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龙出渊》 第一章贬谪 黄骓正生闷气,连老鲶鱼精和黄泥鳅精的道贺都没有听见。 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岔子,致使被贬谪到这里。 原本他是跳过龙门的鲤鱼,被东海赐了姓名,赏了龙血,敕诏掌管一片十里方圆的湖泊水域。 哪知当值了一年,去到东海例行述职。 在等待回执之时,一等就是仨月。 左等右等等得不耐,他就到东海龙宫水政司去询问。 而他这一问,差点没被问到的结果气死。 原来他的湿苇湖水府府主之位,已经被其他水族替了去,早在两月之前,就上任去了。 又问他现在身肩何职,水政司的笔事一脸深意地笑着祝贺他,高升驻龙井水府府主水君,并言驻龙井曾有人间真龙在前驻足过,沾染了龙气,是个顶好的水府。 随后一道敕令,他便随着风雨,落进了这驻龙井,到得任上。 一想到此,黄骓就骂开:“屁的高升,屁的驻龙井,真有龙气,还能轮到老子来!” “老爷,这里真是驻龙井,七千年前,人间真龙曾在井前驻足。” 面前的老鲶鱼精很适时地出声解说,可还没等他完全说完,就被黄骓的骂声打断。 “滚,老爷不想知道什么驻……” “噗通!” 一道重物落水的声响起,黄骓气愤的话语,戛然而止。 什么东西坠井了? 三个水精抬眼朝井口望去,却见上方,一个人类女童坠落井水之中。 登时,三个水精,相互大眼瞪小眼起来。 女童落水,开始扑腾挣扎,不一会儿,就被呛到,老鲶鱼精开口问:“老爷,怎么办?” 心中骂了一声晦气,黄骓开口吩咐:“救人!” “老爷,水族和人类向来无犯,人族不给水族为难,水族也不掺和人族之事,小的以为,还是不要管的好。” 黄骓对着老鲶鱼精气道:“你知道还问老爷?” 老鲶鱼精道:“您是老爷!” “对,您是老爷!”黄泥鳅精出声附和。 黄骓立时气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若不是老鲶鱼精老得都快游不动了,真想一脚踹过去。 余光看到一旁的黄泥鳅精年轻,于是一脚踹了过去。 “救人!” 这要是搁在以前,在湿苇湖的时候,他才不会管。 但现在不同,他刚到驻龙井上任,还不到半个时辰,就遇到人族坠井之事,这可不是好开头,如果不管,刚到任上,就和死人为伴,更不是一个好开始。 黄泥鳅精不知道为什么挨踹,但听到黄骓的吩咐,就立即化出本体,一条一尺余长的大黄泥鳅,游到上面,托在女童脚下,将其朝水面托去。 女童脚下着力,用力地往上挣扎。 黄骓和老鲶鱼精在下面抬头望着,眼见女童就要出离水面,视野中却为之一暗,随之听到石块磨蹭的扎扎声,一下子井中光线少了大半,只余几缕缝隙的光亮。 外面飘摇的风雨,半颗半滴也进之不来。 黄骓顿时大骂:“这是哪里的人类王八蛋,把人投了井,还要把井口封住!” 老鲶鱼精又适时地说道:“老爷,这里是人类大胜王朝临州北江府齐云城。” 黄骓又骂道:“管他的齐云城,王八蛋害人,不能连着老子一起害。王八蛋把井口封了,日月的光华进不来,老子就修行困难,风雨进不来,老子就不能乘风雨离开。 不能修行,不能离开,这是断老子后路! 人类王八蛋,专不做好事!” 黄骓骂个不停,他的修为只有二境蜕形期,一身法力都在水下,离了水面半丝也无。 只凭鲤鱼之身,小小的封井石,却不啻于一整座大山。 纵使他能跃上两丈高的井口,也别想打开。 老鲶鱼精和黄泥鳅精更不要提,他们才一境蜕变期,能在水下托起女童,就废死了劲。 骂着骂着黄骓就同病相怜起来,原本以为女童是失足坠进来,却没想到是遭人迫害,投入井中还不算,还要把井口封住,让其出都出不去,只能去死。 而他似乎也是遭人陷害,才被贬谪到这屁大的井中来。 “老爷,怎么办?” 老鲶鱼精很会找时候开口,不过这次黄骓却没有出声骂人,而是抬头去望向,正在水面咳嗽不止的女童,心中暗想:“想要移开封在井口的石头,或许还得靠她。” 如此想到,女童更应该救了! 黄骓双眼上下一翻,化出本体,一只两尺四长的明黄大鲤鱼。 与别的鲤鱼不同,他嘴边两对须子的一边一条,出奇的长,超过了他的整个身子,达到了三尺六。 这两根须子,是他跳过龙门后,炼化了龙宫赏赐的龙血,长出来的。 是真真正正的龙须! 也是整个身上,最让他满意的部位。 黄骓拨动尾鳍,来到水面,嘴巴张合,大口吞咽空气。 老鲶鱼精也化出本体,跟了上来,见到黄骓嘴边起泡儿,不明就里,但为了表示跟随老爷的步伐,同样跟着吐起气泡来。 黄骓见老鲶鱼精学他,而且吞气还学成了吐气。 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嘴上正忙,只心下暗骂一声:“蠢东西!” 而这时,女童止住了咳嗽,充血的小脸也正在恢复正常,她脚下踩着黄泥鳅精,一手攀着井壁,不哭也不闹。 微弱的光线下,她注意到正在冒泡的黄骓和老鲶鱼精,突然脆生生地问道:“是你们救了我吗?” 黄骓一下愣住,张合的嘴巴停下,嘴边的气泡也不冒了。 随后回过神来,心下惊道:“人类的幼崽都这么优秀了吗?”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又在这黑暗逼仄的空间之中,不光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反而有心思去问两条鱼,是不是它们救了她! 这行为,这举止,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老鲶鱼精对女童的话,倒没有什么想法。 而是看到黄骓嘴边气泡停了,也跟着停下喷吐气泡。 黄骓对此又暗骂了一声:“蠢东西!” 然后狠吞了几口空气,下潜到水中。 老鲶鱼精跟随老爷的步伐很坚定,吐两个气泡,也钻入水中。 女童见两条鱼忽地不见了,大叫道:“鱼鱼,你们别走!” 黄骓听见,却没有再上去,而是对黄泥鳅精示意,让其游开。 黄泥鳅精想都不想,就立即从女童脚下游走。 “啊!” 女童脚下失力,立时一声惊呼,接着脚下仿佛悬空了一样,一下沉入了水中。 然而令人难受的窒息感,并没有出现,而是和水面上一样能通畅地呼吸。 人类幼崽似乎有非常的适应能力。 在经过最初短暂的惊慌后,女童开始对四周好奇。 黑暗的水中,她看不到她正在一个比她人大的气泡里,但手脚触碰却是一片柔软。 那感觉就像抚摸顺滑的丝绸,扯起软糯的甘糖。 还像踩在她爹爹胖乎乎的肚子,一踩就陷下去一块。 小手轻拍,气泡膜壁传来咚咚的水声。 于是,女童似乎像发现了什么奇妙的事情,惊喜地哇哇直呼。 随后竟在水泡之中,自顾自地欢心雀跃。 气泡外的三个水精,又一次大眼瞪小眼。 这人类幼崽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关于眼前的气泡,是黄骓搞出来的,是他修炼成水精之后,获得的本命神通,鲤龙气泡牢笼。 这项本事,在水下对上水族,困谁谁降。 不降的,一时三刻就会窒息而亡。 是他在湿苇湖,能坐稳湿苇湖水府府主的根本手段。 而现在却成了女童的避水之用。 方才水面吞咽,也是为此,使气泡之内多一些人类可呼吸的空气。 黄骓看着水泡中玩得不亦乐乎的女童,犯起难来。 救人简单,可接下来怎么办? 人类幼崽该怎么相处?他可是一点经验也没有! 之前想到,相关的人类前来营救女童,就可以搬开封井石块。 保住女童的性命,不至于人类发现女童死在井下,彻底将井口封死。 可现在女童救下了,人类什么时候来救? 若是迟迟不来,井下也没有一个人类能吃食的东西,又该怎么办? 难道要把老鲶鱼精和黄泥鳅精煮了? 想到两个水精,黄骓就朝他们看去,却见他们瞪着两双鱼眼,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说怎么办。 黄骓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就有了这样的两个属下? 黄骓无奈,示意两个水精,把裹着女童的气泡,推到井底水府中。 先安顿下来再说! 第二章大黄 老鲶鱼精和黄泥鳅精推着气泡进到驻龙井水府中,黄骓随在其后。 风雨上任之后,先是生闷气,又是遇到女童坠井,这是他首次进入驻龙井水府,待看清府内的情况,不由怅然地想起他在湿苇湖的水府。 湿苇湖水府虽然不如上游涉河水君的涉河水府,也不如下游望江水君的望江水府,但至少是三间的府堂,一间正堂办公,两间偏堂闲坐和歇息。 哪像眼前驻龙井水府,堪堪半间,大小不到一丈,除了东壁上有一张石床,再无其他,干干净净,四壁门楣甚至连一个錾刻浮文都没有。 “这也能被叫做水府?” 是不是水府,东海不会给他解释。 寒不寒碜,他现在也是驻龙井水府府主水君。 黄骓又生起了闷气,老鲶鱼精和黄泥鳅精把气泡推到水府中间,邀功一样游了过来,见此黄骓更加生气起来,尾鳍打翻,搅动水流,拍在黄泥鳅精头上,一下将其掀了个跟头。 黄泥鳅精又不知道老爷为何出手,晃了晃脑袋,再次朝黄骓身边游来。 黄骓气甚,暗骂:“傻玩意儿!” 这时气泡里的女童,不知是感受到了移动,还是觉察到了黄骓刚刚搅动水流的声音,趴在气泡上,叫道:“鱼鱼,鱼鱼,鱼鱼!” 黄骓下意识看向老鲶鱼精,在看到其一脸的蠢相之后,就马上移开了目光。 这蠢东西,能有什么主意! 他现在犹豫不决,是就这样,等待来寻女童的人类,还是现出精相,与女童应答一下。 如果等待,等到什么时候,等待的过程中,女童会不会出现别的状况? 尚未可知! 如果显出精相,就等于把驻龙井水府暴露。 虽然人类中大多数修士,都知道天下各水域之中,有水君的水府,但多数普通人类是不知道的。 人类修士和水族精灵也都保持着默契,尽量不去透露给普通的人类。 想至此,黄骓顿觉和人类接触好生麻烦。 老鲶鱼精和黄泥鳅精见黄骓不动,双双一脸蠢傻之相,呆呆地看着他,也不游动。 黄骓瞅见,心中霎时间生出一股冲动。 等不来人类,就把这俩蠢东西,傻玩意儿煮了给人类幼崽吃! “鱼鱼,鱼鱼!” 人类女童又叫了两声,不见回应,就歇了下来,过来一会儿,或许是兴头过去了,也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身体一跌,坐了下来。 然后双手抱膝,身体卷缩在一起,一双大眼睛,在黑暗中忽闪忽闪地翻动。 不知心中想到了什么! 黄骓暗道:“人类幼崽,现在知道害怕了吧?” 随后犹豫了一下,张嘴吐了一枚珠子,珠子一露嘴边,就发出璀璨的光芒,光芒四射,刹那照亮整个水府,却是一枚半大的夜明珠。 这枚夜明珠,是黄骓身上唯一的宝物,是他花费了全部身家,在东海述职之前,从望江水君那换的。 原本想在述职时,当礼物送上去。 哪知枯等了仨月,连一个有头的水政司官吏都没有见到,仅一个笔事就把他打发了。 想象中的见到龙宫太子公主,继而飞黄腾达,更只是梦中的想象。 女童突见身前明亮,一下子眼睛也明亮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夜明珠,口中惊呼:“哇,好漂亮!” 被夺目的光芒挡着的黄骓和老鲶鱼精黄泥鳅精,却没有注意到。 黄骓运使法力将夜明珠升起,女童的目光也跟着上升的夜明珠上升,不一会儿,夜明珠停在水府顶上。 女童盯着看了一阵后,收回目光,待瞧见气泡前的黄骓老鲶鱼精和黄泥鳅精时,又惊呼起来。 “哇,大鲤鱼鱼,大鲶鱼鱼,大泥鳅鳅!” 那惊喜的声音,比之刚刚看到漂亮的夜明珠还要高兴。 黄骓忽然觉得,他刚才可能想差了,这哪是害怕的样子? 惊喜之后,女童问:“大鲤鱼鱼,大鲶鱼鱼,大泥鳅鳅,是你们救了我吗?” 紧跟着像是知道了答案一样,拍手蹦跳着叫道:“我就知道奶娘没有骗人,好孩子落水,一定会被善良的大鲤鱼鱼救起。哦,还有大鲶鱼鱼,大泥鳅鳅!” 黄骓闻此,颇觉无语,这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故事? 该不会为了验证故事的正确性,故意跳下井来的吧? 这想法一出,就立即被否定。 若真是故意跳下来,就不会有后面的封堵井口之事了。 女童停下,又趴在气泡上,开心地说:“大鲤鱼鱼,大鲶鱼鱼,大泥鳅鳅,我叫卫岚儿,爷爷,爹爹,娘亲,姨娘,哥哥,姐姐,都叫我岚儿,你们叫什么?” 又自答道:“你们没有名字啊,那我就叫你们,大黄,大黑,小黄吧!” 老鲶鱼精和黄泥鳅精两个还没有名字的水精,一听女童给他们取了名字,眼中立时就没有了老爷,都撒着欢儿游到气泡外女童眼前。 而黄骓还没来得及感概,女童卫岚儿一下就把家底抖露出来,听到给取名大黄,顿时急恼起来。 “本水君有名字!” 俄尔想到大黄小黄两个名字,不知情的听到,莫不以为是两个亲兄弟,那样岂不是让黄泥鳅精沾他便宜。 顿时怒从心起,上前一个尾鳍,把黄泥鳅精又拍了一个跟头。 翻了跟头的黄泥鳅精突然有些委屈,新上任的老爷,莫名其妙地揍了他三次,再不敢游到黄骓身边,而是小心翼翼地来到老鲶鱼精身后,躲起来。 黄骓的举止像是鱼嬉,看得卫岚儿咯咯一笑:“大黄,不要欺负小黄!” 又道:“摸摸!” 说着伸手就要去摸黄骓的鱼头,不过却被柔软的气泡膜壁挡住了。 黄骓再也忍耐不住,原本还不准备露出的精相,唰地一下现了出来,接着立即吼道:“人类幼崽,本水君有名字,姓黄名骓,不叫大黄!” 一旁的老鲶鱼精和黄泥鳅精见黄骓露出精相,也先后现出精相,不过他们的精相和黄骓的精相不同。 这里说的不同,不是种属上的差异,而是人形相似的区别。 凡天下水族精灵、妖族妖灵,化形的方向,大抵都是人相,盖因人族才是天地的宠儿。 精灵妖灵化成人相,方可分得一分上天的眷顾。 黄骓二境蜕形期,老鲶鱼精和黄泥鳅精一境蜕变期,虽然他们都未到三境化形期,真正化出人相,但也各有几分相似。 相似程度,黄骓有七分,其手足四肢无差,只部分位置还覆有鱼鳞,一颗脑袋三分人形,七分鱼相,两根长长的龙须从嘴边垂到膝下。 而老鲶鱼精和黄泥鳅精则只有三分,除了化出四肢,皆是精形。 三条鱼精突然出现在面前,卫岚儿一下子呆了。 黄骓瞧着气泡中卫岚儿愣愣的模样,心中道:“哼,这回害怕了吧?” “老爷,好神通!” “老爷,好神通!” 两只水精一能言,老鲶鱼精就开口称赞黄骓的本命神通鲤龙气泡牢笼,黄泥鳅精在其身后,也跟着称赞。 迟来的马屁,熏得黄骓胸口一窒,不过他这时无心理会两水精。 卫岚儿半天没有回神,他双眼盯着,不由心下发虚:“不会突然变身,吓出什么问题了吧?” “哇!” 卫岚儿倏然一道惊呼,吓得黄骓就是一个激灵。 真多余去想! “哇!你是龙王吗?奶娘说天下有水的地方,就有龙王,你是龙王吗?” 一听卫岚儿把他当作龙王,黄骓心中不由乐了起来。 虽然他现在是鲤鱼,但终究是要化龙的。 不过卫岚儿话里不对,逐笑着纠正道:“不对,奶娘说的不对,是天下有水的地方,都有驻府水君,而我,就是这井府的水君。” 卫岚儿小脸上似懂非懂,却又问:“水君哥哥,龙王长什么样子?” 一句哥哥,声音软糯,叫得黄骓心底一阵舒泰,霎时间对卫岚儿亲切起来,但对其问出的问题,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无论是受封,还是述职,两次东海之行,连龙宫的太子都没有见到,更不要提龙王了。 