑王踩他一脚才找着魂,他不自然轻咳一下:“我是主人,怎能不招待你们,小爷我可是很有家教的。” 姜晚倾睨着他,到没想到他还绅士的,但她可没忘之前在老夫人寿宴上,他是如何在众人眼下把她往死里怼的。 估计盛准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心虚,后来也不在说话了。 盛夫人看着儿子脸颊粉红的模样,内心独白:完了完了,这混小子真看上了侯府的女儿了。 平邑王心中也是警铃大作:这两人真搞在一起,他如何跟殿下交代啊。 这一屋子人,各怀鬼胎,也就只有姜历城跟个傻白甜似的什么都看不出。 第46章 终于到了用膳的时候,盛准本想跟姜晚倾挨在一起坐,但却被盛夫人拉走了。 饭桌上,就只有平邑王与姜历城说说话,楚倾袖一门心思吃东西,这王府做的菜,很合她胃口,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盛准时不时的看她,似乎是想跟他干架的节奏。 忽然,一道俏丽的声音急三火四的冲进了王府,门口的护卫拦都拦不住。 姜黎昕提着裙子小跑而来,一脸气冲冲,她瞪着姜晚倾:“好啊,你居然还敢出现在王府。” 姜晚倾秀眉一挑,瞥了眼面色不虞的平邑王,舔了舔后槽牙笑道:“这话似乎用在你身上比较合适吧。” 姜黎昕也不是傻子,也能看出平邑王夫妇不悦的目光,扯了扯嘴角微笑说:“王爷,我听说王府设宴,你应该不介意我来吧。” 平邑王没说话,倒是斥责护卫:“你们怎么当差的,连门都看不好,去找管家领三十大棍。” 护卫哀怨不已。 姜黎昕很尴尬,平邑王没责骂他,但这番指桑骂槐的训斥,已让她红了脸,但为了心爱之人,她居然自己搬了张椅子往盛准的身边挤,娇滴滴说:“盛哥哥,我坐这里你不会介意吧。” 盛准是谁,混世魔王一个,又怎会怜香惜玉呢,当即就不客气的说:“介意,我很介意。” 姜黎昕尴尬极了。 姜晚倾‘噗噗’的笑出声,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说:“姜大小姐,您还是矜持点,女孩子太荡了不好。” 姜黎昕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怒气冲冲的指着姜晚倾说:“你有什么资格笑我,跟你比起来,你可比我荡多了。” 姜晚倾很艰难才没忍住哈哈大笑:“那你是承认你放dang了?” 姜黎昕神色忽青忽白,拍桌而起,怒指姜晚倾说:“你说是什么,你再说一次。” “够了。”平邑王忍无可忍,怒斥道,“姜黎昕小姐,你未免也太过分了,擅闯王府也罢了,居然还敢在本王的府邸,当着本王的面指责本王的客人,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拿你怎样吗。” 他掷地有声,每个自动充斥着威严跟怒意,仿佛下一秒就会把姜黎昕赶出去。 姜黎昕来王府很多次,这是头次见平邑王如此生气,若是平邑王上奏摄政王,别说他,他们一家子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瞬间也不敢闹了,怯懦的坐下来,低着头。 她委屈极了,还可怜巴巴的看着盛准。 盛准丝毫不给她脸,连带着椅子一起搬走换位子,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虽两家大人都想让他们订婚,姜黎昕也黏他黏的紧,可他一点都不喜欢姜黎昕,甚至是厌恶,只碍于父母的警告只能隐忍不发,他最讨厌粘人的女人,倒是姜晚倾这样的刚好。 平邑王怒意点到为止,虽不满,但还是让下人给姜黎昕添了一副碗筷,但这顿饭已经被姜黎昕搅得不成样子。 姜晚倾一口一口的喝着乌鸡汤,嘴角有浅浅上扬的弧度。 接下来,姜黎昕想进平邑王府的门,难如登天。 这顿饭,除了姜晚倾,怕是没有人吃的好,就连姜历城也是心有不满,他怎都想不到姜黎昕如此不将他们侯府、他的女儿放在眼里,心想他日遇上大哥,一定要好好告状。 姜黎昕是忍着哭意直到饭局结束才离开的,当中没有一人与她说话,就连她最爱的男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委屈又生气,一回家便爆发了。 姜黎昕回到将军府,哭着砸坏了厅堂的所用东西,一边哭还一边骂姜晚倾,心觉要不是姜晚倾,她的盛哥哥,平邑王夫妇不会这么对她。 姜府的人闻声而来,震惊的看着嚎啕大哭的姜黎昕,姜夫人心疼的看着女儿:“昕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不是去王府了吗。” “还不都是姜晚倾那贱人,她不知给王府的人挂了什么迷魂汤,让王府的人都排斥我,就连盛哥哥也听了她的话,不理我了。” 姜黎昕委屈大哭,抱起花瓶就摔个粉碎,仿佛将花瓶当成了姜晚倾。 姜少擎看着这一地狼藉,皱眉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就是姜晚倾说我坏话,这贱人,死贱人,当年怎么不把她跟那野种一起浸猪笼沉塘。”姜黎昕双目充血,不断的嘶吼着,像是个疯婆子。 姜少擎皱眉,制止住她说:“行了,你别砸了,每次在外面受气就回来砸东西,你这样那有个小姐应有的仪态跟风范,怪不得盛准不要你。” 姜黎昕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哭的更撕心裂肺了。 姜夫人心疼女儿,说:“行了,她想砸就让她砸吧,我们家又不是买不起,昕儿舒服就好。” 姜少擎不满母亲这么纵容妹妹。 姜夫人劝姜黎昕说:“我们姜府家大业大,你又是我们的掌上明珠,何必在盛准这一棵树上吊死。盛准不务正业,就是个只懂得吃喝的纨绔,母亲瞧着辛衡阳就不错。” 辛衡阳年少有为,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少将军,跟盛准相比知好多少倍。 “不,我就要盛哥哥,母亲您帮帮我好不好,除掉姜晚倾,让我嫁给盛哥哥。”姜黎昕哭着哀求说。 姜夫人无奈,她是真的不喜欢盛准,但女儿苦恼,她也只能硬撑。 姜少擎忧心忡忡,她觉得母亲在这般纵容妹妹,今后一定会闯下大祸。 另一边,姜历城再回去路上还担心白雅会生气,姜晚倾摇头,她这个父亲还是太宠爱妾室,始终分不清妾室跟正室的区别,自古以来,扶正妾室,本就会让热能吃小,会做妾的女子,能是什么好出身。 回到侯府时,白雅在听谈忙上忙下,瞧见她两,笑着迎接:“你们回来了?我让厨房给你们准备了甜汤,担心你们在赶回时会饿。” 姜历城很欣慰:“你总是这么体贴。” 姜晚倾在他身后做了个呕吐的动作,而她对面的白雅瞧见了,居然还笑脸盈盈的说:“我看着晚倾的身子实在单薄,就吩咐厨房每日给她吨人参燕窝,每日下午厨房都会送一碗过去给你。” 姜晚倾感叹她的演技高深,这也不难怪她的便宜老爹会栽在她身上。 “多谢二姨娘,只是我比较喜欢吃血燕,能给我准备血燕吗?”她弱弱的看着白雅,可怜巴巴,仿佛是祈求。 演戏嘛,谁不会,既然她想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那她成全又何妨。 第47章 白雅嘴角一抽,神色差点没崩住,恨得牙痒痒,可话已经放出,她只得点头。 血燕的营养价值以及美容养颜的功效要比白燕的好很多,是难得的珍品,好的白燕价值百两,更别说血燕了。 死丫头,居然敢狮子大开口。 姜晚倾笑意浅浅,但眸底尽是挑衅:要的就是白雅大出血。 姜历城点着头,甚是满意眼前的妾女和睦,看着忙上忙下的家奴,他问:“大家都在忙什么,怎么回事?” 白雅说:“侯爷糊涂,您忘了过几日就是姐姐的忌日了吗?” 姜历城恍然大悟,但其实他也没忘,只是那年亡妻的忌日也不似这般忙活:“你把东西准备妥当就行,家里不用如何打扫。” 他们每年都会去白氏目的扫墓,由他们亲自动手。 末了他对姜晚倾说:“今往年为父觉得你不长进去了也只是让你母亲担心,今年你便也跟着去吧。” 姜晚倾道是。 白雅笑的温婉,可望着姜历城和颜锐色的态度,心中却是警铃大作,她提出给燕窝,就是为了试探姜历城的心意,她怕姜历城会重新像从前那般宠爱姜历城。 当年她用非常手段毁了姜晚倾的清白,不仅仅是因为姜晚倾的存在有碍她爬上正室的位置,阻挡她女儿的前程,更重要的是姜历城给姜晚倾准备的嫁妆几乎是侯府的大半财产,因此她才着急。 可如今随着花芽去上书房,替盛准治病,姜历城对她得态度有所改观,似是要复宠,可这么一来,她的女儿怎么办,难不成一辈子都是庶出,若是给的嫁妆少于姜晚倾,那她的两个女儿岂不是要被夫家取笑。 白雅面上维持温柔心想,手却紧握成拳,低头所隐藏的眸底狠意很可怕。 她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姜晚倾,必须死。 竖日,姜晚倾便收到白雅给她的新丧服。 姜历城爱白氏,给她扫墓时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可白雅会这么好心?这么殷切的筹备着一切,定是另有目的。 姜晚倾问春婵说:“白雅那边有动静吗?” 春婵老是交代:“没有,但奴婢听那边的奴婢说,应该会有大动作。” 之前她帮白雅做事,是因为姜晚倾太过懦弱,别说护着他们,连自保都难,但如今姜晚倾与从前不同,她自然也是真心归顺姜晚倾。 “你留心着,有事立即来禀报我。” 下午时,姜晚倾收到白穗命人带来的东西,是一袋金叶子跟一些补品燕窝,还少人带来了一封信。 信上说白穗身体有碍,就不跟着去扫墓了。 白穗是这世界上唯一疼她还有花芽的白家人,从前她收到了莫大的欺负跟羞辱,就连姜历城那么疼爱她的父亲都舍弃她,只有白穗不顾流言蜚语保护她。 白家是数一数二的商贾,而白穗跟白应珠是双生胎,但在生产过程中姜晚倾姥姥难产而亡,而白家老爷子过度宠爱白雅母亲王氏,这姐妹两在白家生存艰难,后来白应珠与姜历城情投意合成亲后,就只剩下白穗一人在白家。 白穗终身未嫁,但却在商业中创出了自己一片天地,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女强人,多少商贾见了她都得点头哈腰,尊称一声前辈,在这古代男尊女卑的时代中,是十分不容易的。 姜晚倾觉得奇怪,往年白穗都会参加他母亲的扫墓,风雨无阻,可这次忽然就不来,也不知是否得了什么大病。 她想,等扫墓结束后,她要去一趟白家。 白氏忌日前一日,姜历城原计划带花芽一起去,但皇宫的上书房规矩严谨,不能随意请假。 姜历城很遗憾,他觉得孙子去了上书房光耀门楣,应该让亡妻知道才是。 姜晚倾说:“等花芽放学回来,我带她去看望母亲的。” 姜历城点头,也只能如此。 在白氏忌日前一日时,春婵忽然被榭香阁的人叫去,白雅给了春婵一瓶精油,春婵一回来就偷偷地塞给了姜晚倾。 春婵说:“二姨娘让奴婢将这精油撒在小姐身上,说此物无色无味,但没有告诉奴婢这有什么用。” 姜晚倾看着这透明液体,嗅了嗅,的确没味道,是油剂,她也分不出是什么。 她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手里的玩意儿:“那我们明日就看看,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竖日,他们一大清早便出发了,姜氏祖坟在京城之外,来回都要两个时辰,路途很远,他们准备了一天的粮食跟水,扫墓结束后,天都黑了。 姜府,除了老夫人,其他人都得去。 八月的天最热的了,姜季春烦躁的扇着扇子嘀咕:“这么热的还扫什么墓啊,死人重要还是活人重要。” 白雅听见让她注意,若是让姜历城听见,肯定会一耳光过去。 姜季春不以为然,气冲冲的上了马车,马车有冰块能凉快些。 姜季秋一向寡言少语,无声个帮衬着下人拿东西,十分识大体。 姜历城看了很是满意。 白应珠是他最爱女人,扫墓就应该由她的后人亲自来,所以每年除了架马的马夫,他并不带任何家奴。 最后的是食盒,姜季秋抱着,东西差不多收拾好了,姜晚倾才姗姗来迟。 姜历城略有不满。 姜晚倾说:“花了点时间找衣服,所以迟了。” 姜历城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丧服是很多年以前的,起码有四五年了:“不是给你做了新丧衣吗?你怎么还穿着这件。” 姜晚倾说:“母亲在时不喜浪费,丧衣不似常服,没必要每年都换新。” 姜历城听后茅塞顿开,赞誉她说:“还是你心细,懂得你母亲的心意。” 正巧白雅拿着香烛从府内出来,顿时捏紧了手中的香烛,但还是压制怒火若无其事说:“赶紧上车吧,法师应该也差不多去了。” 姜历城看重白氏,每年都会请法师超度。 姜历城拍了拍姜晚倾的头,带她上马车,紧接着是白雅。 白雅经过姜季秋时,两人目光隐晦的相望一眼,白雅嘴角微扬。 第48章 马车立即行驶,即便车内有冰块,但天热人也多,去热效果并不好,里头的人依旧大汗淋漓。 姜季春满腹牢骚,心想白氏就连死了也不能挑个好时间,就不能选在春天或者秋天死吗,还连累害的他们受苦受热。 快出城时,姜季秋忽然叫了下,似乎才想起什么,一脸慌张道:“不好了父亲,母亲的忌日,可我忘拿东西了。” 庶出的子女是要叫正室嫡妻为母亲。 姜历城背脊一僵:“该不会是忘了拿香烛纸钱?” “是我们的中食,我忘在了门口了。”姜季秋很愧疚,泪眼婆娑的吸着鼻子说,“对不起父亲,都是我不好。” 白雅板着脸训斥:“你怎么搞的,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居然还掉链子。” 她说着抬手就要打姜季秋。 “算了,不过吃食而已,现在还没出成,让随便去买点就成了。”姜历城道。 原他也心有不满,但白雅都骂都骂了,他也没必要在多说,说白了也就一份吃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姜季春扇着扇子烦躁说:“反正我不下去买,热死了。” 白雅蹙眉,暗骂她不上道,倒是姜季秋内疚说:“那就由我跟长姐一起去吧。” 姜晚倾靠着冰块盆,无端被点了名,她眉头一挑,笑靥如花,愉快答应了:“好啊。” 车子靠边停,姜季秋牵着姜晚倾的手下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姐妹情深。 下车时姜季秋忽然崴了下,扑在了姜晚倾身上。 姜晚倾蹙眉,姜季秋就立即说:“多谢长姐。” 得,这会儿她就算有气也不能骂。 姜季秋拉着姜晚倾去买包子,她问老板:“还有豆沙包吗?” “没了,就只有青菜包跟馒头。”老板殷切道,“不如你去对面吧,对面有豆沙包。” 闻言姜季秋便让姜晚倾在这买包子,而她去对面买豆沙包,解释说:“我比较喜欢吃豆沙包。” 姜晚倾无所谓,只是让她快点,另外她让老板都拿了青菜包。 老板熟练地将包子放在竹叶上,利落的缠着包好,姜晚倾虽没有回头,但她却能感受到姜季秋在看她。 姜晚倾忽然一笑:“你跟我三妹挺熟的。” 老板手上夹着的包子差点没掉下,讪笑:“第一次见,不算熟。” 姜晚倾笑而不语,紧盯着老板用竹叶绕过包子包裹的动作,包好后她又另外要了两个青菜包。 姜季秋买完后便来催他,这会儿包子也买好了。 一上车,姜季秋就迫不及待说:“这个黄竹叶抱的是我买的,里面说都沙包,而青竹叶包的是长姐买的,是青菜包。” 姜历城‘嗯’了声并不多说,亡妻忌日,不管吃什么他都没胃口,倒是姜季春嫌弃的不行。 外头的这些粗面能吃吗。 她自我安慰:只要能把姜晚倾解决了,就算让她在吃三天粗面她都愿意,这买卖划算。 经过长达一个时辰的路程终于到达姜家祖坟山下,之后的路马车上不去,需要步行半刻钟,而旁边也停了辆简陋的马车,是法师的马车。 双方碰面后便山上,一路上,姜历城神色都十分凝重,白雅母女也不敢说话聊天。 走到一半,姜晚倾哎呀一下说水壶忘了拿了。 天气很热,他们得要在山上呆很久,没有水不行。 姜历城皱眉:“你们怎么老是丢三落四的,赶紧去拿赶紧回来,这是你母亲的忌日居然都不严肃点。” 姜晚倾低着头道歉,之后回去拿水壶,她动作很快,跑着就回来了,没有耽误一点时间。 姜历城每逢清明、白氏的忌日都会带着子女来扫墓,但即便如此勤快,白氏的坟头还是长满野草,他望着亡妻的坟,眼顿时就红了。 “应珠,我来看你了。”他的声音,甚至都是哽咽的。 姜晚倾想,这得是多深的感情,都过去十多年了,他只是望着坟头就软都能流出眼泪来,而姜晚倾望着这坟包,心中的难过跟复杂也尤为清晰。 他们并不多话,紧接着就开始整理野草,而姜历城的眼始终是红着的。 姜晚倾听见姜季春嘀咕:“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难过的,不过就是个短命鬼,跟我娘亲比算什么。” 姜晚倾秀眉不着声色的一蹙,望着姜季春的眸光阴沉如水。 姜季春没有来得心底发毛,仿佛被地狱飘来的阴风吹过,她望着姜晚倾阴鸷的双眸,一阵颤栗。 姜季春心里依旧寒颤,心想:一会儿看我怎么弄死你。 这时候,姜晚倾忽然抬头看她一眼,仿佛听到她的心声,姜季春顿时绷紧身子,错愕又心虚的看着她。 姜晚倾忽然冷冷勾唇,朝姜季春走去。 姜季春莫名心慌的厉害,下意识后退,但姜晚倾并未做什么,只是撞开她的肩膀去另一处清丽青草,姜季春跌了个跟跄差点没摔倒。 白雅狠瞪了姜晚倾一眼,让姜季春继续清理青草,免得让姜季春训斥。 太阳爬到了人的头顶上,正是最热的时候,除完草后大家也早已是汗流浃背了。 在发誓做法前,姜历城都会拿出当年跟白氏的定情信物玉佩放在白氏的墓碑前,据说当年就是这枚玉佩引领这二人相爱,姜历城很是看重,所以每次来都会逮着 姜历城掏了掏口袋,皱眉,又翻了翻袖口,顿时慌了。 白雅迫不及待问:“侯爷您在找什么?” “玉佩呢?我玉佩怎么不见了?”姜历城慌了。 “是侯爷跟姐姐的定情信物吗?天啊,这可不是小事,侯爷你是不是忘在了府邸。”白雅仿佛也很着急的模样。 “不可能,我出门前还检查过的。” 姜历城把衣服都掏了个遍,但却依旧没有,他脸色当即就变得恐慌,“怎么会这样,玉佩去哪儿了?” 他声音甚至都颤抖了。 姜历城还以为山上时掉在路上,又或者在马车上,当即便想回头去寻,一个四十好几的男人,顿时慌得跟个小孩似的,甚至差点都哭了。 “玉佩?我记得那玉佩是翠绿色的对吗?”这时,姜季秋忽然轻飘飘的说。 第49章 “对,就是那个,你们见过的。”慌了神的姜历城着急的握着姜季秋的肩膀摇晃,“你是不是看见了?” 姜季秋犹豫一瞬,脸色难看的看了姜晚倾一眼:“之前卖包子的时候,我好像看到长姐拿着,但我们分两边买的包子,看的也不是很仔细,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她说话十分婉转,可这意思分明就是指姜晚倾头颅玉佩。 “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拿有过玉佩。”姜晚倾澄清的眸子不起波澜,“我严重的怀疑你出门没洗脸,否则也不至于被眼屎糊了眼,都出现幻觉了。” 此事非同小可,姜历城皱着眉质问她:“你是不是拿了玉佩?” “没有。”姜晚倾否定。 “晚倾啊,你父亲很看重这枚玉佩,你偷了就赶紧拿出来,侯爷是不会怪你的。”白雅说,颇有一番苦口婆心的意思,仿佛这玉佩真在她身上。 “你拿不拿出来。”姜历城没了耐心,疾言厉色,脸上怒意明显。 “不在我身上我怎么拿。”姜晚倾道,是真的有点伤心了。 以为经过了这么多事,姜历城也变得疼她,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白雅说什么他就信,根本没在乎她的感受。 “她肯定是做贼心虚,直接搜不就好了。”姜季春眼尖她被打压,胆子也大起来,居然直接姜晚倾扑过去搜她的身。 姜晚倾这次没有拒绝,可任凭姜季春在他身上搜了个遍,却什么都找不出。 白雅着急了,干脆也扑过去跟着姜季春一块儿找。 姜历城的玉佩并不小,若真藏在她身上,一摸就找着了,可不管白雅跟姜季春怎么翻都翻不出来,那是就不再姜晚倾身上。 他望着女儿的脸庞,她仿佛很委屈,也很难过,眸底含着一汪泪,但却强咬着下唇不让演了掉下。 姜历城知道自己错怪她了,这会儿也自责的不行,板着脸拉开白雅母女:“根本就不在晚倾身上,你们有完没完。” 白雅脸色难看,隐晦的看了眼姜季秋,姜季秋心中何尝不是疑惑。 那枚玉佩在上车之前白雅就从姜历城身上顺来了,而在下车买包子时候姜季秋佯装摔跤塞在了姜晚倾的身上。 姜历城爱白氏,那玉佩就是姜历城的命,而她们在他们的计划中就是把摔成两半的玉佩塞到姜晚倾身上,等做法时再从姜晚倾身上搜出来,姜历城见到一定大怒,恨不得活活打死姜晚倾,就算但是忍住了, 姜晚倾也彻底失宠,到时他们在挑拨几句,姜晚倾就一定会被送到乡下的别院,到时搓圆捏扁,不是看他们的心情。 白雅悻悻说:“我这不是着急吗。” “我亲眼看见她拿玉佩的,玉佩一定在她身上。”姜季春这没眼力劲儿的,居然还不依不饶的拽着姜晚倾。 姜晚倾也不再隐忍,忽然重重的把她推倒在地,在姜季春摔得四仰八叉时,忽然从她的袖口蹦飞出一块玉石,而那块玉石正巧飞到了姜历城的脚下。 姜历城狠狠一震,顿时就僵住了,他愣愣的盯着那半边熟悉的玉石,久久不能回神。 白雅顿时脸色大变,这玉佩怎么会在季春身上。 姜季春瞧见也慌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姜历城愣愣的捡起那半边玉佩,整个人仿佛跟丢了魂一样,他倏地抬头瞪着姜季春,眸子仿佛是充了血,阴狠灰暗,杀气腾腾。 姜季春害怕,爬起来就像逃,但还是被姜历城三两步的逮住了。 姜历城从姜季春的袖口掏出了那半边玉佩,他又猛地怔住。 姜晚倾惊讶不已:“这不就是母亲跟父亲你的定情玉佩吗。” 姜季春慌了,忙解释:“不、不父亲,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是姜晚倾,一定是姜晚倾陷害我的。” 她害怕得拽着姜晚倾,一个劲儿的指着她,仿佛这样能将一切推到姜晚倾身上。 事实摆在眼前,姜历城不是傻子,当即就给了姜季春一巴掌。 啪的一声,巴掌响亮清脆,别说白雅几人,就连在一旁布置祭台的法师都吓了一跳。 姜季春跌倒在地,眼冒金星,鼻血都被打出来了。 姜历城像极了一头发怒即将要将人撕碎的猛兽:“好啊,原来是你偷了去,你还,你还……” 他勃然大怒,愤怒得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一把把拽住姜季春,又是一巴掌过去,拽着她的头发又踹又打,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剐了姜季春。 姜季春疼得在地上打滚,她想要逃,但她怎能逃得出暴怒的姜历城的手掌心。 白雅跟姜季秋也被吓到了,呆了会才想到上前拉架,但白雅才靠近,但话没来得及说,就被姜历城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敢情你们刚才是想祸水东引,让晚倾背锅是吗。”姜历城怒不可遏,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不是的老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白雅哭着抱姜历城的大腿,不让他在动手。 姜季秋害怕又慌张,她动了动,但到底没赶上前拉架。 姜晚倾神色淡漠,抿住了嘴角上扬的快意,她瞥了眼被吓傻的法师,忽然走过去说:“你再不去劝劝,你今日就又会多一笔生意了。” 法师犹豫了下,但还是上前劝了。 法师前脚离开,姜晚倾的手忽然就擦过了祭台,掌心捏住一个盒子,手缩进了袖里,眸底有狡黠的光泽。 她跟了上去。 姜历城是是真的怒了,即便法师跟他体型相近,但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姜历城拉开。 法师和稀泥说:“侯爷息怒,今日是夫人的忌日,您就消消气。” 姜历城愤怒不已,但提到亡妻时理智才回来些许,他咬牙怒指姜季春说:“回去在收拾你。” 姜季春疼得厉害,但又不敢嚎啕大哭,只能捂着嘴默默的流泪。 姜季秋见闻也赶紧上前搀扶姜季秋,看着姜晚倾的眸光费解又疑惑。 她不相信姜晚倾会这么好心,可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第50章 法师叹了口气,回去继续整理祭台,却发现朱砂似乎忘在马车了,说:“老夫忘了点东西,先回去拿。。” 姜历城蹙眉,但也只能应允,他看了眼掌心破裂的玉佩,心中悲伤又愤怒,看着姜季春,愤怒不打一处来:“你给我老实点,回去你若不给老子一个解释,我打死你。” 姜季春捂着嘴哭,谁也没发现,法师离开了,姜晚倾也不知去向。 众人一个忙着哭,一个忙着安慰,还有一个忙着生气,只有姜季秋还算清醒,可当她发现姜晚倾不见时,她已经跟法师回来了。 姜季秋心中恐慌,当下就朝他们冲去。 法师看看姜季秋,一脸不自然的回去祭台捣鼓。 姜季秋心凉了半截,拽着姜晚倾问:“你干什么去了?” “想知道?”姜晚倾笑靥如花,此刻只有他们二人,她笑的跟小狐狸似的,“求我就告诉你。” 姜季秋神色铁青。 姜晚倾冷嗤一声,忽然反握住了她的袖子,姜季秋心中一慌,立即把手缩回来。 她本以为会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甩开姜晚倾,但姜晚倾抓的并不是很用力,她差点还把自己甩了出去。 姜晚倾神色淡漠,明明那么成亲的眼眸却高深莫测,雾里看花,她似乎并不想跟姜季秋多纠缠,倏地朝姜历城几人走去,甚至还帮忙搀扶姜季春。 “父亲,算了吧,有什么事回府再说。” 姜季春知道是姜晚倾在作怪,气冲冲的甩开她的手:“滚开,少在这惺惺作态,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陷害的我。” 她并不是很用力,因为被打的没力气,但姜晚倾就是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 见闻,本就怒气冲天的姜历城怒上加怒,他们一再得为难姜晚倾,还是当着白氏的坟前为难她唯一的女儿,顿时他的怒意又按奈不住。 “你——” 白雅见她又想动手,赶紧上前阻拦:“老爷算了算了,今日可是姐姐的忌日啊,不能在节外生枝了。而且姐姐在时是最温柔的,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生气。” 姜历城气的牙痒痒,但到底顾及亡妻,只能生生的忍下怒意,横眉竖眼的瞪了眼姜季春,背身不愿再看她们母女一眼。 白雅松了口气,看了眼还跌倒在地起不来的姜晚倾,只能讨好似的把扶她起来:“你没事吧?” 姜晚倾双手攀着白雅的手起身,她掀眸,眸底的乖张跟得意,十分明显。 白雅差点没绷住,咬牙切齿:她果然是故意的,太可恶了,她一定不会放过姜晚倾的。 姜晚倾不以为然,慢悠悠的问春宝给了个驱蚊膏擦手. 法师准备好一切后便开始做法,而作为白氏正妻名下的子女,除姜历城外其他的人都要跪着烧纸。 白雅透过烧纸的火焰瞪着白氏的墓碑,心里恨极了她。 打从一出生她便压着自己一头,就因为是嫡女,别人提起白家小姐想的就只有她跟白穗,可除了身份,不管是才华还有样貌明明自己都不逊色于她,就因为她是正室所出,而如今,她的女儿也要遭遇她所经历的。 白雅很不服,甚至后悔三年前就应该杀了姜晚倾这贱蹄子,若她当初狠心点,她的女儿今日也不至于吃苦。 她狠狠地想着,也不知为何,周围的蚊虫苍蝇都往她身上跑,脸上脖子上更是被叮了好几个大包,起初她还不未然,毕竟深山老林,蚊虫多也在所难免,可后来她发现,就只有他们母女三人才有蚊虫叮咬,姜晚倾都不见受折磨。 倏地想到什么,白雅脸色大变,难道…… 姜季秋挠着手背,这会儿也意识到不对,母女心有灵犀相视一眼,之后又猛地瞪向姜晚倾。 姜晚倾垂眸,纤长卷翘的睫毛影魔了她眸底的情绪。 “这么这么多蚊子啊。”脑子少根筋的姜季春还不明所以,暴躁的挠着身上。 白雅心下开始慌了,想找驱蚊膏,可才后知后觉,他们将驱蚊膏拉在了车上了。 因为驱蚊膏问道冲鼻,他们来前也不用,毕竟大白天的也不太用得着,如今,白雅母女肠子都悔青了。 姜季秋想到春宝身上有驱蚊膏,回头便一把把的逮住了春宝,命令:“把驱蚊膏给我。” “好的。”春宝答应得非常快,几乎是立即就拿出来了。 春宝是姜晚倾额的人,她怎会如此听话,看着那盒驱蚊膏,姜季秋犹豫了。 姜晚倾边上看着,笑道:“既然蚊虫多,那就用点吧。” 这下别说姜季秋,就连蠢笨的姜季春都看出端倪,白雅也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不用,那春宝就收起来。”姜晚倾轻描淡写,声音听不惯出情绪。 姜季秋倏地拽住春宝缩回去的手,夺过驱蚊膏:“那便谢过长姐了。” 姜晚倾眉头一挑,只是一笑,又低着头烧纸。 白雅担心,警戒的小声说:“怕是有妖,她怎么会这么好心。” “算了,反正也就蚊虫多点,又不是不能忍受。”姜季春说,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态。 若只是因为蚊虫叮咬,他们便也不会这么纠结,可问题是,这个陷阱是他们布下的,会有什么后果他们在清楚不过。 姜季秋想到方才法师不自然的神色,以及姜晚倾也有用过这和驱蚊膏,红唇微抿,道:“用吧,反正如今我们也中招了。” 白雅觉着他说得对,同意用了。 在他们母女三人往身上涂抹驱蚊膏时,姜晚倾嘴角缓缓上扬,闪过一抹警官。 在涂抹驱蚊膏后,不到半刻钟时间,白雅三人只觉得身边的蚊虫有增无减,甚至还未来了许多大飞蛾,他么一个劲儿的往他们身上扑,就恍若黑夜中遇见火焰一般,带着飞蛾扑火的视死如归。 这会儿,后边站着的姜历城也意识到不对,立即上前,望着被各种蚊虫包裹着妾女,他皱着眉:“怎么会这样?” 姜晚倾似乎很害怕,说:“我也不清楚。” 四个人烧纸,偏偏姜晚倾没事,而他也没事,姜历城手脚发凉,连忙叫来法师。 法师一愣,他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因为那瓶精油就是出自他之手。 作为一个茅山道术,总是会点弄虚作假的手段,他们时常利用特制精油招来各种蝴蝶又或者蛇虫鼠蚁制造神迹或者鬼迹,只是这不是要用在大小姐身上的吗?他们怎么自己用了。 第51章 法师一时也乱了方寸,姜晚倾忽然说:“父亲,我听说人会在头七,以及忌日时会从地府来到人间看望家人,而他们的领会就寄生在各种蛇虫鼠蚁上。这会不会是娘亲回来看我们了?” 姜季春一阵毛骨悚然,恶狠狠的瞪她说:“你胡说什么,青天白日的,那有什么鬼神。” “那你们身上奇怪的迹象怎么解释,我们都来了这么长时间,偏偏就在法师做法时才出现异常,这只能是法师灵力高超,将我母亲从地府召唤回来。” 姜晚倾望向法师,“法师,您说对吗?” 法师虽然懵,但也没忘谁给他钱,说:“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 “若非如此,这个迹象应该怎么解释?”姜晚倾倏地打断他的话,“法师您见多识广,若不是死者回人间,那会是什么呢?” 她将这个难题抛给了法师。 法师一时哑口无言,就算他知道怎么回事也不能说实话,不然就是砸自己招牌,且同行人都得恨死他。 “大、大小姐说的是,一定是死者受到老夫的召唤所以才还阳。” 没办法,法师只能用着头皮附和姜晚倾姜晚倾的话,这样一解释,还能提高自己的威望,总归是无害的。 姜历城一听就激动了,望着周围的昆虫说:“应珠、应珠是你吗?你来看我了是不是,这十几年来,我无时不刻都在想你,你听到了吗……” 他深情款款,眼泪都下来了。 白雅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 也是,谁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对着自己却跟另一个女人诉衷情。 姜晚倾下颚微扬,笑靥如花,眸底波光涌动,她看像法师,法师立即心虚的低头。 不知为何,他居然害怕眼前这个少女。 方才设祭台时,他还以为朱砂落在了马车,可下山路走到一半,这位姜家大小姐便追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他的朱砂。 “法师大人,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有阴阳世界,人死了就一定要找法师超度吗?”她问。 “那是自然,否则我们的存在有何意义。”法师回答的理所当然。 “哦?那为何你们要装神弄鬼,利用百花蜜提炼成精油吸引蛇虫鼠蚁。”少女笑的诡异,“这不就是弄虚作假。” 精油一事,就算是内行人也不一定知道,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他一下子就说不出话,心虚了,他抢过少女手中的朱砂,猛地往回跑,生怕少女逼问她,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法师回忆到此,在看着眼前少女时,少女已经不再看她了,似乎并无打算要揭穿他。 他松了口气。 姜历城哭着对着那围着白雅母女三人的蚊虫说了好久的话,她十分激动,而白雅母女敢怒不敢言,甚至不敢动手去驱赶蚊虫。 这他们明明是想用在姜晚倾身上的,怎么他们自己却遭了罪。 在他们的计划中,利用春婵将精油放在姜晚倾身上,那玩意儿无色无味,姜晚倾再警戒也难以发觉,到时他们可以顺水推舟说白应珠十年姜晚倾,就应该把她送下去见白应珠。 当然,姜历城不是傻子,不会正因为这点事情杀了姜晚倾,可他们可以说姜晚倾体质属阴,会招惹鬼魅家宅不宁,再怂恿姜历城把姜晚倾送到乡下的别院,之后在捏死姜晚倾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白雅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计划这么周密,居然也出了查错,她狠狠地想着,肯定是春婵背叛了她,这个死贱婢,回去后她一定好好弄死她。 白雅他们怎会得知,他们用的驱蚊膏就是做手脚的,姜晚倾准备了两个驱虫膏,她用的是正常的,而他们用耳朵是做了手 脚的,里头放了法师的精油,驱蚊膏早已没有了功效。 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白雅清醒自己准备了第三个计划,她被顶着满头包,脸肿得不行,扯着春对姜历城说:“法事也做完了,夫君,我们应该回去了。” 姜历城泪眼婆娑:“可好不容易应珠回来,我舍不得走,我一定要跟他再好好的说说话。” 白雅嘴角一抽,狠狠地咬着牙:“可是法事都做完了,而且如今正值中午,听说是人间阳气最高的时候,姐姐应该也已经回地府了吧。” 末了她看着法师,挤眉弄眼。 法师立即附和:“是啊,鬼混来人间已经是勉为其难,他们也不能在人间久留,夫人可能早就回去了。” 闻言,姜历城十分难过,但还是爱怜的抚摸着亡妻的墓碑说:“你一定要常回来看看我们,就算只是在梦里也好。” 白雅一阵毛骨悚然。 姜季秋双目阴沉的看着姜晚倾,还以为她会开口让他们接着受罪,可她却一言不发,顿时姜季秋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下山时,姜季秋跟白雅商量取消接下来的计划,三个计划都已经失败了两个,接下来那个成功固然是好,就怕又会反弹在他们身上。 白雅恨得咬牙切齿:“不行,姜晚倾把我们害得这么惨,怎能就这么放过她,必须好好教训他。” 姜季秋蹙眉,还是希望劝她母亲就此停止,以免他们损伤更重,但白雅心意已决,势必要好好教训姜晚倾。 一到上下,白雅就急不可耐带的拿出他们买好的包子递给姜历城:“侯爷您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姜历城以为亡妻回来十分激动,这会儿一时也忘记玉佩的事,接过包子就咬着吃。 白雅说:“这是倾袖买的包子,侯爷您多吃几个,今日您劳累了。” 她奉承着,却不忘提醒姜历城这是姜晚倾买的包子。 她们早收买了卖包子给姜晚倾的包子老板,不管姜晚倾买什么包子,老板都给她肉包。 姜历城深爱白氏,旁人扫墓一般都是清明,而他清明扫也就罢了,就连死忌也来,不带下人,亲自动手,甚至还要求一天吃素。 姜晚倾嘴馋买肉包,姜历城一定会大怒,觉得他作为亲生女儿居然连区区口腹之欲都不能控制,一定会大发雷霆。 这个计划的目的是让姜历城更恼怒,火上浇油,是建立在那第一第二个计划之上,如今前两个计划都失败,肉包子这事也就只能让姜历城发怒。 虽要不了姜晚倾性命,甚至可能刽让她失了姜历城的欢心,但却能让她受一顿皮肉之苦。 第52章 白雅暗暗自喜,目光死死的盯着姜历城吃包子的动作,恨不得让他一口就吃到肉馅,可一口又一口,甚至都吃完了都没见肉。 这居然是馒头。 白雅愣住,老板怎么搞的,怎么还往里放馒头。 她不死心,挑挑拣拣确定包子里面有馅后,又递给姜历城,一个接一个。 姜历城被塞了好几个包子,莫名其妙道:“你干什么,我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白雅一僵,讪笑说:“老爷今日辛苦了,多吃些。” 对于她的狐媚讨好,姜历城并不接受,讽刺说:“你若把女儿管好,我也不用这么辛苦。” 白雅很尴尬。 姜晚倾眉眼带着暗讽,慢悠悠的选了姜季秋买的包子吃。 姜季秋忧心忡忡,总觉被姜晚倾下套了,她上前想阻止姜历城吃包子的,但才走几步,忽然就听到一阵呕吐声。 姜晚倾捂着嘴,跑到一旁的树下大吐特吐。 姜季春讽刺:“恶人自有天收,你活该。” 白雅心里也很痛快,落井下石说:“怎么吐得跟之前怀花芽似的。” 姜历城神色铁青,若她还敢生个孽种,看他不打死她,质问道:“你怎么回事?” 姜晚倾难受说:“这包子怎么是肉馅的?我差点就吞进去了。” 姜历城微愣,原来是因为包子是肉馅才吐,不是怀孕,可是怎么会有荤食,他明明严厉禁止今日吃荤的。 望着姜晚倾手里的瘦肉包,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怒斥:“肉包子、怎么会有肉包子,我明明说过今日不许吃荤的。” “所以我吐了。”姜晚倾目光落在姜季秋身上,“不过我记得,黄竹叶抱着的包子,是三妹买的。” 姜历城顿时凶狠的瞪向姜季秋。 姜季秋猛地一慌,强装镇定:“可能是老板拿错了?” “是吗?”姜晚倾眉头一挑,将黄竹叶裹着的包子都撕开,里面都是肉馅,无一例外。 顿时白雅母女三人都傻了。 姜历城神色真的难看到了极致。 “天啊,怎么都是肉包。”姜晚倾一脸惊讶,“今日是我母亲忌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嘴上说着多尊敬我母亲,原来暗地里竟偷偷吃肉,还差点连累了我愧对母亲。” 她说着,居然还有眼泪掉下来,似乎对他们的行为很痛心疾首。 “你胡说,我三妹明明把买的是素包,这个一定是你栽赃陷害的。”姜季春愤恨的指着她,上前就想厮打姜晚倾。 姜季秋买的是什么包子,她们难道还不知道吗。 啪啪…… 姜历城才是真的忍无可忍给了她一耳光,瞪着他们母女三人恨铁不成钢,今日他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弄坏玉佩不说,就连区区的口腹之欲都不能忍受,畜生都比他们要来的有人性。 姜季春今日已经被扇了好多个耳光,脸早就高高肿起,她害怕得看着狠劲儿十足姜历城,不敢动。 白雅心慌额想要开口劝和,却被姜历城狠狠一瞪,顿时僵在原地。 “你们这三个贱人居然敢对着我阳奉阴违,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老子的底线。”姜历城怒吼,恨不得把她们一刀刀的给怕片了:“好啊,你们几日按这么爱吃肉,这么会搞事,那今晚就在这陪应珠吧,不到明天不许回来。” 白雅三人猛地一僵:“侯爷,这可是坟山……” “坟山怎么了,现在想来,应珠之所以找上你们,肯定也是因为你们犯贱,敢在应珠的忌日对她不尊重,那今晚就好好地想应珠赔罪。” “不、侯爷,侯爷您不能这么对我们母女啊……” “父亲我错,我再也不敢了。” 白雅跟姜季春哭着求饶希望姜历城改变主意,就只有姜季秋脸色难看的在站那儿。 姜历城在气头上,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根本不可能绕过他们。 姜历城心意已决,根本不听他们牵扯,离开时甚至还用绳子把他们绑在附近的树上,为的就是不让他们逃跑。 “明天本侯会让人来接你们,在这之前,让我知晓你们敢偷偷离开,看我不打死你们。” 他怒道,恨得牙痒痒的,之后就带着姜晚倾头也不回的离开。 姜季春大哭不止,拼命求饶,但马车停也不停的离开。 “老爷的心好狠啊,他居然着的把我们母女三人扔在了这里,也不怕我们出意外。”白雅嚎啕大哭,伤心又害怕。 即便她平日不信鬼神之说,但身处这荒凉的坟地,还是很害怕的。 “娘亲怎么办,我不想呆在这里……” 姜季春也大哭,只有姜季秋从头到尾的淡漠,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一切。 别说她们现在被绑在树上,就算没有绳子他们也不能离开,否则明日姜历城的人瞧见他们不再祖坟这儿,一定大动肝火,到时就不是在坟山过夜这么简单了。 这一晚上,他们三个人就真的在坟山过了一夜。 坟山一入夜,便有不知名的鸟飞来飞去,发出奇怪诡异的叫声,甚至还有一些附近的野狗来偷吃祭品,姜季春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脚下有老鼠钻过。 一夜过去,他们母女三人被折腾得够呛,一日没吃东西又饿又累。竖日,姜季春就直接病倒了,高烧不止,大夫来看,说是因为惊吓过度又吹了一夜冷风。 姜历城一次也没去看过。 这件事传到了老夫人耳中,老夫人立即就叫姜晚倾去她的红山院 因为白应珠跟姜历城恩爱,老夫人就一直不喜欢白应珠,连带姜晚倾也一起厌恶,更别说姜晚倾未婚生子,有辱门楣,因此更厌烦她了。 祭祀一事,老夫人认定是姜晚倾从中作梗陷害姐妹,还没见到她,便让姜晚倾在外面跪着,美名其曰说在礼佛,让她在外面跪着等。 春宝愤愤说:“老夫人也太过分了,不问青红皂白就惩罚您,小姐不如我们回去算了。” “不行。”姜晚倾说,“父亲孝顺,我若敢违背祖母的话,父亲一定会大怒,我这时候惹父亲生气,就是往他枪口上撞。” 春宝心疼她,几乎快哭了:“那我去给小姐撑把伞。” 第53章 “算了,祖母惩罚孙女,本就无错可寻,撑伞只会让祖母更厌恶我,眼下祖母气也消得差不多,算了。” 姜晚倾道,也就跪一下,并不是不能人手,比起这个,她更担心的事太阳晒多了会长晒斑,虽然她涂了防晒霜。 老夫人点到为止,让她跪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让和姜晚倾进来,若她真被晒到中暑,老夫人也难以跟姜历城交代。 她身边的苏嬷嬷出来传话让姜晚倾进去。 姜晚倾因为跪太久,起来时差点没一头栽下去,幸好春宝扶着,她神色看上去似乎有有些虚弱。 一进去,老夫人便对她疾言厉色,但看了看她摇摇欲注意的身子,又到前阵子受过伤,心软了。 归根究底都是她的孙女,她也不至于太过苛刻,让苏嬷嬷给她沏了杯茶。 姜晚倾似乎真的和口渴,一戏下就喝完了。 老夫人摇头,命下人再给她两杯,看着姜晚倾喝完后,老夫人说:“还要吗?” 姜晚倾双手捧着茶杯,拘禁的放在一边,似乎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失仪态,红着脸摇了摇头。 老夫人神色稍霁:“昨日去扫墓是怎么回事,又是玉佩又是肉包子,居然还有什么还魂,你别告诉我以这些都给你没关系。” 老夫人是上一届宅斗胜利者,这点心思诡计她怎会看不清。 姜晚倾最后选择如实说出。 老夫人不是姜历城,瞒不过她的,老夫人听闻后,眉头紧蹙,那张经过时光沉淀的脸威严严肃:“你说是白雅陷害你?有什么证据,在我看来,就是你狼子野心,陷害庶妹庶母。” “晚倾说的都是实话,那法师是白雅请的,包子铺老板也是他们收买的,不信祖母可以让人去调查,严加审问。” 老夫人沉默一瞬。 白雅是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很清楚,但这府邸就只有一个妾,她也没必要整顿,只是没想到白雅居然还跟姜晚倾杠上了。 “那玉佩一事你怎么说?那玉佩是不是你弄坏的。”老夫人质问,疾言厉色。 虽她不喜欢白氏,但那玉佩他儿子的命,自祭祀回来后,姜历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不吃不喝,谁也不见。 “那玉佩不管对母亲还是父亲都意义非凡,我不会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姜晚倾辩解说,“我只是自保,并不想让父亲伤心。” 老夫人冷哼:“你本就是个狼心狗肺、道德败坏的人,否则三年前也不会跟男人鬼混,谁知道你会不会为了除掉白雅干出什么事。” “真的没有。”姜晚倾辩解,也不着急。 老夫人不屑的轻哼,冷冷道:“有没有你心里清楚,这次叫你来只是个警告,别在你祖母眼皮子低下耍心机玩诡计,你是斗不过你的祖母的。” 姜晚倾乖顺到‘是’,而老夫人也不想再见着她了,不客气的让她离开。 离开前,姜晚倾送给了老夫恩一瓶瓶红花油,她乖巧说:“这是前些日子孙女儿调试的红花油,消肿止痛是最好的,听闻祖母经常逛街疼痛,取其抹在疼痛处,能有很好的效果。” 老夫人神色这才好看些。 姜晚倾离开了,一改方才的虚弱神色,春宝说:“老夫人不喜欢小姐,小姐您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她淡道。 老夫人不喜欢她,但也同样不喜欢白雅母女三人,老夫人厌恶他们是因为他们是姜历城的子女妻妾,分走了她儿子的爱,所以才厌烦的,但又不能不让姜历城开枝散叶。 老夫人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心心念念的就只有儿子,所以只要她是姜历城的女儿,老夫人就不可能对她和颜锐色,更别说她还是白氏所生。 所以姜晚倾并未想过讨好老夫人,也没想过要拉拢她,在她心里,只要不开罪老太君就够了。 另一头,榭香阁这边已经乱作一团,姜季春甚至还烧得迷迷糊糊,满嘴胡话,白雅着急上火,转身就给春婵一巴掌。 她一把把拽住春婵的长发,龇牙咧嘴:“我让你把精油涂在姜晚倾身上,你敢不照做。” 春常疼得眼泪狂飙,但依旧咬着唇不说话。 “说,你是不是投靠姜晚倾了。”白雅咬牙切齿,并不打算就这么轻轻放过春婵,对着她拳打脚踢,“我说你这段时间怎么没传些有用的情报回来,合着跟着姜晚倾一块儿算计我呢。” 她越说越怒,大巴掌大巴掌朝春婵脸上呼过去。 春婵一直在哭,不敢反抗,却也不愿意对她求饶。 一想到昨日在祭祀受的气跟毒打,白雅怒上加怒,全都发泄在春婵身上,恨不得活活打死她,后来打疼了,但依旧不解气,直接拿起花瓶就砸在春婵头上。 春婵惨叫一声,头破血流,晕了过去 白雅身上也沾了春婵的血,越发的生气,春婵都晕死过去了她还踹她:“跟姜晚倾一样下贱的贱蹄子。” “来人,把这贱东西拖下去扔乱葬岗,要是没断气就在她脖子上补一刀。”她嫌恶的命令道。 下人立即照办。 当家奴要扛起春婵时,门外忽然多了两个身影。 “住手。” 说话的是姜晚倾,她面色冰凉,冷如剔骨,而站在她旁边的就软是姜历城。 春宝瞧见浑身是血的春婵立即嚎啕大哭:“春婵,春婵你怎么了……” 姜历城脸色难看的瞥了春婵一眼:“你怎么回事,私自扣押晚倾的奴婢,还把她打成这样,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白雅一慌,立即解释:“都是这个贱婢对无礼,我气急了才打他两下。” “两下?”姜晚倾冷笑,“人都快叫你打死了,这看上去可不像是只有两下,” “刚才你的话里就是指着晚倾来骂,我看你真正厌恶的不是这奴婢,而是晚倾吧。”姜历城怒斥,对他们十分失望,“你之前就答应过我会把晚倾当成亲女儿照顾,你太令我失望了。” 姜晚倾很欣慰,她的木头老爹终于开窍了。 “这阵子府上的事情你就先别管了,全权交由老夫人处理,你就带着季春季秋好好在院子里闭门思过吧。”姜历城道,愤怒的会袖而去。 第54章 姜晚倾一顿,倏地望着姜历城离开的背影,红唇微抿,眸底的复杂难以言喻。 “贱人——是你,都是你……”白雅歇斯底里,朝姜晚倾扑来就要打她。 姜晚倾面色冷漠,眉宇覆盖着一层说不出的阴沉:“父亲余怒未消,你确定要在现在惹怒父亲吗?” 白雅怔住,只得恶狠狠的等她。 姜晚倾离开了,春宝也搀扶着春婵离开。、 姜季秋走来说:“看来春婵是用不了了,需要另外安插眼线进去吗?” 白雅时手紧攥成全,指甲很直都陷进了肉里,煞气十足:“当然需要,姜晚倾现在可是越来越有本事了,那以后就别怪我下杀手。” ** 春婵虽身上多处伤痕,但白雅只顾着发泄并未伤到致命处,就是头上的口子比较麻烦,姜晚倾她探脉后,甚至亲自给她上药。 春婵受宠若惊,虚弱说:“这种事怎能劳烦小姐。” 姜晚倾淡淡一笑,低着头将药粉均匀的洒在她的伤口上。‘ 春婵嚎啕大哭,悔不当初:“其实我没想到小姐你会来救我。” “你既然归顺我,那就是我的人,救你是应该的。”姜晚倾说,清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后来甚至还亲自给她喂药。 奴婢是比平民百姓还要低贱的存在,有时甚至不如能填饱肚子的鸡鸭猪犬,在这乱世,二两银子便能买到一个童工。 春婵无比惭愧,也非常懊恼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因为她的鬼迷心窍,害苦了小姐一辈子。 其实姜晚倾并非不知道春婵的所作所为,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所有的事她都知道,可她既然真心悔过,姜晚倾也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后来她还准了春婵五日假期让她好好疗伤。 晚膳,府邸各人都是在自己的府邸用膳的,榭香阁上下被罚,玉佩被毁,姜历城心情极差,干脆出去从找同僚喝酒。 厨房将饭菜送到姜晚倾的院子,春宝将东西摆好后,却发现姜晚倾坐在门口发呆。 春宝走过去提醒她吃饭,但却发现她家小姐眼睛红红,还以为她是担心春婵,说:“小姐放心吧,春婵没事了,而且她都已经服用了您的救心丸,不会有问题的。” 姜晚倾目光空无的望着前方,眼神没有焦点,望着身形十分孤寂。 春宝很心酸,又问:“小姐您是怎么了?” “我一切父亲会严惩白雅他们,他们弄坏了玉佩,坏了母亲的禁忌,可是到头来父亲也只是夺回管家全,让他们禁足几日而已。” 她忽然自嘲一笑,心里有苦涩冒出,“若那些事发生在我身上,恐怕父亲早就将我活活打死了吧。” 明明昨日他那么恼怒,可回来后却还是轻飘飘的待过这件事。 春宝不知说什么,只是望着小姐的落寞的模样十分心疼:“其实小姐为何不逼迫法师按照二夫人他们所计划的走,就说二夫人几人招引蚊虫,体质属阴,是侯府克星,说不准老爷会将她们都赶到别院去。” “他不会的。”姜晚倾说,苦涩一笑,“父亲情深义重,即便心里爱的是母亲,但现在跟他组建家的是白雅,白雅为他生儿育女,两人同床共枕十几年,没有爱情也有亲情,不会因为一个道人的话就将她们都送走, 白雅的计划放在我身上有用,而放在他们身上并不适合。” 春宝听听得一知半解,再问时,姜晚倾却不说话了。 她仰望着天空,这会儿已经是黄昏了,甚至还有半紫半红的晚霞出现,十分漂亮,但姜晚倾看着这么漂亮的景色,却是黯然神伤,心里有止不住的凉意。 因为她知道,不用多久,白雅便会东山再起,姜历城会不计较,可若放在她的身上,姜历城会恨他一辈子。 春宝看着心里也不好受,安慰她说:“小姐您别多想,老爷心里也是有小姐的位置的,再说了,就算老爷不疼您,您还有小少爷,小少爷可是十分爱小姐您的。” 姜晚倾一愣,才想起自己有个儿子,惆怅的心瞬间就明朗起来。 对啊,明日花芽就回来了。 姜晚倾顿时豁然开朗,十分开心,赶紧让人多准备花芽喜欢的吃食。 花芽离宫的那天,姜晚倾早早地便去皇宫门口等候,附近有不少来往之人,不过论男女,均忍不住回头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今日身穿一袭橙红色的玉生烟,画着精致的妆容,她用的都是十分好的化妆品,看着就跟不上妆一般,活像个瓷娃娃,因为生的灵气精巧,就算她穿着红色系的衣裙,也不会让人觉得庸俗或妖媚,反倒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花芽是百里牵着出来的,他一瞧见姜晚倾,便迫不及待的朝姜晚倾扑过去。、 “娘亲娘亲……” 花芽十分想念她,一把把的扑在了她的怀里,小脑热带不断地蹭着她的腰。 姜晚倾抱着他吧唧了一口,花芽肉嘟嘟的小脸上顿时落下一个红唇印:“怎样,这几日过得开不开心?” “开心。”花芽奶里奶气的抱着她撒娇,“娘亲,今晚我们在爹爹那儿吃饭好不好,爹爹宫里的东西可好吃了,娘亲不是最喜欢吃咕噜肉的吗,爹爹宫里的咕噜肉可好吃了。” 姜晚倾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讪笑道:“不好吧,你爹爹这么忙。” “姜小姐放心吧,殿下已经推掉了下午的公务,专门跟小少爷一起用膳。”百里说。 “那花芽吃完后你们再把他送回去吧。”姜晚倾讪讪说,避重就轻。 百里露出一个十分亲切的笑容:“殿下已经同意让小姐一起用膳,是不会介怀的。” 当然不介意,是想秋后算账吧。 姜晚倾脑子飞速运转寻找推脱的借口,这时花芽忽然软糯的蹭着她撒娇:“娘亲就一起去吧,花芽还从来没有娘亲还有爹爹一起吃过饭。” 姜晚倾望着孩子巴巴的眼神,心疼不已,顿时脑子变成了浆糊,等她理智回来,自己就已经牵着花芽的手来到凤南靖的幽冥殿前了。 光是望着那宫殿牌子,姜晚倾就腿软。 她可没忘在麦家自己做的蠢事,可怕的是她居然还脑子抽风答应花芽来跟凤南靖吃饭。 天知道待会儿凤南靖会不会把她嘴给剁了。 第55章 百里笑眯眯的邀请他们进去,那笑容很亲切,但落在姜晚倾眼里,那叫图谋不轨,不怀好意。 姜晚倾忐忑的进去,却发现里头空无一人,百里说:“殿下还在军政殿与南平王商议事务,稍后会过来。” 姜晚倾没由来的松了口气。 花芽蹦蹦跳跳,随意拿着桌上的点心吃,一点也不拘谨,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倒是姜晚倾放不开,不由得打量那个高傲男人的寝殿,这屋内的摆设,很出乎她意料。 堂堂摄政王的寝殿,居然没有一件古董,除了象征身份的黄金碗筷外,其他家具东西都不算奢华,家具木材是黑梨木,黑梨木虽也不算便宜,但有钱人极少会用这个,大都会使用特殊香料熏过的梨花木。 梨花木带着香味,价格昂贵,但却用不长时间,一般两三年也就废掉了,但黑梨木耐用,越久就越有味道,但有钱人家大多是不能容忍自己一套家具家用五六年吧,就连白雅的榭香阁都是梨花木,整个大殿中,放的最多的是白瓷, 而壹朝盛产青瓷,白瓷大多是进贡,价格昂贵,也算这大殿中为数不多的贵重物品。 谁能想到,堂堂摄政王的寝殿居然这么节俭,在旁人看来,他的寝宫就应该是金光闪闪,遍地是黄金,古董名画满天飞。 姜晚倾忽然觉得他有点意思,堂而皇之的打量,缓缓后退,可脚后跟却忽然踩中东西,像是鞋子。 她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红白相间的面绸鞋踩着一只白色用银线纹四爪蟒的靴子,一僵,下意识抬头,倏地瞅见了凤南靖那张俊得惨绝人寰的脸。 姜晚倾心中警铃大作,大叫不好,几乎是立即的往后一跳。 凤南靖面无表情,眸底冷的都快结霜了,他低头死死的瞪着自己的白色靴子上多出的黑色脚印。 完了完了,她不仅要被剁嘴,脚也保不住了。 花芽一瞅见凤南靖便朝狂奔而来,一把把的抱住他,小脚刚好踩在了另一只洁白的靴子上:“爹爹你怎么才来啊,花芽都饿了。” 姜晚倾捂脸,没眼看,难不成她要跟儿子凑成一双腿吗。 “你饿了?”凤南靖那张冷峻的脸仿佛被和煦的春风吹过一般,哪里还有一点冷冰冰,他抱着花芽,“下次不用等爹爹了,若是饿了,便让宫人先上菜。” 姜晚倾瘪了瘪嘴,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不过也是,他又不是她爸。 凤南靖抱着花芽落座,经过姜晚倾时候都不带正眼看的,姜晚倾无语,但也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御膳房很快就上菜了,凤南靖很疼爱花芽,甚至是抱着他吃的。 姜晚倾说:“花芽都三岁了,你别吃饭抱着他,若是养成了习惯,今后吃饭都得抱他。” 凤南靖忽而望她一眼,黑眸如通深海般幽静深沉。 姜晚倾顿觉自己多话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做事说话何时需要人来提点。 本以为凤南靖直接忽视掉她,但她却还是将花芽放下,让花芽自己吃,这倒让姜晚倾受宠若惊。 花芽嘿嘿笑道:“爹爹是不是喜欢娘亲?” 姜晚倾尴尬极了,桌下的脚点了点他:“吃饭。” 花芽恶趣味的朝她做了个鬼脸,笑的‘咯咯’的。 这毛小子。 姜晚倾眯眼,看她回去怎么收拾他。 这顿饭吃的比姜晚倾想象得要平静,没有什么剁嘴跺脚的戏码,饭后她给花芽擦手,用沾了水的帕子将他的小手指一根根的擦干净:“去跟爹爹说再见,我们要回家了。” 花芽依依不舍得望着凤南靖:“爹爹,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回家吧,花芽舍不得你。” 凤南靖:“没关系,三日后你就回宫了。” 姜晚倾顿了顿,接到孩子的喜悦刚开始顿时又被打回原形,她怨气十足的看了凤南靖一眼。 花芽一脸挫败,也意识爹爹是不会跟他回去,他忽然抱着姜晚倾的手撒娇,带着祈求:“娘亲,皇宫御花园的花开得可好了,花芽带你去看好不好,爹爹也一起去吧!” 姜晚倾犹豫了。 凤南靖是摄政王,站在最顶尖的人,不管他做的再好,仇家、看他不顺眼的人肯定会有,若是花芽的身份泄露出去,会很危险。 “可花芽的爹爹很忙,他没空去御花园,娘亲跟你去看就好了。”姜晚倾温柔的点了点她的小鼻尖。 “本王有空。” 沉稳的声音忽然传来,倒叫姜晚倾怀疑自己的耳朵。 面前的男人望着她,一字一顿:“本王与你们一同去。” 花芽欢呼雀跃,姜晚倾却眉头紧锁。 在去御花园时,他们一个宫人也没瞧见,姜晚倾心想估计是来前清场了,只是这边高台很多,难保不会被人发现。 花芽喜欢兵器,也很喜欢花花草草,他开心的在御花园花丛打转,天真无邪,笑声清脆。 姜晚倾很心酸,其实她何尝不知花芽意不在鲜花,只是想跟爹娘多相处一颗。 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一定知道跟爹在一起就会失去娘亲,跟娘在一起就会失去爹爹,他这么小,却面临着这么艰难痛苦的选择,姜晚倾实在是不忍心。 “你以后若是娶妻,一定要娶个善良的,可不能把我儿子归在妾室的名下。”姜晚倾望着孩子,苦涩的呢喃道。 摄政王以后会娶妻生子,他不会只有护她这一个孩子,姜晚倾不求别的,只要凤南靖给花芽一个嫡出的名分。 自古以来,嫡庶甚为分明,嫡出就是天生的优越者,而庶出不管在优秀,总是要被嫡出的孩子压过一节,更别说花芽以后孤身一人在皇室没有亲娘照顾,就说他长子的身份,也会被人为难。 凤南靖侧目望着身旁的女人,平日那么张扬的一个人,此刻望着却这么落寞。 她长得很娇小,连他肩膀都不到,明明那么精致灵气的一个人,却给人一种邪恶乖张的感觉,偏偏这种感觉还不让人讨厌,反而有种魅惑。 他忽然想到那日在麦府她的荒唐举动,其实他但是倒也不是特别生气,嘴唇残留的淡淡果香反而让他觉得疑惑,想要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果香味,但疑惑归疑惑,他不爽倒是真的,这个女人居然将他当成挑衅的工具,简直大胆。 第56章 姜晚倾忽然动了动,倏地抬头看他,有些慌,那瞬凤南靖居然有些心虚,几乎是立即移开目光。 他动作很快,姜晚倾并未发现异常,可却一脸慌张的把他往旁边的大树推:“快走快走,有人来了。” 凤南靖剑眉微蹙,他很丢人? “松手。” “你可别跟我闹脾气,这会让要是让人瞧见,就算跳进黄河也撇不清干系。” 姜晚倾着急得几乎跳脚,而花丛中的花芽却是一脸懵逼:“爹爹娘亲,你们在干什么……” 姜晚倾忙对花芽做了个‘嘘’的动作,另一边还不断地推搡凤南靖,太过着急,脚下一崴,她然就这么跌了下去。 姜晚倾的手慌张的在空中挥舞,倏地逮住凤南靖的衣领,但她依旧没稳住身子,反倒带着凤南靖一块儿跌在地上。 “诶妈呀。”花芽羞羞脸,立即捂住眼睛,但手缝却开的老大。 “你们在干什么……” 一对男女身后带着家奴从宫道走来,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纠缠在一起的男女。 姜晚倾与凤南靖双双跌倒在地,她的头靠在了男人膛前,乌黑的头发如同海藻一般遍布在男人身上,姿势居然莫名的唯美,但只有姜晚倾自己知道她的脑壳被砸的有多疼。 她疼得抽冷气,一睁眼便瞧见一双男女震惊又错愕的看着他们。 姜晚倾慌了,几乎是立即从男人身上爬起来,但她的头发显然有自己的想法,居然缠在了凤南靖的吊坠上。 “怎么会这样……” 姜晚倾狼狈极了,她看不到,手只能在凤南靖身上乱摸,她也不晓得自己头发被什么缠上了。 凤南靖神色骤变:“乱摸什么。” 姜晚倾也很委屈:“你的东西弄到我了?” “你别动,本王给你解开。” “啊——你轻点,你弄疼我了,轻点行不行,一定要这么粗鲁吗。” “要想轻点就配合些,你别动,让本王动。” 十分让人想入非非的话,一旁的男女都傻眼了。 男人赶紧捂住旁边女人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姜晚倾脸色微变,本想掩人耳目,倒不想更让人的目瞪口呆,她咬了咬唇,干脆直接拽断了头发,狼狈又焦急的赶紧抱着花芽离开。 “这个女孩儿是谁啊,怎么还带这个孩子。”女人疑惑的望着姜晚倾离开的方向,一头雾水。 男人何尝不惊讶,他还是头次见凤南靖居然跟一个女人这么亲密,虽震惊,但依旧不忘君臣之礼。 行礼后,男人道:“殿下这是……要纳妃了?” 凤南靖神色铁青,眉宇间仿佛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霾色,她的衣衫都被女人弄得皱巴巴的,他冷冷的瞥了眼眼前的男女:“你们怎么进宫了。” “听闻太皇太后抱恙,便与夫君进宫看望。” 说话的是女方,是平邑王唯一的女儿盛新云,三年前嫁给了四品户部侍郎廖和彦。 廖和彦说:“那方才那女子……” 凤南靖黑眸一沉,带着慑人的气息,他们一阵,顿时知趣的闭嘴了。 “天色已晚,你们早些回去。”男人冷酷的丢下一句话,转而离开。 廖和彦夫妻自然不敢多嘴,跟妻子说:“殿下看似心情不太好,方才的女子会是谁呢?” 殿下有洁癖是总所皆知的事实,尤其格外厌恶女人的触碰,难以想象,凤南靖居然能接受跟一个女人这么亲密。 盛新云笑笑:“谁知道呢,不过方才的女子看着的确是挺漂亮的,这世界上有些人的存在,就是要打破另一个人的底线。” 廖和彦恍然大悟,宠溺的捏了捏妻子的鼻尖:“就你懂得多。” 盛新云淡淡一笑,望着姜晚倾离开的方向人若有所思。 另一头,姜晚倾几乎是抱着花芽一鼓作气奔到皇城门上马车回去,连身后的就春宝都差点没跟上她。 有句话说的好,不逼自己一把,姜晚倾都不知道自己的体力究竟有多好。 马车离开皇城后,姜晚倾才倏地松口气,但依旧心惊。 方才花芽叫了爹爹,也不晓得他们有没有听到,那两个人好像是夫妻,就不知道是谁,花芽的身份若是让他们猜出,那麻烦就大了。 “娘亲,你慌什么?”花芽坐在车上晃荡着双腿,“你跟爹地都生了花芽了,搂搂抱抱至于这么心虚吗。” “……”这毛孩果然随他爹,一点都不纯情。 姜晚倾正了正脸色,严肃说:“以后花芽可不许在外人面前叫爹爹,一旦离了幽冥殿,外头就不许叫了。” “为什么?”花芽皱着小脸,“在外头只有花芽跟爹爹跟娘亲也不行吗。” “不可以。”姜晚倾很认真,“若让别人知道花芽有爹爹,花芽会很危险,娘亲也会很危险的。” 花芽年纪小,不明白姜晚倾华丽的意思,可再小也懂得察言观色,她也后知后觉这是个很严重的事情。 花芽用力的点点头:“好,花芽听娘亲的。” 姜晚倾松了口气,疼惜的抱着孩子。 回到侯府,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刚毅入府,便瞧见姜历城在门口等他们。 姜历城看着花芽很是惊喜,就想上来抱他,花芽吓了一跳,所在了姜晚倾身后。 姜历城一怔,心里不是滋味,那可是他的亲孙儿啊。 可其实想想,也不怪花芽怕她,从前他对他们母子太过疾言厉色,孩子怎会不怕他。 “花芽别怕,外公其实是很疼你的,来,去亲亲外公。”姜晚倾轻哄说,拍了拍他的小肩膀。 花芽很信任姜晚倾,巴巴的看了她一眼,之后又上前,乖巧的叫了声‘外公’。 姜历城顿时心花怒放,直接一把把把花芽抱起,来亲了亲他的小脸蛋:“花芽真乖,外公疼你。” 花芽显然被这么热情的外公吓着了,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笑着朝他点头,示意他不要惊慌。 “花芽也疼外公。” 花芽奶里奶气说,小手抱着姜历城的脖子。 姜历城开心坏了:“花芽进宫的这段日子,可想死外公了,以前是外公不好,外公给你买了糖葫芦,想不想吃?” 花芽立即双眼放光,祖孙二人去吃糖葫芦了。 姜晚倾没有跟着去,而是回了院子。 春宝有些担心:“小姐您放心吗,老爷以前很不喜欢小少爷的。” 第57章 “虎毒不食子,花芽到底是他的亲外孙,还是第一个外孙,不会有事的。”姜晚倾很放心。 她跟花芽害的侯府蒙羞,姜历城恨她,对他们母子有偏见是难免的。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名誉名声比一切都重要,她未婚生子,姜历城也只是冷落她三年,若换做别的父亲,为了家族颜面,早将她浸猪笼了。 而且姜历城的偏见主要是针对她,如今对她都已经释怀了,更别说花芽了,花芽现又在尚书房读书,这个莫大的荣誉,姜历城喜爱花芽也不是没道理。 放下从前的偏见跟执拗,姜历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哪有老人不喜欢自己的外孙,还是争气的外孙。 “小姐,您总算回来了,出事了。” 姜晚倾前脚刚探进吾湘阁,春婵就跌着跟跄摇摇晃晃跑来。 春宝赶紧扶着她。 姜晚倾道:“出什么事了?不是让你休息去了吗?” 春婵焦急说:“白娘子,白娘子出事了。” 白娘子是白穗的称呼,因为她没出嫁,叫夫人并不合适,叫小姐又容易与姜晚倾辈分搞混,所以侯府的人都叫她白娘子,白家的人才称呼白穗为小姐。 “半个时辰前白娘子身边的桂兰来说白家老爷子要把白娘子扔到乡下的别院去,据说似乎是因为得了痨病。”春婵道,“小姐您赶紧过去瞧瞧吧。” 姜晚倾心下一凉:“那父亲呢?父亲知道了吗?” “还不知道。” 姜晚倾蹙眉,留下春婵与春宝,随即立刻赶往白家。 痨病就是现代的结核病,与天花一般无药可医的传染病,古代将其视为洪水猛兽。而如今的白家是白老夫人也就是白雅的母亲当家做主,此人比白雅还要难缠,甚至是刻薄的,白老爷子又宠爱妾室,白雅与她母亲当年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后来她母亲嫁入侯府,而白穗成为商业女强人,如今的白家是由白穗一手撑起的,而白老夫人她生的那窝囊儿子白启以及她一对孙女之所以能这么快活,都是白穗撑着白家。 如今白穗病倒,他们一定会趁机抢夺白穗手中的权利,趁她病,要她命。 “快点,字啊快点。” 姜晚倾催促马夫说,恨不得立即飞到白家。 白穗怕是这世界喊为数不多疼爱她的长辈,所以她绝对不能有事,同时姜晚倾也十分后悔,没早点去看望白穗,若是她再点去看了,说不定还能控制住病情。 到白家时,姜晚倾远远便瞧见一帮人在白家门口推搡,其中好几个家奴扛着床铺,用面巾围着脸,全身裹的严严实实的,而躺在床铺上生死不定的,居然就是白穗。 “不、不要,小姐还活着,小姐还没死,你们不能这样对小姐。”桂兰嚎啕大哭,不管不顾的趴在床铺上,不让他们将白穗扛走。 “贱奴,你给我滚开,非得让这死丫头连累死我们白家是不是。”一个说话尖锐的老枢恶狠狠的拧着桂兰身上的肉。 那人便是白老夫人,而白老夫人旁边站着一个老头,不用说,那便是白老爷子了。 “来人,把她给弄开。” “住手。” 姜晚倾大叫,没等马车完全停下就立即跳下朝他们奔去,她手里拿着棍子,不分由说的赶走那些扛着床的家奴。 “你谁阿,我们家的事你管得着吗。”白老夫人叉腰说,手怒指着姜晚倾的鼻子。 因为自从姜晚倾未婚生子、生下花芽后,姜历城就将她软禁在侯府,青春期的少女三年的变化是十分惊人的,他们一时没认出也在所难免。 “老夫人,您不认得我了吗。”姜晚倾将白穗护在身后,神色冷漠。 “你、你是姜晚倾?”白老爷子人的她的声音,后知后觉,但又不确定。 因为变化实在太大了。 “外公,别来无恙。”姜晚倾微笑,眸光却是冷的。 从前她觉得姜历城对她不管不问,是一个渣爹,可跟白老爷子比起来,姜历城简直是天使啊,至少她是真心疼爱她的,可白老爷子却是渣得彻头彻尾,无法洗白。 白老爷子当年是入赘到白府的,也是姓白,还是个穷小子,后来在岳父岳母仙去后,欺负姜晚倾她姥姥性格软弱,立即就娶了白雅她娘王氏,之后还宠妻灭妾,白老夫人跟白雅这这么嚣张,全是他纵容的。 “你还敢来我家。”白老夫人错愕,之后便趾高气昂的指着姜晚倾的鼻子说,“你把我的雅儿害得好苦啊,你个毒妇。” 她尖叫着,上前就想扇姜晚倾耳光。 这要是原主,肯定不敢还手,但姜晚倾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姜晚倾,在白老夫人扑过来的那一瞬,她手更快的呼过去。 啪的一下,白老夫人傻了。 她虽是妾室扶正,但多年的白老爷子宠爱,一直是捧在手心里,那里受过这种气。 “你……” “抱歉,我不喜欢挨打。”姜晚倾皮笑肉不笑。 “你个贱人——”白老夫人尖叫着,又一次张牙舞爪的朝姜晚倾扑去。 啪—— 姜晚倾又一巴掌过去,依旧微笑:“看来你是听不懂人话。” 白老夫人双手捂着被打的脸颊,火冒三丈,怒气腾腾,眼见她再次咬牙切齿的扑来,姜晚倾的巴掌再次准备就绪。 “够了够了,你跟个小辈计较个什么劲儿。”白老爷子拦下她,指责姜晚倾说,“你是晚辈,怎么能对长辈动手,看来应珠真的没把你教好。” “外公啊,这不能怪我,谁让白老夫人没个长辈样,若她有点教养,我也不至于使用暴力。”姜晚倾笑嘻嘻,眸底的确依旧是冷的,。 “晚倾啊,你……” “够了,我这次来不是来闲话家长,更不是来说废话。”姜晚倾不耐烦,冷声道,“为什么要把我的小姨丢到乡下的别院,难道你恩忘了白家有今天,成为商业龙头,这可是我小姨用她的青春年华换来的。 她辛苦谈生意时,你们在干什么,吃喝玩乐,现在她病了,你们还要将她赶出去。” 姜晚倾字句铿锵,说的白老爷子脸色通红,而里阿尼后的白老夫人却是不以为然。 她又冷笑说:“明明是个人,就不要做畜牲都不会做的事。” 第58章 “她得的是痨病,会传染的,不把她赶走,难不成留着她把我们都感染了吗。”白老夫人插着腰,一脸理直气壮,“白家那么多人,总不能为了她不管我们的死活,她死了也就死了,凭什么连累我们。” 白老夫人说,还不停的翻白眼:“而且这是我们白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在我们家指手画脚。” “这的确是白家的事,但我也算是白家人,你别忘了,小姨才是这个家名正言顺的继承者,你们……”她睨了眼他们老夫妻,“不过是白家养的畜生,吸血蚂蟥罢了,就算今日姑姑没了,白家也不会是你们的。” 自古以来,夫死子承,而白老爷子是入赘,按照律例,根本没有继承财产的资格,唯一有资格拥有白家的,是白穗以及白应珠,而白穗没有子嗣,那就是她。 白老爷子眼角一抽,心中尘封多年的耻辱瞬间被撕开。 当年为了生活入赘,多年被人看不起抬不起头,如今姜晚倾将此事当众提及,分明是把他的的自尊面子压在地上摩擦。 白老爷子恼羞成怒,扬手就想给将姜晚倾一巴掌,而姜晚倾虽不恨他,但同样也恶心他的宠妻灭妾。 当年白穗跟她母亲在白老夫人手下夹缝艰难生存,都是因为这个这个男人的懦弱。 “我侯府的嫡出大小姐,你确定要当街当舍的打我吗。”她声音微扬,如同女王便睥睨天下,带着慑人的气场,“姥爷,您虽然是父亲的岳丈,但最好也不要当街挑衅侯府的威严。 白家不是你的,侯府更不容得你放肆。” 白老爷子气的浑身发抖:“反了反了,你居然敢这么对你姥爷说话。” “跟你想将女儿仍在乡下的恶毒念头相比,我可比你可爱多了。”姜晚倾皮笑肉不笑,凌厉的瞥了眼四周的家奴,疾言厉色,“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我小姨搬进去,若她受了风寒病情加重,你们的狗命还想不想要了。” 她的话如同将军令一般,令人情难自禁的服从,家奴都下意识的要将白穗搬进去。 “你们都不许动,都给我把这祸害精,短命鬼搬到乡下别院去。”白老夫人大叫,用力的按住床铺不让其一动。 姜晚倾眸子微眯,伸手就摘下了老夫人脸上的面巾,。 “啊——” 老夫人大叫,恐惧的赶紧用面巾捂住口鼻,愤怒地指着姜晚倾说:“小贱人,你想害死我吗。” “来人,给我把这逆孙绑起来,打死了算我的。”白老爷子怒吼。 “你们谁敢动我。”姜晚倾低叱,气场秉雷霆之势而下,威慑力十足,“今日就算我小姨没了这条命,白家也轮不到他们两个当家做主。” 按照律法,白老爷子是入赘,是不具备继承家产的资格。 继承人就是姜晚倾。 家奴面面相觑,也不知听谁的好,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反了反了,你们居然敢不听老子的话。”白老爷子觉得自己得到威严收到了挑衅,气的破口的大骂。 白老夫人是个尖酸的,此刻正要张开他的姑婆嘴时,忽然里头冲出了个奴仆她耳边耳语几句,白老夫人脸色稍霁,倒是忽然反常道:“算了,这当街邻舍的,自家人吵什么,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既然你你不同意白穗送到别院,那就算了吧。” 白老爷子一脸震惊,那表情仿佛在说她疯了:“白穗得的可是痨病,传染人会死的。” 白老夫人对他挤眉弄眼,让他听自己的。 白老爷子辜负姜晚倾姥姥,却是对白老夫人言听计从,居然就这么同意让他们将人挪回去。 姜晚倾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但却没为说什么。、 白府比不得侯府,每人一间厢房没有院子,而白穗住在西厢房。 白老爷子窝囊,如今的白家都是靠白穗一手撑起来的,她在白家有很大的话语权,住的房子都不算差,可自从她病后,这侯府的人就以白老爷子夫妻马首是瞻。 那些个家奴一放下白穗就屁滚尿流的跑出去了,生怕自己感染上了痨病。 姜晚倾试着呼喊白穗,但白穗也只是动了动,睁不开眼睛,呼吸似乎很困难。 她皱眉,看过白穗的面相后探脉。 桂兰哭着说:“小小姐,我家小姐没事吧,她不会是痨病的对不对。” 姜晚倾微微蹙眉,从脉象以及面相来看,这的确是结核病,也就是痨病,并且已经快到了中晚期。 她立即拿出救心丸给白穗服下,又用银针护住她的心脉,稳住她的生命特征、 “你现在赶紧去抓副药,白芷一钱,马兰花半钱,草血竭二钱,蛤蚧半钱。” 桂兰一愣,犹豫不决,这些东西能治病吗……、 “去啊,愣着干什么。”她声音骤冷。 桂兰一僵,不敢有疑,立即出去抓药,姜晚倾抓紧时间为其施针,但白穗病情略重,救心丸一颗下去都没有什么起色,不得已,她又塞了两颗脉象才有了变强的预兆。 第八跟银针陷入白穗的头穴时,她才清醒,第一眼瞧见姜晚倾时,她是高兴的,可也只是一笑,又立即变得慌张:“你怎么来了,我得了痨病,会传染你的,你赶紧离开,快离开……” 白穗艰难的捂住口鼻,仓皇的往后缩,往日吃喝商场的女强人慌张又懒歌呗,乌蓬垢面,面色蜡黄得如尸体无意。 “小姨放心,我会救你的,你一定要配合我。”姜晚倾握住她的手笃定说,下定决心一定要留住她。 其实痨病在现代已经不是不治之症了,虽然已经到了中晚期,但对于姜晚倾来说棘手却也不是束手无策,她有六成的把握能治好白穗。 白穗大哭:“你个孩子你懂什么医术啊,听小姨的话,赶紧离开,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是死也无颜面对你母亲。” 在古人看来,痨病没有天花来的可怕,但一样是不治之症,一旦染上,必死无疑。 “我已经来了。”姜晚倾道,不肯离开,“我能治好你,你一定要信我。” 第59章 白穗泪如雨下,自责又难过,姜晚倾安抚她,施针并未结束,继续给他施针。 她其实很疑惑,白穗经商,经常服用药茶,身子一向好,怎么忽然就染上了痨病,痨病大多是传染又或者是积劳成疾是所导致的。 姜晚倾心想:这里头估计没这么简单。 忽然‘碰’的一声,厢房的门重重关上,紧接着外面传来上锁的细碎声。 姜晚倾眉头微蹙。 “哈哈……” 外头传来嚣张的大笑声,有白老夫人夫妇的声音,还有几道年轻女子的笑声。 隔着一扇门,姜晚倾瞧不清他们,却也听出那声音有麦颜儿的。 麦家也是经商家族,两家有联系也没有什么出奇。 “颜儿,还是你的这法子好,我看她怎么嚣张,也算谁为我姑姑报仇了。”说话的是白老夫人的孙女,是她儿子与李氏所生的女儿,名白慕珍。 “笑出声,贱丫头,敢跑到我们白家耀武扬威,当真以为我们是吃素的。”白老夫人的声音忽然传来,“她不是跟白穗姑侄情深吗,那让他们姑侄二人自生自灭吧。” “就是,大不了最后一张草席抱着仍会会侯府算了,我听说万户侯也不是很待见他,她死了,说不定万户侯爷还要感谢我们呢!”麦颜儿洋洋自得,这声音尖锐的都能跟市井大妈相提并论。 白穗慌张,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姜晚倾无所畏惧的瞥了眼敞开的窗户,翻了个白眼,拎起桌上的花瓶直接就翻出了窗外。 外头那几人洋洋洒洒的要离开,白老爷子还说:“身上果真是留着白棉那贱人的血液,跟她一样犯贱,居然还敢骑在老子头上撒野,早知有这么一个逆孙,当初老子就不该生下白应珠,就不会有这么恶心的孙女了。” “不好意思啊,我姥姥一个人可生不出我母亲,说来若论贱,不要脸,你称第二,谁敢第一。”姜晚倾倏地拦住他们的去路,手上的花瓶折射出太阳刺眼的道光芒。 白老爷子脸色大变,下意识忘了眼紧闭锁着的房门:“你怎么出来了?” “有没有人告诉你们,锁门也要记得锁窗。”姜晚倾嗤笑,鄙视又不屑,“一帮智障,就连作奸犯科智商不够都不够。” 几人脸色顿时大变,面面相觑,白老夫人先跳出来指着周旁下人命令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替将这贱人绑起来扔进去。” 姜晚倾黑眸一眯,带着浓浓煞气,她反手将花瓶打碎在旁的石灯上,捏着尖锐的碎片居然在众目睽睽下抵上白老夫人你的脖子。 “住手,你干什么。”白慕珍神色突变。 “你个畜生,居然敢这么对你姥姥,赶紧把碎片放下来。”白老爷子更是气急败坏。 “你若有关心这老婆子这般关心我小姨,我小姨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姜晚倾冷笑,一声狠劲儿,阴戾蚀骨,如同索命女罗刹,她的眸光如通过刀刃般锐利的略过他们每一个人, “你们就放心好了,不管如何,在小姨没痊愈前,我都不会离开西厢房的,所以也没必要锁门。” “你以为你现在有选择的机会吗,老娘要的就是弄死你。”白老夫人显然还不明自己处境,说话居然还这么恶狠狠。 姜晚倾笑靥如花,眸底泛着邪恶的光泽,她的声音,甚至都是温柔的:“白老夫人,你也以为你现在有选择的机会吗?刚巧,我想要的,也只是弄死你而已。” 话落,她手上的碎片忽然往白老夫人的肉里陷进去,顿时就有血珠冒出来。 白老夫人害怕得连连大叫,送的一批:“姥姥错了姥姥错了,姥姥再也不敢了……” “姥姥?你也配称呼我姥姥。”姜晚倾眸子眯起。 “姜晚倾。”白老爷子心惊肉跳的喊她,“算了算了,怎么说他也是你长辈,你不能对她无礼,更不能杀她,既然你想医白穗,那就医吧,你先把人放来。” 姜晚倾挑眉,还真没想到他这渣姥爷对着婆娘还挺深情的,她觉得讽刺:“早这么有觉悟,我也不至于大动干戈。” 她推开白老夫人,白老夫人直接被吓得腿软。 “祖父,难不成我们就这样放过她,。”白慕珍不甘心的跺脚。 她讨厌姜晚倾。 儿时她长得又黑又丑,不似姜晚倾那样粉嫩,有姜晚倾的地方,就从没有人注意到她,所以她恨。 白慕珍其实很不甘心,凭什么她一出生便是天之骄女,是父母捧在手心的宝贝,不仅是名门嫡出,甚至还跟太傅府有这么好的一桩婚事,而她却什么都没有,穿的戴的不如她,就连容貌也逊色与姜晚倾,就连两人的父母比起来,她的父母都是重男轻女,偏爱哥哥。 “是啊,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麦颜儿恨恨说,一心想弄死姜晚倾,“她现在都这么嚣张,以后还得了,估计这白家的家产都被她霸占了去到时候。” 白老爷子一提到家产就犹豫了,他入赘白府,就连白棉死了都不能娶妻,只能让白老夫人做妾,窝囊了大半辈子,最后白家家产都落在姜晚倾手上,这让他怎么能干性 姜晚倾眸底划过一抹恨意,握着碎片的手忽然在麦颜儿的脸上划了刀,白嫩的肌肤顿时被割出了个口子,鲜血如注。 “啊……”麦颜儿脸色大变,忙捂住伤口,凶狠又憎恨的瞪着姜晚倾,“你……” “这就是多嘴的下场。”姜晚倾出手迅速狠绝,根本就不带停顿,“这是我们白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在这多嘴。” “你……”麦颜儿凶悍不已,可又不敢做什么,只敢一脸凶恶的瞪着她 姜晚倾说:“姥爷,您就放心吧,这白家家产我不会要你的,今后不管小姨是生是死,继承白家家业的就只有你。” 白老爷子半信半疑。 白家虽比不得侯府,但也是当地有名的商贾巨头,在白穗的经营下,家业甚至都超过了麦家,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第60章 “信不信由你们,今日我若是死在这,就算看在母亲的份上,父亲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姜晚倾说,声音很软放轻,“而且小姨不死,还能继续给你们赚钱养活你们让你们挥霍,否则你以为就你蠢笨儿子,能继承家业? 别说儿子了,怕是孙子也够呛吧。” 白老爷子跟来老夫人一共生了一对儿女,女儿自然就是白雅,而儿子叫白福耀,是个只懂的吃喝玩乐的纨绔,别说经商,怕是连算盘都不会打。 白老爷子思前想后,居然觉得姜晚倾说的对,他们都不是经商的料,若不是有白穗在,白家家业怕是早就不保。 白穗只管做生意,并不管家里事,白老夫人的话语权还是很大的,也算是金钱吃喝不愁了,没必要真的弄死她。 男人在计划这方面,总是比女人要来的理智,之后白老爷子便扔下钥匙,带着吓得发傻的白老夫人离开,而麦颜儿跟白慕珍愤愤不平的回头看他,很不甘心。 姜晚倾捡起钥匙重新开门进去,白穗愣住:“你怎么又回来了?” “小姨,我说过我会救你的。”姜晚倾说,半蹲在床边,“白家,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母亲不要我了,您难道也不要我了吗?” 自从发生了三年前的事,姜历城不要她,她就跟孤儿没两样,要不是白穗这些年的照顾,她早就没命了。 白穗泪眼婆娑,点着头:“好……小姨会努力撑下去的……”说着,她忽然一阵剧咳,甚至还咳出了血。 姜晚倾不慌不忙的替她擦掉。 痨病咳血是很正常的道,接下来她就跌止血灭菌,控制病情。 其实白穗并不相信姜晚倾会医术吗,可银针入体后,她感到身体有明显的变化,她面对自己的突发咳血也能从容不迫。 或许……她真的能活下去。 姜晚倾继续给他施针,桂兰很快回来将药回煎好。 姜晚倾说:“这几日我会在白府照顾你,免得出什么纰漏。” 其实她是担心白穗病情稳不住,所以才时刻看顾。她到底是大夫不是神仙,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意外。 如今已是深夜,就连蟋蟀声都停了,但白府却有许多人翻来覆去睡不着。 王氏着急的跟丈夫说:“姜晚倾怎么就会忽然冒出来了,她一手插进来,万一白穗死不了怎么办,那我们不就白忙活了吗。” 白福耀握拳捶桌,愤怒不已:“这小贱人,就跟他娘一样碍事,好端端的横插一脚,白穗不死,我们怎么把钱夺回来,那些债主说了,我十天后再不把钱换上,他们就要打断我一条腿啊。。” 不错,白雅之所以会感染痨病,都是他们夫妻的杰作,因为白福耀在外面欠了大把赌债,又不敢告诉白老爷子,只能从白穗身上入手; 他们在白穗喝得水中放了感染痨病人的血液,白穗这才会染上痨病。 白慕珍在门外,将他父母的对话完全听进去,她忽然闯进去,吓了她们夫妻一跳。 “慕儿,你怎么在外面。”王氏说,到底是做了伤天害理只是,即便在面对自己女儿事,还是会心虚。 “娘前,既然如此,我们就更不能让将晚倾跟白穗活着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们两个。”白慕珍说,带着和狠意。 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在听到父母的杀人计划后,居然不劝阻,也不被吓到,甚至还能加入其中,简直丧心病狂。 王石跟白福耀面面相觑,显然也是吃惊,白福耀说:“但白穗跟姜晚倾就这么死了,我们很难跟侯府交代,怕是万户侯爷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白慕珍不以为然:“这不还有表姐跟二姨吗?姜晚倾死都死了,难不成侯爷还会杀了我们为她报仇吗?万户侯的确是她的父亲,但白雅姑姑还为他生了两个女儿呢。” “住口,此时事关重大,岂可儿戏。”王氏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万户侯对白应珠不能忘情,若姜晚倾在白家有个三长两短,万户侯不肯罢休怎么办,你这是拿我们侯府上下去赌吗。” “不会有事……” “反正就是不行。”王氏态度强硬,不允许她擅作主张。 白慕珍一向怕她,这会儿也不好说什么,可她心里依旧看不惯姜晚倾。 另一边,白穗喝过姜晚倾的药后,一次便哟了明显的的功效,至少身子不再这么沉重了。 麦穗吃惊说:“从前小姨怎么不知道你会医术呢?” “现在知道也不晚。”姜晚倾俏皮的眨眨眼,用热手巾给她擦手。 白穗欣慰的望着她,虽如今性命能不能保住未可知,但这一刻她至少是幸福的,在这个世上,除了她姐姐,还有一个侄女挂念她。 其实在白穗这个年纪,许多女人甚至都已经当了外婆奶奶,可她至今未婚。 姜晚倾想:小姨不肯结婚,是因为自身太过挺优秀,还是太忙,又或者是心里早已经有了人。 这时桂兰从外头出来,在得知白穗真的是痨病后,她也是蒙着口鼻的,道:“小小姐,万户侯爷来了。” 姜晚倾微怔,白穗也是一愣,她没说什么,让姜晚倾先去见姜历城。 姜晚倾知道,自从姜历城娶了白雅后,白穗就再也没跟姜历城说过一句话,她替白应珠不值,也替姜晚倾难过。 姜历城在外头等姜晚倾,他不似外人一般带着面巾,但神色却十分严肃:“你怎么来白家了。”说着他声音一顿,忌讳的望了眼西厢房,拉着姜晚倾往外挪了挪说, “你不知道你小姨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即便你跟她感情深,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啊。” “父亲放心,小姨的病情我看过,并不是无药可医。”姜晚倾道。 姜历城急了:“这不是能不能医治的事情,而是这是痨病,会传染,会死人的,那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如何跟你死去的母亲交代。” 他疾言厉色,说话不容置疑,“这事情没的商量,你立即给我回去。” 但他知道姜晚倾来白家,他魂都块吓没了,他不是不知道白穗是痨病,当初他也是找过人来看的,但都束手无策,姜晚倾一个孩子又能做什么。 第61章 “母亲离世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姨,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母亲着想。”姜晚倾缓缓道,声音请的听不出一丝反抗,“痨病的确很可怕,但也不是不能救治,晚倾既然选择留下,那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我还有花芽,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可这种事情若有万一……” “没有万一。”姜晚倾笃定,那么轻柔的声音,居然带着不予置否的强势,“若我真的没有办法,就算是为了花芽,我也会让自己活着,我会全身而退的。” 姜历城犹豫的望了眼西厢房,摇着头道:“你太倔了,白穗也是的,她怎么也不劝劝你。” 姜晚倾听出他话里的动摇,道:“就算是为了父亲,为了花芽,我也会留着这条命,至于小姨,但我真的觉得束手无策时,一定会赶紧离开。 父亲可还记得,母亲在世时,与小姨是最为要好的。” 姜历城何尝不知,只是这白穗性格倔得很,自从他纳白雅为妾,她便对自己恨之入骨,当年甚至说出了此生不复相见这种狠话。 他知道白穗是为了白应珠不值、难过,他心里也是愧疚的,因此在得知她病后立即为她寻了最好的大夫,若不是看这份情谊,他根本不会亲自来找姜晚倾,而是不管不顾的让人将她五花大绑的带回去,说白了还不是想让她好好养病。 “父亲,您与母亲是夫妻,若是母亲还在,你觉得她会同意晚倾这么做吗?”她再一次提及了白应珠。 姜历城对白应珠深情,也是他唯一的软肋,姜晚倾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白应珠,姜历城一定会心软。 思前想后,再三斟酌,姜历城也只得点头,对于白穗,他心里也是愧疚的。 白应珠临终前唯一放心不下的除了姜晚倾,就只有白穗。 姜晚倾松了口气,眼尖他要离开,问:“父亲要进去见一见小姨吗?” 姜历城叹气摇头:“不了,我去见她,无非是加重他比拟去哪个,你小姨恨我。” “父亲不要多想,小姨其实也没有很讨厌父亲。”姜晚倾说,手忽然拉着他的衣服。 因为拉伸额动作,她袖口往后缩了缩,露出嫩白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纤细,白又嫩,可美中不足的时,她的手腕处居然有一处青紫。 姜历城瞧见,皱眉问:“你手怎么回事?” 姜晚倾掩了掩手腕,不自然道:“没什么,白老夫人也不是故意的。” 姜历城脸色铁青。 当年姜晚倾未婚生子犯下那么严重的错误,他也只是打一巴掌、冷落三年,可白家人居然敢动他女儿,简直不可原谅。 姜历城黑这张脸离开。 姜晚倾唇角微扬,眸底波光微动,她不慢不紧的擦掉手腕上的‘淤痕’。 相信父亲的威严警告后,白家的人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厢房内,白穗一直望着窗外出神,那是姜历城离开的方向。 姜晚倾眼眸微抿,难道小姨喜欢的是姜历城? 此后,自从姜历城来过后,但白家的人再也没来找茬,在第五天时,便不再咳血,很快,便过去十三天。 西厢房风平浪静,而白穗的病情也逐渐好转, 早上用后半个时辰,姜晚倾个白穗喂药,白穗的神色已经不是从前那么苍白,有点精神气儿了,她含笑的望着姜晚倾,喝完药后说:“我这身子也差不多了,花芽还有两日便出宫,你不用再留下照顾我了, 半个月才见一次花芽,花芽上次出府,你也没能好好与他相聚,就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吧。” 姜晚倾犹豫,说不想孩子是骗人的,但她如今更担心白穗:“可是你……” “你这么厉害的医术,应该能看出来我的病情好转了,你不用在身边照顾我也行了。”白穗眉开眼笑,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眼里的慈爱跟温柔,就仿佛一个母亲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我真的很感谢姐姐,她虽然离开了,但是她给了小姨一个你,在这世界上,你是唯一真心关心小姨的。” 姜晚倾温婉一笑,其实她也只是想留住这为数不多的温情罢了,白穗疼她,她自然也爱白穗。 “只是女儿家,终究是要有个归宿的,你跟小姨不同,你有花芽,所以就算不为了你,也要考虑给花芽一个完整的家庭。”白穗说。、 这些天她旁敲侧击让姜晚倾找情郎,但姜晚倾根本没这方面的意思,眼下她十八都快过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孩子都有两三个了。 白穗不成婚,不生子,在这个时代被视为异类,不知受过多少人讥讽嘲笑,所以她也不愿意姜晚倾受这样的苦楚。 姜晚倾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讪笑着拿起旁的茶水喝,漫不经心说:“我现在并不想想这方面的事儿,花芽还小,反正人生都已经这样了,不必急在一时。” 白穗却是不赞同,苦口婆心说,“这可不行,趁你现在还未成老姑娘,得抓紧时间,若再过几年,那就真的难嫁了。 虽你带这个孩子,但好在你是侯府的嫡女,花芽也在尚书房读书,也算功过相抵。你若没有心仪的情郎,小姨已经替你看好了一位,麦家的长子,麦桦。,” 姜晚倾差点每一口茶水喷出来。 啥,她没听错吧,麦桦? 白穗不知他与麦家的恩怨,说:“麦家虽是商贾,比不得政坛,可麦家在商界也是极好的人家。虽然是下嫁,但也因此不会有人敢惹你,莫说侯府给不给你撑腰,就凭白家的声望,麦家也无人敢给你委屈受。” 白穗曾跟麦家有过合作,也接触过麦桦,对于麦老爷子,她也是满意的,麦桦更是年轻有为,很优秀,就连麦夫人也是好相与的,就是麦颜儿…… 她摇头,若不是前几日听到麦颜儿那些话,她对麦颜儿也是没意见的。 白穗见姜晚倾不说话,又道:“你若不喜欢麦家,不如皇家马场的商家也是不错的,商家长子商庆佑同样也是年轻有为,尤其画得一手好丹青,也不嫖赌,嫁的过。” “……”姜晚倾心里一万匹马狂奔而过。 她想了想,说:“小姨,我实话跟你招了吧,其实我不是不想嫁人,而是心里头一直住着个人,除了他,我谁都不想嫁。” 白穗怔住,仿佛想到了什么,眸底略过一抹悲伤:“那个人是谁?” 第62章 姜晚倾一时扯不出个人,才犹豫一瞬,白穗就忽然说:“是不是花芽的父亲。” 姜晚倾一愣,立即佯装出悲伤的模样,算是默认了。 白穗叹气:“其实你当年说不知花芽父亲是谁,我是不信的,小姨猜测你一定是不想给花芽父亲添麻烦才这般说,只是你真的太傻了,你都怀孕了居然还替他藏着掖着,那男人丧心病狂抛弃你们母女,就是个窝囊废。” 这时,正在早朝的某人打了个喷嚏。 姜晚倾笑笑不说话,就当默认她的话。 白穗数落了她好一会儿,但似乎也很懂得她的心情,没有在强迫她相亲,但也正是如此,姜晚倾才笃定白穗心里藏着个人。 最后,姜晚倾接受了白穗的建议,回去跟花芽相处几日再回来照顾她。 上次好不容易等到花芽出宫,可她几乎没跟花芽相处、什么话就匆匆赶来白家,这些日子,她只要一闲下来就想到花芽,是真的很十年。 在准备回侯府的前一日,姜晚倾打理好一切,叮嘱桂兰之后照顾时的注意事项,但准备好一切明日就能去接花芽时,姜晚倾怎么都没想到,麦桦居然会来找她。 麦桦身穿一袭湖蓝色衣袍,白色靴子,长发一丝不苟的盘起,用白色发带作为装饰,清秀干净,偏偏公子少年郎。 他带着两个家奴,家奴提的大包小包,还带着面巾,但他却没带。 姜晚倾略微诧异:“你怎么来了?” 麦桦挠挠头说:“我是来看白姨的。” 因为两家也算是商业好友,白穗作为前辈,麦桦便如此称呼她。 姜晚倾请他进去,白穗得知他来,也十分惊讶。 麦桦说:“晚辈其实应该的在白姨生病就该赶紧来看望,如今才来,还请白姨莫要见怪。” 白穗很高兴,自从她的了痨病后,别说外人,就连白老爷子、她的亲生父亲都从未走进过西厢房,麦桦如今能过来,她已然是万分高兴。 “怎会,你来看白姨,白姨很高兴。”白穗笑道。 麦桦与白穗聊了两句,又问姜晚倾说:“听闻这半月来你一直在西厢房衣不解带的照顾白姨,真是辛苦了,这次除了给白姨带些补品,我还给你带了上好的燕窝,补身子是最好的。” 姜晚倾望见他眸底异样的情愫,怔了怔,礼貌又疏远:“我其实也没怎么受累,就留给我小姨用吧!虽说如今小姨病情已经稳定,也暂时无性命之忧,但痨病到底是传染病,你就不要在这久留了。” 麦桦闻言,又看了看她,皱眉说:“那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带面巾?你是女孩子,女孩子本就娇弱,你虽是大夫,也应该对自己上心点才是。” 姜晚倾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难不成是她下的逐客令还不够明显?他怎么反倒担心起自己来了。 白穗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窃喜不已,作为老一辈的人,她怎会看不出麦桦对姜晚倾的心意。他也处身于这满是病毒的西厢房内,但在得知痨病很有可能传染时,却是先关心晚倾。 她十分满意麦桦这侄女婿。 “没事儿的,当初我病得厉害时,你还不是一样什么防护都没做,麦桦一人高马大的健康小伙子,怎么可能染病,你若担心他,便那个面巾给他围上就好。” 白穗笑道,以十分暧昧的神色望着他们。 麦桦脸脸颊一红,倒有些害羞的望着姜晚倾:“你担心我?” “……”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她不是下的逐客令吗?这会儿怎么到变成担心了。 “我这小侄女漂亮,还是分聪明伶俐,这么多大夫看过我的病都说我活不长了,但一经晚倾之手,我就立即活蹦乱跳,什么活不长,我看只要有我这小侄女在,我就算是活上一百岁都没问题。” 白穗笑眯眯,逮住姜晚倾就是一顿猛夸:“虽说晚倾跟太傅儿子指腹为婚,但也不是不能取消,那太傅儿子哪有麦桦你这么优秀,听说还是个纨绔,跟你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话都说到这份伤,麦桦也不是白痴,自然之道什么意思,他脸红的厉害,深深地抬目望了眼姜晚倾:“以后若谁能娶到姜小姐这么漂亮、医术又高的女孩,真的是福气。” 白穗笑不拢嘴,拍着麦桦的手:“我就看你挺有福气的。” 麦桦这下脸红到了脖子根了。 “……”姜晚倾脑壳疼,但也不能回绝驳了小姨还有麦桦的颜面,只能找借口出去。 她离开时还听见他小姨说她是害羞。 姜晚倾心里的无语如同滔滔江河般川流不息。 后来,她就再也没进屋了,而是在院子抢了桂兰的活儿:熬药。 之后,许是见她许久没进去,麦桦便出来寻她。 姜晚倾坐在火炉便无聊的上这话,她只手撑着头,脸庞不施粉黛,露出本就粉嫩白皙的脸蛋。 她长得十分精致,五官小巧但又不是大气,不会给人小家子气的感觉,就恍若森林里的精灵一般,可爱又不失漂亮,美眸见流露的灵气,令人望尘莫及。 麦桦痴痴的看着他,胸口的地方跳的很快。 其实他早就知道姜晚倾在这照顾白穗,半个月前,颜儿的脸被她划伤了。但妹妹虽被她伤了,麦桦并不因此厌恶她,甚至觉得她很有个性。 他妹妹是什么性格作为兄长的他十分清楚,且刀口也不深,根本不会留疤,可见她是手下留情,对麦桦来说,姜晚倾就是一位奇女子,漂亮又利落,医术高超,居然连痨病都能治愈,真的惊为天人。 麦桦看痴了,但眼前的少女忽然回头时,他吓了一跳,有种被人发现的心虚,仿佛只是垂涎她的漂亮跟优秀,都是一种罪过。 姜晚倾望着她,黑眸如同无底洞般深不见底。 麦桦尴尬的轻咳,说:“你在熬药吗?” “显然易见。”姜晚倾起身,手里还拿着一把草扇,明明是那么粗糙的东西,可在被她拿着,却不觉得俗气。 对方执着而望着她出神的目光,姜晚倾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毫不怀疑。 她说:“方便跟我谈谈吗?” “可以。”麦桦点头,很紧张。 姜晚倾将药炉交给桂兰,便约着麦桦去白府的后花园。 第63章 如今刚过正午,阳光依旧刺眼,热气依旧打头,姜晚倾与麦桦站在树荫底下,不过才走了半刻钟的路,姜晚倾的额头已经冒了细汗。 麦桦将自己的汗巾递过去,姜晚倾看了眼,却拒绝了。 她说:“麦桦,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现在没有成亲的心思,我儿子都三岁了,你是个优秀的人,没必要选择我,外头一定有大把好看漂亮的姑娘排着队等你。” 麦桦愣住,一瞬间震惊又窘迫,他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倾找他出来居然是说这件事。将这份感情完完全全的刨开来说,他刚萌生出的情意,还没来得及倾诉,便已经被拒之门外。 “你想多了,我其实对你也没有那个意思,你救了我父亲,所以我对你就只有感激之情。”麦桦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这么尴尬。 姜晚倾不是故意想给他难堪才将说的这么直白,而是她对麦桦真没哪方面的意思,在感情上,她不喜欢一拖二二,也不希望借着自己被爱的身份让别人付出,这是欠下的人情,今后会很难偿还,偿还不了又会愧疚难受, 与其如此,在别人以爱她的名义付出前,倒不如把话说清楚,即便对方会讨厌自己,在姜晚倾看来也没关系。 姜晚倾挑着眉,俏皮又轻松说:“害,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真是尴尬,你可别告诉别人我这么自恋啊,不然我太没面子了。” 自作多情吗? 麦桦苦涩一笑。 姜晚倾说:“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虽说小姨的病已经没什么大碍,但传染性还是有的,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回家吃了。”麦桦无奈的笑道,只是那笑怎么看都带着几分苦涩。 他也算是明白了,姜晚倾不仅在处理事情上果断,就连感情也是如此,无情的让人尴尬,难受,可就是这么一个冷酷的女子,再说了让他这么没脸的话后,他却因为她对感情的认真,对她更着迷了。 “我其实真的很好奇,今后究竟你会选择什么样的男子作为伴侣。”麦桦说,唉声叹气。 姜晚倾眨眨眼睛:“你会知道的。”虽然她现在也不知道。 另一边,白慕珍听闻麦桦来白府,立即会闺阁梳妆打扮,可她在闺阁等了许久,都不见麦桦来寻她。 她与麦颜儿是好姐妹,与麦桦也是认识的,从见他的第一眼起,她的一颗心便都拴在了麦桦的身上。 与别的二世祖不同,麦桦他优秀、上进、温柔,帅气,这样的男人,让她很难不动心。 白慕珍在闺阁等得越来越不耐烦,让丫鬟去瞧才知,麦桦居然直接来了西厢房。 从小被姜晚倾的光环压得喘不过气的白慕珍不敢深想,只能安慰自己说麦桦是作为晚辈去看望白穗,可当她急三火四的朝西厢房狂奔来时,却发现姜晚倾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的男人。 白慕珍当即便忍不了,远远的就吼出来姜晚倾的名字。 “姜晚倾——” 她气冲冲的朝跑来,姜晚倾转目一瞧,便见白慕珍如同鼻子灰喷漆的黑牛一般狂奔而来,那架势就差头上长两牛角顶她。 姜晚倾在她推开之前便立即往后退,白慕珍推了个空差点没站稳。 “干什么。”姜晚倾冷漠的瞧着她。 “姜晚倾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在外面就居然还想勾引男人,你是真的没男人活不了吗。”白慕珍插着腰,气势汹汹的指着姜晚倾的的鼻子。 姜晚倾想笑:“你眼睛小是小了点,但也不至于让你失明吧?你那只眼睛瞧见我勾引男人了。” 麦桦也解释说:“白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什么误会,我方才就瞧见她想勾引你。”白慕珍在面对麦桦时,嫣然换了一副娇滴滴的面孔,“麦哥哥,你可千万不要被姜晚倾给骗了,她就是个不要脸的浪荡女,你不知道,她有多渴望男人。 前段时间,居然还饥不择食的对一个长工下手。” 麦桦皱眉,他跟白慕珍其实不算熟的,只是知道她是家妹的密友罢了,平日见她斯斯文文,可没想到她说话居然这么难听。 “白小姐,请你说话自重,晚倾是个好姑娘,她是你的表姐,说话客气点。” “什么?你叫她晚倾,叫我白小姐?我跟你认识多长时间,你跟她又才认识多久,你怎么可以这么亲密的叫她。”白慕珍不依了,抱着他的手撒泼又撒娇, “麦哥哥,你难道没听说过姜晚倾的大名吗?放眼整个寅朝,就没有一个女人比她更贱更浪,他就是个十足的烂货。” 啪…… 白慕珍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姜晚倾便一巴掌甩过去,声音清脆响亮,一下子就把白慕珍打懵了。 “你……你敢打我?”白慕珍一愣,倏地尖叫,“你个下贱东西,居然敢打我……” 她张牙舞爪的就朝姜晚倾扑过去。 麦桦脸色微变,刚想出手阻止,却瞧见姜晚倾又是利落的一巴掌过去,左右开弓。 这下不仅白慕珍傻了,就连麦桦也愣住。 如果说第一巴掌只是情急下的自卫,那这一巴掌就是铁打的教训跟故意。 白慕珍脸肿的高高的,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居然敢打我……” 姜晚倾某一一片寒芒,却是一脸微笑:“你敢在骂我一句,我就再给你一巴掌。” “你个……” 白慕珍不信邪,刚要开口,在她脏话要脱口时,姜晚倾的手掌已然抬起,准备就绪。 白慕珍怂了,双双手护着脸往后缩。 姜晚倾笑了,乖张又鄙视。 麦桦错愕她的简单粗暴,好一会儿都没回神。 这跟她盈盈一弱的模样完全相反! “你敢打我,我一定会告诉……” “不管告爹告娘都随你便。”姜晚倾发双手环胸,一脸鄙视,“没用的东西,跟没断奶似的动不动就回家告状。” 白慕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想去告状,让她父母收拾姜晚倾,可被姜晚倾这么一激,她忽然又不想去告状了。 白慕珍从小就一直输给姜晚倾,怎么都不愿在再她面前丢脸,可又打不过他,只得憋红了眼,跺着脚离开。 麦桦这会儿对姜晚倾佩服至极。 他几秒之前还担心姜晚倾打了白慕珍在白家待不下去,但眼下,她呆着估计是没问题了。 姜晚倾一脸自豪的接受他的崇拜:“做事,还是要有勇有谋。” 白慕珍自小自卑与她的光环下,告状又是十分小家子气的事,她这么一鄙视,白慕珍自然拉不下脸去干。 第64章 麦桦越与她相处,越觉得她有趣,而姜晚倾说不留他就真的不留她,两人便在树底下分道扬镳。 回去后白穗还问她:“你怎么不留麦桦吃饭?” 姜晚倾一阵无语,看来不绝了白穗撮合她跟麦桦的心思,这麻烦还是少不了的,她说:“小姨,你别在撮合我跟麦桦了,麦桦脸皮薄,方才没好意思说,然后刚他都跟我说清楚了,已经有心上人,让我另寻情郎。” 白穗僵了僵:“不会吧,我看他……” “他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跟你说而已,小姨你以后别乱撮合了,怪尴尬的。”姜晚倾朝她翻了个白眼,让桂兰将药端来。 因为明日就是花芽出宫的时间,姜晚倾提早回去准备,并不留下吃完饭,但真相是她嫌白府饭菜不好吃,不如侯府的厨子。 叮嘱了该叮嘱的事后,姜晚倾便离开了。 “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大少爷,放了我好不好,我就算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的……“ 姜晚倾才走到前院树底下,便瞧见好几个男人拖拉这一个女人,女人痛哭流涕,苦苦哀求,而男人脸上便是笑的一脸放浪。 “本大爷瞧上你是你的福气,跟着大爷,保准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男人哈哈大笑,说着竟不顾有旁人在看,直接上前揉了把下女人的脸。 女子的头发并不是中原正统的黑发,而是褐发偏金色,应该是胡人,就连眼睛也是少见的琥珀色。 姜晚倾蹙眉,她认错错的话,那男人就是白杰,白慕珍的哥哥,也是白家唯一的男丁。 记忆中,白杰就是个自动的吃喝玩乐的纨绔,重欲,仗着白家家大业大,也因为白家跟侯府有那么点干系,便在外头胡作为非,强抢民女。 因为抢的都是外来女子,又或者是当地的穷苦人家,许多时候几两银子便打发了。 姜晚倾冷哼,像这种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化学阉割都是奢侈的,就应该使用物理手段,就地正法,没收其‘凶器’。 “大少爷您行行好,我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我是从外地来找我家相公的,求求你放了我吧……”女子跪着苦苦哀求她,卑微到尘埃,可眼前的男人,就只看到女人的美色。 白杰在女子的脖颈处闻了闻,之后便立即露出一脸销魂的表情,忽然就一把把的抱住女子,撕破她的衣服,哈哈大笑:“什么相公,我不就是你的相公吗……” 女子尖叫不已,誓死不从,对着白杰又咬又啃,白杰被咬疼,恼羞成怒的一巴掌朝女子甩去。 这巴掌很用力,女子的嘴角当即就被打破了,她眼冒金星,身子不稳的往后退,就在她倒下的那瞬间,女子想:就算一头撞死在这,也绝不从了这恶人。 在女子要摔倒在地时,忽然被人从后扶住,她一抬头,只瞧见一个恍若丛林仙子般的少女。 姜晚倾扶着她,没什么表情。 “小姐,小姐求你救救我,我还有个儿子,我是来找我丈夫的,我……” “闭嘴。”姜晚倾冷声打断她的话,瞥了眼她无法蔽体的衣裳,将披风盖在她身上。 “你谁阿?敢在我家多管闲事,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白杰瞅见有好事者,兴致被打搅,火冒三丈,撸起袖子衣服就要干架。 “白少爷,好久不见。”姜晚倾微微一笑。 白杰一愣,眯眼看她,才认出这居然就是姜晚倾。 姜晚倾被软禁的这三年,除了侯府的人跟白穗,谁都没见过她,他怎么都没想到,小时候长水灵乖巧的女孩,这会儿长大了也不改灵气,甚至比小时候还精致漂亮。 “哟,这不是姜晚倾吗。”白杰上下打量她,那赤裸的眼神,仿佛姜晚倾不穿衣服似的,“三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来,让表哥给你检查检查身体,看长得标致不标致。” 说着,他就要对姜晚倾动手动脚,手甚至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姜晚倾盈盈一笑,低着头,仿佛是害羞,日落的夕阳打在她的脸上,居然有种别样的水灵,精致又漂亮,甚至还带着几分风情。 白杰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这时,躲在姜晚倾身后的女子像离弓的箭一般发了疯的往外逃,白杰见状下意识带人去追,但姜晚倾却拦在了门口。 白杰也不怒,坏笑的看着她:“你放了她,那你就要陪我玩儿了。” “你不就想玩儿玩儿吗,那我就陪你玩儿。”姜晚倾笑靥如花,白皙的脸颊带着与她灵气不符的风情,柔若无骨,媚骨天成。 白杰又吞了吞口水,居然还大胆的牵着姜晚倾的手,但他要把姜晚倾推到墙上亲时,姜晚倾去更快的将他推在墙上。 白杰激动了:“你想在上面?” “不!”姜晚倾慢悠悠的抓着他的手钉在墙上,笑容明媚,“我想剁了你的手。” 话落,白杰甚至没回过神,只见姜晚倾从修库掏出匕首,顿时寒芒四射。 白杰被匕首的寒光刺的眯眼,他甚至都没回过身,只听见刺啦一声,姜晚倾的匕首居然就这么刺穿白杰的手。 顿时,周围的家奴都傻眼了。 “啊——”白杰嚎叫,脸色煞白,“你……” “下次在毛手毛脚,我一定会真的剁了你的手。”姜晚倾眸底泛起蚀骨的狠侫,如同强盗上上的土匪,杀人如麻,气势阴戾。 “我杀了你……”白杰恨得牙痒痒,一俩凶狠的朝将姜晚倾扑去,可因为疼痛,他没走几步又摔倒了。 家奴腼腼相觑,本想抓住姜晚倾,可被她冷光一扫,又倏地顿住。 她冷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 这些个家奴都都只是听吩咐办事,毫无主见,赶紧把白杰扛回去。 白杰疼得双目通红,还不忘放狠话:“姜晚倾你等着,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尊侯大驾。”姜晚倾眉毛一挑,没有丝毫惧意。 她离开白家,可才走不远,她又发现自己的令牌忘了拿。 令牌象征着身份,十分重要,铸造起来而已十分麻烦。 第65章 姜晚倾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回去拿。 白杰才受伤,白家人也没时间立即找她麻烦。 姜晚倾原路返回,当她回到西厢房时,白穗已经用过晚膳睡着了,而桂兰估计也是太累,趴在屋内的桌上呼呼大睡,而外头药炉还在煎着药。 姜晚倾,在抽屉找到了她的令牌,她出去看了看药,瞅着也快好了,便回去叫醒桂兰看着药炉别煮糊。 她推了推桂兰,可桂兰毫无反应,睡得特别死。 “醒醒,你起来看药,煎完了在去休息。” 姜晚倾拍着桂兰的脸,但桂兰依旧毫无反应,像死了一样。 姜晚倾立即察觉不对劲,探过脉搏后发现还有呼吸,她也试着叫醒白穗,但依旧是毫无反应,最后,她将目光放在了桌上还未来得及收的菜。 有人在饭菜里下药。 姜晚倾皱眉,与此同时,门与窗户被人从外重重的关上。 “哈哈哈,姜晚倾,你这是自投罗网啊,看来就连老天爷也看不顺眼,让你走了以后又回来。”外头忽然传来白慕珍哈哈大笑的声音,猖狂至极,“来人,给我点火,点火,把他们给我活活的烧死。” 顿时,外头隐约传来了火光,不断有酒坛摔破的声音,空气中传来丝丝的酒味。 姜晚倾立即拔出银针插入桂花的脖颈后的三泉穴,几乎在银针入体的刹那桂兰一下子就背疼醒了:“好疼……” 三泉穴是人体最疼的穴位,一旦触动,整个人都能疼到麻痹。 姜晚倾又立即给白穗施针,但白穗也只是动了动,并未清醒,估计是饭菜食用太多,她身子又虚的缘故。 此事,外头已经有火光迷茫,桂兰大惊失色:“发生什么事了?” “别问这么多,过来。” 姜晚倾跟桂兰将白穗从床上脱下来,用被褥披在三人身上,此时此刻,火势已经蔓延到很大,从外头延伸到屋里,爬上了房梁、窗帘等物点起了大火,不断地吞噬、感染着屋内的物件。 整个屋内,都弥漫着呛人的黑烟,空气的温度几乎都能将衣衫烧毁。 姜晚倾急切的望着周围,她尝试着用长椅砸门,但门窗都被从外钉得死死的,但都没有丝毫作用。 桂花害怕得嚎啕大哭:“完了完了,这下我们都要死了。” 姜晚倾蹙眉:“死什么死,我们都会活下去,长命百岁。” 她有太多东西放不下,她还没有看着花芽娶妻生子,也没有将鬼医术发扬光大,怎么能死,她不能死,她都死过一次了,若再次丧命,就没有借尸还魂这种好事了。 外面,白慕珍望着眼前屋子燃起的熊熊大火,哈哈大笑,她的眸底要映出眼前庞大的火势,仿佛就是她心里的妒火一般。 她的这十五年的人生来,都被姜晚倾压着,别人会称赞她姜晚倾可爱漂亮,三只会说她长得标志,走在街上,别人也只认识她是万户侯的嫡出大小姐,不知她白家小姐的身份,就连她的生辰,她举办的宴会,也是姜晚倾万受瞩目。 她明明这么优秀漂亮,凭什么要被姜晚倾处处压一头,她不就仗着自己会投胎吗?既然她这么会投胎,那就送她再投胎一次。 此时的白慕珍,已经完全失了理智,她爆发的,不仅麦桦被抢走的嫉妒,而是总小到大所承受的压力跟妒火,此刻她的心里,心里除了痛快就是痛快,没有丝毫的悔意或是害怕,她巴不得火点上的那一瞬,就能把姜晚倾烧死。 明明已经入了夜,但此时此刻周围却是清晰可见,西厢房屋顶上的熊熊大火不断地燃烧着,染红了半边天,就连站在一旁放火的家奴站着十米远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被烧焦。 而主院另一边的白老夫妇以及王氏夫妻在瞧见火势时便立即赶来。 望着火势前笑的如同罗刹的孙女,白老夫妇傻眼了,白氏夫妻同样也是,帅气先清醒过来的,是王氏。 王氏过去直接一巴掌,怒斥:“你做了什么——” 白慕珍稍稍回了神,依旧得意:“我做了什么娘亲您难道没看到吗?白穗死了,姜晚倾也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跟我们抢夺白家的家产,也不会有人处处压过我了。” “混账。”王氏气急败坏,又是一耳光过去,“你疯了不成,姜晚倾你都敢动,还是在白家,你怕不是嫌我们命太长。” 即便万户侯这三年冷落姜晚倾,但他始终记得白应珠的情分,半个月前他来时的警告跟威胁历历在目,她明明知道的,怎么还敢这么做。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天有不测风云我们也是始料未及,我们完全可以说这是一场意外,很容易就隐藏过去的。” 白慕珍被打的生疼,疼痛让她理智回来些许,此时也是有些后怕,她开口试图安慰王氏说,“况且有姑姑在,姑姑是不会让我们白家出事的, 万户侯已经没了女儿跟妻子,难不成她也还想失去姑姑跟两位表姐吗。” “住口,你就这么肯定你姑姑会为了白家,不惜一切代价跟万户侯翻脸吗。”王氏疾言厉色,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他,“你姑姑是你姑姑,我们是我们。 为了她的女儿为了她的荣华富贵,她又怎会跟万户侯翻脸,你杀了姜晚倾,到时万户侯追究起来,我们全家人都没命。” 白慕珍猛的一僵,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她其实没想这么深,她只是想到有姑姑在,万户侯就不会动白家了,反正姜晚倾也只是万户侯的耻辱,死了也就死了,有姑姑在,万户侯顶多也只是发发脾气。 “你啊你,真的是害死我们白家了。”王氏恨铁不成钢。 万户侯对白应珠多深情,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对姜晚倾更是从小宠爱到大,当年犯了这么严重的事,也只是软禁,如今白应珠最在乎的妹妹跟女儿一下子都死了,万户侯会善罢甘休吗? 别说白雅给不给他们求情,就是白雅不求请,就凭与她们的血缘亲密关系,怕也不能脱轻关系。 理清其后果的严重关系,白慕珍顿时就僵住了,明明身体被这场大火烧的滚烫,可她依旧觉得手脚冰凉。 第66章 砰…… 忽然冒着熊熊烈火的房子被人咋开了个大洞,紧接着只见几个披着被褥的女人跌着跟跄走出,他们的被褥顶端甚至还燃着火苗。 众人一僵,白老爷子震惊的喊着:“出来了,他们出来了……” 姜晚倾跟桂兰两人同时扛着白穗,跌跌撞撞,脸被熏得很黑。 “是小姐跟小小姐……”人群中,某个家奴忽然大喊。 姜晚倾强撑着一口气,跌着跟跄艰的往前,她浑身都是滚烫的,死死的咬着撑住,因为吸入太多浓烟,她的眼前已经出现了迷雾重叠 才走出火场不到两米,桂兰眼白一翻,顿时晕死了过去,而没了桂兰的支撑,姜晚倾根本扶不起白穗,倏地一下也跌倒在地。 一瞬间白家的人面面相觑,愣在原地不只是救还是不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姜晚倾死了他们难辞其咎,但就算活着万户侯府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横竖都两难。 白慕珍咬了咬牙,拔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带着满身杀意一步步朝姜晚倾逼近。 王氏拉住她:“你干什么。” “干什么,娘亲,你可以为我们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利吗,姜晚倾不死,到时她回去告状,那我们就一定得死,你也说了万户侯多爱白应珠,多爱屋及乌,横竖都是死,那倒不如先让姜晚倾去死。” 白慕珍咆哮,猛地推开王氏,三两步的跑到姜晚倾跟前,目漏凶狠,高举匕首朝姜晚倾刺去。 姜晚倾此时还是有意识的,可她吸了太多浓烟,全身无力,根本无从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匕首朝她的头颅刺来。 咻—— 忽而传来一阵猛烈地破风声,一把短箭不吃从何冒出,一下子就射中了白慕珍的手臂。 “啊……” 白慕珍痛呼出声,匕首跌落,她猛地往后跌了个跟跄,神色苍白,即便痛到声音颤抖,她面上的狠劲儿还是不减:“谁、究竟是谁……” 王氏心痛女儿,赶紧上其实扶她,忽然便传来一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一群身穿皇室禁卫军服的士兵擅闯而入,他们排成排,将白家的人隔绝开来,以人身为墙,仿佛隔绝出一个世界。 一个身穿玄色衣袍的男人缓缓走来,气势如同排山倒海般强大,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场。 姜晚倾瞧见一双黑色金先纹蟒龙的靴子落在她眼前,她抬目,用力的眯眼,摇头,很艰难才瞧见那人的面容,她苍白的唇动了动,却说不出声音,就这么晕了过去。 另一头被隔开的白家人不安惶恐的望着眼前士兵, 那些个士兵块头很大,一个都能顶他们两。 “你们都是谁,这里是白家,我告诉你们,我姑父可是当今的万户侯爷,你们还想不想要命了。”白慕珍捂着受伤的手,怒吼着。 那些人依旧冷酷,甚至是不为所动。 王氏几人望着眼前一个个冷酷的士兵,心下惶恐不安,不知这些人是姜晚倾的仇家还是她的朋友。 可姜晚倾那么不堪的身份,有这么高调、有排场朋友吗,怕不是来寻仇的。 隔着这一个个肉墙,他们依稀瞧见,姜晚倾被人抱走,白穗也跟桂兰一行人也被带走了。 “那个白家大小姐,也一并带走。”忽然从肉墙的另边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那声音如同千年冰寒,冷如剔骨,不容置疑。 紧接着,便有士兵上前逮住白慕珍,白慕珍脸色大变:“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松开我,我姑母是侯府夫人,我姑父是万户侯,你们要是敢碰我一根汗毛,我姑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像个疯子般大吼大叫,拼命挣扎,但冷酷的士兵们根本没有丝毫动容,粗鲁的拽着她离开,百目者乃甚至还掉了一只鞋。 “珍儿……”王氏着急,下意识追过去,却被百里拦住。 “白夫人,先别担心你女儿,你们是生是死,还是要看我家大人如何发落。”话落,百里离开。 王氏怔怔的望着眼前浩浩荡荡的队伍,她猛地往后跌了个跟跄,差点没站稳:“那、那些人是谁……”怎么能出动这么大的阵仗。 “似乎是军队,姜晚倾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白福耀也震惊不已,“珍儿被他们带走了,不会出事吧。” “现在最担心的是二丫头的命保不住也就罢了,也牵连到我们,这些人看着就不好惹。”白老夫人忧心忡忡。 王氏拽着一丝理智立即命令:“快、快去侯府将白雅找来。” ** 凤南靖将姜晚倾抱上马车,他想讲少女能放下,但怀中的少女似乎很难受,一直揪着他的衣服,惴惴不安,两条细眉蹙着。 “姜晚倾?” 听到熟悉的嗓音,姜晚倾秀眉动了动,似乎很艰难才张开双眸。 “我是死了吗?”她呢喃,头脑不清,嫌弃的嘟囔,“我怎么连翘辫子都要看到你这张死人脸,真倒霉。” 凤南靖拧眉:“本王救了你,你还觉得倒霉?” “难道我还不倒霉吗?我就只有花芽了,可你还偏偏冒出来跟我抢孩子……”姜晚倾甚至不亲的嘟囔,忽然抬手抚摸她的脸。 她的手挺脏的,都沾着漆黑的灰烬,但凤南靖也只是皱了皱眉,有严重洁癖的他居然也不推开。 少女的手很柔软,虽带着一股焦味,但并不难闻,柔柔软软的,像是棉花,触感又似最上等的绸缎。 平日胡蹦乱跳,古灵精怪的人,此时却虚弱的仿佛只剩一口气,凤南靖心软了,甚至是疼惜的:“你在忍忍,很快就到王府了。” 姜晚倾意识不清,却懵懂的望着他傻傻的笑,可下一秒,她却忽然朝凤南靖扑过去,两人都一同倒在了车间。 少女突然一口就朝凤南靖的脸咬去,凤南靖避之不及,但及时转了脸,少女的这一口便咬在她的脖子上。 这一咬可真狠,直接减见了血,如此了还不松口。 凤南靖神色铁青:“松口” 姜晚倾出其的听话,居然还真的松口了,那黝黑的小脸笑的娇憨:“哼哼,让你欺负我。” “……” 第67章 *摄政王府门口* 一笑糯米团子拉长了脖子往外看,怀里还抱着一个食盒,身后有一群侍卫,他小嘴嘟囔说:“娘亲跟爹爹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啊,娘亲最爱的牛肉面都要凉了。” “小少爷不着急,殿下很快就会带着姜小姐回来的。”苏嬷嬷宽慰说。 花芽纠结着小脸等得十分心急。 终于,一辆熟悉的马车快速朝王府驶来,花芽乐不可支:“是娘亲,一定是娘亲来了。” 他开心极了,扒拉着短腿就往前跑,可后来他却望见,居然是爹爹抱着娘亲下来的,娘亲甚至还是昏迷不醒的。 花芽但是就给吓哭了:“爹爹,娘亲怎么了?” 凤南靖冷硬铁青的神色在瞧见孩子时终于变得轻柔,但在听到孩子提起怀中女人时,却是没好气的:“作的。” 花芽‘啊’的一下,没听明白。 凤南靖大步抱着姜晚倾往里走,百里在后面牵着花芽。 虽凤南靖的王府常年闲置,但府内一切如常,有当值的大夫在,得到命令后,他们赶紧过来。 两个太医挤上前,可凤南靖还站在床边,空间一下子就小很多。 有太医尴尬说:“还请殿下转移尊驾,殿下在这儿,微臣很难看诊。” 凤南靖从前常年带兵,身姿矫健,块头原就比寻常人大许多,他一人站在床边,几乎把一半的位置都占了去。 凤南靖其实也想不窝在这,只是眼前的女孩一直拽着他衣裳,想走也走不了。 他想干脆剪掉那块衣服,但望着眼前的女孩紧皱不安的没有,难受的神色,他心又软了,可左右又想到在马车上她居然还敢骂他,凤南靖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在大事上都从未纠结过,却在这点小事上犹豫不决,凤南靖十分不满自己的此时的情绪。 “爹爹,娘亲会不会死啊。”花芽呜呜的哭泣着,小眼睛红的不行。 凤南靖低眸,薄唇微抿,忽然将孩子抱起:“你娘亲会没事的。” 之后他便对太医道:“就如此诊疗吧,若是觉得空间不够,就一个一个上前看。” 摄政王都这样说话了,太医们也无话可说,便轮流看诊,定夺,最后下药。 大夫说:“姜小姐虽受了点烧伤,但都不是最致命的,只是吸入过量的浓烟才导致的昏迷,待微臣开一副药便能痊愈。” 花芽跑着胸口:“还好还好,娘亲没事。” 凤南靖也出奇的松了口气。 姜晚倾迷迷糊糊的,一觉睡到大天亮,她清醒后,还是觉得头疼,作为大夫的她也知道这是从火灾得救后的后遗症。 她用力的眯了眯眼保持清醒,一转头,居然瞧见凤南靖那张放大版的俊脸,差点没把把她吓得屁滚尿流。 怎么回事,凤南靖怎么在这儿。 姜晚倾也才意识到,这里不是白府,也不是她的吾湘阁,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会儿姜晚倾又觉得头疼了,在昏迷前,她的确似乎是见到了宫沧诀。 是他救的她? 姜晚倾总觉得不太现实,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一直攥着凤南靖的衣摆,忽然又想起上次她发烧的画面。 看来凤南靖说的是真的,居然是她先动的手。 姜晚倾头又疼了,可望着眼前还在熟睡中的男人,她心头忽然浮现出异样。 “其实仔细一看,你也不是这么讨厌……”姜晚倾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这会儿居然还觉得他很帅,甚至还有点可爱。 眼尖男人还在熟睡中,姜晚倾便小心,试探性的点了点他的鼻尖。 凤南靖没动,似乎真的睡得很沉。 一再的是,姜晚倾的胆子便也大起来,情不自禁的抚摸着他的脸庞,手感居然还不错,滑滑的,她还以为男人的脸都是糙糙的。 “要是清醒的时候也这么可爱就好了。”姜晚倾喃喃自语,嬉皮笑脸的又摸了摸男人的耳垂。 “娘亲~~” 外头忽然传来花芽奶了奶气的声音,顿时,趴在床边的男人忽而张开双眸,眸光正巧与眼前的少女对上。 姜晚倾一僵,别说她吃男人豆腐的手还来得及收回,就连她那嬉皮笑脸的表情都没来得及收敛。 花芽一蹦一跳、装着圈圈的跑进府邸,一眼便瞧见了眼前亲密的男女,他‘哇呜’了一声,赶紧用肉乎乎的小手捂住眼睛,但指缝却开得老大:“娘亲,爹爹,你们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不过没关系,花芽其实是可以回避的,继续,你们请继续,不要停,甚至可以激烈点。” “诶诶,过来,你误会了……” 姜晚倾窘迫得不行,下意识想下床拦住花芽,可她刚醒,还吸入了这么多浓烟,脚刚占地,就一个不稳的跌倒在地。 凤南靖心头一紧,下意识拦腰抱住她。 姜晚倾半挂在凤南靖身上,只见花芽惊讶这嘴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赶紧马不停蹄的往外跑,生怕打搅他们的好事。 “花芽……”姜晚倾欲哭无泪,百口莫辩。 她这什么鬼表情。 凤南靖板着张脸将她仍在床上,姜晚倾疼得抽冷气:“你就不能轻点儿?” “没把你手剁了,算本王心慈手软。”凤南靖冷哼,居然还有几分傲娇的意思。 姜晚倾撅了噘嘴,揉着被撞的手肿,盘腿问他道:“昨天是你救了我?”她记得白慕珍那挨千刀的还想在她身上补一刀来着。 “不然是你昏迷后灵魂出窍自救?” “……”他就不能好好说话? 姜晚倾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顺便问候他祖宗十八代,末了想起她小姨,问了几句。 “扔客栈了。” “为什么,我小姨还病着呢?”姜晚倾想了想说,“难道你这没空房了?” 凤南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你当本王这儿是随便那个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这是什么鬼逻辑。 凤南靖冷漠的离开了,姜晚倾瞅着,他似乎心情不太好。 也是,在床边爬着睡了一夜怎么可能会好。 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心想这位晚期洁癖患者估计去沐浴更衣,毕竟方才接了她一把,估计凤南靖呕恨不得把被碰过她的地方都剁吧剁吧的给切了。 第68章 姜晚倾之后觉得又头疼了,昏昏沉沉,她又忍不住睡着,再次醒来时,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眼瞅着天就要黑了。 虽睡了一天,但姜晚倾再次起来时却很精神,她想出去,但以她这种穿着,不便出门,外头的女婢听到她起床的动静,便立即进来伺候她。 女婢说:“小姐您的衣服都被或烧坏了,这是殿下吩咐给您准备的新衣裳。” 凤南靖吩咐的? 姜晚倾挑了挑眉,忽然对她这么好,难道她快要翘辫子了? 利落的换好衣物后,她道:“小少爷去哪儿了?凤南靖进宫了?” 女婢一脸惊慌失措,忙跪下说:“小姐,您可不能知乎殿下的大名,这是大逆不道啊。” 姜晚倾头疼,她最讨厌,他们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不嫌膝盖疼啊。 “知道了。” 之后花芽就来了,他蹦蹦跳跳,十分开心的模样,一把把抱住了姜晚倾,小脑袋一直自爱她的腹上钻:“娘亲你好些了吗?太医伯伯说娘亲没事儿。” 姜晚倾一笑,宠溺的揉了揉孩子的脑袋:“娘亲没事,就是有点饿了,宝宝吃饭了吗?” “宝宝还没吃呢?刚训练完就来找娘亲了,百里叔叔教宝宝扎马步。” 百里还在?那是不是说凤南靖也还在王府。 姜晚倾肚子饿,没深想,倒是花芽熟门熟路的带她去前厅用膳。 王府上菜的效率不错,饭菜很快就上来了,因为有些晚了,吃太油腻不好消化,她就只要了一锅鸽子粥,她跟花芽都爱吃。 粥比较烫,姜晚倾就拿了一碗自己吃一口又喂花芽吃一口。 花芽许久没见他,上次见面也没能好好相处,他滔滔不绝的跟将为年轻说着皇宫里的趋势,他还说他在尚书房认识了一个小朋友,叫阿釉,是个男孩子,武艺十分高超,文采也好。 “这么就认识好朋友,娘亲还担心你去会被人欺负呢。”姜晚倾很欣慰,她儿子的适应能力不错。 “尚书房有阿釉,但是也有坏的小朋友,叫凤厉渊,他可坏了,抢花芽东西,还府阿釉。”花芽气呼呼说,还呼这小拳头,滔滔不绝的说着那位凤厉渊小朋友的坏话。 姜晚倾安静的听着,是不是的往自己嘴里送口粥,也喂花芽吃一口。 小朋友之间打打闹闹是很正常的,只要没有伤到人,吵嘴几句也不很正常。 后来,凤南靖忽然来了。 花芽十分乖巧的叫了声‘爹爹’。 原还一脸冷硬的男人,神色顿时向北和煦的春风吹过一半,简直能用温和来形容。 花芽坐在椅子上晃荡的小短腿忽然跳下,小跑到凤南靖跟前:“爹爹,你吃过饭了吗?” 这时姜晚倾也看着他,一脸为难。 这粥才刚够她跟花芽吃,在多出一个凤南靖可不行。 “没有。” 花芽一脸认真说:“不吃饭可不行,娘亲说了,不吃饭对胃不好,爹爹也来喝粥吧,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吃饭。” 花芽说,忽然回头拿走姜晚倾要喂她的汤勺,献宝似的递到凤南靖面前:“娘亲吹过的粥,不烫的。” “诶……”姜晚倾喊了声,却也不知说什么。 她跟他儿子一勺一口没问题,但跟凤南靖算怎么回事,可她也不知如何阻止儿子,不过就凤南靖那洁癖,也肯定不会吃她用过的勺子, 这么一想来,也没啥事儿。 谁知,她前一秒才这么想,下一秒凤南靖居然就真的附身含住了她用过的勺子。 姜晚倾傻了。 花芽别提多快乐了:“好不好吃,香不香?这上面可是有我家大宝的香吻。” “……”姜晚倾捂脸。 天啊,来道天雷劈死她算了。 “很难吃。”说着,他还瞥了眼姜晚倾,“走,爹爹带你去吃更好吃的东西。” 姜晚倾郁闷,心里一万匹马狂奔而过,再次在心里默默问候凤南靖的祖宗十八代。 “不要,爹爹也坐下来跟宝宝一起吃嘛。”花芽撒着娇,很努力的将凤南靖往里带。 凤南靖出其的居然也没拒绝。 “大宝,你也喂爹爹吃呗~”花芽很兴奋。 不带这么坑娘的。 姜晚倾严重怀疑花芽是捡来的:“喂什么,我看你也不太饿的样子。” 她没好气的一口一口粥往嘴里送。 花芽鬼灵精怪的做了个鬼脸,又跟凤南靖窃窃私语。 说是这么说,她怎可能真的不管儿子,但凤南靖碰过的那勺子她也是真的不用了,而她也没搭理凤南靖。 花芽开开心心的坐在姜晚倾跟凤南靖中间,喜滋滋的抱着他们每人一条胳膊,只需张嘴嘴等姜晚倾喂粥。 “大宝,小孩子是子呢么生出来的,阿釉说是从咯吱窝里掉出来的,可是咯吱窝怎么能生出孩子啊?”花芽忽然一脸天真的问。 姜晚倾顿了顿,僵硬一笑:“这个……问你爹爹,你爹爹有实战经验。” “真的吗?”花芽一脸怀疑。 姜晚倾:“不然你怎么来的。” 花芽想着也有道理,天真的问凤南靖。 凤南靖剑眉一扬,幽幽的看着姜晚倾:“真让本王说?” 姜晚倾脸红了红,揉了揉鼻子,默认。 “生小孩子很简单,首先需要一对男女,先脱衣服,然后再到床上,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然后……” “等等……”姜晚倾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你就这么跟他说?” 凤南靖那张冷峻的脸写满正经:“不然?” “……”姜晚倾脑壳疼,这么早给孩子普及性教育这真的好吗,还说的这么露骨真实。 她望着花芽天真无邪的小眼睛,决定还是用童话包装一下,轻声细语说:“小孩子是一对恋人爱的结晶,他们相爱,再成亲,之后睡在一起就小孩子了。” 花芽一脸恍然大悟,但又问:“可是大宝跟爹爹也没成亲,那小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姜晚倾觉着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凤南靖睨了她一眼,道:“其实很多繁文缛节是可以省略的,跳到最后一步。” 姜晚倾哀怨的瞪他:“你想教你儿子跟你一样不负责任搞大别的女孩肚子吗。” 男人十分理直气壮:“这是两码事。” 第69章 姜晚倾气得牙痒痒,但花芽却是一脸明白,拍着手说:“小宝懂了,原来大宝跟爹爹是先相爱,然后不成亲,之后就睡在一起了。” “……” 姜晚倾无言以对,她能说是直接睡在一起就有他了吗? 当然是不行。 接下来花芽再问生孩子的事,姜晚倾就不说话了,她瞪着凤南靖也不许他说,之后苏嬷嬷过来,带着花芽去洗澡。 姜晚倾如释负重。 外面天色已晚,姜晚倾也不想连夜劳累敢回万户侯府,回去也肯定会被姜历城逮住一通询问,所以她干脆在王府住下想想如何回答,明日再说。 “白慕珍被关在水牢。” 姜晚倾刚想离开,便听见凤南靖说。 “你也将她一起带来了?”她忽然有点兴奋。 凤南靖望着眼圈那少女眸底泛起的邪恶,薄唇微扬,‘嗯’了声。 “能交给我处理吗?” “随你。” 姜晚倾十分激动。 白慕珍可恶,差点害死她跟小姨,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居然还想在她身上补一刀,简直恶毒,她必须报复回来。 “诶呀,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啊,你救了我一命,还把我仇人虏来了,放心,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记得的。” 姜晚倾乐不可支,拍着凤南靖豪迈说。 凤南靖瞅着眼前笑的张狂乖戾的少女,活泼又带着几分与她水灵不符的邪恶,薄唇微扬:“哦?那你想如何还本王恩情。” “我还没想到,想到了再告诉你。”她俏皮的眨眨眼睛,离开。 凤南靖失声一笑,向来冷酷的脸居然带着几分无奈。 另一边,白慕珍跟姜晚倾几人被神秘人带走后,白家已经乱作一团,不仅是白慕珍生死未卜,就连万户侯那边都难以交代。 白雅在听到消息后便赶紧赶来,她着急不已,在听闻事情始末后,气急败坏:“你们怎么搞的,就算要干掉姜晚倾,也不应该在白家,买凶杀人都比这个要高明。” “现在姜晚倾应该还活着,但就是珍儿生死不明,你仔细想想,姜晚倾究竟认识那个厉害的朋友,得赶紧把珍儿救出来。”王氏也是着急。 姜晚倾到底没死,万户侯就算要算账也不会伤及白家人的性命,王氏现在最担心的是白慕珍的性命。 白雅又气又急,就算姜晚倾没事,姜历城知道事情后,多多少少会迁怒与她,她真的是被娘家人害死了 她想了又想,除了辛家跟盛家姜晚倾也不认识这么有排场的人,盛准虽是小王爷,但并无实权,根本无法调动这么多人,若盛家正要救姜晚倾,大可不必这么费工夫; 而辛家辛衡阳虽掌握点权利,但除了辛老将军,他也无法调动这么多人,她现在担心的是,能触动这么大排场且有神秘的男人,身份怕是比盛准跟辛衡阳刚要厉害。 正当白家人一筹莫展时,姜历城忽然来了,他气势汹汹,带着满身煞气,直接闯入,门口的护卫根本就拦不了他也不敢拦。 “侯爷,您怎么来了?”白雅背脊发凉。 “若不是本侯的人听到消息,还不知白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姜历城怒不可遏,“晚倾呢?你们把晚倾藏哪儿去了?” 王氏讪笑着解释:“那场火灾只是异常意外,现在晚倾已经离开了,她毫发无损。” “毫发无损?可本侯听闻你白家这边昨日热闹得很,不仅走水,甚至还有士兵出没。”姜历城冷笑,“那白穗呢?让白穗来见本侯,只要她亲口告诉本侯晚倾安然无恙,本侯就相信你们。” 白家人面面相觑,别说白穗,他们现在连白穗身边的桂兰都交不出来。 姜历城是何许人,当下就看出了他们的心思,愤怒的一脚踹兰旁边的桌子,吓得众人猛地一震。 白老爷子说:“女婿,你放心吧,不管是白穗还是晚倾,他们都安然无恙。他们一个是我的亲女儿,一个是我的亲孙女,难不成我还会害他们吗?” “那倒未必。”姜历城冷笑,“你们之前也并不是没有伤害过晚倾。” 白老爷子他深爱妻子的父亲,更是她女儿的姥爷,平时他还是很敬重白老爷子的,就连上次姜晚倾的手被伤这他也只是叮嘱他们照顾姜晚倾罢了,从未有过这般冷嘲热讽的时候。 白老夫人不满,插着腰站出来道:“姜历城,我跟老爷子可是你的岳父岳母,你都娶了我们白家两个女人,现在在这额咄咄逼人你的岳丈岳母,这合适吗? 我们到还没找上你呢,你还不知道吧,姜晚倾在外面不知解释了什么凶神恶煞的人,带着一帮人闯进白府不说,甚至还掳走了珍儿,这笔账你怎么算。” “你们的儿女与本侯有什么相干,本侯的女儿在你们白家失踪,他所住的地方被火烧成灰烬,这应该是你们给本侯交代。” 姜历城疾言厉色,放下狠话,“三日后本侯若见不到晚倾,咱们就大理寺见,本侯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怒哼着甩袖而去,甚至都不正眼看一下旁边的白雅。 白雅神色铁青,浑身发凉,而白老夫人气的连连捶胸:“瞧瞧,你们瞧瞧,姜历城严重还有我们这岳父岳母吗? 在他看来,怕是姜晚倾那贱蹄子比我们这几个甚至季春季秋都还要重。” “够了。”白雅怒声道,“你们明明知道他对白应珠不能忘情,居然还敢在家里对姜晚倾动手,你们这是要害死我跟我的女儿们啊。” 王氏忧心忡忡:“那眼下应当如何是好?” “现在最好是姜晚倾能平安归来,否则莫说你们,就连我都会被牵连。”白雅气急,将桌上茶杯全数甩在地上。 ** 一男的水牢里,白慕珍已经被关在这很久了,不见天日,她也不知自己被关了多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害怕的缩在角落,手臂的依旧插着短箭,哭哭唧唧。 她想回家。 这时,外头忽然有几个士兵进来,他们一丝不苟,打开监牢把白慕珍拽出来。 第70章 这时,外头忽然有几个士兵进来,他们一丝不苟,打开监牢把白慕珍拽出来。 白慕珍脸色大变,拼命挣扎:“你们想干什么,我姑父可是当今的万户侯,你们若敢伤我一根汗毛,万户侯府是不会放过你么你的。” 她再一次用万户侯府威胁,仿佛姜历城是她爹一样。可在昨日,她还一再谋杀万户侯最疼的女儿,简直是厚颜无耻。 后来白慕珍被五花大绑、戴上头套,她就像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任凭士兵把她带走。 白慕珍害怕极了,不断地发出‘唔唔’的挣扎声,可稍有不从,更会找到士兵粗鲁的暗劲对待。 道路弯弯绕绕,她也不知自己会被带往何处。 忽然,头套被人摘下,重见光明,外面刺眼的阳光让她不适的眯着眼,才发现自己被带进了一间草屋,而姜晚倾就站在她面前。 姜晚倾嘚瑟的抚摸着下颚,大大方方的跟她打招呼:“哈喽,白大小姐,两日不见,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白慕珍恐惧的望着四周,这只是一个茅草屋,四周甚至连桌椅都没有,她恶狠狠的瞪着姜晚倾威胁:“姜晚倾你疯了,你知趣的就赶紧放了我,否则我母亲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母亲算个屁啊,不过一个半老徐娘,风韵都不犹存了,能拿我怎样。”姜晚倾呵呵冷笑,她忽然附身捏住白慕珍的下颚,眸底泛起冷意,“前日你算计我算计得很开心啊, 差一点,我跟小姨就栽在你手上了。” “我只恨没有能把你杀死,否则又怎会有今日。”白慕珍很后悔,若那一刀她动作快点,那姜晚倾早就死了,又怎会在这猖狂,她也不用这么受罪了。 姜晚倾觉得好笑,饶有兴趣的望着她,双手环胸:“有件事我很好奇,你究竟为什么这么恨我,恨不得我死,我应该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 “你的存在就是对不起我。”白慕珍似乎认定自己落在姜晚倾手上,死到临头,便也什么都不再隐瞒,发了疯的朝她怒吼:“凭什么你一出生就是后附的嫡出大小姐,父母恩爱,即便白应珠早死,可你依旧在侯府过的风光,这凭什么。 我的才学,样貌那点不如你,为什么别人就只认识你不知道我,就连我喜欢了那么久的男子都喜欢你,凭什么你就能过得这么顺风顺水,而我却都没有。” 她激动不已,喷了姜晚倾一脸口水,姜晚倾嫌恶的往后推,赶紧擦脸。 瞅白慕珍这么激动的模样,姜晚倾也算是明白了,说白了就是嫉妒,嫉妒她的出身、以及一些姣好的运气,这些莫须有的控诉,都没有一样是证明她是有罪的,就因为她母亲是白家人,白家有那么点沾亲带故的关系,白慕珍就觉得她跟自己是平等的,不满她大出风头。 “你难道不知道,许多事情,从一出生就注定是不公平的,你是白家的大小姐,享尽荣华富贵,跟平民百姓那为了生计发愁的女子相比,这对他们公平吗? 再或者,那些国破家亡,因为战争逃荒的难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连个遮风挡雨的地儿都没有,与平民女子相比有户籍,能打工、有屋住,有饭吃,还有媒婆会替她们说亲,那这些,对那些难民公平吗。” 姜晚倾声音骤冷,花步步紧逼,嘲讽道,“这世界上,最不公平的就是出生,因为没有选择。你就因为我同你一样有白家血缘就记恨我,要杀了,这对我又公平吗,你好不好笑。” 白慕珍被怼得哑口无言,但依旧不管不顾的怒吼:“我不管,反正就是你的不是,谁让你也是白家人。” 姜晚倾笑了,忽然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不过一介妒妇,跟她没道理可言。 “白慕珍,你差点活活烧死我,烧死我小姨,你应该知道,这些年要没有我小姨,你们那能过得这么逍遥快活,事实证明,你不仅是个不讲理的泼妇,还是个恩将仇报的毒妇。 我这个人想来是以牙还牙,既然你想烧死我,那我也还你一次,但你应该不会有我这么好的运气,能有人来救你。” 白慕珍脸色大变:“你、你想干什么,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即便早猜到了自己的下场,但白慕珍还是忍不住害怕,她预料到,但心里却不能接受。 “你猜对了。”姜晚倾笑靥如花,眸底有邪恶的光泽波动,她忽然打了个响指,外面的护卫立即拿着火把进来。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是亲戚,你是我的表姐,你可是我的表姐啊……”死亡当前,白慕珍立即就怂了,她哭着蠕动到姜晚倾的跟前狡辩,低声下气的哀求说,“表姐,你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儿上,就饶了我吧,我们可是血缘至亲的表姐妹啊。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经常请我吃糖葫芦的,我们两个是最要好的。” 她崩溃的大哭出声:“你不要杀我、你不要杀我,我真的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姜晚倾忽然哈哈大笑。 方才听着她愤愤不平、字句泣血的指控,还以为她多有骨气,哪里想到原来只是个会说狠话的怂货啊。 “所以说,你这是在求我?求我这个你从小憎恨的表姐?” “对,我求你,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改,我真的会改啊……”白慕珍痛哭流涕,是是真的怕了。 忽然发现,在死亡面前,其他都算不得什么,麦桦也好,什么万众瞩目也罢,只有死亡才是最可怕的,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说白家都是大门大户,商界的佼佼者,即便比不得姜晚倾,她还是比的过其他许多人。 “你真是让我大为失望,没半点骨气的怂货。” 白慕珍若到死都不屈服与她,姜晚倾或许还佩服他,可到如今,她是打心眼儿里看不上她,只会耍嘴皮子的死蠢。 再看白慕珍一眼她都嫌恶,姜晚倾直接让护卫堵上她的嘴,戴上头套,她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 第71章 白慕珍惊恐不已,在头套落下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护卫在房间角落点火。 姜晚倾是想让她尝尝被火烧的滋味,这就是她说的以牙还牙。 白慕珍后悔又憎恨,她就算化成厉鬼,也不会放了姜晚倾的。 后来,她听到有脚步声越来越远,紧接着便是关门声,外头甚至还有上锁的声音。 不久,白慕珍只觉得空气的温度越来越高,她嗅见了烧焦味道、还听到了木头上稍后崩裂的声音,那火势似乎越来越大,四周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几乎将她身上的汗毛尽数烧毁。 白慕珍甚至能庆祝的感觉到有燃着火苗的灰烬怕飘到她的手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可嘴巴被堵住,她脸抽冷气的声音都发不出。 她不想死,她是真的不想死。 她咬着牙,耳边燃烧的声音依旧在,但火势似乎还没这么大,至少只燃烧,还未蔓延来,她开始蠕动朝四周滚去,却不一小心碰到了燃烧的火,烫的她满地打滚。 完了完了,她这下真的要死了。 姜晚倾真的太狠了,居然这样对她,一点亲情都不讲,甚至不给她一个痛快,让这种被烧死的恐惧占据她的全身,让她恐惧,可有无法反抗,只能等死。 明知会死,但却又不知何时死,这种恐惧感就好比踏空悬在悬崖上的人,落落玉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踏进鬼门关,太折磨人,倒不如一道抹了脖子来的干脆。 白慕珍是真的害怕了,她嚎啕大哭起来,嘴里还嚷着‘我不想死’之类的话,跟方才掷地有声,一脸我有理的模样截然相反。 姜晚倾在旁睨着她,其实她并没有走,更没有放火烧屋,只是将她扔在火圈内,在她始终半米外的地方都点燃火堆罢了。 她若真想杀一个人,是绝不会这般大动干戈,又是头套又是问话,而是直接让她一刀毙命。 忽然,嚎啕大哭的白慕珍身下忽然蔓延出一滩淡黄色的液体,窄小的茅屋顿时充斥着一股尿骚味。 姜晚倾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她捂着嘴,夺门而出,在外她终于能哈哈大笑。 “还以为她多有骨气,没想到最后也只是个送货,不过是嘴皮子厉害罢了。”姜晚倾笑的前凸后仰,拍着大腿,极其没形象。 她知道白慕珍怂,但没想到她居然怂得吓尿。 讲真,这事儿她能笑三年。 “咳咳。” 忽而传来轻咳声,姜晚倾转身一瞧,是凤南靖:“你怎么来了?” 姜晚倾很艰难才忍住笑声:“你还不知道吧,白慕珍居然被吓尿了,是真的吓尿。”说着,她忍不住再次的捧腹大笑。 凤南靖到不觉有什么好笑,只是略有不解的望着她:“她想杀你,你为何不以牙还牙,趁机解决了她。你应该知道,一把火将人烧成灰烬,挫骨扬灰,就再也找不着了。” 所以,也不会有人找她的麻烦。 姜晚倾摇摇头:“她的手段的确狠毒,我也讨厌她,可我到底没伤着,这也不是心软,毕竟她也是我的表妹,若真杀了她,白府那边很难交代,我不能给小姨添麻烦。” 凤南靖听着爱她的解释,可听来听去,到头来还是她心慈手软:“你知道怎么能够真正杜绝伤害吗?那就是死,只有人死了,才不会作恶。” 姜晚倾摇头,并不认同他的说法。 她是个大夫,不惧怕也不厌恶血腥,但生命诚可贵,动不动就要人性命,那她跟白慕珍有什么区别,她厌恶白慕珍这种人,也不要成为想他一样草芥人命的人。 凤南靖看着他,嗤笑一声,也没说什么。 姜晚倾吩咐折磨白慕珍一时辰后,在把她扒光扔菜市场算了。 白慕珍不是看不起她跟花芽,一口一个贱人畜生的叫着吗,那就让她尝尝看,什么叫真正的身败名裂。 后来,凤南靖回宫了,姜晚倾也带着花芽回了万户侯府,回去前,她还去喜闻楼见了白穗。 凤南靖虽将她丢在客栈,但也找太医来医治过,因为白穗是昏迷状态,吸入的毒烟并不是很多,,病情也没有很大的波动。 姜晚倾根据她的身体状况在开了副药。 白穗精神不太好,也是,白慕珍到底也算她侄女,被自己的至亲伤害,心里能好过道哪去,不过她还是拽着姜晚倾问:“是谁把我们从白家救出来的?听说阵仗很大,还是个男的,能请的动宫里的太医令,来头不小啊。” 来替白穗看诊的就是顾太医,白家着火,又有那么多士兵冲入,街坊邻居又不是瞎,才不过短短两天功夫,就传遍大街小巷,纷纷猜测白家是?得罪什么人了。 姜晚倾猜到白穗会问,也知道藏不过去,先让小二带花芽去洗手,便与她说:“是花芽的父亲。” “花芽的父亲?”白穗震惊不已,“花芽的父亲是谁啊?怎能出动这么大的阵仗。” “这个我不能说。”姜晚倾摇头,对于凤南靖的身份选择了保密。 不是她不相信白穗,而是这件事不能有万一,这关系着花芽的安全,而且白穗知道了,也不见得有好处,说不定还会给她带来危险。 白穗是个聪明人,知道她是有苦衷,也不在强求,现在想来,花芽进入上书房读书,估计也是因为‘他’的缘故,能将手伸进皇宫,自然不是小人物。 白穗换了个话题,说:“那之后你跟花芽的父亲有什么打算,何时成婚,总不能让花芽一直当个没爹的孩子吧。” “以后花芽会跟他吧,我斗不过他,势力也没跟她抢,花芽跟着他会有前途,他也答应我了,要给花芽寻一嫡母,给花芽嫡长子的身份。” 姜晚倾说,即便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但心里依旧难过,但她没得选。 花芽是凤南靖唯一的孩子,他不会放手,整个壹朝都是凤南靖的势力,她根本逃不掉,若惹恼了她,别说见花芽,就算她性命也难以保住。 “那个男人怎能这样,他从未养育过花芽,甚至连你生产时都不曾出现,现在孩子打了就要把孩子抢走,太丧心病狂了吧。”白穗愤愤不平,很是生气。 这会儿刚回皇宫的某人打了个喷嚏,他心想,难不成是感冒了? 在这一点上姜晚倾十分认同,点着头时候:“他的确很丧心病狂。” 第72章 白穗给她气笑了,姜晚倾安慰她,说一切他都会处理妥当的。 之后她就带花芽回府了。 其实在她清醒后,已经让人带消息回来保报平安,但姜历城瞧见她时还是十分激动。 “你怎样,上到哪儿了?”姜历城一见到她便疾步上前,左看右看,担心得不得了,激动得眼泪都差点么掉下来。 一旁的白穗也做做样子道:“你没事就好,这些日子我跟你父亲都快要急疯了,你这孩子,怎么跑出去玩儿都不托人回来说下。” 姜晚倾差点没给她气笑。 抛出去玩儿?她明明差点死了好吧。 “二姨娘说笑了,小姨跟我差点死在白慕珍纵的火里,昏迷了一天一夜才清醒,若真有那体力去玩儿,那就好了。”她笑意盈盈,却充满暗讽,睨着白雅的目光无比讽刺。 白雅尴尬极了,这会让姜历城也瞪着她,恼怒不已:“白慕珍太狠毒了,居然连她的亲表姐都能下手,简直是丧心病狂,这件事本侯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丧心病狂的人何止白慕珍一个。”姜晚倾声音冷淡,却意有所指的瞥了眼白雅,看着他说,“这世界上,丧心病狂的人多了去。” 白雅眼皮一跳,但又不能说什么,此刻她多话,不过是对座入号。 后来姜晚倾又将事情经过告诉姜历城,当然,添油加醋是少不了的,气的姜历城冒火,只想活撕了白慕珍。 白雅压件事情不妙,赶紧道:“听说那天晚上来了个男人救你,那男人是谁,该不会是你在外面新认识的情郎吧?” 方才诉说时姜晚倾避重就轻,姜历城完全忘了这一事情,眉头微蹙,望着她也略有不悦。 因为姜晚倾的前科,如今姜历城一听见她跟那个男人有染,就十分不悦。 “我不清楚,这你就要去问小姨了。” 姜晚倾一脸轻松地耸了耸肩。 来之前她就跟白穗商量过,就说是白穗商场上的朋友。 毕竟若让姜历城知道救她们的是花芽的父亲,那姜历城一定会不依不饶的询问其身份,到底是把他女儿搞大肚子的,姜历城还不得杀上门。 这也是姜晚倾跟白穗说坦白的原因之一。 姜历城听着便也信了,到底姜晚倾半软禁在府里这么长时间,接触认识什么人,他都清楚。 姜历城叹着气,拍了拍花芽的脑袋说:“晚倾你放心,这件事父亲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为你跟白穗讨回公道。” “谢谢父亲。”姜晚倾怪乖巧不已,微微颔首,余光瞥向白雅的目光却是眼波微动。 最后,姜历城也问了白穗养病的客栈,带着东西去看了,白雅莫名的担心,步步跟紧。 后来,白家大小姐光天化日下被人从马车衣不蔽体的扔下来的事儿很快便传遍大街小巷,人都纷纷讨论这白家大小姐在乱搞,被男人害了。 白家如今上下乱作一团,白穗稍微好些后,就立即断了白家的经济来源,并且从喜闻楼搬到她私下的别院内,拒绝件败家的任何人。 眼下白家不仅面临着外头的老流言蜚语,如今他们就连下人的分例发放都困难,还要面对姜历城的压迫,一时间岌岌可危,众人手足无措,却不知如何是好。 白家那边闹着,外面街坊邻居传着,姜晚倾的耳朵也没闲着,她这两天都在家里陪伴花芽,教他分辨草药,还去了湖边钓鱼,过得十分滋润。 春婵忽然从外头风风火火的跑进来:“白穗去找了老夫人,之后老夫人又去找了老爷,不知跟老爷说了什么,老爷居然停止对白家的压迫,甚至还拨了一千两银子过去给白家解困。” 姜晚倾舂药的手一顿:“父亲还给了白家钱?” “是啊。”春婵拍着手说,“也不知老夫人跟老爷说了什么,老爷居然就这么轻轻放过了,奴婢可还记得,老爷说过要给小姐出气的。” 姜晚倾心顿时凉了半截。 其实姜历城说要给她做主时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心想他终于开窍了,可这才三天不到,不但原谅了白家,甚至还救助白家。 姜晚倾的嘴角忽然勾出一抹冷笑,她果然不能对姜历城抱太大失望,如今也就不会失望了。 这时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来传话,让姜晚倾去红山院一趟。 姜晚倾放下手中的事,将花芽交给春宝照顾便过去。 花芽很担心,抓着她的衣裳说:“大宝你别去,祖母好凶的,虽然不骂人,但她好可怕啊。” 比起姜历城,老夫人虽不骂人,但却是疾言厉色,严肃至极,对他们母子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色,体罚更是从来就没少过。 “放心,没事的。”姜晚倾说,温柔的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安慰。 这件事她跟小姨才是受害者,她倒要看看,老夫人怎么为他们颠倒黑白。 老夫人这次是直接见他,并未为难,只是姜晚倾还没坐下来,她便气冲冲的拍着桌子道:“你干的好事,白家招你惹你了吗,你最近是越来越会惹是生非了。” 姜晚倾神色不改,淡道:“祖母怕是骂错了人,是白家想放火烧死我跟小姨,怎么就变成我的错了。” “你若安分守己,被人怎么可能会害你,若你不去得罪人家,白慕珍为什么不想烧死我,烧死你的脸两个妹妹,偏偏只想烧死你。” 老夫人疾言厉色,“要不是你仗着侯府嫡女生分胆大妄为,又怎会出这样的事。白家是你的外家,你被表妹陷害难不成是一件光荣的事吗? 若是传出去让外人知晓,还不染人笑话我们万户侯府。” 姜晚倾差点没笑出声:“祖母的意思是,是我不对我错了,我就活该被白慕珍烧死,她就什么错都没有,错的都是我对吗?” “当然是你的错,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心平气和的讨论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你足够尊重你的表妹,不狗仗人势,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吗,你都不知道外头人是怎么笑话我们万户侯府的。” 老夫人说,强势又严肃,“此事到此为止,不许你在去招惹白家的人,还有白慕珍被扒光衣服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第73章 姜晚倾无语至极,老夫人的一字一句都是护着白家,护着白慕珍,她从前也不见得这么待见白家,甚至还厌恶的厉害,这会儿却帮衬他们了。 “祖母,我很好奇,究竟谁才是你的孙女,如果那天我死在火场里,你是否也会这样替我抱不平。”姜晚倾说,“施暴者是他们,受害者是我,怎么反倒是我的不对了。” “你就是不对的,我看你就跟那白应珠一样就会惹是生非。”老夫人冷哼,“你就是学尽白应珠挑拨离间的伎俩,就想扰的我们万户侯府不得安宁,让人笑话。” 姜晚倾挑眉,忽然嗤笑一声。 得了,她算是明白了老夫认为和如此,说白了就是姜历城为她出头,她这个当母亲的心里不满,之前白雅来,估计也没少煽风点火,为了侯府颜面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私欲。 姜晚倾是真的挺恶心的,姜历城是她儿子又不是她男人,至于动不动就吃醋嫉妒打压吗? 之后,姜晚倾干脆不说话了,因为跟这样不讲道理的来坏老人,无话可说,相反老夫人逮住她就是一通骂,骂的极其难听,还将其实的白应珠骂了进去, 只是这话说来说去,姜晚倾听着她就是嫉妒白应珠跟姜历城相爱,从而忽视了她这个老母亲。 讲真,谁要摊上这么个不讲理的恶婆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姜晚倾离开后,遇见了姜历城,姜历城望见她似乎有些心虚,没说什么就走了。 她忽然觉得,白应珠在世时,应该也是受了不超委屈的吧,一个恶婆婆,还有一个不成器不敢反抗母亲的丈夫。 次日早上,是就是花芽回宫的时候,会花芽十分不舍,但还是佯装得开开心心,不想让她担心,这让姜晚倾十分的心疼。 母子两在皇宫门口分开,姜晚倾看着苏嬷嬷带走花芽,眼眶又湿了。 这下次见面,就是半个月后了吧 送走花芽的当晚,用晚膳时,姜历城忽然说:“晚倾,不如你劝劝白穗,让她住进万户侯府吧,听闻她现在住在她外面的别院,人手也没几个,照顾的人也不多,不如来侯府,也能跟你做个伴。” 她知道白穗跟姜晚倾兴趣相投,白应珠走后,他作为姐夫也没好好照顾妹妹,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姜晚倾微愣,根本没想到姜历城居然提出这样的想法。 “不行。”白雅头一个跳出来反对,“虽说白穗年纪不小,但到底是未出过闺阁的女人,堂而皇之的住进来不太好,让外人知道了,恐怕会笑话。” “有什么好笑话的,当初你不也是没出闺阁就住进了侯府吗。”姜历城说,带着暗讽,显而易见,他心里还是怪罪白雅的。 白雅脸色挂不住,但不管如何,她都不同意白穗住到万户侯府,毕竟她当初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她很清楚,何况白穗对姜历城的心意,她也不是不知道。 姜晚倾秀眉不着痕迹的一挑:“关于这件事,我倒是觉得不错,白家是怎么对小姨的,我们都有目共睹,小姨住在别院我也是不放心,这个提议我倒觉得甚好。” 