至于龙王长什么样,他也只是道听途说。 面对卫岚儿充满好奇的等待目光,心中忽生不忍,就用听到的样子回答。 “龙王生得尊贵,长着长长的龙须,高高的龙角,最擅长行水。” “是和水君哥哥胸前一样的龙须吗?” 见被说到身上最得意的部位,黄骓双手挑起龙须,刚要自夸,就听卫岚儿又问道。 “龙王喜欢岚儿吗?” 仿佛方才之问,只是随口而已。 黄骓到嘴的话,没有说成,有些扫兴,不过他不能与卫岚儿置气,哥哥的叫声还在心中,逐笑着说道:“喜欢!” “那龙王会和岚儿玩儿吗?” 黄骓顿觉招架不住,这都是什么问题? 不是应该问眼前高大的哥哥,喜欢你吗,会陪你玩儿吗? 还有龙王地位尊崇,轻易见之不得,谁能知道其什么想法,愿意不愿意,会不会陪你玩儿?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黄骓扭脸对老鲶鱼精和黄泥鳅精说道:“你们两个,到上面看着,如果有人移开井石,速速回报与我。” 卫岚儿一下说出那么多家人,黄骓相信,用不了多久,她的家人就会找来。 第三章泥狗子 黄骓忽然觉得,与其和人类幼崽接触,他宁愿去面对涉河水君、望江水君两个老阴鱼。 人类幼崽的问题,太多了! 终于气泡内空气被卫岚儿折腾干,需要换气,黄骓才得以离开。 到了上面,两个水精迎了过来。 老鲶鱼精说:“老爷,没有人移开井石!” 井石纹丝未动,当然是没有人移开。 被卫岚儿折腾得满心郁闷的黄骓,听了老鲶鱼精的废话,怒气直顶脑门,随之心下连连告诫自己冷静,若老是和两只蠢东西、傻玩意儿置气。 不等任期结束,就会被他们活活气死。 黄骓压下怒气,手指黄泥鳅精说:“你以后叫泥狗子,不准叫小黄。” “老爷,小的是泥鳅精。”黄泥鳅精小心道。 “那也叫泥狗子!” 涉及到名姓大事,黄泥鳅精又辩道:“老爷,泥狗子没有小黄好听!” 还敢顶撞老爷? 黄骓心中怒气再压不住,上去一脚将黄泥鳅精踹翻,大骂道:“傻玩意儿,敢占老爷便宜!” 一旁老鲶鱼精眼神一动,似是明白了黄骓为啥生气,走到黄骓和黄泥鳅精两者之间,对黄骓劝解道:“老爷,您消消气,消消气!” 又回头对黄泥鳅精道:“黄泥鳅精,你以后就叫泥狗子!” 黄泥鳅精委屈巴巴地靠在井壁上,不敢吱声,也不敢动弹。 新来的老爷,太凶了! 黄骓瞅一眼眼前老鲶鱼精,这蠢东西也占着他便宜,考虑到其一把年纪,心下暗叹。 “大黑就大黑吧!” 嘴上兀自愤愤不已地说:“不把你们煮了,老爷消不了气!” 两水精一听,吓了一跳,齐齐讨声道:“老爷,饶命!” “滚一边去!” 骂开两水精,黄骓不由又想起他在湿苇湖水府的属下来。 三十多个大小水精,个个精明伶俐。 能做事,能分忧。 小事不用他出声就能解决,大事等他出手的时候,已经解决了一半。 而他这驻龙井水府的两个属下,一个脑袋不灵光,另一个脑袋压根就没有光! 别说分忧了,能不替他们分忧就不错了! 黄骓又暗骂一句蠢笨东西,化出本体,到水面吞咽空气。 再回到水府中,却发现卫岚儿竟然躺在气泡内睡着了,双手相叠,侧身垫在小脸之下,透红的嘴唇,微微翕动,像是做了什么美妙的梦一样。 小心地将她换进新的气泡中,又将溃散的气泡中的废气,用法力无声地驱使到水府之外。 做完这些,黄骓看着气泡内香甜熟睡的卫岚儿,心中叹道。 “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怕!” 在气泡前站了一会儿,就觉无事起来。 走出水府,将水府石门轻轻掩上,黄骓看着眼前狭小水域,心想既来之则安之,不如趁着现在闲暇,接手一下驻龙井的水务。 逐抬头叫道:“大黑,你下来!” 老鲶鱼精大黑下来:“老爷,有什么吩咐?” “驻龙井的水情几日一报?” “回老爷的话,驻龙井水情一月一报。” 黄骓听此,不由暗地感叹:“真是不受待见,湿苇湖水情三日一报,涉河、望江水情一日一报,与之一比,一月一报,简直就差放弃了!” 各水域水府职责,一是体察水情,按时上报,二是牧养鱼虾水类,防守水患。 驻龙井没有鱼虾水类,或者说驻龙井只有三个当差的,没有治下之民。 因而驻龙井水府的水务,就只一项,体察水情,按时上报。 水情一月一报,如此一来,与湿苇湖相比,纵然没有称心的属下,也反而轻松了很多。 不过黄骓对此并不高兴,水务简单,意味着难出政绩,连跟着升迁也变得更加困难,他可不想一直待在小小的水井之中。 “那大石之后,也是驻龙井的水域吗?陪老爷巡查一下。” “是,老爷!” 狭小的驻龙井水域大小不到五丈,而且还被一块大石隔成两截,黄骓一眼看之不到。 所以,他决定巡查一下,毕竟这以后是他管辖的水域,清楚知道辖域每一个地方,是职责所在。 挤过石缝,来到水域的另一端。 入眼瞧到西侧水域边缘石壁下,和大石夹角处,有一个两尺见圆的洞口。 洞内黝黑,似是连接着很远。 黄骓奇怪问道:“这洞口通到哪里?也是驻龙井水府管辖的水域吗?” 大黑也挤将过来:“回老爷,洞口外连通的是恶水渊。” “恶水渊?你说这洞口连通的是恶水渊?” “是的,老爷,洞口连通的是恶水渊。” “上面没派人来查吗,结果又是怎样?” 黄骓见大黑答完闭口,就连声相问,随之心中又是一叹,若是湿苇湖的属下,根本不用等他发问,大小的水精,争着就把前因后果讲清楚了。 同时,得知洞口之后是恶水渊,心思就活泛起来。 天下之水,井池塘溪,江河湖海,尽归南、北、西、东四海。 不过却也有一例外,那就是恶水渊。 至于恶水渊,并非单指某一恶水之地,而是对所有地下暗水的统称。 不同于井池塘溪,江河湖海地上之水,地下暗水不受风霜,不受云霞,不为日月光华披泽,缺少太灵之气,只有少灵之气,又不经陆水海水雨雪循环,地灵之气海灵之气进行交互,故而被称之为恶水渊。 另外,恶水渊不受四海管辖,是所有非法水类的逍遥之地,也是恶水渊得名的又一因素。 黄骓之所以心思活泛起来,是因为恶水虽恶,其中却有地上没有的独有灵宝灵物,这些宝物价值连城,得之一件,就是了不得的机缘。 因此也无怪乎他听到恶水渊三字时,会失态地大声惊呼。 还有他能知道这些,全拜望江水君所赐,是在一次谈话中,突然讲给他的。 当时只作是异闻,现在却起到了用处。 “回老爷,这个洞口是三百年前出现的,时任的府主老爷上报给了上面,上面派了两位上水君大人来查看,结果怎么样,驻龙井水府在案没有记载,后来驻龙井水府多了一条律令。 凡驻龙井水府精属,一律不得擅入恶水渊,违令者严惩不贷!” “回去吧!” 黄骓轻轻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 恶水渊的出现,让他被贬谪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连带着大黑也看着顺眼了不少,又听了大黑比较完整的话,脸上不由露出微笑。 至于律令,全当没有听见。 同时,也不急于现在就去恶水渊里一探究竟,那边卫岚儿之事未完,封井石若不能揭开,时间久了,驻龙井就会变成一处恶水渊。 他可不想从在册的官老爷,沦落成恶水渊的黑户。 回到水府,黄骓又给卫岚儿换了几次气,到了酉时,外面的天也黑了,卫岚儿悠悠醒来。 卫岚儿一醒,就朝气泡外张望,在看到站在外面的黄骓后,马上叫道:“水君哥哥,岚儿饿了!” 饿了? 从上午到现在,可不得饿了吗! 救人后的第一个问题出现,虽然之前有曾想到,但真的到来,黄骓仍是无可奈何。 水下只有他们三个水类,也无半颗水草。 哪有什么吃的! 他嘴上是说要把大黑野狗子两个煮了,但总不能真的把他们煮了吧! “岚儿忍忍,这里是水下,没有可以吃的,等岚儿爹爹来救岚儿,岚儿就能吃上好吃的东西了!” 黄骓面上安慰卫岚儿,心中却暗责卫岚儿家人:“一大家子,都快一天了,还找不过来!” “哦!” 卫岚儿乖巧地点点小脑袋,又不解地问:“水君哥哥不是已经救了岚儿吗?” “水君哥哥是在水下救了岚儿,水君哥哥离不开水里,岚儿想要回到家里,还要岚儿爹爹来救岚儿。” “水君哥哥为什么离不开水里?” “水君哥哥离开水里,就会变成大鲤鱼,然后被人抓去吃掉,所以水君哥哥不能离开水里。” “岚儿不要人吃掉水君哥哥!” “那岚儿替水君哥哥保守秘密好不好?水君哥哥住在水里,只有岚儿知道,不告诉其他人。” “好,岚儿一定替水君哥哥保守秘密,水君哥哥住在水里,岚儿谁也不告诉,爷爷也不告诉。” 黄骓心底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哄骗一个孩子,让他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 而后想到,驻龙井水府暴露出去,带来的可能麻烦,这种负罪感才稍稍减轻了一些。 他是水族,不想惹陆地上的麻烦。 所以不想和人族有过多接触。 纵然将来化形,也是前往东海,更不愿与人族有交集。 第四章太魔真经 “水君哥哥,爷爷什么时候来救岚儿?” 卫岚儿从叫了第一声饿,黄骓让她忍忍之后,就再没有提饥饿之事。起先她还会问几个问题,和黄骓聊几句,后来就彻底安静下来。 黄骓看着不忍,却也只能看着。 安静了大半天,她又一次开口,虽然问的是家人什么时候来救她,但黄骓却从她萎靡的声音中听出三个字:我好饿! “岚儿等等,水君哥哥去外面看看,爷爷来了没有?” 出了水府,站在府前,黄骓不由抬头向井口看了一眼。 其实他根本不用出来,大黑泥狗子两水精虽然蠢笨了一些,但吩咐下去的,回报井上情况这么简单的事儿,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么长时间没见两水精回报,那就是上面什么也没有发生。 “以后救人的事儿,谁爱救谁救!” 黄骓站了良久,突然自语说道,随之双手掐诀,口中吐出小指肚大小的,一团如火焰形状的红色东西,红色东西外面包裹法力,俨然如一颗赤火丹丸。 伸手捉下,转身又回到水府。 “岚儿,把这个吃了。” 黄骓说着就把赤火丹丸送进气泡之中。 想是饿得很了,卫岚儿没作犹豫,双手捧起丹丸,就送入了嘴中。 丹丸入口即化,清凉沁脾。 卫岚儿萎靡的小脸,一下精神焕发,笑着问:“水君哥哥,你给岚儿吃的什么,一下岚儿就不饿了?” 能不挡饿吗? 那可是他的半滴精血! 黄骓心中兀自心疼不已,卫岚儿又问:“水君哥哥,不是说水下没有吃的吗?” “水君哥哥可没有骗岚儿,等岚儿长大了,就知道水君哥哥给岚儿吃的是什么东西了,不过在岚儿长大之前,岚儿要保守秘密,不把刚才吃过的东西告诉任何人,只当是岚儿和水君哥哥之间的秘密。” 卫岚儿小脸上似懂非懂,不过旋即一笑:“岚儿记住水君哥哥的话了!” 过一会儿,卫岚儿小脸变得红扑扑,刚恢复的精神,又变的昏沉。 “水君哥哥,岚儿身上好热!” 黄骓道:“岚儿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真的吗?” 卫岚儿还未问完,声音就变得微不可闻,却是已经睡着了。 黄骓看着睡去的卫岚儿,知道是吃下去的精血开始发挥作用,卫岚儿还未修行,不懂得运转法门,只能以睡眠这样的方式,慢慢地将精血吸收到身体之中。 时间到了深夜,卫岚儿身上的热度降了下来,红扑扑的小脸也恢复正常,不过却还没有醒来。 这时大黑来报:“禀老爷,上面来人了。” “终于来了!”黄骓神色一动,伸手招过裹着卫岚儿的气泡,推出水府,又吩咐道,“你俩现出本体,将卫岚儿托出水面,在人类接触到卫岚儿的身体后,立即游下来。” 大黑得了吩咐,托着气泡朝水面而去。 黄骓在水底看着,在气泡即将到达水面之时,收束神通,将卫岚儿从气泡中移出,同时也不让气泡离开水面,因溃散而发出声响。 大黑和泥狗子将卫岚儿托出水面。 卫岚儿受了井水冷激,依旧未醒,浮在水面上,宛如淹水昏迷了一样。 “希望人类见到卫岚儿浮在水面,只是两只水鱼为了觅食,巧合将她托起,而不是两只水鱼生出灵性,专门将她托起。” 黄骓在水下抬着头,不无希望地想到。 人类也在大黑泥狗子将卫岚儿托出水面时,打开了封井石,一阵嘈杂传下之后,一根拇指粗的麻绳被甩了下来,接着一个人类修士,一手捉绳飘了下来。 修士见到昏迷一样的卫岚儿,脸色一沉,随之伸手将其抄起。 在感受到卫岚儿身上的温度后,脸色顿时又是一喜,水中下游的大黑和泥狗子也没多注意,只当是被惊吓的两只水鱼。 “统领,小姐没事!” 修士像是如释重负的喜悦,对着井上大声叫道。 井上又传来一阵嘈杂,不过这次和方才不同,嘈杂之中多了一分喜悦。 黄骓在水底看着卫岚儿和修士被拉上去,心底不由一松,接着看到井外的星光,又不由一畅。 井石打开,日月光华又可以进来了,风雨也又可以进来了。 井上归于平静后,黄骓忽地感觉一阵疲惫。 半颗精血的失去,对仅仅二境修为的他来说,却是极大的消耗。 黄骓面向大黑泥狗子说道:“老爷要休息,不听到老爷叫,谁也不准打扰老爷。” 又道:“如果这期间有人类下来,就躲避起来,不要和人类接触。” 说着拿出一个掌心大的雕龙方印,抛给大黑,再次道:“必要的时候,利用水龙印启动水府的阵法躲避。” 水龙印是水府府主水君的官印,也是一枚强大的法宝。 下级水府的水龙印,连接着上级水府的水龙印。 这样不必面见,水府的日常水务也能通过水龙印妥善办理,前言提到的上报水情,就是通过水龙印上报。 黄骓把水龙印抛给大黑,是因为水龙印是开启水府阵法的唯一钥匙。 “是,老爷!” 黄骓没有多看两水精,转身走进水府,并关上水府石门。 水府中,黄骓一坐就是三天,才堪堪把失去精血的虚弱消除,从新恢复精神,至于精血的损耗,却还得一些时日才能修回来。 走下石床,下意识去撩胸前龙须,可刚将龙须挑起,他的手就僵住了。 三尺六的龙须,竟然无端地少三寸,只余三尺三了! 黄骓顿时惊慌起来,一对龙须,炼化了龙血得到龙气,才长成这样。 少了三寸,等于少了近一成的龙气。 平日里小心在意,就怕对龙须有些许损伤,影响了他化龙的根基。 现下三天,就凭空少了三寸。 胸口一下像堵了一块巨石一样,难受异常! 很快,黄骓回过神来,忙去查找原因。 首先失去精血的原因排除,因为他在吐出精血时,特意将精血内的龙气抽了出来。 随后急去查看龙须内龙气。 当他内识看清龙须内的那一缕龙气后,心下巨震,瞬间呆立当场。 比失去三寸龙须更坏的结果出现,龙须内的龙气正以为不可察的速度慢慢抽离消失! 这一刻,黄骓积攒的情绪一下全部爆发出来,明升暗贬至驻龙井,龙须短失,正在抽离的龙气,仿佛他努力跳过龙门,命运却在给他开一个十分不公的玩笑一样。 “去他水母的驻龙井,半分龙气没有,还要要老子的龙气,根本就是困龙井!” 黄骓悲愤地大声怒骂,浑不觉“困龙井”三个字出口,周围的水嗡地一下颤动,接着像是施展了定身法,又像是时间静止,驻龙井中的一切,包括三只水精,都变得一动不动。 黄骓又待开口去骂,却发现身处一个广阔的空间之中。 四周没有水,也能以精相现身,顿时吓了一跳。 “谁在和老子开玩笑!” 黄骓带着怒气的骂声很大,在广阔的空间中却显得很小,没有回音,更没有回应。 骂声过后,黄骓的怒气像冰雪消融一样,急速退去。 不一会儿,就冷静下来。 黄骓凝神,向四周望去。 只见眼前,是一座巨大的祭坛。 祭坛所在光明通透,犹如白昼,而祭坛之外,却是无尽的黑暗,仿佛就像黑暗的虚空之中,亮着一盏明灯。 明灯灯链是四根深嵌黑暗的漆黑铁索,铁索之下,捆着一副巨大的骸骨。 骸骨横陈在祭坛之上,百丈的身躯,还不占祭坛的一半。 祭坛有九阶,白玉的石阶浑如一整块巨石雕刻而成。 黄骓站在祭坛之下,正眼直视骸骨,一股惊天的气势扑来,压得他喘不过气,心中直想膜拜。 铁牙紧咬坚持,暗道:“一副尸骨也想让老子膜拜?” 然而未知骸骨,却超乎他的想象,岂是他一个化形都不是的鲤鱼精可堪负。 正在他忍受不住之时,余光看到困在骸骨上的铁索一震,扑天的气势,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身体恢复如常,他粗喘几口气,再向铁索看去,却见铁索纹丝不动,仿佛刚才所见是幻觉一样。 “这是什么地方,这又是什么生物的骸骨?” 黄骓心中震撼,嘴中喃喃道,他觉得他可能到了传说中封印某种生物的封禁之地,此地的封印生物,经过无尽的岁月,就变成了眼前的骸骨。 “可我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没谁告诉他,他是说了“困龙井”三个字,才进来了这里。 黄骓拾步走上祭坛,又走近骸骨。 巨大骸骨充分展现在眼前,根根如玉白骨,比他两个身子还要大,心中又一次被震撼。 “这是什么生物?” 黄骓又一次疑问,然后朝骸骨的头部走去。 他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生物留下的骸骨? “龙?” 在靠近骸骨头部三十丈,看到扭在另一侧的巨大头颅上的骨角时,黄骓不由一声惊呼。 那骨角如鹿角,听闻中的龙,就是长着这样的角。 “真的是龙?” 黄骓快步跑到骸骨头部,一副和听闻中一样的龙头头骨摆在他面前,兀自不敢相信。 在鲤鱼的心中,龙是强大的,神圣的,不能被打败的,也不能被亵渎的。 而眼前,却出现了一条被打败的龙,而且还被铁索死死困住。 他颤抖着伸出的右手,缓缓摸向龙头头骨。 可他的手,方一接触龙骨,龙骨整个三百丈的骸身,刹那间化成齑粉,飘散空中,接着一篇文字传入他的心中。 “太魔真经?” 第五章困龙索 黄骓惊呆在原地。 有龙骸突然化成齑粉的原因,也有功法《太魔真经》突然出现在心中的原因。 龙骸的变故,冲击他的心灵。 真经的出现,震撼他的神魂。 曾经坚定的认知,随着龙骸的溃散而崩塌,龙不再强大,神圣,不可打败,不可亵渎。 化龙也变成了动摇的梦想! 星空下,鳞波中,几度仰望,希求一部无上功法。 现在功法出现,强大震撼神魂。 他想笑,却不知如何去笑! 黄骓愣愣不动,祭坛上空,失去捆锁目标的铁索,从黑暗的虚空中滑脱,接着黑光一闪,近百丈的粗长铁索,化成两条不足一丈的细索。 似乎这就是它原来的样貌。 细索悬空祭坛之上,光晕波动两下,似是发现新的目标。 嗖地化光,急速向黄骓飞去。 而黄骓仍在震惊之中,对即将发生的事浑然不知。 细索飞抵黄骓头顶,直接钻入其天灵之中。 “啊!” 黄骓只觉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从头顶部位传来,忍不住惨叫出声。 疼痛没有一下消失,而是开始沿着脊椎,朝尾椎处漫延。 “啊,啊……” 黄骓惨叫不已,剧烈的疼痛让他几近丧失神智,而他却不知,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更不知造成他如此疼痛的罪魁祸首铁索,钻入他的脊椎,正准备进行漫长的融合。 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过去了多久,黄骓不知道,他只知道忍受疼痛的时间,很长,很长…… 漫长的忍耐中,他想昏迷,疼痛却让他更加清醒。 他想麻木,疼痛却让疼痛更加清晰。 他在放弃中徘徊,疼痛让放弃,又让他坚持。 终于,他坚持到了疼痛减轻。 而这时一副画面,倏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山川崩塌,江河倒悬。 一条黑色巨龙,在空中剧烈地挣扎。 巨龙身上锁着两根铁索,铁索的四端,分别有六位仙君携手拉拽。 其下一口八角井,安然地存在崩碎的山河之中。 忽地一瞬间,黄骓明白了画面里的故事。 上古人、妖、水三族二十四仙,正奋力以困龙索,将祸世的上古黑龙伊灭,封印在困龙井里。 良久,黄骓从画中回神,却发现不知何时又回到了驻龙井水府。 或者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看了看眼前,还是修行后走下石床的样子,不由一阵恍惚。 难道刚刚仿若万年的经历,只是幻觉? 随之摇头,身体的痛感还在,心中的《太魔真经》也有,这说明此前的经历是真实的。 巨大祭坛和二十四仙斗黑龙的画面,又在脑海闪现,黄骓自语道。 “困龙井,真的是困龙井,没想一声骂,还骂对了!这里是封禁上古黑龙的困龙井,那祭坛上的龙骸,就是上古黑龙伊灭,龙骸上的铁索,就是困龙索。” 一提到困龙索,忙查向体内,内识看到原本透白的脊椎,现在整个变得如黑玉一样。 “困龙索变成了我的脊椎?” 黄骓的思绪一下陷入停顿,上古人妖水三族二十四位仙君,用以封印上古黑龙的困龙索,竟然变成了他的脊椎,对此他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呢? 困龙索无疑是一件无上法宝,可困在他身上,真的没有关系吗? 过了一会儿,黄骓摇头苦笑:“龙须的短失,也是由于这困龙索吸走了龙气吧?” 说着伸手撩起胸前龙须,却发现龙须只剩下和他本体一样的长度,两尺四,其中的一缕龙气,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黄骓再次苦笑,突然得到梦寐以求的天大机缘,却付出了整个认知都崩塌的代价,也摧毁了他一直以来最为得意的骄傲,三尺六的龙须。 是幸,还是不幸! “老爷!” 大黑的声音这时响起,他和泥狗子守在水府门外,听到黄骓在府内的骂声,猜想黄骓已经休息完毕。 刚才黄骓触动禁制,水波振动,他们身形僵了一下,就又恢复过来,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黄骓道:“进来!” 府门打开,大黑和泥狗子各自捧着一堆东西进来。 黄骓拿眼一瞧,却是一些鲜果干脯等东西,就问道:“哪里来的?” 大黑道:“回老爷,两个时辰之前,卫岚儿小姐来到井边,送下来的。” 黄骓微微一愣,暗道:“之前说水下没有东西,她倒是心细记下了。” “还有什么事?” “井上很久没有传下人声了,这两日却不时地传下人类徘徊的脚步声,刚刚在卫岚儿小姐走后,还有人类朝井中探望!” 黄骓闻此眉头一皱,暗疑:“是救人的麻烦来了?” “还有吗?” 大黑摇头道:“回老爷,没了。” 黄骓道:“东西留下一半,余下你俩分了,出去吧!” 又道:“保持注意井上的动静。” 两水精一下愣住,新任的老爷竟然把井上落下的东西,分给了他们一半! 须知上一任府主老爷,一向对落下的东西独占,只有在其心情好时,才会分给他们一些残渣。 两水精忽地心下一阵感动,以为遇到了明主老爷了。 尤其泥狗子,对先前挨打的委屈,一下散了。 老爷那打骂的坏脾气,也变得不是不可以接受。 黄骓自不知两水精的心底变化,在他们把一半的东西放在石床上,大黑又把水龙印交了出来,一齐退了出去之后,又陷入了沉思。 被两水精打断注意,震荡的情绪也恢复了冷静。 被崩塌的认知,也得到一些重建。 龙还是强大的,一条就可以独对人、妖、水三族二十四仙,只是不再神秘,也可以被挑衅,也可以被打败。 “原来世间并不存在不可战胜!” 黄骓发出一声感概,随后嘴角挑动,露出会心的微笑。 这一刻,贬谪的失意,龙须短失的愤怒,祭坛上的心灵冲击,《太魔真经》的震撼,困龙索脊椎的担忧,都不复存在。 有的只是亲眼去看世界的心! 黄骓心神坚定下来,又去认真地查看,方才得到的两个机缘。 《太魔真经》,上古失传无上功法。 通篇寥寥千言,深奥无比,直指修行根源,光是开篇的三个字。 魔,魔,魔! 就看得黄骓一阵头昏脑涨! 功法共分一十二层,每一层都能修成无上法力,练成一个无上神通。 这第一层的无上神通,名作太魔指。 只从名字上,就知道太魔指是一门杀伐神通,而黄骓现在正缺一杀伐手段。 本命神通,鲤龙气泡牢笼,只是一个困敌手段。 黄骓见到太魔指,心中欣喜不已,不过却也不着急立即去修行《太魔真经》,功法铭刻在他的心间,不急于这一时三刻。 而是又瞧上背脊的黑玉脊椎。 困龙索是能困上古黑龙的无上法宝,黄骓元神探动,试图与其取得联系,却只回馈了一道信息之后,就再无反应。 “神通困龙索?” 这就是黑玉脊椎回的信息,无上法宝没有,只有一个神通。 黄骓心神一动,伸手一挥,只见手指所处,两根黑玉一样铁索凭空钻出,接着一阵绞缠,又一挥手,两根黑玉铁索瞬间溃散,然后消失不见。 “比本命神通还要方便,还要快速?” 黄骓惊诧不已,这门神通仿佛像是修炼了无数次一样,又像是本命神通一样,不需要施咒,不需要掐诀,一个意念下去,神通就成了。 “还有没有其他效果?” 一想到此,黄骓就抬脚出了水府,抬眼看到大黑和泥狗子正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他的龙须。 泥狗子道:“老爷的龙须,少了一截。” 大黑道:“哪是少了,是老爷法力高深,施法变短了。” 听到两水精又提到他的龙须,黄骓心中不免又生一丝遗憾,不过他也不在意了。 龙气没了,却换来一个犹如本命神通的神通。 困龙索成了他的脊椎,虽然不知道以后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但就目前来看,却是给了他这个神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黄骓对两水精嘿嘿一笑,然后伸手一挥,困龙索瞬间出现在泥狗子身边将其锁了起来。 泥狗子突然被困,大惊失色,忙拼命挣扎,却发现锁链的四端钉在四周虚空,纹丝不动,只他的身体像在秋千上一样,小幅度摆动。 黄骓再一挥手,困龙索又出现在大黑身边将其锁住。 正着急四顾大黑也是一惊,随之看见泥狗子身上的铁索消失,泥狗子挣扎的惯性,一个趔趄撞到井壁上。 黄骓伸手挥散大黑身上的困龙索,小声道:“只能困一个吗?” 这时,大黑和泥狗子看到下面的黄骓,意识到是黄骓所为,忙游了下来。 “老爷饶命,小的再不敢了。” “老爷开恩,小的再不敢了。” 两水精以为是背后议论黄骓,才致使被罚,一到黄骓跟前,就出口求饶。 黄骓道:“刚才被锁链捆在身上,有什么感受?” 两水精以为黄骓在责难他们,吓得又忙讨饶。 黄骓心境变了,也不与两水精生气,开口道:“老爷饶了你们了,这是老爷刚得的神通,说说被老爷神通捆住,是什么感受?” “老爷,好神通!” “老爷,好神通!” 黄骓见此,心中一叹。 “唉!想要不生气,真的好难!” 第六章卫城主 齐云城,城主府内。 城主卫承祖肥胖的身躯靠在椅背上,脸色阴晴不定,下面站着侍卫统领高重,面目沉毅,一动不动。 桌上是刚呈上来的案牍,半个月时间,城内连续发生数起修士争斗事件,并波及连累多名普通民众受到了伤亡,影响十分恶劣,亟待城主府出面处理。 而这些修士的争斗,究其原因,却是一口井。 或者往前说一点,是因为他的四女儿卫岚儿,是因为卫岚儿安然无恙地从井中出来,让他们引为奇事,以为井下有什么奇遇或机缘。 进而为了争夺所谓的机缘,引发的争斗。 现在城内四方势力,都在盯着城主府,看他如何处理。 修士争斗伤及普通民众,为大胜王朝明令禁止。 齐云城发生修士公然伤人,即是挑衅大胜王朝律法威严,也是考验他治下的能力。 如果一个处理不好,再经有心人挑唆,说是一切皆因卫岚儿而起,城主只顾追查加害卫岚儿的凶杀,徇私渎职疏慢,致使发生不可挽回的恶劣结果。 那么这将是他接任城主十多年来,最大的仕途危机。 一想到女儿卫岚儿,怒气就不由自主地攀到脸上,原本卫岚儿被人掳去投井,城主府才是受害者,而现在城主府,反而成最不是者。 卫承祖眼中闪烁了一阵,挺起身子,开口问:“高统领,对岚儿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高重移步到桌前,垂首回道:“城主,属下失职,两具尸首面目全非,尚未从上面查到有用的线索。” 在卫岚儿被救出的第二天,将卫岚儿投井的两个人,就找到了,不过却是两具被烧焦的尸体。 卫承祖道:“此事先暂时放下。” “城主,再给属下一些时间,属下一定会查到加害岚儿小姐的真凶!”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卫承祖抬手轻轻摇动,“真凶既然能把行凶的人烧成焦炭,自然也能把后面的线索断了。” 高重道:“城主,真凶对岚儿小姐出手,摆明了是挑衅城主的威严,若是放下,岂不是让真凶更加猖狂,又让外面的人,小看城主府。” “此事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当前最重要的,是集中人手把伤及民众的修士捉拿归案。” 高重面色一动,多年的侍卫统领,被卫承祖一点,便即想通其中利害,当下道:“属下领命!” 卫承祖点点头:“向城内发布一条通告,齐云城内禁止任何形式的修士争斗,凡违背者一律就地正法,如有逃窜,发州府通报悬赏缉拿。” “是!” “挑一队二境化神修为的侍卫,派到老宅守着,禁止任何修士再靠近古泉井。” 高重应了一声是,面上微露不解,抬眼看了一下卫承祖,小心问道:“城主,是保护井下的灵鱼吗?” “不是!” 高重愣一下,脸上不解又浓重了一些。 卫岚儿被救回后,非但不畏惧坠落之井,反而多次前往投食,又他的属下救起卫岚儿时,看到两条鱼影,使得一些修士猜测古泉井下生有两条灵鱼。 还猜测就是这两条灵鱼救下的卫岚儿。 灵鱼虽非珍稀之物,但对挣扎在一境二境炼气化神的修士,将其卖到醉云楼内,却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那些争斗的修士,除了为了灵鱼。 更主要的是为了争斗,能让水井鱼类长成灵鱼的机缘。 城主如此慎重其事的安排,不是为了保护救了卫岚儿的灵鱼,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保护老宅? 可老宅不是一直无人看守,只平时派人打扫一下吗? 卫承祖看了一眼疑惑的高重,问道:“高重,你来城主府多长时间了?” 高重又是一愣,脸上更加的不解,怎的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启禀城主,属下也记不清来了多久了。” “二十三年!”卫承祖道,“十九年前我从云庭宗修行回来,那时候你就跟着我父亲了,现在你又跟着我了。” 高重露出一个笑容:“没想到城主还记得这么清楚!” 卫承祖话锋又忽然一转,说:“有些事儿,我也不瞒你。” 高重神色一肃,垂首道:“城主但请吩咐,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不用紧张!”