白雅顿了顿,忽然没有再阻止,而是一口便答应了,这让姜晚倾摸不着头脑,她以为白雅会拼命阻止。 姜历城把这事儿交给姜晚倾处理,希望她多劝劝白穗。 而事实证明,白雅这么痛快的答应,是有她自己的计划的,姜晚倾以为凭白穗对自己以及花芽的疼惜,即便她记恨姜历城,也会看在她的份上松口,但白穗却拒绝得十分利落,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此事不用考虑,我现在在别院住的很好。” “可是你一个人载着我不放心,再说了,那边主刀侯府也能时常见到我跟花芽,这不好吗?”姜晚倾个试着说服他。 白穗依旧坚定地拒绝:“我在这里就挺好的,我若想你了也能去后附件你,但我绝对不会住进侯府的。” 她十分坚决,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姜晚倾依旧想劝他,但白穗脸色越变越难看,她再提下去,白穗估计会气的把她赶出去。 看来白雅还是很懂白穗。 白穗也不想与她闹不愉快,便转移话题说了白家的事:“这白家老宅是我外公留下来的祖宅,我必须得拿回来,至于白家家业,自从我父亲去世后,这些年来家业都是我在经营, 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分走一分钱,但到底妇女以长发,我也不会让他们流落街头,会重新给他们置办宅子,至于其他的,就看他们造化了。” 白穗是商场女强人,做事干练飒爽,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拖泥带水。 姜晚倾知道,她也不是一时冲动才做下这个决定,怕这些年来,她也忍耐许久了吧。 “小姨,我支持你,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白穗笑了笑,接受了爱她的好意,可是一个孩子,能帮她什么呢。 姜晚倾回去后将将白穗的决定告知了姜历城,姜历城很失望,连连摇头:“她还是不肯原谅我啊。” “算了,小姨既然有她自己的打算,我们就不要强行干预,她现在一个人也挺好的。”姜晚倾说,并没有将白穗要将白老爷子等人赶出去的计划说出。 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以免白家的人狗急跳墙,在白穗没实施行动前,最好保密。 姜历城摇着头,没再说什么,只是依旧是一脸失落的模样。 在他心里,没照顾好白应珠唯一的妹妹,还在白应珠死后不到一年另娶,这让他十分愧对这个小姨子。 另一边,白家已经闹成一团,白慕珍被扒光衣服扔在大街上一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这几日白慕珍更是在家里鬼哭狼嚎,痛哭流涕,还嚷嚷着失了清白要上吊自尽。 但也不过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吼几嗓子罢了,毕竟还是怕死的人。 “都是姜晚倾,都是她,她不仅吓我,甚至还让人扒了我的……”白慕珍越说越难过,哭的眼睛肿得都快看不见了。 第74章 白杰坐在一边,烦躁不已,他的手包着厚厚的纱布:“行了你就别哭了,烦都烦死了。姜晚倾就是个烂货,害的我们白家声名扫地不说,甚至还敢用匕首伤我,我就没见过这么丧尽天良的毒妇。” 说着,他由于太过激动,握拳,碰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白家高堂以及白氏夫妻急得团团转,白老夫人更是咬牙切齿的咒骂姜晚倾:“跟白应珠一样贱蹄子,当年她搞大肚子时我就应该让万户侯把她浸猪笼,没人性的小畜生。” 白老爷子也愤怒地拄着拐杖道,咬牙切齿:“现在最要紧的是就连白穗那死丫头也敢断了白府的经济来源,简直是大逆不道,分明就是来讨债的,当初我就不应该生下她,或者在她出生时就应该把她掐死。” “我现在是个真恨不得拿着把刀一把把的砍死白穗跟姜晚倾那小贱人。”白福耀愤怒的重重的锤着桌面。 看着不断抱怨的家人,王氏抿唇,始终不说话,因为她知道不管怎么抱怨都是没用的,如今最要紧的也不是挽回白家声誉,而是得想办法让白穗把钱权交出来。 后来,麦颜儿来了,在听闻白慕珍出事后,就脚不停蹄的赶来。 “听说你出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慕珍哇的一声大哭出来:“还不都是姜晚倾那小贱人的错……” 她添油加醋的将姜晚倾的‘恶性’道出,反正就是姜晚倾的错。 麦颜儿听后虽生气,但也立即想出了他们口中那个神秘的男人是谁。 能出动这么大的阵仗,除了凤南靖绝对没有别人,可他们不是萍水相逢吗,凤南靖怎么可能会会为她做这些,他是最讨厌女人的了。 可凤南靖那么冷酷低调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搞这么大动静,难不成他真看上了姜晚倾那贱人,这怎么可能……姜晚倾名声这么臭还带这个孽种。 麦颜儿愤愤不平,心里嫉妒极了,她明明比姜晚倾更早认识他,更重要的是她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姜晚倾算个什么东西,也能跟她比。 “如今也不知道那男人是谁,真是瞎了狗眼才看上姜晚倾。”白杰恼怒道。 “胡说,殿下怎么可能会看上姜晚倾,一定不可能是殿下的。”麦颜儿气急败坏的否定。 众人一愣,错愕又震惊的看着他,麦颜儿猛地一震,也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忙捂住嘴巴。 王氏狐疑道:“你知道把姜晚倾就走的人是谁?” 据白雅说,那个神秘的男人是白穗的朋友,可她一点都不相信,当晚那男人出现后首先是朝着姜晚倾去的,若是为了救白穗而来,就应该最先朝白穗走去,而不是姜晚倾。 麦颜儿慌了,捂着嘴支支吾吾,最后干脆道:“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她就想夺门而出。 王氏赶忙拉住她:“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对不对?殿下,难道是……” “不,不会是殿下的,绝对不会。”麦颜儿一着急又否认,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王氏这下子也明白了,拉着她的手苦口婆心道:“颜儿,我们白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必须得让我们知道姜晚倾背后给她撑腰的人是谁,否则我们白家一定会被姜晚倾干掉的。 我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跟我家珍儿更是多年的好友,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么你的白家家产被姜晚倾跟白穗夺走吗?” 只有知道姜晚倾的王牌是什么,之后他们才能跟姜晚倾对抗,至少,必须得要保住白家的财产不被她跟白穗抢走。 “是啊颜儿,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出来啊。”白慕珍也哭着求她。 麦颜儿跟白家关系一向好,思前想后,她最后还是说了:“虽然我不确定,但是有这么大排场的,除了凤南靖,应该就没有别人了。” 众人猛地一震,一脸不可置信,面面相觑。 什么,当今的摄政王,凤南靖居然跟姜晚倾有关系,甚至为了她还不惜出动这么大的阵仗。 这事儿怎么听都觉得不可思议。 刚走到外头门口的姜季秋跟田金秋猛地一顿,两人也是不可置信。 她俩十分有默契的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在外面听墙角。 白杰愣愣道:“这怎么可能,姜晚倾就是个被人搞过的烂货,摄政王怎么会看得上她,她连给殿下提鞋都不配。” 白慕珍也不敢相信的说:“就是,凤南靖什么人没见过,怎么可能会为了姜晚倾做到这样,你一定是搞错了。” “我也希望是我搞错了,可是你们想想,那晚冲进你们家的人都身穿兵服却不是官府的人,就只能是朝廷朝廷军队,除了位高权重、执掌重权的人,还有谁能调动那些人。” 麦颜儿说。 堂内的人瞬间一片沉静,若姜晚倾背后的人真的是摄政王,那就真的太可怕了,可如今他们也是不确定。 当今寅朝小皇帝年幼,根本不能处理政务,着整个天下都是她凤南靖一个人的,说实话,若是他想坐那把龙椅,谁都拦不住。 ** 花芽进宫后,姜晚倾趴在走廊上乘凉,又开始物色她的新病人,她治好了麦雄,也只好了盛准的虫蛊,虽然在民间掀起了一阵水花,但世人依旧不相信他。 因为她未婚生子,没了清白,所以在世人眼中,她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现在的人那怎么都这么迂腐,就因为我未婚生子就就觉得我罪无可恕,居然都没人来我看病。” 姜晚倾嘀咕说,愤愤不平。 “这得慢慢来,小姐,您吃点豆花,冰冰凉凉的去去暑气。”春婵给她成了一碗豆花。 姜晚倾叹气,虽不满这个结果,但她出了认命也就只能认命。 忽然间,门口的护卫送来一张帖子,说是姜将军府送来夏日宴的请帖。 姜晚倾眉头一挑,觉得有意思,看过请帖的邀请人,居然是姜黎昕的。 她笑了,这明摆就是一场鸿门宴啊。 春婵问:“小姐,您要去吗?” 第75章 “不去,我忙着呢。”姜晚倾随手将帖子扔到一边。 若是她不着急拿到太医院的聘书或许还能陪姜黎昕玩玩,可他着急着进宫见儿子,哪儿有那闲工夫跟她玩儿。 那些个贵族小姐少爷就是闲得慌,每天只想着参加宴会,举办宴会,不然就是诗会,真真是无聊透顶,当真以为谁都跟她一样闲着没事干。 姜晚倾让手底下的人回话身子不舒服参加不了,可没想到,她上午让人去回话,下午老夫人又找上了她,对着她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 “嫡系请你去宴会是看的你,你为什么不去,难不成你想让姜将军府的人觉得我们万户侯府有不给他们面子,想独挑大梁了?” “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未婚生子还带这个孩子,现在又在这刷什么小姐脾气,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嫡出大小姐吗。” “这次宴会,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这是老夫人对她说的最后一通话。 姜晚倾很无语,着老夫人是闲到什么程度,居然连晚辈参加宴会这种小事都插手,甚至她不想参加嫡系宴会要挨骂,这要么是闲的,要么就是针对她,纯属想骂她罢了。 后来春宝去打听得知,原来是姜黎昕在听到她的回绝后就立即来了侯府,去找老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所以老夫人才这么生气。 姜府嫡系对老夫人还算敬重,而且嫡系如今发展好,是摄政王眼前的红人,老夫人自然不想姜晚倾开罪嫡系,也估计是因为姜黎昕添油加醋说了她不少坏话的缘故。 春宝问:“小姐,那现在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自然是去啊。”姜晚倾耸了耸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不相信就姜黎昕那蠢笨脑袋,能相处什么高招。 *姜将军府* 这是夏季姜府的第一场宴会,姜黎昕效仿南洋人在花园举办宴会,不用规矩的坐在桌前,而是有下人端着点心茶水走来走去服务,这是京城内贵族圈中第一个效仿洋人的宴会,主题是欣赏鲜花。 为了应夏日宴,姜黎昕甚至还移植了几缸荷花过来,还问当今的太妃要了几盆起花中珍品,这都是皇宫贡品,十分稀罕。 当今的太妃就是姜黎昕的亲姑姑,是先皇的宠妃,有一个女儿,衡羽长公主。 姜黎昕今日穿了一袭绿色的广绣流仙裙出现在众人面前,妆容精致,今日用的是红色的口脂,鲜明夺目,她容貌本就上乘,已出现便是众人焦点。 “哇……原来这就是将军府的嫡女,长得真漂亮。” “不知今后谁有幸能去的如此漂亮的美娇娘,听说来提亲的人把将军府的门槛都快踏破了。” “姜小姐家世好,长得又漂亮,听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般的女子,不是尔等能配得上的,不过我曾听说姜小姐跟盛家小王爷定下婚约了。。” 众人窃窃私语,几乎在场的男子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无一不是歌颂她的美貌。 姜黎昕别提多自豪了,洋洋洒洒,她抬着下颚,像只骄傲的孔雀,众人欣赏她,崇拜她,就等着她孔雀开屏一睹芳容。 “小姐您瞧,这些个男人都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了。”婢女红衣说。 “淡定点,难不成拜倒在本小姐石榴裙下的男人还少吗?”姜黎昕手拿一柄蓝色象牙团扇,洋洋洒洒的扇着风。 “是是是,普天之下,奴婢想应该没有人能比得过小姐的风姿绰阔的倾城容貌。”红衣继续奉承着。 姜黎昕表面不以为然,可心底里却是很得意,她很享受男人情不自禁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目光越多看,她就越开心,就好比一个满载而归的狩猎者,而这些男人,就是她的猎物。 “万户侯大小姐到。”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众人只瞧见一袭红色的身影进入视线。 少女一袭红色纹牡丹的罗裙,头冠是银白色的,而双鬓两边是银白色的流苏,精致的脸庞似乎不施粉黛,明媚皓齿,唇如朱丹,带着一股独特的风情,可仔细一看,又觉得她恍如丛林中富有灵气的偏偏仙子,一出现便足以让人目不转睛,惊为天人。 姜晚倾出现在众人目光下,她盈盈一水,仿佛瞧不见从四面八方朝她射来的目光,细看她如同一汪秋水,不起波澜,可仔细一瞧,她分明是明媚动人。 “这、这是侯府的大小姐?” “天啊,这侯府小姐怎么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似的,我从前怎么不知道这京城内竟有这么漂亮的女子。” “也不知这位小姐有没有婚配……” 众人兴奋的窃窃私语起来,大家的目光一下子从姜黎昕转移到姜晚倾身上。 姜黎昕今日穿着一袭绿衣,可在耀眼夺目的红衣面前,就像个背景板,况且不管是从妆容又或者五官的精致来看,姜黎昕是绝对不如姜晚倾的。 姜黎昕死死的瞪着姜晚倾,恨不得一口生吞了她,捏住团扇的手都围泛白了。 姜晚倾唇角微微上扬,漫不经心的撩了撩肩上的流苏,瞥了眼姜黎昕,眸底有挑衅的波光涌动。 “她讽刺我,她居然在讽刺我。”姜黎昕咬牙切齿,一张脸几乎要扭曲。 不远处的盛准瞅着,知道姜晚倾又在气姜黎昕,倏地上前把她拽出了众人视线。 “你怎么穿的这么招摇就来了?”盛准略有不满,叉腰。 姜晚倾瘪嘴,不以为然:“我来参加宴会,不穿的好看得体点,难不成还让我披着块烂布来啊。” 盛准被怼的一时数不出话,小声嘀咕说:“这样子最好,那就没人惦记你了。” 姜晚倾没听清:“你说啥?” 盛准正了正不自然的神色,轻咳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今日穿的这身难看死了,像个戏楼里的花旦一样。” “没眼光。”姜晚倾顿时一白眼甩过去。 盛准一脸嫌弃,眸底却不自觉浮现一抹笑意,嘴上还不忘损她:“你以后是别瞎折腾了,不管你怎么折腾这张脸,都很丑。” 第76章 “说到丑,我怎么丑的你啊,混世小魔王。” “放屁,普天之下,老子最帅。”盛准大言不惭,可以说得上是十分不要脸了。 姜晚倾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另一边,不远处的姜黎昕望着他们二人打闹,心里有熊熊妒火在燃烧,她咬着牙,直接大步流星的冲过去分开两人,指着姜晚倾的鼻子说:“姜晚倾你够了,在外面勾三搭四招惹是非也就算了,在我的宴会上你还是要收敛点的。” 她声音不小,足以让在场所有了听到 “你胡说什么?我招惹谁了,眼睛看着也不小,就这么瞎了也怪可惜的。”姜晚倾反唇相讥,比起姜黎昕的的气急败坏,她十分的端庄大气。 姜黎昕气愤不已,抱着黑脸的盛准手臂说:“这谁不知道我跟盛哥哥我两早就有婚约了,你却还恬不知耻的靠近我的男人,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以为你这个被男人搞烂的女人,还能嫁的出去吗。” 姜晚倾蹙眉,神色骤冷。 “你嘴巴放干净点。”盛准恼羞成怒的推开姜黎昕,他也一向不是是什么怜香惜玉的男人,这一推就把姜黎昕推倒在地,可即便如此面上也不见得有半分联系:“小爷我什么时候跟你有婚约, 你少在这瞎说,还有姜晚倾,她是小爷的救命恩人,还轮不到你在这诋毁。” 姜黎昕很伤心,咬着唇说:“这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我与你有婚约,你怎么能帮这贱人不帮我。”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 盛准冷笑:“什么婚约,我跟你从来就没有婚约。我们没有指腹为婚,更没有交换信物,就连起码的订婚的三书六礼都没有,你凭什么说小爷跟你有婚约。 小爷警告你,以后不许你再在外头胡说,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他凶悍道,没有一丝一毫对女孩的温柔。 姜黎昕一颗心都快碎了,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趴在地上始终起不来,还是红衣扶她才起来,否则不知还要趴在地上多久。 “你不喜欢我,难不成你喜欢姜晚倾吗,她都快被人搞烂了你知道吗?他还有个儿子。” “姜黎昕你说够没有,小心我告你诽谤。”姜晚倾冷冷的看着他,也算平心静气,“就你这种泼妇,盛准要看得上你,我立即把他眼睛挖出来带去茅厕洗洗。” 盛准原还意气风发,可听到后面,又觉不对,他一脸黑人脸问号:“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当然是夸你了。”姜晚倾义正言辞。 话听到这,众人也才意识过来,原来眼前的这位小姐,就是三年前被人搞大肚子还不知道父亲是谁的侯府大小姐。 一瞬间,众人的欣赏跟崇拜全都没了,有的就只剩下鄙视跟不屑。 “姜晚倾,你还真以为你还是未出闺阁的大小姐吗,你都已经是妇女了,孩子都三岁了,就是个被万人搞的烂货。”姜黎昕冷笑,话越说越难听。 “我孩子三岁怎么了,我儿子聪明伶俐,粉雕玉琢,怎么看都比你可爱。”姜晚倾不以为然,还傲娇的哼了声。 盛准也摸着下巴点头:“我听说你儿子现在在尚书房读书,还是摄政王钦点的,不错啊。” “那是,我儿子怎么看都比你有出息。”姜晚倾笑嘻嘻,十分谦虚。 盛准嘴角抽搐,白了她一眼。 姜黎昕望着眼前的二人在她面前打情骂俏,一双眼差点没迸射出火花,她以在深呼吸,忽然微笑道: “能入读尚书房的的确不简单,以后也肯定会有出息,如此想来,唐泽义应该也是很开心的吧,毕竟有这么优秀的现成的儿子捡,也不担心太傅府后继无人了。” 唐泽义就是太傅的嫡子,姜晚倾指腹为婚的对象。 姜晚倾一愣,其实姜黎昕不说,她还倒真的忘了自己还有个未婚夫。 人群中,忽然腾出一个圈,圈里有个男人,他看着逐渐退后的人群,脸都黑了。 “瞧,那个就是唐泽义,你的未婚夫。”姜黎昕说,望着略有些神色铁青的盛准,心里欢乐的不行,“盛哥哥,就算你不计较姜晚倾是个破鞋,但这破鞋也是有主的了,着当年唐姜两家可是交换过信物的, 这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唐泽义一张脸黑的不定,瞪着姜黎昕凶神恶煞。 他们女人之间的事能不能不要扯他身上,早知道就不来了,可人家是大将军府的嫡女,位置甚至要比太傅府更高一层,他也不能得罪。 “唐少爷,望着您那未过门的未婚妻,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姜黎昕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唐泽义黑这张脸,不屑的看着姜晚倾说:“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一破鞋罢了,白送我都不要。贱骨头一个,年纪轻轻的就跟男人瞎搞,我宣布,我跟姜晚倾的婚约不作数。” 姜晚倾冷讽,双手环胸,面上去也是笑靥如花:“你要跟我解除婚约?” “当然,谁看得上你这个破鞋。”唐泽义十分不屑,用十分鄙夷的口吻说,“你的确是有几分姿色,但这普天下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没必要娶你这个荡妇回家,还带着个小畜生。” 说着,他还极其嫌恶的呸了口。 姜晚倾眉宇间仿佛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她笑:“你要跟我解除婚约,问过你爹、问过你娘了吗?找媒人上门取回信物了吗?写退婚书了吗?取回聘礼了吗?” 唐泽义被怼得一愣一愣,支支吾吾说:“这些我之后自然会……” “既然没有,那你哔哔个什么劲儿。”姜晚倾眼睛一眯,带着几分狠厉,冷笑,“没用的东西,就只会耍嘴皮子,有本事你现在就回去让你爹同意退婚啊,你要退不成这门婚事,你就是龟孙子。” 众人一片嘘哗,震惊她的怼人功夫,盛准更是直接鼓掌:“你口才不错啊,不去说书那到可惜了,骂得小爷我极其舒服。” “我本来就是无所不能的奇女子。”姜晚倾冷哼一声,十分嚣张,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说的一脸懵的唐泽义,厉然,“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去跟你爹撒娇退婚,不然你还真想当龟孙子啊。” 第77章 唐泽义也被她说的一懵而已,后知后觉自己被驳了面子,恼羞成怒,撸起袖子就想上前给姜晚倾好看:“你个贱人……” “大胆,敢对侯府小姐放肆。” 在唐泽义巴掌落下时,盛准抓住了他的手。 正当两男人对峙时,姜晚倾抓住机会,抡圆了胳膊狠狠地给了唐泽义额一耳光,这巴掌打的她自己手都麻了。 唐泽义一阵眼花缭乱,一脸的不敢相信:“你敢打我?” “你刚不也想打我吗。”姜晚倾笑眯眯,古灵精怪的小脸又不失乖巧,“这是给你的教训,让你以后对女孩子客气点,尤其像我这么漂亮的女孩纸。” 说着,她双手还再下巴做了个花朵的姿势。 “姜晚倾你……”唐泽义愤怒不已,可刚想上前就被盛准的侍卫拦住,只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放狠话,“姜晚倾,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姜晚倾无所畏惧的做了个鬼脸,转而看着姜黎昕:“你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我倒要看看,这场鸿门宴是有多精彩。” 姜黎昕脸色忽白忽青,难看至极,但最后也只能愤怒地跺着脚离开。 看完戏了,众人便都散去,盛准对她说:“你胆子也真够大的,身边连个侍卫都没有就软敢对唐泽义动手,你就不怕他把你脖子给拧下来。” “谁说的,你不是在这吗。”姜晚倾理直气壮,“再说了,我既然敢动手,就不怕他报复。” 她从来都不是有勇无谋的人。 盛准呆呆的看着她,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信任自己,心情顿时变得愉悦起来,就算看见远处的姜黎昕,心里也不堵得慌了。 后来的宴会上,姜黎昕就低调多了,估计是方才是给怼的,欣赏完花后,接下来就是欣赏宝物了。 姜晚倾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一场单纯的夏日宴,没想道还需要各家各户将珍宝带来供大家欣赏,她可什么都没准备呢。 姜晚倾在心里冷笑。 姜黎昕为了让她出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最先开始展览的,自然是姜黎昕,她带出来的宝物是南国皇后的红宝玉发钗。 “南国皇后的红宝玉发钗,那可是无价之宝啊,听说南国皇后在时候,是十分喜爱这枚玉钗的。”有识货的人呢喃道。 姜晚倾并不知道南国皇后是何许人,一旁的盛准便给他解释。 原来,南国早在五年前就被北月国灭国了,当年的南国皇后其实是北月国的公主,是当今北月国皇帝最宠爱的一位公主,一舞倾城,曾以一曲鹊桥仙名震七国,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后来为了两国邦交才和亲,可后来北月国就串通南越国合伙攻打南国。 南国兵房图被盗,一举就被歼灭了,而南国皇后眼见丈夫孩子身死,觉得自己有辱和亲公主使命,也因为难以面对杀掉自己孩子丈夫的父亲,便在南国皇宫的高楼跳了她最喜欢的鹊桥仙后,一跃跳了楼,而红宝石与发簪便是南国皇后的爱物。 姜晚倾听完后,只觉得很可悲凄美的,心下也很同情这位和亲公主。 “行了,你还同情别人,还是多同情同情你自己吧。”盛准说,“看你两手空空而来,就知道你没准备什么宝物,到时候姜黎昕又说你穷酸了。” “她爱说就让她说呗。”姜晚倾倒看得开。 盛准知道她名声已经很臭了,不想她日子变得更难过,便将将自己带来的祖母绿给她。 姜晚倾却拒绝了:“行了,你自己就留着吧,我能应付的。” 盛准表示怀疑。 “那接下来,就由我们的侯府的大小姐献宝吧。”原下一个是盛准的,但姜黎昕实在受不了他们亲密交头接耳的模样,她的盛哥哥还从未对她这么亲密过。 盛准黑着脸,刚想说什么却被姜晚倾拽住,递去一个坚定的眼神,低笑:“看我怎么把局面搬回来。” 话落,她一大摇大摆走了上去。 姜黎昕没有通知她带宝物,所以笃定她没东西能拿得出手。 她在心里冷笑:这个丑姜晚倾是出定了。 “你怎么这样就上来了,你的东西呢。”姜黎昕说,怪声怪气,“该不会是你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吧?这侯府这么大,难不成连一件宝物都没有吗?原来万户侯府如今都这么穷酸了。” 姜晚倾很不客气的给她一记白眼:“目光短浅的东西,你懂个屁,闪一边去。” 她不客气的一把把推开姜黎昕。 这一推,姜黎昕差点没站稳,她咬着牙,手紧握成全,心想: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耍出个什么花样来。 姜晚倾从袖口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盒,大概也就两个指甲盖儿大小:“这就是我的宝物。” “这就是你的宝物?”姜黎昕不客气的嘲笑:“这盒子看着精致是精致,可并没什么出奇的,一两银子就能买到了,若是你们侯府拿不出宝物,其实是不用上前拉献丑的,还是说,你跟你手里的瓷盒一样,都上不了台面。” 她哈哈大笑。 众人听着姜黎昕这般离谱的嘲讽,也觉得够分,但也觉得姜晚倾拿出来的东西太小儿科,太丢人了。 “行了,吵什么,小爷到看着这小瓷盒很漂亮,姜晚倾说是宝物,那就是宝物。”盛准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霸道极了。 姜晚倾心头一暖,又道:“你们都看不上这瓷盒是吗?要我觉得,它比你们所有人的珍宝都来的要实用。” 众人一脸好笑,谁都不相信。 “我需要人帮忙替我验证一下。”姜晚倾说,忽然看着姜黎昕,“你是这场宴会的主人,而我是客,作为客人,邀请你忙个忙应该不算过分吧。” 姜黎昕警惕的看着她,可想想这是她的底盘,众目睽睽她又能对自己做什么,点着头就同意了。 姜黎昕走到姜晚倾身边,姜晚倾取下她一根簪子,忽然抓着她的手,姜黎昕躲避不及,居然被她用簪子刺破了手指。 血珠当即就冒出来,姜黎昕疼得龇牙咧嘴,上前就想给姜晚倾耳光:“你这个贱人……” 第78章 盛准心头一紧,还还未来得急上前姜晚倾便抓住了她的手:“急什么,不是你答应要帮忙的吗?” “我答应帮忙,可没答应你刺破我的手指。”姜黎昕咬牙切齿。 “这就是帮忙。”姜晚倾笑靥如花,忽然打开那瓶瓷盒,抓了一小把上面的药粉洒在姜黎昕手上,药粉完全覆盖住了伤口。 她问:“你有什么感觉?” “废话,自然是疼啊。”姜黎昕咬着牙,心下笃定她就是存心报复。 “这都出血了能不疼吗?”姜晚倾一脸人畜无害,“我是问你现在伤口上有什么感觉,” 姜黎昕气急败坏的瞪着她:“有点发热。” 姜晚倾打了个响指:“没错了,就是这样,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紧接着,姜晚倾拿出手帕抹掉她手指上的药粉,出其的,那伤口居然不见了。 众人惊呼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伤口呢?伤口怎么不见了?” “我的天啊,这么神奇吗啊。” “这是什么灵丹妙药,太厉害了。” 众人无不惊叹。 而姜黎昕本人自己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好,左右翻看自己的手指,可真的没有伤口。 盛准惊奇说:“这是什么东西,你哪儿来的,真的好神奇。” “这是我自己弄得药粉,你要喜欢,送你。”姜晚倾十分大方,直接将要药膏仍在盛准怀里。 盛准着这精致的小瓷盒,心下越发的欣赏她了。 本以为她是医术高超,但没想到在制药方面也颇有一手,真的太奇妙了,她究竟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姜黎昕脸色铁青。 她算看出来的,姜晚倾就是故意的。 看着盛准望这姜晚倾的目光,她别提有多嫉妒了,而宾客们都在讨论这药粉的神奇以及姜晚倾厉害的制药本事,根本没人注意到她跟她的发钗。 可明明,她才是这个宴会的主角,是她举办这个宴会啊! 姜黎昕气的将红宝石玉钗才扔到红衣身上。 方才还说得多有意义多贵重,现在也还不是一样当垃圾一样扔给下人了。 姜晚倾正跟盛准拌嘴,余光却瞧见身旁有个男人一直盯着那枚红宝石玉钗,似乎是有什么故事,望着那枚玉钗出神,甚至还有点忧伤的感觉。 姜晚倾用手肿捅了捅盛准:“那个男人是谁啊?” “怎么你看上他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人家已经成亲了。”盛准笑的嘿嘿的。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你有毒啊,我是问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盛准撇嘴,瞥了眼,说:“这是六部之首陆尚书的儿子陆袁贞,三年前就婚配了,娶得是是孟国公的女儿孟苑。” 他着重说了婚配一事。 姜晚倾后半段没听进去,只是存了个疑心,有些好奇,他为何是这样的目光。 之后,姜黎昕忽然让红衣请到了宴会地点的后花园,说有事找她。 姜晚倾心想,原来她还有下招。 其实她大可以不去,到底姜黎昕也不能当着众人面前把她五花大绑过去,可逃避不是姜晚倾的性子,她躲得过第一次,下次姜黎昕还是会想办法用着招对付她,那倒不如坦然接受,她倒要看看,姜黎昕还能使出什么伎俩。 姜晚倾过去的时候,那里也就只有姜黎昕一个人,她的丫鬟红衣在不远处放风,当真是严谨得很。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姜黎昕双手环胸,抖着左腿,清丽的脸庞带着几分傲慢。 “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姜黎昕开门见山,直接找茬,“明知道这是我的宴会,肯偏要大出风头,你是想让我难堪吗?” 姜晚倾被她给气小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若提前告诉我宴会有鉴宝一事,我又何须被迫拿出自己制作的药粉,至于你说唐泽义,我倒觉得,你才是故意要给我难看。” “你故意跟盛准亲近,不就是想激怒我吗?我可是没忘了,当初你是怎么陷害姜季春的。”姜黎昕冷笑说,“你也是真够狠的,居然连自己都下得去手,就不怕一个失手,就把自己给捅死了。 亏得姜历城那蠢货相信你,还真以为你是无辜的,殊不知她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算计的明明白白的。” “瞧你说的这么有理有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当事人呢?”她笑。 “所以你是承认了吗?”姜黎昕逼问。 “没有,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姜晚倾否认的很彻底。 即便当下只有他们二人,但也怕隔墙有耳。 这些日子姜晚倾如履薄冰,就怕一招下错,满盘皆输,自然说话做事都要警惕。 姜黎昕这会让也看出她的小心警惕,心里忽然倒有些佩服她了,不过她承不承认都没关系,这并不在她计划里。 “姜晚倾,再我还念着我们之间的亲戚关系,你现在若是跟我保证有时候再也不见盛准,我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否则……”姜黎昕眸底略过一抹恨意,“就别怪我不念同宗之情了。” 姜晚倾双手环胸,如同睥睨天下的女王一般,冷傲的睨着她:“哦?那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不念手足之情的。” 姜黎昕冷哼一声,忽然从袖口中拿出一把匕首,匕首出鞘,尖锐的刀尖直指着姜晚倾:“那你猜猜?” 姜晚倾神色淡漠的瞥了眼,没有半分慌张:“怎么?你是想杀了我,还是想自残诬陷我?如果是前者我会喊救命,但如果是后者,那你可要小心了。 毕竟你不懂医,要是插错了部位伤及肺腑,就算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当初她对自己下手,是有十足的把握,但姜黎昕啥都不懂的医学白痴,真的很有可能会一刀毙命。 “你真的是冰雪聪明。”姜黎昕没有丝毫惧怕,还没开始做什么就已经是胸有成竹,仿佛这个计划真的能把姜晚倾毁了。 她咬着唇,深呼吸,忽然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了一刀。 这一刀下去,鲜血顿时如注,几乎是飞飚出来的,她明明是笑着,喊出来的声音确实慌张不已,仿佛濒临死亡:“救命啊,救命啊,姜晚倾杀人了——” 第79章 姜黎昕大喊着扔掉匕首,把拔腿逃跑的那一瞬,忽然面露慌张,恐惧不已。 姜晚倾忽然嗤笑,慢悠悠的跟上去。 姜黎昕恐惧不已,跌跌撞撞的往人群中跑去,她瞅准盛准,想来个体力不支倒在他身上,可谁料想盛准那直男癌,居然往旁一偏,躲开了,末了还一脸庆幸的挨着胸脯。 姜黎昕直直的跌在地上摔了个偷吃是,因为这一撞击,她手臂上的血留的更厉害了。 众人瞧见,立即上前看,瞧着姜黎昕左臂都是血,都吓得不轻。 红衣赶紧跑上前:“天啊,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大叫着,目光还瞥了姜晚倾一眼,之后赶紧摘下头绳绑在姜黎昕伤口上两寸的地方止血。 “赶紧叫大夫啊。”人群中有人说。 盛准皱眉,一脸莫名其妙,当他瞧见姜晚倾从姜黎昕跑来的方向走出来后,忙跑过去关心问:“怎样?你没事吧?” 姜黎昕差点没吐血,现在有事的是她好吧。 “没事。”姜晚倾摇头,眸底泛着冷光朝姜黎昕走去。 姜黎昕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见姜晚倾朝她走来,便慌张不停的往后缩:“别杀我,你别杀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任性了,你不要杀了我,我也不会在纠缠盛哥哥了……” 众人一片嘘哗去,这么一听,他们也算是懂了,看着姜晚倾的目光满是鄙夷。 “原来是姜晚倾伤的姜黎昕,我的天啊,他们不是同宗堂姐妹吗?姜晚倾未免也太狠心了。” “估计是姜晚倾记恨着之前的事儿呢,啧啧,这么一点小事就要杀人,还真是丧心病狂。” “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道德品行能好到哪儿去,早在三年前她乱搞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 舆论一下子倒在了姜晚倾身上,千夫所指,仿佛是他们是亲眼所见姜晚倾害了姜黎昕。 盛准脸色铁青,怒道:“住口,你们胡说什么,晚倾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你们少胡说八道,你们再多嘴一句,当心,小爷对你们不客气。” “小王爷,你这话就不对了。”人群中,一位小姐站出来为姜黎昕抱不平,“我们都知道姜晚倾是你的救命恩人,但你不能为了报恩包庇杀人凶手吧,她姜晚倾有什么金贵的,一个被人搞过的烂货,而我们家黎昕可是清清白白的千金小姐,大家闺秀。” 说话的是邓艺,姜黎昕的好闺蜜。 有一个人先站出来,后面的人也就不怕盛准威胁了,难不成他还能一个个找他们所有人算账吗,一时间,众人纷纷都控诉姜晚倾恶毒。 “我看她就是仗着自己救了小王爷所以才这么胆大包天,居然连杀人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人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估计是想着平邑王府会给她做后盾,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小王爷啊,我看你还是别趟这浑水了,小心平邑王饶不了你。” …… 盛准听着这些声音,气的火冒三丈,差点没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桌子。 面对眼前莫须有的指控,姜晚倾不慌不忙,甚至还握住盛准的手臂让他不要生气发怒,目光坚定的看着他让他将事情交给自己处理。 盛准怒气不平,他敲了敲少女握住自己的纤纤玉指,又看了看她真心的神色,心里的愤怒也少也不少,她深呼吸,往后退了几步。 姜晚倾上前,姜黎昕立即佯装出害怕状。 戏演的真不错。 姜晚倾冷笑一声,眸光暗讽的望着她:“盛准,将方才我给你的药粉拿出来,借我一用。” 盛准立即将东西递上前。 姜晚倾上前半蹲在姜黎昕面前,姜黎昕立即尖叫起来:“她杀我,她要杀我啊……” 红衣见状立即上前阻止,却被盛准拦下,一把短箭抵在红衣面前:“你再多做动作,小爷就一刀毙了你,细想来杀一个奴婢,姜大将军府应该也不会为难小爷吧。” 红衣一身冷汗,动也不敢动了。 姜晚倾撕开他的袖子,姜黎昕大惊失色,挣扎的推开姜晚倾,春宝春婵立即上前逮住姜黎昕不让她乱动。 “你再动一动试试?”她眸色微冷,带着嗜血危险的光泽,嗓音低得只有他们几人听见,“我不介意坐实你按在我身上杀了你的罪名。” 她俏皮的歪了歪头,眸底泛着邪恶的光泽,居然还带着几分阴沉的妩媚。 姜黎昕顿时背脊发凉,仿佛有一股寒气从市值蔓延开来,她僵硬的看着姜晚倾。 几乎在她走神那瞬,姜晚倾立即撕下了她左手手臂的袖子。 姜黎昕尖叫,刚要挣扎伤口却已经被姜晚倾撒上药粉,止住了血。 众人又是惊讶,他们还以为这个药粉只可以处理微末的小伤口,但没想到这么大的伤口居然撒点药粉就能止住,简直不可思议。 姜黎昕脑袋瓜子转的很快,立即大叫:“你别以为你替我止住了血我就会感激你,这本来就是你伤了我,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我一定会让父亲上奏朝廷,狠狠地弹劾你们万户侯府。” 说着,她还泪眼婆娑的望着盛准说:“盛哥哥,你就这么看姜晚倾欺负我吗?” 盛准冷哼,丝毫不给她脸:“可我怎么看着是你欺负晚倾。” 姜黎昕没想到自己都被伤成成这样了,他居然还帮着姜晚倾,未免也太无情了,她哭着控诉:“盛准,你这样对的起我对你的情谊吗,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什么从小一起长大,我顶多也只是知道你这个人罢了。”盛准冷笑,无情极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烦你,要不是我父亲那边拦着,你以为小爷能忍受你这么长时间。” 姜黎昕心凉了半截,再望着姜晚倾时,却是充满恨意:“贱人……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盛哥哥是不会这么对我的,你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你简直该死……” 她怒吼着就想推搡姜晚倾,但手都被春宝春婵拉住,根本动弹不得。 第80章 姜晚倾后腿,懒得理会她的歇斯底里,望着那些对他投来鄙视目光的众人道:“你们都觉得是我伤了姜黎昕,那好,你们都上前来看看,睁大你们的双眼看看她的刀口,若是我伤的她,刀口为何是向里不是向外的?” 众人议论,纷纷拉长了脖子往前看。 居然真的是! 邓艺立即站出来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早有预谋,所以才故意这样下手,你心机真的太深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上了黎昕不说,还往她身上泼脏水。” “就是,这是你故意为之,你好狠的心啊,太毒了。”姜黎昕哭着怒指姜晚倾。 不管如何,她这一次一定要弄死姜晚倾,就算万户侯包庇她,但姜晚倾的这个名声怕是也彻底不能用了。 即便盛准喜欢姜晚倾,但平邑王府是不会允许盛准娶一个道德败坏,心机恶毒的女人,别说平邑王府,就连别的王孙贵族也不会要她。 姜晚倾这辈子,算是毁了,而盛准的妻子,就只能是她的。 “哦?是吗?姜小姐怕是忘了,是你约的我去后花园,也是你让我独自一人前去,这一切的主动权都是在你手上的,怎么搞的好像是我把你拉到花园的呢?” 姜晚倾笑靥如花,即便身临绝境,被千夫所指,也不见一丝慌张,她慢悠悠的拿出把匕首,那把匕首上面还沾着血。 不错,这把匕就是姜黎昕自残的那一把:“既然你说是我伤的你,那我很好奇,我是怎么拿到你们将军府的刀子的。” 话落,她手上动作一转,在刀柄的中央刻着一个‘嫡姜’。 每个有身份的人都喜欢在自己府邸的东西刻上专有字体,万户侯府的是‘侯姜’,而平邑王府的是‘平邑’,这在上流圈子,是十分常见的行为。 姜黎昕的整张脸都绿了,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在匕首上出纰漏,一时半会儿居然说不出话。 “这有什么,这把刀在姜大将军服随处可见,你要想那到时候,也不是难事。”邓艺又跳出来的时候。 “你倒是信誓旦旦啊,仿佛我做了什么都被你看在眼里,你是千里眼呢,还是顺风耳啊。”姜晚倾痞笑,舔了舔后槽牙,带着几分乖戾的冷,“死蠢一个,什么都不懂就跳出来乱说,就这么迫不及待当挑梁小丑吗?” 邓艺脸色突变:“你……” “诶……”姜晚倾手忽而前伸,打断她的话,笑容依旧明媚,“照你们的意思,我有先见之明,知道姜黎昕的夏日宴一定会邀请我,也能事先预料姜黎昕指定我一人前去后花园,为了好方便下手,还专门偷了把刀子, 动手时还往里割是吗?” 她笑着拍手:“好谋算,好计划,邓小姐,您不说我倒不知道我原来这么能干,居然还能左右别人的想法。” 邓艺脸色忽青忽白,姜黎昕神色也不咋好,她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倾居然逻辑这么清晰,不仅观察到匕首的刻字,就连刀口走向也能清楚,可她怎么懂这细节。 众人也不是傻子,话说到此,他们也都明白,只是他们双方力争一词,姜晚倾说的虽然有理有据,可若她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姜黎昕所说的也不一定是假的。 “我能作证,姜小姐说的是真的。” 人群中,忽然有一男子站出来。 众人腼腼相觑。 姜小姐?他说的是哪个姜小姐? 姜晚倾跟姜黎昕也颇有几分惊讶,站出来的是陆袁贞。 陆袁贞从人群走出,眸色深沉的看着姜晚倾:“我能证明她说的是假的。” 众人一片嘘哗,陆袁贞是尚书之子,母亲外家是清水县总督,位高权重,一城之主。 姜黎昕胜券在握,得意洋洋的看着姜晚倾,正当她想开口数落时候,却听见陆袁贞说:“姜黎昕小姐,蛇蝎心肠,谋害同宗族姐,简直丧心病狂。” 话落,他的眸光落在了姜黎昕身上,与此同时,脚步朝姜晚倾靠近,用行动表示她是站在姜晚倾这边的。 姜黎昕整个人都僵住了,而姜晚倾也有几分错愕。 陆袁贞为什么要帮她? “陆袁贞你胡说什么,居然敢诬赖我,小心我让我父亲去御前告状。”姜黎昕气急败坏的指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这陆袁贞搞什么,平时就不是管闲事的人,现在却忽然跳出来指控她。 陆袁贞深邃的脸庞没什么表情,冷道:“这是我亲耳在后花园听到的,你嫉妒姜晚倾跟盛准交友,还嫉妒她在宴会上大放异彩,所以便想了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他顿了顿,又道:“你若不相信,我可以把你方才说的话都一一说出来,鄙人记性好,一个字都不会忘。” 姜黎昕脸色乍青乍白,她怎么都想不到,她跟姜晚倾说话,陆袁贞居然会在意旁偷听,她立即狠狠地瞪着红衣,怒她放风不当。 姜晚倾嘴角的弧度毫不掩饰的上扬,嚣张又嘚瑟。 现在的姜黎昕是不敢在多说一句话,否则陆袁贞就真会将他所说过的话一一重复,她没这胆子。 她挑着眉下颚比了比旁的邓艺,声音肆意:“嘿,小丑,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邓艺脸色变化多端,但都不是什么好脸色,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目光,她咬了咬唇,红着眼推开众人跑开了。 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看着姜黎昕的目光充满了鄙视,姜黎昕咬住唇,眼睛仿佛充血,觉得难堪又羞耻。 这时,姜少擎忽然推开众人跑进来,他心疼的扶起趴在地上的妹妹,而姜黎昕眼眶瞬间就红了,巴巴的喊了声‘哥’,那声音委屈极了,好像谁欺负了她一样。 姜少擎神色不怎好看,方才的一切他都在高处瞧见了,看着姜黎昕目露责怪,却又不忍心但这众人的面责骂她,最后只能压着口气对姜晚倾作揖抱歉道: “晚倾,真的对不起,这件事是黎昕错了,你是他表姐,我们又是同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第81章 姜晚倾忽然‘噗嗤’一下笑出声:“姜少爷,你妹妹要陷害我时可没想过我是她表姐,我们有同宗同族之情。她都没念着我跟她的这层亲戚关系,你现在却要拿着这点亲戚情来压我吗?这张嘴也未免太会说了。” 最后这段话她是笑着说出声的。 姜少擎尴尬极了,印象中那么乖巧柔顺的表妹,居然会这么不给他面子,甚至连他都不给一个台阶下。 但其实他也怪不得姜晚倾绝情,他之前明明在高楼瞧见这边是什么个情况,却没有在姜晚倾千夫所指时过来帮忙说清,而现在到他亲妹妹处于风口浪尖下,就过来说好话,拉关系,也不躁得慌。 “对不起,这件事是舍妹的不对,我替她向你道歉。”姜少擎态度虔诚,回头会意让姜黎昕道歉。 姜黎昕却扭扭捏捏,说什么都不肯,甚至不觉自己有丝毫错处。 姜晚倾算个什么东西,还配她道歉,就算她做的事情昭之若揭,她也坚信自己不会惹上半分麻烦。 “道歉就不必了,我看你的好妹妹没有半分知错的模样,违心说出来的抱歉,我听着还反胃呢。”姜晚倾笑声清脆,却充满暗讽,她双手环胸,目光倒是忽然落在了红衣身上。 红衣顿时背脊发毛,几乎是立即低头。 姜晚倾挑眉一笑,忽而上前拽住红衣的手,从她的袖口掏出那只红宝石玉钗:“姜二小姐方才脑子痴线自残,我善良可爱,不计前嫌的给她止血,这个就当医药费。” “那怎么可以。”姜黎昕不乐意了,“那玉钗是我花了不少钱、费了不少力气才拿到的,凭什么说给你就给你。” 这只玉钗从头到尾都是用极好的玉饰金器所打造,款式放到现在也是十分潮流,本身的价值就是昂贵的,更别说这只玉钗承载了一个皇后的一生,意义非凡,这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姜晚倾眉头一挑:“你不愿意?” “当然不……” “晚倾若喜欢,拿走便是,就当黎昕给你赔罪了。”姜少擎抢先说,倒是大方。 “如此……甚好!”姜晚倾笑容明媚,十分满意。 眼下,宴会闹到如此,也没办法在进行下去了,只能提前结束,宾客纷纷离开。 姜黎昕手伤得不轻,姜少擎立即请了大夫。 大夫看过后说:“这伤口可不浅啊,还割破了血管,只是这血怎么止住得这么快?” 姜黎昕怎么听都觉大夫是在变相称赞姜晚倾的药粉好,当即气的打他头:“让你包扎就包扎,话怎么这么多。” 她下手很重,大夫都被打的脑子‘嗡’了下,可谁让人家是大将军府的二小姐,也只能默默的忍耐,但下次是绝对不会再来了。 “二妹,你能不能懂事一点成熟一点,大夫只是问问而已,你至于动手动脚吗。”姜少擎训斥说。 “谁让我这心里不好受。”姜黎昕说的理直气壮,“我不痛快,难不成就不能发泄一下吗?我可是都听说了,前段时间姜晚倾在白家遇险,就是盛准去救她的,我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你听谁说的?”姜少擎蹙眉,“这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也相信,再说了,别说盛准与你并无关系,就算有,盛准跟姜晚倾真有那方面的意思,盛准娶她当平妻也不是不行。” “你胡说什么,盛哥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姜黎昕发狂,气的用枕头扔他。 姜少擎脸色难看,不知拿她如何是好,这时,外头忽然有人来报说田静秋来了。 姜少擎心觉她不可理喻,对刚进来的田静秋道:“你好好劝劝她,别再作茧自缚。”之后摇着头便离开了。 田静秋无奈叹气,看着生气不过伤势掀桌的姜黎昕,眸底却掀起微妙的阴沉。 次日,经常上下,家家户户无一不知姜府的将二小姐毒如蛇蝎,城府极深,为了讨好男人,不惜自残伤害自己,甚至还去侮辱陷害族姐。 自古以来,人们都对偷盗者以及心肠歹毒之人,敬而远之、厌恶鄙视,一时之间,姜黎昕不仅成为京中笑柄,更是出了名的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毒妇,成为人人口中的饭后闲谈。 喜闻楼,姜晚倾在嗑瓜子还不忘听着隔壁桌议论姜黎昕,说她恶毒。 “没想到姜黎昕是这样的。” “有什么稀罕的,家中独女,从小被宠惯坏了,不仅任性,居然连族姐都陷害。” “我觉得她是缺男人。” …… 姜晚倾偷听得津津有味,但对面的男人忽然器哦啊了敲桌子说:“差不多得了,墙角有什么好听的。” 姜晚倾撇嘴:“现在谁都知道姜黎昕缺男人了。” “你也是真够缺德的,居然买通京城上下所有的乞丐将这件事流出去,你也是有钱。”盛准说。 “人最多的帮派就是丐帮,然乞丐是最容易被收买的,每人三四个铜板就打发了,亏不了多少钱,而且消息传播的也够快。”姜晚倾笑的开心,美滋滋的啃着芙蓉糕。 盛准忍不住问:“你就不怕姜府找你算账?姜黎昕这名声都毁在你手上了。” “这有什么,姜黎昕她敢做,难不成还不让别人说了呀。”姜晚倾倒理直气壮,“再说了,我既然敢做,就不怕他们记恨,查不查得出是我另说,难不成他们还敢杀到侯府打我一顿。” 盛准居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但心里多少担心,说:“你做事以后爱是不要这么高调了,小心你惹祸上身。” 姜晚倾不以为然:“你懂个屁,我这叫独树一帜。” 生猪你翻白眼,也知道知道她没救了,末了想到什么,问:“对了,那个红宝石玉钗你再给我欣赏欣赏呗,那日我都没怎么看清楚,毕竟还是很有价值的玉钗。” 姜晚倾耸耸肩:“送人了。” “送、送人了?”盛准愣了,“那么难得的一件宝物,你就这么送出去了?怎么就不见你送我,你送谁了?” “你猜!”姜晚倾挑眉坏笑,一脸神秘。 第82章 *陆府* 陆袁贞刚早朝回来,一身疲倦,妻子孟子怡接过他手上的官帽:“夫君,已经准备好洗澡水了。” 陆袁贞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夫人您辛苦了,这些事儿不用你去劳累,你身子不太好。” 孟子怡温婉一笑,他总这么贴心,后来忽然想到什么,她说:“对了,侯府的大小姐送了一件礼物过来,说是还夫君人情。” 陆袁贞微愣:“姜晚倾她给我送什么礼物?” 孟子怡摇头,她也不知,让家奴将锦盒带上来。 虽两人已经成了夫妻,但她却十分懂礼数,不会仗着自己是妻子就乱动丈夫的东西。 陆袁贞疑惑的将锦盒打开。 红色的锦盒内,放盖这一条面料细腻的红布,而在料子下面,放着一根被擦得光亮的玉簪子,玉簪上的红宝石熠熠闪光。 这居然是红宝石玉簪。 陆袁贞几乎是立即从椅子上弹起来,不可置信的望着锦盒内的宝物,握在手中激动不已。 孟子怡也十分惊讶:“她怎么会送给我们这个,难不成……她知道了什么?” 说道后面,她有些后怕。 陆袁贞深深地望着那枚簪子,摇头:“应该不知道,只是她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算了,既然姜大小姐送来了,那我们就收下吧,或许她只是单纯的想还你一个人情,我猜测你那时候望着这玉簪时目光也是十分执着的吧。”孟子怡微微一笑,“以后我们找机会摆放万户侯府朝姜小姐表示感谢就是了。” 陆袁贞点头,却将紧紧的握住那种簪子,眸底有少许的湿润,他轻轻的抱住了自己的妻子。 ** 在外面造作完,姜晚倾便优哉游哉的府,一进门,便瞧见唐泽义,而他身边站着一个老头,那老头约么也就四五十,带着一股大家之气,还有几分风仙道骨的意思。 唐泽义那脸衰相,看着姜晚倾有几分挑衅的意思,姜晚倾明白他是来退婚的。 “你怎么才回来,太傅都来侯府许久了,快上前拜会。”姜历城说,有少许不悦。 姜晚倾依他所言上前行礼问好,而唐泽义则是不屑的‘切’了一声。 姜历城不满唐泽义的态度,但也没说什么,倒是旁边的白雅跟姜季春若有所思。 太傅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孩儿,出水芙蓉,清丽佳人,看着乖巧又甜美,是个标志的人儿,怎么看她都不像是在外面乱搞,未婚生子的人。 太傅心里可惜,自从姜晚倾出事后,两家其实已经默认了婚约作罢,但到底当初订婚是走过流程的,若真的解除,该少的礼数一样也不能少,其实若不是昨日两家孩子闹起来,他们做大人的也没好好思量两人的婚事。 太傅问他:“晚倾啊,对于这桩婚事,你怎么看?” 太傅府早已打定主意不要他这儿媳,可如今花芽入读上书房,这是无上的光荣,且他还听说姜晚倾医术高超,不仅治好了传闻中必死的虫蛊,甚至还治好了麦家麦雄的的怪病,坊间也是传说纷纷,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好好考虑这桩婚事。 当今对女子其实也不算太苛刻,相府夫人也一样是再嫁并且还带着两个孩子,姜晚倾医术高超,孩子也争气,细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切单凭父亲做主。”姜晚倾声音很轻,但却给足了姜历城面子。 自古以来,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她反对,也是无济于事,她是没有选择权的,既然如此,何不按照世人的规矩走,即便不想嫁给唐泽义,她也不想得罪太傅。 太傅满意的点点头,甚是满意姜晚倾的乖巧,贤良之媳,谁家公婆不喜欢。 这想法若让姜晚倾听到,估计的捧腹大笑:还贤良?天真。 唐泽义一瞅就不乐意了:“父亲您点头干什么,我说了我一定要跟姜晚清解除婚约,她不仅十八了,甚至还有了个儿子,没反正我不管,我才不要娶她。” 他的语气嫌弃到极点,甚至不管不顾的姜历城的面诋毁她。 一旁的白雅听着可欣喜坏了,唐泽义是她看中的女婿,赶紧推了推旁边的姜季春。 姜季春知道她母亲的意思,但她是在看不上唐泽义,怎么都不肯动,也不肯说话。 “住口,婚姻大事,岂容得你放肆。”太傅训斥说,他原就不打算给唐泽义选择的机会,这样一对比来看,姜家小姐简直是识大体,懂礼数。 “父亲,我说过我不想娶就是不想娶她,谁知道她被几个男人搞过,我要娶了姜晚倾,绿帽还不得得五米高。”唐泽义振振有词,还颇有暧昧的瞥了眼一旁的姜季春,“娶她还不如娶二小姐。” 他早看上了姜季春的美色,虽姜晚倾打扮起来也好看,但他还是偏中意姜季春的脸蛋,不管是身材还是脸蛋,后者都更有女人味。 姜历城脸色铁青,难看的不行,什么时候他侯府的女儿还要被别人挑挑拣拣,当以为侯府非他们太傅府不可吗。 太傅神色也不咋好,疾言厉色的瞪着自家儿子,似乎他再多说一句话,太傅就会一巴掌呼过去。 自古以来嫡庶尊卑分明,他好好地嫡出儿子,作甚要去一个庶女,不仅对家族没帮衬,还会让人笑话他太傅的儿子娶不到媳妇,居然要一个庶女。 唐泽义虽平日混账,但还是十分惧怕太傅的威严的,当即也不在说什么。 白雅窃喜,心里开始谋划应该怎么为自家女儿争取权利,可她很聪明,不会现在说什么。 男人说话,她们做女人的还是要闭嘴的。 “既然姜小姐,没意见,侯爷您怎么看。”太傅问他。 姜历城也是犹豫,毕竟退婚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传出去对两家名声都不好。而且他也担心过了太傅这家下一家未必有这么好的条件,虽然辛衡阳的意思他也不是看不出来,可是光是辛衡阳有这方面意思没用,得辛老将军同意才行。 姜晚倾不露声色的打量姜历城的表情,心里也知道他是犹豫的,但估计将她嫁到太傅府的心思更重,可她怎么会喜欢唐泽义那窝囊废,就算独身一辈子,她也不会嫁给自己一个不喜欢的人。 第83章 姜历城顿了顿,左思右想,最后才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毕竟晚倾是我唯一的嫡女,她以前也受了不少委屈,本侯一定要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 话一出,白雅脸色就变了,唐金泽也不怎好,唯有太傅跟姜季春松了口气,而姜晚倾却是神色不明。 “放心,这也是我太傅府的头一桩婚事,老夫一定会……” “不、我才不要娶姜晚倾,我又不是娶不到媳妇,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委屈自己,娶一个老女人。”唐泽义崩溃了,咆哮不已,是真的嫌弃姜晚倾。 在她眼里,姜晚倾就是个没人要的垃圾,而他就是捡垃圾的,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年来根本没一户人家来侯府跟姜晚倾提亲,他可是嫡子,为什么要娶这样的女人呢。 姜历城脸黑了,望着眼前的低着头的女儿,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在嗫泣。 他心疼坏了。 唐泽义口口声声的老女人老女人,可姜晚倾也不过才十八岁,他姜历城又不是养不起自己的女儿,就算养晚倾一辈子,也绝不让她在夫家受气。 太傅就是恼羞成怒,拍桌而起:“混账东西,你胡说什么,给我住口。” “难不成我说错了吗?而且当初跟她订婚的又不是我,是唐毅,凭什么我要娶她受这样的侮辱啊?”唐泽义不满道。 其实当初两家订婚的订的是双方的嫡长子、嫡长女,而当时的嫡长子是唐毅,那时候的唐金泽只是庶长子,后来太傅的第一任妻子因病去世,唐泽义的母亲被扶正,因此婚约就落在了唐泽义身上。 太傅气的青筋暴跳,他一耳光甩过去,怒不可遏:“晚倾注定是你的媳妇,这人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这巴掌并不轻,直接把唐泽义扇倒在地,唐泽义直接被扇倒在地,眼冒金星,好一会而都起不来。 厅堂内气氛出奇的诡异,两个家庭的男主人脸色都同样难堪,而其余人却是心怀鬼胎。 白雅恨不得他们吵得越来越凶,如此一来,就算唐泽义同意迎娶姜晚清,姜历城也势必不会答应。 众人一声不吭,姜历城的脸板得尤其难堪。 忽然低着头,委屈到红了眼眶的少女,不计前嫌的上前搀扶那个被打倒在地的男人。 姜历城望着受尽委屈的女儿,心里别提多疼了,毕竟没出花芽那事儿之前,他可是疼了晚倾十五年的啊,若是应珠还在,可指不定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什么时候,他的女儿需要这么委曲求全了。 太傅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他那混账儿子百般羞辱她,可她却不计前嫌,娶妻若此,夫复何求啊。 两个男人别提多心疼眼前的少女了,殊不知,那个背对着他们的少女,此刻却是一脸冷讽,故意压低的声量充满挑衅:“龟孙子,你似乎输了。” 唐泽义猛的一僵,忽然想到夏日宴时她说的话,看着表里不一、一脸嘲弄的女孩,他怒火中烧,狠狠地推开她:“你这贱人……” 姜晚倾大惊失色,猛地往后跌了个跟跄,身子一个不稳,头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 顿时,在场的人无一不变了脸色,姜历城忙上前看,焦急的拍了拍姜晚倾的脸,但她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忙大喊:“来人,快快去请大夫……” 家奴立即进来把姜晚倾扛回吾湘阁。 姜历城勃然大怒,狠狠地给了唐泽义一耳光:“若晚倾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他撂下狠话,紧随前去。 唐泽义也慌了神色,意识不知所措,因为他推姜晚倾的力气的确很大,可他却不是有意伤她的。 姜晚倾死不死的无所谓,他主要是怕侯府抓住不放。 太傅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恼怒不已,左右开弓给了唐泽义两巴掌:“你就算在不喜欢晚倾也不能出手伤她,混账东西。” 他恨铁不成钢,之后忙上前去看。 白雅跟姜季春相视一眼,这事情接过也是在他们意料之外,白雅想了想,让姜季春趁此机会安慰将则以好博得他的欢心,但姜季春实在看不上他,直接回了榭香阁。 不得已白雅只能亲自上阵,安慰:“唐少爷不必介怀担心,姜晚倾一向皮厚,出不了什么事儿的。” 唐泽义也只是有些懵,并不自责。 不过是女人而已,她打的女人还少吗。 大夫很快就来了,在看过姜晚倾情况后,说:“两位大人请放心,姜小姐虽晕过去,但并没有危及生命,待会小的开几服药给小姐服用就行了,只是之后清醒可能会头晕不适,但这都是正常的,毕竟碰到脑袋。” 姜历城听闻松了口气。 太傅亦是。 若姜晚倾正被唐泽义伤了,那太傅府就麻烦了。 送走大夫后,姜历城疼惜的给姜晚倾掖了掖被子,让春宝两人好生照顾便出去了。 唐泽义被迫勒令在吾湘阁未免等候,姜历城一出院子见到他,脸色即刻就难看起来,怒不可遏的指着他颤抖,愤怒得一时说不上话。 唐泽义不以为然,大夫说的话她在外面都听到了,反正是死不了。 太傅和稀泥说:“侯爷消消气,回去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管教着不孝子,另外也请侯爷跟令千金不要放在心上,他日的聘礼,我太傅府一定足足添了倍送来,一定会风风光光迎娶晚倾进门。” “没有聘礼,也没有婚礼。”姜历城冷冷道,“这都还没娶进门就这般对我家晚倾,那以后娶进门了还得了?” 他脸色依旧怒的通红,“我家晚倾可没这么好的福气当唐少爷的妻子,正巧唐少爷也看不起我家晚倾,这桩婚事就这么罢了,还请太傅府记得将退婚书写好了送来。 至于当日的订婚礼,姜某会一份不少的送还给太傅府。” 太傅一听急了:“侯爷,您……” “管家,送客。”姜历城在气头上,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太傅脸色难看极了,他还从未有过如此尴尬窘迫的时候,都是因为这不孝子。 他凶悍的瞪着自家儿子,气急败坏:“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唐泽义猛地一抖,意识到自己回去后一定‘惨不忍睹’。 第84章 吾湘阁内,春宝跟春婵哭成了一团。 “小姐啊,您怎么出去一趟就变成这样了。”春宝嚎啕大哭。 “都怪太傅府那渣男,太丧心病狂了。”春婵抹着眼泪,哭的不比春宝惨烈。 两人抱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在哭丧。 姜晚倾听着刺耳,皱着眉说:“你两差不多得了,我还没死呢。” “可是小姐您受伤了啊,奴婢……” 春宝哭着,而后才意识到姜晚倾醒了,两人哭声戛然而止。 春婵结结巴巴说:“小、小姐,你……你没事儿啊?”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姜晚倾起身半靠在床头。 两人后知后觉,她原来是装的。 姜晚倾说:“之前在厅堂,父亲的意思是让我跟唐泽义成婚,他怕我没人要。可谁要嫁给那种男人,所以我就只能出此下策让父亲回了这门亲事。” 春婵明白了:“这是苦肉计?” “没错。”姜晚倾打了个响指,“父亲一直草心我的终身大事,恨不得把我立即嫁出去,如今太傅来示好,我若不出此下策,那我真的要嫁人了。” 如今她好不容易在姜府站稳脚跟,若嫁去太傅府,那岂不是跳进一个更可怕的火坑。唐泽义那样的男人嫁不得,她必须吃点苦头,好让父亲绝了让她计入太傅府的念头。 春宝抹着眼泪说:“可是小姐您也不需要伤害自己啊,那玩意撞成傻子可咋整啊?” “撞成傻子也比嫁给唐泽义强。”姜晚倾说,“我若真嫁给她,那这辈子才算真正毁了。” 之前当着所有宾客面侮辱她也就罢了,居然在她家还不知收敛,就算太傅因为此事把唐泽义大卸八块,那也是他活该。 春婵跟春宝都不明白,太傅府也算是朝廷中的高官府邸,多少女孩想高攀上太傅府,可他家小姐却还不乐意了。 姜晚倾没解释,或者说解释了他们也不懂,这个时代的女子,都觉嫁得好比什么都重要,但姜晚倾不认同。 她宁愿独身一辈子,也绝不找一个不爱的人过日子,更别说这些官二代个个三妻四妾,她还没堕落到要跟别的男人分享自己丈夫。 因为唐泽义不仅当着姜历城的面辱骂姜晚倾,甚至还出手伤了她,如今姜历城是铁了心要解除二人婚约,还没等太傅府那边带来退婚书,他便大张旗鼓的将订婚礼送了回去。 这下太傅府想不写退婚书都不行,两家也因此有个疙瘩。 晚上姜历城来看姜晚倾说:“女儿,你不要怕,就算你一辈子都不嫁人都没关系,父亲养得起你。” 姜晚倾听到这番话时,心里十分感动,心里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很温暖。 她靠在姜历城胸前,眼眶湿润:“那我就不嫁人了,就在家里伺候父亲一辈子。” “傻孩子,不管如何,侯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但女孩子终究都是要嫁人的,父亲还是希望你能够有个依靠。”姜历城说,十分宠爱的搂着她。 姜晚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靠在他父亲身上,感受着这至今唯一一次父爱。 另一边,榭香阁,白雅生气的质问姜季春说:“之前让你安慰唐泽义,你为什么不说话,还跑回来,你知不知,在男人最脆弱时给予安慰,是很容易在他心里留下位置的。” “母亲,我说过了,我哦不喜欢唐泽义,他长得还没辛衡阳帅,而且就是个顽固,我怎么能嫁那样的人,怎么也是盛准或者辛衡阳那种身份的才能配的上我。” 姜季春说,她坐在梳妆台前卸妆。 当她卸去脸上厚厚的颜粉时,脸上顿时显露出X字形的伤痕。 这是之前姜晚倾在她脸上划的,如今伤口好是好了,却留下了淡淡的疤痕,每次出门都必须涂上厚厚地颜粉才能勉强掩盖。 姜季春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生气的将头拧向一遍,不愿再看第二眼。 这都是姜晚倾的错,她咬着唇。 白雅方才还是十分生气的,可瞧着女儿脸上的疤痕,也是心疼不已:“你别担心,大夫说了只要按时用药疤痕会很快消失的,只是唐泽义那边,你一定得抓住机会了,母亲看得出来他对你也有点意思。” “可是母亲……” “没有可是。”白雅的声音温柔却很强势,“太傅府有什么不好的,你就别挑三拣四了,处理完你的婚事,还有秋儿的呢。” 话落她望着旁边绣花的姜季秋。 姜季秋动作一顿,没有说话,白雅说:“母亲已经为你看好了一位,去年高中的状元徐逸骅。” 徐逸骅今年十七岁,去年高中状元,迄今已为年纪最小的状元,是远近闻名的大才子,长相也是十分清秀。 姜季秋沉默,但在白雅看来,她是默认了。 姜季秋心里其实不乐意了,觉得白雅偏心,凭什么姜季春可以有这么好的选择,倒也不是说状元比不上太傅府,而是太傅府是姜晚倾拒绝过的,凭什么她要捡姜晚倾不要的人。 ** 这次姜晚倾受伤后,姜历城态度转变的十分明显,不晓得是心疼还是回忆起从前对她的那份宠爱,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疾言厉色,甚至是温和的,这让姜晚倾十分开心,因为她感受到了父爱。 一直以来,姜晚倾其实都是一个十分重情的人,前世她是孤儿,没有体会过亲情,所以才格外珍惜,因为她知道疼爱是很珍贵的。 这几日受伤,姜晚倾也没闲着,一直在看医书了解这个时代的草药,因为古代的许多草药,现代已经没有了,她需要重新学习,另外,她也正在物色新的病人。 普通疑难杂症是不行的,她选的病人,不仅要是重病,他人束手无策,还得有权有势,这样才能令她在圈子中名声大噪。 可忽然一天下午,皇宫那边来人了,是凤南靖的贴身太监李公公。 李公公神色匆匆,姜晚倾一下子就明白了大事不妙,紧张问:“怎么了?是不是花芽出事儿了?” 李公公神色难堪:“是出事了,姜小姐您赶紧进宫看看,外伤能用到的药物最好都赶紧带上。” 第85章 姜晚倾心顿时跌入谷底,仿佛有股寒气从四肢蔓延,她话不多说,忙拿起医药箱就跟着李公公进宫。 路上,她问李公公究竟花芽发生何事,李公公也只是摇摇头,说她进宫就知道了。 一路上,她心跳的厉害,祈求上天保佑,若是花芽出事,那不是要了她半条命去。 马车很快进宫,之后要换步撵,姜晚倾发现,今日的皇宫守卫极其森严,有许多巡逻的禁卫军,每个人神色都很严肃,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步撵是往幽冥殿的方向去的,而百里一直守在宫殿门外等她,神色十分难看惨白。 步撵才停还没完全落下姜晚倾便迫不及待的跳下来,她着急不已,声音竟然带了哭腔:“花芽呢?是不是花芽出事儿了?” “姜小姐放心,出事的不是小少爷,而是……殿下。” 姜晚倾才松了口气,心却又提了上去:“凤南靖怎么了?” 百里带着她进殿,边走边说。 原来,是皇宫内不知何时混进了一批刺客,不是一两个,而是一批,他们化作宫人潜伏在凤南靖的必经之路,那时凤南靖刚去尚书房看花芽,为了保护孩子,他才会受伤的,否则以凤南靖的功夫,那些刺客根本伤不到他。 “那花芽……” “放心,小少爷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如今苏嬷嬷在安抚了,小姐您还是赶紧去看看殿下吧。”百里说。 大殿内,姜晚倾一进去变嗅见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股血味在进入凤南靖的寝宫时味道更浓。 她皱眉,虽未见其人,但也知道他伤得很深。 姜晚倾是跑着进去的。 昔日威武冷傲的男人,此时此刻却苍白的躺在龙床上,他眉头紧蹙,胸前明黄色的衣袍被血浸湿了大片。 姜晚倾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立即提着医药箱上前查看。 男人听到动静,狭长的眸才慢慢睁开,他的薄唇抿的很紧:“谁让你来的。” “……” 这个男人,都这样了居然还给她甩脸色。 百里说:“顾太医受了很严重的伤,无法给殿下医治,所以只能请姜小姐来了。” 将瓦尼群那个想不到,居然连顾太医也受伤了,看来刺客在袭击凤南靖时,也设计好要顾太医的命。 顾太医是凤南靖的心腹,也是整个太医令医术最好的,若是她出事,太医院其他人未必有他这么好的衣裳。 那些刺客,是早有准备。 凤南靖苍白的脸冷硬的不像样,也不知是疼得还是不满,但他并未拒绝姜晚倾的医治。 姜晚倾用剪刀凤南靖伤口的衣服,发现不是剑伤,而是被弓箭射伤的,而且箭头还留在了肉里,难以取出。 百里看出她的疑惑,道:“这个箭是处理过的,顾太医受伤后我们又找了别的太医,但才动手弓箭就断了……这弓箭头还十分软,有倒刺,只要受到外界压力,很有可能会破碎。” 姜晚倾蹙眉,这的确有点难办,古代并不似现代那般仪器充沛,而且这箭头还有毒。 “你先准备镊子,镊子,还有一把小刀。”姜晚倾时候,倒出两颗救心丸让凤南靖服下,顿了顿,她又道,“有麝香吗?有的话最好也拿上来些。” 百里疑惑问:“这麝香不是会致使女子不孕的吗?” 先帝后宫中,就有不少妃嫔利用此物祸害其他嫔妃跟皇嗣。 姜晚倾差点没忍住翻白眼,若不是百里是个古代人,姜晚倾道真怀疑他是不是甄嬛传看多了。 麝香其实是具有麻痹中枢神经的作用,是阵痛奇宝,三国时期,关羽中箭,需刮骨疗伤,但古代没有麻沸散,在华佗替其刮骨疗伤时,能下棋,还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并非是关羽能忍痛,而是因为华佗点了麝香。 刮骨并非是小伤小痛,除非得了无痛症,否则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有这般的忍受能力。 “这么多废话,让你去拿就去拿。”姜晚倾开始不耐烦了。 百里也惊觉自己话太多,便立即去招手姜晚倾需要而已工具。 姜晚倾剪掉凤南靖胸口的衣服,如今还未拔箭,出血量并不多,但胸口的位置已经有些发黑发紫,毒性已经有蔓延的迹象。 算着中间距离心脏的尺寸,姜晚倾其实还挺好奇,箭上有毒并且靠近心脏,凤南靖是怎么撑到现在的,难道…… 她的手倏地按在他的胸口处。 凤南靖忽然攥住她的手,黑眸危险的睁开,如同一头手上发出警告威胁的雄狮:“做什么?” 姜晚倾一怔,若无其事:“你这什么态度,当然是给你治病。” “别乱摸。” “……”这话咋这么猥琐呢,她就算是个色中饿鬼,但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连个垂危的男人都不放过。 姜晚倾无语说:“知道了,你先松手,拽疼我了。” 凤南靖微微一顿,低眸望了眼她沾着血迹的葱白小手,手掌一松。 “虽然点了麝香,但估计也挺疼的,你忍着点,可别死了。”姜晚倾说,但左右一想,又觉不妥,万一是在床上,那他儿子岂不是伤心死了。 想着,她又去翻医药箱给他找救心丸。 凤南靖眯着眼望着眼前的少女,因为毒素,他的视线已经有迷雾重影的迹象,就连眼前的人的羸弱的身影都看的不太真切,可方才握住她肌肤的细腻仿佛还留在掌心中 她的手比他想的要细很多,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她的手,这空气中除了腥热的血味,还有一股淡淡的果香,这股味道在麦家时,她亲他的时也闻到过。 他很好奇那究竟是什么果香。 姜晚倾找着药想让她服下,但眼前的男人却望着她失神。 凤南靖的瞳孔已经不是很有焦点了,姜晚倾只会认为他是痛失了神,拿着药递到他嘴边:“是不是很痛?你先服药,麝香很快就来了。” 作为医者,她还是很用同理心的。 “本王没你想的这么较多。”他似乎有些变扭,但还是张嘴吃掉了药丸。 男人其实很注意不要咬到她的手,但姜晚倾还是感觉到他的唇划过她手指的触觉,心下倏地颤了颤,也不知是不是天气的缘故,她甚至还觉得脸颊有些烫。 第86章 百里动作很快,她要的所有工具都拿来了,除了麝香,她还特别要了麝香粉末敷在凤南靖的伤处,道:“这把弓箭有倒刺,而且倒刺打斗都脱离了箭头陷进肉里,应该是有毒的,所我必须挖肉。” 这种情况下不是拔出肩头就能行的,必须得挖肉。 那些倒刺又细又断,伤口又血肉模糊的,根本无法一根根跳出来,而且这对于病人来说也是很大的折磨。 凤南靖颔首,倒是没有特别的反应。 姜晚倾也没什么说的,用具药品准备就绪后便开始去箭头挖剜肉,她留下百里帮手,但百里红着眼前,十分恶心不忍的模样,递工具的手甚至都是颤抖的。 她很无语,听说他昔日带兵也打了不少胜仗,只是这心理素质,实在不像能打胜的,倒像是被吓得尿裤子的。 “算了你出去。”姜晚倾有看了眼旁边一脸不适,即将要吐的春宝,头疼,“春宝你也出去,省的打搅到我。” 末了她还看了看一脸平静,甚至有些兴奋的春婵,指了指她:“你来帮我。” “好。”春婵莫名的激动。 百里十分尴尬,带着春宝出去,寝殿一下子就安静很多,但在春婵的帮助下,这场手术进展得很顺利,而剜出来的那块血肉,已经完全变紫黑了,那肉里都是密密麻麻的倒刺,十分触目惊心。 姜晚倾迅速包扎好。 百里进来时,她慢条斯理的在旁边的手盆清洗双手:“我开两幅药,相隔半个时辰在给凤南靖喝,你拿笔记着,火蚂蚁干一钱,马蹄花半钱,还有……” 百里听着,笔下也记着,只是这些药材名是在让他无法苟同,可他亲眼见过,就是这样怪异的药材治好了盛准的虫蛊。 百里没有多话,记完后立即让人着手准备。 而后,偌大的寝殿就只有姜晚倾在了。 她试着拍凤南靖的脸叫他,但此刻凤南靖已经失去意识昏迷了,估计是痛晕过去,难以想象,那么疼痛额剜肉若是没有麝香,他会不会被活活疼死。 作为大夫,其实姜晚倾一直不觉疼痛是跟坚强、软弱挂钩的,自古以来,活活疼死的人不在少数,麻醉物不是选择药品,而是必需品。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都是关键时期,姜晚倾只能在旁边守着以防出错,她趴在床边,发现安静躺着不说话的凤南靖,居然还挺可爱的。 以前很多人都觉得花芽像她,可瞧见凤南靖后,她倒觉得花芽更像是凤南靖。 忽然有呜呜的哭泣声传来,花芽嗫泣吃,扒拉着脚步走进来,他撇着小嘴,难过的不行。 “大宝,你说爹爹会不会有事啊?”花芽哭着时候,说,也不知她哭了多久,眼睛都肿的跟核桃似的。 姜晚倾心疼,抱着花芽说:“放心,有娘亲在,你爹爹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花芽还是很难过看,小粉拳一直揉着眼睛说:“大宝,花芽不想再没有爹爹了,不想做没有爹爹的小孩。” 姜晚倾听着心酸极了。 过去三年没有父亲的日子,虽花芽从未吵闹过要爹爹,可他怎么会不想要,只是懂事罢了不想她心烦罢了。 她叹了口气,亲了亲孩子的额头说:“花芽的爹爹永会没事的,一切都有娘亲呢。” 末了姜晚倾问又他:“宝宝吃过东西了吗?” 苏嬷嬷答:“自从小少爷从尚书房回来就一直在哭,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姜晚倾心疼,吩咐人下去准备蟹黄粥。 花芽跟她都爱吃这个。 虽然很难过没胃口,但在姜晚倾的喂养下,花芽还是乖乖听话,之后姜晚倾想让他回去休息,但花芽却不肯。 “花芽要留下陪大宝跟爹爹。”他很坚持。 姜晚倾并没有用大人的身份逼迫花芽回去,而是抱着她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嗯,那我们就一起守着爹爹。” 花芽重重的点头,还吸了吸鼻子。 小孩子是难以跟瞌睡龙抵抗的,不到半个时辰,便躺在姜晚倾身上睡着了。 姜晚倾也很累,便将他交给苏嬷嬷:“把花芽挪到偏殿去吧,不然他半夜醒来,估计又要闹。” 苏嬷嬷点头,十分听她的差遣。 已经深夜,姜晚倾也累了,她每个一个时辰就仔细看凤南靖的情况,发现他除了有点发烧外一切正常,这一守她就守了一夜,直到天色蒙亮,凤南靖的发烧有退去的趋向姜晚倾才趴在他手臂上小睡一觉。 宫殿外的人都不敢进来打搅他们,幽冥殿十分安静。 凤南靖约么是正午时清醒的。 没办法,他手臂被压得太麻了。 他一睁眼,便瞧见趴在旁边睡着的少女,殿内空无一人,异常安静,窗外的阳光也十分的灿烂,看着也没有往日那般热的讨厌。 凤南靖看着舒服阵枕在自己手臂上的少女,她十分疲倦,即便是睡着,脸上的倦色也不见有所消退。 她一定是守了他一晚上。 凤南靖往日冷硬的眉宇此刻温和得不像样,一点也没有平时的疾言厉色,甚至还有些温柔。 他情难自禁的轻抚少女的脸颊,腹指从她的下巴划过侧脸,最后落在了她额间的胎记内。 自古以来,都说胎记不好看,可她的胎记就很好看,像是火烧花,即便没有额饰挡着也漂亮,跟她的性格一样,如热似火,明媚张扬,难得的是她的嚣张不会让人觉得肤浅,甚至让人觉可爱。 姜晚倾忽然皱了皱鼻子,显然是不满有人打搅她的好觉。 其实她趴着睡,那里能睡得舒服,也只是浅睡休息罢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想看看究竟是那个碍事儿得家伙连个觉都不让她睡。 啪…… 姜晚倾一睁眼,迎面就迎来了一个巴掌。 声音不大,也不疼,但但却让她懵了好一会儿。 “你干什么。”姜晚倾不满的瞪他,嘴巴都快撅上天了,“干嘛打我。” 她才刚睡着。 男人嗓音很沙哑,有些不自然,但由于脸色太过苍白难以看出:“你流口水了。” 第87章 姜晚倾愣住,下意识看着男人的手臂。 在男人那明黄色的袖子上,居然真的有一块湿了,而且位置正好是她趴着的位置。 姜晚倾窘迫极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还是清着嗓子嚷嚷书:“这有什么,我可是救了你性命,要不是有我,你早见阎王了,居然还敢嫌弃我。” 她傲娇的不行。 凤南靖轻笑一声,其实也只是无奈,并没有什么嘲讽讥笑的意思,但落在姜晚倾的眼里,他就是不识好歹的笑话她,当下就不满的插着腰道:“你笑啥啊,有你这样的吗。 不过就留点口水,又不是滋你一脸粪,你为毛要讽刺我。得,我知道你有洁癖,但我也不是故意要流口水了,这不是累了吗。 何况就咱两这关系,你那儿我没碰过,你要真嫌弃我,有本事把你命根子给剁了。” “……” 这会儿,百里忽然牵着花芽进来,她的话不大不小,但都被他们听了去。 花芽瞧见凤南靖醒了,十分开心的踩着小碎步扑上前:“爹爹你醒了?都快吓死宝宝了。” 他笑眯眯的,末了还扭头问姜晚倾说:“不过大宝,命根子是什么?必须吧爹爹的命根子剁了吗?” “……”姜晚倾捂脸哭,忽然觉得头又开始疼起来。 “我快不行了,我要出宫回府睡觉了。”姜晚倾佯装柔弱,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旁边的春宝春婵,见状立即上前扶他。 百里担心:“可是……” “不用可是了,你家主子暂时是死不了了。”姜晚倾说,“我晚些在进宫,你记得跟皇门口的守卫打招呼,免得把我堵着不让我进,那你们真的可以准备一副棺材了。” 百里汗颜,姜小姐未免也太彪悍了,但在殿下的面咒他死,有勇气也不带这么表现的。 凤南靖笑着摇头,倒是也不生气,随她去了。 花芽眨巴眼,问凤南靖:“大宝这是咋的了,这才一晚上就快不行了。”说着,他插着腰一脸成熟的对凤南靖说,“爹爹啊,一定是大宝太劳累照顾爹爹的缘故,爹爹你可是要好好感谢大宝。” 凤南靖抚这孩子的小脑袋,笑道:“嗯,是应该好好奖励她,那花芽说应该怎么奖励才好?” 听着,花芽还真的认真想:“不如奖励大宝生个女娃娃,花芽想要小妹妹,不然小弟弟也成。” 凤南靖摸着下颚认真思考:“也不是不行。” “太好了,万岁~” 花芽高兴得跳脚,只有百里黑人脸问号:看来殿下还在发烧,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姜晚倾很尴尬,几乎一离开幽冥殿便百米冲刺的往外跑,春婵跟春宝都差点追不上,再回去路上她就一直在反思。 都是当娘的人了,看来以后说话还是要多加注意才行。 这次出宫,她已经告知姜历城了,就说花芽生病,所以她要进宫照顾,就算她昨日彻夜未归,也不会有人找她麻烦。 只是姜晚倾过去时,怎么都没想到,辛衡阳居然在,她跟姜历城也不知在说什么,两人谈的还挺开心的,就是一旁的姜季春神色不好,就连白雅脸色也是古怪。 “回来了回来了。”姜历城乐不思蜀,招手道,“赶紧上前见过辛少将军。” 辛衡阳面带微笑,还是那般的儒雅斯文,给人一种十分温和的感觉:“许久不见,你似乎清瘦了不少。” 姜晚倾笑笑不说话,她没好意思说,其实相比起以前,她还胖了三斤。 姜历城看着他俩连连点头,沐若春风,也不知在满意个什么劲儿。 姜晚倾想,眼下怕也是只有一件事儿能让他笑的这么开心了。 “在退了太傅府的那门婚事后,父亲还烦恼不能为你找到一位好人家,如今将你托付给辛少将军,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姜历城哈哈大笑,开心得胡子都外八了。 姜晚倾嘴角抽搐,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而姜历城只当她开心的说不出话,他拍着姜晚倾的胳膊说:“你就准备准备好当新娘子吧,辛少将军不仅一表人才,年轻有为,更难得的是脾性也好,这可比那什么唐泽义好多了。” 姜季春的脸色真的是很难看了,她满腹怨气,但此时此刻也不能表现出来。 在这时候触姜历城霉头,纯属找抽。 姜晚倾一时也不能说什么,父母之命的婚姻第一准则压在她头上,她此时此刻反对,也只是会让姜历城生气。 她想了想说:“父亲,我也觉得这门婚事甚好。只是咱们与太傅府那边刚退婚,这才过了两日就与辛府定亲,这传出去怕是会让人议论。 说咱侯府太会攀,看不上太傅府而去找了辛府。这太傅到底众多学生,与当朝众臣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面子还是要给太傅府的。” 姜历城着急开心,倒是忘了这回事,为难道:“这的确棘手,那就只能再过段时间与辛府订婚了,只是你这年龄……实在不好再拖下去了。” 姜晚倾恨不得这婚事直接恹儿,还黄呢,不过眼下拖着,也总比定亲了好。 她很好奇,辛衡阳是怎么让辛老将军接受他的,据她所知,辛老将军是十分顽固保守的老人。 整个厅堂,快乐的怕也就只有姜历城。 姜季春一回到榭香阁,就气的乱摔东西,姜季秋一直在闺阁练字,并不明外头所发生的事,问:“发生何事了?” 白雅无奈说:“还不是辛衡阳,他今日忽然前来,要跟姜晚倾定亲。” 姜季秋手上的毛笔‘啪’一下掉落,不可置信:“什、什么?辛少将军要跟姜晚倾定亲。” “可不是吗,真不知道这辛衡阳眼睛怎么长得,像我这么漂亮,还知书达理的女子不选偏要去选姜晚倾那带着拖油瓶的烂货,我究竟哪里比她差。” 姜季春很生气,直接摔烂了手旁的杯子。 姜季秋抿唇,重新拾起毛笔放好,将沾了墨水的白纸扔掉:“这是辛衡阳自己求的,姜晚倾就是有那个本事让男人对她俯首称臣,要怪就怪哦我们没她的手段。” “放屁,姜晚倾算个什么东西,跟我比起来,她差远了。”姜季春愤愤不平说,咬着牙,“我不会让姜晚倾这么称心如意的,就算我当不成辛夫人,也绝对不能便宜她。” “你语气把心思放到辛衡阳身上,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讨好唐金泽。” 白雅并不赞同姜季春跟辛衡阳,毕竟辛家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高攀也得有个限度,否则就算进门了,日子也不好过。 白雅苦口婆心,但姜季春怎可能听得进去,愤怒的很不过活撕了姜晚倾。 第88章 吾湘阁 姜晚倾昨日劳累了一晚上,可她回到院子却丝毫没有休息的想法,甚至还有点想骂脏话。 “辛衡阳搞什么,是想弄死我吗?”姜晚倾插着腰,很生气,还踹了一脚旁边的凳子。 她觉得辛衡阳听不懂人话,明明都已经几次三番明显拒绝,可他却不识好歹,如此,也别怪她手段极端。 一旁的春宝跟春婵都不敢说话。 姜晚倾头疼极了,按着太阳穴,这事得在定亲前解决了,否则一而再再而三的定亲又退婚,那她的名声一定更惨不忍睹。 她没心情吃东西,一觉就睡到了傍晚,因为心情不好,她连晚膳都没去吃,直接进宫了。 “大宝,你怎么才来啊,宝宝欧想死你了。”花芽一瞧见她便一把把的抱住她,粘人的不行。 姜晚倾阴郁的心情稍稍好些,抱起儿子亲了口:“这不是来了,你吃饭了吗?” “吃了,不过爹爹没吃,他没胃口。” 姜晚倾挑眉,这也不难怪,毕竟受这么重的伤,即便伤口处理得好,也难免发烧发炎,这要有胃口吃东西,那倒还真怪了。 姜晚倾带着花芽进去,一去到寝殿便瞧见凤南靖居然还在不知死活的看奏章,而且旁边还放了厚厚的一沓批阅过得奏章。 “你现在病了,不能太过劳累,这些东西等你好后在解决不行吗。”姜晚倾说,“你还想不想好了。” “动眼睛而已,躺着也不会影响伤口。”他道,冷冽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狭长的丹凤眼忽然瞥向她,“辛衡阳去你家提亲了?” 姜晚倾心里咯噔一下,心里莫名的心虚,后想想不对,瞪圆了眼睛瞅他:“你派人监视我?” “整个京城都是本王的眼线,知道你家的事也不算奇怪。”凤南靖道,说的有理有据,挑不出意思错处。 “可是京城人这么大,人这么多,你家暗卫应该不会上报每一个人的情况吧。”姜晚倾心里很不舒服,她不喜欢被人监视,“趁我还能跟你好好说话,赶紧把人撤走。” “本王不是监视你,而是你作为花芽的娘亲,让人跟着你应该也不出格。” 姜晚倾气不打一处来:“那你什么意思,现在是不把人撤回去了是吗?” 凤南靖看着奏章,眼帘动都没动,略带苍白的薄唇微微抿紧。 姜晚倾生气了,把花芽送到皇宫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可现在他让人盯着她又算什么。 “大宝你别生气,宝宝害怕……”花芽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诀,似乎真的被吓到了。 姜晚倾心头一软,最后败下阵来。 他们当父母的,的确不应该在孩子面前争吵,不管他们在不在一起,是不是夫妻,这都对于孩子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姜晚倾最后叫来了苏嬷嬷,让她将花芽带走。 花芽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不肯:“你们不会在吵架了对吗?” “不吵架了,娘亲会心平气和的跟你爹爹好好说话的。”姜晚倾说,揉了揉她的脑袋。 “那拉钩钩!”花芽书竖起小尾指。 姜晚倾无奈的笑着点点头,还跟花芽的小拇指盖了章。 花芽被苏嬷嬷牵着离开了,姜晚倾的神色也没有刚才那么难堪,但还是瞪着凤南靖的。 凤南靖一直在看奏章,显然没有想与她好好谈谈的意思。 “暗卫的事情没得商量,你立即把人撤走。”姜晚倾说,声音很冷,但也不是方才那般气冲冲。 她是人不是物品,不能接受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而且他凤南靖凭什么,把花芽抢走了还不够,现在居然还要来监视她。 不识好歹。 凤南靖依旧看着奏章,不为所动。 姜晚倾怒气上涨,是真的生气了,但她也没忘答应花芽的事,深呼吸,平息怒火,冷道:“说话,别跟个哑巴似的。” “知道了。” 原本火冒三丈的姜晚倾愣住,她听岔了? “本王会撤走暗卫。”他又道。 姜晚倾这才坚信自己没幻听,只是方才凤南靖的态度这么生硬,她还以为要让他撤回暗卫得好一顿闹腾。 “那就好,你先把奏章放下,我替你检查检查伤口,顺便给你换药。” 姜晚倾是个很好脾气,也很好说话的人,既然他都松口,她的语气便也柔软下来。 凤南靖将奏章放到床头,将胸口明黄色的衣领扣住一颗颗的挑开。 他的手指十分好看,修长又干净分明,就是现代网上所说的漫画手,。 姜晚倾并非手控,但此刻也是被小小的撩了一把,仿佛那手不是在解扣子,而是在撩挠她心,有点痒痒。 他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最可爱。 待凤南靖脱了上衣后,姜晚倾便解开纱布替他重新包扎上药,但因为姜晚倾是在太过娇小,手摘下纱布时十分费劲,她几乎是抱着凤南靖才能从另一只手拿过纱布,两人近得她甚至能嗅见男人身上独特气息。 姜晚倾的脸粉扑扑的,之后她看过凤南靖的伤口,已经开始有些泛白了,不过这都正常,接下来便是清理伤口、换药。 用的药是姜晚倾自己亲自制作的,至于这些药水有没有刺激性她很清楚,但不管是在消毒还是上药时,眼前的男人眉头皱也不皱,仿佛就跟没痛觉似的。 虽有时他的一些做法让姜晚倾无法认同,但此时此刻,她心里是感激凤南靖的,若不是他,这一箭就是射在花芽身上。 若是花芽受了这么重的伤,她会疯的。 “凤南靖。”她忽然叫她。 男人闭目养神,没有说话。 “凤南靖?”她又喊了声,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嗯。”他低沉的哼出一个简单的语调,好听得不像样。 姜晚倾抿了抿唇,又望着他胸口血肉模糊的伤口说:“真的很谢谢你,你救了花芽。” “道谢就不必,你是花芽的娘亲,而本王也是花芽的父亲。”他忽然张开漆黑的双眸,那某眸如同大海般,神秘又深邃。 姜晚倾心颤了颤,有片刻是遗失在他的眼眸里的,她躲开他的眸,笑道:“也是,但你不害怕这一箭会要了你的性命吗?” 第89章 “早在披上战甲的那一刻,本王就不知什么是生死了。”凤南靖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仿佛在说的不是生死大事,而是外头天气。 姜晚倾怔了怔,居然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死是很可怕的,她经历过死亡,怕死,也舍不得死,她是绝对无法做到将死亡这么泰然自若的道出口。 姜晚倾也不再说话了,安静的替她处理伤口,之后是包扎。 她想,以后还是找个太医或者让百里来包扎吧,不然她太麻烦了。 爆炸好后,凤南靖就穿衣服,只是他解扣子容易,若是扣扣子,就够呛了。 “我来。”姜晚倾说,上前替他一颗颗的扣好口子。 凤南靖眸子微沉,有异样的波光涌动,等姜晚倾扣完最后一刻扣子后,他忽然握住她的颈。 男人的手掌滚烫,手指还带着薄茧,姜晚倾被吓了一跳。 方才扣扣子还不觉得,此刻姜晚倾才惊觉两人靠的太近,吐息几乎都是交替的,她甚至能感觉到他体温的温度。 “干什么?”她缩了缩脖子,却没想到凤南靖的手居然出其的有力。 这是一个重伤患者应该有的力气吗? 男人没有说话,黑眸却盯着她的眸,仿佛是要看到她心里去,姜晚倾甚至能在他的眼里看到小小的自己。 姜晚倾不是畏畏缩缩的人,但此刻她心里去萌生出一股怯意,想要要逃离,可这股怯意无关害怕跟恐惧,但来自于那里她也不晓得。 “你干什么,松手。”她挣扎了下,但也不敢太用力,怕牵到他的伤口。 “你觉得辛衡阳如何?”他忽然问。 姜晚倾疑惑了下,随口道:“也就那样吧,跟旁人说的差不多,一表人才,长相英俊。” 话出后,也不知是不是姜晚倾出现了错觉,感觉凤南靖的神色似乎冷沉了几分。 “那你想嫁给他?” “不想。”这是实话,她甚至还烦得很。 凤南靖脸色似乎好了几分,薄唇微扬,忽然握着她后脖颈的手更用力了些:“你救了本王,本王很感激你。” “你当然要感激我啊。”姜晚倾本想以松快的语气道出,但却不知为何,却觉得紧张的不行,“但你……你即便要感激我,能不能先松手。” 凤南靖的薄唇勾出一道浅浅的微笑,嗓音低哑:“本王受伤了,所以你不能推我。” 姜晚倾不明他为什么忽然提醒她这个,可谁想料,下一秒,眼前的男人就压着她的脖子将她的头往下摁,两人的唇,居然准确无误的对上了。 姜晚倾猛地瞪大眼睛,错愕不已,她下意识推开凤南靖,但他力道太大,又不能用蛮力,只能被迫承受。 男人并不满足于唇瓣直接的触碰,舌尖钻入她的唇中,邀请、强迫她与其共舞,势如破竹。 对方太过强势,姜晚倾只能承受,她紧攥着凤南靖的袖子,脸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 良久,对方才松开她,还极其霸道说:“本王不许你跟辛衡阳订婚。” 姜晚倾微愣:“为什么?” “就是不许。” 姜晚倾莫名其妙,倏地忙推开他连连后退,脸颊依旧红得厉害:“下流,你凭什么吻我?” 差点被他糊弄过去。 “你全身上下那里本王那里没见过碰过,亲一下怎么了?”他说的极为理所当然。 姜晚倾震惊了,他是怎么说的这么理所应当的,更要命的事,她还无言以对。 凤南靖眸底有笑意,剑眉微扬。 姜晚倾有理无法说,气冲冲的拎起医药箱离开,完全没瞧见身后的男人嘴角越来越大的笑容。 “大宝你这是要去哪儿?” 才刚出宫殿,瞧见她儿子啃着桂花糕从偏殿走出来不:“大宝你要回去了吗?留下来陪宝宝跟爹爹吃饭吧?” 吃个屁,气都个气饱了。 姜晚倾没好气的想着。 这会让,花芽忽然认真得看着她,还一脸老成的眯着眼睛:“大宝,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姜晚倾一愣,莫名心虚,捂了捂脸蛋说:“没、没什么,天气太热了。” “是吗?”花芽看着他坏笑,“我听师傅说女孩子害羞的时候也会脸红,你才从爹爹的寝殿内出来,我还以为你们干了什么羞羞的事情。” 姜晚倾:“……” 现在的师傅们不应该好好教学生读书?怎么倒都开始教孩子谈情说爱了?就算普及性教育也不带这么普及的。 “其实爹地也不错,虽然平时是脸臭了点,但耐不过他长得帅啊,大宝你要不要考虑下?”花芽笑眯眯的戳着她坏笑,眼毒得不行。 姜晚倾没好气的敲着他的脑壳,还把他手里的桂花糕塞他嘴里去:“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花芽说真的,爹地昨天还跟花芽说要奖励你生个小妹妹。”花芽吃着桂花糕,声音含糊不清。 “……”这天没玩儿聊下去了,姜晚倾快步走人。 “大宝你好好考虑考虑,二胎不能太晚,不然就跟花芽玩不到一块儿去了。”末了花芽还对着她背影喊。 姜晚倾脸发烫的厉害,只能加快脚步甘蔗酒离开,留下窃喜不已的花芽。 这个亲吻后,姜晚倾都十分难以面对凤南靖,之后的三天换药,她都拽着花芽在旁边看着,而凤南靖也没有再提起那天的事,跟很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姜晚倾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生气。 就这么蒙混过关了,吃了她豆腐,连个解释交代都没有。 回府用晚上时,姜历城忽然关心起花芽:“最近花芽身体你好些了吗?实在不行就把他接出宫吧,学习固然重要,但身体各更重要啊。” 摄政出事,会引起朝廷动荡,所以凤南靖受伤是皇宫机密,姜晚倾每日进宫也只能用花芽做借口,只是用孩子的身体健康作掩护,这让她十分无奈。 这万一好的不灵坏的灵,那可咋整啊。 “花芽目前已经好很多了,从明天开始,我就不用再进宫照顾花芽了,而且算一算,也快到出宫日,是在没必要再请假。”姜晚倾解释。 如今凤南靖生命特征已稳定,好好换药喝药是不会出现生命危险的,换药这些小事随随便便一个太医就能干,反正姜晚倾是再也不想再见到他这个登徒子了。 姜历城不疑有他:“没事儿就好。” 姜晚倾点头,想夹一块排骨吃,但一双筷子比她更快的夹走。 是姜季春。 第90章 姜季春直接吃掉那块排骨,还瞪了她一眼。 “季春,不得对长姐无礼。”姜历城严肃的训斥。 姜季春沉默,没说什么。 自从辛衡阳有娶她的意思后,姜季春对姜晚倾的针对是放到台面上的,甚至但这姜历城的面都不收敛,十分厌恶她。 姜晚倾其实还是挺无语的,辛衡阳要娶她又不是她让的,针对她算什么,有本事去搞定辛衡阳啊,只有蠢女人才会一心先解决情敌,聪明的女人都会解决男人。 春婵忽然风风火火的从外头进来:“小姐,终于买到了。” 姜晚倾蹙眉,示意让他不要多话。 春婵似乎也才想起什么,赶紧的闭了嘴。 白雅察觉出一样,笑着问:“怎么?买到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给花芽准备的药少了一味,让春婵去买卖到了。” 晚倾解释,但白雅却不怎么信,她心觉一定有古怪,所以一回榭香阁便着着人去调查。 去调查的人很快就回来,白雅问:“如何,你们查出什么了?” 下人说:“回夫人,小的在外面调查的知,原来大小姐买的是骨头,是那种剔了肉的猪骨。” 白雅疑惑:“好端端的他买那玩意儿干什么,没肉又吃不了。” 下人说:“听说大小姐最近在学着怎么猪骨煲汤,据小人多番打探,小姐是给老夫人弄得。” “老夫人?”白雅一愣,“这姜晚倾搞得什么,明明知道老夫人不吃荤,居然还拿荤食给老夫人吃,这不是作死吗。” 她哈哈大笑,而后又觉得不对劲,姜晚倾不是傻子,她明明知道老夫人不吃荤,可为什么却给他送猪骨汤,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下人说:“因为老夫人最近老是腿疼,大小姐就说猪骨可以补钙治腿疼,估计是想以此讨好老夫人吧。” 姜季春也恍然大悟:“这猪骨汤只是将里面的精髓熬制出来,严格来说也不是荤食。毕竟祖母到底也不是寺庙里的和尚,也不用怎么恪守成规,现在很多信佛的人也都再吃三净肉,相比起来,这猪骨汤也算不得什么了。” 三净肉指的是市面上已经宰好的生禽,没见过活的模样,所以称为三净肉。 刚信佛的人不能完全戒荤,都吃这个。 “这么说来,姜晚倾是想讨好老夫人。”白雅摸着下巴思量说。 老夫人讨厌他们这些子孙而下次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她尤其讨厌姜晚倾,姜晚晴想对老夫人阿谀奉承也不是不能理解。 老夫人因为常年吃素受腿疼困扰好久,但又不肯吃肉,姜晚倾若能替老夫人解决这一困扰,老夫人一定对她改观,以后他们若在想用老夫人打击姜晚倾,恐怕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白雅说:“不过猪骨汤而已,当谁不会熬啊。”她声音一顿,对姜季春说,“春儿,到时候就由你给你祖母端过去,姜晚倾不是想获得老夫人的宠爱吗,我偏不让她如愿。” 若是老夫人疼爱她女儿,那就是肯帮衬榭香阁了,那以后侯府还会有姜晚倾的好日子过吗。 白雅越想越开心。 一旁正在秀双面绣的姜季秋忽然沉默一瞬,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便听见姜季春时候:“这你可别跟我抢,就让我献给祖母,反正你平时沉默寡言的祖母跟父亲也不是特别疼你,还是我嘴甜点,也能招祖母欢心。” 白雅不想看他们两姐妹吵架,便劝着姜季秋说:“这事儿我看让你姐姐去办好了,你这张嘴太不会说话,到时候即便老夫人欢喜你,也持续不了多久,谁让你是这么沉闷的性子。 倒不如让你姐姐去,只要把老夫人哄好了,以后我们的地位也就更稳固了,你姐姐的婚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姜历城是最为孝顺的,老夫人说的话只要不触及底线,他都同意。 姜季秋眉头不露声色的一处,刚到喉咙的话忽然就咽了下去,只是淡淡说:“知道了。” 白雅满心欢喜的计算着怎么让老夫人给姜晚倾难堪,最好老夫人给姜历城多吹吹枕边风,让姜历城能彻底厌弃姜晚倾那就更好了。 另一头,姜晚倾算了算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端着食盒去红山院,刚一进门,她便瞧见了白雅跟姜季春,而老夫人正在喝汤。 老夫人心情不错,胃口也好,一下子就喝完了姜季春的汤,末了还一脸意犹未尽,很是满意,她看这姜晚倾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姜晚倾道:“晚倾是来给祖母送汤的。” “合着你们日子都挑一起了,都给我送汤来了,平日也不见你们这么孝顺殷勤。”老夫人冷哼,看着将姜晚晴充满讽刺,可望着白雅母女时却是温柔许多。 因为白应珠,在众多子孙中,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姜晚倾。 姜季春得意洋洋,不屑的看着姜晚倾时候:“就你这手艺,熬出来的汤能喝吗?我殊不知你原来这么崇拜我,居然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未免也太不要脸了。” 白雅掩嘴笑,故意的扬声说:“哎呀,春儿,花可不是这么说,虽然是学的,但好歹也是对你祖母一番心意啊,如果学你能学到家的话,也是好事。” 她说话怪声怪气,暗指将挖你去哪个为了讨好老夫人不惜去模仿姜季春,暗指她阿谀奉承、急功近利。 姜晚倾眨了眨眼,微微一笑,对于他们的说辞也不生气:“二姨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是你们母女两一唱一和的,真是难看极了。” “你……”姜季春气冲冲你的瞪着她,但想想她这番话也是因为计划落空而嫉妒她,当即就笑了:“那也总比你这个学人狗好,别人做什么你就学什么,你还有没有自己的一点新意了,也不躁得慌。” “这话放在你身上不是更合适。”姜晚倾反唇相讥。 “呸,明明是你学我,真不要脸。” 姜晚倾动了动唇,还未来得急说什么,老夫人就道:“都给我住嘴。” 第91章 顿时都安静了。 老夫人望了眼他们,严肃说:“我不管你们私底下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来我这儿,在我跟前,别人面前,你们不管再怎么不合,你们都得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省的丢我侯府的脸。” “知道了。” 两人异口同声,但作为胜利者的姜季春还是很嘚瑟的,还洋洋自得的瞥了姜晚倾一眼。 “季春啊,你以后没事儿常来红山院,祖母看着你也欢喜。”老夫人声音忽然缓和许多。 到底是吃人嘴短,尤其是这汤还特别和她脾胃,对姜季春当然都温和,但反观对姜晚倾,老夫人根本就是疾言厉色: “至于你手上的那汤,我现在也没什么胃口和,你拿回去倒掉了也好,喂狗了也罢,都随你,平时有事没事就不要来我这红山院了,一看到你就心烦。” 老夫人丝毫不掩饰对姜晚倾的厌烦。 姜晚倾低着头,说了句‘知道了’。 这么久以来,姜季春还是第一次瞧见姜晚倾吃瘪,心情自然美妙,很痛快,她娇滴滴的对老夫人说:“前些日子我新得了一串佛珠,这上面的舍利子听说是大师圆寂后火化形成的,明日我给祖母送汤时,在带过来个祖母。”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你有心了。”老夫人笑容满面,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她是越发的欢喜。 姜晚倾的始终宠辱不惊,不管是面对老夫人的羞辱还是姜季春的挑衅,她都很淡然,她微微一笑,忽然嗅了嗅这空气中残留的沁人脾胃的汤香,似乎很好奇:“这汤味道闻着好像是很不错。” 她语气里居然还带着几分自卑的味道,仿佛也认为自己的汤比不上榭香阁的。 姜季春插着腰,得意洋洋的说:“这当然了,这猪骨可是我母亲专门去找猎虎买的野山猪的骨头,就连里面的水都是雪花融水,是年初收集的,你的东西自然跟我们的是比不了。” 老夫人本还意犹未尽的舔着唇,闻言猛地一僵,愣愣的看着姜季春:“你……你说什么?” 姜季春正得意,丝毫没意识道老夫人神色的变化,依旧是得意洋洋的神色:“祖母,这汤的水是雪水融化的水,这猪骨是我们专门找的猎虎买野黑猪的骨头,这些材料都是顶尖儿的好。 不过祖母您放心,这肉我们是剃得干干净净,并且用丝瓜瓤上下清洗许多遍,绝对没有一点肉,然后再熬了一晚上,这才有这么浓香又白白的汤。” 老夫人神色顿时大变,立即干呕起来,而她身边的老嬷嬷赶紧给她拿面盆,之后老夫人甚至还用手指扣了嗓子眼,一番大吐特吐,几乎把隔夜饭都凸出来了。 姜季春愣了,不明白老夫人忽然为何会如此:“祖母您这是干什么呀,这汤里面是没有肉的,只是把猪骨里的精髓炖出来,是专门治您的腿疼,不算荤食。” “你……”老夫人吐得辛苦,脸色都白了,她望着姜季春的神色十分凶狠,话还没道出一句,可却又吐了起来。 姜季春还一头雾水,但白雅却后知后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猛地看向姜晚倾,却瞧见姜晚倾也同样看着她在笑。 她的笑容很大,大到诡异,眸底暗涌的精光,仿佛在述说着她计划的成功。 一刹那,白雅懂了,他们是着了姜晚倾的道了,这根本就是个局。 一旁不明所以的姜季春看老夫人实在吐辛苦,还连忙上前帮她拍背什么,以好显示她对祖母的关切。 老夫人凶神恶煞,直接给了她一耳刮子,啪的一下,姜季春的半张脸都麻了。 姜季春一下子被打跌在地,眼冒金星,好一会儿都没回神。 白雅脸色微变,心疼女儿,忙冲上前,却也被老夫人恶狠狠的踹了一脚,疼得抽冷气。 老夫人脸色难看到极点,指着白雅母女,牙关发抖,恨恨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明目张胆的给我拿喝猪骨汤喝,我连煮过肉的锅、放过肉的碗都不用,你们居然敢这么害我,十三年……我坚持了整整十三年啊, 这十三年的努力劝都被你们母女毁于一旦。” 老夫人真的气到发指,浑身都在颤抖,甚至还把桌子都给掀了,老夫人本来就是个很体面的女人,往日就算再生气愤怒,也绝对不会动手脚,可见这次他是真的气疯了。 姜季春被打的一愣一愣,才回神,她忙跪在老夫人面前求饶:“不是这样的,祖母您听我给你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你方才不是亲口说,这是你们用心学熬了整整一夜的浓汤吗?还是专门去找猎户买的野山猪。”姜晚倾摸着下颚,惊叹道,“听说这山里的小动物是最有灵气的,跟家里的禽类可比不得, 听说那些禽类若是能活得长久,还能成仙得道呢。” 老夫人听闻气的头发都直了,一脚狠狠的踹开趴在将自己脚边的姜季春:“贱人,不仅给我吃荤,居然还去猎杀上上的动物,你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你是想害死我是不是” 老夫人咬牙,重重的一把扯住姜季春的头发。 “不是这样的,这个法子是姜晚倾想出来的,我是学她才给祖母熬汤。”姜季春疼得眼泪直调,不管如何,她都要把姜晚倾拉下水,都是姜晚倾害的她。 这回轮到姜晚倾洋洋洒洒的看着他们母女两了,笑意浅浅:“可你方才还说是我效仿你,是我模仿你,这会儿就改话了,这翻脸比翻书还快,你是把祖母当傻子还是把我当冤大头。” 此刻老夫人是白痴才会相信姜季春的话,怒不可遏,一脚把姜季春跟白雅从高堂踹下去,他们母女两一脸翻了几个滚,疼得冷气连连。 老夫人怒道:“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你们等着,白雅,姜季春,我一定要让历城把你们两个逐出家门,逐出家谱。” 第92章 白雅脸色大变:“老夫人,您不能这样啊,我可是给侯府/给您生了两个孙儿啊……” “呵,孙儿?是个女人都能生提出孩子,这普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的肚子能蹦出崽子,而且你看你生的都什么玩意儿啊,一个个蠢钝如猪,居然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居然说猪骨汤不是荤?” 老夫人盛怒,完全没有方才的温和模样,态度十分坚决。 白雅怕极了,她忍辱负重多年,好不容易进了侯府的门,怎能就这么被赶出去,她焦急的抱着老夫人的大腿说:“这件事都是姜晚倾栽赃陷害我们的?其实方才我跟春儿说谎了,其实是我们效仿姜晚倾才对, 我有证据的,她也给您带了骨头汤来,不信您瞧。” 说着,白雅仓皇得连滚带爬的春宝跑去,一把把的夺过春婵手中的食盒,慌里慌张的琉璃碗拿出来,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端在老夫人面前:“这里面也是骨头汤,是姜晚倾先起头的。” 就算不能把罪过全部推在姜晚倾身上,但她也绝对不背这锅,至少也要把姜晚倾拉下水,只要姜晚倾也犯错,那姜历城就不能把把赶出侯府,他总不能脸女人跟女儿都不要吧。 老夫人怒气更涨,又恶狠狠的瞪了姜晚倾一眼:“你们这几个狼心狗肺的,今儿个是说好了要一起害我啊,一家子贱人。” 她咬牙切齿,但却也不像一开始那般失了分寸,但还是气的呼吸不均匀。 姜晚倾神色平淡,没有半分的慌张,她泰然自若的看着仓皇的白雅,眸底有暗讽露出:“二姨娘为了推卸罪责还真是比无所不用其极。” “我有说错你吗?这明明就是你的主意,你是想害死我跟春儿。”白雅凶悍的瞪她。 姜季春也忙道:“对对对,祖母,这一切都是姜晚倾栽赃陷害的,您要是惩罚,就惩罚他好了,我跟母亲都是无辜的。” 姜晚倾差点没笑出声,刚才他们还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效仿抄袭他们,现在倒成了她脏脏陷害了,这些人说话都不用脑子的吗。 “可刚才你还说我效仿你呢?”就姜晚倾眸底洋溢着嘲弄的笑,她忽然走上前,慢悠悠的掀开白雅手上捧着的琉璃碗盖子,“这里面从来就没有什么猪骨汤,而是豆浆, 我从来不会蠢到觉得没有肉就不算荤食,信佛别说不能沾荤腥,就算是大蒜牛奶也是不能吃的。” 白雅猛地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琉璃盏里的白色液体,她不相信的还喝了口,居然真的是豆浆。 她才后知后觉,恐惧又憎恨的瞪着姜晚倾:“贱人,你居然敢陷害我?” 她恨得想去掐姜晚倾的脖子。 姜晚倾连番后腿,但一旁的老夫人可忍不了,直接一脚踹在了白雅的胸口上:“大胆,在我面前,你居然还敢放肆。” 老一辈的人最讨厌没规矩的人,尤其是当着她的面居然还敢这么胆大妄为。 白雅闷哼一声,老夫人虽年老,但身子一只健壮,这一觉踹得白雅一口气差点没呼上来,混混沌沌中,她只瞧见了姜晚倾以居高临下的胜利姿态看着她,冷笑。 此事真的闹得很大,老夫人后半辈潜心礼佛戒肉吃斋,这整整坚持了十三年十三年,十三年的努力让白雅母女毁于一旦,老夫人是真的很生气,直接就拽着白雅去了姜历城的书房。 正在查阅最近税收的姜历城一头雾水,听闻事情发生后,也是气的火冒三丈。 老夫人前半生为了他吃了很多苦,因此姜历城十分孝顺,看着几乎要气晕过去的母亲,他上前狠狠的给了白雅跟姜季春两耳光。 白雅哭着抱姜历城的腿:“不是这样的,是姜晚倾,这是姜晚倾栽赃陷害的,我就是急功利切想讨老夫人欢心而已,我不是故意的。” 姜历城不是傻子,她的这些说辞怎么可能听得进去:“你说是晚倾陷害你,是她逼你去找猎虎买猪骨还是逼迫你熬汤给母亲喝得,都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望晚倾身上泼脏水,没有半分悔意,简直该死。” 老夫人气的颤抖,道:“立即休了她,我们万户侯府,绝对不能容忍此等毒妇。” 白雅神色大变,抱着姜历城的腿一直说不要,这会儿的道消息的姜季秋也而忙赶来求情。 老夫人大怒说:“这件事没的商量,要么你休了恶妇,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你自己选吧。” 姜历城左右为难,应珠死后他早就无心情爱之事,只是白雅跟了他这么多年,还为她生了两个女儿,到底是有些情分的。 他纠结又犹豫。 而另一边,姜晚倾从红山院出来后就回吾湘阁。 她才不趟这浑水,免得引火烧身。 春婵快意说:“要是老爷能一举休了二姨娘,那就好了。” 姜晚倾优哉游哉的躺在院前的贵妃椅上一摇一曳,吃着糕点:“白雅没这么好对付,她身边还有个姜季秋呢?不过这一次也够她吃一壶了。” 春宝问:“那小姐您为什么不借此机会讨好老夫人,老夫人一直不喜欢咱吾湘阁,您要是当场揭发这是猪骨汤,让老夫人免受一难,那估计她就会对我们改观,以后小姐跟小少爷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戒荤戒了十三年,就这么破戒了,老夫人得多难过啊。。” “老夫人佛口蛇心,一面拜佛,一面刻薄,吃荤吃素对她来说并无两样,至于讨好?”姜晚倾哼笑,“老夫人不是对我做的事有偏见,而是对我这个人有偏见。 只要我还是父亲的女儿,只要父亲疼我,她心里就不痛快,她厌恶的是我这个人的存在抢走了父亲的宠爱跟目光。” 老夫人根本就是个心理畸形的人,吃醋居然能吃到孙女、儿媳身上,真的是没救了。 末了,折腾了一天,姜晚倾也累了,而如今书房那边还闹着,姜晚倾也那个闲心思等结果,以白雅的功力,应该也不至于就这么被休了,她打着哈切,优哉游哉的寝室睡觉。 姜晚倾一觉睡醒,已经是办完的事儿了,春婵喊他起来去厅堂用晚膳。 姜晚倾边穿衣便问事情的进展。 春婵可惜道:“二姨娘怀孕了。” 姜晚倾动作一顿,颔首:“什么?” 第93章 春婵叹气说:“老夫人以死相逼,侯爷也只能休了二姨娘,但还是顾念情分留二姨娘在府邸,只是废去她的名分。但在写休书时,二姨娘因为太过激动就晕了过去,后来请朱大夫来一看,二姨娘居然是怀孕了, 而且听大夫说,这很有可能是男胎,所以休不得了。” “……” 这早不怀孕晚不怀孕,偏偏这时候怀孕,那二姨娘如今的处境,也算是迎刃而解了,可偏偏就这么凑巧,二姨娘未免也太幸运了。 姜晚倾去用晚膳时,就只有姜历城跟姜季秋在。 春婵说二姨娘虽怀孕暂时不能休妻,但老夫人一点也不在乎孙子,本想坚持让姜历城休妻,但是姜历城看在孩子面上不肯,老夫人活生生的给气晕了过去,后来双方相让,只是囚禁二姨娘跟姜季春,若最后生下个儿子还好说,若是生不下来或者生了个女儿,老夫人就坚持让姜历城休妻,这事儿没的商量,否则她就立即去死。 姜历城无奈只好暂时同意。 气氛很沉闷,姜历城忽然道:“晚倾,二姨娘说这件事是你栽赃陷害的,为父让人去打听,也证实了你前几日去买了猪骨熬汤。” 姜晚倾吃饭的动作一顿,擦了擦嘴角道:“父亲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计划的?是我逼迫二姨娘给祖母熬汤咯?” “为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祖母守清斋已经十三年了,为父必须要给你祖母一个交代。”姜历城沉沉道,话是这么说,可望着她的目光却带着几分凌厉,“是不是你计划的?” “不是。”姜晚倾否决得很彻底,“没错,那几日我的确是买了猪骨熬汤,但那都是给我自己喝以及给花芽准备的,花芽身体不好您也不是不知道。 而且我从未说过猪骨汤不算荤这种话,也从来没有说过要熬汤给祖母,那日我带去的只是豆浆。” 她声音一顿,深沉的看着姜历城说,“父亲,这件事您为什么会觉得我有错?我在红山院被白雅连累遭祖母打骂,现在您不安慰我也就罢了,还质问我、怀疑我,要不是白雅太急功近利,事情怎会酿成如此地步? 猪骨汤这事儿只要找个稍微信过佛的人或者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觉得这不是荤食吧?” 姜历城一顿,心里多少有些羞愧。 “况且……”姜晚倾眉目一转,眸光落在姜季秋身上,“据我所知,三妹妹经常初一十五的去观音庙礼佛,猪骨汤这到底算不算荤腥她应该比我更清楚,作为女人,她都没有在二姨娘要去送汤时跟二姨娘解释清楚, 父亲您现在来苛责我,这未免也抬不讲道理了吧。” 姜季春猛地一僵,接受到姜历城投来的锐利目光,她冷静道:“关于猪骨汤这事儿我却不知道,虽然我经常去礼佛,但都是上完香就回来了,没有过多在寺庙停留,我性子内向,不喜交流,也没有信佛的朋友。” 闻言姜历城也没多想,毕竟现在受伤害的可是姜季秋的姐姐跟母亲,他自然不会认为是姜季秋有意隐瞒不说,他叹了口气:“那是为父想多了,这事儿跟你两都没关系。” 姜晚倾清冷的神色没什么表情,只眸光‘不经意’的撇过漫不经心在喝汤的姜季秋。 用过饭后,厅堂上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开,最后只剩下姜季秋。 姜季秋擦掉柚子,往榭香阁内走,她吩咐身边的奴婢莲香说:“你去观音寺找主持大师,将祖母的事情告诉他,让他过来开导祖母。” 观音寺的大师远近闻名,而她时常去礼佛,与大师也算有几分交情,她的请求,观音寺大师会答应的。 而如今能开导祖母的,也就只有佛寺大师了吧。 莲香拿着她的令牌立即出去。 姜季秋忧心忡忡的走回榭香阁,经过后花园时,姜晚倾却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她神色慵懒,却带着骇人的气场。 姜季秋警戒的往后退:“你想干什么?” 姜晚倾笑靥如花,依靠在树上:“你很怕我?” “怕你?我为什么怕你。”姜季秋神色冷漠,嗤笑道,“怎么?你难道觉得我斗不过你吗?” “那很难说,不过未来我会知道。”姜晚倾淡道,百般无聊的揣着地上的石子,望姜季秋的目光却是饶有兴趣,“你也是做的绝,居然连母亲妹妹都不放过,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掉入我的陷阱,真是够绝的。” 姜季秋神色铁青,但却没有否认。 至少在姜晚倾面前,她无须否认,他们都是彼此的照妖镜,都是一路性子的人。 姜晚倾倒是讶异她的乖觉,若是她,不管对方信与不信,她都否认到底:“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但是你放心,我对辛衡阳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大可以集中火力对付你的妹妹,她最近想嫁入辛家可是想得都快发疯了呢。” 姜季秋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根本不知姜晚倾是如何的知道她对辛衡阳的心意。 其实对姜晚倾来说,这也不难猜,姜季春本就是不想争夺的性子,不管是父母的宠爱还是旁的东西,就连姜季春时常花她的零钱,穿她的衣服用她的化妆品她都没什么反应,但唯独最近姜季春要嫁辛衡阳的念头越发明显强烈。 早前辛衡阳来过一次侯府,当时姜季秋看辛衡阳的目光就不太对,若不是爱慕,又怎会有那样的目光。 “可是辛少将军想娶的人是你。”姜季秋眸底这会儿丝毫不掩饰的阴暗,“这你怎么说?” “什么我怎么说,想不想娶我是他的事,能不能让他娶你,是你的本事,懂?”姜晚倾秀眉一挑,眸底有丝丝的邪气暴露,“不过我的劝你动作快点,你知道的,我不恨嫁,但父亲着急。” 姜季秋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怎么?你想帮我?” “不想。”她拒绝的干净利落,慢悠悠的用手帕擦手,“能不能阻止这场婚礼,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但我丑话放在前头,你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否则你会输得很惨,嫁不去辛家那另说,若是在损失点别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慵懒清脆的嗓音带着威胁,澄清的眸光冷傲的瞥她一眼,转身而去。 姜季秋怔在原地,后知后觉,她的手心就软都湿透了。 的确,她并不想与姜晚倾为敌,但辛衡阳她也不会让给别人,那是她儿时的牵绊,她这十五年人生中唯一思慕的男人,任何挡她路的人,不管是谁,她都会一一清扫干净。 第94章 这几日因为有老夫人那边压着,想榭香阁那边暂时也出不了什么事儿,春宝说,这几天白家人经常出入侯府,因为二姨娘怀上了个男胎,大摇大摆的在侯府趾高气昂。 姜晚倾坐在梳妆台签化妆,淡道:“那老夫人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这几日老夫人都在清修。”春宝道。 “那就随他们去吧,别招惹到咱们就好。” 姜晚倾漫不经心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抿了抿南瓜色的口红纸,微微一笑,十分满意镜中自己的妆容,她还用浅红色的颜值瞄了一圈额上的胎记,红艳艳的,就跟真的火烧花一样。 “小姐今日打扮得真好看。”春宝见着也为她开心。 “那是当然了,今天可是花芽出宫的日子。”姜晚倾说,又用眼影加深眼角的颜色,“我要去接花芽,自然要打扮的好看。” 说着她忽然一顿,又想到了凤南靖那挨千刀的,心情顿时就不美妙了。 算算距离她出宫也有五天了,凤南靖的伤口本来就算严重的,虽说头五天她每日看着没啥大碍,但此次进宫还是要复查就诊看一下才行。 其实姜晚倾还是挺不想看到凤南靖那张脸的,吃她豆腐吃的理所应当,末了还一句道歉没有,理直气壮,真是气死个人。 春婵跟春宝不明白,她家小姐为啥忽然心情就不好了。 姜晚倾进宫时,幽冥殿那边刚开完会,因为凤南靖的生命已经不受威胁,所以受伤在宫内也不算秘密,只是他们都不知晓治疗的是姜晚倾罢了。 在宫道上,姜晚倾忽然撞见了姜历谦,也就是姜黎昕的父亲。 姜晚倾没有阶品,在宫墙边行半礼,姜老将军看了她一眼,复杂又深沉。 姜晚倾也不心慌,毕竟出了姜黎昕那档子事儿,姜将军府的人不恨她是不可能的。 等大臣都走后,姜晚倾瞅着四下无人才窜进幽冥殿。 里头,宫女正在收好大臣们用过的茶杯,而那个不可一世的冷傲男人就倚在龙床上,看着奏章。 明明只是随便一躺,可给人的感觉仿佛精心设计的躺姿,否则怎会这么有美感。在遇见凤南靖之前,姜晚倾真的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帅的这么没天理,更可恶的是,嘴皮子还刷得这么66。 凤南靖随意瞥她一眼:“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以后再也不进宫了吗?” “我啥时候这么说过?”姜晚倾吹鼻子瞪眼。 她儿子还在皇宫读书呢,她这个当娘的也在努力的拿到太医院的民间聘书好随时进宫陪伴,造谣也不带这么造的。 “哦,本王看着你前段时间没进宫,还以为你讨厌皇宫不想进来呢。” 他难道看不出来她是在躲着她? 姜晚倾无语,更是直白不给他留脸到:“不,我其实是不想见到你,仅此而已。” 凤南靖没抬头,一直低眸看着手上的文章:“那你为何不想见到本王?” “因为你丑呗。” 姜晚倾说的理所当然,不管眼前的男人多帅气英俊,反正她就能睁眼说瞎话。 凤南靖终于抬头看她,眉头微蹙:“你说本王丑?” “不然你以为自己很帅。”姜晚倾大大方方的给她白眼,插着腰说,“行了,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要是伤口恶化,你就别治了,准备副棺材准备去见祖师爷吧。” 一旁的百里汗颜。 他跟了殿下这么久,还从未见过有人敢这么跟殿下说话,姜小姐这性子可是越来越烈了。 凤南靖神色依旧淡漠,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怎样,只淡淡道:“本王手疼,解不开扣子。” “瞧把你给娇气得。”姜晚倾无语,也就解扣子而已,也没啥好忌讳的,上前几下子就解开了,扒凤南靖衣服的动作,别提多熟练了。 拆纱布是最吃力的一项,每次她都要抱着凤南靖才行,好几次她的唇都贴在了他身上,这倒让她心里有点…… 姜晚倾神色并不自然,本想让百里代劳,但这货却不知何时跑了,跟飞出去一样,没有半点动声响。 “愣着干嘛,不是拆纱布吗?赶紧。”男人靠在龙枕上,还是那么傲娇。 姜晚倾嘴角抽搐。 瞧瞧,这叫什么,这叫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他倒是习惯里他人伺候,也不想想她是个女孩子,也会害羞。 不过也是,凤南靖从小一大堆宫女太监伺候,身上都不知被那些宫女摸过多少遍了,包扎在他看来也估计也没差别。 姜晚倾认命似的给他解开纱布,动作依旧十分吃力,她甚至能感受到凤南靖的体温就烙在她的脸颊上,此时,她的脸也是粉扑扑的,仿佛是上了很多胭脂。 纱布终于解下来,姜晚倾已经是一身热汗,尤其是脸发烫得厉害,一抬眸,便瞧见凤南靖在看着她笑。 姜晚倾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用力的抿抿唇,又眨了眨眼尽量忽视掉胸口的那阵悸动以及不适,她集中精力看他的伤口。 这五天虽然她没来,但凤南靖的伤口恢复得还算不错,甚至都开始结痂了,若是能用上她特制的玉容膏,不出半月,这伤口也能好了。 “我另外在给你开一张药方,可以不用喝这么浓的药了。”姜晚倾抬头道,可在触及男人幽深的眸光时,她又立即低下头,也不知在害羞个什么劲儿。 “你今日很奇怪。”凤南靖似笑非笑,嗓音里的玩味很浓。 别说他觉得自己奇怪,姜晚倾何尝不觉得自己奇怪。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想出去把百里叫出来写药材,因为她不识字,但寝殿外却不见百里身影,也不知去哪儿了。 凤南靖问:“侯府难道没有请先生叫你读书认字,你可是贵族家的小姐。” 一般民间私塾是不收女子,除了因为在大众心里女子不配识字,但也是因为家境贫寒,一个家庭供不起两个人去读书,但姜晚倾不同,她是贵族小姐,上私塾对她拉说太掉价,一般都是家里请先生。 侯府收万家税,最是有钱,是最高爵位,这个钱不可能没有。 第95章 其实姜晚倾也不是不识字,而是不认识这个时代的文字,而受这个时代教育的是原主不是她,不会写只会认也不怪她。 “小时候父亲挺疼我的,我经常逃课。”最后她只能这样道。 凤南靖挑眉,他记得姜历城最重视子女教养跟才德,若这都能纵容姜晚倾,那可是真的很疼了,几乎是溺爱。 末了,姜晚倾还怪声怪气的瞥他一眼:“要不是三年前出了那码子事儿,我现在可还是我父亲最宠爱的女儿,这年纪说不定都已经结婚生两娃娃了。” “你后悔了?” 姜晚倾无语:“这岂能是一个后悔就能概括的三年。” 未婚生子,就算放到现代都让人难以接受,更别说是保守的古代了,三年前她没被浸猪笼,还真是她幸运。 “所以说,你是很后悔生下花芽了是吗?”他声音微沉,似还有不悦。 这个其实姜晚倾也没说很后悔,但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被人搞大肚子,心里多少是无奈跟遗憾,而且那痛苦的三年也不是她经历的,后悔跟恨都谈不上。 “你烦不烦啊,老提这些前尘往事干什么。”姜晚倾无语道。 他忽然冷嗤道:“提,当然得提,听你语气觉得自己嫁不出去是本王的过错,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现在本王给你个机会,你说说看, 看上哪家的少爷公子,本王立即给你指婚,是辛衡阳?还是唐泽义?又或者是盛准,只要你开口,本王都满足。” “对我这么好?”姜晚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凤南靖的神色几乎是立即阴下来:“对,就是对你这么好,到底你给本王是生了个儿子,本王怎能亏待你。” 姜晚倾斜着眼打量他,她怎么感觉他说话有点冲啊,甚至还有点阴阳怪气的赶脚。 “看本王作甚,要谁就现在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他双眸凌厉,极其危险。 姜晚倾没有来的感觉到一股寒气从市值蔓延,毛骨悚然,她感觉,此时此刻她若是说出一个名字,就极有可能被凤南靖大卸八块。 她舔了舔唇,讪笑:“不了,我的终身大事就不麻烦你了,现在我只想一心暴富,情情爱爱什么的太庸俗了。” 男人冷哼一声,没好气的看她一眼:“那你刚刚抱怨个什么劲儿,本王还以为你恨嫁。” “……” 姜晚倾发现,他今天心情似乎是真的不太妙,这会儿也不敢再跟他吵嘴了,默默的坐在床边给他换药包扎。 凤南靖心情能好就怪了,孩子他娘站在他面前说后悔给自己生儿子,还当着他的面说要嫁给别人,让别人睡他女人。儿子还喊别人爹。 他瞥了眼眼前的女孩儿,仿佛好好哒委屈,微微噘着嘴,似乎在控诉他的暴躁。 其实凤南靖并非是沉不住气的人,他从小到大,性格沉稳得几乎冷血,往年的二十六年人生中,仿佛没有什么能掀起他情绪的波动,能够让他气急败坏的,姜晚倾还是第一个。 她给自己爆炸伤口的动作很熟练,但因为太娇小的缘故包扎得十分吃力,每每到这时候,凤南靖心里总会起了坏心思,微微停直背脊,让她更吃力点。 他莫名的喜欢她憋红了脸,吃力又费劲的模样,她吐出来的温热气息,几乎都撒在了他的膛前,痒痒的,像是被人在心底挠了一下。 姜晚倾绑好纱布后才想从他身上离开,可眼前的男人却忽然扣住她的腰,倒叫她猛地震了下,而五日前被吃豆腐的情景历历在目,而此时此刻,更像是重蹈覆辙。 “你干什么?”她一脸警戒。 “那你心中到底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他的声音并不似方才的那么冲。 姜晚倾愣了愣,很心烦,躁得慌。 他非得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吗?还是怕她借着孩子往上爬想做摄政王妃。 “没有。” 凤南靖张了张唇,刚想说什么,便被她没好气的声音打断道:“但你放心,我也不喜欢你,你若是担心我接着花芽缠着你不放,那大可不必,我从来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他拧眉。 “咦,这宫殿怎么没人守着,人都哪儿去了。”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疑惑声,紧接着,两个穿着华丽的女人带着一帮内侍浩浩荡荡的进来。 两个女人一大一小,大的约四十出头,头戴金冠,明黄色绣牡丹的衣袍,大气十足,就连衣上的针线都是金线,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而站在她的是个女孩, 年纪十四五六,甜美漂亮,身着一袭翠绿色的百花飞舞锦衣。 姜晚倾愣了,根本没想到居然会有人闯进来,一时忘了离开维持姿势不动。 两人脸色大变,小的先跳出来指着姜晚倾道:“混账,你在干什么,居然敢对殿下大不敬。” 她气冲冲的上前把姜晚倾拉开,很粗暴,指甲甚至都陷进了姜晚倾的肉里。 姜晚倾疼得皱眉,低眸就看见手被她掐红了。 好家伙,这女的头次见面就给了她大礼。 凤南靖眉头拧紧,迅速的穿上衣袍盖上薄被,他神色冷硬,疾言厉色:“谁让你们进来的。” 女子肩膀一抖,似乎受到惊吓,她求助的看着背后的女人。 “殿下,听闻您受伤,所以我特意带着雨菲来看看你。”那女人说。 凤南靖神色依旧不见好,但也没有在多加苛责,反倒是孙雨菲颐指气使的指着姜晚倾的鼻子道:“你是谁啊?怎么在殿下宫里,居然见到了丽太妃娘娘也不行礼。” 丽太妃? 姜晚倾眉头一挑,那不就是姜黎昕的小姑姑,先皇的宠妃? 她按照规矩行了半礼。 孙雨菲不依不饶的冷哼道:“不懂规矩的东西,居然连宫中的基本礼仪都不知道,你是那个宫的宫女?立即去慎行部领二十大棍,从今以后就在辛者司做活好好学学规矩。” 姜晚倾睨着她,差点没忍住当众翻白眼:“东西?我看你才是东西,并且眼睛也非常不好使,我什么地方像宫女了,宫女有我长得好看吗!” 要不是她那眼睛瞪得圆溜,姜晚倾还真以为她是个瞎子,居然说她是卑贱的宫女?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宫女都必须身穿宫女服饰并且不能精致打扮。 这么瞎的,估计头次入宫再不然就是入宫时间不长。 “你……”孙雨菲气冲冲,甚至扬手想打姜晚倾。 第96章 姜晚倾立即逮住她的手,若不是她是跟着丽太妃来的,她早一巴掌呼回去。 凤南靖嘴角微扬,倒是喜欢她这嚣张乖戾的性子。 丽太妃不悦,但她却不着急训斥,因为她知道凤南靖比她更要重规矩,她是最讨厌无礼的人。 本想等凤南靖开口,但凤南靖神色淡薄的模样,仿佛并没有开口训斥的意思,而孙雨菲的气场根本比不得眼前那女人,无奈她只能出声:“够了,你们在殿下面前像什么样子。” 姜晚倾这才松开孙雨菲。 孙雨菲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跑到丽太妃跟前告状时候:“太妃娘娘您瞧,她当着您的面居然还敢这么无礼,你定要好好地教训她。” “说到无礼,你又有教养到哪儿去。”姜晚倾挑眉,眸底扬着明媚的光泽,“我好歹也给丽太妃行了礼,可是你呢?你一进来就大吵大闹,完全不把摄政王放在眼里,你这又算什么?” 末了她还睨了凤南靖一眼,嘀咕:“你的威严也不过如此,这寝殿阿猫阿狗都能往里走。” “你说什么?”丽太妃听得不清晰,但却知不是好话。 “没什么,闲人闲语罢了。”姜晚倾说。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女人中有两个甚至都是跋扈的,凤南靖有点头疼。 “听闻殿下身体欠安,所以我跟太妃娘娘特意来看望您。”孙雨菲也不理会姜晚倾,目露羞涩,含情脉脉的看着凤南靖,“臣女还给您带了上好的白药粉,您的伤口一定能用的上。” “你有的,宫里难道就没有。”凤南靖不带不正眼看她,显然对她没什么耐心。 孙雨菲有些尴尬,但太妃之前就与她说过,殿下一向是冷漠的,便有壮着胆子挤在床边,甚至还把姜晚倾给挤开:“那臣女陪殿下解解闷吧。” 姜晚倾听着那嗲到反胃的声音,忍不住面露呕吐状。 凤南靖瞥见孙雨菲身后那不成体统的女人,居然无奈的笑了声,摇头。 孙雨菲还以为凤南靖是对着她笑,当即欢喜不已,她娇羞的将鬓角的头发撩在耳后,差点没直接坐在床边。 都说摄政王有洁癖还冷漠,所以她还不敢这么放肆,只是刚才殿下对着她笑了,那是不是说,殿下也喜欢她,她能成为摄政王妃。 孙雨菲听说殿下暂时并无子嗣,那她身为头一个妃子,那生子大任岂不是就落在她身上了。 这会让她开始烦恼,是生几个孩子好,听说孩子生多了,会变丑。 一旁的姜晚倾瞅着孙雨菲那想入非非的模样,嫌弃的不行,怎么凤南靖跟辛衡阳一样,都那么招苍蝇呢,又不是大便。 窃喜的孙雨菲余光忽然瞥见神色怪异的姜晚倾,严肃的挺了挺身姿,一脸宫殿女主人状,直接下逐客令:“你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滚出去,你以为这幽冥殿也是你都能多待的地方。如你这般不三不四,毫无教养的女人,伸直都不配呼吸幽冥殿的空气。” 末了她还殷切的回头对凤南靖笑:“殿下,您说臣女说的对吗?” 凤南靖俊挺冷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忽然冷笑:“的确,幽冥殿的确应该整理了,也不知那侍卫是怎么当差的,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里放。” 孙雨菲一听,欣喜坏了,倒是一旁的丽太妃不敢多言。 这会让有点脑字的人都看的出凤南靖此刻心情有多不美妙。 姜晚倾掐指一算,眼前这位,估计要被赶出去了。 男人双手交叠在薄被前,一下一下的转着食指的扳指:“那依你说,应当如何出自没规矩的人?” 丽太妃蹙眉,眼神示意孙雨菲不要多言,但此刻的孙雨菲早就被凤南靖那抹笑乐的找不着北,直接道:“自然是打板子,拖道皇城门口让所有百姓都好好看看,这就是不懂规矩的后果,也杀一儆百给满宫的宫人以及贵族女眷提个醒儿, 身在这皇宫,就得守规矩。” 姜晚倾:“……” 她没怎得罪她吧,又是挂城墙始终,又是拖出宫门的,这分明是把她往死胡同里逼。 不管是贵族还是家族,最看重的就是脸面,若真当着满宫人的面被拖出去示众,轻则被家族视为弃子,扔到别院,重则将会被逐出家谱,变为平民。 毕竟姜历城只有一个,不是所有父亲都看重子女。 “那就便依你所言。”男人忽然笑道,扬声,“来人。” 此刻百里已经回来了,忙带着手底下的人进来。 “属下在。” “把她给我拖出去,掌嘴五十,拉出皇城门外示众,不到天黑不许放人。” 冰冷的声音刚一落下,得意洋洋的孙雨菲立即就被百里带着侍卫抓起来,孙雨菲脸色大变,一头雾水:“你们抓我干什么,抓她,抓她啊,是她顶撞了殿下又不是我。” 她用力的指着姜晚倾的方向。 “整个大殿,除了你不分尊卑,还有他人吗。”凤南靖神色冷冽,嘴角扬起,冷笑,“拖下去,让满宫的人都瞧瞧,在本王面前放肆究竟是个什么下场,另外让削除孙昊爵位,贬为庶人,永远不得再进宫。” 孙昊是孙雨菲的父亲,人称孙伯。 孙雨菲脸色大变,忙求饶:“为什么……为什么啊殿下,臣女哪里做错了……” 她想求饶,想问个缘由,但是侍卫可不给她这时间,立即就把孙雨菲拖了出去,甚至还掉了只鞋。 整座大殿环绕着孙雨菲的惨叫声,撕心裂肺,尖锐又恐怖。 姜晚倾在心底发毛,她猜到凤南靖要发落孙雨菲,但没想过就居然会下这么重的惩罚,甚至祸连家人。 她忽然想到古代的诛九族。 如此看来,真的是一人犯错,全家受罚,但她在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起之前自己的种种行为,他估计是在忍着他,看在花芽的份上。 凤南靖眸光落在丽太妃身上,冷如剔骨,他即便是躺着,可却带着震慑人心的强大气场,不怒自威:“丽太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哀家无话可说,先行告退,还望摄政王保重身体。”丽太妃道,立即退下。 她不是孙雨菲,此刻她在不离开,只怕会祸殃与她。 “那……那我也走了。”姜晚倾心头依旧拔凉拔凉的,赶紧离开。 第97章 “回来。”男人望着眼前带着怯意的女孩,“本王还没与你还未说完话,你要去哪儿?” 姜晚倾扭捏,她现在再看凤南靖,已经不能像先前那般轻松,她现在甚至是有些怕他的。 “你怕本王?”他拧眉。 姜晚倾不语,算是默认了。 “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值得本王的耐心。”凤南靖一字一句的强调。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怕他的人,因为只有他人惧怕他的威严,才会听从指令,但姜晚倾不一样,他不希望姜晚倾怕他。 “那你刚才还凶我?”姜晚倾说,这会儿就有点委屈了。 “本王何时凶过你?”他皱着眉道,“别给本王乱按帽子。” “就、就你让我找男人那段。”姜晚倾说着,还是手舞足蹈的比划道,“你刚才就差没把我脖子给拧下来。” 凤南靖挑眉,他这样就叫凶?那她还真是没见过自己发狠的时候,但……他也的确不想让她见到。 “那不是凶,是严肃。”某男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说你读书少吧,连凶跟严肃都分不清。” 是这样吗? 姜晚倾挠挠头,她严重的怀疑凤南靖是欺负她读书少。 “可是你刚才的惩罚是不是太重了,孙雨菲的家人是无辜的。”姜晚倾说。 “孙雨菲骄纵任性,仗着有丽太妃撑腰就望向自己可以爬上……”他声音一顿,又掉,“没有教养好儿女,养出这么个蛮女,你说她家人无辜? 何况据本王所知,孙家的个个狗仗人势,甚至还强抢民女,削了他们的爵位将他们一家贬为庶人,他们也不算冤枉。” 孙家爵位是三等爵,位伯,孙伯不仅教子无方,甚至就连他自己也是个龌龊的,虽没有贪污,但却时常勾结地主欺凌百姓,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姜晚倾听他的语气大约也猜出孙家一家也不是个好东西,凤南靖又不会骗她,便也不再纠结于孙家的下场,而是在旁找了个椅子坐下,等花芽放学带她出宫。 “你过来。”他忽然又喊她。 姜晚倾懒得起身,问:“干嘛?” “本王衣服没扣好。”凤南靖道,忽然敞开方才捂得紧的胸膛, 他的身材极好,几乎没有一丝赘肉,称黄金身材也不为过,这平日若没有高强度的力量训练,是绝对维持不了这么好的身材。 姜晚倾吞了吞口水,扭头,不自然的眨巴眼:“那什么、百里回来了,我去找他给你扣扣子。” 她倒是习以为常跟女人亲密,可她不行啊,万一一个把持不住扑过去,那可咋整啊。 “女人就是麻烦,扭扭捏捏的。”凤南靖摇头,这语气似乎很看不上女人似的。 姜晚倾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撸袖子:“不就是扣扣子吗,谁扭捏了。” 她立即就趴在床边给凤南靖扣扣子,完全没注意到男人嘴角扬起的得逞笑意。 只是睡袍而已,并不同朝服那般繁琐,姜晚倾很快就扣上了。 她欢快的抬眸想反驳凤南靖女人扭捏的观点时,却一不小心撞入了他如同深海般幽深的黑眸。 “你……” “晚倾……”他忽然呢喃她的名字,嗓音低沉,富有磁性,“你觉得皇宫怎么样?或者本王的民间的王府如何?” 姜晚倾心咯噔一下,悸动得厉害,她嘴唇动了动,只见凤南靖那张俊脸朝她靠近。 她很紧张,手心顿时冒了汗。 “爹爹~” 寝殿外忽然传来花芽清脆的声音。 姜晚倾几乎是立即从凤南靖的身上跳开来,因为太过紧张,她还推了凤南靖一把,扯到他的伤口。 凤南靖抽了口冷气。 姜晚倾手足无措,她不是故意的。 “咦?大宝你怎么也在这儿?是来接宝宝回去的吗?”花芽很开心,吧嗒着小碎步朝姜晚倾飞奔而去,丝毫不知自己的坑爹行为。 好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搅,凤南靖的脸别提多臭了,深沉的盯着自家儿子。 幸好花芽是亲生的,不然这会儿也早就被扔出去了。 “爹爹脸色怎么这么差?”花芽一头雾水。 姜晚倾这才想起来自己弄到他伤口了,关心问:“是不是伤口裂开了,不然我给你看看。” “不用。”凤南靖冷酷道,恨铁不成钢,“本王很好。” 好吗? 花芽嘟了嘟小嘴,他老爹心情看上去可不太妙啊。 姜晚倾虽聪明,但在情爱上却是一窍不通,但也觉出自己的刚才自己差点被凤南靖吃豆腐。 难道是躺床上太久,没人侍寝,所以那股‘火气’一下子就发在她身上了? 姜晚倾忽觉自己处境很危险,接到花芽后就想跑。 “大宝,我们今晚就留下来跟爹爹一起吃饭吧,爹爹好可怜啊,每天都一个人吃饭冷冷清清的。”小包子揪着他的衣裙说。 凤南靖:“……” 姜晚倾嘴角一抽,瞥了眼凤南靖:“你爹哪里可怜了,找个了陪他吃饭估计他更崩溃。” 她可没忘,凤南靖是有洁癖的,要多个人、多双筷子,那夹菜时交替口水,他得暴走吧。 “没有啊,之前宝宝就是一直陪着爹爹吃饭的。”花芽软绵绵的撒娇说,“宝宝想跟爹爹还有大宝一起吃饭,别人家的小孩都是有爹娘陪着睡,陪着吃,宝宝却什么都没有,好可怜的……” 姜晚倾心一下子就软了,的确,等凤南靖娶了王妃,她估计就不能时常进宫,说不定连见面都难。 她是没办法拒绝花芽的,只能看向凤南靖说:“你其实更喜欢一个人吃饭的对吧?”末了她还对他眨眨眼。 凤南靖看着眼前挤眉弄眼的人儿,冷淡:“本王其实还是蛮喜欢一家人一起吃饭的。”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 一家人,他们什么时候成了一家人了? 花芽开心得不得了,高喊万岁,但姜晚倾心里却是乱七八糟的。 方才这已经不是凤南靖第一次想吻她了,她也感觉到,凤南靖对她的态度似乎没有之前这么冷淡。 凤南靖开口同意,御膳房那边很快就有食物端来。 不得不说,皇宫里的东西就是好,姜晚倾光是在旁边看着就口水直流,特别是那大猪蹄子,看着都香,不一会儿就把心底摸不清楚的情感扔一边了。 “你这有白粥吗?”她忽然逮住一御尚坊的小宫女道。 第98章 “有的。”宫女答。 “盛一大碗过来。”姜晚倾笑眯眯,眸底却划过一抹狡黠,余光还瞥了眼床上的男人。 凤南靖下床用膳,他伤口还未完全好,但行走肯定是没问题的,他朝姜晚倾的方向比了比:“过来扶本王。” “……” 怎么老使唤她,百里不是在外面吗? 姜晚倾磨牙,但想想有这么一大桌好吃的,她做点苦力也不是不行,便乖乖的上前搀扶他。 凤南靖很高,比一般男子都要高,就连身材也是十分精壮,反之姜晚倾长得有十分娇小,她的个头比寻常女子都要娇小许多,搀扶起来别提多费劲了。 而且她有种感觉,这男人好像是故意把重量压在他身上似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姜晚倾终于把凤南靖搀扶在了椅子上,她累的够呛,睨着前面的风清云谈的男人,严重的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凤南靖仿佛不觉她幽怨的目光,只收抱着身旁的花芽放到旁的椅子上,花芽很兴奋,拍着手说:“爹爹,你也抱抱娘亲吧,娘亲可香可软了。” “……”姜晚倾嘴角一抽,这臭小子坑爹也就罢了,居然还坑娘。 她忙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花芽别闹,你爹爹受伤呢。” 花芽‘哦’了声,但心情似乎格外美貌。 姜晚倾看着一桌的美食,赶紧的吃了起来,她咬了口心悦已久的大猪蹄子,脸上立即露出幸福又满意的微笑:“好吃。” 花芽也十分乐滋滋的吃了起来,一也不要人喂。 凤南靖瞅着眼前很不文雅的女人,摇着头,真的是没有半点规矩,从前他是最讨厌不守规矩的人,可他对姜晚倾却厌恶不起来,甚至还有点喜欢她那不文雅的样子,居然觉得率真又不是可爱。 凤南靖真觉得自己是疯了,他指了指眼前的乌鸡甲鱼汤,旁边的李公公立即上前呈汤。 一般皇宫用膳时都是由内侍伺候的。 李公公才要放到凤南靖面前,却被姜晚倾一手油的夺过去,她还美滋滋的喝了口。 李公公窘迫又为难,凤南靖也略有不悦的看着她。 “瞪我干嘛,你现在受伤了,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这王八上火,是你能吃的吗?”姜晚倾说,下颚比了比那碗白到发亮的白粥,“吃这个吧,你要是实在吃不下去,就放点肉汁过过嘴瘾。” 凤南靖:“……” 这女人居然想让他吃白粥? “这……”李公公为难,“姜小姐,不可以这样的,殿下他……” “什么不可以,大夫最大,大夫说的话就要听。”姜晚倾不分由说的把那一大碗粥往凤南靖面前放,舔着小手指说,“等以后好了想吃什么都行,现在还是忌口吧,怎么,你一堂堂摄政王,连口白粥都吃不了吗?” 她眉头一扬,张扬肆意,甚至还有几分报复的快意。 哼,要的就是他不能包场口腹之欲还得看的她吃,谁让他吃她豆腐还不让她回家吃饭,这就是下场。 凤南靖看着眼前洋洋洒洒更带着几分复仇快意的女人,又瞥了眼前面那晚白粥,碗的周壁甚至还残留着她手上的大猪蹄子的酱汁。 李公公汗颜,心惊胆战,生怕姜小姐下一秒就会被拖出去看了,而旁边的百里却已经是见怪不怪,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当初都当面咒死了殿下还不当回事儿,这猪油手算啥。 凤南靖扬手,让李公公下去,算是默认了姜晚倾的举动。 李公公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他默默的推到一边,一副见了鬼的看着百里。 百里一脸老司机模样,颇有前辈样的让他淡定。 其实不仅是李公公,就连姜晚倾也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同意了,而且还能忍耐自己的猪油手烙印在他吃粥的碗上。 瞅着眼前男人优雅缓缓的吃着白粥,她莫名的心慌,开始后悔了。 姜晚倾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危险啊,她下跪认错还来得及吗。 这顿饭吃的她心慌不已,瞅着小包子终于吃完了,她才擦这手说:“多谢殿下的款待,我们母子吃的非常开心,那先这样了,再联系,我走了!” 说着她起身抱着花芽就想离开,但却被百里拦住。 花芽手上还啃着大鸡腿,一脸茫然,姜晚倾却知自己大祸临头了。 百里接过姜晚倾手上的花芽,姜晚倾讪笑着转过头来看凤南靖。 明明都已经见到孙雨菲的下场了,她怎么还敢在他眼前这么放肆,难不成他说可以就可以吗?男人说的话是最不可信的。 凤南靖慢条斯理的一根根擦着手指,俊美的脸没什么表情,淡然,安静。 姜晚倾认识他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依旧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男人的面无表情,可以是怒,也可以是喜。 “过来。”他道,嗓音却不容拒绝。 姜晚倾扭扭捏捏的走过去,虽心知自己不会落得孙雨菲那样的下场,但心头还是拔凉拔凉的。 男人看着眼前颇有悔意的女人,忽然嗤笑:“你胆子很大啊,闲事居然还管到了本王头上,嗯?” “我错了。”姜晚倾立即焉了,认错态度无比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剑眉一扬。 “俗话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就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就原谅我这次吧。”姜晚倾双手合十,可怜巴巴。 男人轻哼一声,却忽然一把拽住她的手拦腰搂在腿上,捏着她的下颚。 这会儿百里的眼睛差点都没瞪出来,立即捂住花芽的眼睛。 亏得他还以为自己‘见多识广,处事不惊,看来还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姜晚倾错愕,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男人的唇就忽然压了下来。 她下的缩了缩肩膀。 他很强势,长驱直入,丝毫不给姜晚倾拒绝的机会,射箭舔过她唇内的每一寸地方,威风凛凛的像个在自己地盘巡视的将军。 “百里叔叔,你干嘛捂住宝宝的眼睛啊,宝宝什么都看不到了~”花芽小小的挣扎。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百里说,也默默的扭过了头。 姜晚倾被凤南靖好一顿欺负,脸颊的色彩比外头的红漆柱还要红。 第99章 男人捏着她的下颚,眸底有暗波涌动:“这就是你不让本王吃肉的下场。” 折腾了一天,终于吃上了,既然嘴上的肉不能满足,那就用其他‘肉’来填补。 姜晚倾的脸几乎能滴出血来,愤然的拍着他的脖子:“下流。” 她挣扎出凤南靖的怀抱,风风火火的一把把抱住花芽狂奔出幽冥殿。 凤南靖看着眼前的女人仓皇离开的背影,嘴角不自觉漏出一抹浅笑。 姜晚倾一股溜烟儿的抱着花芽直奔皇城门,春婵两人都差点追不上。 两个小丫鬟很奇怪,怎么小姐每次从摄政王的宫殿出来火气都这么大,体力还越来越好了,他们甚至都快追不上了。 上了马车,姜晚倾才大口大口的呼吸,脸依旧红得跟什么似的。 花芽手上那拿着梅肯玩的鸡腿,疑惑问:“大宝你的脸怎么老是这么红?” 姜晚倾捧了捧脸,被儿子提起,只觉得脸上更烫了,她不自然道:“热的。” “是吗?”花芽表示怀疑,“师傅说了,只有男女在做那码子事儿的时候才会脸红,不然不会一脸红得那么厉害的” “……” 姜晚倾在心底狂飙脏话,这到底是哪个不务正业的师傅教的,还能不能让她儿子学点好的了。 回到万户侯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姜历城跪在侯府门口伸长了脖子等待,手里还拿着两串糖葫芦。 “外公~” 一下马车,花芽就踩着小碎步朝姜历城奔去。 姜历城立即眉开眼笑,顺势抱起花芽说:“外公的乖孙儿,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外公了。” 自从姜历城放下成见,花芽也接受了他,祖孙两现在关系好的不得了。 “外公吃饭了吗?”花芽奶里奶气问,露出一副特别乖巧的样子,接过那两串糖葫芦啃着吃。 “还没呢,这不是等花芽回来吗。”姜历城猛地狂亲花芽一口。 “父亲,我跟花芽已经在外头吃过了,以后我去接花芽,您就不要等我们一起吃饭了,可能会晚回来。”姜晚倾说。 “你们都在外面吃过了?”姜历城有些小失落。 “没事,花芽虽然吃过了,但还想陪外公,就算看着不吃也是好的。”花芽说,小嘴忒甜了。 姜晚倾觉着,这货以后长大了可不得了啊,这小嘴得祸害多少好姑娘。 姜历城乐不思蜀,十分开心,连连赞花芽是好外孙。 “那花芽就陪父亲吧,我先回院子了。”末了姜晚倾还抢走了花芽一串糖葫芦,咬了口,义正言辞道,“小孩子是不能吃这么多零食的,娘亲替你分担分担。” 花芽别提多心痛了,而姜历城说她孩子气,都当娘的人了,居然还跟孩子抢东西吃。 姜晚倾耸了耸肩,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次日,姜晚倾特意带着花芽去跟姜历城一起吃早饭,也估计是年老了,他对花芽十分溺爱,就连花芽挑食不喝豆浆都纵容着,以前他是最严厉的。 吃饭之间,姜晚倾忽然能发现姜历城的双鬓白了许多。 什么时候,在她印象中那个威武的父亲,已经老成这样了,手上甚至还长了一些老人斑。 她很窝心,心里不是滋味,或许,她应该多留点时间在家里,多关心关心他。 之后,姜晚倾跟花芽留在姜历城的院子里一上午,姜历城一上午都是哈哈大笑的,还陪着花芽一起玩积木。其实原她是打算带着花芽去看白穗的。 姜晚倾之前去看白穗时,她一直念叨着想见花芽。 花芽陪着外公也玩的很开心,后来两人还是躺在一块午睡。 “对了,花芽还没有大名吧?我的小外孙怎么能只有小名没有大名呢?” 下午吃点心时候,姜历城说,“你要不想想,不然就我起了。” 姜晚倾一顿,这才想起来前几个月凤南靖给花芽起了个大名,但具体叫啥赖着他忘了,因为那时实在生气,也没记住。 “外公~花芽有大名了叫珩烨。”花芽说。 姜历城惊讶了下,又笑着亲了口花芽,问:“好听是好听?有什么寓意吗?总不能让别人说我姜历城的小外孙名字是随便起的吧!” “……”姜晚倾又愣住了,她哪里知道凤南靖起着名字的意思,但以她当代问文化水平,就算胡诌也诌不出能让姜历城满意的寓意。 “外公,花芽想尿尿。”这时,花芽忽然巴巴的拉着姜历城的袖子,想让他带自己去上厕所。 姜历城十分顺着他。 姜晚倾倏地松了口,呢喃:“有时间害的问问凤南靖这名字的意思,不然姜历城这边也难交代,总不能再重新起一个,那凤南靖还不得把我活剐了。” 她心惊的抖了抖。 之后的一天,花芽都陪着姜历城玩,花芽虽然年纪小,但他情商特别高,总是能在最适宜时转移话题,姜历城宠他,便也什么都顺着他了。 后来是用过晚膳花芽才会吾湘阁,他笑得咯咯的,说很喜欢外公。 姜晚倾也笑着揉了揉肉她的脑袋:“外公也很喜欢花芽的。” 第二天,姜晚倾腰带花芽去见白穗,再不去,估计又得等半个月了,但也是在这天,盛准忽然邀她出去吃茶。 盛准如今跟姜晚倾已经成为了饭友,没少约在一起吃茶,但姜晚倾也不占人便宜的人,他们是轮流请客。 起初盛准还不同意,觉得没面子,他一个男人哪能让女人请客,但在相处下,他也逐渐明白了姜晚倾的交友规则。 姜晚倾不喜欢欠人情。 跟盛准的约饭在下午,而姜晚倾上午便带花芽去看白穗。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白穗的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开始处理之前因为生病堆积的工作。 姜晚倾过去的时候,发现别院的大门有几道刀痕,很深,不像是匕首之类的小刀子,倒像是斧头之类的砍刀。 别院大门紧闭,姜晚倾敲门,院里的下人问其身份,确定是姜晚倾后,他们才慢慢的开门,之后催促他们进来,鬼鬼祟祟,像做贼一样。 姜晚倾疑惑:“这是在自己家,这般小心是因为什么?” 第100章 下人说:“小小姐您不知道,白家那边收买了一大批地痞流氓,隔三差五的就上门折腾,喊打喊杀的,我们还有一个小厮被捅伤了,流了不少血,命差点没保住。” 姜晚倾蹙眉:“那我小姨没事吧?” “小姐没事,但心情不太好。” 姜晚倾立即进屋。 这事儿她一点都不知道,不过也怪他,这段时间太忙,几乎两三天才来一次,还都是坐坐就走,距离上次来,也已经有十来天了。 白穗正在书房看这两月的账目,气色看上去好不少,但怎么看都有些阴郁。 “姨外婆~” 花芽一进去便甜甜的喊着她。 白穗一愣,顿时乐不思蜀,一把把抱起花芽:“天啊,你们怎么来了,也不让人告诉我准备准备。” 她高兴不已,似乎想到什么又方下花芽,不敢跟他太亲近:“我的病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离小孩子不要太近。” “没事的小姨,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姜晚倾说,又给她把了把脉,“虽然病好了,但身体受到了些损害,后期的药一定要按时喝。” 她声音一顿,又道,“从脉象上看你最近气结郁闷,是因为白家吧。” 白穗一愣,笑笑:“你都知道了。” “白家的人来闹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姜晚倾说,“听说还伤了人,你报官了吗?” 白穗叹气:“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我不想闹得太难看。他们也是被逼急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都伤人了还能忍吗?”姜晚倾并不同意她的处理方法,“什么能忍什么不能忍你要分清楚,现在伤的是下人,下一次那些地痞流氓就是冲进来伤害你了。万一他们起了杀人夺家产的念头怎么办?” 白穗怔住,犹豫说:“不至于吧?” “什么不至于。”姜晚倾本想说狠话,但花芽在,她缓了下又说,“他们又不是没做过,这件事就听我的,报官吧!” 白穗很纠结,虽然她心寒想分家,但真的不想一家人闹上公堂这么难看,但思前想后,她最后还是点头了:“或许我应该决绝一点。” “那是必须的。”姜晚倾说,“你断了他们的经济还要把她们赶出白家祖宅,就已经是把她们逼急了,所以你别想什么留一线好相见这种事儿,但为了防止他们狗急跳墙,我还是建议你给他们留一家盈利的店铺,好让他们有经济来源,不至于做出极端的事, 至于给哪家店铺,就看你怎么想。” 白穗点头,神色忧伤,毕竟是朝夕共处了这么久的亲人,心里难免失望难过。 姜晚倾戳了戳花芽,让他哄哄白穗,花芽嘴甜,不一会儿就让白穗眉开眼笑了。 白穗比较忙,病刚好也有不少工作要处理,姜晚倾只是带着花芽坐上个把时辰就离开,提前去了喜闻楼。 