卫承祖摆手道,“我只是要告诉你,为什么要让你选一队人派到老宅去。” 高重神色一动,抬头看一眼卫承祖,又垂首道:“城主请讲。” 卫承祖直接道:“古泉井下设有水族的水府!” “水族水府?”高重为之一惊。 “没错!” “那井下救岚儿小姐的,是水府的府主水君?” “岚儿虽然对井下发生了什么闭口不提,但救她的应该就是井府水君了,只是她年纪尚幼,不懂得隐藏,到水井投食,反让人猜测井下生有灵鱼。” 高重震惊的心情稍稍平复,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逐开口问:“城主,水族怎么会在一口井中设有水府?” 卫承祖道:“水族的水府虽大都设在江河湖泊的大水域,但井池塘溪的小水域中也不是没有,就像咱们大胜王朝,也会在偏远的地区设立城池,这些城池有的重要,有的却不是。” “贬谪?” 卫承祖点点头:“至于古泉井水府,是不是水族为了贬谪之用,不得而知,不过古泉井在五千年之前名作驻龙井,大胜王朝建立之后,更换成了现在的名字,这或许就是水族为什么,在古泉井下设立水府的原因。” 又道:“王朝内的水域,水府府主水君到任离任,须得向王朝递交文书,古泉井水事基本没有,水府府主算是一个空职,又有意遮掩,王朝这边也没人在意,所以古泉井设有水族水府,就只有州府和城主府知道。” 又不确定道:“田家在卫家之前,是齐云城的城主,一百多年过去,田家或许把古泉井设有水府之事秘传了下来,城中几个大族的族长也可能知道。” 高重道:“城主之意,是防止再有人惊扰古泉井水府?” 卫承祖道:“没错,人族和水族关系相对友善,不像和妖族那样关系紧张。之前老宅不设人看守,就是为了减少扰动古泉井水府。 现在那些修士连番下井,又没有爆出水府之事,应该是古泉井水君启动了水府的阵法隐藏了起来,不想和人族修士有所冲突,也算是给城主府的一个态度。 可若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城主府不做出态度,古泉井水君受扰忍耐不住,难保不会到上级水府告齐云城一状,到时候两族外使相交,可就不单单是齐云城和古泉井之事了,而是两族之事。 城主府可担不了制造两族摩擦的责任。 如果是城内修士伤人,触犯王朝颜面,处理不好,会让卫家伤筋动骨,那么古泉井之事处理不好,就会让卫家万劫不复。” 高重听得心惊肉跳,没想到后面还有这样的利害。 “请城主责罚,是属未能及时回报!” 卫承祖又挥手道:“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你的心思也是在追查岚儿的凶杀上,怪不得你。不过事情到了现在,也并非坏事。” “城主的意思?” “水族不想首先将古泉井水府之事揭开,我们自然也不首先将此事揭开,现在以保护我卫家老宅的名义派人过去,正好打消一些人对井底的猜测,算是对古泉井水府存在的掩饰,也是城主府回敬古泉井的态度。” 高重心中兀自不能平息,同时卫承祖把这等秘事告诉他,让他心中不由多一分沉重。 事情说到此,也基本不用多说了。 齐云城修士伤人事件,已经不单单是普通的修士伤人案件,而是一下提了多个层级,关乎城主府命运的事情。 是当前重中之重。 至于会不会有人说,城主府此举是为了独占古泉井水下机缘,也是无足轻重了。 且不说两条灵鱼城主府放不放眼中,光是古泉井在卫家老宅,城主府就有独占的合理性,而且已经放任了半月时间,也算是大度宽厚了。 再者城主府放话,是朝廷的声音,容不得质疑。 “属下定当严守此事!” 卫承祖微微摇头说:“不相信你,就不会把此事告诉你了,告诉你也是好让你在后能权宜行事。” “多谢城主信任,属下绝不会辜负城主的期望。” “还有一件事,吩咐下去,这段时间看严一点,不要再让岚儿出城主府,更不要再去老宅!” 高重抬起头问道:“那老城主那边怎么办?” 一被此问,卫承祖脸上的肥肉就一阵耸动,他父亲老城主卫堂,做了几十年齐云城城主,为了宠溺孙子孙女,完全失去其做城主时的理智精明。 对孙子孙女的要求,几乎有求必应。 有时候子女面前,他想行使一下做父亲的权力,还得再三征求卫堂的同意。 哪怕是同意了,也有中途被收回的可能。 “就说侍卫被抽调走了,没有足够的保护,其他的我去说。” 卫承祖眼神一定,出口说道,这个时候,不能再由着来了,半月之前,就是卫堂没有带够侍卫,出城游玩,忽遇一场风雨,才让凶杀有机可乘,将卫岚儿掳去的。 而那一场风雨,正是黄骓上任的风雨! 第七章入恶水渊 黄骓看着头顶井口,又被封上的井石,虽然没有像第一次一样破口大骂,却也是气愤不已。 半个多月之前,卫岚儿第一次来井边投送鲜果干脯,当天晚上就有人族下到井下,之后便接连不断地有人族修士下来,有时一人,有时两人,有时数人。 黄骓启动了驻龙井水府的阵法,和大黑泥狗子两个一起,躲在水府中,同水府一起隐藏在虚无之中。 任由这些人族修士下来摸索寻找,也看着他们为了没得到的机缘,而发生争斗。 想着水下半颗水草都没有,一个洞口连通着恶水渊,以他们一境二境炼气化神的修为,水下呼吸不长久,也到达不了深地之下的恶水渊。 到了最后,他们什么也找不到,就会慢慢散去。 这样他既不用与人族接触,也不用费心费力,就能把救人的麻烦躲过去。 哪知人族修士渐少,无人之后,只几天就有人突然到来,不下井,直接把井口封了。 “在老子地盘乱来,还就罢了,竟然又把井口给封住,人类王八蛋,能不能做点好事儿!” 黄骓兀自愤愤不平,却不知道井上无人下来,是齐云城城主卫承祖下了命令,更不知井口被封,不是因为人族修士未得到机缘,泄愤封井,还是因为卫岚儿。 上次是怕卫岚儿出来,这次是担心卫岚儿再掉下去。 卫承祖身为齐云城城主一举一动受人关注,高重身为身为侍卫统领,同样受人注视,为了避免旁人过多注意老宅之地,他们二人只高重,在安排侍卫过去的时候,去了一趟。 之后的一天,一个人悄悄地对老宅这边的侍卫,下了封井的指令。 而驻守老宅的侍卫,不知道水井下秘密,以为无足轻重,那人也是为了城主小姐卫岚儿,就没有上报给高重。 因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卫承祖和高重都不知道驻龙井井口被封之事。 至于那下令封井的人,不是外人,却是卫承祖的四夫人,卫岚儿的亲母洛英。 洛英爱女心切,卫岚儿隔三岔五往老宅而去,每一次都让她心惊肉跳,担忧不已,有心阻止,却又反抗不了公公卫堂的宠溺之举。 在得知老宅派了人后,想到封井的注意,以为井口封住了,卫岚儿就不会再前去。 却不知他这一举动,给对卫岚儿有救命恩的黄骓,一下造成了多少的困扰。 “老爷,怎么办?” 大黑和泥狗子随在黄骓左右,见黄骓怒骂出口,前者出声询问。 黄骓一听,心中的怒气火苗,犹如被添了一把干柴,噌地窜了起来,扭脸对着大黑,发泄一般吼道。 “怎么办,怎么办,你除了会问怎么办,还会别的不?” 大黑见黄骓突然对他发火,不由后退两步,头一低,畏畏缩缩不敢说话。 一旁的泥狗子也是后退,神态更是怯怯懦懦。 黄骓见此,心中怒气如潮水一样退去。 对眼前的两个属下,他已经认清了现实,再如何生气,也是如此,改变不了了。 半个多月前,拿他们试验神通困龙索效果,一个身体感受,不知是他表达错误,还是两水精理解问题,反复问了多遍,才说出除了捆得紧,没有其他感受。 气的他差点又动手打鱼,获得机缘的好心情,片滴不剩。 接着半个月里,他趁着闲暇参悟《太魔真经》,而他们只会在一旁傻站着,即不去修行,也不去注意外面的动静,看得他直想大骂。 “等!” 黄骓又看了一眼头顶,丢下一个字,转身回到水府。 面对封住的井口,和第一次一样,也是等,上次等救卫岚儿的人,这次等对井下仍不死心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通过水龙印上报给上级水府午河水府,请求午河水君派水使过来,将封井的石块揭去。 这个方法便捷迅速,但不到最后,黄骓不想用这个方法。 因为只要他一上报请求,就代表着他的水务能力不善,本就是受了贬谪,如此再想升迁,将变得难上加难。 另外午河水府的水使也不是免费来的,他现在全身就一个夜明珠,可不想就此送给区区一个水使。 半个月过去,期间驻龙井水府上报了第一次水情,可井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黄骓起先还能耐心地等待,反正参悟《太魔真经》也需要时间,正好一边等一边参悟,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太魔真经》有了一丁点儿理解,却因为没有日月光华照下,不能修行,心下就开始变得急躁起来。 这一日,黄骓没有像往常一样参悟《太魔真经》。 而是在水府前来回踱步,还时不时抬头向上看一眼。 大黑和泥狗子觉察到他的心情不好,都缩在一旁角落,不敢上前触霉头。 “以后谁也别想让老子忍让!” 黄骓突然停下脚步,抬头对着井上愤然出口。 风雨上任以来的这些事,使他终于明白,忍让并不能将麻烦终止,想要终止麻烦,只有出手。 又盯着井上看了一阵,黄骓转头对大黑泥狗子道:“你俩到水府里去。” 两水精不敢吭声,乖乖进到水府。 黄骓又道:“把门关上。” 待两水精把门关上,黄骓取出水龙印,启动水府阵法,只见水波一颤,水府便消失不见,只一道不平的井壁。 黄骓所以将大黑泥狗子关起来,是因为他准备探一探大石后的恶水渊,防止在他不在的时间,有人族突然下来,露了水府,伤了两水精,也是瞒住两水精,他要去探恶水渊。 毕竟水府有禁涉恶水渊的律令,保不齐两个蠢笨玩意儿给泄露出去。 若说初见恶水渊时,心中想要探索的目的是猎奇寻宝,那么这次决定前行,就多了一个目的。 获取机缘,寻求突破。 虽然他现在仅仅是二境蜕形二层,离三境化形还远,但只要在恶水渊中获得合适的机缘,将修为提升到蜕形七层及以上,他就可以短时间离开水面,把封在井口的石块打开。 这样既不用凭运气等待人族打开井石,也不用求助上级水府派水使而来。 “靠谁也不如靠自己。” 黄骓感叹一句,来到大石后的水域。 却看见原本两尺大的洞口,变成了四尺,黑黝黝地展现在眼前,如一只凶鲨张裂的巨口。 “人类修士弄的?可没有听到破裂洞口的动静啊!” 黄骓惊疑地看着洞口,周围没有一点儿碎石土块,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随之他摇摇头,当时初见的时候,还特意多看了一眼,而且这才过去一个月,怎么可能会记错。 那两尺的洞口,是怎么变成四尺的? 黄骓想了一阵,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便不再去想。 当前他要做的,是进入恶水渊,探一探究竟,碰一碰机缘。 随之现出本体真身,游进洞口之中。 连通恶水渊的甬道,狭窄逼仄,斜向而下,黄骓在其中游了三个时辰,仍不见尽头,心中不由阵阵压抑。 又游了一阵,正当他心中怀疑,是不是那前来查看的上水君,为了邀功,故意把没有的事儿报成恶水渊,在案记错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长长的甬道到了尽头。 “呵,差点误会了,还真有!” 眼前的恶水渊竟然是一座暗湖,看着一望无际的暗湖,黄骓心胸陡然一阔,他是一条鱼,终究还是喜欢辽阔的水域。 回头看了一眼,记住来的位置,化出精相,朝水底行去。 暗湖清凉幽深,黄骓走了一阵到达水底。 水底长满了藻类和矮小水草,其间游荡着一些觅食的磷虾和暗水鱼类,它们一见黄骓靠近,就惊慌地四散游开。 黄骓见此笑道:“还真敏锐!” 同为鱼类,却是他身上的太灵之气惊扰了它们,在只有少灵之气的暗湖,陌生的太灵之气,就如盛夏的太阳一样刺眼。 同时,一个困扰许久的疑惑又浮出心底。 为什么水类蜕变蜕形之后,这种本能的感知却消失不见了? “救命,鲤兄救命!” 突然一道求救声打断了黄骓的沉思,黄骓下意识扭身朝声音处看去,却见一只拿着锈铁剑的蜕形期黄鳝精,正前面奔逃,后面紧跟着一个手捉鱼骨剑的蜕形期黑鱼精。 “有水族?” 看着两个快速奔来的水精,黄骓心思电转,忽地心底冒出一个想法,“暗湖中有水族,或许可以利用一下他们,至少也要从他们嘴里打探一些消息。” 紧接着一个选择出现在心中。 “帮那个?” 一追一逃的两个水精,严格来说都是他的敌人。 因为他是水府府主水君,是官;两个水精是恶水渊水族,是匪。 自古官匪不两立! 所以,两个水精帮其中哪一个,对他都没有任何区别。 又看了一眼两水精,他决定帮黄鳝精。 不是因为黄鳝精处于弱势,而是因为黄鳝精和泥鳅精是近亲,由于泥狗子的缘故,他第一眼看着面善。 泥狗子虽然蠢笨得无可救药,但怎么也是相处了一个月的属下,还是有一些眼缘的。 黑鱼精见出现陌生水精,大喝道:“兀那鲤鱼精,黑水洞了结恩怨,不想沾上寻死,就赶紧滚开!” “呵,现在就是想帮你也难了!” 黄骓心中一哂,然后拉开架势,大喊道:“鳝兄,我来帮你!” 第八章玄巳洞 黄鳝精见黄骓愿出手相救,面上一喜,大喊道:“多谢鲤兄!” 黑鱼精见状,身形不由一滞。 随后看到黄鳝精离黄骓还远,眼中厉色一闪,不愿就此放弃,鱼骨剑前指,瞬间扑进了一段距离,袭上黄鳝精的后背,却是发动了闪袭的本命神通。 黄鳝精早有防备,不待鱼骨剑临身,也施展出本命神通,身体往前一钻,倏忽消失不见,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又拉开了与黑鱼精的距离。 之后他又一个纵跃,来到黄骓身前一丈处停下,回头见黑鱼精未追来,暗暗舒了一口气。 黑鱼精一击未成,便止住身形,鱼骨剑提起横在胸前,冷眼看着黄鳝精与黄骓会合到一处。 “鲤鱼精,你当真要掺和进黑水洞与玄巳洞的恩怨?” 黄骓看了一眼黑鱼精,未作回应,转向黄鳝精,讶然问道:“鳝兄是玄巳洞的水精?” “我就是玄巳洞的单从,鲤兄有何指教?” 黄鳝精刚松下的气又提了起来,对着黄骓上下审视,不知黄骓此问是何意,防备之心陡增,手中锈铁剑,也隐隐指向黄骓。 黄骓仿佛未察,喜道:“单兄是玄巳洞水精,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单兄能否答应?” “请讲!” “我想请单兄引荐引荐,加入玄巳洞。” 单从紧绷的心弦登时一松,笑道:“原来鲤兄是想加入玄巳洞,好说,好说!” “多谢单兄。”黄骓喜道,“单兄,实不相瞒,我一直想加入玄巳洞,却苦于无门,又不敢贸然上去询问,今日幸遇单兄,才着急冒昧相求,请单兄恕罪。” 那边黑鱼精听到黄骓想要加入玄巳洞,心下立时着恼起来。 恶水渊之中,没有几个良善之辈,全是趋利避害的险恶之徒,他原想以黑水洞的名声,将这个突然钻出来的鲤鱼精吓退,没成想这个鲤鱼精早就有意玄巳洞。 只身独对两个水精,他虽然不怕,但想杀单从却有些困难。 单从与他相斗多年,好容易抓住其落单的机会,若是就此放弃,实有些不甘。 黑鱼精眼神一凝,又出言威胁道:“鲤鱼精,你可要想清楚,现在离开还有回旋的余地,否则将是彻底和黑水洞为敌,与黑水洞为敌的水精,从来没有好下场。” 单从大叫:“乌大群,黑水洞能威胁别的水精,可威胁不到玄巳洞,玄巳洞才是暗湖的第一洞府。” 黑鱼精乌大群道:“鲤鱼精,你现在可不是玄巳洞水精,之后能不能加入玄巳洞还是两说,好好考虑清楚,你独身一个能否承担的起黑水洞的报复。” 单从一听,怕黄骓生悔,急道:“现在不是,杀了你就是了!” 黄骓惊喜道:“单兄此话当真?” “当然!”单从道,“只要鲤兄同我一起杀了这条黑鱼精,鲤兄就是玄巳洞的人了!” 乌大群讥道:“单从,你说是就是了,那玄巳洞还要宣四娘做什么!” 又道:“鲤鱼精,这黄鳝精在玄巳洞不过是无名之辈,现在答应你的爽快,只怕到时候,给你来个翻脸不认,将悔之晚矣!” 单从怒道:“乌大群,放你娘的屁。” 扭向黄骓又道:“鲤兄,不要听他胡说,和我一起杀了他,之后我马上带你去见四娘,四娘面前,我以头颅相担,保你加入玄巳洞。” 乌大群接道:“单从,恼羞成怒,只会让你说的话,更没有说服力。” 单从冷哼一声,转对黄骓道:“鲤兄,你只需信我,定然让你加入玄巳洞。” 乌大群道:“鲤鱼精,选择信谁是你的事,不过在之前,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玄巳洞不仅和黑水洞为敌,还和白光洞是死敌,加入玄巳洞就等于凭空多了两个势力的敌人,希望你不要选错。” 黄骓憋着心思,暗叹:“果如望江水君所说,恶水渊凡存在的水族,都不是啥易于之辈!” 见两个水精都向他看来,说道:“单兄,我对四娘仰慕已久!” 单从心下立时大定,乌大群则是脸色一变,撤身就走,此时再说任何话已是无用,留下来也是一场苦战,又未必能落到好,不若先行撤退,以后再寻找机会。 单从见乌大群要逃,大喝一声:“鲤兄,动手。” 举起锈剑当先向乌大群扑去,又大叫:“乌大群,休想逃走!” 他的本命神通,能逃命亦可追敌,只要追上乌大群,并将其缠住,待稍后的黄骓一上来,就能合力将其杀死。 黄骓嘴角一挑,笑道:“好!”随身而上。 乌大群一边逃,一边分神注意后面情况,见单从施展本命神通欺身而来,一下与鲤鱼精拉开了一截距离,心中一动,有了一个主意,本命神通攻击作逃命,往前一个急窜。 单从又大叫:“乌大群,你逃不掉的,乖乖受死!” 话音一落,再次施展本命神通。 与乌大群的距离又拉近一截,与黄骓的距离又拉开了一截。 两个水精各凭本事,一阵追逐,就在单从又一次施展本命神通拉近距离时,乌大群身形陡然一收,提着鱼骨剑,折身就向单从刺去。 单从侧身闪开,随之哈哈一笑:“乌大群,你怎么不跑了,知道跑不掉,准备受死了吗?” 乌大群鱼骨剑不停,冷声道:“先杀了你,再杀那鲤鱼精!” 单从笑道:“那就看是你在鲤兄到来之前杀了我,还是鲤兄到来之后,我们一起杀了你!” 乌大群沉默不语,鱼骨剑只是急刺。 两水精斗了一会儿,一个攻一个躲,黄骓终于追了上来,单从看到黄骓还有不到两丈的距离,又是哈哈一声大笑。 “乌大群,你想怎么死!” 话音未落,就见乌大群骤然发动本命神通,其手举鱼骨剑,如一道箭影划过,目标不是缠斗的单从,却是刚追来的黄骓。 单从见此,脸色大变,急道:“鲤兄,小心!” 面对乌大群的突然攻击,黄骓如是被吓傻了一样,呆立原地,而后在乌大群出现在面前时,恰恰回神,又惊慌失措地施展本命神通,张口一个巨大气泡吐在身前。 波! 一道清脆的水纹声,乌大群一头扎进了气泡之中。 他蓄谋已久的本命神通凌厉一击,就这样被化于无形,而且还自投罗网一样,整个被困到气泡里。 霎时间,三个水精都定定愣住,忽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场面诡异地安静下来。 “哈哈!” 单从率先回神,放声大笑,笑了一阵,称赞道,“鲤兄,好神通!” 乌大群也回神,一脸的惊惧,慌忙挥动鱼骨剑去刺气泡,一连数剑,却见鱼骨剑刺上气泡,仅仅是凹下一块,又施展本命神通,气泡整个变形,却仍不破碎,登时面如死灰。 “乌大群,想过自己是这个死法没有?” 单从又大笑一声,纵身到气泡旁,举起锈剑就往气泡之上刺去,结果发现如乌大群从里面砍不破一样,外面也刺不进去。 乌大群见此先是吓了一跳,后见锈剑刺不进来,一下燃起了希望,以为是他之前的话起了作用,黄骓并不想杀他,急道:“鲤兄,放我一命,有什么条件随便开,只要黑水洞付得起!” 单从当下眉头一皱,持剑看向黄骓,道:“鲤兄,这是?” 黄骓一脸的余悸,连声道:“单兄,单兄,不要误会,我的本命神通施展还不纯熟,不能随意控制。” 乌大群脸色又变得难看,原来黄骓并非不想杀他,看到单从的举动,说道:“鲤兄,你要加入玄巳洞,玄巳洞的这条鳝鱼却拿剑对着你,这下你知道我所说非虚了吧!” 单从锈剑一摆,指向乌大群,说道:“鲤兄,你不是说仰慕四娘吗?杀了他,我马上就带你去见四娘,然后引荐你加入玄巳洞。” 乌大群不甘就此待毙,又道:“鲤兄,等下你杀了我,可要小心这条鳝鱼背后对你下手,夺取你的鱼骨剑。” 他把你的鱼骨剑五个字说的很重,鱼骨剑是一品法器,欲以宝物挑拨起两个水精。 单从眼中,慌乱之色一闪而过,喝道:“哼,乌大群,我岂会像你一样,做这等龌龊之事。” 黄骓略带窘迫,小心问道:“单兄,我真的能见到四娘吗?” 单从见状,一下笑了,原来是一个色胚,当即说:“保证让鲤兄见到四娘!” 黄骓道:“单兄说话算话,我就把鱼骨剑送给单兄。” 这一下,单从笑得更欢了。 气泡里的乌大群闻之,恨声道:“鲤鱼精,杀了我,黑水洞不会轻易放过你!” 单从反道:“乌大群,你真当自己在黑水洞是什么重要角色,黑石越会为了你,和玄巳洞大动干戈?” 又道:“鲤兄,动手!” 黄骓点头,伸手向单从,道:“单兄,兵器借我用一下,我没有兵器。” 突然被索要防身兵器,单从目不由迟疑了一下,问道:“鲤兄,借剑何用?” “气泡与我本命相连,我能刺进去。” 乌大群又垂死叫道:“鲤鱼精,看到没有,这条鳝鱼精,还在防着你!” “闭嘴!” 黄骓和单从异口同声呵斥道。 单从脸上尴尬之色一闪,寻思:“若执意不肯借剑,反让之前所说,成为空话,惹鲤鱼精生疑,放出乌大群,得不偿失。 鲤鱼精入洞之意真切,不似作假,没必要为一把锈剑而生间隙!” 伸手将锈剑递给黄骓。 可他光去想这些,却没有意识到黄骓的一声呵斥是为什么! 第九章老邻居 黄骓的呵斥当然是不想乌大群继续说下去,若是任由其说下去,继续挑拨,他再保持无动于衷,岂不是一个傻子。 假装傻子,他可装不出大黑泥狗子那样天然! 一剑将乌大群枭首。 黄骓伸手进气泡,将鱼骨剑取出。 见到老对头身死,单从心底不由一阵畅快,又见黄骓伸手取鱼骨剑,跟着紧张起来,死死盯着黄骓的侧脸。 黄骓道了一声:“好剑!” 将鱼骨剑反握,递向单从。 单从接过鱼骨剑,霎时之间放松下来,对黄骓的戒备也烟消云散,一阵欣喜袭上心头,笑道:“兄弟,走,带你去见四娘!” 话音未落,只听啵地一道熟悉清脆声。 一个困过乌大群同样的气泡,将他笼罩住。 刚得鱼骨剑的喜悦与兴奋,顷刻荡然无存,单从冷问道:“鲤兄,这是何意?” 又问道:“你是谁?” 黄骓道:“单兄别误会,只是暂时委屈一下单兄,至于我是谁,之前不说了,我是宣四娘的仰慕者。” “既然如此,鲤兄放我出来,我这就带你去见四娘。” “四娘是要见的,不过这之前,有几个问题要问单兄。” “有问题可以直说,鲤兄何必如此?” 黄骓摇头道:“这样问,我放心一些。” 单从怒气一闪,道:“鲤兄,请问。” “玄巳洞洞主是宣四娘,黑水洞洞主是黑石越,那白光洞洞主叫什么,他们都是什么修为,黑湖之中,还有别的势力没有?” 黄骓一连问出三个问题,单从听到,面露诧异,跟着惊道:“你不是黑湖的水精!” 黄骓呵呵一笑,道:“单兄神目如炬,明察秋毫!” “你是谁,来黑湖什么目的,欲加入玄巳洞又有什么企图?”单从反问三问。 “我是谁,一个鲤鱼精,姓黄名骓,来黑湖的目的,要娶一房小妾,听说玄巳洞的宣四娘长的娇艳,故而来看看,能不能入我的眼!” 除了名字是真,下面全是胡诌,黄骓又道。 “好了,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单从一听黄骓折辱他玄巳洞洞主,反笑道:“多少年没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水精了,区区蜕形水精,也敢窥觎四娘的美色!” “今天单兄不就见到了。”黄骓笑道,“单兄可以回答问题了吗?” 单从反问道:“我若是不回答呢?” 黄骓把锈剑举到眼前,说道:“我觉得你会回答。” “哈哈!” 单从一阵大笑,笑道:“鲤兄,你以为我会像乌大群一样,被你区区神通困住?” 说着往后一钻,身形消失不见,再出现已经是气泡之外,而且气泡也完好无损。 黄骓讶然,本命神通竟被单从的本命神通克制了。 自他修为达到蜕形期之后,同境之内,除了蜕形七层以上的水精,以大法力强行破开,还没有见过一个像单从这样,轻松从其中脱困的。 单从站定,鱼骨剑指向黄骓,道:“鲤兄,是束手就缚,还是让我出手拿你?” 寻思黄骓来意不明,一个外来水精,带到宣四娘面前,或许是大功一件,加上杀死乌大群的功劳,还有鱼骨剑在手,说不定能让宣四娘青眼相加,使得他在玄巳洞的地位飞跃提升。 黄骓道:“单兄,何必动刀动枪的,好好谈谈不行吗?” 单从一下气乐了,先动手的是你,说不动手的还是你,笑道:“好说,鲤兄不是想见四娘吗,我带你过去,让你单独和四娘说说来意!” 黄骓道:“不急,单兄先了我心中疑惑,稍晚我将亲自登门,到玄巳洞看看我的小妾长什么样!” 单从登时大怒,吼道:“不识抬举!” 说完施展本命神通,钻到黄骓背后,鱼骨剑直指黄骓背心,大有一举将黄骓拿下之势。 黄骓毫不惊慌,往前一踏,扭头一个气泡吐向背后,接着往后一靠,半边身子完全嵌进气泡上,如是单从若想攻击,就只有正面可攻。 单从见气泡吐来,扭身钻开,又见黄骓模样,也没做多虑,紧握鱼骨剑,直攻黄骓正面。 咔嚓! 黄骓手中锈剑,与单从手中鱼骨剑甫一相接,便即断裂,只余半截。 单从大喝:“还不束手就擒!” 一剑刺向黄骓胸口。 眼见剑尖就要刺进黄骓肌肤,鱼骨剑却是不动,再无寸进,去看单从,却见其被两个黑玉一样锁链,死死地捆住,定在水中,动弹不得。 单从被突然出现的黑玉锁链吓了一跳,施展本命神通,却是未能逃脱,顿时惊恐布满脸上。 黄骓揣揣的心平复下来,他想着神通困龙索,若是也能被单从逃脱,就立即逃回驻龙井,结果神通困龙索的威力出乎他的意料,比之本命神通,还要厉害。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想,封印上古黑龙的困龙索给的神通,能会差吗? 黄骓伸手夺过单从手中的鱼骨剑,问道:“单兄,现在可以说了吗?” 单从惊慌道:“你怎么会有两个神通,这是什么手段?” 黄骓将鱼骨剑反转过来,搭在单从肩膀上,道:“还让我问第二遍吗?” 单从身躯不由一颤,再无硬气,急道:“我说,我说。” 经过一阵询问,黄骓问出了想要的消息。 这座名作黑湖的恶水渊,有六十里宽广,上下深度最深处可达三百六十丈。 黑湖有三个水精势力,就是前面已知的玄巳洞,黑水洞,白光洞,后者的洞主名作白银堂,是一只白鱼精,宣四娘是一条水蛇精,黑石越是一只黑鱼精。 三者都是三境化形期修为,是黑湖中四个化形期的三个,最后一个名叫年曲,和大黑一类,是个鲶鱼精,为玄巳洞副洞主,宣四娘的副手。 也因此,玄巳洞是黑湖之中的最大势力。 黑水洞,白光洞两个虽然处在下势,但却相互结盟与玄巳洞对抗,使得玄巳洞,黑水洞,白光洞在黑湖中三足鼎立,谁都想灭掉谁,谁也灭不掉谁。 黄骓问完,一剑将单从杀了。 他倒是想获得单从信任,然后趁机混进玄巳洞去,有玄巳洞借助,在恶水渊寻找机缘,也变得方便。 可惜,在水底以及后面追击乌大群时,一路惊散的鱼虾水类。 让他知道,这个方法不可行。 鱼虾水类凭本能生存,黑湖水精身上和它们一样,都有相同的气息,除非在战斗时,发出声响震地,才会把它们惊散,其他时候都比较亲近。 而他不同,只要一出现,鱼虾水类就会惊散。 纵使他一时蒙混过去,也是隐瞒不多久,就会被发现。 所以,才有了帮罢单从,又将其杀了之事。 黄骓原地沉思了一下,反手握住鱼骨剑,没有选择返回驻龙井,而是启身朝玄巳洞方向而去。 暗的不行,就来明的。 不久之后,黄骓来到玄巳洞外不远,遇到一队巡逻的黑湖水精,两个蜕形期水精,一个虾精,一个蟹精,六个蜕变期水精。 他们看到黄骓,就迎了上来。 虾精喝问道:“哪来的水精,敢擅闯玄巳洞的水域?” 黄骓反问:“你们是玄巳洞的水精?” 虾精道:“我们是玄巳洞第四巡逻队,你是哪来的水精,擅闯玄巳洞水域,是何目的?不说清楚,就将你拿下!” “放肆!”黄骓喝道,“速速回报,告诉宣四娘,有老邻居来访!” “大胆,区区蜕形水精,竟敢直呼四娘名讳。拿下!” 一旁蟹精怒道,说着就向举着断枪,朝黄骓扑来。 黄骓眼底戏谑一闪,怒道:“放肆,敢冲撞本水君,找死!” 鱼骨剑正握,一剑将蟹精递来的断枪削成一截,接着上前一步,鱼骨剑朝其胸口递去。 蟹精一慌,连施本命神通,也是口吐气泡,不过其吐出的气泡却是小如拳头,但多如产卵,一簇气泡如珠一样,朝黄骓冲来。 黄骓口吐气泡,尽数将小气泡裹下,鱼骨剑不停,一下刺进蟹精胸膛,然后一挑,蟹精登时毙命。 这时虾精的本命神通攻到,一把灵钳,势要将黄骓脑袋夹碎。 黄骓矮身躲到他的神通气泡之下,只听砰的一声,灵钳破碎,气泡一阵变形震荡。 虾精怒道:“你敢杀玄巳洞水精!” 黄骓剑指虾精道:“冒犯本水君,死不足惜,速去回报宣四娘,就说老邻居来访,可不要失了礼数。” 虾精敢怒不敢前,黄骓顷刻间就将同伴蟹精杀死,他再上前,免不了一个下场。 “敢杀玄巳洞水精,玄巳洞不会和你善罢甘休!” 虾精面色变了三变,丢下一句话,带着六个惊神的小水精,抬起蟹精的尸体,匆乱地朝玄巳洞方向跑回。 黄骓觉得他现在是在玩火,心中一阵紧张,又是一阵刺激。 凭他蜕形期的修为,就敢去挑衅化形期水精。 须知水族妖族化形渡劫之时,会蜕下身体上的特征之物,而这些特征之物,经过雷劫洗练,就可炼化成介于先天法宝与后天法宝之间的本命法宝。 也就是说,宣四娘是有本命法宝的。 黄骓挑衅宣四娘,不说修为压制,光是一件法宝,就可灭了他。 第十章宣四娘 玄巳洞内。 宣四娘正坐上首,凝神沉思,副洞主年曲坐在下首,下面是回报完毕的虾精,两侧分列数个水精。 “区区蜕形水精,也敢上门挑衅,不知死活!”年曲站起道,“四娘,我去把他脑袋摘过来。” 下面两个青鱼精站出道:“四娘,我们愿同副洞主一起前往。” 其他水精也是意动,小小蜕形期鲤鱼精,简直是送上门的功劳,不过见被两个青鱼精抢了先,便站立不动,等待宣四娘发话。 宣四娘未作反应,过了一会儿,才道:“夏行,你说来的水精自称老邻居?” 虾精夏行回:“是的,四娘,那鲤鱼精一上来就嚣张地让我们通报,说老邻居来访,还直呼四娘名讳,谢回见他无礼,与他理论,却被他一剑杀了!” 宣四娘又作沉思,年曲道:“四娘,管他是黑水洞还是白光洞的水精,敢上面挑衅,还伤了玄巳洞的弟兄,就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说完原地着急起来,一副行动迟了,生怕鲤鱼精会逃走一样。 宣四娘挥手示意稍安勿躁,又开口道:“我去看看。” 年曲道:“何劳烦四娘!” 