姜晚倾去到二楼雅间,这里的座位都是明码标价的,贵是贵,但环境典雅,还有歌女弹琴,追求精神上饱满的人还是很愿意付钱的。 点心很快就上来了,花芽嘴馋,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姜晚倾无奈又宠溺的在旁给他擦嘴角。 忽然间,楼梯口传来一阵喧闹声,雅间顿时变成了菜市场。 一行人说话大声的从楼梯间走出来,约有五六个男人,他们穿着华服,手拿纸扇,倒是人模人样,可喧闹的行为举止,实在掉价。 只要来过酒楼的人都知道,在雅间是不允许吵闹的,就连谈论声也要很小,来雅间的买的就是这里的氛围。 姜晚倾蹙眉,忽然不想在这呆了,但看下时间,盛准也快来了,也没必要现在就换地点,等盛准来了在一块儿商讨去哪儿就成。 “哟,唐少爷,那个是不是你之前的未婚妻啊。”喧吵的那桌忽然传来声音。 而此刻,姜晚倾的余光也瞧见了在那一行人中,居然有唐金泽, 还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霉透了。 唐泽义进来时其实也有瞧见有姜晚倾,心里也是很不舒服,不屑道:“已经不是未婚妻了,她我才看不上。” “这种等级的你都看不上,那唐大少爷未免眼光也太高了。”有人说,“我看着那姜大小姐肤如凝脂,长相精致,看着就想让人狠狠疼爱一番。” 有好事者兴奋说:“虽然名声臭是臭了点,但无奈长得漂亮啊,说,你欺负人家几次了?” 话音一落,这些男人顿时露出浪荡的微笑。 一般已有婚约的男女、尤其是快接近及笄时,大多都有肌肤之亲了,未成亲先怀孕的也不是没有,大着肚子成亲的女子也不在少数,所以他们有次猜想也正常。 唐泽义沉默了。 别说其他,他甚至连姜晚倾的手都没碰过。 当初这门婚约订的是嫡长子,而他是庶长子,而他母亲三年前才开始被扶为正室,那时姜晚倾也没出事,也看她也长得漂亮,所以对这桩婚事也没意见,本想找机会去侯府揩油,但后来姜晚倾就爆出了丑闻,至此以后,他看着这未婚妻就嫌恶至极, 尤其是姜晚倾刚生子的那两年,面黄肌瘦,乌蓬垢面,他对这种女人怎么可能提得起兴致。 唐泽义不说话,但他的哥们儿都懂了,有人可惜说:“那太可惜了,我看着她比那姜季春长得还漂亮,身材看着也不错。” “就是,就算不成亲也能做啊,睡别人媳妇,多刺激。”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 众人一面可惜,一面谴责他,嘴里说着龌龊的话,尤其是最后那具不是男人,更是刺激了唐泽义。 从前因为姜晚倾是自己的未婚妻,所以唐泽义总对她带着有色眼光,现在人不是他的了,再看看,发现她的确长得漂亮,即便心中仍旧有偏见,但也有想玩儿她的心思。 “以前玩儿不了,现在照样也可以玩儿。”唐泽义说,忽然起身,抬头挺胸的朝姜晚倾的方向去,而她身后的弟兄们一直在起哄,说什么一定要他找回男人尊严。 第101章 因为距离有点远,姜晚倾听不到那边的议论声,可见唐泽义朝自己的方向走来,眉头顿时就蹙起。 “唐少爷,请止步,我家小姐约了人。”春婵拦在唐泽义的面前。 唐泽义看着不动声色的姜晚倾,甚至都不看他一眼,火气顿时上来了,狠狠地甩了春婵一巴掌,骂道:“混账东西,老子也是你能拦的?” 姜晚倾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冷冷的看向他:“当着我的面,你也敢打我的人。” “谁让这丫鬟不识抬举,不过你既然说了,那老子也可以不跟她计较。”唐泽义说,看着姜晚倾的眸光充满了龌龊。 此时此刻,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他的肮脏思想。 花芽怕他,但还是大声喊道:“你是个坏人,走开,不许你靠近大宝。” 说着,花芽还将吃了一半的桂花糕仍在唐泽义脸上。 唐泽义原性格就暴躁,立即就愤怒了,伸手就想打花芽。 姜晚倾眸色冷到极点,立即起身握住他的手,而与此同时,春宝跟春婵一脸后怕的抱着被吓坏了的花芽往后退。 “唐泽义,你确定要在喜闻楼惹事吗?”姜晚倾声音很灵。 喜闻楼是京城第一酒楼,谁都不知其背后的老板是谁,但众人却都知道,在喜闻楼惹事的,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又怎样,我爹是太傅,这小小的酒楼我又怎会放在眼里。”唐泽义冷哼,不以为然,甚至还色咪咪地反握住姜晚倾的手,恶心的在她手腕上摩挲,“以前我怎么不知你皮肤这么好呢?早知道,我就不跟你退婚了。” 他现在其实的确有点后悔,没了这桩婚事他才发现原来他的未婚妻这么漂亮,以前觉得她没女人味,但现在仔细看,她身上该长大的地方,一点也不必姜季春逊色。 想想那小畜生也在上书房读书,虽然是个野种,但也算光耀门楣,这娘长得也漂亮。 姜晚倾眸底有寒芒四射,忽然反手拿起桌上的碟子重重的敲在唐泽义头上。 碰的一声,脸盆大的碟子,顿时在唐泽义的头上碎开,他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居然敢……” “这是给你的教训,看在太傅的面上,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姜晚倾冷笑,“若再有下一次,就不是一碟子这么简单。” 唐泽义恼羞成怒,除了痛,但更多是因为丢脸,他的兄弟们都在一旁看着呢。 “你个贱蹄子……”唐泽义怒吼着,一下子而掀翻了桌子,他抄起椅子就往姜晚倾的身上砸去。 姜晚倾躲开,椅子就这么擦过她的后背,唐泽义不甘心,咬牙切齿,再一次朝姜晚倾挥过去。 这次姜晚倾没躲,就在那把椅子要砸中她的头时,忽然出现只手,用力的捏住椅子的另端。 是盛准。 盛准眯着眼,周身的戾气,他怒视这唐泽义:“你好大的胆子,小爷的人你也敢碰?” 唐泽义脸色微变,下意识松了手后退几步。 他父亲虽说太傅,但也比不得人家的父亲是亲王,还是摄政王跟前的大红人,心里顿时就有了怂意,他指着姜晚倾说:“是这个女人先挑事的。” 盛准淡然的瞥了眼姜晚倾,冷笑:“你说她挑事?” “可不是。”唐泽义一脸理直气壮,甚至是底气十足,“是她先大庭广众下想勾引我,但我没理她,后来因为她一再倒贴上来我就怒了,所以这才逼不得已动了手。 小王爷我不明白,像这种女人你为什么要帮她,放荡又下作,当初还是我的未婚妻呢就跟男人勾结大了肚子,简直是不知羞耻。” 姜晚倾双手环胸,好笑的看着他,笑他的窝囊、欺软怕硬,还有愚蠢。 明眼人都知道盛准是想着她,他居然还想着挑拨,简直是恶心透顶,蠢到家了。 盛准舔了舔后槽牙,哼笑一声,忽然挥起手上的椅子重重的拍在唐泽义身上。 那椅子,就这么深深的散架在了唐泽义身上。 唐泽义疼得龇牙咧嘴,不断地在地上打滚,而他那些所谓的哥们,就在不远处看着,连帮嘴一句都不敢。 谁不知道,当今的平邑王是最疼爱这个小儿子的,因为平邑王跟摄政王的关系好的缘故,盛准与其关系也是不错,平时嚣张又无法无天,偏偏的,此事也是错在唐泽义。 姜晚倾捂住花芽眼睛,默默的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帅气。” 盛准嘚瑟扬这下巴:“叫爷爷。” “叫你个头。” “……” “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居然敢这么对我,等我回去以后,一定会让我父亲去请去告御状。”唐泽义疼得脸色扭曲,横眉竖眼,他恶狠狠的道。 盛准冷哼一声,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还踹了踹地上的残木,瞥了眼才姗姗来迟的店小二:“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死蠢拖出去。” 店小二愣了愣,才把唐泽义扶起来,他凶神恶煞的指着盛准跟姜晚倾道:“你们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嘴上说这狠话,但他此刻的动作却是狼狈而逃。 小二赶紧收拾凌乱的场地,盛准很无语,两人去了别的位置。 酒楼掌柜在知晓事情来龙去脉后,忙上前道歉,因为他们的安保不得当,让他们受到惊吓,因此还送了他们几碟精致的小菜。 盛准依旧摆这个臭脸:“以后可别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所有人的兴致都被坏了。” 掌柜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 菜品重新上来,盛准弹了弹花芽的耳朵说:“这就是你第儿子,第一次见,个毛小子长得还听粉嫩的。” 花芽噘着嘴,还拍掉了盛准的手说:“什么毛小子,我可是大男人了。” 盛准笑了声,还挺喜欢的,给他拿了块点心吃。 花芽傲娇极了,但还是给脸的吃了盛准拿过来的糕点。 盛准看着花芽,有片刻的严肃,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这儿子还挺有趣的,有点像是……” 姜晚倾掀眸,心里顿时有点紧张。 第102章 盛准没有说下去,倒是建议她找一个护卫跟着:“这次算你走运,是我及时来了,不然你可要被唐泽义欺负死,这酒楼里的护卫虽多,但要是真出事儿,他们还是会帮有钱有势的一方。” 虽说万户侯也不容小觑,但能在喜闻楼雅间消费的人,又有谁是普通人呢。 “其实就算你不来,我也能对付他。”姜晚倾笑容明媚,忽然扬了扬香囊,“只需要一点点。” 这是她随身携带防身的毒粉。 其实之前姜晚倾也有打算找近身护卫,但是她更怕被身边人算计,无法轻易信任一个人。 “你还随身带毒?” “防身用的。” 盛准啧嘴:“还真是最毒妇人心。” “……” 姜晚倾一白眼过去。 虽说有唐金泽这一插曲,但后来姜晚倾跟盛准聊得还是很融洽。 盛准说到了他家里的事,以及他的婚事。 盛准说:“前几日姜历谦来了,他来找我父亲谈话,意思就是两家结亲,让我娶姜黎昕。” 姜晚倾幸灾乐祸:“我觉得姜黎昕也挺好的,就是脾气差了点,心思狠毒了点,善妒了点,不择手段了点,但是人长得还是挺漂亮的,你就当行善积德,收了她呗。” “瞧瞧,你看你说的是人话吗。”盛准被气得翻白眼,“我要是娶她,我还不如娶头母猪,不过幸好,我父亲回绝了姜历谦,不然我现在得上吊去。” 姜晚倾嘿嘿笑,可以说是真的很损了。 其实将军府跟平邑王府早些年就有让两人成亲的想法,只是姜黎昕最近的举动真的太糟糕,平邑王夫妇又是那般重教养、品行的人,更别说盛准还不喜欢她,这桩婚事黄了也在情理之中。 “姜黎昕很喜欢你,本来她能够成为盛夫人,但是……”姜晚倾摇摇头,“活生生的给她作没了。” “反正我是真的很庆幸。”盛准一直不喜欢姜黎昕,之前因为父母一直忍着,现在婚事黄了,他也就自由了,他忽然看着姜晚倾,笑的痞气,吊儿郎当像是随口一说,“要是最后你嫁不出去,小爷我也没看的上的媳妇,咱两倒是可以凑一凑。” 姜晚倾只当玩笑话,做了个鬼脸:“那我得考虑考虑,毕竟你太不靠谱了。” 盛准心下慢了半拍,望着她有些失神,但很快就扭开了视线,风清云谈的倒了杯酒:“五年后,我们要是各自没婚嫁,倒是可以试试。不过小爷我这么玉树临风,肯定不到一年就婚配对象了,而你?” 他啧嘴,“估计又得等,等道七老八十了,都够呛。” 姜晚倾差点没呸他一脸。 “胡说,我爹爹就很喜欢大宝,怎么可能会嫁不出去,倒是叔叔看起来没正经,以后肯定娶不到老婆。”花芽忽然张牙舞爪哼着鼻子说。 盛准喝酒的动作一顿:“你爹爹?” 姜晚倾笑的僵硬,在桌子下掐了一下花芽。 花芽可没忘了姜晚倾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即便说错话了,但他人小鬼大,也能立马圆回来,说:“是啊,我一定会找到我爹爹的。” 盛准莫名的松了口气,捏了捏他的鼻子:“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其实……他也能当花芽的爹爹。 他们三人聊得很欢畅,花芽虽然是个小孩子,但说起话来也是十分得意可爱,盛准很喜欢他,临走前,甚至还把自己腰上的玉佩送给花芽。 “以后谁欺负你了,你就把这块临牌拿出来。”他拍着花芽的头说。 那是代表他身份的玉佩,光是那玉就是价值不菲的青玉,姜晚倾阻止说:“这太贵重了,她还是个孩子,万一弄丢了怎么办?” 盛准胡乱的揉着花芽肉嘟嘟的笑脸,“那就把你儿子卖给我当儿子,正好,那老头子也不会逼着我娶妻生子了。” 姜晚倾:“……” 这混账话要是让平邑王听见,还不得气得背过气去。 两人在酒楼分开。 马车上,花芽把玉佩给姜晚倾:“大宝,这个看起来好贵的样子,不然还是你拿着吧。” 姜晚倾摇头:“既然是给宝宝的,那就是宝宝的东西了,你要是怕弄丢,可以写张有你名字的小纸条贴在玉佩上,这样如果别人要是捡到,就会还给你了。” 其实这枚玉佩有刻着平邑王府的字样,圈子里都知道这是平邑王府的东西,不认识的捡来了会归还平邑王府,但若是看到上面的名字,可能会还给花芽。 花芽很开心,他其实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个玉佩的。 碰…… “你们干什么,这是万户侯府的车,岂容你们放肆。” 马车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车夫的慌张的声音。 姜晚倾蹙眉,下意识抱紧花芽,刚想掀开帘子一看究竟,但马车忽然掉头,以极快的速度朝某个地方冲去。 花芽害怕的往姜晚倾的怀里缩了缩,她忍受着颠簸掀开帘子看,外头驾车的马夫居然换成了唐泽义以及在酒楼他的那些狐朋狗友。 马车直奔最近的巷子口,紧接着,姜晚倾跟花芽便被他们拽下来,动作粗鲁,唐泽义鼻青脸肿的脸上甚至还挂着猖狂的笑意。 姜晚倾搂紧花芽,杏眸微眯,带着蚀骨的冷意,她瞥了眼手拿棍子的唐泽义,觉得好笑:“怎么?你们是想要打我?” “之前在喜闻楼你让老子受了这么大的屈辱,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以为老子是吃素的。”唐泽义一下有一下嚣张的挥这棍子,“不过你要是求求老子,老子到可以放过你,再让我跟我兄弟每人玩儿一次。” 话落,他身旁的那些弟哥们儿瞬间露出猥琐的笑容,目光上下在将姜晚倾身上打量,仿佛她没有换衣服一般。 “你们都是坏人。”花芽忽然大叫,明明害怕的声音都颤抖,但还是坚持站出来保护姜晚倾,“你们要是敢碰我娘亲一根汗毛,我爹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爹爹?你娘被那么多人上过,估计连她多不知道你爹爹是谁吧。”唐泽义哈哈大笑,他身边的那些狐朋狗友也大笑起来。 第103章 花芽又气又怕,眼睛都红了,龇这小嘴就跟炸毛的小手一样就要上前打他们。 姜晚倾把花芽拉住护在身后:“花芽不许闹,好好在娘亲身后。” “姜晚倾啊姜晚倾,早知如此你何必当初。”唐泽义得意洋洋说,“到底你曾经也是我的未婚妻,我也不想看你落得最后被人糟蹋的下场,你若是回去跟跟万户侯说婚约照旧,我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毕竟……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嘛!” 他摸着下巴色眯眯的看着姜晚倾,在解除婚约后他也认真想过,其实她的过去也不是不能接受,尤其她还有个儿子在上书房读书,还跟平邑王府交好,这大大有助于他们太傅府。 “呸。”姜晚倾朝他唾了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猥琐又恶心,给我提鞋我都反胃。” “你……”唐泽义脸色突变,咬着牙,“不识好歹的臭女人。” 他咬着牙,直接挥着棍子朝姜晚倾打来。 姜晚倾护在身后,紧接着在空中扬起一阵白粉末,白粉很细,难以让人察觉。 唐泽义不会武功,拿着棍子乱挥朝姜晚倾打去,姜晚倾连连往后面退,很吃力,有种棍子下一秒就会打到她身上的错觉。 唐泽义那些弟兄并未涌上来,而是守住出口不让姜晚倾逃跑,他们也怕伤到人,毕竟是人是万户侯嫡女,只有唐泽义还不知所谓。 “啊……” 才不过几招,空中很软飞来一颗石子砸中了唐泽义的手,他惨叫一声,紧接着手中棍子落地。 “谁、是谁?”唐泽义凶神恶煞。 紧接着,只见一个男人腾空从巷子口飞跃而来。。 此人身高八尺,面如冠玉,带着一股大将之风以及与生俱来的贵气。 唐泽义脸色微变:“唐毅?” 姜晚倾揉了揉受伤的手腕,微微一愣。 那不就是太傅府最先跟她订婚的那位? “大宝……”花芽哭泣着扑进姜晚倾的怀里。 “没事。”姜晚倾有些吃力的抱起花芽,她手受伤了,有点疼。 “多管闲事,滚开。”唐泽义道,对于这同父异母的哥哥没有一点好脾气。 唐毅神色一丝不苟,瞥了眼姜晚倾母子,又冷冷的看着唐泽义说:“你最近胆子是越发大了,什么勾当都敢做。” “关你什么事儿啊,你是嫡子我也是嫡子,我还是嫡长子。”唐泽义仰着头,盛气凌人,“按照辈分你在我之下,有什么资格管束我。” 唐毅显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直接一耳光甩了过去,唐泽义被打得一懵,不甘心的一巴掌打回去,但才扬手,唐毅就又一巴掌过去。 “你疯了。”唐泽义恶狠狠的瞪着他,疼痛的捂着脸。 唐毅眸子一沉,忽然一脚踩在在唐泽义胸口,直接把他摁在墙上,拳头紧握,砰砰砰的在他腹部打了几拳,唐泽义这会儿疼得都起不来身了。 “你、你来真的……”下手也忒重了。 唐泽义疼得满地打滚,甚至都吐血了,而跟他一起来的狐朋狗友一见立即就跑了,被拦在外面的春婵春宝赶紧进来。 姜晚倾松口气,他是帮她的吧! 唐毅转目看着姜晚倾,神色冷硬又严肃,脸上的那股狠劲儿还未退:“你们没事吧?” 姜晚倾摇头:“多谢。” 唐毅没什么表情:“不客气,但此事我希望到此为止。” 他的意思是让姜晚倾不要回去告状。 姜晚倾懂了,原来他是想太傅府免受麻烦才出手相救,那这么看来自己也不欠他人情。 “可以。”她答应得很爽快,也不多话,直接带着她的人立即离开。 唐泽义吃痛的从地上爬起来,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心里很窝火,但也不敢再招惹。 “你干嘛帮那贱人,你是没瞧见,她跟那小王爷合起伙来把我打的鼻青脸肿的。”说着唐泽义还把脸上的伤口给唐毅看。 “你活该。”唐毅神色冷漠,但眸底却略过一抹关切,“以后少在外面惹是生非,给太傅府抹黑。” 唐泽义是个会看脸色的,忙点头哈腰。 虽说他比唐毅大一岁,但不管事在气场还是给人的感觉,唐毅都更像是大哥,这让他很不服气,不管是父亲的宠爱还是自身的能力,他都比不过唐毅,只能低头。 唐毅神色冷硬,不愿再看唐泽义一眼转身离开,可还没等她走几步,唐泽义就忽然跌倒在地卷缩着身子,不断地翻白眼抽搐,嘴唇发紫。 唐毅脸色微变,立即上前查看:“唐泽义,唐泽义……” 唐泽义仿佛没有了意识,甚至还口吐白沫,后来就这么晕了过去。 唐毅蹙眉,赶紧把他扛会府上。 在街头对面,姜晚倾坐在马车上掀起帘子,淡漠看着唐毅那边的情况,眸底冷意跟阴沉交至,她缓缓地放下帘子:“回府。” 她的确不会跟姜历城告状,也会勒令底下的人不说,但……这并不等于她就会这么放过唐泽义。 ** 第三日傍晚就是花芽进宫的时间,姜晚倾本想带花芽去买几身衣服,但购物狂如她,一瞧见第一商铺的胭脂水粉就迈不动腿了,说是给花芽买衣服,但实则买的最多就是他自己。 花芽几人已是见怪不怪了。 后知后觉的姜晚倾也挺不好意思的,但回家前还是记得给儿子买几件衣服。 在花芽进宫的当天,姜历城专门让厨房做了丰盛的饭菜,十分不舍得花芽离开,语重心长的模样像极了等在产房外的老父亲。 在送花芽去皇宫之前,她给花芽准备了些吃的,虽然知晓皇宫不缺吃喝,但她作为娘亲还是闲不住。 姜晚倾检查了下,发现还有花芽爱吃的红豆汤没准备。 “怎么没有红豆汤?不是吩咐过了吗。” 春宝在院前打扫:“春婵去取了,还没回来。” 姜晚倾点头,可没没一会儿,春婵居然是哭着回来的,她两边脸颊肿得高高的,甚至还一瘸一拐的,身上也脏兮兮的,狼狈不堪。 “怎么弄成这样?”姜晚倾忙上前,却发现春婵的手背也青了一大片,看青紫的轮廓,似乎是被人踩额。 第104章 “没事,只是不小心摔倒了而已。”春婵摇着头,声音哽咽说,“小姐对不起,奴婢将给小少爷的红豆汤弄撒了。” “春婵你看着伤的好重啊,你先去上药,我不吃红豆汤也没关系,大宝给我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呢。”花芽说。 姜晚倾眉头紧锁,目光深沉的看着她,春婵目光闪躲,显然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算了。”姜晚倾忽然道,“待会让我送小少爷去皇宫,春宝你就留下来照顾春婵吧。” “小姐我没事,还是让春宝跟着您吧。”春婵道。 “我说留下就留下。”姜晚倾语气霸道,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我屋里有上好的红花油,你先用着,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春婵二人不敢有异议,点头。 姜晚倾送花芽去皇宫,百里跟苏嬷嬷准时在宫门口接应,姜晚倾没进去,而是在皇门口就告别了花芽。 “大宝,爹爹伤口还没好,你可要多多进宫来啊。”花芽说,拉着她的手不放。 姜晚倾知道,其实花芽是想自己多来看他,他真的太懂事了,就连不舍都藏在心里,不想她担心。 “嗯,娘亲会经常进宫的。”姜晚倾揉了揉他的脑袋,鼻子酸溜溜的。 旁边的百里百感交集,每次瞧见姜小姐跟小少爷别离他心里都不好受,带苏嬷嬷将花芽带走后,百里居然也不急着走,而是对姜晚倾你说:“小少爷其实很舍不得你的。” “我知道。”姜晚倾擦了擦湿润的眼眶。 百里抿唇,又想了想:“其实有个法子能让小殿下跟姜小姐永远在一起,这个方法不知您是否考虑?” “什么?”姜晚倾礼貌性的附和问了句,心里很明白没有这样的好事。 “就是成为殿下的妃子,那您就能住在皇宫,可以日日跟小少爷见面了。” 百里说,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这主意甚好。 姜晚倾斜着眼看他:“馊主意,之前在平邑王府我让凤南靖娶我是说笑的,他没当真,你倒是上心了。” “殿下这么优秀,就算为了小少爷,您难道就一点也不想吗?”百里问。 他跟了殿下十几年,带殿下是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姜小姐绝对是第一个能在殿下面前大放厥词、不守规矩还不被处罚的。 “行了,神经病吧你。”姜晚倾不耐烦,“胡说什么呢,别说我同不同意,就说凤南靖也看不上我了,这种话你以后还是别说了,我不爱听。” 她严重的怀疑百里在说反话刺激她,以为她想接着孩子纠缠凤南靖,所以这会儿是来警告德 百里觉得奇怪,姜小姐智商那么高的一个人,怎么在感情方面就这么迟钝呢? 姜晚倾离开了,也没跟他多说。 回到侯府时,姜晚倾正巧碰见姜季秋送白家人出去,这次来的有白老夫妇跟白杰。 自从白穗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后,他们几乎每天都来侯府蹭吃蹭喝,还每次来都要顺点东西回去。 姜晚倾不是小气的人,虽心里不舒服,但连姜历城都睁只眼闭只眼,她也没大必要往心里去。 姜晚倾本不想与他们多做纠缠,可总有些人犯贱作死,硬是来招惹她。 白杰嘿嘿的笑着挡在姜晚倾跟前,摸着下巴小的一脸淫恶:“哟,这不是江家大小姐吗?这么久不见,你倒是越长越漂亮了!” 他语气尽是轻薄之意。 姜晚倾不想与他搭话绕开它,但白杰不依不饶的拦在她跟前。 姜晚倾瞥了眼万户侯府内人来人往的家奴,忽然笑了声:“看来之前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深啊,见了我居然还不躲着走。” 白杰脸色微变,他色迷心窍,看到漂亮姑娘一下子也忘了之前的事,顿时脸色铁青:“你还有脸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伤我。” 末了他还把手指头捏的喀嚓响。 “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我。”姜晚倾笑靥如花,“我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打落水狗。” “你……”白杰脸色突变,抽起巴掌想朝她呼去,但想想这是万户侯府,还是不敢乱来。 “不过是一个贱蹄子臭丫头,你跟她多说什么废话,听她说话,你也不怕脏了自己的耳朵。”白老夫人忽然道,声音还是那么尖酸刻薄。 姜晚倾薄凉的瞥了他们三人一眼,余光瞧见白杰的鞋子,他的鞋子不是普通靴子的款式,倒像是胡人的方形鞋,最近很流行。 霎时,姜晚倾有想到春婵的手,似乎也是这样子的鞋印,顿时眸底略过一抹阴沉。 姜季秋顿时察觉出姜晚倾的不悦,立即道:“算了,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着什么急啊,这小贱蹄子不是很厉害吗,我倒想跟她会会,难不成她还能打我?”白老夫人不以为然,心想着有辈分压住她,她可不敢对自己无礼。 姜晚倾忽然笑了声,笑容明媚,甚至带着几分风情:“春婵是你们打得?” “是又怎么样,一个贱婢而已,难不成我们还动不得了。”白杰插着腰,一脸不可一世的骄傲模样。 姜晚倾笑容越来越大,甚至有些诡异,姜季春心里大叫不好,忙让他们两个不要再说,但白杰跟白老夫人听得进去那才怪了。 就是因为在侯府他们才笃定姜晚倾不敢乱来,他们到底是万户侯府的亲家,论辈分,可是压着姜晚倾的。 “春婵的手是你踩的吧,那脸呢?谁打的!”姜晚倾轻描淡写,下颚比了比白老夫人的方向,一字一顿,“你打的?” 白老夫人本不以为然甚至是得意洋洋,可触及姜晚倾薄凉的目光时,却没由来的心底发毛,一时没说话,倒是白杰,仍旧一脸不可一世的样子:“是我打的又怎样?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怪声怪气的挑衅姜晚倾。 姜晚倾挑眉笑着点点头,忽然瞧见从就叫搬酒的下人,朝他们勾勾手指,家奴一愣,立即过去。 “那你呢?你也动手了?”她看着姜季秋。 第105章 “我没有。”姜季秋否定. 这是实话,因为她不屑亲自动手教训一个奴才,这太掉价,也失了礼仪仪态。 “很好。” 姜晚倾挑着眉,笑着点头,这会儿家奴也走到了她的跟前。 顿时,姜晚倾掀眸,眸底有迸射的寒光,她双眸阴鸷得厉害,冷如剔骨,仿佛来自地狱的罗刹,周身都环绕着一圈戾气,她忽然一把抓起下人捧着的酒坛反手就砸在了白杰的头上。 酒坛顿时就碎了,酒水留了白杰一头,他痛喊出声,连连后退,但一个酒瓶子是不足以让姜晚倾消气的,她倏地一脚踹在了白杰的胸口,抓起地上的碎片,狠狠地在他脚下刺了好几道,血顿时如注。 “啊啊……”白杰尖叫出声,在这一切发生时,他甚至都是蒙的。 “杰儿……” 白老夫人大叫一声,心如刀割,那可是她唯一的孙子啊,当即就凶神恶煞的朝姜晚倾奔去:“你个贱人……” 姜晚倾个并不立即做出反应,她拨了拨凌乱站在脸颊的碎发,待白老夫人跑到她身后时,忽然一个转身,她一巴掌甩在了白老夫人脸上。 这一巴掌并不轻,白老夫人只听见脑子嗡的一声,晕头转向,一屁股跌在地上。 姜晚倾优雅的理了理裙摆,笑的邪肆,舔着后槽牙望着他们祖孙二人:“千万别把我想成什么品德高尚的女子,我的本性就是简单粗暴,一个不爽就是打。” 姜季秋抿唇,最后扶着老夫人起来,她没有多话,因为姜晚倾也不会给他面子、也听不进去任何话。 “你这个贱女人,跟白穗一样蛇鼠一窝,我是你的外婆你居然敢打我?老娘马上去告诉侯爷。”白老夫人火冒三丈,恶狠狠的瞪着她。 “姜晚倾风清云谈,没有半分惧意,她慵懒的擦了擦手指,“有本事就弄死我。” “你……” 姜晚倾眸底冷光一闪,白老夫人顿时说不出话,只听到她带着阴戾淡声道:“我不管你嘴有多贱、多嚣张,但今后奉劝你离我还有我的人远点,不然我随时拧断你们几人的脖子。” 她声音凶狠,带着一股狠劲儿,乖戾嚣张,那气场,仿佛真相把他们的脖子拧下来。 姜晚倾走了,留下他们三人,白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反了反了,这小贱蹄子居然还敢骑在老娘身上。” 末了气狠了,她这才想到孙子还躺在地上,立即搀扶回去。 最后姜季秋是用府邸的马车送他们回去的。 白家祖宅内,王氏还在烦恼不知怎么把这家产抢过来,而后便瞧见了她唯一的儿子被人从外面抬着进来,一头是血,脚也被划了好几道。 她大惊失色,心都快跳出来了:“这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万户侯府了吗,怎么会弄成这样?” “还不是姜晚倾那贱人,黑心货。”白老夫人火爆三丈的怒骂,“她不仅伤了杰儿,居然连我都敢动手。” 白老夫人的牙差点没被她打掉了。 王氏脸色铁青:“又是姜晚倾。” “娘,你一定要给我做主,一定要弄死姜晚倾那贱人。”白杰哭着诉苦。 王氏慎他:“我都说了让你们暂时不要去找姜晚倾的麻烦,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白穗手上的财权抢过来,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 她气他们不分轻重。 “我们又没有做什么,是姜晚倾先找茬的。”白老夫人理直气壮到,似乎是忘了是他们先把人家的心腹打的不成人样。 王氏不知缘由,道:“那若真是如此,姜晚倾也太过分了。” 白老夫人点头,狠狠道:“此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姜晚倾这么嚣张,我倒要问问姜历城他还管不管他女儿了。” 王氏没有阻拦,随着白老夫人去。 现如今看来她是要抓紧时间解决白穗了,得赶紧把白家的财政抢回来。 另一边,姜晚倾回到院子后,春婵已经上完药了,春宝说春婵身上有许多淤痕,青的紫的,不是被人掐就是被人踹的,十分触目惊心。 姜晚倾忽然后悔没再多给他们祖孙两吃些苦头。 春婵心里很感动,但也很担心:“小姐其实您不必为奴婢出头的,万一侯爷生气怎么办?” 姜晚倾说:“父亲不会的,之前白家做下的事儿他还耿耿于怀呢,让白家人出入侯府,只是看在白雅肚里孩子的面上,毕竟他现在还没个儿子。” 姜历城即便不重男轻女,但儿子被视为传宗接代的重要存在,这是根深蒂固的思想,以后发展侯府,在他看来也都是靠儿子。 为了儿子睁只眼闭只眼姜晚倾也能理解,但当初白家差点杀了她跟小姨,这笔账姜历城可是记在心里,更别说这段时间他们在侯府狐假虎威,姜历城也不是不知道。 到最后姜历城估计也就对她不痛不痒申诉几句罢了。 后来姜晚倾听说白老夫人去找姜历城告状,但谁料姜历城称忙,甚至都不见他,白老夫人可是丢了好大脸。 之后几天,白家人还是在侯府来去自如,但相比起之前,还是有所收敛,至少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这几日都在躲着姜晚倾。 姜晚倾这几日也没闲着,除了制药,还在物色新病人,她最后选中了孟国公府的小女儿孟卿兰。 孟卿兰是孟国公府唯一女儿,她上面有三个哥哥,是家里人的掌中宝,今年十三岁,但在十年前,她忽然就掉头发了,大片大片的掉,秃得十分厉害,听说现在头上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缕,因此那孟家小女儿变得不爱说话,甚至不出门,性格自闭孤僻。 孟国公府是两朝元老,在朝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虽已经年过六十,但还未告老,朝中人见他都要给几分薄面,是个重量级人物。 姜晚倾都再收集关于这个孟家小女儿的消息,准备就这两天出诊,可没想到白穗那边忽然来人了,说是有许多地痞流氓闯进了别院,打伤了不少下人,就连白穗也被打破了头。 第106章 姜晚倾神色突变,立即带着人前往,可她去到别院时,官府的人已经控制住了歹徒并且都带回衙门了,而别院也来了大夫,正在给白穗包扎。 姜晚倾看过白穗的伤口,不算深,但最近几日头晕目眩是免不了的,但她发现,这伤口的位置似乎跟她在白杰头上开的洞位置一样。 “是白家的人?”她脸色很难看。 “不知道,但这一批来的人跟上一批的是一样的。”白穗脸色很苍白,心情似乎也很糟糕,“那些人带着刀棍进来,挡都挡不住,是想让我缺胳膊少腿。” 说到后面,她有些哽咽,“原来他们是真的没把我当家人,我又不是彻底断了她的们的经济,还将最赚钱的药铺给了他们,这些年他们养尊处优,挥金如土,那没一文钱都是我辛苦挣来的,他们居然一点都不顾念旧情……” 白穗声音一顿,是真的很难过。 她知道白家那些人与她不亲,这些年更是把她当成钱庄要钱拿钱,但他们到底也是一家人啊,即便相互厌恶,但也不至于骨肉相残。 姜晚倾握住白穗的手:“小姨你放心,你还有我跟花芽,我们也是一家人。” 白穗擦了擦眼角的湿润,点头。 之后官府那边来人了,官员说那些歹徒对他们犯罪的事供认不讳,也不否认他们想闯入白穗的院子谋财害命,但却否认他们是让人指使,入室抢劫,纯属是因为白穗有钱,无关他人。 姜晚倾不相信这么简单,这批人明明跟之前骚扰白穗的,是同一批。 官员说:“我们也没办法,那些歹徒认罪态度良好,也画押今后不再犯,所以最后我们大人的决定是将他们拘留一个月。” “才拘留一个月?”春宝跟春婵也是不可思议,春宝说,“这万一他们出来在伤害白小姐怎么办?这不是第一次了。” 官员很无奈:“可前面几次他们都没有伤到人,按照律法是不能定罪的,不过之后他们若是重犯,我们一定会将他们收押判刑。” “可若等他们出来杀人,人都死了,别说收押,就算定死罪也是无用的?”姜晚倾语气薄凉。 官兵面面相觑,十分不喜姜晚倾质疑的语气,他们也没多说,只是承诺若他们再犯,一定会重罚,现如今那些歹徒也只是被拘留罢了。 白穗说:“你放心吧,小姨的事情,小姨自己会担心的,到时候大不了再多找几个护卫。” 姜晚倾没什么表情,问:“你相信这件事跟白家没关系吗?” 白穗一愣,摇头。 “我也不相信。”姜晚倾笃定说,“那些贼匪拘留一个月也没用,出来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因为他们被收买了,到时候再放出来,完全能以复仇的名义再伤害你,白家人还是清清白白的。” 春婵建议:“不如咱们买通官兵,让他们在监狱里好好教训教训那几个歹徒,不然在多点钱,让那些歹徒在监狱里再待上几个月。” “治标不治本。”姜晚倾哼笑,漫不经心道,“迟早都要出来的,那拘禁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她声音一顿,对春宝道,“你去调查调查,保释这些歹徒出来要花多少钱,全部记我账上。” “小姐您在说什么?”春宝几人大惊失色。 他们可是想要白穗的性命啊,怎么能把他们弄出来。 “放心,我心里有数。”姜晚倾说,转眸看着白穗道,“小姨,我看你院子的人都没什么用,我另外给你找几个护卫吧,否则我也不放心。” 白穗点头,没有异议,她知道,眼前的小侄女不再是从前那个需要她保护,人人欺凌的女孩了。 白穗心情不太好,因此姜晚倾在别院陪了她许久,后来才回府,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姜历城,谁都没有说,神色淡漠,就如同往常那样。 回去时,姜晚倾在院前碰到了观音庙的大师。 因为吃了荤食的缘故,这几日老夫人总是郁郁寡欢,但姜季秋请来的观音庙大师能让老夫人好受许多,所以姜历城便也日日派人去将大师请来,当然,往寺庙里捐的香油钱是不会少的。 大师认得姜晚倾,两人礼貌性的点点头,本应该想往常那般擦身而过,但这次姜晚倾却叫住了大师。 “大师午安。”姜晚倾微微颔首,十分有礼貌的朝他行礼。 大师也与她道好。 “这些日子祖母心情好多了吗?”姜晚倾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因为祖母一直不喜欢我,所以我也没敢去红山院打搅她老人家。” “施主有心了。”大师双掌贴合,说,“这几日老夫人心情好了许多,但依旧是郁郁寡欢,不过老夫人身子强健,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如此我就放心了。”姜晚倾说,忽然声音一顿,似想到什么,说,“祖母是因为吃了荤食所以才闷闷不乐,这是心病,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我在想若是祖母吃的是佛寺的斋菜是不是会好些? 毕竟那都是从佛寺拿出来的,自然是跟寻常的家常菜不能比,所以我想,若是祖母吃佛寺的斋菜,心里可能会好受些,另一方面,佛寺也能多添香油钱,好为佛祖开金身。” 大师犹豫了,想了想说:“那待贫僧先问问老夫人的意见,这事贫僧不能做主。” “没问题,只是祖母一向不喜欢我们这些孙儿,虽说之前祖母吃荤一事与我没关系,但还是受到了连累,所谓我想请您不要告诉祖母这是我的建议可以吗?” 大师又犹豫了:“可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不能说谎。” “这也不是说谎,只是祖母对我存有偏见,若是知道是我的建议,肯定不会吃寺庙里的斋饭,我也只是想为祖母尽一份心意,您就成全我的这份孝心吧。” 姜晚倾说忽然摘下腰间沉甸甸的钱袋,塞进了大师手中。 大师有些慌,但很快还是静下心来,他舔了舔唇,将钱袋放入袖口中:“既然是姜小姐的一片孝心,那贫僧也只好成全。” 姜晚倾微微一笑:“多谢大师,若是祖母有所好转,那我一定会让父亲为佛祖重塑金身,修缮寺庙。” 大师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先行去了红山院。 第107章 回院后,春宝说:“大师居然要了小姐的钱,可出家人不都说钱乃身外物吗?” “钱是身外物,可没钱寸步难行。”姜晚倾优哉游哉的给自己到了杯水,轻抿了口,“一个月前,壹朝邻国东孟国发生旱灾,寅朝涌入了大批难民。 其中观音庙最是慈悲,收留了不少的难民,但现在观音庙那边也是艰难,否则这位大师也不会每日顶着大太阳辛苦的来开导祖母,说白了不就是为了侯府的钱好回去救济灾民。” 春宝恍然大悟。 姜晚倾笑着一口将茶水抿进:“原我还不屑对白家动手,但这是他们逼我的,他们既然这么作妖,那我也不必对他们手下留情。” 另一边,白家人继续来侯府蹭吃蹭喝,开始还躲着姜晚倾,后来他们明白了,姜晚倾不将脏话谩骂放在眼里,不管骂得多狠,只要不触及她在乎的人,就算是骂她是贱人她都不会吭一声。 白老夫人就是拿准了姜晚倾不予理会,遇见她就一顿嘲讽。 后来白慕珍听说,更是加入了谩骂嘲讽姜晚倾的队伍中,她不敢明目张胆的给姜晚倾使绊子,就只能用这么龌龊的方法去让自己痛快出气。 “你们都不知道,我都指这姜晚倾的鼻子骂了她连声都不敢吭。”白慕珍痛快的拍着手,洋洋自得的告诉所有人自己的战绩。 白老夫人说:“可不是,她就是一小家雀,难不成在我这个老乌鸦面前她还敢放肆?老娘一站在她面前就怂的夹着尾巴逃了。” 白雅跟姜季春听得哈哈大笑拍着手,心里别提多痛快了,这次来的还有白老爷子。 白老爷子耀武扬威:“姜历城既然这么不会管教女儿,那就由我这老丈人来替他管教,我就不信了,我跟老婆子两人还治不了她,你们都不知道,我怼在她脸上骂她是小贱人她连看我都是不敢。” 白雅跟姜季春拍手叫好,心觉外家人给他们出了口恶气,但也就只有看在眼里的姜季秋知道,姜晚倾只是不屑于理会他们罢了,他们倒好,两个跳梁小丑般得意。 记得他们当初被姜晚倾扇耳光时,他们才是一声都不敢坑。 他们热火朝天的说着,姜季秋却没什么兴趣听下去,这时候门外的护卫忽然来人,说有人找姜季秋,在府门口。 “我去去就来。” 姜季秋对他们客气道,心里其是恨不得立即离开这屋内。 白老夫人看着姜季秋离开的背影,摇头。 她这个孙女,就是不跟他们一条心,他们说的这么好,居然无动于衷。 不久,厨房那边来人了,他们送来了中饭,刚好够三份,白家人一人一份,说是姜季秋让人准备的。 白老夫人嫌弃:“这怎么都是素菜啊,你们万户侯府都穷成这样了?” 白雅无奈说:“前段时间姜晚倾那小贱人跟历城说我怀孕不能吃油腻的,否则会提早孕吐,历城现在特别听那贱人的话,我也没办法。” 白老夫人闻言担忧的看了眼她的肚子,叹气:“你得赶紧像个法子,否则月份大了,就越难处理了。” 白雅也是没办法:“我要是不假怀孕,现在早就被赶出侯府了,我也是没办法了。” 但是眼看着姜历城就要写休书了,她能有什么办法,也幸好她脑子转得快,否则她现在就变成了个没名没分的外室了。 白老夫人也不多说什么,赶紧吃了起来。 到底是到底的东西,即便是素菜,也比他们家的好吃 姜季秋出去拿完东西就回来,手上还拎着的双面绣。 她觉得奇怪,她并没有买双面绣,而且这双面绣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反为何要她亲自出去拿。 一回来,她便瞧见白家人在吃东西,疑惑:“你们在吃什么?” 白慕珍一脸疑惑:“这不是你给我们准备的吃食吗?” “我没有给你们准备啊?”姜季秋觉得奇怪,她上前看了看,觉得这饭菜味道跟样式很熟悉,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大变。 白老爷子倒是不以为然:“管她谁送来的呢,虽然是素菜,但味道还挺不错的,就先吃着吧。” “别吃了别吃了。” 姜季秋很慌张,忙把她们手上的饭碗抢下来。 白雅瞧出异常,警惕问:“这怎么回事?” “这些菜都是观音庙的斋菜。”姜季秋着急的解释。 白老夫人疑惑:“不就是一份寺庙的斋菜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吃了也就吃了呗,你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她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姜季秋小气,耍性子似的还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我叫你们别吃了。”姜季秋忽然怒了,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的性子一向沉稳安静,极少有大声说话的时候更别说发怒了。 白慕珍发现不对:“表姐,到底是怎么了?” “这斋菜是观音寺的斋菜,而你们难道没想过为什么观音寺的斋菜会被端上来吗?前段时间,大师为了宽慰祖母,日日叫人将饭菜送来,祖母的膳食都是吃的寺庙的,你们三人三碗饭,正好吃了祖母一天的膳食。” 姜季秋着急不已。 白雅神色突变。 老夫人对她们榭香阁已经是百般厌恶,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他们夺走了她佛寺的摘菜,那真的会暴跳如雷。 白家人并不是不知道们在万户侯府的处境,依旧觉得一碗斋菜没什么大不了,大不了就让人在去寺庙买一份好了,侯府又不是没钱,可是他们没想到,压倒骆驼的,也仅仅是最后一根稻草。 “快,槐花,立即把这些拿出去扔掉,可千万不能让祖母跟祖母的人瞧见。”姜季秋命令道。 槐花端着饭菜离开,可刚一出门,居然就遇上了老夫人,吓得赶紧背过身不让她看到斋菜。 老嬷嬷搀扶着老夫人进来,老夫人面色严肃,带着一股盛气凌人,她疾言厉色的瞥了眼这厅堂的人,冷哼:“是什么不能让我瞧见啊?” 第108章 白雅僵硬的神色,但还是讨好的上前笑道:“没什么,老夫人您听错了。” “哟,这不是亲家母吗?好久不见,看出来近日您身子很硬朗啊,气色也比之前好了。”白老夫人赶紧上前迎着,笑得花枝招展。 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她,挺不领情的,冷哼:“亲家?我家历城就只有白应珠这一个妻子,你只是个平妻,是妾,生的女儿嫁到侯府来也是个妾,我跟你什么时候成了亲家了,你也配。” 妾就是奴婢,奴婢的母亲自然也是奴婢,老夫人是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些人。 白老夫人脸色差点挂不住:“是是,是我越举了。” 她知道老夫人的个性,强势有严肃,但每次见面还是忍不住低声讨好,谁让老夫人是侯爷他娘。 槐花瞧着他们在说话,想偷偷离开,但却被眼尖的老夫人看见:“站住。” 槐花顿住脚步,却不敢转身。 老嬷嬷说:“老夫人从今日早上开始,等了许久都不见寺庙里的斋饭送来,还以为是寺庙有事耽误,可一直到中午却还是如此,后派人去寺庙问,原来寺庙的小和尚早在上午就将东西送来了, 之后差人去厨房问时,却得知原来是白老夫人让厨房将斋菜带到了榭香阁来。” 白雅紧张不已,心跳很快,她讪笑道:“这是个误会,老夫人,您听我解释,这真的是个误会……” “误会?”老夫人冷笑一声,忽然发狠一把把抓住槐花的头发将她踹在地上。 槐花往后仰摔了个狗吃屎,托盘上的饭菜都倒在了身上。 “你们吃了我的斋菜,居然还敢说是误会。”老夫人无比愤怒。 先是让她破了十三年的荤戒,后来更是抢走她的斋饭,这得是多不将她放在眼里才会做出的行为。 老夫人怒不可遏,只骂白雅:“我还没死呢,你就迫不及待的想宣誓你在府中的地位是吗?抢走但红山院的斋饭,你是不是觉得你很有能力?可以做这侯府的女主人了?” 白雅心慌极了,忙跪在老夫人面前求饶:“不是这样的老夫人,这是个误会,我们也不知道厨房怎么会忽然把您的斋饭送来,这一切我们都是不知情的……” 她忽然一顿,似想到什么,说:“是姜晚倾,这一切肯定是姜晚倾设计陷害的,我们是无辜的。” “又是姜晚倾?你真把我当傻子啊。”老夫人愤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这些娘家人这些日子在侯府狐假虎威,我不屑理会,可你们居然都敢爬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你当以为这侯府现在是你当家了? 或者你觉得现在肚子里怀了个崽子就能母凭子贵。” 老夫人冷笑,“我告诉你,贱种就永远都是贱种,不管是你还是你生的孩子,都是一家子的贱种。无论如何,这侯府也绝对轮不到你当家做主,我死了还有历城,历城就算甩手不管也还有姜晚倾,而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老夫人说话恶毒,一字一句直戳白雅痛处,简直将她贬成了烂泥。 白雅脸色苍白,却依旧不敢违抗她的话,被骂成这样,也只敢点头道‘是’。 “你怎么说话的,到底我女儿是给你侯府生了两孙女了,现在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孙子,你就不能嘴上积点德吗?” 白老夫人不满的护着女儿,到底没出嫁前也是爱她的心头肉。 “她是贱种,你们同样。”老夫人说,更是不客气的下命令,“来人,把这些姓白的都给我赶出去,以后不许再来万户侯府。” 白家人脸色大变,骂骂嚷嚷:“你太狠了,我们可是亲家。” 白雅愣着,屁都不敢放。 老夫人嫌恶,恶狠狠的对白雅道:“你给我安分点,不然你也滚。” 话落,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之后更是下命令,为了让白雅静思己过,罚她抄写五百遍的佛经。 白雅不敢不从,只能听命。 人走后,姜季春哭着说:“一定是姜晚倾陷害我们的。” 姜季秋说:“那有什么办法,都这样了,祖母如今也听不进去啊。” 白雅捂着肚子,双目阴狠:“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对她下死手了。” ** 白家人骂骂咧咧的离开,他们本当众赶出侯府,面子丢了个精光,白老夫人认为是姜晚倾设下的陷阱,气急:“看来我们应该找人教训教训这贱蹄子了。” “白慕珍也是愤恨:“就是,祖母,不如我们再找找还有没有地痞流氓能收买,就用上次对付白雅的手段,反正最后也怀疑不到我们的头上。” 白老夫妇听着可以,回去他们便去找人收拾姜晚倾,可在半路上,他们居然遇见了之前收买的地痞恶霸虎哥跟他的三个弟兄。 但他不是被官府拘留一个月了吗。 白老夫人欣喜坏了,忙上前说:“你们怎么出来了?不过出来的正好,我有个人要你们帮忙教训,钱不是问题,只要能弄死她,多少钱都行。” “现在老子可不是花钱就能收买办事了。”虎哥把手指捏着喀嚓响,凶神恶煞。 白老夫妇察觉不对,,白慕珍也很害怕:“你、你们想干什么?” “老子的新主子说了,要好好教训你们几个。上。”虎哥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弟兄们就立即举着拳头招呼他们,一点也不因为他们是老人或者女孩就手下留情。 白家祖孙三人发出凄惨的惨叫,哀嚎不断。 *别院* 白穗看着眼前的四个威武雄壮的男人,心惊胆战的看着姜晚倾说:“这就是你要给我找的护卫?” “是啊!”姜晚倾笑得特甜,点着头说,“是不是特霸气,特威猛,光是一眼就把人吓尿了。” “……“白雅心里七上八下,拉这姜晚倾小声说,“你疯了,上次就是他们几个打爆我的头。” “白小姐请放心,那是之前小的们不识好歹,为虎作伥,但今后我们不会了,我们会誓死效忠白小姐跟姜小小姐。” 作为老大的虎哥带头半跪在白穗面前,紧接着他的那些弟兄们。 白穗相信姜晚倾,虽然心情复杂。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具体你们要干什么管家会跟你们说。”姜晚倾拍着虎哥的肩膀,语重心长,“这个家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身负重任可别让我们失望。” 虎哥也是个性情中人,当即重重的点头:“一定不会辜负小小姐的期望。” 而后,他们便都统统去找管家了。 带他们都走后,白穗心惊肉跳的看着她道:“你疯了,让一大批地痞流氓来做护卫?我还想多活几年。” 第109章 “这叫以毒攻毒。”姜晚倾呢喃说,“虎哥他们最小都是在这巷子里混到大的,是出了名的恶霸,身上的那股江湖气以及狠劲儿,都是一般护卫都比不上的,远远瞅着就能让人颤栗,他们当护卫是最好不过的了。” 白穗听着还是担心:“可万一他们死性不改怎么办?” “不会的,他们虽做人不怎么样,但却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我想,他们沦落成为地痞恶霸,可能也是生活所迫,毕竟他们从小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没有赚钱的途径,只能靠着耍狠赚钱。” 姜晚倾知道虎哥他们就算从官府放出来也一样死性不改,既然要解决问题,那就要从根本出发,她先去让人调查虎哥几人的申家背景,若还有救,那就好说,若没救天生恶人,那也留他们不得。 姜晚倾调查得出,他们几个都是已经成家立业、有家有儿的人,虽说在外为虎作伥,但都是为了生计,若能给他们一份好工作,并且解决他们孩子的上学问题,他们肯定会对她们感恩戴德。 他们都很爱自己的孩子,没有一个深爱着家庭的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孩子知道自己是个恶人,面临着随时入狱的危险,也不会想孩子步他们的后尘。 姜晚倾说:“我答应供他们孩子上私塾,不管是男是女,一直供读到及弈,并且答应给他们找份工作,让他们有稳定的收入来源,虎哥他们很乐意金盆洗手。” 白穗听闻也松了口气:“我会尝试接受他们的。” “小姨你就平常心,将他们当成普通护卫就好,你也不用怕他们,说难听点,你是主子他们是奴才,可以不疾言厉色,但也要有自己的威严跟底线。”姜晚倾说。 白穗懂了,颇为欣慰的看着她,要是她姐姐还在,看到女儿成长成这么优秀,一定会很安慰的吧! 外头忽然有家丁来报,说是白家的人带着护卫来了,说要找白穗算账赔钱。 “算什么账,赔什么钱,他们现在还霸占着我的祖宅没走呢。” 白穗生气,起身就想找找他们理论,但却被姜晚倾拦住,她回头对家奴道:“以后白家人要再来捣乱,你们就让虎哥他们去应对,不必再来汇报白小姐。” 白府想买凶杀人,是有把柄在虎哥手里的,他们也惧怕虎哥的拳头,不敢硬碰硬。 “是。”家奴立即下去。 白穗疑惑的看着姜晚倾,猜测她是不是做了什么。 姜晚倾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跟白穗说了,包括侯府斋饭的事。 “什么,你设计让老夫人收拾了白老夫人他们?”白穗错愕。 “是啊,老夫人本就是重规矩的人,白家的人侯府狐假虎威这么久,她也是强忍着,不过是跟着大师潜心礼佛不便动怒,白家的人吃了她的斋菜,这等于就是在打他的脸,不管他们解释什么,老夫人都不会相信,毕竟他们吃了斋饭这是事实。” 姜晚倾道。 白穗却很担忧:“可你利用了大师,这不太好吧?” “我有利用大师吗?”姜晚倾不以为然,“我只是将我得法子告诉大师,以此让老夫人松快罢了,老夫人也的确心里好受许多。 小姨,你难道不明白,吃不吃斋饭不重要,重要的是斋饭是压倒老夫人的最后一颗稻草,老夫人本来就不喜欢他们的,就算现在隐忍不发,也终有一天会爆发。” 白穗叹气,也不知怎的说,但她是不太喜欢姜晚倾这么攻于心计,如此会活得很累。 姜晚倾却不以为然,她从开始在侯府的举步难行,再到现在,她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她死也就罢了,可花芽怎么办。 她是不放心把花芽全权交给凤南靖的,他现在只有花芽这一个孩子自然疼爱,可以后他会娶妻生子,他的妻妾会给凤南靖生很多孩子,会有比花芽聪明、讨人喜的,到时候可能凤南靖就不会再喜欢花芽了。 作为一个母亲,除了自己,她谁都不相信有谁能照顾好她的孩子,所以她得活命。 白穗叹气,只是道:“你自己心里有谱就好,其实若是可以,我倒是能希望你活得纯粹一点。” 姜晚倾淡然一笑,谁不想活得纯粹呢,可是生活不允许。 下午,日头没这么大时姜晚倾就回去了。 她心情不太好,在做了这么多后,却得不到她小姨的谅解,说不难受是骗人的。 马车行驶中,忽然就停了下来,可这还没到侯府。 跟着车的春婵说:“小姐,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去看看。” 春婵过去,很快就回来,道:“是有个女人在卖身葬父,后被一个市井无赖给缠上了,在那闹呢。” 姜晚倾蹙眉,本想让车夫掉头,但奈何这街道人流太多,即便是调车行走也是困难。 无奈她只能下车查看,还没钻进人群,她便听到男人不怀好意的声音。 “你们瞧瞧,这女的皮肤多水润,这腚也不错,估计是个好生养的。”一个粗狂留着一圈大胡子的男人拉着挂着卖身葬父牌子的女人手说,“你五两银子是吧?有点贵了,二两银怎么样,跟了我,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被拉着的女人红了双眼,眼眶都湿润了,但以她的力气,根本挣脱不了男人:“不、我不跟你走。” “你不跟我走跟谁走,你以为除了我谁还要你,二两银子就算了。”大汉说,还在女人身上掐了吧,“这手感不错啊。” 女人脸色大变,也不知哪儿来的了气立即挣脱大汉,一巴掌呼了过去:“请你自重。” “妈的,你居然敢打我?”汉子神色大变,一一巴掌朝女人呼过去,还嚷嚷着,“敬酒不吃吃罚酒。” 女人被打得眼冒金星,鼻血都流了一脸,但男人似乎还不解气,一把把女人拽起来:“今天你走也得跟我走,不带走也得跟我走。” “不、我不要,你们救救我,你们救救我……”女人尖叫哭着跟那些围观者求救。 姜晚倾瞥了一眼窃窃私语的人群。 看热闹的人很多,但却没有一个人对那女子施以援手,似乎比起救人,他们更想看男人欺辱女人。 第110章 “住手。”姜晚倾倏地出声,“五两银子是吗?这个女人我买了。” 女子惊喜不已,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立即挣脱男人的手,一下子跪在姜晚倾面前:“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姜晚倾看向春宝,春宝立即把钱给了女子。 汉子一瞧,怒火中烧,撸起袖子道:“你哪里来的臭丫头,居然敢管你老子的事儿,找抽吧你。” 姜晚倾双眸一愣,忽然将侯府的令牌怼在汉子面前。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平民怎能与官斗,汉子一瞧,怂了,悻悻的离开。 女子磕头:“谢谢小姐出手相救,今后红玉就是小姐的人了。” “不必,我不缺丫鬟,你拿着钱该葬父的葬父,该去那儿的去那儿。”姜晚倾道,离开。 “不,红玉没有其他地方去,还请小姐慈心收留。”红玉忽然抓住姜晚倾的手,恳求。 姜晚倾秀眉微蹙,垂眸看着她的手,又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忽然道:“你是哪里人?家里是干什么的?” 红玉说:“我是清河县人,一家都是农民,原本我跟我父亲是来京城投靠表哥的,但是表哥他们忽然搬走了,不知去向,我父亲又因为路途辛劳重病而亡,红玉现在是无依无靠,还请小姐收留。” 姜晚倾眸底有波光流转,带着高深莫测的光泽:“身世还挺惨的,但我还是不想收留你。” 她声音一顿,“春宝,再给她三两银子,就当给她做路费了。” 红玉愣住,怎么都没想到眼前的女孩宁愿多给钱都不愿意收留她,她再次求收留,但姜晚倾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上车离开。 她从不收留来路不明的人,更别说,这个女人……还很可疑。 姜晚倾回到侯府,发现红玉一直不依不饶的跟着她,。 当红玉想再次上前求助姜晚倾时,姜晚倾却进府了。 傍晚,春宝去大厨房拿些蔬果回来,姜晚倾正再看孟家小姐的资料。 春宝不忍道:“小姐,奴婢觉得红玉也怪可怜的,她也是无根无依,不如我们就收了她吧。” “无根无依就一定为人清白吗?”姜晚倾没有抬眸,翻页,“春宝,做我的人,同理心不能太强,你永远不知道那张人皮下的是人还是狼。” 闻言春宝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竖日,姜晚倾接到了盛准的邀约,约她一起去骑马。 姜晚倾不会骑马,也从没骑过马,倒是来了兴趣,春宝告诉她,红玉已经离开了。 姜晚倾没什么表示,反正她也没对她抱有期待。 中午时,李公公忽然来了,带着圣旨,全侯府的人都要出去接旨。 姜晚倾还奇怪,可她去厅堂时,却见到了红玉。 “……”合着红玉是凤南靖的人? 姜晚倾嘴角一抽。 “奉天皇御,摄政王召约,万户侯府嫡女姜晚倾蕙质兰心,聪明伶俐,为本王治好箭伤,特赐是近身侍婢一名,黄金百两,钦此。” 话落,府内的人均不可置信的看这姜晚倾。 都知道她医术好,但却也没想到她居然能被摄政王赏识,那这么说来,之前她那么频繁进宫,不是为了花芽,而是摄政王。 姜历城受宠若惊,心想这女儿以后可不得了啊。 而榭香阁的人自然是愤愤不平,他们不想姜晚倾获得这么高的荣誉,那以后大家提起侯府的小姐,谁还能注意到他们。 姜季春咬了咬下唇,想到了辛衡阳,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想办法当辛夫人。 姜晚倾不动声色的上前接旨,李公公对她十分亲切,还唤了红玉上前:“以后这名侍婢就为姜小姐所用了。” 姜晚倾点头,看着红玉包含复杂。 开始她就猜出红玉身份不简单,但没想到她居然背靠的是凤南靖。 这凤南靖搞什么,好端端给她塞了个人,之前还偷偷摸摸的。 李公公走后,姜历城哈哈大笑,拍着姜晚倾的胳膊说她正给自己长脸,姜晚倾也是笑眯眯,但一回到吾湘阁她的神色就严肃了。 红玉也知晓自己犯了主子的大忌,立即跪下:“还请小姐赎罪,奴婢先前不是有意隐瞒的。” 姜晚倾心中是有火的,但想想她也是受人命令:“怎么?凤南靖让你来监视我?” “没有,是奴婢的师兄百里将奴婢从练武场寻来给姜小姐做护卫,奴婢并没有见过殿下,而且从今以后,奴婢只听令姜小姐一人。” 红玉字句有力,仿佛在像姜晚倾表决心。 姜晚倾稍稍松了口气,也不怪她多疑,凤南靖先前就找过人来监视过她,她上前将红玉扶起:“也罢了,起来吧。” 先前唐泽义即便中了毒粉,但在药粉发生作用前,她还是受伤了,身边留个会武的人也并非是坏事。 “是。”红玉毕恭毕敬,但她却忽然小心翼翼的看着姜晚倾问,“红玉有一事不明,为何先前小姐买了奴婢,却又不要奴婢?” 姜晚倾笑了,忽然挽着她的手说:“你说你是乡下人,什么都不懂,可你一手茧子,甚至就连虎口处都有茧子,这若非常年练武,怎会如此。” 红玉恍然大悟,失笑道:“小姐真聪明,奴婢竟然没意识道。” 姜晚倾一笑置之。 她若不警惕,现在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 下午,姜晚倾去皇家马场赴约,这也算是她进行第二轮看诊前的放松。 但骑马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也没有电视上所说的那么英姿飒爽,不能穿常服得换上骑马装,就连首饰什么的也不能带。 马场的人给她挑了一批最是温顺的马匹,可姜晚倾还是差点掉了下来,幸好一旁的盛准身手敏捷快速把她接住。 “算了算了,不骑了不骑了。”姜晚倾挫败,从盛准怀里跳下来,“我怕我骑马没学会,倒是把头给摔断了。” 这不是玩笑话,自古以来,从马上摔下被摔断头的不在少数。 “这就不学了,你还能不能有点骨气了。”盛准皱眉,插着腰。。 姜晚倾赶紧跑:“反正我不学,说什么也不学。” “你学不学?不学我抽你。” 盛准追她,恨铁不成钢。 两人在马匹四周追追打打,姜晚倾还把鞋脱了扔他,袜子都给踩脏了,两人闹腾着,姜晚倾却忽然瞧见有个熟悉的人影从马场离开。 她倏地顿住脚步。 第111章 盛准见她停也就不追了,只是不解的顺着她执着目光望去:“看什么这么入神?” “田静秋也喜欢跑马吗?”姜晚倾问,她不会认错的,那个绝对是田金秋。 “皇家马场有他们田家也有入资了,虽名义上归属皇家,但其实也有田家的一份。”盛准说。 那在这见到她也不算奇怪了。 “别给小爷转移注意力,这马你必须得学。”说着盛准又来挠他。 在盛准的强势逼迫下,姜晚倾不得不学着骑马。 老实说,她不太喜欢骑马,因为会把大腿内侧磨得很疼,她这才第一天学,这大腿就青了,就连走路都有些疼。 姜晚倾决定,今后大事也不跟盛准去皇家马场了。 次日,姜晚倾打算上门拜访孟家,昨日凤南靖才下圣旨表扬他,接诊应该也不似之前那么艰难了,只是她才走到府邸门口,宫里居然又来人了,这次来的不是李公公,而是一个看着眼熟却陌生的老嬷嬷。 姜历城说,这是太皇太后身边的桂嬷嬷。 太皇太后是先皇跟凤南靖的母亲,地位是很尊贵的,虽凤南靖跟她不亲,但太皇太后该有的,凤南靖是下令专门让人足足的填了倍,整个寅朝,谁见着太皇太后都要给几分薄面。 姜晚倾奇怪,从前他们万户侯府跟太皇太后并无干系,且太皇太后一直跟儿媳丽太妃关系差,按道理说,太皇太后应该很讨厌姜府才对。 忽然桂嬷嬷就来了,这个不是个好预兆。 姜家等人立即跪下领旨。 “奉太皇太后懿旨,万户侯嫡女姜晚倾妙手回春,聪明伶俐,特邀前去南安王府给三小少爷治病,钦此。” 姜晚倾蹙眉,南安王府?小少爷? 当今南安王是个闲散王爷,闲云野鹤,不理朝政,但当初果亲王带兵谋反时他也做出了不少贡献,先母已亡,但凤南靖却十分厚待这位同父异母的兄弟,且南安王妃也是太皇太后娘家的人。 姜晚倾头疼,这怎么就被太皇太后找上了,她鬼医术高超是不错,但根本治不了孩子。 鬼医术是以毒闻名,讲究以毒攻毒,可孩子娇弱稚嫩,别说那药性强的鬼医药,就算是寻常中药都未必能喝下,更别说南平王妃的孩子上个月才降生,不足百日。 桂嬷嬷见姜晚倾迟迟不肯接旨,轻咳了下提醒。 懿旨如圣旨那般,一旦下旨,就不可违抗,姜晚倾深呼吸,只能硬着头皮接旨了。 桂嬷嬷说:“稍后南安王府会派车来接姜小姐,姜小姐该准备的准备,老奴先行告退。” “好啊女儿,你可真是给父亲长脸,这次你也要好好表现。”姜历城不懂鬼医术的不同,十分开心的拍着姜晚倾的肩膀,颇为自豪。 而他走后,姜季春怪声怪气说:“马有失蹄人有失足,你可别太得意,报应很快就来了。” 她冷哼一声,接着回去抄佛经。 姜晚倾神色不太好,看着手上的懿旨更是让她烦躁。 奇了怪了,太皇太后怎么就注意到她了,轮医术高超,顾怀辰等太医也毫不逊色啊。 春宝小心翼翼问:“那小姐我们还要去孟府吗?” “一会儿南安王府就来人了,还去什么。”姜晚倾心情烦闷。 她的中医书其实只是入门级水平,跟顾怀辰他们是比不得的,开个感冒发烧药还好,让她用中医术治疑难杂症,还不如给她一刀来的痛快。 但事已至此,也就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桂嬷嬷走后不久,南安王府那边就来人了,姜晚倾本刚上完妆换衣,本还想让春婵给她弄个发型,但没想到马车这么快就来了。 看来这小少爷估计病的不清,希望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姜晚倾心想,也没时间给盘发了,她亲自动手,随意束发后在带上头冠,这样也很好看。 南安王府的管家一直再催,姜晚倾上车后车夫行驶的速度也很快,跟疯牛奔命似的着急。 姜晚倾心中担忧。 南安王妃是太皇太后的侄女,听闻性格豪爽,但脾气不怎的好,都十九了才出嫁,而她也是南安王的续娶,三年前进门的,这三年里一直怀不上孩子,这个孩子是好不容易的来的,因此南安王妃受了不少罪,十分宝贝这个孩子。 姜晚倾去到时,南平王妃便在厅堂的等着她。 太皇太后并无女儿,南安王妃也算是她最为疼爱的侄女,自小就是家里人的掌中宝,尊贵、背景又强,带着一股尊贵大家的气势。 姜晚倾发现,姜黎昕居然也在。 “听闻姜小姐妙手回春,医术奇佳,就连摄政王都赞你,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妃失望了。”南安王妃说,抿了口茶水,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贵气优雅。 这股气质,若没有强大的家族在背后支撑,是绝对养不出来的。 姜晚倾其实是想推脱的,但南安王妃的意思,是打定主意让她给小少爷看病了。 “王妃您不知道,握着堂妹医术可好了,不仅治好了摄政王,就连太医令顾怀辰都束手无策的虫蛊她都轻松解决了,平邑王府因此对她更是和颜锐色,恨不得让盛准迎娶了她。” 姜黎昕是笑着说的,但声音怪声怪气,怎么听都很变扭。 南安王妃皱了皱眉,当初姜府嫡系跟平邑王府是定下婚约的了,虽没有走完订婚流程,但在京城中,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姜黎昕这么说无非是想给姜晚倾安插狐狸精的名头。 姜晚倾也不着急辩解,谣言止于智者,南安王妃嫌她名声坏把她赶回去,这她才称心如意呢,不过姜晚倾也是懂了,太皇太后忽然下了懿旨,这背后估计少不了有姜黎昕推波助澜的作用。 小三是所有人都厌恶的,尤其是想南安王妃这样的正室,听闻后心里多少对姜晚倾有偏见,因为她也的确是听说盛准与她走的近,如此一来,姜黎昕的目的她也不是猜不出来。 “怎么?你是想本王妃替你出气教训姜晚倾吗?”南安王妃目光冷锐。 第112章 姜黎昕心里咯噔一下,立即低着头仓皇道:“臣女不敢。” “谁知道你敢不敢。”南安王妃一点也不给姜黎昕面子,冷讽冷语,“本王妃最恨别人把我当枪使,姜黎昕你这几天在本妃以及太皇太后面前说的话、做的事,别以为本妃猜不出你想干什么。” 姜黎昕尴尬极了,而南安王妃也不顾及她是将军府小姐嘴下留情,更是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行了,现在你也已经没用了,滚吧。” 姜黎昕脸红的跟什么似的,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她也不敢在南安王妃面前放肆,只敢弱弱的道了句‘是’后便赶紧离开。 姜晚倾发现,这南安王妃性子可不是一般的烈、直,怼得人简直抬不起头来。 末了南安王妃又对姜晚倾道:“本妃找你是来治病的,不管你在外面的道德败坏跟勾三搭四,你只需要好好替本妃的儿子治病就功德圆满了,该给你的好处,本妃一个子儿都不会少你。” 她说的十分直白,姜晚倾也是有点尴尬。 南安王妃是利落直爽的性子,该说的话都说后,便立即带着姜晚倾去了小少爷的房间。 一进房间,姜晚倾便听到孩子的啼哭声,南安王妃叹气:“这凤七怎么又在哭了,是不是饿了?乳娘呢?” “……” 南安王妃心未免也太大了,就因为孩子排行老七,就叫凤七,这名字还能走点心吗。 奴婢答:“乳娘去吃饭。” “不是有两个乳娘吗。”王妃蹙眉。 “另一个乳娘感冒,后来就被辞退了。” 王妃蹙眉:“传令下去,再让管家另外找两个乳娘。” “是。” 王妃心疼的抱着儿子轻哄,小凤七在娘亲的怀抱中逐渐安静下来,姜晚倾过去看,发现这孩子比同月份大的小孩要小许多。 “小少爷是早产儿吗?”她问。 王妃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本妃在未足八个月时就跟朋友去打马球了,赢球太高兴了就早产了。” “……”都八个月身孕了还打马球。 姜晚倾发觉她不是心大,而是没心没肺啊。 “你赶紧给我看看,小凤七究竟是怎么了,一直在发烧哭闹,之前顾太医给开的退烧药喝了也都吐出来。”王妃焦急道。 “这也是正常的,小少爷是早产儿,身子本就虚,受风便高烧不退,喝药就吐。”姜晚倾说,从王妃手中接过孩子,看了看孩子的情况后,发现就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姜晚倾松了一口气,但神经还是紧绷的,因为她不能用鬼医术,只能用传统的方法去治疗小凤七。 她想了想,要来了之前顾怀辰的药方,看过后,发现开的药的确是不错的,对孩子没有半点坏作用。 王妃问:“是不是这药方有问题?” “这药方是顾太医开的,自然不会有问题。” 王妃皱眉:“那为何小凤七每次吃了都会吐?” “孩子还小,又是早产儿,肠胃弱受不住这些药的。”姜晚倾一顿,想了想说,“这药就让乳母喝下,化作乳汁让小少爷喝。” “这倒是个不错的注意。”王妃松了口气,可这时她怀中过得孩子却又啼哭不止,但这次王妃怎么哄都哄不好。 孩子的哭声很弱,王妃很担心,命令道:“你赶紧想个法子,那药即便能让乳母喝下,但药效也小,孩子都这样了,那点药效怎么有用。” 姜晚倾也很苦恼,左思右想中,她忽然想到现代时她接触的一个老中医。 在民间一直有流传烧艾的法子,就是将艾草干搓成艾草绒,将其点燃烧在人的头部肚子等穴位上,小孩啼哭不止,不少人就是用的这个法子。 烧艾是十分神奇的一件事,不用吃药就能好,因此多数用在了孩子身上,姜晚倾曾经还拜访过以为很厉害的百岁烧艾老人,曾经老人还用烧艾治好了一个羊癫疯患者,据她所知那患者已经五年没有复发了。 她曾好奇接触过这位老人,老人觉得她有天赋便想相传,但烧艾是将艾草绒嵌在指甲里,会烧黑指甲也会烫手,姜晚倾觉得会把自己弄丑,就学了点皮毛,但这用在小凤七身上是没问题的。 她将法子告诉了王妃,王妃不疑有他:“那你赶紧用啊,没瞧见孩子一直在哭吗。” 姜晚倾说:“如今我没有艾草绒,得回去制作,明日我会早早过来。” “还要等明日?”王妃皱眉,担心的看着孩子。 “王妃放心,不会耽误病情的,但臣女要现在回去,否则太阳落山就难以把艾草绒晒干了。” 王妃叹气,虽盛气凌人,但也不是不讲道理,便让她回去了。 姜晚倾一回到侯府便立即着手准备,幸好太阳还大,现在制作的一批艾草绒也足够用到小凤七好转。 这会儿盛准忽然差人来约饭,姜晚倾叹气,也只能回绝了。 日落西山,黄昏时刻,姜晚倾看了下艾草绒,发现已经成型了,她看着天色还早,也担心小凤七的病情,便立即去了南安王府。 今天才来过,王府的人也都认识她没有阻拦,可不巧王妃正在后花园招待客人,不便离开。 下人去传话,王妃惊讶姜晚倾的速度,但也为了不耽误病情,便让姜晚倾自行做主,而她招待完客人自然会过去。 姜晚倾过去,还未进到房间便听到小凤七啼哭不止,而且哭声居然要比早上的还要弱,她红唇抿紧,看了看小凤七的情况,没想道他居然烧的更厉害了。 在才不过了一天,病情怎么就变得这么严重。 姜晚倾蹙眉,吩咐:“立即去打一盆温水过来。” 家奴立即去办,很快,温水便端来了,姜晚倾直接脱了小凤七的襁褓将他浸泡在温水中。 小凤七哭声依旧,估计是因为姜晚倾是生面孔,甚至哭的更厉害了,就连嗓子都有些发哑。 “怎么哭得这么厉害,你们这些人干什么吃的。” 王妃还没进来便破口大骂,一进屋,她就瞧见姜晚倾再给孩子洗澡,脸色大变:“你干什么?” 她大步上前,一把把孩子抢过去。 姜晚倾心惊,是真怕她一个手滑把孩子给摔了。 王妃那么重仪态尊贵的人,此刻却气急败坏,她赶紧给孩子过上棉被,回头狠狠地甩了姜晚倾一巴掌。 姜晚倾心系孩子,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生生的就这么挨了这一巴掌。 第113章 “你疯了给他洗澡,是想害死本妃的孩子吗?你是大夫难道不知道他发烧了不能洗澡。”王妃气的浑身发抖,声音几乎都是吼出来的。 姜晚倾脸上的手指印很明显,她也被打的蒙了下,红玉立即护在她面前:“王妃,您怎么能动手打人呢,这明明是您请我家小姐来的。” “本妃是请她来治病,不是请她来害人的。”因为太过担心,王妃甚至是破口大骂的,“本妃就不应该相信姜黎昕的话找你来治病,早该想到你个黄毛丫头能懂什治么病。” 姜晚倾碰了碰火辣辣的脸颊,闭眸吐气:“王妃,你先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了,本妃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孩子,你差点就要了他的命。”王妃红了眼,心疼又难过的抱着孩子,“还是姜夫人说得对,你就是个装腔作势的贱货。” 姜夫人? 姜晚倾想到了姚玲嫆就在这时,她忽然瞧见在院子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蹙眉。 又是姜家的人在捣鬼,那现在看来,方才王妃接待的客人就是姚玲嫆了。 姜晚倾深呼吸,心平气和的跟王妃解释说:“小凤七现在发高烧了,要是不赶紧降温,就算今后治好了,脑子也不能用了,难道王妃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傻子吗?王妃,请你识大体一点。” 王妃一愣,错愕的看着怀中的孩子。 作为一个母亲,他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变成一个傻子呢,这可是她唯一的孩子啊。 姜晚倾说,态度也不是方才那么严肃:“王妃,我敢拿性命担保,我会治好小凤七的。” 王妃犹豫,可一想到她居然给一个发烧的孩子洗澡,便不想信她。 在她印象中,发烧了就是不能洗澡,洗澡就会加重病情,即便姜晚倾好声好气的与她解释说这是物理降温她也不相信。 要不是小凤七太烫,姜晚倾也不会用这么法子,现在仅只有烧艾是不行的。 “母亲,我相信姜小姐。”忽然,门口走进来一个俏丽的身影。 女子约十三四岁,一袭粉衣,气质端庄娴静,娇俏玲珑,眸是狭长的丹凤眼,标准的古典美人。 此人名唤凤迎蕊,是南安王原配唯一的女儿。 “你怎么过来了?”王妃问。 虽是继母,但她性格豪爽,与原配生的女儿相处得极好。 “母亲,在这么弟弟烧下去也不是办法,在这么放任不管,脑子真的会烧坏的。”凤迎蕊说,又看了眼姜晚倾,“我先前听闻姜小姐妙手回春,治好了不少怪病,就连摄政王都褒奖了 母亲可别心软害了弟弟。” 她目露责怪,但却是温柔的。 王妃思前想后,又心疼的看了看儿子,最后点头,看着姜晚倾警告说:“你一定要治好本妃的儿子,否则别说本妃不放过你,就连太皇太后也要问罪你们侯府。” 她直接用侯府上下几十口的性命威胁。 “请王妃放心。” 姜晚倾笃定道,王妃这才犹犹豫豫的把孩子给她。 水凉了,姜晚倾重新让人换了盆温水,但小凤七认生,姜晚倾一抱她就哭,只有王妃抱的时候才哼哼唧唧的不哭。 无奈,只能由王妃亲自来。 凤迎蕊笑道:“弟弟长大以后,一定十分粘着母亲,瞧,只需母亲碰,都不让旁人抱了。” 王妃紧蹙的眉头稍稍松缓了些。 姜晚倾松了口气,而凤迎蕊也朝她投去放心的目光。 姜晚倾挺喜欢她的,第一眼就很喜欢,或许,以后能做朋友也说不定。 降温的温水澡不能洗太久,一刻钟的时间姜晚倾就重新把孩子抱起来了。 虽说温度是降下去了,但小凤七的声音也变得更沙哑,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王妃心中怀疑,不满的看着姜晚倾。 不被病患家属新人以及配合,这就是作为大夫的无奈。 姜晚倾点了根线香,抽取指甲盖大小的艾草绒点燃,随即她刚想按在小凤七的穴道上,就被王妃狠狠地拽开。 艾草绒烫到姜晚倾,她疼得皱了皱眉。 “你现在又在干什么?”王妃显然已经是忍无可忍,几乎是咆哮出声,“刚才是洗澡,现在你还想用火烫了吗?” 凤迎蕊被王妃发狠的模样吓到了。 王妃平时最重礼仪,就算是当初从马上摔下来脱臼都强忍着,神情没有半点因为疼痛而扭曲,可现在她却是歇斯底里的。 “这是烧艾,不会把人烫坏的。”姜晚倾皱着眉解释,“这跟针灸是一样的原理。” “你若是针灸,本妃绝对相信你,可你是拿着冒火焰的艾草去烫我儿子,这让我如何相信你。”王妃咬着牙,愤怒道,“你滚,本妃不要你治病了,明天本妃会立即进宫启奏太皇太后,发落你们侯府一家。” 话落,她粗暴的推开姜晚倾。 王妃平时本就爱动,力气更是大得出其,姜晚倾没防备的被她这么一腿,猛地往后跌了个跟跄。 当她以为自己会摔得头破血流时,却一不小心跌进了一个温暖有宽厚的怀抱。 凤南靖。 姜晚倾顿时愣住。 原还怒气上头的王妃立即请安,姜晚倾还愣愣的看着他,莫名的酸了鼻子,眼眶甚至还有些发热,忽然就觉得委屈了。 可刚才她被扇耳光时都还风清云谈。 “你这小姑娘搞什么,还不赶紧起开……” 南安王从凤南靖身后冒出来,气急的比划着手让姜晚倾走开。 姜晚倾才回神,抿着红唇想他请安:“参见殿下。” 凤南靖冷淡的免礼,黑眸忽然瞥了南安王一眼,带着丝丝冷意。 多管闲事。 南安王少根筋,没放心上,上前安慰妻子道:“你怎么哭了?” 王妃又气又怒的说了方才发生的事,南安王听闻也是皱眉,心情复杂。 姜晚倾不慌不忙,耐着性子跟他们在解释了一遍烧艾是不会弄伤孩子的,但王妃救子心切,根本听不进去。 凤南靖拧眉,瞧见了女孩儿脸上红肿的侧脸,那白皙的脸颊上的五根手指印分明,甚至还被划伤了。 可这丫头可是最爱漂亮了的。 第114章 “虽然寅朝烧艾并不常见,但在壹朝,民间的孩子啼哭发热都是用烧艾解决的。”凤南靖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冷意,神色更是冷硬得不像样,“未弄清楚事情真相就横加指责,你还配当王妃吗。” 南安王妃心惊肉跳,恐惧又害怕得看着凤南靖。 他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要让南安王把自己休了? “话也没这么严重,王妃也只是太着急了。”南安王说,对姜晚倾微微作揖,“此事是王妃的不是,还请姜小姐海涵。” 姜晚倾抿唇一笑。 南安王妃神色难以言喻,也算是听出了凤南靖话里的维护之意,可为什么?就因为姜晚倾给他治过病? 可宫里给凤南靖看病的可不止一个,也不见他如此维护过谁。 在南安王示意下,南安王妃也不情不愿的赔罪,但以她的意思是,不让姜晚倾再继续弄下去,可凤南靖的意思也很明显。 “姜小姐是大夫,曾经本王也得到过姜小姐的帮助,何况此次是太皇太后亲自下旨,王妃说不治就不治,将皇家颜面,太皇太后的颜面置于何地。”男人声音淡薄,带着骇人的冷意。 别说王妃,就连南安王也没想到凤南靖居然会发这么大的火,甚至还将太皇太后都搬了出来。 南安王胸无城府,到也没多想,倒是王妃与若有所思的看着姜晚倾。 她怕凤南靖,但也不想开罪凤南靖。 凤南靖一旦与她翻脸,就连太皇太后都救不了她。 其实治病与否姜晚倾也无所谓,但她也是可怜孩子,淡道:“王妃放心,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会对小少爷用此法,更不会枉顾侯府上下人几十口人的性命。” 凤迎蕊也说:“是啊,母亲,您就别多心了,您想针灸刺入人的肌肤都能治病,这烧艾也自有它的窍门,何况殿下不是也说了吗,在壹朝这法子是很常见的。” “王妃,就这样吧。”就连南安王也开口了。 南平王妃最后也不得不同意。 这么要强、威风的女人,此刻却红了眼眶。 姜晚倾也是有孩子的人,虽挨了一巴掌心有怨气,但孩子是无辜的,为人母,她也不想看到别人的孩子出事。 姜晚倾点燃了艾草香夹在指甲里,因为花芽时常与她玩闹,所以她都不留指甲以免误伤,可没有指甲艾草绒就会烧到她,但她也只是皱了皱眉,强忍着疼痛。 她先从小凤七的脑袋以及背部,再到腹部最后是小腿再到脚板的烧烫,小凤七疼得哇哇大哭。 南平王夫妻心疼坏了,倒是凤迎蕊心细,说:“弟弟的哭声好像有力了点?” 王妃一听,似乎正是如此,欣喜不已,心中也腾升出了希望。 这已经发烧第五天了,哭声一天比一天弱,顾怀辰告诉她,若是三天内小凤七再不能退烧,怕就算大罗神仙来了是无力回天。 姜晚倾烫完后她的拇指已经疼得没知觉了,她若无其事的抱着小凤七轻哄,但她依旧在哭,王妃上前说:“让本妃来。” 小凤七被王妃抱,就立即不哭了,连哼哼唧唧都没有,不一会儿,居然就睡着了。 王妃几乎喜极而泣。 自从小凤七发烧开始,只要醒着就一直在哭,不然就是哼哼唧唧的嗫泣着,就连睡觉也睡得不熟,有个风吹草动就会被吵醒。 南平王心中一块大石也落了地,放心了。 小凤七睡着后,王妃便将孩子交给乳娘照顾,她本想好好感谢姜晚倾,可转头就瞧见她在执着疑惑的看着旁边放着的盆景。 “这是秦川的素心紫兰花,挺稀罕的,姜小姐要是喜欢,本妃便赠与姜小姐。”王妃说一概之前的严肃跟疾言厉色,语气甚至都是温和的。 唯有凤南靖看出异样:“你发现了什么是吗?” 姜晚倾点头,神色严肃,她忽然摘下一棵花蕊,放在鼻下嗅了嗅:“这味道不大对,不像是一般的兰花?” 王妃立即紧张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晚倾掏出花苞又嗅了嗅,顿时恍然大悟:“这也不怪小凤七会高烧不退了。” 王妃脸色微变:“跟这兰花有关?” “这根本不是兰花,而是一种生长在升上的曼陀罗。”姜晚倾说,“一般蓝色跟白色的曼陀罗花的香味是无毒的的,但这种橙红色的曼陀罗花香味却带有毒。 这种毒毒性微弱,大人抵抗力强,是不会产生任何作用,但小孩子体弱,更别说小凤七是早产儿,根本抵抗不了这花的毒气。” “什么。” 王妃震惊,看了看姜晚倾手中的花,顿时脸色大变,怒不可遏,:“该死的,居然是有人蓄意谋害本妃的儿子。” 虽生气,但王妃却是十分知礼数的人,郑重又严肃的对姜晚倾道:“此事还得多谢姜小姐,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见怪。” 她是个性情中人,豪爽又直白,错了就认,绝不会死犟着仗着自己身份高就不认错。 “王妃客气了。” 南平王妃微微颔首,朝凤南靖行过告退礼后,便气冲冲的拎着那盆花离开。 南平王深知自家夫人性子,也追上去,王府就只剩下各凤迎蕊。 凤迎蕊心细,看着姜晚倾的脸的确肿得厉害,便道:“姜小姐今日就留下来用膳吧,也顺便擦一擦药。” 姜晚倾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摇头:“多谢了。” 凤迎蕊微微一笑,让旁边的丫鬟去给姜晚倾打水,而她亲自去拿药。 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气氛忽然就安静下来,姜晚倾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说不清的窘迫。 以前也没少跟凤南靖单独相处,但从来就不会觉得扭捏,可今日不知为何,她就觉得怪怪的。 或许是第一眼瞧见他露出的事态跟委屈,又或者是…… 姜晚倾不愿深想,低着头想越过他离开。 男人倏地握住她的手臂将其扣在身前,滚烫的大掌烙在她的腰部,他捏着姜晚倾的下颚,低眸凝神看着她的脸。 他的眸如同不见底的深渊,神秘又幽深,仿佛一眼便能窥视人的内心。 姜晚倾心跳的很快,甚至不敢对上他的眸光,她缩着脖子,有想逃离的念头。 她挣扎了下:“松开……” 第115章 “别动。”男人沉声,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 姜晚倾当真不敢再动了,而他也是不客气的一直看盯着她被打的脸颊。 那边脸现在都还疼,火辣辣的,姜晚倾就算不照镜子,也知道这张脸现在一定很难看。 她有些尴尬:“你别看,丑死了。” 凤南靖好笑的看着眼前拧巴的女人,好笑道:“以前也不见你在本王面前有多注意仪态。” 姜晚倾瘪嘴,嘟囔:“可好歹我也是个女孩子嘛……” “什么?”凤南靖没听清。 姜晚倾变扭的摇摇头,推开凤南靖,这次凤南靖没又强迫她。 “去王府。” 姜晚倾一脸茫然:“去王府干什么?刚凤小姐说要请我吃饭。” 他拧眉:“你还真像留下来吃饭?” “是啊。”姜晚倾点头,“不然我干嘛答应凤小姐。” 她要是不留下,刚才就拒绝了,何况凤迎蕊现在还去给她拿药了。 凤南靖脸一下就黑了:“难不成你觉得本王王府的菜比不得南平王府的?” 姜晚倾无语:“这不是饭不饭的问题。” 南平王不摄政,但南平王妃却是太皇太后的掌中宝,因为有太皇太后这层关系,南平王府在众多亲王中还是很有地位的,她若想发展自己的人脉,从南平王妃入手是最好不过。 “本王不管,你必须跟本王回王府,这不是选择。”他态度忽然强硬起来,霸道又专制。 姜晚倾蹙眉,无语极了:“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啊。” “本王若不讲理,你现在早被本王扛出去了。”凤南靖道,忽然倒是有些孩子气了,“要么你自己走出这南平王府,要么本王代劳把你扛着出去。” 扛着她? 那不等于昭告天下他们有非一般人的关系吗?这到时候又不知招惹多少流言蜚语了,这一个辛衡阳就已经够她受的,再来个翻倍影响力的凤南靖…… 那她真的可以去死了。 凤南靖并不给她拒绝选择的权利,这让姜晚倾有些恼,不明白他怎么就偏要她去王府了。 姜晚倾磨牙,只能遵从。 最后是凤南靖先出去的,两人说好在南平王府转角处碰面,到姜晚倾离开时,凤迎蕊正好拿药给她。 “抱歉,府里忽然来人说出了点事儿,我先回去。姜晚倾十分抱歉。 凤迎蕊一愣,随即笑道:“无碍,又是先回去处理吧,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吃饭。” 末了她还将手中的药酒送给姜晚倾带回去。 凤迎蕊给拿的都是上好的药酒,就连擦药的手绢都是最上等的丝绸。 讲真,姜晚倾还挺喜欢这温婉善良的小姑娘的。 姜晚倾离开时赌气的不去见凤南靖,专门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可在过拐角倏地便瞧见了那辆熟悉的黑梨木马车。 她脸一下子就绿了,这会儿百里也来邀她上车。 姜晚倾自知跑不过百里,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车上放着冰块,可比外头凉快多了,而凤南靖正倚在车上闭目养神。 他双手交叠在膝前,浑然大气,即便只是在那坐着都难以让人忽视,贵气又优雅。 姜晚倾吞了吞口水。 她是怎么猜出自己想跑的。 姜晚倾脑子飞转找借口搪塞他,可凤南靖那里是这么好糊弄,她往两人计划相反的路线跑,摆明了就是想甩了他。 姜晚倾还担心回答不上来他的话,但都到了王府,凤南靖都没问他一句话。 凤南靖下车,姜晚倾也跟着下去,对于王府她虽不是第一次来,但也是陌生的。 凤南靖带她去了一间屋子,还让下人将医药箱带来,他瞥了眼左顾右看、一脸好奇的女人呢:“过来。” 姜晚倾听话极了,立即踩着小碎步坐在他面前。 凤南靖在手绢上撒了药粉涂,动作轻柔的给她上药。 这巴掌王妃打得挺狠的,上药时姜晚倾还是差点没忍住声音。 “疼的话不用忍着。”他忽然道,“至少在本王面前,你可以不用忍耐,可以脆弱。” 姜晚倾微微一愣,他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你……你怎么会忽然来王府?” 听花芽说,他平时在皇宫就连御花园都从来不逛的,不是在军政殿处理公务就是在幽冥殿处理公务,要不然就是在早朝,特别无聊。 他忽而抬眸看她,眸色微深:“南平王妃人不坏,但就是性子冲动了点。你的鬼医术能不能用在孩子身上另说,就算能,王妃她也是不能接受的,她太爱小凤七了。” 姜晚倾恍然大悟,但也听出了另层一次:“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为了我才出宫的?” 她话里带着玩笑的意思,嬉皮笑脸额。 凤南靖眸底有暗波涌动,紧盯着她,没有说话,继续上药。 姜晚倾是开玩笑的,本还想热络热络气氛,但凤南靖的不动声色的不否认,倒是让她更尴尬了。 她忽然也不说话了。 良久,凤南靖替她上完药后,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姜晚倾,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姜晚倾一时倒不知怎么回话了。 从第一次相遇她跟凤南靖给彼此的印象都不好,后来两人也只是因为花芽儿有所接触,后来几次他帮过她,姜晚倾心里是感激的,但她从未往深处想。 不是她自轻自贱,而是知道这个男人她是真的配不上,而且她也并不能接受古代三妻四妾的制度。 要让她跟别人分享丈夫,那倒不如找个平民平平淡淡的过一生,虽然她也想要荣华富贵跟权势,但这些她都可以自己得到,不需要成为谁的女人才能拥有。 凤南靖见她沉默,火气不打一处来,后来也不跟她说话了 姜晚倾也看出她生气了,讨好的找了好几个话题跟他说话,但人家看都不看他一眼。 真难哄。 她心想。 姜晚倾是打算用过晚膳就离开了,她吃的贼快,夹到什么就往嘴里塞,简直把自己当饭桶了。 凤南靖拧眉,很嫌弃:“慢慢吃。” 可终于跟她说话了,虽然语调有点冷。 姜晚倾满嘴食物,含糊不清道:“我赶着回家去。” “赶什么赶,说的好像府邸有男人等你一样,不许吃快,要跟本王一样的速度吃饭。”他霸道极了。 姜晚倾不满,横眉竖眼的瞪他。 就没见过这么专制蛮横的男人。 不得已姜晚倾也放慢吃饭的速度了。 第116章 屋内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人夹菜的声音,啃咬食物的声音,即便姜晚倾有意注意不发出声音但多少都会有些声音。 气氛……真的很尴尬。 这要对面坐的是姜黎昕或者姜季春,她倒是不以为然,可前面坐的不是别人,是凤南靖,孩子他爹。 她挠了挠头:“那什么……你为什么会忽然把红玉安排在我身边?” 不出意外,凤南靖还是没鸟他。 “……” 姜晚倾有种错觉,她不是在吃饭,而是再吃尴尬。 还以为男人不会理她,但他却忽然叹了口气:“你能不能不要在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哪里蠢了。”姜晚倾不满,他今天脾气未免也太大了吧。 凤南靖很无语,都快被眼前这女人给气炸了:“本王是为了本王的儿子,你满意了吧。” “那干嘛让红玉跟着我,跟着花芽多好。” 姜晚倾被他吼得委屈,而男人因为她这番话更气了。 后知后觉,姜晚倾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霎时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刮子。 果然问的是蠢问题,她都知道的凤南靖难道会不知道。 姜晚倾觉得自己平时也挺聪明的,但怎么一遇上凤南靖就成白痴了,说说不过,就连脑子也慢了半拍。 之后,她知趣的不再说话,省的说多错多,更惹他生气。 这顿饭吃得犹如一世纪这么漫长,姜晚倾摸了摸鼻子道:“吃完了,我先回去了……” 男人低眸一根根的用汗巾擦着手指,他的手指很好看,节骨分明,这放在现代绝对能当首席手摸。 凤南靖依旧没理她。 姜晚倾缩了缩脖子,讪讪的离席,可才没走几步,身后的男人忽然追了上来,眸光深沉又带着丝丝怒意。 姜晚倾一怔,莫名心慌,还往后跌了个跟跄。 凤南靖扶住她的腰,更是扣着她往膛前推。 他低眸看着她,眼底似有深深地无奈,似拿她没办法,道:“你到底是怎么搞的。” 姜晚倾目光游离了下。 这倒是她想问他的话,他到底在干什么。 凤南靖叹气:“一会儿本王让人送你回去,马车不会被人认出来。” “哦……”姜晚倾点点头,窘迫得不敢去看她,白皙的脸颊泛.asxs.点的粉红,像极了粉嫩嫩的桃子。 男人低眸看着她,忽然勾出一抹笑。 从前只觉得她张扬肆意可爱,但却也没想她还有这么娇憨的一面,直让人忍不住想疼她。 他忽然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在脑后,嗓音嘶哑:“那你……要如何感谢本王?” 姜晚倾眨巴眼:“你还想要感谢?” 男人理直气壮:“本王气你吃饭,还找车送你回去,难道你不应该表示感谢?” 姜晚倾想说,他要是不强行把她拐来摄政王府,南平王夫妇不仅会请她吃饭,找车送她回家,临走前还会狠狠的感激她一番,给点钱啥的。 想是这么想,但她可不敢道出口,只能腼着脸说:“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感谢?” “这样的。” 他捏住抬起她的下颚,薄唇印上去。 姜晚倾吓了一跳,却也只是挣扎了下,并未将她推开。 男人亲吻着她的唇瓣,后来不满,开始更深层的索取,甚至还蛊惑她与他一起共舞,吻得很深,难舍难分。 姜晚倾从未有过这么深的亲吻,一下子根本承受不住,而她唇内的扬起几乎都被男人夺走,双腿发软,要不是凤南靖扣着她的腰,这会儿她就要屁股着地了。 男人松开她,咬着她几乎要滴血的耳廓:“味道很好。” 姜晚倾不敢看她,脸却像充了血一般。 她浑浑噩噩,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被送回去的,直到回到吾湘阁后知后觉。 次噢,她怎么又被凤南靖吃豆腐了。 姜晚倾气的脸颊鼓鼓,可似乎……她也没拒绝。 这一晚,她的梦里有了他。 另一头,姜夫人从南平王府离开后,便将姜晚倾在被南平王妃训斥动手的事儿告诉了姜黎昕。 自从夏日宴回来后,姜黎昕一直闷闷不乐,毕竟是丢了这么大的人,姜夫人虽并非是那种小家子气会嚼舌根的,但此刻她却只想要女儿开心。 “真的,南平王妃真的动手打了姜晚倾?”姜黎昕十分兴奋,“那姜晚倾有没有敢还手?”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就只敢在同族的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南平王妃是什么性子你我都不是不知道,豪爽是豪爽,但脾气一上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更别说她也不认识姜晚倾,又那么嫉恶如仇,更不会顾及姜晚倾的面子了。” 姜夫人说,揉着女儿的的头发安慰。 自从之前姜晚倾将她头发剪掉,姜黎昕就一直带着假发示人,这么闷热的天,作为母亲别提多心疼她了。 “太好了。”姜黎昕很激动,觉得南平王妃为自己报仇了。 姜晚倾会得是鬼医术,小孩子根本承受不了这么重的药量,到时候姜晚倾一旦把小凤七治死,那南平王妃就算拼了命也要让姜晚倾陪葬。 越想越激动,现在姜黎昕只要一想到姜晚倾就居然在皇家马场跟她的准哥哥一起跑马,甚至她的准哥哥还抱了她…… 每每想到此她就怒火攻心,几乎不能呼吸。 姜夫人知道她委屈,但还是提醒道:“这事我们就作壁上观,等着南平王妃收拾姜晚倾就是了,你可不许冲动去南平王府啊,省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姜黎昕嘴上答应着,但心里怎可能就这么放过姜晚倾,心想着一定要去添油加醋,怎么也得让南平王妃把姜晚倾乱棍打死,最好在剁成肉酱喂野狗。 趁着家里人不注意,姜黎昕从后门偷溜到南平王府 上次她是被赶出来了,而这次南平王妃的孩子要么死了要么就是危在旦夕,也不知见不见她。 护卫去通传,出乎意料,南平王妃居然愿意见她。 姜黎昕理了理裙摆,满脑子都想着如何火上加油让王妃更怒。 王妃是在正厅见她的,而南平王妃是天生的严肃脸,但性子其实是好爽的,但就是因为那股严肃跟不苟言笑,才让她有一眼便让人颤栗的强势。 “关于姜晚倾这件事,本妃……” “王妃对不起,虽然姜晚倾是我的长姐,但是我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我知道她医术高强,但没想到她这么不中用。” 姜黎昕迫不及待道,还假惺惺的挤出两滴鳄鱼泪,“小少爷的事情我很难过,但是王妃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姜晚倾的。 我会让我父亲告诉族中的长老,让他们将姜晚倾逐出家谱,任打任杀,全凭王妃您做主。” 南平王妃眉头一蹙,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但也不着急说话。 第117章 姜黎昕抹着眼泪,继续自导自演:“这件事情,都怪我,早知道我就不跟您推荐姜晚倾了,明明知道她用的鬼医术药性凶猛狠毒,可我没想到她居然也敢用在小少爷身上,王妃您节哀,以后您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听到这,王妃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了,合着姜黎昕不仅是把她当枪使,跟他是用她儿子的命去害姜晚倾,倏地冷冷一笑。 她恩怨分明,姜黎昕向她举荐姜晚倾治好了小凤七,本还想多多加感谢,却谁知这女子如此狠毒,明知姜晚倾会得只有鬼医术,却还是怂恿她去找太皇太后要懿旨,如此一来,姜晚倾就算没法子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若如她所说,姜晚倾中医术不行,万一用的是鬼医术,那小凤七岂不是命都没了。 南平王妃回想起自己对姜晚倾的逼迫跟强势,心惊胆战,冷汗连连,若姜晚倾真用了鬼医术,那她岂不是成了害死自己孩子的帮凶。 见王妃不说话,姜黎昕还以为她是太难过,上前安慰她说:“王妃您不要难过,我一定不会放过姜晚倾,一定会替您跟小少爷报仇的。 就算以后得罪万户侯府,我也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南平王妃冷冷的看着她:“哦?那本妃是否还要感谢你?” 姜黎昕沉浸在自己的戏里不可自拔,居然都没意识到南平王妃的冷漠。 “这是臣女应该做的。” 南平王妃冷笑,盯着她的眸光疾言厉色又冷冽,而姜黎昕终于觉出不对劲,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南平王妃一脚踹中的腹部。 “去你的,你还真以为本妃要感谢你吗。”王妃勃然大怒,气到浑身颤抖,“好啊,原来你明明知道姜晚倾治不了本妃的儿子,你还像本妃举荐她、逼迫她来,你说你安的是什么心。” “我也是为了……” “闭嘴。”南平王妃凶悍的瞪着她,疾言厉色,“你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吧!因为盛准跟姜晚倾交好,所以你就欲要将她除之后快,甚至不惜来骗我,用我儿子的命做你灭掉情敌的踏脚板。” “不是这样的,王妃您听我解释,即便是我推荐有错,但这也是姜晚倾害死了小少爷的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黎昕腹部抽疼抽疼的,觉得自己被姜晚倾连累了。 早知道就听母亲的话不来了。 “是姜晚倾救了凤七。”南平王妃一字一顿,冷笑,“你听着,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你不是想要盛准娶你吗?那好,本妃立即启奏太皇太后,摄政王,他们绝对不会为你跟盛准指婚。 另外本妃也会同王爷拜访平邑王府,好好的跟盛夫人叙叙旧,告诉她,你姜黎昕究竟是何等人。” 姜黎昕神色大变,怎么都想不到小少爷居然会没事,那她刚才说的话,岂不是不打自招? 她心头突突乱跳,害怕又仓皇的跪着扒拉王妃的衣裙:“王妃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不要去平邑王府号不好,我不敢了,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南平王妃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恍若高高在上的女将军俯视战败的俘虏一样,她一脚踹开姜黎昕,不愿在看她第二眼,更是直接让家奴把她拖了出去。 “王妃,王妃您不能去平邑王府乱说啊……” 姜黎昕哭着,直到被拖出去了还心心念念着她的平邑王府。 “真是毒妇。”南平王妃冷着脸摇头,算是彻底记恨上了姜将军府。 细想来,那日姜夫人专门来拜访他,还说了那么多姜晚倾道德败坏、人品恶劣的话,想必这母女两是蛇鼠一窝,可她居然还听进去了,还打了姜晚倾,差点害了自己儿子。 王妃很后悔。 姜黎昕毫无尊严被的下人从王府拖出,因为她挣扎得太厉害,假发甚至都掉了,而周围也有不少好事者过来围观,姜黎昕觉得丢人,捂着脸狂奔而走。 姜夫人知道此事后十分生气,大骂她沉不住性子,自己受屈辱,还连累了将军府。 姜黎昕嚎啕大哭,她也不想的,她被人拖出来时,别提多丢人了。 姜夫人看着痛苦的女儿,到底是心疼的,抱着安慰,但心里也多憎恨了万户侯府几分。 好你个姜晚倾,看来你是不把我女儿毁了你是不甘心对吗?那我们就来看看,是谁先毁灭了谁。 *竖日* 姜晚倾去了南平王府,因为小凤七还未完全好,得早晚各烫艾一次,她才刚进到南平王府,忽然便瞧见家奴嫌恶的将一具用草裹的尸体挪出去。 她看了眼,心想该不会跟曼陀罗花有关吧。, 在厅堂内,南平王妃已经等候多时,而除了王妃,还有另一个贵妇,年纪与王妃相差无几,一样是端庄大气的女人,但比起英姿飒爽的南平王妃,她似乎多了一份婉约。 再次见姜晚倾时,南平王妃变得温和许多,更是起身迎接她,不碍于身份,直接朝她行半礼赔罪:“姜小姐真的抱歉,之前是我误信小人冤枉了你,甚至还动手了……” 她声音一顿,觉得惭愧,“还望你不要见怪。” 她十分郑重严肃的给姜晚倾赔礼道歉,毫不含糊。 “臣女不会放在心上,王妃也不要放在心上。”姜晚倾微微一笑。 王妃豪爽,虽冲动,但为母情急她也不是不能理解,相反的,她倒是喜欢王妃这敢爱敢恨的性子,也不会因为自己是皇族而知错不认。 南平王妃看着她,心里也倒是喜欢她,亲切的拉着她的手上前同另个贵妇介绍说:“瞧,这就是本妃说的的万户侯府的嫡小姐,冰雪聪慧,为人很好。” 末了南平王妃还朝姜晚倾介绍说:“这是相府夫人,你可以称呼她为崔夫人。” 姜晚倾一愣,原来这就是崔夫人啊。 她行了个礼。 崔夫人也算个传奇人物,是个二婚,并且是个商贾之女,虽寅朝不重农抑商,但商贾的地位跟贵族以及朝臣都是比不了的,但她却一跃成为了相府夫人,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的夫人。 姜晚倾对她也是好奇的,这么会爬的女人,一定极致聪慧,谨小慎微。 “是个标志的美人,这么小的年纪,也难得有一身好医术。”崔夫人微笑,也不吝啬于自己的赞美。 姜晚倾颔首,微笑端庄, 他们并不闲聊很久,姜晚倾的意思是先去看小少爷。 第118章 南平王妃敲着脑壳说:“你瞧瞧,本妃都一跟你们聊上,就忘了还有个儿子等大夫了,对了姜小姐,您是凤七的救命恩人,以后就不用跟别人一样叫他小少爷,直接叫凤七就好。” 姜晚倾笑了:“好,听王妃的。” 南平王妃笑着点头,是越看她越喜欢。 而后他们去看了小凤七。 姜晚倾看过小凤七的情况,精神很多,哭声也很有力了,虽还有点发热,乳娘说今天也喝了不少奶。 她认真的询问着乳娘小凤七的社体情况,之后点了线香准备烫艾,可忽然间,外头跌跌撞撞还跑进一个女孩,哭着跪在了南平王妃面前。 南平王妃见到她就是皱眉。 “母亲,母亲您放过我娘亲吧,这件事一定不是我娘亲干的。”女孩嚎啕大哭,不断的朝南平王妃磕头。 南平王妃冷这张脸,无动于衷:“这件事管家已经查的清清楚楚,那盆曼陀罗的确是你娘亲从海关那儿买来的,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女孩很痛苦,嚎啕大哭,“王妃还请看在我娘亲一直对您礼敬有佳的份儿上、也看在她伺候父亲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她一命吧,就算把她打成残废,也只求您能留个娘亲给我。” “没用的,凤秦怡你就不要再求情了,今日管家来告诉我以,肖姨娘已经死了,今日尸身已经拖出去了。”南平王妃冷漠道,没有一丝不忍,“你可以给她烧香,也可以给她找坟地,但尸首的话你就得自己去乱葬岗寻。” 凤秦怡如同晴天霹雳,面如死灰,仿佛一下子就被抽干力气了一般,无力的跪在地上,也说不出话。 姜晚倾抿唇,不语。 妻妾斗争,永无休止,毕竟丈夫只有一个,能传承的爵位也有一个,为了自己的儿子,要除掉正室所生的嫡子,屡见不鲜。 但只处置了罪魁祸首,并不祸及她的女儿,王妃的做法也算深明大义,不是不能理解。 后宅如后宫,你若不对别人狠,便是给她留机会再次加害自己。 南平王妃不耐烦,让下人把她拖下去。 在凤秦怡被拖下去时,她忽然目漏凶光,也不知是憎恨谁。 “让你们见笑了。”南平王妃十分不好意思,叹气。 “是肖姨娘做的?”崔夫人摇头,“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着她文文静静的,这些年也不争不抢,但没想到她心思居然如此恶毒。” “本妃也没想到,王爷有好几个小妾,但只有这个本妃是最放心中意的,她之前也时常带着秦怡来看凤七,但没想到居然是存着这样的心思,当真让人心寒。” 王妃摇着头,看得出,也是对肖姨娘的做法失望。 崔夫人安慰了句:“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你长点心就是了。” 王妃苦涩笑笑。 姜晚倾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而是给小凤七烫艾了,这小毛头估计是被烫怕了,一瞧见姜晚倾就呲着小嘴,明明没有牙齿还在装凶。 烫艾后小凤七又是一阵啼哭,王妃抱着安慰后便就交给乳娘,三人走出小凤七的寝房时,崔夫人提出想去吃茶。 王妃邀请姜晚倾,但姜晚倾拒绝了。 他们也不算熟,跟过去会很尴尬。 王妃犯难,姜晚倾他们家有恩,她也不太想抛下姜晚倾去乐呵,这时候凤迎蕊来了。 王妃欣喜,就让她招呼姜晚倾了。 王妃跟崔夫人走后,姜晚倾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给小凤七烫艾后,我回去就行了。” “这正好到了用午膳的时,你就留下来陪我吃个饭吧。”凤迎蕊说,盈盈一笑,十分软糯可人。 姜晚倾心都融了,如果她是男人,一定会喜欢像凤迎蕊这样可爱的女生。 她答应留下了。 虽只是午膳,但凤迎蕊却吩咐厨房做了很多,他们两个人,八个菜两个汤。 姜晚倾嘴角一抽,这他们两人哪里吃的完。 凤迎蕊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按厨房多做了点,你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不要客气。“ 姜晚倾无奈笑道:“不用这么麻烦的,做什么吃什么就好。” 凤迎蕊笑的温柔,忽然认真的看着她:“怪不得盛准喜欢你,你原来是那么开朗亲切的人,就像太阳一样。” 姜晚倾差点没喷饭:“我跟盛准就只是朋友,我们是革命友谊,你别想多了。” 想多了吗? 凤迎蕊低头笑了笑:“其实你这次要好好感谢盛准的,要不是他来找我,我可能都不会掺和到你跟母亲之间的事儿,我这人不爱说话,经常窝在房间里。” 姜晚倾点了点头,这事儿凤南靖跟他说过。 她想了想,问了关于肖姨娘的事儿。 凤迎蕊也毫不避讳的说了。 肖姨娘是她亲母亲在世时在王府的了,为人娴静,跟谁都处的来,长得不算好看,但生在性子温柔,所以王爷也会隔三差五的去看看她,而不管是凤迎蕊的亲母亲还是王妃,都待她和颜锐色,只是谁都想不到,小凤七的那盆曼陀罗花居然是她带来的。 “母亲不是小心眼的人,她不会容不下父亲的妾室,但这次肖姨娘真的做的太过分了,凤七就是母亲的命,你别看母亲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心里是很宝贝凤七的,若肖姨娘害的是母亲,母亲或许会网开一面,但凤七就不行。” 凤迎蕊说,“肖姨娘是踩了母亲大忌,所以她有这样的后果也不足为奇,虽然母亲原本是要赐她白绫,但她估计是害怕不能死的利落,就自己撞墙自尽了。” 姜晚倾一顿:“你是说肖姨娘是自尽死的?” “是啊,今日我是亲口听管家说的。”凤迎蕊说,“但不管肖姨娘是否自尽,最后也改变不了她会死掉的事实,她这是作茧自缚。” 姜晚倾想了想,摇着头说:“只是可怜了她的儿女以后没了娘亲,虽王妃没惩罚她的儿女,但以后在府上的日子估计也不会好过。” “肖姨娘只有凤秦怡这一个女儿,他没有儿子。”凤迎蕊喝着汤解释说。 姜晚倾霎时顿住,抬眸问:“你是说肖姨娘没有儿子?” 第119章 “是啊。”凤迎蕊道,“肖姨娘身子骨不好,当初生了秦怡差点连命都没了,后来她再也怀不上。” 姜晚倾心里咯噔一下。 那既然如此,肖姨娘又为何要暗害小凤七,这根本没道理,她只有一个女儿,女儿以后是外嫁的不能承袭爵位,就算要害,也是害凤迎蕊才对,这又是为什么。 她后知后觉,这事儿不不对劲,肖姨娘根本没有害小凤七的动机,她的女儿十几岁了,她对于生儿子应该也没有奢望,更不会未雨绸缪。 凤迎蕊说,肖姨娘是自尽撞墙死的。 可谁知道,她是被人按着头撞墙还是自己撞的? 肖姨娘是被冤枉的。 凤迎蕊看着忽然安静的姜晚倾,担心问:“怎么了吗?” “没有。” 姜晚倾摇头,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前,她不能乱说。 饭后,凤迎蕊拉着姜晚倾花园闲逛消食,一会儿介绍花朵、一会儿问她关于药材的事儿,可她明明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似乎是有什么想问但又不敢问。 “凤小姐不如有话直说?”姜晚倾道。 凤迎蕊挠挠头,有些尴尬:“你都看出来了?” 她笑着点头。 凤迎蕊说:“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的月事是从从去年年初来的,但一直都不太准,有时候一个月来一次,有时候两个月来一次,我有点担心……” 她红着脸,“以后……会不会生不出娃娃。” 姜晚倾懂了,原来她是因为这个才一直难以启齿的,无奈笑道:“其实你不用觉得害羞,我们都是女孩,所以不用避讳这些。” 她说,又为凤迎蕊把脉。 凤迎蕊的身子是有些虚,但总体来说并无大碍,应该是青春期月事不准的,这是正常的。 “不用担心,你的身体没有大碍。”姜晚倾说,“等过两年后年纪上去了自然会准的,但你要是担心的话,我建议你找一些玫瑰泡水喝,这资料痛经以及月事不准效果很好。” 凤迎蕊松了口气,但却奇怪问:“玫瑰?什么是玫瑰花?” 姜晚倾想起来,古代没有玫瑰花,但她所说的玫瑰,并非是外国的观赏玫瑰,而是现代国内盛产的小玫瑰。 她想了想,决定带凤迎蕊去药材店买花茶,一般的药材铺都有得卖,老板告诉他,这小蔷薇。 凤迎蕊买了许多,问:“那我应该怎么喝?一天喝多少合适?” “人平时多喝水对身体以及皮肤都有好处,而且这个小蔷薇多喝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完全能用来代替白开水。” 姜晚倾忽然沉默一瞬,“不过经期的话还是不要喝了,喝点红枣水就行。” 凤迎蕊重重的点头,仿佛是放下了高悬已久的大石。 两个女孩儿在街上随便逛逛,姜晚倾想着,不如就约盛准出来吃吃茶啥的打发时间,凤迎蕊没意见,便一同去了平邑王府。 很巧的,姜晚倾在去平邑王府的路上,恰巧碰见了盛准在买面具,他自己一个人。 凤迎蕊有些激动,下意识就想上前跟他打招呼,但却被姜晚倾拦住。 凤迎蕊疑惑,但一回头便瞧见姜晚倾严肃到极点的神色,顿时她也紧张起来:“怎么了?” “看那里。”姜晚倾下颚比了比盛准的对面。 在街道另一头,几个男人目光锁定盛准,偷偷摸摸,神色甚至是紧张凶悍的。 凤迎蕊慌了,手足无措的看着姜晚倾,下意识躲在她的后面:“晚倾,这……” 姜晚倾示意她不要心慌,让红玉上前帮忙,但因为他们距离盛准不太近,相比起歹徒更接近。 那几个歹徒忽然从拔出匕首,在猛烈的阳光下,寒芒十分明显,但盛准那糟心货背对着歹徒,还在跟卖面具的老板洋洋洒洒的说话,丝毫没发觉身后的危险。 姜晚倾恨铁不成钢,他不是武功高强吗?怎么连这点危险都不能察觉。 就在歹徒朝盛准冲去,而红玉又不能及时赶到,姜晚倾只能大喊:“盛准小心。” 盛准虽神经大条,但伸手还是很敏捷的,当下便躲开了歹徒的匕首。 凤迎蕊胆子很小,隔着一段距离她都能被吓得尖叫,顿时,人来人往的街道顿时变得人仰马翻,纷纷各自逃命。 索性盛准身手不错,红玉也及时赶到,很快就占了上风,而那些歹徒贼得跟什么似的,一瞧自己落了下风,便立即逃命。 盛准气冲冲的撸袖子想去追,姜晚倾忙大喊:“穷寇莫追,小心陷阱。” 盛准这才龇牙咧嘴的罢休,他有些恼意,转目看着姜晚倾以及旁边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凤迎蕊,问:“你们怎么来了?还在一块儿?” “我们怎么就不能来,怎么就不能在一块儿了。”姜晚倾霸道的搂住凤迎蕊,扬着下巴,一脸得意,“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盛准嫌弃的将他们二人分开:“得了,别把迎蕊抱扁了。” 末了他扭头问凤迎蕊道,“你没事吧?” 凤迎蕊低着头,苍白的脸色忽然染上了点点粉红,摇了摇头。 她胆子小,所以都不爱出门,因此认识的人都格外照顾她。 姜晚倾瞥了眼歹徒逃跑的方向,神色严肃:“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被人追杀了,上一次是虫蛊,这一次直接就谋杀,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盛准无辜:“我哪里知道我得罪什么人了,小爷不知跟人相处得多好。” 姜晚倾想起两人头次见面时他的百般羞辱,那次还是当着万户侯府所有宾客的面上被他指着鼻子骂,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说: “老实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儿,否则人家至于死追着你不放?” “都说没有咯,我像那样的人吗。”盛准气呼呼。 “不是像,是根本就是好吧,你都不知道你这张嘴有多得罪人。” 盛准瞪她:“我看普天之下,就你看我不顺眼吧。” 姜晚倾毫不含糊骂回去,两人插着腰,当街邻舍的互怼,而一旁的凤迎蕊看着却有些羡慕。 她虽然是跟盛准一起长大,但因为她胆小性格内向,总是跟他聊不到一起去,在外人看来盛准是个混世魔王,却对她彬彬有礼,可凤迎蕊不喜欢这样,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层礼貌隔开的是两人的真心交谈。 第120章 姜晚倾懒得跟他吵下去,反正盛准也找到了,刚想拖着凤迎蕊去找酒楼时,脚下却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似乎是飞镖。 她疑惑的拾起:“这是什么?这么形状这么怪异,不像是普通的飞镖。” 寻常飞镖的款式都是一样的,这种款式却很奇怪,像是两个弯月向外并靠,这类的只能去找铁匠专门打造,这样另类的飞镖一般是代表着一个家族或者一个群体的图腾。 红玉眯了眯眼,认出:“这个飞镖我好像见过,似乎是一个海盗团体的图腾。” 海盗? 众人腼腼相觑,那这可就不是小事了。 姜晚倾意识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在最后决定去平邑王府找平邑王商量,恰巧今日平邑王爷在,他们便将事情都告诉了他。 平邑王听闻后心头突突跳:“什么?你又遭人谋害了?” 惊讶之时,他更多的是恼怒、。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盛准就是他唯一的孩子了,是他跟夫人的心头肉。 “我都不知道我得罪什么人了,就这么穷追不舍的置我于死地。”盛准又何尝不是百思不得其解。 平邑王没买好奇的拍他头:“肯定是你平时太嚣张了。” 盛准无辜极了,他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仅因为嚣张才想杀她,那他早八百年前就已经挂了。 “王爷,其实我看那些人不像是因为看不顺眼盛准才动手,更像是私仇。”姜晚倾说,将飞镖拿给平邑王看,“这是我们见到的歹徒的图腾,我想这会不会是政治上的恩怨?” 盛准就是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二世祖,虽然为人是嚣张了点,但也不是那种作奸犯科的人,所以姜晚倾想,会不会是平邑王的政敌下的手。 盛准是平邑王夫妇的命,他要是没了,平邑王府也就这样了吧。 平邑王沉思,可怎么都想不出他得罪了谁。 他们一家除了盛准这混小子招人恨一点,他们夫妇跟女儿都是十分讲道理的,不会因为位高权重人而得罪人. 平邑王左思右想想不出,最后也只能先让盛准收敛点,不要老是往外跑,省的被人在街上砍成几段他们当父母的都没法儿给他拼凑全尸。 盛准无语,觉得他爹在咒他。 平邑王对这事儿很上心,为保安全起见,干脆禁了盛准的足。 盛准反对,但反对无效,气得他直抓头。 后来的茶会盛准是去不了了,无比沮丧,他送姜晚倾两人出去门口。 姜晚倾幸灾乐祸,笑得十分欠扁:“你以后就在家吃斋念佛吧,说不准佛祖会保佑你平安顺遂。” “……“盛准没好气的瞪她,却忽然掏出了个东西带在她脸上。 “什么啊……”姜晚倾挣扎着拿下来,“把我发型都给弄乱了。” 凤迎蕊帮了把手拿下,姜晚倾一瞧,居然是个很漂亮的白狐面具。 “这给我的?”姜晚倾很喜欢,迫不及待的带在脸上,问凤迎蕊,“好看吗?” 凤迎蕊点点头:“好看。” 盛准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欠揍脸:“刚买的,本来是我自己在面具节要用的,现在就送给你当做谢礼吧,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 姜晚倾嫌弃的看着她,但看在面具的份上也就不怼了:“行了,你的谢礼我收下了,虽然送的人不咋地,但奈何面具好看啊。” 盛准朝她挥了挥拳头。 一旁的凤迎蕊鼓足勇气,想问有没有她的份,但她张了张口,却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是晚倾救了盛准,而她遇到事就只会躲在别人身后,有什么资格盛准要礼物。 她羡慕的看着姜晚倾,虽盛准说是给自己买的,但这面具分明就是女式的,他应该原本就是买给姜晚倾的吧。 什么谢礼,不过只是个让她收下的借口。 拜别了盛准后,姜晚倾忽然问:“迎蕊,你是不是喜欢盛准?” 凤迎蕊倏地愣住,连忙摇头:“不不、不是这样的,我就当他是哥哥而已,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姜晚倾黑眸波光流转,带着探究,她忽然将手上的面具给她:“你要是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去追,否则日后想起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真的想多了,我不喜欢盛准。”凤迎蕊说,将面具还给她,一脸认真,“我只是觉得这个面具好看,然后盛准也没有送给我,心里有点落差而已,你与其把别人的礼物送给我,倒不如跟我一起去挑一个更好看的。” 姜晚倾探究的看着他,但凤迎蕊依旧是笑的可人,不像是说假话。 如此,她也不好说什么了,便跟着她一曲气挑选面具。 这一天两个女孩就吃吃喝喝买买买的过去了,凤迎蕊挺喜欢她的,与她分别后还相约以后有空一定要来找她吃茶。 凤迎蕊说:“晚倾,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你以后一定要经常找我玩儿。别人都觉得我不爱出门不爱说话,但其实我是没有碰上能跟我说话的朋友。那些个贵族小姐个个盛气凌人,我不喜欢他们的做派才不参加他们的宴会的,但是你不一样。” 她说的很认真。 “好,我有空一定找你玩儿。”姜晚倾也道。 凤迎蕊是她第一眼就喜欢的朋友。 因为府邸方向不一致,两人便在岔路口分开,今日虽然有些小插曲,但她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 刺杀盛准的几个男人悄无声息的窜进了一个巷子里,从后后门进入了个院子。 里头,他们的头儿在等着他们。 男人倚在石墨台上,慢条斯理的用匕首一刀刀的削这木头:“如何?杀掉盛准了吗?” 几人跪下,害怕道:“主子对不起,我们失手了。” 男人顿住动作,目露冷光:“这已经是你们第二次失手了,你们出发前是怎么跟我说的。” 话落,男人手中的匕首插在了石墨上,匕首跟石墨撞击,硬度不及,立即断成两截。 几人更害怕了,忙道:“对不起主子,其实这次我们是有把握的,但是姜家小姐去忽然冒了出来,提醒了盛准,还带了女护卫来,所以我们才……” “姜晚倾?居然又是姜晚倾。”男人危险的眯着眼,冷笑中带着几分残忍,“好极了,居然又是她坏我们的好事。” 有人提议:“主子,既然姜晚倾这么不识好歹,不如我们就解决了她。” “是个不错的主意。”男人冷笑,“但现在不是时候,时机一到,我会立即了结了她。” 男人眸子微眯,忽然一掌打在了石墨上。 碰的一声,顿时那石墨便裂成了两半。 第121章 *吾湘阁* 姜晚倾让人去追踪肖姨娘的尸体,想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凤迎蕊告诉她,肖姨娘喜欢花草,照这么说来肖姨娘买曼陀罗花并不出奇。 红玉去了很快回来,姜晚倾却得知肖姨娘的尸体已经被销毁了。 “销毁?”姜晚倾蹙眉。 “王府的人一将肖姨娘扔到乱葬岗,之后便有一伙儿烧了肖姨娘的尸体。奴婢又去最追查些人,但都毫无头绪,不知是谁的人。”红玉顿了顿又说, “不过奴婢调查得知,肖姨娘的家人忽然购置田地房屋,但据奴婢所知,肖姨娘虽嫁入王府,每月也接济娘家,但她娘家绝对不算有钱。” 姜晚倾几乎能断定,想害小凤七的另有他人,肖姨娘只是一个背锅的。 “可惜了,又是一个女孩儿没了娘亲。” 姜晚倾苦可惜摇了摇头。 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但姜晚倾也没打算追查下去,小凤七自有南平王妃护着,经过肖姨娘这事儿,那些人想在对小凤七下手也就难了。 之后她本想美美的睡一觉,但外头的人却忽然说太傅二少爷来了。 那不就是唐毅! 姜晚倾挑眉,他来找自己干什么,难不成是唐泽义快挂了? 她让春婵传话不见。 春婵回来,说:“唐二少说他就在厅堂等着小姐,小姐什么时候有空了在去见他,唐二少还说了,她有的是时间等小姐有空。” “……” 这姓唐的一家子都是这样鸡贼的吗! 姜晚倾无语,现下姜历城不在家,白雅母女也被囚禁,除了老夫人,家里就她一个主事儿的,要是让姜历城知道她让客人一个人在厅堂等着,肯定又会对她一阵数落。 姜晚倾不想听姜历城唠叨,也只能去见他。 厅堂内,唐毅正在喝茶,他身穿锦服,袖口用缎带缠住,飒爽干练,一丝不苟,颇有大将之风。 这样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像跟唐泽义是兄弟,一个顽固恶劣,另个却威风凛凛,甚至还有几分正气。 “唐二少找我有何贵干。”姜晚倾双手环胸,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显然没什么兴致想要招待他。 “唐某此次前来,是为了令弟的事,令弟自从与姜小姐分开后便身中奇毒,在下听闻姜小姐鬼医术高超,特来请小姐上门帮其治疗。” 唐毅说的极为婉转,但他故意说了跟姜晚倾分开后便中毒,这不是暗指姜晚倾下黑手吗。 姜晚倾知道瞒不过他,自己用毒医毒的本事也早就在坊间传开,唐泽义又是在得罪她后才有中毒迹象,唐毅怀疑她一点也不奇怪。 可他怀疑没用,得要姜晚倾承认才行。 她坐在唐毅对面,随意的翘着二郎腿,没有半点规矩,带着邪气:“凭什么你让我去我就去。” 她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刚弄的蔻丹:“我好端端的去吃茶,是唐泽义先来招惹我,现在被人下毒也是她活该,手点教训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怕以后还不长记性。” 她给唐泽义下的毒虽不致命,但也有的他受得了。 先是晕厥口吐白沫,后来全身长红珍,奇痒无比,就就算把肌肤割下来都未必会有痛觉,被下毒之人唯一能感受到的,就只有痒。 唐毅眸子微眯,看着姜晚倾,周身戾气的力气仿佛要将将姜晚倾个撕成碎片。 红玉蹙眉,警惕的挡在姜晚倾面前。 姜晚倾看着他,笑容明媚:“怎么?唐二少也想学你那不成器的大哥对我动手吗?还是在侯府。” “唐某自然没有这个意思。”唐毅冷笑,却依旧彬彬有礼,“只是唐某认为让姜小姐解开自己下的毒,应该也不算过分。” “你说是我下毒,有证据吗?怎么,现在诬赖人就凭一张嘴吗?”姜晚倾打死不承认,即便只有两人在场,她也绝不认。 唐毅也没想到她嘴这么硬,连口头都不承认,但也恰恰表示对方是个硬角色,她太警惕了。 “唐某不介意在此等侯爷回来,我想侯爷应该会给太傅府这个面子的。” 姜晚倾嘲弄一笑:“若是我父亲知道唐泽义是怎么对我的,那就未必了。” 唐毅蹙眉,眸色深沉又可怕,阴戾十足,仿佛下一秒就会冲过来吧姜晚倾撕成碎片。 姜晚倾并无丝毫惧意,依旧慵懒的看着手上的蔻丹。 最终唐毅还是认输了:“你到底怎样才肯给解药?”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对唐泽义的事情这么伤心,他又不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甚至还抢了你嫡长子的位置,之前在小巷内,我看着你两的关系也不好,就算求人,不也应该是你父亲或者唐夫人来吗。” 姜晚倾笑靥如花,眸底泛着诡异的光泽。 唐毅面无表情,但神色去越发的冷硬几分,他深呼吸:“那你去还是不去?” “去。”姜晚倾忽然一口答应了,这么干脆利落,别说唐毅,就连红玉几人都不可思议。 她明明很讨厌在唐泽义。 “如此甚好,姜小姐现在就去准备准备与我一同去吧,或者直接交出解药就好。”唐毅声音很冷。 “看病看病,得看到病人才能开药,我去准备一下。”姜晚倾起身道。 唐毅冷笑,讽刺极了。 她回去收拾,春宝不明所以:“小姐您为什么要跟唐二少去,反正您下的药也不致死,拖个十天半月的让他好好受受折磨。” “唐毅都亲自来了,可见他有多伤心,我的确不想去,但把唐毅逼急了我也捞不到好。”姜晚倾说,换了身衣服。 既然要出门,撸妆肯定少不了的,正好可以试试看她新买的玫红色的口红纸。 玫红色的口红纸其实很容易踩雷,稍有不慎便会让人觉着像风尘女子,但这款口红纸的玫红调制得恰到好处,鲜艳,但又不会让人觉得不正经。 姜晚倾放在唇上抿了抿,满意今日的妆容,她刚想加深一下眼尾的颜色时,忽然唐毅让人来催她。 麻烦,不知道女孩子要好好折腾吗。 姜晚倾加快动作后出去,只见唐毅脸色不太好。 去太傅府的马车行驶得十分快,姜晚倾都有些晕了,落了地,她还是觉得头晕不适。 唐毅风风火火,直接拽着她进府,一进到唐泽义的屋子,姜晚倾便嗅见了一股很浓的芦荟味以及中药味,两股味交杂在一起,经久不散。 “快去给他看。”唐毅似乎很急。 姜晚倾隐晦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居然瞧见唐泽义居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下的药虽说奇痒难忍,但也绝对不会导致晕厥,难不成是唐泽义受不了才让人将他给打晕了? 姜晚倾上前看,可却发现了不对劲,立即探了探唐泽义的脉搏,神色微变,又扒她的眼睛,以及嘴巴看,神色更是难堪。 唐毅发觉不对劲:“你怎么这个神色?” 第122章 “这个毒不是我下的。”姜晚倾神色严肃,问,“他是从什么时候这样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从你上次离开后就这样了。”唐毅脸色难看,猜测她是不是在找借口,“你难道想说她变成这样,不是你下的毒?” “不是我。”姜晚倾说,“这毒是致命的,而我给唐泽义下的毒只是让他浑身发痒长疹子罢了,根本不会导致昏厥跟威胁生命。” 唐毅皱眉,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 姜晚倾边那救心丸给唐泽义喂下,质问:“你再好好仔细想想,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中毒时间很重要。” 唐毅心惊,努力的回想。 的确,似乎回来后唐泽义只是觉得奇痒无比,就这样过了三天,昏厥吐血是之后的事。 “应该是四天前,他是从那时候开始吐血的,也就是在那天晕厥不醒。”唐毅说。 “四天?”姜晚倾错愕,也有些讽刺,“都第四天了你才来找我,怎么不等他死了再来呢?” 这都昏迷第四天了,唐泽义能扛到现在,那真的是佛祖保佑,这就是所谓的的祸害遗千年了吧。 唐毅蹙眉,不相信的再次逼问:“真的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 姜晚倾气急,也立即施针护住唐泽义的心脉,后掀开他的袖口,仿佛在寻找什么,后来她嫌麻烦,最后干脆把唐泽义扒光了。 春婵几人都脸红了,而唐毅脸色也是难以言喻。 姜晚倾左右看过他的身体,都没有伤口,可他的毒,并非是从体内扩散,而是外部,也就是说毒不是吃进去的,而是被有毒物件刮伤才会如此,可任凭她怎么着都找不到。 姜晚倾沉思一瞬,想到什么,忽然开始拨他的头发,终于,在唐泽义的后脑勺找到了一个小口子。 那个口子并不大,就一颗红豆的大小,看那个小伤口却是却是发紫,还泛着血色。 “找到了。” 姜晚倾立即将解毒粉撒在伤口上,对唐毅道:“你拿笔,我说药名。” 唐毅没时间考虑,立即照办。 “火蚂蚁一斤,黑蝮蛇蛇胆半斤,黑寡妇蜘蛛半斤,黑风花两斤,罗汉果一斤……” 姜晚倾一一说着,唐毅显然也是经历过大事的,并未停提问,最后姜晚倾说:“这些都研磨成泥,煮开后把唐泽义丢下去泡半个时辰就好。” 唐毅立即让人去办。 姜晚倾还另外吩咐每两刻钟便让唐泽义服用一颗救心丸。 “这样他就没事了?”唐毅担心的看着床上的唐泽义。 “是。”姜晚倾道,睨着他,心里忽然到有些佩服他对自己药材的承受能力,“我说的那些可都是至阴至毒之物,你就不问问,不怕我吧唐泽义给弄死了?” “你不敢。”他看着她,笑的嘲弄,“而且你觉得我叫你过来,什么都不清楚吗。” 姜晚倾眉头一挑,看来是做过功课的,只是那讽刺也忒刺耳了。 她忽然一笑,眸底泛着隐晦的光:“是啊,为了你一个同父异母,还抢走你嫡长子身份的弟弟,你的确是煞费苦心了。” 唐毅神色一僵,也没再说什么。 姜晚倾也不跟他废话,给唐泽义施针护住五脏六腑。 “泽儿,泽儿……” 外头忽然哭着跑进来一个女人,她穿戴华丽,眼泪几乎是飞飚出来的,慌张又痛苦,一把把将正在施针的姜晚倾挤到了一边。 姜晚倾本就半蹲着脚麻,这样一挤,被活生生的摔倒一边,她一脸见了鬼的瞪着那妇女。 “泽儿,我的儿啊,你怎么会这样。”女热你嚎啕大哭,痛苦不堪,眼泪一个静儿的往下掉。 此人不是别人,真是唐泽义的生母唐夫人。 “是谁,究竟是谁害了我的泽儿,我要把他碎尸万段。”女人趴在床边大哭,痛苦的垂着床,抽泣不止。 唐毅皱了皱眉,扶起唐夫人说:“夫人不用担心,大哥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才会娘家几天怎么就变成这样。”唐夫人捂着嘴哭,指着唐毅说,“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还是我的泽儿的,不然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指责唐毅,却不敢打他。 姜晚倾无语了:“夫人,您在这么耽搁下去,那您的儿子可是真的要归天了。” 女人一听,震惊的看着姜晚倾:“还有救吗?不会死了吗?” 姜晚倾眸底有波光涌动,她沉重的点点头:“这个很难说,我只能尽力。” 唐毅倏地瞪向将万千,有不忍,薄唇未泯。 唐夫人听闻立即跪在姜晚倾身上,死死的拽着姜晚倾的手,因为太过激动,她差点都把姜晚倾的手骨头都给捏断了:“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我不能没有他,只要你能就会我的泽儿,不管多少钱,花费多少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她抽泣着,一个劲儿的拽着将瓦尼群你个。 姜晚倾被捏的沈腾,红衣赶紧上前拦住唐夫人,唐府了你真想说什么,却被唐毅拖了出去,还无情的关上门。 “女人就是碍事。”他冷硬道。 外头,唐夫人一直在拍门,大哭大喊:“开门,开门让我进去,我要看我儿子,我要看我儿子……” 姜晚倾其实还挺无语的。 太傅看上去倒是风仙道骨、颇有正气,可这位姨娘扶正的夫人却都拎不清,她作为大夫正在救人,她居然还在大吵大闹,生怕儿子死不了。 ·真不愧是妾出身的正室上不了台面,就连生的儿子都是败类。 姜晚倾想着,才发现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他看上去比较腼腆,怯怯的看着四周。 “这是我三弟,唐泽义的亲弟弟。”唐毅道,稍稍皱眉,催促她赶紧施针。 唐泽义的病情如何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不慌不忙的施下一针,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倒是关心唐泽义。” 唐毅目光沉沉的瞥了她一眼。 姜晚倾也不管她多户,一心专注救治唐泽义,外头唐府了你的声音不知何时没了,但外头依旧有唐夫人倒影在窗户的身影,依稀可以瞧见她颤抖的肩膀。 第123章 施针完毕后,姜晚倾稍稍稳住唐泽义的病情后唐毅才把唐夫人放进来,唐夫人双眸红肿,脸色苍白得行,急切的问姜晚倾:“我儿怎么样了?救过来了没有。” 姜晚倾神色凝重:“现在这种情况,我也很难说,之后会有药浴送来,这暂时可以缓解一下唐泽义体内的毒素。她中的毒太深了,我只能说是尽力。” 唐夫人晴天霹雳,直接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苦不已。 药浴送来后,唐毅让他的心腹伺候唐泽义药浴,而他却把姜晚倾叫到了一边。 就无人的长廊上,旁边有百灵鸟飞过,姜晚倾慵懒的靠在了红漆柱母上,风清云谈的看着太傅府的花园。 太傅府的绿化做得特别好,居然都有百灵鸟,而且这屋梁上还有好几个燕子窝儿 “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唐毅忽然问。 姜晚倾环胸,眸底有诡异的波光涌动:“你小子眼睛还挺毒的,这都能让你看出来。” “你之前明明对唐泽义的病情很有把握,但却告诉唐夫人说你只能尽力,一副拿这毒没办法的模样。”唐毅问,“因为是什么?” “因为我怀疑在太傅有人给唐泽义下毒。”姜晚倾说,“是他身边亲近的人。” 唐毅皱眉,看你这她的目光很奇怪:“这毒不是你下的?” 姜晚倾脸一下就青了,有些恼:“我说了不是我,你聋子吗?我强调了多少遍。” 唐泽义笑的讽刺:“你之前下毒不也一样没有招人。” “……”姜晚倾冷冷的看着他,忽然笑了,“行,待会儿我会给你一张方子,按照药物煎服不出两日唐泽义就一定会醒,拜拜。” 她转身就要走。 唐毅倏地拽住她,姜晚倾蹙眉,直接甩开:“我只是来解毒的,还有事吗?” 唐毅也才发现她恼了,就因为他一而再杂而三的怀疑,或许真的不是姜晚倾干的,可她做事也从来不承认的不是吗?这会儿就算被冤枉她也不算无辜,毕竟她的的确确是给唐泽义下药了。 “你先别生气。”唐毅叹气,“你说应该怎么做?” “不知道。”姜晚倾没什么好脸色。 唐毅头疼的捏着眉心:“你说你怎样才肯消气,这件事我还需要你帮我。” 他现在完全一点头绪都没有,就算她开药救会唐泽义,但不把下毒的人揪出来,肯定还会有第二次下毒。 姜晚倾生呼吸,神色稍霁,她忽然笑靥如花:“那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从不欠人情,也不会让别人欠我的。” “你要多少。”唐毅很爽快。 “我要一栋南锣区的四合院,还有三百两银子。” 唐毅皱眉。 南锣去的地价时最贵的,更别说还是规模不小的四合院,一栋小小的四合院价格是四千两往上,她甚至还要三百两的现银。 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他眸色阴沉。 姜晚倾也不着急,倚在红漆木上让他慢慢考虑,但最后,唐毅还是点头了:“可以,但你一定要替我揪出伤害唐泽义的人,否则你一个子儿都拿不到。” 姜晚倾是错愕的。 她一开口要这么多,并非是因为贪心,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否决后他还在质问,这让她不爽,所以想狮子大开口吓吓他,她原本就想要几百两银子而已,她以为唐毅会开口还价。 姜晚倾心底留了个疑影,对唐毅,她是警惕的,因为这个男人跟凤南靖一样,都太深不可测了。 这场巨额交易,在姜晚倾的赌气下,居然就这么成功了。 她俩重回唐泽义的寝房时,他已经泡完药浴了,而唐夫人在照顾他,小男孩唐冶平在一旁站着趴着看。 唐夫人神色依旧很差,眼肿的跟核桃是的,她看着昏厥不醒的唐泽义喃喃自语:“泽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可让我怎么办啊。” “唐夫人放心,我会尽力的。”姜晚倾淡道。 唐夫人也不知有无听进去,只她深吸了口气,转目看着姜晚倾道:“你是姜小姐吧?我都听下人说了,是你救了我得泽儿。 我真的很感谢你能够不计前嫌的来救我的泽儿,他要是有个万一,我也不想活了。”唐夫人说着又要哭了。 姜晚倾明了抿唇,警戒的看了眼四周,唐毅立即示意让周围的人都下去。 待四下无人后,姜晚倾才说:“夫人,我就老实告诉你吧,其实唐泽义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不是意外,是有人下毒谋害,并且还是每日投毒。” 说着她忽然上前,避开唐泽义后脑勺的头发,将哪里的伤口展示给唐夫人看:“这个毒十分稀罕,是波斯生产的奇毒,以我的医术也只能暂时先稳住,因为根本买不到药材治疗,不过您放心,我已经找到了渠道,相信很快会有药了。” “居然会有人蓄意谋害我的儿子,怎么会这样。”唐夫人皱眉,低头沉思,她忽然看向唐毅,目光隐晦,带着憎恨。 姜晚倾解释道:“唐夫人不要误会,我相信这一定跟二少爷没关系,毕竟我就是他找来的,他要是想大少爷死,就不会费劲心思的请我来了。 说句自负难听的话,放眼整个壹朝,根本找不出第二个解这种毒的人。因为这种毒的解药并不是不统一,下毒人必须每日都在伤口下毒,日复一日,必须持续五天以上才能让人毙命,大少爷撑到现在也是奇迹。 只要毒素偏重一分,药物就会完全不一样,所以这个病根本就没有解方,得靠大夫自身的医术才能配制出解方。。” 唐夫人一阵眩晕,差点没站稳,她泪眼婆娑的哀求姜晚倾:“一定要救救我的泽儿。” 姜晚倾道:“我尽力而为。” 唐夫人又哭了起来:“我不过是回娘家三天,怎么会这样。” 姜晚倾劝她节哀,唐泽义也没到无药可医的地步,她说:“现在我们就是要抓住这个下毒之人,这个下毒的人肯定每天都还会过来,所以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 她声音一顿,叹气,“其实这事儿我并不打算告诉夫人的,毕竟要抓凶手,但看夫人你这么痛苦,我也是不忍心。” 唐夫人感觉跌看着他:“那就麻烦姜小姐了,若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说,我一定会全力配合。” 姜晚倾点头。 第124章 下午太傅回来后听闻唐泽义情况危急,便赶紧来看,在他得知姜晚倾肯出手相助,心里也是万分感激。 “全府上下都会配合姜小姐,有需要尽管吩咐。”太傅说,心里也是难过。 他都快五十了,实在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唐夫人说:“我回娘家才三天,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这究竟是怎么了。” 之后太傅府留姜晚倾用晚膳,吃过饭后她才回去。 唐毅却担心:“你今晚就留下吧,唐泽义需要你,万一有什么变故也不至于错过最佳救人时间。” “不行,我现在名声已经够差了,也在这太傅府留了一整天,再留下来过夜,我这名声还要不要了。”姜晚倾拒绝,“你放心,只要今晚看的紧,就不会被人再次毒害。” “我说让你留下来。”唐毅一字一顿,眸色阴沉,勉强的意思甚是明显,甚至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姜晚倾蹙眉,冷笑:“唐毅你什么意思,现在是在威胁我吗?” “我必须得保证唐泽义安全无恙,你若是回去,万一他再出事怎么办。”唐毅刚硬,口吻那更是不容反驳,一定要姜晚倾留下。 “那我偏要走呢?你要把我绑起来吗。”姜晚倾也有自己的底线,态度也很强硬。 她是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但她不想花芽因此寸步难行,虽然花芽从未跟她抱怨过外头的流言蜚语,但姜晚倾却知道,花芽肯定也会被流言中伤。 作为母亲,她是要保护儿子,而不是给儿子带来麻烦跟伤害。 “要么你就把我绑在这,要么你就放我走,唐毅,我这个人从不受人威胁,我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若想让我继续帮你,那就最好学会尊重我。” 姜晚倾一字一顿,声音仿佛是嵌了冰一般,冷如剔骨。 她头也不会的离开,而唐毅也没阻拦,只是神色冷到极点,甚至是带着杀意。 姜晚倾回府,府邸没人发现她一天没在,近几日的晚膳都是各自在各自的院子吃的,他们发现她不在府里也正常。 竖日,姜晚倾刚吃完早饭,唐毅就派人来催了,生怕她忘了时间或者耽误唐泽义的病情。 姜晚倾很无语,不喜欢被人催促,何况昨日唐泽义的生命特征就已经稳定了,根本不需要她寸步不离的看着。 去到太傅府时,姜晚倾发现唐毅居然也在。 他是有职位的人,这个点应该去上朝了才对。 “我感觉唐泽义今日好像不是特别好,你快去看看。” 她才进府,唐毅便跑出来催促。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昨日离开前她就已经确定唐泽义没有生命危险了,但唐毅却还这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相好。 姜晚倾原还不放在心上,可一瞧见唐泽义便发现不对劲,她眉头紧蹙,探了探他的脉搏,又探了他的脖颈,神色凝重,立即先给他服下救心丸。 她便打开银针包,边道:“这怎么回事,我昨日离开时他还好好的,为何一晚上就变得这么严重了。” “我也不清楚,从昨儿个后半夜就一直这样了。”唐毅神色阴森到极点,平时那么冷冽的一个人,此刻却地吼出声,“我都让你不要回去,可你却为了那该死的名声差点害了阿义,这就是你作为大夫的医德吗。” 姜晚倾无语了,但也不与他争执,而是立即施针护住她的心脉,之后忙开一副药方,让小厮去煎服。 她叮嘱:“一定要寸步不离的看着药炉,现在若有半分差池,这大少爷的性命怕是留不住了。” 唐毅神色铁青,拿过方子对他的心腹道:“你去。” 姜晚倾之后又给他吃了救心丸,但旁边的唐毅神色都不见好,看着唐泽义温柔而担心,但看着姜晚倾却是充满危险跟阴毒。 她毫不怀疑,唐泽义就这么没了,唐毅肯定会杀了她。 “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离开时唐泽义就已经脱离危险了,是你们没看顾好他才让下毒的之人再次得逞,要怪也得怪你自己。” 姜晚倾冷言道。 “不可能,昨日我的人一直在这里没处去过。”唐毅笃定道,“我离开时甚至还把门给上锁了,外人根本进不去。”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毒素明明都已经稳定却又恶化,那肯定是被人再次下毒了。”姜晚倾道,心里也很愤怒。 他这是道德绑架,就因为他是大夫就吧一切过错推在她身上,这根现代医闹杀医的人有什么两样。、 唐毅冷静了些,淡道:“可昨日门的确没开过。” “你的人靠谱吗?”姜晚倾怀疑。 “绝对靠谱。”唐毅坚定。 晚上他不仅让人在里头看着,甚至在外面还加了不少人看守,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进去暗害唐泽义。 姜晚倾沉思一瞬,叫来了昨晚在屋内守夜的人,此人也一样是糖衣的心腹。 那人说:“昨日一直都没人进来,树下一直都趴在大少爷的床边看着……” “那你有没有睡着?真的眼珠子一刻都不离开唐泽义吗?”姜晚倾质问。 那人认真想了想:“中间我太困了,就趴在床边睡了下,但绝对没有人进来过。” “你确定?”她再次质问。 “肯定。” 姜晚倾心情沉重,一下子陷阱了死胡同。 忽然间,一阵清风从窗户吹进来,姜晚倾倏地朝窗户走去,望着窗外的风景。 太傅府绿化很好,就连空气都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她用力嗅了嗅。 “你该不会是想说人是从窗户进来的吧?我告诉根本不可能,窗户我也让人守着了,着整个屋子几乎都是密不透风的。”唐毅说。 姜晚倾忽然沉默,望着窗外出神,她倏地想到什么,道:“我知道对方是怎么下毒的了。” 唐毅疑惑:“你什么意思?” “你说的对,你把这屋子围的水泄不通,旁人根本进不来,而且这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人,也不可能会下毒手。”姜晚倾患者小,靠在窗前,笑靥如花,神秘又慵懒,“可如果下毒的……不是人呢。” 唐毅蹙眉,听不懂她的话。 第125章 姜晚倾将自己的猜想告诉她,唐毅听后依旧觉得不可信:“你想多了吧,这怎么可能?” “可不可能你说了不算,但今天你会知道的。”姜晚倾扬唇一笑,十分笃定。 因为除此之外,凶手根本不可能对唐泽义下手。 唐毅怀疑,但还是吩咐身边的人按照姜晚倾的吩咐办。 唐夫人心系唐泽义,一用过早上就来了,她神色苍白,面色蜡黄,应该是昨日没睡好。 “今日泽儿怎么样了?”她问,声音有些虚弱。 唐泽义这一病,她也憔悴不少,似乎中毒的是她。 姜晚倾让所有了下去,叹着气跟唐夫人说了唐泽义再次被下毒的事。 唐夫人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晕了过去,她声音颤抖:“你、你说什么……” “唐泽义情况危急了很多,但是我救治得及时,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但对方若在得手几次,我也是束手无策了。”姜晚倾如实相告。 唐夫人又哭了:“不,姜小姐不敢怎样,我都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泽儿,他是我的命啊,他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没关系,死了一个你还有一个儿子。” 唐夫人倏地看着她:“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姜晚倾耸耸肩,这本来就是啊。 唐夫人很生气,甩着袖子就离开了,甚至差点想把姜晚倾轰出去,以至于最午膳都没出来吃。 太傅还没下朝,厅堂内就只有姜晚倾跟唐毅吃饭。 姜晚倾一口一口的喝着鸡汤,胃口不错,这鸡很合她的脾胃,但唐毅却没什么食欲。 “这汤不错,排骨也不错,你不吃吗?”姜晚倾一点也不客气,排骨一个一个的啃着。 唐毅看了看她:“你自己吃吧。” 姜晚倾瘪嘴,她当然要吃,为了他们太傅家的这点破事儿,她现在都没去找孟家小姐。 “摄政王到——” 姜晚倾正吃着开心,忽然一记洪亮的声音传来,倒叫她差点没噎住,痛苦而艰难的拍着胸口。 唐毅皱眉,还给了她盛汤:“你慢点吃。” 凤南靖进来时,恰巧瞧见唐毅给姜晚倾喂汤。 而姜晚倾也是心惊,被吓了一跳,但瞧见凤南靖那张英俊又冷硬的脸时,更是直接一口汤饭喷了出来。 噗的一声,恰巧喷在了唐毅的脸上,还带着排骨的碎肉以及粒粒分明的米饭。 唐毅脸瞬间就黑了,那眸光恨不得杀了姜晚倾。 “咳咳……” 姜晚倾咳嗽不止,春婵赶紧给她拍背。 姜晚倾莫名心虚,更是把头捂进了春婵的怀里。 “姜小姐你怎么了?”太傅关心问。 废话,当然是被噎着了。 姜晚倾暗暗腹语,却朝他们摇摇手示意自己没事。 唐毅朝凤南靖行礼,而姜晚倾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要行礼,便也跟着一起。 凤南靖身穿一袭明黄色的蟒袍,腰带颜色略深,纹着祥云跟蟒龙,头发高高竖起带着冠冕,带着睥睨天下的强势气场,所有人在他面前,俯首称臣仿佛是那么理所应当的事。 他原本气场就强,平日常服便就让人不可忽视,当他穿着摄政王的蟒袍,那强势更是足足添了一倍,明明只是摄政王,却有君王气吞山河的气势,仿佛穿的不是蟒袍而是龙袍。 姜晚倾心惊胆战,甚至不敢抬头看眼前的男人,他明明也没怎么看她,但姜晚倾还是感受到一阵冷如剔骨的气场。 “殿下是听闻阿义病重,故此看看望。”太傅说,之后便毕恭毕敬的邀请凤南靖娶了唐泽义的寝房,而从头到尾,他都没正眼看过姜晚倾。 姜晚倾松了口气,腿却莫名软了,唐毅温怒的盯着她,闷不吭声的回房换衣。 喷了人家一脸饭,姜晚倾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但唐毅看上去似乎一时半会也不会接受她的歉意。 凤南靖忽然来,这在她意料之外,姜晚倾甚至有种做贼心虚的错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外偷吃的小媳妇被丈夫抓个正着的感觉。 姜晚倾不太敢在跟凤南靖碰面,她去了太傅府的后花园,那儿人少。 她在后花园的廊道躲了很久,有半个时辰了,后来她才春宝去探情况,凤南靖走了她才出去。 姜晚倾摘着花瓣打发时间,有些走神,心想凤南靖为什么会忽然来,他平日这么忙的一个人,莫不成是专门来逮她的? 姜晚倾摇头,觉得不太可能,估计真的是纯属来看唐泽义的吧。 她想着,忽然一重高大的影子打在她身上,明明只是影子,却带着一股强势的压迫感,顿时,姜晚倾都觉得呼吸淡薄了。 她背脊一僵,缓缓的回头时,背后的男人却忽然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到无人的回廊上,而她身后的红衣跟春婵不知何时被百里逮去了好远。 凤南靖几乎是从后扣住她拖到回廊上,周身戾气骇人,他把姜晚倾推在墙上,双眸阴鸷,一手捏住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下颚,薄唇欺身吻了上去,不,不能算是问,应该是咬,他在咬她。 他在干什么。 姜晚倾被吓着了,一个劲儿的的往后缩,但她都被推到墙上了,还能往哪儿缩,反而因为这一个小小的逃避动作,让男人更加恼怒,啃噬她嘴唇的动作越发的粗暴,甚至还被咬出了血。 姜晚倾不知他发的什么疯,拼命的推搡他,但她那点力气怎么能跟凤南靖比。 男人长驱直入,好不怜惜的疼爱她,舌尖与她纠缠,舔过唇内的每一寸,不,说是舔,更像是咬。 他在咬姜晚倾,像是惩罚一样,没有一点之前一点亲吻她的怜惜。 姜晚倾尝到了铁锈味,被亲到腿软,她觉得疼,一点也没有之前被缠绵感,忽然间,他觉得一双手像是蛇一样钻进了她夸大额袖口,穿过中衣,抚摸着她的肌肤,从再到…… 而扣在她腰间的手也不安分的摩挲起来,即便隔着一层衣服,也让她酥麻。 姜晚倾心惊不已,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把推开了凤南靖,甚至一巴掌呼了过去。 随着巴掌声想起,两人都僵硬了,姜晚倾打的手麻,眼眶红的不行,死死的瞪着他。 凤南靖的左脸上有个十分清晰的巴掌印,五根手指都节节分明,他黑眸阴鸷,恍若地府的幽泉,带着蚀骨的冷意。 “凤南靖你发什么疯。”姜晚倾低吼,嘴唇现在都是疼得不行。 他究竟把她当什么了,想吻就吻,这次更是直接的用亲吻来惩罚她,咬她,凭什么? 她觉得委屈,眼泪顿时大颗大颗的掉下,胸口起伏得厉害。 第126章 男人黑眸一沉:“哭什么,又不是没亲过,更深层的都一起探索过了,亲吻这又算得了什么。” 他声音又冷又沉,却没有一点悔意跟安慰,在姜晚倾听来,甚至还带着嘲讽。 “怎么?就因为我跟你睡过一次,我以后都得让你任意玩弄吗?”姜晚倾冷冷的看着他,眼红得跟兔子似的,委屈又生气,“你充其量就只是花芽的父亲,而与我来说,你什么都不是。” 男人拧眉,神色冷到极点:“什么都不是?” 他忽然嗤笑,捏着他的下颚,微微用力,姜晚倾立即疼得皱眉:“本王什么都不是,那难道唐毅、唐泽义就是什么了?姜晚倾,你究竟是有多自甘堕落才会对那样的男人动心,是不是是个男人你都会要,既然如此,为何不考虑本王看看。” 他面上仿佛覆盖着一层霾色,讥笑:“本王看在花芽的份上,可以让你做本王女人,放心会给你一个名分,许你侧妃,姜姨娘这称呼就很好听。” 姜晚倾心下凉了半截,隐隐抽疼,她咬着唇,死死的的瞪着他。 居然让她做妾,做姨娘?做他跟他正妻的奴婢? 她好好一个女孩,被迫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也罢了,居然还想毁了她的一生,让她以后都抬不起头,妾室是奴婢,生的孩子也是,她跟花芽都会变成任人践踏的奴婢。 “你说话其实可以再刻薄一点。”姜晚倾咬着唇,强忍着眼眶坠坠欲落的泪,声音居然在颤抖,“凤南靖,算我瞎了眼,看错你了。” 最后,她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 凤南靖心口一疼,感觉那滴泪是砸在了他的心上,他薄唇抿的很紧,想说什么,但姜晚倾却不想在看到他,几乎是跑着逃开。 凤南靖薄唇抿得很近,面色阴冷又懊恼。 其实他后悔了,后悔说这些话伤她,明明知道她是那么要强骄傲的一个人,却让她做妾。 凤南靖闭眸,胸口烦闷焦躁得厉害。 当知道她连续两天两夜都来太傅府,半夜才归家时,他就失控了,明明知道将姜晚倾跟他们不会有什么,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吃味,甚至说了那么伤人刻薄的话。 姜晚倾红着眼把红玉几人带走,百里不敢拦,但回到一脸阴森的主子身边时,他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看来殿下跟姜小姐变扭闹得还不是一般大。 姜晚倾心情很差,更不想让人瞧见她红了眼的样子,干脆的出了府,反正现在一切已经布置妥当,就等鱼儿上钩,她的留下与否作用都不大,按时回去就好,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瞧见凤南靖那张令她讨厌脸。 “小姐,您要不要吃点糖葫芦,上次奴婢见您还挺喜欢吃的。”春婵几人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问。 “没胃口。”姜晚倾摇头,但想想吃东西心情或许会好些,又让春婵去买、。 春婵立即去给她买了两串,姜晚倾啃了口,唇瓣立即被这上面的糖渍辣的嘴疼。 她的唇被凤南靖咬破了,一碰到糖就辣的慌。 姜晚倾不知他今日发抖什么疯,越想越气,甚至委屈得恨不得大哭一场,她气呼呼地把糖葫芦塞给春婵:“不吃了。” 几人面面相许,也不敢多话,倒是红玉连连往后看,春宝问:“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红玉说,神色却变得严肃,她上前说,“小姐,依奴婢看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我不回去。”姜晚倾赌气,“我现在一看到凤南靖那张老脸我就气。” 老脸? 春婵几人黑人脸问好,殿下不就才二十六岁吗? 她这么说,春婵几人也不敢多言,老老实实跟在姜晚倾身后,而红玉很警惕的跟在姜晚倾身边,寸步不离。 “你怎么了?”她发现了红玉的一样。 “小姐,奴婢感觉有人在跟着咱们,而且,还不止一人。”红玉警惕道。 姜晚倾蹙眉:“那回去。” 生气归生气,但还是性命要紧。 几人打道回府,而对方显然也看出他们的意图,忽然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中,跑出了一帮身穿普通服饰的男人朝他们涌来,他们手拿砍刀,凶神恶煞,显然就是奔着姜晚倾来的。 春宝吓得尖叫,而红玉立即拔出腰间长剑,首当其冲的冲上去拦住他们。 对方的人伸手不如红玉的好,但人数众多,一时间红衣也招架不住,有一两个漏网之鱼朝姜晚倾狂奔而来,杀意明显。 姜晚倾眸子一眯,立即朝对方洒出囊中的毒粉。 她换了一种毒粉,虽不知名,但见效极快,这些人才将白粉吸入便开始浑身发软,虽不会立即倒下,但也使不出什么劲儿。 春宝两人乱打一通。 一会儿工夫,红玉那边已经快解决完了,但就在此事,忽然从街道另一头有个拿着砍刀的人朝姜晚倾狂奔而来,红玉距离有点远,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 而姜晚倾即便即使洒出毒粉,但那人骑马不用站立,歪歪扭扭拉着缰绳,无力的挥舞弯刀。 春婵大叫:“小姐……” 姜晚倾身手不好,根本躲避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匹朝她冲来,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记明黄色的身影出现,一把把将她护在身后,挡住朝她脖子划来的弯道,一脚踹开了那雄壮的马匹,那人连带着马一起跌倒在地。 姜晚倾呼吸一窒,被吓得不轻,她愣愣的看着两刻钟以前还在轻薄欺负他的男人,脑袋空白。 凤南靖神色冷冽,淡漠的看她一眼,刚毅的面容高深莫测看不出情绪,他抿着菲薄的唇,没有说话,就这么离开了,可姜晚倾却瞧见,他的手背被方才那人划伤了,为了救她。 红玉解决手头上的人赶紧过来:“小姐您没事吧?” 姜晚倾被三人包围着,询问她有无受伤。 她摇了摇头,但手脚依旧冰凉的厉害,她的身子,身子还是僵硬的。 刚才…… 她差一点就没命了。 姜晚倾惊魂未定,心惊肉跳,甚至双腿都有些发软。 可凤南靖为什么要救她,甚至都受了伤,他刚才不是还说了那些令她难堪的话吗? 她心情复杂,说不出个中滋味。 第127章 “你们去看看他们身上有什么图腾印记。”姜晚倾指了指吸了药粉瘫软在地上的男人。 红玉翻找过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姜晚倾沉思一瞬一瞬:或许跟她有关。 她重新回了太尉府,从后门进入,并且将这几人交给了唐毅,而唐毅显然也认得他们,神色很难看。 “发生什么事了?”唐毅问。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差点被人谋杀了。”她轻描淡写,比了比这些人,“你自己看着办吧,另外我要的东西抓到了吗?” 唐毅点头,命人将鸟笼带上来,而里面居然是一只全黑的鹩哥。 “经过检测,这只鹩哥的嘴巴外被人涂了毒药,就是你所说的波斯特产的毒。” “抓到就行。”姜晚倾眸底烁着寒光,面露邪气,却笑靥如花,颇有意思的盯着那只鹩哥。 唐毅道:“东西是抓到了,但是凶手没有抓到,就算我们杀了这个鸟,也会有第二第三只,你接下来有什么办法。” “办法?”姜晚倾扬眉,笑,“把它炖了。” “炖了?” 唐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旁的人也是一脸不敢自相信。 晚膳,姜晚倾留下来用膳,而凤南靖早就离开了,一想到那男人,她就失神,可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乱想的时候,那背后的凶手害唐泽义也就算了,还差点要了她的性命,她必须讨回来。 唐毅坐在姜晚倾对面,望着神色淡漠的女孩,他微微蹙眉,不知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作为之前自己之前对她怀疑的惩罚,姜晚倾并不将想自己的计划说出,就只是让他的人按吩咐办事。 “今天难得姜小姐也留下来同我们一起用晚膳,之前老夫就想留你了。”太傅说,一改从前的冷漠。 也难怪,毕竟人救了他儿子,再板着张脸就是他不识好歹了。 “太傅客气了。”姜晚倾微笑,瞥了眼桌上的膳食,说,“太傅府的厨子是一等一的好,但我觉还少了点什么,所以就再让让厨房多弄了一道,太傅不会见怪吧。” “姜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别说一道,就算是十道八道也没问题。”太傅是个性格豪爽之人,当即便哈哈大笑起来。 姜晚倾微微一笑,让底下的人将东西端上来,这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汤,上面的鹩哥栩栩如生,连羽毛都那么逼真,可仔细一瞧,这不就是一只被活炖没拔毛的鹩哥汤吗。 