宣四娘摇头道:“既然那鲤鱼精指名道姓要见我,我不去见见,岂不是失了玄巳洞的威风。” 又道:“年曲,你留下看守洞府。” 年曲又要说话,被宣四娘抬手阻止,只得应道:“是!” 宣四娘点了八个水精,道:“与我一同出去,去见见那鲤鱼精!” 一下超过洞府内在列水精的一半。 年曲不由一愣,一个蜕形期鲤鱼精,怎用得着这么大阵仗,紧跟着沉思起来。 其他水精倒无所觉,只当是宣四娘的排面。 一行出了玄巳洞,由夏行引路,朝黄骓所在位置而来。 不一刻,宣四娘远远看到黄骓,但见黄骓侧身而立,龙须垂胸,双手背负,一把鱼骨剑随意反握上手之中,丰姿潇洒,气宇轩昂。 一看就不是黑湖水精,黑湖水精焉有如此气度。 对黄骓身份的猜测,心中不由确信了几分。 到近前,宣四娘道:“阁下何水精,为何伤我玄巳洞水精?” 黄骓早转过身来,看着一众水精,以一个细眉细目,纤细身资,人类样貌的美妙女子为首,簇拥而来,猜知此女子就是玄巳洞洞主宣四娘。 见宣四娘相问,扬声道:“敢对本水君出手,死不足惜!” 又道:“宣洞主,老邻居造访,就这般待客吗?” 几个水精,见黄骓态度果然嚣张,就想上前动手,被宣四娘抬手拦了下来。 宣四娘听到“水君”二字,对黄骓的身份,更加确信起来,不过她无法猜知黄骓的来意,逐冷声道:“上来就伤我玄巳洞水精,这恐怕也不是为客之道吧?” 黄骓道:“宣洞主若是这般,那就是本水君选错了对象。” 宣四娘眉头一皱,叱道:“阁下是敌,是客?” 黄骓道:“是敌是客,就看宣洞主如何选择!” 宣四娘眉头又是一皱,却不知已经落下被动,问道:“那阁下此来,是何用意?” 黄骓道:“本水君新到任,不见老邻居来访,只好亲自前来认识了。” 宣四娘身后的水精听此,一下明白过来,为什么宣四娘要和一个蜕形期的鲤鱼精废话那么久,也想起来,除了黑水洞,白光洞,他们玄巳洞还有一个邻居。 那就是黑湖甬道外的驻龙井水府。 但想到黑湖从不与驻龙井水府往来,不由都朝宣四娘看去。 宣四娘眉头皱的更紧,心下想的更多,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盈盈一笑,百媚丛生,笑道:“水君老爷勿怪,黑湖地处深地,消息闭塞,不知水君老爷新上任,失礼,失礼!” 一众水君,又面面相觑。 黄骓呵呵一笑,道:“无妨,无妨。” 宣四娘又笑道:“水君老爷大驾光临,多有慢待,请水君老爷移驾到洞府一叙。” 说着紧盯黄骓脸上表情,结果却见黄骓无半点犹豫,张口就道:“带路!” 宣四娘看不出其他,伸手道:“请!” 身后八个水精及虾精夏行,立即分作两边,让开一条道。 黄骓举步上前,路过夏行停下,伸手将手中鱼骨剑递到夏行面前,夏行愣了一下,望向宣四娘。 宣四娘道:“夏行,帮水君老爷持剑。” 夏行顿时了然,伸手接过鱼骨剑。 黄骓又举步前行,宣四娘多看一眼夏行手中捧着的鱼骨剑,并步而上,她认出了鱼骨剑,正是对头黑水洞下黑鱼精的兵器,为何鱼骨剑会在黄骓手中,他按下心中疑惑,并没有在此时开口问。 行了一段,宣四娘道:“敢问水君老爷怎么称呼?” 黄骓道:“本水君姓黄,单名一个骓字。” 到了玄巳洞前,留守的年曲带着余下水精,迎了上来。 在看到一个陌生的鲤鱼精竟然和宣四娘并肩而行,其他水精拱卫时,不由疑惑地看向宣四娘。 宣四娘开口介绍道:“年曲,这是驻龙井水府的黄老爷,过来拜见。” 年曲不解宣四娘何意,虽然心中有些不愿,但还是按照吩咐,过来行礼:“年曲拜见黄老爷。” 结果眼前的鲤鱼精只是轻恩了一声,他心中不由无名火起。 好大的官威! 宣四娘余光瞄了一眼黄骓,说道:“黄老爷,这是年曲,本体为一条鲶鱼,是玄巳洞的副洞主。” 黄骓左右看了一眼,道:“宣洞主好魅力,一下聚揽了这么多精英水族。” 或许是官的天然敬畏和敌视,玄巳洞的一众水精,看黄骓的神情有些紧张,而黄骓的这一句上下称赞,一下子让他们放松了下来。 不过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面前的年曲,因为他在黄骓身上感受到了无视,心下甚是不快。 宣四娘细眉微颦,猜不透黄骓此举是有意无意,从一见面,黄骓就表现得一副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姿态,也猜不透是真的胆识非凡,还是狂妄自大。 不过她丝毫不怕黄骓能生出什么事来,在这黑湖之中,区区一个蜕形期水精,还翻不起什么大浪。 而且她也想借此机会,利用一下黄骓,做一件之前只能想想的事。 所以,她并没有对黄骓疑似的挑拨,做出任何不满,而是笑道:“黄老爷说笑了,黑湖偏凉,大伙聚在一起,不过是为了能更好地生存下去。” 又道:“年曲,吩咐摆宴。” 又伸手道:“黄老爷,请。” 年曲应了一声是下去,临走前又偷瞄了黄骓一眼。 黄骓视之不见,心下只觉一阵刺激,暗讨适可而止,不再作死试探,也轻轻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宣洞主,请。” 随之举步走进玄巳洞洞府内。 宴席很快摆上,宣四娘只吩咐了年曲和两个水精一同作陪,五个水精分宾主坐下。 宣四娘举杯道:“黄老爷,敝府简陋,只有一些黑湖黑果水鲜,黑果水酒(注:别问水下为啥有酒,问就是水酒,水里喝的酒),招待不周,望黄老爷海涵。” 年曲同另外两水精也举杯。 黄骓端起石桌上石杯,说道:“哪里,宣洞主客气。” 宣四娘酒杯一举,道:“黄老爷,请。” “请!” 黄骓举杯一口干了,黑果水酒入喉,清凉细绵,随之回甘香醇,与他在湿苇湖所饮水酒,端的不一样,别有一番风味,不由赞道,“好酒!” 宣四娘笑道:“只怕黄老爷喝不惯。” 又连劝了两杯。 黄骓丝毫不拒,连着干了,又赞道:“好酒。” 三杯之后,宣四娘又让桌上的黑果水鲜,黄骓也是不拒,随意捏了几枚,放入嘴中。 虽不如地上水域果子甘甜,但也有几分味道。 微微点头,又食了一颗,便不再吃了。 宣四娘见此,开口问起了正事。 “黄老爷,之前说选择玄巳洞,恕奴家笨拙,猜不出黄老爷何意,黄老爷能细说一下吗?” 黄骓端起酒自饮了半杯,杯子不放,笑道:“宣洞主,就是话里的意思,玄巳洞,黑水洞,白光洞,本水君选择了玄巳洞,幸好宣洞主没有让我选错。” 不说还好,一说宣四娘更迷惑了,她又问道:“那黑水洞,白光洞呢?” 黄骓把杯子就饮了,笑道:“他们?本水君此来是认识老邻居的。” 将手中杯子放下。 作陪的一个水精,见黄骓放下杯子,忙起身斟满。 宣四娘神色一凝,寻思黄骓话里什么意思,选玄巳洞为邻居,黑水洞、白光洞就不是邻居了吗?抬眼正视,余光看到年曲,正不解地看向她。 黄骓又似无意道:“邻居一个就够了!” 宣四娘再次寻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要将黑水洞、白光洞除去?” 想至此,她心中不由一突,吓了一跳,又同年曲对视了一眼。 随之目光落在黄骓脸上,笑问:“黄老爷能说清楚一些吗?” 她可不认为,黄骓仅凭一个驻龙井水君的身份,就可命令黑水洞,白光洞解散,若非是有所求,黄骓连她的玄巳洞都进不了,最多因为其身份,把蟹精谢回之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黄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而不语。 第十一章水云石 宣四娘和年曲见此,都呵呵一笑,举杯与黄骓劝酒。 一杯饮了,年曲举杯道:“黄老爷,我敬你一杯。” 黄骓端酒道:“本水君水府之中,也有一个鲶鱼水精,可惜修为连你的一半都没有。” 年曲不由愣了一下,原以为又会被轻慢对待,为了配合宣四娘,他心下已经做好了准备,没想到黄骓竟然客气了一句,又不由怀疑,是不是误会黄骓洞府门前的举止。 随之笑道:“能有幸在黄老爷手下,相信那个鲶鱼精兄弟很快就会突破。黄老爷,请!” 黄骓呵呵一笑,饮了水酒。 没有说大黑已经老得不行,与其称兄道弟,可是要快死了! 又饮了几杯,几个水精也不那么拘谨,酒桌上也便得活跃。 宣四娘偷瞄了一眼黄骓,无意一样,笑道:“黄老爷,奴家看你拿的兵器,是一把一品法器吧?” 黄骓随意道:“来的路上捡的,不值一提!” 宣四娘疑道:“捡的?” 黄骓点头道:“来的路上,看见一个黑鱼精追杀一个黄鳝精,那黑鱼精冒犯本水君,本水君随手就给杀了,鱼骨剑就是那黑鱼精所持。” “那黄鳝精呢?”年曲惊道。 “被黑鱼精杀了!”黄骓一手端酒,一手轻挥道,“些许小事,说它干什么,来,喝酒!” 年曲又待相问黄鳝精情况,宣四娘呵呵一笑,抢道:“冲撞黄老爷,确实该杀,黄老爷,奴家敬你一杯。” 虽在说黑鱼精之事,却是把黄骓杀蟹精之事揭过了。 年曲瞄了一眼宣四娘,举杯陪酒。 之后,几个水精轮流与黄骓敬酒。 酒过三巡,黄骓似醉了一样,突然道:“四娘有所不知,我本是百里水域湿苇湖水府水君,手下有化形水精四员,蜕形水精一百二十个,蜕变水精两百四十个,与上望江水君交好,与下涉河水君为善,过得潇洒快活。” 水域水精一下被他夸大了十倍,化形水精更是杜撰。 宣四娘年曲和另外两个水精一听,水精的数目比整个黑湖的水精加起来还多,登时吓了一跳,怪不得都不把他们放在眼中,齐齐呆愣住。 黄骓端起酒杯,猛然灌入嘴中,声音一提,又道:“却不知怎么得罪了上司,一道敕令就把我贬谪到驻龙井,驻龙井水域巴掌大一点,狭小浅陋,仅有两个属下,还蠢笨无比,不堪大用,实在憋屈,不舒坦!” 又骂道:“等老子把修为提上去,一定回去查清楚,若是发现有谁故意害老子,老子非得宰了那王八蛋!” 完了伸手去端酒杯,发现酒杯内空空如也,两个水精正愣着,未能及时斟酒,不由将酒杯望桌上一顿,重复骂道:“非得宰了那王八蛋!” 几个水精惊醒回神,一水精忙给黄骓酒杯斟满。 宣四娘看着酒醉抱怨的黄骓,劝道:“黄老爷何必如此,早晚有一天,黄老爷就会重掌湿苇湖水君之位,说不定还会代替现在的望江水君,成为新的望江水君。” 举起酒杯,又道:“奴家,再敬黄老爷一杯。” 年曲也道:“同敬黄老爷一杯。” 五个水精干了一杯,黄骓忽然大笑道:“好酒,痛快!” 转变之快,宣四娘等几个一下有些懵,不过想到醉酒之后,大抵如此,也就释然了,与黄骓一起呵呵而笑。 又饮了几轮,宣四娘见黄骓醉得厉害,如似要倒下一样,就撤下酒宴,令水精扶黄骓到一旁宽石椅上歇息。 黄骓一坐下,就垂头起鼾。 宣四娘令两个水精下去,与年曲换了几个眼神后,陪在一旁,默声等待。 过了半晌,黄骓幽幽醒来。 宣四娘觉察,道:“黄老爷醒了?” 黄骓清醒,似乎想到饮酒时的失态,一副不愿提起的模样,说道:“今日能认识四娘,黄某很高兴!黄某出来时间不短了,也该回去了,四娘,告辞!” 还是一副进来时姿态,无视年曲,后者心底不由又一阵别扭。 宣四娘笑道:“四娘送黄老爷!” 出了洞府,宣四娘托出一个石盒递到黄骓面前,道:“小小见面礼,希望黄老爷不要嫌弃。” 黄骓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目光却是紧盯石盒不放。 宣四娘笑道:“不瞒黄老爷,黄老爷来路上杀的黑鱼精,是黑水洞的一员大将,曾多次伤我玄巳洞水精,黄老爷将其杀了,一来就给四娘这么大的见面礼,四娘若是不表示表示,岂不是失礼。” 黄骓笑道:“那就谢过四娘了!” 说完接过石盒,随后又接过夏行递过来的鱼骨剑,对宣四娘道:“四娘,止步!” 宣四娘也没继续客气,笑着道了一声慢走,与一众水精目送黄骓离去。 回到洞府,年曲急问:“四娘,这姓黄的,是真醉还是假醉,说的是真还是假,有几分可信?” 宣四娘摇头道:“不管是真醉还是假醉,也不管说的是真还是假,这位驻龙井黄老爷来黑湖的目的,应该是寻找修炼资源,不会有假!” 其他可以作假,那盯住石盒不放的目光,透露出的热切,却不会作假。 “这么说,这姓黄的说的那么好听,就是想要利用我们玄巳洞,以达到他获取修炼资源的目的?”年曲目中厉色一闪,道,“如此话,刚才就应该杀了他,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又道:“说不定单从也是他杀的,单从那小子滑不溜秋,逃命的本事一流,哪能这么巧,姓黄的第一次见到,就被杀了?” 宣四娘摇手道:“不要冲动,谢回的事,不要再提,单从的死,是黑水洞做的。” “四娘,你?” “你是说,我怎么突然变了吗?” 年曲头一低,道:“属下不敢。” 宣四娘道:“我对黄骓客气,不是对他客气,而是对他身后的水府客气。不到不得已,我们还是不要得罪地上水府。另外还有,若真如他所说,要将黑水洞和白光洞收拾掉,玄巳洞被他利用一下,给他一些黑湖资源,也不是不可!” 年曲思索了一下,又问:“姓黄的不明说,能确定吗?” 宣四娘嘴角上扬,笑道:“等他下次来,就知道了。” 又道:“我已经表示出了诚意,下次再来,就该他表示诚意了。” 年曲道:“四娘,如果姓黄的不再来,或者装傻怎么办?” “他一定会来,至于装傻,你以为水云石,我是白送他的吗?” “四娘还有他的用意?” 宣四娘诡异一笑,笑道:“暗水所产的水云石,与地上江河所出水云石相比,其中多了一缕少灵阴煞。少灵阴煞是暗水水云石的标志,只要他用我送的水云石修炼,就沾上了暗水的标志,水府水君勾结暗水之名就跑不了了,也就是说,只要他用水云石修行,就等同和黑湖绑在一起。” 年曲不由一愣,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 而宣四娘也没有像准备给他解说,为什么她知道这其中的秘密的样子。 却说黄骓回到驻龙井水府,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看着一手鱼骨剑,一手石盒,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 笑了好一阵,胸口仍止不住砰砰直跳,又自语道:“一天的时间,不光收获了一把鱼骨剑,还收获了一盒水云石,哈哈,不错!” 石盒封禁不了水云石的灵气,不用打开,他就知道石盒内是水云石。 所以,宣四娘看到他看石盒的目光,是他控制不住的真实流露。 将鱼骨剑拿到眼前看了一眼,虽然一品的法器,他看不上,但在现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还是一件不错的防身兵器,又将其插在地上,空出一只手来。 随之一手托着石盒底,一手将石盒打开。 入眼瞧到,石盒之内,整整齐齐排了两排水云石,足足有二十枚。 黄骓登时大喜,他一年的俸禄,湿苇湖时才三枚,现在也才六枚,二十枚水云石,比他三年的俸禄还多! 这里须得一提,单从俸禄上来说,确实如水政司笔事所说,他高升了,不过这样的高升,任谁都会以为这是贬谪,发配式的贬谪。 惊喜过后,黄骓想着如何将这些水云石变成实力。 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井石依然牢牢封死,然后取出唤出水龙印,将隐藏起来的水府露出来。 大黑泥狗子早听到黄骓的笑声,一见阵法打开,就走出水府,齐声称道。 “老爷!” 黄骓点点头,问道:“是否听到有人下来?” 两水精明显一愣,似是疑惑,老爷不是在外面吗,为何这样问? 