唐夫人脸色当即就变了,猛地瞪向姜晚倾,而同时,姜晚倾也在看着她,眸底隐晦的波光涌动。 唐夫人顿时紧张起来了,立即低着头不敢再看她,紧张得舔唇。 太傅脸色微变:“这是什么东西?这鸟的羽毛还没拔干净,今天的厨房是怎么搞的。” 以为是厨房出了差错,他还有些恼。 “厨房没弄错,这就是我要的菜。”姜晚倾微为一笑,忽然撑桌而起:“昨晚我再回府前已经再三确认过唐泽义的病情已经稳定根本不可能会伤及性命,可今日我来瞧时,唐泽义的病情却忽然加重了,甚至一度危及性命。” 太傅一听就紧张了:“那现在……” “放心,现在我这么悠闲的跟你们一起吃东西,自然是这病情得到了控制。”姜晚倾安抚太傅,又道,“只是这病情忽然加重,并非是我的药出了问题,而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毒陷害,这才差点让唐泽义没了性命。” 话落,她的余光却是看向唐夫人的。 唐夫人神色微白,紧张得甚至不敢抬头,手一直在抓着手帕。 姜晚倾忽然想笑,没想到这唐夫人定力居然会这么差,她还没揭发呢就慌成这样,就这点心理素质还去作奸犯科,明眼人一眼就看出端倪来了。 唐毅蹙眉,脸色微尘,看着眼前的女人,有看着对面唐夫人苍白的神色,他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而在座众人,怕也就只有太傅府跟他的那小儿子不知所谓。 “看毅儿不是让很多人看守泽儿的寝房了吗?怎么会让下毒之人有机可乘。”太傅难以相信。 “那很简单,下毒的不是人。”姜晚倾比了比被炖了的鹩哥说,“诺,这就是下毒之鸟,也是帮凶。” 这会让太傅更摸不着头脑了,姜晚倾解释说:“鹩哥的智商在鸟类中是数一数二的,凶手训练鹩哥,并且在此鸟的嘴上涂抹毒药,让这鸟去啄唐泽义的伤口,不用多次,每日一次五日内唐泽义必死。” 太傅这才恍然大悟,同时也是怒不可遏,几乎是拍桌而起,恼怒:“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毒害我的儿子,等查明真相抓到凶手,我定要告上御前,让她不得好死。” 唐夫人喝汤的手一抖,差点没把碗打翻,她深呼吸,也扯唇道:“是啊,此人居心叵测,老爷您一定要好好的惩治他。” 姜晚倾好笑的看这唐夫人,她这算不算自己咒自己? 太傅迫切问:“那姜小姐知道是谁下毒了吗?” “当然知道,并且我也已经有了确切的证据。” 姜晚倾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唐毅忽然就蹭的一下起身,倏地拽住她:“跟我出来。” 他不分由说的把姜晚倾拽出去。 姜晚倾皱眉,内心疑惑,硬是被唐毅拽出了太傅府。 “干嘛。” 外头无人的小巷内,姜晚倾没好气的甩开他:“不是你让我找凶手的吗?现在我先找到了,你却不让我说了。” “你想说凶手是唐夫人是吗。”唐毅冷冽的看着她。 “对。”姜晚倾道,“我早就怀疑她了,但是我故意透露唐泽义的病情给她就是为了试探她。打从一开始出现她就在强迫自己离府的时间,这分明是在给自己找不在场的证据,说多了,也就可疑了。 还有一点是,她作为一个母亲,都四十多了居然还这么不分轻重,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我救唐泽义,即便她着急上火,但这也不是一个成年人应有的行为。” 后来在饭桌上她瞧见鹩哥的那仓皇的神色以及紧张,更是暴露了她的所作所为。 唐毅皱眉:“你没有搞错吧,唐泽义可是唐夫人的亲儿子。” 姜晚倾却不以为然:“谁说她是唐泽义的亲儿子。” 唐毅倏地怔住。 第128章 姜晚倾否定到,“我让人打听过,姜夫人第一胎不慎小产,她是跟你母亲一起怀的第二胎,那时快足月,并不适合行房,后来太傅府就新纳了个小妾, 唐夫人出身不高,怕自己不能抢先生下长子,也怕生产过后变丑失了宠爱,因此未足月就催产。” 唐毅脸色难看:“但这并不能表明唐泽义就不是唐夫人亲生的。” 姜晚倾忽然掩嘴一笑,笑声清脆:“同一屋檐下这么长时间,我就不相信你平时没有察觉。” 唐毅神色微变,忽然不说话了。 “当时你母亲怀有身孕,家中又多了一个姬妾,唐夫人又是那样的出生,你觉得她不会为自己留一手?在她看来,女儿算什么,儿子才有用,所以换子是在理所当然不过的了。” 姜晚倾随意倚在墙上,漫不经心的用手帕擦着手指道,“而现在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那自然,唐泽义也没有用处了,何必让他霸占着唐家嫡长子的身份,以后挡她亲儿子路,现在不把他解决掉,更待何时。” 之前唐泽义估计是猜到了是她给他下毒了,怕是平日没少咒骂她,唐夫人知道后便想将计就计,借她的名义把这个‘狸猫’解决掉。 这毒难解,要不是唐毅硬逼着她来给唐泽义看病,恐怕没有大夫能看得出端倪。 想到此姜晚倾也觉得庆幸,要是唐泽义就这么没了,太傅府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唐毅沉默良久,姜晚倾也不打算跟他耗,本想回去时,但却被唐毅拦住:“唐泽义现在脱离危险了是吗?” “只要他不会被再次下毒,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好,你可以离开了。”唐毅沉沉的看着她,“关于阿义的身世,想活命的你就给我烂在肚里。” 姜晚倾眉头一挑,他这是想维护唐泽义,因而也不告发唐夫人吗。 唐夫人的计划要是败露,太傅就会知道唐泽义不是自己的亲儿子,疼爱了这么久的长子,到最后确实为别人做了嫁衣,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吧。 赶出太傅府是小,若因此恼羞成怒杀了唐泽义,也不是不可能。 太傅府的事如何姜晚倾管不着,只是有件事她很好奇,饶有兴趣的睨着唐毅道:“自从唐泽义出事以来,你就瞻前马后,几乎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可据我所知,唐泽义平时并不喜欢你,你为何要对他这么好?” 唐毅身形猛地一僵,几乎是凶恶的瞪着姜晚倾,杀意甚是明显。 红玉见状立即护在姜晚倾面前,警戒的瞪着她。 姜晚倾盈盈一笑,没有半分畏惧,又道:“你该不会是……对自己的哥哥懂了莫须有的念头了吧。唐二少爷,听说你至今未娶啊。” “闭嘴。”唐毅勃然大怒,脑袋青筋暴跳,凶神恶煞的瞪着姜晚倾,带着一身狠劲儿,仿佛要把她千刀万剐。 姜晚倾不动声色,没有半分畏惧,她戏虐的舔着唇说:“你放心,我从来就不是多嘴的人,但你该给的也不能少。房契跟钱,稍后送我府上。” 她转首离开,红玉几人紧随其后。 唐毅一双眼几乎喷了火,手紧紧握成全,眸底的阴戾跟杀意是那么明天。 或许,他应该把将姜晚倾解决了。 …… 姜晚倾刚回侯府时,正巧遇见姜历城风风火火的从里头出来,他瞧见姜晚倾,立即免得严肃起来:“你这几天都跑哪儿去了?” “去了太傅府。”姜晚倾如实道。 这几天姜历城忙着寝殿下半年的税,并没有时间搭理家里的事情,那样自然不知道她去太傅府。 “我们都跟太傅府闹成这样了你还过去干什么,你该不会对将唐泽义还不能忘怀、旧情复燃了吧?”姜历城瞬间上火了,急不可耐道,“你现在要跟太傅府那边避嫌,这要是传到辛家可如何是好啊,他们一定会说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合着他还想着跟辛家结亲呢。 姜晚倾心累,但瞅他着急上火的模样,还是将唐泽义的病情解释了一通,当然,中间略过凶手是唐夫人的事。 “居然还有这种事。”姜历城惊讶,“怕是平时肮脏事做多了,有人来报复了。所以说,人还是不能干坏事的。” 他说的头头是道,虽不想姜晚倾跟太傅府那边有牵扯,但到底事关人命,也没在阻拦,只是嘱咐她看完病赶紧回来,不要多逗留。 姜晚倾答应了。 之后也不知唐毅用了什么方法,找了个小厮出来顶罪,就这么帮唐夫人遮盖过去了,唐夫人许是得了警告的,之后她再也没敢踏入唐泽义的寝房中,而是找借口回娘家住几天避风头。 第三天时,唐泽义就已经清醒了,并且精神很好,经过此事,他似乎对将姜晚倾格外青睐,每次看姜晚倾的目光就仿佛她没穿衣服一样,色眯眯的,就差流口水了。 姜晚倾原也不是丑姑娘,她生的本就漂亮,灵气逼人,像是森林里的精灵一般,第一眼虽不算惊艳,但也绝对是好看的,之后更是越看越好看。 姜晚倾恶心他,有意避开,三天复查一次,一共两次。 今日是最后一次,姜晚倾给他把过脉后道:“你的余毒已经清理干净,之后一段时间煎炸热毒的东西,饮食多清淡便可。” 唐泽义见状她要走,忙道:“等等,你先别走,我有个地方不舒服。” 姜晚倾顿住起身的动作:“哪里不舒服?” “胸口,胸口疼得厉害。”唐泽义眼珠子一直盯着姜晚倾,笑的猥琐,甚至还抓着姜晚倾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你摸摸看,我这是怎么了?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只要看不见你,胸口就疼。” 春婵几人都变了脸色,一脸嫌恶,红玉见势要上来,却被姜晚倾扬手制止住。 她笑:“胸口真的疼?” “对啊,很疼,你给我揉揉。”唐泽义一直捏着她的手腕不松手,还在姜晚倾手背上摸索来摸索取的,可以说是十分猥琐了。 第129章 姜晚倾垂眸笑着,温柔可人,甚至还有几分甜美,也不知是不是生了孩子的缘故,独有一股娇媚,她粉红的脸庞,甚至还带着几分潋滟。 唐泽义痴痴的看着她,忍不住的掩了掩口水,忽然心里很后悔,当初他怎么就接触婚约了呢,这女人分明就是个妖精,皮肤跟鸡蛋似的滑嫩,恨不得让人一口把她生吞了。 他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嘴。 “你个下作东西,这都最后一次复诊了,你非得恶心我是吗。” 姜晚倾忽然脸色微变,放在他胸口的手忽然狠狠地拧把,双手齐下,用尽全力。 “啊——” 唐泽义脸色大变,疼得惨叫连连。 姜晚倾咬着牙,带着股狠劲儿,那架势似乎要把他的肉给拧下来,末了她还啪啪的甩了两巴掌过去。 自从唐泽义醒后,就一直在各种语言骚扰她,这会儿更过分了,直接动手了,她在忍她还是人吗。 “发生什么事了?” 过来探望的唐毅忽然入内,紧张又急切。 姜晚倾几乎在他进来前就松了手,她微笑着理了理凌乱的鬓角碎发,端庄大方,甚至还有些温柔,哪里还有刚才的恨铁不成钢。 “我复诊完了,你的哥哥余毒已清,接下来饮食清淡,好好照顾就行了。”她拎着医药箱离开。 唐毅蹙眉,看着一脸痛色未退、脸上还有两个明显巴掌印的唐泽义,心里也能猜出些什么,就在这时,眼前的女孩儿忽然回头道。 “对了,由于这毒太厉害了,得禁欲。”她皮笑肉不笑道,“大概半年,当然,如果对象不是女人,一切好说。” 姜晚倾离开了,唐毅的脸色更难看了,而只有唐泽义听不懂,虽然挨了两耳光还被呼巴掌,但他显然还是没有一丝悔改,看着姜晚倾离开的方向依旧是色眯眯的:“小妖精,还挺烈的,真招人疼。” 唐毅看着他,冷冽的神色看不出情绪:“你喜欢她?” “是有点儿,忽然发现她还挺好看的。”唐泽义摸着下巴是思量道,眸底的情欲显而易见。 唐毅没说什么。 一离开屋子的姜晚倾就恨铁不成钢,使劲儿的用手帕擦着手,恨不得把这只被唐泽义摸过的手给剁了。 这天地下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她觉得反胃。 姜晚倾一回去就立即洗了个澡,心想,她最近怎么老招苍蝇,辛衡阳也就罢了,至少也不让她反胃,但唐金泽算什么,也太恶心了。 洗完澡后,姜晚倾还用花瓣泡了泡手,总觉得还留着唐泽义那股味儿。 “小姐,南平王府的凤迎蕊小姐来了。”护卫忽然进来传报。 姜晚倾愣了下,赶紧让人请进。 凤迎蕊此次前来带了不少东西,大包小包的什么都用,但是一些人参、燕窝,都是补品的。 “你来就来了,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姜晚倾起身迎接她啊。 “谁让你不来寻我玩儿,那我就只能来找了。”凤迎蕊笑道,热络的牵着她的手,“过些日子便是小凤七的百日宴了,按母亲跟父亲的意思是要隆重举办去去之前的晦气,以后好让小凤七成长。” 关于这百日宴的事儿姜晚倾之前是收到过了南平王府的帖子,她自然也会去,到时来的人估计会很多:“所以你是想寻我出去逛街?” 凤迎蕊是个内向性子,羞涩的点累案头。 姜晚倾无奈笑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却也能让他红了脸,也未免太可爱了。 两人去了第一商铺,这里的人几乎都认识了姜晚倾,立即拿出上好的胭脂水粉,姜晚倾点名要了壹朝那位王妃研发的胭脂水粉。 姜晚倾偷偷告诉她道:“那位王妃研发的东西贵是贵了点,但物有所值,不是一般铺子的东西能比得了的。” 凤迎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对胭脂水粉并不了解,但一试用就立即立即吃惊不已:“真的好看,这颜粉跟胭脂未免也太服帖了。” 姜晚倾点着头,有另外按照他的负责给她选了几款口红纸:“你的肤色不算白,暗色系的口红纸就不要用力,不然上妆会显得你又黄又黑。” 这是黄皮妹子的进去,之前几次看见凤迎蕊她都是用粉色的口红纸,那模样真的是…… 因为那时两人还不算熟,姜晚倾也没好意思说。 凤迎蕊脸红了红,她不懂这些,只能拜托讲完请帮忙挑选。 “你的额头有点高,不适合画眉心花,带额饰吧,这样能遮掩掉你的缺点,看上去也眼前一亮。” 姜晚倾说着,又给他大批了几样额饰。 凤迎蕊没意见,只觉得姜晚倾说的都很对,点着头。 一上午,两个女孩都在外头狂购一番,凤迎蕊很开心:“这是我第一次逛街逛得这么开心,还买了这么多东西,真的很痛快。” “买东西那当然痛快啊。”姜晚倾点着头道。 两人逛着街,物色着下一个店铺,姜晚倾发现这街上有不少官兵在粉刷墙壁,就连树上都挂了不少彩带跟灯笼。 出动了官兵,那自然不是个人的,而是朝廷要办。 “你还不知道吗?”凤迎蕊解释说,“七天后就是寅朝一年一度的面具节了,这是我们国家一年一度的节日,当然,朝廷这么隆重铺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北月国的公主跟王子要来了。” 这后面的才是重点吧。 不过国与国之间有使者往来联姻也算正常,姜晚倾顺手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她一串,问:“王子来便也罢了,这公主过来,是要跟谁联姻呢?” 北月国距离寅朝十万八千里,一个柔弱的姑娘家还跟着过来,说不是联姻谁信啊,就是不知谁被看上了。 凤迎蕊左顾右盼,瞧瞧的凑道姜晚倾的耳边说:“是摄政王。” 姜晚倾猛地一僵,一个没拿稳,手上的糖葫芦就掉了,她立即去捡,但都已经站了泥土吃不了了。 “没事,你吃我这个。”凤迎蕊把糖葫芦递给她。 姜晚倾僵硬的扯了扯唇,摇头,漫不经心的擦着嘴角说:“你是说……跟摄政王联姻?” 第130章 “是啊,这圈子里里都再传呢。”凤迎蕊说,“五年前殿下曾经跟先皇去过北月国,那时北月公主就经常缠着殿下,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嫁给殿下,但是公主十二岁,算一算今年都十七岁了。这换做别人都有几个娃娃了,可她还不嫁人,这会儿又跟着过来,你说这其中之意是不是很明显。” 姜晚倾发怔,喉咙就跟堵住似的说不出话,胸口闷闷的更是难受得厉害。 凤迎蕊还以为自己说了年纪所以让她伤心了,毕竟她还比北月国公主大一岁呢。 “那、那个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年龄其实也不重要……”凤迎蕊慌慌张张的解释,却不知如何圆话,她急得都跳脚了。 “我没事,你不用惊慌。”姜晚倾扯着嘴角道,“我都有孩子了,现在也不着急嫁人,而且我也不是嫁不出去,辛家还跟我家提亲了。” “辛家?”凤迎蕊愣了下,她知道太傅嫡长子跟她早早指腹为婚,不过后来退了,却不知辛家也看上了她,她好奇问,“是辛衡阳还是辛泽徐。” 辛泽徐是辛衡阳的大哥,辛家嫡长子,但现在在南部作战,已经去了一年有余,但最近频频传回胜利的消息,估计也就这几个月就能完成征战班师回朝了。 姜晚倾忽然不想说话了,说这个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就仿佛她被凤南靖抛弃了,不服输找下家一样,她没必要去这样去挽留面子。 “去钱庄吧,我的现钱快用完了。”最后她道,不在说这个话题。 凤迎蕊也看出她心情并不怎好,便也一同跟她去了钱庄兑换银票,正好她的现钱也用得差不多了。 姜晚倾已经很久没逛街了,在心情不好时逛街消遣也是最好的,可凤迎蕊出来没带丫鬟,他们两个人的东西都是春婵几人拿着,有些吃力了。 “你下次出来一定要多带点人手,不然买个东西都不痛快。”姜晚倾说。 除了一些比较有排场的店铺,一些街头小贩商店根本不会送货上门。 凤迎蕊点点头,其实她也没想到自己会买这么多东西,她之前出来,几乎都不买东西的。 因为面具节到了,凤迎蕊还没买面具,姜晚倾拿完钱就陪她一起挑,这要论制作面具手艺,街头的摊贩要比商铺得好多了。 正挑选这,姜晚倾忽然瞧见其中有一家商铺的面具很好看,是小孩子的面具。 面具大多是成人的,小孩子话语权不高,也因为百姓钱财有限,因此小孩的面具市场并不大,因此也少,姜晚倾今天挑了一天都没给花芽找到合适的,眼下瞧着那个似乎不错。 姜晚倾跟凤迎蕊打了声招呼便过去购买,老板见着客人来立即上前迎接。 这是一个小黑狐狸的面具,挡住上半边脸,看着十分精致。 姜晚倾看着欢喜,直接就要了,老板打量着她,道:“这位小娘子是来给孩子买面具的吧?那您的夫君有面具了吗?这还有一个白色的男性面具。” 老板还不忘吹嘘拿出另一个面具。 小娘子是对已婚妇女的称呼,姜晚倾虽没婚嫁,但也有孩子了,叫小娘子也不突兀。 这也是一只白狐面具,跟盛准送给她的那个很像,但这个面具显然是男性的,狐狸的五官都比她的那个要大气许多。 姜晚倾看着那面具发怔,居然想到了凤南靖,在毫无意识下,居然还接过了那张面具。 老板见着有戏,赶紧道:“小娘子您就一起买了吧?这可是仅剩下的一个面具了,您知道的,面具节快到了,要找到这么精致漂亮的面具可不容易,给你家小孩跟夫君买一个吧。” 夫君…… 姜晚倾冷着脸,哼笑着把面具扔到老板身上:“我没夫君,我孩子他爹已经挂了。” 她这话带着赌气的成分,就只买了花芽的面具,至于凤南靖,他爱咋地就咋地吧。 姜晚倾是被这样一肚子闷气离开的,而出来时她才发现凤迎蕊不知哪儿去了,而她刚才跟凤迎蕊看面具的那个摊子忽然闹了起来,有不少围观群众在看热闹,隐约她似乎还听到了凤迎蕊的声音。 意识到不妙,姜晚倾立即挤进人群,就居然是凤迎蕊跟老板吵了起来。 老板逮住凤迎蕊,拦在她跟前:“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知羞,拿了面具不给钱,还诬陷我没给你找钱,看你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专干畜生都不做的事儿,我赚的可都是血汗钱啊。” “我已经给钱了,你不要含血喷人。”凤迎蕊脸红耳涨,又气又羞,委屈的眼眶都红了。 “我含血喷人?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在这都做了多少年了,看你也是有钱人家,怎么连几个铜板的面具前都不给我。”老板说着还朝周围嚷嚷,“大家快来瞧瞧,现在的有钱人家的小姐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坑蒙拐骗,专门欺诈我们这些普通百姓。” “你别叫,你别叫……你松开我,我是真的给你钱了,还是好大一张,足足五十两银子呢。” 凤迎蕊急哭了,想离开但是老板却拽着她不肯松手。 姜晚倾眸子微眯,上前直接拧开了老板的手,老板似乎没想到会有人做出头鸟,愣了下,上前又想逮住凤迎蕊。 凤迎蕊一看到姜晚倾就哭了,忙躲在她身后:“晚倾你可来了,这个大叔偏说我不给钱,可是我已经给他钱了。” 姜晚倾刚才听他们说话自己也猜到了几分,她拍了拍凤迎蕊,问:“你确定你给钱了吗?” “我确定啊。”凤迎蕊生怕她不信自己,眼泪掉的厉害,“我刚才从钱庄拿了四张五十两的银票,这现在钱袋里就只有三张了,我真的已经给了。” “只要你说是,我就信你。”姜晚倾给她擦了擦眼泪,安慰道,却在她手上闻见一股怪味儿。 那股怪味儿……有点难以形容。 老板这会儿也看明白了,道:“你们两个是一伙儿的吧,怎么,还真像敲诈上我不给钱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碰上你们这两个诬赖。” 老板瞧着他们有丫鬟,也并不害怕,大声嚷嚷,哀嚎道:“大家快来评评理啊,这两个千金大小姐仗着自己出身高就不把我们这些老百姓放在心里,拿了东西不给钱,还硬要说我收了他们的银票要我找钱,这是想逼死我啊,我一年都未必有五十两啊……” 老板说着还一屁股坐在地上,颇有市井无赖的气势。 “天啊,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了,拿了面具不给钱,还想要老板倒贴钱,简直没天理。” “现在的有钱人就是这样,没人性,脸皮厚,以前只是抢东西,现在直接讹诈了。” “啧啧,真是世风日下,什么了人都有。” …… 第131章 围观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人很多时候都会同情弱者,甚至有仇富心里,姜晚倾他们二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下意识的就站在了看似弱势的老板这儿。 人群中,有个带着斗笠的老者冷静的看着眼前这幕,似乎是想看看那少女有什么法子能应对。 势头一下偏向了老板,老板瞅着哀嚎得更用力了,可那因奸计得逞而上扬的嘴角,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姜晚倾的眼睛。 凤迎蕊慌极了,心里更是自责,她自己被千夫所指也就罢了,怎么就连累了晚倾。 她深呼吸,想一力承担这恶名,但这时姜晚倾却递给她一个坚定的目光让她信任自己。 接着,姜晚倾对瘫在地上大喊大叫的老板道:“你说你没收钱,有什么证据?” “我收不收钱难道你比我还清楚?不行我把钱袋给你们开。”老板一脸义正言辞,似乎收到了极大的污蔑,直接将摊贩低下的钱筒倒在桌面上。 铜板哗的一下掉在桌上,都是一些细碎的铜板,没有一张银票。 银票一般都是大数目,最低也五十两银票。 末了老板还翻着口袋对说:“你们瞧瞧,都瞧瞧这里面有没有这五十两银,你这两姑娘实在是太过分,太缺德了,居然连我一个小老百姓的钱都要欺骗,不过是几个铜板你们都要坑,果然有钱人就是心黑。” 姜晚倾并不信他,干脆让红玉上前去嗖,末了还让春婵春宝去搜了摊子,老板一开始还不满,但他胸有成竹,笃定了银票不会被找到。 周围群众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多,但更多的是讨伐姜晚倾二人的,见此一幕,凤迎蕊也开始自我怀疑她到底有没有给钱。 难道时候她她记错了,那五十两银票并没有给老板,是她自己不小心弄掉了? “自己确定的事,就不要因为外界的声音自我怀疑。”姜晚倾忽然对她道。 凤迎蕊眼眶一热,一把把抱住她。 姜晚倾忽然嗅了嗅鼻子,在凤迎蕊抱自己时又闻见了那股怪味儿。 这股味道是…… 姜晚倾忽然灵光一闪,猜到了,回头对老板道:“我知道你把钱藏在哪儿了。” 老板愣了下,然后又大笑,对周边的人道:“你们瞧瞧你,这两小姑娘还讹上我了,世风日下,还真是不要脸。” 末了他又道:“你们两个赶紧走吧,把面具放下面,我可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但你们要是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曝光了,我就不相信了,这世界上还没有王法了。” 他说的信誓旦旦,仿佛这银票真不在他身上一样。 “但就怕不是你不放过我,而是我不放过你。”姜晚倾眸底略过一抹冷意,勒令道,“红玉,把他的鞋子给我脱下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不把王法放在眼里。” 老板脸色突变,再也没刚才的嚣张,他跌了个跟跄仓皇道:“你们别过来,刚才搜身还不够,现在连我鞋子你们都不放过你们……” 红玉立即上前,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长腿一扫就把老板摔在地上,紧接着红玉又立即把老板的鞋给脱了。 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呕吐的恶臭味,那味道像是陈年老醋腌制的臭袜子,围观群众猛的往后推。 红玉脸色当即就绿了,差点没被熏晕过去。 姜晚倾之前就已经做足准备,可但嗅见那股鞋臭味时,还是差点忍不住干呕:“看银票有没有藏在他鞋子底下。” 老板刚拽着凤迎蕊,他的手就有一股鞋臭味,这股味道很浓,不久前肯定抠过脚,可方才他也只招过待凤迎蕊,怎么会在客人面前抠脚,唯有他根本是将银票藏在了鞋子低下。 红玉找了找,没有,此时她已经被鞋臭熏得快不行了,但她还是要强忍着找另一边鞋子。 老板脸色突变,连连挣扎,他尖叫着,但都无济于事。 红衣屏住呼吸,立即摘下他的鞋子,最后真的在她他左脚找到了银票。 “小姐,找到了,真的是五十两银票。”红衣屏着呼吸拿着钱朝她们走去。 姜晚倾四人几乎是立即的往后退,而周围的人同样,仿佛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红玉委屈极了。 姜晚倾特别不想承认自己不厚道,轻咳了下,瞥了眼四周凑热闹的人群道:“你们都看到了,五十两银票。” 末了她还示意红玉将那银票带给众人看。 红玉破罐子破摔,反正她也已经‘脏’了,有好事者上前看,的确是五十两银票。 老板不服气,大叫道:“那是我的五十两,不是你们的那张,别看我穷就以为我没钱。” “哦?是吗!”姜晚倾眉头一挑,捏着鼻子,声音瓮里翁气的,“这银票是我们刚从钱庄取出来的,上面的字数序号都是顺着的。” 凤迎蕊立即拿出钱袋的剩余三张银票,尾数的字序的确是顺序的,姜晚倾大大方方的给周围的人看。 刚才还起哄说他们没道德的人群这会儿都说不出话来了。 老板脸色也很难看,他怎想道的到这钱是刚取出来的,倒霉到家了。 “你还要什么话说吗!”姜晚倾淡道。 老板眼珠子转个不停,慌张不已,可就是找不出个借口。 五十两对于姜晚倾他们来说不过是一顿饭钱,几件化妆品,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或许半辈子都存不到这么多钱,其实在这钱从老板脚下搜出来时,已经没人相信他了。 “无话可说了?”姜晚倾哼笑一声,“还说我们目无王法,我看目无王法的是你,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居然连南平王府的小姐都敢得罪。” 话落,不仅众人愣住,就连老板也傻眼了,他还以为眼前的胆怯的少女只是普通的富家千金,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是皇孙贵族。 “就你这熟练的坑蒙拐骗的本事,看来也没少诈骗,送官吧。”姜晚倾声音掷地有声,气势如虹,高傲又大气,如同女王。 “两位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们就放过我这次吧……” 老板立即跪地求饶,但姜晚倾是绝对不会同情她的,倒是凤迎蕊有些心软,想求情。 第132章 “行了,你现在是心软,刚才他无赖你时可没嘴软。”姜晚倾说,“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 这老板估计是看着凤迎蕊好欺负,又穿着华丽,随便出手就是五十两,所以才起了歹念,若换大汉,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 凤迎蕊不是个有主见的人,姜晚倾都这样说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次若不是有姜晚倾在,怕是她南平王府小姐的名声都要被这个商人搞臭了。 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便纷纷离开了,凤迎蕊感激的握住她的手:“真的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方才被这么多人指着骂,她都怕死了,就只会哭,最后不仅被坑钱,还得背上不厚道的罪名。 “你客气了,不过你以后上街还是带些人吧,以后有看上的东西时再付钱,不要提前把钱给别人。”姜晚倾叮嘱。 凤迎蕊重重的点头,特别乖巧,只是她看着那带着一股咸鱼恶臭的五十两银票,陷入了沉思。 讲真,她忽然有点不想要了。 姜晚倾不以为然,用手帕抱着递给她:“没事,回去洗洗还能用。” 凤迎蕊神色复杂,哭笑不得。 人群散去,姜晚倾他们也要打道回府,可在人群中忽然有意老者笑眯眯的看着姜晚倾,眼睛都笑成一条线,胡子外八,特滑稽。 姜晚倾莫名其妙的瞅着眼前笑的像神经病的老头,斜眼瞪他:“笑什么。” “小丫头,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个不错的苗子。”老头笑容更大了,看着憨厚又搞笑,“很像是老夫未来的徒弟”。 “你个老头字,药吃多了吧。”姜晚倾莫名其妙,赶紧拽着凤迎蕊走了。 真是个怪老头。 两人又逛了一圈,直到下午才各回各家。 回去后,姜晚倾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但她瞧见桌子的两幅面具时,心里忽然变得烦躁。 真是要命,她怎么就这么控制不住自己,居然又回头买了那副男性面具。 她懊恼极了。 凤南靖就是个大坏蛋,还说了什么纳她为妾的话。 姜晚倾想就来气,甚至想把面具扔掉,可才拿起那张面具,她又后悔了,心里居然有点舍不得。 “烦死了……” 姜晚倾气急,躺在罗汉床上揣空气,一旁的春婵几人腼腼相觑。 小姐吃错药了? 护卫忽然来报,说有王府的护卫求见。 说道王府,姜晚倾下意识想打的是平邑王府或南平王府,可没想到来的居然是摄政王府的人。 “小少爷已经出宫了,如今怔在平邑王府,殿下让您过去接小少爷回家。”来人恭恭敬敬道。 “回来了?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还没到出宫日吗?”姜晚倾惊喜极了。 “因为后天就是凤七小少爷的百日宴,而且也只跟出宫日相差一天,所以殿下就先让小少爷回来准备了。”护卫道。 姜晚倾疑惑不解。 凤南靖平时盯花芽学业盯得跟什么似的,怎么这会儿就肯放人了,还为了参加百日宴放花芽一天假,这太不科学了。 因为来人也的确是摄政王府的人,姜晚倾也没多想就去接孩子了,可后知后觉,既然凤南靖都决定给孩子放假了,怎么刚才不直接把孩子送回来,还得专门让护卫通知她去接,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姜晚倾无语,心觉越来越读不懂凤南靖的脑回路,但却也是越想越生气,至于气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进府时,姜晚倾瞧见凤南靖正在教花芽练字。 一大一小的站在书案前,凤南靖握着花芽的小手,一笔一划的教导着,十分有耐心,而花芽仿佛也乐在其中,父子慈爱,这一幕特别美好。 姜晚倾心触动了下,前一秒还怒火中烧,这一刻去变得十分祥和。 “大宝!” 花芽见着她,立即超她冲来,开心的一把把抱住姜晚倾的腿,因为跑得太急,还撞的她往后退了几步 姜晚倾不由笑出声,顺势抱住儿子亲了两口道:“宝宝有没有想娘亲。” “想死了,非常非常想。”花芽也在她脸上吧唧一口,笑的咯咯的,“不过娘亲怎么这么久都没进宫看宝宝,宝宝还以为大宝找了男人就不要宝宝了。” “……”这孩子脑子里整天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晚倾哭笑不得,扭头睨了眼凤南靖:“走了。” 凤南靖拧眉:“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还留下吃饭吗。”姜晚倾没好气道,方才对花芽有多温柔,现在对凤南靖就有多臭脸。 花芽可怜兮兮道:“可是爹爹已经吩咐厨房做饭了,还做了花芽爱吃的糖醋小排,娘亲不是也喜欢吃糖醋小排吗?我们吃完饭在离开好不好。” 姜晚倾柔和的看着孩子道:“花芽想吃糖醋小排,咱家里也有啊,何必吃别人家的。” 末了她还阴阳怪气的瞪了凤南靖一样。 “……”凤南靖很无奈,敢情她还记得太傅府那天的事,淡笑道,“还生气?” “气什么,我都不知你在说个什么鬼。” 说着,姜晚倾还极其傲娇的哼了哼鼻子,很明显的就在生气嘛。 凤南靖无奈的笑了声,这笑的姜晚倾火气更大了,抱着孩子扭头就要走。 “哎呀,来都来了,我们吃完饭再离开嘛。”花芽跟她撒娇,“宝宝想跟爹爹还有大宝一起吃饭,这很难得的。” 他声音软绵绵的,仿佛会吃定了姜晚倾就吃他这招。 姜晚倾也很心疼,可这次她是铁了心要回去,依旧是摇头。 花芽没辙了,求助的望向老爹。 凤南靖上前把花芽抱走,动作强势霸道,姜晚倾不可能敢跟他拉扯孩子的,只能乖乖放手,但脸色也变了。 “凤南靖你干什么,我要带花芽回去。”她有些恼。 凤南靖恍若未闻,把花芽放下:“苏嬷嬷,带小少爷去洗手,准备吃饭。” 花芽十分配合,立即乖乖的跟着苏嬷嬷走,乖巧得让姜晚倾恨不得想揍他小屁股。 “那天本王的确说话过重,对不起。”凤南靖不是个大男子主意的人,即便身居高位,坐拥天下,但到起歉来也是毫不含糊,诚意十足。 姜晚倾吓了一跳,压根儿没想到这么光辉璀璨又骄傲的男人居然会跟自己道歉:“你吃错药了。” 第133章 凤南靖严肃的强调道:“本王是再跟你道歉。” 姜晚倾却是一脸‘你有病’的表情,但那天的事儿的确让她很生气,男人的道歉,能让她心里好受点,可一想到那北月国公主一事,她依旧气不打一处来。 “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我还是要带花芽回去。” “可以。”他道,“吃过饭再回去。” “不要。”姜晚倾拒绝,语气甚至有点冲,“我要回家。” 凤南靖眉目一挑:“看来你还没接受本王的道歉,口是心非。” “没有,我接受了。”姜晚倾瞪他,气呼呼的,“我接受道歉,这跟我要带孩子回去并不冲突。” 两人相识也有一年有余,对她凤南靖也算是了解,后知后觉,眼前的这小女人并非是为了太傅府那日的生气,可除了那次,他似乎也没得罪她。 “你怎么了?” 他问,手想替她拂去鬓角的碎发,可见才伸到一半,姜晚倾却忽然冷漠的往后退,甚至还有些红了鼻子。 凤南靖手僵在空中,眉宇微蹙。 “没有。”姜晚倾咬着下唇,清丽的小脸居然挂着几分委屈。 “你的模样看上去不想没事。” 凤南靖黑眸盯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将人看穿。 姜晚倾忽然有些畏惧他的目光,心里甚至有几分心虚,她步步后退,直到无路可退,撞到了墙上。 男人只手撑在墙上,微微靠近,两人的距离居然只有拳头左右,他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 姜晚倾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心情很差,仿佛被人推进了荆棘,胸口说不出的沉闷。 她垂眸,声音听上去似乎很累的样子:“没有发生什么事,我就是想回去了。” 凤南靖微微拧眉,她的模样分明就是出事了,可她就是不说。 男人捏着她的下颚往上抬,薄唇忽然印了上去。 姜晚倾心中一颤,胸口说不出的悸动,她只觉得牙关被撬开,男人的舌紧接着就钻进来。 她鼻子一酸,忽然觉得委屈难过,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 不知从何开始,凤南靖对她就是想吻就吻,甚至在太傅府时还对她做了更够分的举动,是把她当他宫里随便玩弄的女人吗,现在都快要成婚了,居然还对她这样。 姜晚倾眼眶发热,觉得委屈,她狠狠地咬了他一口,顿时见了血。 凤南靖吃痛的松开她,菲薄的唇甚至还沾着鲜红的血。 他的唇很好看,是淡淡的瑰色,这会儿沾着妖孽的红,更是魅惑性感了。 “你咬本王。” “对,我就咬你了。”姜晚倾情绪忽然就崩溃了,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掉,几乎是吼着出声,“凤南靖,你要不要脸啊,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真把我当你后宫的侧妃姨娘了。” “没有。”他眸色微沉,“本王从未这么想过,那是在是太傅府说的只是气话。” “气话?我看你是愤怒之下吐真言吧。” 姜晚倾酸了鼻子,委屈得不得了,她咬了咬唇,忽然顿住声音,也不知花芽何时会回来,到底还是不愿在孩子面前跟他争吵,可她情绪现在根本难以控制。 “以后我不希望你再对我做这种事,你是摄政王,三妻四妾、莺莺燕燕也不会千夫所指,但是我不同,我将来是要嫁人的,跟你做这些事,这会让我觉得羞耻。” 凤南靖眉目一沉,黑眸阴沉如水,神色难堪到了极点。 姜晚倾瞧见花芽跟着苏嬷嬷回来,不想让孩子看到自己这幅样子:“我离开了,到时候还得麻烦你把孩子送回侯府。” 她几乎立即跑了,跟逃跑一样。 凤南靖没拦他。 “大宝、大宝你去哪儿啊……”花芽急了,可不管他怎么叫娘亲都不回头,他疑惑问,“爹爹,你是不是跟大宝吵架了?” 凤南靖头疼得按着太阳穴,他自己也不确定:“可能吧。” “你肯定是做了过分的事,不然我家大宝性格这么好,怎么可能生气得连宝宝都不要了。”花芽振振有词,一副就是你错的模样。 凤南靖也开始反省,是不是那日自己说话真的过分,可他不是道歉了吗,她也原谅他了。 女人心海底针,看来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 之最后花芽是被护卫送回去的,就说是皇宫送学生回去的车辆。 姜晚倾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没吃饭,她心情说不出的沉闷,春婵春宝第一次见他这样,也不知如何安慰。 “小少爷,你去安慰安慰小姐,小姐最喜欢小少爷了。”春宝说。 安慰娘亲,花芽自然是义不容辞的,他巴巴的趴在姜晚倾额床边,问:“大宝你怎么了?是爹爹做了什么事儿让大宝你生气了吗?” 姜晚倾看着孩子稚嫩的脸庞,扯唇一笑,摇头:“不关你爹爹的事,她什么都没做错。” 她也不知自己心情为何会如此阴郁,但就是不开心,这股不开心她也不知从何而来。 “大宝不要难过啦,开心一点嘛,花芽会永远陪着娘亲的。”花芽笨拙的爬上床扑进她的怀里,奶里奶气的,软糯得跟小团子似的。 姜晚倾阴沉的心情仿佛在这一刻被花芽治愈了,她觉得鼻子发酸,也更用力的抱着花芽:“宝宝,如果让你选择,你是选择跟爹爹还是娘亲?” 花芽不明所以的抬头,小脸写满了问号:“怎么了吗?不可以爹爹娘亲都选吗?” “不可以。”姜晚倾很认真,“爹爹跟娘亲你只能要一个,以后娘亲是要离开的,你会跟娘亲走吗?” 如果花芽愿意跟她,她就算倾尽一切都会把孩子带走,虽比不上皇宫荣华富贵的身后,但跟着她至少是安全的。 花芽是凤南靖的长子,以后不知会成为多少人的眼中钉,到那时凤南靖的妻妾也会给他生很多孩子,他顾不上花芽的。 花芽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小脸写满了仓皇很害怕。 看着孩子恐惧的脸庞,姜晚倾忽觉自己是在逼孩子做很痛苦的选择,不管是选爹还是娘,都是错误跟痛苦的。 姜晚倾眼眶一酸,倏地将孩子拥入怀中:“花芽对不起……娘亲不应该让你做这样的选择……” 她声音甚至带了哭腔。 花芽手足无措的安慰她,肉嘟嘟的小手给他擦眼泪。 看着懂事的孩子,姜晚倾想,至少在分离未来临之前,她或许可以让孩子再幸福一点,不用他过早的做出痛苦的选择。 ** 第134章 小凤七的百日宴很快就到了,在参加宴会的前一天,榭香阁那边就闹腾起来了,缘由是因为王妃没有邀请他们,帖子上清清楚楚的只写着邀请侯府姜历城的嫡出子女。 姜季春觉着自己被排斥了,心中愤怒,闹了好久的脾气,但白雅也是没办法,谁让他们是庶出,就算恬不知耻的跟去,怕最后连王府的府邸都进不去,到时被拦下,这才更丢人。 姜历城没有过多理会榭香阁的闹腾,而姜晚倾嘲笑一番后就提早去了王府,她答应了凤迎蕊说要替她上妆做头发。 凤迎蕊很不好意思麻烦她,但也是真期待,姜晚倾是带着花芽一起去的,这还是花芽第一次参加宴会呢。 “这个小姐姐长得真漂亮。” 这是花芽见到凤迎蕊说的第一句话,可把凤迎蕊说的害羞极了,脸就跟上了胭脂似的。 姜晚倾笑着摇头,却心想以后她这儿子得祸害多少女孩子,这要专情还好,但要是多情种…… 姜晚倾忍不住啧嘴。 她是提前两个时辰到的,这两个时辰她都在帮凤迎蕊梳妆打扮。 凤迎蕊的五官小巧,虽漂亮但长相偏寡淡,适合用艳点的妆容,颜粉就用比肌肤稍白的,再配上一袭湖蓝色的广袖琉璃裙,俏丽又活泼,弥补了她性子上的恬静,简直美呆了。 这一套功夫下来,折腾得姜晚倾腰酸背痛,凤迎蕊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可思议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这……这真的是我吗?” 因为不爱出门,她极少打扮,身边的下人也不懂打扮,因此她明明容貌上乘,却给人留下容貌一般的印象。 姜晚倾给她戴了一支红宝石步摇,既是点缀,也让人眼前一亮:“你性子比较安静,五官也较为小巧,以后你可以试着穿艳丽些的服装,正值青春年华,也不要带这么素净的首饰了。” 凤迎蕊拘禁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依旧难以想象这会是她,她从未想过自己居然可以这么漂亮。 凤迎蕊小心翼翼道:“可是这样的,会不会给人一种张扬肤浅的感觉?” “怎么会。”姜晚倾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正经的姑娘了,一个人肤浅与否,不是靠装扮,而是自身的气质,何况你只是穿的明艳些,又不是露胸露大腿的,怕什么。” 凤迎蕊低头含羞的笑了,想到什么,道:“你看你都顾着帮我了,你自己都没时间上妆换衣,趁还有时间,赶紧整理下吧。” “我就算了。”姜晚倾拒绝,“现在我就只想低调。” 现在她算是怕了,要再多来两只苍蝇,她得吐血。 凤迎蕊不懂她的烦恼,但却十分羡慕她的美容知识以及那种大胆外向,这或许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性格。 “第一眼见小姐姐就觉小姐姐十分美丽,可没想到小姐姐居然还能更漂亮,就像画里走出来一样。”一旁的花芽夸赞道,可以说是十分嘴甜了。 虽然对方只是个几岁孩子,但凤迎蕊还是被他夸得脸颊通红。 两人出现在厅堂时,百家宴已经开始了,算是压轴出场,当凤迎蕊出现的那一刻,众位富家公子的眼几乎都直了。 凤迎蕊容貌本就上乘,只是平日不爱打扮又不爱出门,这会儿精心装扮过,说是万众瞩目也不为过。 “你是迎蕊小姐吧,好久不见了。”这时有位富家公子前来搭讪。 一人开头,其他人也纷纷上前开始自我介绍,殷切得不得了,就差口刁鲜花求爱了。 凤迎蕊被他们的热情吓着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礼貌笑着回他们的话,但因为人太多,她一张嘴也说不过来。 姜晚倾见状让花芽去解救凤迎蕊,就说找不到娘亲了。 “各位不好意思,我先离开下。”凤迎蕊牵着花芽,迫不及待的离开此地。 众位男人立即露出可惜的目光。 “刚才真的吓死我了,他们怎么会这么热情。”凤迎蕊仓皇道。 “谁不喜欢美的事物,不管男人女人都一样。”姜晚倾拐着弯说她漂亮。 凤迎蕊含胸微笑,十分开心,她忽然看向人群仿佛在找什么,但看来看去都米找到她要找的人,后来,她拉着姜晚倾往某处走去。 “新云姐。”凤迎蕊朝一对夫妇走去。 女人约二十五六,身穿翠绿色对襟羽纱衣裳,容貌虽一般但却给人一种柔和温婉的感觉,端庄大气,而男人身穿湖蓝色衣袍,他站在女人旁边,看着正气,温尔儒雅。 姜晚倾觉得这对夫妇眼熟,但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盛新云朝她微微一笑:“迎蕊你今天很漂亮!” 凤迎蕊含羞一笑,开始介绍姜晚倾,可当要介绍她时,盛新云却忽然道:“我们之前见过的。” 姜晚倾凝神看着她,但还是想不起来。、 盛水吟微微一笑:“之前在御花园,你跟……” 她声音一顿,后面没说出来。 姜晚神色突变,忽然想起来了:这对夫妇不就是她头次进宫接花芽时在御花园见到的夫妇吗。 但是天色微暗,再加上她跟凤南靖跌倒在地比较慌,她只随意瞥了两人一眼便立即抱着花芽出宫了。 “新云姐,你们认识啊?”凤迎蕊很好奇。 “见过一次。”盛新云道,并不多话,自我介绍道,“姜小姐您好,我是盛新云,也就是盛准的长姐,这个是我的夫君廖和彦。” 廖和彦朝她颔首一笑,文质彬彬,也是个翩翩公子。 姜晚倾介绍自己后又介绍了孩子。 虽盛新云对她很礼貌,但她依旧感觉到不安,或许是之前她跟凤南靖之前被她撞破到的缘故,可不知为何,即便眼前的女人对她彬彬有礼,她还是有不好的感觉。 凤迎蕊瞧见了平邑王夫妇,可却不见盛准,她问了下:“盛准呢?” 盛新云说:“盛准最近有点麻烦,所以我父亲勒令他在家里呆着。” 姜晚倾心想,估计是之前刺客的事。 “摄政王到……” 忽然传来一记响亮的声音,只见在入口处,出现了一个明黄色身影。 第135章 男人一袭明黄色蟒袍,衣袍上银线五彩流转,纹着四爪蟒,腰带是黑色的,旁边还别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翠绿色玉佩,他头戴九珠冠冕,长发束起,气场强势,尊贵无比,仅是站在那儿便让人心生敬畏,不由让人俯首称臣。 姜晚倾微怔,周围的人都纷纷行礼参拜,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站着。 凤南靖顿住,似乎也是因此才注意到她,黑眸眼波平静,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捉摸。 凤迎蕊吓了一跳,忙拽着她提醒:“不可以这样,见到殿下要行礼。” 姜晚倾这才回神,赶紧低头行礼,有些紧张的拉着花芽。 来之前她已经跟花芽做过心里建设,她经常说不管在哪里见到凤南靖,只要有外人在都得规规矩矩的叫他殿下并且行礼。 花芽很听话,没有表现出半分端倪,乖巧得像普通孩子。 “既然是参加宴会,众人也就不便多礼。”凤南靖淡道,仿佛不将方才那幕放在心上。 人群中的姜历城松了口气,一头冷汗,他女儿这是怎么了?平日也不是不懂规矩的,难不成也拜倒在殿下的美色之下了? “殿下您怎么来了,还真是让我们夫妇受宠若惊。”南平王府夫妇迎上去招呼。 王府跟凤南靖交好,虽他不苟言笑,但到底是跟南平王爷一同长大,两家自然是亲密。 “本王侄子的百日宴,自然要来。”凤南靖道,眸光却不留痕迹的撇过眼前失魂落魄的女人。 姜晚倾莫名的心惊,这股心惊从何而来她也不知晓,而后来她却发现盛新云一直在看着她,目光若有所思。 目光带着刻意的打量,这让姜晚倾很不舒服,也不知她是否察觉什么,但凤南靖不是掉以轻心的人,除了御花园那次,她怕是也机会没发现什么。 凤南靖的出现让这次的聚会严肃很多,大家都很拘禁,但却有几个胆子大的小姐跟在凤南靖身后,心怀鬼胎,也不知在想什么,但都被百里拦住,生人勿进。 另一边凤迎蕊看将姜晚倾神色实在不好,以为是天气太热导致的中暑,忙将她拉到一旁给她倒了杯清热解暑的菊花茶,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点热。”姜晚倾扯唇一笑,不咸不淡的遮掩过去。 她都这么说,凤迎蕊也没多想,让人拿了好些点心给花芽吃,她很喜欢孩子,跟姜晚倾聊着天,还时不时的逗花芽玩儿。 宴会已经开始了,这次宴会因为并不规矩,大家都是随意走动,自从姜黎昕效仿西洋人的宴会后,京中也越来越多人学习。 平日讲规矩多了,谁都不喜欢安分守己。 宴会上来的人不算特别多,听说四品以下的官员都没被邀请,凤迎蕊说:“姜将军府也没被邀请,因为王妃觉得他们一家子心怀鬼胎,差点害了小凤七。” 姜晚倾眉头一挑:“那姜府可是丢了好大的人啊,被南平王府这么明目张胆的排挤。” 说是这么说,但她一点也不同情姜将军府,上梁不正下梁歪,姜夫人不是好东西,她生的女儿也同样,但这么直白的得罪,也就王妃能做的出来。 这时姜历城忽然气冲冲的朝他们冲来,脸上愤怒明显,他三两步的冲来,忽然抬手就狠狠地给了姜晚倾一巴掌。 啪的一声,巴掌声清脆又响亮,姜晚倾的嘴角直接被打破了,脑袋有那么一瞬是空白的。 花芽直接给吓哭了:“外公不要打大宝,不要打大宝……” 凤迎蕊也慌了,又急又害怕:“侯、侯爷,你这是干什么……” 姜晚倾脸上好辣辣的疼,她深呼吸,冷漠又淡然的看着他:“为什么打我。” “你还有脸说,你干了什么好事儿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姜历城气急败坏的指着姜晚倾,那架势恨不得再来一巴掌,“为父还以为你痛改前非,可没想到你居然还如此不知羞耻,怎么,难道你还想再被人搞大肚子吗。” 他越说越气,甚至还想动手。 姜晚倾内心一慌,头下意识的往后缩,可她却迟迟没等到想象中的疼痛。 凤南靖不知何时出现,那张英俊的脸仿佛付覆了冰一般,冷硬又难看,幽深的黑眸阴沉如水。 “殿、殿下……”姜历城一僵,怎么都没想到凤南靖居然出现,几乎是立即往后退,恭恭敬敬的跪下。 凤南靖眸色很冷,可当他看着眼前被脸颊红肿的女孩儿时,冰冷的眸底却不由划过一抹心疼,他微微攥了攥拳头,忍住想轻抚她红肿脸颊的手。 姜晚倾低着头,眼尾却开始发红,她深呼吸,平静的看着姜历城说:“你打了打了,在判我刑之前,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姜历城依旧保持着跪拜的姿势,但提起这个他就恼怒,忍着怒火,但声音就依旧很冲:“你说怎么了,现在事情都传来了,你老实跟我说,在去太傅府给唐泽义治病时,你是不是跟他睡了。” 姜晚倾猛地僵住,凤迎蕊也是一脸错愕跟惊讶。 凤南靖双目微眯,眸色越来越阴沉。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他睡了。”姜晚倾忍住心里的委屈,咬牙说,“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有?但现在都已经传开了,唐泽义说你们睡了,你跟他旧情复燃了是不是。”姜历城字句铿锵,即便她依旧否认,但在他看来,他人的话更可信。 姜历城看透了唐泽义,跟辛衡阳简直是没法比的,可是她居然还这么不知羞耻扑上去,说是去看病,但最后却照顾到人家床上去了,简直不知羞耻,有违伦常。 说真的,要不是凤南靖在,以姜历城的脾气,估计会在这活活打死姜晚倾都有了。 姜晚倾忽然笑出声,可她的眼睛看上去明明这么悲伤,她微笑道:“唐泽义说的?” “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姜历城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是自己要失望的,关我屁事。”姜晚倾忽然冷哼一声,让春宝二人暂时替她照顾好花芽,带着红玉,拎着茶壶就往人多的地方去。 凤南靖倏地拽住她,微微蹙眉。 姜晚倾没回头,而是用力的甩开他,大步流星的离开。 第136章 “你、你干什么去啊……”姜历城急了,想追过去,但凤南靖没让他平身他也不敢起来。 姜晚倾拎着酒壶,气冲冲的在人群中穿梭,煞气十足,一双眼仿佛有戾气在迸射,最终,她在最热闹的那个角落找到了唐泽义。 唐泽义坐在石椅上,洋洋洒洒的跟着周围富家公子说:“姜晚倾早就跟我有婚约了,之前我们就做过,只是她不好意思说罢了,现在我们虽然退婚,但她心里还是有我的,毕竟这么多年的婚约了,怎么可能一点情分都没。” 姜晚倾过去时居然还听见他还在红口白牙的污蔑他,胸口熊熊燃烧的怒火几乎将她泯灭,她冷笑着,直接冲进人群,一个茶壶砸在了唐泽义的头上。 茶壶碎在了唐泽义的头上,开了个血洞,他疼得脸色扭曲,但显然还有些懵,似乎没从这一记重创回神。 众人惊讶的看着他们二人,都没从方才的谈笑风生中回过神。 “在说什么好玩儿的,也说给我听听。”姜晚倾微笑,灵气波动的脸庞居然还带着几分明媚,可那股子狠劲儿却蠢蠢欲动。 她显然是怒了,唐泽义也明明看出来了,可却依旧不知死活的咧嘴笑:“媳妇儿,你怎么来了?” 姜晚倾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毒速度消失,手拿装着精致点心的碟子,一下子摔碎在石桌,四分五裂,她捏着最大的那块碎片,就算手被割破也无动于衷。 她捏着碎片迅速抵在唐泽义的脖颈处, 锐利瓷片划破唐泽义的脖颈表皮,姜晚倾却是笑靥如花,嘴角的弧度很大,带着一股残忍的阴毒:“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唐泽义瞬间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姜晚倾在王妃的宴会上,当着这么多宾客乃甚至摄政王的面居然都敢这么放肆。 而另一边正在与人交谈的唐毅听说后立即赶来,看着被姜晚倾抵住命脉的唐金泽,他一下子就慌了,几乎是拔出长剑立即朝姜晚倾捅过去。 红玉见势立即拦住,她的身手极好,即便在面对唐毅也不落下风,两人迅速扭打在一起。 忽然一记黑色的身影用短刀架开了两人,百里拿出令牌:“殿下再在此,岂容你们放肆。” 唐毅停手,但脸色依旧难堪:“可是姜晚倾……” “住口,反正就是不许破坏王妃的宴会。”百里厉声道,明面上是维护王妃的宴会,实际上却十足烂了唐毅不许他过去。 唐泽义本还想着唐毅来救自己,可此时他根本过不来,心中大骂他是废物。 “看什么,我让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姜晚倾声音越发的冷硬,抵在他脖颈上的瓷片似乎也多陷进去了几分。 “别别别,你别冲动,我就跟你开开玩笑。”唐泽义慌了,他还不想死。 “开玩笑?”姜晚倾眉目一挑,笑这点头,“你拿我的清白来开玩笑?” “不不,我就随口说说,你跟我之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唐泽义讪笑着讨好道,“那几天你只是来救我的命,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任何亲密。” “那你刚才为何要那样说。”姜晚倾歪着脑袋小,黑暗又阴沉,“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儿?” “我、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当真,他们也不会当真的。”唐泽义说,声音甚至都颤抖了,对着周围喊道,“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跟姜晚倾,我俩什么都没有。” 众人腼腼相觑,神色极其复杂,不知是鄙视唐泽义的口不择言,还是被姜晚倾的彪悍举动给吓到。 王妃正在宽带宾客,听闻这边出事立即赶来,看着眼前景象,她也被吓了一跳,疾言厉色的对唐泽义道:“虽说你之前是庶出,但现在好歹也成了嫡子,平时只懂吃喝玩乐也就罢了,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吗?晚倾救了你,你还想毁她名声,这世间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丧心病狂的东西。” 来前王妃也听下人说过事情经过,她不可能相信姜晚倾会看上这么一个蠢货,而女子的名节名声又是最为要紧,他分明是想逼迫姜晚倾嫁给他。 唐泽义讪笑着,也不敢多说什么。 “晚倾,你手受伤了,先去包扎一下,。”王妃安慰她道。 姜晚倾冰冷的脸上余怒未消,她咬着牙,挨着蚀骨的冷意:“以后再乱说,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她冷冷的推开了他。 唐泽义早就吓得腿软,姜晚倾一松手她就跌坐在地上,唐毅立即上前扶他,而人群中的太傅却是觉得丢人,恼怒又恨铁不成干的指着自己儿子,气的说不出一句话。 太傅饱读诗书,还算讲道理,此事是他们理亏,也不怪罪姜晚倾的暴力,甚至还十分抱歉的跟姜晚倾道歉。 “是老夫教子无方,给姜小姐添麻烦了。” 姜晚倾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用手绢包扎伤口止血,她面无表情,轻描淡写,仿佛并不将这一切放在心上,可她的鼻尖分明是红的。 “太傅你不是教子无方,而是老糊涂了,妾室居然也扶正,你看看生的都是什么东西。”王妃没好气道,一点也不给太傅脸面,之后便让凤迎蕊把姜晚倾附上去处理伤口。 凤迎蕊带她去附近的厢房,姜晚倾并不想让花芽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就让春婵带她出去走走逛逛,凤迎蕊替她拆开手帕,伤口血肉模糊,里面甚至还有些细小的碎片。 凤迎蕊当即就吓得脸色苍白,她胆子本就小,替人处理小伤口还好,这么大的伤口她是在是不敢下手,慎道:“你也是的,就算要教训唐泽义也不要把自己弄伤啊。” 姜晚倾低着头不说话,不管是心情还是神色都十分阴郁。 凤迎蕊知趣的不在多话,她本想亲自帮她处理伤口,但这伤口对她而言太过可怕,便让人去找大夫,可她身边的婢女却不知去哪儿了。 “你先等着,我去给你找大夫给你包扎。”凤迎蕊赶着起身就走,可再出门时却遇见了姜历城。 凤迎蕊愣了愣,又看了看姜晚倾,微微前身后立即离开,将时间留给他们父女两。 红玉也知趣的退到外面。 第137章 姜历城走进来,神色有些尴尬,而姜晚倾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 “你这是做什么,就因为为父误会你了,你就给你的父亲甩脸色吗。”姜历城说,这时候居然还能板着脸教训。 姜晚倾苦笑一声,倒是没说什么,可着苦笑落在姜历城的眼中,却有些心疼。 “此事你也怪不得我,谁让你有先例。”姜历城舔了舔唇,依旧端庄父亲的架子说教,“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很不对,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你居然敢这样,你这以后让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侯府? 别人会觉得你是个粗狂又刁蛮的女子,以后你的名声还会好吗。虽说此事是唐泽义弄出来的,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也该好好思量,为什么唐泽义不诬赖别人就诬赖你,还不是你太张扬高调,你要学会从自身开始找问题。” 他依旧念叨着,也不为自己方才的误会错打道歉,当真是让姜晚倾心寒极了。 经过的这些天,姜晚倾是真的以为他对自己改观了,洗刷掉从前对她的偏见;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就能拥有父亲的信任跟关爱,她真的以为自己能有, 可从今日的事看,在姜历城心里,她就是个不守妇道,在外勾三搭四的女儿,以至于都不询问一句,直接就冲过来给她一巴掌。 姜晚倾真的很伤心。 姜历城却不以为然,依旧喋喋不休的数落姜晚倾,让她以后少出门,将一切归错在她行事、打扮太过张扬上,似乎唐泽义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姜晚倾不安分导致。 他道:“你要是像凤迎蕊,像其他小姐这般安分守己的待在家,唐泽义怎么会无赖你,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父亲……”沉默许久的姜晚倾忽然开口道,依旧是低着头,“我脸疼。” 姜历城一下子就噎住了,方才那一巴掌用了多大劲儿没人比他更清楚,瞬间他也说不出话,只闷闷的丢下一句:“大夫一会儿就来了,你上了药在出来。” 她几乎是逃着离开的。 姜晚倾苦笑连连,她虽然难过,但也不会真的去憎恨自己的父亲,她想要的,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一个道歉,一句‘对不起’罢了,可这他都拉不下脸。 她忽然觉得鼻子发酸的厉害,胸口难受的甚至喘不过气,至于她要用嘴巴呼吸才行,可当手背有滚烫的液体滴落时,她才意识道自己哭了。 一重高大的影子忽然打在她身上,男人不知何时进来,半蹲在她眼前,轻柔的用手帕替她拭去脸颊的泪。 姜晚倾望着眼前男人英俊的脸庞,心里的酸楚仿佛就添了倍,更委屈了。 “别哭。”凤南靖手掌温柔的抚着她的脸盘,“本王会给你报仇的。” 姜晚倾怔怔的看着他。 男人的手又宽又厚,还带着薄茧,但却出其的温暖。 姜晚倾仿佛感觉有人在她冰凉枯萎的心头注入了一股暖流跟温暖,她忽然一笑,似乎也没这么悲伤了。 “我没有跟唐泽义睡过。”她开口解释。 他忽然一笑,起身让她靠在自己的腰上:“本王知道。” 姜晚倾忽觉鼻子有发酸了,心悸动的厉害,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像是回到港湾的船只,只觉得安全。 另一边,终于等到大夫的凤迎蕊忙把人往厢房带,在赶往厢房时,她居然瞧见摄政王从另一处离开,。 凤迎蕊没放在心上,立即去厢房,可一进门,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觉得她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哀伤了。 大夫熟练地替姜晚倾处理伤口里的碎片,凤迎蕊则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问:“你没事了吧?” “还好,就是伤口有点疼,脸也疼。”姜晚倾笑了笑道。 还知道疼,那就是说心没这么疼了。。 凤迎蕊松了口气,心想他们父女两得隔阂应该解开了。 大夫在替姜晚倾包扎时,王妃忽然来了,她是来看姜晚倾的,还问了伤口的情况。 大夫如是说:“伤口有点深,但都不碍事,但天气炎热,还得喝几副消炎药,以免感染,在伤口这几日也最好也是不要沾水。” 王妃点着头,在最后包扎时,她甚至亲自帮姜晚倾。 “王妃,这使不得。”姜晚倾忙拒绝。 “没事,就让我来。”南平王妃笑道,“我早就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孩子了,在我面前,在王府,你不用客气。” 她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妃,愿意抛开身份的去接待她。 姜晚倾抿唇一笑,心里暖洋洋的,但还是极为不好意思的开口:“今天是我过分了,我毁了王妃您的宴会。” “过分吗?”王妃说,不以为然,“这要落在我身上,估计唐泽义早见不得明天的太阳。” 姜晚倾会心一笑。 王妃替她包扎好后握着她的手道:“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会替你讨回个公道,不会就这么让太傅府糊弄过去,敢这么对本王妃的义女,简直找死。” 姜晚倾倏地一愣,错愕的看着王妃。 她没听错?义女? 凤迎蕊也是一愣,而后又欢喜的催促她说:“晚倾,我母亲要收你为义女,还不赶紧开口叫母亲。” 姜晚倾受宠若惊,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南平王妃温柔的看着她,揉了揉她的脑袋,慎道:“怎么?你难道不愿意但我的义女吗?” “愿意……”姜晚倾几乎是立即到,笑的都合不拢嘴,“只是王妃您不嫌弃我名声差吗?” “谁说你名声差,我就很喜欢你。”王妃说,喜欢她是那么的明目张胆,“以后我就是你的母亲,谁也不能欺负你了,就算是姜历城也一样。” 当时在远处其实她瞧见了姜历城打她,那时她那个怒火中烧啊,恨不得冲过去狂甩姜历城耳光。 南平王妃就是这样的性子,直爽又护短,喜欢一个人就倾尽一切的对她好,不喜欢一个人也绝对不会虚情假意的苟合着。 姜晚倾会意一笑,乖巧的叫了声‘母亲’。 “诶~”南平王妃那个乐啊,笑的连连带头,“待会儿我就去跟姜历城说,想来他也不敢有意见。” 姜晚倾点点头,心下一片温暖。 第138章 后来春宝带着花芽回来了,春婵不知去向,王妃一瞧见花芽也欢喜得不行,抱着花芽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说:“乖孩子,来,叫奶奶。” 花芽不知所措的看着姜晚倾,在姜晚倾的示意下,花芽这才甜甜的叫了奶奶。 王妃别提多开心了,其实跟她同辈的人,早已经当了奶奶外婆了,就只有她年纪大了才生了个儿子。 大家都很高兴,王妃直接撇下外面的宾客不管,跟姜晚倾几人窝在房里说话,后来还是她的近身奴婢说要让她去过目各位宾客送给孩子的百日礼这才不得不离开。 凤迎蕊高兴的牵着她的手:“太好了,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就能以姐妹相称了。” “可以啊。”姜晚倾道。 “那我是不是花芽的小姨了呀。”凤迎蕊很兴奋。 姜晚倾笑着点头,凤迎蕊激动极了,不断的让花芽叫自己小姨,大家都很开心,只有花芽一脸懵逼,不知自己怎么就忽然多出了个小姨跟奶奶来了。 因为脸受伤,姜晚倾并不想出去,但作为主人家的凤迎蕊也不能消失太久,陪她聊会儿就得去帮着照顾宾客。 姜晚倾内心惆怅,今日真的是有悲有喜,心情复杂极了。 凤迎蕊走后,春婵迟迟才回来,春宝问:“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那丫鬟你都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春婵满头大汗说,“我可是跑着回来的。” 姜晚倾问:“出什么事了?” 春婵两人这才向她解释。 原之前姜晚倾教训唐泽义,便让他们两人照看花芽带孩子去远些的地方,之后他们去了后花园扑蝴蝶,遇见了个崴脚的丫头,因为不能行走便朝他们求助。 “当时宝宝看着那为姐姐可怜,就让春婵送她回去了。”花芽奶里奶气道。 听上去是没什么可疑的,但姜晚倾却依旧心存疑虑:“后来你送她去哪儿了?” “就丫头住的伙房。”春婵回。 姜晚倾觉得奇怪,今日是小凤七的百日宴,府邸的奴婢都调去了前厅院子伺候,后花园虽人少,但也不是没人,府邸都会有把手的护卫,可偏偏的那丫鬟不朝护卫寻求帮助,反而跟一个陌生人求助。 “大宝,宝宝想出去玩儿,走走好不好,房里好闷的!”花芽忽然可怜兮兮的抱着她撒娇时候。 从小到大,这是花芽第一次参加宴会,贪玩好奇也是在所难免。 姜晚倾看着他才放心,想了想,问下人拿了张面纱便与他一起出去了。 花芽对宴会很好奇,跑来跑去的,姜晚倾就在后面跟着,而姜历城也见到她了,但也只是看了看,估计是愧疚,没有上前搭话。 “咦,那不是莲花吗?她怎么出来了?”春婵忽然疑惑的看着前面不远的一个丫鬟。 姜晚倾顺着春婵视线看去。 婢女莲花似乎也意识到他们的视线,似乎是心虚,立即跑开了。 春婵春宝傻眼了:“她的腿怎么好了?” 姜晚倾蹙眉,看着眼前跑得贼溜的丫鬟,顿时明白春宝他们三人被设计了。 “这怎么回事?”春婵疑惑不已,“不行,我得去问问她为什么要骗我。” “回来。”姜晚倾冷声,“既然你知道她是骗你,还有什么好问的。” 春婵一时语塞,可她怎么都想不通。 一个人做事,是有目标动机的,姜晚倾不会傻到觉得对方只是揶揄春婵罢了,她倏地想到什么,立即上前搜春婵的身。 春婵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配合。 姜晚倾从上到下搜索,最后居然在春婵的衣袖摸到了类似于珠子的东西,心下顿时凉了半分。 春婵似乎也觉出什么,下意识想掏出,但却被姜晚倾冷冽的神色制止住,问:“你的东西?” 春婵慌张的摇头。 姜晚倾眉目一沉,忽然瞥见人群中凤秦怡在看着自己,目光挑衅而阴沉,而她的旁边站着的……居然是莲花。 事情发展到此,姜晚倾就就算是傻子也懂了,。 凤秦怡只与她对上那么几眼,之后便消失在了人群中,却命令她的奴婢莲花一直在远处盯着他们。 “小姐,这可怎么办?这是什么东西啊。”春婵慌得声音都抖了,她顿时也明白了此事不简单。 姜晚倾看了眼,是舍利子,老夫人房中也供奉有这么一颗。 舍利子是很珍贵的东西,只有大师圆寂时候火化后才会有,但也不是每个大师圆寂后都会有舍利子,一百个打水都未必会有一个,因此格外宝贵。 姜晚倾心中不安,也猜出了凤秦怡的计划,她让春宝立即将凤迎蕊寻来。 凤迎蕊在一边被一群富贵公子缠住,春宝的到来也算解救了她,她赶紧跑来:“发生何事了?” “出大事了。”姜晚倾道,低声将事情始末告诉了她。 凤迎蕊脸色微变:“这舍利子是观音寺前任方丈圆寂时火化所化,十分珍贵难得。后来寺庙将其送给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又作为百日礼送给了小凤七,这可是御赐之物,非同小可啊。” 她着急又愤怒,“秦怡是越来越过分了。” 姜晚倾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忽然王府一众护卫出现,将整个前院团团包围,原还在吃茶赏花的宾客顿时脸色突变,均不懂发生了何时。 王妃脸色难看,同凤秦怡一起出现。 姜晚倾神色微沉。 战争开始拉开序幕了。 “各位宾客很是抱歉,因为太皇太后赐给小凤七的舍利子不见了,大家都知道,这枚舍利子是难得的珍品,属于御赐之物,如今被偷盗,这不是一件小事,还请大家配合我们搜查。” 说话的是凤秦怡,她说话字句铿锵,眼角的余光却是不是的落在最后的姜晚倾身上。 凤迎蕊脸色突变:“我去找母亲说。” “现在说太晚了,就算母亲相信我们,也会落人话柄,不仅不会觉得我无辜,甚至还会觉得是母亲偏袒我。”姜晚倾拦住她,脸色凝重。 凤迎蕊着急不已,一时乱了方寸:“那可如何是好啊?” 春婵知晓自己闯祸,忍着哭腔说:“这件事是我被人利用了,我去找王妃,自首也好,承担罪责也好,绝不连累小姐。” 她视死如归般离开。 第139章 “回来。”姜晚倾拦下她,“就算你去自首也会连累到我,所以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还要你照顾花芽。” 春婵愧疚难当,眼泪当即飞飚出来。 人群中的凤秦怡仿佛胜券在握,说话掷地有声:“虽说会得罪大家,但是我希望大家配合,毕竟大家也不想让奸恶之人有机可乘,丢失舍利子,我们王府也担待不起。” 凤秦怡是庶出,这些话本不能由她来说,但王妃此刻也是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这样做。 舍利子珍贵,更是太皇太后的御赐之物,虽丢失了太皇太后不会真的责罚王府,但不高兴是肯定的,王府也会因此落人话柄。 名声这对于一个皇家贵族来说,十分重要。 凤秦怡说这话,目光却是连连落在姜晚倾那边,她就是要姜晚倾付出代价。 若不是姜晚倾多管闲事,她的娘亲也不会死,凤秦怡很清楚,她的母亲一定无辜的,她又没兄弟,娘亲根本没必要去伤害小凤七, 而且以她娘亲的人品也断然不会如此。一定是姜晚倾为了讨好王妃、想在王妃面前彰显自己的厉害,所以才陷害她的娘亲。 凤秦怡心在滴血,胸口有熊熊的怒火在蔓延,姜晚倾害死了他的娘亲,那她必须死。 她狠狠地望着姜晚倾几人的方向,只见他们围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 他们本就在人群的最后面,这么一来凤秦怡这边根本看不到他们在干什么,她几乎立即对王妃道:“母亲,您赶紧下命令吧,我相信以大家对太皇太后的敬重,也一定不会有所怨言的。” 众宾客腼腼相觑,脸色都不太好。 今日小少爷百日宴,他们高高兴兴的带着祝福来参加,可却最后却要对他们搜身折辱,这不是在说他们有偷盗的嫌疑吗,稍微有点骄傲的人都难以接受。 王妃思量后道:“此事本妃要王爷与殿下商议。” “母亲糊涂啊,殿下正跟父亲还有几位王爷在厢房商讨政要,母亲这时候过去,未免也太不合时宜了。”凤秦怡不让,一则是怕事情有变,二则是担心给了姜晚倾时间让她想出什么鬼主意糊弄过去。 王妃左右为难。 “母亲,我觉得二姐说的对。”凤迎蕊忽然从人群中,“此事非同小可,我相信大家也不会见怪的。” “是啊,那就搜吧,反正我觉得可以。”人群中有一女子站出来。 此女子身穿一袭翠绿色的广绣罗裙,长相英气赴美,像是凛凛威风的女将军,颇有一股男子气势,是相府幺女,崔玉黛。 这时崔夫人也说:“我们相府同意。” 相府位高权重,万人之下,仅二人之上,相府都这么表态了,其他官员家眷在不满也不便反对多说。 凤秦怡狐疑,不明相府怎么也掺和进来了,但想想,如此也是有利于他们。 王妃还是犹豫。 她不想伤了大家的颜面,这本就是她儿子的祝福宴、百日宴,怎能在此时得罪众位宾客,她到宁愿让太皇太后责罚,也不愿让众人在此等日子出丑。 凤秦怡为难,她没想到舍利子不见了王妃居然都还在考虑,正想说什么时,凤迎蕊却抢先将王拉到一边,小声的低语。 凤秦怡听到凤迎蕊似乎也在劝王妃下令搜身,也不知她说了什么,王妃的身形明显的顿了下。 凤秦怡皱眉。 她知道凤迎蕊跟姜晚倾关系好,刚才他们两人就在商议说些什么,姜晚倾明显是发现了舍利子在春婵身上,那既然如此,以他们两的关系,凤迎蕊应该劝阻王妃不要搜身,怎么反倒站在她这边了。 她忽然担心事情有变。 王妃之后回头说:“此事的确事关重大,但各位也是有头有脸的官员家眷,本妃跟迎蕊商量后,最后决定只要各位有人证在,就不搜身了,若是无人作证,那就只好得罪。” 话落,大家再有不满也不便多说,毕竟这是在王府,王妃又独得太皇太后欢心,不过庆幸的是,在场之人大都有证人在。 宴会就是吃茶赏花的,除了在开战宴会的地方,他们也的确没必要在去别处,但在最后,就只有姜晚倾一个人没有人证。 王妃皱了皱眉,说,“晚倾不算,之前她在厢房包扎伤口,是本妃允许了,她不用搜身。” “母亲,这怎么能行呢,您可不能因为她救过弟弟所以对他法外开恩,方才您可是亲口说的,只要没有证人的都要带下去搜身。” 凤秦怡连忙道,这个结果是她喜闻乐见的。 就只有将姜晚倾一个没证人,因此王府也不会得罪其他人,但却能把姜晚倾定罪,一举两得。 “王妃既然这么相信姜小姐的人品,那走走流程搜一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然会落人话柄,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您是那种徇私舞弊的人。” 崔玉黛开口道,轻飘飘的声音仿佛只是随口一说,还是带着好心的那种。 姜晚倾牵着孩子走出来,微微一笑,坦然道:“王妃,我没事的,就这样吧。” 王妃一脸不愿,但姜晚倾都这么说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便让身边的侍女将她带下去搜身,凤秦怡忙示意身边的莲花跟着一块儿去,生怕王妃的人包庇姜晚倾。 末了她还道:“也把这小孩儿以及丫鬟的一并带下去搜查,他们毕竟是一伙儿的。” 王妃微微蹙眉,但也没说什么,但也应允了。 凤秦怡窃喜,她不相信姜晚倾能逃过这一劫,方才她盯得死死的,姜晚倾本就没机会窝藏那么大一颗珠子。 这次,她死定了。 众人都很紧张,毕竟都知道舍利子的贵重,姜晚倾这名声,他们也是有所耳闻。 “不会真的是姜晚倾吧?” “这个难说,连偷人这种丑事都做出来了,偷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之前听说姜晚倾医术高超,现在看来,是狗改不了吃屎。”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结果明明都还没出来,但他们却笃定了是姜晚倾偷的。 凤秦怡别提多兴奋了,她甚至已经设想到了姜晚倾的狭长。 偷盗太皇太后御赐的舍利子,就算有王妃求情,打板子怕是免不了的,说不定会落下个重伤残废,此后在这个圈子也不会在有她的容身之地,即便她儿子就读上书房,但一个道德有碍、品行都不佳的女人,谁家会要。 很快一刻钟便过去,但在凤秦怡看来却像过了一年那么漫长。 第140章 侍女带着姜晚倾主仆几人出来,莲花跟在他们身后,脸色忧愁难看。 凤秦怡几乎迫不及待:“怎么样,舍利子是不是在姜晚倾身上?” 侍女说:“没有,姜小姐是清白的。” 凤秦怡整个人顿时就怔住了,有些气急败坏:“一定在她身上的,你有没有好好找,她身边的下人你都搜过了吗。” 她怒指着春婵。 王妃面色不虞的看着他。 凤秦怡也后知后觉自己行为太过突兀,讪笑着道:“毕竟大家都没离开过这里,除了姜晚倾还会有谁,你们都仔细找过了吗。” “不仅这位姑姑找过了,就连你身边的莲花都一一仔细的搜查过。”姜晚倾忽然冷不丁的开口,“怎么?你要亲自来搜?” 凤秦怡猛地看向莲花,莲花朝她笃定的点点头。 凤秦怡倏地愣住。 怎会找不到,莲花明明将舍利子放在春婵身上的,难道…… 凤秦怡倏地瞪着凤迎蕊,凤迎蕊被她这么一瞪,顿时有些心虚,目光闪躲。 她懂了。 “我知道了,舍利子一定在你身上。”她猛地指着凤迎蕊。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偷盗舍利子。”凤迎蕊神色颇为慌张。 凤秦怡却不依不饶的大喊:“来人,立即去给我去搜凤迎蕊的身。” 都舍利子不在姜晚倾主仆身上,那就一定在凤迎蕊身上。 “凤二小姐,你闹够了没有。”姜晚倾哼笑,双手环胸,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王妃跟嫡小姐都没说话,你一个庶出却在这越俎代庖发号施令,谁给你的胆子。” “我是王府的二小姐,我没这个资格难道你有吗。”凤秦怡冷笑,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她甚至是鄙视姜晚倾的,“年纪轻轻的就跟人鬼混搞大肚子,你被人怀疑质疑也是活该。 方才这么多人就只有你离开过宴会,除了你还会有谁。我并不怀疑凤迎蕊,但我怀疑你,我怀疑是你偷了舍利子,但又怕暴露所以让凤迎蕊替你藏着掖着,现在舍利子肯定在凤迎蕊身上。” 姜晚倾笑了:“你就这么肯定?” “对。”凤秦怡信誓旦旦,余光撇这一脸慌张的凤迎蕊,这会儿就更肯定了。 姜晚倾声音一顿,忽然倒是不语了,她沉默不语的模样,到更让人怀疑了。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凤秦怡冷言冷语,步步紧逼,“你刚才不还信誓旦旦的时候舍利子不在凤迎蕊身上吗,现在怎么不开口了。” 姜晚倾清丽的脸庞全无表情,冷淡道:“你敢不敢给我赌一把,若是你在迎蕊身上找到舍利子,那就算我偷的,我任凭处置,看你要是找不到,又会如何?” “不可能找不到。”凤迎蕊肯定说,“要是找不到,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是你说的。”姜晚倾忽然一笑,笑容邪肆又隐晦,甚至带着几分乖戾,她转目看着凤迎蕊,“可以吗?” 凤迎蕊犹豫片刻后,最终点头。 因为要搜身,他们转移去了厢房,这次凤迎蕊亲自去搜,就连鞋底都不曾放过。 她原信誓旦旦,可最后却让她大失所望,不管她怎么着,最后都找不到舍利子。 舍利子虽不算很大,对也绝对不算小,若藏在身上,一摸便知,可凤秦怡上下找了许久最后都没找到。 她一脸不可置信,呢喃:“怎么会这样……” 难道…… 风情与倏地瞪着莲花:莫不成是这死丫头背叛了我? 莲花紧张的摇头,似乎是在表忠诚。 而这一幕,被旁边的王妃收揽入眼。 王妃眸色微眯,拳头紧捏,但她依旧是没多说什么,而是一脸冷漠的将他们几人能带出去宣布结果。 “晚倾是无辜的,并没有搜到舍利子。”南平王妃声势浩荡,高贵大气的宣布,她忽然牵着姜晚倾的手,郑重道, “从今天开始,姜晚倾就是本妃的义女了,以后她就是本妃的女儿,本妃不管传言说将晚倾是如何的,但在本妃眼中,她就是个极好的孩子,以后你们谁若敢欺负她,说爱她半句不好,就别怪本妃翻脸不认人,若与晚倾为敌,就是与南平王府为敌。” 众人震惊不已,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谁都没想到,南平王妃居然会收姜晚倾为义女,还是在小凤七的百日宴上。 姜晚倾是什么人,未婚先孕,连孩子他爹都不知是谁,臭名远扬,即便现在儿子获得了荣耀,她自己也争气颇有一身好医术,但也抹不掉偷人的污点,而王妃是如此高贵显赫的存在,居然肯认她为义女。 简直匪夷所思。 凤秦怡也没想到王妃居然会如此,当即脸色大变,失控尖叫:“母亲你疯了,你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南平王妃眼眸一幕,疾言厉色的盯着她,忽然上前一巴掌朝她呼去,啪的一下,凤秦怡瞬间就被打懵了。 “放肆,你这是对嫡母说话的态度吗。”南平王妃气场全开,强势又大气,一字一顿,“现在,给你的二姐姐道歉。” 王府的嫡长女是凤迎蕊同父异母的姐姐,但刚降生不久就去世了,后来就是凤秦怡,第三女便是凤迎蕊,中间也有别的妾室给南平王爷诞下孩儿,但都活不长,不足五岁便去世了。 凤秦怡被扇了巴掌顿时就老实了,但心里愤愤不批评,心里极度不愿意朝姜晚倾低头,更不想承认她顶替了自己凤家二小姐的位置。 王妃对她已然没有了耐心,眸子一眯,严肃又凌厉。 凤秦怡愤愤不平,但又迫于王妃的其气势,不甘心又变扭,声音跟蚊子似的:“二姐姐……对不起。” 姜晚倾眉头一挑,倒是得意上了:“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凤秦怡愤恨的瞪着她,贝齿在嘴唇咬出一道血丝,她心里恨极了,可面对疾言厉色的王妃,她只能低头,自此道:“二姐姐对不起……” 姜晚倾居高临下的欣赏她的窘态,目光挑衅又张扬,一点也没有作为胜利者应有的谦卑姿态,她甚至不予理会她,而是端了杯新茶跪在南平王妃面前。 “母亲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第141章 南平王妃上一秒还肃穆不已,下一秒却变得柔和起来,笑容甚至都是灿烂的,她满意的喝掉姜晚倾手中的茶水,点着头:“真是个乖女儿。” 她笑着道,忽然摘下脖颈中的五彩珍珠坠链带在姜晚倾的脖子上。 众人又是一阵错愕,腼腼相觑,各自都心知肚明王妃认义女是认真的。 这枚珍珠坠链是南平王妃出嫁时先皇所赐,是乃皇宫贡品,当今找不出第二条来,是专门请波斯国人亲自为她量身定制,这条项链不仅承载着先皇的恩宠,更有无尽的荣耀在里面。 项链带上后,姜晚倾又给王妃磕了个头:“谢谢母亲。” “乖!”南平王妃微笑着,温柔的爱抚着她的脑袋道,“以后你就是我们南平王府的二小姐,以后若是有人不信你、冤枉你,你大可以来王府,王府的大门虽是为你敞开,在东苑有一处厢房,与迎蕊的院子相邻,以后那就是你的院子。” 她话意有所指,甚至还给姜晚倾腾出一个院子,可见其宠爱有多深。 一般义女是不能入族谱,自然也不能有家族排名,可南平王妃不仅在府中给她腾出间院子,甚至还给了她排名,这以后众人都不知是叫她二小姐还是侯府大小姐好了。 人群中的姜历城内心复杂,神色变化多端。 很显然王妃刚才的那番话是指着他骂,说他不信姜晚倾甚至欺负她,心里十分不舒服,明明他才是姜晚倾的父亲,都说刚才凤秦怡越俎代庖,可南平王妃不也一样。 姜晚倾心里暖洋洋的,明白王妃对她的维护之意,比起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她呼巴掌甚至给她定罪的父亲,姜晚倾心里真的很温暖,很感动。 先前姜历城去平邑王府替她顶罪,使得她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拥有一个爱她、信她的父亲,可此后每每出事,他第一时间就是去质问她,从不相信她,甚至没有一次是不动粗的。 说失望难过是骗骗人的。 “我也相信此事与姜小姐无关。”这时人群中有一男子站出来,此人便是状元陆袁贞。 崔玉黛皱了皱眉,双手环胸道:“你认识姜晚倾吗?还替她作证。” “有过几面之缘,也相处过。”陆袁贞说,“陆某觉得姜小姐并不是传闻说的那样。” 崔玉黛嗤笑,想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崔夫人拉住,示意她闭嘴。 崔夫人笑道:“看来今日真是个好日子啊,不仅是小凤七的百日宴,王妃还因此多了个义女,真是可喜可贺。” 众人一听,便也附和着恭喜。 姜晚倾余光瞥了眼对面的母女,眸底划过一抹隐晦。 虽没找到舍利子,但宴会照旧,毕竟王府跟太皇太后的情分摆在那儿,就算很生气也不会真的发落王府,而人群中,凤秦怡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被人带走了。 认义女一事很快传到了厢房正在商议政事的几个男人耳中,除了南平王爷,其他三人都很惊讶。 南平王妃虽性格随和,但也绝不是心血来潮做事的人,先前他们酒商量过。 南平王爷常年赋闲在家,没什么主见,就是个妻管严,对爱妻的决定自然是双手双脚赞同,倒是平邑王一脸懵,心情乱七八糟。 平邑王沉思:姜晚倾给殿下生了个儿子花芽,而如今南平王夫妇又是花芽的奶奶姜晚倾的义母,那这么说来,这南平王府岂不是殿下的岳父岳母了,可他们同一辈啊! 平邑王想入非非,不由得抽了口冷气,看着旁边因收了个义女乐滋滋的夫妻两,一时到不知该同情他们还是怎样。 要他们知道花芽的身世,也不晓得是开心还是高兴。 后来姜历城不知何时就离开了宴会,倒是南平王妃一直拉着姜晚倾的手跟她谈心,凤迎蕊也难得加入讨论,从前她可是最少话安静的。 “这次还是给母亲添麻烦了。”姜晚倾十分不好意思。 其实这次她大可以略略带过,但她就是不甘心让设计陷害自己的人就这么混过去了。 “你做的对,不必道歉,若你们隐瞒我,我估计现在都不知她是如此阴险的一个人。”南平王妃道,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 姜晚倾会心一笑,凤迎蕊小声说:“那母亲您将舍利子放好了吗?可别真丢了,不然难以跟太皇太后交代。” “早就让侍女去放好了。”王妃无奈说,“你两真是一个小调皮。” 姜晚倾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其实凤秦怡猜的没错,这舍利子的确在凤迎蕊身上,只是最后她交给了南平王妃,在劝南平王妃接受搜身时。 这么大颗的舍利子根本无法隐藏,而当时周边又围着侍卫,他们想随便扔了都不行,最后姜晚倾便提议将舍利子交给南平王妃。 其实这个法子很冒险,万一王妃不相信他们,如此一来的话就很有可能当众揭发他们,这是一步险棋。 “我估计三姐姐是因为肖姨娘的事情在憎恨晚倾的。”凤迎蕊说,倒是有些同情她,“他们母女感情很要好。” “要好又如何,这并不是作奸犯科的借口。”王妃说,“更何况那肖姨娘是撞墙自尽而亡,又不是晚倾杀得,晚倾只是找出了小凤七的病因罢了。今日她怪罪陷害晚倾,可他日是不是就要谋害我,谋害王爷了。” 凤迎蕊倒是心软同情:“其实凤秦怡也不容易,因为是庶出,皇室的很多宴会又或其他管家女眷的宴会都没邀请她,但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 姜晚倾淡笑,没有说话。 她并不是个同理心极强的人,凤秦怡做错事,这个苦果她就活该承受,没有搞清现实就横加指责甚至栽赃陷害,而自己能逃过一劫,并非是她凤秦怡心慈手软、良心发现,而是她警戒敢赌。 细想想,若王妃不信她,又或没有凤迎蕊的帮助,她这次在劫难逃,那么今天她就会身败名裂,在这么多宾客面前出丑,怕是连姜历城都会摒弃她。 王妃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姜晚倾抱着花芽也安静的听着,可忽然花芽从姜晚倾的怀中跳下来,气冲冲的想朝某个方向奔去。 第142章 “花芽你去哪儿?”姜晚倾眼疾手快的抱住她。 花芽笑脸气呼呼的瞪着前方:“大宝你看,是爹……” 姜晚倾顺着花芽的目光瞧见了,忙捂住他的嘴、冷着脸让他不要说那两个字。 花芽瘪嘴,难过又气愤的瞪着前方。 前面,隔着一片草地与人群,凤南靖在对面的亩棉花树下,与之跟随的除了百里,还有一位女子,那女子便是崔玉黛了。 两人靠的并不是很近,但崔玉黛不知跟凤南靖说什么,笑的花枝招展的,即便隔着老远,似乎也能让然感觉出她的含情脉脉的目光。 王妃忽然噤声,眸光隐晦的看了姜晚倾一眼,低声道:“崔玉黛从小喜欢凤南靖,经常往皇宫跑,她也算厉害,生得一张巧嘴,太皇太后也挺喜欢她的的。” 姜晚倾微怔,淡漠一笑:“这跟我没关系。” 王妃忽然一笑:“就是跟你叨叨,不过在崔玉黛缠着凤南靖的这些年,凤南靖也不见有多看她一眼过,只是碍于相府给她几分颜面罢了。你怕是不知道,我这个弟弟傲娇的恨,只喜欢自己追的,不喜欢别人追他的。” 她话意有所指。 姜晚倾心里砰砰挑个不停,她不知王妃为何忽然跟她说这些,只觉得心里莫名有些心虚,没什么底气。 “崔玉黛喜欢凤南靖,想当摄政王妃这事儿圈子里都知道,她之前甚至还大言不惭的在旁的小姐面前说一定会当上摄政王妃,可以说是很有自信了。” 凤迎蕊呢喃,“不过殿下从未回回应她的感情,但她家世不错,最后会不会联姻也很难说,但现在不是冒出个北月公主吗,结果如何还挺呛的。” 他们这些大家族的小姐婚姻本就是跟政治利益挂钩的,为了稳定朝局,笼络重臣,王爷都会迎娶宠臣千金,这很常见。 南平王妃蹙眉,责怪的看了她一眼,还拽了拽让她不要再说。 凤迎蕊不知他们渊源,只是老实说罢了,还一脸疑惑:“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姜晚倾抿唇一笑,“不过这也跟我没关系。” 花芽眼红红,一副快要哭的模样。 姜晚倾担心孩子情绪崩溃说出什么她来不及制止的话,便借故带孩子去洗手到一旁安慰。 “大宝,爹爹真的会娶别人吗?”花芽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姜晚倾很心酸,也知晓他一直记着自己的话在忍耐情绪,这么小的孩子,却要懂得隐忍,作为娘亲,她也很心疼不舍。 虽凤南靖与她都没跟花芽说过什么,但他很聪明,应该也是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没办法在一起的。 “花芽不哭,不管怎么样,爹爹永远都是你的爹爹,即便他娶了别的女子,也不会改变他对你的疼爱,你们永远都是父子。”她疼惜的擦掉孩子脸上的泪。 “可这样一来,爹爹也会跟旁的女子有自己的孩子,那到时爹爹就不会喜欢花芽了,如果说爹爹娶了别人,那是不是娘亲也会嫁给别的男人,那花芽岂不是成了没人要的孤儿了。” 花芽越想越难过,也是越来越崩溃。 姜晚倾心疼坏了,也不着急这说理,等他情绪安稳些才道:“不会的不会的,就算爹爹有了别的宝宝,花芽也都是爹爹的掌中宝。” “大宝骗人,我听师傅说要是有二胎,对第一胎的孩子就不会那么疼爱了,同样的一份爱,就会被一分为二,都疼小的了,而花芽又是最大的,还有爹就没娘……” 花芽还越说哭得越厉害了,鼻涕眼泪双管齐发,让人错不及防。 “……” 这到底是什么鬼师傅,不好好讲诗经论语,专说家长里短的,不然就是闺房之事,还有完没完了。 姜晚倾心痛的同时又哭笑不得,但这孩子嘴巴比她还厉害,她怎么安慰都没用,最后只能陪着花芽直到他情绪宣泄完了再回去。 “爹爹真坏,以后都不要他当爹了,宝宝自己找个爹。”花芽哭了哭了,鼻涕眼泪都留得得差不多了,但依旧是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还有模有样的攥着小粉拳,“娘亲你不要难过,宝宝重新再给你找相好。” “……” 相好一词都出来了,看来以后她得好好找花芽的师傅聊聊,这一天天的都教些什么鬼。 花芽情绪稳定后,姜晚倾再带他回去,南平王妃已经离开了,凤迎蕊说是去照顾宾客了,她瞅着花芽眼睛肿了,还问怎么了。 花芽努着小嘴不说,姜晚倾也只能搪塞说他洗手摔跤摔疼了。 砰…… 忽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颗小石子,姜晚倾还觉得奇怪,左右找不到人,后来还是红玉指了指墙上。 “盛准!” 姜晚倾错愕的看着爬墙的盛准,因为墙壁太高,他爬得有些吃力,一脸脏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烟囱爬出来。 “盛准哥哥……”凤迎蕊倏地站起来,激动不已的看着他。 “嘘,小声点,想把那老头子招过来啊。” 盛准没好气道,身手利落的翻过了墙。 他穿着下人的服饰,这黑不溜秋的脸估计也会故意弄的,他拍着手上的灰尘说:“怎样?宴会结束了吗?” “还没,不过也快了。”凤迎蕊声音很轻,不由得理了理鬓角的黑发。 “都是那老头子,不让我出门,气死我了都,这几天把我关在家都快把我憋坏了。”盛准无语道,斜眼睨着姜晚倾道,“这几天没见,你怎么长胖了这么多。” 胖! 姜晚倾下意识的看看自己,嘴角抽搐,很不客气的一脚踹过去:“你才胖呢,我这叫标准身材好不好。” “就你?还标准。”盛准翻着白眼,“那着天底下就没不标准的女子了。” “……”姜晚倾皮笑肉不笑,他是皮痒了想来找抽吧。 盛准一脸挑衅,又低头逗了逗花芽:“这小家伙长得还挺快的,上次见面好像就这么一丁点,现在都到小爷腰上了。” 凤迎蕊看着他们二人一来二去的说话,张了张口也想同他们一起聊天,但似乎盛准看不到她,不是打趣晚倾就是逗花芽。 她内心落寞,今日盛装打扮就是为了想给他看,他没来凤迎蕊心里其实还是满失落的,但他来了,却依旧看不到她。 “今天你有没有发现迎蕊有什么不同。”姜晚倾忽然将凤迎蕊推到盛准面前。 凤迎蕊心里惊了下,脸上粉红粉红的,就跟红苹果一样,她羞涩的慎了姜晚倾一眼,娇羞不已, 盛准闻言仔细看了看,一脸恍然大悟:“很好看啊,迎蕊哪像你,她什么时候都这么好看。” “……”姜晚倾脸臭,“你不损我你不高兴是吧。” 盛准居然还大言不惭的点头。 第143章 盛准居然还大言不惭的点头。 “花芽,去跟你的盛伯伯说,小王爷来了。”姜晚倾微笑着,语气可以说是很认真了。 盛准怂了,忙道:“别别,我不说了还不成吗,你可别告诉我家老头子,不然我耳朵又保不住了。” “我还以为你特不知死活呢。”姜晚倾哼哼。 凤迎蕊站在他们中间,有些窘迫,看来不管怎么样,盛准眼里都没有她。 因为盛准是偷着来的,所以姜晚倾他么那三人便转换阵地去了后花园的石桌吃茶,虽盛准说是奔着小凤七的百日宴来的,但在凤迎蕊看来,他就是为的姜晚倾而来。 之后的谈话中,凤迎蕊也感觉到,姜晚倾似乎有意无意的将话题着重放在她身上,但盛准说着说着总会又扯到姜晚倾身上。 在她看来,两人似乎有谈不完的话题,两者兴趣相投,不管是脾性还是性格都那么相似,都是那样的开朗活泼。 凤迎蕊苦涩一笑,若她是盛准,也会喜欢晚倾这样的女子,冰雪聪慧,活泼大方。 后来平邑王不知何时过来了,盛准眼尖想逃,但却被平邑王三两下的逮住,拧着耳朵说:“好啊,你就居然还真偷溜出府了。” “疼、你轻点儿轻点儿……”盛准欲哭无泪,顿时朝姜晚倾投去求助的目光。 姜晚倾可以说是很损了,幸灾乐祸,双手一摊,居然还不帮忙说情。 凤迎蕊心疼坏了,起身想说点什么,可瞅着平邑王吹胡子瞪眼的神色,心里又怕,有心但却没这个胆子,只能拜托的看着姜晚倾。 “王爷算了,回去在好好教训他一顿。”姜晚倾上前默默的挡在盛准面前,笑着提醒,“现在这可是在南平王府。” 平邑王是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唯一的儿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差点被人害死,他能不担心害怕吗,但最让他上火的是这败家子儿二居然这么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眼里,简直讨打。 虽说是生气,但平邑王还是松了手。 姜晚倾在平邑王这还是挺有面子的,不仅是因为她侯府小姐的身份,更因为她是花芽的母亲,曾经救过盛准。 盛准怕极了他这老父亲,默默的躲在姜晚倾身后。 “还杵在这干啥,赶紧回去啊。”平邑王恨铁不成钢。 盛准几乎立即狂奔翻墙而逃,末了还坐在墙头回头看他们一眼,气的平邑王作势要揍他才赶紧跳下去。 “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省心了。”平邑王气的模样。 姜晚倾说:“盛叔叔不用这么上火,小王爷本就贪玩儿,逃出来是意料之中。这两三天的也未必能把刺客都找出来,一直关着,以他的行偷跑也不足为奇。” 平邑王叹气,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姜晚倾说:“与其如此,倒不如每天给盛准一个时辰的时间出来溜达,出来时多带些人,这总比每天把他关在家里,不知他何时会因为偷跑担心的好。若他能遵守这规矩固然好,要是不能,就把他五花大绑的绑在家里。” 平邑王犹豫了。 一盛准的性子,不让他出府简直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样,但外头又危险,这个法子的确是不错,可若出事那可如何是好。 姜晚倾忽然从掏出瓶丹药递给平邑王:“这是我研发的救心丸,不管是中毒还是还身怀有伤,都有一定的缓解护心作用,足以撑到大夫来,这也算以备不时之需,王爷若担心,就让盛准随身带着,另外我平时不会去那里,府邸的人也都知道我的行迹。” 她意识很明显,若盛准出事,她随时能帮忙。 平邑王接过,感激不已:“这下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喜欢你了。” 他们? 姜晚倾愣了下,利理所应当的将‘他们’理解成南平王夫妇。 解决了一件心头事,平邑王离开时显然松快很多,凤迎蕊也松了口气,居然羡慕的望着她:“你真聪明,这下盛准也不会太烦躁了,那段时间我去王府看过他,因为被囚禁在家,他变得非常暴躁,还砸了不少东西,甚至还打伤了两个下人。” 盛准平时虽脾气也不怎好,但绝不会随意出手伤人,这都打人了,估计是真暴躁了。 “那阵子我都没空去看他,没想到他过得这么痛苦。”前些日子她一直在忙,本想忙完孟家小姐一事在去看盛准,但事情太多了,她没能去给孟家小姐看诊,也没能去看盛准。 凤迎蕊苦涩的你难道:“其实他也就对你温柔而已……” 姜晚倾听不太清楚,但看着她落寞的神色也能猜出几分,她抿了抿唇难道:“其实我跟盛准就真的只是朋友而已,但你要是真的喜欢盛准,就应该告诉他,为自己争取。你们青梅竹马,情分远在别人之上,盛准相比别人也很尊重照顾你,这是你的优势。” 在喜欢盛准这一事情上,凤迎蕊瞒着所有人偷偷爱他,爱了他好多好多年,但她深知自己跟盛准是不可能的,现在他们还能保持良好的兄妹关系,可若他们有朝一日真的成了夫妻,怕是他对自己的关怀也没有了。 盛准不喜欢她,这她很清楚,嫁给一个自己爱但不爱自己的人,是真的很痛苦很累。 “晚倾,你能帮我保密吗?”凤迎蕊忽然闷闷道,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带了淡淡的哀求,“我喜欢他没用的,关键是他不喜欢我。”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姜晚倾说,“现实是残酷的,这人世间多的是有缘无分的人,能够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可是我不想勉强她,我也不嫌毁了这份兄妹之情。”凤迎蕊说,“而且我的婚事,也不是由我自己做主的。只有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才能相敬如宾,因为不曾有过期待。若是嫁给爱的人,怎有那个肚量去看着他宠爱别的女子。” 在情爱上,她一直看的很开,不管是现在的王妃跟她的亲娘,都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当好一个主母,照顾所有的孩子以及妻妾。 她是王府的嫡出小姐,自然以后也是要做主母的人。 第144章 姜晚倾忽然不说话了,凤迎蕊虽平时不善言辞,但在婚嫁上她考虑的十分长远,但不得不说,她考虑的也是对的。 在这个时代,男子为尊,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只有不在乎才会大度,爱情本就是自私的,不管是多圣洁的人,都不能容忍跟别人分享自己的深爱的人。 姜晚倾忽觉自己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她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这个时代的男人本就是多情种,就连姜历城,他当初这么爱白应珠,虽没有纳妾,但是也有通房的。 后来两人不约而同的不在谈盛准的事,百日宴在下午结束,虽有凤秦怡这小插曲,但这场宴会举办的还算完美,大家都很尽兴。 至于凤秦怡,她早被王妃扣押到柴房关了起来,对于舍利子一事她并不承认,后来还是王妃还把她的婢女莲香抓起来严刑拷打后才招的。 主仆对峙,谎言不攻自破。 凤秦怡被五花大绑,姜晚倾跟王妃进去时她还不屑的冷哼,显然对自己做的错事没有一点悔改。 “你是因为肖姨娘一事所以对我怀恨在心的吧。”姜晚倾不是拖拉的人,直接开门见山,“可是你是否忘了,肖姨娘是撞墙自尽的。” “放屁。”凤秦怡恶狠狠道,“我娘亲很爱我,只要有一线生机,她怎么可能会抛下我一个人去死。姜晚倾,要不是你多管闲事,诬赖我娘亲,我娘亲根本不会死。” 她歇斯底里的大叫。 姜晚倾神色淡漠。 “肖姨娘也都已经认罪,你居然还在替他狡辩。”王妃很生气,“本妃一直待你们不薄,不管是分例还是月供,你们院子都是最好的,可是你们是怎么对本妃,居然还想对小凤七下手,你们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小风其实南平王妃的死穴,谁都触碰不得,谁要胆敢伤害她的孩子,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王妃,我娘亲是怎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她又没儿子,怎会去害小凤七。”凤秦怡痛心疾首,对王妃,她心里是尊敬的,因为王妃自入门以来的确待她们很好,她也只能自我安慰王妃是受奸人蒙蔽才会如此。 “王妃你忘了,我们才是一家,你怎么就听姜晚倾说。” “可那盆花的确是有毒。”姜晚倾冷漠道,“而且我也只是说那盆花有毒而已,从始至终我就没说过谁是凶手。肖姨娘获罪,是管家调查得出的,而且你娘亲也的确有这种花, 在面对管家的质问,她也承认了。” “一定是你们言行逼供才会如此,你们太狠了。”凤秦怡恨到极点,青筋暴跳,几乎是怒吼出声。 王妃神色冷漠,显然并不想在跟她说下去:“原肖姨娘一事本妃并不想牵连你,可你偏偏作茧自缚做出这许多下作之事,我掌家也十来年了,你应该知道规矩。明日你就收拾东西去乡下的别院住,无本妃与王爷的命令,不许回来。” 南平王妃恼怒她的犟嘴,愤怒地甩袖而去。 对于自己的狭长,凤秦怡没有丝毫动容,与她相依为命的母亲已经走了,如今孤零零的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姜晚倾清丽的脸庞看不出情绪,却也不着急跟王妃离开。 之前凤迎蕊就告诉过她,凤秦怡是自小跟在肖姨娘身边的,母女情深,她很爱自己的娘亲。肖姨娘是很温婉柔静的女人,凤秦怡也是,这母女二人在府邸的存在感都不高,很低调,若真无辜,的确可怜。 “凤秦怡,你有去找过你娘亲的尸体吗。”姜晚倾忽然问,“她被下人丢在了乱葬岗。” 凤秦怡狠狠地咬着下唇,泪流满面:“我怎么就没去找过,可是任凭我在死人堆里找了半个月,但依旧找不到我娘亲的尸首……” 她眼红的厉害:“这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 “在肖姨娘似的当天,我也派人去找过。”姜晚倾忽然打断她的咒骂。 凤秦怡忽然想到什么,一双眼恨得几乎冒血:“难道是你把我娘亲的尸首给……” “我也找不到。”姜晚倾再次打断道,面无表情,“因为你娘亲是想谋害嫡子才被赐死,按照规矩是不能入祖坟,也就是说,她现在是孤魂野鬼。” 她声音一顿,又道:“想必你也听道士说过做孤魂野鬼是个什么下场,那是鬼魂中最惨的一种形态。” 凤秦怡心如刀割,狠狠地咬住了下唇,失魂落魄:“娘亲……” “行了,先别着急哭,你娘亲枉死,你作为她唯一的女儿,就算不给她找不回她的尸首让她入祖坟,也应该替她鸣冤吧。”姜晚倾时候,“有个地方供奉牌位,也算个念想。” 凤秦怡倏地瞪着她:“你说枉死?你也觉得我娘亲是冤枉的对不对……”她很激动,即便被五花大绑还是忍不住朝姜晚倾蠕动去。 她哭着,咬牙切齿:“你明明知道我娘亲是被冤枉的,可为什么不跟王妃解释,为什么——” “那日我离开王府时还不知道你娘亲是凶手,第二天来时你娘亲已死,我怎么救。”姜晚倾道,“而且我们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娘亲不是凶手。当时你娘亲可是在王爷王妃面前认罪的, 仅凭我猜测她没有儿子所以就没有动机杀害,这谁信?” 凤秦怡也是脑乱,一时间似乎也不知如何去说。 “你是肖姨娘唯一的孩子,为你自己的娘亲洗刷冤屈是你的责任。”姜晚倾忽然半蹲与她平视,“为了你娘亲死后的那份哀荣,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凤秦怡满脸哀伤,自嘲着呢喃:“可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 “你能做的可多了,你不是差点害我身败名裂了吗。”姜晚倾戏虐的提醒她,“记得我们之间还有一个赌约,你输了,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那我的要求是,好好活下去,带着你娘亲的那份,不管是复仇也好、重新开展自己的人生也吧,活着吧。” 凤秦怡猛地一顿,错愕的看着她。 天色不早,姜晚倾也没想在跟她继续说下去,直接转首离开。 凤秦怡也后知后觉她在帮自己,倏地喊:“你为什么帮我?” 姜晚倾没回头:“看你可怜。” 之后她当真头也不回的脸开了。 凤秦怡心情复杂,她不知该不该相信姜晚倾,要不是她多管闲事,她娘亲可能也就不会死?可不是她,或许也会有别人发现那盆花。 可究竟是谁……究竟是谁想害她娘亲。 或许……他们想害死的不是他娘亲,也不是小凤七,而是…… 凤秦怡陷入沉思。 第145章 外头,凤迎蕊一直在外面,而花芽已经趴在红玉身上睡着了。 “你为什么要帮凤秦怡,你我都看得出来,她有了寻死之心。”凤迎蕊说。 姜晚倾从红玉怀中接过花芽,淡漠一笑:“不是说了吗?可怜她而已。” 她爱怜的看着花芽。 其实他大概能猜到对方是用什么威胁肖姨娘顶罪,无非就是用凤秦怡的性命,可凤秦怡虽是庶出但好歹也是王爷之女,岂能是对方能杀就杀的,如此看来,对方肯定身居高位,不是个小人物,身份权利甚至都高过王府。 可……会是谁呢? 姜晚倾没有头绪,但此事她也不打算告诉王妃,因为没证据她是不会相信的。 她回了侯府,花芽一直再睡,回家了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娘亲,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他睡眼惺忪问。 “怎么问这个?” “得知道大宝的喜好才好给大宝找相好啊,不然又碰到爹爹那种渣男可咋整啊。”花芽人还没睡醒,思路倒是清晰。 “……”姜晚倾拍着他的头,“乖,睡觉吧。” *竖日* 侯府一大清早就收到了南平王府的礼物,是认义女的礼品,东西是侯府的管家一路吹吹打打送来的,场面十足,送来的都是珍品,可见王府说收义女是很慎重的。 姜历城看着这些东西,心情却不怎好,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这么受欢迎,虽也知道昨日是做的太过,但依旧放不下架子跟她道歉,即便他当众动了手。 姜历城甚至还觉得姜晚倾这个女儿做不好,当时王妃都这么指桑骂槐,她作为女儿居然都不为他这个做父亲的说一句话,真的是很没良心了。 越想越恼,姜历城非但不道歉,甚至还指着鼻子凶神恶煞的凶了姜晚倾一顿:“你说你怎么回事,你的庶母现在怀着你的弟弟,这么久了你去看过了吗?别以为王妃收你为义女你就得意了。 到底你不是她的亲骨肉,我才是你的父亲。” 姜晚倾淡然的神色看不出半分情绪,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不咸不淡的态度,姜历城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胸口有股气出不来,最后也是骂骂咧咧的走了。 春婵忍不住抱怨:“老爷也太过分了,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说这种话。” 春宝也说:“是啊,之前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小姐……” “算了,你们先收拾收拾,这些都不要带回吾湘阁,纳入府邸的珍品房,以免再惹父亲不快。”姜晚倾心里很悲凉,但到底血浓于水,她也只能黯然伤神。 *榭香阁* 白雅听说王妃收姜晚倾为义女,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嫉妒又气急,不明白王妃怎么就看上了姜晚倾那蠢货,明明她的女儿更优秀。 “其实也没什么好上火,我听闻当时在百日宴上父亲当众打了姜晚倾一巴掌,可后来却只是个误会,王妃在收姜晚倾为义女的同时还嘲弄了父亲。” 姜季秋淡淡道,她专注的绣着手上的帕子,仿佛只是随口一说,温婉娴静,“父亲现在心里一定很不痛快,您没听见回报的人说吗?父亲刚才还数落了姜晚倾没来看您。” 白雅一愣,这她怎么没想到,当即就乐了:“王妃好心办坏事,却不想因此让姜晚倾失了老爷的欢心。想必现在老爷心里也很不好受。” 姜季秋没说话,其实她知道姜历城训斥姜晚倾,并非是真的因为她不来谢香院,而是因为吃醋,觉得王妃抢走了他宝贝了十几年的女儿,心有不甘罢了,到底父女一场,他们是会和好的。 “现在姜晚倾可得意了,不仅有小王爷跟凤迎蕊这两个好朋友,就连王妃也成了她的义母,那以后谁还知道姜府还有我们这两个小姐。” 姜季春愤愤不平,目光显然没有妹妹那么长远,她现在只担心辛衡阳因此更喜欢姜晚倾了。 “虽然知道父亲与她的隔阂是暂时的,但若我们能好好利用,未尝不是她的致命弱点。”白雅思量道,可她却想不出应当如何对付。 “慢慢来,不着急,我有预感,这会是个好机会。”姜季秋淡淡一笑,明明笑容是那么的温柔,却给人一种黑暗蛇蝎的感觉,“到时候,也将娘亲您的肚子解决了。” 白雅微怔,忽觉她一直忽略的二女儿似乎并不像她想的那般软弱,她甚至比老大更要聪明有心机。 *王府。 “你不是已经给姜晚倾认亲礼吗,怎么还送这么多东西过去。”南平王爷不明,有些心疼。 并非是他小气,而是觉得王妃这次出手太大。 每个王爷的俸禄每月都有定数,虽他们也有灰色收入,但这次认亲姜晚倾的礼都是十分贵重的,足足有他们王府一年开销这么多。 “就说你笨,我这么做自然有我而道理。”南平王妃哄着怀中的孩子说,“依我看,晚倾跟凤南靖有很紧密的关系,或许当年把晚倾肚子搞大的人,是凤南靖。花芽昨日就很古怪,尤其听说凤南靖要娶崔玉黛,眼都红了。” 王爷一顿,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凤南靖是我的皇帝,他性子冷,不是乱搞的人,怎可能将人肚子搞大还不负责任,就算能不理姜晚倾,也不可能不顾自己孩子三年。。” 关于这点王妃也是疑惑:“可你想想,花芽那种出身怎可能能就读上书房,肯定是凤南靖在背后通融,若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会如此上心,而且你难道就没发现花芽那孩子跟凤南靖小时候一模一样。” 王妃这么一说,南平王爷倒沉默了,仔细想想,似乎花芽那张脸的确跟凤南靖小时候的模样重叠,可他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晚倾跟凤南靖有千丝万缕的干系,跟她结亲对王府有好处,而且晚倾那孩子我也是真喜欢。”南平王妃说道最后,是真心的。 姜晚倾救了凤七,又聪明伶俐,更有一身好医术,还与她脾气相投,王妃是愿意认这个干女儿的,她摆这么大的阵仗,也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她姜晚倾是她王妃的义女,以后谁都不许欺负她,也算是她的一个后盾。 第146章 …吾湘阁… 今天一天天气都极好,姜晚倾在房间看医书,瞧见厅堂放置的礼品,心中惆怅。 昨日她命春宝几人将东西纳入了府邸的珍品房,但姜历城最后却让人将东西都搬回了吾湘阁,显然还在跟她闹变扭。 姜晚倾很心累,明明此次事件错误在他,现在却再吃王妃的醋,闹变扭,都四五十的男人了,居然还这么孩子心气。 “大宝,今天下午的点心有什么,宝宝想吃红豆沙。” 花芽忽然从外头跑进来,脸上脏兮兮的,也不知刚才钻去哪儿了。 姜晚倾愣了下:“你怎么在院里,不去找外公完吗?” 花芽以前中午都回去姜历城院子跟他一块用午膳,玩到下午才回来的。 “哼,外公是坏人,他居然打大宝。”花芽哼着鼻子,“宝宝以后都不喜欢外公了。” “你这样说,外公可是会伤心的。”姜晚倾说的严肃点了点他的鼻子。 花芽努着鼻子,有点闹脾气了,他依旧觉得自己没做错。 孩子的无条件站在她这边,姜晚倾是欣慰的,但也不想他们外孙两有隔阂,在她的劝说下,花芽勉强接受她的说辞,但依旧闹着脾气不肯去找姜历城。 花芽不去,姜晚倾也没办法,她想了想道:“花芽去找外公玩,娘亲给花芽礼物好不好?” 花芽双眼放光:“礼物?真的吗!” 姜晚倾点头。 小孩子是很好哄的,听说有礼物就立即将不愉快的事情抛诸脑后,开心的一蹦一跳的去找姜历城了。 春宝说:“其实我觉得小少爷做的没错,这本来就是老爷的不对,现在还给您使绊子。” “算了,都是一家人,父亲就是比较执拗,其实我知道他是疼我跟花芽。”姜晚倾叹气。 如今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花芽走后,太傅府那边就来人了,开始姜晚倾还以为他们是找茬,但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来送‘诊金’。 唐毅按照约定,给她送来了三百两银票以及房屋地契。 姜晚倾让人收好,其实她还以为太傅府那边食言不给了。 花芽是下午回来的,他在姜历城那边晚的很尽兴,只是一进门便讨要礼物,估计是心心念念许久了。 姜晚倾宠溺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将面具拿出来给他。 “哇,是小狐狸面具耶!”花芽开心极了,笑的咯咯的。 面具值不了多少钱,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但之前的那三年他们是在过得清贫,以至于花芽见什么都很新奇,当然,他开心是因为面具是姜晚倾送的。 “过几天就是面具节了,到时候花芽就跟娘亲一块去凑热闹。”姜晚倾笑眯眯的看着他。 花芽开心极了,他还从没参加过面具节,末了他又瞧见桌上还有两幅面具,好奇的看了看说:“都是狐狸面具耶,不过这个娘亲是买给爹爹的吗?” 花芽好奇的指着其中的男性面具问。 姜晚倾微愣,变扭的把面具扔到抽屉里:“不是。” 花芽眯着眼,笑的鸡贼:“咦惹,大宝不诚实。” “……”这小子眼还能在毒点吗。 这是花芽的第一个面具,因此花芽很开心,后来他还提到在皇宫里的一个朋友。 “阿釉没有爹爹娘亲了,挺可怜的,一个人住在皇宫里,他也没有面具。”花芽说,“娘亲啊,不如我们去给阿釉买个面具好不好?他不能出宫,但我们可以给她买面具。” 阿釉这个名字姜晚倾不是第一次听到,花芽每次回来都会咿咿呀呀的提到过,两人玩得很好,只是花芽也说不出他是谁家的孩子,只是说一直住在皇宫,无爹无娘。 姜晚倾想着或许是公主或者皇子,可先皇子嗣薄弱,除了远嫁的长公主,就只有小皇帝凤弈云这一个孩子,阿釉会是谁的孩子呢? “大宝你不知道,阿釉好可怜的,每天都吃不饱,居然连糖葫芦都没吃过。”花芽说。 听着是挺可怜的,姜晚倾说:“那既然这样,不如趁天色还早,咱就出宫给你的小伙伴买个面具,到时你进宫读书就能带给他了。” 花芽重重的点头,十分开心。 说买就买,但姜晚倾这臭美的性子是不可能说走就走的,她换了身月白色的绣海棠的齐襦裙,还画了个精美的日常妆,最后还想盘发,但由于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就只能草草的将头发之扎起来带了个流苏头冠凑合。 出发时外面已经不那么晒了,花芽买的是跟自己一样的面具,所以也无需费心挑选,他欢喜的抱着面具说:“跟我的面具一模一样,大宝,我像现在就带给阿釉,他一定很开心的。” 看着孩子兴奋的模样,姜晚倾忽然好奇这个叫阿釉的长什么模样了。 想是这么想,但她还是摇头道:“现在怕是不行,还没到进宫日。没有传召,娘前跟花芽都是不能进宫的。” “没关系啊,我们可以去王府找爹爹。”花芽开心道,似乎忘了前一天还口口声声的说不要凤南靖这爹。 “你爹爹都已经进宫了,王府现在是空的。”姜晚倾耐心说,“还是等你进宫后再带东西给阿釉吧。” “不会吧,爹爹昨天还在呢。”花芽似乎真的很想进宫,这会儿有点伤心了。 凤南靖常年久居皇宫,现在去王府根本不可能碰得到他,但姜晚倾不忍孩子失望,就想着过去碰碰运气。 凤南靖虽不常回来,但百里倒是经常出宫。 母子两过去时,在门口就碰见了百里,他刚要进府。 “姜小姐。”百里恭敬的行礼。 “将军在就好了,我跟花芽想进宫一趟,你能不能帮个忙。”姜晚倾道。 “这么巧啊,殿下也刚要回宫呢。” “……” 看来她的运气是好过头了。 姜晚倾尴尬的呵呵笑:“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一起进宫太引人注目,还是分开吧。” “这有何难,可以从皇宫的东门角进,这门平时少人,是用来运输蔬菜,偏僻人少,可以从哪里进去。”百里欢快道。 姜晚倾:“……” 这大兄弟是真听不出她话里的推辞拒绝吗? 第147章 百里热烈的邀请他们进去王府,姜晚倾看着孩子期许的目光,心中不忍,只要硬着头皮进去,百里带他们去了后院的练武场。 凤南靖正在练拳,似乎已经练了好久,他赤裸的上身都是汗水,古铜色的肌肤彰显着男人的野性,结实的臂膀胸肌没有半分赘肉,肌理分明,身材好到极点,乃是人们口中相传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可若没有长期的力量训练根本练不出这种身材。 姜晚倾自认不是颜控,可这会让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爹爹~”花芽倏地甩开姜晚倾的手,叫得老甜了,三两下的就爬上了练武台,那双小眼睛几乎要放光了。 姜晚倾嘴角抽搐,就这么的被扔下了。 她依稀记得花芽说过跟她不跟凤南靖,话说的可响亮了,现在姜晚倾严重怀疑这个答案的可信度。 凤南靖见到他们显然也有几分意外,看着朝他飞奔来的孩子,他一巴掌抓住孩子的脑袋:“汗太多,你别过来。” 花芽撅了噘嘴,但眼里的崇拜的光芒依旧热烈,星星眼:“爹爹你好帅啊。” 姜晚倾嘴角一抽,简直没眼看,她是怎么生出这这么小没良心的。 凤南靖勾唇一笑,随手拿毛巾擦汗,可目光却是看着姜晚倾的,颇有几分戏虐。 运动过后的男人是最性感的,尤其她眼前的男人还有这么完美的身材,容貌也是英俊得惨绝人寰。 就这样,前一秒还鄙视花芽的姜晚倾,这一秒居然就脸红了,对,她脸红了。 她窘迫的不敢去看眼前的男人,不知是那结实完美的胸肌让她羞,还是其他,脸颊烫的可以。 “就、就花芽想进、进宫。” 姜晚倾害羞得舌头都捋不直了,心情是崩溃的,在她心里有个小人在狂吼:为毛要结巴! 凤南靖挑眉一笑,狭长的丹凤眼带着几分戏虐,他忽然一跃从练武场跳下,动作矫健,居然就这么直接的落在了她的面前。 姜晚倾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跑,可转身才想到,她为什么要跑,又没干亏心事。 然后她又默默的转过身,抬头挺胸,一脸坚定,但目光却闪躲着不堪眼前的男人。 “本王一不叫你去死,二又不要你的命,你真的不用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凤南靖眼尾略弯,平日冷硬得不像样的脸庞此刻却带着几分玩味。 “我哪有,我很自然的。” 姜晚倾脸烫的厉害,像是印证自己说的是真的一样,她目光坚定地看着凤南靖,可当看见他那壮硕健美的胸肌时,脸上的温度更烫了,只能窘迫又尴尬的转移视线。 天啊,她怎么会这样子,是发烧了还是发烧了。 凤南靖黑眸深沉,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情愫,他后来没有再逗姜晚倾,而是转身去沐浴了,甚至连话都没多说一句。 他一走,姜晚倾才觉得脸没这么烫了,松快的吐了口气,可心里却有些失落。 她以为凤南靖会说些什么。 凤南靖再出现时已经是一身清爽了,他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袍,腰带是淡蓝色的,柔和的色调让他看上去比平日少了许多冷淡,甚至倒有几分书生气的儒雅,像是高中状元的少年郎。 姜晚倾微愣,认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凤南靖,文质彬彬,斯文儒雅。 “爹爹这样真好看,这颜色跟娘亲穿的裙子很像呢。”花芽乐滋滋说,末了还对回头对姜晚倾挤眉弄眼。 姜晚倾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衣裙。 今天出门急,她只是随手拿了件,但没想到看着的确跟凤南靖穿的这件有点像情侣装。 姜晚倾囧了囧:“巧合而已。” 她并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凤南靖故意穿跟她一样色系的衣服。 凤南靖睨了她一眼,眸色还是那般的深邃,他没有接姜晚倾的话,倒是抱起花芽前院走。 因为要隐藏身份,他们都是在屋内上马车离开。 凤南靖先上车,姜晚倾紧随其后。 “爹爹,过几天的面具节会参加吗?”花芽坐在姜晚倾旁边,晃荡着小短腿。 “看情况,爹爹很少参加民间活动。” “出来一起玩儿嘛,听说当天人家都是一家三口出去的。” “嗯。” 花芽欢呼雀跃,开心不已,他十分激动的摇着姜晚倾的手说:“爹爹也而参加面具会耶,那大宝你赶紧把面具给爹爹,你不是给爹爹买了面具吗~” 姜晚倾倏地一震,下意识看向凤南靖,这时凤南靖也在看她。 男人的眸如同宇宙的黑洞一般深不见底,明亮又深沉,菲薄的唇微微上扬。 姜晚倾脸上一烫,燥热道:“臭小子,你别胡说……” “花芽才没有胡说,那张面具明明是……” “小祖宗,算我求你了,别说了行吗。” 姜晚倾恨铁不成刚,忙捂住他的嘴,而男人的目光仿佛越发的幽深,她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 花芽笑的咯咯的,笑声十分清脆,也不知他在开心个什么劲儿,但旁边的姜晚倾很尴尬就是了。 一路上,直到皇宫,凤南靖都没怎么说话,可看着姜晚倾的目光总是灼灼,看得她脸燥得慌。 姜晚倾心里是有些不满的,不理她也就罢了,怎么还用那样的眼神看她,难不成是想把她打一顿。 花芽一到皇宫,便熟门熟路的去到了蓝鹊阁。 姜晚倾并不了解皇宫,还以为这是这是太妃所住的地方,而花芽口中的阿釉是由太妃抚养,可一进去她才发现,这宫殿把手十分森严,甚至能比得上凤南靖所居住的幽冥殿了,估计因为是跟凤南靖在一处的缘故,侍卫并不阻拦他们。 蓝鹊阁其实并不算大,也没有偏殿,但修建得极为奢侈,金碧辉煌。 姜晚倾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一进去,便瞧见一个三四岁的孩子附身在案桌前练字,粉雕玉琢,小脑袋还别着一个蓝色的发带,看着特别粉嫩可爱。 “你怎么来了。”阿釉很惊讶,当即就眉开眼笑的朝花芽走去,“不是说还有五日才进宫吗。” 第148章 “我给你带了一样好东西,你看看。”花芽献宝似的阿楚面具。 阿釉惊喜极了,迫不及待的将面具但在脸上,还问花芽好不好看。 两个小朋友说了好一会儿话阿釉才发觉旁边有大人,他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姜晚倾:“你是谁啊?长得真漂亮。” 姜晚倾失笑,看来这也是个情商高会说话的小伙子,她半蹲这与阿釉平视:“小朋友你好,我是花芽的娘亲。” “花芽?你叫花芽啊?你不是叫凤珩烨。”阿釉眨巴眼,似乎才知道花芽的小名。 “是啊,不过这只有我爹爹跟我娘亲或者我老婆才能这么叫我,你得叫我大名。”花芽喃喃道,说的振振有词。 阿釉朝他做了个鬼脸,之后却笑容甜美的扑在凤南靖身上:“皇叔。” 姜晚倾的猜测顿时被证实了,阿釉果然就是小皇帝,可不是叫凤弈云吗?怎么就成了阿釉了。 “乖。”凤南靖淡淡一笑,对眼前的孩子似乎格外温柔。 花芽吃醋了,上前架开两人,两个小朋友居然开始喋喋不休的争论起来,但也只是拌了几句嘴,后来就开始说功课以及面具的事儿。 阿釉不会戴面具,花芽甚至还亲手替她戴上,可以说是很绅士了。 看着两小孩关系这么好,姜晚倾也是欣慰,凤南靖忽然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出去。 姜晚倾脸颊又开始发烫,狐疑的看着他。 “让他们玩一会儿,跟本王来。” 他嗓音低沉,性感极了,姜晚倾没有拒绝,居然鬼使神差的跟着他去了。 凤南靖带着她去了宫殿转角,他肃穆的瞥了眼周边守卫的侍卫,侍卫立即会意退开。 姜晚倾的疑惑还没问出口,男人就忽然将她压在墙上,捏着她的下颚,薄唇强势的盖上了她的。舌尖长驱直入,霸道又专制,舔过她唇内的每一寸地方,甚至还邀请她与他一起共舞。 姜晚倾倏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何会忽然这样。 其实她不知道,早在摄政王府,凤南靖就在忍耐了,但是他就恨不得将脸红又羞涩的她拆吃入腹,忍到现在真的已经很艰难了。 男人呼吸很重,身体绷得紧紧的,鼻尖萦绕的女子馨香让他更欲罢不能,恨不得立即与她融为一体,灵魂和一,而怀中的女人也格外听话,没有反抗,也没有闪躲,任由他胡作非为。 凤南靖离开她的唇时,晚倾的唇已经又饿微微红肿撅起了,他淡笑一声,又一一不舍得吻了吻她的唇角,亲吻之后又落在了她的脖颈处。 姜晚倾双腿已经软了,要不是她靠在他,这会儿早就站不起来,她努力的安耐住胸口悸动:“我……我们能不能谈谈?” 亲密过后,女孩儿的声音软糯得不像样,甚至带着几分妩媚,其实如果她识趣的话,此时就不应该开口。 男人喉头发紧,眸色更深了,嗓音低沉,性感的要命:“你想说什么。” 姜晚倾咬了咬唇,最后还是脱口:“我想跟你聊聊关于孩子的事。” 他低笑一声,忽然狠狠在她颈处吮吸了,姜晚倾顿时只觉一股电流划过,仿佛被人戳中了死穴,倏地就推开他:“不要……” 凤南靖低声吟笑,他似乎找到了她的敏感点。 得到疏放的男人心情格外好,他只手撑在姜晚倾的身侧,另只手却在她的盈盈一握的腰间上下摩挲:“说说,你想跟本王说什么?” 姜晚倾抿唇,知晓自己与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认识这么长时间,咱们也算是有点革命感情了,我觉得你是一个好的摄政王。” 凤南靖察觉姜晚倾神色不对,方才情欲烧脑,他也没发觉她顺从的奇怪,平时她就算意乱情迷也是半推半就,从未如此乖觉过。 他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你是摄政王,即便你无心做皇帝,但以后你会有很多女人,你会娶妻,会纳妾,你的女人会给你生很多孩子,他们会比花芽可爱,比花芽聪明……” “说重点。”他声音很重,眸光这会儿却带了几分阴鸷 姜晚倾心惊了下,但还是壮着胆子道:“你能把孩子给我吗?放心,孩子还是跟你姓。” 凤南靖眸色沉了几分,原来她今晚这么乖觉,都是想要孩子:“你要离开。” 这是肯定句。 “你怎么知道?”姜晚倾在他面前一向毫无防备,倏地就脱口而出了。 男人眼眸微眯,扣在她腰间的手掌更用力了几分:“你想去哪。” “还没想好,但是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给花芽改姓的,你要是想见他,飞鸽传书给我,就算在千里之外,我也会马不停蹄的带花芽来见你。” 最后这句,姜晚倾带着几分讨好。 其实她并没有把握凤南靖一定会吧孩子给他,可两人也认识一年有余,姜晚倾发现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两人经过了这么些事,他或许会放手呢? “还千里之外?你哪里都不许去。”男人字句有力,霸道又专制,可偏偏的却还带着几分温柔,“你跟孩子,都必须留在本王身边。” 姜晚倾睫毛一颤,胸口忽然一阵激动。 他说的不仅是孩子……还有她? 可为什么? 姜晚倾不敢问,只能努力按耐住胸口的异样,低着头,掩埋住眸底的黯然神伤:“凤南靖,我老实跟你找了吧,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这里没有我想要的温暖,要不是花芽,我早走了。” 从前她觉得姜历城是她的父亲、家人、她也愿意留在这勾心斗角的地方,可后来才发现姜历城根本一直就对她有偏见,她不需要伤害她的家人。 她想要重新开始,去别的地方。 “你没有温暖,那本王就给你温暖。”凤南靖霸道道,捏着她的下颚,“反正你哪里都不许去,跟孩子一起待在本王身边,本王会保护你的。” 姜晚倾眼眶忽然一热,忽然酸了鼻子,变扭的将头拧到一边:“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不爱听。”因为……她会当真。 保护,这是多么温暖额一个词啊。 这里的人,都只看到了她的乖张聪颖,却没想到她也是个女孩子,脆弱时也希望有个依靠,有人保护。 “好,那就不听,本王做给你看。”凤南靖嗓音沙哑,薄唇再次想落在她的唇上。 第149章 姜晚倾并非是感性的人,相反的她理智的不像样,大脑告诉她要立即推开并且远离眼前的男人,可她偏偏难以自控,居然还闭上眼等待迎接男人的亲吻。 “啊——” 花芽的尖叫声忽然传来,姜晚倾脑里的某根弦顿时被触动了,她担心孩子,几乎是立即推开了身上的男人,往正殿跑。 凤南靖:“……” 姜晚倾边跑边整理凌乱的衣襟,生怕花芽出了什么事儿,可一进屋便瞧见阿釉追着花芽,花芽还一脸惊恐的拉着裤子跑。 “大宝大宝……”花芽立即朝她跑去并且躲在其身后。 阿釉追的气喘吁吁,一脸不甘心,气呼呼道:“你跑什么啊,就给我看一下,看一下嘛!” “这怎么能随便给你看。”花芽一脸后怕。 凤南靖这时才从外头姗姗来迟,他脸色微沉,不怎好,花芽见状立即跳在了她身后。 某只男人还在记仇中,阴恻恻的瞥了自家儿子一眼,明显的欲求不满。 姜晚倾看他一眼,忙抿住上扬的唇角。 “你们在干什么。”他道,声音严肃到极点。 花芽巴巴道:“还不都是阿釉,他居然要拖我裤子。” “……” 阿釉插着腰,哼哼哼哼唧唧:“我就想看下我两有什么不一样的,师傅说男女那里是不一样的,然后我就在想,男女不相同,那男男会不会一样?” 姜晚倾心情复杂,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凤南靖道:“这到底是那个师傅教他们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不正常吗。”凤南靖神色淡然,“每三天他们都会有一节关于人体的生理课程。” “……”姜晚倾嘴角一抽。 就算要普及性知识,可这是不是太早了,花芽才三岁,而阿釉也就四岁五岁不到,这么开放真的好吗。 “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看看。”阿釉嘟囔,颐指气使的指着花芽道,“你脱不脱,不脱我就哭给你看。” 说着,她嘴角一撇,还真的有要哭的趋势。 姜晚倾哭笑不得:“你们都是男生,那里都是一样的。” 凤南靖点着头:“等你们在年长十来岁,尺寸才会有不一样。” “……”姜晚倾猛地瞪他,磨牙。 堂堂摄政王,居然当着小孩子的面开黄腔。 阿釉听闻若有所思的点头,但还是说:“可是我现在就看看嘛。” 一向软糯的花芽这会让也有些气呼呼了:“你看你自己的。” “看自己的有什么意思,看你的才好玩儿啊。”阿釉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觉自己说这话有多下流。 姜晚倾头疼,她似乎闻见了‘同’的味道。 凤南靖似乎也很无语,直接下达命令让乳娘将他抱下去洗漱睡觉。 “哎哟我不要嘛,人家要看……”阿釉不乐意了,张牙舞爪的反抗,但最后还是反抗无效的被人带下去了。 “这么不正经的孩子,你是怎么教出来的。”姜晚倾看着他,发自内心的询问。 “本王听着你怎么是想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呢。”他睨着她。 姜晚倾心虚的挑了挑眉,点了点花芽的脑袋说:“时间也不早了,既然面具都已经送到了,那我跟孩子也该离开了。” “今晚留下吧。”凤南靖忽然靠近她,黑眸深深,“皇宫的夜景很好。” 姜晚倾脸色一僵,立即摇头:“不不、我不要看什么夜景,我要回去。” 他低眸看了眼花芽。 花芽立即领会,软绵绵的抱着姜晚倾撒娇说:“哎哟娘亲,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回去太危险了,还是爹爹这里安全。” 姜晚倾是最受不了花芽撒娇的,光是听着孩子的声音她的心都要融了,但她还是理智拒绝:“不行,必须回去,否则你外公要骂人的。” 她拿姜历城做挡箭牌。 “可以说我们在小姨那儿过夜啊。”花芽脑子转得贼快。 “不行。”姜晚倾还是决绝的摇头。 凤南靖忽然走近她,黑眸如同形成大海般深邃迷人,他嗓音性感,俊美的脸庞魅惑又妖冶:“留下吧。” 姜晚倾心下一颤,心忽然悸动得厉害,魂儿一下子就被勾去了,下意识的就想要点头,但理智却在她即将要做出反应前回来。 她点头一下就变成了摇头:“不,我不要,我一定要回去。” 今晚她被迷得晕头转向,凤南靖对她一直都有那方面的意思,要是留下,还不晓得会发生什么,偏偏的,她又是无法拒绝凤南靖的。 “你回不去的,皇城门已经关了。”凤南靖菲薄的唇勾出邪肆的笑容,“留下吧。” “皇城门不是子时才关门吗,怎么可能现在就关了。”姜晚倾抗议道。 “本王让他何时关他就得何时关。”他依旧是那么把奥。 姜晚倾气急:“你这样是不对的,这违反规定。” “本王就是规定。” 姜晚倾没辙了,气的咬牙,但依旧不依不饶的想出宫,而凤南靖直接当着她的面下旨提前关闭皇城门。 “凤南靖你混蛋。” 姜晚倾气急,恨不得给他一脚。 凤南靖直接抓住她的腿环在自己腰间,另只手却将她搂在怀里,薄唇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垂:“偏殿已经收拾好了,本王不碰你。” 姜晚倾脸红得不像样,不只是气的还是羞的。 一直以来,他还以为凤南靖是正人君子,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诬赖的一面,太恶劣了。 姜晚倾气呼呼地推开他,而凤南靖却低笑着要带她去偏殿参观,姜晚倾还在恼他,不许他去。凤南靖也不勉强,让李公公带她过去。 幽冥殿一共有三个偏殿,除了历代皇帝居住的永安殿外,最大最豪华的怕就是幽冥殿了,而姜晚倾所居的偏殿最好的一个,里面打扫得一尘不染,甚至还放了鲜花。 李公公说:“小少爷偶尔会来幽冥殿居住,有时就在正殿殿下就寝,有时就在这里。” 姜晚倾恍然大悟,这也不难怪这里收拾得这么整洁,可住的地方虽然解决,但她洗澡怎么办。 现正值八月,正是最热的时候,不洗澡会有味儿。 李公公心细,当下便察觉她的困惑,忽然从外叫来了两侍婢道:“这几个奴仆会伺候姜小姐沐浴,至于衣物方面,殿下早就着人准备,小姐就放心吧。” “……”早就着人准备,合着凤南靖早就打她注意了。 第150章 姜晚倾嘴角抽搐,那今晚她算不算是自己送上门了,她甚至严重怀疑凤南靖这登徒子是否会趁她洗澡时闯进来。 为保安全起见,姜晚倾让春宝三人都在外头守着,连窗户都没放过,她也没敢好好的泡澡,赶紧洗完赶紧穿衣。 但结果毫无疑问的……是她想多了,人家凤南靖一直在主殿没出来过,是她自己自作多情想入非非,总觉人想轻薄她。 姜晚倾心里也是尴尬。 现在还不算晚,这个点睡觉是有点早了,而花芽也一直没回来。 姜晚倾想了想,还是去了主殿找他们。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凤南靖正俯在桌案前握着花芽的手教他鞋子,父子两都很认真。 姜晚倾心里的某根弦仿佛被触动了一般,忽然就平静了,这时李公公端着茶水点心上来,姜晚倾扬手接过,李公公交给她后就离开了。 “大宝你来了,来看看宝宝写的字好不好看。”花芽开心道,献宝似的将手上的白纸递给她。 纸上写的是花芽的名字,凤珩烨。 花芽美滋滋说:“爹爹教我的字,比我平时写的还要好看。” 白纸上的字方正大气,带着很强烈的个人色彩。 “的确是好看。”姜晚倾有一说一,也不嘴硬。 凤南靖将毛笔放在笔架上摆放整齐,过来半蹲在花芽面前道:“以后你可要好好读书,好好学写字,千万别像你娘亲一样当个文盲,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原还被眼前这幅父慈子孝场景弄得笑意盈盈的姜晚倾脸瞬间耷拉了下来,她抗议道:“什么叫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我认字的好吧,而且我也会写很多字了。” 其实她也意识到不会写字不行,万一日后死了连封遗书都留不下来,但由于最近太忙,她能自己用的时间实在不多,会写的字很有限,但名字肯定是没问题的。 “哦?是?那你写一个看看。”男人显然不信,甚至还有几分嘲弄的意思。 姜晚倾那个恼火啊,撸起袖子拿起笔:“那你就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她说着,大手一挥,在偌大的纸张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姜晚倾’。 “怎样,还不错吧!”姜晚倾洋洋自得。 凤南靖父子看过后,腼腼相觑,甚至有那么一瞬哑口无言。 “你这字写的相当很不一般。”凤南靖最后点评。 “是吗?”姜晚倾惊喜问,“怎么不一般。” “一般人不会写的这么难看。” “……” 花芽补刀:“大宝你这手是不是有毛病,宝宝刚学写字时也不见得能写出这样的字,而且还写错字了,这个姜少了一点。” 凤南靖叹气,爱抚着花芽的脑袋,“别怪你娘,作为一个文盲能写出自己的名字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要体谅她。” “也是,大宝养大我已经很辛苦了,作为宝宝我绝对不能嫌弃大宝是个文盲。” “……” 姜晚倾磨牙,恨忒不成刚的瞪着他们两父子:“欠……” “本王教你写。”凤南靖忽然抬眸看她,幽深的眸子仿佛无底洞般深不见底,像是带着魔力一般,仿佛能蛊惑人心。 姜晚倾愣了下,拒绝:“不要,你不是嫌我是个文盲吗,文盲那有会写字的。” 她脾气上来了,脖子一扭,六亲不认。 “文盲就文盲,本王要你就成了。” 邪气的声音,带着暧昧,姜晚倾一愣,下意识回头望着他。 凤南靖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跟前,他甚至还附身低着头,因为姜晚倾这么一回头,唇瓣居然擦过了他的。 “你……”姜晚倾错愕的捂着唇瓣,倏地往后跌了个跟跄。 男人眼疾手快额扶住她的腰,甚至还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推,嘴上还特别好心道:“当心啊!” 花芽羞羞脸,立即捂住眼,但指甲却开的老大缝了。 姜晚倾脸颊爆红,仿佛是有人在她脸上点火,火辣辣的烫。 凤南靖狭长的眼眸略弯,牵着她到桌案前:“本王教你写字。” 姜晚倾脑袋发热,世界有那么片刻是空白的,她抿着红唇,眨眼的频率不由加快。 男人站在她身后,微微俯身将毛笔塞入她的掌心内,十分有耐心的教她握笔的姿势,无名指、食指、中指应该如何放第一十分的有规矩规则,跟她平时练字的手法完全不一样。 男人握住她小巧的手掌,带着她在砚台上点了点墨,毛笔尖落在白纸上。 姜晚倾浑身紧绷,大脑空白,什么都不会,手就跟着他的笔法方向走;然凤南靖并没有要吃她豆腐的意思,除了握手以外,两人再也没有其他的身体接触,教她就跟教花芽一样。 花芽贼精贼精的,特别会看气氛,这会儿已经溜出去不见人影了。 这里是凤南靖的地方,姜晚倾倒也不担心出事。 “无名指跟中指的地方稍稍用力,字要沉稳。”男人很软道,嗓音富有磁性,格外的性感。 姜晚倾跟着他的话语走,红唇微微抿紧。 两人即便没有很多的肢体接触,但却靠的很近,姜晚倾的鼻尖萦绕的都是男人清冽的味道,那是他独有的男性荷尔蒙,而他的呼出的气息有少许的喷在她的耳廓上,痒痒的,但感觉还不坏。 很快‘姜晚倾’三个大字就烙印在了白纸上,与她之前写的字放在一处……后者简直没眼看,说是鸡爪子都是抬举她了,问题是居然还写错了。 写之前姜晚倾倒是觉得没什么,可现在一看,她也不知自己是打哪儿来的勇气居然赶在他面前写字。 “你的字真的挺好看的。”她不得不承认,凤南靖的字几乎是她见过最好看的。 因为不会写字,许多时候她就只能麻烦被人写,看够这么多人的字迹,就只有凤南靖的字迹是最好看的,还很大气。 凤南靖忽而勾唇一笑,又握着她的手在白纸上写下‘花芽’二字。 姜晚倾原还不觉有什么,毕竟她志不在文,就算不通诗书也不觉有什么,可现下她却有点羡慕凤南靖的字。 “我听说你之前不是带兵的吗?怎么写字也这么好看,上书房的师傅们写的字都不如你吧!” 这话并非是奉承,而是姜晚倾法子内心的佩服。 第151章 “从前本王带兵征战时写字也不怎样,但摄政后每天都要批改奏章,若是字太难看,是会被大臣笑话的。”凤南靖解释。 姜晚倾恍然大悟:“那你练了多久?” “每日练半个时辰左右,字就好了。”凤南靖声音一顿,理所应当的享受她的崇拜,“日复一日,皆是如此。” 姜晚倾错愕,是真没想到他的字居然是花了三年的时间每天练出来的。 半个时辰也就是现代的一个小时,偶尔练字还好,可若是每日都日复一日的练习,这得有多强大的自制力才能完成。 凤南靖看着自己面前双眼放光、带着崇拜色彩望着他的小女人,心里竟有些得意。 他从出生来便是天之骄子,别人都说他做什么都有天赋,但并不尽然,不过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刻苦罢了,所以他得到的掌声是那么理所应当的事,可他现在居然有些享受眼前小女人的崇拜。 姜晚倾敬佩的望着他,可后来却慢慢的遗失在他如同宇宙版浩瀚的黑眸中,甚至她还能在他眸中看到小小的自己。 她心下一颤,悸动得厉害,也才后知后觉她的手掌被男人握着,十指相扣,两人手的温度甚至都是一致的。 姜晚倾颔首,忙收回视线,下意识放下笔缩了缩手,可男人却忽然将她转过来,将她推到了桌案。 凤南靖捏着她的的下颚,薄唇忽然霸道地吻住了她的唇。 姜晚倾被他的热情吓到了,下意识缩了缩,心口仿佛融了一块儿,像是飘在海上迷失的人。 这一刻,她大脑都是空白的,什么理智、什么冷静,都与她无关,只跟着她的心走。 男人的呼吸重了几分,他开始往屏风后的龙床走去。 姜晚倾被她放在被褥,男人的动作很轻,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满满的温存跟热情。 迷迷糊糊,姜晚倾感觉到自己的衣服松了,后知后觉,她的腰带不知何时被男人扔挂在了三米外的屏风上。 姜晚倾心跳很快,很紧张,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殿下,相爷求见。”外头忽然传来百里的声音,他说话都是颤抖的。 “不见。” 凤南靖微微蹙眉,回得利落,他想重新吻上姜晚倾的唇,可又有声音不依不饶的传来。 “相爷是专门来回禀殿下的,说是不见就不走了。”百里说,几乎都快要哭了。 他也太倒霉了,这时候他进来,无疑是往殿下的枪口上撞。 凤南靖神色难堪,一双眼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他略微回头怒吼:“滚。” 这主仆二人一来二去的回答,将原本意乱情迷的姜晚倾瞬间从动情的幻境拽回来,她的脸几乎要滴出血来,弱弱道:“不然你先去看看?” 凤南靖冷硬难堪的脸色写着‘不想’二字。 姜晚倾舔着,好声好气道:“这大半夜的,万一相爷有什么急事找你呢。” 男人几乎是咬着牙道出的:“是啊,都大半夜了,有什么话不能明日说吗。” 姜晚倾差点忍不住笑出声,看他平日那么正经的一个人,原来也会做事不分轻重啊。 她说:“相爷这么晚来,想必是真有什么急事,你不妨去看看。” 凤南靖一件肃穆,忽然一本正经的问她:“那回来还能继续吗。” “……” 这么不正经的话他是怎么开口问出来的。 姜晚倾居然无言以对,只觉得脸上又发烫了几分。 凤南靖双眸一眯,忽然附身狠狠地在她的唇瓣上亲吻:“本王不管,回来继续。” 姜晚倾脸色爆红,浑身发软,却掩盖不了上扬的嘴角,她忽然也起身在他显眼的脖颈出狠咬了口,俏皮的扬了扬眉:“礼尚往来。” 她下口不算重,虽没出血,但也绝对不算轻。 凤南靖扬眉,居然也不生气,甚至还有些愉悦。 姜晚倾脸红着拿外衣,却听见对面的男人道:“不必穿了,一会儿再脱也麻烦。” 姜晚倾瞪他,又羞又气:作为摄政王,他是怎么说出这么没节操的话。 “你呆在这里别出去,本王在外面接见丞相。”他道,离开前还忍不住在她的颈间咬了一口。 姜晚倾慎他。 凤南靖心满意足的出去了,姜晚倾忙马不停蹄的穿上衣服,她才不听凤南靖的话呢! 接着,姜晚倾听到有脚步声从外传来,越来越清晰。 关于崔丞相,姜晚倾也是有所耳闻的,他出生贵族,是大家族的,还是家中的嫡长子,听闻他从小就聪慧,不到四十就坐上了宰相的位置。 宰相只位于皇帝之下,甚至等于摄政王并尊,但因为凤南靖在接任摄政王时手上有兵权,所以在权力上凤南靖是高于丞相的。 估计是怕再出出现当年朝臣手握权力过重,威胁皇权再出逼宫一事,这三年来,凤南靖不断在分散丞相手中的权利,如今丞相不如前几朝那般的重权。 “丞相半夜前来,所谓何事?”凤南靖坐在主位上,高高在上,带着气吞天下的气场。 这话平日崔晋远听过多次,可这次不知为何他总觉殿下心情似乎很不好,他毕恭毕敬道:“这次来,微臣是想说关于一个月后北月国使者来访我朝一时。” 屏风后,姜晚倾扣扣子的动作猛地僵住,她抿了抿唇,呼吸都有所控制。 第152章 另一边,凤南靖冷冽的神色依旧毫无动摇:“说。” “此次北月国的王子是带着公主前来的,北月国的意思我们也很清楚,是有结秦晋之好之意。”崔晋远说,“三月以前,北月国新王登基,而卞夜公主荣升为嫡出长公主。 而卞夜公主一直倾心于殿下,若殿下能迎娶卞夜公主,对两国关系也有所冲缓。” 北月国位于东洲,是东洲最强大的国家,许多部落都臣服于与北月国,而东洲人是出了名的蛮横恋战,许多小国一直窥觑寅朝的资源,经常性进犯寅朝边境, 虽不会危及国土安全,但边境百姓深受困扰,若能跟北月国结亲,定能控制住那些小国,保护边境人民的安全,使其不用再承受战乱之苦,担惊受怕。 迎娶一个嫡公主就能让边境人民免受战乱之苦,这本是义不容辞的事,可凤南靖居然沉默了。 这换做平时,他肯定会答应,因为在朝中没有谁比从小在战场上厮杀的摄政王更懂和平与性命的宝贵。 崔晋远忽然看不懂眼前的男人,又或者说,他从来就没看懂过,他太深不可测。 刚想开口说什么,崔晋远却忽然瞧见凤南靖脖颈上的咬痕,与此同时,余光也才瞧见挂在屏风上的月白色女子腰带。 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人,还是个女人,这也就是为何方才殿下迟迟不肯宣见他的原因。 崔晋远震惊之时也有些恼意,他们正在商讨政要,可他却让一个女人在场,还将他们的话都听了去,这并不是一个明君所为。 他起身就想朝屏风冲去,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居然能让刚正不阿的凤南靖碰了她、甚至还让她听了政要。 屏风后的姜晚倾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手心都冒了汗。 “干什么。”凤南靖拦下他,疾言厉色,震慑性十足,“这里是幽冥殿,岂容的你放肆。” 崔晋远是两朝元老,岁数几乎比凤南靖年长足足一倍,可在这个晚辈面前,他居然有了惧意,当下也不敢在前进。 “殿下您糊涂啊,您怎能让一个女子留宿幽冥殿,您可是最重规矩的。”崔晋远痛心疾首。 “这是本王的家事,相爷作为臣子,还是少管为妙。”他声音冷硬到极点。 这要换做以前,崔晋远一定会不管不顾的将那个不知羞耻的女子救出来,可如今丞相的权利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大了,一个不好很有可能丢了官。 崔晋远是老人,即便屈服于权利,但还是忍不住下跪道:“如今皇上还年幼,不能处理朝政,寅朝往后的好几年都要仰仗殿下。殿下您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切不可……” “本王知道。”凤南靖忽然冷声道,“对于迎娶北月公主一事,本王会考虑。” 崔晋远听闻才起身松了口气,这就是他此行来的目的,可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崔晋远却也不着急着走。 “还有事?” 崔晋远作揖道:“微臣有一幺女,自小仰慕殿下,但微臣知道自小这摄政王妃之位是专属卞夜公主的,可臣的幺女对殿下情深,微臣只求殿下纳爱女为侧妃。 崔晋远也是爱女心切,她经崔玉黛都已经过了及笄半年了却还未婚嫁,就指认凤南靖一人,作为家中嫡女还是幺女,怎么说都是委屈了崔玉黛。 凤南靖没有说话,那张脸依旧冷硬无比:“这两件事本王都会慎重考虑,丞相先下去吧。” “谢殿下。”崔晋远退了下去。 凤南靖神色冷硬,看着惟妙惟肖画着山水画的屏风,那个角落安静无比,仿佛空无一人。 他起身走过去,里头的女子已经穿戴整齐,见他来了也不动声色,只风清云谈的将屏风上的腰带摘下后系在腰上。 姜晚倾如同淡菊的脸庞没有半分表情,看不出是喜或悲。 两人都在沉默,可三刻钟以前两人还红着脸说回来是否要继续,可当下两人都明白是不可能再继续了。 姜晚倾欠身朝凤南靖行退下礼,认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讲规矩。 见她要离开,凤南靖脸上完美的线条仿佛紧绷了几分:“就没有什么想问本王的。” 姜晚倾离开的背影一顿,声音很轻:“没有。” 凤南靖瞳倏地缩紧,长臂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拽道怀里,黑眸阴鸷:“听见本王要娶别的女子,你就这么无关痛痒?” “你爱娶谁娶谁,与我有和干系。”姜晚倾清冷的看着他,那眼神陌生又疏远,仿佛眼前的仅仅是个陌生人,“殿下,请松手。” 凤南靖没有愈来愈紧,他忽然冷笑,原来在她心里,自己也不过如此,在听到他即将迎娶两个女人就软还能无动于衷,他真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心。 仿佛这一切都只是她在自作多情。 男人倏地一下就松了手,甚至还替她理了理凌乱的衣襟,绅士又优雅。 姜晚倾往后退:“殿下您自重,臣女先行告退。” 话落她即可转身,可背后却忽然传来如同冰块般寒冷的嗓音。 “你现在走,本王将视你为放弃花芽这个孩子,以后你们都不用见面了。” 姜晚倾猛的一僵,几乎是凶狠的看着他:“你……” 他低笑,目光讥讽:“怎么不走了。” 姜晚倾愤怒不已,手紧攥成拳:“凤南靖你究竟想干什么,你难道真的想把花芽从我身边夺走吗?” 花芽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牵挂,也是她仅剩下不多的温暖,是她的命啊。 “花芽是你的,但他也是本王的儿子。”他嗓音冷到极点,“你口口声声你在乎花芽,可在本王看来,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你残忍的只给她两个选择,要么爹,要么娘,你甚至都没想过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姜晚倾眼眶一红,这莫须有的控诉让她很委屈,她深呼吸,忍住了哽咽:“不是有爹有娘才叫家,有爱的地方才叫家,殿下你自小在这皇宫长大,这个道理你应该在明白不过。” “没有父母又怎能成为家,你若爱花芽,就应该努力地争取留在本王身边,成为本王的女人,让他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凤南靖那么冷峻的一个人,可此时却上了火,眸底有蠢蠢欲动的恼意。 这辈子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不断地让自己突破底线,又是破例参加宴会,在民间留宿、替她找护卫,甚至触动了军队…… 他做的这些,难道她都看不到吗。 第153章 “我不爱你,所以我永远都不会留在你身边,即便我爱花芽胜过自己的性命,但我也绝对不会委身于你。”姜晚倾眼眶的热流红的像血,胸口的地方疼得厉害,像抽搐一般。 凤南靖狠狠一震,那句‘不爱你’刺痛了他,体内鲜血仿佛逆流,那张冷硬的脸几乎因为愤怒而扭曲,他忽然一把把将姜晚倾甩在了榻上。 姜晚倾大惊失色,几乎是立即起身而逃,可却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按到,跪骑在腰间,他狰狞的模样,把她吓坏了。 “凤南靖你混蛋,滚开……”姜晚倾拼命挣扎,对着他又打又咬。 男人怒气很冲,直接将她的双手定在了榻上,薄唇吻在了她的唇上,不,这根本就不是吻,而是咬,是粗暴带着惩罚性的啃咬。 姜晚倾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委屈又难过。 要娶妻的是他、纳妾的也是他,他凭什么惩罚她。 姜晚倾也咬了回去,两人就跟打架似的,闹的动静都很大。 “大宝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听到动静的花芽在外头喊着就想跑进来。 小孩子不知怎么回事,但百里知道,倏地就想拦住他,但花芽担心姜晚倾受欺负,挣扎的十分厉害,百里又不敢用蛮力,一个没看稳就被他钻了进去。 花芽一进去,当即就被吓着了,他只瞧见了爹爹骑在娘亲身上,两人的表情都很凶狠,尤其是爹爹,那模样似乎要杀人。 “滚。”凤南靖一脸戾气,凶神恶煞,也不顾来人是谁。 花芽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如此凶狠的爹爹,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百里进来忙将花芽抱出去,根本不敢多停留一秒,而花芽刚被爆出了寝房,就忽然‘哇’的一声吓得哭出声来。 姜晚倾心疼坏了,想起身,但骑在她身上的男人依旧不为所动,那双充满魅力的黑眸此时有的只有戾气跟阴霾。 “你把花芽吓着了。”姜晚倾拼命挣扎,急得眼泪直调。 外头甚至还有花芽的哭声传来。 凤南靖嘲弄:“原来你也是在乎你的儿子。” “我什么时候不在乎花芽了,我不在乎的是你。”姜晚倾气急,赌气的怒吼出声。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凤南靖,他愣了好久,忽然嗤笑出声:“原来这才是你的心里话,那好,本王倒想看看,你究竟会为了花芽牺牲到什么地步,还是说这母爱根本就是虚伪的,说得好听罢了。” 他说话字字带刺,每一个字都刺进了姜晚倾的心里,她狠狠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因为这些难听的话哭出声来。 凤南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双眼仿佛嵌了冰一般,阴沉又冰冷,就仿佛姜晚倾是她的敌人:“要孩子可以,用你自己来求本王,满意了孩子就给你,不满意了继续。” 姜晚倾睫毛一颤,悲愤的一巴掌甩去:“你无耻。” 凤南靖用力将她的手钉在榻上,阴沉的神色并不是在说笑:“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说不。” 姜晚倾眼角有泪珠滑过,气的五脏六腑都疼,男人从她身上下来,头也不回的离开。 凤南靖离开后,花芽才呜咽着从外面跑进来。 瞧见娘亲哭,花芽也哭的更厉害,一双小眼睛都给哭肿了。 姜晚倾心疼的抱着她,心里却是血粼粼的。 今晚他那么温柔,可转身说狠就狠,绝情到仿佛两人之间似乎什么都不曾拥有过。 “爹爹是大坏蛋,我们不要理他了。”花芽凶巴巴的横着小鼻尖。 姜晚倾没有说话,收拾好后就立即就离开了正殿,她没有去偏殿,而是去了皇城门。 刚才崔晋远才出宫,而且刚才凤南靖也没有真的下令关闭城门,或许能出宫,现在她一点儿也不想呆在他的地方,。 他们前脚离开幽冥殿,后脚百里就追了上来,姜晚倾决绝道:“你不用多说,今晚就算我带着花芽露宿皇宫宫道,也绝对不会回去。” 她再也不想看到凤南靖那张脸了。 百里神色复杂,说:“殿下担心小少爷,让在下准备马车。” 姜晚倾一愣。 是啊,他担心的就只是孩子,而她怎样都无关痛痒。 他们两个原就是毫无交集的二人,是因为孩子在有所交集,想到之前的种种跟激动,姜晚倾只觉得讽刺可笑。 回到侯府已经是是深夜,今晚花芽似乎是感觉到她真的很悲伤,硬是要来跟她挤一张床,还有模有样的学这姜晚倾拍打她的动作安慰:“大宝不要难过,等宝宝进宫了,一定替你好好教训那个烂爹爹。” 姜晚倾心里发暖,越发用力的抱紧花芽。 对于孩子,她之前觉得自己可以放手,但这段时间的相依为命,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离开孩子。 如果身体就是凤南靖想要的,那姜晚倾可以给他,虽然她骨子里也是个保守的人,但也不是死守着贞操不放,被人上了就想不开的去死…… 而且他们也不是没有做过。 今晚姜晚倾一夜无眠,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整个人仿佛一夜憔悴了许多。 姜晚倾注重保养又爱美,这会儿都不想照镜子,即便今天没有外出计划,但她还是上了个精致的妆容,如此她心情也能好些。 后来盛准就来了,姜晚倾有些意外。 盛准开心的跑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次我还真得多谢你,我父亲居然肯让我出来了,都是你的功劳来着,不过你怎么就不给我争取多点时间啊~” 他洋洋洒洒的走进来,心情好极了,沐若春风,一改之前的阴郁。 “一个时辰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挑剔。”姜晚倾道,让人去给他起沏茶,“不过也就只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你怎么不好好把握,来我这儿干啥。” “你不来找我还不许我来找你了。”盛准说,刚进门,就忽然往后瞥了瞥头,“长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姜晚倾微愣,也没想到盛新云居然会来找她。 她想了想,另外上了糕点。 希望不是来者不善 第154章 盛新云一声淡紫色牡丹云纹扇,双手规矩有力的搭在腹部,一举一动都很规矩优雅,她进门后朝姜晚倾微微一笑,端庄大方,仪态芊芊。 “小爷今天想来找你时正巧遇上了我长姐,她说也想见见你,你两关系何时这么好了,都不告诉我。”盛准随意道,一屁股直接就坐了过去,就当自己家一般的随意。 别说他,就连姜晚倾也不晓得自己啥时候跟盛新云好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怕是来者不善。 “你注意点仪态。”盛新云提醒,似有不满。 “这里又没外人,不用这么重规矩,长姐要不要吃点东西,这臭丫头院子的芙蓉糕味道不错。”盛准道,可以说是很熟门熟路了。 盛新云拿自己这哥弟弟也没办法,无奈的摇头,她倏地望向姜晚倾:“姜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姜晚倾点头,但盛准就不可以了:“你们一个是我长姐,一个又是小爷的狐朋狗友,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 还狐朋狗友,他就不能好好说话。 姜晚倾瞪他,“就在这好好吃你的东西吧,话这么多。” 话落,她便邀着盛新云去了她的寝房说话。 盛新云一进入她的房间就开始四下打量,望着周围的摆设,最后目光看着她梳妆镜前的一大堆的护肤用品,不由上前凝神看几眼:“这些都是第一商铺壹朝的那位摄政王妃所研制的化妆品吧?” 姜晚倾看了眼,点头:“是的,那位王妃的化妆品极好,我用着很喜欢。” “可那位王妃的东西并不便宜。”盛新云忽然淡淡一笑,轻飘飘且柔软的话,但却令人很不舒服,“几乎每个款式的口红纸姜小姐都拥有,这一桌子的眼珠水粉,可比一般的小姐买的要多的多,就这桌子的东西,没有两千两怕也有一千八百两吧。” 姜晚倾微微蹙眉:“是不便宜,但这都是我自己从医赚来的钱,我花我自己的钱,有什么出格的吗?” 潜意识是,不管花多少,都轮得到她来指手画脚。 “我是听说姜小姐医术高超,但诊金会有这么多吗?侯爷给你一个月的分例也就几百两吧,可你桌上的东西,估计都是你大半年的院子分例了。” 盛新云依旧是微笑着,她并没有阴阳怪气,可语气以及目光都让人很不舒服,“这么多东西,我弟弟也没少做贡献吧。” “抱歉,这还真没有。”姜晚倾嗤笑,倚靠在墙上,笑靥如花,“京城内多的是有钱人家,怕盛小姐还不知道,前阵子我替唐泽义解毒,太傅府给了我三百两做诊金,以及一张城南地契别院。” 盛新云一僵,是真的没想到这行居然这么赚钱,她一直以为姜晚倾就是个看病的大夫,不过医术比其他的大夫高点罢了,但作为大家族的嫡长女,她心里也是看不上姜晚倾的。 好好一个侯府小姐,这得是多穷才抛头露面的出去赚钱,而且还狮子大开口,又要房又要钱的,想来她的人品也就不怎好。 “那也就不怪唐泽义那日在小凤九的百日宴上胡说了。”她笑声很清冷。 姜晚倾眉头一挑,按盛新云的意思是,自己是活该咯。 她冷笑出声,但也没有反唇相讥,就静静的看着盛新云。 盛新云的这一击仿佛是打在了棉花上,对方无关痛痒,倒是显得她小家子气。 “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这次来我是想拜托你,以后不要在靠近啊准了。”盛新云说,终于直奔主题,“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应该清楚,外头的流言蜚语这么难听,你是被攻击习惯了,名声臭了大不了破罐子破摔, 可阿准是我父母的命,更是王府唯一的子嗣,我希望你不要有无端的妄想,你跟你的儿子是不可能入王府的。” 终于说出来了。 姜晚倾好笑的看着她,依然是沉默 对方不说话,盛新云还以为她是不肯放手,皱着眉,声音带了训斥:“不管阿准多喜欢你,我们都不会要你这样的女人。怎么着你也是侯府的嫡出小姐,虽然高嫁不了,但是低嫁肯定是没问题的。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是不可逆。” “我自然知道我自己聪明,但你是什么样的我就不清楚了。”姜晚倾双手环胸,换了个姿势继续倚着墙,“你今日过来说这些平邑王知道吗?我猜,这应该是你自己自作主张来说这些的吧。” 盛新云皱眉。 姜晚倾又道:“如果你是害怕我会缠着盛准不放,那你大可放心,我对他根本没有哪方面的意思,我们两就只是朋友,好朋友。” “可外头都纷传花芽是盛准的儿子,就因为盛准将他的贴身玉佩送给你们母子。”盛新云道,这回口吻已经带了几分咄咄逼人,“作为他的长姐,我不希望他被不知所谓的人毁坏了名声。 你救过阿准,我们一家人都很感激你,但我希望你能自尊自爱一点,飞上枝头变凤凰最好趁早打住,不管是哪个王府,你都入不了,你不是崔夫人,你没有她的那种本事。” 姜晚倾眉头微微一蹙,她说‘哪个王府’,那就是不仅仅是平邑王府,她神色忽然变得肃穆起来:“说清楚点,你觉得我除了勾搭平邑王府,还勾搭了哪个王爷?” 盛新云一愣,似乎才反应自己说漏了嘴,她抿了抿唇,直接撕破了脸:“摄政王府。” 姜晚倾眉目一沉。 盛新云说:“之前在御花园我看到你的脸了,虽我不知你用的什么手段让殿下心甘情愿的为你破例做那些事,又是上书房,又是在宴会上维护,但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么分心,就你这种身份给殿下提鞋都不配。” 她果然猜出自己跟凤南靖有关系。 姜晚倾娥眉欲颦,但又很快舒展一笑:“廖夫人,你这么怒气冲冲,不仅仅是因为外界我跟盛准的流言吧。” 盛新云一愣。 姜晚倾又道,笑的明媚:“你该不会是喜欢殿下吧?” 第155章 盛新云猛地一僵,倏地看向姜晚倾,矢口否认:“你少胡说八道,我已经为人妻,休得侮辱我。” “真真假假你心里清楚。”姜晚倾神色一板,忽而变得疾言厉色起来,“不管是什么王府王爷,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你所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所以你也不用在这充当什么长姐、正义使者来警告我。 因为你是盛准的长姐,所以我对你还算客气,所以趁我还还能好好说话时少拿盛准长姐的身份来给我添堵,把我惹毛了,我不会给盛准留脸的。” 盛新云冷笑:“牙尖嘴利、张牙舞爪,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 “随你怎么说,但我是不会因为你以及外面的那些混账话放弃跟盛准的友情,你要真有本事,就让盛准别理我啊,跟个臭虫似的来恶心我算什么。” 姜晚倾耐心用尽,言语也不客气起来。 “你……”盛新云气的脸色涨红,半饷都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连句话都说不顺还有脸在这自称长姐。”姜晚倾冷哼,“平邑王夫妇都是个好人性子,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她显然已经不想在跟盛新云废话下去了,直接开门出去。 院内,盛准将花芽拖到肩上逗他玩儿,两人都不知房内的针锋相对,盛准还乐呵呵道:“你们说完了?” 姜晚倾点头,这会儿盛新云也已经出来,她表情管理得很好,一点也没有刚才咄咄逼人的模样,还是那样的温柔贤淑。 “我刚听花芽说你心情不太好,不如我们去皇家马场跑马吧,心情不好的时候跑马是最舒服的了。”盛准呢喃说。 其实进来时他就发现了姜晚倾精神气儿不好,只是没深想,还是刚听花芽说的。 “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回府了。”盛新云站出来,余光却不悦的瞥了眼旁边的女人。 “还有半个多时辰呢,还能玩玩。”盛准说,“不然长姐也一起去吧,也能教教晚倾骑马,这丫头马术贼烂了。” 盛新云气不打一处来,她怎会肯教姜晚倾骑马,但自家弟弟什么性格她也不是不知道,最后只能借口有事先离开。 “你跟我姐吵架了?” 盛新云一走,盛准就忽然扭头问她。 姜晚倾挑眉,也不否认:“猜的还挺准的,怎么?方才我们的动静很大。” “就是因为你们动静太小了所以我才怀疑,而且我姐每次生气时都会整理裙摆。”盛准关切问,“我姐有没有为难你,她都说了什么。” 那些话姜晚倾肯定是不能告诉他的,心累的摇摇头表示并不想说。 盛准也看出来了她心情不是很好,他想问,但姜晚倾就是不肯说。 “唐泽义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到时候我一定给你报仇。”盛准拍着胸脯道,还以为她是因为这事儿不高兴,很有义气道,“你也别不开心,我最不喜欢你耷拉着一张脸的样子,就跟丧夫似的。”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怼他,“那你就自戳双目别看啊!” 盛准当即就乐呵了,还知道怼他,那就说明心情还不算太早。 虽说去骑马,但他们最后并没有去,盛准留下小心翼翼的陪她聊天,平时那么嘴毒的一个人,今天却是各种夸赞好话,各种照顾她情绪。 在昨日在凤南靖那收到了极大的委屈,现下盛准的温柔对她来说也是宝贵,特别是姜历城还跟她闹了变扭,想盛准平时那么咋呼的一个人,今日却是格外的温柔细指。 这让她有点酸了鼻子。 “半个月后的面具节,一块儿去玩儿吧,小爷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能出去浪。”盛准说,竟然还有些洋洋得意,这换做平时,他一天一夜都外忙疯都是不够的。 姜晚倾同意了:“听说还蛮热闹的,到时候还会有烟花。” “那可不是。”盛准一顿,想了想又说,“不过说来我的面具都还没买,不知面具节那天还有没有好看的。” 面具也就在面具节的前几天卖得好,面具节一过也没什么人买面具了,当天估计也就只有卖剩下的。 姜晚倾倏地想到什么,从抽屉拿出张面具,这是她之前买的男性狐狸面具,她大方的递去:“你要是不嫌弃,这个就不错。” 原都买了,她也是真的想送给凤南靖,全当在王府他帮自己的谢礼,但现在她却不想送了。 一旁吃糕点的花芽一瞧,立即就不乐意了:“这个面具不行——” 这可是要给他老爹的。 “我买的,我说行就行。”姜晚倾猜出他的心思,不满的戳了戳他的小脑袋。 还说站她这边呢,这才过了一晚上就又变成渣男战队了。 盛准赶紧一把抢过,似乎是爬她后悔,末了还有有模有样的打量着这面具,一脸嫌弃:“看着也就一般,莫不是什么贵货,撑死就十个铜板,这制作也还有点粗糙。” 明明是一脸笑意,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可嘴上依旧不饶人。 “哦,那你还我吧。” 姜晚倾一把就要夺回来,但盛准却眼疾手快的护在胸口:“送出去的东西哪儿还有要回去的道理,你这也太不厚道了。” 姜晚倾无语:“你不是还嫌弃吗?” “我嫌弃那是我的事儿,送给我这是我的东西了。”盛准扬着下巴,不可一世道,颇有几分孩子气。 姜晚倾无语到翻白眼。 后来两人还做了攻略面具节讨论那天应该做什么,但是时间飞速,不一会儿盛准的回府时间就到了,他必须离开,毕竟这他要不遵照跟老爹的规定,那以后就真的别想出来了。 “这要让我逮到是谁在背后害我,看我不弄死他,害的小爷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盛准哼着鼻子,末了离开前还不忘朝他们‘拜拜’,但花芽在生闷气,小手环胸,用后脑勺对对着他。 盛准走了,花芽还在闹脾气,姜晚倾严肃的半蹲在他面前道:“花芽,你这样是不对的,不应该对客人闹脾气,盛叔叔是娘亲的好朋友,而且他也对你很好。” 第156章 “可是他拿走了爹爹的面具。”挨训的花芽憋着嘴,委屈极了,“那是娘亲买给爹爹的。” 姜晚倾一愣,忽然叹了口气,轻抱着花芽道:“你爹爹有的是面具,他不需要娘亲给他买,而且现在娘亲还在生气,更不想送他面具了。” “那可以等不气了再送。”花芽弱弱道,不依不饶。 姜晚倾被他这委屈又软糯的声音给气笑了,合着这坎儿是过不去了是吗! 她无奈至极的点了点花芽的额头:“就你这样还说站队娘亲呢?我看你就只跟你那臭脸爹爹有革命感情。” 花芽吐了吐舌,俏皮的朝他做了个鬼脸。 盛准走后不久,姜历城就忽然把姜晚倾叫去,只因她昨日归家太晚,说她没有安全意识,作为一个女子也不够安分。 被骂时老夫人也在,老夫人知道姜历城疼姜晚倾,心下不满许久,阴阳怪气道:“只有窑子里花枝招展的女人才会大晚上的还在外面,谁家正经姑娘大半夜还不归家的。历城啊,你可要把你这宝贝女儿看好了,别到时又给人当外公了。” 姜历城脸色难看,又是劈头盖脸一通骂,即便他心知肚明女儿不是这样的人,但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这也有前些日子积压的怒火在。 姜晚倾从头到尾就没争辩过一句,不管他说得再难听。 并非是听着这些话不难受,而是已经不想再解释,她已经倦了。 “听说白雅怀孕后你一直都没去看过,也没送礼,她到底怀的是你的弟弟,即便你怨恨但表面功夫也得做,别太狭隘了。” 离开前姜历城再一次提到了白雅。 因为前阵子出的那些事儿,白雅在侯府的地位大不如前,且禁足也没解除,但她肚子里到底怀着的是姜历城的骨肉,姜历城都已经四十好几了,老来得子,心里自然在意这胎,要是个儿子就更疼了。 回去时,春宝忍不住抱怨:“我家小姐是嫡女,一个姨娘而已,看或不看有那么重要吗。” “小姐要是不想见那毒妇也就算了,意思意思送点东西过去就成了。”春婵说,还是较为懂人情世故的。 姜晚倾想了想,最后点头道:“前些日子迎蕊送了不少补品来,你挑些送过去。” 她声音一顿,又道,“朱大夫何时进府?” 老夫人这几年身体大不如前,她很注意养生并且信任朱大夫,因此每隔几天就会让朱大夫进府诊脉。 春婵答:“明天。” “那明天在送。” …… 面具节很快就到,但姜晚倾这几日都郁郁寡欢,她在思考凤南靖说的话,也已经下了决心,如果这能换取花芽,她也愿意牺牲,看开点也不过是睡一晚罢了。 “小姐,第一商铺的小二来了,她给您送了上好的槐花粉。”春婵忽然从外进来道。 姜晚倾嗅了嗅香粉,清新扑鼻,很清新淡雅,是上等货,她问:“又是盛准让人送来的?” 春婵点头。 自从那日他听说她心情不好后,又知道她喜欢胭脂水粉,隔天就让人去第一商铺买东西送她。 “这混蛋也算是有心。”姜晚倾心下温暖,但却对底下的人道,“把这些天盛准送来的东西都打包悄悄送去廖府,免得盛新云知道又说我骗盛准的钱。” 这也算是示威,一则表示她不会放弃盛准这个朋友,二则也告诉盛新云她有钱,没必要哄骗朋友给他花钱。 手底下的人立即去办。 “大宝我饿了,想吃冰冰凉凉的豆花。”花芽忽然从外面跑回来,这几天姜晚倾都让他去陪陪姜历城,姜历城很喜欢花芽。 “怎么跑的满头大汗的。” 姜晚倾无奈有宠溺的给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鼻尖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她嗅了嗅鼻子,娥眉欲颦,神色忽然就肃穆起来,花芽瞅着瞬间就紧张了。 “你老实告诉娘亲,你刚刚到底去哪儿了。”姜晚倾疾言厉色的质问。 花芽到底只是个孩子,被这么一问,顿时就心虚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你身上有木兰香,但府邸就只有后花园有木兰花,你是不是没去看外公?” 花芽心虚极了,最后也不敢在撒谎,点点头。 姜晚倾不语,却依旧严肃,她想来很少对孩子发脾气,可花芽一见她不说话就知晓事情大发了。 “娘亲你别生气,花芽不是故意说谎的,只是不想去见外公。”花芽害怕说,憋着嘴,眼眶有些发红了。 姜晚倾心软,但依旧板着脸:“为什么不去见外公,你半个月才会来一次,外公很想你的。” “可是外公对娘亲不好,他还打娘亲,花芽不喜欢外公了。”花芽巴巴道,撅着小嘴。 姜晚倾预语塞,心酸极了,原来是心疼她。 她叹气道:“可外公还是花芽的外公,花芽不去见外公,外公是会伤心的。” 花芽嘟囔着小嘴,低着头不说话,姜晚倾揉了揉他的脸说:“答应娘亲,不要跟外公闹脾气好不好。” “好吧……”花芽是很听话懂事的孩子,姜晚倾好好与他说,他即便心里在不乐意也会答应,他小心翼翼道,“那宝宝想在面具节回来后在去找外公,因为现在花芽真的对外公笑不起来。” 他可是很护短的呢! 姜晚倾笑着点头。 面具节那天很热闹,太阳还没落山京城就开始热闹了起来,城内的大街小巷有各种形形色色的小摊,格外热闹,虽已经天黑,但城内却是灯火通明,半空中都挂着灯笼,街上车水马龙,每个人都脸上都带着面具。 花芽期待这天很久了,早早就吵着要出去,虽说跟盛准约好了,但他们出去得早,几乎没遇上,但很凑巧的,他们在大街上居然遇见了。 盛准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长袍,外袄是湖蓝色,看着格外儒雅,他脸上还带着姜晚倾送她的面具,只声音似有些生气:“说好了等小爷找你在一起出去,你都不等我一下。” 第157章 姜晚倾很抱歉,吐着舌道:“花芽吵着要出来,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们这不是遇上了吗。” 盛准没好气的瞪她,但也就说几句就消气了,他们几人游走在大街上,东看看西看看,姜晚倾买了不少东西,因为人多,盛准担心花芽会走丢,干脆让他骑在自己的肩上。 “哇,看的好高啊。”花芽开心极了,这开始他头一次骑在大人的肩头上呢。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小爷身高多有优势。”盛准孩子气的说,居然跟一孩子都能炫耀起来。 花芽眼睛笑的都迷成一条线了,傲娇说:“看在你让我骑马的份上,我就不跟你生气了。” 姜晚倾会心一笑,心里也是感激盛准的。 其实她知道,‘骑马’一直是花芽的一个冤枉,别人家的孩子一出生就有父亲疼爱,会被父亲宠爱着、抱在肩上骑马,但花芽没有父亲,而就算跟凤南靖相认,凤南靖怕是也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他。 因为在主街上有舞龙经过,他们便过去看,姜晚倾还嘀咕着会不会遇到凤迎蕊。 原是他们三人约好一起出来的。 盛准扶着肩上的花芽,漫不经心道:“迎蕊感染了风寒,她身子弱,这会儿再出来吹风,病情肯定会加重,我去找过她,她倒想出来,但王妃担心她的身子不许。” 姜晚倾恍然大悟,心下也是可惜。 “不过小家伙儿怎么不带玉佩了,是不是弄丢了?”盛准扶着花芽时,发现没摸到玉佩。 姜晚倾微愣。 盛新云之前来找她,又说了这么些话,虽她不会因此放弃这段友情、或跟盛准有隔阂,但她也不能真的不顾盛准的名声。 因为这枚玉佩,也因他们关系好,现在外面都开始纷传花芽是盛准的孩子,姜晚倾虽对流言蜚语不以为然,但为了花芽跟盛准,她还是让花芽取下了玉佩。 盛准知道后,斜眼的睨着她:“你什么时候在意这些了,庸俗,谣言止于智者。” 姜晚倾翻白眼:“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 盛准‘切’了声,不以为然,反倒心觉她庸人自扰:“自清者清,你何必在意这些,再说了小王爷我的名声也早臭了,跟你是半斤八两。” 他看的很开。 姜晚倾想想似乎也是,他两人的名声似乎都不咋地。 碰…… 忽然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吹锣打鼓声,只见在街道的转角有红色的长长的舞龙舞动而来,这是面具节的必备节目。 舞龙很长,下面的人手持木柄控制舞龙,原本就喧闹的大街顿时变得更热闹起来,众人拍手叫好,与锣鼓声交织在一起,气氛十分了热络。 “舞龙,是舞龙耶……”花芽激动的拍着小手,开心极了,因为骑在盛准肩头,还忍不住动来动去的。 盛准没有制止他的行为,反倒双手扶住他的腰不让其掉下来。 姜晚倾看着就觉得吃力,皱着眉严肃道:“花芽不要乱动,不然叔叔会很吃力的。” 花芽‘奥’了声,心情忽然就有点不美妙了。 “诶,谁说吃力了,我这么人高马大。”盛准说,特宠花芽,“叔叔没事儿,你爱咋动就咋动,别听你娘的,她是更年期瞎操心。” “……” 花芽一听顿时就开心起来,身子跟着锣鼓声一下一下的摆动。 锣鼓喧天,很快长长的舞龙就经过他们面前,这舞龙足足有五六米长,而且制作得很精致,就连舞龙的人长得也是十分清秀俊俏。 气氛渲染,姜晚倾忽然也变得兴奋起来,耳边都是震耳欲聋的人群呼喊声,振奋人心。 这时,花芽忽然戳了戳她的脑门。 “怎么了?”姜晚倾看的入神,抬头看他一眼。 花芽没说话,忽然指了指对面。 姜晚倾顺着去看,整个人顿时僵住。 在对面热闹的人群中,有一男子站在其中,他长得很高,估计有八尺不止了,身穿一袭黑红相间的长袍,暖黄色的灯火打在他英俊冷硬的脸上。 是凤南靖。 他没有戴面具,在众多带着面具的人群中,他格外突兀,因为身高以及容貌,他格外显眼,引许多花痴少女频频回视。 姜晚倾睫毛一颤,心脏仿佛漏了一拍,即便隔着中间宽阔的街道与人群,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他阴鸷的双眸,他也在盯着她看。 她立即转移视线,低着头,心里忽然生出几分心虚。 “怎么了?”盛准忽觉她的异样。 “没什么啊。”姜晚倾若无其事的继续看舞龙,这会儿舞龙已经走过他们大半。 “大宝,我想过去……”花芽弱弱的看着她。 “不行。”姜晚倾严肃的拒绝。 花芽很失望,这会让也没有了看舞龙的兴致。 “你今天是怎么了,对花芽这么不友好,不就是想过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盛准说,还拍了拍花芽的小腿安慰,“等舞龙过去了,叔叔就带你过去。” 花芽重重的点点头,开心不已。 姜晚倾无语极了,他未免也太宠花芽了,搞得她像后妈似的。 他们接着看舞龙,姜晚倾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对面的人,可余光却很不听话的偷瞄。 她这才发现,凤南靖并非是一个人站在对面,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虽说那女子带着金色的孔雀面具,距离也有点远,但姜晚倾却还是认出了对方就是崔玉黛。 姜晚倾胸口很闷,她用力的抿了抿嘴唇,视若无睹。 舞龙彻底过去了,但后面跟着的还有吹吹打打打敲鼓敲锣人。 盛准瞅着旁边有卖糖葫芦的,便买了串给小孩子。 “我要两串儿。”花芽开心极了,他最喜欢糖葫芦了。 姜晚倾也超级喜欢吃糖葫芦,她刻意忽略内心的不适道:“我也要两串。”末了她踢了踢盛准说,“你付钱。” “把我当苦力也就算了,居然还让我破财,忒不厚道了。” 说是这么说,但盛准还是老老实实的掏钱,他一手扶着花芽,另只手掏钱袋,当然,还不忘朝姜晚倾甩白眼。 “你第一天认识我啊!”姜晚倾做了个鬼脸,伸手摘了一串糖葫芦送嘴里,而还没吃上的花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你自己吃就行了,儿子都不管了。” 盛准数落他,给花芽拿了两串。 “你们夫妻两关系真好,这娃娃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恩爱呢。”老头笑眯眯说。 正朝着这边走来的凤南靖忽然脚步一顿,眸子阴沉如水。 第158章 “殿下?”崔玉黛狐疑的看着他。 凤南靖平时就是个冷漠的人,即便他忽然阴沉了些,也不会让人起疑。 姜晚倾正津津有味的啃着糖葫芦,可那句‘殿下’却让她条件反射的回头,一下子顿时怔住。 男人看着他,神色冷静。 姜晚倾舔了舔唇,没由来的心虚。 “切,谁跟她是夫妻了。”盛准嫌弃极了,“不过娃娃可爱是是真的可爱,娘亲就算了,太母老虎了。” 姜晚倾嘴角一抽,踹了他一脚。 盛准疼得龇牙咧嘴,刚想回头怼她,才发现凤南靖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咦?殿……少爷怎么也出宫了?” 盛准一脸惊讶,那句‘殿下’也差点脱口而出。 崔玉黛瞧见他们也很惊讶,她又看了看盛准肩上的孩子,更是震惊不已,“你、你们……” “你什么你啊,这我儿子。”盛准嬉皮笑脸的开玩笑,还拍了拍花芽的小腿。 他本来就是随性、喜欢开玩笑的人,更别说他话里的戏虐意很足。 花芽气呼呼地瞪着凤南靖,生气他就居然背着他跟娘亲与背的女人鬼混,赌气似的,当即也十分配合的喊了盛准‘爹爹’。 凤南靖脸瞬间就绿了,气的呼吸都有些重。 崔玉黛惊讶的看着两人,许是因为是这阵子的流言,她居然还当了真:“这段时间经常有流言说姜晚倾你的孩子是小王爷的,这到底是真还是假的。” 姜晚倾心虚又心累,她能明确的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的寒意,可几日前在他那受得气还没消,这会儿也赌气的不想解释,让他带绿帽。 “你傻啊,当然是假的。”盛准无语说,“都说流言止于智者,你是傻子吗。” 他说话忒难听了,在其他人面也不收敛。 盛准爱开玩笑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但前提是对方不把他的话当真,最后他也不愿意给姜晚倾徒增烦恼,解释道:“我跟这臭丫头就只是朋友,你们能不能别老是瞎想别人的友情啊,这得是有多闲。 再说了就她这么凶的婆娘,白送我都不要。” “……”姜晚倾瞪他,“你欠收拾是不是。” 盛准扬着下巴:“我说的是实话。” 姜晚倾还想在怼回去,一道冷冷的声音却忽然传来:“你们感情真好。” 像是羡慕的语句,可嗓音却冷到极点,阴恻恻的。 凤南靖虽跟平邑王府交好,也算是跟盛准一起长大,但两人有年龄差,再加上盛准较为幼稚,跟他弄不到一起去,这会儿突冷的语气虽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也不会瞎想。 谁能想到,他凤南靖是吃醋了、生气了,他们更想不到,姜晚倾居然会跟凤南靖会搞在一起,还有了个三岁的孩子。 “我这人跟谁都处的来。”盛准性子直,大大咧咧的开口。 姜晚倾按耐住内心异样跟心虚,她给孩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只当没瞧见他们,更不知晓男人身上的冷气是怎么回事。 崔玉黛是细微的人,心里也觉出了怪异,但却不知怎么回事,她忽然含情脉脉的看着凤南靖,声音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少爷,玉黛想吃糖葫芦。” 姜晚倾风清云谈的吃着糖葫芦,一下一下的嚼着,完全没多看眼前的男女一眼。 凤南靖却冷冷的睨着她:“你没钱吗,想吃自己买。” “咳……”姜晚倾一下子就给呛着了,好一顿咳嗽。 崔玉黛尴尬极了。 “诶诶,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盛准无语的替她顺着背。 凤南靖眸子微眯,阴森的盯着盛准的那只手,目光仿佛刀子般要将他的那只手一刀刀的给割了。 盛准微愣,微微蹙眉,还将手收了回来。 姜晚倾呛得不行,有糖浆黏在了喉咙了,她捂着嘴赶紧去到一遍剧烈咳嗽。 花芽担心,忙从盛准身上爬下来去给姜晚倾拍背。 “你们的面具是一起的吧?都是一样的狐狸面具,看上去真像是一家人。”崔玉黛忽然道,笑的温婉,目光却是看着凤南靖的。 凤南靖神色依旧冷硬,幽深的黑眸高深莫测,看不清情绪。 盛准拧眉,面色不虞的:“半刻钟前我以为你是个傻子,但没想到你居然是傻子加聋子,我都说了跟晚倾只是朋友,你在这瞎说个什么劲儿,有完没完了。” 崔玉黛神色难堪几分,相府同平邑王府也算是世交,但盛准当街说话却依旧这么不留情面。 姜晚倾咳了好一会儿,虽大街吵闹,但身后的动静她不是没听到。 打从一见面,她就瞧出崔夫人与她都不是省油的灯,她只盼望不会然他么能看出什么端倪,至少现在花芽的身份不宜暴露。 她若无其事的返回,盛准瞅着嘴贱道:“没把你咳死吧。” 姜晚倾嘴角一抽,没鸟他,微微颔首,目光闪躲,“那么没事的话我跟盛准就先走了,你们慢慢逛。” “我想跟大叔一起……”花芽还一下子扒拉在了凤南靖的腿上。 凤南靖眉宇似乎冷硬了几分。 大叔? 很好,他已经从爹爹下降成了大叔。 “别闹,这位大叔要跟漂亮姐姐去玩儿,我们一起不好。”姜晚倾着重说了前半部分,笑意浅浅,“小孩子不懂事,少爷别见怪。” “不见怪,就一起走吧。”他深沉道,仿佛听不出她话里的刻意避嫌。 崔玉黛眉头紧皱,这是她迄今为止一次的跟殿下独处,心里怎么也不愿意有其他人混入。 “我看他们……” “你若有意见就自己走。”男人忽然冷到,可以说无情到极点了。 崔玉黛僵硬得说不出话,聪明如她也知晓不应该在说话了。 在这个男人心里,她无关紧要,在与否都无所谓。 姜晚倾脸色不佳,她不想跟凤南靖走,一则怕孩子一个不注意就脱口就叫了爹,二则自然是因为她还在生气,一点也不想看到他。 盛准倒是没什么意见,半蹲着刚要花芽抱上肩头时花芽却挣扎着朝凤南靖伸手:“要大叔抱……” “放肆。”崔玉黛需低叱道,“半分家教都没有,少爷岂是你能随便使唤的。” 花芽猛地一抖,显然被吓到了,眸底带着怯意。 第159章 姜晚倾脸瞬间拉下,可还没等她开口,对面的男人却一把将花芽抱在怀中,动作小心的放在肩上。 崔玉黛脸色微变:“少爷不可……” “本王挺烦你的。”男人冷硬道,“不想滚得就闭嘴。” 打从出宫就一直缠着他,若不是看在相爷面上,他不会给这个脸的。 崔玉黛俩色忽青忽白,窘迫不已。 才不到三刻钟的时间,她已经当众被眼前的两个男人轮流训斥了一遍。 盛准看了看开心得对凤南靖没有一丝陌生拘禁的花芽,有低眸看看目光不定的女孩儿,静默一瞬,忽然闷闷道:“去东湖看烟花吧,估计也快了。” 姜晚倾点头,凤南靖也没意见,崔玉黛更不敢发表言论了。 主街去往东湖并不算远,但人群拥挤汹涌,这会儿看完舞龙都去看眼花了,走过去也需要两刻钟的时间,街上人群很汹涌。 姜晚倾扶着脸上的面具,总觉得快要掉下来了,她跟在盛准后面,有些吃力。 “不然还是我来抱孩子吧。”盛准看着凤南靖抱孩子心里还是不舒服,开口说。 凤南靖没有意见,利落的把孩子给他,倒是花芽不依不饶的抓着他的衣服不肯离开。 一旁艰难跟在他们身后的崔玉黛觉得奇怪,这两个男人都不像是有耐心的,今天怎么就这么执着于在一个孩子面前争宠。 难道现在的男人都很喜欢孩子吗,即便这个孩子出身那么肮脏。 因为快到放烟花的时,大家几乎都是往东湖赶,人群是越来越拥挤,姜晚倾跟崔玉黛这两个瘦小的女孩很快就被人群冲散了。 真是倒霉,早知道就应该走小巷的。 姜晚倾心想,这会让他已经找不到凤南靖跟盛准了,只瞧见隔壁五米开完同样被人群冲散的崔玉黛。 她思虑着要不要去找崔玉黛时,忽然手腕被人攥住。 对方很用力,她甚至觉得有点疼。 “是盛准吗?” 因为身高有限,姜晚倾挤在人堆里看不到后面的人,顿时只觉手腕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那人忽然更用力的将她拽走。 姜晚倾备注爱的生疼,几乎都要给人群挤瘦了,男人将她往街道边上带,人群也越来越少,而她的面具直接就被挤掉了。 “凤南靖!” 从人群中出来,姜晚倾才看清拉她的人是谁,脸顿时就黑了,用力甩开:“别碰我。” 她声音甚至是怒意的。 男人的力气比她大很多,姜晚倾根本甩不掉,只见他脸色倏地黑沉许多,从拽直接变成将她搂在怀里架着走,或许若不是周围人多,她早就被扛着走了。 “凤南靖你干什么,松开、你赶紧松开……”那日的事她还在赌气,根本不想跟他靠近,但男人似乎是跟她杠上了,架着她就往小巷里走。 小巷内阴森昏暗,了无人气,与街头的通火灯明、热闹喧嚣成一明显对比。 姜晚倾急不可耐的挣扎,但力气敌不过他只能被让推进了小巷的深处。 凤南靖从后抱住姜晚倾,只手环住她的腰,另只手攥住她挣扎的右手按在墙上,两人几乎是紧密贴合,没有一丝缝隙。 隔着衣裳,彼此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姜晚倾根本动弹不得,那人呼出的气息几乎都喷在她的颈窝,她又气又羞:“你到底想干什么,在不松开我就要喊人了。” “外头这么吵,你觉得谁会听到你的声音。”凤南靖削尖的下颚放在她的肩上,声音低沉并不重,可却带着一股蚀骨的冷意,令人毛骨悚然。 姜晚倾由来的背脊发毛,平日她是很识时务的一个人,可这也得在她有危机感并且心绪冷静的情况下,如今她只要一想到身后的男人在几天前提出这么屈辱的条件,她怎能平静得起来。 “本王的面具呢。”他深沉道,“该不会是戴在盛准的脸上了吧。” 姜晚倾抿唇,要她自己还好,可事关盛准,她不能连累他:“什么面具,我有说过给你了吗?原本我就是卖给盛准的,他有送我礼物。” “你是怪本王没给你送礼?” 姜晚倾嘴角一抽,明明在讲道理,怎说得她好像在耍女友脾气一样。 她挣扎了下,但男人的力道依旧没有丝毫的放松,大到她都觉得有点疼了。 姜晚倾深呼吸道:“凤南靖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该不会是再吃我跟盛准的醋吧,是因为今日我与他参加面具节,还是因为我没有送给你面具?” 凤南靖眼眸一眯,仿佛被人戳中了心事,他忽然将她扭转过来,按在墙上,狠狠的吻住了她。 姜晚倾错不及防,即便想偏过脸也躲避不得。 男人的力道很大,亲吻得很凶狠,几乎是啃咬,没有半分温柔,两人都尝到了血味,有她也有他的。 姜晚倾心惊肉跳,心惊他居然能在这种场合做这种事,巷外街道传来人群热闹的讨论声,令她愤怒又羞愧,更害怕被人发现。 疯了,他真的是疯了,作为摄政王,他居然能当街做出这种事。 方才她虽嚷嚷着要娇憨,可她其实真没这个胆子,甚至更害怕被人发现。 凤南靖还是男人,更是当朝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可她算什么,一个名声狼藉的女人,就算传出去,他人也只会认为是她不要脸的勾引。 在男女一事上,只要一旦传出事情,世人都觉得就一定是女方不安分,是女方的错。 另一边,在巷子外,因为姜晚倾走散,盛准不得不停下去往东湖的脚步回头好姜晚倾,后来他还遇到了崔玉黛,才发现崔玉黛哦居然也跟凤南靖走散了。 盛准微微蹙眉,心里忽然有了不可思议的猜测。 外人都说他随性,可其实他却是个心思敏锐的人,之前他俩的异样以及花芽的自来熟,这都仿佛在述说他们两人那并不陌生。 “这怎么办?殿下不见了。”崔玉黛十分着急。 这次她本就想接着面具节跟凤南靖培养培养感情,可却不料居然走散了。 因为不把姜晚倾放在眼里,也因为凤南靖在她的心里太过高大,所以压根儿就没将两人联想起来。 “还能怎么办,分头找。”盛准道,明亮的烛光驱散不开他眼下的阴霾。 崔玉黛只当他是跟姜晚倾走散心情不好,两人约着分头来寻找。 盛准抱着花芽,两人来回仔细寻找。 “那个好像是大宝的面具。”花芽忽然指着人群边一点的地方道。 盛准几乎是立即过去。 第160章 白色精致的狐狸面具已经被人群踩碎,一分为四,已经不能再用了,他皱着眉头捡起,虽这个样式的面具有很多,但他笃定这就是姜晚倾的面具。 盛准带着花芽在拾到面具的周围寻找,他忽然瞧见那条昏暗的小巷,莫名的有种直觉,下意识的朝里面走去。 巷子内昏暗,盛准抱着花芽缓缓走进去,许是害怕了,花芽更用力的圈着她的脖颈。 才走不到几步,盛准忽然听到一阵激烈的声音,隐隐约约似乎还有女人隐忍的喘息,他心下一紧立即加紧脚步往前。 他故意将脚步踩得很响,可随着他的深入,却依旧瞧见巷子内有一双男女在亲吻,吻得还时分热烈,甚至还传接吻的‘啧啧’声。 今晚是越远,盛准的双目也已经习惯了巷子昏暗的光线,他瞧见男人手钻进了女人的衣内,像是故意一般,男人忽然抓着女人的肩膀换了个姿势,露出了女人的脸。 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 盛准猛地一僵,仿佛鲜血逆流一般浑身发凉,这时他怀中的花芽也忽然愣愣的叫了声‘爹爹’。 盛准仿佛被一盆凉水从头扣下,他几乎是立即抱着花芽离开。 那个男人是……是凤南靖,可晚倾怎么会跟她…… 盛准愣了许久,体内仿佛有一股寒意慢慢散开,花芽说:“叔叔,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盛准却没有说话。 花芽刚才叫凤南靖爹爹。 他深沉的看着怀中的孩子,忽然才意识这孩子跟凤南靖长得是多么的像,回想起凤南靖年幼的模样,两人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盛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胸口却隐隐抽疼。 崔玉黛忽然从另一头走来,她显然毫无发现,但在瞧见盛准后又立即小跑来。 盛准心中紧张,立即上前拽着她离开:“后面我都找过了,我们再上前找找。” 崔玉黛一脸茫然,由于心系凤南靖,她也没有意见,也因此忽略了盛准眸底的悲伤。 盛准悲凉的想着。 原来……她跟凤南靖才是一对啊。 另一头,盛准一走,凤南靖就松开了她。、 他故意当着盛准的面跟她亲密,心里竟觉得有一丝快意。。 可姜晚倾就不是这么想了,她眼眶甚至都红了,但凤南靖松手时,她就一巴掌甩了过去。 凤南靖没防备的打了一巴掌,眉头紧蹙,黑眸幽深,像极了深渊:“你敢打本王?” 姜晚倾的眼泪就这么错不及防的掉下,气的不行,抬手又是一巴掌过去。 这次凤南靖并没有在纵容她,一下子就扼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将她的双手钉在墙上:“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对你如何,嗯?” “凤南靖你混蛋。”姜晚倾气急,眼泪更是掉的厉害,“你盛准跟花芽进来了你没看到吗……” 可耻的强迫她也就罢了,甚至还在她的朋友跟孩子面前上演那么…… 这这下他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盛准。 “你跟盛准关系不是很好吗,你应该是有把握他不会乱说的。”凤南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强势又霸道,借着月光,甚至还能瞧见她闪着泪光眼眸,一闪一闪的,很漂亮,委屈得像只软弱的兔儿,让人心头发软,忍不住怜惜。 “这个是重点吗,重点是你刚才都干了什么。”姜晚倾气得呼吸都不平稳了,几乎咬牙切齿,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人。” “本王恶心?”他眸子微眯,气息冷极了,可却忽然低笑出声,在这昏暗的小巷内,有种白骨断裂的既视感,“既然你嫌本王恶心,那本王还想在恶心一点。” 充满邪气的声音,他盯着她,薄唇再次欺压而上。 “大宝……” 巷子口忽然映照出一个小小的身影,花芽慢慢的走进来,只有他一人。 凤南靖脸色铁青:这小东西怎么又跑回来了。 方才的动作都是故意做给盛准看的,但盛准走了,只有他儿子一人,凤南靖又不是禽兽,自然也什么都做不下去了。 他倏地松开姜晚倾。 姜晚倾被欺负得很惨,怒火上心头,也不管花芽在不在,直接又是一巴掌过去。 啪的一下,比刚才的那一巴掌响亮的了。 凤南靖顿住不动,虽沉默,可神色也是真的阴冷。 花芽被吓了一跳,只敢弱弱的喊了声:“大宝……” 姜晚倾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迅速的整理凌乱的衣襟,三两步的冲上前一把将孩子抱住后跑出了巷子。 在巷子外,盛准站在对面紧紧的看着巷子口,瞧见她出来后似乎才松了口气,可他的模样却有些紧绷僵硬。 姜晚倾脸上一红,心里只觉得羞耻又难看,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盛准。 盛准走来,低眸看着眼前眼眶泛红,因为被强烈吮吸的嘴唇变得红肿,他而没有多问,只是平静的提醒她道:“再不去东湖就看不到烟花了。” 姜晚倾紧迫极了,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在他们走几步后,凤南靖也才慢慢的从巷子口出来。 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光线很足,也因此男人脸颊上的两个巴掌印格外明显。 盛准愣了下,错愕的看着姜晚倾,瞬间明白她不是自愿的,只是敢在摄政王脸上动粗的,她怕是第一个。 远处就瞧见凤南靖的崔玉黛忙狂奔而来,气喘吁吁:“少爷您刚才去哪儿了,我还以为您走丢了。咦,少爷您的脸……。” 崔玉黛震惊又错愕:这是被人打了吧,还不直一巴掌。 凤南靖冷这张脸,没施舍给她半句话,而是默默的往前走,气场冷硬,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崔玉黛看出他心情很糟,只是疑惑不过才分开一会儿,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也好奇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打当今的摄政王。 姜晚倾没看他们,只轻轻到了一句‘走吧’。 盛准沉默着点头,而看她的脸色是在难堪,后来便将自己的面具给他。 面具的规格本就是统一的,只是看画的是男相还是女相罢了,但不管是男相还是女相,女子戴并不会奇怪。 刚才被凤南靖粗暴的对待,这会儿盛准的一点点贴心都能让她感动得酸了鼻子。 她知道,盛准只是不想她在人前太过狼狈罢了。 第161章 四人两派分开走,因为许多人都去了东湖看烟花,所以主街上也不似之前那么拥挤。 姜晚倾跟在盛准身边,三魂丢了气魄,盛准用余光打量她,不敢多问,怕伤了她的自尊心,他们之间的诡异气氛,就连花芽也察觉出不对,更发现了他娘亲的不开心。 “娘亲您是跟爹爹吵架了吗……”花芽担心问。 小孩子在聪明懂事也只是小孩子,于事就慌了手脚,爹爹二词就直接脱口而出了。 大人之间的不愉快,姜晚倾并不想让孩子烦恼,也没有阻止纠正他的称呼,盛准看都看到了,什么借口都很无力苍白。 她没有解释什么,只无力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天气太热。” 盛准一脸平静,也不追问。 花芽‘奥’的一声,但依旧看出了娘亲的不开心,他朝姜晚倾伸手要抱抱,姜晚倾便就将他从盛准的怀中抱过来。 “娘亲不要不开心,爹爹要是欺负你了,花芽到时候就替你教训爹爹。”说着花芽还呼了胡拳头。 姜晚倾嘴角微微上扬,孩子单纯的话却让她心里得到了些许的安慰,但花芽还是知道她不开心。 去往东湖的路程并不远,但街上的摊贩摆卖的东西却应有尽有,花芽瞧见路上有个老头在编草帽,就爬着要下来,指着草帽奶里奶气道:“花芽给娘亲买草帽好不好,娘亲带上草帽就会开心了。” 说着他还拿了顶草包想戴在姜晚倾头上。 姜晚倾半蹲着让孩子将草帽戴上,眼眶隐隐发热,她揉了揉花芽的脑袋:“谢谢儿子。” 老头眉慈善目的看着花芽,手上熟练的编织的未停,笑道:“小娘子的孩子真的很懂事乖巧。” 姜晚倾会意一笑,本想给钱,但盛准却先她一步:“多少钱?” “不不不,这是花芽给娘亲买的,要是大叔你付钱了,那就不是花芽买给娘亲的东西了。”花芽一脸成熟的小大人样子,还有模有样的从腰间掏出钱袋。 姜晚倾平时有给他一些碎银子,数额不大,但买一顶草帽还是搓搓有余的。 老头摇摇头说:“我这些草帽都是现编的,你手上包括这里的全部都让人包了,你要是想买得等我手上这个编好,大概也就两刻钟的功夫。” 盛准为难说:“可是烟花快开始了。” 姜晚倾也觉得难办,花芽一直很期待今晚东湖的烟花,虽在这里也能看到,但肯定不如在东湖看到的漂亮。 想了想她道:“不如这样吧,你带花芽去看烟花,草帽好了我就立即去找你们。” “可是你一个人怎么行。”盛准担心道。 “怕什么,我哦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能走丢了。”姜晚倾不以为然。 盛准嘴角一撇,嘀咕:“那难说,你又不是没丢过。” “……” 姜晚倾无语,忽然余光瞧见前方正在朝他们跑来的红玉。 因为今晚人太多,她就只带了红玉出来,但刚才游街时走散了。 “小姐,可找到你们了。”红玉庆幸说。 “我的保镖来了,这下你放心了吧。”姜晚倾说。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偏要买草帽。”盛准嘀咕,抱着花芽走了。 姜晚倾摇头,盛准没当过父母,他自然是不会明白孩子对父母的关心是有多令人开心,虽知世几句关心柔和的话,都能把她从情绪深渊拉出来。 老人似乎也知道他们赶时间,加快编制草帽的速度, 姜晚倾也没在一旁干等着,她瞧着旁边有卖红风车的,便给花芽买一个。 花芽比同年龄的孩子都要成熟,像是拨浪鼓手摇鼓那些东西他都不喜欢,也从没玩儿过,就不知红风车她喜不喜欢。 付了钱,姜晚倾俏皮的朝风车吹了口气,看着风车转动,她心情似乎也没这么糟糕了。可一回头,却发现红玉疑惑又执着的盯着前方的巷子。 “红玉?” “小姐您瞧,有血。”红玉比了比前面的巷子道。 居然又是巷子,现在的人有事没事都喜欢往巷子里钻了吗。 姜晚倾无语,但也是好奇,她食指撵下地上的血迹,居然还很新鲜,而在深长的巷子口内,她感觉到一股带着凶光的灼热目光。 “姜晚倾?”里头的人忽然呻吟出声,带着丝丝的不确定。 姜晚倾眉头一挑,似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她的名字,甚至在她还带着面具的情况下和还能认出她。 “救我……”对方痛苦的发出声音,听上去似是个男人,但声音听上去是完全陌生的。 姜晚倾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而且从地上泛着紫色的鲜血来看,那人一定中了毒,是剧毒。 能让鲜血都泛紫的毒,绝不是寻常毒物,因此用毒之人也绝对非比寻常。 姜晚倾从不是心软的人,也并非多管闲事之人,更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搭上自己的安危,她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离开了。 巷子里的男人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因为太过痛苦而发不出声音。 红玉前身作为暗卫,见惯生死,也同样无动于衷。 “小娘子,你的草帽编好了,一共是八个铜板。”编草帽的老头喊她。 姜晚倾过去,付钱后将草帽带上。 这顶草帽可是凝聚着花芽对她的关心跟爱呢。 姜晚倾想着便超东湖赶去,周边的人群有不少牵着孩子的父母,一家人其乐融融,她瞧着实有些羡慕,倏地又想到了巷子里的男人。 她倏地顿住,红唇未泯。 红玉不解:“小姐?” 姜晚倾红唇未泯,低眸看着手中的草帽,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忽然道:“回去吧。” “啊?” “救那个人。” 姜晚倾将草帽护在胸前,扭头回去。 红玉不明所以,但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姜晚倾回到了巷子内,只接着月光勉强能瞧见男人跌在地上,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阴恻恻的,仿佛在控诉她方才的不留情。 “行了,你别瞪我了,我这不是会来救你了吗。”姜晚倾风清云谈,将草帽戴在头上,半蹲在他面前,“哪里受伤了?” “胸口中间。”男人沙哑道,他似乎脸说话都十分吃力痛苦。 第162章 为保万一,姜晚倾给他吃了两粒救心丸,因为光线的原因她也不能施针,只能打开火折子去观察他的伤口。 姜晚倾发现,男人是被类似于匕首、长剑的利器刺伤,伤口很深,明明是很深的伤口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她分辨不出是什么毒药,但对她而言也不算很难治。 服用过救心丸后的男人的生命特征基本就稳定了,姜晚倾犹豫一瞬,忽然问:“我救了你,怎么也得知道你的身份吧,不然只你知道我的,我不知道你,我多亏。” 男人微微蹙眉,似乎没想到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有心情算这些。 “江昀。” 姜晚倾愣了下。 男人知道她会错意,又道:“三点水的那个江。” 姜晚倾恍然大悟,还真以为眼前的这位是她某个远方亲戚,淡道:“不认识。” 男人不说话。 姜晚倾也没心思在跟他聊下去,接着昏暗的月光,她勉强能瞧见男人身上的伤口,深呼吸,忽然低眸就直接吻住他的伤口。 男人浑身一僵,错愕的看着她,刚想动,却被胸前的女人按住肩膀。 “呃……”男人脸色微变,才后知后觉她不是在亲吻自己的伤口,而是吸,把里面的毒血吸出来。 红玉也愣了下,但没说什么。 姜晚倾一口一口的把毒血吸出来,其实她内心也是拒绝的,毕竟这伤口是真的臭,但眼下她不能施针,能用的药物也有限,只能如此。 吸毒姜晚倾也会中毒,但她虽猜不出是什么毒药,但过后服用救心丸是不会又是,男人的话稍微清除毒素也是不会有生命危险。 也算这货遇到自己幸运,否则就算有救心丸却没人给他吸毒,他早翘辫子了。 吸出第三口毒血后,姜晚倾已经开始头晕了,嘴巴也很麻,她点燃了跟火折子看了看伤口,发现差不多了才给男人拉好衣服。 “不想死的就记住我说的药材,回去分三次煮成一碗。”姜晚倾道,重新站起来时却是头晕不已,往后跌了个跟跄。 红玉及时扶住她,担忧:“小姐您……” “没事。”姜晚倾摇头,吞了两颗救心丸后眼前已经逐渐清晰。 这个是剧毒,她把毒吸出来肯定会中毒,但她的体质是不易中毒的,吞了救心丸也不碍事,她张口说出了药材。 男人安静的听着,没有吭声,可黑夜中那黑褐色的眼眸却挂着异样的情绪。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家住哪儿,我想个办法把你送回去。”姜晚倾道,也算慷慨。 男人静默一瞬,道:“送去江南路的沈家就行了。” 姜晚倾点头,找了个街上卖货的把他东西全买了后再把男人扔到货物中尹苍,另外再给拉货的五两银子。 有钱就好办事,拉货的笑的嘴角都裂到耳根,没多问,但在他要把人拉走时,姜晚倾却踩着人的拉车不让走。 “江昀是吧,在离开之前,先说说看是怎么认识我的。”姜晚倾淡道,眸底带着浅淡的冷漠之意。 带着面具都能认出来,怕对她再熟悉不过了。 男人忽然又沉默,似乎是不想说,姜晚倾也难得有耐心的陪他耗,踩着板车也不松脚。 男人叹了口气,似乎是投降了,呢喃:“崔晋远是我继父。” 姜晚倾一愣,原来是崔夫人跟前夫生的儿子啊。 她松了脚:“慢走。” 男人没有说话,躺在了半车内,拉货的立即用货物挡住,一人一车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内。 “那个男人奴婢看着奇怪,小姐您为何要救他。”红玉警惕说,“这万一惹祸上身那该如何是好。” “就算是祸,也是落在我的身上,就当我替花芽积德了。”姜晚倾说,“只希望有朝一日迫不得已跟花芽分开后,他万一遇险遇难,也能有一个人对他伸出援助之手,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犯难、见死不救。” 其实她是真不想多管闲事,但为了花芽,她多管闲事也无妨。 红玉似懂非懂,姜晚倾笑了笑,也不多加解释:“你以后当了母亲自然就会了解。” 红玉一愣:“奴婢是死士,一辈子都要效忠皇家、效忠小姐,是不能婚配的。” “他日你要是有喜欢之人,或许我能帮你。”姜晚倾坦然的笑着拍了怕她的肩头。 主仆二人重新前往东湖,在过去的路上,路上行人已经少了很多,估计都已经去到东湖看烟花。 轰…… 天上忽然有烟花绽放,一朵接着一朵,又大又漂亮,似乎都将三分之一的京城都给笼罩了起来。 姜晚倾出神的看着天上的烟花,四周的人群纷纷发出惊艳的叹息,就连平时冷漠少言的红玉也有几分松快跟憧憬,唯有姜晚倾眉头紧蹙、心绪不宁。 她莫名的感觉到一股不安跟紧张,这感觉来的突然,很莫名其妙。 “红玉,我们赶紧去东湖。”姜晚倾道,她主要担心花芽出事。 红玉点头,两人立即赶路,而事实证明,姜晚倾的第六感真的是很准,赶路才干到一半,忽然就冒出一行黑衣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差不多有十来个人。 红玉警戒挡在姜晚倾身侧,而四周的人见闻早就跑得人仰马翻,进屋躲避,原热闹非凡的街道一下子却变得冷冷清清。 姜晚倾眉头凝霜,冷言:“你们是谁?” “管我们是谁,只需要知道我们是来要你的命。”话落,那些人就立即冲了过来,拔出长剑,顿时寒芒四射。 红玉也拔出腰间的宝剑护着姜晚倾:“小姐您一会儿就跑,对方人多势众,奴婢怕到时候又被缠住了,无法顾及您。” 姜晚倾点头,也明白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也只会让红玉分心。 红玉武功高强,从小习武,是死士里的精英,他们要想伤到红玉也不是易事。 在那些人冲来时,姜晚倾立即扭头就跑,红玉凭借一己之力顺利把他们拦下。 即便对方人多始终,但红玉也不落下风,一时间难分伯仲。 姜晚倾熟悉京城内所有小巷的出口入口,眼尖后面逐渐有人追上,她立即钻进了昏暗的小巷内。 京城额小巷错综复杂,四通八道,就像迷宫一样,姜晚倾轻而易举的就甩开了他们。 她不知道这些人是冲着她还是冲着盛准来的,自己几次三番坏了他们的好事,那背后的人也一定对她恨之入骨,欲除之后快。 她想了想,最后决定走大路去东湖。 第163章 巷子是错综复杂,但若被前后夹击,她也是死路一条,大路人多,她埋没进人群也难以让人察觉,他们几次出手都没有伤及无辜,怕也不是暴乱分子。 姜晚倾如今也只能这样庆幸的想,可事与愿违,她走出大路后不久几个黑衣人就不知何时混入了人群,显然也是瞧见了姜晚倾,正迅速的朝她冲来。 姜晚倾心头一紧,脚下速度有增无减,快得她甚至有种自己会被自己绊倒的错觉。 咻—— 忽而传来一阵破风声,姜晚倾心中警铃大作,刚做出躲闪的动作只听见肌肤被割破的声音,一支飞镖陷入了她的右臂。 姜晚倾痛苦的咬住下唇,碰的一声跌倒在地,周围的人见有人被追杀,又是一阵人仰马翻,人瞬间就逃光了,根本没人理会她 姜晚倾拔出飞镖,而那飞镖是弯月状的,她神色突变:这些人是冲着盛准来的。 她咬着牙想起身,可黑衣人却极快的将她包围起来,团成个圆圈,锋利的长剑直指她,刀刃寒芒四射,带着嗜血的光泽。 你逃不掉。” 姜姜晚倾冷冽的看着他们,红唇微动,忽然只听见空中又一次传来破风声,‘咻’的一下,其中一个人被短箭射中。 黑衣人众人一愣,条件反射往短箭得来的方向看,才转头,便瞧见街道的另一端不知何时来了许多身穿铠甲的御林军,其中是为首身穿黑袍的男人最为出众,而他手上的十字弩还未放下,显然方才的那把短箭是他放,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强势的杀戮跟阴冷。 姜晚倾狠狠一震,死盯着眼前的男人,眼眶发热,即便这样远远地看着,危机也还没解除,她心里的恐惧感也都消失殆尽。 紧接着,还未等黑衣人反应过来,御林军立即拉起手中的弓箭朝他们射来,枪林弹雨也不过如此。 姜晚倾看着长剑如雨般朝她的方向射来,但却没有一支弓箭是落在她的身上的,而中箭的黑衣人很快气绝身亡。 男人扔下御林军,几乎是立即冲上前抱住她,姜晚倾的眼泪顿时也像是堤坝崩裂一般狂涌而出,手无力的圈着他的脖颈,呜呜的哭泣,她现在甚至都没有力气站起来。 刚才跑得急,摔得也很重。 凤南靖手紧环住她的腰身,用力的抱着她,几乎要将她塞入自己的体内。 “本王以为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居然还在发抖。 姜晚倾灵魂仿佛收到了撞击,恐惧退散,而更多地是意外跟错愕,。 他是那么尊贵的男人,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利,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主宰人的性命,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害怕吗。 姜晚倾只觉鼻子忽又发酸了,但也明白现在不是是诉衷情的时候,她沙哑声音:“快、快去东湖,这些人都是冲着盛准来的,花芽跟盛准在一起。” 凤南靖眉头微蹙:“放心,已经让平邑王带人过去了。” 姜晚倾稍稍松了口气。 男人瞧见她手上淌血的手,立即那汗巾裹住:“本王先让人送你回侯府。” 姜晚倾摇头,坚持:“不,我要去东湖,没亲眼看到花芽安全,我不放心。” 凤南靖见她坚持,便也不再多说,他人拉来马车,亲自抱着她上去。 马车上,凤南靖给她上药。 姜晚倾忧心忡忡,生怕花芽或者盛准有危险。 上完药后,凤南靖温柔的将她揽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吻了吻她的腮:“没事的,平邑王带去的人很多。” 姜晚倾抬眸望着他,点点头,但心里却仍旧止不住的担心。 当他们赶到东湖时,那边已经闹了起来,在东湖中央,有好几只船舶,其中船舶上站着不少黑衣人,杀气腾腾,他们团团的将湖中央的花船包围,而花船内站着的……居然就是盛准跟花芽。 因为湖面距离中央好一段距离,除非是轻功上上等的人,否则根本不能踏水过去,湖中央盛准背着花芽与他们展开激烈的斗争,而岸上的平邑王只能着急安排人立即去找船舶。 姜晚倾心下一跳,几乎是立即想从车上跳下去。 “在车上,本王去。” 他嗓音冷硬,不容置疑。 姜晚倾点头,她不想添乱,凤南靖看她老实了,这才离开。 她待在安全区域,周围有不少御林军,而原东湖看烟花的人群也早已经不知去向,有的就只有身穿银色铠甲的士兵。 夜晚暮色凄人,冷意蚀骨。 姜晚倾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另一边,盛准背花芽,凶狠又警惕的望着四周的人,他知道岸上来了人救援,但他现在在湖面上,他们一时半活儿根本无法过来支援。 他现在也算了解刚才他们为何步步紧逼,逼得他上了花船,原来是打的这么个主意。 “大叔……我害怕。”花芽可怜兮兮的抱着盛准的腿,眼泪汪汪。 “没事儿,有大叔在,就算大叔死了你也会好好的。”盛准松快道,看着像开玩笑,可他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这些人既然是冲着他来的,那他就不会连累花芽,誓死保护花芽的安慰。 周围的黑衣人似乎也明白时不待我,立即攻击上前,均不约而同朝盛准射向飞镖,紧接着便朝冲上前。 飞镖密密麻麻形如弓箭,盛准一把将花芽抱起挡住飞镖,但之前与他们一番纠缠早已筋疲力尽,更别说手上还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盛准手臂已经腿上都中了箭,可花芽被她护在怀中毫发无伤。 在飞镖攻击完毕后,下一瞬就是举着长剑的黑衣人,盛准咬着牙过招,但对方人多势众,根本不是对手,而此时岸边的人也才找到花船朝他们赶来。 黑衣人意识到时机正慢慢离开,对盛准更是步步紧逼、杀意十足,下手的动作势如破竹,凶狠又致命,而盛准体力有限,身上多处都比长剑划破,鲜血涌现。 忽见岸上有一黑袍男子飞快的朝这边一跃飞来,他就像是一头敏捷的花豹,动作如风,伸手敏捷,踩着翻滚的水上涟漪而来,明明比岸上船舶出现更迟,在此刻却已经快到了中央。 只听见一道破风之声,凤南靖利用十字弩射死了最上前的黑衣人,惨叫声后,便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盛准猛地松了口气,但心依旧是提着的。 第164章 凤南靖加入了这场杀戮,他轻功了得,动作快如闪电,直接将两个黑衣人踹下船舶占用了那艘船舶。 因为凤南靖的加入,局面一下子就有了反转,此时岸边的船舶也逐渐靠近。 忽然‘碰’的一声,湖内仿佛被投入一个巨大的炸弹,顿时水花四溅,有好几个黑衣人从湖内跳出,也就在此时,盛准跟花芽的那艘船舶翻了船,盛准更是被拉住了脚,一大一小都被拽进了湖底。 凤南靖神色突变,立即跳入湖中,而那些从湖中跳出的黑衣人不要命的纠缠着凤南靖,周围甚至有两拨黑衣人打了起来。 这时平邑王带来的救兵到了,他们立即上前招架。 岸上的姜晚倾狠狠一震,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她咬紧牙关,忍着眼眶的热泪,只求他们每个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她在内心祈祷:花芽,你绝对不能有事。 另一边,黑衣人很快得到控制,而盛准跟凤南靖以及士兵都还在水中寻找花芽的踪迹,不断往下潜,人人口中不断的喊着‘小少爷’。 盛准着急又愧疚,即使筋疲力尽,也不断的往下潜水,甚至还触发了抽筋,还是凤南靖及时发现把他带上岸。 “花芽呢,花芽怎么没回来……” 姜晚倾几乎是立即迎上去,急切又恐惧的看着他俩,她嗓音甚至都是带着哭腔的。 盛准愧疚难当,低着头,眼眶猩红得厉害。 盛准的沉默不语,已经给了答案。 姜晚倾如同晴天霹雳,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入侵,有那么几秒大脑是空白的,她倏地往后递了个跟跄,差点没站稳。 凤南靖环住他,同样的心如刀割,他幽深的黑眸带着不忍跟心疼,薄唇微抿。 “那你们还在这干什么,去找啊,去把花芽找回来……”姜晚倾眼眶红的厉害,几乎是歇斯底里,力气仿佛也在那一瞬被迅速抽干,崩溃的痛哭出声,要不是有凤南靖支撑着,她早就倒地不起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连累了花芽。”盛准自责又痛苦,他知道此时此刻说再多抱歉都无力苍白。 姜晚倾即便痛心到极点,也明白不是盛准的错,她咬牙一狠,不管不顾的往湖水里冲。 “你干什么。”凤南靖拽住她,“你疯了。” “花芽落水了生死未卜,你让我怎么好好的在岸上带待着。”姜晚倾失控的咆哮,眼里的热泪红的就像血,她用力的推开他,“你别管我,我要去找花芽,我要去把他找回来——” 凤南靖蹙眉,俊美的脸庞线条冷硬得不像样,他用力的抱住怀中的小女人,不许她乱动,更不许她下水。 “你冷静点,花芽不会有事的,他会水,本王教过他。” 姜晚倾猛地一僵,失神错愕的看着他,抽泣得说不出话:“什么意思你、你是说花芽他……” “不管发生什么、有没有被劫走,一切有本王,你先回去,本王一定会找到孩子的。”凤南靖道,那么冰冷的神色,此时眸底却是带着温柔,“你先好好回去休息,否则你在这,本王没办法全心去寻找花芽。” 姜晚倾泪如雨下,心如刀绞,她哭得甚至喘不上来气,但越是在这种时候她就必须越镇定,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添麻烦,错失营救花芽的最好时机。 最后她强忍着崩溃,让凤南靖的人把她送了回去。 “红玉你留下,你武功高强,能帮到他们。”上车前,姜晚倾对红玉道。 红玉担心的看着她:“可是小姐您可以吗?” “出事的是花芽,不是我,我现在回府能有什么危险。”姜晚倾苦涩的扯了扯唇,神色麻木。 红玉最后听从了她的话。 回去路上,姜晚倾一声不吭,动也不动的倚在马车角落,春宝跟春婵瞧见十分担心,他们试着跟姜晚倾说话,但姜晚倾仿佛失聪失语了一般,没有一点反应。 直到回了王府,姜晚倾依旧是坐靠在走廊上一动也不动,她望着天上代表团圆的满月,眼泪无声无息的掉落。 春宝看着是真心疼,给她披了件大氅说:“小姐您别担心,小少爷一定会没事的。” 姜晚倾泪流得更凶,仍旧是没有说话,春宝叹息,小心翼翼替她擦去了眼泪:“不管怎么样,小姐您还有奴婢跟春婵,奴婢跟春婵两人都不会背叛离开小姐的。” 姜晚倾心里很难过,抱着春宝哭了起来。 花芽是她的半条命,要是花芽出事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夜半 姜晚倾仍旧坐在走廊上不肯走,不管春宝二人怎么相劝都没用。 姜晚倾无力的靠在木柱上道:“我要坐在这里,花芽安全了,我要第一个迎接他,他一定吓坏了,我要安慰他。” 三更天时,榭香阁那边忽然闹了起来,哭泣叫喊声不断,不知所为何事,春婵留了个心眼,立即过去查看,约两刻钟的时间才慌慌忙忙的跑回来。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榭香阁那边出事了。”春婵着急说,“二姨娘流产了。” 姜晚倾一动不动,神色甚至没有半分的动容,不知是心如死灰还是早有预料,春宝担心问:“小姐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什么都不办。”姜晚倾气息很弱,几乎是叹出来的,仿佛是没有力气再去折腾以及辩解了:“这次,父亲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已经什么都不想了。” “这、这怎么行啊……”春婵急不可耐,“老爷会打死您的。” 姜晚倾没有说话,面如死灰的模样,带着几分死亡的黑暗气息以及自暴自弃。 春婵跟春宝轮番劝着,但姜晚倾依旧听不进去,春婵瞅着不行,赶紧跑了出去。 春婵前脚走后不久,姜历城忽然就火冒三丈的冲进来,他一瞧见姜晚倾杵在门口,二话不说,直接过去狠狠地踹了她一脚。 姜晚倾闷哼一声,疼得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她呼吸很重,冷漠的看着眼前火冒三丈的父亲,忽然嗤笑出声:“你还真是没让我失望。” 都经历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责打她,一进门就这样,没有丝毫改变。 第165章 姜历城本就怒气冲冲,这会儿瞧见姜晚倾在冷笑,更是怒不可遏,他忽然一把把姜晚倾拽起来,连拖带掐的,恨得咬直牙:“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姜晚倾冷着脸,依旧不说话。 姜历城见她这幅模样,更是怒火上发,头发都几乎给气直了,他咬着牙忽然又是一大耳刮子朝姜晚倾掴去:“白雅吃了你送去的补品,现在血流不止,孩子没了,你心怎么这么毒啊,就算你跟白雅关系再不好,可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你的弟弟啊……” 他咬牙切齿,恨到极点。 大夫说白雅这一胎很大几率就是男胎,虽然他觉得生男生女也无所谓,都是他的孩子,可没有儿子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遗憾,毕竟只有男丁才能承袭侯府,将他们姜府发扬光大。 自从白雅怀孕后,天知道他有多开心,他以为自己能有个儿子,他真的以为自己能有个儿子,以后他能跟别人一样,能陪儿子打拳,教他读书认字,可现在一切都成为泡影。 姜历城心在滴血,看着眼前最疼爱的女儿此刻心里却厌恶至极,更恨不得活活把她打死,但巴掌扬起再次朝姜晚倾呼去时,春宝却忽然冲过来抓住他的手。 春宝哭道:“老爷您听小姐给您解释,不是这样的,真的不只是这样的,小姐没有暗害二夫人,这一切都是二夫人设计谋害小姐的。” “滚开。”姜历城狠狠地踹开春宝,心觉这小丫头把她当傻子。 白雅一连生的两个都是女儿,这胎大夫明确的说了这次一定是个儿子,而他膝下没有儿子,白雅怎会用他唯一的儿子去冒险。 踹开春宝后,姜历城本想给姜晚倾耳光,可就在这时姜季春慌慌张张的跑来,哭着道:“父亲不好了,不好了,娘亲要离开侯府……” 姜历城皱眉,担忧大叫:“她才刚小产,你们怎能让她下床离开。” 姜季春痛心说:“可我们拦不住娘亲,娘亲一直怪自己没有保住弟弟,她觉得对不起侯府,对不起父亲……” 姜历城脸色突变,忙转头去追,末了还回头恶狠狠的指着姜晚倾,凶狠又厌恶道:“把她给老子带上。” 跟着来的下人点头道是,而刚还泪眼婆娑的姜季春眸底却划过一抹得逞后的精光。 姜晚倾心系花芽,心如死灰,根本不在意姜历城是怎么想的,即便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可如今她却不想拿出来、更不想在做任何辩解了,她很累了。 若姜历城要因此把她赶出侯府,或者是囚禁,她也认了,以后……她都不会在认这个父亲。 因为她对这个家、这个人,她已经没有半点希望跟期待。 姜历城赶到前院时,正遇见披头散发的白雅跌着跟跄想要离开,但却被旁的下人拦住。 白雅失声痛哭:“你们让我走,你们让我走……我没有保住好孩子,是我对不起侯府……” 姜历城瞧见立即上前抱住她,痛心疾首:“你不要这样,孩子没了不是你的错,我们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 “老爷,妾身无言在面对你了,我没有保护好姜府的唯一男孩,是妾身对不起老爷……” 白雅大哭不止,明明一脸很虚弱的模样,但声音却是那么有力。 姜晚倾冷漠的看着眼前夫妻情深的男女,不屑冷哼。 “不是你的错,要论对错,也是这孽女的错。”姜历城忽然凶悍的指着姜晚倾,满目怒色。 白雅瞧见姜晚倾,似乎是情绪爆发了,憎恨的上前揪住她的衣领大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了我的孩子,我对你已经是和颜锐色、我投降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姜晚倾冷眼的看着眼前仿佛真的的痛失孩儿的女人,忽然一巴掌甩去。 啪的一下,声音清脆响亮,别说白雅,就连姜历城也是一愣。 平日的姜晚倾冷静睿智,是绝对不会在这节骨眼上给她甩巴掌的。 姜季秋嘴角忽然上扬,露出如同鬼魅般的笑容,但很快她又收敛笑意,直直的跪在姜历城的面前,哭泣不止:“父亲,女儿一直知道您过分宠爱长姐,因为是庶出我们也没有任何怨言,可现在长姐害了小弟弟,现在居然还死不悔改、死不认错。” 这一席话,成功的挑起姜历城的愧疚,其实他也知道,从前的那些年,他过分疼爱姜晚倾,对姜季春姐妹不上心。 白雅愣神之间经女儿这么一提醒,也立即痛哭出声:“老爷,这个家我是真的没办法待了,就算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但也经不住大小姐这般的谋害,我、我不活了……” 说着,白雅哭着一头朝旁边的树木撞过去。 姜季春姐妹眼疾手快的拦下她,白雅大哭,一脸寻死觅活的大叫道:“让我去死,你们让我去死,不要拦我……我要去地府陪我那可怜的孩儿……” 姜历城心疼的抱住她:“你别这样,老爷一定会替我们的孩子报仇的,我们的孩子不会就这么死去的……” 姜晚倾冷漠的神色没有半分动容,冷冷道:“父亲,这一年来经历了这么多事,你冤枉了我多少次,这次也一样不信我是吗?” “老爷您看,她到现在还死不认错不悔改……”白雅哭着告状。 姜历城气急,上前一脚狠狠地踹中姜晚倾的胸口,姜晚倾躲避不及,硬生生的挨了这一脚。 这一脚很重,姜晚倾喉头当即就冒了血。 鲜红的血顺着姜晚倾的嘴角留下,染红了她洁白的贝齿。 妖艳的红,冷到极点的面容,在皎洁的月光下莫名的诡异跟寒颤。 姜历城见她死不知错,怒上加怒,一脚不解气,甚至还拿起旁边的扫帚一把折成两段,用那截木棍狠狠地砸在姜晚倾的身上。 “让你不知错,让你不知错,应珠那么善良的女人,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大逆不道的女儿。”姜历城咬着牙,气急败坏,恨铁不成钢, “像你这种如同蛇蝎的毒妇,简直不配为人,居然连自己亲弟弟都不放过,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姜历城大喊大叫,手上殴打的动作不停,甚至恶毒的诅咒自己的女儿死去。 这一刻,姜晚倾是真的心死了,此时此刻,她对姜历城真的已经没有一点点的奢望,棍子一下下的打在她身上,声响很重,她也很疼,可是心更疼,几乎在滴血。 第166章 春宝大哭不止,护在姜晚倾面前,眼泪直流:“老爷您给小姐一点时间,让小姐给您解释好不好,小少爷失踪了,小姐现在真的很担心难过。” 姜历城猛地一震:“什么……你说什么,花芽他……” 春宝以为这样能令他怜惜小姐从而停下手中的棍棒,哭着说:“小少爷在面具节会上失踪了,现在生死不明、下落不明,小姐很伤心,老爷您就放过小姐吧。” 姜历城顿住,但也只犹豫一会儿,之后更狠的用手中的棍棒狠狠朝姜晚倾砸去:“好啊,你居然还把花芽给弄丢了,老子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不要出去抛头露面,让你安分在家,可你就是不知好歹,不听劝告。 这次居然还把自己的孩子弄丢了,你这种女人,怎配为母。” 姜历城心疼孙子,又气姜晚倾不听劝告,这次还害了白雅的孩子,再加上之前的种种,王妃的使绊子,以及之前花芽不来他院子的事,这些事情顿时集中在一起爆发。 姜历城红了眼,一下又一下的往姜晚倾身上敲棍子,发了狠的,而姜晚倾不仅没有一句求饶认错,就连闷哼声也没有,倔强的要死。 姜历城见闻越发恼怒,若是她肯服软认错,他还不至于这么生气,可明明犯下了滔天的罪恶,却依旧死不悔改、不认错。 春宝大哭,拼了命的挡在姜晚倾面前,不断喊着让姜历城饶过她家小姐,任凭姜晚倾怎么推都推不开她,而或许姜历城是瞧着有丫鬟挡在姜晚倾面前,因此怒火发泄得更肆无忌惮了。 砰的一声,那根棍子就这么被打断了,姜晚倾主仆二人伤痕累累,可就算如此,春宝还是抱着姜晚倾不松手,嘴里依旧喊着‘老爷,您就饶了小姐吧’。 姜晚倾窝心,觉得心寒又难过,姜历城甚至还不如一个丫鬟护着她。 此时的姜历城怒火上心头,依旧不依不饶的指着眼前的主仆二人破口大骂,骂姜晚倾不配为母,骂她勾三搭四,招惹是非。 这些话要放在以前,姜晚倾听着肯定心如刀割,可她现在却已经麻木,她担只忧的看着春宝身上的伤痕,心疼不已:“你怎么这么傻,以后不许你在在但在我的身前。” 春宝摇着头一直在哭,她趴跪在姜历城腿边,双手合十的哀求:“老爷,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小姐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糊涂到在送去的补品下毒害二夫人。” 姜历城倏地僵了僵,似乎才想到。 是啊,这么愚蠢的法子,晚倾怎么会用。 白雅心中警铃大作,她苦心经营的计划,可不能让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毁了,顿时就表露出痛苦不堪的神色,大喊:“你这个毒妇,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她似撕心裂肺的痛哭着,忽然一把拔出旁边护卫的长剑朝姜晚倾砍去,想一刀摸了她的脖子。 “你干什么,把刀放下。”姜历城脸色大变,大声阻止,他本想上前阻止,但已经太晚了。 白雅都计算好了,在她痛失孩儿时,就佯装出情绪失控,随即一刀抹了姜晚倾的脖子,只要姜晚倾一死,就再也没有人会挡了她跟她女儿的路; 白穗也会因为姜晚倾的死痛苦不堪,这时她再顺水推舟解决了白穗,那白家的财产就都是她跟她的家人的了。 过后就算是姜历城生气算账也奈何不了她,毕竟姜晚倾都死了,难不成他还能杀了自己给姜晚倾赔命。她可是刚才痛失孩子,这时候他对自己的愧疚之心,以及对姜晚倾的憎恨是最强烈的。 白雅打得一手好算盘,当她朝姜晚倾挥剑时她根本躲避不及,可却忽然一道粉色的身影挡在了姜晚倾的面前,这一刀就这么抹了她的脖子。 血,顿时狂喷而出,溅了白雅一脸,滚烫又腥热,空气中顿时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春宝——”姜晚倾猛地一震,神色顿时变了,只见春宝直直的往下倒,眼睛都直了,一下又下的抽搐着,血狂喷不止。 “不、不要……” 姜晚倾浑身发抖,手脚发凉,她立即抱住春宝,手艰难的捂住她喷血的脖子,可鲜血喷得太凶猛,根本止不住。 “快、快去吾湘阁把我的医药箱拿来。” 姜晚倾歇斯底里的怒吼,有下人听到她的话立即去了吾湘阁,但更多的是站在周围冷眼旁观。 白雅见杀错了人,又立即拿着长剑朝姜晚倾刺去,可这次姜历城却及时阻止了她,立即夺下她手中的长剑,强忍着、顾及她的身体没一巴掌呼过去:“住手,你疯了吗。” 白雅见情势不妙,立即又装头晕,虚弱又痛哭着:“孩子、我的孩子……” 姜历城顿时又心软了,神色复杂的看看她,又看了眼瘫在地上一身鲜血的姜晚倾。 “春宝你撑着点,你撑着点……” 姜晚倾脸色惨白,声音甚至都颤抖了,她浑身冰冷,唯一觉得发热的就是捂住春宝喷血的手掌。 因为大出血,春宝的身体甚至还在一下下的抽搐,她痛苦的看向姜晚倾,艰难的扯了扯唇,自己都这样了居然还想对她微笑。 她张了张口,想说话,但因大动脉被割破根本摧毁了她的发音功能,声音几乎是叹出来的。 “你、你不要说话,留、留着力气……” 姜晚倾的颤抖着,甚至带着哭腔,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哭,绝对不能哭,她保持理智要救春宝,绝对不能先崩溃。 春宝摇头,似乎是明白了自己大限将至,手紧紧地拽这姜晚倾,想说话,但口鼻都有鲜血冒出来,根本止不住。 姜晚倾浑身是血,那血甚至都是滚烫的,作为一个大夫,即便她再不想面对,但也知道春宝是活不成了。 她咬着下唇,强忍着内心的崩溃贴近春宝的唇。 春宝的嘴动了动,才说了不到几句话,头一歪,立即就没了气息,或许是死不瞑目,她的眼睛甚至都合不上,而身体唯一流动的,就只有脖子上那道伤涌出的鲜血。 “春宝——” 姜晚倾撕心裂肺的低吼,有那么一瞬她大脑都是空白的,心疼得甚至呼吸不上来,她艰难的锤着胸口,心如刀割,难以相信春宝居然就这么离开了她。 明明在半个时辰前,春宝还说会陪在她身边,永远永远的都不离开,这一年余的相依为命,早让她将春宝当成最亲近的人。 每次她失落受阻,春宝都不着余力的鼓励她,当花芽离开她时,也是春宝在身边安慰,即便春婵也已经成了她的心腹,但春宝在她心里的位置却也是难以替代,因为从始至终,都是春宝陪在她身边,从来就没没有过背叛跟谎言。 姜历城一旁看着也是可惜,但也仅仅是可惜,毕竟不过一个丫鬟,十几两银子的事儿,没了大不了再买一个罢了。 在这个时代,奴仆就是如此卑微,不值一提。 姜晚倾心如刀绞,她小心翼翼跌将春宝放在地上,目光是那么的沉痛。 第167章 “一个丫鬟而已,弄得这么挣扎痛苦的模样给谁看。”姜季春不甘心极了,不屑的冷哼。 她在内心想,真是可惜啊,居然没有借这次机会弄死姜晚倾,真的太失败了。 姜晚倾眸光一厉,倏地回头,带着一股蚀骨的阴戾,那股狠劲儿,就仿佛狂风骤雨般汹涌,携带着浓浓的死亡气息,她像极了索命的厉鬼,似乎要姜季春撕成碎片。 姜季春蓦的一颤,只觉一股寒意从脚而入,她慌张的往后跌了个跟跄。 姜晚倾起身忽然狠狠一脚踹中了姜季春的胸口。 愤怒的人力气一向大,姜季春当即就被踹飞了,甚至还吐了口血。 “你疯了。”姜历城脸色突变,方才起的可怜之心瞬间消失殆尽,他上前猛地抓住姜晚倾,“你现在是为了一个丫鬟要打你妹妹吗?” 在他们心里,奴仆都是贱命,人都是有高低、卑贱等之分。 姜晚倾用力的甩开姜历城,忽然捡起地上的长剑,而这把长剑就是刚才白雅取了春宝性命的那把。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她声音一字一顿,神色形如罗刹,猛的朝白雅刺去。 白雅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忙包着头躲开。 姜晚倾的长剑划破她的手臂,鲜血顿时冒出,白雅惊恐的躲在下人后面,而此刻的姜晚倾什么都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的朝她砍去。 院子顿时闹成一团,白雅不断地尖叫着,而此举无疑是煽动了姜历城的怒火,他大声的训斥着让姜晚倾停手,可此时的姜晚倾怎么能听得过去。 人群中,姜季秋眸底划过一抹精光,她忽然挡在白雅面前,痛心疾首说:“长姐您不要这样,是你害了弟弟,就跟父亲认个错吧,父亲跟我娘亲都会原谅你的。” 短短一席话,表面和气,但却是在姜历城的愤怒上火上添油。 这番话无疑是说姜晚倾恶毒谋害亲弟后却死不认错,现在甚至还追着受害者喊打喊杀,分明是死不悔改,狼子野心。 姜季秋可是很会激起姜历城的怒火呢。 姜晚倾是什么人,怎会不了解姜季秋的心思,可她现在就偏偏不管什么阴谋算计,她就是要杀了他们给春宝讨公道,她就是要简单粗暴的了结着一切。 她愤怒不堪,直接一刀朝姜季秋砍去,众人顿时大惊失色,而姜季秋也不是傻子,及时的躲开了,但锋利的刀剑还是在她的肩膀上刺了一刀。 “够了,姜晚倾你给老子住手。” 姜历城忍无可忍,趁着姜晚倾背对着他,狠狠地在她的后背踹了一脚。 这一脚到力道很重,姜晚倾直接被踹飞了出去,手掌跟下巴都擦在了地上,磨出一道血痕,触目惊心,她的唇角甚至还有血流出。 姜晚倾疼得一口气差点没呼吸上来,她艰难又痛苦的转眸看着姜历城,眸底除了失望就是失望,面如死灰,可明明那么难过,她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姜历城啊姜历城,你始终没让我失望。”姜晚倾又哭又笑,字字泣血,控诉道,“你这种人,还有什么资格当父亲。” 姜历城狠狠一震,似乎是被她这番话伤到,又气又怒:“你作为一个女儿,居然这么说你的父亲,简直是丧尽天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早知如此,当初生下你时我就应该掐死你。” 他怒气冲冲,忽然一把拔出长剑,尖锐的刀锋直指着她。 “你生我?”姜晚倾再一次哈哈大笑,眼猩红得厉害,眼里弥漫着的热流,红的想血,“怀胎十月的是你吗?喂奶换尿布的是你吗?我的骨血都是从我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你生我?你怎么生我。” 她反唇相讥,心寒又绝望,而那把长剑明明还没有没入她的身体,可她却已经感觉到疼了。 “你……” 姜历城气急,恼怒之下就失了理智,忽然狠狠地朝姜晚倾捅过去…… 休—— 传来一道刺耳的破风声,只听见‘碰’的一声,一把短箭不知从何飞来,势如破竹的撞断了姜历城手中的长剑,而那把短箭,直直的插入了地面。 紧接着,有浩浩荡荡的军队闯入了侯府,他们个个威武雄壮,身穿铠甲,带着一股专属军队的大气,每个人手上都拿着火把,气势凛然,仿佛是要开战。 姜历城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自世袭爵位后,他就一直赋闲在家,哪里见过这样的气势,一时间紧张又疑惑。 浩荡的军队约莫有百来人,明明那么大的侯府,却在这些士兵的填充下变得那么拥挤不堪。 姜历城紧张,而白雅母女更是慌张,害怕的缩成一团看着周围杀气腾腾的士兵们。 士兵全部进入却如同雕像不动,这时,门口忽然有一男人进入,他身穿金色铠甲,身高八尺,威武的军帽却一点也没挡住他英俊的面容,他步履沉稳,大步流星的走入。 他神色紧绷冷硬,气吞山河,远远看着便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压迫,威慑力十足。 众人腼腼相觑,根本不知这男人究竟是谁,只觉得他帅气威武,而姜历城看着却有些眼熟。 姜晚倾在看到男人的那一瞬,一直紧绷的神经顿时崩裂,她看着他,艰难的起身朝他走去,可她脚步根本不稳,却忍不住痛哭出声,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所有的委屈跟难过,瞬间就像堤坝崩裂般汹涌。 凤南靖瞳孔紧缩,刚毅冷硬的神色瞬间化为乌有,剩下的唯有心疼,他上前一把将女孩抱住,小心翼翼的护在怀中,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就如同怀中抱着的是稀世珍宝,是他的全天下。 姜晚倾紧紧的抱着他,终于忍不住的哭出声,她的哭声很崩溃,也很绝望,眼泪掉的厉害,怎么都止不住,甚至连呼吸都喘不上气。 “对不起,我来晚了。” 凤南靖抱着她,心里如同被刀绞了一般,很疼很疼,他小心的替她拭去脸上的泪,但她哭得实在太厉害,根本擦不过来。 第168章 “我带你回家。”他嗓音得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姜晚倾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甚至根本说不出话了,她用力的点点头,可在男人抱起她的那一瞬,她忽然揪着他的衣服,悲凉又痛苦的看着前面不远的春宝的尸体。 凤南靖眉头紧蹙,也明白她的意思,他冷眸看了眼旁边的百里,百里立即意会。 姜历城一家似乎还没从这一浩荡的队伍中回神,眼见那来路不明的男人要将她的女儿带走,立即上前想要阻止,可这时百里却忽然拦住他。 “万户侯爷请止步,我家主子现在心情可能不是很好,你过去很有可能会死。”百里冷声的警告。 姜历城脸色微变,痛斥:“你们既然知道我是万户侯,也应该知道我大哥是姜大将军,你们这是绑架,是想把我女儿带到哪儿去。” 百里却冷笑:“侯爷说笑了,什么绑架。姜小姐是自愿跟着主子走的,因为姜小姐根本就不想待在这个家不是家的鬼地方。” 姜历城狠狠一震,他刚想说什么,但百里却带着人离开了。 刚还拥挤不堪的侯府院子顿时又变得空旷。 众人腼腼相觑,只觉得玄幻,仿佛刚才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只是他们的错觉,唯有空气中浓郁的鲜血证实这一切的真实。 “老爷,这姜晚倾在外面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啊,居然还能出动军队,这简直太可怕了。”白雅心里一阵后怕,想到之前白家发生的事,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除了盛准,姜晚倾难道还认识能别的大人物? 白雅十分嫉妒,心里也很不痛快。 凭什么姜晚倾能过得这么好,又是被辛衡阳看上,又跟盛准暧昧,还被南平王妃认作了义女,现在又不知从哪儿跑出来这么厉害的男人,两人还举止亲密,明明她的女儿更好更棒。 姜历城回想起男人的面容,因为天色昏暗,对方又带着头盔,只是觉得眼熟,并认不出对方的身份,但毫无疑问的事,这个男人能调动军队,绝对是朝廷重臣。 他眉头紧皱,不明白女儿怎么就跟这样的人能扯上关系了。 *马车内* 闷沉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味道很浓郁,可有严重洁癖的男人却不为所动,仿佛对脏乱已经免疫,而他抱着的那个女孩儿,正是血腥味的来源,也不管她会不会把自己的衣服弄脏,只是想安慰她,抱着她。 凤南靖看着怀中的女孩儿,她一直在抽泣,眼泪也不间断,滚烫的泪水仿佛砸在了他的心上,砸的他也很疼。 马车开始行使,凤南靖还是没有把她放下来,而是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虽光线不清晰,但他还是瞧见了她手腕上的伤痕。 男人的脸色是真的难看。 姜晚倾倏地攥住他的衣袖泪眼婆娑,泪珠甚至还挂在纤长得睫毛上,眼眶红红:“孩子呢?孩子找到了吗?” 凤南靖肃穆的摇头:“但是会找到的,他们劫走花芽,就代表孩子有用处,想必花芽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姜晚倾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声再一次崩溃了,她心如刀割,恐惧又害怕,万一孩子真出了什么事,她真的不知应当如何是好。 “没事的,一切有我。”凤南靖轻轻的扣住她的手,小心翼翼替她拭泪。 凤南靖带她回了王府王府,叫来了女医给她检查,女医来时都吓了一跳,平日那么洁癖的一个男人如今脸上、身上都染了血腥。 女医也只是一愣,随即就立即就去给姜晚倾检查,百里立即让人打来了热水给他擦拭,但凤南靖此刻居然没心情。 他的儿子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而女人又被折腾成那样,他现如今那儿还有什么心思去整理仪容。 女医很快出来了。 凤南靖急迫问:“如何?” 女医答:“姜小姐除了手臂上的刀口外,脸上也有淤痕,身上还有多处棍伤,另外也有点内出血,接下来必须好生调养。” 男人的神色黑沉到极点。 女医不由打了个寒颤,又道:“殿下放心,只要静养一段时间,是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微臣已经给小姐开了外伤药,在开副方子服用,相信很快就能好。” 凤南靖点头,女医立即下去。 寝房内,姜晚倾换掉了那身血衣,她心如刀割,那都是春宝的血,就为了护着她。 她很自责,要是自己能理智一点,不那么脆弱,像以往那样对付白雅,春宝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是她害了春宝。 春婵正在给她上药,强忍着小声的嗫泣着,她跟春宝共同服侍一主,感情是最为要好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她离开去搬救兵,就与姐妹阴阳相隔。 “小姐您别难过,其实若换了奴婢,奴婢也会跟春宝做同样的事情,我想春宝是不会怪小姐的。”春婵抽泣着时候,“小姐您一定要保重好绳子,小少爷还等着让小姐你照顾呢。” 姜晚倾动了动,也不知有无听进。 春婵也不知如何去安慰她,在宽慰这一件事上,还是春宝最为擅长,她嘴太笨了,只能小心翼翼的给自家小姐上药,可看着小姐身上的伤,她也是心疼的。 屏风外忽然进来了人,凤南靖走进来,神色冷硬,但目光却是柔和的。 姜晚倾的眼泪早就已经止住了,可看到他,心里还是莫名的觉得难过跟委屈,眼眶这下又发热了。 男人接过春婵手上的伤药,春婵知趣的立即离开,偌大的寝房瞬间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姜晚倾呆呆的看着他,面如死灰,有些发傻呆愣。 “你先好好休息,别乱想。”凤南靖道,动作轻柔的将沾着金疮药的纱布涂在她的锁骨上,嗓音也是闷沉。 姜晚倾点点头,眼下她除了让凤南靖放心,不给他添乱,也做不了什么了吧。 “你一定要把花芽找回来。”她揪着男人的袖子,眸底带着深切的恳求。 “嗯,孩子一定会平安的。” 凤南靖道,坐在床头环住她的肩头,嗓音很轻:“你也要好好养着,女医说你内出血。” 姜晚倾缩在他的怀里,闷闷的点点头。 在男人的怀里,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仿佛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都不用怕,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找到了倚靠,不用强装镇定冷静,就有一个人为你撑起一片天。 后知后觉,姜晚倾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为了方便上药,她身上就只穿着亵裤跟肚兜。 她脸忽然一红,羞羞答答的从男人怀里钻出来,但某个霸道的男人却不许她临阵脱逃,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又吻了吻她的眼,仿佛是在叫她安心。 第169章 姜晚倾迷迷糊糊的在男人怀中睡了过去,后来她做了个噩梦,梦到花芽被那些凶狠的黑衣人给杀了,鲜血四溅,而花芽的哭声从有力到虚弱,他无助的一直哭着、喊着娘亲,到最后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能躺在地上喘气等死。 不,她不要…… 这一定是个噩梦,她的孩子怎么会死,他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姜晚倾仿佛坠入了永无休止的噩梦,刚还是花芽死亡前的景象,画面一转,她又回到了侯府,春宝为了救她被抹脖而死的画面…… 那鲜血喷涌而出,甚至还是滚烫的,而白雅狰狞的面容,姜历城冷眼又无情的神色,仿佛像是无限循环播放的电影一般,不断的浮现在她眼前,就算她闭着眼,也无法逃脱这个梦魇…… 不要,她不要春宝死,她不要任何人为了救她而失去生命…… 姜晚倾不断的挣扎,她就像一个失足跌落悬崖的人,想要往上爬,拼命的抓住些什么,可手空空如也,不管她多努力,最后也只是空空如也,什么都留不住。 忽然她感觉到有个温热的东西贴在她的额上,男人熟悉又低沉的嗓音忽然传来:“她发烧了,百里,去叫女医。” 姜晚倾很挣扎,梦境里的她依旧不断下坠,可她忽然感觉到手被什么握住,很温暖,还有人在她耳边跟他说‘不要怕,有我在’。 倏地,她的世界忽然就此宁静,浮现在她脑来历的恐怖回忆也都一一消散,昏昏沉沉中,她也逐渐失去了意识。 竖日,姜晚倾清醒时,下意识的握了握手,但手上空空如也,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原来是梦。 姜晚倾心里有些失落,一个晚上过去了,也不知孩子有没有消息。 她吃力的想要下床,但身体实在无力,才有些动静,外头就忽然来人了。 春婵跟红玉急三火四的进来,春宝忙说:“小姐您别起来,女医说您才退烧,这一身伤的也要好好静养。” 红玉也说:“是啊,小姐您要是想做什么吩咐我们去就是了。” 姜晚倾愣愣的看着春婵二人,却唯独不见春宝,昨晚的记忆又一次浮上脑海,她倏地拽住春婵的手道:“春宝呢?春宝怎么不来照顾我?” 春婵一震,眼眶顿时就红了,红玉也难过而低下头。 姜晚倾一下子就怔住了,原来……昨天的不是梦,春宝是真的没了。 红玉安慰道:“小姐您要保重身体,可不能难过啊。殿下已经让人为春宝风光大葬了,也给了她家里人不少银两,您就别乱想了。” 听着他们的安慰,姜晚倾眼眶的湿意蔓延的更厉害了,她咬着红唇,但依旧没能忍住眼泪。 春婵两人手忙脚乱,也不知如何是好。 姜晚倾其实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心理防线也不算低,哭泣发泄后,便也就重新振作了,她问:“凤南靖呢?” 原作安慰角色的春婵还在抽泣这,哭得比姜晚倾还厉害:“殿、殿下他……” 红玉无奈,只能她开口:“现在现在殿下还在城外带人搜查,城门现在都已经关闭了,但殿下还不放心,又让人带了一路士兵去了城外找。” 姜晚倾松了口气。 红玉还以为她是见不到凤南靖所以难过,开口说:“昨儿个殿下可是一直守在小姐身边,天色蒙亮、小姐退烧后才离开的,这一离开也被顾不上休息,就立即去找小少爷的,殿下心里是有小姐的。” 原来昨晚真的是他,这不是梦。 姜晚倾高兴之余更多的是担心:“那这么说凤南靖都没能好好休息。” 她是担心孩子,但凤南靖的身体她也关心,如此的马不停蹄,身体能撑得住吗。 红玉附和说:“小姐您若快点好起来,殿下也就不用分心担忧了。” 这个道理姜晚倾也知道,经过昨晚的发泄后,即便再难过,她的理智跟心情也早就调节好了,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白穗居然会来。 那是在下午,白穗是被李公公带进来的,她有些拘谨,紧张又小心的打量着王府,但瞧见满身伤痕的姜晚倾时,全部的情绪都化成了心疼。 “天啊,你怎么会弄成这样。”白穗眼眶一下就红了,“快让小姨看看,你都伤在哪儿了?” “我没事。”姜晚倾眼眶发热,瞧见她,心里稍稍得了些安慰,“只是小姨你怎么会过来?” “是摄政王府的人来了我的别院说你出事了,让我赶紧过来一趟。”白穗说,心里还是无比震撼,“姐夫怎么会忽然下这么重的手,而你又怎么会在摄政王府?我听说花芽还出事了。” 她有满腹疑问,担心又心疼。 这些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姜晚倾叫来了午膳,一一与她说。 但听到白雅假孕诬陷、姜历城不分青红皂白的责打时,白穗是愤怒的,而听到春宝救主牺牲,她是怜惜又难过,可但知道花芽就是凤南靖的儿子后,她整个人都懵了。 白穗晴天霹雳,嘴巴张的很大,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你、你是说殿、殿下他……” 缓了好一会儿,她依旧震惊得说不出话。 凤南靖是谁,当今的摄政王,同等于这个国家的君主,那么高高在上的人物,对他们来说太遥不可及,即便经历过风浪,叱喝商场的白穗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不然小姨怎么认为我在摄政王府呢。”姜晚倾淡笑道。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白穗还是难以置信,“所以说,当初抛下你们母子的那个负心汉,是摄政王。” 负心汉二字在姜晚倾听来很变扭刺耳,因为她知道凤南靖并不是这样的人,当时的那夕露水情缘只是一场误会跟意外,他也并不知道自己生下了花芽。 姜晚倾重新跟白雅解释了一下当年的误会,以及说明了这都是白雅设的圈套,她跟凤南靖都是不知情的。 白穗听闻勃然大怒,气的甚至都坐不住:“好啊,原来这一切都是白雅在背后作祟,她这些年甚至还冷言冷语的讽刺你未婚生子,她未免也太恶毒了,我简直怀疑她到底有没有良心。” 姜晚倾抿唇,没有说话。 这些事儿说出来其实她并没有把握白穗会相信,反正她若是跟姜历城说,姜历城是绝对不信的。 他相信的,从来就只是别人的话,因此在侯府吗,她从来就没有归属感,更没有被庇护的感觉。 第170章 “花芽现在也不知什么情况。”白穗目前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会不会是殿下的一些政敌知道了花芽的身世,所以才……” 姜晚倾摇头:“应该不是,花芽的身份我们隐瞒的很好,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对方或许只是抓走花芽当挡箭牌全身而退,又或者可能是把花芽认作了盛准的孩子,想加以威胁。” 因为那枚玉佩,以及她跟盛准关系较好的缘故,传出了不少流言蜚语,他们更认为花芽就是盛准的亲儿子,人是冲着盛准来的,既然不能解决老子,把儿子抓走也是好的。 白穗一头雾水:“花芽不是殿下的孩子吗?怎么又变成小王爷的孩子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但姜晚倾今日已经说太多话很累了,她元气大伤有没恢复过来,只是虚弱的摆摆手,说她下次来再告诉她。 白穗叹气,看着孩子身上的棍棒青紫心里也是很难受,而她脸上的巴掌印即便已经消肿,但那五根手指印依旧清晰明显。 她挺生气的,气姜历城居然这么亏待她的侄女。 之后白穗便被人送了回去,在离开这摄政王府时,她仍旧觉得不可思议,可也不免担心姜晚倾的安全。 摄政王妃这个位置,京中多少名门嫡女肖想,一旦入了皇族们,生活也将陷入了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她是在不忍心侄女陷以后都在这么阴暗的地方挣扎,更别说王爷都是三妻四妾,晚倾太委屈了。 白穗叹气,心里很惆怅,她回去了别院,却发现姜历城一直站在她家门口。 姜历城也瞧见白穗了,高兴又踌躇,或许是心虚,他并没有立即上前。 白穗对他本就有气,娶了白雅不说,还将她唯一的侄女打成这副模样,要不是从小的良好教养,她现在恨不得上去狂甩姜历城几耳光。 她只当没瞧见姜历城,直接进府。 姜历城立即上前,可却被别院的护卫拦住了。 “白穗。”他不得已的大喊。 白穗顿住脚步,却不回头看他,声音冷冰冰的:“有事?” 姜历城叫住了她,可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他是想问女儿的,可却没这个脸问。 白穗抬步就想走,姜历城一急,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问:“晚倾现在怎么样了?” 白穗冷笑着回头看他:“原来你还知道关心女儿啊,我还以为你心心念念的就只有白雅的女儿。” 姜历城被讽刺的脸色忽白忽青,很尴尬:“这也不能怪我,是晚倾作恶多端,她害了我儿子,那可是她的亲弟弟。” 白穗也不着急为姜晚倾辩解,而是冷漠又可笑的看着他,嗤笑连连,但更多的是嘲弄:“都过了这么久,你始终不明白你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这是晚倾的悲哀,也是你的悲哀,更是我死去姐姐的悲哀。” 姜历城皱眉,在她看来白穗就是护短:“你这样会教坏晚倾的,她害了人却不承认,我打她是为了她好,否则她以后就会成为十恶不赦的人,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这我还真不懂。”白穗双手环胸,冷冰冰的,“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好孩子是打出来的,这都是无用的父母才说的话。 我跟姐姐从来就没有挨过打,你看我跟姐姐怎么样?” 姜历城一时语塞,只闷闷道:“那不一样,你们没长歪,可晚倾已经长歪了。” “姜历城你够了。”白穗似是忍无可忍了,“你是晚倾的父亲,她是你的骨血你都不相信他,宁愿去相信一个妾室的话,在你看来,晚倾就是这么不值得信任的吗? 要我那九泉下的姐姐知道,恐怕气的棺材板的压不住,她那么疼爱的女儿,却任由你打骂凌辱,你根本不配做晚倾的父亲。” 姜历城脸色阴沉。 孩子不懂事说错话也就算了,可她一个大人居然说话还这样,照他看,晚倾说不定就是被白穗带坏的。 “下午宫里的顾太医会出宫,我也会叫上朱大夫,到时你就知道是谁撒谎,你究竟错的有多离谱。”白穗冷哼,“而你,就好好的在府邸里带着,等待真相吧。” 话落,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姜历城还想会说什么,但却被虎哥的拦住。 “白穗、白穗你什么意思,说清楚再走……” 姜历城在门口大喊大叫,但白穗理都不理她,虎哥更是凶神恶煞的鄙视他:“姜小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居然能把自己的女儿打成那样,若你不是姜小姐的父亲,看我怎么收拾你。” 姜历城认出了此人曾经是街头恶霸,脸色难看,不明白白穗怎么就找了这种人做护卫,但还是忍不住说:“这是本侯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小小姐跟白小姐的事就是我虎哥的事儿,要不是小小姐,老子现在都食不果腹,更别提金盆洗手了,小小姐还送了我跟我兄弟们的孩子去上私塾,有这么好的女儿你不珍惜也就罢了,还把人打成那样。” 虎哥越说越气,吹鼻子瞪眼,后来更是直接把姜历城推得老远,重重的将门关上。 姜历城差点没被推倒,他震惊不已,怎么都想不到虎哥金盆洗手居然是姜晚倾的功劳,可是她为什么要害了白雅的孩子。 他始终想不明白。 -- 姜晚倾在摄政王府休养了三天,身体逐渐有所好转,白穗时不时的过来陪伴,让她心里好受不少,而凤南靖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听闻这几日还有大臣弹劾凤南靖不早朝。 凤南靖就任摄政王以来,每日早朝,风雨无阻,就没有休息过一天,而这几日他已经连续好几天不上朝了,这都让大臣觉得惶恐不安,而他们不知其中之事,还以为他是不分轻重缓急,居然去追查刺客。 凤南靖这几日可以说的上是焦头烂额了,姜晚倾想帮忙,可却又不知怎么去帮他。 白穗陪她用晚膳,跟她说了白雅假孕一事。 之前姜晚倾给白雅送礼前其实已经找过朱大夫检查,有朱大夫作证她的东西都是安全的,而送进去时也是有朱大夫伴随,根本无法动手脚; 而另一头还有顾怀辰的把脉证明,白雅根本没怀孕流产,坐实其假孕一事,只是有件事她们也是始料未及,就是白雅居然真的怀孕了,才不到一个月。 白穗叹气说:“虽白雅流产假孕一事被揭穿,但她现在是真的怀孕了,姜历城就算恼怒,也不能真的休了她,只是夺取她平妻的位置,降为通房,夺取名分罢了。” 第171章 姜晚倾喝着调理身体的中药,神色始终平淡,因为她现在对姜历城已经毫无奢望了,不管他做出什么决定,都不能牵动她的心。 白穗叹气,虽也憎恨姜历城的行为,但还是忍不住说:“你父亲是太想要一个儿子了。” “我知道。”姜晚倾风清云谈,淡淡道,“自古以来,世人都认为只有儿子才能将家里发扬光大,也只有儿子才能继承家业,姜历城想要个儿子无可厚非,也是人之常情,但这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侯府的事情都跟我没关系。” 白穗一愣,也是不忍心:“你……你真的不打算原谅你父亲了吗?再怎么说,姜历城也是你的父亲,父女哪儿有隔夜的仇。” “可我受的伤害已经够多了,对于他父亲的身份我仍旧是承认的,但我却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纠缠,我已经决定了搬出侯府。”姜晚倾淡道,放下汤碗,“另立女户。” 白穗猛的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那这不就是分家吗?这怎么可以。” 世人都讲究团圆美满,一家分离是万万不可取的,即便白穗在讨厌姜历城,也是不赞同她这个做法。 姜晚倾也是一脸平静的解释:“小姨,我做这个决定并非是逞一时之气,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姜历城根本就不爱我,也不信任我,对于他而言,他更相信白雅。 或许在我母亲去世时,我就已经没有父亲没有家了。” 她的话很轻,却带着泣血的悲凉,白穗听着也不好受,这些年她跟花芽是怎么过来的,她都看在眼里,姜历城是真的做的太过分,以至于让女儿都寒心了。 她说:“既然你心意已决,小姨也不好说什么,你要不要搬到小姨的别院来,让小姨来照顾你跟花芽。” “我在城南有一座地契别院,那个地方距离皇宫也近,花芽上下学也方便。”姜晚倾说,“而且我还是挺享受一个人的时光的。” 她早已经与孤独和睦相处,习惯了一个人,跟白穗住在一起,她难免会唠叨。 都这么说了,白穗也不再坚持,她叹了口气,抿了抿唇,试探性的问:“姜历城还不知你在摄政王府,但他想见你。” “不见。”白穗顿了顿,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后来他们再也没谈姜历城的事,而差不多用完晚膳后,盛准忽然来了。 白雅有些拘谨,她没学过宫中礼仪,不知怎么行礼,是全礼还是半礼。 “白小姐不必多礼,你是晚倾的小姨,一些繁文缛节是在不必理会。”盛准道,却有些不自在。 白穗点头,也似乎看出了他有话要对姜晚倾说,便赶着就离开了。 “我都病了好几天了,一身伤呢,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忒不厚道了。”姜晚倾数落他,故作轻松。 花芽被绑,盛准一直自责,总觉得是自己连累了花芽,故而这些日子都没敢来摄政王府见她。 “对不起,这件事情都怪我。”盛准闷闷道,自责不已,他郑重而愧疚的朝姜晚倾鞠躬。 平时那么随性傲娇的一个人,现在居然在这么郑重的跟她承认错误,可这明明不是他的错,他自己也是受害者。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本就不关你的事。”姜晚倾赶紧扶他起来,“花芽会没事的,那些黑衣人也总会抓到的。” 盛准听着她的话,更自责了,他其实都听说了,自从花芽失踪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茶饭不思,一个人的时候还偷偷的哭。 他的眼眶顿时有些发红。 “好了,丢儿子的是我又不是你,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让我来安慰你。”姜晚倾打趣他,拍着他的头,“好了好了,来抱一下。” 说着她就想给盛准一个安慰的拥抱。 “姜晚倾你给本王后退。” 姜晚倾还没抱上去,忽然就听见一道训斥声,她条件反射的朝门口看去。 凤南靖神色难堪的大步向前将他们二人分开,一双眼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甚至是有些气急败坏的:“你在干什么。” “应该是你在干什么才对吧。”姜晚倾无语。 “你居然敢背着本王抱别的男人,你当本王是死的。”男人明明一脸倦色,可此时却是怒气冲冲,一下一下的戳着姜晚倾的脑壳。 盛准无奈一笑:“看来我应该退下了。” 姜晚倾才想说些什么,却被凤南靖拦住,回眸写满了警告,仿佛她再多说一句就会挨揍。 姜晚倾:“……”好幼稚的男人啊。 盛准知趣的离开不当电灯泡,可转身后他的眼眸却是那么的落寞孤寂。 那臭丫头已经有人保护了,真好。 盛准走了,姜晚倾没好气的踹他:“你搞什么,没瞧见盛准刚才有多难过吗。” “他有什么可难过的,本王才难过好吧。”某个男人吃味道,心里极度不平衡,“本王在外头辛辛苦苦的找儿子,你居然还想抱其他男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这人,怎么说话的。 凤南靖嘴巴不停靖数落她,只觉得自己头上都要冒绿光了。 可就在这时,姜晚倾忽然也不跟他吵了,踮着脚尖抱住他,还在他的下颚亲了下:“那这样你是不是就气消了。” 她眼眸甚至是染上了笑意。 凤南靖声音戛然而止,别说,气还真的是消了。 “我只是心疼盛准,他这几日很自责,人都憔悴了不少,就想宽慰宽慰他。”她抱住凤南靖的腰,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也超软糯,还有股小女人的娇羞。 凤南靖这几日的奔波疲劳,她是看在眼里的,实在不想在他休息的时候再跟他吵了。 男人的大脑有那么一瞬的短路痴线。 平日只知道她古灵精怪,这么小女儿的一面,他还是第一次瞧见,别说,感觉还挺好的。而凤南靖也意识到,她其实也不是真的坚强,而是被迫坚强,因为没有倚靠,没有安全感,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要咬牙硬挺。 这一刻,他很心疼她,如果她没有避风港,那他就愿意但她的避风港,不弃不离。 凤南靖轻轻地环住她的肩,手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顺着,仿佛这几日积累的疲倦顿时消失殆尽,而后来,他发现了不对劲。 他皱着眉说:“你心疼盛准,怎么就不见你心疼心疼本王,本王这几日在外奔波,也不见你给本王一个拥抱。”原本冒粉红色泡泡气氛顿时变了味儿,怎么闻都觉得有点酸。 姜晚倾失声一笑:“你这话说的……是钻牛角尖出不来了是吧。” 凤南靖却是皱眉:“本王说错了吗。” “没有。”姜晚倾低声笑,却忽然垫着脚,仰着头印上了他的唇。 男人顿时愣住。 女人的亲吻不算青涩了,这是他调教的结果,她学着他的样子侵入了他的唇中,邀请他一起共舞,吻得小心翼翼,但却似乎有些放不开,小心轻柔,缠绵悱恻。 第172章 凤南靖的鼻息之间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馨香,那是专属于晚倾的味道,这味道令他着迷、欲罢不能。 他眸色一黯,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勺,温柔用力的亲吻回应,强势的拿回主动权,仿佛要她的唇内都舔过一遍,带着无尽的柔情跟温暖,占有欲十足,甚至还有些霸道。 两人亲吻了许久,渐渐地男人呼吸甚至都变了味儿,身体还有些发烫。 姜晚倾发觉男人身体的异常,嗅见了危险,忙推开他,声音发软:“别……花芽还没找到,现在不合适。” 他低笑着额头摩挲着她的,嗓音沙哑却富有磁性:“那找到花芽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姜晚倾脸颊一红,没有回答,但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她内心的回答。 凤南靖满意又高兴的吻了吻她的鼻尖,又亲了亲她略肿的唇瓣:“那你可要准备好了。” “谁要准备好了。”姜晚倾又羞又软得推开他,脸红得就跟水蜜桃一般,令人想咬上一口。 凤南靖低笑,在她的脖颈咬了口:“本王真的很想要你。” 姜晚倾的脸是真的很红,又气又羞的瞪他一眼,没好气的在他的靴子上踩了一脚。 凤南靖是个很有洁癖的人,可此时看着脚下多出来的脚印,却是一脸沐若春风,甚至还觉得那小脚印还挺可爱的。 之后他硬要抱着姜晚倾睡了一觉,当然,这个睡真的就只是普通的睡觉,抱着女人又香又软的身体,凤南靖只觉得周身的疲倦都消散了。 姜晚倾其实是没什么困意的,但跟他相拥而眠,不知不觉的就来了困意,这一觉是她这几天睡得最踏实的。 竖日一早,凤南靖就不见了,旁边的位置也早已没有了男人的余温,只皱巴巴的被褥证明了昨晚男人的存在。 姜晚倾甜蜜的抿住嘴角的弧度,心里暖洋洋,甜滋滋的,有那么一瞬,她甚至都忘了她还有个儿子下落不明。 啧啧,恋爱中的女人啊。 用过早膳后,姜晚倾便在摄政王府闲逛消食,即便白穗偶尔时不时地来看她,但大部分时间姜晚倾还是很无聊的,虽她侯府的药品多数都挪到了摄政王府,但一时半活会儿也都没全挪完,她就算是想制药打发时间也没辙。 但姜晚倾怎么都想不到,凤南靖居然会把凤迎蕊叫来,她但是就傻了。 告诉凤迎蕊她在摄政王府,不等于向南平王府宣告他们的关系吗。 凤迎蕊仿佛已经知道不少事儿了,是百里带她进来的,她跟在百里旁边踌躇不安,很紧张,但瞧见姜晚倾才松了口气。 “晚倾姐。”她喊着,朝姜晚倾奔去,脸上难以言喻。 百里说:“这下有凤小姐陪姜小姐,您就不会感觉无聊了。” 姜晚倾心里一万匹马狂奔而过。 合着凤迎蕊就是他们找来给她打发时间的?这也太侮辱人了吧。 这时姜晚倾才想起,凤南靖昨晚似有问到她跟凤迎蕊的关系,原来他打的是这样的主意,也不跟她商量下。 百里走后,凤迎蕊看她的目光就不一样了,神色复杂。 姜晚倾面对她,一时也不知从何开始说了,她问:“你……你都知道了?” 凤迎蕊点头:“花芽真的是殿下的儿子?” 姜晚倾颔首:“说来话长了,关于这点我最近解释的挺多的,当中长短我就不跟你说了。” 即便来前百里已经告诉了凤迎蕊真相,但真的从姜晚倾嘴里知道答案后仍旧还是不可置信,她问:“那盛准知道吗?” “开始不知道,前不久才知道的。”姜晚倾说。 关于花芽的身份,起初知道的就只有平邑王,再后来就是越来越多的人…… 姜晚倾担心,怕这个秘密最终会受不住。 “肯定会守不住的,殿下不会一直让花芽没名没分,花芽是长子。”凤迎蕊沉默一瞬,担忧的看着她,“花芽靠着摄政王是不会有问题的,可你怎么办?你、你都给摄政王生孩子了,以后哪家的贵族敢要你。”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姜晚倾的终身大事。 摄政王就如同君主一般的存在,而姜晚倾她是君主的女人,是君主孩子的母亲,这放眼整个壹朝,怕是都没人敢要她了。 姜晚倾忽觉得暖心,没想到她不仅不怪自己的隐瞒,甚至还舍身处境的为她着想。 凤迎蕊烦恼着,似乎想到什么,看了看姜晚倾,又看了看这偌大的寝房,在记忆里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道:“等等,你是被迫生下孩子的?还是你们早就已经暗度陈仓?那日在凤七的百日宴上,殿下的帮衬,不是巧合吧?” 那时她跟唐泽义发生了冲突,百里嘴上说是维持宴会,但偏帮的却是姜晚倾,还有姜历城给她巴掌时,摄政王也出手了。 凤南靖是谁,壹朝有名的冷酷无情,别说被打,就算有人死在他面前,他都未必眨一下眼,更别说伸出援助之手了。 “好像关系现在是有点微妙。” 姜晚倾再怎么坚强,但归根究底也只是个女人,再说到感情一事,难免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平日凤迎蕊见到的,都是处事不惊,英姿飒爽的姜晚倾,这么娇羞一面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心想或许晚倾是真对摄政王动了心,而摄政王这般为晚倾,又是出动军队又是接到王府照顾,说不爱是骗人的。 以往别人对晚倾存有偏见,是因为她未婚生子,可除去这点,不管是在性格还是能力,又或者是外貌上。姜晚倾绝对是无可挑剔的,如今嫁给花芽爹爹,也算是名正言顺;而侯府是爵位里的最高等,也算是门当户对。 凤迎蕊为她开心:“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喜酒啊?” 姜晚倾一愣,摇头:“我还没想这么长远。” 或说她是不敢想,凤南靖是摄政王,身居高位,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她如今只想享受当下的甜蜜,且花芽的失踪也令她没有多余的脑子去想未来。 但她姜晚倾也绝对不是当断不断的人,若真到了某个时候,她会断了跟凤南靖的联系的。 第173章 凤迎蕊望着她凝重的神色,后知后觉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之后便也不再提婚事,反正以摄政王对她的认真,绝对不可能只是玩玩。 她也不敢跟姜晚倾说花芽,便问了她脸上的伤痕,当听到是姜历城所为,她脸色大变,怎么都没想到一个父亲居然会把女儿打成这样。 “他这也太过分了。”凤迎蕊愤愤不平,“这事儿我得回去告诉母亲,让她好好给你出口气。” “算了,姜历城到底也是我父亲,要因为他则打我就去找王妃出气,这外头的人还不知怎么说我呢。”姜晚倾说,苦涩的摇头,“关于家事,我也已经想好了办法,你不用担心我的。” 凤迎蕊皱眉,也是真的心疼她的。 凤迎蕊在摄政王府待了好久,而这几日窝在王府的姜晚倾也已经熟门熟路了,甚至还给她介绍花园里的奇珍异草,凤迎蕊说她越来越有女主人样了。 姜晚倾被她打趣得脸红。 最后凤迎蕊是在王府内用完晚膳才离开的,关于姜历城一事,姜晚倾在凤迎蕊回去时嘱咐她不要告诉王妃,不然以王妃那火爆脾气,就算不去侯府找麻烦,估计私底下也会给姜历城难堪。 凤迎蕊作为父母的女儿,也知道她的思虑,点头便答应了。 她送凤迎蕊到门口,这几日凤南靖担心她出事一直都不许他出门,两人就在门口告别,凤迎蕊走前还不忘打趣她。 “摄政王未免也太紧张你了,这殿下我也算是从小认识的,还从未见过他这么紧张哪个女子。” 一番轻飘飘的话,倒是羞的姜晚倾脸红得厉害。 迎蕊还真是越来越没正经了。 姜晚倾羞的不行,回房后她本想看看医书,却不见春婵。 红玉说:“春婵正在后院给您煎药呢,虽这是王府守卫森严,但警惕点总是没错的。” 姜晚倾颔首,想洗个手,但水盆里的水有点脏了,便让红玉端去外头的水井给她换水。 姜晚倾拿过桌上未看完的医书,这些中草药医书是关于当代药草的,这些草药放到现代已经绝迹了,功效都很不错。 咻咻—— 忽然传来一道破风声,紧接着便是窗纸被刺穿的声音,姜晚倾才想朝罗汉椅走去,只感觉自己的眼前飞过一个黑影,那黑影带起一阵风,似乎还刮到了她脸上的茸毛。 碰…… 一支短箭重重的插在了墙上,那么硬的墙面居然被刺了进去。 外头的红玉听到声音立即狂奔进来,与此同时外头的其他奴才也开始大喊刺客。 屋内,姜晚倾一脸冷静,手上还拿着一把短箭。 红玉脸色霎时大变:“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伤着。”姜晚倾淡道,将弓箭随手放在了桌上,冷笑,“看来那些人还真是厉害,居然连摄政王府都能安排进来人,那还有什么他们是办不到的。” 红玉看着那短箭就背脊发凉。 “晚倾——” 一道玄青色的身影忽然飞快入内,姜晚倾才刚一转头,便被人紧紧抱住,她还未来的急瞧见那人的影子,一股熟悉的香草味便沁如鼻息,心顿时就安了。 “凤南靖,你怎么回来了?”姜晚倾问,“你不是在追查此刺客吗?” 他神色冷硬,深邃的眸子却擒着浓浓的担心:“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没有。”姜晚倾摇着头笑,用帕子给他擦了擦额上的细汗,“这短箭是从外边飞来的,怎可能射伤我?你不用这么担心。” 男人的眉始终紧拧着,显然做不到与她那么欢快,他搂着怀中的女人,动作轻柔,可看着红玉的眸光却是那么疾言厉色,训斥:“你怎么办事的,本王让你寸步不离的照顾好晚倾,你居然差点让她受伤了。” “是奴才该死,还请殿下责罚。”红玉自知犯错,立即磕头请罪。 “去找百里领五十大棍,从今以后,就不必在姜小姐身边伺候了。” 姜晚倾一听,哪肯,赶忙道:“这不关红玉的事,是我让她出去打水的,而且我这不也没伤着吗?你又是赶人走又是打人棍子的,不太好。” 凤南靖低眸,眸子深沉阴冷:“你差点就出事了。” “可我这不是没出事吗。”姜晚倾说,“而且红玉是我用惯了的人,春宝已经没了,我就只剩下春婵跟红玉了。” 她巴巴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 凤南靖是最受不了她示弱娇软,她嘴巴一撇,他就彻底没辙了,最后他不得不冷冷的看着红玉,改变旨意:“算了,下不为例。” “谢殿下、谢小姐。”红玉重重的磕了个头,松了口气。 凤南靖让红玉退下,板着脸教训说:“以后本王不在,你身边必须有人跟着,听明白了吗。” 姜晚倾乖巧的点点头,侧脸靠在他温暖宽厚的膛前,捏着东西的左手微微藏在了身后,在她乖顺的外表下,眼眸却划过一抹晦暗。 此事非同小可,凤南靖下令彻查,最后揪出是伙房的一个伙计发射的暗箭,那人很快便被抓起来,但眼见逃不掉,居然咬舌自尽。 一条线索就这么断了,凤南靖勃然大怒,让百里将府邸上下所有人的底细都盘查干净。 前厅,一屋子的管家、将军跪了一地,男人如同发怒的雷神,并雷霆之势而下:“若再有下次,你这个禁卫军将军也不用干了。” 他甚至对百里也发了大火,毕竟姜晚倾差点就给伤到了。 府邸凤南靖不经常住,所以在人员管理上一时出了差错,百里也明白这是自己的责任,出事他责无旁贷。 姜晚倾也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忍不住的上前劝说:“算了,家贼难防,这也不怪百里。” 凤南靖怒色不改,却没有在对一屋子的管家将军发火,姜晚倾朝他们使了个眼神,他们赶紧马不停蹄的下去,都松了口气。 李公公心有余悸的对百里说:“老奴都差点个吓尿了,幸好有姜小姐,不然这次五十大棍的是少不了的。” “姜小姐是我们的福星啊,殿下也就听她的了。”别说,百里也是一阵后怕。 第174章 人一走,凤南靖便搂住她放在自己腿上,黑眸微眯:“你倒是善良,本王教训下人,居然还来插话。” 姜晚倾嘿嘿笑着,一脸狗腿的抱着他的脖颈说:“我可不善良,只是觉得现在正是用人自己,要在这时伤了大家的心,多不好啊,而且我是真的没受伤。” 凤南靖瞧见她颈间的未消的淤青,面色不虞:“你这身子,就没有一块好地儿。” 姜晚倾俏皮的吐了吐舌。 两人聊了会儿,凤南靖过后便离开了,他这次回来是专门来拿东西的,顺便见见她。 入夜,姜晚倾睡得很早,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忧心忡忡。 这时,忽然一个身影摸上了她的床,带着沐浴过后的清香。 姜晚倾虽是闭着眼,但却是清醒的,黑暗中,她只觉得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上了她的额头,又吻了吻她的唇,之后又把她搂在怀中。 她从一开始就被安排在了主卧,凤南靖每次半夜回来都会搂着她一起睡。 “花芽还是没有消息吗?”她忽然开口问。 男人一愣,是没想到她还醒着,道:“本王吵醒你了?” 姜晚倾摇摇头,脑袋一片,靠在他的膛前,侧脸传来温热的触觉,她也才后知后觉他居然没穿上衣。 平时他摸上来都已经是半夜,她知道,但也是睡得迷迷糊糊的,细枝末节却记不清了。 姜晚倾脸颊有些发烫,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凤南靖说:“已经有了点线索,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花芽了。” 他又吻了吻她的发顶:“有本王在,你放心。” 姜晚倾点点头,她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凤南靖却忽然在她手上套了个银镯子。 即便光线昏暗,姜晚倾能摸出这镯子轮廓很大。 “这个在危险的时候,或许能保你平安。”男人道,嗓音暗哑。 姜晚倾点点头,搂着他不说话,凤南靖以为她睡着了,可当来困意时,却听见她说:“春婵跟着我时间是最长的,我的药她都知道用处。” “嗯?”他似乎不明姜晚倾为何忽然会说这个。 “没什么,你记着就行。”姜晚倾笑了笑,声音软绵绵的,往上蹭了蹭,在他的下颚出吻了吻,“晚安!” “……” 凤南靖苦笑,原本他也是想好好晚安的,可她却不知死活的在他身上蹭。 多日的疲倦疲劳,放松后怀里有抱着又香又软的心上人,他现在内心的煎熬跟滚烫,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竖日鸡鸣,凤南靖就离开了,而床上的女孩儿还在熟睡着,他嘴角不由挂上一抹笑,离开前忍不住自爱她的唇上吻了吻,抱着衣服去厅里穿。 外头他的属下已经准备完毕,百里报备道:“城内的确没有小少爷的踪迹,那些黑衣人从水下离开后也不知去向,唯一留下的痕迹也只有东湖上的水渍。” 凤南靖蹙眉,已经换上了金色铠甲,他系着头盔,神色紧绷冷硬,哪里还有半分望着女孩儿时的柔和:“本王命你们在东湖四周以及水下寻找密道,找到了吗?” 劫走花芽的是两拨人,其中这两拨人都有人落网,被用尽酷刑,虽嘴硬的有不少,但也有招不住刑罚说了据点,但凤南靖让人去找时,却已经是空空如也。 这两拨黑衣人都不是一起的,发生争斗时他们也很疑惑,花芽究竟是谁带走的,他们也说不出,当时同样黑衣还夜深,他们也是敌我不分。 凤南靖眸色英寸如水,有一团蚀骨的狠意在身侧徘徊席卷,杀气腾腾,冷若冰霜:“或许……他们找到了那个通道。” …… 另一边,摄政王府门口正在严厉的搜查来往之人,因为之前此刻一事,凤南靖裁减了王府许多人,又让宫内幽冥殿的人取而代之。 壹朝的百姓众所皆知,凤南靖长年居住于皇宫,而这次却忽然居住王府,全力追查刺客,其中肯定不一般。 人们口中纷纷谣传刺客是否盗取了皇室的重要物件,比如玉玺之类的,否则摄政王又怎会大动干戈。 王府后门,依旧有重重守卫,送菜来的老头将菜送到后便离开,因为是老熟客了,也因为是出去的,守卫也没仔细盘查就放人了。 老头点头哈腰的奉承各位守卫大哥之后便拉着车跑了,谁也没注意到,那竹篓下慢慢合上的缝隙。 离开了王府后,老头左右瞧瞧后把车拉到了巷子内,道:“小姐,您出来吧。” 姜晚倾身穿奴仆服饰,听闻赶紧从拿开竹篓,那篓里的灰尘让她很是忧伤,扇着鼻子说:“老头,你这竹篓都多久没洗了,灰尘都快把我呛死了。” “都是装番薯之类的地下的东西,洗这么赶紧有什么用。”老头笑着说,手一伸:“答应给我的钱呢。” “放心,少不了你的。”姜晚倾大方的给了片金叶子。 老头笑的龇牙咧嘴,其实要不是知道她是王府里的被伺候的主子,他也不敢在王府里动土:“说好了,要万一摄政王怪罪下来,你得保我。”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老头事儿真多。” 姜晚倾说着,看了看四周,便从另条小巷离开了。 她不敢走大路,现在全城严查,一个不走运,说不定一出这巷子口就碰上了凤南靖或者是平邑王。 姜晚倾捏紧了手里的纸条,上面说着,要让她去城东的猫耳朵巷子口等候。 不错,这就是昨日那只暗箭传送来的纸条,那只暗箭本意并不在伤人,而是送消息。 她不敢告诉别人,怕花芽会有危险,只能自身前去。 姜晚倾花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才走到对方指着的路。 城东是老城区了,这边并不如城南城北热闹繁华,周围大多都是五金店,又或者打铁的,来往人并不密切,但仍旧会有士兵巡逻。 姜晚倾在对方指定的胡同小巷里等了许久都不见来人,可见对方的警惕。。 她背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姜晚倾刚想回头,紧接着便是一阵白色的粉末袭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这么晕了过去。 两个农民打扮的人得意一笑,立即把姜晚倾装进袋子里带走。 摄政王府内,姜晚倾忽然消失,而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双双被迷晕,众人大惊失色,连忙报告凤南靖。 凤南靖正在城外搜索,听闻消息后,立即快马加鞭的赶回王府内,而红玉跟春婵已经被弄醒了,但还是有些迷迷糊糊德 “人呢。”凤南靖大步走入,神色冷硬,杀气腾腾,带着一股蚀骨的狠厉。 第175章 众人腼腼相觑,都不敢吭声。 “你们干什么吃的,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好。”凤南靖勃然大怒,带着一股战场上的硝烟味,周身仿佛盘旋着一股慑人的杀意,他暴躁又恼怒,一脚踹烂了旁边的椅子。 “殿下,估计是小姐自己出去的。”最后也就只有百里壮着胆子说,“姜小姐是个聪明人,是不会让自己置身于险境的。” “她若是聪明,就不会只身离开王府去犯陷。”男人怒喝。 百里这下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凤南靖深呼吸,强拽着理智问:“她离开前可有什么异样,有无留下什么东西?” “今日有送菜的老头来,小姐估计是藏在了老头的车里离开的。”管家说。 精神点了的春婵也道:“小姐跟平常无……” 她顿了顿,似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个精致的瓷盒,道:“小姐今天早上给了我千里香,但小姐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拿着,说能用得到。” 千里香? 凤南靖冷硬的眉微蹙,忽而想到昨日她对自己说的话:“你可知道,这千里香有什么用处?” 春婵点头,一一将其用处道来,男人听着,眉目一沉,脸色越发的难堪。 …… 昏暗的地窖内,那两人扛着姜晚倾进了地窖,他们嘲弄道:“这小王爷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嘛,主子还说她很聪明让我们小心应对,看来还是主子太看得起她了。” “可不,我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另个人也附和说,“行了,你赶紧去飞鸽传书,告诉主子姜晚倾逮住了。” 另个人受到信息刚要出去,可地上还被麻袋套着的姜晚倾忽然动了动,下一秒,她居然掀开了麻袋,就连手脚上的绳子都解开了。 “可憋死我了。”姜晚倾一把推开麻袋,深吸了口气,无语的看着眼前二人,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怎么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我儿子呢?” 这两人吓了一跳,几乎是尖叫出声:“你、你没晕啊?” “晕你个死人头啊晕,就你这不正宗的迷药,就算再加足倍的量我眼的都不带晃得。”姜晚倾拍着身上的土,“废话少说,我儿子呢?” 两人腼腼相觑,都没想到她居然是装晕,简直绝了,但到底对面的只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在他们的底盘也不怕她求救,虽震惊姜晚倾的能耐,但他们心里是无所惧怕的。 “你个蠢货,我们说那孩子在我们手上你就信了,你也不过如此。”那人笑她说。 姜晚倾却是皱眉:“你说什么?孩子并不在你们手上?” “被另一伙儿人给劫走了,我们主子也只是想看看这一招能不能让你上当罢了。”那人讽刺道,“慈母之心,还真是让人盲。” 姜晚倾脸一下子就黑了,她忽然瞧见桌上放着的弯月飞镖,红唇微抿:“你们是弯月海盗?” “是。”那人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另个人看不下去了,拍了他一巴掌:“你傻啊,她问你你就说什么,有病不是。” 那人才恍然大悟,挠着头傻笑:“是哦!这不太久没能跟花姑娘搭话,有点犯傻了吗?主子说了,主要留她一条命就行了,我们怎么玩儿都行。” 那人笑的越发的猥琐,“不过姜小姐你放心,你这么皮细嫩肉的,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姜晚倾冷呵,这会儿已经有些上火了,合着搞了半天,花芽根本就没在他们手上,她是被框了。 这里是他们的地盘,男人又实在太久没碰女人,看着眼前的货色生香,欲望什么的都上来了,他嘿嘿笑着朝姜晚倾接近,而姜晚倾也没有半分惧色,当两人只有一步之遥时,她忽然一巴掌呼去。 啪的一下,那人被打愣了,往后退了几步, 另一人忙上前,似乎很疑惑就姜晚倾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会能打到她。 他们武功上乘,是受过训练的,应该是能力及反应才是。 那被打的男人眼珠子一转,居然就这么的晕了过去,另个人脸色微变,但不管他怎么叫那人都起不来,他看了看姜晚倾,顿时明白,凶神恶煞道:“你做了什么?” “你瞎啊,我刚给了一巴掌你没瞧见吗。”姜晚倾冷哼,眸色阴沉,“你们以为我是傻子,呆呆的送上门给你们抓,告诉你吧,其实我早就在身上下了毒,只要你们碰到我,不出两刻钟的时间,就立即会被迷晕过去。” 这个药的计量她拿捏得很好,姜晚倾就是算准了他们的窝藏点会在猫耳朵胡同附近,毕竟现在守卫这么森严,他们不会把她约到距离他们的窝藏点太远的地方; 而且现在这么森严,即便他们人多也不可能挤在一个地方等人来抓,所以她猜测他们的老窝人一定不多,但她也着实没想到居然就两人,白瞎她涂了这么多的迷药。 “你……”男人艰难的捂住胸口,只觉力气被慢慢抽干,“你个表子……” “婊你个头啊婊。”姜晚倾深呼吸,这会儿也是也是上火了,她以为这次是能救出花芽的。 她眉头紧锁不是弯月海盗把花芽劫走的,那会是谁? 凤南靖曾与她说过是有两伙人想劫走花芽,现在既然排除了弯月海盗,那还会有谁。 姜晚倾心事重重,但也明白了此地不宜久留,便立即爬出了地窖,可她的身子才爬出去半边,就忽然瞧见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她眼前。 “……” 姜晚倾僵硬的抬头看着鞋子的主人,而那人也在看着她。 那人长得高大威武,身穿一袭黑行衣,暴露在空气中的那双黑眸凌厉又阴鸷,危险性十足。 姜晚倾心里一万匹马狂奔而过,真的要这么倒霉吗。 那人一把拽住了姜晚倾,跟拎狗似的把她从入口拎出来,既然还带着手套,他凝神瞪着她,冷哼,带着杀意:“你还真有点本事。” “呵呵……你太过奖啦。”姜晚倾笑嘻嘻,“这位哥,你吃饭了吗?不如我们找个酒楼说一说谈一谈,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对我不满的,我改还不成吗。” 她笑的狗血。 第176章 男人显然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主,他看着姜晚倾,眸底厌恶又憎恨,他倏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手掌收紧。 姜晚倾呼吸一窒,只觉胸口的氧气被迅速抽走,呼吸艰难,她痛苦的拍打着男人的手,但男人似乎是真的很讨厌她,不断用力。 他是真的想要杀她的。 正当姜晚倾打算使出自己的秘密武器时,男人却忽然松了手,用力粗暴的把姜晚倾摔了出去。 姜晚倾重重的跌在地上,吃了一嘴灰尘,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因为缺氧而变得铁青的脸色,现在更是涨的通红。 她警惕又凌厉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刚才还好像在男人眼中瞧见了嫉妒。 对,他在嫉妒她。 姜晚倾呼吸好一会儿都没平稳,可这时男人却逐步朝她走来。 她警戒的往后退,眼珠子一转,忽然笑了:“这位大哥,我们是不是认识?” 男人脚步猛地一顿,杀气腾腾的瞪着她。 姜晚倾眸底略过一抹精光,还真是。 其实她也只是怀疑,并不确定,但现在她知道了。 “不认识。”男人冷冷的否决。 “行,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吧。”姜晚倾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好像遭受生命危险的不是她,“就算你想要我的命,但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不是。” 她声音一顿,冷道:“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杀盛准?”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居然问的会是盛准,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痴啊,死到临头不关心自己,却关心男人。” 姜晚倾不语,却冷漠的看着他:“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吗?” 她甚至是用商量的语气。 男人这会儿倒是开始佩服她了。 处事不惊,没有冒险的将此事告诉凤南靖,顶着生命危险只身前来,可偏偏有勇有谋,在自己身上下药,悄无声息的迷倒了他的两个属下,若不是他及时赶到,还真会让她给跑了。 但这点欣赏,并不会让男人饶了她,甚至因为她是敌方的人,这点小聪明就足以要了她的命。 “等你真的要死后,我会告诉你的。”男人冷哼说,“但你放心,我不会现在就杀了你,我会还要用你钓盛准,等我解决盛准了,下一个就是你。” 姜晚倾阴这个脸:“你们到底跟盛准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要他的命。” “你不需要知道。”男人步步紧逼,立即过来逮她。 姜晚倾步步后退,忽然朝他撒去一阵粉末,只见那黄色粉末就像天女散花一般朝男人撒去。 男人是知道她制毒的本领,立即往后躲,姜晚倾趁此机会立即逃离。 “是沙。”男人咒骂一声,立即追去。 正当姜晚倾差点被人抓住时,她又忽然回头朝男人撒去粉末。 男人条件反射的躲开,却不料这次朝他撒来的一样是沙子不是毒粉。 “你个傻子,上一回当就算了,居然接二连三的上当。”姜晚倾窃喜,甚至还耀武扬威的回头朝他做鬼脸,“你难道不知道,你的那些手下早就把我身上的瓶瓶罐罐给扔了。” 男人怒不可遏,再次追上前,带着一股狠劲儿,势要把姜晚倾给捏成碎片。 正当两人只有几步之遥时,姜晚倾却忽然回头,似乎还想在用之前那招,但男人可不傻。 只见一阵黄土朝男人扑去,男人没躲,带着势不可挡的狠劲儿要把姜晚倾抓住,可他千算万算,却怎么都没想到在那一阵黄土中,居然隐藏着三根银针。 男人迅速反应过来,躲开了第一第二根银针,却被第三根银针没入了胸口。 他呼吸一阵,立即拔出银针,可那并非是普通的银针,而是萃了毒的,当即他便觉得手脚开始发软。 “我记得你的跟你的属下说过要小心我。”姜晚倾抿唇笑,目光乖戾,嚣张邪恶,她得意的举着手腕上的手镯说,“可你都提醒别人了,为什么自己就那么不留意呢?” 之前的那两招只是假动作,为的就是让眼前的男人失去警戒心,第三次前她还故意耀武扬威的嘲笑他,男人一下子就上火了,在怒火的攻击下,便也有些开始失了理智。 在第三次的假动作中,她依旧抓了把土,却也在甩土后触动了手镯上的机关,发射暗器。 这可是凤南靖专门给她定制的。 “你……”男人一双眼红的厉害,凶狠的恨不得一片片的把姜晚倾给撕了,但要怪也只是怪他太过轻敌。 姜晚倾抓住地上的石子想打掉男人的面具,虽他已中毒,但为保生命安全,她还是不敢太过靠近。 她扔去石子,但男人即便中了毒功力仍旧,轻而易举的就打开了石子。 “我们果然认识。” 姜晚倾笃定,眸光微眯,冷厉又寒冷。 砰—— 这时门被重重的踹开,许多人从外冲进来。 姜晚倾微愣,有些错愕。 来得这么快? 士兵个个身穿银色铠甲,最先冲进来的士兵甚至还牵着鬣狗,其中中间的金色铠甲的男人最为耀眼,气势强硬,如同天神降临。 男人见势不妙,立即抓了一把黄土朝姜晚倾扔去,。 姜晚倾捂着脸,连连后退,而男人却趁此机会一跃翻墙,立即逃离。 凤南靖心头一紧,立即上前,手环住她的腰,扶着:“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伤?” 盛准也想冲上前,但动作慢了拍,也就顿住了往前跑的动作,他脖子微僵,先让百里带人去追人。 “眼睛……被糊住了……” 姜晚倾双眼涩得厉害,不断眨眼睛,凤南靖忙用腰间的水壶给她洗眼睛。 冲洗掉眼里的傻子后,她只觉得好多了,松了口气:“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这次出来她是有六成的把握的,留下千里香只是以防万一,而来也是而来也是为了让凤南靖舒心,免得因为她的逃跑又牵连他人。 千里香是她用母鬣狗的一种特殊体味制成的,人闻不到那个味道,但是却对公狗来说十分刺鼻敏感。 “你还好意思说,以身犯陷,你这小命还想不想要了。”担心过后,凤南靖是又气又怒,恨不得把她抓起来狠揍两下屁股。 姜晚倾嘿嘿笑:“不过这次也不是没有收获,那什么,你先别碰我,我身上涂了迷药,回去沐浴后我在细细跟你交代。” 末了她还让人将地窖的两个男人抓回去,说不定还能拷问出些什么消息。 第177章 直到回去摄政王府,凤南靖的神色都不怎的好,一张脸臭得要死,别说百里,就连姜晚倾心里也是有些后怕。 沐浴过前,姜晚倾赶紧把红衣跟春婵叫来,生怕她俩因自己被凤南靖连累,不过幸好,她的人都好好地。 过后,平邑王跟百里带消息回来了,说那男人已经逃了,一串进巷子里就不见了。 姜晚倾觉得可惜,她将自己的计划以及得到的消息告诉众人。 “这次绑走花芽的并非是弯月海盗,而是另一批人,但这一批人似乎跟之前的虫蛊以及刺杀都没关系。”姜晚倾说着,忽然倒有些同情弯月海盗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要刺杀,最后却让别人捡了现成的便宜去,不得不说,那伙黑衣人也忒会捡漏了。 凤南靖眉头紧锁,望向盛准:“所以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怎么这么多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你性命。” 姜晚倾也看向盛准,喃喃说:“你肯定是干了什么做作奸犯科的事儿没好意思跟我们讲,老实交代,奸淫掳掠你都干了那一项?还是全干了?” 平邑王也脸色阴沉的看着自家儿子。 “你们干嘛都用这种衍射你看着我,我是真的什么都没干。” 盛准无辜极了,甚至有些急了,“我这人平时混是混了点儿,但绝不勉强人,我干事儿都是堂堂正正放到明面上做的。” “反正你混账事儿肯定没少干,否则人家为何拽着你不放。”平邑王疾言厉色道,“你个不孝子,还不快仔细的给老子好好想想。” 盛准一脸有理说不清的神色,但也还是认真的努力回想有无有得罪了什么人,可不管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以前我是喜欢去吃喝酒吃肉,也交了不少酒肉朋友,但既然都是酒肉朋友,又怎么去作奸犯科啊,起码的人伦道德我还是懂的,做人怎么能没底线呢。” 平邑王却不相信,认定了他肯定是干了什么坏事儿不敢说,撸起袖子就要给他好看。 “盛伯伯算了吧。”姜晚倾说,“我相信盛准,这小子是混蛋了点,嘴毒了点,但也不至于干什么违反王法的事儿,而且弯月海盗跟另一批人不一样,弯月海盗是真的狠。 盛准那里去得罪这么狠的人,又是虫蛊又是刺杀的,我猜这里面没有这么简单。” 虫蛊是苗疆蛊毒,而弯月海盗也是苗疆那边来的海盗,虫蛊一定是他们下得,毕竟虫蛊这玩意儿不好弄,很养的,可都能把虫蛊弄到手的,背后势力一定不容小觑。 “老头子你瞧瞧,晚倾都信我,你个当老子的居然还不信自个崽子。”盛准心里有些安慰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老子,他手搭在姜晚倾肩上,问,“那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凤南靖眉目一沉,黑眸微眯着,冷酷的摘下盛准的手:“少动手动脚的。” 盛准有些尴尬。 姜晚倾也是无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能把醋坛子打翻,也是绝了。 “其实我怀疑弯月海盗的头头是我们认识的人,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很不对,他很讨厌我,甚至还有些嫉妒我。” 这些莫名的情绪,让姜晚倾笃定这人一定认识她,并且还跟她打过交道,应该是贵族圈子里的人,不是为官就是二世祖。 “说不定人家只是觉得你讨厌,毕竟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我,破坏了他们的计划。”盛准说,这会儿心里也是愧疚。 要不是因为她,晚倾跟花芽也就不会陷入今险境。 “可能也有些私人恩怨,也不全是因为你。”姜晚倾声音很轻。 盛准深深地看着她,明白她话里的安慰,心里暖洋洋的,仿佛也没有这么难受了。 凤南靖却忽然环住姜晚倾的肩头,霸道又专制的将她拉进怀中,那张英俊的脸一丝不苟,甚至是严肃的,一本正经道:“现在目前是确定了花芽并不在弯月海盗的手上, 应该暂时是不会有危险的,接下来我们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势必一定要找到花芽,对于弯月海盗这毒瘤的存在,也一定要铲除了。” 平邑王点头,一脸肃穆,盛准微微收回了目光,也点了头。 倒是姜晚倾不满又无语的抬目瞪了凤南靖一眼,无视他放在自己肩头越发收紧的手,默默的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说好的冷酷无情头脑清醒呢?依她看,凤南靖就是活脱脱的恋爱脑。 另一边,在森林深处的一个狼窝内,四周都是动物的骸骨,周围有十几二十个男人正在喝酒吃肉,嘴里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 花芽被扔在了角落里,他的小手接着岩石缝的滴水,而他的旁边躺着一个女人,是个非常清秀的姑娘。 那姑娘动了动,娥眉欲颦,头疼得拍捂着脑袋缓缓起身,花芽见闻,惊喜不已:“小姐姐你醒了?之前怎么叫你都不行,吓死宝宝了。” 这个姐姐是昨天被他们抓过来的,那时他学着大宝教给他的急救叫醒法,但是小姐姐不管怎么都不起来,他还以为小姐姐死了呢。 玖娘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孩儿,又看了看周围吃肉喝酒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懵。 她是玉宇琼楼的雅伎,卖艺不卖身,擅弹月琴,前天晚上有一大伙人点了她弹唱,后来她就被那些客人强迫的灌了一壶酒后就晕了过去,一清醒就在这了。 只见眼前的孩子捧着好不容易接满手的水放到她面前:“小姐姐喝点水吧,我家大宝说了人不能脱水的,不然会有生命危险的。” 玖娘这才发现自己的胸口湿了一大片,估计是这孩子怕她脱水口渴弄得。 她没有拒绝孩子的好意,也因为她的确有点渴。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玖娘问。 花芽摇摇头,害怕说:“我是跟娘亲还有爹爹参去面具节玩时才被抓过来的,小姐姐你不知道,这些人老坏了,就给我吃他们吃剩下的骨头……” 他委屈极了,以前不管过得再怎么艰难,他都没吃过被人吃剩下的东西。 玖娘心疼的揉了揉孩子的头,这时忽然有个男人走来嘿嘿笑着:“哟,醒了?” 第178章 玖娘警戒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抱着花芽不断的往后缩,而周围也不断有男人朝她走来:“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不想干什么,要怪就只能怪你们的男人太过狠毒,不然也不至于把你们抓过来。”其中有个男人说,他的壹朝话很不流利,带着一股外乡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 花芽吓得眼眶都有些红了,他害怕得缩在了姐姐的怀中。 玖娘虽柔弱,心里也害怕,但此时她目光却是十分坚定冷冽的:“你们别乱来,我认识将军府的大少爷,你们要胆敢动我、动这孩子一根汗毛,姜少擎一定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她字句铿锵的话,到让他们哈哈大笑。 “这小娘们儿现在还搞不清楚状态。” “蠢娘们儿,就是因为你是姜少擎的女人,所以我们老大才把你们抓过来的。” “别说,这姜少擎的眼光还挺好的,虽是个出来卖的,但长得也算是不错。” …… 这些男人顿时露出猥琐的笑,其中更是有一个人冲上前一把把撕了玖娘的衣服。 “啊……” 玖娘吓得脸色苍白,猛地尖叫起来,她对着男人又踹又打:“放开,你放开我……” 花芽见小姐姐被欺负,也壮着胆子对那些人又大又咬,那男人被咬疼了,恼羞成怒的一巴掌朝花芽呼过去,嘴里骂骂咧咧:“小畜生。” 花芽直接被扇飞了过去,鼻子跟耳朵都留了血,他哇哇大哭:“我爹爹一定会给我报仇的,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玖娘脸色大变,气急得对着男人又捶又打:“他只是个孩子,孩子你也打,你还是人吗……” 男人不为所动,周围更是有更多的男人朝她聚集而来,目光赤裸,那眼神恨不得把玖娘给生吞活剥了。 “都在干什么。”忽然一道粗狂的声音传来。 众人一愣,松开玖娘,往旁边移开。 玖娘忙拉好衣服,紧紧的抱着花芽。 有个男人走来,那是一个长得有些矮小的男人,他的身高甚至还比寻常女子都要矮小,脸上还有条狰狞恐怖的伤疤,身上那股强盗土匪的气息确实很浓。 “老大。”人群中有人喊。 野狼冷冷的看着兄弟:“我说过什么,不许动这个女人,也不许伤害孩子,他们是无辜的,我们的目标是盛准跟姜少擎。” “老大,我知道你因为嫂子的事儿一直不让我们强迫女人,可是正因为嫂子有了那样的遭遇,所以我们才要报复回来。”有人说,“凭什么他们能做我们就不能做,得必须把嫂子受的苦跟屈辱统统讨回,也让姜少擎尝尝自己的女人被人羞辱的滋味。” 野狼似想到什么,脸色难看,狠厉十足。 玖娘也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或许没有那么丧心病狂,至少他曾经下令不让属下伤害他们,当即便忍住哭意求他道:“这位大哥你行行好,放了我们吧,我们离开以后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关于你们的事的。” “放了你们?呵呵,我们这么千辛万苦才把你们抓来,不用你们把盛准跟姜少擎引来,这怎么能行。”野狼冷冷道。 “如果你们硬要留一个人做人质的话,那就把我扣下来吧,把孩子放了。”玖娘哀求说,“孩子太小了,没有母亲在身边不行的。” “住嘴,就你话多。”有个男人恶狠狠的踹了玖娘一脚,凶神恶煞,但对野狼却是奉承讨好,“我们好不容易把人抓来,老大你可别心软。” 心软? 野狼冷哼,怎么可能,他现在一想到她的夫人,他就恨意攻心,这个仇他就算倾尽一切也要报。 “您平时又不让我们去抓村里的女人,我们兄弟几个好久都没开荤了不如……”当中有个男人笑得特别色。 “其他女人也就罢了,这可是姜少擎的女人,姜少擎给了嫂子跟您这么大的屈辱,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有人附和道。 野狼心中一痛,狠厉道:“你们说的对,那这个女人就由你们折腾了。” 话音一落,那些男人就犹如饿狼一般双眼放光,他们迫不及待的脱了衣服,笑着朝玖娘扑了过去。 玖娘吓得花容失色,不断地挣扎着,而花芽也哭着去打他们,可一个小孩跟一个女人的反抗能有什么用,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不、你们走开,走开……” 玖娘惊恐的尖叫,不断挣扎,她被男人压在地上不断地亲着脖子,而周围男人的手也不断在她身上乱摸。 她慌极了,手忽然摸到了一块石头,顾不得什么,狠狠地朝压着她的男人头颅上砸去。 砰的一下,男人头上顿时鲜血如注。 那些男人一时都有些慌了,被砸的男人跟他是恼羞成怒:“你个表子,居然敢砸老子。” 说着他再次想朝女人扑去。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玖娘浑身发抖,嘶声力竭的吼着,她紧紧的握着石头,又气又怕。 别说玖娘握着石头,就算是她握着刀他们也是不怕的,那些男人无所畏惧的往前,玖娘咬牙,心下一很,忽然拽着石头狠狠地往自己脸上划去。 血,顿时涌出,顺着女人的脸不断滑落。 众男人一愣,似乎都没想到她性子居然这么刚烈。 玖娘知道自己的计划奏效了,她尖叫着,一下又一下的在自己脸上划了五六下,原本那白皙清秀的脸,顿时布满鲜血。 偌大的狼窝,弥漫着一股淡淡又诡异的血味。 那些男人腼腼相觑,这会儿倒是也犹豫了,但还是有个男人壮着胆子站出来说:“不管了,反正眼一闭,上就对了。” 玖娘呼吸一震,泪如雨下,她脸上疼到麻木,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让这帮禽兽放过她。 此时玖娘心里生出了个极端的念头,就算是死,她也绝对不会从了这帮畜生。 “够了。”野狼冷声道,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到此为止,别为了一时性起而坏了计划。” 众男人心中不满,刚想说什么却被野狼冷冷的看去。 众人这会儿什么都不敢说了。 玖娘如释负重,猛地跌落在地,又哭又笑。 这时野狼忽然丢给他们一个烤好的野猪腿,头也不回的离开。 花芽哇哇大哭,但却一点也不害怕满脸是血的玖娘,甚至还用自己的袖子替她擦掉脸上的血迹,呼着小嘴小心翼翼的给她吹气,减轻疼痛。。 玖娘眼泪跟血和成一团,她抱着花芽,两人相依为命。 第179章 另一边,盛准先离开了平邑王府,他身边跟着不少的士兵,当真是烦得要死。 如今晚倾跟凤南靖的事也算是成了,有凤南靖在,他也不用再担心她再被人刁难。 真好啊,已经有人护她周全了。 盛准苦涩一笑,他想去喝酒,可身边的那些护卫是绝对不同意的。 经过酒楼时,他借口要方便,侍卫们自然不敢阻拦,可在见盛准进去后许久都不见出来,侍卫便去敲门,可进去一瞧,茅厕居然空无一人。 侍卫脸色大变:“小王爷不见了,快,快去把人找回来。” 他们一离开,躲在茅厕竹篓的盛准便走了出来,他舒心了些,终于能去吃酒了。 盛准从酒楼后门小巷离开,刚出来便遇见了个吃着糖葫芦的小孩儿,小孩塞给了他一张纸条就跑开了。 盛准疑惑打开,发现纸里居然包着那日花芽失踪时穿的衣服料子,他脸色微变,只见纸条上写着。 --明日午时,城外迷雾森林,带上银票五万两,不可告知他人,否则孩子便身首异处。 盛准一阵背脊发凉,而这时侍卫也找到了他。 见他脸色难看,侍卫问:“小王爷,您哪里不舒服,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回府。” 平邑王府内,平邑王还没回来,盛准把自己关在房里想了许久。 这是好不容易得到的花芽的消息,他不知要不要告诉凤南靖,可万一他说出去把绑匪惹急了,真的伤害花芽怎么办,那孩子可是被他连累才会被抓走的。 一下午他都在想这件事,最后他决定只身前去,就算拼了他的命也必须要把花芽救回来,可五万两银票不是小数目,几乎能买下一一个小镇。 盛准手头自然没有这么多钱,他想了想,除了偷钱这一条路可走,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 当日去当日偷,竖日,盛准在瞧见平邑王上朝后就溜进了他父亲的书房,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平邑王府的印章。 这个印章代表的是他们平邑王府,重要无比,有了这个印章,就能去钱庄取钱。 在离开书房时,盛准遇见了盛夫人,吓得当即冷汗连连,整个人瞬间都紧绷了。 “你怎么在你父亲的书房?”盛夫人不解的看着他。 书房是平邑王府最严谨的地方,没有平邑王的准许谁都不能进,当然,这边听不包括他唯一的儿子,只是盛准平时就会吃肉喝酒,又怎会来书房看书努力呢。 盛准佯装出一脸轻松的模样,随意说:“这不老在家闲得慌吗,要是你们让我出去吃酒,我才不来这鬼地方呢。” “胡说什么呢,这是你父亲办公的地方。”盛夫人慎道,“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别进去了,现在这种时,别把书房搞得一团糟让你父亲心烦。” 盛准没敢吭声,点着头就离开了。 盛夫人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家儿子,可想了想,似乎又有什么不对。 紧接着,盛准偷跑离开了府,因为这些时候他还算安分,在府邸的话就不会有人跟着,他离开后,跑了五个钱庄,每个钱庄用印章取了一万两,他可不敢一次性在一个钱庄取这么多钱。 在赶往对方的目的地时,盛准也刻意避了守在城门上的百里,防止他回头就跟他父亲告状,而当只有士兵时他就亮出小王爷的身份,如此也没人敢拦他。 马匹一路行驶到迷雾森林,这会儿也已经日上三竿,太阳火辣辣的,盛准只觉自己都被晒得脱了层破皮,但还是顺利在午时之前赶到了迷雾森林。 迷雾森林如其名的迷雾很多,但中午几乎没什么雾气了,早晚雾气都很大,走在里面,毫不夸张的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盛准下马时却意外发现不远处有一匹上等的五花马,他留了个心眼儿,也不知那马是绑匪的还是谁的。 就这样,盛准揣着五万两银票跑进了森林,到底是本地人,即便早晚不敢进来森林,但对于这森林的地势也还是很了解的看,虽已近中午,但森林里迷雾依旧有,但并不影响人走路。 远远的,盛准忽然就瞧见一个高大壮硕的背影,他脸色难看,估计那就是绑走花芽来给他接头的人。 盛准神色凌厉,从背后偷袭对方,但对方身手极好,虽因为迷雾慢了一拍,受了他一掌,但也立即回过神来接招。 两个招式下来,盛准发现此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姜少擎。 姜少擎也没想到偷袭者会是他。 平邑王府跟姜将军府虽前段日子虽闹得不愉快,但毕竟也是有交情的,两人不算交好,但也是算熟,彼此见到对方都很惊讶。 盛准惊讶后就是疾言厉色:“是你绑走了花芽?” “什么花芽?”姜少擎皱眉,倒是反问他,“玖娘呢?你把玖娘藏哪儿了?” 两人针锋相对,后知后觉,他们都被人威胁叫过来的,神色一时都十分难以言喻。 盛准似想到什么:“你说的玖娘不会是玉宇琼楼的雅伎吧?” 他时常光顾这窑子,所以知道玖娘。 姜少擎脸色难看的点点头。 “哈哈,你们终于来了。”这时候忽然传来一阵狂笑声,紧接着,在迷雾森林的另一头有一帮男人走出来,为首的是脸上有狰狞刀疤的矮男人,在他身后跟着起码有二十来个人,花芽跟玖娘就被他的人抓住。 当瞧见玖娘那一脸伤痕时,姜少擎瞳孔紧缩,暴怒上前:“你们竟然敢这么对她。” “冷静点,你难道想害死他们吗?”盛准及时拦住他,又对野狼道,“你要的钱我们都带来了,把人给放了。” “放了?你以为在你们两个对我妻子做了那样的事情后,我会这么轻易的把人给放了?”野狼哈哈大笑,眸底狠意十足,“老子恨不得抽了你们的皮,扒了你们的筋,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盛准皱眉,根本不知他在说什么:“你妻子怎样跟我们有什么干系。” “跟你们无关?”野狼一双眼红的充血,“你们凌辱了我的妻子,居然还堂而皇之的说与你们无关。” 他异常暴怒,一把把拽住了花芽的头发,带着股狠劲儿。 花芽被吓哭了,叫着想去抓野狼:“你个坏蛋,放开我,你放开我,大叔救我……” 第180章 盛准一下子就紧张了,忙道:“你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孩子,你要对我有什么怨恨,就冲我来。” “老子当然只对你有怨恨,要不是你,这孩子也不会在这受苦。”野狼说,“你怜惜你自己的孩子,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你拿什么来还。” 盛准皱眉,对方口口声声说自己侮辱了他的妻子,害死了他的孩子,可他根本就没做过这样的事,只能硬着头皮问:“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记得你说过的话。” “你当然不记得,姜少将军应该会记得吧。”野狼讽刺憎恨的瞪着姜少擎。 盛准朝姜少擎望去,之间姜少擎一言不发,低着头,脸上羞愧难当。 “你怎么这表情,难不成你真的侮辱了他的妻子?”盛准脸色难看。 姜少擎深呼吸,满脸羞愧:“应该是那个女人……” 盛准如同晴天霹雳,震惊又错愕的看着他。 “我的妻子,曾经是红香院的头牌雅伎,她叫曹红艳。”野狼一字一顿道。 姜少擎依旧低着头不语。 野狼说,他跟她的夫人都不是壹朝人而是南国人,在南国被北月国灭了后,他们这些南国人便为了生存离乡背井的来到壹朝,但野狼跟自己的夫人在战乱中失散,他们曾经约好了失散就来壹朝京城见面。 壹朝不同于他国家,三年前在凤南靖的管制下,壹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甚至能接纳他国的难民,只要做了资料填写,在壹朝一年内能找到工作纳人头税,便能在壹朝安身立命,十年后便能得到本国户籍, 这道圣旨跟律法,对于他们国破家亡的难民来说,简直是灰暗生命的一道曙光,野狼与妻子失散后就按照约定来到京城,可他最后居然在猪圈找到了自己的妻子,她半死不活,身上都是被人凌辱的痕迹。 野狼一双眼猩红得厉害,恨恨的看着姜少擎:“是你,是你凌辱了我的妻子,之后更是强迫她接客被人凌辱,害的我那不足五个月的孩儿胎死腹中,至此后我妻子就如同行尸走肉,即便我经商赚了钱,但她始终郁郁寡欢,最后因心情郁结导致她的了痨病,现在就快要死了。” 最后,野狼几乎是吼出来的。 盛准听明白了,所以野狼是在为妻子跟自己的孩子报仇。 野狼已经国破家亡了,现在是孤注一掷,就算倾尽所有,也要让伤害他家人的人付出代价。 他是听明白了,可……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凌辱你的妻子。”盛准心里很同情他们,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他这辈子就没做过强抢妇女的事儿。 “你是没有强迫我的妻子,但你见死不救,才害的我妻子落得如今的下场,你一样也该死。”野狼字字诛心,“我散尽家财,召集了所有同乡人,为的就是让你们付出代价。” 他几乎怒吼出声。 盛准皱眉,觉得野狼不讲理,可不管他怎么努力的回想,都想不起他曾经撞见过姜少擎强抢民女,他甚至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你搞错了,我对此事并无印象,若真让我撞见了,我会救你夫人的。” 