不过,反应过来的大黑,还是开口回答:“回老爷,没有!” 黄骓见此,不由暗责自己得意忘形了,随口一问,就把自己将近一整天的时间不在驻龙井,暴露出去了,不过还好,两个蠢笨东西,应该想不到。 “你俩随我进来!” 大黑和泥狗子又跟随黄骓回到水府,黄骓再次用水龙印将水府隐藏起来。 随之每个抛给一块水云石,道:“你俩都坐下好好修行,老爷不叫,不准起来!” 第十二章四娘有请 黄骓从修炼之中醒来,修为从蜕形二层到了蜕形三层,这让他十分惊讶,按照以往的修行速度,至少得三个月的时间,才能达到这个层次。 可这次修行,仅仅用去了数日,心中忍不住惊叹《太魔真经》的强大,一层刚刚入门,就有如此修炼速度。 随之暗暗欢喜,有了《太魔真经》这种修炼速度,不日就可达到蜕形七层,打开井上的封石,然后离开驻龙井这贬困之地,也此去不远! 不过也有一丁点儿遗憾,就是《太魔真经》一层入门,未能修成一层的神通太魔指。 黄骓暗骂自己一声贪心,睁开眼睛。 入眼看到身前坐在地上的大黑和泥狗子形象,顿时大吃一惊,两个水精不知何时,竟然到了蜕形期,有了人貌之征。 大黑和泥狗子早修炼完毕,只是听从黄骓的命令,依旧盘坐在地,没有起来。 他们见黄骓睁眼看向他们,一齐喜称道:“老爷!” 黄骓甩了一下脑袋,兀自不敢相信,可眼前就是事实,不由暗疑:“难道这两个玩意儿,都是绝佳的天赋,只是被脑子限制住了?” 接着回神,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蜕形的?” “多谢老爷恩典!” “多谢老爷恩典!” 大黑和泥狗子先后行礼谢黄骓赏他们水云石修行,然后前者答道:“回老爷,小的是两日前蜕形的,泥狗子是一个时辰前蜕形的。” 又礼道:“多谢老爷恩典!” 泥狗子忙跟着一礼:“多谢老爷恩典!” 黄骓接受了现实,从石床上下来,见两个水精还在地上,说道:“起来!” 两个水精起立,站到黄骓面前。 黄骓看着两个已经和他同样境界的水精,突然问道:“你们想不想出去?” 两个水精一下愣住,以为黄骓说的是打开阵法到水府外面去,可他们在驻龙井里生活多年,府内府外,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黄骓见此,补充道:“驻龙井之外去。” 大黑像是明白了过来,接着急道:“老爷,离开驻龙井,被上面的水君老爷发现擅离职守,是要受罚的。” 黄骓没好气地斜了大黑一眼,都像你如此,老得不行了,还待在驻龙井中。 泥狗子则开口道:“老爷,小的想到外面去看看。” 黄骓不由朝泥狗子看去,心下惊讶:“这是有光了,是因为修为提升了吗?” 他以为泥狗子只会跟随学着大黑行事,所以他开口问两水精,其实是在问大黑,没想到泥狗子竟然主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问,是他觉得,若是两个水精真的天赋绝佳,他带出去之后,说不定会成为他心腹的帮手。 泥狗子见黄骓向他看来,不由一缩,往后退了两步,低下了头。 大黑立即呵斥道:“泥狗子,闭嘴,你这样会犯错,牵连了老爷!” 黄骓道:“你闭嘴!” 大黑忙低头,不敢言语。 黄骓又看了一眼如犯错了的泥狗子,不在此事上多说,以后时间还长,慢慢和这两个属下培养感情,使他们一点一点地从心里对他信服。 待以后他们心里有了他的地位,一切就水到渠成。 又过了几天,黄骓退出修行,来到水府外,盯着头顶井石看了一阵之后,捡起插在地上的鱼骨剑,开始舞动起来。 舞了一阵,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大石之后传来。 “黄老爷,在吗?” 黄骓停下手中鱼骨剑,朝石缝看了一眼,露出一个微笑,暗道:“终于来了!” 不用猜就知道,是宣四娘玄巳洞的水精。 第一次是他主动寻上了玄巳洞,第二次当然不能再主动,而是等宣四娘主动来邀,这样他才能继续保持主动,否则以他区区蜕形修为,在被动情况之下,纵使再能有所收获,也是大打折扣。 黄骓没去回应,将剑插回地面,进入水府。 地上的大黑和泥狗子,被他要求认真修行,两个水精把他们修行之事,当成命令一样,一丝不苟地去对待,正专注地修行。 黄骓丢下四枚水云石,反身出来,然后取出水龙印将水府隐去。 抬头看了一眼,井上封石,来到连接恶水渊的甬道前。 “何事?” 甬道内宣四娘派来相请的水精,正是虾精夏行,及以他为首的另外三个蜕形水精。 他们已经来了两天,临行前宣四娘特意交代:“不要贸然进入驻龙井,听到驻龙井内有响动,再出声相请,不要大声张叫,务必将黄老爷请来。” 所以,才有了黄骓一出水府,就听到询问之事。 夏行斜着身,趴伏在甬道内,见黄骓出现在甬道前,恭敬道:“黄老爷,四娘有请!” 黄骓道:“有说何事?” 夏行道:“回黄老爷,四娘说有要事与黄老爷相商!” 黄骓道:“等待!” 说完折身回到水府前,站了一会儿,把鱼骨剑取在手中,再次来到甬道前。 又道:“带路。” 夏行道了一声黄老爷请,示意其他三个水精前面带路,自己让到黄骓身边,接下黄骓手中的鱼骨剑,又道一声:“黄老爷,请。” 一路无话,出了甬道进入黑湖。 没走几步,斜向窜出一队水精,七八个蜕形期,十多个蜕变期。 三个前行的水精一见,登时紧张起来,连忙手持兵器挡在黄骓身前,夏行抱剑挡在黄骓身侧。 在邀请黄骓时,虽然宣四娘吩咐以夏行为首,但眼前情况,夏行明显应对不来。 黄骓正前的青鱼精罗拾当即接过首位,对着前面喝道:“白珲,你们敢冒犯黄老爷!” 那叫白珲的草鱼精站出,笑道:“黄老爷我等自是不敢冒犯。” 又高声道:“黄老爷,黑水洞黑石越有请黄老爷驾临黑水洞,请黄老爷务必赏光。” 罗拾道:“黄老爷已经接受四娘相邀,你们请回吧!” 白珲露出一个诡异笑容,笑道:“宣四娘没有邀请到黄老爷,黄老爷被黑水洞邀去了。” “白珲,你们是想强迫黄老爷吗?” “不敢,只是你们四个死了,玄巳洞就没有水精来邀请黄老爷了,黄老爷自然是被黑水洞派来的水精邀请去了。” 黄骓微笑着看着两个水精话语交锋,突然开口道:“杀了他们。” 说着伸手向夏行。 就像暗示宣四娘的一样,他可不想在黑湖中玩什么制衡的把戏,也没有什么细水长流的打算,因为他根本不准备在驻龙井长待下去。 夏行呆愣住,一时没明白黄骓何意。 不光是他,对峙的两方,也都愣住,两方实力悬殊,黄骓所言“杀了他们”,从何说起? 黄骓又道:“剑!” 两方都反应过来,夏行递上鱼骨剑。 罗拾脸色凝重,喝道:“夏行,护送黄老爷离开。” 又对左右道:“我们断后!” 黄骓见状,不由多看了其一眼。 夏行上来,他却没有动。 对面的白珲,脸色则阴沉了下来,不管黄骓何出此言,但至少说明一件事,那就是黄骓根本就不理会他们的邀请,更是没有把黑水洞放在眼里。 “黄老爷,黑水洞诚心相邀。” 黄骓随意握着鱼骨剑,说道:“本水君欲往何处,答应谁的邀请,还轮不到别的什么水精来做决定。” 白珲怒气顿时浮在脸上,吐了一口气,说道:“黑水洞若是硬邀黄老爷呢?” 黄骓道:“那你们就去死好了。” 白珲怒气而笑,笑道:“黄老爷,就凭你们五个,拿什么杀了我们这么多水精?” 罗拾侧身,一边注意白珲,一边看向黄骓,目露询问。 黄骓微微一笑,走到前面,鱼骨剑抬起,说道:“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离开,可活,迟了,都死在这里!” 罗拾夏行四个,忙护在黄骓左右,严阵以待。 白珲反以为黄骓是虚张声势,哈哈一声大笑,笑道:“那就得罪黄老爷了。” 挥手众水精朝黄骓五个围来。 黄骓道:“你们错过了活的机会!” 扬手抛出水龙印,水龙印停在黑水洞众水精头顶溜溜直转,正在合围的黑水洞水精见此,身形均不由一滞。 白珲脸色大变,喝道:“都散开!” 黄骓道:“晚了!” 随着他诀起,只见水龙印光芒大放,印上的水龙一下活了过来,倏忽水龙变成三丈大小,跟着他手指一引,水龙就朝黑水洞水精冲去。 水龙翻腾,如在江海戏水。 伴着阵阵龙吟,接二连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待龙吟声止,水龙又变回水龙印,飞回黄骓,场上黑水洞的水精,就剩蜕形期的水精站着,而且还各带不同程度的伤,蜕变期的水精,无一站立,全部毙命散乱一地。 白珲一脸的惊恐,满脸的不敢置信。 一招之下,竟如此的一败涂地。 罗拾夏行四个,也满脸的震惊,难以相信,傻在原地。 黄骓喘着粗气道:“都愣着干嘛?” 将鱼骨剑抛给夏行。 他没有想到,在驻府之外,没有阵法加持,施展法宝水龙印,竟然消耗那么大,一下去掉了他八成的法力,原本还想享受一下战斗的乐趣,却是不行了! 罗拾四个回神,都露出笑容,朝白珲等水精扑去。 第十三章引蛇出洞 且说那日黄骓访问玄巳洞之后,消息传到了黑水洞。 黑石越得知,沉思良久。 坐卧不定地等了三天,起身来到了白光洞。 适时白银堂正在洞府内,与几名美姬饮酒作乐,见到黑石越到来,不失尴尬地一笑,挥退左右。 黑石越直接道:“白兄,都到这个时候,你还有闲情逸致寻欢作乐!” 白银堂笑道:“黑兄,何故如此焦急?” “白兄没得到驻龙井水府水君到访玄巳洞的消息吗?” “就这就让黑兄如此焦急?” 黑石越见白银堂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急道:“现在三天过去,驻龙井水君没来我黑水洞,也没到白兄白光洞,白兄就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吗?” 白银堂见黑石越说的慎重,脸色一凝,后又不以为意道:“能有什么严重性?那水君不过区区一个蜕形期水精!” 黑石越道:“宣四娘也知那水君只是蜕形期水精,可她为何对那水君礼遇有加,临别时还送了一盒水云石?白兄可曾见过宣四娘,对谁这般客气过?” 白银堂一下神情凝重,他可以看不上仅蜕形期的黄骓,但绝不敢小瞧宣四娘。 “黑兄是说,宣四娘勾结了驻龙井水府,联合在一起,来对付我们?” “看来白兄,还不算糊涂。”黑石越道,“那水君访了玄巳洞,忽视了你我的黑水洞、白光洞,明显是瞧不上我们,要与我们为敌。” 白银堂又迟疑道:“那水君小小蜕形期水精,能有什么手段,帮助玄巳洞对付我们?” 黑石越摇头道:“甭管什么手段,我们万不可小瞧。” “黑兄,那我们该怎么办?” 黑石越沉吟了一阵,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回到黄骓这边,黑水洞的七八个水精,虽然个个带有不同程度的伤,但毕竟数目占优,罗拾夏行四个废了好一阵功夫,付出了一死一伤,才将他们尽数歼灭。 罗拾和断了一臂的夏行,还有另外一个水精,满脸喜悦和兴奋,来到黄骓面前,连连称谢。 “多谢黄老爷施展法宝神通,救了我等。” “多谢黄老爷救命之恩!” “多谢黄老爷救命之恩!” 他们原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有想到黄骓只施展了一招,就扭败为胜,还全歼了黑水洞的水精。 黄骓微微点点头,伸手拿回夏行手里的鱼骨剑,说道:“打扫一下,我们走!” “是!” 三个水精齐应了一声,转身去打扫战场。 就在他们刚打扫完时,玄巳洞方向,宣四娘带着四个蜕形期水精,急急过来。 宣四娘一到近前,看到狼藉的场面,满地黑水洞水精尸体,大吃一惊,随之忙向黄骓询问道:“黄老爷没事吧?” 黄骓看了一眼急切的宣四娘,摇摇头示意无碍。 宣四娘又道:“黄老爷恕罪,是奴家安排不周,没想到黑水洞回来生事,奴家一得到消息,就急往这赶来了,幸好黄老爷无事,不然奴家罪过可大了。” 心下仍不平静,黑水洞的七八个蜕形期水精,她基本全认识,以罗拾夏行几个的实力,是绝然敌不过的。 而现在他们不仅敌过了,还把对面杀得个尽数干净,却只丧命了一个水精。 那其中一定是黄骓施展了大手段! 虽然心痒难耐,好奇不已,但这个时候,也不好相问,只好回去之后,私下问罗拾他们三个。 黄骓再一次摇头,示意无妨。 宣四娘道:“黄老爷,今日遇到这样的事,奴家实在过意不去,不若黄老爷先回,奴家把事情处理了,再邀黄老爷到洞府,给黄老爷陪罪。” 黄骓又摇头道:“一起吧,说不定还能帮四娘一点忙。” 宣四娘眉头一皱,跟着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登时大变,急道:“请黄老爷帮忙。” 黄骓点头道:“走吧!” 宣四娘再无废话,一马当先朝玄巳洞急赶,可她速度明显比黄骓等水精快,怕将黄骓落下,又不得不降低速度,心中一下急躁的不行。 黄骓道:“四娘若是着急,可以先行一步。” 宣四娘回头看了黄骓一眼,也不客气,说道:“好!” 然后一个箭步,朝玄巳洞疾驰而去。 宣四娘背影消失,黄骓停下脚步,将鱼骨剑递给夏行,轻喝道:“给本水君护法,本水君要恢复。” 罗拾夏行三个不作犹豫,立即护在黄骓身周。 宣四娘后带来的四个水精,却不像罗拾他们一样见过黄骓的手段,也没有被救之恩,面上露出犹豫之色,宣四娘急忙回去,他们不知道什么原因,心底也跟着着急想回去。 罗拾道:“给黄老爷护法!” 四个水精听此,心下才定下来,身形挪移,护在黄骓四周。 却说宣四娘得了黄骓的提醒,心中大感不妙。 而黄骓能出言提醒,也是听到了她那句“一得到消息,就急往这赶来”,发觉出了不对。 黑水洞水精斜刺里窜出来,显然是等待多时,她却在这之后,得到消息,前来支援,这不免太过巧合,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有谁想要她离开玄巳洞。 宣四娘越着急,心下越不安,待近到玄巳洞,远远听到有喊杀声,从玄巳洞处传来,惊呼:“不好!” 脚下速度急急一提。 不久后到达玄巳洞,入眼瞧到黑石越与白银堂围着年曲,正猛烈地攻击,年曲显受了重伤,嘴角溢血,正苦苦地支撑,其他水精也正捉对厮杀,无法给与帮助。 原来黑水洞邀请黄骓是谎,引离宣四娘,偷袭玄巳洞是真。 却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宣四娘怒叱一声,本命法宝毒牙飞剑飞出,挟着一股腥气,直往黑石越背心而去。 “这么快就回来了?”黑石越一惊,避开飞剑,随之怒道,“真是废物!” 又大声道:“白兄,我挡住宣四娘,你把年曲杀了!” 白银堂道:“黑兄,抵挡片刻!” 年曲这边,少了黑石越的围攻,顿觉一松,不过身受重伤,也好不到那去,面对气势突然一涨的白银堂,坚持不了多久。 宣四娘道:“年曲,坚持一会儿!” 又面对黑石越道:“你们今天都得死!” 黑石越哈哈一笑,道:“宣四娘,年曲撑不了多久,你也救不了他!没了他,你怎么杀我们?” 宣四娘道:“那就先杀了你!” 毒牙飞剑回转,再次攻向黑石越。 黑石越只作防守,牵制了几下,戏笑道:“四娘何必打打杀杀,白兄仰慕你很久了,不如我保个媒,你成全了白兄,如何?” 又大声道:“白兄,加把力气,早一点完事,早一点一亲芳泽!” 白银堂笑回:“马上就好!” 年曲听到宣四娘被折辱,怒火中烧,身上凭空多了一股力气,大喊道:“四娘快走,莫要管我。” 又道:“白银堂,我与你同归于尽!” 