他说的是实话。 虽说盛准是个混蛋,吃喝玩乐,但也是个有血性的男人,若是让他遇见这种事,一定会出手相救。 野狼冷笑,却是不信。 姜少擎闷闷道:“这件事盛准的确是无辜的,虽当日我喝了点酒,所以就强迫了你……” 他声音一顿,愧疚不已,又道,“盛准当日喝得烂醉,直接就倒在了房里,后来还是我让楼里的妈妈把他带走的。” 盛准恍然大悟,他就说他是被‘误伤’的吧。 野狼皱眉,很怀疑他们的说辞。 姜少擎又忙解释:“其实我当时也不是故意强迫令夫人的,我当时正在气头上,又喝了点酒,所以才会做那样的事,可事后我有给你夫人钱,也没有让那么多人凌辱她,更没有把她扔到猪圈。” “这是我夫人亲口说的,难道还有假。”野狼咬牙切齿,觉得姜少擎在狡辩,而算有姜少擎问为盛准作证他无辜,但他对盛准依旧也是憎恨的,毕竟都恨了这么多年,怎可能就因为姜少擎三言两语的就相信了。 更别说比起盛准,他更憎恨姜少擎。 “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因为你们,我失去了孩子,现在就连夫人也得了那种绝症……”野狼说着,眼眶有热泪蔓延,因为他得眼太红了,以至于看着就像是血,“你们必须给我赔命,凭什么我被你们弄得家破人亡你们还如此的风流快活,当官的当官,玩乐的完了……” 野狼说着,十分的激动,他忽然一把把甩开花芽,拔出匕首拽住玖娘的头发,匕首抵在了她皙白的脖子上。 肌肤一下子就被割破了,不是表皮的破损,而是皮肉的破裂,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玖娘满脸鲜血,已经对疼痛免疫了,她面如死灰,咬着唇,甚至没有啃声,也没有看向姜少擎。 她对这件事也是知道的,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也脱不了干系,以至于那件事后,她再也没有跟姜少擎相处过了。 “你别激动,有什么事情冲我来,玖娘是无辜的,你要杀要剐冲我来。”姜少擎激动不已,心一下子就踢在了嗓子眼。 “好,只要你自杀死在这,我就放了这女人,否则我就让这个女人尝尝我夫人所承受之苦。”野狼一字一顿,充满憎恨。 姜少擎犹豫一瞬,却真的也就只有一瞬,立即抬头:“好……” 玖娘狠狠一震,激动尖叫:“不可以,绝对不行……” 她情绪很激动,甚至仰着脖子不管不顾的朝刀口伸。 “你这个女人是疯了不成。”野狼并不想伤害她,忙收回来匕首,狠狠拽她头发,“你给我老实点。” 玖娘心如死灰,拼命的冲姜少擎摇头,可姜少擎却坚定地朝她微笑点头,甘愿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她的生存。 “你想好了吗?”盛准神色复杂,“真的要去死啊?” 姜少擎神色紧绷,却是笃定的点头。 “兄弟一场,也没什么好对你说的,谁让你是活该。”盛准这会儿居然还在幸灾乐祸,只是抱了他一下,“一路好走,我会去你坟头给你上香的。” “……” 第181章 原悲愤决然的气氛瞬间变了味儿,野狼眼角一抽,不知该说这小王爷是心大还是缺心眼儿的好。 他难道不知道,姜少擎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他了吗。 这脑回路着实让人着急。 姜少擎却是肃穆的看了盛准一眼,眸底似有些迷茫,而盛准却是大大咧咧的拍着他的背,一脸很仗义的模样:“听小爷的,准没错。” “不……不可以,我不要你为我去死……”玖娘悲痛欲绝,她甚至想一头撞向旁边盗贼的刀口下,但却被野狼拽住。 姜少擎看了看盛准,又深深地看了眼玖娘,居然还对她笑:“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话落,他重重的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腹部。 “不……”玖娘撕心裂肺,一双眼几乎要充血,她悲戚的喊着,就犹如杜鹃啼血,哭的无力软跌在地,悲痛欲绝。 姜少擎重重的跌落在地,鲜血从顺着道口涌出,他痴痴又艰难的朝玖娘的方向看去,仿佛就只有出的气了。 此时的野狼脸上却略过一抹快意,他目光看向盛准:“到你了,你应该也不想你儿子丧命吧。” 盛准既然只身前来,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默默的拔出随身的匕首,可才刚拔出,却忽然飞射出一只短箭,打断了他的匕首。 盛准错愕,而野狼一众人顿时神经紧绷,警戒又狠厉的看着周围。 “谁,谁在那儿……” 这时,从暗处忽然出现三人,分别是凤南靖,平邑王以及百里。 别说野狼众人惊讶,就连盛准也是错愕不已:“你们怎么到这儿来的。” “你这小兔崽子还有脸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平邑王凶狠的瞪着自己儿子,恨铁不成钢。 野狼怒不可喝,觉得盛准违背了他们的话,当即便拽着花芽的衣领气势汹汹的要取他性命:“好啊,你居然敢不听我的,看来你也没怎么在意你这儿子的性命。” “住手。”凤南靖怒喝,气宇轩昂,带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威慑力十足,不怒自威,“花芽不是盛准的孩子,你要有什么不满,大可冲着本王来。” “骗谁呢,这京中谁不知道花芽是跟姜家大小姐苟且生下来的孩子,而且就算不是,但盛准爱上姜晚倾准是没错的事。” 说着,野狼冷哼的盯着盛准说,“没想到风流成性格小王爷居然还是一个情种啊。” “胡说什么,我跟那死丫头只是朋友。”盛准脸色突变,“废话少说,赶紧放了那孩子。” 野狼却是冷哼,带着一股鱼死网破的坚决:“这孩子跟你就只能活一个,你是想让这孩子去死,还是你死,选一个吧。” 盛准抿唇,看着手上的那把断刀,仿佛已经下定决心。 一旁的平邑王怒不可遏,当即便一巴掌呼过去。 他看出了盛准的决定,虽说也能理解他的做法,毕竟花芽是因为他才身陷险境,若花芽有意外,他们平邑王府怕是也不会好过,但这不代表他不恼他做出的荒唐决定,居然撇下父母去送死 盛准被打的懵了下,只见平邑王重重的抢夺过他手上的断刀,对野狼说:“我是这小兔崽子的父亲,既然你觉得我儿子有罪,想要他的性命,那就由我这个当父亲的替他赎罪吧。” “父亲,这怎么可以。”盛准着急,他怎能让自己的父亲替他去死呢。 “你们谁都不会死。”凤南靖冷道。 这并不是只有两个答案的选择题,花芽是他的儿子,不说还没到要用性命去换的地步,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刻,也应该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当仁不让。 “你知道本王是谁吗。”他转目冷漠的看着野狼,气场全开,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你手上的孩子是本王的亲儿子,你若胆敢伤害他一根寒毛,本王立即下令驱逐所有南国人,不,应该是屠尽南国人。” 野狼狠狠一震,错愕又震惊的看着凤南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男人居然就是摄政王。 因为摄政王愿意接纳难民、并且对其友好,所以许多外来难民都十分喜爱这位不是君主,却胜是君主的人,在他的摄政下,壹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是壹朝开国以来最最繁茂的三年,也因为有他战王的名声在,也无人敢进犯壹朝。 可就是这样伟大的一个王,居然会说出屠尽南国人的话,在南国灭亡后,几乎有三分之一的南国人都涌入了壹朝,这可是上万条认命啊。 野狼心情复杂,他不能连累同胞,杀子之仇,辱妻之仇,他又怎能不报。 这时有怕了的兄弟劝他:“老大,不然还是算了吧,我们南国人作为他国人在壹朝生存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为了你一个小家害的所有南国人都死于非命吧。” “是啊,我的兄弟姐们们都在壹朝呢。” “对啊,而且姜少擎说了,盛准是无辜的,大嫂也只是说盛准见死不救,又没有施暴” …… 听着兄弟们的劝说,野狼双目猩红得厉害,可姜少擎他们害得他家破人亡,这等深仇大恨,让他如何放下。 “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野狼忽然发了疯似的怒吼起来,或许是因为愤怒的原因,他掐疼了花芽,花芽疼得哇哇大哭。 听着孩子的声音,凤南靖的神色冷到了极点,字句铿锵,带着势如破竹的冷意:“这件事从头到尾盛准就是无辜的,姜少擎也说了他不是不救,而是当时烂醉如泥根本没有意识, 你家破人亡是很可怜,但是盛准无辜受害,他就不可怜吗。真正的施暴者已经死了,你难道一定要牵连无辜吗?你可是有上万个南国同胞在壹朝,你也想害得他们家破人亡吗。” 野狼犹豫又愤怒,他自然是不想害同胞,可也是真的放不下仇恨,他是真的放不下。 花芽哭得越来越厉害,之前被大巴掌脸上的红肿甚至还未消除,他哇哇大哭,一直喊着要爹爹,要大宝,真的很让人心疼。 第182章 “够了。”忽然传来一道冷厉的女声,一个身穿蓝衣的女子从暗处走出,她眉头紧锁,“你现在做这些,无非是觉得没有了生存的希望,因为你孩子没了,妻子也快要离你而去,可倘若我能帮你呢。” 姜晚倾步履沉稳的上前:“倘若我能帮你救回你的夫人,重新让你夫人替你诞下孩儿,这样你会不会好过点。” 凤南靖脸一下子就阴了下来,着急又上火,忙上前:“你怎么出来了。” 之前盛夫人来王府中告知他们盛准的异样,还发现印章不见了,紧接着就发觉盛准居然去了钱庄取了银两,事情发展到此,他们也猜到发生了什么,当时姜晚倾也在,其实凤南靖本不想让她来的,但奈何拗不过她。 这丫头可是倔强得很。 野狼冷讽的看着她:“你知道我夫人现在病的有多严重吗?大夫……大夫说、说她活不过一个月。” 说道后面,他几乎是崩溃的吼出声。 “我是姜晚倾,若你在京城行商,就应该知道我的是本事,之前我小姨也是得了肺痨,还是中后期了,但现在还不是一样被我救回来了,你先让我去看看,一切如何等我看过你家夫人才知晓。” 野狼一僵,面如死灰的脸庞仿佛冲燃起一抹希望。 若不是生活陷入了黑暗,了无光明,谁又会想死。 姜晚倾看出了他的犹豫,立即道:“你们经历了战乱,国破、流落他国,现在为何不给自己一个活着的希望。” 野狼犹豫了,他想他夫人活着,但也怕姜晚倾说的一切都只是缓兵之计,目的就是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你若担心我骗你,你可以以我作为人质,我会让凤南靖他们离开。”姜晚倾说,“但你要放了我儿子跟那位姑娘。” 凤南靖眉头紧锁,仿佛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霾色,倏地握住她的手臂,脸色难看:“你别在这添乱,一边去。”他甚至有了恼意,恼怒她这么不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心上。 “我不会有事的,这件事就听我的。”姜晚倾笃定的看着他,忽然踮着脚尖抱住她,声音很轻,“这次跟上次一样,你也会找到我的。” 凤南靖立即就会意,可眉头依旧拧紧,实在不愿意用她的生命去冒险。 “好,就依你说的做。”野狼答应了,“你先过来,我自然会放了他们两个。” 姜晚倾淡然的走去,凤南靖却握着她的手不放,那张脸冷硬得不像样。 “放心,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柔弱。”姜晚倾说,声音很轻,像是在安抚,“我本就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若真的要做你的女人,那就更不能弱了。” 凤南靖不悦的盯着她,但似乎又拿她没办法,她太执拗了,一旦决定的事谁说话都不好说,最后,他只能皱着眉让她小心。 姜晚倾点头,朝野狼那伙儿人走去,而在姜晚倾走到他们身侧时,立即有人用刀架在了姜晚倾的脖子上,还狠狠地威胁说:“你老实点。” 安鹿儿气若神闲,没有半分动容,到是凤南靖,整颗心都提了上来,就好像那把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不,就算他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内心也不会有波澜,可他现在确实真的惧怕。 怕她有个万一。 姜晚倾目光坚定又柔软,仿佛在告诉他自己会没事的。 野狼见有了新的人质,便也立即放了花芽跟玖娘。 玖娘三魂没了七魄,因为大悲大痛,居然使不出一点力气,跪爬着到姜少擎的身边,痛苦的抱着他的头,可却发现他似乎还有气息。 她人一僵,心里好受了些,却不敢多话,以免让野狼知晓,又补一刀。 “你们先离开迷雾森林,不许再进来,否则我就杀了这娘们。”野狼放人走时,还不忘威胁。 对面的不是别人,可是摄政王,面对这样的一个强人,他是淡定不起来的。 凤南靖抱着大哭不已的花芽,花芽担心姜晚倾,一直哭着害怕的看着她,因为哭的太厉害,甚至说不出一句话。 姜晚倾心疼坏了,凤南靖亦是,他眸光冷如剔骨,阴戾得如同深渊里腐蚀白骨的瘴气,冷冷道:“记着,你若敢伤她一根汗毛,就是断送你同胞人的性命。” 野狼猛地一僵,就算隔着老远,他似乎也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那股狠劲儿,他咬了咬牙,可面对摄政王,他的那暴戾气息根本就不够瞧。 最后,野狼是看着凤南靖离开后他才缓缓离开,惊魂未定,野狼这才发现自己满脸冷汗,而他的兄弟同样。 “行了,人也走了,现在我们应该去看你夫人了。”姜晚倾说,神色很平静的看了眼架住她双臂的男人,“还有你,该松开我了,你们这么多人我也跑不掉,这样抓着我怪难受的。” 她口吻平淡的就如同不是受人威胁,就仿佛是朋友之间开了过分玩笑。 那男人不敢做主,请示似的看向野狼,野狼犹豫一瞬,最后点头了。 姜晚倾得到自由,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让他们带路。 野狼探究的看着她,忽觉这姜家大小姐,似乎也不像外头所说的弱不禁风,胆小怕人。 这些话要是让被白雅那伙儿人听到,估计血都得吐好几缸。 她姜晚倾要是胆小怕人,这世界上怕就没有人能称得上嚣张了。 野狼最后带着她去往了迷雾森林的深处,姜晚倾还觉得奇怪,多嘴问了句:“你之前不是说你经商赚了钱吗?怎么还住在这深山老林这儿,这购物shopping多不方便。” 野狼有点听不懂她的话,只能依自己理解的意思回答:“我夫人恨极了你们京中的那些有钱贵族,根本不想再看到你们。至于你说的购物,呵呵,心死之人,还有什么需要购买的吗。” 姜晚倾顿了顿,抿唇,心里百般复杂。 其实在她瞧见野狼欺负花芽时,她恨不得把这强盗大卸八块,可听到他的故事后,心里也是同情,若野狼的妇人没有出事,或许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在经历了这些后,野狼依旧没有随意迫害人,他之前说的很清楚,就只是想要害他夫人的姜少擎跟盛准的性命,在玖娘要自尽去死时,他也拼命阻拦。 “你们早就来到了是不是。”赶路时,野狼忽然问,“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姜少擎自尽时站出来阻止。” “其实……凤南靖他们是想救下姜少擎的,只是……我也觉得他该死。”姜晚倾忽然冷不丁到,震惊了野狼。 第183章 的确,在盛准出城前,他们就跟着盛准了,在野狼要姜少擎自尽时,凤南靖跟平邑王的意思是要出现阻止,是姜晚倾在关键时刻打断阻止了他们。 在听到野狼的那些事后,她是在无法同情姜少擎,他夺取的,不仅仅是一个女人的清白,还有一条鲜活的生命,当然,她选择这么做,也有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她读懂了盛准的唇语。 曾经她告诉过盛准腹下两寸的秘密,而盛准在拥抱姜少擎时说出让他刺穿的部位,因此她才想让姜少擎受些皮肉之苦,可这跟野狼一家的人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野狼心里沉甸甸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或许,同为姜家人,姜晚倾并没有姜少擎那么可恶。 姜晚倾最后被带到了迷雾森林的最深处,这里鸟语花香,小溪流水,甚至还有从山顶留下来的水流,像是瀑布,木屋盖得十分精致,很漂亮,半空中有层层的白雾缭绕,十分有意境,恍若身处于天界。 桃源仙境,也不过如此。 因为野狼的夫人身有痨病,所以他的兄弟们并不进去,野狼说:“你要是怕,就带个面纱。” “无所谓了。”姜晚倾嫌麻烦,没要。 野狼也不说什么,大步流星的带着姜晚倾进去,而他自己也没有带面纱。 姜晚倾跟着他进去,意外的发现木屋以及里头的家具比她想象的都要精致,并非是随意拿的木头做的,这些都是用上等的梨花木家具,里面的家具摆放也是十分整齐、干净,这里头没别人,估计都是家务都是野狼亲力亲为。 谁能想到,在野狼那张狰狞恐怖的容貌下,居然藏着一颗这么细腻温柔的心。 他是真的很爱他的夫人。 野狼带她去了卧房,一进去便能嗅见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味。 姜晚倾发现,这屋内不仅放了许多百合花,就连蜡烛都是精心制作的百合花香烛,而她的妻子就躺在竹制作的床上。 女人躺在床上,粉色的被子,远远看着就瞧出了女人的一身病气,她神色很苍白,长得不算漂亮,但却特别清秀,给人一种温婉娴静的印象,只是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有点死气沉沉。 姜晚倾微微一顿,看着野狼的夫人,忽然觉得她似乎长得有点像…… “漱玉,我回来了。”野狼小心翼翼,似乎是怕吓着她一般,轻手轻脚,脸上的温柔与那狰狞的伤疤呈以鲜明对比。 床上的人这才动了动,她缓缓的睁开双目,平静的看着丈夫,声音很弱:“你去哪儿了?” “出去给你买百合灯烛了,家里的快用完的。”野狼坐在妻子的床边,吻了吻她的额头,“今天觉得身体好多了吗?” 何漱玉点点头,似乎是不想说话,有些心如死灰:“你不用在为我折腾了,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大夫都说我活不过一个月。阿康,这些年来你照顾我也辛苦了,你就放过你自己吧。” 她声音很轻,甚至有些空洞麻木,没有一丝求生欲,仿佛这个人世已经让她绝望,不想在留下。 “胡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我们会白头到老。”平日在外面那么凶狠的一个男人,居然因此红了眼,“而且我给你带了大夫来,是京城中很有名的女医,她会治好你的,之前她也治好过一个患痨的病人。” 何漱玉似乎这才瞧见姜晚倾,她只笑了声,麻木的摇头:“可是阿康,我没有希望了,我也不想活了,你放了我好吗。” 她无力的声音,带了淡淡的请求。 野狼一下子就崩溃了,强忍着说:“你别说傻话,会好起来的,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这些话何漱玉似乎听过多遍,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缓缓地闭上眼,似乎就想这么睡过去。 姜晚倾走上前:“算了,让我来跟夫人时候,你先出去。” 野狼忧心忡忡,犹豫过后才离开。 房内就剩他们二人,姜晚倾做在床边,还没等她开口,何漱玉就淡淡道:“我不知你是否真的有本事医我,但不管如何,我都是不会喝药的。因为我终于能结束了这三年来行尸走肉的日子。” “夫人,你一心想死,你是解脱了,但是你想过你的夫君吗。”姜晚倾说,“他很爱你的。” 许是提到野狼的爱意,何漱玉眼眶一下子就泛红了:“所以,我的遗言将会是希望他重新找个女子,能替他开枝散叶,陪伴他一生的女子,而不是像我这样半死不活的。” “可是他就只要你。”姜晚倾说,“你自己的丈夫,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有件事我不知你知不知道,您的夫君,孤注一掷,势必要为您报仇,绑架了侯府小姐的儿子,以及姜少擎心爱的女人,差点死在了外头。” 何漱玉狠狠一震,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什么、你说什么……” “你的夫君,差点死了。” 即便是再次听到这话,何漱玉也忍不住颤抖,她情绪变得很激动,猛地剧烈咳嗽起来,还吐了血。 姜晚倾立即拿手帕过去给她擦掉,之后再将随身的救心丸给她服下,原何漱玉还有些抗拒,但犹豫过后还是吃了下去。 “阿康他怎么这么傻,他怎么就这么傻啊……”何漱玉眼泪簌簌,“当年的事,我是耿耿于怀,但我不要他为我犯陷,更不要他失去性命……” “夫人您难道还不明白,您的丈夫是想跟你一起去了。”姜晚倾说,“现在姜少擎九死一生,活不活得下去还是未知数,您的丈夫已经给你报仇了。” “可是我真的不想活了,我现在只要每天一闭眼,便想到当年那个禽兽……那些禽兽……”何漱玉捂着脸痛哭出声,猛地咳嗽起来,吐了血,“最可怜的是我那苦命的孩儿,当年他在我肚子里是那么会闹,那么可爱鲜活的生命,说没了就没了……” 姜晚倾替她擦掉嘴角的鲜血:“那夫人你就应该好好活下来,重新把你的孩子生回来,再一家人团聚。” 何漱玉震惊的看着她,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我这样了,还能生吗,当年大夫说我……” “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经尽力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让你们一家人得以重聚。”姜晚倾坚定的看着他,握着她的手。 何漱玉泪流满面,许是知道丈夫真的想追她去死,又或者是因为知道自己还能生育,她一下子就燃起了希望了,她看着姜晚倾,用力的点头。 姜晚倾把脉后,娥眉欲颦,红唇微微抿紧,何漱玉赶忙问:“怎么样,我还能生孩子吗?” 第184章 姜晚倾倏地一笑:“痨病已经是晚期了,但是也不是不能救,等身体好了,孩子自然就能生了。” 何漱玉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后来姜晚倾借口与野狼讨论治疗方案,走出去。 外头,野狼没有走,一直在厅堂等待消息,姜晚倾肃穆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移步外面说话。 “如何,我夫人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姜晚倾看着她,红唇抿紧:“您的夫人……怕是好不了了。” 野狼狠狠一震,顿时心痛如刀绞,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倾,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夫人的痨病是晚倾,病入膏肓,而且她的身体并不好,多器官已经衰竭,抱歉,我无力回天,只能尽可能的延长她的寿命……” 姜晚倾心情沉重,眉头紧锁,“但就算我拼尽一身医术,也最多保夫人不过三年。” “三、三年……”野狼猛地往后跌了个跟跄,悲痛欲绝,难以接受,不,是不能接受。 他不能接受夫人就这么没了,就这么离他而去…… “你当时不是把你的小姨给治好了吗,为什么就治不了我的夫人?”野狼忍住吼声,几乎是咬牙切齿。 “那不一样,我小姨虽然是中晚期了,但也没到晚期,而且她素来身体好,您的夫人怕是从小身体就不好,这些年又伤心郁结没有好好休养。” 姜晚倾叹气,“我只能尽力。” “你骗我……”野狼的神色忽然凶狠起来,面目狰狞,倏地掐住了姜晚倾的脖子,憎恨又凶恶,就仿佛是姜晚倾害的他夫人如此。 对方力道很大,势如破竹,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姜晚倾胸口的氧气瞬间被抽干,她痛苦而拼命的挣扎着,脚已经离了地,眼前阵阵发黑。 那种痛苦,是无法言语的,就仿佛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眼前一片发黑,她似乎还感觉到有一股腥甜从喉头涌出,溢出了嘴角。 碰…… 姜晚倾忽然重重的跌落在地,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口腔都是被掐出的鲜血,她咳得厉害,不知是因为被鲜血呛到了还是因为刚才缺氧所致。 千钧一发之际,野狼忽然放过了姜晚倾。 他重重的闭上双眸,痛苦万分,他崩溃的哭着撕扯自己的头发,扇自己耳光:“要是我没有跟漱玉失散,要是我们当年没有失散……” 他怪自己,怪自己的大意,要是当年他把妻子看好,她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那孩子也不会死,他们也不用面临现在的阴阳两隔的痛苦。 姜晚倾很痛苦,喉咙疼得厉害,她心里也有怨气,可就是恨不起眼前的男人,只觉得他可怜。 野狼的家庭,原本幸福美满,就因为权贵的一时兴起,家破人亡。 姜晚倾艰难的扶着墙壁起来,野狼目光空洞而麻木的看着她,再也没有刚才的狠厉:“这件事,我希望你对我夫人保密……” “我会告诉她,她能活下去,并且还能重新生孩子。”姜晚倾说,“其实您夫人最不能接受的是孩子没了和以后再也生不了孩子……” 她一说话喉咙就疼得厉害,就仿佛被人用针刺着淌血的伤口,她每说一句话,都很痛痛苦。 野狼冷漠的看着他,许因为她也是姜少擎亲戚的缘故,没有多少客气,安鹿儿也看出了他的憎恶,叹了口气,声音很弱:“我虽然跟他们同宗,但我也不喜欢姜将军府的人,你不用对我太疾言厉色,否则刚才我就不会不救姜少擎了。” 野狼神色稍霁,再次看着她时眸底却浮现出了一抹愧疚,但却没有说话。 姜晚倾两人重新进去时,何漱玉开心而吃力的从坐起,可即便是这么个小动作她都做的艰难,野狼赶紧上前帮着。 看着重新燃起生机的妻子,野狼眼泪一下子就飚出来了,可想到她余下不多的寿命,心里又是万般痛苦。 姜晚倾说:“因为我学的是鬼医,药性凶猛,药量太大的话夫人您怕是会承受不来,我先给您针灸,护住心脉,打通经络,之后您也不会觉得身体那么沉重了。” 何漱玉配合的点头,她惊喜问:“那大概我什么时候能再生孩子,明年可以吗?” 姜晚倾笑道:“你的身体实在亏损太大,三年吧,调理三年就好了。” 野狼猛地一僵,心如刀割。 因为两人是挨着的,何漱玉也发现了丈夫的异样,疑惑问:“夫君,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担心你身子不好,怀上孩子之后就不能好好休养。”野狼扯唇一笑。 “你这话说的,这位女大夫都能把我的痨病治好,并且还能让我怀孕,那肯定是说我的身子已经好了。”何漱玉笑着慎道,一脸憧憬。 野狼却心痛,心情复杂。 接下来,姜晚倾就要替何漱玉针灸了,因为需要安静,所以野狼就在外头。 何漱玉很配合姜晚倾,许是心结疏散,她也不似之前那般死气沉沉,虽还是脸色苍白,但却有了些精神。 她趴在床上,美好的想象着,怀上孩子后的时光。 她跟姜晚倾说了害喜后的苦恼,肚子大了身材走形的郁闷,甚至还跟姜晚倾讨论孩子的名字。 姜晚倾心情沉甸甸的,明知道眼前的女人没有几年好活,也不可能生下孩子,听着她那些满怀希望的话,她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这个梦,太美太好,破碎的时候,人也会支离破碎的吧。 姜晚倾听着,没有打断她,甚至很认真的跟她讨论起来,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打闹声,是兵器敲打的声音,隐约还有男人的怒吼。 “什么声音。”何漱玉趴在床上就要起身,可她没力气,自己差点没摔倒不说,还差点弄歪了插在她背部上的银针。 “别动,外头的事情有你的夫君,一切都会没事的。”姜晚倾安抚她,心里也隐约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可是我担心……” “不用担心,你先躺好,我出去看看,什么事情有我们呢。”姜晚倾道,说话十分吃力痛苦。 何漱玉担忧不已,最后点了头。 最后姜晚倾出去了,而她担心何漱玉乱动让银针移位,拔出后在出去。 外头,一行军队浩浩荡荡,势如破竹,有上百人这么多,各各身穿铠甲,威武雄壮,而为首的正是凤南靖,他们不仅抓住了野狼的弟兄,甚至就连野狼也被逮住了,双手别在身后,动弹不得。 凤南靖瞧见他心尖上的女人,倏地松了口气,可当瞧见她脖子上的那轮青紫,以及嘴角的血迹,瞳孔紧缩,胸口似掀起了狂风暴雨般的怒火,他忽然转首一脚狠狠地踹在野狼的胸口,即便野狼被人抓着,也飞出了三米开外。 “你居然敢伤她。” 男人雷霆震怒,怒意爆发,忽然拔出宝剑就想要他的命。 第185章 “阿靖。”姜晚倾忙出声,她的喉咙伤了,这一喊又是猛地咳嗽。 凤南靖心头发紧,几乎是立即上前环抱住她,紧张不已。 人群中的盛准也是心头发紧,但也只是动了动,不敢上前。 “别、别伤他。”姜晚倾艰难说,“我没事的。” 凤南靖那张脸冷硬得不像样,黑眸死盯着她的颈间,在那皙白细长脖子上,烙印着一个像黑蝴蝶的手印。 他胸口的怒火有增无减。 “你脖子都成这样了还没事。” 他是真的很生气。 自己伤成什么样姜晚倾自然之道,而且野狼也的确是下手很重,但凤南靖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 “我都这样了,你还凶我。”姜晚倾忽然嘴角一撇,委屈极了,巴巴的抱住凤南靖,头靠在他的膛前,“好不容易找到我了,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凤南靖气是真的气,可就在她撒娇的那瞬间,便也什么脾气都没了。 对她,他又何尝能真正气的起来。 “本王不是真的生你的气,而是心疼你。”凤南靖说,无奈又宠溺,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奥……那你还摆着张臭脸,一副要把我活剐了的样子。”姜晚倾嘀咕,其实她只是娇慎了下,目的只是让他不要生气。 这男人生气起来,她还是挺怕怕的。 这会让被踹飞的野狼被重新压在地上,姜晚倾瞥了眼,对凤南靖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他剑眉微扬,似是看出她的用意:“你有什么想法吗?” 姜晚倾瘪嘴:“我说的你会同意?” “只要是你说的,本王就同意。”他倒是大方,大方的让百里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野狼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在小少爷失踪的这些天里,殿下忙上忙下,脚不离地,抓到了定会重惩,可姜小姐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很想重罚。 “先让底下的人去调查这伙人有无作奸犯科,有的话就按律法处理,无的话就打十几板子算了。”姜晚倾说,“至于野狼,他的夫人还需要他,就先放他一马,等底下的人调查结果出来后在行定夺。” 凤南靖嘴角一扬,大手一挥,准了,而野狼在听到这些话时,居然出其的松了口气。 姜晚倾心想:想必这野狼也不是作奸犯科之人,之前她就曾听说过他是行商的。 “事情暂时也算是告一段落,你暂且先回去,我还得去医治野狼的夫人。”姜晚倾说,并没有忘记之前自己答应过他们的事,但更多的是同情他们这段悲戚的爱情。 男人拧眉:“你还想留下?” “我很快就弄好回去了。”姜晚倾嬉皮笑脸,居然还有几分撒娇的意思。 凤南靖瞪着她,但似也是拿她没办法,最后只道:“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你若不从这森林出来,本王就一把火烧了。” “……”他还能不能讲点道理。 姜晚倾无语极了,最后却只能点着头附和:“知道了知道了。” 凤南靖这才放了野狼,但却把红玉留下了。 姜晚倾也没拒绝。 看着那个强势的男人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离开,野狼倏地才松了口气,当他在看向姜晚倾时,脸上却没了之前的冷漠跟凶狠。 野狼是个有血性的男人,从行商老板为了妻子沦为寇,即便人生受到了那样的打击也不会伤及无辜,更知道妻子被侮辱过的痛不让属下侮辱女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他当即半跪在地上郑重的朝姜晚倾行礼。 “多谢姜小姐。”他郑重道,“之前……对不起。” 说道后面,他很惭愧。 方才她根本可以让摄政王要了自己的命,更没必要被迫在医治他的夫人,可她却没有。 “算了,起来吧,时间有限,那男人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姜晚倾说,她并非扭捏的性子,若真在意野狼之前的所为,刚才她就不会出言相救。 他们回了木屋,屋内的何漱玉伸长了脖子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很焦急,瞧见野狼安全才松了口气。 姜晚倾接着施针救人,因为何漱玉的心结已解,因此看上去精神也比平时的好,最后她不仅给何漱玉开了药,还给野狼开副方子,免得被感染上痨病。 毕竟这是传染病。 野狼万分感激安鹿儿,许是方才经历了生死,他也看开许多,至少他跟妻子还有三年的时间可以相处,不管怎么也比立即阴阳相隔的好。 “叶康,我叫叶康。”野狼忽然道,“姜小姐是为女中豪杰,可以知道我的名字。” 姜晚倾笑笑,让他好好照顾妻子就离开了。 她离开迷雾森林时,正巧瞧见凤南靖黑这张脸再次要带军队进来,气势汹汹,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诶诶,我出来了,我出来了。”姜晚倾忙跑上前,有些心惊,“这还没半个时辰呢,你怎么就这么没耐心。” “在本王心里,已经到了。“他道,面色不虞,拽着她朝马车去,但脚步一顿,又忽然回头直接把拉变成了抱。 “喂……”姜晚倾脸色微变。 这周围还有这么多人,他知不知羞的。 士兵都是凤南靖的人,是不会乱说,可这不是乱不乱说的问题,姜晚倾脸皮还没厚的能在大庭广众下跟他亲密,而且盛准也还在呢。 凤南靖可不管这么多,直接把她塞进了马车,姜晚倾气呼呼的瞪他一眼,而后发现花芽已经在马车内睡着了。 这才过去不到十天,但花芽看上去却瘦了一圈儿,原本的圆脸都有点变瓜子脸的趋势。 姜晚倾发现孩子的脸也已经被上了药,虽身子有点虚,但并没有什么大毛病。 “现在知道心疼了,是不是很后悔没让本王砍了那一帮人。”他阴恻恻的看着她。 马车开始行使,姜晚倾看着他无奈一笑:“孩子没事,而且叶康夫妇也真的是挺可怜的。” 她怜悯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也同情这对有情人。 “你啊,就是心太软,所以才会总吃亏。”凤南靖板着脸教训,但却也还是由着她的性子来。 晚倾有她自己一套的处理方式,他既然爱她,那就要尊重她。 姜晚倾朝他吐了吐舌,俏皮的笑了笑。 凤南靖给她上药,而姜晚倾就跟他说了叶康夫妇的事。 第186章 凤南靖安静的听着,姜晚倾说:“照我说,最可恶的就是姜少擎,是他毁了一个家庭,虽我不知后面漱玉遭遇的事与他有无关系,可他毁了一个女孩儿的自尊跟清白,这是不争的事实,更恶心的是他居然还用醉酒来掩盖自己的恶行,当真是恶心。” 玖娘跟何漱玉长得很像,容貌六分相似、气质完全一样, 当年估计是姜少擎跟玖娘有了矛盾,之后就把漱玉给当玖娘糟蹋了,若不是他仗着姜府少将军的身份,哪里敢这么胆大妄为,若漱玉是郡主又或者是权贵千金,姜少擎断然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姜晚倾吐糟着,似想到什么,问:“如何?那姜少擎死了没。” 凤南靖无奈的看着她:“没呢,随行的太医及时止住血,已经送回将军府了,那应该是死不了,但卧床十天半月是免不了的。” “便宜他了。”姜晚倾冷哼,尤其是想到漱玉的孩子,更是愤愤不平。 她也是当娘的,若有人敢害了花芽,她肯定做的比叶康还要疯狂。 凤南靖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时不时还吻了吻她的额头,听着她吐槽大骂姜少擎不是人,姜晚倾满腹牢骚,一直骂到了摄政王府。 凤南靖先抱着孩子下去,随即又牵着姜晚倾下车,但她仍旧在滔滔不绝的说姜少擎的坏话,可刚一下车,却瞧见了守在侧门的姜历城。 姜晚倾倏地僵住。 因为正门太耀眼,她又不想别人知道她跟凤南靖的关系,所以一般他们都是走的后门。 姜历城杵在门边,不好意思的搓着双手,似有些愧疚难当,他看着姜晚倾,又看了看凤南靖,并不敢唐突上前,只是依照礼仪朝凤南靖行了礼。 凤南靖来救她的那晚,浩浩荡荡,出动了这么多人,也没掩盖真容,即便姜历城不常见凤南靖,但她也是做好了被姜历城发现的心理准备。 凤南靖知道,侯府一直是姜晚倾的一块心病,虽他也恼姜历城动她的女人,可到底他们是父女,他也不能真的去处罚姜历城。 男人低语:“需要给你们父女一个空间聊聊吗?” “没必要了。”姜晚倾摇头,朝他扯唇一笑,与他一同进府。 姜历城似乎也没想到女儿会对自己视而不见,来前准备的一肚子话一句都没来得及说出,他着急的想上前说些什么,可姜晚倾却忽然顿住脚步。 她没回头,却道:“侯爷,天气酷热,还是早些回府多陪陪您的儿子吧。” 她声音不算冷,却淡的听不出情绪,就想对待陌生人那般客气疏离。 姜历城狠狠一震,神色悲凉,他张了张口,但他的女儿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余地,直接进去了,还将门关上。 那不算重的关门声,却让他心凉万分,他也后知后觉,原来之前晚倾喊他父亲时语气是有多甜多温暖,甚至还带着依赖。 在他的众多儿女中,就只有晚倾是带着这些情绪喊他。 姜历城心顿时跌入谷底,而这时白穗却不知从何走出来,不忍却又责怪的看着他:“你的女儿,是彻底对你心寒了。” “可我好歹养了她这么多年,她做的未免也太绝了,我可是她的父亲啊。”姜历城心酸不已,但心里还是觉得姜晚倾不应该,甚至觉得她是白眼狼。 “你也不想想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自从四年前晚倾出事后,你还有个父亲样没有。”白穗说,痛心疾首,“这一年来,你对晚倾又 有多苛责,别人一句话你就能给她一耳光,白穗的一句污蔑你把她打个半死,她身上现在都还有那日你打她的伤痕。” 姜历城内心复杂:“可……可我们毕竟是父女啊,父女哪有隔夜仇,即便我这几年对他不好,可这十九年来,也一直是我养她的啊。” “所以,晚倾说了,她会报答你的养育之恩,就先你对她的那样,要钱给钱,要饭给饭,要什么给什么,但就是不会再给你温暖跟陪伴。” 白穗说,“晚倾已经决定了要离开万户侯府,另立女户。” 姜历城如同晴天霹雳,半饷都说不出话:“这、这不孝女真这么说?这不就是分家吗。” “对,就是分家,要还留在侯府,你还不知为了那妾室怎么折磨她,与其如此,倒不如另立女户。”白穗说,“但晚倾也说了,你若是觉得立女户丢脸,那不分家也行,但她也会一直住在城南的别院,不会再回侯府了。” 姜历城说不出话,愤怒又难过,甚至大骂姜晚倾是白眼狼,不孝女,可他心里却是知道,这些年来,的确是他亏欠了女儿…… 他……也不算是个好父亲。 回府安置好花芽后,姜晚倾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她双目空洞,失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凤南靖屏退所有人,端着她爱吃的雪梨银耳汤进来。 “在想你父亲?” 姜晚倾失神的看着前方,魂不守舍:“你说我是不是做的太绝了?我是不是应该回侯府去……可是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回去了。” 姜历城的一再不信任跟责打,把她的一颗心都打碎了,春宝的死更是敲响她的警钟。 在侯府,她从来就没有过归属跟安全感,在自己家里,她甚至还要时刻提防被人设计谋害。每次她离开吾湘阁去办事时,总是不敢将院子里的人全部带走,就怕让榭香阁那些人钻了空子陷害…… 因为她的父亲,是不会站在她这边的,只会听信谗言,心觉她有罪。 “我在那个家如履薄冰,过得艰难,现在春宝用她的死然我看清了我在那个家的地位,我连我自己的人都护不住,不,应该是我连我自己都护不住。” 姜晚倾摇头,一脸麻木,“待下去还有意义吗?姜历城想要的是一个儿子,女儿他也已经有了两个,所以他也不需要在有一个女儿。” 凤南靖很心疼她,心头也很沉重,但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搂着旁边的小女人,嗓音清冽:“不管你做什么,本王都会支持你。” 姜晚倾抬目怔怔地看着他,眼眸带着薄薄的武器,泛着红色,盈盈一水,可怜又惹人疼。 他捧着她的侧脸,薄唇缓缓的印在了她的唇上,撬开她唇齿的舌尖很温柔,缠绵悱恻,小心翼翼的,就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姜晚倾眼眶发热,这一吻仿佛就吻在了她的心上,冰凉的身体似乎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她圈着他的颈间,学着他的热情回应,两人纠缠得难舍难分。 …… 第187章 另一边,浑身是血的姜少擎被送回姜将军府后,全府上下都混乱了,姜历谦夫妇更是手忙脚乱,急得团团转,而在外与友人茗茶的姜黎昕听闻消息后也火速赶回。 太医正在救治,而他们在姜少擎院子的厅堂等消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久经不散。 姜黎昕一回去便着急问:“怎么回事,哥哥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捅了,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姜老夫人眼眶通红:“我们也不知道,是百里把人送回来的……” 她声音一顿,似想到什么,“还有那个玉宇琼楼的雅伎,她也是跟你哥一起回来的。” 说着,姜夫人忙让人把玖娘招来,却被告知,玖娘已经离开。 “哥哥不是已经个那个雅伎断了吗,怎么又搞在一起了。”姜黎昕很愤怒。 姜历谦夫妇也是怒,后传了姜少擎身边的小厮来问话,小厮也说不知道,因为今天一大早,他就被姜少擎给支开了,后来还是管家在姜少擎的书房的纸篓找出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要救玖娘,明日午时,迷雾森林,只身前来,否则替其收尸。 小厮才想起来昨天有个小孩给姜少擎递了纸条。 事已至此,他们也懂了,当即怒不可遏,尤其是姜夫人,她没想到那雅伎居然还缠着他儿子。 这时太医出来说血已经止住,生命也得到了控制。 姜夫人几人赶紧去看。 “儿啊,你怎么搞的,居然为了一个烟花女子去冒险,为父说过多次,不许你在跟那个女人有牵扯,你把为父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姜历谦又怒又气,若不是他受伤,早一巴掌甩过去了。 姜少擎不说话。 姜黎昕后悔说:“早知道当年就给一刀砍了那鸡婆。” “不、你们不许碰她,玖娘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姜少擎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呼吸都不均匀咯额。 姜家人吓了一跳,也不敢在刺激他了。 “这件事不是玖娘的错,我是自己执意要去救她的。”姜少擎气息虚弱,艰难说,“你们不要为难她,她这些年真的没再来联系过儿子。” 姜历谦气的够呛,这死小子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替那女子求情,姜夫人神色难看到极点,但也是口头保证不伤害玖娘。 姜少擎这才放心。 他们离开后,姜黎昕仍旧愤愤不平,势必要教训那个雅伎:“真是反了天了,一个小小的雅伎居然还敢勾搭少将军,简直不知所谓,她难道以为自己一个出来卖的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成。” 姜夫人心下也是不悦,可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想要她儿子的命。 另一边,花芽虽然找到了,但凤南靖却没有着急会皇宫,可姜晚倾是知道他的桌案上的折子早就堆积如山,不过是为了她母子留在王府罢了。 花芽睡得很沉,但似乎是做了噩梦,一直在梦呓这,姜晚倾跟凤南靖在旁边照顾。 她道:“你要不先回皇宫吧,明天早朝再回去那就太赶了,你那件朝服看着就繁琐。” 凤南靖已经很久没有早朝了,虽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他的压力以及朝政上的事,但她多少知道些,那些大臣,尤其是以四王爷为首的大臣都开始联名上书弹劾凤南靖了。 “本王就在王府陪着你们。”他呢喃道,手环着姜晚倾的肩头,吻了吻她的鬓角,“那些本王都能应对。” “知道你能应对,但也不想你过得太辛苦。”姜晚倾靠在他的膛前,耳边传来男人有力的心跳声,“花芽已经平安了,我能行的。” 凤南靖犹豫一瞬,思前想后,最后却同意了,他捧着她的脸深吻过去,缠绵又热烈,带着浓浓的柔情跟情意,姜晚倾也圈着他的脖颈回应他,仿佛证明自己的负情绪已经全部消散了。 他这一次回宫,估计好几天都不会出宫,也就是说他们两人不能在像前几日这般天天见面,因此他亲吻得特别绵长。 “坏蛋……” 这时花芽忽然嘟囔了声,吓得姜晚倾赶紧推开了凤南靖,心慌的不行,可扭头一看,原来孩子也只是在说梦话而已。 凤南靖那张脸绿得跟什么似的,每每跟晚倾亲热时这小子总出来搅黄,当真坑爹,幸亏是亲生的,换做别人屁股早就肿了。 姜晚倾打量着男人的脸色,忍不住掩嘴笑。 凤南靖眯着眼掐了她一把:“还笑。” “不笑了不笑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离开吧。” 他眉头拧紧,不悦她居然赶着他离开,他自己可是很不舍的她。 姜晚倾踮着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角:“有空我去看你呗!” “你说的。”他神色稍霁,手烙在她腰间摩挲,“要是胆敢不来,本王就亲自来逮人。” 姜晚倾特听话的点头。 后来她送凤南靖出了府。 当天晚上,花芽就做了噩梦,大哭不止,甚至还有些低烧,他一直吵着要大宝跟爹爹,可把姜晚倾心疼坏了。 花芽抱着姜晚倾大哭,见凤南靖不在,哭得更厉害:“爹爹呢?爹爹怎么不见了,他是不是不要花芽了。” “不会的,爹爹是最疼爱花芽的,只是这几天为了把花芽找回来,所以有很多工作没做完,花芽要是想爹爹了,娘亲明天你就带你进宫好不好?” 姜晚倾轻哄。 “哼,爹爹真是大坏蛋,居然趁着花芽睡觉到时候走:,别以为宝宝不知道,那大坏蛋一直想要娶别的姑娘,生很多很多孩子,到时候他肯定就不爱花芽了。” 花芽哇哇大哭。 姜晚倾倒没想到孩子居然会想这么多,心下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让凤南靖回宫了。 花芽因为发烧,一直哭闹到了后半夜,姜晚倾也一直在身边陪着,后来哭着哭着他就睡着了,虽然也服了药,但烧一直没能退下去,这让她十分担心,几乎是一夜都没合眼。 次日花芽才退烧,孩子精力恢复的很快,这刚一退烧整个人就活蹦乱跳的,而劳累了一晚上的姜晚倾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陪孩子用膳后,她就把孩子交给苏嬷嬷,赶着就去休息了。 白穗听闻花芽平安回来就立即从别院赶来,当瞧见瘦了一圈的孩子,她眼泪都要出来了,之后听说姜晚倾昨晚忙了一夜,也没让人去打搅她休息,陪花芽玩了好一会才回去。 时间转眼过去了三天,这三天内花芽恢复得还不错,整个人看上去又肉了些,姜晚倾开始盘算着要送她会上书房,落下的这大半月功课,也不知能不能赶上。 第188章 这几日,凤南靖一直在忙,分身乏术,听百里说,他常常为了批折子到后半夜才入寝,天不亮就要起身准备早朝,很劳累。 姜晚倾听着心里很难受:“你们怎么也不劝着他点,这么熬下去,身体怎么可能吃得消。” 百里却叹气说:“殿下就那性子,一旦认真起来,谁敢劝。” 姜晚倾心里抽疼抽疼的,也是恼他居然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她想了想,打算再明天送花芽去皇宫时,去看看他。 百里这会儿有些尴尬:“殿下的意思是,让您现在就入宫。” “……”姜晚倾盯着他,“原来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是要我进宫啊。” 百里讪笑。 姜晚倾嘴角一抽,心想这百里幸好是个将军,这要是个谈判的使者,估计说半天也说不到重点去,就算说到重点,嘴皮子也肯定磨不过人家。 姜晚倾最后没答应去,说次日送花芽进宫时才去,也算是名正言顺。 百里很难办,但还是转述了姜晚倾的话。 进宫的当天姜晚倾照例给花芽准备了不少吃食,花芽就在一边美滋滋的穿着新衣服,她奇怪说:“大宝,春宝呢?春宝怎么不见了,花芽想念她做的豆腐花了。” 姜晚倾猛地僵住,喉咙忽然就哽咽了,春婵脸色微变,忙示意让花芽不要提春宝。 春宝的死,小姐一直觉得是她的错,虽也厚葬并且给了不少钱给春宝家人,但她心里始终是难过。 姜晚倾眼眶有些发热,好一会儿了才说:“以后我们都吃不到春宝做的豆腐花了。” 花芽听不明白,但也却是真的不敢在说起春宝了。 进宫,姜晚倾送花芽去上书房后,便朝幽冥殿去,她也不知昨天没来,凤南靖有没有生气。 就在她刚准备走入幽冥殿时,很巧的居然碰见了刚从里头出来的崔玉黛。 崔玉黛神色不怎好,她丫鬟手上还提了个食盒,主仆二人脸色都很难看。 这……这是被人赶出来了? 姜晚倾挑眉,也下意识的顿住脚步。 “你怎么在这儿?”崔玉黛面色不虞的盯着她,语气有些冲,“谁让你进宫的。” 估计在凤南靖那边受了气,所以就冲着她来了。 一旁的百里刚想说些什么,姜晚倾眸光却带着警告看向他。 百里噤声。 “我今天送孩子去上书房,所以就进宫了。”姜晚倾慢悠悠,有条不紊的回答。 “既然是送孩子进宫,那你瞎跑什么,你以为这幽冥殿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随便进来的吗。”崔玉黛训斥说,带着高高在上的口吻。 “不熟皇宫,随便走就走到这了。”姜晚倾说,“既然不是我能来的,那我现在就走可以了吧。” 她倒是随性,面对崔玉黛气冲冲的口吻也不生气,扭头就走。 “等等。”崔玉黛倏地拦住她的去路,忽然也没了方才的恼意,探究的上下打量她,“我听说前些日子你的儿子被人绑走了,是殿下追查的那伙儿刺客绑走的吗。” 姜晚倾掀眸,眸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冷意,她忽而挑眉一笑:“对。” 这个也不算是秘密,若让人去调查,还是能查得到的,所以也没必要隐瞒。 崔玉黛皱着眉,目光甚至是带着敌意的:“面具节那天我们都走散了,你跟殿下……不会在一起吧?” 她一直很奇怪,不明白殿下为什么会亲自追查刺客的事,这些琐事完全能交给辛家或者姜家,又或者百里也成,根本无需殿下扔下满朝的文武百官亲自查,而姜晚倾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崔玉黛不太相信这是巧合,而且她听说姜晚倾挺机灵的,走错路这么低级错误她怎么可能会犯。 难道姜晚倾是对殿下一见钟情,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揣测着,但怎么都没想到她们有一腿,甚至还生了孩子。 姜晚倾直面迎接她的狐疑跟打量,也是看出了她的猜测,那张清丽的脸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有点嘲弄的意思。 崔玉黛察觉被看穿想法,有些尴尬,而且就算姜晚倾想要上位,殿下也未必看得上她,毕竟她的名声这么臭。 “这里是幽冥殿,是殿下居住的地方,因为殿下有洁癖,旁人是不能进去的,你赶紧走吧,要是被侍卫拖出皇宫,那侯府可就真的没脸了。” 她说着,还带着几分假惺惺的好意,可她分明是不屑的 姜晚倾颔首,也不说些什么,两人坦然的在幽冥殿门口分开。 其实姜晚倾是想绕一圈再回来的,但红玉却告诉姜晚倾说崔玉黛一直在后面跟着她们。 “这崔大小姐是有毒吧。”姜晚倾冷哼不悦,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崔玉黛的心思,别说她,怕是圈子里的都知道。 另一头,崔玉黛一直蹑手蹑脚的跟在姜晚倾身后,保持着七八米的距离。 她总觉得殿下跟姜晚倾之间怪怪的,而且殿下似乎对她的儿子特别青睐,面具节那日甚至还托他在肩上,可她怎么不愿意相信这两人之间会有什么,她也觉得姜晚倾不配。 殿下是谁,年少成英雄,是战场上赫赫有名的战王,三年前更是以凭一己之力摆平了乱党,当时他摄政,文武百官私下都说武夫不懂文治,可他却将寅朝管理的井井有条,那么完美出色的男人,怎么会跟姜晚倾扯在一起,别说是她,就算是那什么北月公主也是不配的。 她一定要找出这两人之间的怪异。 崔玉黛步步紧跟,发现姜晚倾去了御花园赏花,而在花园里一待就是半个时辰,崔玉黛蹲的都有些腿麻了。 她开始自我怀疑是否是自己多了。 可就在这时,姜晚倾忽然又离开了,她咬了咬牙,继续跟下去。 崔玉黛感觉姜晚倾似乎是发现自己在跟踪她,居然还小跑起来,而她也不甘示弱的跟上去,只见姜晚倾拐出了御花园南角门。 她心下一紧,也立即跟上去。 还没走到南角门,崔玉黛就忽然听见了一阵哄闹声,一走出去,只见一众宫女太监撅着屁股哄抢着地上的珍珠,将南角门的这条道都围堵得水泄不通。 “让开,你们都给我让开,” 崔玉黛恼羞成怒,但珍珠是值钱的东西,他们怎么肯让,全当没听到似的继续哄抢,只见走在最前面的姜晚倾忽然回头看她一眼,讽刺又带着嘲弄。 崔玉黛火冒三丈,对着拦路的宫女太监又踹又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勉强从人群中钻出来,可此时姜晚倾却早已不知去向。 “该死的。”她气急跺脚,想了想道,“走,去幽冥殿,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原路返回了。” …… 第189章 姜晚倾甩开崔玉黛后,的确直接去了幽冥殿,可她并不是从正门进来的,而是从一个小角门。 这个小角门知道的人不多,除凤南靖以及他身边的心腹,就只有姜晚倾知道。 小角门是直接通入到凤南靖的寝房的,而姜晚倾的忽然出现,倒叫门口的守卫吓了一跳。 “姜、姜小姐?您什么时候进去的?”他们都知道姜晚倾的身份,只是吃惊,不会阻拦的。 “就刚刚。”姜晚倾说,理了理胸前凌乱的乌发,“凤南靖呢?” “殿下正在偏殿接见辛老将军。” 姜晚倾恍然大悟:“好,那我就在这等他,待他与辛老将军商定完事情后,再告诉他我在这。” 宫婢恭敬点头。 红玉说:“这崔小姐搞什么,好端端的为何要跟踪我们?” “恋爱跟暗恋中的女人是一样的,她想当凤南靖的女人都快想疯了,当然要留意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姜晚倾说,随手拿起桌上的点心啃了口,“就是可惜了我那条珍珠项链,足足七十两银子呢。” 珍珠虽比不上玛瑙珍贵,但价格也不便宜,就这么没了,她心别提有多疼了。 红玉无奈笑笑。 姜晚倾百般无聊的在寝殿内等待,后来她也收到消息,崔玉黛一直在幽冥殿殿外守着,就跟条狗似的在外面蹲。 她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崔玉黛她既然想蹲,那就让她蹲着吧,这天儿也够热,就她那娇贵的小姐躯体,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没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外头忽然就传来崔玉黛中暑的消息。 “哇哈哈哈~”姜晚倾在殿内笑得花枝招展,笑声特有魔性,她一脸幸灾乐祸,大骂崔玉黛活该。 可过了好久,凤南靖都没回来,她都有些等累了,后来实在困,便趴在了凤南靖的龙榻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姜晚倾忽然感觉好像有只小狗在闹她,不是舔就是咬,很是烦人,她翻身推了推,却碰碰到了个人。 她懵懵懂懂的,只瞧见凤南靖在对着她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姜晚倾慵懒的打了个哈切,睫毛弯弯,可刚才想起身,却又被凤南靖摁了下去。 “这么自觉在本王的龙榻上躺着,是在暗示本王什么吗……”他嗓音沙哑极了,英挺的鼻尖在她的脖颈处蹭了蹭,还亲了下。 “唔……” 姜晚倾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其实都还没完全清醒,她推了推凤南靖道:“别闹,你会开完了吗?” “嗯。” 他轻哼了声,却霸道的扣住她的手钉在被褥上,薄唇翻身而上,霸道又强势的捕捉到她的唇。 这会儿姜晚倾是完全清醒了,她来这儿可不是为了给他吃豆腐的,忍不住挣扎了下:“你能不能正经点,一见面就这样……” 他是否忘了自己的形象应该是高冷霸气的。 凤南靖却顾不得这么多,唇一路从她的脖颈滑到了锁骨,手上也开始不安分了,呢喃:“昨日让你来也不来,今日倒是来了,进来了却又出去了,你怕崔玉黛,嗯?” 姜晚倾被他弄得全身发软,就差化成一滩水,她声音软糯的不像样,扭捏说:“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我担心会被她发现我跟花芽的事情……” 她其实还是很担心花芽的身份被泄露出去的,那她跟花芽不仅要分开,还有可能会有危险。 趴在她身边的男人忽然一顿,抬眸看他,眉目目一沉:“你难道还想跟花芽藏一辈子?” 姜晚倾一愣,一时居然有些说不出话。 男人眉头紧锁,神色冷硬的不像样,但对她也似乎格外的有耐心,只是眸光却很深重。 姜晚倾其实也一直知道他喜欢自己,无可厚非的,自己爱上了这个强大优秀的男人。 在他凤南靖身上,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以及被保护的感觉,可是他是摄政王,是一个古人,以后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也不会只有花芽一个孩子,他的婚姻关系着国家,以后也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姜晚倾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小气的女人,接受不了跟别的女人分享丈夫,不管是多大方端庄的女人在这样的一个条件下都会成为一个妒妇,她不想活得那么辛苦。 姜晚倾一直沉默,凤南靖也来了脑意,他忽然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粗暴又带着几分凶狠。 姜晚倾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抵在他的膛前,男人带着惩罚性的动作,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感觉嘴唇都快要被他咬破了,很疼。 她倏地挣扎起来,用力的挣扎推搡身上的男人,但就因为这反抗的动作,更是惹怒了他。 凤南靖带着一股狠劲儿,就好像姜晚倾是他的仇人一般,用力的啃是她的唇,没有一点刚才亲密的温柔。 在力气的比较上,女人向来是比不过男人,姜晚倾拒绝无劳,气急又生气,好好的在谈话,不知怎么又惹他生气了。 而男人似乎也不满足于止步,亲吻开始跟她身上的衣服做斗争,后来更是嫌麻烦,直接把她的外衣给撕了下来。 “你……”姜晚倾脸色突变,不停的推着他,脚踹着空气,“凤南靖,你干什么?别犯浑。” “犯混?”男人眸子眯起,带着一股狠劲儿,他将姜晚倾的双手钉在了床上,“你是我儿子他娘,我凤南靖看上的女人,你以为你还能跑得掉吗?生生世世你都逃不过。” 男人低沉的声音像是最古老的诅咒,宣告她的不能离开。 姜晚倾鼻子一酸,眼眶霎时就红了,她忽然哭着锤他:“你个臭混蛋,死冰块,你以为你是谁呀,凭什么强迫我? 为什么你都不会顾及一下我的感受,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凤南靖眉头紧锁,神色很不好:“姜晚倾,你有事就直说,不要憋在心里,有什么对本王不满的,就赶紧说出来,你怎么就知道你想要的本王给不起。” 姜晚倾猛地的一颤,错愕又震惊的看着他,一时居然说不出话。 他知道,他知道是不是。 凤南靖脸色深沉,眸子阴沉如水,带着一股强忍已久的怒气,他忽然松开了姜晚倾,坐在一旁,神色冷沉。 偌大的寝殿内顿时就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第190章 良久,姜晚倾才从床上坐起来,她拉了拉衣服,看了眼脸色稍带怒意的男人,咬了咬唇:“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男人依旧面色不虞,幽深的眼眸看不出情绪:“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顿时又是一阵沉默,姜晚倾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也是她一直不敢捅破的一层窗纸,因为事情一旦放到明面上说,她跟凤南靖就要结束了。 姜晚倾自认从不是矛盾的人,也不是不理智的人,但是她就是害怕跟凤南靖的形同陌路,可悲哀的是,她也不能忍受这个时代的娶妻规矩,即便她能体谅他的不易以及责任。 眼见姜晚倾又开始沉默,凤南靖终于爆发了,他蓦的的抓住姜晚倾的胳膊,恼怒的摇着她:“说话,别又像个哑巴一样, 你就没什么要对本王说的吗?那天跟丞相的谈话你都听到了,北月国公主也还有五天要到,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姜晚倾一直沉默,却心如刀割,贝齿都陷入了红唇里,甚至咬出了血丝,可她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 凤南靖倏地松开她手,像是放弃了什么,可他的眸光却是越发的凶狠跟阴沉,胸口更是有熊熊燃烧的怒意,他忽然冷嗤一声:“在你心里本王就是那么无足轻重,可有可无吗。” “当然不是。”姜晚倾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他对自己而言怎么可能是无足轻重,可有可无。 男人神色稍霁,可看着她的目光依旧是冷的:“既然不是,那就说话,到底有没有话要对本王说。” 姜晚倾咬了咬唇,眼眶顿时就红了,倏地抬头望他,仿佛一直忍耐的情绪终于爆发,她 猛地捶打男人,声音带着哭腔:“凤南靖你够了,你到底想要我说什么?你能够三千弱水只饮一瓢吗?你能只要我一个女人吗?你不可以,因为后宫前朝牵一发而动全身,而我要的就仅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的未来的丈夫他可以无权无势,甚至可以是一个平民,但是他不可以有别的女人,这是我的底线,你做不到,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揭开我们之间的遮羞布,你难道不知道, 一旦把这件事情放到明面上来说,我们两个就结束了。”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哭着吼出声的。 这些话一直压抑在她心里很久,她不敢说也没有勇气说,可他为什么偏偏要逼自己。 姜晚倾的眼泪掉得厉害,她其实是不想哭的,但是却忍不住。 男人眸色微深,但眉头的褶皱却似乎松缓了不少,看着的眼前委屈得掉眼泪的女人,他脸色一下就变得柔和起来,忽然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嗓音沙哑:“那你说,你想不想本王娶别的女子,还是说只想要本王娶你一个,只要你说本王都可以给你。” 姜晚倾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有泪珠滑落,她咬了咬唇,哭着摇头:“不,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可是你的婚事关系着国家的邦交,即便你现在可以推掉北月国公主的婚事,可是以后也会有什么南越国东越国的公主,那到时候应该怎么办……” 凤南靖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蓦地吻上她的唇,瞬间,唇齿交缠、难舍难分。 吻了好久他才松开,男人捧着她的脸,深情款款,眸底有缠绵悱恻的情意:“是啊,本王只要推掉北月国的婚事,接下来可能也会有东越国、南越国的公主送来,但这不是本王应该考虑的,本王只是摄政王,并不是这个国家的君主,管理得再好,但这个皇位是阿釉的,不是本王的,那自然,这也不是本王的困扰了。” 这就是他当年拒绝皇位的原因,因为他曾经目睹了两个君王与自己的爱人离心分离,这种疼,是蚀骨的。 凤南靖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姜晚倾倏地愣住,似乎瞬间想通了什么,但也还是犹犹豫豫、一双眼忽闪不定:“可是……” “你想要本王只有你一人,可本王除了你,也不想要别人,你就是本王的唯一。”他的眸深深的看着她,仿佛是要将她的的模样刻进自己的骨髓里,眸光坚定,带着浓浓的情意。 姜晚倾心悸动得的厉害,总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她甚至觉得自己想在做梦,是那么梦幻,令人觉得不真切。 她眼眶一热,忽然搂着男人的颈吻了上去,学着他的热情,以此作为答案。 凤南靖扣住她的后脑勺,方便自己索取,他嘴角微微上扬,胸口的闷气也得到了释放。 他的小女人终于想通了,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偏偏要在那么简单的感情上栽跟头,但也或许是自己也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才让她这般的患得患失。 但以后,他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终于开诚布公的说清楚。男人欺身而上而,打着她身体的主意,可生下的小女人却忽然握住了他膛前的衣服。 姜晚倾动情的厉害,双目迷离,一颗心几乎要化成水了,她脸颊绯红,粉扑扑的,像极了成熟的水蜜桃,引人摘采,更带着几分令人欲罢不能的潋滟,软绵绵的声音,带着疑惑问:“可为什么是我,倾慕你的女子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我,难道是因为花芽吗?” 凤南靖让她给气笑了,都说的那么清楚了,也都到了这个份上,她居然还能问出那么不机灵的问题。 有那么一刻凤南靖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是什么。 “只因为你是姜晚倾,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姜晚倾。”他呢喃着,在她的腮帮子上咬了口。 姜晚倾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像是火烧似的。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男人那么会说情话。 “那我们……” 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堵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手跟她身上的衣服做斗争。 姜晚倾知道他想干什么,心里也是挺害怕的,但现在这种情况,她也没有办法拒绝他。 正当两人要发生什么事,外面忽然有侍卫拍门,很是着急。 “滚。”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殿下不好了,小少爷出事了。” 第191章 凤南靖脸臭的跟什么似的,真觉这小子就是天生来克他的。 姜晚倾几乎是立即从迷离中清醒,她立即推开凤南靖,紧张问:“花芽出什么事了?他怎么了,今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侍卫着急到:“上书房的师傅忽然派人来说,小少爷在上课时突然上吐下泻,然后陷入了昏迷,现在顾大夫已经过去看了,师傅让我们过来禀报。” 姜晚倾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紧张不已:“我现在立即过去。” 她几乎立即就跳下了床,可的脚才沾地,双腿就忽然发软,要不是旁边的男人手快接住了她,估计这一脚跤也是摔得不轻。 “你就这样子出去。”男人脸色铁青的上下扫她一眼,眸光却是炙热深沉的。 姜晚倾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是衣不蔽体、不着寸缕,颈下的印记更是红得暧昧。 她的脸红的更厉害,忙用被子把自己裹住,求助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那……那我……可是花芽他……“ 她支支吾吾,连话都说不全,着急又害羞。 现在这种情况,即便凤南靖想继续,但眼前的这个女人也是进入不了状态的,他心累又无奈的叹了口气:“缓一下,本王去给你拿衣服。” 姜晚倾紧张得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用力的点点头。 男人去到了旁边的衣柜,从里拿了件齐襦裙,姜晚倾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里居然还有女人的衣服。 回头对上女人疑惑的目光,凤南靖解释道:“这是你的,给你留的。” 姜晚倾不解问:“你怎么还在皇宫的宫殿放着我的衣服?” “你是本王的女人,也是这个宫殿的女主人,这里放着你的衣服,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男人不以为然,甚至还奇怪地瞥了她一眼。 姜晚倾那个乐了啊,暖洋洋的。 换完衣服后,他们就立即赶往了上书房的休息间。 里头,顾太医已经为花芽看诊完毕,他正在写药方,阿釉也在,小家伙担心得眼泪只掉,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一看见凤南镜就立即跑上来哭着抱着他的腿 阿釉说着什么,但因为口齿不清,只听到哭声。 姜晚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赶紧上前看花芽的情况,确定没有中毒才松了口气,可孩子现在依旧是昏迷不醒。 凤南靖眉宇之间仿佛凝固了一层冷霜,气场慑人,他冷漠地扫了一圈屋内的伺候的宫人,不怒自威:“都该死,都是怎么伺候的。” 满屋子的人顿时跪了一地,慌张不已, 有人说:“奴才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在上课小少爷就突然呕吐不止,上吐下泻,再后来就昏迷了。” 顾太医也忙说:“殿下跟姜小姐请放心,小少爷身体并并无大碍,应该是吃了不洁的食物或者变质的食物才会如此,服药过后很快就能痊愈了。” 姜晚倾娥眉欲颦:“不洁的东西,怎么会有不洁的食物,今日我让花芽带进宫的食物,都是当天很新鲜的食材。” 她似乎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沉默一瞬又问苏嬷嬷说:“今日花芽除了自己带来的东西外,还吃了别的什么吗?” 苏嬷嬷认真的想了想,摇头:“小少爷自从进入上书房以来,就没有吃什么了,课间休息虽然吃了点东西,但都是小少爷从王府带来的。” 凤南靖眉头拧紧:“今日小少爷吃剩下的东西,可都还在。” 苏嬷嬷立即说:“今日的东西都还在,奴才还没来得及拿去扔掉。” 男人的眸色依旧冷,望向顾太医,一切不言而喻。 苏嬷嬷立即把东西拿给顾太医看,姜晚倾不放心也一并检查 她看过食盆里的东西,的确都是她今天准备的,而且没有半点变质或者被下毒的痕迹。 “其实除了这些,我们还吃了别的,可是我也吃了,我没有事啊。”阿釉忽然抽泣着说。 众人一愣均看着阿釉。 阿釉虽是小皇帝,但也只是个小孩儿,被他们吓得缩了缩脑袋。 凤南靖低眸,少了方才对奴才的疾言厉色:“吃的是什么?从哪里拿的?” 阿釉说:“是崔姐姐给我的,是很好吃的南瓜酥。” 他有些胆怯的,因为大家都不会给他吃外面的东西。 “崔姐姐?”姜晚倾眉目一沉,“是崔玉黛?” 阿釉点点头。 因为崔玉黛常进宫,他们也认识的。 姜晚倾抿唇低眸沉思,这时红玉忽然对着外面大喊一声:“谁在外面。” 众人顿时顺着红玉的目光看,只见在外面院子外有个宫女正鬼鬼祟祟的探着头,观察他们这边的情况。 对方眼瞧着被人发现,那人立即就跑。 红玉跟百里立即上前去追,姜晚倾心急也想追过去,但却被凤南靖拦住:“别去,他们可以的。” 姜晚倾抿唇,点了点头。 百里跟红玉很快就把人逮过来了,姜晚倾当时就认出了这奴婢是崔玉黛的近身侍婢。 姜晚倾眯着眼,眉宇间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场:“你怎么在这里,你主子不是中暑送出宫了吗?” 那婢女紧张不已,目光不定:“奴……奴婢只是路过。” 姜晚倾冷嗤一声,笑的渗人,带着浓浓的危险:“我看上去像是很好糊弄?” “这件事跟崔玉黛有什么关系。”凤南靖质问,气场骇人,谋眸光凌厉仿佛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将会无所遁形。 婢女慌张不已,眼珠子飘忽不定,她死死的咬住了唇,似乎是不肯说。 凤南靖冷笑:“不说?很好。” 他声音一顿,眸色更冷,“百里,把她拖去水牢,严刑逼供,用尽一切方法撬开她的嘴,若还是不说,就将她的家人都带来,一起受刑。” 在处理事情上,他向来不会心慈手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冷血狠辣又如何,目的达到便可。 姜晚倾红唇微微抿紧,她其实还是不想以个人之错归结到她了你身上马克这次她也没阻拦凤南靖。 这次受害的人,可是他的儿子。 第192章 侍女被拖走了,但凤南靖神色依旧冷硬,剑眉凌厉,仿佛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阴霾。 姜晚倾望着他,其实他们彼此心中都有数,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肯定是崔玉黛,她估计是猜出了些什么,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想要试探凤南靖或者她。 阿釉似乎没见过这么凶冷的凤南靖,一时被吓着了,他有些手足无措,最后走到姜晚倾的旁边旁扯了扯她的衣裙说:“是阿釉带来的南瓜酥有问题吗?” 身在皇家的孩子,心智相对都比一般人都要成熟,之前因为宫人看的紧不让她吃外食,所以她格外馋,见到好吃的东西,自然想带给自己最好的小伙伴,可却没想到酿下这么个大祸。 “没事的,不关阿釉的事。”姜晚倾爱怜的轻抚着孩子的脑袋,不忍她自责,她另外探了探阿釉的脉搏,发现她并无大碍。 姜晚倾有些奇怪,问:“那个南瓜酥你吃了吗?” 阿釉点点头:“吃了呀,就是因为觉得好吃才……”说道后面,她小脸上满是愧疚,这会儿眼泪珠子又要冒出来了。 姜晚倾安慰性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问了前因后果,阿釉吸着小鼻子,瓮里翁气的将事情的始末道了出来。 原来,阿釉是在去上书房时遇见崔玉黛的,但是她身边的宫人被支开了,后来崔玉黛就给她吃南瓜酥,阿釉是吃过了之后觉得好吃才想带给花芽的,而崔玉黛就给了她一块。 话到这,这也不难怪为何阿釉会完好,而花芽却病倒,崔玉黛给阿釉吃的根本就是无毒的南瓜酥,而让阿釉带走的是被下了毒的。 她就给了一块,也不怕阿釉搞混误食,而且也只有一块,就算到最后怀疑到她身上,也并无证据证明她给的南瓜酥有问题。 下毒陷害,滴水不漏,不留证据,崔玉黛可是个狠人。 凤南靖听说后,眸子微眯,冷又凶狠,危险极了,就仿佛蛰伏的雄狮,下一秒就会将敌人撕裂。 姜晚倾忽然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现在北月国那边快来人了,不易生事。” 就算要动崔玉黛,也不应该在这时,让他国人看笑话也就算了,就怕会动摇国之根本,有外臣使者来,就不应该引起内忧。 崔玉黛可是丞相最为宠爱的小女儿。 他低眸看着眼前的女人,薄唇抿紧,心里只觉得对不住他们母子。 没能让她光明正大的以摄政王妃的身份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下也罢了,就连他们的孩子受人迫害他也不能名正言顺的处罚。 凤南靖人生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但他又必须以大局为重。 他将女人搂进怀里,深深地吐了口气:“好。” 姜晚倾似也瞧出了他的无奈跟自责,红唇扬了扬,也回以怀抱。 另一边,丞相府。 崔玉黛中暑被送回来后很快就清醒了,她脸色有些憔悴,也没什么精神,可却不好好的卧在床上,而是到厅堂坐等消息。 当时中暑昏迷前,她已经让她的贴身婢女百合在皇宫看守,这都过去这么久了,那小野种估计也已经吃了南瓜酥,可怎么过了这么久了都没有消息穿回来。 崔玉黛心里忐忑不安,她怎么都不想相信凤南靖跟姜晚倾会有什么干系,她倒是不认为孩子会是凤南靖的,只是姜晚倾爱她的孩子,若是花芽出事,凤南靖应该也会去前去,那这就足以证明他们两人有私情。 想着,她眸底忽然划过一抹凶狠。 凤南靖是她从小就看上、喜欢的男人,她不允许有别的女人出现将他抢走,就算是做妾也不行,至于那个什么北月国公主…… 崔玉黛忽然冷哼,既然她想要做摄政王妃,这又是关系着两国的邦交,她也不是不能暂时把摄政王妃这一位置让出去,可天有不测风云,谁又能知道那什么公主到底有没有福气一直坐稳王妃的位置。 公主嘛,难免娇贵,水土不服什么的,很容易就不治身亡了,至于其他人,根本没那个资格让她容忍。 崔玉黛打着算盘,将自己以及别人的未来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她慢悠悠的喝茶,这时外面忽然有人来报时。 “小姐,姜小姐来了。” 崔玉黛喝茶的动作猛地一顿。 虽下人没明说是哪个姜小姐,可她却已经猜出来了。 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个档口,她的孩子才出事,姜晚倾怎可能有这个心情时间来拜访她,估计是来者不善,可她怎么就能这么快的是自己。 崔玉黛莫名有些紧张,她想了想:“不见,就说本小姐身子不适。” “身子不适?崔大小姐看上去可不像是身子不适的模样,相反的还很龙马精神。” 一道洪亮的声音忽然传来,只见门口走来一个女子。 女子身穿橙红色的广绣流仙裙,明媚又张扬,与她清丽而灵气的容貌不符,但却莫名的合拍,就恍若不谙世事的仙女跟魅惑动人的妖精合成一体,不会让人觉得寡淡易忘,更不会让人觉得妖里妖气,惊艳得一眼便让人难以忘记。 她的身旁有众多护卫,不仅有相府的,也有她自己带来的。 崔玉黛猛地从起身,一双眼瞪得圆溜,她似有恼意:“姜晚倾你什么意思,我还没要见你,你居然就自己闯进来了,你当真以为我们相府是随便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吗?” 姜晚倾眉头一扬,张狂肆意:“没办法,崔小姐身体抱恙不肯见我,而我又是在担心,治好闯进。” 崔玉黛气急,她的意思时 是自己见不见她都不重要,她就是要闯进来是吗 她十分生气,怒斥看守的护卫:“你们这些狗东西都是怎么看门的,居然连个区区女人都拦不住。” 这话说的,好像她也不是个女人一样。 侍卫很为难,这也不怪他们,对方是万户侯府的嫡出千金,总不能伤了对方,而起她也带来不少人,也并非轻易就能拦下。 第193章 姜晚倾神色淡漠,若无其事的在坐下,她面带笑意的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女子,淡道:“崔小姐不必生气,此次前来,本小姐也是带了礼物的。 再说您可是相府千金,若在下人面前失了仪态可不好,何况我都进来了,你就招待我几刻钟怎么了。” 崔玉黛气的七窍生烟,明明是她姜晚倾私闯民宅,可这话说的好像自己不招待她就是没家教礼仪一般。 她气的不行,可都到这份上了,她也总不能真叫来府邸的人跟她的人对打让人看相府的笑话吧。 “你儿子现在出了事儿,你居然还有心情来我这坐,可真是心大啊。”崔玉黛冷笑,轻蔑说,“还以为你有多慈母之心,看来也不过如此。” 姜晚倾无视她的讽刺,嘴角擒着笑意,可眼眸却分明是冷的:“崔小姐不是早就中暑出宫了吗?又怎会知道我儿病了。” 崔玉黛脸色一僵,但又很快恢复过来:“听说的。” 姜晚倾笑,声音阴沉沉的,“我儿可是在崔小姐出宫后才出的事,殊不知崔小姐是如何听说的,是听算命的掐指一算吗。” 崔玉黛脸色难看,一时居然有些说不出话,但姜晚倾似乎也并不想一直在这件事情上纠缠,见崔玉黛不吭声,便道:“其实崔小姐说的也没错, 擅闯相府的确是我的不是,还望崔小姐原谅,此次我来恰巧带了东西,就但擅闯相府的赔罪。” 话落,春婵立即将手上的食盒端上去,从食盒第一层拿出了一碟十分精致的南瓜酥。 崔玉黛猛的一将,倏地看向姜晚倾,而此时,姜晚倾也在看着她。 姜晚倾的脸上的虚假笑容不知何时消失殆尽,有的就只有冷,眸光犀利的如同刀刃划过她的肌肤,冷又凶。 崔玉黛沉默,冷冷的看着她:“你什么示意?” 姜晚倾这会儿倒无辜了:“什么什么意思,崔小姐可别回错了意,不过普通的糕点罢了,你觉得还能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怕我下毒暗害你?” “呵,谁知道你会不会呢,毕竟你是连混世魔王小王爷都能搞定的人。”崔玉黛冷哼。 关于外头他俩的谣言,可以说是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姜将军府跟相府也算世交,因此她与姜黎昕也是好友,因为她,姜黎昕跟盛准的婚事都吹了。 姜晚倾全当没听懂,她眼神示意让春婵将一块糕点拿来,轻咬了一小口:“这样小姐就不担心我下毒了吧。” 崔玉黛冷哼,一脸不屑。 姜晚倾吃着手上的糕点,漫不经心说:“这没让人动过手脚的南瓜酥就是好吃。” 她话意有所指,而崔玉黛倏地愣了下,但又很快恢复自然。 她知道,姜晚倾是猜出来了,可那又如何,这是在相府,她难不成还能把自己怎么着。即便她是侯府的大小姐,可她是相府的千金,虽都是名门嫡女,但侯府可比不得有实权的相府。 “我这人,向来最喜以牙还牙,什么以德报怨,小事化无,在我这是不存在的。”姜晚倾说,依旧吃着点心,风轻云谈道,“儿子更是我唯一的底线,他人要冲着我来或许还手不至于太重,可要是对着我的孩子来…… 本小姐一定会千百倍偿还。” 她声音一顿,笑靥如花,漆黑的眸子泛着危险的光泽:“崔小姐,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否则就算是相爷也保不住你。” 崔玉黛心里一阵发毛,但还是壮着胆子哈哈大笑:“姜晚倾,你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什么叫相府都保不住我,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一个被人搞大肚子的小贱人罢了, 你以为你儿子在上书房读书,又有南平王妃当你的义母你就很厉害了吗?可事实上,你跟我比起来,不过是癞蛤蟆跟天鹅。” 她无情的嘲笑姜晚倾,打心眼里看不起她。 姜晚倾倒是也不着急,淡淡一笑:“那你可以试试,我会让你知道,相府是怎么保不住你的。” 话落,她忽然起身,而原本一脸轻蔑的崔玉黛立即就紧张起来,她往后一缩,警戒的看着姜晚倾。 她这害怕性的逃避动作,倒惹得姜晚倾发笑。 原来也只是个会耍嘴皮子的纸老虎怕了,虽她的计划是缜密,但从她的反映上来看,心理素质还是不过关的,她都还没开始质问,这一切就已经很清楚明了了。 而这时,听闻有人擅闯的崔夫人姗姗来迟,才到前厅她就嗅见了空气中的火药味,看着气势如虹的姜晚倾,又看了看一脸受欺负的女儿,她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她昂首阔步,带着雍容华贵的姿态出现。 “母亲。”崔玉黛忍不住喊了声,那模样别提多委屈了,活像是姜晚倾甩了她几耳巴子一样。 姜晚倾淡道:“见过崔夫人。” 崔夫人疼爱的看着幺女,又目光犀利的盯着姜晚倾,不怒自威:“听闻姜小姐擅闯我相府,所为何事?这里是相府,不是侯府,不容得你放肆。” 果真是母女啊,说的话也是差不多的。 “既然相府不容我,那我也不便久留,告辞。”姜晚倾起身就离开,可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眸底的冷意带着警告,还有些危险,“但我希望,方才我说的话,崔小姐能够听进耳朵里,真的要‘试试看’,这个后果可不是你们能承担的。” 话落,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崔夫人蹙眉,疑惑不解,她看着女儿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玉黛委屈的把事情都告诉崔夫人。 崔夫人道:“所以你是怀疑姜晚倾勾引了摄政王。” 崔玉黛委屈的跺脚:“可不是,那日面具节,我从未见过殿下对哪个孩子这么好,居然将那小野种抱在肩上,怕是小皇帝都没有的待遇,若不是殿下看在姜晚倾的份上,又怎会如此,也不知那贱人给殿下下了什么迷魂汤了。” 崔夫人陷入了沉思,会不会……那个孩子就跟殿下有非一般的关系,可仔细想想,若那孩子真是殿下的,那就是殿下唯一的孩子,应该会带在身边才对,而且给姜晚倾一个侧妃的名分也不难,着实没必要藏着掖着…… 她百思不得其解。 崔玉黛却是越说越生气,猛地将姜晚倾送来的东西都扫落在地:“那贱人居然还带着这些东西来给我下马威,当谁怕她似的。” 碰的一声,食盆里的东西尽数都散落在地上滚得哪里都是,其中除了黄黄脆脆的南瓜酥外,居然还有一条一寸长的东西。 那玩意儿沾着血,很白,就这么滚到了崔玉黛的脚旁。 原第一眼崔玉黛还不以为然,可第二眼时,才发现那居然是一根沾着血的手指,好像是食指,还带着一只戒指,那手指顶端的骨头以及红肉外翻,切的特别整齐,触目惊心。 在这个社会,最不值钱的就是认命,谁家的小姐没下令处死过奴仆,可那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不会见到尸体。。 “呕…” 崔玉黛当即干呕起来,可她却倏地一顿,再次扭头看那只手指,发现那只戒指居然是百合的。 这残指,居然是百合的手指 第194章 崔玉黛脸色惨白,极其难看,心里多少难过,但更多的是愤怒。 “姜晚倾那贱人,我的人她居然都敢动。”崔玉黛气氛浑身颤抖,死死的盯着那个只残指,背脊发凉。 就算示威,真的送一只手指比送一具尸体来更令人毛骨悚然,见着那只惨白沾着血的残指,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崔夫人脸色也难堪得不像样,她也认出了那只手指是百合的,因为那只戒指是平时百合经常戴的,府邸的人都知道。 她忙叫来了人清扫。 崔玉黛恨得咬牙,发誓绝对不会放过姜晚倾的,而谁也没注意到,在偌大厅堂的暗处,有一个男人站在拐角处,正阴恻恻的盯着他们这头。 崔拓宇唇角微扬,阴森又深沉:看来姜晚倾比他想象的要有趣多了。 姜晚倾回去了王府,一路回来她确定了身后没人跟着才松了口气。 翠玉黛虽察觉了些事,可跟凤南靖开诚布公的说清楚后,她已经不担心害怕了,但毕竟北月国那边快要来人了,还是不能多生是非。。 回府后,姜晚倾怎么也没想到凤南靖居然在,还以为他在皇宫。 “你怎么出宫来了?”姜晚倾说,迎上去搂住他的脖颈,在他的侧脸上吻了吻,“想我了?” 感情的事一旦开诚布公的说清楚,她也没什么好害羞了,既然凤南靖爱她,也答应了只要她一个,那也是她的男人了。 今日发生的事,是真没一件让凤南靖高兴的,可这个吻……还不错。 他突然捧着姜晚倾的唇吻过去,温柔又热烈,一番缠绵后,他笑着额抵在她的额上:“以后要吻,就别吻脸,亲嘴。” 姜晚倾脸颊就跟火烧了似的,慎了他一眼,倏地推开他:“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这种话都说的出口,啧啧,从前那个高冷男神去哪儿了。 凤南靖心情由阴转晴,他眸色深沉而灼热的看着她,忽然抱起眼前的女人,大步朝寝室走去。 他们从进门就开始亲吻,相互回应对方,似乎这一吻就吻到了对方的心里,蚀骨缠绵,后来又转移到了榻上,可当凤南靖要解开她的火红色腰带时,眼前的小女人却忽然摁住了,迷离的双目带着紧张跟害怕。 “阿靖我……”她像是一直受惊彷徨的兔儿,对接下来的事情很紧张。 “我们连孩子都有了,这个程度你还害怕?”男人无奈又炙热的看着她,声音因为动情的缘故,性感得厉害。 “在、在给我些时间。”姜晚倾深呼吸,“我这也不仅是是因为害怕,毕竟这一开荤了……”就停不下来了。 这话男人听着就不乐意,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所以,本王还要忍着?” “就、就稍微再忍一下呗,等解决了北月国一事再说。”姜晚倾道,扭捏得不成样子。 “你该不会是怕本王吃了不认账吧?” “没有。”姜晚倾摇头,她怎么会这么想他,只是因为她担心有了身体的接触,以后就更忍不了了。 肉体的结合,吃过一次便食不知髓,她主要也怕别人发现什么,至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小心点也总是好的,当然,原因也是因为她还没准备好。 凤南靖深呼吸,似乎是拿她没办法了,可晚倾不愿意的事儿,他是绝对不会勉强的,最后只能无奈又隐忍的吻着她的唇,还带着几分不甘心跟惩罚在她的颈间咬了几口。 身下的小女人疼得冷气连连。 过后,姜晚倾躺在男人裸露的膛前,他的体温很烫,连带她的脸颊也滚烫得厉害,烙在她腰上的手也十分有力,她甚至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诶。”她叫了他一声。 但此时某个男人却不想理她,动也不动。 姜晚倾察觉了男人的不悦跟孩子气,抿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她知道他没睡,能听到,便也接着说:“对了,既然我们两现在都这种关系了,那以后你名下商铺的东西我是不是就可以随便拿了?” 这样一来就能省不少钱了,天知道她往凤南靖的商铺送了多少钱。 好啊,她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凤南靖轻笑,真的是拿她一点都没办法,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说:“那就看看你有多少诚意。” 姜晚倾睫毛弯弯,翻身趴在他身上,人畜无害:“小女子什么都没有,但诚意尤其多。” 她笑着,撅着小嘴儿吻上了他的。 …… 完事后。 “需要本王陪你一块儿去吗。”某个男人半躺在榻上,胸前露出大片胸肌,结实而又肌理分明,真的性感极了,像是蛊惑众生的妖孽。 姜晚倾脸上粉扑扑的,就像是上了胭脂一般,她一阵口干舌燥,默默的转移视线系着腰带,嘟囔:“你先回宫吧,手头上这么多事儿,别到时候又熬夜批阅奏章,对身体不好。” 末了她声音一顿,又回头说:“跟你讲,熬夜不仅对身体不好,还会秃头,别过个十几二十年,旁人看咱两,像女儿伺候爹。” “……”他斜眼盯着她,“你这是嫌本王老了?” “这本来就是事实嘛。”姜晚倾嘴角一撇,“殿下,您可是比我大了十一岁呢。” 想想……这都隔了一代咯,她也不知自己自己是怎么想房,居然找了个这么老的。 冤孽阿! 男人危险的眯了眯眼,起身一把就将她搂在了怀里,托着她的背贴着自己,霸道又专制:“就算本王再老,你也是本王的女人,这辈子都逃不掉。” “去去去。”姜晚倾推了他一把,面上嫌弃,但嘴角却是不自觉的上扬。 凤南靖却不依不饶的纠缠着她,滚烫的手心,深沉冗长的眸光,似乎还想在与她亲密一回。 “你别闹,我再不出门,就赶不及回来了。”姜晚倾忙举手投降,这个复诊可耽误不得。 如此,凤南靖也只能心不甘性不愿的放人,心里却在盘算着,要真到了他们成真夫妻的那一天,一定要把这些日子的分量狠狠地讨回来。 姜晚倾才松了口气,却莫名的觉得背脊发毛。 第195章 迷雾森林。 叶康夫妇早已等候多时,而叶漱玉看着情况好很多,只是身子还是虚。 姜晚倾另外开了药,嘱咐叶康一定要好生照看叶漱玉,不得刺激她,每日也要参汤不离口,否则撑不住她的身体。 叶康点着头,好生的送她离开。 离开前,姜晚倾忍不住道:“虽说姜少擎已经答应此事不对外张扬,但是你今后进城取药也要当心点,姜将军府的那些人可不好对付。” “多谢姜小姐。”叶康说,是真的感激她。 姜晚倾摇头,她能做的,也就是尽量替他吊着何漱玉的性命了。 之后她便回去了,可还没回到王府,马车就被拦下了,对方说是姜将军府的人。 姜晚倾皱眉,掀帘看了眼,的确是将军府的人,对方是姜少擎身边近身伺候的小厮。 “小姐,我家少爷有请。” 现在,姜晚倾是打心底里厌恶姜少擎,叶康一家的悲剧都是拜他所赐,可她又不得不去。 毕竟他们的秘密还掌握在姜少擎的手中,这个她还是会顾忌,不能再给凤南靖添麻烦了。 最后她选择去了,小厮从他们带他进去,估计也是怕惹府上其他人不快。 兜兜转转,姜晚倾被带到了姜少擎的寝房,而出乎意料的事,田静秋也在。 田静秋正在给姜少擎喂药,显然没想到她会来,愣了下,才朝她行礼。 “堂妹,你来了。”姜少擎说,淡淡一笑,格外亲切。 听着那声‘堂妹’,姜晚倾只觉得讽刺:“你有什么事吗?” 姜少擎点头:“是关于那天的事。” 田静秋端药的手一僵,但又很快回复自然,可这点小动作,根本逃不掉姜晚倾的眼睛。 她红唇略微抿紧:“要谈可以,先将所有的人屏退下。” 姜少擎请她来早就准备好,所以屋内除了他们三个,并无他人,而姜晚倾指的,就是田静秋。 田静秋有些尴尬,没有说话,而是可怜巴巴的看向姜少擎。 姜少擎叹气,浅笑说:“放心吧,静秋是我的妹妹,她不会乱说的。” 姜晚倾却笑了:“是啊,姜黎昕还是你的亲妹妹呢。” 她的口吻嘲弄意味很足。 自打姜晚倾进来,身上就带着明显的疏远跟暗讽,一来二去,姜少擎脸面多少过不去,但到底有求于人,最后也只能让田静秋出去。 他都开口了,田静秋也不好说什么,规规矩矩的离开了,只是经过姜晚倾时,眸底的冗长却很耐人寻味。 这里的人姜晚倾都不相信,最后她还让春婵跟红玉出去看守,以免隔墙有耳。 “你真谨慎。”姜少擎说,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姜晚倾却是不以为然,直接开门见山:“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虽然我们两家是亲戚,但也好不到聊家长里短。” 她十分的不客气,那态度,分明是不想见到他。 姜少擎也知道她在恼什么,无非是为叶康夫妇抱不平罢了。 这些日子他虽受伤卧病在床,但也知道叶康夫妇并没有被抓回来,估摸着是她求情的缘故。 “你跟摄政王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问,“花芽是摄政王的孩子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姜晚倾冷哼,“怎么?你要捅出去吗?有胆子你就说,看看凤南靖会不会找你们将军府的麻烦,荣耀还能持续多久。” 她话里的威胁很明显,可明明有把柄在别人手上的是她,这下反倒像是她捏着别人的把柄一样,乖张邪肆,不留情面。 姜少擎发现,他的堂妹是真的变了,要换做是从前的她,面对威胁,肯定吓得双腿发抖。 他无奈笑笑,也明白了自己手中的王牌不算是王牌了,跟她来硬的肯定不行,只能放低姿态道:“晚倾,我们是亲戚,你真的不必为了两个外人对你的堂兄咄咄逼人,我们才是血缘至亲的堂……” “够了,煽情的话就不用说了。”姜晚倾声音很冷,是真的厌恶这些假惺惺的客套话,“你想干什么,就直接说吧。利落点,就别给我找不痛快了。” 姜少擎嘴角一抽,是真的没想到眼前的女孩儿变得这么强势,他舔了舔唇,后说:“玖娘的脸坏了,她是个很爱漂亮的姑娘,而且做她这行的,脸很重要,她又不肯接受我的钱,所以我希望你帮帮她。” “她是脸伤又不是中毒,你随便打发个太医过去不就行了,就你少将军的身份地位,这个面子,太医院难道还不卖给你吗?。” 姜少擎却摇头,一脸肃穆:“我不相信他们。” 姜晚倾眉头一挑:“你是担心你的家人暗害玖娘。” 姜少擎沉默,但也算是默认了。 不过也是,像收买暗害这种事儿,的确是姜黎昕母女能做出来得事,他们怎会让一个雅伎毁了他们唯一的儿子跟哥哥呢。 “好,我会去的,也会跟你保证她的脸不会坏。”姜晚倾答应得很爽快,“但有一点,我跟凤南靖的事,你要烂在肚里,不许对外吐露一个字,就算是你的那什么干妹妹也不行。” 她话指田静秋。 姜晚倾虽没有正式与她打过交道,但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一个区区五品千金,居然能在上流贵族圈内游刃有余,不仅跟姜黎昕交好,就连那么目中无人的崔玉黛也愿意与她玩,这样的人,怎么会事小角色。 不过有一点她很肯定,那就是田静秋爱上了姜少擎,这是庸无质疑的。 姜少擎答应得也很爽快。 “不过出诊归出诊,诊费可以给你免了,但医药费你还是要给的,可别拿什么堂兄堂妹的来糊弄我来张啊。” 说道最后,她还不忘了谈钱。 她用药都是很珍贵的,而她的私房钱也早就被她挥霍得差不多了。 姜少擎也点了头,说不会赖账的。 谈妥后,姜晚倾也不想在此久留,直接离开,姜少擎也看出她的厌恶,也不再假惺惺的跟她家里长短。 未免麻烦,她原路出去,可很不巧的,刚出了姜少擎的院子,居然就碰上了姜黎昕。 姜黎昕见到她似乎也很惊讶,一脸的不可置信,而她的身边就站神色淡漠的田静秋。 “你怎么会从我哥哥的院子里出来。”姜黎昕气急,上前就扒拉她。 “你个泼妇,少碰我。”姜晚倾推她,下手很重,姜黎昕差点都没站稳。 这会儿红玉也挡在了她的身前。 第196章 姜黎昕猛地一颤,不由的往后跌了个跟跄,居然差点没站稳。 姜晚倾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居然不计前嫌的扶住了她。 姜黎昕错愕又埋汰的瞪着她,厌恶也有憎恨,并不领情,她用力的甩开姜晚倾。 姜晚倾嫣然一笑,带着几分乖戾,可手上的力道却有加重的倾向,手上一用力,姜黎昕便往前跌了一步。 “姜大小姐,同样是人,你怎么就这么没脑子呢,能不能学聪明点,不要老被人当枪使。”姜晚倾声音很轻,带着嘲弄,她倏地松了手,扭头离开。 姜黎昕怔怔的看着姜晚倾离开,明明是大热天,可她却冷汗连连。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是被人利用了吗? 田静秋关心上前,姜黎昕却猛地盯着她瞧。 刚才就是她叫自己来看哥哥的,若不是她早就知道姜晚倾在,所以想利用她来教训姜晚倾? 田静秋被她锐利的目光吓得心头一惊,但却又很快恢复,一脸疑惑问:“黎昕,你怎么了?” “没什么。”姜黎昕摇头,再看姜晚倾离开的方向,已经没有她的身影了。 一定是姜晚倾想挑唆她跟静秋之间的关系,毕竟姜晚倾是那么擅长挑拨的一个人,要不是她,盛准又怎么会对她这么冷漠,他们应该早就成亲了。 田静秋打量着她的神色,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刚才她离他们不算远,所以姜晚倾说什么她是听得清清楚楚。 看来,她也应该做点什么了,姜晚倾识趣那固然好,若是不知所谓。 呵,那也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姜晚倾从后门离开,看着天色也还不算晚,想一次性解决这些麻烦事儿,免得改日还要出来给玖娘看病。 去到玉宇琼楼时,姜晚倾还没进门就发现了不对劲,她总觉得周围人群怪怪的的,但哪里古怪又说不上来。 红玉也有些紧张,显然是也察觉到了什么。 姜晚倾问了下,红玉说:“那些人看上去应该是在附近徘徊已久,未必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姜晚倾点头,但心里依旧很警惕,进去了玉宇琼楼,妈妈见她是个姑娘并不接待,姜晚倾给了对方三两银子,点名是来找玖娘的。 妈妈脸色变了下,似有些气恼,但最后还是同意她去了,嘴上还骂骂咧咧:“那死丫头一声不吭的消失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回来却弄得满脸伤痕,跟个鬼都一样,脸都烂了,以后还怎么做我们楼里的头牌雅伎。” 玖娘气质温柔娴静,样貌虽不算出众,但凭气质也能吊打楼里的许多姑娘,更别说她还弹得一手好月琴,只是做这行的,到底是靠脸吃饭,不管琴艺如何高超,要没一张好脸,谁会为她的琴艺买单。 这也不难怪姜少擎这么担心她了。 姜晚倾去看玖娘时,玖娘颇为惊讶,可后知后觉,似乎想到了什么,在客气的礼貌问好后,她就笑着道:“是姜少擎让你来的吧。” 姜晚倾点头。 玖娘自嘲一笑:“他还真是拎不清,居然还敢跟我一个雅伎有牵连,也不怕姜老爷打死他。” 姜晚倾没有说话,对于她俩的事儿她并不感兴趣。 玖娘也只是抱怨几句,并没有一直谈论姜少擎,她十分感激姜晚倾的到来,即便跟姜少擎有隔阂,但她也明白脸对自己很重要,而姜晚倾的医术她也是知道的。 两人也并不多话,立即就开始看诊了,姜晚倾发现,这都过去快五天了,但玖娘脸上的伤却未有好转,也不结痂,甚至有溃烂的意思。 玖娘的伤口虽狰狞,但算不算重,她自己下手的,懂得分寸,若是好生服药消炎消肿,这五天也足以让伤口结痂了,可看着伤口,更像是…… “怎么了吗?”玖娘看着她神色不对,担心问,“我的脸难道是好不了了?” “没有,你的伤势也不算很重。”姜晚倾宽慰她说,重新拿出消毒水替她清理伤口,“一会儿我给你开个方子,另外在给你几品外伤药,你按照我的方法用,记得,不能跟别的要混淆了一起用,你应该知道,我会的不是中医。” 玖娘点头,松了口气。 清理好伤口后,外头忽然有丫头端药来。 姜晚倾秀眉不着痕迹的一皱,不用仔细看,一闻那个味道就知道不对。 她似轻描淡写道:“你这药是那个大夫开的?有方子吗,拿来给我看看。” “有的,是经常为我们楼里姑娘调理身体的冯大夫。”玖娘说,让身边的丫鬟去将药方拿过来。 姜晚倾处理好她脸上的伤口后才拿过药方看。 药房上都是消炎消肿的草药,并无不妥,可那药分明有古怪,是被人下了提兰草。 提兰草是上好的治疗便秘之物,有微毒,若身上有伤口的人服用,伤口会发炎,溃烂而不结痂,时间一长,甚至伤口还会长出肉芽,那玖娘的这张脸真的可以不要了。 “这些药也是在那个冯大夫那里拿的?” “是的。”玖娘很细心,姜晚倾问了这么多,她也起了疑心,“怎么是不是这药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不然你的脸为何不见好,甚至开始溃烂。”姜晚倾将自己所知晓的都告知了她。 玖娘脸都白了。 “不用说,朱大夫肯定是受人指使,既然朱大夫是你们的常用大夫,你们楼里的姑娘也算是他的老常客了,你觉得得是多大的诱饵,又或者是多大的胁迫才能让他背叛你们。” 姜晚倾并不挑明说。 玖娘脸色忽青忽白,红唇抿紧,担心问:“那我这张脸……” “发现得还早,无碍。”姜晚倾道,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她写了个方子,让她以后就去白穗名下的药铺拿药,她会跟伙计打招呼。 玖娘真诚的谢过她后,问了诊金以及药费,姜晚倾说:“姜少擎说替你出了。” “不了,将军府的人都想要毁了我了,我哪还敢跟他们家的大少爷有牵扯,而且我也已经决定以后不会再跟他有任何关系,那医药费自然是我出的。” 玖娘的声音很温柔,却不柔弱,带着坚定。 她这么说,姜晚倾也不好多说什么,说不收取出诊费,医药费也打了折扣。 但虽然如此,这外伤药的价格也还是昂贵的,毕竟里头用药都是极好,这对于玖娘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第197章 玖娘微微一笑,没有不满,她从梳妆台拿一条珍珠项链给她:“我身上的钱都换做了饰物,就给你这个吧。” 姜晚倾点头,让春婵收拾东西离开,可要出门时她却忽然顿住了脚步,回头问:“你觉得当年姜少擎糟蹋的漱玉后,真的没有逼迫她接客,虐待她吗?” 她调查过,姜少擎跟玖娘相识多年,玖娘从妓前两人就相识了,对于这个男人,她应该是很了解的。 玖娘叹气,提到漱玉她似乎很自责,但还是坚定道:“我相信他没有,虽将军府的人或许不是好人,但是少擎却也不是个坏人,他是强迫了漱玉,但他不会做那么丧尽天良的事,之后的事,或许有误会。” 姜晚倾瞧着她激动为姜少擎辩白的模样,也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可她嘴角还是不由划过一抹冷笑。 就算后来的事跟姜少擎无关,但也一定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一定是始源。 姜晚倾离开了,许是因为玖娘的维护之意,先前对她的好感也消失殆尽。 正要离开玉宇琼楼,姜晚倾才下楼,就在大厅中央遇见了盛准。 姜晚倾很吃惊,而盛准也是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盛准一脸难看的把她拽到角落。 姜晚倾问:“你怎么到这来了?平邑王解你的禁足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一个女孩家家的,来这种地方干什么,你难道还有枪炮来寻欢作乐啊。”盛准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吼她。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我是受姜少擎所托,来替玖娘看脸的。” 盛准‘切’了声,不以为然:“他还挺情种的。” 姜晚倾瘪嘴,可反手就是一拳头:“你呢,你来这地方干什么,虽叶康那一派的已经落网,可还有一个更凶更狠的要你命的一队人还没抓到,你不要命了。” 她忽然想到进时哪些古怪的人,这些人不会都是冲着盛准来的吧。 “我也就隔天来一次,在这儿我认识了一个雅伎,长得特漂亮,身材那个叫丰腴啊。”盛准啧嘴,摇着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活色生香的场景,一脸陶醉,末了还不忘损她,“人家那个才叫女人,而你……” 他斜眼上下扫了姜晚倾一眼:“你顶多算个雌性。” “……”个丫的想挨揍了是不是。 姜晚倾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暴栗。 “小王爷,都进来了,您怎么还不来找奴家啊。”这时,二楼有个穿的十分妖艳的女子朝他招手。 姜晚倾看了眼,发现那女子长得的确美艳,一张脸妖里妖气,却不觉得俗气,即便穿红着绿,也没有其他姑娘那种风尘味道。 “等着,小爷立即就来。”盛准还不要脸的给人家一记飞吻。 姜晚倾嘴角一抽,心想:平邑王要是知道了,这嘴都能给气歪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省的耽误我好事儿。”盛准推着她,巴不得她赶紧离开。 姜晚倾想到外头的人,心里多少担心是冲着他来的,将事情告诉他后,盛准愣了下:“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那难说,你的运气就不见好过,你今天还是别玩儿了,回去吧,先让人调查清楚再说。”说着,姜晚倾瞥了眼楼上的女子,无奈的摇头道,“你要是真喜欢那女子,就让人悄悄的接到府上谈谈心也行。 不过你也说了人家是雅伎,卖艺不卖身的,可别学了姜少擎那臭东西强迫人啊。” 末了他还不忘提醒。 盛准想了下,也没说什么,说自己会考虑,让她先回去,也表明了自己不会在玉宇琼楼多待。 姜晚倾无语的摇头,但也没说什么,带着人离开了。 她没发现,在她扭头离开的乃瞬间,身后的那个男人眸底却充满了的落寞跟悲凉。 姜晚倾走了,而楼上的姑娘也下来了。 烟雨也不似方才那么张扬浪荡,细眉揪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走了,你不用看了。” 不错,刚才那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为的就是配合盛准的一场戏。 盛准苦涩一笑,摇着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逊的,居然用这样的办法平息我两之间的流言蜚语,也让她不要对我们之间的感情起疑。” 烟雨说:“你既然喜欢姜小姐,为什么不去追,你又不在意她有孩子。” 他们是很好的异性朋友,几乎无话不谈,盛准很爱玩儿,从前也没少来玉宇琼楼,只是认识姜晚倾后,他就很少来了,就算来也只是来找烟雨,老友说话谈心罢了。 “你不懂,她不喜欢我,她之前也拒绝过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甚至还没表白就被她拒之门外了。”盛准说,关于麦桦的事情,他打听到了,而姜晚倾的性子,他也是了解。 她不喜欢欠人情,更不喜欢仗着别人的喜欢就占人家便宜,她是一个连好友请客都要对半分的人,要是知道他的真正心意,以后可能都不会理他了吧。 那既然如此,就让他们一直保持着好友的关系,不要越界,即便只能做朋友,也总比失去她的好。 烟雨深深的看着他,胸口也是阵阵发疼。 盛准喜欢一个人,不求得到,只是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她开心幸福就足够了,他是守护者,守护着他爱的人,而她…… 烟雨自嘲一笑,她是倾听者,倾听自己爱的人的心酸跟难过。 她跟盛准一样,也不求得到,只希望对方快乐,她是能明白盛准顾虑的。 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不敢捅破这层窗纸,怕最后就真的只能形同陌路。 姜晚倾离开了,她在马车上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知为何,瞧见盛准对别的女人动了心思,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居然落下了,只觉得轻松。 外头的流言蜚语其实听,多了,她心里也会有个疑影,她是真的害怕盛准跟外界所说一样喜欢上了她,那她真的很难在面对盛准了。 在姜晚倾看来,朋友就是朋友,不能越界,感情一旦变了,那就不是友情了,可她又不可能真的跟盛准在一起。 她的这颗心,只能给凤南靖。 姜晚倾回了府邸,远远的就瞧见姜历城在侧门等着。 她犹豫了下,让下人从另个后门入府。 摄政王府可是有三个后门。 她不想见姜历城,也知道他来是想干什么,无非是想让她回去,可对于这份亲情,她是真的失望了,也不想再要了。 她现在有花芽,有凤南靖,已经不需要父爱了,她已经过了那个需要的时候。 第198章 姜晚倾进府后,让人给姜历城送把伞跟菊花茶,便让人告知她自己不会见他的。 “你去告诉侯爷,什么时候放弃叫我回去,我就去见他。” 下人腼腼相觑。 “怎么,我的话现在不管用了?”姜晚倾眸底泛起冷意。 “属下立即去。” 他们绝对不会觉得姜晚倾的话不顶用,只是觉得女儿似乎不应该这么对父亲,不管是为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姜晚倾其实知道,她的行为在外人看来是大逆不道,可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去面对姜历城,也不知怎么去面对他。 之后,姜历城就走了,姜晚倾让人给他的伞跟菊花茶都没要,下人说姜历城走的时候很落寞。 姜晚倾心很塞,但却不后悔。 姜历城走后没多久,白穗就来了,她神情严肃,都还没开口,姜晚倾就只道她想要说什么。 “小姨,奉劝的话就不要说了,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很委屈。”她声音很轻,在白穗要开口时抢先道出了口。 白穗张了张唇,神色不忍又复杂,但最后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这些年来,晚倾是怎么过来的她不是不知道,那三年,姜历城对她不管不问,生下花芽的那一年身体更是虚弱,几次差点活不下来,要不是她日日找大夫过去,她现在恐怕都不在这里了。 白穗心情复杂,也没有多待就离开了,她虽没说什么,但姜晚倾却感觉自己像是被教训了一番,心里闷沉闷沉的。 后来姜历城每隔几日就过来一趟,他的态度很坚定,一定要把姜晚倾接回去,但姜晚倾的态度也放在哪儿了,是绝对不会回侯府的。 过去的一年中,姜历城不仅一次让她心寒了,她是真的累了。 出宫日那天,花芽是跟凤南靖一同回来的。 先前被绑架,之前又中毒,花芽看上去瘦了许多,他知道姜晚倾担心,笑嘻嘻的跟她保证说以后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姜晚倾温柔的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给他做了最爱吃的红豆沙。 凤南靖在一旁可委屈了,感觉从他进门那一刻起,他的女人就没正眼看过他一眼,当即就生了醋意,拎着花芽交给了下面的人,让他们带花芽去洗澡。 姜晚倾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人带走,心疼坏了:“这才刚回来洗什么澡啊……” “他就是刚回来一身臭汗的才要洗澡。”某人说的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可手却不安分的爬上了女人纤细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何况那臭小子有什么好看的,他长得有本王帅?” 姜晚倾愣了下,后知后觉,忽然‘噗’的一声笑出声,无语的锤了他一下:“别告诉我,你是在跟自己的儿子吃醋。” 凤南靖叹气,万分无奈:“其实若有的选,本王真希望不这么早把他生出来,太碍事。” 瞧瞧,这是一个做父亲该说的话吗。 姜晚倾无奈极了,本想去给他倒杯水慰藉慰藉某人受伤的心灵,但男人很霸道,硬是不松手,薄唇更是欺身而上,狠狠地吻住她的唇,抵死纠缠。 北月国使者快到了,而且四王爷果亲王的势力蠢蠢欲动,这几日凤南靖是忙的焦头烂额,两人几乎都不能见面,偶尔姜晚倾进宫,他都在与大臣开会,而他散会时,她也已经出宫了。 过去的那么些天,这还是两人的头一次接触,凤南靖真的很想她。 其实姜晚倾何尝也不是,看他这么辛劳,她心里也很心疼的。 两人热切的交流、回应对方,纠缠得难舍难分,隐约,姜晚倾感觉他的手从她的衣内钻了进去。 “别……”姜晚倾及时打住,声音娇软得不像样,“现在不是时候,等处理完北月国一事吧。” 男人双眸炙热又深沉的盯着她,他叹着气:“本王知道,知道的……” 嘴上说是这么说,可他还是把晚倾压在了那张大床上,像剥鸡蛋似的把她的外衣剥开。 没有止步于亲吻,但也没有做到最后,两人都大汗淋漓。 事后,姜晚倾靠在男人结实的手臂上,被他紧紧的环抱住。 她红唇微抿,总觉得这样不行,这两人……该做的都做了,只是临门插那么一脚,似乎也没分别…… 不过她也能理解,凤南靖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要真的只是表面上的搂搂抱抱,那估计就真的问题了。 姜晚倾无奈的叹了口气,捶了他一下:“你还是赶紧把北月国的事情解决完吧。”这不然对他于她,都是一种折磨。 他低下笑,嗓音低哑,富有磁性:“你埋怨本王没来真的?“ “……”姜晚倾脸红的跟火烧似的,咬牙切齿的拧了他一下。 凤南靖忍不住又搂着她亲了起来了。 姜晚倾来了困意,挣扎了下,但拗不过凤南靖,也就随着他去了,渐渐的,她在这场热吻中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时候,外头的天已经是雾蒙蒙的了,刚过了黄昏,而身旁已经没有凤南靖的影子,唯有皱巴巴的被褥以及他未散去的气息证明着男人之前的存在。 姜晚倾伸了个懒腰,竟发现她的衣服完好,已经被换上了睡袍。 虽然两人开诚布公能的把感情说开后,已经不是第一次亲密了,但她依旧很难为情。 这个腹黑的大冰块,总是吃尽她豆腐才甘心。 姜晚倾穿了鞋,重新换了常服,外头听见动静的红衣跟春婵立即进来伺候她穿衣。 “凤南靖呢?” “殿下在练武场教小少爷练功。”红玉答。 姜晚倾颔首,只是这都快晚上了还练功,会不会不好啊,但她也没去打搅这父子两,想着他们平日在皇宫,一个忙学业,一个忙政治,估计也没什么时间交流感情,否则凤南靖也不至于这么嫌弃他儿子。 这个姜晚倾可是真冤枉凤南靖了,在他心里,儿子怎么跟女人比,他可是重色得很。 姜晚倾在用晚膳时,花芽一个人就回来了,脸上还有汗湿哒哒的。 “你这样就回来了,你爹爹呢?”她忙给花芽擦了擦汗。 “爹爹去沐浴了,他不带宝宝。”花芽这会儿别提多委屈了。 “为什么不带你?” “说是男男授受不亲。” “……” 姜晚倾心里一万匹马狂奔而过,所以他就这么让儿子满头大汗的回来了,从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她有些哭笑不得,但孩子刚出完汗,也的确不太合适沐浴。 第199章 姜晚倾抱放花芽坐在椅子上,打好了腹稿,跟他说了要搬家的事儿。 这北月国使者眼瞅着没几天就要来了,她跟花芽也要离开,别院那边也早已经装修完毕,风水大师也择了好日子,后天就能搬走了。 花芽听过后,愣愣的看着他,小眼睛就这么红了:“难道……难道爹爹跟大宝终于要分开了?那你们是不是都不要宝宝了?” “不,不是这个意思。”姜晚倾手忙脚乱的安慰,“爹爹跟娘亲以后会一直在一起的,更不会不要花芽,花芽可是爹爹娘亲的心肝宝贝儿,只是过几天爹爹有客人来,所以我们不在方便住在这里。” “有什么不方便的,宝宝看你就是在骗小孩儿,一个想给宝宝找后娘,一个想找后爹。”花芽哇哇大哭,一脸被抛弃的模样。 姜晚倾头疼不已,而这时,某个沐浴完毕的男人走进来,他脸臭得跟什么似的:“你要搬走?” “是啊,不、不是,我只是……”姜晚倾一个头两个大,这小的还没解决,怎么又来了个大的。 花芽这会儿哭得更卖力了。 姜晚倾欲哭无泪。 后来,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跟他们解释清楚其中的缘由,毕竟北月国使者是带着和亲的目的来的,她是真的不方便在再王府进进出出,就算只走后门,那也引人注目了。 花芽年纪小,听得一知半解,最后搞清楚她的爹娘会一直在一起,便也乐呵了。 但凤南靖脸色始终是难看的,他让人将花芽抱下去,眸子阴沉如水:“你该不会是想跑路,睡完本王就跑吧?” 姜晚倾:“……” 她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吗,而且……他俩也没睡吧。 姜晚倾很头大:“没有,真的没有,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瞎想什么,你什么时候对自己的魅力这么不自信了。” “这不是自不自信的问题,是本王不相信你。”凤南靖一针见血,犀利极了,“在感情上,你也不是第一次做逃兵了。当初在皇宫,本王的寝殿,你一听到崔晋远跟本王提议纳妾娶妻,屁都不放一个, 就直接把本王给放弃了,谁知道你这次还会不会临阵脱逃。” 姜晚倾被他说的很惭愧,只是这话她听着,他怎么就那么委屈呢。 “那不一样,那时你也没说你喜欢我啊。” “那你现在听清楚了,本王喜欢你,本王爱你,这辈子你最好都不要起逃跑的心思,否则……”他眸子一眯,充斥着浓浓的危险,邪恶、又带着几分阴晦,“否则本王就拿把链子把你锁在本王身边,这辈子都把你给拴住了。” 姜晚倾一阵寒颤,虽他声音带着玩笑成分,可姜晚倾却一点也不怀疑他所说的话,完全相信这事儿他能做的出来。 这会儿她看凤南靖的眼神都不同了。 凤南靖眉头一扬,肆意威武,不见刚才的阴沉,仿佛就是一句玩笑话,他坐在姜晚倾的身边,牵着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摩挲、揉摁着她,的手背:“晚倾,本王是跟你说认真的,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给你,但唯独一样,你不能离开本王。” 他说的很认真,思绪却似乎飘到了很远。 姜晚倾真的不知,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不安跟忧愁,他那么高高在上,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就算她要真跑了,他不是应该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指着她的鼻子不屑说‘想爬上本王床的女人多得是,不缺你一个’类似的话才对吗。 她有些走神,手却忽然被人掐了一下,疼得皱眉。 “说话,嗯?”他眸色很深,眉宇冷硬又凝重。 “除非你推开我,不然这辈子我就认定你了。”姜晚倾说,忽然靠近在他的下颚吻了吻。 凤南靖这才满意,扣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玩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说:“会打猎吗?” 这话问的没有没闹得,姜晚倾摇头:“不会,我连骑马都不会。” 说来她第一次骑马,还是跟盛准去的,骑一次她就怕了,后来盛准再约她去骑马,姜晚倾死活不去。 他轻笑:“那就去学学,过些日子,等北月国那边来人了,本王会带他们去南苑狩猎,挺好玩儿的,你也一块儿去。” 这次去南苑狩猎,短则半月,长则一月,他可舍不得跟她分开这么长时间。 姜晚倾是听说过历代君王招待使者,都会同去狩猎。前些日子凤迎蕊来找她,也提到了南苑狩猎一事,她当时没放在心上,可凤南靖这么一提…… 她认真想了想,摇头:“我就不去了吧,把花芽一个人留在京城,我不放心。” 她不会把花芽交给姜历城照顾,白穗又忙于工作;总不能就扔给他的属下吧,而且父母都不在身边,那孩子也太可怜了。 “你不是被南平王妃收为义女了吗?就把花芽扔在王妃那,正巧也跟王妃夫妇培养培养感情。”他呢喃道,在她的脸颊上吻了吻,轻哄说,“南平王妃收你为义女,可能是有其他目的,但是本王也看得出来,她也是真心喜欢你的,她性子也挺好的。” 姜晚倾沉思一瞬,依旧不太放心,毕竟王妃也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未必就能顾得上花芽。 凤南靖一下一下的吻着她,引诱她答应,势必要她陪自己去南苑狩猎。 姜晚倾起初还不同意,她是真的放心不下孩子,后来又被男人抱在床上一番折腾,厮混到后半夜,最后也只能软着声音点头,说出男人想要的答案。 睡得太晚,竖日姜晚倾日上三竿才起,而这时候凤南靖也已经回宫了。 她其实很不喜欢一睁眼凤南靖就不见得这种感觉,这会让她患得患失,但也明白他的辛苦跟不易,毕竟还要早朝。 虽是放假,但花芽依旧加紧练功,一个早上都在连武台那儿,特别刻苦,中午他们娘两一起用午膳,花芽还奶里奶气的数落他家大宝是大懒虫,居然大中午才起。 姜晚倾脸很红,也不能辩解什么:“就你小子话多。” 两人快用完中食时,外头的护卫忽然慌慌忙忙的跑进来:“小姐不好了,侯府出事了——” 第200章 姜晚倾倏地一僵:“出事?怎么会出事,是不是我父亲……” “不是,是老夫人、是老夫人过身了。”侍卫道。 姜晚倾皱眉,可当知道姜历城无事,她却也松了口气。 侍卫说,老夫人在昨晚忽然猝死过身了,现在侯府那边都闹起来了,做白事的人已经过去了,而且侯府嫡系那边的人也正匆忙赶去。 春婵小心翼翼问:“小姐,那我们也要过去吗?” “去,当然要去,这可不是选择题。”姜晚倾道,几乎没多想,立即让下面的人去准备给她跟花芽的丧衣。 即便老夫人不喜欢她,可她作为晚辈,做为孙女,必须在场,不仅她要去,花芽也要去,毕竟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姜府嫡系也已经赶过去,她若不去,脊梁骨还不得被人戳穿了。 姜晚倾跟花芽换好衣服后立即启程,而对于老夫人的死,她内心毫无波澜,本就是没有任何感情的祖孙两,她能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送她最后一程,在她的棺材前掉几滴眼泪罢了。 车上,花芽缩在姜晚倾怀里:“大宝,宝宝不是很想过去,太祖母好凶的,她老是欺负娘亲。” “我们作为晚辈,不能太跟长辈计较,人都走了,去送一送又有什么呢。”姜晚倾耐着性子跟他说教。 花芽年纪小,这些话她听不懂,可是娘亲都这么说了,他听话准是没错的。 姜晚倾抱着花芽安慰,也知道他心里是不愿意的,其实这也不怪花芽,主要是老夫人这个太祖母当得太过分。 平时没个好脸也就罢了,动不动就疾言厉色横眉竖眼,那么凶狠的一副模样,小孩子能不害怕吗,不过人走茶凉,姜晚倾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只是有一样她很好奇, 老夫人虽前些日子没少动怒,但身子骨一直很好,怎么说猝死就猝死了,猝死一般是因为过度劳累,可老夫人在家礼佛,修身养性,怎么就过度劳累了。 姜晚倾忽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回到侯府时,姜府嫡系那边也都过来了,旁系嫡系各自左右一排,就连姜夫人也都披麻戴孝了。 姜晚倾牵着花芽过去,眼见跪坐在最前面的姜历城一下子似乎苍老了许多虽,双鬓的白发也更多了。 姜历城失神落魄,憔悴的看了姜晚倾一眼,艰难的扯了扯唇:“你终于回来了。” 这话姜晚倾听着很心酸,忽然也很心疼她这个不分是非的父亲,她抿了抿唇点头,最后带着花芽跪坐在了旁边,而嫡系的那一排,姜黎昕一直恶狠狠的瞪着她。 姜晚倾视若无睹,即便在不喜欢老夫人,也不会在她的灵堂前闹,但有些人就是这么拎不清。 “呵,自家祖母都这么不关心,人都死了这么久了才姗姗来迟。”姜黎昕忽然冷哼,阴阳怪气说,“有些人啊就是这么不知所谓,还以为是参加宴会呢,怎么,还想压轴出场,拔个头筹吗?” 姜历谦皱眉,而姜夫人也责怪的看了她一眼。 “本来就是,我说错什么了。”姜黎昕不以为然。 姜少擎脸色难看的拽了拽她。 姜黎昕不屑的‘切’了声,其实她这一次本来都不想来的,要是不是怕落人口舌,也怕家中父母责怪,她才不来这跪着,弄得她膝盖都疼死了。 她原就对着老夫人没什么情分,也就过年过节见上一面,但想是这么想,她也没再敢阴阳怪气的说话,毕竟来吊唁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她得给自己留些脸面。 “晚倾既然回来了,那就赶紧给母亲换寿衣吧。”姜历谦擦着通红的眼眶说。 家里有长辈先去,是要由子孙后代替其换衣的,但因为老夫人是女性,他们做儿子的也不方便,所以只能交由儿媳以及孙女。 姜黎昕厌恶,并不是很想碰,但也不得不跟着去。 因为白雅大着肚子不方便,侯府这边就交由姜晚倾主理。 穿衣服这事儿,人多手杂,更不好穿,几乎就只有姜晚倾跟姜夫人再弄,而白雅跟她的几个女儿就在旁边看着。 姜黎昕跟姜季春窃窃私语,两人不约而同的面露嫌恶,还掩着口鼻。 老人身上多少有些老人臭,更别说天气热,这老夫人都死了一天了,味道就更大了。 虽姜晚倾跟嫡系姜府有矛盾,但姜夫人还是很拎得清的,换衣时,两人都配合得很好。 “换好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衣服刚一穿完,姜黎昕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去,而榭香阁的几人紧随其后。 姜夫人摇头,虽她对老夫人也没多少孝道,但她必须做得很有体面才不会让人说闲话。 “穿好了,出去让人进来,把老夫人抬到棺材就行了。”姜夫人说,接过下人的湿毛巾擦手。 “我再给祖母擦擦。”姜晚倾声音很轻。 姜夫人面露讽刺,觉得她做作,这老夫人原就待她没什么情分,现在人都死了,也没旁人,还在这装模作样给人看,莫不是想借着他把自己衬的很伟大? 想是这么想,姜夫人还是口不对心的说了句:“你真孝顺。” 姜晚倾笑笑,姜夫人或许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变扭,但她并不立即出去,怕落人口舌说她的孝道还不如一个晚辈。 姜晚倾拧干热毛巾给老夫人擦脸,看着平时严肃冷冽,凶神恶煞的老人成了一具尸体,她心里也是很复杂的。 不管她疼不疼自己,但始终是她的祖母,他们血脉相连,这也是她作为孙女能给她做的最后一点事,之前的恩恩怨怨都算了吧。 姜晚倾给她擦手,却忽然瞥见老夫人手指甲上的红点。 她觉得奇怪,仔细一瞧,居然是血,而且在老夫人的指甲里居然还有皮肉组织。 老夫人平时是很爱干净的一个人,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手指甲残留有这些东西的,那只能是她但是发生了什么事无暇顾忌,又或者……她在扣出这些皮肉组织后,已经没办法去清洗了。 第201章 姜晚倾心顿时落了下去,想起刚才给跟老夫人换衣服时,并未发现她身体有伤口,那就是说指甲里的皮肉组织不是她自己的,可会是谁的? 难道老夫人的死不是猝死这么简单,是……谋害。 这时外面来了人将老夫人挪出外面的棺材,见姜晚倾还在走神,姜夫人不耐烦地催了声。 姜晚倾回神,立即让了让路, 姜晚倾跟姜夫人重新回去了灵堂,这会儿已经到了下午,去早朝的官员也都放朝了,到底是姜将军府跟侯府的老夫人,还是有很多官员来吊唁。 后来,就连南平王府跟平邑王府的人都来了,盛准跟凤迎蕊不约而同的朝姜晚倾走去,无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姜黎昕瞧见自己的心上人,下意识就想喊,可盛准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进来眼里就只有姜晚倾。 姜黎昕恨极了,手紧紧的攥住了衣裙,一双眼恨得几乎要瞪出来了。 “注意点仪态,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吧,别惹事生非。”姜夫人忽然低语提醒她,带着警告。 平时她怎么弄自己都能睁只眼闭只眼,只是现在是在老夫人的灵位前,来吊唁的人这么多,他们必须保持端庄、风度翩翩的姿态,绝不能让侯府的人比下去,怎能露出那般凶狠的目光呢。 作为儿媳,婆婆都死了,居然还一心想着仪态,也是真够丧心病狂的。 另一边,凤迎蕊眼眶通红的安慰:“都会过去的,你还有我们呢。” 盛准也是叹气,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姜晚倾看着眼前一脸悲痛心疼她的两人,有些哭笑不得的。 老夫人过身了她心里多少难过,但绝对算不上悲痛欲绝,而这两人忧心又同情的神色,搞得她好像丧夫似的。 她其实真的没有那么有同理心。 “哇,祖母,你死的好惨啊,你怎么就这么离我们儿去了。”这时,对面的姜黎昕忽然嚎啕大哭,那痛哭流涕的模样,是真的有够悲痛欲绝。 顿时,与姜黎昕同辈的人都默默朝她看去,。 “祖母,您小时候是最疼我的了,您说走就走了,黎昕连您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连你的死讯,也是别人告诉孙女的。” 姜晚倾嘴角嘴角一抽:难不成她是想让祖母亲自去告诉她自己死了吗? 姜黎昕痛哭,甚至比姜历城这两兄弟都还要悲痛,来往吊唁的宾客,当真以为他们祖孙关系很好,纷纷赞叹她孝顺。 但其实姜黎昕之所以那么悲痛,只是想得到盛准的关注而已,男人都喜欢孝顺善良的女人。 她哭的忘我,就连姜历谦夫妇都觉得有点假了,但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们家的事儿旁人又不知,只当她有孝心。 做法的法师把姜历城跟姜历谦叫到一边,跟他们聊了这次入葬的步骤,一般家里没人了,是停尸七天,头七下葬。但现在天气热,他们担心尸体会腐烂,所以打算,今晚让子孙守灵,第二天就入葬。 姜历城跟姜历谦也没意见。 后来,田静秋也来了,她眼眶通红,吊唁完了之后每个家属都安慰了一遍,最后抽泣着对姜少擎说:“节哀,你要保重身体,老夫人也一定不会希望你们因为她的过身而太悲痛,老夫人是好人,一定会去极乐世界的。” 姜少擎多谢了她的好意。 田静秋吊唁完了以后,并不着急着走,而是留在一旁帮忙,招待来吊唁的宾客,她一个大小姐,甚至还帮下人打下手,可以说是很尽心尽力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姜家孙子辈新娶的媳妇呢。 一旁花芽跪的有点久了,有些坚持不下去,也累的昏昏欲睡。 姜晚倾正想着是让春婵把她抱回王府好,还是带去吾湘阁的好,可吾湘阁她都这么久没住了,都落灰了吧。 “花芽太小了,就不用在这跪着了,你先把孩子抱去吾湘阁。”姜历谦忽然双目通红的回头看他,眼眶湿润,苦涩说,“放心,你的院子我每天都会派人去打扫,还跟以前一模一样。” 姜晚倾有些窝心,但也点了头。 凤南靖不在王府,花芽一个人回去,肯定不乐意。 最后姜晚倾抱着花芽回去吾湘阁安置,把孩子哄睡着后,留下红玉看着。 离开时,她忍不住环视了圈院子,忽觉时间过得好快,好像昨日还跟姜历城父女情深,春宝也还在,他们其乐融融的,没有矛盾,也没有隔阂。 姜晚倾忍不住叹气,最终还是物是人非,时间总是会摧毁不牢固的东西。 她也就感叹了会儿,就立即赶往前厅,毕竟她作为嫡女,太长时间不在场也说不过去。 刚经过后花园,姜少擎忽然就出现了,他看着她,现在是在等他的。 “你怎么也过来了。”姜晚倾问。 姜少擎抿唇,上前说:“我也只能借着如厕的借口来找你问些事儿。” 姜晚倾眉头一挑:“是想问玖娘的事吧?” 姜少擎点头,苦涩一笑:“她现在根本就不见我,她还怨我,也觉得当日何漱玉的事与自己有关。” “原本是跟她没关系的,这还的多亏你。”姜晚倾暗讽,对于姜少擎,不管他因为这事多自责卑微,都不足以引起她的同情。 “你似乎对我很有怨气。”姜少擎忽然道,“是因为叶康夫妇?” “你可以把这句话定为肯定句。”姜晚倾声音听不出情绪,“作为一个女性、一个母亲,你觉得我会同情一个强迫妇女的恶人吗。” 姜少擎被她讽刺得很尴尬,只是摇着头说:“你同理心太强了。” 姜晚倾忽然嗤笑。 在姜少擎的心里,他或许已经知错,但却仍旧觉得不以为然,心想着不就是个雅伎吗,不就是个外乡人吗?至于弄得这么要死要活的吗。 对他,姜晚倾无话可说。 “你想知道的无非九十玖娘的伤势,你放心,她的伤口恢复的很好,不会留疤留痕,关于药费,玖娘自己出了,因为她不想跟你有任何联系。” 她声音一顿,忽然又道,“一个是雅伎一个是少将军,你应该知道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接近他,只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你知道玉宇琼楼外有人在监视她吗?这都是因为你。” 姜少擎猛地一颤,这些他都不知道,他眸光黯淡,有些崩溃的捂着头:“其实若有的选……我也不想要这个少将军的身份,我不在意什么权势地位,就只想跟她好好的,两个人好好地……” 这时,躲在暗处角落的人影猛地一僵,红唇颤抖,眼眶居然还浮现了雾气。 第202章 “你应该知道以玖娘的身份,你那老母亲是绝对不会答应让她进门的,就算是做妾,她也是不许的。”姜晚倾冷漠的阐述事实,“你要是真的为玖娘好,就应该离她远远的,你的藕断丝连,是会害死玖娘的。” “我知道……”姜少擎绝望的抱着头,声音居然带了颤意。 姜晚倾冷漠的看着他,心里并不同情,她甚至没有一句安慰的话,扭头就离开。 她回去后不久,姜少擎也回去了灵堂,他有些失神落魄,但并非是为了那逝去的人,而是他的心爱之人。 后来,相府那边也来人了,是崔夫人为代表而来,然而崔玉黛竟也跟着来了。 她一来到灵堂便左顾右看,估计是看这周围有没有凤南靖的影子。 她始终觉得凤南靖跟姜晚倾有私情。 吊唁过后,他们就离开,出去时,崔玉黛说:“母亲,您说殿下会不会真的对姜晚倾有意思?” “你想多了,就姜晚倾的身份跟名声,殿下怎会看上她。”崔夫人冷静道,“退一万步说殿下真的对她有意思,也不会娶她,顶多是纳妾罢了,那摄政王妃的名头,已经是北月国公主的了。” 听到此,崔玉黛忍不住咬了咬唇。 崔夫人知道女儿的心意,叹气:“别太拘泥于小节,这关系到两国邦交,你就当暂时把正妻的名头借给那什么公主不就行了,而且你嫁的是皇家,皇家的人三宫六院是少不了的,你这醋是吃不过来的。” 这个时代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那只娶一人的男人才是不正常,就算是公主的驸马,也会有妾室的。 话是这么说,崔玉黛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心里仍旧不舒服。 正当他们母女要上车离开时,一个女人忽然从侯府跑出来,她喊了崔玉黛一声。 崔玉黛回头,不解的看着她。 田静秋笑容浅浅,礼貌的对崔夫人欠身后,对崔玉黛说:“我想带你去见见一个人。” 崔玉黛疑惑,请示过母亲后,便也同田静秋去了。 田静秋带她去了附近的酒楼包厢。 崔玉黛一瞧见里头的人,脸就黑了,疾言厉色:“你就是带我来见她?一个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野鸡有什么好见的。” 麦颜儿尴尬极了,求助的看向田静秋 田静秋微笑:“玉黛,你不是想知道姜晚倾跟凤南靖之间是怎么回事吗,她知道。” 崔玉黛皱眉,不屑的看这麦颜儿。 麦家跟殿下之间的关系她是知道的,而麦颜儿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总想攀附殿下,因此她还曾找人去教训过麦颜儿。 麦颜儿自知无法跟崔玉黛比较,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女,她讨好奉承的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崔玉黛。 崔玉黛听闻后怒火中烧,她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倾居然这么大胆,还敢主动亲殿下,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她气的咬牙,手紧握成全。 从前觉得麦颜儿是厚颜无耻,但没想到姜晚倾更是恬不知耻,她是绝对不会让姜晚倾这么称心如意的,殿下就只能她一个人的。 …… 另一边,侯府的葬礼进行的很顺利,一夜守灵后,竖日清晨老夫人就下葬了,姜府嫡系该回府的也回府了,姜历城留了姜晚倾用早饭,过后还叫了姜晚倾去书房说事。 说的事,无非就是让姜晚倾回去。 苍老憔悴的父亲,几哀求的看着她,姜晚倾很心累,最后说了一个条件,只要姜历城做到她就回来,但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姜历城没有说话,空洞而无声的坐在椅子上,姜晚倾心很酸,可她在这个家受过的伤痛太多了,最后那次,是春宝用她的鲜血让她醒悟。 姜晚倾离开了,她抱着熟睡的花芽回去了王府,而令她惊讶的是,凤南靖居然也回来了。 他在寝殿批阅奏折,而姜晚倾将孩子交给下人后才朝他走去。 凤南靖换了常服,倦色难当,可当他瞧见那个令她魂牵梦萦的女人时,疲倦似乎一扫耳光,他伸手将女孩儿抱在怀里,索吻一番,手从她宽大的袖子探了进去。 “别,今天可是我祖母下葬的日子。”姜晚倾按着他的手道,声音娇软,“不合适。” 不管她跟老夫人相处的如何,但到底是她的祖母,作为晚辈,有些事儿还真不能干。 凤南靖也没勉强她:“你难过吗?” “谈不上。”姜晚倾说,长叹了口气,回想起跟老夫人的明争暗斗,心里多少感慨。 她躺在凤南靖的怀里,没有说话,凤南靖也是沉默,可两人却不会因此觉得有丝毫不对劲。 两个相爱之人,就算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待在一起,黏在一处,也胜过千言万语。 后来姜晚倾就睡着了,昨晚她守灵,一夜没睡,疲倦至极。 睡得迷迷糊糊时,姜晚倾就做了个梦,她梦到老夫人披头散发的来找她,跟她说自己是被人害死的,哭的悲痛欲绝,之后还气势汹汹,横眉竖眼的掐着姜晚倾的脖子逼迫她给自己报仇。 梦中老夫人的脸太过狰狞,几乎扭曲,姜晚倾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周围一片昏暗,被吓醒后的姜晚倾冷汗连连,想起梦里老夫人那扭曲恐怖的脸,她仍旧觉得心里发毛。 “做噩梦了?”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凤南靖握住她的手。 姜晚倾侧目看着身旁的男人,心里才生出的恐惧感似乎瞬间消失殆尽,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点头顺势靠在了男人的怀里,跟他说了自己的那个梦。 “可能是因为今早跟老夫人换衣服时看到她指甲里的古怪,所以才会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姜晚倾说,猛地深呼吸,顿觉身体轻松许多。 “不怕,任何事有本王在。”凤南靖吻了吻她的额,“睡吧。” 姜晚倾重新睡了过去,而男人握着的她的手就从未放开过,后来她就再也没做噩梦了。 第203章 竖日凤南靖早早的就去早朝,还顺便把花芽送回了上书房。 清醒后的姜晚倾想到那个梦,也觉得莫名其妙。 她跟老夫人感情一向不和,就算要托梦报仇,也不会找她,要找也是找姜历城。 昨日是她的乔迁之喜,但她却不得空去看,一回来跟凤南靖聊天吃了点东西就补觉去了。 姜晚倾过去了一趟。 这院子是唐毅给她的,房子自然是极好的,主卧两间,两间厢房,还有个后花园,前院也很大,很合她的心意。 姜晚倾才把院子看完,王府那边忽然就来人了,说姜历城来接她回去。 姜晚倾愣了下,难不成她小姨真的同意住进侯府? 她觉得不可思议。 在老夫人葬礼时,姜历城求她回家,看着往平日威风飒爽的父亲如今变得狼狈卑微,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姜晚倾不是盲目做决定的人,一旦决定一件事,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很爱她的父亲,可她的父亲太令她心寒,她已经失望了,也再不想回去。 可谁料姜历城表示愿意打掉白雅的孩子,以此表示自己想接她回家的诚意,可没有儿子,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个遗憾。 那时,苍老而憔悴的父亲握着她的手说:“晚倾,父亲真的很想你回来,我已经没有母亲了,不想在失去你这个女儿,当初是父亲不对,父亲不应该那样对你的……” “如果你不喜欢白雅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以不要他,我就只要你回来好不好。” “晚倾,只要你愿意回来,父亲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姜历城苦苦的哀求她,卑微到极点,连作为父亲、作为侯爷的脸面都不要了,他要的就是女儿回家。 姜晚倾但是心软了,可仍旧没有松口,她告诉姜历城,只要她小姨愿意跟她一起回侯府,她就回去,这是唯一的条件。 白穗厌恶白雅,更讨厌姜历城之前的所作所为,姜晚倾知道,以她小姨的脾气,是绝对不会同意住在侯府,可……她居然同意了。 姜晚倾觉得不可思议。 她回去了王府,而姜历城早就在正厅等候,他远远瞧见姜晚倾从后门进来,便急不可耐的上前迎接,他激动又兴奋的,眼眶通红:“你小姨同意了,你小姨同意了,你愿意跟父亲回家了对吗?” 姜晚倾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她张了张唇,也说不出什么话,只无奈的点点头。 姜历城激动坏了,那张苍白无精神的脸仿佛一下子就注入了生机,高兴得像个孩子。 姜晚倾发现了,不过才一个晚上的时间过去,但姜历城比之前更憔悴了,她问:“父亲,你是用什么方法让小姨同意的?” 白穗不是心软的人,搬入侯府,有诸多不免不说,还要日日面对白雅这个恶毒的庶妹,她怎会同意? 姜历城目光闪躲:“反正你小姨是同意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吧。” 说道后面,他是激动的。 姜晚倾抿了抿唇,点头。 姜历城恨不得她马上回家,可姜晚倾还要收拾东西,也要进宫跟凤南靖说一下。 再提到凤南靖时,姜历城有些迟疑,目露难色,显然并不赞成他们在一起,但又害怕多说惹的姜晚倾厌烦,只得让她进宫时小心。 “你跟殿下如今的关系……还是不宜张扬,这不管是传到别人的耳朵还是即将要成为摄政王妃的北月国公主耳里,对你都不好。”姜历城小心翼翼说,苦口婆心。 凤南靖是位高权重,但掌握的权利越大,危险也越大,且皇家之人,大多薄情,如果有的选,姜历城是真不希望姜晚倾嫁入皇家。 姜晚倾颔首,也没多说什么。 虽她同意回去,可心里始终有个疙瘩,她对姜历城,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亲密。 进了宫,姜晚倾将要搬回侯府的事儿告诉了他,凤南靖并不惊讶,倒风清云谈、贼兮兮说:“你现在住哪儿都一样,只要把北月国公主解决了,你就是我的摄政王妃。” 姜晚倾脸跟火烧似的,慎他一眼,还踩了他一脚。 凤南靖低笑,搂着眼前的小女人,如愿以偿得品尝到她的唇。 在龙榻上一阵厮混后,姜晚倾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男人在她额上吻了吻:“有需要直接吩咐管家。” 姜晚倾点点头,笑着搂住了他的脖子。 另一边,在得知姜晚倾要回来,白穗还要搬进来,榭香阁几乎都疯了。 白雅异常恼怒,把榭香阁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还差点动了胎气。 “可恶,我这边怀着孕呢,姜历城居然就这么把姜晚倾给接回来了,不仅如此,就连白穗也接进来,那我呢,我算什么。” 白雅怒的气喘吁吁,咬牙切实。 当初她就不应该心软,应该早在十年前就杀了姜晚倾才是,否则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烂事儿了。 姜季春也是愤怒得不行:“父亲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否则也不会在娘亲你大着肚子就把其他女人接回来。” 白雅闻言更气了,她何尝不知姜历城心里一直没有他们,在他心里,就只有白应珠跟姜晚倾那小贱人。 姜季秋没说话,其实这件事她也是始料未及,白穗对侯府一意见这么大,怎么就肯松口过来了,还有姜晚倾,她当初说要跟侯府断绝关系时也是说的坚决,怎么说变就变了。 “不行,姜晚倾回来也就罢了,白穗算什么,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有她没我。”白雅嚷嚷,愤愤不平,甚至气的肚子都疼了。 姜季秋连忙说:“娘亲,这时候你就不要跟父亲闹了,虽然你现在已经怀上孩子,父亲也给你留着名分,可这些日子来父亲也还是对您不闻不问,您就不要再去找了父亲了。” “难道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白穗搬进来,走我的老路?”白雅怒道。 姜季秋安慰:“这有什么,她要住进来就让她住好了,等你顺利的生下父亲唯一的儿子,父亲自然会疼你,到时姜晚倾也不算什么了,毕竟这可是父亲唯一的亲儿子呢。” 白雅倏地一僵,神色忽然变得有些不自然,她舔着唇,忽然有些不安的摸着肚皮。 姜季秋只以为她是担心家里地位不保,也没多想,在一旁宽慰她先把孩子顺利生下。 白雅却想,要是她真的生了个儿子,到那时她就不稀罕侯府夫人的位置了。 第204章 白穗搬进了侯府的荷香院,这个院子之前一直空着,算是客房。 当天姜历城忙上忙下,在吾湘阁跟荷香院来回奔走。 白穗心情复杂,她是一个典型的工作狂,在吃穿用度上并不讲究,东西也不多,虎哥一干人等也跟着她来了院子。 姜晚倾始终很好奇,好奇,白穗到底为什么会同意搬进侯府,之前她是那么的坚决,怎么就忽然松了口,趁着姜历城不注意,姜晚倾拉着她问。 白穗深深的看着她,叹气摇头:“我想姐夫是真的很疼你的。” 姜晚倾听不懂,也不明白她为何忽然有了这样的感悟,可看白穗的神色,他们应该发生了什么。 她一再追问,但白穗最后也只是摇着头什么都不肯说,后来还是她在私底下对虎哥威逼利诱,虎哥才将一切告诉她。 虎哥说,姜历城拜托白穗住进侯府的前一晚,他在别院门口跪了一晚上,他们是第二天才知道他在外面跪着,姜历城就这么不声不吭的在他们的别馆跪了一晚上,白穗心软就同意了。 姜晚倾当时就愣住了,胸中隐隐作痛,有心酸,也有心疼,她眼眶发热,心中五味纷陈。 姜历城一直是个很矛盾的人,他能因为别人的几句栽赃陷害,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对她大打出手,也能为了让她回家而在白穗的别院跪一晚上,完全放下了万户侯以及作为男人的自尊跟身段。 他责打是真的,不相信也是真的,可疼爱却也是真的。 这样复杂的父爱,真的让姜晚倾不知如何面对处理,可自始至终,她都觉得跟姜历城分开是最好的,只有保持一定距离,才能让他珍惜这份父女情。 人都是这样,现拥有的就不会珍惜,虽然依旧喜欢,可却不会控制自己的坏情绪,只有即将失去时,就会拼命的挽留。 当晚,侯府厨房加了好多道菜,算是庆贺姜晚倾的回归,也欢迎白穗的加入,可榭香阁那边的几个人的神色怎么看都觉得古怪。 白雅是个聪明人,心中不欢喜,但也没有板着脸,反而大大方方的以茶代酒敬白穗一杯:“我们本就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白穗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管家说,跟我说,千万不要客气。” 白穗是个女强人,游走商场,格局怎么都比白雅这个久居后宅的大,她微微一笑,仪态芊芊的回敬白雅,好爽又利落,更体面的维持表面的和平。 姜历城不懂女人心,眼瞧着饭桌上风平浪静,也当真以为她们能相处得来,哈哈大笑:“你们本就是姐妹,我相信你们一定能相处的很好。” 说着,他还给姜晚倾夹了一个大鸡腿,“前些日子你受委屈了,多吃点。” 姜晚倾颔首:“多谢父亲。” “之前的事儿都是误会,晚倾你就不要责怪你父亲了,不管儿子还是女儿,都是一样的。”白雅故意的提起了当日的事,笑得花枝招展,估计给她不痛快。 姜历城眉目一沉,瞪着白雅,示意她不要再提那天的事。 姜晚倾笑的温柔:“既然我回来了,那就是不计前嫌了。” 演戏嘛,谁不会啊。 白雅笑容有那么一刻的僵硬,但和快有恢复正常。 她能感觉道,姜晚倾这次回来,性格变得沉稳隐忍许多,估计更难对付了。 但不管怎样,她还是要找机会把姜晚倾跟白穗除掉,他们留在侯府太碍手碍脚,其次她也是怕姜晚倾借用凤南靖的权势对她不利。 关于她俩的事,季秋都与她说了,不管是那日在白家还是在侯府,救姜晚倾的就是凤南靖,不是盛准。 开始白雅还不相信,可她派人跟踪姜历城,却发现那几日他都是去摄政王府后门找的姜晚倾,这下也不由得她不相信。 看着眼前风清云谈的吃着饭菜的姜晚倾,白雅眸底划过一抹阴鸷。 就凭她也想麻雀变凤凰成为摄政王妃,就她那贱人模样,就算是摄政王的外室她都不配。 想到这白雅忽然就放心了,毕竟摄政王妃多的是人想当,不用她出手,只要风声放出去,自然就有人对付姜晚倾,崔家幺女就首当其冲。 姜晚倾会死的很惨。 这顿饭,饭桌上的女人都各怀鬼胎,只有傻白甜的姜历城真的相信了这表面的平静。 姜晚倾最先吃完,她回了院子,虽院子也没什么要打扫的,但是有些事情她还是要亲自处理,白穗吃饭吃的慢,承诺膳后就去帮她。 可饭后,白穗前脚才里了姜历城的视线,后脚白雅就追了上来,她一改刚才的合上,凶神恶煞的拽着白穗去了无人之地。 她警告道:“你在侯府住的这些日子最好给我安分点,别妄想爬上侯爷的床,侯爷可看不上你这皮糙肉厚的老女人。” “放心,我可鄙视极了你上位的手段,不会像你这般龌龊。”白穗冷讽,说的是她当年故意接近白应珠,趁着白应珠坐月子,姜历城醉酒与其睡觉。 白雅冷笑:“你还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婚的原因,就是在打着姜历城的主意。” 白穗狠狠一僵,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心意居然也被她看出来,当即说不出话,但缓了会儿神,也立即反唇相讥。 角落的另一头,姜晚倾刚捣鼓好房间的制药仪器就去陪陪白穗时,就瞧见他们二人在院子里吵闹,她眉头微蹙,本想上前,却瞧见了从另一处过来的姜历城。 而这时,白雅忽然抓着白穗的手,白穗下意识的甩开,但没有碰到她,可白雅却倏地往后跌了个跟跄,要不是她身边的女婢扶着,这会儿就要摔倒了。 姜历城当即吓得魂飞魄散,立即上前。 白雅一脸委屈说:“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白穗一脸懵:“我没有推他。” 姜历城担心儿子,但却也没有怪罪白穗,而是语重心长,颇为理解的说:“白穗,我知道你平时不拘小节,可能一个不注意就推了白雅,以后小心点就是了,姐夫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另一边将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姜晚倾语极了。 看来她这便宜老爹还是没有长记性,同一伎俩居然还能上当两次,也就只有他才会中这个陷阱吧。 可姜历城可不这么想,上次白雅用孩子陷害姜晚倾,是因为假孕,而这次是真的有孕,御医都说极有可能是个男胎,他又没有儿子,白雅又这么想成为正妻,那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有任何闪失,只能是白穗不小心。 白穗委屈极了,而姜历城也是不怎么敢得罪她,怕白穗一生气,走了,他的女儿也离开他,说以在说话时,非常的注意语气,末了他还回头慎白雅,说她自己也不当心些。 这么一场硝烟,就让姜历城平复了下去,谁也没帮,小心翼翼,也没有了从前的威风跟严肃。 第205章 姜晚倾这次回来是发现姜历城变了许多,人变得柔和了,不似以前那样意气用事,估计是因为她离家出走,老夫人也去世了的原因。 而白雅因为此事气了好久,她怎么都没想到姜历城居然会偏帮白穗,完全不顾她肚里有个娃,气得她一会院子就暴饮暴食。 自从怀孕后,白雅稍有不顺心就吃东西。 吃过东西平静后,白雅也才想到了这些天姜历城的变化。 看来是没办法再利用姜历城对付姜晚倾了,不过没关系,多的是可利用的人。 晚上白雅吃了很多东西,后来她去就了后花园溜溜食。 自从怀孕后,因为每天吃宵夜吃得多,她几乎在睡前都会出来走走。 夜晚的侯府总是格外的安静,即便后花园夜晚无人经过,但也是灯火通明,挂满了灯笼照明,今夜的月色也是极好,洁白明亮的月光,因此这夜晚并不算昏暗。 白雅走到了小池塘边,现在正是夏季,池塘边的荷花开得最好,晚风袭来,带起阵阵荷香,清新扑鼻,沁人心脾。 荷花池塘边,有个少女倚在凤凰花树下欣赏着池塘中的美景,闪烁着月光的湖面折射出光亮打在少女脸上,清丽又明媚,有些神秘。 白雅眯了眯眼,一时居然没认出眼前人的身份,可当对方扭头望向她时,脸色顿时都变了。 “姜晚倾?”她面露不悦,走上前“大晚上的你在这干什么。” “你呢,你又在这干什么呢。”姜晚倾声色很淡,互相交恶的两人,在这月色荷塘的衬托下,倒像是在聊天。 白雅不屑的‘切’了声:“姜晚倾,你少得意,我知道是侯爷求你回来的,白穗也是你硬要她住进来的,可我告诉你,你最终也只是个蹲着撒尿的女娃,不管侯爷再怎么疼爱你, 但你终究都只是个外嫁的赔钱货,等我儿子一出生,你就什么都不是了,不会有男人不喜欢儿子。” 她站在姜晚倾的面前,得意洋洋的摸着自己的肚皮,骄傲极了。 姜晚倾眉头一扬,倒是有几分好奇的盯着白雅的肚子,倏地她眉目一冷,手忽然朝白雅的肚子伸过,用力的压着她的肚皮。 白雅脸色大变,吓得心惊胆战,她猛地往后躲,却一不小心踩在了池塘边上。 白雅婢女见状立即上前搀扶,可红玉春婵更快的拦住并且捂住了她的嘴。 “啊……”白雅好不容易稳住身体,而她身后仍旧不断有碎石掉进池塘,脚跟都有些悬空了,惊魂未定。 咚咚…… 碎石落入池塘的水声不大,却在这安静的夜晚如同爆炸声。 “姜晚倾你疯了,我还怀着身孕啊。”白雅恶狠狠的瞪着姜晚倾,甚至撸起袖子就要给她好看。 姜晚倾冷冷一笑,眸底有寒芒迸射,她扬眉乖戾的看着白雅,忽然步步紧逼。 白雅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就想逃,但姜晚倾更快的拦住她的去路,与此同时,手在她肩膀上用力一推。 “啊——” 白雅大惊失色,尖叫出声,她身子不稳的朝荷塘倾倒而去。 千钧一发,正当她以为自己会一头栽下池塘时,姜晚倾忽然又一手领主了她后脖颈的衣服,可她身体仍旧是悬往荷塘倾斜的。 现在只要姜晚倾松手,她肯定会掉下去。 “不、不要,晚倾、晚倾你放过我吧。”白雅怕了,双腿软得不行,就连声线也是颤抖的。 姜晚倾眸子阴沉如水,红唇上扬,笑的邪肆,魅惑却又带着几分暗黑的气息:“你觉得我要是现在把你踹下去,你的孩子能留的住吗?” 白雅一脸恐惧,拼命的要求,她哀求的朝姜晚倾摇头。 姜晚倾眉头一挑,忽然又把她往下一按,白雅差点没站稳,只听见‘咚咚’的又几声,岸边又有几块碎石被她踢了进去。 此刻虽是夜晚,但月光足,烛光也亮,照清了白雅脸毫无血色、布满惊恐的脸:“姜晚倾,你要是敢伤我一个汗毛,侯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觉得你这张嘴说出来的话,我父亲能信几分。”姜晚倾嘴角始终扬着明媚的笑,额间火红的火烧花胎记在这诡异的月色中居然还有几分妩媚,“猜猜看,我要是弄死你肚子里的孩子,父亲会不会不认我?” 当然不会。 白雅浑身冰凉,就凭现在姜历城对姜晚倾的疼爱,就算她弄死他们母子,姜历城顶多也就怒不可遏的打姜晚倾一顿,是怎么都舍不得让她给她们母子赔命的。 她虽没有说话,但是姜晚倾却听到了她的答案,脸上当即便露出满意的神色:“既然知道父亲疼我,那接下来你最好安分点,不许找我小姨麻烦,栽赃陷害,今天的事,我不想在看到第二次。” 白雅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一个劲儿的点头,当下不敢跟她对着干,是真怕姜晚倾一个不顺心就松了手,那孩子就真的会保不住。 这个孩子她必须生下来,她还要留着这个孩子母凭子贵,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姜晚倾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给了白雅教训,可她却没有因此放过白雅,而是摘下一直发簪,狠狠地刺入了白雅的脖颈处。 白雅倏地尖叫出声,害怕得浑身发抖,她全身几乎都是冰凉的,但姜晚倾并没有要取她性命的意思,簪子见血立收。 空气中的荷花香气,顿时掺入了一股血味。 “不给你点疼,就怕你觉得这是一场梦。”姜晚倾冷哼说,这才将白雅带回了平地,她目光扫向红玉。 红玉立即松开了婢女,姜晚倾看着把白雅甩进了婢女的身上。 白雅跌了个跟跄,差点没站稳,幸好有婢女扶着她,她害怕又憎恨的盯着姜晚倾,却不敢说一句话。 姜晚倾嫌弃的、慢条斯理的擦掉簪子上的血迹,风清云谈:“这个孩子要不要全在你,我自负的扔下一句,只要我想,你这孩子就留不住,你应该也知道我跟凤南靖的关系了吧。” 她抬目笑意盈盈的看着白雅:“现在就算是父亲,也不能随便动我了,何况我还是南平王妃的义女呢。” 白雅发着冷颤的看着她,嘴唇发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姜晚倾懒得在看她一眼,直接离开回院。 之后她会去南苑狩猎,她小姨虽是个精明的商人,可她的精明就只花在了生意上,有了这个教训,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白雅估计也不敢再跟她小姨使绊子了。 白雅凶狠的盯着姜晚倾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她摸着肚子呢喃:“姜晚倾你给我等着,我迟早弄死你。” ** 第206章 后来几天,侯府的气氛都异常好,但白雅自从那晚后就病了,据大夫所说是受惊过度,甚至还动了胎气,但她却怎么都不敢说出那晚上的事,姜历城也只当是她自己不小心。 姜晚倾其实是知道这威慑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但在白雅没卸货前,是不会敢轻举妄动,只她怎么都没想到,辛衡阳居然会大摇大摆的上门提亲。 当姜晚倾被叫到前厅时,看着那三书六礼以及满盒的黄金珠宝时,她整个人都傻了,而姜历城也有些懵,显然他也不知道辛衡阳会唐突提亲。 提亲一般是两家商定到最后,确定了要结婚时才会送礼定亲,可辛衡阳却没有打招呼就直接送聘礼,这多少有点逼婚的意思。 这估计是先前姜历城对他放出想要将姜晚倾嫁给他讯息的所致。 “在下今日前来,是想与大小姐订婚盟,还请侯爷手下聘礼。”话落,辛衡阳颇有几分含情脉脉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抖了抖,心中嫌恶,但也不着急拒绝,而是看向姜历城。 姜历城脸色也不咋好,毕竟他女儿跟凤南靖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这会儿他怎还敢把女儿给辛家,这不是想得罪最摄政王吗。 “少将军是否误会什么了,晚倾现在也过了年纪了,不着急婚配,所以还是请少将军将聘礼带回去吧。”姜历城极为尴尬说。 辛衡阳眸底的冷意一闪而过,他随即温和的笑说:“之前我们不是商量好了,要将晚倾小姐许配给在下吗。” “此时非彼时,少将局就当本侯对不住你吧。”姜历城说,这次是拒绝得彻底。 没办法,女儿已经被寅朝那个最位高权重的男人给预定了,他已经说了不算。 辛衡阳仍旧维持着表面的温和,刚想说什么,姜晚倾就道:“少将军,我不喜欢你,你带着你的东西都走吧,这些话我之前就同你说过,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对辛衡阳,她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耐心了,之前她就说过多次,可他偏听不进去,如此也别怪她当着侯府上下的人面不给他留脸了。 而另一边,听闻辛衡阳来提亲的姜季春姐妹赶紧跑来,才走到廊道他们便听到了姜晚倾这样一番话。 姜季春猛地松了口气,而姜季秋却是紧紧的皱眉,手紧握成拳,盯着姜晚倾面露憎恨。 她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衡阳说那样的话,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辛衡阳之前总觉得自己是了解姜晚倾的,她是很懂分寸并且很睿智的女人,可却也真的没想到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样的话,当即也是尴尬,脸有点红。 “抱歉,是我唐突了。” “的确是你唐突了,所以你也不能怪我说话无情。”姜晚倾冷淡的瞥了那一屋子的聘礼,“现在我们侯府的意思你也清楚了,那就劳烦你怎么把这些东西带来的就怎么带走,。” 姜历城皱着眉叹气,让她不要这样说话。 姜晚倾仍旧是不管,冷着脸扔下一句“慢走,不送”后就离开了。 辛衡阳抿唇不语,眯着眼看着姜晚倾离开的背景,眸底隐藏着不屑跟冷讽,可面上却仍旧维持着温柔儒雅的姿态。 过后白穗跟姜历城都找姜晚倾谈话,数落她说话太难听,太不给辛衡阳留余地,他俩混合双嘴,一直再唠叨她。 姜晚倾面上笑嘻嘻,认错态度十分好,但却是左耳进右耳出。 这事她不是第一次警告辛衡阳了,既然好好说话他听不懂,那就直接干脆一点。 眼下北月国使臣没几天就到了,比起这些糟心事儿,她最近一直在逛街买东西,约着凤迎蕊一起。 凤迎蕊不是第一次跟姜晚倾出来逛街,可瞧着她那疯狂扫购的模样,还是被吓了一跳,几乎买了一马车那么多,从头到脚,再到脸,逐一都买了个遍。 凤迎蕊忍不住说:“晚倾,你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不要钱,我都是去凤南靖名下的商铺拿的。”姜晚倾美滋滋,都买了这么多东西,居然还在商铺饰品区挑首饰,“他说了,以后我的胭脂水粉、衣服首饰,他全包。” 凤迎蕊看她一脸不拿白不拿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怕也就只有他才能养得起你了,这么会花。” 姜晚倾这边挑着,嘴角一撇,却是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我自己也能养活自己啊。” 她花钱大手大脚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自己也能养活自己的。 凤迎蕊无奈笑笑,脑里忽然想到了个人,目光一黯,出神的呢喃:“是啊,你自己也能养活自己,盛准也可以……” 姜晚倾忙着挑东西,没注意凤迎蕊说了什么。 一整天,姜晚倾都兴致勃勃的买东西的,而凤迎蕊就买了几盒胭脂。 虽出生皇家,但她较为简朴,相对比起来,姜晚倾就有点花钱如流水了。 在回侯府前,姜晚倾去看了南平王妃,南平王妃很高兴,还慎她最近都不来王府了,后来硬是把姜晚倾留下来用晚膳。 她是真的很喜欢晚倾。 姜晚倾也很开心,其实她以为王妃会问起凤南靖跟她的事,她都想好说辞了,但王妃没有,对凤南靖的事只字不提。 晚膳后姜晚倾离开,临走前王妃还拉着姜晚倾的手说:“你跟殿下的事最好压住了,后天北月国公主就要来了,在这个点节外生枝,对你不好。” 她是真心地为姜晚倾考虑。 姜晚倾点头,心里暖暖的。 原凤迎蕊还不知她为何买这么多东西,听王妃提起北月国的公主,顿时明了。 情敌快到,自然是要准备就绪的。 很快,北月国使臣就都来了,当天京城花团锦簇,十分热闹,凤南靖设下皇宴款待,宴请了三品以上的官员参加。 万户侯府是爵位最高,自然是得以邀请的,当天,姜历城带着姜晚倾以及孙子到场,而原作为庶女的姜季春姐妹是不能参加,但在姜季春几天的软磨硬泡下,姜历城居然答应了,平日他是最重规矩的。 自从前些日子侯府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姜历城恍若一夜老了许多,心也没有以前那样硬,姜季春好说歹说,撒娇打滚,他就算知道不合规矩,但也到底心软了,他对姜季春姐妹宽容很多,对姜晚倾偶尔更是带着讨好。 第207章 皇宴是在中午举行,众人早早的入了场,官家女眷个个盛装打扮,不放过此次出风头的机会。 姜晚倾一袭红衣出现,身穿轻盈丝滑的海棠绣牡丹罗裙,头戴流苏花冠,花冠两边银金色的流苏滑落,在下午温和阳光的折射下,缤纷炫目,额间的印记火烧花更是耀眼如火,带着几分风情,明媚又闪烁,就算站在茫茫人群中,也似乎烁着光芒。 她挽着姜历城的手出现,另只手牵着孩子,而姜季春姐妹就走在姜历城的另一侧,活像个背景板,毫无颜色。 皇宴上美女如云,可姜晚倾一出现,就是万众瞩目,她容貌本就上乘,气质端庄却又带着深闺小姐没有的大气,让人眼目不转睛。 “这是谁啊?长得真好看,是谁家的小姐啊。” “没瞧见万户侯站在旁边吗,那自然就是万户侯家的千金了。” “京城内居然有如此好看的女子,也不晓得是否婚配?” …… 殿内,落座的、没落座的男子都窃窃私语、打量着眼前这朵从未见过的盛开花卉。 姜季春愤愤的咬了咬下唇,心里气的不行,可仍旧要维持表面的笑容。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姜晚倾就从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摇身一变就成了人人口中的漂亮小姐,可论容貌,她绝对不逊色与姜晚倾,今日她也是盛装打扮,可宴会上却没有几个男人能看到她,就好像是透明的一样。 姜季春不甘心被比下去,便理所当然的将这一切归为姜晚倾太会化妆的缘故,心里始终认为,论美貌,她是绝对比不上自己的。 只有肤浅的人才会认为五官的漂亮才会让人赞叹,殊不知气质、才华会改变一个人的容貌,让人容光焕发,自信漂亮,空有一张脸的,也只会让旁人短暂赞美,转瞬就忘。 姜历城瞧着自己的女儿被这么多人赞叹,心中自然是欢喜的,但自个儿家的小白菜被人看多了,心中也是吃味儿。 “你下次别穿得这么招摇了,穿些素色的衣服就好。”他低声对姜晚倾说。 “好的。”姜晚倾十分的乖巧听话,一脸乖乖女样,但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入殿后,姜历城便跟姜晚倾姐妹分开。 宴会的席坐是分男女的,男左女右,最后再以辈分以及官位入座,这些都是宫里的内务府处理好,每个位置都有名单的。 姜晚倾牵着花芽,顺利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靠前第一排,视野极好,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崔玉黛居然会坐在她旁边。 啧,还真是个令人不爽的开头。 崔玉黛一个白眼朝她甩来,没什么好脸色。 姜晚倾发现了,不同于平日的蛮横嚣张,崔玉黛这次对她的敌意跟恶意都很深,随即心里多少也猜出了几分,估计是因为凤南靖的缘故,只是不知她现在知道多少。 姜晚倾顺利落座后,刚巧瞧见隔着一条大道,坐在对面的盛准,盛准也在盯着她,之后居然还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她嘴角一抽,同样一个白眼过去。 殿内,大臣以及其家眷都入座得差不多了, 而另一边姜季春就不满了,因为她的位置是最后一排,不满凭什么姜晚倾这么靠前,就因为她是嫡女? 她捏了捏拳头,更加坚定的要实施今晚的计划,而旁边的姜季秋盯着她,眸底略过一抹隐晦。 御膳房那边就开始上菜上点心,都是些非常精致的糕点菜肴,还有西域贡品葡萄。 在寅朝,盛产的水果也就只有柿子,至于其他水果,都是稀罕物,尤其像是这么一小串葡萄,都得上百金。 菜肴很快上齐,桌上甚至还有冰豆花。 花芽开心极了,捧着就要吃。 “等等。” 姜晚倾拿过看了下,发现并无问题,可周围宾客桌上并没有冰豆花,而且这冰豆花是寻常俗物,按道理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皇宴上的。 她眉头微蹙。 花芽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着急说:“大宝,我能吃豆花了吗?”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了。 姜晚倾愣了下,笑着递给了孩子。 花芽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她留了个心眼儿。 在菜肴上完后,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摄政王到……” 顿时,只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男人头戴冠冕,冕前的十二根旒每根都串着十二颗五彩玉,一袭明黄色的四爪蟒蛇代表着身份的贵重,是为权利的象征,尊贵无比,声势显赫,英俊冷硬的一丝不苟,严肃冷厉,带着气吞山河的霸气。 “参见殿下。” 凤南靖一出现,席位上的官员女眷便立即行礼,而那个威武的男人步履沉稳的朝龙椅上走去,贵气十足,他站在龙桌后:“平身。” 众人这才纷纷入座。 姜晚倾带着花芽入座,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凤南靖一直在用余光瞟着她。 寅朝的入座仪式结束后,紧接着便是北月国的使者入内。 北月国使者一众入内,进来的是首要使臣,约么十来个,其中为首的是北月国二王子狄渊,次之卞夜公主,他们按照他们的礼仪,双手交叉放胸,朝龙椅上的男人行礼。 北月国是胡人,褐发碧眼,五官硬挺,头发卷翘,是不一样的异族风情,让人眼前一亮。 两国客气的参见免礼后,狄渊说:“时隔五年,殿下还是那般威武雄壮。” 他们说的是汉语,带着一股胡人强调,但似对汉语很通熟。 姜晚倾在吃东西,当听到那句威武雄壮时,差点没笑喷,脑海里莫名播放一首‘套马杆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众人一脸淡定,显然并不觉得这话有何不妥,这梗,估计也就只有穿越的姜晚倾知道。 “尔同。”凤南靖道,余光却撇着某个努力憋笑的女子。 狄渊还想说什么,卞夜公主忽然就跳出来说:“殿下可还记得我?” 姜晚倾笑容一顿,倏地抬眸。 卞夜公主长得高挑漂亮,笑的俏皮,看着很机灵活泼。 虽胡人不如汉人那般娇俏玲珑,但也是别有一番风姿,飒爽、英气妩媚,那是寅朝女子所没有的大胆更风采。 她眉头一挑,看向凤南靖,眸子微眯。 第208章 北月国使者入座后,凤南靖这边应付着,俨然一副冷冽肃穆的模样,但其实余光却是望向席坐的某个小女人。 他有些背脊发凉,可薄唇却有些翘起。 “殿下,卞夜此次前来,准备了舞蹈,还希望殿下给卞夜一个献丑的机会。”狄渊那边跟凤南靖说着,卞夜却忽然站起来说。 她看着凤南靖,眸底有光芒,“记得五年前,殿下就曾经说过卞夜舞跳得好,喜欢看卞夜跳舞。” 狄渊皱眉,低叱道:“卞夜,不许无礼。” 卞夜公主撅了噘嘴,倒是不以为然,一脸期许的看着凤南靖。 凤南靖神色仍旧冷硬,可却觉有道死亡凝聚落在自己身上,他薄唇微抿:“那就随了公主心意吧。” 卞夜开心极了,立即下去换衣服。 席下的姜晚倾低着头,若无其事的吃着菜肴,那双被隐藏着的双眸,却是阴恻恻的。 好你个凤南靖,居然还说过喜欢人家跳舞这种下流话,哼。 她在心里默默记仇。 卞夜公主去换了衣服后便立即来表演,她换了水袖舞衣,跳得是鼓舞。 公主站在红色的大鼓上,踩着乐师的奏出的曲子旋转、跳跃,她跳得极好,与专业舞姬相比毫不逊色,动作婉约有力,仿佛穿梭在水中的色彩斑斓的水蛇,只觉得漂亮,带着神秘,而从始至终,卞夜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凤南靖的身上,碧眼饱含情愫。 姜晚倾不得不承认,她的确跳得很好,而一旁的花芽也忍不住鼓掌,很是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姐姐。 看着如此捧场的儿子,姜晚倾有些恨铁不成钢。 一旁的崔玉黛打量着姜晚倾的神色,眼珠子转了转,有精光浮现。 一舞完毕后,卞夜优雅的行了个胡人礼仪,而大臣以及其家眷们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立即鼓掌道好,十分给脸。 卞夜意气风发的看着凤南靖,迫不及待的追问:“殿下,如何?” “甚好。”凤南靖转移话题对狄渊说,“你们北月国的舞曲,很好看。” 狄渊颔首,淡然一笑:“这些年卞夜一直苦练舞曲,就是为了能再次在殿下面前一展风姿。” “二哥,你说什么呢,真讨厌。”卞夜害羞了,捂着脸忙去把舞衣换下来。 待卞夜公主换好衣裳回来后,崔玉黛忽然从席位上起身:“殿下,臣女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既然知道不当说,还说什么。”男人无情到发冷的话。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崔玉黛,崔玉黛尴尬极了,而一旁的姜晚倾却在偷笑。 活该啊你! 崔玉黛咬了咬牙,横了姜晚倾一眼,硬着头皮继续说:“卞夜公主风姿窈窕轻盈,宛若仙女,是北月国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卞夜听着她的夸赞,愉快极了,很是受用。 崔玉黛余光打量着卞夜得意洋洋的神色,继续说:“北月有奇女子卞夜公主,但我们寅朝也有以为非常出色的姑娘。” 话落,她看向姜晚倾:“那便是万户侯府的嫡出小姐,姜晚倾。” 姜晚倾眉头微微一蹙,而卞夜闻言也顺着崔玉黛的目光看向姜晚倾,有些好奇。 崔玉黛接着道:“何不让二人比试一场,让我们也大饱眼福一番。” 姜晚倾面不改色,心里却有一万匹马狂奔而过。 她不善歌舞,可以说是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崔玉黛摆明了是想让她出丑。 “你若真想看,自己会府上看个痛快。”凤南靖口吻带着对几分对崔玉黛的不耐烦。 崔玉黛脸面有些挂不住,这是今晚她碰到的第二块铁板了,以前殿下从来不会对她这么不客气的。 旁人或许是以为凤南靖对她没耐心,可翠玉黛知道,他分明是在维护姜晚倾,那么明显的警告口吻,她若再说,那就是不识好歹了,而凤南靖怕也不会给她留脸。 姜晚倾才松了口气,可那卞夜公主却跃跃欲试的站起来说:“本公主是第一次来你们寅朝,也没见识过你们寅朝的舞蹈文化,既然一样是奇女子,不如就让这位漂亮的小姐与我切磋一下。” 姜晚倾:“……” 胜负欲一定要这么强吗。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崔玉黛抿住嘴角的快意,就是知道卞夜的性格她才故意将二人比较。 卞夜公主是个很自负强势的人,怎会容忍别人与自己并肩或者比过自己,何况那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女人。 凤南靖坐在龙椅上,他何尝不知这几个女人的心思,只晚倾是他的女人,谁也不能欺负。 “这场皇宴是给使臣接风洗尘,何必搞得像比斗场似的。”他嗓音微冷,带着几分警告。 崔玉黛没想到,即便是北月国公主开口了他居然都还能护着姜晚倾,难道姜晚倾还比两国邦交都还要重要? 卞夜就算在神经大条也听出了凤南靖的不悦,不过一个大臣之女而已,到底也是跟她比不得的,她才来,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而跟凤南靖闹得不愉快,当也不多嘴了。 卞夜是算了,但崔玉黛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姜晚倾,她无视父母以及兄长的警告,仍旧道:“就是因为是接待使臣的皇宴,只看一些寻常歌舞有什么意思,就是要有点激情才好啊。” 凤南靖黑眸微眯,冷酷说:“你若真喜欢激情,本王就赏赐男宠十名给你,晚宴结束后,你就回府要多激情就玩多激情。” 话音一落,众人腼腼相觑。 说是赏赐,其实是羞辱,毕竟也就只有**荡妇才会找男宠吧,可崔家小姐还是个未出闺阁的女子啊。 崔玉黛神色忽青忽白,难看极了,周围人齐刷刷的目光,叫她红了眼。 丞相夫妇心疼女儿,可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是女儿无礼在先,无视殿下的警告,此刻求情,很有可能会牵连他们。 姜晚倾撑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她笑容明媚,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家男人点个赞。 崔玉黛觉得难堪,站着一时也忘了坐下。 另一头的盛准还以为她是不甘心继续想给晚倾难堪,当即也坐不住的开腔说:“行了,你还站着干什么,还嫌丢人丢的不够。”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旁人听来不像是无关痛痒,更像是替手足无措后的女人解围。 崔玉黛讪讪的坐下,余光瞪着姜晚倾,内心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烧。 居然敢让她这么出丑,那也别怪她把她毁了。 姜晚倾无所畏惧的朝她做了个鬼脸,随即又看了眼对面的盛准,两人相互比了比颚,一切尽在不言中。 其实也就只是好友之间的打招呼小小动作,可在凤南靖看来,他俩就是在眉目传情,顿时只觉自己脑门长了草。 “寅朝乃是泱泱大国,有奇女子,自然也有奇男子,而当得这名头的,唯有平邑王府的小王爷盛准,那不如就让盛准表演,与公主切磋如何。” 凤南靖开口道,声势浩荡,一丝不苟,听着一本正经,可其中的醋意怕也只有少数不多的几人能听得出来。 盛准眼角一抽。 才给他女人解围,这会儿却要恩将仇报?这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说好的不要把皇宴搞的跟比斗场似得呢。 第209章 姜晚倾也是黑人脸问号,但由于某个男人太正经了,她也没忘吃醋那方面想去,只当盛准还有才艺没露手。 她当即心想:原来盛准也不是只会逛窑子啊,看来还是有拿得出手的才艺的。 想着,她一脸肯定且鼓励的看着盛准,似乎是怕他怯场。 盛准嘴角抽搐,差点没想骂娘,合着这两人是合起伙儿来耍他呢!太坑了。 这会儿在坐宾客都不约而同的看着盛准,盛准即便再不想,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拿了把长剑,最后表演起了剑舞。 乐师奏乐,是十分令人热血沸腾的舞曲,盛准肯定是没学过什么才艺舞蹈的,但他自小学武,比划几下还是没问题的。 剑舞也是舞啊。 一舞完毕后,众人又是一顿鼓掌。 公主的面子要给,小王爷同样也是, 而姜晚倾瞅着,也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是把盛准给坑了,但瞧见盛准舞剑后回归席位时朝她偷来的埋怨目光时,她才恍然大悟。 卞夜显然没见过这样的舞蹈,觉得新奇,眼珠子一个劲儿的看着盛准,眼见盛准在跟姜晚倾眼神打架,她又看了看姜晚倾,撇了撇嘴。 “小姐,小姐您是怎么了……” 忽然在姜晚倾的后座,传来一道惊慌的叫声。 姜晚倾下意识回头,只见坐在她后座的那小姐忽然晕了过去,眼睛半瞌着,已经没了意识,软绵绵的靠在婢女身上,半死不活。 席坐上的人顿时闹了起来,但都知道皇宫的规矩,谁也不敢走去观看,只能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姜晚倾立即上前查看女子的情况,意外发现这女子身体很虚,估计是参加宴会太过劳累的缘故。 她赶紧给女子服用了救心丸。 “个药罐子,身子弱的跟豆腐似的,不好好在家待着偏要出来参加宴会,真是晦气。” 忽而传来一道不咸不淡的嘀咕声,姜晚倾皱眉瞥向旁边说风凉话的崔玉黛。 崔玉黛瞪回去,不以为然。 而这时已经有一对夫妻跑来,两人急得团团转,凤南靖宣了太医。 那小姐被宫人扛走,而女子的父亲居然就是孟国公。 孟国公夫妇也知道姜晚倾的医术,一番感激后赶紧追着女儿去。 寅朝其实谁都知道孟家小姐是个病秧子,听说孟国公夫人三十岁了才生下她的,是孟府独苗,因此家里宝贝的很,或许是因为当年早产的缘故,这位小姐身子一直不是很好,都十四岁了,几乎没出过门。 姜晚倾其实也看出了孟家小姐身子是真的不好,那也不难怪头发掉的这么厉害了,只是身体都虚耗成这样了,怎么还出来参加皇宴,这身体受得住才怪了。 后来李公公来传话孟国公夫妇带着女儿回去了,凤南靖颔首,亦没有怪罪,这场小插曲也并没有影响到皇宴的进展。 殿内仍旧歌舞升平,姜晚倾向来对这些歌舞没什么兴趣,吃着糕点,偶尔逗逗儿子玩儿。 花芽嘴贪,吃了不少水果,还喝了两碗豆花,而姜晚倾发现,对面坐着的唐泽义一直在色眯眯的看着她,特别讨人嫌,就好像姜晚倾没穿衣服似的。 她有把唐泽义眼珠子挖下来的冲动。 席间,凤南靖这边跟狄渊聊着,卞夜时不时殷切的插进去几句,可忽然间,凤南靖却忽然下旨让辛衡阳去镇守边关东南城的旨意。 东南城是也算繁华之地,是大元国跟寅朝的边疆,最近大元国又起兵攻占的意思,所以派兵镇守也是利索应当,这也算是个升官立功的好机会,只是这旨意来得突然,辛老夫妇以及辛衡阳都愣了下。 别说他们,席间的各大臣也都怔了怔,先前他们商讨的,是让果亲王去的。 果亲王凤千驹也算是带兵打仗的一把好手,跟先前起兵造反的三王爷同父同母,但四年前的起兵造反他并无参加,可他一直不满凤南靖掌权,经常在朝堂上想给凤南靖难堪。 “摄政王,这未免也太突然了,先前不是商量着说让微臣去吗。”凤千驹直接起身质问,甚至带着咄咄逼人的语气。 “果亲王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将机会留给年轻人。”凤南靖神色冰凉,带着霸气十足的强势,“你有意见?” 果亲王当然有意见,非常有意见,可他却又而不敢真的在众多人乃至使臣面前挑战他的威严,最后只能咬牙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了句‘没有’就坐下了。 辛衡阳立即上前谢恩,随即皇宴又恢复了之前的风平浪静,只是气氛多少古怪。 姜晚倾不懂他们朝堂上的事情,但瞧着大臣们震惊的脸色,多少是能猜出来这是凤南靖自己临时决定的。 在凤南靖掌权的这四年来,他一直在削弱相权以及武将的手中的权利,将大权抓在自己手中,前两位先皇在时他都受到重用,手中权利本就不小,在坐上摄政王之位后,更是没人能压制得住他,因此不管在军事还是文举方面上,他是掌握着最后的决定权。 忽然后头又传来拉椅子的声音,姜晚倾瞥了眼,又是姜季春。 自从宴会开始后,她进出不下三四次了,真不知她是水喝多了还是又打什么算盘。 姜晚倾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吃着糕点,而这回儿花芽就因为喝多了想上厕所。 她很无奈,让红玉二人带他去。 “还以为你有多慈母之心呢,连参加皇宴都带这个拖油瓶,现在看来也就不过如此。”崔玉黛忽然在旁边嘀咕,其嘲讽的意思很明显。 姜晚倾眉头挑起,轻蔑的回怼:“你家住海边的,管这么宽。” 崔玉黛却仍旧一脸鄙视说:“你若真爱孩子,又怎会让他一人跟着奴仆去如厕?他一个小孩子得多害怕啊,你作为母亲,应当陪着才是,却因为怕麻烦,就一直在这坐着享清福,简直不是人。” 乐师奏着乐,她俩说话也小声,旁人都听不到。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崔玉黛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儿子了,在说了花芽进宫的次数不知比她多多少倍,她才是对着皇宫不熟悉并且极有可能迷路的那个好吧。 “看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这样根本就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崔玉黛信誓旦旦,似乎很有做好母亲的经验。 姜晚倾忽然轻笑,眸底带着暗讽,她挑着眉,颇有几分戏虐的样子,她抿了口葡萄酒,又吃了块点心,居然十分配合:“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话落,她便牵着花芽离开,将红玉两人居然都带走了。 “其实大宝不用陪我去的。”花芽说,也觉得她多此一举。 “娘亲想陪花芽。”姜晚倾揉了揉他的脑袋,风清云谈。 而崔玉黛看着他们母女二人逐渐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她似有似无的瞥了眼站在最身后的小太监。 第210章 厕所内,花芽在里头解决,而姜晚倾就在外头等候。 红玉说:“崔玉黛摆明了是在激小姐您,您怎么还上当了。” “我要是不上当,她的计划还能实施下去吗。”姜晚倾倒是坦然,借着月光甚至还补了补口红。 红玉跟春婵都不知她的意思,姜晚倾张了张唇想解释,可这回儿花芽就出来了。 孩子在,她也没法儿多说,只道过会儿他们就知道了。 再要进殿时,姜晚倾意外撞见了姜季春。 姜季春瞧见她,有些紧张,她舔了舔唇,仓促的小跑回位置。 姜晚倾留了个心眼儿。 她带着花芽重新回了席位上。 崔玉黛看着歌舞,似乎很专注的模样,可姜晚倾却感觉到她的余光分明是在打量着自己的。 姜晚倾看了眼台上的菜肴点心,嘴角忽然上扬,笑了,她忽然夹了一块藕粉红豆酥吃掉。 “怎么还有这么多吃的,刚才不是都吃完了吗。”花芽高兴坏了,刚拉完,这会儿又想拿点心吃了。 “你今天已经吃了太多东西了,不能再吃了,要吃就吃你面前的那些点心吧。”姜晚倾严肃道,颇有严母风范。 花芽平时跟姜晚倾处得就像朋友似的,没大没小,可她若是严肃起来,花芽心里也是怕怕的,便也就不敢吃了。 姜晚倾揉了揉他的脑袋,又吃了几口点心,回头一瞧,后头的姜季春姐妹已经不知去向了。 虽不知这姐妹搞得什么鬼,但今晚她俩的目的显然不是她,而是…… 姜晚倾扫了眼对面辛衡阳空空如也的位置。 宴会已经进行到最中场,殿前凤南靖仍旧跟狄渊说话,卞夜时不时的也会说上两句,即便隔着老远,姜晚倾也能感觉到卞夜那含情脉脉的眼光。 她没好气的喝了好几杯酒,看来这凤南靖还真挺抢手的,这北月国公主当真是看上了他。 后来几杯酒下肚,姜晚倾也来了困意,整个人看上去软绵绵的,似乎没什么劲儿,她跟花芽说去偏殿休息、。 瑶池殿是专门举行皇宴的宫殿,其偏殿是专门宫醉酒大臣家眷休息的,这里有好几处小偏殿。 花芽很担心她:“大宝需要宝宝陪你吗。” 姜晚倾知道他喜欢看歌舞,摇头聚聚了,还留下红玉跟春婵陪着花芽,她自个儿离开,走起路来似乎还有些不稳。 而坐在龙椅上的男人看似风清云谈的跟二王子说话,但其余光都是落在离开的女人身上。 他眉头不着痕迹的一皱。 她怎么喝成这样,难道是吃醋? 这个想法冒出,凤南靖心里就乐呵,他眸光随意的瞥了眼百里,百里立即会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宫殿。 殿内歌舞升平,喜气洋洋,大家均欣赏着歌舞,谁也没发觉席坐上到底离开了多少个人。 百里得到指令追出来后,根本没发现姜晚倾的身影,忙让人去找。 而其实在姜晚倾刚一离开宫殿,才道宫道拐口便被人打晕从小道拖走了,而把她拖走的,正是殿中一个添菜的小太监,而这小太监,便是刚才跟崔玉黛四目相对的那个人。 小太监吃力的拖着姜晚倾去了隔间,这个隔间很小,但距离主殿很近,是专门让舞姬乐师存放乐器衣服的地方,方便表演。 而隔间内,唐泽义早已经等候多时,当瞧见不省人事的姜晚倾时,他双眼放光,就差没流口水了。 小太监将女人扔在了罗汉床上,而被下了药的女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晕死了过去。 唐泽义按照约定塞给了小太监几锭金子,小太监乐呵呵的咬了口后金子后美滋滋的跑了,唐泽义则是迫不及待的关上了门。 他扭头,盯着罗汉床上的女人,笑的猥琐:“小东西,最后你还不是一样落在了我的手上,放心吧,一会儿老子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唐泽义迫不及待,边解着腰带边吵朝女人走去。 另一头,百里带着人翻遍了偏殿,还让人去后花园寻找,但瑶池殿不算小,他们人手也不多,翻找起来也很困难。 百里心里后怕,找不到姜小姐,殿下会不会把他给劈了?可他又不敢隐瞒不报,最后也只能回去同凤南靖实话实说。 凤南靖本就冷峻的神色越发的冰凉,带着逼人的寒意,疾言厉色的刮了百里一眼:“无能,在多派人手去找。” 他声音并不大,可距离不远的狄渊耳朵却动了动,茶褐色的眼眸划过一抹探究的隐晦,但仍旧不动声色。 席坐上的崔玉黛似乎在看歌舞,但其实一直留意着凤南靖的举动,可那个男人太高深莫测,她根本看不出有什么。 想来,或许殿下一点也不在乎姜晚倾,只是想玩玩而已。 这个念头一出,便让她十分愉悦,算算时间,唐泽义也应该跟姜晚倾在翻云覆雨了。 崔玉黛悄无声息的离开,迫不及待的想去看。 可一出宫殿,她就发现走动巡逻的人就多了很多,似乎在寻找什么,崔玉黛不是傻子,当即就明白了,恨得咬牙。 殿下居然真的将她放在心上,才不过消失一会儿,居然就派人寻找。 崔玉黛胸口处有熊熊燃烧的怒火,是嫉妒之火,她咬了咬牙。 没关系,过了今晚,姜晚倾就是唐泽义那蠢货的人了,他俩当着所有人‘表演’,怕凤南靖对她在感兴趣,最后也会厌恶至极。 崔玉黛躲开周围巡逻的人去了隔间,在外,她听见了里头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因为隔间几乎是贴着主殿的,而歌舞声又响,那男女的喘息声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而那些守卫估计也想不到他们要找的人就近在眼前。 听着里头的声音,崔玉黛顿时露出得逞的笑意,可她知道姜晚倾也不好对付,担心是计中计,还舔了舔手指捅破了窗纸往里瞧。 只见那狭窄的隔间内,那张罗汉床摇得得厉害,隐约还能看见白花花的肉,房事进行的很激烈。 崔玉黛脸红了,忙赶紧离开回到了殿前,而她不知,在昏暗的角落,姜季秋正晦暗的看着她。 ** 第211章 在探知得知计划如自己所规划的方向走,崔玉黛立即回了殿前,她不分轻重的叫停了歌舞,直直的跪在了殿:“殿下,臣女有一事禀告。” 众人疑惑不解的看着她,只有凤南靖冷着一张脸,毫不留情:“住嘴,退下去。” 这换做任何人,都会先问事情原由,但凤南靖不是,他知道崔玉黛的肮脏心思,八成又想往他女人身上泼脏水。 崔玉黛觉得丢脸,但还是咬着牙说:“殿下,臣女在去如厕时发现太傅嫡长子与侯府千金在舞姬换衣的隔间翻云覆雨,这已经不是一般的道德败坏有失言行,还请殿下处置二人。” 她话音遗落,席位上便是一阵窃窃私语。 “天啊,姜晚倾跟唐泽义这两人不是退婚了吗?” “或许是旧情复燃呢,姜家小姐多好看啊,换做那个男人不想得道。” “可这是秽乱宫闱,这两人怎就这么情不自禁,敢在皇宴上做这种事儿。” …… 席位上一干人等窃窃私语起来,凤南靖神色冰凉,目光冷如剔骨,胸口的怒意隐忍不发,翻滚涌动。 “不可能,晚倾不是这样的人,你在这红口白牙的污蔑什么。”盛准拍桌而起,怒气冲冲道,“这换做是你我们倒相信,毕竟你是个追求刺激的人,可晚倾不一样,她没你这么不要脸。” 他说话极其不客气,甚至直接人身攻击了。 相府以及平邑王府夫妇都不由得皱眉。 平邑王连连摇头,这混账小子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 “小王爷可别信错了人,你是被下了蛊让姜晚倾勾了魂儿去,可我不是,大家也不是。”翠玉黛嘲弄说。 这时百里一脸为难的回来,告知了凤南靖找不到姜晚倾的事。 凤南靖脸色是是真的很冷了,但他是不会相信崔玉黛的说辞,可他仍旧恼怒,恼怒她这么污蔑他的女人。 “崔小姐,您够了,不管你跟本侯的女儿有什么仇恨,但本侯都不允许你如此污蔑晚倾。”姜历城气冲冲的起身,愤怒的对崔晋远说,“丞相,您就这么看着您的女儿污蔑本侯的女儿吗?这就是相府的家教?” 崔晋远皱眉,心里也是尴尬,他轻咳了下要起身,就听见她那个不分轻重的女儿嚷嚷:“污蔑?那是我亲眼看到的怎么就成了污蔑。姜晚倾重欲,道德败坏我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否则她十年前就不会被人搞大肚子,生了个小野种出来。” 说着,她还指着一旁一脸懵的花芽。 “放肆。”凤南靖训斥,气场全开,带着一股强势的威慑力,他双眸阴鸷,阴恻恻的,像是决定人生死的十殿阎罗。 崔玉黛颤了颤,脸色发白,这会儿也不敢说什么了。 凤南靖怒了,席位上一片安静,连窃窃私语都没有,几乎是屏住呼吸,甚至不敢直视眼前的男人,可他们都不会认为凤南靖是在给自己的女人孩子出头,只当他是恼崔玉黛在御前顶撞,不分尊卑。 谁能想到,平日毫无交集的男女,不仅相爱了,甚至有了个四岁的孩子。 “不许你这样说我家大宝。”花芽气呼呼的腰,像只炸毛的小猫,龇这小虎牙的保护自己在乎的人,“我家大宝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而你这个大婶看起来就不好相处,活像是说书先生说的老妖婆。” 崔玉黛火冒三丈,她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说过,她可是相府的千金小姐,谁见了她不得是恭恭敬敬的,可她畏惧殿上的男人,是真的不敢在开口说话了。 丞相夫妇得知女儿犯下大错,可也不甘在这个节骨眼上挑战男人的威严。 大殿内很安静,似乎连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众人都感受到了男人冷如彻骨的寒意,心下惊悚,甚至都不敢直视眼前的男人。 “此事在下觉得有蹊跷,既然都闹成这样了,不如就好好审审,也好还侯府千金一个清白。”这时,狄渊忽然道,“若侯府千金真是无辜,也好替她澄清了,否则宴会一散,传扬出去,反倒对侯府千金名声不利。” 他语气听上去像是为姜晚倾好。 凤南靖何尝不知狄渊是在试探他,想探听出他是否在意晚倾。 可北月国使者到来,此事不仅关系着两国的邦交,更关系着而他女人孩子的安全,凤南靖必须严谨冷漠,不露破绽,他神色依旧冷冽:“王子可能不知,寅朝向来是个重规矩的国家,女儿家的清白固然重要,但规矩也一样重要。” 他强调了规矩,给众人的感觉是因为崔玉黛坏了皇宴、坏了宫廷规矩他才会恼怒。 狄渊褐眸闪了下,看着眼前男人高深莫测的神色,一点也猜测不出他的心思。 这个男人,可真是越来越难以对付了。 “不如就去看看吧,我也很好奇,那个看起来长得那么漂亮的女子,究竟是不是**荡妇。”卞夜随意说,倒有几分相看热闹的心思。 凤南靖黑眸有狠意划过,一闪而过,谁也没发觉。 “如此,那便去瞧瞧。”凤南靖冷笑,可却没有让全体的大臣家眷一起去,除了当事人侯府、太傅府、以及相府三家,其余大臣都得在殿内坐着。 “我也去。”盛准猛地站起来,急切不已,眸底尽是关心。 卞夜扭头,多看了他两眼,而平邑王却是恨铁不成钢。 这臭小子也一把年纪了,怎么就跟孩子似的沉不住气。 凤南靖目光冗长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责骂,甚至还点头了。 最后,在崔玉黛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隔间。 凤南靖看了百里一眼,百里面露惭愧。 他顿时知晓百里没检查过这里。 崔玉黛信誓旦旦的指着门说:“姜晚倾这荡妇就在里面。” 那单门的隔间,隐约还传来男女的声音,在床上有点经验的,都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几人腼腼相觑,唯有凤南靖冷着脸。 崔玉黛急不可耐的想要推门而入,可却被姜历城拦住了。 他羞愧又难堪的半跪在凤南靖面前:“殿下,不管里面的是谁,但都是在行房,还请殿下让一女子进去。” 里面虽还不知是是谁,但他作为父亲,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被人看光。 第212章 凤南靖还没点头,崔玉黛忽然就直接一脚把门踹开了,旁的人都吓了一跳。 盛准更是火冒三丈的直接掐住了崔玉黛的脖子:“你好大的胆子。” 他脑门青筋暴起,怒的脸色通红,手背的青筋更是跳起。 众人都被他发狠的模样吓了一跳,而凤南靖冷漠的看着,居然也没阻止,只有崔拓宇忙上前架开盛准。 “在摄政王面前,盛准你岂敢放肆。”他怒喝。 但盛准似乎没听见似的,手劲儿也不见松开,一双眸充斥着怒火,勃然大怒。 崔玉黛几乎快窒息了。 凤南靖瞅着也差不多了,就让百里上前帮忙,而旁边的狄渊淡漠的站着,拍了拍被吓到的妹妹的肩膀。 盛准一被拉开,崔玉黛就猛地咳嗽起来:“咳咳……” 她惊恐的看着盛准那副发狠的模样,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随性、吊儿郎当的小王爷居然也会有这么可怕的时候。 而其他人也被吓着了。 里头的人打得火热,颠鸾倒凤,门甚至都被踹开也不见分开,仍旧躲在被子里缠绵 虽没瞧见里头的男女,凤南靖神色也仍旧冷意,但早站在门前,脸色也已然没有了刚才的阴冷。 他大步朝里走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另一头,坐在枝上的姜晚倾瘪了瘪嘴,瞅着凤南靖站着看翠玉黛被掐的神色,就似乎是猜出里头的人不是她了。 房内,这对男女还盖着被子在翻云覆雨,凤南靖看向百里,百里立即上前将被子掀开。 “啊——” 顿时传来一阵男女的尖叫声,而跟着进来的卞夜也忍不住惊呼了下,下意识别过头,反观崔玉黛,似乎是真想让床上的人丢脸,甚至还大步向前帮着百里掀被子,面对赤身的男女,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被子被拽走,而榻上交缠的男女也露出了面貌,只见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这对男女猛地尖叫起来。 “啊啊——” 崔玉黛猛地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失声大叫:“怎么会是你——” 姜季春全身不着寸缕,尖叫连连,羞愧的赶紧捂住自己的身体,而唐泽义也被吓得够呛,根本没想到会有人来,这并不在他们的计划内,吓得连滚带爬的掉下了罗汉床。 唐毅脸色铁青,忙随手拿了个件衣服给他盖在身上。 姜历城一张脸也都绿了,虽然不是姜晚倾,但姜季春也是她的女儿,当下也赶紧拿了件舞娘的衣服给她盖着。 在场内,也就只有盛准松了口气。 “姜季春怎么会是你,姜晚倾呢。”崔玉黛不可置信,这根本与她计划的不一样,她明明让小太监带来的是姜晚倾,怎么会变成了姜季春。 “什么姜晚倾,我们都没瞧见晚倾,这一直都是你在说而已。”盛准嘲弄,“小爷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一直抓着晚倾不放,男女欢好,本就是情不自禁,除非被人陷害。” 他冷哼,话有所指“崔玉黛,你到底在设计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设计,我是真的亲眼看到姜晚倾跟唐泽义进来的。”崔玉黛太着急,都有些口不择言了,她上下翻找着周围,又是趴地又是搜柜子的,笃定姜晚倾就是藏在房里,。 事已至此,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猜出她崔玉黛究竟搞得什么把戏,崔晋远看着女儿,脸色铁青,上前一把把她拉住,训斥:“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我没有,姜晚倾真的在这里,她真的跟唐泽义头有苟且,他俩就是蛇鼠一窝。” 崔玉黛着急说,无凭无据,却笃定了两人有私情,这在外人看来,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只要是聪明人,多少都能猜出她的计划。 凤南靖神色始终冷漠,带着几分嘲弄,就知道他的女人不会就这么轻易被人设计。 太傅府跟侯府一家,脸色特别难堪。 崔玉黛平时在家无法无天贯了,仍旧再找,崔晋远忍无可忍,一巴掌朝她呼去。 啪的一声,众人都傻眼了,崔玉黛则是一脸委屈,可看着盛怒的父亲,她着实也不再敢放肆,怯怯的躲在了崔夫人的后面。 事发突然,姜季春还是要有些发愣。 她明明收买了给辛衡阳添酒菜的小太监下药,在辛衡阳昏迷时把他带到了偏房,本想接着这次机会跟辛衡阳生米煮成熟饭,可怎么就变成了唐泽义了。 身体传来了疼痛,她看着同样赤身的唐泽义,才明白刚才跟她在一起的,从来就不是辛衡阳,而是唐泽义,当即就委屈得嚎啕大哭:“唐泽义你这王八,居然敢强迫我,我杀了你……” 她抓着衣服对着床边的唐泽义又大又咬。 唐泽义也是无辜:“老子那里知道是你,我还以为是姜晚倾。” 虽以前他对姜季春有意思,可自从对姜晚倾感兴趣后,她他就看不上姜季春了。 样貌是姜晚倾长得比她漂亮,甚至还有一身高超的医术,认识这么多好人脉,这两人根本就是没法比的。 唐泽义想想,还是他亏大了,两人都心不甘情不愿,居然开始扭打了起来。 太傅跟姜历城忙将二人分开,太傅更是一巴掌朝儿子脸上甩去,而姜历城脑门青筋暴起,也要打人的趋势。 这两人见着这才松了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是姜晚倾吗,怎么变成了这位姑娘。”卞夜脑子不灵光,此刻在场的年轻人,估计也就只有她以及当事人不懂。 “是啊,不是说好了把姜晚倾给我带过来吗,你怎么给我带了这泼妇。”唐泽义也略有些恼怒的瞪着崔玉黛。 崔玉黛脸色大变,气得咬牙:“住嘴,你少诬赖我。” 这蠢出升天的王八,是想把她也拉下水是不是,罪名一旦定下,就不是秽乱宫闱这么简单了。 唐泽义头大无脑,显然没考虑到宫规那一层,只是觉得崔玉黛背叛了自己,当即也不管不顾的嚷嚷:“崔玉黛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跟我们商量的不一样,你还带了这么多人来,是想让我颜面尽失吗。” 他很生气,只想把翠玉黛拉下水。 崔玉黛差点没昏过去,而相爷立即跳出来大骂他给崔玉黛泼脏水。 太傅相府两家各执一词,但都没有证据,事情开始有些难办了。 “哟,真热闹啊。”一道悠悠的声音忽然传来,众人转身一瞧,只见那消失不见的姜晚倾倚悠闲在门框上。 她双手环胸,笑靥如花,像个看戏人。 第213章 凤南靖看着她,菲薄的唇略微扬起,似有些的无奈。 “姜晚倾你怎么会在这里?”崔玉黛气冲冲的站出来吼她。 姜晚倾眉头一扬:“那你说我应该在哪里?光着身子躺在那张罗汉床上吗?” 崔玉黛一时语塞,脸都绿了。 姜晚倾嗤笑一声,缓缓地走进去,瞥了眼床上衣衫不整的男女,前一秒她还一脸淡漠,可下一秒她却关切的朝姜季春跑过去。 “我的好妹妹,你受苦了,长姐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她悲戚的握着姜季春的手。 姜季春嫌恶的瞪着她,心理严重怀疑是姜晚倾害的她,正当她想推开姜晚倾时,姜晚倾且低声在她的耳边说了一个词。 她欲要脱口的声音倏地顿住。 姜晚倾说的是枣泥豌豆黄。 这道糕点,就是姜季春收买太监下药的点心。 姜季春哑巴吃黄连,不敢出声,她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倾居然知道她的计划。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唐泽义这会儿脑子都成浆糊了,“为什么躺在床上的是他不是你。” 这个白痴,都到这份上了,居然还说这种话。 太傅真是恨不得一掌拍死他,这个精虫上脑的混账东西,还嫌自己的罪名不够大吗。 卞夜怀疑的看着她:“这一切不会是你在算计谋害吧?害了你自己的庶妹,也害了别人。” 姜晚倾直面她的怀疑:“公主刚才应该也都看到了,我像是幕后主使吗?” 卞夜想想好像也不像,毕竟从头到尾她也只是在最后露面,八成是那相府小姐跟那下作公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害了别人。 “可是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不阻止,眼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被人玷污。”卞夜说,心里多少看不上姜晚倾所作所为。 在她看来,到底是血缘至亲,看着自己的亲妹妹遭遇这样的事情,她居然不阻止,真的太歹毒了。 “阻止?我怎么阻止,我跟你们一样,也是最后才知道的,是崔玉黛小姐把姜季春当做了我抓来,我也是始料未及。”姜晚倾叹着气。 卞夜这会儿说不出话了。 相府一家脸色难看,崔夫人最先站出来训斥:“姜晚倾你少在我女儿身上泼脏水,明明是你们侯府道德败坏,毕竟这偷人的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嫡长女如此,一个庶女自然也会学着。” “崔夫人莫不是把大家都当傻子,当事人唐泽义都站出来指控令千金,您就算想护犊子,也是要讲人证物证的。” 面对气场强大肃穆的崔夫人,年纪轻轻的姜晚倾却没有丝毫被比下去的意思,她双目直视崔夫人,气势如虹,就犹如兵临城下的将军,声势显赫,浩浩荡荡。 崔拓宇睨着眼看她,忽然嘴角一扬,倒觉得她有几分意思。 “你说我们没有人证物证,那你又有吗?”崔夫人咄咄逼人,有些不讲理,“唐泽义也是当事人,他说的话不算。这京城内谁不知道唐泽义是个色胚,你要是用身体引诱人家说假话,也不是不可能。” 她冷笑着,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姜晚倾,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出来。 凤南靖眉宇仿佛凝聚了一层带着戾气的冰霜,他双眸一眯,带着狠劲儿,他薄唇刚要开口,姜晚倾的声音却更快的道出声:“不就是人证物证吗,谁说我没有。” 她语速很快,抢在了男人要开口前道出。 末了她还盯着凤南靖,眸色隐晦:“待会儿还请殿下明察秋毫,还小女以及小女的妹妹一个公道。” 凤南靖接收到了她的讯息,无非就是让他不要张扬,将这一切交给她来处理。 “好。”他神色略有不悦。 姜晚倾松了口气,是真怕他一个护短就曝光了他们两人的关系,这可是关系着两国邦交啊。 “红玉,将人带上来。” 她话音刚落,门口就有个小太监被踹了进来,紧接着便是红玉。 小太监被打的鼻青脸肿,怯怯的跪在地上,周围大人物的死亡凝视,让他不太抬头,活像跟焉了黄瓜。 崔玉黛神色当即就不好了,小泉子怎么也被姜晚倾抓住了。 “你还不快说,还想挨揍啊。”姜晚倾凶神恶煞的比了比拳头。 小泉子下意识缩了缩脑袋,哼哼唧唧的指着崔玉黛说:“是崔小姐跟唐少爷给我五十两银子让我在姜小姐就菜肴里下药的,但是姜小姐机灵,没有吃那些点心,后来我们想抓住姜小姐时,姜小姐就跑了,这时候二小姐出来,这月黑风高的,我们就把二小姐当成了姜小姐。” 姜晚倾扬眉,对这番供词她也颇为满意。 其实这一开始并不是她的计划,原本她是打算让唐泽义跟小太监弄得,顺便给这下作的家伙安排一个断袖之癖的恶名,让他以后都娶不到媳妇,后来小太监被换成姜季春,她其实也是始料未及。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干这些事儿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崔玉黛气急败坏的怒吼,脸都个气红了。 “崔小姐你可不能这么过河拆桥,明明是你找到奴才,让奴才做那些事儿的,否则奴才跟姜小姐无冤无仇,又怎会去陷害她。” 小泉子心觉她是想让自己背黑锅,立即从袖子掏出一锭金子,“这还是您奴才的酬劳呢,瞧,这银子底下还有刻着相府的字眼呢。” 崔玉黛原本还很紧张,瞬间就乐呵了:“小泉子,这根本不是我给你的银子,就算真的要收买你,又怎会给刻着相府的字眼呢。” 姜晚倾忽然恍然大悟的‘哦’了声:“那你也算是聪明,还知道给别的没有标记的银子。” “那是自然,我又不是傻子。”崔玉黛松了口气,还洋洋自得起来。 众人顿时看着她,神色复杂。 崔玉黛脸色一僵,忙气冲冲的指着姜晚倾朝她跑去:“你少污蔑我,我根本就不是认识他,又怎会给他钱。” 姜晚倾颔首一笑,明媚又乖张,就在崔玉黛走到她面前时,她忽然握住对方的手指,狠狠地往后一别。 “啊……”崔玉黛痛呼出声,顿觉自己的手指都咬断了。 “黛儿。”丞相夫妇脸色大变,立即上前。 凤南靖一记阴鸷寒凉的目光射去,他们倏地顿住。 第214章 “姜晚倾你个贱人,还不快松开我……”崔玉黛咬牙切齿,疼得脸色通红,眼泪几乎都快要出来了。 “虽然你很聪明,给银子还知道另外给没有标记的,但在我眼里,你跟死蠢没两样。”姜晚倾微微扬首,仍旧笑着,像是午夜盛开的蔷薇花,危险又迷人,“崔小姐,我有件事很好奇,你口口声声说不认识这小太监,可又为何知道他叫小泉子,说好的不认识呢?” 她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大,神秘又诡异。 崔玉黛疼又慌,她眼珠子一直乱撞,可却找不到借口来搪塞她。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是你处心积虑的陷害我吗。”姜晚倾神色一冷,眸底有迸射的寒芒,就恍如锋利的碎冰一般,能将人千刀万剐。 她忽然松了手,下一秒却拽住了崔玉黛的头发,两巴掌狠狠地朝她的脸上呼过去。 啪啪,声音清脆响亮,姜晚倾毫不手软,崔玉黛的那半张脸肿的跟猪头似的。 这小隔间有很多人,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助崔玉黛,都冷眼看着,都觉得她是活该, “够了。”距离他们最近的崔拓宇心疼妹妹,终于忍无可忍的上前解救崔玉黛。 姜晚倾眸光一冷,忽然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崔拓宇腿上。 崔拓宇没防备,也根本没想到姜晚倾居然好端端的会给自己一脚,顿时连连后退。 卞夜也没想到,这看着漂亮斯文的小姐姐居然这么彪悍,眼睛都瞪大了,而盛准瞅着只想拍手叫好。 某个男人,目光沉沉而看着自家女儿,薄唇微扬,心里别提多自豪了。 “都说女不教、父母之过,可在我看来,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一样有过失。”姜晚倾对于这一家子都没什么好感,说来相府也就是只有崔拓宇没得诬陷她,可此时的阻拦,就是得罪。 啪啪—— 凤南靖忽然鼓掌,那张冷峻却又高深莫测的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也不知是恼怒他们的阴谋诡计,还是真的为姜晚倾的彪悍鼓掌。 丞相夫妇眼尖自己的两个孩子都被打,原就想开口训斥,可凤南靖一鼓掌,他们一时倒也不能说什么。 崔夫人脸色难看,心里基本是断定凤南靖跟姜晚倾有私情。 凤南靖年少时从军,自小在军营里长大,作为一个曾经的战王,将军,他是个极其注重规矩的人,而姜晚倾在他面前动手,摆明了越举,不将他这个摄政王放在眼里。 外人可能看不出他是动怒还是其他,但崔夫人是的看出来了凤南靖是真看上了姜晚倾。 姜晚倾甩了两巴掌,又踹了一脚,心头被人算计的闷气总算是除了,她甩开崔玉黛,望向凤南靖:“殿下,还请您公正的处置这几人。” 凤南靖眸底的深情很快被掩盖,他冷声道:“此事已然真相大白,崔玉黛、唐泽义不顾礼法,不顾宫规,居然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生事,先押入大牢,三十板子伺候;而太傅以及崔晋远不能教导好儿女,罚俸半年,在家闭门思过。” 崔玉黛脸色一片苍白。 三十板子,那不得皮开肉绽,要了她半条命去。 唐泽义慌了,忙跪在地上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都是崔玉黛指使我做的,是她说能让我抱得美人归我才听她的……” 崔玉黛心慌害怕,又恨得咬牙,事到如今,这王八蛋居然还想把罪责推开给她,他当真以为自己还能够安然无恙吗。 凤南靖却不听他们的说辞,立即叫人将他们带了下去,丞相夫妇心疼女儿,那可是他们的掌中宝啊。 “殿下求求您……” 凤南靖眼眸一凛,带着一股骇人的阴戾之气,威严霸气并存,令人不敢直视,不敢反驳,不寒而栗。 丞相夫妇都是有眼力价的人,不,除了崔玉黛,这相府都是又眼力价的人。 “不、不要,殿下请您放了我吧,这一切就是崔玉黛计划的,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啊……”唐泽义被连拖带拽的押着离开,鬼哭狼嚎,狼狈至极。 相反崔玉黛没有苦苦哀求,因为她知道圣旨已下,殿下不会在绕过她,只是在经过姜晚倾时,她目露凶关,怨恨得犹如不能轮回的厉鬼。 姜晚倾扬颚,嚣张一笑,如同烈火,明媚动人。 他们都被待下去了,盛准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头:“你啊你,可把我吓坏了。” “那儿坏了?”她眉头一挑,俏皮活泼,“需不需要我找个工人给你修修。” 盛准朝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姜晚倾则是一个鬼脸过去,而某个站在她身后的男人眸光逐渐变冷,她倏地缩了缩脖子,没有在跟盛准打闹。 “既然事情已然解决,皇宴继续。”某个男人严肃冷漠,带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醋意。 他为首离开了隔间,经过姜晚倾时,却瞟了她一眼,有些危险。 姜晚倾不以为然的瘪瘪嘴,就许他跟看别人跳舞,她就不能躲开百里让他着急了。 “殿下您等我一下。” 卞夜忙追了出去,接着众人也便都熙熙攘攘的出去,姜晚倾刚想紧随其后时,却发现狄渊一直在看着她,茶褐色的眸若有所思,似乎有些出神。 姜晚倾被看的莫名其妙,也觉得他的目光有些怪。 “看什么。”她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狄渊忽然哼笑一声,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居然还带着微薄的惆怅,他没说什么,离开了。 姜晚倾觉得他很奇怪。 皇宴继续,歌舞也继续,但众人都已经看不进去歌舞,没能去看热闹的好奇,去看热闹的脸色黑沉,怕也就只有姜晚倾跟盛准心情愉悦。 另一头辛衡阳忽然回来了,他悄无声息的回到了位置,脸色有些难看; 而之后是姜季秋,她看上去也有些劳累,她的发髻甚至还是凌乱的。 姜季秋落座后,看着身旁哭哭唧唧的姐姐,红唇微抿,心里百般复杂,她问了几句发生了何事,但姜季春羞愧的不想说。 姜季秋没有在追问,她劳累的抿了口红酒,刚一抬眸却瞧见在姜晚倾正在看着她,眼神戏虐,带着浓浓的暗讽。 姜季秋心虚的抿了口茶水,忙转移视线。 第215章 这场宴会很快就结束了,而花芽却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这次进宫参加宴会,由于人多便用了两辆马车,直到去到皇城门上车时,姜季春仍旧红着眼。 姜晚倾原跟姜历城以及花芽一辆车,可在回去时她却忽然跑上了姜季秋的那辆马车。 姜季春一见到她,顿时牙呲欲裂,恨意十足,她一巴掌狠狠地朝姜晚倾掴去。 姜晚倾轻而易举的握住她的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二妹啊,你打我干什么?” “你说我为什么打你。”姜季春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我明明是跟辛哥哥在一起的,可最后无诶什么会变成唐泽义,是你……一定是你把我弄过去的。” 她想做辛夫人,想找个有钱有权又帅的丈夫,可最后跟她睡得,却是唐泽义那不中用的窝囊废。 姜晚倾冷漠的甩开她的手:“辛衡阳跟谁睡,娶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这么闲去破坏你的好事。” “可除了你还会有谁。”姜季春一双眼几乎要瞪出来了,她现在只要一想到唐泽义就反胃,她甚至还被这么多男人看光,这让她怎能不恨。 “你应该说,除了你,还有谁想成为辛夫人。”姜晚倾目光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姜季秋。 姜季秋神色微白,一直不说话,但她平时沉默寡言,多话倒是不正常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姜季春听不明白。 “意思就是你的计划完成得很好,辛衡阳成功的睡了一个女人。”姜晚倾说,笑看姜季秋,“只是女主角不是你,换成了你的妹妹。” 姜季春猛地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季秋,一脸的不相信。 姜季春知道无法隐瞒,毕竟她迟早都是要嫁给辛衡阳的,所以也就干脆默认了,可姜季春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的妹妹居然会这么对自己。 “不、你说谎,这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问一句不就行了。”姜晚倾歪着脑袋笑,看着很邪恶,“你难道真以为是我把你拖到那隔间的,偏殿距离隔间可是好一段距离,我没那么闲,而且这还是我亲眼所见的,还有假?” 她当时是把那小太监送上唐泽义的床,之后是想回去跟凤南靖报平安免得他担心,可她当时心里有些吃味儿,便想让他着急一番,所以就在爬上了树,后来她是亲眼瞧见了姜季秋把姜季春拖到了隔间,而她自己就去跟辛衡阳翻云覆雨了。 姜季春想嫁给辛衡阳,姜季秋也是一样,她们本就是情敌,只是姜季春蠢不自知。 姜季春始终不想相信,可当她看向姜季秋时,姜季秋人就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她当时就怒了,直接跟姜季秋厮打起来,许是愧疚吧,姜季秋并没有还手。 “我可是你的亲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她歇斯底里的大叫,还打了姜季秋一巴掌。 姜晚倾就在旁边紧紧的欣赏这姐妹两掐架。 姜季春怨气十足,下手也很重,在撕扯的过程中,姜季春抓下了姜季秋的衣服,里头密密麻麻的红痕,跟她身上的是一样的。 姜季春更怒了,对着她又气又打,后来姜季秋估计是受不住了,重重的推开她:“我只是凭我自己的本事得到我想要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 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可以让你,因为你是我的姐姐,可是辛衡阳不行,他是我爱慕的男子。” 姜季春可不管这么多,仍旧与她撕扯起来,姜季秋也开始还手了因为两人的撕扯,马车一直在摇晃。 “小姐,你们动静不要太大,不然小的控制不住这马场,会翻车的。”外头传来车夫弱弱的声音,这姐妹两这才停止。 姜季春怨恨极了,姜晚倾跟姜季秋她都憎恨,而姜季秋却是猩红着眼瞪着姜晚倾。 她知道姜晚倾的目的,说出这些,无非就是会让他们姐妹相残,起内讧,她不会让她如愿的。 回到侯府时,已经是黄昏了,姜历城对于女儿的遭遇,心里很难过,也没心情去安慰姜季春,一回去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 为什么他的女儿们都会遭遇这种事,季春以后可怎么办好啊。 他难过极了。 榭香阁 姜季春一回去就砸东西发泄,又哭又喊,白雅听说事情来龙去脉后,差点没晕过去,可后来想想,这不正称了她的心意吗,唐泽义本就是看她看中的女婿,只是对于姜季秋不择手段、陷害姐妹,心里还是不喜的, 可左右想想,她的两个女儿都找到了不错的人家,一个辛家,一个太傅府,这也未尝不是好事,也算是歪打正着。 而另一边,姜晚倾心情不错,直接回了吾湘阁,将还在睡觉的花芽安置好后,她便让人去商铺将白穗寻回来,再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诉她,让她去安慰姜历城。 一个男人在伤心之时,是很容易被攻克的,白穗为了她父亲终身不嫁,全了她这片真心也好,白雅可不配但侯府主母。 姜晚倾哼着歌儿在房间卸妆,来来去去忙了这些事儿,她也出了不少汗,便让手底下的人给她烧热水泡澡放松。 将自己完完全全的浸泡在热水之中时,姜晚倾感觉一天的疲倦都烟消云散了。 榭香阁那边现在估计也都乱一团了,姜季春跟了唐泽义倒是让白雅称心如意,可这对双生胎也就此落下了隔阂。 姜季春心比天高,毕竟看上的人是辛衡阳,又怎会愿意嫁给唐泽义那草包,更别说唐泽义现在还想睡她,姜季春这么讨厌她,怎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想睡自己的仇人。 白雅现在自然是得意,两个女儿的婚姻都有了着落,以姜季春的本性,终身大事就这么的被毁了,她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这对双胞胎定会姐妹相残,白雅到时候就痛苦了。 姜晚倾几乎能想到榭香阁那些人今后的日子。 “想什么笑的这么开心,嗯?” 低沉沙哑的嗓音,紧接着,姜晚倾只觉得有双灼热的手落在了她湿润的肩头。 她倏地一愣,下意识抬头,恰好撞入了凤南靖漆黑幽深的眼眸中。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姜晚倾脸色大变,忙用毛巾捂着胸口,又怒又羞:“我正在沐浴,你赶紧出去。” 凤南靖睨着她,笑着将浴桶里的水朝她泼了泼:“你身上那里是本王没见过的。” “你下流。”姜晚倾气的咬牙,甚至还用水扔他。 水泼到男人衣服上,迅速的就被吸了进去,青玄色的衣袍顿时深了一块。 他眉头一挑,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她的肌肤就如同牛奶般白皙滑嫩,他触摸过很多遍,但仍旧爱不释手,他笑的邪肆:“你把本王弄湿了,那本王也要洗。” 轰的一声,姜晚倾脸瞬间就烧了起来,她嘴巴大的跟什么似的,即便两人早就没有止步于亲吻,但是洗澡……这么大尺度的事儿,她怎么做的出来。 而男人似乎也不是说笑,居然也开始解衣了。 “凤南靖你别闹,这里是侯府。”姜晚倾欲哭无泪,是真慌了。 其实凤南靖也只是逗逗她而已,他怎会不知道,就她那薄的要死的脸皮子怎会与他共浴。 “好,听你的。”他笑,手却顺着她粉嫩白皙的藕臂缓缓落下,“那……本王就伺候你沐浴……” 姜晚倾眼睛都瞪大了,连忙抗议,可最后抗议无效。 这澡洗的很漫长,姜晚倾欲哭无泪,被男人吃尽豆腐,末了还被抱上榻一番折腾。 第216章 事后,姜晚倾身上又是黏黏腻腻的了,出了很多汗,她恨铁不成钢的掐了一把旁边搂着她的男人,声音有些软:“你可真会挑时候来,又要重新洗了。” 凤南靖心情却是格外舒畅,咬着她的耳朵说:“不然一会儿本王帮你?” 姜晚倾羞红了脸,没好气的推着他:“滚滚滚,你有多远滚多远。 男人低声一笑,忽然翻身又吻住了她的唇,体温直线上升。 两人贴的很近,姜晚倾也觉出了什么,忙讨好说:“别再来了,现在这可是在侯府。” 凤南靖叹气,仍旧忍不住在她的唇上咬了口。 这种只能瞧见摸到,却吃不到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天紧不紧张?”姜晚倾问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擒着一抹笑意,带着几分狡黠,“站在隔间门外的时候,吓坏了吧?” 他眉头一挑:“所以你是为了要吓唬本王,所以才玩消失?” 姜晚倾撅了噘小嘴儿,有些俏皮,故作神秘,没有回应他,说:“那你有没有被吓着?” “没有。”他说,“相反的,在听到那些动静后,本王反倒是放心了。” 姜晚倾脸一下子阴了。 在知道她可能会跟别的男人睡,他还放心了? 男人邪肆一笑,忽然凑近她的耳垂,薄唇似有似无的擦过姜晚倾的耳垂,痒痒的。 他呢喃:“你叫过这么多次,难道本王还认不出你的声音?” 姜晚倾脸色爆红,脖子僵硬的扭向他,直接开启暴打模式:“你混蛋。” 凤南靖笑,手穿过她的颈间搂在怀中,忽然长叹了口气:“其实开始本王是真的担心,怕你真中了崔玉黛的陷阱。” 当时他是真的深感无力,明明是他自己的女人,可就连一句维护的话都要瞻前顾后,不能明目张胆的疼她,就连护她都不行,就只能冷漠的当一个观众,就怕被北月国的使臣看出些什么。 凤南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有用。 姜晚倾也察觉出他的忧郁跟自责,开始反省自己今天是不是玩儿的太大了,倏地往上挪了挪,趴在他膛前说:“这些都是小事,其实我都能应付,否则就不配当你的人了。” 她道,慢悠悠的将今天的事情一一跟他道清楚,包括姜季秋陷害自己姐妹的事。 姜晚倾最后说:“其实后来看着辛衡阳跟她们姐妹空着的位置,我也能猜出些许她们的计划,后来姜季秋利用我的手毁了姜季春的清白……” 她声音一顿,又说,“其实我当时在树上都瞧见了,但是我却没有阻止……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黑暗?” 说道后面,她心里有些彷徨,怕凤南靖也觉得她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姜晚倾一直活得潇洒,在经历了花芽失踪一事后,对于姜历城她心里也看开了,父女情在她心里已经不那么重要,可是她现在却很在乎凤南靖对她的看法。 男人久久没有说话,姜晚倾心里开始有些后怕了,刚要张唇,却听见他在低笑。 姜晚倾皱眉,还锤他的小胸胸,不满道:“笑什么?” 她可是很认真的在烦恼耶。 “你居然也会担心这个。”他无奈的摇头笑道,手放在了她光洁的背上,轻抚,“像你说的,本王要是不懂你,也不配但你男人了。 姜季秋作为姜季春的亲姐妹都毫不手软,你又何必多想,何况这也不关你的事。” 这两姐妹蛇鼠一窝,都看上了辛衡阳,都想生米煮成熟饭,最后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姜季春自己也是始料未及,这能怪得了谁? 说白了不过是她自己作茧自缚罢了。 姜晚倾低声笑,倏地想当什么,问:“不过果亲王那件事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忽然就把辛衡阳派去驻守边关了?该不会是因为他跟我提亲你吃醋了吧?” 后面那句,她是调侃凤南靖的,可某个男人居然真的默认了。 她愣了下,错愕的看着他:“你来真的?” “本王的女人他都想窥觑,让他去边关吹几年冷风冷静冷静也挺好的。” “……”这未免也太幼稚了吧。 姜晚倾发现自己越来越读不懂凤南靖的脑回路了,他以前可不是这么草率的人。 凤南靖解释:“不过就算不是辛衡阳,也不会是果亲王,他野心太大,他手上权力越大,越会威胁皇权,而且本王本就想扶持辛家,这也不算突兀。” 姜晚倾恍然大悟,又踹了他一下:“只是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是个醋坛子。” 凤南靖严肃的表示:“这不是醋,而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妻子。” 姜晚倾被那句‘妻子’弄得面红耳赤。 后来几天,凤南靖都在招待北月国使臣,姜晚倾偶尔进宫,他不是在跟大臣商议,就是在招待狄渊,不过她也留意了,卞夜从未进过幽冥殿,这让她心里居然有些得意。 而听说崔玉黛被打了板子,据说皮开肉绽,衣服跟血肉都黏在一起了,特别触目惊心,但唐泽义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人被打过后,又被关了十来天,出来时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惨了。 至于姜季春跟唐泽义的事,这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行房,两家自然也只能商议婚事,不过这门婚事的男女主角都互相嫌弃得厉害。 唐泽义之前是爱慕姜季春没错,但在看上姜晚倾后,就看不上她了,有道是得到后就不会珍惜反而还会嫌弃的一类,而姜季春一直以为自己夫君会是辛衡阳,这一下子变成了纨绔败类唐泽义,她接受不来,在榭香阁好一顿哭闹。 姜晚倾做壁上观,看了十来天的戏,美滋滋的。 很快又道出宫日了,姜晚倾进宫却接花芽下学,凤南靖留他们母子在幽冥殿用膳。 一家人说着话,姜晚倾跟他叨叨着最近侯府发生的事。 “现在这对双胞胎姐妹可以说是水火不容,姜季春不满自己的婚事,而姜季秋那边也不好过,辛衡阳吃干抹净后,并没有什么表示,甚至都没上门看过她。” 姜晚倾啃着花芽给她剥的花胜。 “哎呀大宝你吃慢点,宝宝剥不过来了。”花芽不满的嘟囔,这究竟谁才是娘亲啊。 “哦,好,我慢慢吃。”姜晚倾笑眯眯的。 凤南靖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们娘两,可眉眼都是带着。 这时百里忽然进来通传,说是卞夜公主来找凤南靖,现在已经在殿外了。 姜晚倾眉头一挑,幽幽的看着他。 第217章 “狄渊在吗?” “是卞夜小姐一人来的。”百里回。 “那就不见,就说本王忙着。”他大手一挥,敷衍极了。 百里下去后,姜晚倾嘴角一撇说:“你还挺会糊弄人的。” 凤南靖嗅见了某个女人的醋意,心里还挺欢快的,吻了吻她的脸颊:“本王不糊弄你就成了。” “咦惹~”花芽双手捂脸,指缝却睁得大大的,“你们当宝宝是死的~” 姜晚倾脸色微红,推开了凤南靖。 凤南靖倒是坦然,一脸严肃的把花芽赶出殿外,让儿子自己去玩儿,他倒好,抱着媳妇儿往榻上扑腾。 “喂,你别闹,花芽在外面呢,而且一会儿就要用晚膳了。”姜晚倾忙拍着他,摁住他要解开自己腰带的手。 “乖,弄完了再吃。” 凤南靖的嗓音沙哑极了,携着一抹蛊惑人心的性感,他轻哄着,一下一下的啄着她的唇。 姜晚倾向来是无法拒绝他的,一直都是这样。 凤南靖才解开了她的外衣,外头却忽然传来百里急匆匆的声音:“殿下不好了,卞夜公主在御花园摔伤了。” 榻上的两人微怔,男人的脸可以说是很臭了:“太医去看了吗?” “公主现在安置在御花园附近的宫殿,顾太医已经过去了。”百里弱弱说,“二王子也已经去了,殿下……您要不要也过去一趟?” 卞夜公主本就是带着和亲的目的来的,而凤南靖即便有不迎娶她的打算,可至少在解决这桩婚事之前,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 姜晚倾心里有些吃味儿,但也知道此事关系到两国邦交,不可儿戏,只能说:“不然你就去看看吧?” 凤南靖眉头紧锁,愧疚的看着她:“抱歉。” 姜晚倾摇摇头,最后凤南靖只能答应说一定会回来陪她用晚膳,后就离开了。 凤南靖走了,就只剩下姜晚倾在宫殿内,挺无聊的,心里也空荡荡的,而就连花芽也去找小皇帝玩儿了,就她自己一个人。 很快到了晚膳时间,凤南靖也还没回来,姜晚倾多少猜出他暂时是回不来了,而花芽也还在小皇帝那里。 后来百里回来,告诉姜晚倾说凤南靖暂时走不开身,只能先让她跟花芽先用膳。 姜晚倾其实心里是能理解他的,毕竟那君王之位也不是那么好坐的,太多事情身不由己,至少在小皇帝能独当一面时,他得把皇权给拿准了。 照顾花芽的小太监回来了,说花芽在阿釉那边用膳,可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姜晚倾跑去跟这两小孩儿一起吃,路上还遇到了盛准跟水吟刚去跟太皇太后请安回来。 水吟见到她就是皱眉,那张温婉的脸带着几分严肃,对盛准说:“走吧,该出宫了。” 盛准摆摆手,问姜晚倾说:“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吃饭。”姜晚倾说,只当没瞧见水吟那张不悦的脸。 “巧了,我也没吃饭,那干脆我们一起去蹭饭吧。”盛准说,插着腰哈哈大笑,也不知他在得意个什么劲儿。 盛水吟皱眉:“盛准,我们该出宫了。” 虽这两人现在的流言蜚语平息了不少,可她仍旧不喜欢盛准跟姜晚倾靠的太近,皇宴那晚的事儿,她总觉得跟姜晚倾脱不开关系。 “哎呀姐,我现在还不想出宫,你自己出吧,姐夫还在平邑王府等着你呢。”盛准嬉皮笑脸说,却也默默的转移站在了姜晚倾的旁边。 “盛准。”盛水吟有些生气了。 但盛准可不管这么多,姜晚倾也不将她的情绪放在心上,两人一拍即合,直奔小皇帝的宫殿去蹭饭,留下一脸生气的盛水吟 等离开盛水吟的视线后,盛准说:“其实我姐这人挺好的,她对你可能有什么误会。” 他也搞不懂,姐姐跟晚倾见面才不过几次,怎么就这么不喜欢她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爱讨厌讨厌,爱喜欢喜欢。”姜晚倾豪爽极了。 她又不是白花花的银子,怎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何况就连银子说不准儿也有人讨厌呢。 盛准松了口气,就喜欢她这豪迈的性子。 两人去到宫殿时,小皇帝他们正准备吃饭,花芽见到娘亲来,欢喜极了,而盛准跟小皇帝处的也不错,让宫人填添了两幅碗筷,吃的很开心。 饭桌上,盛准问了姜晚倾怎么会想到来找小皇帝吃饭,毕竟她难得进宫一次,凤南靖会不把她拴在身边? 姜晚倾跟他说了卞夜公主意外摔下假山的事儿。 盛准恍然大悟:“刚去给太皇太后请安时也听宫人来禀告过了,据说摔得也不是很重,就是把脚给崴了,不过我听说是田家的小姐在下面给卞夜当人肉垫子她才会安然无恙的。” 姜晚倾愣了下:“不会是田静秋吧?” 盛准点头。 田静秋一掺和进来,姜晚倾瞬间也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了。 田静秋心思深沉,擅长挑拨离间,一个小官之女,却能在重臣千金中左右逢源,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小角色。 姜晚倾想着,默默的夹了个鸡腿,可一直手比她的筷子更快,居然就这么的把她的鸡腿抢走了。 姜晚倾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只鸡腿被盛准咬了口,她瞪了他一眼,又把筷子伸向另个鸡腿,但盛准这货分明是跟她杠上了,居然又抢。 “你想干啥啊,欠抽啊。”姜晚倾磨牙。 “鸡腿真好吃。”盛准笑的贼贱,还得意洋洋的拿着那两只鸡腿示威。 姜晚倾气的在桌下踩他一脚:“还给我。” “哟,怎么就成了你的了。”盛准朝她做鬼脸,“真不要脸。” 花芽一本正经,一副老成样:“大叔啊,这鸡腿是我家大宝的最爱。来,你乖一点,把鸡腿交出来。” “哇,看样子你可没少跟你儿子抢鸡腿吃啊,都一个当娘的人了,居然还跟孩子抢鸡腿,啧啧。”盛准不仅不还,甚至还揶揄她。 姜晚倾气的拿筷子打他的头,盛准起身就跑,甚至还朝她做鬼脸。 姜晚倾那个气啊,势要逮住他一顿胖揍。 就这样,两个年纪不小的大人在饭桌上你追我打转圈圈,而两个小孩子则是一脸淡定的扒饭。 阿釉跟花芽四目相对,摇头:这到底谁才是大人啊。 盛准一直绕着桌子跑,而姜晚倾也一直在追他,嘴里还嚷嚷的‘你个蚂蚱,给我站住’。 这一追就是好几圈儿,后来实在抓不住,姜晚倾也有些火了,直接一板鞋朝盛准扔过去,那脱鞋的动作别提多利落了。 盛准贼精贼精的,抱头一蹲,顺利躲开了。。 只见那只绣着牡丹百鸟图的绣花鞋从盛准的脑壳划过一抹优美的弧度,准确无误的砸中了某个刚进门的男人。 “……” 世界顿时就安静了。 第218章 凤南靖低眸看着自己胸口多出的鞋印子,那张俊美的无与伦比的脸高深莫测,看不出是何情绪。 一旁的卞夜跟狄渊都愣了。 虽他们距离上次跟凤南靖见面已经是五年前了,可又有谁不知道,寅朝的摄政王是出了名爱干净,是个很有洁癖的一个人。 百里动了动,那句常挂在嘴边的‘大胆’或‘放肆’在瞧见扔鞋的人是姜晚倾后,便及时哽咽在了喉咙,他默不作声。 笑话,别说一件衣服了,怕就算是姜小姐在他主子脑门扔出个洞,他家主子都能一笑置之。 姜晚倾看着门口忽然冒出的几人,也有些傻眼了,她眨了眨眼睛,一只脚还端着,尴尬极了。 次噢,不是说他们在御花园那边的宫殿吗,怎么倒是跑小皇帝这来了。 盛准这会儿也不跑了,忙放下手中的鸡腿上前行参拜礼,而花芽跟阿釉也是该行礼的行礼,该问安的问安,就只剩下姜晚倾尴尬的瘸着只腿,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凤南靖那双眸冷漠又阴沉,可仔细一看,似乎还带着几分无奈的瞪着眼前的女人。 “参、参见殿下,王子、公主。”最后姜晚倾也只能放下腿请安,只是她平时少进宫,这参拜的话怎么听都不对劲。 盛准扭头看她一眼,啧嘴摇头。 姜晚倾瞪回去:看屁啊,还不是因为你。 凤南靖的脸色真的可以说是很难看了。 这两人当着他的面居然还敢眉目传情,当他是死的。 “你们在干什么,在陛下的宫殿打打闹闹,成何体统。”他冷冷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心里不平衡了,明明打闹的也不只是他,凤南靖为毛就只冲着她来。 不爽,她心里是真不爽。 姜晚倾傲娇的翻了个白眼,两人私底下虽已经是情侣了,但在北月国使者面前,她还是规规矩矩的说了句:“臣女错了,臣女再也不敢了,殿下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这语气,怎么听都特别勉强,好像受委屈似的。 凤南靖头疼,却也不可能真的惩罚她。 狄渊不动声色的打量两人,倒是卞夜跳出来说:“本公主记得你怎么也是个侯府千金,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姜晚倾眉目一沉,在心里腹语:你懂规矩,可你一个外国佬,还不是一样越俎代庖的教训寅朝的侯府千金。 “罢了,你们先起来。”凤南靖说,不着痕迹的带过了他们方才的不规矩。 明眼人都知道他不想计较,但卞夜显然是个没眼力劲儿的:“殿下,我记得你是最重规矩的,遇见这样的事情也不惩罚吗?” 她记得,之前在北月国时,就因为他身边的侍从将他平日喝得红茶换成普洱茶,他便大发雷霆,还将那侍从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而现在姜晚倾可是在小皇帝的宫殿打闹还弄脏了他的衣服,这么不成体统,这怎能纵容。 姜晚倾眉头一挑,瞥了眼卞夜包扎过的腿 这腿都废了嘴都不饶人,这要是从假山上摔下来伤的是嘴,此刻会不会就消停了,何况她似乎也没得罪过这位卞夜公主吧。 凤南靖眸色冰凉,阴鸷至极:“公主是在教本王做事。” 卞夜心下一颤,迫于男人的威慑力,她只立即摇了摇头。 这个男人,气场太够强势,只是一眼,便能让人不寒而栗。 姜晚倾瞅着,心里莫名的痛快,她默默的瞥了眼落在凤南靖脚边的鞋子,又瞟了眼盛准,眼神示意:你个丫的还不快去帮我把鞋捡回来。 盛准瘪嘴:想得美。 姜晚倾气的咬牙,而凤南靖看着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当时他的面眉目传情,脸色阴了又阴,眉宇似都凝结了一层冷霜。 这会儿姜晚倾也意识到什么,默默的收回视线。 狄渊眸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波光,忽然道:“小王爷跟姜小姐怎会在这?” 即便丢了只鞋,但端庄也还是一定要摆出来的,姜晚倾微微一笑:“我孩子跟陛下是好友,小孩子贪吃,就留下来陪陛下用膳,所以我这个当娘的也留下来了。” 花芽默默的瞥了眼自家娘亲:这到底是谁贪吃啊。 狄渊愣住,卞夜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你成亲了?” 她倏地看向盛准。 姜晚倾当即就知道她会错意了,解释:“我还尚未婚配。” “尚未婚配?”卞夜愣了愣,失声说,“那意思是你未婚就被人搞大肚子,还生了个孩子?” 狄渊蹙眉,让她注意自己的语气。 姜晚倾眸色不着痕迹的划过某个男人,点头。 闻言,卞夜立即对她露出轻蔑的目光。 姜晚倾泰然自若,又或者说,她早已经对这样的目光习以为常。 别说是在这民风保守,将女人贞操看的比女人性命还重的古代了,就算是现代,未婚生子,也是会遭街坊邻居耻笑的。 “姜小姐医术极好,不管是坊间还是在贵族间,都有流传。”凤南靖淡道,“她的医术,可是宫里的太医都比不上的。” 他目光冗长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姜晚倾也看出了凤南靖的维护之意,胸口的郁闷似乎也得意消散了不少。 卞夜却是不以为然:“医术再好有什么用,说白了就是给人看病的,现在寅朝的女医都这么不守妇道了吗?” 凤南靖眸光看了她一眼,带着凶煞之气,很危险。 卞夜不由得颤了颤,可当她看向凤南靖时,凤南靖也已然转移了目光。 “先把鞋穿上。”凤南靖道,让百里将鞋送过去。 姜晚倾利落的套上:“臣女猜想殿下跟公主王子以及陛下应该还有话要说,那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她说着,匆忙的行了个礼,抱着儿子离开,在经过盛准时,还报复性的踹了他屁股一脚。 盛准差点没站稳,气的瞪她,而姜晚倾也不知死活的对他做了个鬼脸。 “你……”卞夜皱着眉看她,心想:果真不愧是个到的败坏的女人,在他们这几个大人物面前,居然也敢放肆。 狄渊看着姜晚倾离开的身影,有些出神,脑海中忽然浮现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他眼底有苦涩一闪而过,对凤南靖道:“那姑娘还挺有趣的。” 卞夜嗤之以鼻。 凤南靖倒是忽然看着他,漆黑的眸深不见底:“很普通的女子,也没有多有趣。” 狄渊又说:“依本王看,那侯府千金跟小王爷倒是挺般配的,不如殿下就给他们赐婚如何,也当为我们使臣的到来冲冲喜了。” 盛准一僵,倏地看向凤南靖,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心里居然也有些期待。 凤南靖却笑说:“王子说笑了,一个已经生育过得女人,怎配得上小王爷,这道旨意要是下了,本王可是很难跟平邑王交代,小王爷可是平邑王府唯一根的独苗。” 盛准面上难掩失落。 狄渊却是笑而不语,似是恍然大悟,只是眸底却闪烁着隐晦的光泽。 第219章 姜晚倾顺利的出了宫,只是想到刚才的那一幕,心里仍旧觉得丢脸。 她居然在情敌面前出丑了! 回到侯府,正巧碰见太傅带着唐泽义来商量两人的婚事,不过这两一家之主脸色都不太好,不像是说婚事,倒像是谈丧。 也对,毕竟儿女做了那样的事被这么多人撞破,他们脸色要能好才怪了。 姜晚倾朝几人问安后便带着孩子回了吾湘阁,而唐泽义居然还不知廉耻的追了过来。 她多少能猜到唐泽义要跟她谈什么,留下红玉,让春婵把花芽抱走。 “你就这么走了?”唐泽义看着他,眸底居然还带着几分深情,“那天皇宴的事,你是故意的对吗?是你把姜季春换过来的。” “不是。”姜晚倾否认得很彻底,“你要想知道姜季春是怎么爬上你的床的,你应该去问她本人比较好,她可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你就这么对待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吗?”唐泽义说,居然还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可明明先有婚约的是我们啊,你就忍心把我拱手让人吗?” 说着,他还想握住姜晚倾的手。 姜晚倾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往后退:“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经过了这么多事儿,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斯文的人。 再者有,麻烦请你收起你这幅令我呕吐的嘴脸,你是真喜欢我吗?不过是因为得不到罢了。” 唐泽义被姜晚倾毫不留情的扒下了深情的外衣,一时有些尴尬,可不得不承认,这样简单飒爽的姜晚倾,更称他心意。 他想了想说:“现在我还没跟姜季春成亲,一切还未尘埃落地,你要是嫁给我,我一定许你正妻的位置,并且把太傅府的所有管家权都交到你手中。 你不是跟姜季春有仇吗?到时候我就把她娶回来做小妾,而你作为正妻,完全能对她任意打骂,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 唐泽义打着算盘说,可精明了。 姜晚倾眉头一挑,瞥见一旁树后的那记青色身影,忽然笑道:“你当真对我这么好?可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很痴迷我二妹的。” 唐泽义立即表明说:“那是我年少轻狂不懂事儿,姜季春哪里能跟你比啊,你是嫡长女,她就只是个区区的庶女,也就那张脸看得过去,可过几年她老了,就变成黄脸婆了, 就跟个鱼目眼珠子似的,哪像你,长得漂亮不说,还这么有气质,而且还才华出众,就你的医术,就连顾太医也是比不得的。” 他简直要把姜晚倾夸上天去。 姜晚倾嗤笑,她从前怎么就没看出唐泽义有当舔狗的资质呢。 而一旁偷听的姜季春也终于忍不住了,火冒三丈的跑出来,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唐泽义的屁股上。 唐泽义打的板子还没好全,疼得龇牙咧嘴、连连抽冷气,他一回头,只见姜季春像个泼妇似的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你个窝囊废,竟然敢说我是鱼目眼珠子,你忘了你当初在我面前阿谀讨好的那副嘴脸了吗。” 唐泽义也是被家里宠惯坏了,那里这样被人当众的踹过屁股,而且还是个女人。 他不分由说直接一巴掌朝姜季春呼去:“那是我眼瞎,现在我不瞎了,你这么看不起老子,有本事去告诉你那爹别嫁给我啊。” 姜季春气的牙关颤抖,可就算在气头上,也不敢应下这话。 她已经被破身了,在这个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了唐泽义,她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可以选,可她又不甘心自己未来的丈夫这么讨好她所厌恶的姜晚倾,一气之下,居然跟唐泽义扭打了起来。 唐泽义也不是个什么谦谦君子,也不让着她点,两人瞬间就扭打在了一起,双方下手都不留情,根本是把自己的未婚对象当仇人了。 “呜哦~” 姜晚倾舔了舔嘴角,玩味的看着打得火热的两人,要是现在有把瓜子给她啃着看戏就好了。 两人的奴仆也不知如何是好,想将两人分开却也不知如何下手,而姜晚倾看戏看得差不多了,就提醒他们去报告太傅跟姜历城。 而姜历城跟太傅子呢么都没想到,他们在前厅说这婚事彩礼,而这对即将要成婚的夫妻居然在后院大打出手。 两人的脸瞬间都绿了,这场婚宴的谈判,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后来,姜季春因此还遭到了姜历城的破口大骂,要不是看她被唐泽义打的鼻青脸肿,说不准儿还会甩一巴掌过去。 “侯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现在你居然还在闹事,你是不把我这张老脸都丢没了你不甘心是不是。” 姜历城大骂,“你给我老实点,要再出什么幺蛾子,老子就把你浸猪笼。” 姜季春委屈得不行,一回到榭香阁便嚎啕大哭,而白雅听闻事情前因后果后,脸色也是极为难看,怎么都不相信唐泽义居然把自己的女儿打成这样,这以后进门了还得了。 “都怪姜晚倾那贱人,她勾引辛哥哥也就算了,就连唐泽义都不放过,个死烂货。” 姜季春一边哭一边骂姜晚倾,白雅心疼不已,怎么都安慰不过来,后来她瞧见了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姜季秋。 姜季春心想,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迫嫁给唐泽义那窝囊废,她本来可以嫁给辛哥哥的。 姜季春越想越生气,居然还上前厮打起姜季秋,嘴里还大骂:“贱人、贱人——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个毒妇,你把我的清白还给我,还给我……” 姜季秋近日也是烦躁,毕竟她的清白也给了辛衡阳了,可自从那一夜后,他居然没有任何表示,甚至都不来侯府看她,一句承诺都没有。 人已经是他的了,可这纸婚约却还没有着落,姜季秋心里也是烦闷,也不忍耐了,干脆跟姜季秋厮打起来。 白雅急得团团转,忙让人上前分开他们。 另一边,姜晚倾正在院子里乘凉,后来她就听到了榭香阁闹了起来,姜季春跟姜季秋两人大打出手,白雅因此还差点动了胎气。 春婵快意说:“还真是让人痛快,没想到他们居然也有起内讧的一天。” 姜晚倾嗤笑:“这还只是开始,你等着看吧,等姜季春嫁到了太傅府,那白雅才有的是头疼。” 不说唐泽义那窝囊废如何,就说唐毅,以及她那不省心的家婆,也有的她吃一壶的。 第220章 而另一头,姜季春觉得委屈,觉得是姜晚倾跟姜季秋才害的自己如此田地,而母亲居然也不帮她,就想着安胎生儿子,这让她很难过。 她去找了田静秋诉苦,可没想到北月国公主居然也在田府。 自从田静秋为了救她摔伤腿,卞夜就时常来田府看她,不到半个月,两人就成了好朋友,但她瞧见姜季秋过来也颇为惊讶。 其实同作为一个女人,她是看得出来那天皇宴姜季春不是自愿的,但却莫名的赔上了自己的一生,因此她并不厌恶姜季春,反而还挺同情她的。 “季春,你怎么了?”田静秋文,之后还介绍了卞夜给她认识。 卞夜姜季春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想不到堂堂的北月国公主居然跟田静秋关系这么好,甚至还来田府看她,这可不是一个五品官能拥有的荣幸。 卞夜朝她微笑,也介绍了自己,对她放出了友好的讯息。 姜季春只觉得荣幸,没想到她有一天也能跟公主做朋友,且眼前这个公主以后还可能会成为摄政王妃。 虽凤南靖现在喜欢姜晚倾,可她并不觉得凤南靖最后会娶那么一个名声狼藉的女。 田静秋打量这姜季春红肿的眼眶,、以及她脸上的伤痕,葫芦眼睛一转,多少能猜到些什么,故意问:“对了,季春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你脸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姜季春这才想到自己过来找她的原因,之后便是不停地朝田静秋吐苦水,说自己的未婚夫怎么怎么不好,自己怎么怎么委屈。 田静秋是个很聪明的人,即便姜季春一开始没提到姜晚倾,但她却能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带到姜晚倾的身上。 “你跟唐大少爷不是准备成亲了吗?你们两人怎会忽然动起手来?”田静秋好奇问。 姜季春立即将哭着说:“还不都是姜晚倾,都是他勾引唐泽义……” 她叭叭叭的,不断说着姜晚倾的坏话,描述着她是如何勾三搭四的。 田静秋不着声色的瞥了眼皱眉的卞夜,又一脸疑惑问:“这会不会是误会啊,当时在皇宴,我还以为你跟唐泽义是两情相悦,两人才会如此情不自禁。” “胡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辛衡阳,我怎么会看上哪个窝囊废,是姜晚倾一直看我不顺眼,所以施计想毁了我,因为她也看上了辛衡阳,她知道辛衡阳喜欢我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拆散我跟辛哥哥……” 卞夜脸色真的已经很难看了,她知道姜晚倾心思深沉的,但没想到她居然坏到这种地步,见个男人都勾引。 田静秋抿住嘴角的快意,又接着问:“不会吧,她怎么会跟辛少将军搞在一起,传闻她不是喜欢小王爷,跟小王爷定终身了吗?” “呵,姜晚倾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勾引男人很有一套,在她心里,盛准算什么,就连摄政王都被她迷得团团转了。”姜季春一时嘴快,居然还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卞夜脸色当即大变,追问:“你说什么?” 姜季春忙捂着最,也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她收不回来,干脆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卞夜脸色越来越难看,手也紧握成拳,气的呼吸都顺畅了。 而谁也没发现,躺在病床上瘸了腿的田静秋上扬的嘴角,以及眸底翻涌的诡异暗波。 其实她本不想对付姜晚倾的,只是她太不识好歹,居然还帮玖娘治脸,让她恢复容貌得以继续勾引少擎,那也就别怪她要除掉她。 ** 出宫日结束后,姜晚倾把花芽送了回去,因为心里仍旧对那天被放鸽子的事儿耿耿于怀,就算凤南靖让百里邀她去吃饭她也没去,送完孩子就直接出宫了。 其实她是真的能理解凤南靖,只是理解归理解,她心里仍旧是不舒服。 姜晚倾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可在感情上,她似乎是真的格外小气。 刚回侯府,姜晚倾就接到了盛准的约饭,她愉快的去了,只是没想到,说好的约饭,这货居然把她拖去了赌场,说是欠了债,所以拿钱来还。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正好,所以两人也不坐轿子,是走着出来的。 姜晚倾说:“你是飘了吗?居然还去赌博,你想被平邑王打死啊。” 平邑王府家风严谨,前阵子听说这货去玉宇琼楼被平邑王发现了好一顿打,如今倒好,不去逛窑子了,到改去赌了。 盛准无奈说:“我也只是偶尔小赌,你别大嘴巴去告状啊,就是因为怕那些下人告状,所以我才要自己来还钱。” “赌的时候我咋没见你知道怕,这时候倒是怂了。”姜晚倾逮住他就是好一顿训。 盛准也是个嘴巴厉害的,毫不示弱的怼回去,两人就在路边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差没动起手来了,但互怼也是他两的日常,不怼那才是真奇怪。 他们一路对骂去了赌场,而在赌场对面酒楼阁楼的三人,恰好瞧见她俩。 卞夜皱了皱眉。 姜季春打量着卞夜的神色,自从那次在田家见到卞夜后,在她的刻意讨好下,跟卞夜也就成了好友,她趁机说:“公主您瞧瞧,姜晚倾就是这么放荡,在大街上都不知遮掩,跟男人搂搂抱抱。” 姜晚倾其实跟盛准一直都是正常的相处,甚至并排走的距离都有半米之远,哪里来的搂搂抱抱。 田静秋在旁边听着,这么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不适合她做,她只适合做好人,而坏人……自然有的是人替她做。 卞夜冷哼:“她这么厉害?本公主倒是想会会她了。” -- 姜晚倾陪盛准去找赌场老板还债,其实他欠得也不多,也就五六十两银子,这放在贵族圈内,也就一顿饭钱。 还完债后,他们超门口走去。 姜晚倾说:“你以后可长点心吧,你要是我儿子,看我不轮圆了胳膊扇你。” 盛准一白眼过去:“你要是我爹,我宁愿在肚子里用脐带把自己勒死。” 这两人,就没有一刻是不斗嘴的。 正当他们要离开赌坊时,恰巧碰见了卞夜跟姜季春进来。 卞夜一进门,就顿在了距离他们两米处的地方,双手环胸,冷冷的盯着姜晚倾瞧,脸上甚至还带着讥笑。 姜晚倾眉头一挑,跟盛准相视一眼,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她并非是主动惹事的人,简单的问安后,便跟盛准离开了。 可卞夜显然不想就这么放人,硬是堵住了姜晚倾的去路。 她倏地皱眉。 第221章 盛准是个暴脾气的,直接怼:“这位北月国来的公主,请问您是想怎样?” 卞夜看着他,神色稍霁,上下扫了眼盛准说:“本公主记得你,你是王府的小王爷生猪。” “……”盛准脸都绿了,“什么生猪,我叫盛准。” 卞夜愣了下:“本公主说的就是生猪啊。” 盛准深呼吸,已经有了恼意了,但姜晚倾知道,卞夜并非故意。 没办法,即便她汉语通熟,但也带着北月国的口音。 “口音问题,不必上火,公主也不是故意的。”姜晚倾说。 “哟,姜晚倾你现在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居然还敢嘲笑公主的口音。”姜季春说,不放过任何一个给姜晚倾泼脏水的机会,“公主远道而来, 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邦交而来的,就算你背后有好几个男人给你撑腰,你也不能对公主这么无礼吧。” 听着这些话,卞夜也立即有了恼意。 “你这张嘴也太会搬弄是非了,不去当状爷还真是可惜了。”姜晚倾冷嗤,“我是这个意思吗。” “你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什么意思啊,你要不是因为有男人撑着你,你能这么嚣张吗。”姜季春嚷嚷得很大声。 周围来往的赌博人都回头看着他们。 “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次。”盛准怒了拉起袖子衣服要干架的模样。 姜季春敢得罪姜晚倾,但却不敢得罪盛准,只能噤声,在卞夜耳边说:“公主您瞧瞧,姜晚倾就是这么有本事让男人替她出头。” 卞夜冷嗤,一脸讽刺的看着姜晚倾,眼里充满了鄙夷。 姜晚倾扬眉一笑,倒也不将她的脸色放在心上,推了推盛准示意他们该去吃饭了。 可这次,卞夜还是一样拦住了姜晚倾:“之前听摄政王说你是寅朝的奇女子,现在看来,还真的是挺奇特的,这么多男人都围着你转。” 她声音阴阳怪气的,还瞥了眼盛准。 姜晚倾舔了舔后槽牙,忽然笑了声:“所以呢?公主不如直接说重点。” 盛准也是很烦躁:“就是,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公主,远道而来的很尊贵,我们尊敬你,但也请你尊敬自己的身份,我们又没招你惹你,你怎么老是找晚倾的麻烦。” 卞夜瞅着他:“你是她的护花使者?可你又是否知道,你身边的这个女子,护花使者可不止你一个,你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盛准生气了,他不允许有人这么说晚倾,可正当他要骂脏话时,姜晚倾却攥住了他。 卞夜到底是个公主,代表的是两国的邦交,可不能轻易得罪,不然平邑王府可能就要有麻烦了。 她微微一笑:“看来公主可不是一般的看我不顺眼,不如这样,我就站在这,让公主骂个痛快如何?公主什么时候痛快让我们走了,我们就走。” 盛准不悦的看着她:“你疯了?平时也不见你嘴巴让着我点儿,现在却要站在这给人骂。” 姜晚倾瞪他,还踹了他一脚:“闭嘴。” “我就不闭嘴。”盛准说,还她一脚,“你还踹我。” “够了。”卞夜忽然训斥,“当着本公主的面你两居然还敢打情骂俏,姜晚倾,你还有没有点礼义廉耻了。” 最后那句,她是冲着姜晚倾说的。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 为毛就只骂她一个?看来卞夜讨厌的,也就只有她了。 “你有病啊。”盛准朝她翻了个白眼,拽拉这姜晚倾离开。 “站住,谁准你们走的。” 卞夜生气了,让部下拦住他们,但盛准也是个暴脾气的,将姜晚倾护在身后,居然还对卞夜的部下动起手来。 盛准武功上乘,对付这几个人搓搓有余,不一会儿就撂倒了几个。 “盛准你住手,住手——” 姜晚倾急眼了,眼瞧着他要一掌朝另个部下打去,她一着急,居然挡在了那个部下面前。 就在那一掌要打在姜晚倾面前时,盛准即使收了手,他气急败坏的怒吼:“你疯了,想死不成。” 那一掌要真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死也得躺上个十天半月。 “没事。”姜晚倾说,“好了,你别冲动了。” 这北月国的人是能随便打的吗,要是捅到狄渊那儿,事情就不好收场了,到时不仅他、平邑王府受牵连,就连凤南靖也会很麻烦。 他最近已经够忙了。 卞夜看了眼被打伤的属下,恼怒:“生猪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本公主的人都敢打伤,就为了姜晚倾?她有这么重要吗。” 盛准却懒得搭理他,拽着姜晚倾就要离开。 卞夜不甘心就这么放人,冲着他们大喊:“站着,谁许你们走了,给我回来。” 明明已经没人拦住了他们,但是姜晚倾却真的顿住了脚步,她回头看着卞夜:“公主,请你爽快一点,到底想干什么。” 卞夜气冲冲的看着姜晚倾。 她想干什么,自然是想给她好看,想教训她。 卞夜环视了圈四周,忽然说:“姜晚倾,你敢不敢跟本公主赌一把,输的人,听候差遣。” 盛准冷哼:“我们凭……” “好。”姜晚倾居然答应了,“你想怎么赌?” “就赌骨牌大小。”卞夜说,“三局定输赢。” “可以。” 姜晚倾答应了,而盛准则是一脸你疯了的表情:“你又不会玩儿那个。” “那就学呗。”她说的轻巧。 卞夜看着他俩咬耳朵,心中不忿,咬了咬贝齿说:“输的那个人要无条件的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而本公主的条件是,让你跪下来舔本公主的脚,每根脚指头都得给本公主舔干净。” 姜晚倾掀眸,眉头微蹙。 盛准却忍不住道:“你这是什么条件,分明就是侮辱人。” “你说对了,本公主就是看不惯她,就是要侮辱她。” 卞夜一字一顿,带着怒意。 姜晚倾泰然自若,面对她的羞辱,也不恼怒,她微微一笑:“可以,那公主输了,也得听臣女差遣。” “一言为定。”卞夜狂妄一笑,“但本公主是不会输的。” 赌约成立,赌场老板在听说北月国的公主跟侯府的小姐要在她这儿进行赌局,了的不可开支,还腾出了厂里最好的桌椅。 骨牌姜晚倾是真的没玩儿过,她不管是古现代都没赌博过。 盛准教她。 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先放同样的下注赌金,然后再抽三张牌,之后摆出两张,谁大的就谁先加钱,而后者必须跟,否则就当做弃权输了,而原先下注的钱也归对方所有,而跟的话,最后是比谁三张牌加起来的点数大谁就赢,第三局后谁桌面的钱多谁就赢。 姜晚倾懂了,总而言之,这是一场,玩心理以及运气的游戏。 第222章 游戏开始,姜晚倾跟卞夜桌面上每人55两银子,开始下注就是十两。 姜季春对卞夜小声说:“公主你一定能赢的,姜晚倾以前根本就没玩过骨牌。” 卞夜听过后心里并不觉得有多高兴,反而觉得自己赢了是占了姜晚倾的便宜,总觉得胜之不武。 小二将骨牌盖放在桌上,之后就由赌牌的人抽取。 卞夜每个地方都抽取了一张,很慎重,而姜晚倾就显得有些业余莽撞了,她就随便抽了三张。 盛准忧心忡忡的看着她,担心她要是输了可咋整啊,难不成真的要去舔卞夜公主的脚不成。 他弯腰看了看姜晚倾的牌,眉头紧蹙,担忧的看着她。 而姜晚倾神色也不太好,似有些紧张。 卞夜看了自己的牌,三张牌加起来一共是七点,胜算很大,可她盯着姜晚倾的表情,却警惕起来。 姜晚倾跟盛准的表情看似得到了不好的牌,但是表情也是可以装出来的,很难说这是不是他们的圈套。 最后,姜晚倾放出了牌,是四、五点一共是九点。 他们玩的骨牌是没有叠加的,也就是说十点是最大的,只算个位数。 卞夜想了想最后放出的牌是五点的。 才第一局,虽然她不是很想把主动权给姜晚倾,可奈何她的牌面加起来也就七点大,点数太小了。 可谁料姜晚倾居然不跟,直接把牌给推了:“这把我弃权。” 第一把就弃权,简直闻所未闻,稍微好强一点的,都不会这样做,除非牌真的很小。 姜季春偷偷地看了姜晚倾推过来的牌,愣了下,回去对卞夜说:“是八点。” 卞夜愣了,这会儿更不懂她在干什么。 八点已经很大了,可她却推了,而旁边的老牌手盛准居然也没阻止。 他们两个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第二局开始,这次姜晚倾选择牌比上一局郑重很多,卞夜一边观察姜晚倾的那两人的神色,一边看着自己的牌。 她的点数仍旧很小,是二二四点,加起来是八点。 最后,她放了二四点,而姜晚倾这次没有推牌,而是放出来九点。 卞夜皱眉,她的牌的点数怎么这么大,这次她的底牌会是什么呢? 姜晚倾说:“这次我下注三十两银。” 卞夜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姜晚倾这算是梭哈了。 盛准也是不赞同,担忧的皱眉说:“你怎么这样玩儿,这样你也敢梭哈。” “怎么不敢,我觉得我的牌一定会赢。”姜晚倾说,安静沉稳,难以听出其情绪。 姜季春在卞夜耳边提醒说:“姜晚倾这女人诡计多端,我们得要小心。” 卞夜神色严肃的点头。 她的牌是八点,而姜晚倾的是九点,除非她手上的底牌拿着的是一点或者十点,又或者是九点才能赢她。 在个数点一样的情况下,按照规矩才开始计算十位数。 卞夜想,可桌面上有四十张牌,她拿到这几张牌的几率不大,而且她也不是头一回虚张声势了,可她赌的也太大了,居然梭哈了, 卞夜想不明白,但不管她怎么计算,她的迎面是最大的,而且若姜晚倾的牌很大,盛准不可能露出那么担忧的表情, 想着,她也就的推了银子:“我跟你,我就不相信你能拿到九十一。” “可这回不信公主也得信。”姜晚倾微微一笑,眸底有波光流转,只见她将盖在桌面上的底牌掀了起来。 众人不可置信,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拿到了十点。 卞夜腾的一声站起来,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姜晚倾嘴角的笑容很大,斜眼睨了下盛准,“小盛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替本小姐把钱拿过来。” 盛准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说白了还不是我演技高超,否则你能这么快的把钱赢回来吗?” 说着,他让小二把钱推过来。 卞夜脸色微变,拍桌:“你们耍我啊?” 合着刚才盛准紧张的神色,都是他们装出来的。 “亲爱的,这叫兵不厌诈。”姜晚倾无所畏惧的眨眨眼。 说好的三局,但第二局已经结束,而卞夜手上也只有二十两银子,只要姜晚倾在二轮下超过十两,她根本无法跟,显而易见的,姜晚倾是赢了。 卞夜的脸色很难看,不肯承认自己输了,只是觉得姜晚倾心眼多,这才把她诓了过去。 “公主觉得不服气吗?”姜晚倾说,双手托着腮,笑容明媚,可却带着几分乖戾,“公主若是觉得不甘心,不如臣女就在陪公主玩一局如何?” 她嘴角的笑容很大,忽然将放在眼前的银子推到了卞夜那头:“赌局重新开始,规矩一样,但银子抹平。” 卞夜忽然盯着她,心里倒是绝不解了。 明明姜晚倾已经赢了,可为什么又要再来一局,难不成是瞧不起她? “赢了就是赢了,你为什么又要重新来一局,你难道是看不起公主,觉得公主一定会输给你吗?”姜季春看懂了卞夜的脸色,立即跳出来指着她嚷嚷。 闻言,卞夜的脸色瞬间就阴了下来。 “你这话说的,公主从北月国千里迢迢而来,代表的是两国的邦交,是和平的信使,我又怎会看不起公主,公主是很的高贵,又不是那种小气吧啦爱吃醋的庸俗女人。” 姜晚倾声音轻飘飘的,没带着什么嘲弄,可在卞夜听着,心里却羞愧极了。 她就是因为吃醋嫉妒才要跟姜晚倾比试的,在这两种情绪的交织下,她似乎真的忘了自己千里迢迢而来的原因。 卞夜再看向姜晚倾时,眼里已经没有了鄙夷,心里只觉得她深不可测。 看来这个女人真的很不简单啊。 “好,本公主跟你赌,就算这局真的输了,本公主也心服口服。”卞夜信誓旦旦说。 一旁的盛准却皱眉,不明白姜晚倾为什么又要来一局,他们明明都已经赢了,她难道真的当人家的舔脚奴吗? 姜晚倾却递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让他放心。 第223章 第三局,开始。 各自选了牌后,卞夜公主一瞧,发现她这次的点数仍旧不大,二三十,五点。 她忽然有些紧张了。 卞夜最后放了二三点,想拼一把,让自己先说话。 可这次……姜晚倾居然还是九点。 “怎么每次都是九点,未免也太邪门了。”卞夜嘀咕,不甘道,“你先说话。” 姜晚倾却摇着食指说:“既然是最后一盘,下银子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我们来玩点刺激的。” “刺激的?”卞夜不解,“那你想玩儿什么?” 姜晚倾却答非所问:“事先说好了的,愿赌服输,不管最后谁输谁赢,都必须遵照赌约的来办,不可用权利压力逼迫另一方就范。” “那是自然。”卞夜不耐烦道,心里觉得姜晚倾是真的看不起自己,她居然觉得自己会食言,她是那么卑劣的人吗。 “有公主这一句话,臣女那就放心了。”姜晚倾眉头一扬,带着几分阴沉,“我要用我的双腿,来赌公主的腿。” 卞夜一僵:“你什么意思?” “就是赌彼此的腿咯。”姜晚倾说的轻巧,眸底有暗波涌动,她看着卞夜,那目光就好像猎人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老实说,臣女真的很不喜欢公主您的那双腿,特别是你用那双腿跳舞的样子。” 卞夜皱眉,那句‘为什么’还没道出口,忽然就懂了。 她果然喜欢凤南靖,就因为在皇宴上她跳了支舞就要砍了她的腿。 卞夜一阵冷颤,难道这就是她开始第三局的原因?可她怎么就这么笃定自己会赢? 她犹豫了,虽说自己平时大大咧咧,但也不是不着边际的人,这腿要是没了,她怎么生活,那岂不成了一个废人。 姜季春嚷嚷:“姜晚倾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的腿怎么能跟公主殿下的比,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那就再加上我的右手如何?”姜晚倾微微一笑,“用我的两条腿加一只手赌公主的两条腿,这下有资格了吧。” 姜季春这会儿也说不出话了,她也没想到姜晚倾居然玩得这么疯,她还是人吗? 可她向来诡计多端,难保这不是虚张声势,而且卞夜是公主,就算真的输了,姜晚倾也是绝对不敢把公主的腿给砍下来的。 她小声对卞夜说:“公主,我们跟吧,姜晚倾一向诡计多端,她可能是在框咱们,让咱们知难而退,而且就算您输了,她也不敢碰你的。” 卞夜却阴恻恻的瞪她一眼,没接话。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她岂能仗着公主身份耍赖,作为堂堂公主,又怎能失信于人。 姜季春在旁边吹耳边风,让卞夜跟,可卞夜却迟迟做不下决定。 姜晚倾眸子微眯,忽然说:“公主,有件事臣女一直很好奇,你为何从第一面开始就如此看我不顺眼?” 自打皇宴开始,卞夜就一直用最坏的心思来揣测她,其实姜晚倾也是看出来的,她虽然刁蛮任性了点,但绝对不是个坏人,顶多头脑简单容易被人利用罢了。 卞夜被问住了,那么伶牙俐齿的一个人,此时却说不上话。 为什么讨厌姜晚倾?她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在皇宴上,她的略带攻击性的美丽让她嫉妒,也可能是因为有人明目张胆的当着全皇宴宾客的护着她,也可能是因为……她的聪明。 姜晚倾眸子澄清,仿佛能看穿人的魂魄,她忽然嗤笑一声:“卞夜公主,您该不会是喜欢上盛准了吧?因为他跟我交好,所以你就不痛快了?” 卞夜一怔,而盛准也愣住了,他皱着眉说:“你个臭丫头,胡说什么呢你。” 姜晚倾倒是松快,挑着眉,目光冗长而深沉的看着卞夜道:“怎样,我说的没错吧?你是喜欢盛准的吧,然后你嫉妒我,所以才处处跟我过不去。” “胡说,我没有。”卞夜否认,可声音居然是这么没底气。 可恶,她明明是为了凤南靖而来的,她爱了凤南靖五年,就因为他当年的一句‘公主跳舞好看’这五年来就苦练舞蹈,她怎么会喜欢相处不到一天的盛准呢。 “胡说?我胡说吗?”姜晚倾眯着眼,一字一顿,居高临下,带着气势磅礴的气场,“若不是因为盛准,你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麻烦。你作为一个公主, 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说出口,你太懦弱了。” 卞夜呼吸一窒,看着气势如虹的姜晚倾,心里居然萌生了怯意,她居然也觉得心虚。 姜季春立即跳出来指控道:“放肆,姜晚倾这就是你对公主说话的态度吗?” “你才是放肆,区区一个庶女,敢在嫡长女的面前你你你我我我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姜晚倾气宇轩昂,恍若兵临城下的女将军,威风凛凛,威慑力十足。 姜季春心里咯噔一下,愣愣的盯着她,居然被震慑得说不出一句话。 盛准看她,居然觉得她现在说话的气势跟模样,有点像凤南靖。 姜晚倾疾言厉色,转目望向卞夜:“公主,该下注了,到底跟还是不跟,你的一双腿换臣女的一双腿以及右手,不算亏了,毕竟臣女这只手可是能医治不少疑难杂症的。” 卞夜猛地一颤,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女人,慌得厉害,没有一丝的底气,她咬牙一狠,忽然大吼:“不、我不跟,我不跟——” 什么赌约,什么嫉妒,这哪能比得上她的腿,没了腿,她就再也不能走路,也不能在北月的草原上策马奔腾,更无法跟爱人相互依偎走在黄昏下…… 她才不要用他的腿去赌。 卞夜慌了,甚至还掀翻了桌子。 姜晚倾情急之下,赶紧抓住了桌上的底牌,她松了口气:“还好来得及。 卞夜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她立即过来抢夺底牌:“把牌给我、给我……” 姜晚倾连连后退,而盛准却即使的挡在了姜晚倾面前。 原本恼怒的卞夜顿时安静了下来,她抿唇盯着盛准,眸底波光流转,倏地往后退。 “公主你掀桌是什么意思?”姜晚倾质问,颇为恼怒,“底牌还没开呢?你也没说……” “我输了……”卞夜重重的瞌上眸子,深呼吸,“我认输了还不行吗?” 第224章 姜季春脸色微变,忙道:“公主,您怎么能认输呢?难不成您真以为姜晚倾敢动您一根手指头吗?” 卞夜蹙眉,带着恼意的吼回去:“难不成你想让本公主当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吗?” 姜季春被吼得一愣,也知趣的不说话了。 姜晚倾忽然跟盛准相视一眼,她眉头微挑:“公主真的是认输吗?” “桌子我都掀了,不认输还有回旋的余地吗?”卞夜死死的盯着她,“说吧,你想让本公主做什么。” 姜晚倾也松了口气,眉头肆意的扬起,张扬又明媚:“我的要求很简单,请公主不要怪罪盛准的鲁莽,更不要将此事告诉王子。” 盛准一顿,卞夜也愣住了,不可置信问:“你的要求就是这个?” “对,就是这个。” 盛准是为了他才冲撞了卞夜,伤了了北月国的人,这可不是小事。 姜晚倾知道凤南靖最近因南苑狩猎的事已经忙的焦头烂额,她不想再给他增添烦恼,而且打伤北月国的人,平邑王府也是会有麻烦的。 卞夜探究的看着他,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会提这个要求,其实就算她不说,自己也是绝对不会去跟王兄告状,她可没小家子气到这种程度。 同时,她心里也觉得很羞愧,比起姜晚倾的识大体,明事理,她太狭隘了,居然枉顾两国的邦交,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就闹起来。 倘若凤南靖真与姜晚倾有情,而她她真让姜晚倾舔脚,恐怕以凤南靖的性格,她跟王兄都未必能完整的回北月吧…… 她的父王在坐上王位,内忧还未解决,外患可不能有了。 “好,我答应你。”卞夜说,细想自己也不算亏。 姜晚倾微微一笑,而盛准却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拉着她就要走,但姜晚倾却忽然顿了顿脚步,回头说:“公主,其实臣女很不喜欢赌博,因为有赌必有输, 而我们这一生都在赌,不管是交友还是婚姻,都是一场赌博,所以我们就更应该要擦亮双眼。 有些人爱挑拨是非,七嘴八舌,有些人阴险歹毒,诡计多端,还希望公主能够明辨奸人。” 她声音很轻,眼睛却瞥了一眼姜季春,她将手上的牌放到了卞夜手上,与盛准一起离开了。 卞夜皱眉,她这话什么意思,是说她被恶人蒙蔽? 可细想来,她之所以会这么讨厌姜晚倾,好像也的确是因为姜季春经常在她耳边说坏话的缘故。 想着,她眸色深沉的看了姜季春一眼。 姜季春心里咯噔一下,立即说:“公主,您别听姜晚倾胡说,她这个人是最会挑拨离间的。” 卞夜这次却没有接话,她看着手上的骨牌,发现这牌的点数居然是三,那也就是说……这局原本赢的应该是她才对。 姜季春也瞧见了,她立即说:“公主您瞧,她心思就是这么阴险深沉,明明应该是我们赢的,却把咱们都糊弄了过去,公主……” 她叭叭叭的不断说着姜晚倾的坏话,可这次卞夜却听不进去了。 卞夜眉头紧锁,又想到姜晚倾说的那番话,心下乱七八糟。 人生就好似赌局,或许……她真的被人蒙蔽的双眼, …… 离开赌场后,姜晚倾一改刚才气势磅礴,腿立即就软了。 别说她,就连盛准心里也是一阵后怕,他幽幽的瞥这姜晚倾说:“你胆子也是真够大的,才两点居然都敢把自己的双腿跟手押进去。” 姜晚倾没好气的瞪他:“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怕卞夜告状连累平邑王府,我会冒险吗。” 刚才虽然她字字铿锵,振振有词,但其实她已经心里慌得一批腿已都抖了,但却必须还要佯装出一幅很有底气的模样,她都佩服自己的心理素质了。 其实在比赛开始前,姜晚倾就告诉盛准,不管她手里拿到什么牌,都必须装出忧心忡忡的模样,她要钓卞夜这条鱼。 在赌桌上,不是拿好牌才能赢,就算是烂牌,只要攻克对方的心理,也未必会输,就跟她的第三局一样。 盛准说:“所以你刚才说什么加注以及卞夜喜欢我都是唬人的?” “算是吧。”姜晚倾含糊不清的糊弄过去。 其实她看出来了,卞夜看上了盛准,对凤南靖估计也只是年少时一时的迷恋,只是她自己现在都不一定知道。 盛准也没多想,但想到方才的情形,多少心惊:“可卞夜万一要是不上当你怎么办?你真要把自己的腿跟手给她啊?” “怎么可能啊,我又不是傻子。”姜晚倾说,“输就跑呗,我连逃跑路线都规划好了,你以为我真的傻到真的要把自己的腿脚砍掉。” “……”盛准,“合着你早就想好了耍赖是不?” 亏得那卞夜死守规矩,说一不二。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怕你惹祸上身,我才不冒险呢。”姜晚倾傲娇的哼了哼鼻子。 卞夜那什么舔脚的太侮辱人了,她宁愿拿块豆腐撞死也绝对不会做的,更别说还砍腿了,反正有凤南靖在,她也总不会出事。 盛准看出她的心思,鄙视的啧嘴。 姜而晚倾看出他的鄙视,气的踹他一脚,盛准也不甘示弱的踹回去,两人又打又骂,在街头跑来跑去。 这时百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他恭恭敬敬的朝他们二人行礼后,看了眼对面街道停着的马车。 那黑梨木马车,姜晚倾再熟悉不过,而盛准也一样知道马车上坐的是什么人。 “你们现在不是挺忙的吗?怎么还出宫了?”姜晚倾问。 之前她进宫都鲜少能跟凤南靖见面,这会儿他倒是有空出来可。 “关于南苑狩猎的事儿已经规划的差不多了,那殿下自然也空闲下来了。”百里说,“小姐您赶紧过去吧,殿下正在等您呢。” 姜晚倾点头,跟盛准打了个招呼,而盛准一脸不在意甚至略带嫌弃的朝她摆手:“你快走吧。” 姜晚倾的白眼习惯性的怼回去,之后便屁颠颠的朝马车走去。 盛准在原地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落魄的叹了口气。 “姜小姐是好,但天底下还是有很多好姑娘的,你别吊死在一棵树上。”百里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百里不是皇族,可也是个有军功在身的将军,跟盛准也是多年的好兄弟了,虽平日公务繁忙不似他这么悠闲,但两人的兄弟情一直都很深厚,而对于兄弟的爱恋他心里也是清楚的,实在不想在看他执着下去了。 毕竟……喜欢姜小姐的是殿下啊,而且两人也是两情相悦,孩子都快四岁了。 盛准看了他一眼,苦笑着摇头。 百里说的他何尝不知,只是感情这事要是能由自己左右,这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痴男怨女了。 另一边,姜晚倾一进入车内,马车就开始启动了,车内放了冰块,很清爽。 她掀起帘子看了眼,发现百里还在跟盛准说话,疑惑两人关系啥时候这么好了。 “都到了本王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敢看别的男子。”某个男人霸道的把车窗帘拉下来。 姜晚倾撅了噘嘴,哼哼唧唧的看着他:“你还看别的女人跳舞呢,我说什么了吗。” 凤南靖一愣,忽然严肃起来:“其实你可以说些什么的。” “……”姜晚倾无语,倒是不知该说他什么了。 车子开始行使,凤南靖毫不犹豫的将她抱在怀中好一顿亲。 这些天他几乎都忙疯了,都没能好好地看看她。 姜晚倾挣扎了下,脸颊粉扑扑的:“别了,车夫会听见的。” “自己人怕什么。”他不以为然,邪肆的扬了扬剑眉,薄唇亲着她的耳垂道,“等到了你真正侍寝的那一天,床架子外面可都是满屋的丫鬟呢。” 姜晚倾脸瞬间就烧了起来,气呼呼的拧了他一下:“去你的,谁要给你侍寝。” 凤南靖哈哈大笑,心情极好,他搂着她,心里的空洞仿佛就此填满了。 他问:“今天都跟盛准去干什么了?” “唔……去对付你的桃花了。”姜晚倾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第225章 凤南靖扬眉,听着她陈述着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当他听到这小妮子要用自己的腿手作为赌注时,脸一下子就黑了,眉头紧锁。 姜晚倾说:“反正没事的,就算输了,我也不会真的把自己的腿给砍下来,卞夜真硬要我的腿,那我就藏起来让她找不到就好了。” 她要是闹失踪,卞夜也是无可奈何吧,大不了落下个言而无信的罪名咯。 “你以后不要在做这样的赌注。”凤南靖肃穆道,“太危险了。” 姜晚倾乖巧的点点头,但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她满心欢喜的靠在了凤南靖的膛前,而男人也十分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回想起一年前跟凤南靖相识的时,当时她就只觉得这个男子自大又没礼貌,还很无情,虽然长得是帅点,优秀了点,有钱了点,有权势了点, 但她仍旧很讨厌他的,可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年后居然就认定了这个男人,而他作为王爷,居然也承诺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真的挺不可思议,匪夷所思的。 凤南靖搂着她,这些天因忙碌而见不到她所形成的空洞瞬间被填满,其实对于盛准的存在,他心里多少是介意的,即便知道晚倾只把他当朋友,两人也绝对不会过线,可他仍旧不舒服, 凤南靖微微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盛准,能够光明正大的维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想就这么做了,不用考虑太多,不似他,连一句维护的话都要瞻前顾后,他真的很觉得对不起晚倾。 他也下定决心了,趁着这次南苑狩猎,他定要将卞夜以及与北月国的邦交结缔一次解决。 车子一路到了摄政王府,姜晚倾靠在男人的怀里,昏昏欲睡,或者说已经睡着了,后来是凤南靖要抱她下车的时候才的。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姜晚倾说,有些尴尬,“父亲不让我在你这过夜……” 凤南靖牵着她从后门进去:“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本王有个礼物要给你。” 姜晚倾很好奇,跟着他进去:“是什么?” 凤南靖却是神秘一笑,牵着她来到了练武场。 姜晚倾还以为会是首饰或者胭脂水粉什么的,可没想到他却送给自己一把弓不像弓,箭不像箭的东西,拿着还有点重,但制作却十分精美,很霸气。 “这是啥?”姜晚倾上下捣鼓着,觉得新奇。 “这是十字弩,南苑狩猎时,你能用上。” 凤南靖道,耐心的将十字弩绑在她的左手的手腕上,“你不会射箭,那就用这个来代替弓箭,否则到南苑狩猎时,你就只能看着别人打猎了。” 姜晚倾一愣,想不到他还为自己考虑到了这一层,其实对于南苑狩猎,她还真没想这么多。 凤南靖替她把十字弩戴上,细心地跟她讲解了十字弩的使用方法,还教她如何使用发射。 男人然后从后搂住她,瞄准练武场的把靶心,发射,那只短箭便稳稳的射中了靶心,十环。 姜晚倾惊讶之下,左手也麻了一下,这玩意儿后劲儿多少有些大。 “你刚开始不习惯,多练就好了,这个上手很快的。”凤南靖说,“你自己试一下。” 姜晚倾点点头,摆好发射的姿势,瞄准靶心,松手…… 只听见锻炼‘咻’的一声迸射出去,疾如闪电,势如破竹,‘碰’的一声,稳稳的落在了靶子上。 八环!! 姜晚倾愣了下,开心坏了:“我中了,我居然中了——” 她高兴的像个孩子,激动的手圈着凤南靖的脖颈蹦跶。 凤南靖也很高兴,虽说十字弩好上手,但关于稳准的这个练习也是很费力,但但他的女人很厉害,稳准不错。 他挺自豪的,比他儿时第一次射中十环还要开心。 姜晚倾很高兴,对射箭也来了兴趣,在练武场上玩了好久,都忘了要回家了,后来她还信誓旦旦的试了下弓箭,可拉弓对臂力要求高,就算姜晚倾用的是拉力小的弓箭,拉弓时她都很吃力,而且中的都是六环开外的。 这让她有些挫败。 “弓箭这个需要日以继夜的练习,上手要花费许多时间,不过你稳准真的不错,居然还射中了把子。”凤南靖鼓励她道。 姜晚倾心里稍稍好受些了,等她意识到时间时,天色已经灰蒙蒙的了,后来她干脆在王府用晚膳了在离开。 凤南靖也没有留她或者跟她‘做其他事情’。 两人就只是吃着饭聊聊天,气氛很融洽,虽然没有亲吻,但二人此时心中所流淌的情谊却是亲密无法代替的。 之后凤南靖送她回去,这次他直接把晚倾送到了侯府门口。 姜晚倾也没有扭捏的说什么,如今侯府的所有人估计都知道了她跟凤南靖的关系了,遮遮掩掩的,反倒是矫情了。 别离时,凤南靖吻了吻她的额头,深深的望着她,眸底似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他说:“再忍忍,不出两个月,本王一定会让你以摄政王妃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众人面前。” 姜晚倾微愣,也才发觉他的隐忍跟愧疚。 其实只要凤南靖对她是真心,就算他暂时只能做他背后的女人姜晚倾也觉得没什么,因为她知道,凤南靖不会骗她。 姜晚倾拥抱了他一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我真的没事的。” 凤南靖笑了笑,又吻了吻她的唇才放她离开。 姜晚倾下了车,看着他的马车离开了才进府,心头就仿佛灌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后来几日,她都有在府邸好好地练习弓箭,十字弩上手快,也可能是她在这方面有天赋的原因,十环几乎百发百中,技术居然已经炉火纯青了,可当她使用弓箭时,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最后她干脆放弃了弓箭。 还有十日就要去南苑狩猎,凤迎蕊约了姜晚倾去添置点东西,去狩猎时能用的上的。 不用说,这次姜晚倾又是疯狂的购物,第一商铺的人估计得到了凤南靖的通知,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只需她点点纤纤玉指,之后店里的人自会替她把东西算过去。 凤迎蕊算过了,她几乎每次出来都会花不下四百两金,侯府拨给吾湘阁院子的月例,也不过如此了吧。 姜晚倾却是不以为然,因为就算凤南靖不给她花钱,她自己也能挣,对于这花钱如流水的手法,她一向如此。 两人扫购完毕后,就去了附近的酒楼吃茶,后来,凤迎蕊说到了骑马装的事儿,因为刚才在购物时,她并没有瞧见姜晚倾买骑马装。 姜晚倾愣了下:“不是狩猎吗?怎么还要骑马啊?” 第226章 凤迎蕊无奈的笑说:“这狩猎场距离驻扎营地有一里地的路程呢,而且狩猎场这么大,你总不能走着去打猎吧?” “……” 姜晚倾怎么都想不到,不过是打个猎而已,居然还要凌驾在会骑马条件之上。 凤迎蕊错愕的看着她:“怎么这幅表情,你该不是不会骑马吧?” 姜晚倾悲催的点头。 凤迎蕊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寅朝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国家,重武轻文,贵族家的小姐几乎都会骑马,而更别说她是侯府千金了。 姜晚倾这会儿也十分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听盛准的话学骑马,她开始担心去南苑能不能玩儿的尽兴了。 狩猎那天,大家都骑马去打猎,就只有她一个在营地里枯坐,那多可怜。 凤迎蕊安慰她说:“没事的,你现在学也来得及,学骑马而已,又不是展现马上功夫,找个好师父教你就好。” 姜晚倾半信半疑。 竖日,凤迎蕊就带着姜晚倾去了皇家马场,她们还叫了盛准。 当盛准知道姜晚倾要学骑马时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毕竟自己当初怎么威逼利诱她都不去。 姜晚倾心里也十分后悔。 盛准毫不留情的损她:“活该,谁让你之前不好好学,这就叫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姜晚倾一白眼过去,“肚子里没墨水就不要说话文绉绉,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次噢,有本事你掉颗牙我看看。”盛准毫不留情的怼回去,凤迎蕊无奈的看着他们二人斗嘴。 皇家马场内,凤迎蕊介绍了马场的场主叶青聆给姜晚倾认识。 叶青聆管理马场已经有十来年了,也就四十岁左右,很高壮,就是有点黑,不过干户外的黑点很正常,他马术极好,经常带新手上路,据说在他的教导下,每天一个时辰,不出半个月就能上马了。 姜晚倾高兴坏了:“那我要是天天来练习个四五个时辰,那是不是十天内就能上马了?” 叶青聆愣了下,说:“要是来的勤的话,十天是没问题了,但大腿内侧可能会被磨伤,马背很硬的,到时候可能都会影响走路。” 关于这个姜晚倾是深有体验,那种疼真的是……无法言喻,走路时还特别令人浮想联翩,可谁叫她是临时抱佛脚。 “不打紧,我大不了上药上得勤快些,在裹多几层纱布就好。” 姜晚倾说的轻松,但却已经能想到自己未来十来天的痛苦日子。 盛准毫不留情的嘲笑她:“哈哈,不听小爷言,吃亏在眼前,之前就让你好好练习马术你偏不听,这下好了,遭罪了吧。” 姜晚倾气的磨牙,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记暴栗。 盛准也打了回去,两人也就闹腾一小会儿后姜晚倾就开始跟叶青聆学习马术了,而盛准就跟凤迎蕊去了围场策马奔腾。 别说,这两人都是马背上的高手奔马,奔得那叫一痛快,而换上骑马装的凤迎蕊也一改平时的柔弱,居然还有些英姿飒爽。 姜晚倾心里着实羡慕,是真觉得帅气。 叶青聆宽慰她道:“仅仅学骑马的话很快的,在下看姜小姐也是个通透聪明的人,勤快点肯定能学的很快。” 姜晚倾叹了口气,想起上次盛准教自己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只希望叶青聆不要被她气的脸色铁青就好了。 事实上,叶青聆对待她这样的骑马新手很有一套,不仅很耐心,而且还很细心,手上教着动作,嘴上也会说着注意事项,一些新人会犯的错他都不厌其烦的多说几遍。 姜晚倾开始心里还是很忐忑的,她怕自己太笨学不会,可事实上,笨的不是她,而是盛准。 人叶青聆就教得一下子就让她掌握了起码要点,不似盛准那混蛋,教着教着还能把她给摔了。 “姜小姐您的这个坐姿调整一下,腿在屈一点,这样可以减少腿部跟马背的摩擦。”叶青聆指导着,十分的认真,而姜晚倾也学的很认真。 不过短短的一上午时间,姜晚倾就掌握了要领,甚至都学会控制马匹的走向。 叶青聆也十分惊讶:“小姐学得很快,照此进度的话,不用十日就能掌握基本要领了,虽学不到什么精湛的马术,骑马肯定没问题。” 姜晚倾心里也挺开心的,差不多又学了一个多时辰,后来马匹仓库的管理人员就把叶青聆叫走了,说是仓库的数据本要让他核对一下。 训练了这么久,姜晚倾也偷了个懒在旁乘凉休息。 远处围场内的盛准两人见着她休息了,便回来。 盛准问:“学得如何?没把叶场主的嘴气歪吧。” “人家叶场主教的不知有多好,还夸我学得快聪明呢。”姜晚倾捧着水壶,哼了哼鼻子说,“要是当初教我的是叶场主,肯定不会给我留下阴影。” 她现在甚至还觉得骑马很有趣呢。 盛准嘴角一抽,瞪了他一眼。 凤迎蕊不习惯他们争吵,虽也知道这是他们惯有的相处方式,可她胆小,是真的会怕他们会因此打起来或者闹翻,想了想说:“不如我给你们表演马术好不好,你们不要再吵了。” 她有些后怕道。 “好啊好啊,我还没见过马上表演呢。”姜晚倾有些兴奋。 马术意思就是在马上表演各种动作,分别是骑、跳、躺、站,很精彩的。 凤迎蕊松了口气,牵着她的小红马从百米开外开始表演。 姜晚倾都惊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凤迎蕊在这么弱不禁风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这么好的马术,英姿飒爽,跟平日的盈盈一水完全不同。 不管是在马上只手撑着双腿绕圈,还是在马匹双侧跳跃,她都做的十分好,动作干练飒爽,没有一丝的动摇或者不稳,她身子矫健,动若脱兔,她在马上做的那些动作, 换做旁人就算是在平地也不一定能以那样稳定平稳的状态做出来。 盛准说:“迎蕊从小就开始跟着南平王妃打马球了,虽说他们是继母跟原配嫡女的关系,但他们相处的极好,就如同亲母女一般。自迎蕊七岁后,就经常跟着王妃来马场。” 姜晚倾恍然大悟,心里也着实敬佩她,很羡慕她的这身马术。 表演结束后,凤迎蕊已经是大汗淋漓了,天气热,她做的动作又是高难度的,因此出了不少汗。 姜晚倾一点也不嫌弃她,激动的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迎蕊,你真的太棒了,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居然有这么精湛的马术。” 说着,她掏了掏袖子想拿帕子给迎蕊擦汗,但怎么都找不到帕子。 “碍事,一边去。”盛准嫌弃的把她挤到了一遍,用自己的汗巾给凤迎蕊擦汗。 凤迎蕊脸很红,比刚才马术运动结束后还要红,她微微低着头,紧张着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线,心跳如雷。 盛准居然在给她擦汗,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这还是第一次,两人靠得这么近,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你脸怎么这么红?”盛准忽然问,“是不是太热了?” 凤迎蕊用力的摇摇头,头一直低着,很努力才抿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心头小鹿砰砰乱撞。 第227章 姜晚倾眉头一挑,又瞥了眼盛准这个死直男。 他是真不知道是假不知道?不过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的性格,估计是真不知道凤迎蕊的心意。 盛准以为她是真的热,甚至还把自己的水壶给她,关切说:“喝点水,降降温。” 凤迎蕊愣愣,才小心翼翼盛准的水壶,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这、这是盛准用过的水壶…… 姜晚倾瞅着脸越来越红的凤迎蕊,坏笑说:“还不快喝点水,不然你脸红得都能煮鸡蛋了。” “晚倾~”凤迎蕊慎她,又气又羞。 “得了,你别逗她,让迎蕊好好喝水。”盛准睨了姜晚倾一眼,不客气的给了她一记暴栗。 “奥……” 姜晚倾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差点没想给他一马鞭子。 其实也不怪盛准不往爱情的方向想,跟凤迎蕊认识都这么多年,两人感情也没说有多熟络,而且每次凤迎蕊见他都是这幅样子,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还以为她对谁都十分扭捏。 姜晚倾也是蛮心疼凤迎蕊的,可感情之事外人最好是不要插手,否则他们两人会很尴尬,尤其是盛准这货对她也没那方面心思。 凤迎蕊对盛准一直都是远远地爱着、观望着,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跟他说的上话,得到他下意识的关心,即便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晚倾,可这样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她捧着盛准的水壶,也不知是因为太害羞了还是真的太渴了,喝了没几口就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 盛准很无奈,轻轻的给她拍背:“喝慢点,没人跟你抢。” 凤迎蕊这会儿咳得更厉害了,而姜晚倾默默的站在一旁,笑的一脸慈祥的看着二人。 而这一幕,正好让来马场骑马的姜黎昕瞧见了,顿时怒火上心头,眼珠子都差点没瞪出来。 凤迎蕊怎么跟他们在一起?难道南平王妃收姜晚倾为义女,目的就是为了让凤迎蕊踩着姜晚倾好接近盛准? 虽凤迎蕊不常与她们交往,可那小妮子的心思她是知道的。 姜黎昕死死的盯着眼前那一幕,从前盛准也不见得对凤迎蕊这么关心,只是看她是个病秧子,说话不似对旁人那般不耐烦而已,可现在却主动关心她? 难道南平王妃跟凤迎蕊的计划已经成功了?盛准难道真的爱上凤迎蕊? 姜黎昕怒火上心头,当即就气冲冲的朝他们走去,红衣拦都拦不住。 而另一头,姜晚倾很快就发现了朝他们走来的姜黎昕,眉头微蹙。 “这么巧,你们今天也来奔马。”姜黎昕说,笑脸盈盈,“不建议我也一起吧。” “很介意。”姜晚倾双手环胸,睨着她说,“你太煞风景了。” 姜黎昕眼角一抽,差点没绷住脸色:“怎么说你也是我堂姐,即便我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但都过去了,亲戚一场,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她泰然自若道,这话说的倒像是姜晚倾不对了。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还真就这么小气。”姜晚倾眉目一挑,张扬自大,带着几分邪肆的乖戾,“所以你识趣就立刻离开。” “你……”姜黎昕气的咬牙,展现威风似的甩了甩鞭子。 啪啪的一下,鞭子抽打的声音犹如炮竹声。 凤迎蕊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躲在盛准身后。 姜黎昕脸瞬间就绿了。 她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可凤迎蕊却装模作样,扮柔弱的缩在盛准后面,简直居心叵测。 姜黎昕气的直接把凤迎蕊从盛准后面拽出来,气急败坏的嚷嚷:“你装什么装,你马术不是挺厉害吗?马鞭你还害怕,你个装模作样的烂货……” “够了。”姜晚倾拦下她,眸底有迸射的寒意,“姜黎昕,我奉劝你在我好好说话时立即给我滚蛋。” 她对姜黎昕韧带已经到达极限了。 盛准也拉这个脸:“像个疯婆子似的,有完没完,真够扫兴的。” 姜黎昕被狠狠地打击到了,心如刀割。 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居然说她扫兴,难道在他心里,自己比不过姜晚倾,难不成还比不过凤迎蕊吗? 想不道……她在他心里,居然已经变得这么无足轻重了。 凤迎蕊害怕他们吵架,忙道:“你、你们不要吵架,我没事的。” “你以为你很重要吗?我们还会为了你吵架?”姜黎昕气冲冲的嚷嚷,“盛准是为了保护姜晚倾才跟我这么说话的,你以为他真的是为了你吗?未免也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在盛准心里,连个臭虫都算不上,他之所以会对你好,还不是因为你巴结姜晚倾的缘故。” 姜晚倾眉目一沉,冷呵道:“闭嘴,给你三秒钟的时间立即消失在我的视线,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盛准下意识护在姜晚倾身前,周身冷气,虽没有说话,但一双眸却阴狠的盯着她。 只要她敢动姜晚倾一根汗毛,他一定会拧断她的脖子。 都这么久了,姜黎昕怎会不知姜晚倾在盛准心里的地位,虽然不甘,但也自知比不过姜晚倾,可她比不过姜晚倾也就罢了,难不成还比不过凤迎蕊吗。 她跟不甘心,忽然拽着凤迎蕊说:“你敢不敢跟我比试一场?” 凤迎蕊惊慌的看着他,一脸疑惑。 “你不是号称马术厉害吗?那就跟我比赛一场如何。”姜黎昕说,“就从一百米开外开始表演马术,我就不相信了,我还比不过你。” 姜晚倾立即把凤迎蕊护在身后,气势咄咄逼人:“你爱找谁就找谁比,但我们不比。” “我命令你,你敢不比。”姜黎昕气势汹汹,不可一世说。 她似乎忘了,凤迎蕊是王爷之女,皇族血亲,父母又与太皇太后以及摄政王颇有渊源,而以她姜黎昕的身份,见了凤迎蕊还要行礼问安呢,那儿有资格命令凤迎蕊。 盛准是个护短的,姜晚倾如何,他就如何,而姜黎昕被妒火冲昏了头脑,势必要跟凤迎蕊比是一场,证明她不如自己。 红衣担心主子受害,立即挡在她面前。 双方都气势汹汹,空气中的火药味十分浓郁,一触即发。 凤迎蕊不希望他们因为自己而闹起来,否则不管谁家都不好看,他们四家万一都闹起来,就太难看了,她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给朋友找麻烦。 最后她不得不打道:“好,我跟你比,你们不要吵了。” 姜晚倾却是皱眉,并不同意她跟姜黎昕比试。 姜黎昕不是个好相与的,阴险狡诈,她很担心在比赛过程中她会耍手段。 第228章 凤迎蕊浅浅一笑,宽慰她说:“没事的,我之前也听说姜二小姐马术高超,早想与其比试。” “就是,当事人都同意了,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说三道四,也不嫌寒颤。”姜黎昕冷哼,不可一世的扬着下巴,嚣张的上下扫了眼凤迎蕊说,“不过轮马术,你是比不过我的。” 盛准也有些担心她:“你可以吗?” “我可以的。”凤迎蕊点点头,看得出来也很紧张。 盛准揉了揉她的脑袋,以示鼓励,还抱了她一下,给她加油鼓气道:“加油!” 凤迎蕊脸又红了红,点点头,而一旁的姜黎昕几乎要气炸了,上前猛地拽开凤迎蕊:“大庭广众下,你能不能要点脸,讲点道德。” 姜晚倾脸色铁青,维护的话还没道出口,盛准忽然就将她拽到身后,抢先一步维护说:“够了,今后小爷不许你在欺负迎蕊,有什么就冲我来。” 姜黎昕被这么一吼,受伤极了,而瞪着凤迎蕊的目光却更凶狠了。 姜晚倾抿唇,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挡在自己身前的盛准。 比赛开始,姜黎昕跟凤迎蕊各自牵着自己的马匹站到了百米开外,而红衣喊开始。 比赛一开始,姜黎昕便高高的站在马背上,在马匹两侧跳跃,身轻如燕,甚至还拽着马身身子往后平躺,动作优美,英气妩媚。 虽姜晚倾很不喜欢她,但不得不说,马背上的姜黎昕很有一番妩媚,不似平日那么讨人厌,自信又明媚。 而另一头,凤迎蕊的开始动作并没有姜黎昕那么英姿飒爽,可后来渐渐地,她的动作却很有力量,身形矫健的基在马背上劈叉,之后就是双手撑在马背上腿部旋转画圈,英姿飒爽,而且动作还很稳,没有一点摇摇欲坠。 这比刚才凤迎蕊表演给他们看的还要好看。 一旁的姜黎昕一直都有注意凤迎蕊的动作,因为她们鲜少往来,也因为凤迎蕊喜欢盛准的缘故,所以自己一直都不是很待见她,因此也不知道她在马背上的风姿,只隐隐的听别人说起过凤迎蕊的马术极好。 她一开始是很不以为然的,只觉的就凤迎蕊那柔弱样能有什么好风采,可今日一见,不得不甘拜下风,明明她也是不服输的性子,可却又不得不承认,凤迎蕊的确是比他的好。 看着临近终点,看着为凤迎蕊拍手叫好的盛准,她胸口的妒火猛地上涨,翻滚汹涌,几乎要从胸口涨裂迸射而出,她看着旁边似乎越来越得意开心的凤迎蕊,怒的头发都直了。 盛准为凤迎蕊的欢呼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兴奋,而姜黎昕心里也越来越愤怒,她觉得凤迎蕊心思深沉阴险,明明知道自己马术比她高出这么多,却还是要激自己邀她比试,为的就是让自己出丑。 想着,她也越来越怒,后来她忽然放慢的马匹的速度,咬牙一狠,在快要过终点时居然一鞭子狠狠地抽凤迎蕊的马屁股。 表演马术的前提是一定要控制要马匹的奔跑速度,要匀速前进,让马匹激动这是大忌,很容易从马背上掉下来。 受到鞭子刺激的马匹忽然前肢跳起尖叫,之后就失控,而马背上的凤迎蕊正好在表演劈叉。 “啊……” 凤迎蕊尖叫一声,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可她很快就做了调整,这才免遭一难。, “迎蕊--”倾心头突突跳,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很难想象,迎蕊要真的从马背上摔下来,肯定会被马踹伤的,这不死也得半条命。 姜黎昕眸色凶狠,此时妒火已经泯灭了她的理智。 她凶狠的瞪了姜晚倾一眼,忽然有又几记鞭子狠狠地甩在了马屁股上,马身上。 马匹尖叫连连,不停跳跃,而凤迎蕊趴在马背上,不断的被抛起、落下,她尖叫连连,慌得乱了理智,根本无法对暴躁的马匹进行安抚, 又或者说,一直被抽的马根本是安抚不过楼下来的。 马接二连三的受到刺激,最后居然直接朝着姜晚倾飞奔而去。 姜晚倾猛地一僵,下意识的往后退,也不知往哪儿躲。 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盛准立即朝她扑来,用力的把她推到了一边,而他自己再躲闪时已经来不及了,那马蹄子重重的踩在了盛准的身上。 “啊——” “盛准——” 姜黎昕尖叫,心头突突乱跳,她赶紧下马朝盛准跑去。 姜晚倾被推开,滚了好几圈,瞧见盛准因自己受了伤,脸色大变,强忍着疼痛忙去看盛准,而在因为鞭打而激动的马匹仍旧在不断跳跃,凤迎蕊尖叫连连,即便有心想去看盛准的情况也有心无力。 “咳……” 盛准跌倒在地,咳出一口血。 姜晚倾立即给盛准探脉,在确定他没有伤筋动骨后,心里也松了口气,赶紧给他吃了救心丸,可如今凤迎蕊却还在马背上。 这时,不远处有一匹黑马架着一个男人来,是叶青聆。 叶青聆马术精湛,他立即从黑马马背上跳到了凤迎蕊的马背上,拉住马缰绳。 “吁——” 叶青聆训马术极佳,几下就把马匹给安抚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 凤迎蕊从马上下来时双腿已经软得不像样了,下马时还差点摔了一跤 “盛准、盛准你没事吧……“ 明明她自己也被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可她下马后却第一时间的去关心盛准。 姜黎昕看着嘴角冒血,还没缓过神来的盛准,火冒三丈,她拎着马鞭上前气冲冲的甩了凤迎蕊一鞭子。 拿鞭子打在了凤迎蕊的手臂上,冒出来的鲜血顿时被衣服吸了进去。 “住手。” 姜晚倾脸色微变,怒气冲冲的上前,眸底的戾气仿佛是刀刃一般,能将人千刀万剐。 她从后直接抢夺走姜黎昕的马鞭,与此同时,一巴掌狠狠地刮了过去。 啪的一下,声音清脆响亮。 红衣见闻立即上前,但是被红玉挡住。 红衣是专门训练护主的奴婢,可她怎么都比不过从小在练武场长大的精兵红玉,因此一下子就落了下风。 红玉挡在红衣面前,不许她过去。 “你敢打我?”姜黎昕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朝她怒吼道,“还从来没有人敢打……” 啪。 姜晚倾又是一巴掌过去,黑眸冷如剔骨。 “啊——”姜黎昕崩溃了,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她火冒三丈的想要撕扯姜晚倾。 姜晚倾也不是吃素的,一手拽住她的头发,与此同时左腿屈起狠狠地撞向她的腹部。 姜黎昕疼得连连抽冷气,痛苦不堪,可姜晚倾并不因此放过她。 她眸光阴冷,如同地狱来索命勾魂的罗刹,阴恻恻的,骇意十足,她手上拽着的姜黎昕的头发往下狠狠一拉,手背的青筋都暴起了。” “放开我,你这个贱人……” 姜黎昕又痛又慌,手还紧紧的抓着头发,她大叫,“红衣、红衣,给我杀了姜晚倾,给我杀了她……” 一旁被拦下的红衣有心无力,而姜晚倾此事却瞧出了她慌张的缘由。 他疼的脸色大变,却不挣扎,而是一心的护着头发。 姜晚倾想:是啊,之前姜黎昕被她被剪头,这会儿头发还没生出来。 第229章 姜晚倾眸光一眯,嘴角闪过狡黠的笑意,她忽然拽开姜黎昕的手,而另只手猛地用力,这一下,直接把姜黎昕的假发都给拽下来了。 顿时,姜黎昕只觉得头皮凉飕飕的,有点像被扒了裤子的人,她条件反射的捂着头,却只摸到包住短发的发网。 “啊——” 周围人都傻了,谁也没想到在这头浓密的头发下,居然是这样的光景。 他们觉得惊悚,倒也不是说姜黎昕短发的模样有多难看,而是她已经用发网将原本的短发捆绑起来,那现在这样子,有点像光头。 而没头发的女人就是不伦不类。 姜黎昕深受刺激,尖叫连连,一把抢过姜晚倾手上的假发盖在脑门上,狂奔而去。 这会儿马场有不少富家子弟在这骑马,瞧见这幕眼睛也是瞪大了,均对那个几乎光头的小姐指指点点。 盛准三人也是久久不能回神,凤迎蕊问:“她头发怎么会变成那样?” “平日看着虽讨厌,但好歹也是人模人样,这会儿连人样都没了。”盛准呢喃,打了个冷颤。 “她这是活该。”姜晚倾哼着鼻子,余怒未消。 要不是怕最后不好收场,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把姜黎昕放走。 伤了她的好友……她不会就此罢休的。 事情到此,三个人两个都受伤了,也无法继续留在马场。 姜晚倾主动提起要送凤迎蕊回府。 盛准受伤了:“喂,我可是为你受伤的,怎么就不见你送送我啊。” “下次再送你。”姜晚倾敷衍他。 “……”所以她是在咒他下次还受伤咯? 姜晚倾也后知后觉自己这话不妥当,改口说:“那我明天去看你总行了吧。” 盛准这才心满意足。 姜晚倾送凤迎蕊回了王府,恰巧南平王夫妻不在,她想了下,最后决定在王府用膳。 凤迎蕊很高兴,也没多想,后来晚上时南平夫妇回来后,姜晚倾便拐着弯告告状。 南平王妃都很爱他的孩子们,不管是凤迎蕊还是小凤七,又或者是姜晚倾,她都是真的疼爱,在听说事情的始末后,她气得火冒三丈。 “姜黎昕她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连本王妃的女儿也敢碰。”南平王妃火冒三丈,末了又看向姜晚倾问道,“你真的没受伤吗?” 姜晚倾摇头:“还好,盛准推开我了。” 南平王妃点头,拎着马鞭就气冲冲去了姜将军府,而南平王爷也不是个有主见的,忙追着夫人去,叫上护卫,生怕夫人吃了亏。 凤迎蕊这会儿懂了,她叹气:“你今晚专门留下来,就是想让母亲为我们出头吗?” 她并不赞成姜晚倾的这个做法,因为她不想给家人添麻烦。 “我觉得王妃应该会很乐意给我们出头,有些事我想当场解决,但也不得不考虑姜将军府、侯府,以及两位王府的颜面,这件事即便闹大了,也不应该从我们开始。” 姜晚倾不同意她息事宁人的做法,“论出身、论高贵,姜黎昕绝对比不过你,可她却敢对你动手,还命令你做事,小事化无自然好,可你想一直被她欺负吗?” 凤迎蕊叹了口气,摇着头说:“可我都习惯了,反正我也不经常跟他们一起耍。” “你这个想法可不行,你是王府的唯一嫡女,以后是要嫁人成为当家主母的,你这样,到时岂不是让小妾骑到你头顶上, 你必须拿出作为皇亲嫡女的气势来,人善被人欺,若你的善良不带锋芒,那就是软弱。” 姜晚倾口吻严肃,字字铿锵。 其实这些话本不应该由她来说,只是凤迎蕊的性子实在隐忍,而王府大小事也都落在王妃身上,凤迎蕊不说,王妃根本不知道。 凤迎蕊低头沉思,最后点了点头, 姜晚倾叹摇头,只希望她能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几分,若她不改改她这性子,以后肯定是要吃大亏。 晚膳过后,姜晚倾去瞧了小凤七。 这个档口,小凤七已经长大了些,还冒了两颗小门牙,但因为是早产儿,还是比同月份的婴儿要小些,不过劲儿倒是挺大的。 姜晚倾抱着小凤七,但不想这小家伙认生得紧,一抱就哇哇大哭,搞得她活像是人贩子。 她有些无奈,最后只能给乳娘抱。 乳娘安慰她说:“小少爷认生,别说二小姐,就连王爷抱着他都哭闹呢,也就只有王妃能制得住他。” 姜晚倾啧嘴,:“这么小就黏娘,长大了可别成了个妈宝。” 凤迎蕊也笑着说:“凤七就是这样,我抱也是哭的不行。” 姜晚倾在王府留到了南平王夫妻回来,可瞧着王妃愤然的模样,估计事情解决的不算顺利。 姜将军府夫妇都很溺爱姜黎昕,死不承认,最后甚至还想用银子打发王妃。 当时王妃就气得砸花瓶,他们南平王府看上去很缺钱? 两家原之前就有些隔阂,如今算是撕破脸了。 侯府 姜晚倾前脚刚进府,白雅后脚也回来了。 她独自一人,身边没带丫鬟。 白雅显然也没想到过会在门口撞见姜晚倾,面上挂着的温婉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还有些紧张。 姜晚倾挑眉,眸底划过一抹隐晦,忽然笑道:“这大晚上的,二姨娘是从哪儿回来的?” 白雅用了抿了抿唇,泰然自若说:“出去逛逛不行?” “也不是,只是觉得二姨娘大着个肚子不太方便。” 姜晚倾淡声道,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问,“对了,听说最近两位妹妹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不过瞅着二姨娘笑得花枝招展的模样,看来是下人误传了。” 白雅仿佛被人戳中了痛处,倏地恶狠狠的瞪着姜晚倾。 自从皇宴结束后,她的两个女儿就跟仇人似的每天争吵,太傅府那边对于这桩婚事现在也是不满意,而辛将军府那边也没个动静,可季秋清白都已经送出去了…… 白雅气的牙痒痒,这一切都是因为姜晚倾,要不是姜晚倾勾引辛衡阳,她的两个女儿又怎会出此下策,白白送上来清白。 她越想越气,居然还朝姜晚倾呼起巴掌。 姜晚倾倏地握住,漆黑的眸子如同望不见底的黑夜,深沉又黑暗,她手上力道微微用力,白雅即刻疼得脸色大变。 “白雅,你确定大着肚子还要来招惹我?”她声音冰凉,“春宝的事,我现在还在咬牙强忍。” 白雅猛地一僵,惊恐的下意识捂着隆起肚子。 姜晚倾黑眸带着寒气,嘲弄的瞥了眼她的肚子:“你应该庆幸你肚子里有个种,否则你的命早就没了。” 她几乎是一字一顿,手上力道也是越来越大。 春宝是为了救她才没了性命的,要不是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上,白雅早就去陪春宝了。 第230章 白雅慌了,忽然也很后悔不应该在身边没带着人的情况下招惹姜晚倾,她用力的挣扎着,想把自己的手扯回来:“松手,你松开我,不然我就要喊人了。” “父亲去找同僚喝酒了还没回来,现在在侯府,老子最大,你能喊来谁?” 姜晚倾冷笑,眸底闪烁着邪恶的光泽,她眯眼看着白雅,带着浓浓的危险。 白雅这会儿是真慌了,猛地推搡姜晚倾,想要掰开她的手。 姜晚倾原也不想与她吵闹下去,可余光却忽然瞥见她另只手上的伤痕。 这道伤痕,倏地就跟她某段记忆重合了。 她眸光一厉,攥住白雅的另只手,撸起她的袖子。 果不其然,在白雅左手手臂上有四道挠痕,这个痕迹从手肿一直延伸道手腕,即便已经结痂脱落,可伤痕仍旧是触目惊心。 “这个该不会是祖母挠的吧?”姜晚倾眸光凌厉,“在祖母去世前,是不是见过你?” 白雅脸色突变,猛地瞪着她,眸底有恐惧丛生。 她很紧张。 姜晚倾知道自己猜对了:“祖母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是你杀了她对不对?” “住口,姜晚倾你别什么屎盆子都扣在我头上。”白雅激动的推开她,即便视线昏暗,她脸上也有显而易见的慌张,“仵作跟大夫都说了老夫人是猝死的,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话毕,她仓皇的推开姜晚倾往院子跑。 “猝死有很多种。,可以是劳累致死,也可以……被活活气死。” 白雅逃跑的身影猛的一僵,又猛地跑走离开。 姜晚倾眸子微眯。 看来这老夫人的死,当真是跟白雅脱不开关系,可就白雅这点微末工夫,真的有那本事老夫人活活气死吗? 姜晚倾对此保留疑惑的态度。 白雅慌里慌张的跑回了榭香阁,不知是因为太过慌还是跑得太急的缘故,还差点动了胎气,而她的两个女儿还在闹脾气,各自都躲在各自的房间。 灌了一大杯水白雅才冷静下来,她开始害怕姜晚倾会看出什么,那她不就大祸临头?侯爷是不会放过她的。 白雅左思右想,惶恐道:“不行,这件事我得告诉王爷。” …… 回去院子,姜晚倾越想就觉得此事越不对,毕竟就以老夫人那身子骨,想要猝死没这么简单,她决定把伺候老夫人的老嬷嬷找来询问一二。 嬷嬷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肯定知道很多事。 次日,姜晚倾立即让人去找,可下午她从练马场训练回来后,却听闻老嬷嬷已经回了老家兰州。 兰州距离金城千里之外,姜晚倾的手够不到这么长,所以就拜托百里帮忙调查。 她敢肯定,这件事一定不简单,这背后还不知隐藏着什么肮脏的秘密。 过后,姜晚倾清洗了下就去了平邑王府,毕竟盛准是为了她受伤,不去看人家,真的就太无情了。 姜晚倾过去时,盛水吟也在,他们都知道盛准是为了救她而受伤,盛夫人倒是没说什么,倒是盛水吟一脸怒意的盯着她,直接当着满屋子的下人讽刺。 “把盛准害成这样,你居然还有脸过来。” “姐你在胡说什么,这不关晚倾的事。”盛准倏地就从床上坐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而疼得脸色骤变。 “怎么不关她的事儿了,要不是她,你会受这么重的伤马?”盛水吟是真的气,这会儿什么都顾不上了,“我真不明白她究竟有什么好的, 你们一个个的都对她这么好。一天天的勾三搭四招惹是非,这都闯了多少祸了。”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她什么时候招惹是非勾三搭四了,现在说话是不用负责的吗。 “够了。”盛准这会儿已经有了发怒的前兆,他深呼吸,还是给自家姐姐留了颜面的,“姐你该回府了,不然姐夫该着急了。” 盛水吟何尝听不懂盛准的逐客令,恼怒道:“真不明白你们这些男人是怎么想的,放着迎蕊那么好的女孩子不要,偏偏去要一个生过崽的女人。” 最后,她气得拂袖而去。 姜晚倾面色不虞,心里不爽,但顾忌着盛准的病情,到底也没当着盛准的床头跟她找闹起来。 盛准因此对她很愧疚:“以后我会跟我姐解释你不是这样的。” “罢了,她怎么骂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姜晚倾说,只要求他好好养伤。 后来她又在盛准的卧房待了会儿,陪他聊天解闷。 虽没有伤到实处,但要卧病休养一个多星期,就他好动性子,估计都得无聊死了。 姜晚倾在盛准这儿用过晚膳就离开了,算来也不过坐了半个多时辰,到底男女有别,她得要在天黑前离开的。 “你下次来记得给我带点吃的,哪有你这样空手来看病人的。” 临走前,盛准翘着个二郎腿躺床上说。 “……”这丫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姜晚倾才刚走出卧房,就有侍从朝她走来,说是请她去后院。 姜晚倾扬眉,也没拒绝。 一来到庭院姜晚倾便见到了盛水吟。 盛水吟不是在卧房那般气势汹汹,可神色仍旧不太好看。 不用她开口,姜晚倾也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廖夫人,我向您保证你所担心的不会发生。”姜晚倾道,因为她是盛准的姐姐,所以她也愿意耐着性子跟她谈。 “你当然会保证,因为你都已经钓上了凤南靖,那我家盛准又怎会入得了你的眼?”盛水吟讽刺道,说话一点也不留情面,“姜晚倾,你这样吊着盛准有意思吗? 凤南靖手中的权利可比盛准多得多,专心吊着一个男人不好吗?野心太大,三心二意,小心得不偿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唐泽义还有辛衡阳都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姜晚倾淡笑:“你知道的这些,这些我都不知道呢。” 盛水吟双目凌厉,冷笑:“都是女人,你在玩什么把戏难道我会不知道?况且以姜小姐的聪明才智,该不会不知道盛准喜欢你吧?” 姜晚倾秀眉一蹙,别说,她还真不知道,可不管是否真假,眼下都不重要了。 “我一向不喜欢解释,但是因为你是盛准的姐姐,所以我就再跟你说一次。”姜晚倾淡漠道,“我跟盛准就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你老说盛准喜欢我,可却也想不到我也喜欢盛准,但这种喜欢无关爱情,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得男女僭越。”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盛准真的对她产生那么一点点爱慕,可他仍旧会知道分界分寸,感情这个东西本就不能随心所欲,可在姜晚倾看来,用男女之情来形容她跟盛准之间的友谊,真的太肤浅也太侮辱折断关系了。 她跟盛准,那是超越男女之情的感情存在,更是三观上的契合跟对彼此的惺惺相惜,双方都很珍惜这段友情。 他们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都能为对方豁出性命来。 第231章 “你嘴皮子倒是耍的溜啊,也不怪这么多男的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都是被你这张嘴给哄骗住了吧。” 盛水吟冷哼,带着命令的语气,“你要是在乎盛准这个朋友,就应该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否则你就是在害他。” “我害他还是你害他?这番话要是落在旁的女子耳中,怕是早就不理盛准了。” 姜晚倾冷冷道,“知己难求,廖夫人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还是真的那么肤浅,只觉得男女之间就只能有爱情。” 都说了那么多,可她没想到姜晚倾还是不知悔改,仍旧缠着盛准。 盛水吟怒不可喝,直觉她的出现真的抢走自己太多东西,盛准这样,殿下也是…… 她愤愤不平地咬了咬唇,居然想一巴掌超姜晚倾打去。 空中顿时传来‘咻咻’的破风声,姜晚倾扭头,只见一把长箭气势汹汹、势如破竹的朝盛水吟射去…… 她脸色突变,猛的朝盛水吟扑去…… 长箭擦过盛水吟的手臂,划破了她的衣袖,‘碰’的一下钉在了他们后面的树上。 盛水吟跌倒在地,后知后觉是姜晚倾救了自己,而被长箭划过的手臂隐隐作痛,应该是受伤了,她捂着被划伤的手臂,愤怒地朝射箭的方向看去 凤南靖站在后花园入口处,一身玄色长袍,气宇轩昂,带着排山倒海的气魄,他身形矫健,甚至还维持着射箭的姿势。 盛水吟猛地一僵,一股寒意倏地从脚而入,就算隔着老远,她也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那股煞气。 姜晚倾摔倒在地,手掌被擦破了些许,有些疼,但并不碍事,她看着忽然冒出的男人,怔了怔。 男人扔下手中的弓箭大步向前,而站在他身后的平邑却是提心吊胆,可瞧见凤南靖扔下弓箭,心里多少松了口气,忙跟着上前。 凤南靖神色并不好,像扶小孩儿那样托着她的咯吱窝将其扶起,怕她站不稳,还将她搂在怀里,可虽做着关切的动作,脸色却是铁青:“你不要命了。” 那把长箭差点就射中她了。 姜晚倾缩了缩肩膀,俏皮的吐了吐舌。 别人不知道,但平邑王可是知道姜晚倾对凤南靖来说意味着什么,姜晚倾不仅是殿下儿子的娘亲,更是他的心上人。 他立即训斥道:“水吟你在干什么,居然敢对姜小姐动手。” 盛水吟没有说话,心中百般复杂,她抬目伤心的看着凤南靖,手臂上的疼,远不如心里的疼。 他就这么喜欢姜晚倾?在平邑王府,甚至当着她父亲的面都敢动手,就不怕他们平邑王府倒戈相向投奔果亲王? 凤南靖却是看不到她一般,就只关心姜晚倾有没有事,他看着她被擦破的手掌,微微蹙眉,拉着她离开。 平邑王担心,忙追上前:“府中有大夫不如……” “下不为例。”凤南靖嗓音幽冷,眸光仿佛有利刃迸射而出,他冷冷道,“这次就看在盛准救了晚清的份上。” 平邑王尴尬的点了点头,又极其不悦的瞪了盛水吟一眼。 凤南靖带着姜晚倾离开后,平邑王就开始训斥女儿:“为父已经跟你说过多次不要去找了姜晚倾,她现在可是殿下心尖儿上的人。” 盛水吟现下也十分懊恼,可她怎知凤南靖就在这里。 平邑王对盛水吟好一顿训斥,盛夫人听说过事情劲过后也匆匆赶来,可在这一事情上,她也觉得女儿做错了。 对男人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权势以及家人,而姜晚倾虽没有跟殿下成婚,可他们两情相悦还有了孩子,水吟的做法,分明是在给王府惹祸。 面对父母的训斥,盛水吟没有说话,但却眼睛却红了。 平邑王最后也不忍心再训斥他,盛夫人说:“女儿啊,殿下你就不要再惦记了,至于准儿跟晚倾,他们就真的只是普通的好友。即便准儿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他们也是不会越举的。” “可为什么是姜晚倾……”盛水吟眼泪漱漱,“论容貌家世,我哪点比不上她,凭什么她就能得到殿下的青睐。” 她跟殿下,是从小相识的,可女有情,郎无意,她一度以为是自己配不上他,可却不想殿下最后却看上了姜晚倾。 一个事事都不如她的女人。 “爱情这种事情很难说,而且你都已经为人妻了,就不要再想着了。” 盛夫人叹气道。 其实当初在知晓女儿的心意时,他们也想成全。可是殿下无意,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就只能另外给女儿定亲,绝了她的念头,可这都成亲好几年了,她怎么还惦记着殿下呢。 盛水吟觉得委屈,抱着娘亲呜呜的哭了起来。 平邑王叹气的摇了摇头…… 回到摄政王府,凤南靖给她的手掌上药,其实伤口不深,完全能自动愈合。 姜晚倾说:“你刚才太冲动了。” 事后,她仍旧觉得心惊,虽说平邑王一家是忠心,可盛水吟到底是平邑王之女,万一盛水吟伤了残了,君臣间起了隔阂那可如何是好。 “本王有分寸。”他道,眸色凌厉,“那弓箭就这么飞出去,你就不怕死吗?” “怕啊,可当时哪能想这么多。”生死一瞬间,她当时想,就那么做了。 凤南靖神色肃穆的跟她强调以后不许这样。 姜晚倾听着,但也希望他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她摸着下巴说:“我记得你以前虽然也不讲道理,但也不是这么草芥人命的。” 他只浅淡道:“不狠,怎么能坐得稳这个位置。” 这三年一路走来,碍事的人很多,他解决的人也不少,因为只有恩威俱进,才能让人惧怕臣服。 姜晚倾忽然认真想了想:“那咱两刚认时你是怎么容忍我的?记得我好像还差点让你裸奔来着。” “好像?”凤南靖睨着她,“看来你记忆力不太好,改明儿本王让人给你送猪脑补补。”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 其实细想当初他们相遇的情况,凤南靖肯定也起了杀她的念头,只是有花芽在,暂且绕过她一命罢了。 她忽然扯着凤南靖的衣领说:“你差点杀了你未来媳妇你知道吗。” “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凤南靖说,扣住她的脖颈,眸底似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不过以后,本王一定会加倍对你好,弥补之前的居心不良。” 姜晚倾挑眉,赞同的话语还没道出口,忽然就被男人吻住了唇,所有的赞同以及讨伐顿时都堵在了喉咙。 榻上一阵温存后,姜晚倾靠在他的膛前,而他的体温现在还是有点高。 她抿了抿唇,脸颊的红晕仍旧不散:“……你会不会很难受?” 没做到最后,一定会很难受的吧。 男人嗓音低哑,带着无限的魅惑跟性感:“是难受,所以你下次一定要热情一点,配合本王。” “……”姜晚倾娇羞的捶了他一下,没好气说,“我跟你说认真的,不然下次就不私下见面了?”不然他总忍不住。 话毕后,许久没传来男人的声音,姜晚倾一度以为他睡着了,后便听见他叹气说:“不能吃也就算了,你总得安慰安慰本王吧。” “……” 姜晚倾一阵无语,她可是很认真的在替他着想耶。 第232章 姜晚倾后来跟他聊到了盛水吟,也说到了盛准。 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盛水吟不是第一次以盛准长姐的身份来警告她,这多少让她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应该远离盛准,即便他们真的只是好友知己,可为了盛准的未来着想,是否应该要疏远。 凤南靖倾听她的烦恼,手在她的琵琶骨一下一下的顺着,像是安慰。 其实对于盛准的存在,他说不在意是骗人的,谁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没有异性朋友,眼中就只有自己一个,可他也的的确确知道晚倾对盛准没那意思,而盛准于她,也不会有过多的奢求,简单的来说,他们二人的友情已经得到了升华,不是爱情,却胜于爱情。 在凤南靖看来,这份友情也是难得可贵的,两人对彼此都怀揣着一颗赤子之心的在相处,若真的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而折断这份友情,真的很不值得。 他说:世界很大,人也很多,你不会只有盛准一个异性朋友,难道你这辈子就只跟女性相处吗?没必要为了那些流言纷扰伤脑筋,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都是不了解你或者厌恶你的,听进心里真的没必要。 就比如迎蕊喜欢盛准,在这样的情感建立下,她也没有怀疑过你跟盛准不是吗。” 凤南靖简单的一席话,让姜晚倾茅塞顿开,她也后知后觉是自己太过庸人自扰了。 两人在王府腻歪了好一会儿,后来她是在王府过夜的,至于姜历城警告的话,也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竖日清晨醒来,凤南靖已经离开去早朝了,而被褥里也没有了他的体温。 许是得到了开导,姜晚倾心情好了很多,她上午早早的就去了马场,但这次她就只在马场呆了一个时辰,回去整理后,她去了迷雾森林。 还有六天时间她就要去南苑狩猎了,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何漱玉那边,她要尽早安排好。 路上,红玉频频回视,眉头微蹙。 姜晚倾察觉她的异常,问:“怎么了?” “没有,可能是奴婢想多了。”红玉摇着头道。 姜晚倾也没有起疑。 经过这些天的调养,何漱玉的精神身子都不似之前这么差了,但其实也只是用名贵的药吊着,若不是叶康前些年经商赚了不少钱,这会儿肯定支撑不起何漱玉的医药费。 这次复诊,何漱玉仍旧拽着她问自己何时能生孩子,姜晚倾跟以往那般有心的搪塞着。 每次都是差不多的话,但何漱玉只有听着姜晚倾的保证才能安心,随着叶漱玉的好转,叶康的精神气儿也好很多了。 对他而言,能让妻子多活几年,在看看她,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叶康在门口告别姜晚倾,因为要照顾妻子,他走不开。 姜晚倾说了自己要去南苑狩猎的事,再三叮嘱他有事没事就不要进城,她主要是担心姜将军府那边不肯放手。 毕竟现在玖娘一直都被姜府盯着,他们更不会放过差点害他们失去儿子的叶康。 叶康再次郑重的感激她:“多谢姜小姐,您不计前嫌的帮了我们这么多,他日有机会,叶康一定会报答小姐。” 姜晚倾淡然一笑。 现在是中午,趁着现下迷雾少,她赶紧离开了。 这迷雾森林一到傍晚或者下午,迷雾就很多,她有几次来的迟,离开时还是叶康把她带出去的,否则根本走不出这迷雾森林。 姜晚倾带着红玉两人离开,可当她原路返回时,余光却瞥见了沿路树木上的三角形划痕。 她眉头一蹙,上前查看, 这样的图案一般是用来做记号防迷路的,而且姜晚倾发现这道划痕很新鲜,不是旧痕,应该是在一个时辰内画出来的。 难道有人跟踪她? 姜晚倾警惕的扫了眼四周,可而周围就只有树木,以及躲藏在绿荫下的鸟儿。 她忽然道:“红玉,方才在来时路上,你是否发现了什么?” 红玉答:“奴婢的确是感受到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但这个奴婢并不确定。” 姜晚倾沉思。 红玉是经过系统培养的暗卫,因此她十分警惕,就算轻功再好的人跟踪她也能立即察觉,可若真的有人跟踪却连红玉都不能察觉的,可见其功夫的高深。 她姜晚倾怀疑是姜将军府派来的人,他们要以绝后患,防止叶康再对姜少擎动手。 姜晚倾沉思一瞬,最后决定原路返回将此事告知叶康,宁可多一分劳累,也绝对不能让他人有机可乘。 叶康对于她的忽然回来很意外,可当知晓自己很有可能遭遇危险时,立即又严肃了起来。 “可他们都在树上做了记号,就算把树砍掉也无济于事啊。”叶康忧心忡忡。 以他夫人现在的情况,挪动只会加重病情。 “这还不好办。”姜晚倾将自己的应对之策告诉他,“虽然计划是麻烦了点,但却很有用。迷雾森林很大的一片,他们也总不能放火烧山,朝廷会责罚的。” 叶康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再三对姜晚倾表示了感激。 而另一边,高手在完成任务后,立即回了姜将军府。 在得知迷雾森林的确切地址方位时,姜夫人也松了口气。 “侯了姜晚倾这么多天,终于等到她再次进入迷雾森林,这下本夫人一定要将这对奸贼一网打尽。”姜夫人快意极了。 只要一想到唯一的儿子差点命丧黄泉,她心里就害怕,而当她得知主谋被姜晚倾所放过,更是日日担惊受怕,就怕一个万一,儿子又遭遇不测。 那贼匪头子不死,姜夫人心里总悬着一块大石,可偏偏迷雾森林时出了名的迷宫森林,除了中午,早晚的雾气极大,进去的人有极少数能出的来,因此在得知姜晚倾替那个贱妇治病时,她就一直派了高手盯着。 姜夫人冷哼:“姜晚倾还真是自甘下贱,居然给差点杀了她儿子的贱人治病,当真是愚不可及。” “夫人放心,属下已经在迷雾森林做了三角记号,不管他们是把树砍了还是如何,都不可能抹去记号的。”高手恭敬道,“现在就看夫人何时去处理掉迷雾森林里的逆贼了。” 姜夫人点头,几乎立即让人去准备,天一黑就下手。 第233章 另一边,姜晚倾回来已经是傍晚,迷雾森林雾气很重,是叶康送她出来的。 春婵说:“你为何不直接把出入迷雾森林的方法交给我们,也省的你来回送了。” 叶康尴尬笑笑。 姜晚倾也示意春婵噤声。 防人之心,她懂的。 叶康看着姜晚倾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这些日子自己也接受了她这么多帮助,她若是想暗害他跟夫人,也早就动手了吧。 他想了想,最后决定把秘诀告诉姜晚倾。 “不用了,少一个人知道你跟叶夫人也少一分危险,而且我也不需要知道迷雾森林的进出的诀窍,毕竟我也只是来给你们看病而已,又不住在里面。” 姜晚倾看得很开。 叶康是个谨慎的人,姜晚倾这么说,他也绝对不会告知了。 回府后,姜晚倾开始着手整理要去南苑狩猎的东西,她想带的东西很多,光是胭脂水就有一大堆,更别说还有各式各样搭配的衣服首饰。 她苦恼极了。 红玉忽然从外匆忙进来,她有些激动:“小姐,您果然猜的没错,姜将军府那边有行动了。一入夜后,将军府的一队人马就立即出城前往迷雾森林。” 姜晚倾嘲弄一笑,静听下去。 红玉说:“不过迷雾森林里的记号已经被我们所破坏弄乱,他们找不到,之后又无功而返了,奴婢悄悄去姜将军府听墙角,姜夫人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就由着她去吧。”姜晚倾说。 在得知她可能被跟踪后,姜晚倾就立即带着奴仆以及叶康破坏了树林里的记号,可如叶康所说,记号是刻在树木上的,就算砍掉也会留有证据, 所以姜晚倾干脆将几条路的树木都做了几号,东一个西一个的,虽说也是个大工程,姜夫人的人根本不足以在迷雾来临前一一搜查完毕,而竖日又要重新开始,而叶康会每天都会在树林里做新的记号,他们是找不到的。 春婵疑惑问:“可小姐为何就这么肯定是姜将军府的了,说不定是平邑王府存心报复呢。” “平邑王夫妇为人正直大气,而且也听说了叶康复仇的来龙去脉,盛准都不在意了,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在意,也就只有姜将军府的那群小人抓着不放。” 姜晚倾轻蔑道,心里是真瞧不上他们,而且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姜少擎惹出来的。而且她猜测,在何漱玉被玷污后所被迫卖身的事,或许真的跟姜少擎无关,八成是何漱玉硬要状告姜少擎,而姜夫人又担心儿子名声受损所以才做的手段。 姜晚倾一点也不怀疑姜夫人做不出来。 春婵担心说:“可叶康夫妻也总是要吃喝抓药的,要是出来时被逮到了怎么办?” “叶康几乎把迷雾森林摸遍了,而森林有这么多出入口,不一定只有我们进入的那一条路,姜夫人就算是让人日夜守着,只要叶康机灵点,见夫人是抓不住他的。” 说道最后,她俏皮的眨了眨眼。 春婵两人恍然大悟。 日期开始进入倒计时去南苑狩猎,还有四天启程,姜晚倾的行礼几乎已经准备妥当,而侯府跟太傅府的婚礼也安排上了日期。 原本是定在一个半月后的初七,但榭香阁却忽然传出姜季春怀孕的消息,两家人手忙脚乱,最后为了两家的名声,只能把日期提前,正巧是姜晚倾启程去南苑的第三天。 不用假惺惺的去道贺,姜晚倾别提多高兴了。 下午从马场回来,姜晚倾忽然意外的收到了白雅的邀约,邀请她去榭香阁茗茶。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是个鸿门宴是庸无质疑的的,就是不知她玩的什么把戏,但白雅自从怀孕后,安分倒是安分了不少。 她没打算去,但是白雅却邀请了白穗过去,这不免让姜晚倾有些担心。 白穗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业女强人,见惯了尔虞我诈,可轮家里长短的勾心斗角,她可比不上白雅。 没办法,姜晚倾只好去了,离开前,她嘱咐春婵去买些红豆回来给花芽熬粥。 虽也没到出宫日,但凤南靖让他跟书房告假,好回来陪陪她这个即将要远行的老母亲。 榭香阁 姜晚倾过去时,白雅正邀请白穗品尝梅花茶。 一旁站着的姜季春阴阳怪气说:“咱侯府大小姐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真不愧是傍上了当今的摄政王,这请她来吃茶都要等半天。” “既然知道我端架子,那还请我来干嘛,这不是犯贱吗。”姜晚倾坐下,反唇相讥。 “你……”姜季春气急,可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白雅一瞪,让她安分。 姜季春不甘的跺了跺脚,虽也是满目怒气,可看着姜晚倾的模样却意外的有些洋洋自得。 姜晚倾秀眉不着痕迹的一皱,心里察觉了异常,可却仍旧不知他们搞的什么把戏,冷冷道:“说说看,把我跟小姨都叫来,到底玩儿的什么把戏。” 白穗一脸警惕,其实要不是担心姜历城为难,她才不来。 “我哪能玩什么把戏,何况你这么聪明,我在你面前玩把戏,这不是自取其辱吗。”白雅淡淡说,“我你不放在欣赏也就罢了,季春可是有了身孕了的,而你作为长姐,来恭贺一下也是利索应当的吧。” 说到怀孕时,姜季春神色复杂的摸了摸肚子。 “我还从未听说过一个嫡出的要亲自去给庶出的问安恭贺呢。”姜晚倾嘴角一扬,浅笑道, “难道二姨娘不知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吗,庶出就是奴婢,你什么时候见过主子屈尊降贵的去奴婢的地盘恭贺,你也太会往自个儿来说拿很难过贴金了吧。” 白雅嘴角一抽,神色差点没崩住,而姜季春道行不高,直接指着姜晚倾破口大骂:“庶出怎么了,好歹我们怀的不是野种,生出来的孩子有名有姓由父亲,不想你生的那孽种,连孩儿他爹都不知道是谁。” 这话是骂姜晚倾的,但旁边的白雅听了却是神色一变。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阴狠,盯着她:“你真以为我不会对孕妇动手吗?” 姜季春倏地打了个寒颤,往后跌了个跟跄。 姜晚倾冷道:“管好你这张嘴,再让我听到从你这张嘴蹦出不该有的言语,我撕了它。” 她有自己的底线,是绝对不会对孩子以及无辜的人下手,因而白雅杀了春宝她也没有立即报复,可这并不代表原谅,若他们在接二连三的触及她的底线,她有的是法子去母留子。 姜季春这会儿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只是有些紧张的捂着肚子。 白雅也知道她没有说笑,笑着打哈哈:“都是自己姐妹,何必把气氛弄得这么僵。到底是骨肉血清血浓于水,以后你们都嫁人了,还是要相互扶持帮助母家的。” 姜晚倾没有说话,淡淡的抿了口茶。 接下来的时间,白雅几乎都是再说废话,虚伪又假惺惺,就没有一句话说到点儿上去。 一个多时辰,整整一个多时辰,姜晚倾居然听了这么久的废话。 她知道白雅叫她来肯定别有目的,可都过去这么长时间,她并没有发招,除了说废话就是说废话,不像是设陷阱等她跳更像是……拖延时间。 姜晚倾蹙眉,也没心情在跟她打太极了,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姜季春立即带人拦在了门口,“我娘亲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走了?你当榭香阁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一个奴仆住的地方,我这个当小姐的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她冷冷道,丝毫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而白穗也意识到什么,跟着姜晚倾离开。 第234章 白雅这会儿终于变了脸色,忙大叫道:“来人,给我把她们两个给拦下来。” 屋内的下人顿时蜂拥而上,红玉立即挡在前面,几下子就撂倒了几个。 家丁都是做苦力的,比不得护卫武功高强,更别说以红玉的本事,寻常护卫根本打不过她。 姜晚倾拽住白穗立即离开,可才离开榭香阁,就瞧见被拦在院子外的春婵。 春婵急得团团转,见到她就跳着大喊:“小姐、小姐——” 姜晚倾眉目一沉,果然是出事了。 她立即上前,而那些家丁显然是受到白穗的指使不放行,甚至还想要把她抓回去。 姜晚倾神色骤冷,带着一股慑人的冷沉,一脚踹中最前面的家丁,怒斥道:“狗东西,我你也敢拦。” 家丁腼腼相觑,都被她那股威慑力给吓住了,不敢在阻拦。 春婵立即召集道:“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谁出事了?” “是叶康夫妇。”春婵着急说,“姜夫人抓住了叶康从前的犯罪的兄弟,逼迫他说出了迷雾森林的路线。后来姜府的管家带着一行人烧了叶康夫妇的房子,叶康带着叶夫人九死一生才逃出来。 奴婢是上街时才遇见救了他们,正想把他们带回来,可门口的护卫却拦着不让进。” 姜晚倾脸色微变,她怎么没想到从前叶康犯罪的兄弟。 她立即朝门口走去,而把人收拾完毕的红玉也着急的追上前。 榭香阁内,姜季春焦急说:“我们要不要让人把姜晚倾抓回来?” 白雅阴恻恻的看着姜晚倾消失在院子的身影,扬手道:“算了,就由着他们去吧。我们要做的,也只是帮着姜夫人把姜晚倾拖住。” 姜季春不解问:“可娘亲,您不是一直很讨厌姜夫人吗?为什么还要帮她?”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姜夫人爱子心切,要灭了这帮土匪,可姜晚倾却爱心泛滥要帮土匪,这是进一步激化他们之间的契机,可却又能置身事外,为何不帮。” 白雅摸着小腹,笑的极其阴险。 她现在不方便出手对付姜晚倾,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平平安安的生下一个儿子,借着儿子飞上枝头变凤凰,就算只能当一个姨娘,也比侯府的姨娘来的风光。 ** 姜晚倾朝门口奔去,远远就听见了叶康沙哑的求饶声,他跪着恳求护卫放行,让他见见姜晚倾。 “求求两位大爷行行好,我真的有要紧的事情找你们大小姐,我跟你们家小姐是相识的,求求你们放行吧。”叶康红着眼,衣服跟头发都烧焦了许多,头上似乎还沾着血。 “走走走,我们家大小姐怎么可能会认识你这种人,一看你就不是我们本地人,赶紧走,再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护卫大骂道,甚至还对叶康又踹又打。 “住手。” 姜晚倾神色铁青,上前狠狠地掴了一掌动手的护卫,“本小姐的朋友你也敢动。” 护卫一见主子来,立即怂了,默默的往后退。 “姜小姐,姜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夫人……”叶康慌张的跪在她面前恳求,就像是海面上垂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卑微到尘埃。 姜晚倾心下不忍,立即去看何漱玉的情况。 何漱玉倒在红色大门旁,痛苦的喘着粗气,身上的多处衣裳都被烧毁,她的身下,甚至还流淌着一滩血。 姜晚倾立即给她服用救心丸,猜测她应该是被重物砸到了后背。 何漱玉身子本就虚弱,如今是危在旦夕。 “快,先把叶夫人扶到最近的一间厢房。”她着急道。‘ 叶康听闻立即照做了,可门口的护卫却居然将他们拦下。 有大胆的护卫说:“二姨娘说了,不许不三不四的人进入府邸,以免扰了二姨娘与二小姐安胎。” “混账。”姜晚倾勃然大怒,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强势气场,“白雅算个什么东西,难不成我嫡出小姐的话还比不上她一个小妾。” 护卫猛地一颤,被她的气场震慑道,这会儿也是不敢拦了。 最后,何漱玉被表排在了最近的东厢房。 在从门口挪运到厢房时,何漱玉又猛的大口大口吐血,胸腔甚至还有抽搐的迹象,她咳得厉害,几乎喘不上来气。 春婵动作很快,赶着就把姜晚倾的医药箱给拿过来了。 “你们都出去,这里不需要你们帮忙。”姜晚倾打开医药箱的功夫就吩咐道。 “不行,还是让奴婢跟红玉留下来帮您吧。”春婵说,是知道她需要帮手的。 “何夫人患的是痨病,会传染的,你们赶紧出去。” 姜晚倾声音字句铿锵,不容置疑。 她作为鬼医接触过不少毒物,对很多病毒都已经免疫,可是他们不行,何漱玉咳得这么厉害,唾沫到处都是,是极其容易传染病毒的。 闻言红玉跟春婵几人也不再坚持,立即出去。 姜晚倾原也想让就叶康出去的,但他红着眼,坚持留下。 她也没勉强叶康。 虽还没开始救治,但姜晚倾探过脉就知道何漱玉已经不行了,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替他们夫妻两向死亡争取多点时间。 叶康双目猩红,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他握住夫人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看着只有出的气的爱人,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脸上的悲痛,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肝肠寸断,也不过如此。 姜晚倾眼眶发涩,她给叶夫人服用了强心丸,这种药丸只能在生命垂危之际服用,因为会对健康的身体遗留下病根,可若是垂死之人,就能多争取活着的时间。 何漱玉涣散的瞳孔逐渐有了焦点,但仍旧是虚弱,叶康没有多惊喜,或许他也是知道,这是爱人最后的回光返照。 “阿康……”叶夫人声音犹如叹出一般,朝她的夫君笑了笑,“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不会见不到我的,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叶康扯唇一笑,此刻他脸上拿到狰狞的疤居然不觉得恐怖,甚至还带着悲凉。 “对不起,我可能看不到你白发苍苍的样子……”叶夫人气息微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最终还是我对你不住。” “不,要不是有你,我恐怕早就在战乱中死去了,就是因为有你,我才有勇气跟坚持从战争逃跑跟你重逢。”叶康温柔的抚摸着夫人的脸,“这辈子,只要能跟你多待一天,我都是赚的。” 说到最后,他笑着哭出了声。 何夫人温柔一笑,苍白又凄美,她用力而艰难的想将这个爱她到骨髓的男人的模样刻在她的心上、骨血里。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她的夫君,是用性命再爱他。 第235章 姜晚倾鼻子发酸,她没有留下,而是将时间留给了他们夫妻。 他们彼此都深爱着对方,共患难,经历过了国破,丧子之痛,如今属于他们的家也即将消亡,可明明他们是能拥有幸福生活的,可这一切却随着他们孩子的离开而消失。 厢房外,红玉跟春婵见着她出来立即上前。 春婵还疑惑:“小姐您怎么出来这么快?” 红玉拽了她一下,春婵立即意会。 叶夫人身子本来就虚弱,调养了这些日子才稍有好转,连挪动都可能会加重病情,更别说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们都觉得可悲遗憾。 姜晚倾忽然想到了白雅。 白雅将她困在榭香阁,就是想阻止她去救叶康夫妇,实在可恨,大着个肚子居然还不积德。 她深呼吸,让人守在厢房外,不许任何人靠近,这个时间,是属于他们夫妻两的。 之后过去了一天一夜,竖日姜晚倾问了叶康,却得知他一直在西厢房,抱着已经冰冷的何夫人的尸体不休不眠,家奴进去给他送东西他也不吃。 姜晚倾叹气,只让人把东西放在那儿,他想吃,自然会吃。 中午的时,姜将军府那边居然来人,邀请她今晚去将军府看戏,邀请人是姜黎昕。 姜晚倾觉得好笑,他们凭什么认为自己会去,在知道他们做这种事后。 她冷冷的回绝了。 “小姐,小少爷回来了。”春婵忽然兴奋的看着门口说, “大宝~” 花芽是跑着进来的,他开心极了,一下子就扑在了姜晚倾的身上,乐颠颠的抱着她的大腿。 姜晚倾悲凉的情绪瞬间得到了安慰,她顺势抱起儿子,却意外发现她儿子后面居然还跟着个小尾巴。 她倏地一愣。 阿釉站在门口,小脑袋左顾右望,很是好奇,还带着几分拘谨。 “还愣着干嘛呀,赶紧进来。”花芽十分热切的对他招手。 “陛下,您怎么也出来了。”姜晚倾蹙眉,上前一瞧,发现就只有他一个人出来,身边居然一个宫人都不带。 别说是他一个手无权利的小皇上,就算是主宰天下、手握实权的皇帝也是不能随意出宫的。 “阿釉说他从未出过国,所以宝宝就把他带出来见见世面。”花芽说,小模样还十分的得意。 “胡闹。”姜晚倾脸一下子就冷了,放下花芽,“这是你们随便能决定的事情吗。” 花芽跟阿釉似乎是没想到姜晚倾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两小孩儿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阿釉是先皇钦定的皇帝,即便现在是凤南靖摄政,可他仍旧是这个国家的君主,若此事被果亲王又或者其他乱党知道,还不知会出什么事,要是因此没了性命,谁能担待。 毕竟,这个国家以后都是要给他的。 “娘亲您别生气,阿釉就是想出宫看看而已,不会有事的。”花芽见势不妙,赶紧撒娇。 可此时非同小可,不是撒娇撒泼就能搪塞过去的,姜晚倾脸色严肃,几乎是疾言厉色。 在花芽心里,娘亲一直都很和善,与他就跟朋友似的,从来就没没有发火的时,这会儿他也是有些慌了。 阿釉胆子本就不大,更别说她一直被凤南靖养着,注重习武文治没什么架子,这会儿也是一脸慌张,手足无措。 “小姐,你把小少爷跟陛下吓着了。”春婵忍不住上来劝道,“您要是觉得不行,就把陛下送回去就好。” “现在在宫外,不许叫陛下,叫少爷。”姜晚倾嗓音很冷,差点连带春婵一块教训。 这会儿谁都不敢求情了。 “娘亲,您别生气。”花芽慌张的拽着她的衣裙撒娇,“花芽以后再也不敢了。” 姜晚倾拿他没办法,这会儿心里倒也不是很生气了,但脸还是要板起来的。 现在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立刻把阿釉送回皇宫,可她手底下武功高强的人就只有红玉一人,担心在回宫路上出纰漏,后来她决定去摄政王府走一趟,要点人手把阿釉护送回去。 姜晚倾刚到摄政王府,就听里头的侍从说凤南靖在,她还挺意外的,后来她就直接去见了凤南靖。 凤南靖对于她的忽然到来也很惊讶,毕竟平时自己若是不在,她也不会来王府的。 “正想让人去叫你,谁料你就自己过来了。” 他将她抱在腿上,薄唇刚想偷个香,可怀中的女人却推开了他。 姜晚倾叹着气,凝重说:“你儿子惹祸了。” 他微微蹙眉。 姜晚倾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 凤南靖薄唇微抿,眉头紧锁,似乎有些头疼:“这两小子,是越来越不然让人省心了。” “小孩子是玩心重,但阿釉身份毕竟非同寻常,还是不能纵容,这次若不给这两人一番教训,还会有下次的。” 在原则问题上,姜晚倾绝对是严母,并且不会让步,想必若不是花芽帮忙,阿釉也出不了宫。 凤南靖对于她的提议很赞成,小孩子做事总是没轻重,考虑得太片面,他们做大人的就要加以指引,但也不能一味地体罚,不过晚倾倒也不像是会体罚孩子的。 他相信她已经有主意了。 过后,凤南靖让百里把阿釉接回去,至于儿子怎么处理,就全权交由媳妇,而他这个当爹的,也是应该松缓松缓精神。 他附身捕捉姜晚倾的唇,却不料怀中的女人仍旧挣扎。 男人眉头微蹙,略有不满了。 “不行,我还是回去看着吧。”姜晚倾心里仍旧不放心。 “护送一事百里会解决的,你就不用瞎操心了。”凤南靖道,宽厚滚烫的手掌忽然擒住了她的,眸光灼灼的将其放在胸口,嗓音嘶哑,“本王很想你……” 姜晚倾心悸动得厉害,一颗心都快要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融化,她倏地勾了勾唇角,也不再坚持,主动地圈住她的脖颈,红唇贴了上去。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才转移到榻上,忽然外头就传来百里惊慌的声音。 “殿下,大事不好了。” 凤南靖箭在弦上,脑门青筋暴跳,怒吼:“滚。” “……是陛下跟小少爷,他们出事了。” 第236章 另一边,姜将军府。 姜黎昕送出的帖子被打回,原她还觉得姜晚倾不识抬举,可后来她却忽然派人来要回了帖子,说今晚会准时赴约,但是却有个条件,那就是她必须要看‘孔雀东南飞’。 孔雀东南飞说的是刘兰芝跟焦仲卿的凄美爱情故事,算是戏曲中的经典,但在姜黎昕看来,这出戏很无趣,说的都是穷人家的故事,她甚至觉得上不了台面。 可想想也罢了,毕竟她找姜晚倾来主要目的也不是真的是看戏。 姜夫人皱眉说:“姜晚倾诡计多端,拒绝了又忽然答应,怕是有诈。” “将军府是我们的地盘,任凭她姜晚倾再厉害也翻不了天。”姜黎昕不以为然,他们府中的高手可多着呢,而且她这次找姜晚倾,也不是想陷害她。 自从凤迎蕊跟姜晚倾交好,盛准也同凤迎蕊的感情好起来。 之后她就想,既然凤迎蕊能够踩着姜晚倾跟盛准交好,那她为什么不可以,大不了等她顺利让盛准爱上自己后在一脚踹开她就行了。 只要能得到盛准,即便她在讨厌姜晚倾,也能放下仇恨跟身段,暂时不与她计较。 姜夫人看穿她的心思,无奈说:“京城这么大,有多少好男儿,你就这么喜欢盛准吗?” 明明自家的女儿长得这么标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就非看上了盛准,她就觉得去年高中的状元郎都比盛准不知好了多少倍。 姜黎昕却摇头,这辈子她是认准盛准了,非他不嫁。 黄昏时分,姜晚倾如期而至,一进门就发现今晚姜将军府护卫比以往多了许多。 姜晚倾笑了,这不是他们请她来的吗?怎么搞的是她硬要过来搞刺杀似的。 “堂姐,你可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姜黎昕居然一直等在前院,笑的花枝招展,一把挽住姜晚倾,举止亲密,好像两人关系极好一般,从未有过那些不愉快。 姜晚倾只觉得膈应,或者说,她现在也已经足够强大,人脉也够广,不需要像从前那般做戏。 至少对姜黎昕不用。 “我应该没迟到吧。”姜晚倾笑道,却不着痕迹的推开她的手。 姜黎昕笑容一顿了顿,说,“没有没有,赶紧上坐吧。这次为了堂姐,堂妹我可是专门请了京城里的名角,保证能让堂姐你玩的愉快,看得舒心。” “要看的舒心恐怕是难了。”姜晚倾笑眯眯,不着痕迹的拆台。 姜黎昕是什么人,从小就是被家人捧着长大的,哪里需要这样热脸贴人冷屁股,但为了盛准,她也只能强忍。 马场那件事过后,南平王夫妇就来他们家找麻烦,眼下两家是彻底撕破脸了,而南平王府跟平邑王府又素来交好,她现在担心王妃会跟平邑王府说她坏话。 姜晚倾的阴阳怪气点到为止,她何尝不知姜黎昕不是个好脾气的,不过是喜欢她看自己不爽又不得不强忍的窝囊样罢了。 姜黎昕笑脸盈盈的邀她进前厅,姜晚倾瞥了眼这被围堵得密不透风的前院,风淡云轻说:“这么多带刀护卫,该不会是想把我剁成肉酱吧。”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只是这京城最近不太平,所以府中才那么多护卫。”姜黎昕解释着,讨好的意思很明显。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需要讨好姜晚倾来接近自己心爱的男子。 姜晚倾没说什么,也浑然不在意,她也不信姜将军府的人敢众目睽睽下动手,就算没有凤南靖,光是侯府那边他们也交代不了。 这次奉承,姜黎昕准备的很妥当,不管是吃喝上,还是桌上的红色蔷薇花,都是姜晚倾的最爱,她笑着亲切,与姜晚倾聊着儿时的事。 他们幼年时,姜历谦还未成为将军,他们都在侯府住着,分为大房跟二房,那时她俩的关系最为要好。 那些事姜晚倾早就记不得了,但姜黎昕似乎记忆很好,一直在说,直到戏曲开始。 后来,姜夫人也来了,许是怕姜晚倾耍手段让女儿吃亏,只搪塞着说‘来凑热闹’。 姜晚倾笑而不语,由着他们去了。 “晚倾啊,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居然喜欢看孔雀东南飞,你以前比较爱看那些英雄戏曲,极少喜欢看这些情情爱爱的。”姜夫人说,却不着声色的瞥了眼后面站着的春婵跟红玉二人,“不过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过来还带着面纱。” 春婵跟红玉二人都带着面纱,裹得很严实。 姜晚倾喝了口茶,随意道:“她们两个有点不舒服,但我又习惯身边有她们伺候。” 她声音一顿隐晦的看着姜夫人,“至于他们为什么不舒服,主要是今天刚接诊了患痨病人,担心感染啊什么的,可是来你们将军府看戏,不带人我又不放心。” 浅薄的一句话,讽刺了姜夫人放火杀人的所作所为,又侧面暗讽了他们这出不怀好意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姜夫人脸色微变,却冷哼:“你难道是在怪我下手太重?” “也不是,毕竟您也不是第一次下手重了,强迫何漱玉卖身,弄掉她的孩子,不正是您的杰作吗。”姜晚倾说,眸底尽是他们看不懂的嘲弄。 姜夫人皱眉,神色难堪,却没有辩解,或者说,她不屑于跟姜晚倾辩解。 就算被她猜出来了,又能拿自己怎样?也就只能嘴上阴阳怪气两句。 只不过……她也是越来越讨厌姜晚倾了,估摸着也是因为傍上凤南靖的缘故,说话做事也越来越张扬。 事情说到此,姜夫人没有辩解,算是默认,可姜晚倾却偏偏要刨根究底,掀开这层遮羞布:“姜夫人,我猜得说对吗?” 此时,火药味已经有了,姜黎昕眼瞧着这次约会与自己的初衷背驰,有些不满,便说:“这有什么,明明是那个女人勾引我大哥,之后还想毁了我大哥的名声。 要不是我母亲即使将此事压下来,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说白了一个出来卖的哪有这么贞烈,估计是想继续敲诈我们家才做出的样子。” 她不以为然。 姜晚倾秀眉微蹙,却有很快展开笑颜,她勾了勾唇:“那现在看来,那贼匪头子报仇还真是找错人了,就算要报仇,头一个来找姜夫人的才是。” 叶夫人是在被很多人强迫时才流产的,若是只有姜少擎那一次,叶康夫妇根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姜夫人受不了她的阴阳怪气,冷冷道:“有贱人要陷害我儿子,保护儿子是我这个当母亲应该做的。一个出来卖的不过是陪着睡了一次就要死要活的,她既然想毁我儿子,那我就先把她给毁了,有什么错吗。” 姜晚倾淡漠的瞥了她一眼,只哼笑一声,没说话。 第237章 姜黎昕拽了拽自家母亲,示意她不要忘了这场约会的目的,姜夫人顿了顿,也不说了。 反正那对夫妻也早就死在了大火中,危机已经解除,没必要跟吵。 姜黎昕打哈哈说:“其实要怪还是怪那个女的,谁让她装模作样,嫌我哥给钱不够自己作死。出来卖的就是出来卖的,搞的跟圣女一样,说难听点, 就是只母狗罢了,他们落得今天这个下场,还得怪他们没看清自己狗的身份,毕竟这人怎么能跟狗比。” “红玉你怎么了?”站在后面的春婵忽然关心问,红玉还咳嗽了声。 姜夫人母女立即皱眉掩鼻。 何漱玉得了痨病,着他们是知道的。 姜晚倾侧目看他们一眼,微微蹙眉,春婵说:“红玉好像有点头晕。” “这是在将军府邸不是侯府,晕什么晕,自己去后院的水井洗洗。”姜晚倾面露嫌恶,似乎是嫌弃他们给自己丢脸。 红玉似乎是有些站不稳了,点了点头。 “二王子到。” 就在这时,北月国的二皇子狄渊忽然来了。 姜晚倾皱眉,他怎么来了。 不过她好像是听凤南靖说过,姜少擎跟翟狄渊关系不错;五年前寅朝出使北月国时,姜少擎也在其中,他们也算老早相识。 姜夫人母女受宠若惊,立即接驾,而姜晚倾混迹其中的参拜。 狄渊身穿北月国的王子服装,穿的是丝绸做的锦服,深蓝与黑色为色调,左耳带着一颗蓝宝石耳钻,邪气有妖孽,带着说不清的神秘。 “姜夫人姜小姐,不必行此大礼。”狄渊道,目光却是落在姜晚倾身上,“姜小姐也在啊。” 他说着,可与语气上却没有很惊讶。 姜晚倾微笑颔首,心里却猜测他是为了自己而来。 她有些担心,怕北月国的使者已经识破了她跟凤南靖的关系。 “王子是来找我大哥的吗?我大哥跟我父亲出去了,他们估计很晚才能回来。”姜黎昕说,也算恭敬 “既然少擎不在,那罢了。”狄渊说着,瞥了眼戏台,“你们在看戏?说来本王子还没见过你们寅朝的戏曲呢,不介意本王子与你们一同看吧。” 姜夫人略感惊讶:“当然,只要王子不嫌弃。” 王子亲自摆驾来他们将军府,这对于他们将军府是莫大的荣幸,他们巴不得。 而姜晚倾却是微微蹙眉,在众人重新上座时,她不着痕迹的瞥了眼身后的红玉。 红玉立即加紧步伐离开。 狄渊眉目一沉,眸底忽然浮现一抹厉然,他忽然回头,居然大步朝后去追红玉。 姜晚倾皱眉,忽然脚下一崴,倏地朝狄渊砸去,狄渊怔住,顺手接了她一把。 红玉意识到什么,立即消失在了前厅。 红玉动作很快,姜晚倾瞧着也立即站好。 姜夫人脸色微变,一眼就瞧出了姜晚倾是故意的。 可她也是真想不到姜晚倾居然那么犯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明明已经跟凤南靖交好,居然还想勾引狄渊,还真以为自己长得多漂亮吗。 “王子真不好意思,我刚才崴了下。”她一脸抱歉 狄渊瞥了眼红玉消失的身影,忽然笑了:“不客气,能够扶这么漂亮的女子一把,本王子也不算亏。” 他声音一顿,笑的邪恶,“何况姜小姐身体也是软得紧,抱着很舒服。” 姜晚倾脸瞬间就绿了。 姜黎昕这会儿脸色也有些挂不住,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些男人个个都对姜晚倾这么着迷,伦家世她是嫡系,还是将军府的千金,论容貌,她也毫不逊色,那里比姜晚倾差了,怎么这些男人就看不到她。 他们重新上座,对于红玉狄渊似乎也没有刨根究底的去追踪,可这会儿姜晚倾却因为他的轻薄心情差极了。 虽然刚才她那故意一倒,自己也没吃亏,但就是不喜他语言上的轻狂。 戏曲开始,坐在第一个位置的狄渊问:“这出戏讲的是什么?” 姜夫人坐在第二位,她立即热切的想要介绍,可坐在最后面的姜晚倾却抢先一步开口:“讲的是古代社会,恶毒婆婆欺负媳妇,棒打鸳鸯的戏码。” “……” 几人默默的看向她。 好好地经典戏曲,那么可悲可期的爱情故事,怎么从她嘴里冒出来,就这么……随意了。 这出戏本就是姜晚倾点名要听的,可姜黎昕瞧着她却似乎也不怎么感兴趣。 “孔雀东南飞讲述的是一个悲剧的爱情故事。”姜晚倾忽然呢喃,凝神看着戏台上的主角,像是在自演自居,又像是在跟他们说话,“戏曲中的男女主角本事一对恩爱的夫妻,女主贤惠,男主勤奋,二人两情相悦。 可却因为恶婆婆的拆散而和离,在刘兰芝回娘家后被迫改嫁,这对可怜的夫妻彼此都很心痛难过,就在刘兰芝出嫁那边她自杀了,而之后,焦仲卿也在门前的树上上吊殉情。” 狄渊听着,也不知是姜晚倾说的太冷漠还是因为他本身就对戏曲毫无兴趣,没什么情绪波动,倒是姜夫人似乎是悟出了另一层意思,脸色变得难看。 姜夫人是个聪明人,她自然是知道姜晚倾是在暗示她姜少擎跟玖娘的事,可在她看来,她的儿子是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自杀抛弃家人,那只有懦夫才会做的事。 人的一生多姿多彩,并非只有感情,殉情什么的,只会在戏剧中出现。 她没有回姜晚倾的话,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狄渊似乎明白了什么。 姜黎昕是想借这次约会跟姜晚倾修好接近盛准,可现在狄渊来了,许多话她都不能明说,只得亲切的拉这姜晚倾的手,将自己手上的金镯子戴到她的手上:“这金镯子本就不是什么名贵植物, 堂妹也知道堂姐不缺这点东西,可这时波斯特有的琉璃黄金,在日光下会折射出五彩颜色,十分稀罕漂亮。而这一个镯子送给堂姐,希望堂姐能原谅我过去的幼稚。” 姜晚倾瞥了眼,的确是少见的琉璃黄金,很漂亮,白日带在身上,在阳光的照射下,一定很惊为天人。 她眉头一挑,眸底划过一抹阴晦,却笑了:“那我就多谢堂妹了。” 姜黎昕笑得可人,却在姜晚倾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勾起一抹得逞之意。 几人继续看戏,而狄渊明明对戏曲没兴趣,可却仍旧留下。 姜晚倾知道他在等什么,可却也也不慌 因为……良机已经错失了。 而这回儿,红玉回来了,可就在她站在姜晚倾身后的一刹那,狄渊却忽然对她出掌。 红玉动作敏捷,立即往后闪,原要回击,可却认出了狄渊王子的身份,只能被迫防御,不得还击。 狄渊武功高强,步步紧逼,出手快狠,但似乎目的是想解开红玉的面纱。 红玉察觉他的目的,步步后退,却抵挡不住他的来势汹汹。 第238章 众人都吓了一跳,就连戏台上的花旦都停下了唱戏声,错愕又震惊的站在原地。 “住手,狄渊你住手。”姜晚倾着急大喊,有些气急败坏,可对方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红玉被狄渊逼得步步后退,因为不能还击,也可能是因为身手不如对方,红玉已经落了下风,一个错漏,胸口便中了狄渊一掌。 “啊——”红玉被打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吐了口血。 鲜红的血喷在了白色的面纱上,染红了面纱。 狄渊明明已经赢了,但却仍旧不肯收手,姜晚倾一着急,不分由说的拎起一把椅子朝狄渊砸去。 狄渊目露凶光,一掌劈碎了桌子,带着一股狠劲儿,势如破竹,像极了一头冲出牢笼的野兽,气势汹汹,势要将人撕成碎片。 姜夫人几人都傻了,谁也不知道狄渊怎么忽然就发了狠,可也不敢拦。 这一凳子算是让狄渊清醒了,他没有在对红玉出手,却上前把她的面纱给扯下来。 姜晚倾没有阻拦,漆黑的眸却写满了阴鸷,周身带着一股寒意,如同冰川,仿佛能将人冰冻三尺。 摘下红玉面纱后,狄渊剑眉微蹙,似有些错愕:“怎么是你?” 红玉没有说话,却是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姜晚倾看向春婵,让春婵去扶她。 “不然王子还会以为是谁?”她冷声的反问。 狄渊眸光撇过她,犀利冷冽,他凝神盯着姜晚倾,带着令人颤栗的气场,周围空气仿佛都因此稀薄了。 姜晚倾没有丝毫惧色,在面对这么强势的男人,她甚至直接的对上他的目光,气势如虹,就如同生长在深渊的荆棘,不见往日灵气,更多的是阴沉跟冷意。 原热络的气氛,瞬间充满火药味,带着硝烟,一触即发。 姜夫人母女腼腼相觑,谁也没想到好好地一场聚会居然会变成这样,可狄渊身份身份贵重,他们也不想为了姜晚倾而把人给得罪了。 正当他们以为狄渊会对姜晚倾做什么时,这个男人却笑了:“姜小姐不用这么紧张,本王子也只是想看一下姜小姐的贴身护卫身手如何?” “臣女的婢女如何能与王子身手比较。”姜晚倾反唇相讥,似乎察觉不到他囫囵吞枣将想此事带过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子对成女不满,借着教训臣女的婢女发泄,指桑骂槐的出气呢。” 狄渊眸底的阴沉一闪而过,心想这女人可真不可爱,不过是打伤一个婢女,她居然还揪着此事不放。 他还没开口说什么,姜晚倾却又道:“王子若看臣女不顺眼,大可让人来把臣女打一顿,是在没必要做这样的事,太不光明磊落。” 狄渊神色瞬间就拉了下来,还从未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她姜晚倾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是凤南靖,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说到底,她不就是仗着凤南靖在背后给她撑腰? 姜晚倾板着张脸,没给他什么好颜色,看过红玉只是受了些许的内伤,并无大碍后,便冷这张脸道:“今日这戏我是看不下去了,堂妹若是还有兴趣,那就继续看下去吧。” 她敷衍的行了个告退礼后就立即离开。 狄渊冷冽的看着姜晚倾离开的申背影,眉头微蹙。 暗想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不、不对,这个女人没有想象中这么好对付。 姜夫人在内心藐视姜晚倾的不得体,笃定了她就是有凤南靖撑腰在这么无法无天,居然在王子面前还敢这么放肆。 狄渊离开前,对他们说:“姜夫人,今天晚上,你们还是当心点吧。” 这话听得姜夫人一头雾水,姜黎昕也不明白,可狄渊却也没有多加解释就走了。 “搞什么。”姜黎昕不满的嘀咕。 今天晚上的所有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她不明白狄渊为什么会忽然来,也不明白他怎么会忽然对红玉动手了,她内心不满,只觉得今晚都白忙活了。 姜夫人心思缜密,却把狄渊的话听了进去:难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 过后,她警惕的调来了许多护卫在院子里头,也吩咐了姜黎昕多加小心,更是让红衣寸步不离的跟着。 姜黎昕只觉得母亲太过了大惊小怪,忙活了一晚上,目的没达到,虽然琉璃黄金是送出去了,可姜晚倾估计是不会替她跟盛准穿桥搭线的。 她烦躁的回了院子,让手底下的人去给她打水洗澡,看着一院子的护卫,她更心烦了,让他们都在院子外面守着,不许进来。 院子门口守也是一样的,能同时看到门口跟窗户,也没什么不好,而且他们家小姐性格暴躁、手段狠毒,他们也还是不敢得罪。 家丁很快便将浴桶盛满了水,放下百合花瓣,姜黎昕瞅着不是自己平时爱用的玫瑰花瓣,大发雷霆,狠狠的给了家丁几耳光。 说是因为花瓣缘由生气,其实只是发泄今晚内心的不满罢了。 家丁几人有苦难言,谁都不敢说话,最后姜黎昕气冲冲的让他们给滚了。 脱了衣服泡澡,姜黎昕留了好几个女婢伺候,她想着今晚的事,大骂:“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土匪跟鸡婆,贱蹄子。” 她大骂之发泄,泡着澡,却意外发现屋顶有泥土掉下,她抬头一看,上面什么都没有,估计是瓦片松动了,改天在让管家来修修。 洗的差不多,外头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红衣警惕,想起姜夫人的嘱托,便要出去查看。 姜黎昕随便她,可过了好久,红衣都没回来。 姜黎昕也后知后觉有不对,想起狄渊离开前说的话,想让婢女去叫人,可就在这时,红衣却忽然回来了。 红衣低着头,看着有点古怪,但姜黎昕也没放在心上,闭目养神的靠在浴桶上让红衣给她按摩。 碰…… 耳边忽而传来重物落地生,似乎还有人痛苦的闷哼声,姜黎昕猛地睁开双目,只见红衣背对着她硬生生的把其中一个婢女的脑袋给拧断了。 姜黎昕脸色突变,叫道:“红衣你干什么,反了你不成。” 红衣甩开断了气的婢女,慢慢回头…… 不、那不是红衣,而是长着恐怖狰狞伤疤的脸。 他是个男人。 第239章 姜黎昕一脸惊恐,刚想叫人却被那男人粗暴的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唔唔’的闷哼声。 “你要胆敢多嘴说一句话,老子就拧断你的脖子。”叶康凶狠道,手上用力,姜黎昕立即疼得闷哼。 叶康怨恨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就是她的母亲跟哥哥杀了她的孩子跟夫人,把他弄得家破人亡,可在做出这么罪恶滔天的事情来后,居然还能恬不知耻的辱骂他的夫人。 该死,简直该死,姜将军府的人都该死。 “我原本是想去找姜少擎算账的,可是那畜生不在,后来老子又想去找那臭婆娘,但你们将军府太大,守卫有森严,我找不到房子,所以,就只好找上你了。” 叶康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他松开捂住姜黎昕嘴巴的手,却掐住了她的脖子,手掌收紧,“能杀一个是一个,也得让那几个畜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我要让他们一辈子活在悔恨中,让他们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话落,他手猛地收紧。 姜黎昕双目等的老大,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她痛苦的叹声:“放、放了我、我给你钱、给你钱……” 叶康不为所动,满目憎恨,他要的就是姜家的人付出代 姜黎昕翻着白眼,眼前越来越模糊,她艰难的拽住叶康的手,希望他放过自己。 叶康目光一沉,望着眼前白皙的少女胴体,那是一句完美又娇嫩的身体,空气中的淡淡花香跟少女身体的味道相同,美妙至极。 他看着眼前这具迷人的身体心里却不起波澜,可他忽然露出邪恶的笑容,在昏暗的实现内,诡异又可怕。 …… 另一头,在狄渊走后不久姜少擎就回府了,在听说今晚的事情后,他有些惊讶。 姜晚倾今晚来看戏他们是知道的,只是他也没想到狄渊会忽然来。 姜夫人忧心忡忡,也不知在惊慌什么,总感觉有事情发生。 姜历谦听闻事情经过后说:“是你想多了,在我们自己家能发生什么事。” 姜夫人叹气:“但愿如此。” 正当他们要各自回屋就寝后,忽然从姜黎昕的房间传来一道尖叫声。 几人脸色大变,立即赶去。 远远地,他们就瞧见了倒了一地的护卫,而红衣也被人扒了衣服仍在院子里,只见几个女婢惊慌失措的跌倒在地上,害怕得说不出话。 姜少擎脸色大变,最先跑了过去,可他还没靠近就听见里头传来男女的喘息声,其中女人的哭声最尖锐刺耳。 屋内,男人把女孩压在浴桶外,两人居然还在行房,而其女主角居然就是姜黎昕,她的妹妹。 姜少擎如同晴天霹雳,而后赶来的姜历谦夫妻也傻了。 “啊——” 姜夫人猛地尖叫,恐惧又愤怒 姜少擎勃然然大怒,大步流星的上前忙把叶康从妹妹的身上扒下来。 虽在做着男女之事,但叶康却没有半分的快意。 他瞧见姜少擎,立即拔出腰间的匕首朝他捅过去。 而此时府邸的其他护卫听到声音已经蜂拥而上,但他们瞧见不着寸缕的大小姐时,一时也不知该不该上去帮忙。 姜夫人痛苦极了,她感觉从拿了件衣服赶紧盖在女儿身上,看着女儿身体的那些痕迹,她心如刀割,异常愤怒,跟疯了一般怒吼:“把这个畜生给我抓起来,抓起来——” 护卫听到命令立即上前。 不管叶康武功多好,但寡不敌众,几个回合下来他被打的鼻青脸肿,双手架在后背被迫跪下来,但他太骄傲了,不管被怎么踹打都不贵,后来是直接被人压在地上的。 姜黎昕被折腾得半死不活,早就晕了过去。 姜少擎心疼妹妹,眼泪直流,他看着叶康狠狠地踹了一脚。 姜夫人也是心痛极了,替姜黎昕整理好后又上前狠狠地给了叶康好几巴掌,把他的脸都给变形,一嘴血,鼻子也被赏出了血。 “畜生、你这个畜生——”姜夫人好似疯了一般踹打叶康,五官狰狞到扭曲。 叶康被打的不成人形,却仍旧哈哈大笑:“报仇了,漱玉,为夫给你报仇了哈哈哈——” 姜夫人愤怒极了,直接拿起旁边的花瓶重重朝叶康砸下去,叶康就这么被砸晕了。 人都晕死过去,但姜夫人仍旧不解气,咬着牙对他一顿好一顿拳打脚踢。 最后还是姜少擎拦住他:“他已经晕死过去了,先把他关起来……” “这个畜生,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我要把他剁成肉酱喂狗、喂狗——“姜夫人双目猩红,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 姜晚倾回到侯府已经天已经很黑了,她给红玉上了药。 “今晚好惊险。”春婵拍着胸脯说,“那二王子是怎么看端倪的,要不是小姐机智留了一手,这会儿我们早就败露了。” 姜晚倾低着头给红玉上药,没有说话。 今天在王府时,百里忽然来告知她阿釉跟花芽出事了,是叶康绑走了他么两个。 叶康威胁姜晚倾,让她帮他潜入姜府,他要为叶夫人报仇。 她最讨厌被人威胁,而且就算叶康绑走花芽两人,她也有办法把孩子平安无事的救出来,可那一瞬,她却妥协了。 不知是因为叶康威胁她时的心如死灰,还是因为他失去妻子的悲痛凄凉。 叶康与她妻子的遭遇,她一直都很同情,所以,她答应了,当时凤南靖也没阻止她,让她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办。 计划开始,她反悔答应了姜黎昕的邀约,她让叶康扮做红玉出现,叶康身形矮小,从被背影上来看与女子无异,只需用面纱挡脸,便能假意成真,只是后来遇见狄渊,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姜晚倾猜测,他当时可能就瞧出了叶康不是红玉,只是他估计也没想到,自己还安排了后手。 她收买了厨房的帮工,做杂货的。这样的家奴一般最好收买,因为做活脏累,也不得主人重用,只要稍微给点甜头,便能任意差; 里应外合,有了家奴的帮衬,红玉顺利的翻墙而入跟叶康换回了身份,这才能把狄渊暂时糊弄过去,可却也把叶康留在了姜将军府。 叶康恨极了将军府的人,杀妻之仇,不共戴天。可姜黎昕母女仍旧丧心病狂,对亡故之人污蔑诋毁,可明明是他们毁人清白,害人孩子,之后有紧追不放,活生生的把人给弄死了。 在他们说那些话时,姜晚倾是真怕叶康按奈不住当场动手。 红玉叹气:“叶康现在应该也为她的夫人报仇了吧?就是不知死的是谁。” “这个不在我们控制的范围内。”姜晚倾声音轻的听不出情绪,“叶康去了就没想过要活着回来,要是真的能替妻子跟孩子报仇,他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这三年叶康过得不必何漱玉舒心,失去了孩子,还时刻提心吊胆,活在随时会失去唯一亲人的痛苦挣扎中。 姜晚倾有些窝心,她明明不是同理心很强的人,却莫名的同情这对夫妻。 叶康需要的是一个机会,那她就给他一个机会。 春婵很担心:“二王子跟姜少擎交好,他会不会揭发我们,那姜将军府的人会不会来找我们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都做了,我就没想过要全身而退。”姜晚倾说,给红玉上完药后道,“今晚就不用去把花芽跟阿釉接回来了,就让那两小子好好在外面吃吃苦,他们以后再皮。” 春婵几人不敢有异议。 第240章 次日,姜晚倾正在给花圃的花朵浇水,花芽跟阿釉就被带回来了。 被关了一天一夜,这两小孩儿都有些灰头土脸,花芽小嘴儿都快撅上天了,似乎是在闹脾气。 她笑了声:“你们这是怎么了?” 花芽气呼呼,被抓回来后也不见得哭诉,估计没怎么被折腾,反倒是一脸被人欠了债的生气模样,末了他还傲娇的瞪了阿釉一眼。 阿釉双手一摊,说:“是他说要在临死前答应我一个要求的,我让他去做,他就生气了。” 姜晚倾眉头一挑,她记得自家儿子还挺大方的,可还没等她问出口,只见花芽气急败坏的嚷嚷:“你提的那是什么条件啊,哪有人临死前让人脱裤子的。” 姜晚倾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这两人被抓走后以为会挂,所以在临死前阿釉就让花芽满足自己的一个愿望。 毕竟都要死了,花芽也不好不满足小伙伴的要求,可谁料阿釉居然脱了他的可裤子。 姜晚倾哭笑不得。 阿釉却是一本正经:“这辈子我就没啥别的要求,只要能让我看一看男女间的不同我就心满意足,死而无憾。” 姜晚倾:“……” 这孩子小小年纪,却很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花芽委屈极了,觉得自己收到了轻薄,闹了好大的脾气。 平时花芽好说话,可是脾气一闹起来,姜晚倾都拿他没办法,但阿釉是个好脾气的,一直再哄,姜晚倾瞅着有些哭笑不得。 春婵忽然从外进来,说姜将军府的打杂家奴来了。 姜晚倾意会,让底下的人先把孩子带下去整理整理。 家奴被带进来,跟姜晚倾说了昨晚的情况,对于叶康强要了姜黎昕一事,她震惊不已。 “这怎么可……” 她下意识否决,毕竟叶康这么爱叶夫人,又怎会去碰别的女子,可想想,虽然他没有杀一个人,但却是对姜将军府最好的报复。 罪魁祸首姜少擎将会一辈子陷入对妹妹的愧疚中,而姜历谦夫妻也会一辈子痛苦。 他们或许也会后悔自己对叶康的赶尽杀绝,但也可能后悔没有早点赶尽杀绝…… 叶康就是想让他们尝尝自己跟妻子经历的痛苦,要的就是他们痛苦,而这也是叶康对姜黎昕言语恶毒的报复吧。 在这个时代,女子清白大于一切。 姜晚倾心中一片清凉,而后她又给了家奴一百两金子:“拿了钱赶紧跑路,否则这件事要是被捅出来,姜夫人知道你帮过我,就算是死,姜夫人也不会让你死的痛快。” 家奴打了个冷颤,接过银子说:“估计也会跟叶康那样被剁成肉酱吧……” 姜晚倾倏地一僵,红唇微抿,没有说话。 家奴走了,姜晚倾叹气,心中百般复杂,就像是打翻了调味料一般。 虽说下场很惨,但对于叶康而言,他或许也是开心的吧。 “送佛送上西,帮人帮到底,我就再帮他一次。”姜晚倾呢喃,命令交代了下去。 这会儿,花芽跟阿釉又在后堂闹了起来,两小朋友又在吵架了。 姜晚倾无奈极了,不过也没有逼迫他们和好,反正小孩子忘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下午,姜晚倾去摄政王府借了些人手护送阿釉进宫,她也顺便进宫一趟。 一路上,阿釉都在讨好花芽,但花芽似乎是真生气了,板着张脸不理人。 姜晚倾瞅着这小模样倒是有点像是凤南靖。 就这样,两人直到去了上书房都没和好。 姜晚倾留了红玉照看,而她去了幽冥殿。 才出上书房,经过御花园南角时意外遇见了狄渊。 这会儿虽过了正午,但日头仍旧毒辣,这个时辰除了宫人办事会经过,几乎没人。 姜晚倾淡声请安后离开,可狄渊却挡住她的去路,神秘的褐眸紧盯着她,高深莫测:“昨晚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姜晚倾泰然自若:“听说什么?” 狄渊笑了:“别跟本王装傻,你知道的。” 姜晚倾说:“王子在说什么,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狄渊淡笑,带着丝丝冷意:“你帮贼匪头子潜入姜将军府,助他报仇。 你当真以为本王子好糊弄,那晚你就是让他扮做婢女混入的姜将军府,否则姜将军府守卫如此森严,他怎么能混的进去?” 他声音一顿,又道:“能这么不着痕迹的又把人换回来,将军府应该也有人被你收买了吧。” 姜晚倾秀眉不着痕迹的一皱,猜的还真准的。 这个男人,是个棘手的。 她倒也不慌,毕竟这一切只是她狄渊的猜测,没人证物证的,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我是真的不知道王子再说什么。” “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本王子也只是觉得好奇罢了。”狄渊哼笑,“从前我觉得你可能是个角色,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妇人之仁,心慈手软,为了一个区区土匪而得罪将军府,你难过的日子可在后头。” 姜晚倾微顿,其实她还以为狄渊是来替将军府出头的…… “放心,你的这些破事儿本王子没什么心思参合。”狄渊说,把玩着手中的飞镖道,“当然,前提是你得不挡路。” 姜晚倾将这句话理所应当的带入到了不阻挡卞夜跟凤南靖的婚约一事中。 看来他们真的怀疑了什么。 这时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姜晚倾颔首,可下一秒却被对面的男人抵在墙上。 狄渊动作很重,甚至算粗暴的,他把姜晚倾推到墙上,虎口扣住她的下颚,褐眸很冷,却带着几分戏虐,唇居然朝她的压了下来。 姜晚倾脸色突变,双手抵扣在了两人之间,脸迅速别开。 狄渊的吻就这么的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王兄,你在干什么。” 忽而传来一道惊呼声,姜晚倾一抬眸,就瞧见卞夜跟凤南靖不知何时站在狄渊背后。 他是故意的。 姜晚倾猛地看向狄渊。 狄渊眸底闪烁着隐晦的光,仿佛在向她炫耀计划的得逞。 她气急败坏的推开他,可狄渊却纹丝不动。 “天啊王兄,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搞在了一起。”卞夜略带夸张的声音传来,似乎惊讶不已。 凤南靖脸色灰暗,英挺的五官仿佛凝聚了一团厚厚的霾色,冷冽又凌厉,带着一股令人发颤的骇意,他眉头紧锁,几乎是立即上前把二人扒开。 姜晚倾脸色难看,下意识想对凤南靖解释什么,可这兄妹两还在,她不能此地无银三百两,只能幽怨的瞪着狄渊。 狄渊低声吟笑。 卞夜上前说,声音很大,跟故意似的:“姜小姐,你是不是喜欢我王兄?那不如就趁机让殿下赐婚好了。” 姜晚倾蹙眉,瞪向卞夜。 “那怎么行。”一旁的男人冷不丁的开口,当着他们的面,居然霸道的将姜晚倾搂在怀里,“这是本王看上的女人。”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错愕又震惊的看着他。 他是被气疯了吧?怎么能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 第241章 卞夜跟狄渊先前就猜出了他们二人的关系,可却怎么也想不到凤南靖居然会当众承认。 众所皆知,他们北月国此次前来是来结秦晋之好,凤南靖当着他们的面说这种话,是要将他们北月国的颜面置于何地。 狄渊一直在逼迫凤南靖承认跟姜晚倾有私情,在他看来凤南靖是不会这么没分寸,可偏偏的他就是承认了,这会儿他们倒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姜晚倾的震惊不亚于他们的,而扣在她腰间的手却有不断收紧的迹象,她有些疼。 狄渊多少尴尬,但却仍旧声音爽朗道:“姜小姐一直对本王暗送秋波,各种照顾,还以为姜小姐对本王子有意思。” 姜晚倾拉这个脸,她什么时候对他暗送秋波了,真不要脸,这招挑拨离间真的是绝了。 “寅朝乃是礼仪之邦,肯定是二王子弄错了,将有礼曲解成有意,再者说,晚倾一向端庄大方,二王子不懂我们寅朝礼仪,这也是难怪。” 这话别说狄渊了,就是卞夜跟姜晚倾在旁听着也是尴尬。 这不就是讽刺狄渊自作多情不要脸吗。 姜晚倾痛快极了,但另一方面也是担心两国的邦交。 狄渊眉头一挑,倒是坦荡说:“那是本王子会错意了。” “那是当然。”凤南靖谦恭有礼,冷峻的面容却带着高冷的桀骜。 姜晚倾头疼,事情发展好像偏离得太过了。 之后凤南靖并没有与他们多说,牵着姜晚倾离开了。 卞夜神色复杂的看着前面二人愈发模糊的身影,道:“王兄,看来我们果真猜得没错。” “不,凤南靖比我们想想的更老谋深算,他不是鲁莽的人,不会随便的承认,就是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狄渊冷道,却饶有兴趣的摸着下巴,“但从这次看来,凤南靖似乎是真对那女的动心了。” 卞夜‘哦’了声。 狄渊疼爱的看着妹妹说:“不过你放心,不管凤南靖再怎么喜欢姜晚倾,他也不能娶她做正妃,摄政王妃这一位置只能是你的。你想要的,王兄都会给你,不管是谁,只要敢挡你的路,王兄有的是办法让她消失。” 卞夜抿唇,没说什么,只点点头。 ** 凤南靖光明正大的拉着她穿梭在宫道上,来往甚至还碰上了些宫人,他们惊讶又恭敬的行礼后,便窃窃私语着他们的关系。 “凤南靖你干什么,这里好多人的,你先松开……”姜晚倾挣扎说,仓皇的想挣脱她的手。 许是嫌她吵闹,凤南靖居然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大步朝幽冥殿去,他甚至是从正门进去的。 一回到寝殿,凤南靖就迫不及待欺身吻上她的唇,吮吸啃噬,没有多粗暴,但姜晚倾还是觉得疼。 他是吃醋了? 姜晚倾有点生气,他咬她,她就更用力的咬回去,甚至见了血。 凤南靖骑在她身上,蹙眉:“你咬本王?” 姜晚倾这会儿心里挺委屈的,她气凤南靖不相信自己,气呼呼的推开他要离开。 凤南靖双手扣住她的手腕,强势的钉在榻上,无奈又好笑的看着脸颊鼓鼓的小女人:“生气了?那本王下次轻点?” 姜晚倾脸上一红,气的挣扎了下,但男女之间的力气太过悬殊,她身上的男人纹丝不动。 “好了别闹了。”他败下阵来,碎吻却落在她的锁骨上,用力的吮了口。 “这到底是谁在闹,你不相信我。”姜晚倾控诉道,“你甚至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本王相信你。” 姜晚倾一愣,怀疑的看着他,否定道:“不、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跟狄渊真有什么,不然你为什么忽然这么对我。” 她委屈得不行。 每次生气,凤南靖就会在榻上折磨她。 凤南靖无意解释,可眼见她似乎真的上火了,只能无奈的从她身上下来道:“本王没有不相信你,更不会相信你跟狄渊会有私。信任是恋人间最必不可少的,本王不会不给你。” 姜晚倾拉着衣服,没好气说:“那你把我拉过来,公开我们的关系,这算什么,别以为我好糊弄。之前你生气,也是这样对我的。” 凤南靖想了许久,才想起她说的是之前崔晋远进宫的那次。 所以说,她这是在翻旧账了。 他有些无奈,但也严肃的强调说:“狄渊那人本王与他打过交道,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故意叫卞夜约本王让本王看到那一幕,无非是想离间我们,你觉得本王会上当?本王若是恋人间最基础的信任都不给你,就白瞎了我们这段感情。” 姜晚倾一愣,这会儿她倒是窝心了:“可你就这样把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这又是为什么?” “没什么不好的,北月国是带着和亲的目的来,本王与他们说,他们也未必敢与旁人说,毕竟这丢脸的可是他们北月国,也叫他们长个心,别把注意打到本王女人的身上来。” 他并非是一时冲动大男子主义作祟,他所走的每一步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姜晚倾愕然,凤南靖又道:“不过既然话说开了,他们虽也有所顾忌,但应该也会有所行动,你得当心点。红玉呢?红玉怎么不在你身边?” 姜晚倾解释了下,她其实主要是担心这两小家伙闹起来旁边的人拉不住。 “胡闹,上书房从不缺人手,以后红玉必须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姜晚倾点着头。 凤南靖知道她左耳进右耳出的性子,严肃的又强调了一遍。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只觉得他啰嗦,后来又与他说了姜黎昕的事。 对于姜黎昕的遭遇,凤南靖没什么感想,只讽刺说:“姜历谦夫妇溺爱儿女,让他们一家吃点苦头也好,可估计也不会长教训的。” 姜夫人心思恶毒,姜黎昕有过不止而不及,姜历谦虽在领兵打仗上颇有谋划,但在家事处理上太过懦弱,但国事大于一切,许多事情他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姜晚倾听出了言外之意,好奇问:“他们是不是做过了什么不好的事?” 凤南靖冷哼:“做过的恶事,可不在少数,不说姜夫人,就姜黎昕,你以为孟家小姐为什么会一直体虚。” 姜晚倾一愣。 凤南靖说,孟家小姐自出生后体质是虚,但也绝对不到动不动就会病危晕倒的程度,都是姜黎昕在背后策划,收买了常给孟家小姐看诊的大夫,孟家小姐身子才会一日日的虚弱,直到现在的病入膏肓。 “本王察觉时也已经晚了,这些日子孟国公都未上朝,估计想在家陪着女儿最后一程。”凤南靖说,语气里尽是惋惜,甚至……还是悲痛的。 姜晚倾没想在孟家小姐的病情背后居然有这样的隐情,只是…… 她倏地看向凤南靖。 凤南靖并非多管闲事的人,更不会插手家臣的事儿,但从这番话中听来,他对孟家小姐似乎格外惋惜。 第242章 姜晚倾也没多想,看了看天色,下床道:“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走怎么快?”凤南靖倏地扼住她的手腕,黑眸深不见底,稍微一用力就把晚倾带到了腿上,他邪肆的在她的锁骨处嗅了嗅,“今晚留下?” “不留。”姜晚倾拍了他一下,“我父亲说了,不能让我在唔……” 话还没说完,红唇就被男人给堵上了。 最后的结局,自然是走不了了。 她一向对他没什么抗拒力,说白了就是抵不住美色。 皇宫这边温存着,而姜将军府却闹翻了天。 姜黎昕失去清白,崩溃绝望,一清醒就歇斯底里的将房里的东西砸个稀巴烂,又喊又叫,就像个疯子。 即便叶康已被剁成肉酱喂狗,但人就难消她的心头之恨。 姜黎昕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被那个男人这样玩弄,就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 姜夫人心如刀割,心情同姜黎昕是一样的,可是她很奇怪:“将军府守卫森严,叶康怎么能潜进来?一定有人跟他暗中勾结。” 姜黎昕几乎是立即道:“是姜晚倾,一定是姜晚倾,除了她没有人这么害我。那些日子,也一直是她跟贼匪为伍,一定是她。” 姜夫人思来想去,似乎除了姜晚倾,就真的没有别人,顿时,她胸口有滔天的恨意在胸口翻涌,捏紧帕子:“这个贱人,简直可恨。” 她气的甚至喘不上气,却安慰女儿说:“女儿,你放心,母亲一定会为你报仇,母亲……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充满恨意的话,决绝又无情,那红肿的眼几乎又妒火要喷射而出。 而就在此时,管家忽然入内,道:“夫人,人抓到了。” 姜夫人眉目一沉:“带上来。” 叶康能这么顺利的潜入进来,府内一定是有人里应外合,而就在今天中午,管家发现厨房有个家奴跑了。 家奴被带上来之前就已经被严刑拷打过了,他鼻青脸肿,还没等姜夫人问话他就自己全招了,把姜晚倾是如何找上他,收买他的事情全盘托出,在身上甚至还搜出了姜晚倾给的一百两银子。 姜黎昕听说前因后果,气的上前狠踹了家奴:“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吃着我姜府的粮、拿着我姜府的银子,居然还敢害我——” 清白对于女儿来说最重要,她没了贞操,以后怎么嫁给盛准…… 这些个贱人把她毁了,完完全全的毁了。 姜黎昕心底有滔天的怒意,对着家奴拳打脚踢,居然就这么活活的把家奴给打死了。 姜夫人冷眼看着,因为家奴已经吐光了,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但最后家奴的尸体也一样被剁成肉酱为狗。 姜黎昕恨极了,拿着刀尖就朝侯府奔去:“我要杀了姜晚倾这个贱人。” “不行,你要是去了,那谁都知道你被人……”姜夫人声音一顿,极力阻止。 她冷眼看着家丁被打死而不是去找姜晚倾对峙,就是担心此事宣扬出去,那黎昕这辈子算是毁了。 一个失去清白的女人,不会有人要,这辈子都难以成为高官的正室嫡妻。 想到自己未来的下场,姜黎昕嚎啕大哭,嘴上却还不忘恶毒的诅咒姜晚倾,恨不得一道一道的活剐了她。 姜夫人心疼的抱着女儿,憎恨的呢喃:“放心,母亲不会让姜晚倾好过的,母亲会为你千百倍的讨回来。” 崔府 崔夫人正在池塘边喂鱼,她惬意淡雅的观赏者着价值百金的鲤鱼,而耳朵也没闲着听着下人的回话。 暗卫青柠说:“我们已经把出逃的家丁抓住并且扔到了姜将军府管家搜查的附近,我们手上拿捏着她的家人,他不敢乱说,只会指认姜晚倾的。” “那姜将军府的人知道一定很愤怒吧。”崔夫人说,嘴角勾起的弧度极其诡异。 “夫人英明,现如今将军府这边已经乱成一团,姜黎昕落得那样的下场,他们又岂会不恨,更不会放过他们认为的罪魁祸首。”青柠答。 崔夫人哼笑,漫不经心的喂着鱼食:“把收尾料理干净,别让人察觉出我们。要的就是挑动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为主子跟玉黛铺路,只有姜晚倾跟他们斗得越狠,我们才能坐收渔人之利,到时就看看凤南靖如何收尾。” “是。” 这时崔玉黛从旁处走来,崔夫人一个眼神,青柠便若无其事的站在她身后。 …… 姜晚倾是竖日清晨才离开的,她被凤南靖折腾了一夜,想起姜历城警告她不许跟凤南靖过夜的话,她就头疼。 要是姜历城知道她跟凤南靖就除了临门插一脚外的都做了,估计嘴都能气歪了。 本想悄无声息的潜回去,可好死不死的,居然在门口就撞见了姜历城。 姜历城那脸黑的跟什么似的,板着张脸,就差鼻孔冒烟。 姜晚倾挠着头,讪讪的笑了。 “女大不中留,为父说过什么你都当耳旁风了。”姜历城吹胡子瞪眼。 即便知道花芽是凤南靖亲生,可他们到底是没成婚,这要是在弄出第二个孩子来,这可如何是好啊。而且他是绝对不赞成这门婚事。 谁都知道北月国是未来的摄政王妃,难不成让他的女儿做妾?妾可就是奴婢啊。 姜晚倾一脸乖巧的听着训,姜历城也不是真生她的气,数落了几句就放人了。 在回吾湘阁时,姜晚倾遇见了白雅,白雅带着女儿溜达,他们一个小腹高高隆起,一个看上去小腹平坦,但估计是长教训了,身边都带了不少人,甚至还有几个她从未见过的奴婢。 红玉警戒的拉近跟姜晚倾的距离,低头提醒她说:“小姐,那两个新来的丫鬟不简单,武功怕是不在奴婢之下。” 姜晚倾倏地掀眸,不由多看了几眼。 白雅就是个井底之蛙,她是去哪里挖的武功高强的丫鬟,这年头有武功的护卫奴婢不难找,可要是找红玉这种级别的,难上加难。 “脸色不错啊,看来昨天晚上过得很销魂呢。”姜季春大言不惭道,可是比往常胆子更大了。 毕竟是吃过不少教训的,这放在以前,她绝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姜晚倾,果然身边有武艺高强的人就是不同。 姜晚倾挑眉,才扶了扶发髻,可白雅身后的奴婢却警戒的将他们二人护在身后,杀气腾腾。 红玉也十分警惕,几乎是同时挡在了姜晚倾面前。 空气中,不知何时钻进了火药味。 “姜晚倾我告诉你,这两个人可是我娘亲费了好大的劲才找来的,可不比你身边的那奴才弱,我警告你你最好别招惹我们,否则我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姜季春插着腰,别提多得意了。 第243章 姜晚倾倏地嗤笑一声,眸底带着他们看不懂的暗讽:“都快是要当娘的人了,却不想还是这么轻狂。” 姜季春不以为然的反唇讥讽,可姜晚倾的话却快他们一步:“你们这母女两都大着肚子,孩子都还没生下来就做尽恶事,也不怕这孩子生下来没屁眼,要生出个阴阳人,那可就不好玩儿了。” 姜季春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我的孩子自然会健……” “你们早上就这么多废话吗。”姜晚倾冷声的打断了,很不耐烦,“我奉劝你们一句,就算一肚子坏水,为了孩子,也最好在怀孕期间少做坏事,否则孩子要是因为你们的恶行全胳膊断腿的,那可就真的是追悔莫及。” 她嗤笑这离开。 姜季春却是一脸不屑,觉得姜晚倾是怕了自己才会这样说,否则这换做以前早动手了。 姜季春不知,但白雅却知道她所指何事,无非就是因为她帮这姜夫人拖延她在榭香阁一事罢了,但她也知道,姜晚倾不会因此心存报复,毕竟她只是帮凶,在这整件事件中不是做决定性作用。 她爱惜的抚摸着肚子,要不是为了王爷,她估计也不会在这档口招惹姜晚倾,但王爷却也是疼她,否则也不会让婢女来保护他们母子。 关于去南苑狩猎一事,姜晚倾已经准备完毕,她原本是想把花芽托付给南平王妃,但意外的是,南平王妃居然也去狩猎,她还以为王妃刚生下孩子会在家里将养。 后来没办法,她就只能把花芽放在宫中,让凤南靖的人照顾,跟阿釉在一起,也算是有个伴。 在启程的前一天中午,姜晚倾忽然接到了孟国公府的求助,这对老夫妻哭喊着让姜晚倾救女儿。 甚至连久经沙场的孟国公,在姜晚倾面前都哭成了泪人。 姜晚倾最后自然是去,她意外发现,顾太医居然也在,他看着姜晚倾摇摇头,束手无策。 原来,是顾太医告诉孟国公夫妇,这寅朝,若是姜晚倾都没别的法子,也就没人能救孟小姐了。 姜晚倾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孟卿兰,立即给她服用救心丸先撑一撑,可服用过后她却发现孟家小姐脉象跳动仍然不强,根本无力回天。 姜晚倾神色凝重,而她身边的春婵已经打开银针包等她施针。 她有个习惯可就是在服用救心丸后,一定会给病人施针护住心脉,之后才会进行下一步针对性的救治,可……孟家小姐已经用不上了。 姜晚倾扬手让春婵将布包收起来,而后从医药箱拿出强心丸。 强心丸一拿出来,春婵几人也会意了,默默站在一边。 孟国公夫人着急问:“姜小姐如何,我女儿还有救吗?” 姜晚倾没有接话,神色凝重的给孟家小姐服药。 顾太医叹气,已经明白了姜晚倾的意思。 就在姜晚倾要将强心丸塞入孟家小姐唇内时,孟家小姐却猛地睁开双,一双眼凌厉而冰冷,她倏地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姜晚倾,警惕又凶狠。 姜晚倾喂药的动作一顿,但却被孟家小姐猛地捏住了手腕,她声音虚弱却带着一股犀利:“你是谁?” “女儿、女儿你醒了,你居然醒了……”孟国公夫妇几乎喜极而泣,忙趴在女儿窗前。 顾太医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这孟家小姐已经昏迷了一个晚上,这姜小姐还没做什么她就忽然这么有精神? 顾太医看着姜晚倾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崇拜、倾慕,星星眼。 姜晚倾嘴角一抽,实在受不了顾太医的目光,其实她也不明白,孟家小姐怎么忽然就醒了。 她的救心丸可没厉害到这种程度。 “女儿啊,你终于醒了,你都快吓死爹了。” 我的女儿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母亲也不活了。” 孟国公夫妇哭的就跟泪人似的。 孟卿兰陌生而又警惕的看着孟国公府,面对他们的触碰也是左右闪躲,那双眼虽没有睁开时的这么凶恶,但也是充满警惕,甚至对于孟国公夫妇的触碰很抵触。 姜晚倾探究的看着她。 虽孟卿兰她几乎没接触过,可之前在国宴上,她分明是柔弱、温柔的女子,那温婉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而她从小被小心的养在深宅中,天真单纯,又怎会有那般复杂的目光。 难道是…… 姜晚倾倏地掀眸,淡道:“孟国公大人,小女还要接着为孟小姐治疗,需要安静跟空间,劳烦你们先出去。” 孟国公夫妻喜极而泣,眼见女儿起死回生,别提多配合了,对姜晚倾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忙带着下人离开了。 “你也走吧。”姜晚倾对顾怀辰说。 顾怀辰错愕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也要离开吗?” “顾太医你就赶紧离开吧,别耽误了救治。”春婵开始赶人了。 “你们也是。”姜晚倾看着春婵二人说。 春婵跟红玉都傻了,他们居然也要离开。 满是人群的寝房一下子变得空荡了,屋内就只剩下姜晚倾跟孟家小姐。 她转目看着缩在床头角落的女孩,她错愕又奇怪的看着自己的手,抓了抓,又不可思议的摸着自己的脸。 看着孟家小姐奇奇怪怪的动作,姜晚倾基本能断定她是借尸还魂,与她一样,但也就是说,孟家小姐是真的死了。 “需要给你拿面镜子吗。”姜晚倾靠在桌前,笑意浅浅的看着她。 孟卿兰眸色凌厉的瞪着她,透着一股危险。 姜晚倾淡漠一笑,并不将她的警惕放在心上,而是从袖口拿了个随身带的小铜镜递给她。 孟家小姐皱着眉,仍旧是一脸警惕,面对姜晚倾递过来的东西,她再三犹豫,最后才极快的拿过。 但她瞧见镜子里的自己时,孟卿兰一脸不可置信,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姜晚倾没有错过她的表情,说:“不用惊讶,你现在的确已经不是你了。” 孟家小姐疑惑的打量她:“你这话是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 她说道最后,似乎有点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处境。 “你是想说重生吧。”姜晚倾淡道,泰然自若的睨着她,“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前世是哪里人?” 难道跟她一样,也是现代穿越过来的? 孟家小姐显然没主意她的后半句,只是皱着眉问她:“什么是重生?” “……” 重生都不知道,那肯定不是现代人了。 姜晚倾解释:“就是借尸还魂。” 孟家小姐愣了愣,仍旧一脸不可思议,她哼笑一声,脸上却忽然浮现出悲伤:“借尸还魂还不如重新投胎,记忆是种累赘。” 听着她的呢喃,姜晚倾几乎可以猜出她前世的遭遇似乎不太好,但却也不知她是从什么地方穿越而来的。 第244章 姜晚倾上前重新替她号脉,但孟卿兰很警戒,几乎是立即反扣住姜晚倾的手,不是有意的,更像是身体的一种本能,但由于这具身体太过虚弱,她的力气根本比不得姜晚倾。 姜晚倾不会武功,但却轻而易举的将她的手扭转回来,强势的摁在被褥上,但孟卿兰也没有在反抗。 孟卿兰有种感觉,这个女人能帮她。 “身体仍旧是很虚,可看着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姜晚倾手。 “暂时?”孟卿兰显然不满这个回答。 “你这具身体已经被虚耗了整整十几年,借尸还魂本就闻所未闻,你觉得这具身体会因为你的到来会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姜晚倾说。 孟卿兰虽接受不了自己借尸还魂,可也不想就这么死去,她脸色很难看:“那我……还能活吗?” “能。”姜晚倾掷地有声。 孟卿兰松了口气。 “你有原主的记忆吗?”姜晚倾忽然问,“就是你这句身体的记忆。” 孟卿兰老实的摇头。 姜晚倾红唇微抿:“那一会儿我会告诉你的父母,就说你因为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因此失忆了,接下来你就好好的适应这句身体,代替原主活着,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重生。” 孟卿兰没有说话,黑眸却紧盯着她:“可你为什么帮我?” “帮了就帮了,必须要理由吗。”姜晚倾耸了耸肩说,“不过我所会的鬼医术并不适合调理你的身体,药到时顾怀辰顾太医会负责你的身体,你听他的就行,过几天,我也要去南苑狩猎。” 孟卿兰点头。 姜晚倾给足时间让孟卿兰接受这一切后,她才让孟国公夫妇进来,对于女儿的起死回生,他们十分激动,即便已经过了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可他们仍旧泪流满面。 孟卿兰显然对孟国公夫妇的热情跟关爱很不适应,有些手足无措,但估计是这句身体记住了疼爱她的父母,她的眼眶居然也是湿润得。 等他们热泪盈眶的‘相聚’后,姜晚倾说了孟卿兰失忆的事,孟家二老愣了下,又看看自家女儿。 遗失了过去十几年的记忆,甚至不记得作为父母的他们,孟家二老心中多少遗憾,可女儿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姜晚倾在调理身体上其实是逊色与顾太医的,她便将孟卿兰的身体交给他来调养。 顾太医为孟卿兰豪把脉,止不住的对姜晚倾竖大拇指,一脸惊叹:“天啊,孟小姐的身体完全好了,虽还有些虚弱,但却已经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他言语中尽是震惊,是真的对姜晚倾刮目相看,他忍不住问:“姜小姐您刚才是给孟小姐吃的什么?能否传授在下?这药丸要是能传扬下去,相信这天下阴阳相隔的痛事就少很多。” 说道后面,他十分激动。 姜晚倾“……” 她应该怎么解释才能把这个起死回生圆过去。 孟小姐道:“太医,您先替我开副方子吧,至于药丸什么的,太医还是不要太强人所难,毕竟这可是姜小姐的独门秘方。” 当代许多药家医术都是独门秘技不外传,就算是师徒也不一定传授,只传给亲子,是独家仅有的。 顾太医有些失望,但也后知后觉是自己唐突了,十分不好意思。 姜晚倾松了口气,孟小姐则是对她淡淡一笑。 这时,盛准忽然过来了,他脚步轻盈的跑进来,瞧见姜晚倾,似乎也格外惊讶:“你怎么到这来了?”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姜晚倾狐疑的看着他。 “是我叫人把小王爷请来的,那时我还以为女儿要走了,临死前……怎么也要他们见一见……”孟夫人擦着眼泪,即便女儿已经安全,可她仍旧惊魂未定,心痛不已。 姜晚倾顿时纪明白了,看来这孟小姐喜欢盛准啊。 也就是说,之前孟小姐拖着病体强撑着去国宴,就是为了见盛准一面,这也就是为什么姜黎昕要谋害孟卿兰的原因。 在顾太医为孟卿兰号脉完毕后,盛准就被孟家夫妇推到了孟卿兰床边,但显然,盛准跟这孟卿兰并不算熟悉,连话题都找不到, 而此孟卿兰非彼时的孟卿兰,对盛准态度很清冷,甚至没什么心思跟他说话,但在旁人看来,她就是体弱没力气开口。 盛准平日就跟孟卿兰没什么交情,两人几乎是在硬着头皮聊天。 “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你呢?” “挺好的,” “……” 姜晚倾都替他们尴尬,可孟家夫妇却很开心,毕竟女儿向来内向,平时就算见盛准,也扭捏着性子、红着张脸无法开口,这会儿能说上话,已经很好了。 就这样鸡同鸭讲了好一会儿后,孟卿兰借口身体才累,盛准这才得以解放。 要离开时,姜晚倾却发现旁边的红玉不见了,让春婵去找,最后红玉居然是跟孟卿兰的婢女剑梅一起回来的。 姜晚倾留了个心眼儿。 出孟府后,盛准猛地松了口气,翻着白眼,无语的瞥了眼孟府门口,不耐烦极了:“每次都来这招,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怎么样。” 姜晚倾捂嘴偷笑:“你就体谅体谅人家为父母的心情吧。” “我倒是也想体谅他们,只是他们隔三差五的就说孟卿兰要死了让我过来看她最后一面,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有那么闲吗天天来看她。” 盛准说话有些无情,“她要死也不快点死,提这口气来折腾我,要不是我父王跟殿下硬是让我多关心一下她,我才不来呢,这都好多次了。” 孟卿兰几次病危,命悬一线,每次孟国公夫妇都把盛准喊过来,一两次还好,这个次数一多,盛准也就不耐烦了,毕竟他跟孟卿兰也不熟, “你这话说得刻薄了。”姜晚倾瞪他,还踹了他一脚。 盛准不以为然,毕竟他本就是个混球儿,即便同情孟卿兰,可这些年来她每个月都几乎都要死上三四次,那点怜悯之心早就消磨得差不多了。 姜晚倾上车离开前看了眼孟府,叹气。 到底这孟卿兰还是没能在临死前见到她心上人一面,也未能表达自己的心意。 不过…… “你说凤南靖也让你来看孟卿兰?”她问。 “是啊,不然只有我那老爹一道命令,小爷我也不会次次都来。”盛准摇着头,委屈得不行,但似想到什么,又解释说,“你也别多想,凤南靖也只是看在孟国公为国效力的份上,否则他也不会管这闲事儿。” 姜晚倾并没有吃醋,只是觉得奇怪。 为什么凤南靖就这么关心孟卿兰,这要说为国效力的将军将士,不仅只有孟国公一个,可也没见他关心过谁家将军的子女。 第245章 姜晚倾跟盛准在外面吃完饭才回去的,盛准还不忘提醒她要多带点驱蚊膏,南苑那边的蚊虫很多,而起那边卖的驱蚊膏并不如寅朝的驱蚊膏好用。 姜晚倾了解,在与盛准吃茶时,眸光却不着痕迹的打量旁边的红玉。 红玉之前是暗卫,一直在秘密帮凤南靖处理事务,极少接触外界之事,可她看上去似乎跟孟卿兰的婢女很要好。 回府后,姜晚倾直接质问了她。 红玉对她也没有隐瞒,说:“其实剑梅是我的表妹,我们从小被殿下选中培养成暗卫的,不过在我们各自独立能接受任务后,已经有五年没见了。” “剑梅也是凤南靖的人?”姜晚倾微愣,“那我是不是能理解成剑梅之所以到孟卿兰身边,是凤南靖的意思?” 红玉点头。 姜晚倾沉默了。 虽红玉说会效忠于她,可姜晚倾却知道,红玉真正效忠的主子是凤南靖,那么同理,剑梅肯定也是。 凤南靖知道姜黎昕暗害孟卿兰,所以让剑梅过去保护,可……这是为什么? 姜晚倾可不相信这是凤南靖看在孟国公是两朝元老、战功赫赫的原因。 凤南靖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 临行的前一天,姜晚倾想进宫跟儿子一起度过,但是意外的,她却接到了孟府的求助。 原来是孟国公夫妇知道她与盛准关系好,便请求她替其邀请盛准来孟府,是孟卿兰要见的。 姜晚倾觉得奇怪:那你们怎么不自己去找他?” 孟国公叹气说:“这小王爷脾气有点大,因为昨天找过他,这会儿我们让人去请,他却怎么都不肯来,说是抱病不适,我们想着姜小姐跟小王爷关系好,便想请小姐帮个忙。” “……”这前一天还生龙活虎的,才一晚上就病的起不来,这找借口也不找好点。 这么敷衍的借口,怕也就只有盛准能说的出来了吧。 天气太热,姜晚倾没有亲自去找盛准,而是让春婵去了,盛准见着是春婵来,这个面子肯定会给的。 姜晚倾去见了孟卿兰,才过一晚上,她的起色却好了不少,甚至都开始吃肉了。 孟卿兰无奈说:“只有吃荤食身体才好得快,但原主一直都是吃素,我这会儿吃肉恶心得厉害。” 姜晚倾了然,问:“不过你怎么忽然想到要见盛准?” “不是我要见,而是孟卿兰要见。” 姜晚倾愣了下。 孟卿兰就解释说:“原主还未完全死去,还撑着口气隐藏在这具身体里,不过许是她也知道自己活不成,也没有怪罪我霸占了她的身体,只是临走前希望能向盛准表达自己的心意。” 姜晚倾恍然大悟,而这会儿盛准也来了。 盛准一身蓝白色锦袍,神清气爽,看着干净爽朗,英挺的脸庞帅气十足,虽看上去没有凤南靖那般沉稳,但他也有自己的精致跟阳光。 一进门,瞧见姜晚倾,盛准就甩了她一个大白眼。 “……”姜晚倾汗颜,“孟卿兰有话对你说,你有耐心点,我在外头给你们放风。” 盛准黑人脸问号,这在孟府还要放风,当这是龙潭虎穴呢? 姜晚倾离开了,还利落的给他们带上了门,但她出了门却没走,偷偷摸摸的猫着腰在门前,舔着手指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 春婵、红玉:“……” “小姐,你这样不好吧?”春婵小声说。 “我觉得挺好的。”姜晚倾摆着手,让他们别捣乱。 房内,盛准站在床边,抖着右腿,痞里痞气的,似还带着些不耐烦,而靠在床上的孟卿兰似乎也有些拘谨,爱慕而羞涩的看着他。 姜晚倾看着这孟卿兰状态不太对,现在这个,应该是原主。 时间缓慢流逝,而姜晚倾在门外晒了一刻钟,但里头仍旧是没声音,孟卿兰欲言又止,话都说的不哆嗦,后来她才结巴的说出一句‘我喜欢你’。 盛准的背影显然愣了下,。 其实他看出了孟家小姐喜欢他,可却也没想到以她的性子会说出来。 许是想到了某个女人要让他耐心点,盛准淡淡说:“抱歉,我并不喜欢你。” 孟卿兰其实早有所料,可眼却忍不住红了,她牵强的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的另有其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在临走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她带着哭腔,声音满是哀求。 盛准不明白她那句临走前是什么意思。但最后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外头的姜晚倾看的很起劲,她听见孟卿兰让盛准走过去,紧接着……她居然就吻上了盛准。 姜晚倾差点没惊叹出声,笑的一脸幸灾乐祸。 而盛准似乎也没想到孟卿兰居然是这个请求,愣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要推开她,可这会儿孟卿兰却更快的推开盛准。 “玩儿我啊。”孟卿兰错愕的声音满是嫌恶,一改刚才的柔弱。 盛准也傻了,不满说:“是你主动的。” 孟卿兰似乎有些记不清,头疼得扶额。 这下盛准可就不爽了,明明她主动地,可却搞得好像被他吃豆腐一样。 盛准这火爆脾气一下子就要爆发了。 姜晚倾瞅着,忙推开门拦住盛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算了算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刚才那一吻还没完毕……原主就走了。 “气死我了。”盛准火冒三丈,觉得自己吃了亏还被甩脸色,愤愤不平的走了。 孟卿兰这会儿脸色也难堪,姜晚倾让人出去关上门后问:“她走了?” “走了……”孟卿兰扶额,“只是她未免也太不地道了,走之前也不知道把人推开。” “算了算了,一个吻,换一具身体算好了。”姜晚倾安慰她。 孟卿兰有些心堵,估计是前世没接过吻,一直耿耿于怀。 这回儿外头忽然传来盛准的嚷嚷声:“你还在里面杵着干什么,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你不进宫看儿子啊。” 姜晚倾这才想起来,跟孟卿兰告别后立即进了宫,而盛准也进宫,不过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的跟她抱怨自己被豆腐,跟个啰嗦老太婆似的,没完没了。 之后进宫的一整天,姜晚倾都在陪花芽,就连一向苛刻严厉的书房师傅也准假花芽,估计是凤南靖命暗中通融 花芽也知道父母要出远门,十分不舍。 姜晚倾又何尝舍得,她甚至后悔答应了凤南靖去南苑,不过也她发现,即便过了好几天,花芽似乎也没跟阿釉小朋友和好的意思,仍旧冷这张脸。 阿釉也是一个劲儿的讨好,但似乎没什么用。 她有些无奈,也不知花芽这性子像谁。 第246章 次日,他们是早上启程的,因为南苑距离京城有段距离,赶路两天一夜才能到达,一路上长长的队伍,军队成群,浩浩荡荡,就跟打了胜仗的将军带兵回城一般,声势很大。 万户侯府这边虽也能跟着去狩猎,但庶出是没资格跟着去的,只有正室嫡出才能去,而姜历城长途跋涉的话会晕车,因此侯府也就只有姜晚倾一人去。 凤迎蕊怕姜晚倾一个人孤单,特意换了马车与她一处。 姜晚倾一路上倒是惬意,她平时除了在京城四处走走,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迷雾森林了,虽舍不得儿子,但她心里也是挺亢奋的,但凤迎蕊可就惨了。 才刚出城门,凤迎蕊就十分不舒服,脸色惨白,还吐了一次。 姜晚倾问过后才知道原来她晕车。 “你晕车还去,这得赶两天一夜的路呢。”姜晚倾忧心说,给她递了水。 “这南苑狩猎一年一度,挺难得的,不去可惜了。”凤迎蕊扯着唇角说,含了一颗酸溜溜的话梅止吐。 话是这样说,其实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受这罪,无非是想多看几眼心爱之人罢了。 姜晚倾也没多想,替她针灸缓解不适。 赶路了半天,由于中午日头太过猛烈,人在车上坐着都受不住,更别说马匹了,在正午时分,他们便在周边的树林里休息,一个时辰后再继续赶路。 凤迎蕊极其难堪,刚一下车就又吐了,这会儿胃里都没什么东西,吐的都是胆汁。 姜晚倾忧心忡忡。 “没事的,我吐一吐就好了。”即便难受的要死,可凤迎蕊却仍旧扯着嘴角对她笑。 “行了,你别笑了,现在这模样笑的比哭还难看。” 姜晚倾睨着她,虽说是嘴毒,但身体还是很老实的为她针灸缓解。 因为不知道凤迎蕊晕车,姜晚倾来时也没给她准备什么,若是她提前知道,就能准备些药草,她也不至于这么难受。 最后,姜晚倾决定趁着休息进树林给她寻些草药。 虽说晚上会在路边的客栈停宿,但周围都没什么药铺,在这么下去,怕是没到南苑凤迎蕊半条命都没了。 进去树林,姜晚倾一路找了许久。 这片树林虽有许多药草,但对于晕车没什么作用。 天气很热,姜晚倾走了不过才两刻钟的功夫,背后的衣服就几乎都被热汗浸湿了,这天儿还这不是一般的热。 忽然,有男女暧昧交缠的声音传来,夹藏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令人浮想联翩。 姜晚倾正猫着身子找药,却倏地被这道声音寒颤得抖了抖。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 她皱了皱眉,古代人这么保守,应该不会在野外还弄吧? 听声音,那对男女距离在她不远的方向,好奇心驱使,姜晚倾居然还真追着去看了。 她很好奇,究竟是谁这么开放,居然敢在野外这样弄。 姜晚倾没走几步,就瞧见了传出这声音的男女。 男人把女人押在树上,衣服完好,倒是那女人,几乎已经光了,衣服被男人甩得老远,靠着的那棵树也摇晃得厉害。 看那女的服饰,似乎是丫鬟,而男的…… 姜晚倾眯了眯眼,凝神看,好像是…… 这时忽然有只手从后捂住她的嘴,姜晚倾吓了一跳,要不是嘴被人捂住,她这会儿得吓得尖叫。 盛准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心翼翼的拽着她离开。 他们走了一段距离,可那道喘息声仍旧听得见,姜晚倾这才问:“你怎么来了?” “听迎蕊说你独自进树林好久没回来,我猜你估计遇见了野兽,所以进进来给你收尸。”盛准说着,鄙视的睨着她,“本还担心你出什么意外,但没想到你在这偷窥偷得还挺高兴的。” 姜晚倾脸色涨红:“谁、谁偷窥了,我是好奇才去看看的好吧,还有你别咒我成不成,这深山老林的。” 盛准瘪嘴,默默的翻白眼,问她药草的事儿。 “药草倒是见了不少,但对晕车都不太管用。”姜晚倾叹气说。 “找不到就算了,这难得下车休息,一会儿还得赶好几个小时的路,你不趁机好好休息忙活啥,放心吧,迎蕊死不了的。” 姜晚倾觉着他这话也太缺心眼儿了,原她还想多找会儿,但却被盛准拽着出去,最后误打误撞,在另条回去的路时找到了草药,背心草。 背心草有缓解恶心,提神醒脑的作用,含在嘴里,晕车,晕船用都很合适,口感有点像是薄荷。 姜晚倾高兴坏了,一连采了许多。 盛准骂骂咧咧说她屁事儿多,但还是撅着屁股替拔草药。 回去后,还有一刻钟就要启程,凤迎蕊见他们许久没回,担忧不已,差点让人告诉百里带人去找了。 “她有什么可担心的,一点事儿都没有,你知道她在里面干啥吗?看人行房呢,啧啧!”盛准啧嘴,那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凤迎蕊‘啊’了下,脸红的跟什么似的,懵逼的看着姜晚倾。 “你胡说啥呢,我就好奇看了眼。”姜晚倾气急,还踹了他一教。 盛准躲着,却仍旧一脸‘你原来是这样的’表情对凤迎蕊说:“你说她得饥渴成什么样啊,估计没少看金瓶梅,说不定还经常去澡堂看男人洗澡。” “你丫的还说!”姜晚倾咬牙切齿,对准他的屁股飞起就是一脚。 盛准嚷嚷,大喊大叫,当然,他也不是白挨踹的,姜晚倾踹他一脚,盛准也必定踹回去。 两人的打闹声在安静的队伍中尤为显眼,嘻嘻哈哈的声音回荡在马队中,给这闷热的天气增添了几分喜悦,听着让人心情没这么糟糕。 有人听着欢声笑语心情好,那自然也有人心情差了,而姜黎昕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她的马车就跟姜晚倾的隔了两个马车而已,看着他们闹成一团,她攥着拳头的手指甲都快陷进了肉里,胸口的妒火翻滚燃烧,几乎都要将她头发烧焦了,本就烦闷的心情,现在更是暴躁。 “小姐,天气太热,喝点水吧。”丫鬟给她端水过来。 姜黎昕火冒三丈,拿起杯子就狠狠地砸在了丫鬟的头上。 碰的一声,那么厚重的杯子就这么碎在了丫鬟的头上,丫鬟头顿时血流如注。 “喝什么喝,贱骨头一点眼力价的没有,本小姐现在有心情喝水吗。”姜黎昕骂着,还不解气,甚至还甩了压花一耳光。 丫鬟的鼻血当即就被扇飞出来,甚至还溅到了姜黎昕的脸上。 姜黎昕嫌恶得尖叫,火气更甚,气的一连踹了婢女好几脚,她咬着牙,往死里下手。 丫鬟眼冒金星,疼得痛哭连连,而周围休息的官家女眷对这边频频回视,只觉得她残忍。 第247章 姜少擎刚交代完下人便瞧见妹妹将丫鬟往死里打,他忙上前阻止。 “你干什么,她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打她。”姜少擎说,忌讳的看着周围的人,低声说,“小心让人看了闹笑话。” “谁让她让我不痛快,作为一个贱婢居然还敢给主子添堵,我就算打死她也是活该。”姜黎昕咬着牙,异常暴躁,可她的目光却频频落在不远处的盛准跟姜晚倾身上。 姜少擎懂了,她这那里是因为丫鬟做事不当惩罚,分明是嫉妒盛准跟姜晚倾闹腾才生气的。 他无奈的叹气,让丫鬟赶紧离开,道:“你这样不分场合的责打奴婢,会让人觉得你恶毒,这对你的名声有损。” “名声?我现在都已经被人糟蹋成这样了,我还有名声吗?”姜黎昕冷冷的推开他,哼着笑,“哥哥,我现在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这都是拜你所赐啊,你可没资格嫌弃我。” 姜少擎心中一痛,刚想说点什么可姜黎昕却冷笑着扭头上了马车。 再上车时,她因为马夫拿垫脚凳慢了些,还踹了马夫好几脚,破口大骂。 姜少擎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家妹妹,叹气。 自从被人糟蹋后,她的性格就变得越来越火爆,动不动就打骂下人,出事的这些天,她都打死两个人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三年前犯下的罪孽。 而另一边,姜黎昕在打骂下人,姜晚倾几人是不可能听不见的。 就算隔着一段距离,但姜黎昕还是吓到了凤迎蕊,她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说:“黎昕这是怎么了?以前她脾气虽然也不好,可也不会下手这么重。” “她一向狠毒,现在不过是变本加厉罢了。”盛准冷漠说,对于她的残忍,心里也是唾弃。 姜晚倾没说什么,但心里也知道,她的这番举动,无疑是对她跟盛准打闹的不满。 他们没有在闹腾,而是聚在一起啃了点干粮,后来启程盛准才回去。 后来半天路程,因为有背心草,凤迎蕊没有那么难受了,口腔中所蔓延的清凉,让她舒服许多,甚至还小憩了一下。 姜晚倾在车上睡睡醒醒,时不时还会想到树林那荒唐的一幕。 其实她也是真想不到,他居然是那样的人。 黄昏时分,他们在三星镇落了脚,说是个小镇,其实镇上几乎没什么人,年轻人大多都去打工了,就只有一些老弱妇孺,甚至连菜市场都没有,这里的人都自给自足。 马车落了轿,是凤南靖身边的人去办理入住手续的。 皇室每几年都都会经过三星镇去南苑狩猎,每次皇家出巡之前都会让人提前来通知让客栈布置好,但由于厢房有限,上等房只有那么几间,除了凤南靖跟几个王爷重臣,就只有狄渊兄妹能住上等房了,其他人就只能马马虎虎的凑合着。 客栈平日居住的人不算多,客栈房子修整的马马虎虎,厢房空间很小,就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但还算干净,当然,跟凤南靖他们的厢房是比不了了。 出行一整天,姜晚倾就只能远远地看着凤南靖,这么多人都在,他们也没能说说话,到底他们的关系要是真的公开,北月国使者会很尴尬。 直到现在,姜晚倾都不了解凤南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晚饭,她是跟凤迎蕊还有盛准在一块儿吃的,而凤南靖跟狄渊几人坐在最显眼的那一桌,距离他们很远。 “别看了,要真这么想,直接过去吃不就好了。”盛准摇着头啧嘴,“瞧你这望眼欲穿的那样子。” 姜晚倾瞪他,还爱在桌上踩他一脚:“你个单身狗给我闭嘴。” “你居然说我是狗?胆儿挺肥啊。”盛准张牙舞爪的才踩回去。 桌下两只脚打得火热,而坐在中间的凤迎蕊很无奈。 从开始的彷徨到现在的习惯,她已经不认为姜晚倾跟盛准会打起来了。 而另一头,凤南靖他们正吃着饭,狄渊眼尖的瞧见不远处在桌下打闹的男女,瞥了眼神色冷硬的凤南靖道:“你这女人看着不太安分啊,居然大庭广众下跟男人闹。” 他语气里尽是鄙夷之意。 卞夜回头看了眼,咬着筷子,心里空荡荡的,有些不是滋味。 “本王记得你跟凉羲将军关系不错,从前见你们吃喝经常在一处,这次出使寅朝,怎么不见凉羲将军一同前往。” 凤南靖淡声说,漆黑的眸此刻凉意十足,“怎么?现在不用她了?” 狄渊眉宇间的戏虐顿时变成了寒意,他褐眸看着凤南靖,脸部线条冷硬得不行。 卞夜心惊胆战。 凉羲是北月国著名的女将军,闻名六国,是出了名的女将、军师,有赛诸葛之称,上能打仗,也能出谋划策,北月国这几年国力飞速发展,其中更有凉羲不小的功劳,而她王兄,几乎更是与凉羲形影不离,可是…… 卞夜眸底一片冰凉,她瞅着桌上冷气相当的两男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默默的放下碗筷说自己吃饱跑路了。 这顿饭,姜晚倾吃的还挺开心的,吃饱喝足后,她便回房睡觉,赶了一天的路,她疲倦至极。 睡得迷迷糊糊,姜晚倾后来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有些烦躁,没理,翻了个身继续睡。 “砰砰——” 原温柔的敲门声,后来就成了砸门声,与此同时,外头还想起盛准那破锣嗓:“睡什么睡,起来嗨。” 嗨你个死人头。 姜晚倾烦躁,一看窗外,天色居然还是黑的,可她已经睡意全无,气呼呼的撸起袖子就要出去打爆盛准的狗头。 “你个王八蛋,不好好睡觉敲什么敲……” 她嚷嚷着,可一开门,就瞅见盛准提着两只白花花的公鸡怼她面前:“烤鸡吃不吃?” 凤迎蕊也在,她腼腆的笑着站在盛准旁边。 “吃!” 三星镇的晚上有些凉,昼夜温差很大。 姜晚倾懒得盘发撸妆,换了身衣服披头散发的就跟他们下去烤鸡,春婵担心她冷,还给她带了件披风。 客栈前院,掌柜的已经给他们起好了火堆,虽然天凉,但坐在火堆旁,也不会让人觉得冷,温度刚刚好。 春婵默默的看着手上的披风,白拿了。 他们三人围着火堆坐,凤迎蕊挨着姜晚倾,而盛准就坐在他们对面,他烤鸡的手法很熟练,一下子就把鸡架起来了。 姜晚倾睨着他:“看来你也没少吃鸡嘛。” “那是当然,我经常做鸡的。” 姜晚倾以意味深长的‘哦’了声:“那你做鸭怎么样?” “做鸡跟做鸭都差不多。”盛准得意的用拇指指着自己,“我做鸭的技术也是很棒。” “我看着你这身板,的确是做鸭的一把好手。”姜晚倾笑的别提多鸡贼了。 盛准看着某人不怀好意的笑,总觉得自己好像坠入了什么文字陷阱。 第248章 狄渊的凝视 “这次去南苑狩猎,也不知会不会碰上什么野兽。”凤迎蕊缩着身子说,“我最近一次去南苑狩猎是在六年前,那时先皇还在,听闻当时殿下还射杀了一头勐虎。” “真的假的?”姜晚倾摸着下巴道,“那虎肉味道咋样?” “那次我有去,说真的。”盛准边照顾鸡边说,“后来先皇还嘉奖了摄政王,将自己的狐袍赐给了凤南靖,至于那老虎肉……味道真不咋地,还不如鸡肉。” 说道后面,他还比了比自己的烤鸡。 “我有点害怕。”凤迎蕊打了个冷颤,“我猎个兔子小鸟的还行,再大一点的动物就太吓人了。” xiaoshutingapp.com 盛准说:“这有什么可怕的,越大越刺……” “好巧啊。” 低沉的声音,忽然从客栈内冒出两个身影。 姜晚倾几人顿了顿,均起身行礼。 “王子、公主安好。” 卞夜跟狄渊缓缓走来,狄渊澹声免了礼:“既然是出来玩的,那就不必太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哦,多谢王子免礼。”姜晚倾回应极快。 正巧,她也不喜欢动不动就弯腰叩拜。 盛准瞥了她一眼,有脑子的都知道这只是客套话,但她偏偏装煳涂。 卞夜看了姜晚倾一眼,狄渊则是笑笑,似乎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建议我们一起吧。”狄渊问,也没着急坐下来。 盛准翻动着烤鸡:“我就是个做鸡的,问我老大吧。” 他比了比姜晚倾,理所应当的把问题抛给了她。 姜晚倾白了他一眼,即便她的确不喜欢这两兄妹,但烤个火而已,她也不至于这么小气。 “王子不嫌弃就行。”姜晚倾说。 卞夜没吭声,而是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坐下,而狄渊……居然在众目睽睽下挨着姜晚倾坐下了。 姜晚倾给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起来。 盛准脸色突变,倏地起身,凌厉的眸色即便在黑夜中都仍旧显目。 狄渊一脸澹漠,似乎不明他们反映为何如此大,戏虐道:“都说免了礼,你们还站起来干什么?” 姜晚倾脸色忽青忽白,他才是真的揣着明白装煳涂吧。 “你过来我这边坐。”盛准忍住怒意,板着脸说。 即便他再混蛋,也知道北月国是不能随便开罪,不管怎么生气都得忍着。 而且这个狄渊并不想表面的这么浮躁轻狂,他这个人……深沉得可怕。 姜晚倾直接的板起了脸,在盛准旁边坐下,而凤迎蕊坐在对面,她身边坐着的从姜晚倾变成了狄渊,多少尴尬变扭。 姜晚倾在气头上,也没顾得上她,而盛准原就不在意她,两人一时也没注意她的情绪。 原融洽的气氛因为狄渊兄妹半路插进而变得尴尬,一时间,就连多话的姜晚倾跟盛准,谁都不愿意说话。都冷着张脸。。 姜晚倾心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煞风景了吧。 卞夜心里也是古怪,不明白王兄怎么就变得这么随便轻狂了,明明知道姜晚倾是凤南靖的女人,却还去招惹,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她越来越看不懂王兄了 狄渊似乎察觉不到气氛的僵硬跟众人的不自然,他烤着火,漫不经心,似乎也不知在出神的想什么。 盛准看着鸡也差不多了,他嗅了嗅。 烤鸡香喷喷的,光是香味都能让人胃口大开。 姜晚倾也真是饿了,迫不及待的指着鸡腿说:“我要这部分的。” “你还真不客气。”盛准睨了她一眼,还甩了个白眼,“今天迎蕊坐车这么辛苦,鸡腿先给她,一会儿再到你。” 他说着,还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高大上的模样。 吃人嘴短,姜晚倾那儿敢有异议,而意外获得鸡腿的凤迎蕊也是受宠若惊。 盛准直接给凤迎蕊掰了只鸡腿过去,凤迎蕊烫的抽冷气;而之后才是姜晚倾。 盛准虽是一脸嫌弃,但他把鸡腿递去时,不仅用干净的竹叶包着怕烫,还却忍不住嘴碎叮嘱她小心。 卞夜感觉被人冷落了,心里不是滋味,可还没等她开口,盛准就说:“剩下来的就是公主跟王子的了。” 他把剩下的部分递过去。 卞夜‘哦’ 了声,如愿以偿接过烤鸡,可她仍旧不是很开心。 小时候在家宴皇宴上,鸡腿总是先由长辈给晚辈分下去的,倒也不是多缺这一个鸡腿,而是这鸡腿代表着疼爱,因为在意一个人,所以才想要将最好的给她,这是代表特殊的偏爱。 卞夜心里酸熘熘的,眼馋的看着姜晚倾手中的鸡腿,可她却也不见得有多想要凤迎蕊的。 因为她知道,只有姜晚倾的那只鸡腿才是特殊的。 狄渊倒是没有多想,他利落的把鸡的上半身一分为二。 姜晚倾皱眉:“那你不吃啊?” “我这不是还有鸡没做吗?我可告诉你们哦,这剩下来的这只鸡我一人独享。”盛准哼哼道,一脸不可一世。 姜晚倾极其嫌弃的看着他:“瞧你那熊样儿~” 众人烤着火,美滋滋的吃着烤鸡,有美味的食物作为调解,气氛也不是刚才那么僵硬。 后来,卞夜提议说跳舞。 “难得大家心情都这么好,不如我们来跳舞吧,吃着烤肉,围着火堆跳舞那才好玩儿呢。”卞夜说。 在说到舞蹈时,她整个人都是发光的。 盛准却是哼笑,毫不留情的鄙视姜晚倾:“得了吧,就她这样的,像是会跳舞的吗,练蛤蟆功的还差不多。” 姜晚倾:“……” 他不说话是会死还是怎地。 凤迎蕊弱弱的举着手说:“跳舞的话……我也会一点。” 贵族家的小姐几乎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然,舞蹈更是不可缺少,像是姜晚倾这种只会医术的,甚至都不识字的那种,简直是个贵族圈里一朵极大的奇葩。 盛准毫不留情的戳姜晚倾的痛点:“你瞧瞧别人,再瞧瞧你自己,不仅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还是个文盲。” 姜晚倾一记死亡目光射去, 狠狠用手肿捅他一拳。 一旁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狄渊倏地一愣,脑海中有段刻意被遗忘的记忆顿时涌上脑海。 用手肿捅人,她以前也很喜欢这样做。 姜晚倾这边跟盛准打闹着,余光却瞥见对面的狄渊出神的看着自己。 那眸光很奇怪,深沉,却又带着几分悲伤,像是在看自己深爱的人。 深爱的人? 咦惹~ 姜晚倾一阵鸡皮疙瘩。 喜欢绝世医妃()绝世医妃。 第249章 今晚睡本王这 卞夜开始在火堆前跳舞了,她哼着歌,旋转,抬脚,舞姿优美,功底很强,因为是北月国的舞蹈,他们看着多少新颖。 凤迎蕊也想跳,给自己心爱的男子跳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因为等她到了年龄出嫁后,怕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但卞夜跳完一曲又一曲,越跳越上头,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盛准挺喜欢看歌舞的,不然也不会老往窑子里钻,而没什么艺术细胞的姜晚倾看了开头后面就有点看不下去了,默默的啃着鸡腿。 啃完一只鸡腿后她已经是一手油了,就想去后院洗手。 盛准说:“你就别洗了,一会儿还有两个鸡腿呢。” 刚还说这只鸡都归自己,但心里却还是想要留给姜晚倾的。 卞夜正在旋转,听着他们的对话,脚下一扭,差点没摔倒。 狄渊蹙眉,上前搀扶:“没事吧?” “没事。”卞夜摇着头,余光却不由得打量盛准,而盛准根本不在意她,就连差点摔跤了也不带正眼看她的。 “你这鸡还得好一会儿呢,我还是先去洗洗手吧,反正也就在后院。”姜晚倾说。 盛准也没再拦着,但多少担心:“要不要我陪你?” “陪你个死人头,你以为我真的只是去洗手?”姜晚倾翻了个白眼,她还想上大号呢! 盛准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之后便是一脸嫌弃的让她快去快回:“把手洗干净点儿,别带着一身味儿回来。” 姜晚倾:“……” 她是不是应该找块砖头打爆他的狗头。 姜晚倾去了后院,解决完后在水井旁洗手。 客栈的后院很空旷的,这会儿一个人都没有,挂着的灯笼的灯光也是微弱,甚至还不如今晚的月光来的明亮。 洗完手姜晚倾正打算回去,可就在这时候忽然有只手爬上了她的腰间,一用力,她便跌进了一个怀里。 姜晚倾被人从后抱住,轻薄的霓裳贴着炙热的胸膛,她原还有些慌张,但那个受惊的心很快就被对方专属的清冽气息安抚了。 她嘴角忍不住扬起,侧目看他:“你怎么跑出来了?” “想你了。”凤南靖道,温软的唇贴在她如同丝绸般冰凉丝滑的颈间,吮了口:“你呢?有没有想本王。” “你有什么好想的,不想。”姜晚倾哼着鼻子,傲娇极了。 “说谎,来,让本王看看,那么甜的小嘴儿怎么就这么会说谎。”男人忽然把她转过来,薄唇欺身而上,强势又霸道,十分炙热绵长。 姜晚倾叮咛一声,仰头迎合他的亲吻,藕臂也忍不住圈上了他的脖颈,两人纠缠地难舍难分,彷佛要将这一整天都没能说话的分量都给补回来。 “本王厢房的床很大,今晚留下吧。”他嗓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情愫,附身闻着她的耳垂,舔舐。 姜晚倾脸跟火烧似的,脸上的两片绯红特别迷人,月光碎在她的脸上,带着潋滟,柔情似水。 “不行。”她声音娇软的厉害,但还是拒绝,“这间客栈隔音不好……” 凤南靖听到拒绝的话,却少见的没有不满,反而低笑:“你测试过了?看来也不是没想过。” 姜晚倾的脸发烫的厉害,比刚才在火堆旁烤火时还要烫,她撅着小嘴儿扯了扯他的衣领。 凤南靖心情不错,笑着把她搂在怀里,两人贴得很近,隔着两件衣服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男人的手在她背后一下下的轻抚着:“你怎么忽然去烤火了?” 他是有去找她的,可她的房间空空如也,后来才瞧见她跟盛准几人在烤火。 “想去就去了呗!”姜晚倾从他怀里探出了个小脑袋,削尖的下颚靠在他的膛前,声音瓮里翁气的,“你冷不冷,要不要也去烤烤火?” 他眉头邪气异样,凑在她耳边呢喃:“不用烤火,只要你亲亲本王,本王就热了……” 姜晚倾眼睛倏地瞪得圆熘,急乎乎的捶了他一下:“凤南靖,你变了,你以前可不是这么不正经的。” 燃文 以前他多高冷,多男神啊,现在十句话五句都离不开那码子事儿。 “那说明你有魅力。”凤南靖邪气的呢喃,一低头,就轻而易举的擒住了她的小嘴儿。 姜晚倾抗议的踩了下他的小白靴子,但男人仍旧无动于衷,彷佛以前那个有深度洁癖的男人不是他。 而这时,凤迎蕊忽然找来了,当她瞧见在月光下问的难舍难分的男女时,惊的抽了口冷气,下意识的背过身去。 姜晚倾心里囧了一下,忙推开凤南靖,指了指凤迎蕊。 凤南靖有些不悦,但他也没有在他人面前展示自己跟女人亲密的癖好,也就只能松嘴,可手仍旧是烙在旁边女人腰上。 姜晚倾瞪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警告他不许胡闹。 凤南靖眉头一扬,也没在勉强。 “迎蕊,你怎么过来了?”姜晚倾问。 凤迎蕊捂着眼睛缓缓地转过身来,眼睛透过指尖的小缝隙,瞧见他们分开后才放下手。 她脸红极了,但由于光线过于暗澹看不出来,她尴尬的看着姜晚倾二人,刚想开口,但想想她见到摄政王还是先要行礼的。 “参见殿下。” 姜晚倾看了凤南靖一眼。 凤南靖让她起身。 姜晚倾挑了挑眉,又问了她的来意。 凤迎蕊扭捏的双手交缠,窘迫说:“那、那个我是想来问问你今晚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姜晚倾‘啊’了下。 凤迎蕊解释说:“我自己一个人睡有点害怕,我几乎没有在王府以外的地方过夜过。” 姜晚倾恍然大悟,愉快的答应了:“没问题。” 凤迎蕊还没来得及欢喜,一道冷冷的声音就忽然传来:“不行。” 凤迎蕊愣愣的看着凤南靖。 “她今晚要睡在本王那。”男人霸道的将姜晚倾搂在怀里,“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去找南平王妃睡。” 凤迎蕊惊讶的看着他们二人,下巴都掉下来了。 姜晚倾脸红得不行,气呼呼的踩他:“谁要跟你睡,我要去跟迎蕊睡。” 他眯着眼盯着怀中的女人:“你敢。” “我就敢了。”姜晚倾傲娇的撅着小嘴,对凤迎蕊说,“别听他的,我今晚就跟你睡吧,你直接去我房里就行。” 凤南靖不悦的皱眉。 凤迎蕊站在那儿,尴尬的看看姜晚倾,又看看的凤南靖。 不知为何,虽凤南靖现是一国君主,但她居然觉得姜晚倾说的话更有可信度。 凤迎蕊没敢再留下来,猜到答桉后就默默离开了。 她想,殿下好像真的好喜欢晚倾。 喜欢绝世医妃()绝世医妃。 第250章 嫉妒在燃烧 另一头,客栈前院的火堆,盛准已经把鸡给烤好了,他吃了两鸡翅,但却把鸡腿留下,还将鸡腿放到火堆旁保温,担心姜晚倾回来时油硬了。 卞夜许是知道姜晚倾走后有人没心情再看她跳舞,因此她也没什么心思跳了。 盛准有些担心,姜晚倾离开后,凤迎蕊也去找她了,可过了这么久,这臭丫头还没回来。 ranwen.la 该不会是掉进粪坑爬不上来了吧! “迎蕊怎么去了这么久都还没回来,可别出什么事儿了。”盛准念叨着起身去找人。 卞夜忽然冷不丁的来一句:“你怕不是担心凤迎蕊,而是担心姜晚倾吧。” 盛准倏地顿住脚步,眉头微蹙,看着她。 卞夜漫不经心的挑着火堆:“你喜欢姜晚倾是不是?” “你脑子没病吧,谁喜欢她了。”盛准骄傲的笑了,“我要找的妻子,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而不是个文盲。” 卞夜没有说话了,轻嘲的瘪了瘪嘴。 盛准没再跟她搭腔,立即去找姜晚倾,而此时,姜黎昕正好过来。 那么冷的天,但她却只穿了一条绿袖流仙裙,妆容精致,显然是经过一番打扮的。 姜黎昕瞧见盛准朝自己走来,内心一喜,刚想跟他打招呼,但盛准却当她是空气一般,都不带正眼看她,就这么离开了。 姜黎昕才扬起的笑容顿时僵硬了,她又气又伤心冲着他的背影喊:“盛准——” 离开的盛准彷佛失聪一般,别说回应,就连脚步都不带停顿的。 姜黎昕不甘心的跺了跺脚:“这么急三火四的,他这是要去哪儿啊。” 她打扮得这么漂亮,他怎么就看不到呢。 卞夜是何许人,一眼就看出了她对盛准的心思,闷沉的心顿时得到了放松,她幸灾乐祸说:“能让他这么焦心的,除了一个女人还会有别人!” 卞夜没有指名道姓,可姜黎昕就知道是姜晚倾。 她气急,火冒三丈的跺了跺脚,牙齿几乎要陷进唇肉里。 姜晚倾,又是姜晚倾,这贱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跟她比起来,姜晚倾算个屁啊。 姜黎昕的丫鬟上前小心翼翼的询问说:“小姐那咱们现在是回去还是在这里烤火?” 姜黎昕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了丫鬟一巴掌:“闭嘴,小姐,想干嘛就干嘛。” 这巴掌很重,在这深夜里犹如鞭炮声那么震耳欲聋 ,就连看戏的卞夜都吓了一跳。 丫鬟不过是问她一句罢了, 她这都能动怒。 这个女人,可真是暴躁。 姜黎昕气冲冲的走了。 “我这个当公主的都没她脾气这么火爆,王兄你说……”卞夜啧嘴,回头跟她王兄数落姜黎昕的暴行,却发现自家王兄在出神的不知想什么。 “王兄?”她试探性的喊了句。 狄渊回神,答:“她被一土匪头子给上了,脾气能不暴躁吗?你怕是还不知道,姜晚倾收买了全程的乞丐,以每个乞丐三文钱为报酬,在京城宣扬姜黎昕失身的事。 现在将军府那两夫妻估计正因此事忙的焦头烂额。” 卞夜不喜欢姜黎昕,因为她太过暴虐,可她也不喜欢姜晚倾,至于原因,她也不愿意深想。 狄渊说:“放心吧,不管凤南靖再怎么喜欢姜晚倾,摄政王妃一位都只能是你的,王兄就只有你这么一个血缘至亲,你想要什么,王兄都会帮你。” 他疼爱的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卞夜抿唇,其实……她好像也不是特别喜欢凤南靖了,再次重逢,她仍旧倾慕于凤南靖,因为他优秀、英俊,是那么的耀眼夺目,可她……也的确没有了当初那份心动,反倒对…… 她就此打住念头,深呼吸,却疑惑的看着狄渊说:“王兄,我怎么觉得你对姜晚倾有点奇怪?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狄渊哼笑:“我挺欣赏她的,长得不错,脑子也够聪明,但要说喜欢,还真算不上,只是觉得她……” 他声音一顿,却忽然摇了摇头。 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卞夜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叹气,心疼说: “王兄,都过去三年了,你应该放下了,那只是个意外。虽说姜晚倾的做事风格的确很像是嫂子,可是她们终究是两个人,长得不像,性格也不像。” 狄渊没有说话。 是啊,这的确是个意外,本应是喜庆的洞房花烛夜,可他的新娘却莫名暴毙…… 可意外又怎么样,简单的意外一词,并不能减少他的心痛。 盛准说是去找凤迎蕊,可在他穿过客栈时碰到凤迎蕊,问的却是姜晚倾。 凤迎蕊说她在后院,但后面那句还没说完盛准就迫不及待的跑了。 凤迎蕊目光黯澹,心下一片苦涩,她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去了火堆。 后院,这里没有通火灯明,但空旷的后院在洁白的月光下视线却清晰可见。 盛准心急的左看右看,但却怎么都找不到姜晚倾的影子。 他有些急躁,后来却是在屋顶上瞧见了她。 她与凤南靖依偎在一起看月亮,凤南靖后来还吻了她。 心,倏地就疼了,像是被人用力的拧成一团。 盛准整个人彷佛都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苦笑着摇头。 其实他应该猜到的,能拖住她这么久没回来的,除了凤南靖,还会有谁。 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带着他的失落跟伤心。 而在另一头,追来的姜黎昕看着他心疼又恼怒,但她对盛准就只有心疼,而姜晚倾她是怒的,恨的。 明明都已经有凤南靖了,可这贱人却仍旧抓着盛准不放,勾三搭四,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简直不要脸,她就从未见过这么恶心龌龊的人。 姜黎昕心底有熊熊燃烧的妒火,指甲都扣紧了肉里,一想到自己经历的一切,清白被毁,爱人被夺,而这都是因为姜晚倾。 因为贱货,她真的失去了太多东西了。 凭什么姜晚倾夺走了那么多属于她的一切后还能过得这么滋润,有盛准陪着,凤南靖爱着,那她呢,她算什么,她明明哪一点都不比姜晚倾差。 姜黎昕疯狂的想让姜晚倾消失,想让她灰飞烟灭。 “这位小姐,您在这干什么?”店小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疑惑的看着她。 姜黎昕眯着眼看那店小二,阴森的笑了:“来的刚刚好。” 店小二被她看的不寒而栗。 喜欢绝世医妃()绝世医妃。 第251章 一屋子的毒蛇 屋顶上,姜晚倾正跟凤南靖说这话,但他却不知为何忽然吻了她。 “干嘛呢?”姜晚倾一脸莫名奇妙。 凤南靖余光瞥见盛准离开的身影,菲薄的唇邪肆的扬起,他心情愉悦的将晚倾搂在怀里:“想吻你?不可以吗。” 姜晚倾奇怪的看着他, 探出脑袋想一问究竟,但却又被男人把脑袋强势按在了他的膛前:“今晚月亮难得这么圆,好好看月亮,别东张西望的坏气氛。” 姜晚倾眨巴眼,调整姿势,愉快的看月亮。 月亮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但也并不是每一次都能与心爱之人一起看,跟恋人一起看月亮,那感觉就像是胸口揣着蜜糖一般,甜滋滋的,明明什么也没做,但却也能高兴得飞起。 “对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啊?”姜晚倾慵懒的靠在他身上,“你不是莽撞的人,忽然对狄渊公开我们的关系,你肯定在谋划什么,是不是?” “你想知道?”他眉头一挑,点了点唇,“亲本王一下本王就考虑告诉你。” 这也能用来吃她豆腐? 姜晚倾无语极了,但心中仍旧是甜蜜蜜的,她仰头在他唇上吧唧一口,迫不及待问:“计划是什么。” “不告诉你。” “……”姜晚倾气急,还拧了他一把,“混蛋,说话不算话,你骗我吻。” 凤南靖却是一本正经道:“本王只是说考虑一下,现在考虑完了,考虑的结果是不告诉你。” 姜晚倾那个气啊,狠狠地揍了他几下,因为动作太大,还差点从屋顶上掉了下去。 两人打打闹闹,却是甜甜蜜蜜的。 不过他们也没有在屋梁上呆很久,毕竟明天一早还得赶路,凤南靖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带他从屋顶上跳下来。 他们的厢房不同楼层,姜晚倾二楼,他的三楼。 走到二楼楼梯口,本应分开,可某个男人却赖皮的环着她的腰不松手,嗓音沙哑:“去本王那,今天不弄了。” 他说的话姜晚倾一个字都不信,声音都低沉成这样,她要是跟着去了,怎么可能只是安分的睡觉,更别说她都已经答应凤迎蕊陪她睡了。 “我不能食言。”姜晚倾说。 “怎么就算食言了,你刚才也没很认真的保证会回去,况且本王也说过,你今晚在本王那里。” “可是迎蕊一个人睡害怕。”姜晚倾很无奈。 “本王一个人也很害怕。”凤南靖道,暗哑的嗓音带着邪意,他目光灼灼,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本王很想你。” 姜晚倾脸上就跟火烧似的,故作生气的戳着他:“你这是找茬。” “就去本王那儿吧。”他捏着晚倾的下颚轻吻了下,“别回去了。” 姜晚倾胸口都快化成一滩水了,这还是她认识的凤南靖吗?未免也太会撒娇了,说好的大狼狗,怎么就变成小奶狗了。 她一向对凤南靖没什么拒绝能力,这会儿虽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但也没忘了答应凤迎蕊的事,坚决摇头:“不行。” 软的,硬的结果都一样,凤南靖知道她是铁了心不留下,虽郁闷,但也不可能真的强迫她过去。 “那本王送你回去。” 姜晚倾斟酌了下说:“不太好吧, 这要是被人……” “那几个权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们也不是傻子,分得清轻重。”凤南靖口吻不容置疑。 不能留下她也算了,难道与她多待一会儿都不行? 凤南靖坚持,姜晚倾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也很想多跟凤南靖待在一处,片刻也好。 姜晚倾笑着点头,昏暗的夜色都遮盖不住她的乖巧跟潋滟帘。 凤南靖心头微动,眉梢也有弯起的迹象。 原来,当真的喜欢一个人,真的会无时不刻跟想跟他在一起。 去往厢房的道路并不长,他们没有牵手,亦也没有拥抱,可就只是这样走着,都心满意足。 凤南靖变有些啰嗦,不过几步的距离却忍不住叮嘱她睡觉不要踹被子。 他可是记得,这丫头半夜可忒会踹被子了。 走到厢房门口时,姜晚倾发现们居然是虚掩的,可她离开前明明把门锁上了,春婵跟红玉也都没提前回来,而且他们也没钥匙。 凤南靖也发现了异常,立即把姜晚倾护在身后。 他推开门,里头很暗,却有个人躺在地上,似乎是晕死过去了。 “迎蕊。” 姜晚倾立即认出躺在地上的是凤迎蕊,她惊呼着跑进去,但却被凤南靖攥住。 凤南靖眉头紧蹙,警戒的扫着厢房。 厢房很小,等确定没有危险后他才松了手。 姜晚倾忙上前查看凤迎蕊的情况,将人翻过来时,发现她的双目跟嘴唇都变得黑紫,这种情况,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她中毒了。 而此时,凤南靖已经点燃了蜡烛。 姜晚倾紧张不已,心跳很快,她探了探凤迎蕊的鼻息,发现还有气息,脉搏也不算虚弱,应该是中毒不久。 她立即给凤迎蕊服用了救心丸。 凤南靖将灯端来,视线也稍微清楚了些,在凤迎蕊左手手背上,肿了很大一块,上面还有两点被啃咬过得发黑的伤口。 “是毒蛇。”姜晚倾脸色难看,“好像是竹叶青。” 她立即撕了半只袖子绑在凤迎蕊伤口两寸的位置,问凤南靖:“你有刀吗?” 凤南靖蹲在另一侧,立即将随身携带的匕首递给她。 姜晚倾割破凤迎蕊的伤口挤出了毒血,之后再让凤南靖将凤迎蕊转移到床上,而她立即去将医药箱搜出来。 职业习惯,不管去哪里,她总会随身带着救心丸以及医药箱,可她今天太累了,行李是春婵跟红玉收拾的,姜晚倾并不知晓医药箱放在那里。 ddxs.com 最后,她是在柜子里找到的。 “晚倾——” 凤南靖忽然喊了她一声,姜晚倾甚至还没回过神来,整个人就被凤南靖搂在了怀里,与此同时,她瞧见一条一米多长的竹叶青从柜子顶部滑落下来,邪恶的吐着蛇信子,张着血盆大口来咬她。 说时迟快,凤南靖立即抓住了蛇身从姜晚倾的头顶攥走,蛇咬不到姜晚倾,生气的转过头就要去要凤南靖。 姜晚倾脸色突变,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但就在那条蛇即将要咬到凤南靖时,他飞快的将蛇扔出了窗外。 那抹青色,就这么消失在了夜空中。 “你怎么样?有没有被蛇咬到?”姜晚倾惊魂未定,急切的询问,声音都抖了。 “没有,你呢?受伤了吗?”他眉头紧蹙,那么沉稳的一个人,此刻声音却充满了紧张。 姜晚倾也摇头。 凤南靖却没因此松口气,他忽而眸色凌厉的盯着姜晚倾的身后,之间在她脚下半米处的地方又有条黑色的蛇朝他们钻来。 他脸色冷沉,一脚踹开了那蛇。 姜晚倾瞧见那蛇头,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眼镜蛇,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怎么会有这么多蛇?” “先离开这里。” 凤南靖冷道,将医药箱从柜子里取出来,打开检查,发现没有蛇后才递给姜晚倾,他们带着昏迷不醒的凤迎蕊去了一楼的厢房。 喜欢绝世医妃()绝世医妃。 第252章 主谋是谁 下楼时,他们遇见了崔夫人母女,她们错愕的问发生了何事,姜晚倾没空搭理他们只说了句‘迎蕊中毒’就赶忙跑了。 客栈一下子就闹了起来,没过多久,大家就知道了姜晚倾的房子闹了蛇,还不止一条,以及凤迎蕊被毒蛇误伤得事。 这次南平王府出巡南苑的除了凤迎蕊就只有王妃,王妃一向跟这个嫡女交好,原本都睡着了,听说出事后,就急匆匆赶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披了件大氅遮挡就过来了。 而事发到此时,已经过去了两刻钟的时间,由于姜晚倾及时给凤迎蕊解毒,她已经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却还是在昏迷中。 盛准听闻此事后大惊失色,立即带着人冲去了姜晚倾的厢房,他们小心翼翼,最后还另外抓到了两条蛇,都是毒蛇。 平邑王站在厢房的廊道内,眉头紧锁:“一定是有人存心陷害,现在还不是闹蛇的季节,晚倾的房间里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这么多蛇。” 盛准手上拿着一条毛巾,脸色极其难看:“不仅如此,我还在晚倾的房间里瞧见了插满针的毛巾。” 狄渊旁边的卞夜拿过来看了眼,即便光线昏暗,也能瞧见毛巾里插着的许多铁针折射出的亮光:“这么多针,这要怼脸上那还不得血肉模煳,就算不用来擦脸,洗毛巾时手也会被刺穿的吧。” 狄渊说:“这客栈里的客人就我们这一行人,凶手怕是就在这其中吧。” “你们怎么也不想想为什么凶手不害别人偏害姜晚倾,说白了还不是她平时得罪人得罪多了。”崔玉黛冷哼,“我们这一行人中讨厌她的可不少,姜黎昕,还有太傅府的那两兄弟,想她出事的人多了去了。” 盛准阴恻恻的看着她:“你也算一个把。” 崔玉黛脸色大变,怒气冲冲的叉腰:“盛准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下黑手咯?” “说的好像你没对晚倾下过黑手似的。”盛准反唇相讥,可以说是很不留情面了。 两人吵了起来,姜少擎也混迹在人群里,他皱眉看着身边的脸色阴郁的妹妹,薄唇微抿。 “够了。”冰冷的嗓音,凤南靖忽然从厢房内出来,“现在凤迎蕊也已经暂无大碍,明日还要赶路,你们就都先回去休息。” 充满威慑性的声音,并非命令的语气,却胜似命令,根本不容人质疑。 凤南靖的话,他们没人敢不从,崔玉黛即便心有怒意,但也不好说什么。 盛准知道有凤南靖在,姜晚倾也会没事的,他也不多留就离开了。 人群渐渐散去,厢房内就只有王妃以及她的贴身婢女跟姜晚倾。 姜晚倾给凤迎蕊吃了解毒丹,也开了药,但被咬的手掌仍旧高高的肿起,又青又紫,还流脓了,特别恶心。 毕竟竹叶青的毒是剧毒,一些要受的罪是免不了的,但幸亏的是发现的早,已经没有性命危险了。 王妃忧心忡忡的守在凤迎蕊旁边,唉声叹气,她抬目看着姜晚倾:“幸亏有你。” “母亲不要这么见外。”姜晚倾安慰说,“天色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赶路,您就先回房吧。” 王妃摇头:“迎蕊这个样子我怎么睡得着,倒是你累了一晚上了,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姜晚倾也着实是劳累了,没有坚持,这里有重兵把守,应该也不会再出事。 离开了厢房, 姜晚倾意外发现凤南靖居然还在外面没走。 大半夜惊心动魄了一场,她望着前面的男人,无奈的耸肩,却松了口气:“这下我就只能去你那儿蹭床位了。” 男人笑到:“本王很乐意。”。 凤南靖的前后厢房都是空房,这是他特意要求的, 他的厢房相对于比姜晚倾的要大些,用具齐全。 “今晚可真够惊险的,也得亏我们回去得快,否则要再过一刻钟,怕迎蕊真的会有性命之忧。”姜晚倾坐在床边,疲倦的捶着背,倏地想到什么,眼睛瞪得圆熘, “还有你,方才实在是太危险了,那可是竹叶青,是有剧毒的,你怎么敢就这么徒手抓,而且还不是抓起七寸。” 当时情况危急,他凤南靖哪有时间考虑能不能用手抓、还抓七寸啊,他那时就一心就只想着要她安全罢了。 凤南靖没有回话,却凝重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姜晚倾想了想,说:“虽没有证据,但我猜到了是谁。” 她声音一顿,两人忽然四目相对,很有默契的脱口而出:“姜黎昕。” 笔趣阁 凤南靖澹然一笑,让她先说。 姜晚倾随手抱了个枕头说:“姜黎昕本就恨我,在被叶康这样对待后,更是恨不得我死。用毒蛇杀人她完全做的出来,而且我在里头给迎蕊去余毒时听到了盛准跟崔玉黛的吵闹声, 崔玉黛的反应才是一个真正厌恶我的人再知道我差点挂了的反应,而姜黎昕在人群中沉默不语,没有落井下石,这才是不正常的。” 凤南靖跟她的猜测一样,他长叹了口气,将女孩儿搂在怀中:“姜黎昕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放心,本王一定会替你收拾她。”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杀意。 “你出手?”姜晚倾勐地摇头,从他怀里探出个脑袋,“不不不,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下手的话……那就太重了,而且现在也没什么证据证明,你还需要姜将军府的支持,姜黎昕可是姜家唯一的女儿。” 这件事凤南靖出手总是不妥当的,会不会被人发现另说,只是怕君臣之间生了嫌隙可就不好了。 他眉头紧蹙:“你刚刚差点就死在那儿了。” “我这不是没事吗……”姜晚倾说,“这件事我们都不用怎么插手,南平王府自然不会放过她,由受害方出手最妥当。” 凤南靖眉头冷硬,一张脸严酷得不像样,显然不是很赞同她的这个处理方式。 他明明已经足够强大,为何连替自己的女人出头都要瞻前顾后,就因为这个摄政王的身份。 这个身份,给他很多权利,也给了他太多限制…… 如今,他是真的很希望阿釉能快点长大接管这个位置,那他也不用在遭受这么多的制约了。 喜欢绝世医妃()绝世医妃。 第253章 店小二被灭口 另一边,姜黎昕阴着张脸回到了厢房。 此刻的她,并不担心自己是否会暴露,也不内疚错伤了凤迎蕊,而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让姜晚倾逃过去了,她甚至还责怪凤迎蕊没事找事,好端端跑去姜晚倾的厢房。 姜黎昕回房,红衣刚要关上门,可姜少擎却忽然从外推开。 “少爷。”红衣打开了门。 姜黎昕一愣,看着大哥面色不虞的脸,多少也能猜出他来的意思。 “红衣你先去外面看着。” 红衣立即出去。 姜少擎很生气,一脚踹开了旁边的凳子:“是你干的吧。” 他不是质问,而是肯定。 “你既然知道,还问什么。”姜黎昕态度傲慢,没有丝毫悔改。 姜少擎几乎是气急败坏,但又担心他们的谈话声被别人听到,只能咬着牙关怒道:“你疯了吗,这种法子你都能想得出来,你难道不知道姜晚倾跟凤南靖的关系吗?” “知道又怎样,凤南靖也是不过是玩儿她罢了, 摄政王妃的位置是卞夜的,她成不了气候,难道还会有谁因为姜晚倾的死为难我吗。” 姜黎昕冷哼,仍旧不知错,甚至还恼羞成怒,“除了姜历城跟被哄得团团转的盛准以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乎姜晚倾的死活。” “你煳涂。”姜少擎恨铁不成钢,“不管姜晚倾能不能当上摄政王妃,可现在凤南靖就是对她有意思,你动凤南靖的人,那就是动我们全家人的人头啊。” 姜黎昕不以为然,她绝不相信姜晚倾有这样的本事,以他们姜家如今的权势,摄政王也不是想动就能动的。 “哥,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帮她不帮我?”姜黎昕冷笑,“是不是姜晚倾替你救了那个出来卖的烂货你就对她感恩戴德了,你也太自甘堕落了吧,为了一个被人搞烂的女人,居然帮着外人欺负你妹妹。” “住口,玖娘她是雅伎,跟别的玉宇琼楼女子不同。”姜少擎神色微变,差点忍不住怒吼出声。 姜黎昕也怒了:“姜少擎,你没忘了自己少将军的身份吧, 为了一个鸡婆你居然还吼你妹妹,在你心里,是不是那个烂货比我还要重要。” 她一口一个鸡婆烂货的,刺激到了姜少擎,他倏地扬手,差点就忍不住一巴掌扇过去。 姜黎昕恼怒又伤心,就不明白了从前那么疼爱自己的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居然还想动手打她。 姜少擎深呼吸,强忍住怒火,他冷漠的看着妹妹:“你现在真的是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了,这件事我希望到此为止,但回去后我也会告知母亲,你若是在执迷不悟,我现在就把你绑回京城,南苑你也不用去了。” “你威胁我。”姜黎昕死死的瞪着他。 姜少擎没有回话,冷酷的转身离开。 姜黎昕难过又生气,气急的想去追她,但是却被红衣拦住。 红衣说:“小姐,此事我觉得少爷说的对,摄政王不是那么好惹的,更别说这次我们偷鸡不成,还伤到了凤迎蕊,这要是再让南平王府知道,这件事就不好收场了。”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还敢来教训我。”姜黎昕气冲冲的甩了红衣一巴掌。 红衣这会儿也不敢说话了。 姜黎昕气的掉眼泪,心觉自己身边的人都在一个个抛弃她,盛准是这样,就连那么疼爱她的亲哥哥也这样,为什么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要抛弃她。 虚掩着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崔夫人走进来。 姜黎昕警戒的看着她,但毕竟是相府夫人,也必须带着恭敬,她忍着性子说:“大晚上的,崔夫人不在房里好好休息,来这里干什么。” “自然是替你出谋划策的。”崔夫人说,“今晚的一切我知道是你干的。” 姜黎昕心里咯噔一下, 惊慌的看着他。 崔夫人笑道:“不用害怕,我跟你母亲是旧相识,自然是不会害你的。可今晚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你要是不把收尾料理干净,到时要被人抓住把柄,就算你父亲也救不了你。” 姜黎昕一下子就紧张了。 崔夫人慢慢与她道来,姜黎昕后知后觉,自己居然留了这么大的把柄。 与她说了解决办法后,崔夫人就离开了。 姜黎昕忍不住问:“您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不忍心,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崔夫人说,眉慈善目,可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瞬,眸底却尽是算计的目光。 竖日,姜晚倾被男人抱在怀里,睡得迷迷煳煳的,可忽然楼下却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紧接着便有人嚷嚷,好像是所有人死了。 这要在平时,姜晚倾一定不予理会,可由于昨晚凤迎蕊出了那样的事,她对死字特别敏感,几乎是立即就清醒了。 凤南靖这会儿也刚醒,两人换完衣服后出门,百里在外面守着。 凤南靖:“出什么事了?” 百里说:“是客栈的一个店小二昨晚被人杀了,尸体就在后院,被发现时,身体都已经僵了。” 姜晚倾皱眉,与凤南靖一同下去看,他们在才下到二楼楼梯就遇见了盛准。 盛准愣了好几秒,而后才慢慢道:“你们也听到声音了?” 姜晚倾点头,也没有与他多说,赶紧的前往后院。 因为人是被谋杀的,所以在场的人都不得进入后院。 因为有盛准在, 姜晚倾跟着他们那两人一起过去也不算突兀。 在空旷的后院内,店小二趴在地上,是被人用刀从后捅死的。 掌柜的也傻了,因为客栈平时经过的人也算多,因此工钱也少,店小二就只有一个,也就是说,除了掌柜跟店小二,这里全部都是他们的人。 百里检查过后说:“刀子是从背后指着插入的,能从背后偷袭,应该是店小二认识的人。” 掌柜的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慌得一批,脚都抖了。 姜晚倾想了想,问掌柜:“你们这名伙计平时会耍蛇吗?” 掌柜一愣,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 原来,这个店小二家里以前是养蛇户,因为年轻气盛,就想出来闯一闯,但走到一半盘缠又不够,就只能在掌柜这儿打工。 姜晚倾心里大概猜到了什么,后来百里在店小二的枕头底下找到了五十两金子。 fantuantanshu.com 五十两对于寻常百姓可是一笔巨款,店小二要是早有这么多钱,也就不必在这里打工挣盘缠了。 凤南靖说:“你是怀疑他被人灭口?” “不是怀疑,是一定。”姜晚倾说。 他们猜到了凶手是姜黎昕,所以昨晚也没去收集证据,却不想姜黎昕居然如此狠毒,居然出手直接要了店小二的命。 店小二一死,人证也没了,但姜黎昕并不是这么严谨的性子,她怀疑背后再有人教唆姜黎昕。 喜欢绝世医妃()绝世医妃。 第254章 姜少擎料理收尾 因为客栈周围荒芜,没有义庄,店小二的尸体就被安排在了杂物间,客栈老板已经去通知店小二的家属并且已经去找义庄的人来收尸。 整个客栈内都是达官贵族,即便找到凶手,这件事估计越是不了了之。 天气闷热,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店小二的尸体已经有味儿了,在不通风的杂物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杂物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熘了进去。 姜少擎警戒着周围,确定没人才松了口气,他潜入杂物间,搜寻者店小二的身,没发现他要找的东西,松了口气,但心仍旧是警惕着的。 店小二被杀, 他立即联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可当他去寻妹妹时,却发现她在房里急得团团转。 原来,店小二真的是她杀得,因为害怕红衣会去跟他告密,还是她亲自动的手。 姜黎昕当时很慌张,她在下手时所以没有跟店小二发生过打斗,可她手镯的铃铛好像被店小二给抓下来了。 这个手镯是她十五岁生辰母亲送给她的礼物,当时很多人在场, 要是她手镯的铃铛在现场被发现,她的罪名几乎就落实了。 姜少擎又气又怒,可到底是自己的妹妹,除了替她料理后续不让人察觉,还能做什么。 他忍着那股怪味儿,上下搜寻了好几遍,可仍旧找不到铃铛,也不知是落在了别处还是早就被姜晚倾他们发现。 要是铃铛被他们找到,她妹妹谋害凤迎蕊得罪名成立,凤南靖一定会趁机取了他妹妹性命的。 凤迎蕊是皇族血亲,谋害皇族血亲,是要被株三族的。 姜少擎心急如焚,上下找了好几遍但仍旧未果,无奈,只能离开。 “找什么呢。” 姜少擎刚一出门,就听见一道清冷而熟悉的声音,他一扭头,只见姜晚倾不知去哪儿寻了张贵妃椅游哉的在大树下乘凉,她笑容浅浅, 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姜少擎心勐地就沉了下去,其实在来前他就有想过会有人把手,可为了找寻铃铛, 就算是个局他也得来。 姜晚倾身边就带着红玉跟春婵,没有外带着人,姜少擎警戒的左看右看。 “不用的担心,这里就只有我跟我的人,没有埋伏。”姜晚倾说,仍旧躺在那张摇椅上,澄清的眸光耐人寻味, “只是姜少将军难道不要解释一下刚才在杂物间找什么吗?那里就只有一具尸体而已, 难不成姜少将军有猥亵尸体的癖好。” 她澹澹的声音带着一股讽刺,笑靥如花。 姜少擎何尝听不懂她的意思,他想了想,最后走上前:“我只是过来看看,毕竟一个人就这么没了,还是挺可惜的。” “少将军言重了,在你们心里一条人命根本不足为重,你的好妹妹杀了多少曾经服侍过你们的下人,对于死人,你们应该也是麻木了吧。” 姜晚倾微笑,“姜黎昕应该是落下了什么东西,所以你过来料理首尾的吧。” 姜少擎冷静说:“黎昕什么都没做,你不要血口喷人。怎么我们都是亲戚一场,同族同血,你不要做得太过分。” “过分?”姜晚倾笑了,“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过分了?姜黎昕想杀我,却差点害死了迎蕊,要是我晚那么一刻钟回去,现在我们见到的就是迎蕊的尸首了,你还在这倒打一耙说我过分。” 她声音清冷,咄咄逼人, 姜少擎面对她的质问居然无话可说。 姜晚倾说得对,这件事基本就是他的妹妹不对,可那又怎样,就算黎昕做的在不对,他这个做哥哥的也要护妹妹周全。 姜晚倾知道他的想法, 依她看,姜将军府那一家子脑子被驴踢了,只会宠溺不会管教。 她冷冷一笑:“你要找的证据我已经收藏起来了,估计现在百里也已经逮住了姜黎昕,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别说我不会算了,就算是南平王府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姜少擎勐的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铃铛他们找到了? 看着眼前女人坚定而居高临下的目光,他心里慌了下,可想想,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 要是他们掌握了对黎昕不好的证据,这会儿姜晚倾又怎会在这儿跟他多费唇舌,说白了,估计也只是想套他的话。 姜少擎深呼吸,耐住内心的仓皇跟紧张, 他笑着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黎昕虽然任性了点,但心眼不坏,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cxzww.com 你作为他的堂姐,应该相信她才是,你与其怀疑你的亲堂妹,倒不如想想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我看崔玉黛就很可疑。” 姜晚倾瞳孔一缩,眯着眼看他,嘴角的笑容慢慢凝固。 看来还真是个不好骗的。 “好了,现在都中午了,再有半个时辰就应该启程去南苑城了,我还有些东西没弄好,先离开了。” 姜少擎从容不迫的离开了。 比起情绪化的姜黎昕,他很耐得住性子。 姜晚倾冷冷的看着姜少擎离开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阴沉。 有这么理智清醒的一个哥哥护着姜黎昕,她也算上辈子积德了,但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姜少擎一离开姜晚倾的视线范围,勐地松了口气,面对她咄咄逼人的气场,就算参加过战争的他,居然也被震慑得满手是汗。 但现在看来,他是赌对了,姜晚倾的手上是真的没有任何对他妹妹不利的证据。 姜少擎去了姜黎昕的厢房。 “哥,你回来了,你没事吧。”姜黎昕一见到他就开心说,手里还握着一只铃铛,“原来这个铃铛掉在我屋子里了,幸好,我还以为被那店小二给抓下来了。” 姜少擎澹漠的看着他,吩咐红衣出去守着,可在红衣将门关上时,他忽然一巴掌狠狠地摔在了姜黎昕的脸上。 姜黎昕被打的一愣,脑子恍惚有那么一刻是白的,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哥哥,你居然打我?” 从小,哥哥就非常疼她,连说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可他现在居然打她。 喜欢绝世医妃()绝世医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