本命神通黑色巨口猛地向白银堂吞去,三根本命法宝鳍矛也跟着向其投掷,手段尽出,只攻不守,俨然一副搏命打法。 一时间,白银堂左支右绌,反而对年曲的攻击之势,弱了下来。 宣四娘一边对黑石越攻击,一边分一丝神注意年曲。 见年曲发狂,攻守之势易转,心下一松。 但也知道年曲凭着一口气在,持续不了多久,又害怕出口,使其这一口泄了,也不敢出言提醒坚持一会儿,黄骓马上就到。 黄骓有手段灭了黑水洞众水精,又说能帮上忙。 那就一定有手段对付黑石越和白银堂。 不知不觉,她已经对黄骓产生了一分信任! 宣四娘眼神一凝,收揽心神,全神贯注面对黑石越,毒牙飞剑速度陡然提升,如一条灵蛇一样,穿行水中,对黑石越前后左右急刺猛砍。 这还不算完,张口又是一吐,本命神通致命毒液喷出,先是撒向黑石越,又四下扩散。 黑石越脸色一下凝重起来,黑水洞和白光洞的水精加起来,比玄巳洞多一半,而玄巳洞能和他们两家打得有来有回,就是因为宣四娘这一口毒液。 毒液在水中散开,不分敌我,蜕变期水精触之即亡,蜕形期水精沾之便丧失战力。 纵使再多的手下,也无济于事。 只能凭他和白银堂同宣四娘与年曲作战,可他们在毒水里时间久了,战力也会有所折扣,且二对二,根本讨不了好处。 他们这次用计,就是想先除掉年曲。 没了年曲,以二敌一,拿下宣四娘不在话下,宣四娘联合驻龙井水府的威胁,自然也就消弭。 可惜,宣四娘提前觉察返回。 现在只能和宣四娘争时间,看是白银堂先杀了年曲,还是毒水对他影响,先抵挡不了宣四娘。前者计划成功,可再拿下宣四娘,后者前功尽弃,只得带领手下撤回。 黑石越重声道:“白兄,年曲困兽犹斗,不要有所顾忌,抓紧时间把他杀了,否则我们将再无机会!” 白银堂神色凛然,厉声道:“去死!” 攻击之势,再次凌厉! 第十四章夜明珠 黄骓恢复到最佳,从新起身,来到玄巳洞外。 看到一片浑浊的水域,将两方的水精隔开。 玄巳洞水精在一侧,形象狼狈,神色焦急,黑水洞白光洞一侧,形象稍好,神情却隐隐有些兴奋,他们都紧张地看着浑浊水域中,宣四娘、年曲、黑石越、白银堂四个的战斗。 法宝往来,神通频施。 宣四娘毒牙飞剑急速飞斩,黑石越白银堂连连躲闪,致命毒液喷出,周遭水域更加浑浊。 年曲虚弱不堪,已无还手之力,一手一根鳍矛,在宣四娘的帮衬下,勉力抵挡一次又一次攻击。 黑石越本命法宝黑鳍鞭漫卷猛抽,搅散宣四娘的毒液,本命神通适在时机,猛袭虚弱的年曲。 白银堂神通施展,身如幻影,本命法宝散花鳞漫天飞舞,一边快速打散宣四娘的毒液,降低水域浑浊度,减缓受影响速度,一边不停地袭扰苦苦支撑的年曲。 战斗,已到了紧要关头! 黑石越见罗拾等水精簇拥一个陌生的鲤鱼精出现,猜知是黄骓,脸色登时一沉,看向宣四娘和年曲的目光,更加阴厉。 原本年曲坚持不到现在,可惜因他一时大意,宣四娘拼着受伤一记,欺身到年曲身边,救下了眼看将死的年曲,又在宣四娘的护持下,年曲才活到现在。 黑石越不知黄骓有何手段,但一点也不敢小视,大喝道:“白兄,搏命吧!” 白银堂也知轻重,大叫一声,便不去官宣四娘的毒液,漫天三花鳞全朝年曲飞去。 宣四娘看到黄骓,心下却不敢放松,听到黑石越喝声,更是紧张起来,她只得黑石越和白银堂准备进行殊死一搏,胜负就在下一刻。 两边的水精,见黄骓到来,都扭头朝黄骓望来。 片刻相觑,黑水洞白光洞水精绕过毒水域,向黄骓涌来,欲要阻止黄骓出手。 玄巳洞水精见状,向他们迎去。 罗拾等水精看到宣四娘年曲处境危险,着急上脸,却停下不敢上前。 黄骓闻到腥气,料知是毒,想要移步触碰一下试试威力,被罗拾伸手拦住。 “黄老爷不可,四娘神通毒液,化形之下触之即倒!” 黄骓抬头看了一眼,形势危急的场中,张口吐出一个气泡,接着一步跨进气泡,对着罗拾喝道:“扔本水君进去!” 罗拾愣了一下,随即看到岌岌可危的宣四娘和年曲,便不再迟疑,本命神通施展,水波兴起,卷着裹着黄骓的气泡朝战斗的四个水精快速而去。 宣四娘毒液端的厉害,气泡一进入毒水域,就遭腐蚀,不一刻便腐蚀破碎,化成无数大小的气泡,快速上浮。 这时毒液侵体,黄骓只觉一阵晕眩。 不过他已到场中,咬牙扬手将水龙印抛出,快速引诀,光芒闪耀,三丈水龙又一次出现。 做完这些,再也坚持不住,瘫软在地。 水龙旋舞,咆哮连连,龙吟阵阵,猛地陡冲而下,缠向黑石越。 “这就是他的手段吗?” 宣四娘和黑石越一见水龙印,同时心下暗想,一个想之前黑水洞水精全部身死之事,一个想黄骓凭的什么手段,让玄巳洞勾结联合,一起对付黑水洞和白光洞。 水龙袭来,黑石越不敢掉以轻心,凡法宝没有一个好相与的,纵使是在一个蜕形期水精手中施展而出,何况水龙的声势,比在场四个化形水精的本命法宝都大。 黑鳍鞭扬起,水龙身腰破裂,又一鞭落下,水龙断作两截。 然而水龙的攻击之势,并没有破去,两截水龙,一左一右,依旧朝他而来。 黑石越见状,作势欲退。 那边宣四娘怎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白银堂自水龙出现,就放缓了攻击,她压力也松了一分,引动毒牙飞剑,以一个刁钻角度,袭上黑石越后心。 黑石越觉察,脸色凝重,不敢硬接毒牙飞剑,猛地扭身躲开,两截水龙却是无法再躲过去,砰砰两声,落在了他身上。 不同于之前,水龙之威分散在黑水洞众水精身上,这次全是他一个承受。 只觉如连续受了两次重击,气血翻腾,一口鲜血涌到喉咙,差点喷将出去。 不过伤势并没有预想的重,心下不由一松。 而就在这时,宣四娘的毒牙再次飞回,黑石越脸色骤变,想要侧身避开,身体却因气血翻腾,迟钝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未能让他及时躲开,被一剑枭首! 白银堂一见黑石越身死,那还有结盟之诚,神通施展,如影遁去。 两洞的水精见首领一死一逃,顿作鸟兽溃散。 胜败,霎时之间便作分明! 玄巳洞水精欲去追杀,被宣四娘叫住:“停下,不要追了。” 张口一吸,水中毒液尽数吞入口中。 而后身形一跃,来到黄骓身边,将其扶起,纤手抵上后背,运转法力,把其体内毒素悉数吸出。 又道:“黄老爷体内之毒,已经全部除去,稍作休息,就会恢复如初,请黄老爷放心!” 黄骓身上气力正在恢复,不过仍有一些头晕,慢慢适应了一会儿,玩笑道:“四娘的毒液真是厉害,本水君差点死在下面!” 伸手将头顶漂浮的水龙印召回,水龙印早恢复原样,也一无所损。 玄巳洞的一众水精,看到黄骓的动作,不由露出不同程度的热切,在水龙印被收入消失之后,才慢慢变回正常。 宣四娘也瞄了一眼水龙印,她已经猜到水龙印是何物。 不过水龙印离开水府,还能有这样的威力,却是出乎意料! “黄老爷取笑!” 宣四娘多处受伤,一身戾气未散,应了一下黄骓的玩笑,朝年曲望去。 年曲威胁解除,心下松懈,只觉一阵虚弱,想要走过来,却是踉跄了几下,差点栽倒在地,几个水精看眼力,来到身边,将其搀扶着来到宣四娘面前。 年曲虚弱道:“多,多谢黄老爷相救。” 黄骓轻轻摆手,算作回应。 宣四娘伸手又将年曲身上的毒祛除,吩咐道:“扶黄老爷,副洞主回洞府内歇息!” 罗拾夏行上来搀扶,黄骓摇头道:“四娘还有事要做,本水君先回了。” 宣四娘回头,沉思一下道:“也好!” 又道:“罗拾,夏行,你们几个护送黄老爷回去。” 在罗拾一行十数个水精的护送下,黄骓顺利地回到了驻龙井,回到自己的地盘,他心下不由一松。 随后又有些感慨,虽然也暗示过要帮玄巳洞收拾掉黑水洞白光洞,但那是建立在能获得巨大利益的情况下,若是没有足够利益,两洞是死是活才与他无关。 哪知两洞竟然率先发难,让他始料未及。 这种情况,他也不是不能坐岸观火,可那样,结果无论是宣四娘的玄巳洞胜,还是黑石越白银堂的两洞胜,一个态度折扣,一个胜利姿态,都将使他落入被动,这不是他想的,也不是他要的。 所以他不得不出手,也因此差点赔了一条命进去。 感概了一阵,黄骓原地坐在井底进行恢复,没有开启阵法,回到水府。 宣四娘整合了黑湖势力,不日就会再来请他。 没必要反复折腾,开启关上,徒增大黑泥狗子知道他涉足恶水渊的风险。 给他们一个留下两枚水云石,就是想着可能要在黑湖之中,多停留一段时间,却不想一个折身就回来了,而且比上次的时间还短。 果然三天之后,宣四娘又派水精来请。 这次是罗拾为首,率领夏行等几个水精,来到驻龙井之外。 黄骓略作收拾,动身进入甬道。 游过甬道,进入黑湖,看到宣四娘正带领一众水精相迎,宣四娘左右,除了年曲,还有之前身为敌方的白银堂。 见状不由朝宣四娘脸上瞅了一眼,寻思:“这宣四娘在生什么心思?” 宣四娘笑脸上前,笑道:“欢迎黄老爷!” 简单寒暄过后,打道玄巳洞。 不一刻,到了玄巳洞外,玄巳洞水精夹道相迎,又是一番笑声寒暄,进到玄巳洞内。 摆宴入席,少不得对黄骓一阵相谢。 白银堂举杯道:“误信谗言,日前对黄老爷多有冒犯,请黄老爷恕罪!” 黄骓呵呵笑过,举杯示意无需再提。 酒到半酣,宣四娘素手轻拍,立即两个水精抬着一个石匣进来,在石桌前方下,行了一礼,退到两边。 宣四娘道:“四娘略备薄礼,以谢黄老爷出手之情,相救之恩,请黄老爷务必接受!” 黄骓见石匣比之前的石盒大了数倍,心知其中水云石不在少数,也不掩饰,如守财奴看见了发光的金子,眼中登时放光,满心欢喜,溢于言表! 他所来,不就是为此吗! “多谢四娘!” 顿了一下,又道:“四娘厚待,黄某自不能相薄,黄某也送四娘一件小礼物。” 张口把身上仅有之物夜明珠吐了出来。 夜明珠一现,瞬间满室生辉。 一众水精,哪见过此物,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宣四娘心中一颤,不由生出喜欢! 第十五章四娘的酒 黄骓将夜明珠推向宣四娘,后者伸手轻轻接过。 夜明珠柔和的辉光,映在宣四娘柳眉细眼上,使之娇艳的容颜,又增一分妖异,嘴角翕动,眼角含笑,更是摄魂夺魄,心倾神倒。 一众水精看得不由痴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黄骓,他只觉心弦一颤,怦然而动。 随之回神,暗笑:“自己一条鱼,竟然对一条蛇心动了!” 然后举杯道:“黄某的礼物,希望四娘喜欢!” 宣四娘嫣然一笑,笑道:“多谢黄老爷,四娘很是喜欢!” 这一笑,百媚丛生,众水精更加痴了! 黄骓饮下黑果水酒,笑道:“四娘的酒真是醉人!” 宣四娘眼中微微一动,笑道:“黄老爷喜欢,那可要常来,四娘一定管够。” 黄骓道:“一定,一定!” 一旁的年曲听到黄骓双关轻佻的话语,不由连瞅了黄骓几眼,跟着脸色一沉,头颅低垂下去,眼球快速的转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银堂则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低头自顾饮酒。 不久黄骓起身告辞,宣四娘领水精送出洞府外,又吩咐罗拾夏行等水精,抬起石匣送回。 看着黄骓的背影不见,宣四娘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站了一会儿,返回洞府,挥手示意众水精退下。 众水精领命退去,年曲却在最后留了下来。 宣四娘问道:“有何事要说?” 年曲道:“黄骓好生无礼!” 宣四娘瞥了一眼年曲,默不作声。 年曲以为宣四娘也生气黄骓的无礼,心下一喜,又道:“早知这样,就随便拿一些水云石将他打发,而不是把过半的水云石都给他,反正现在黑湖没了黑水洞和白光洞,几个逃脱的水精也不足为虑。” 宣四娘道:“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年曲有些反应不过来,登时愣了一下,随之忙道:“不敢!” 宣四娘道:“黄骓是驻龙井水君,一两年就会换届离开,我们是黑湖水精,要一辈子生活在这里。此水精胆大贪心,只要有足够的好处,就不会对我们做出不利,而且一来就帮我们解决了多年的难题。 一匣水云石虽多,但若是能借助他水龙官印,将湖底之物解决,我们就不愁水云石不够。” 又重声道:“所以,不要因小失大!” 年曲悻悻道:“属下知错!” 宣四娘轻轻点头,摆手示意退下。 她自然是知道年曲的心思,原本年曲作为黑湖的第四个化形期水精,是可以拉起一股势力的,其不但没去做,反而心甘情愿地投在她的洞府之中。 原因就是,对她有倾慕之意。 看到黄骓出言轻佻,心生妒意,才到她面前挑拨。 宣四娘沉思一阵,眼中阴翳一闪,起身回内里去。 却说黄骓回到驻龙井,罗拾和夏行将石匣放在甬道洞口处,就要告辞离去。 黄骓道:“你们等一下!” 几个水精停下,罗拾道:“黄老爷还有何吩咐?” 黄骓把石匣提进驻龙井打开,随手抓一把水云石,递给罗拾,道:“本水君赏你们的。” 罗拾摇手道:“黄老爷,我等不敢收!” 黄骓将水云石抛给罗拾,道:“回去给四娘带话,就说本水君要闭关三个月,三个月后,再找四娘讨酒喝。” 提着石匣,转身离开。 “谢黄老爷赏赐!” 黄骓看一眼头顶井石,打开阵法进入水府,又将阵法关上,他准备一鼓作气把修为提升到蜕形七层,手中的水云石也足够支撑他提到七层。 大黑泥狗子听到声响,从修行中醒来,见到黄骓提着一个石匣进来。 石匣灵气四溢,顿时心生疑惑,之前老爷就拿回一盒水云石,这又提回一匣,老爷从哪里得来的? 又见黄骓心情愉悦,前者小心翼翼问道:“老爷哪里得的水云石?” 黄骓瞥了大黑一眼,说道:“好好修行,石匣内水云石随你们使用!” 两者立即大呼老爷恩典,新来的老爷虽然脾气古怪了一些,但每有好处,总会分给他们一些,这是他们从没有享受过的恩遇,不知觉间,他们的心理正发生着巧妙的变化。 黄骓又吩咐了一声,不要做出声响,他要修行,就两手分抓两枚水云石入定。 修行无长短,入定无圆缺! 时间一晃,两个多月过去,近百枚水云石消耗大半,其中大黑泥狗子各消耗不足为十,黄骓修为提升到蜕形六层,眼差一步,就到七层,却再无寸进。 《太魔真经》端的厉害,蜕形期平均半年才能提升一层,他半个月就提升了一层,算是水云石的一倍提升,修行速度也足足提升了六倍。 可后面半个多月下来,水云石依旧消耗,体内的法力仍旧增加,境界却死死卡住不再提升。 同时,他总感觉体内法力之中,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用心去感知,却又什么也没有,很是奇怪! 黄骓拿出一枚水云石,举到眼前,仔细端详。 发现乳白色的水云石中,有几道不清不明的灰线,如根须一样,胡乱地扎在其中,回想拿到的俸禄水云石,却是没有这些。 暗中寻思:“难道是因为此?” 忽地又想到:“黑湖中有这么多水云石,却只有四个化形水精,难道是恶水渊产出的水云石,对水精修行有限制阻碍,只能修行到一定境界?” “宣四娘在害我?” 一想到这个念头,黄骓又摇头否定,觉得不太可能,若是宣四娘想害他,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一口毒液他就受不住了,再者宣四娘把他修为限制住了,并不能得到什么好处。 “或许宣四娘根本不知道这种情况!” 黄骓又沉思了一阵,走下石床。 大黑泥狗子也醒来,齐称道:“老爷!” 黄骓点头,问道:“你们修行,现在什么境界?” 大黑喜道:“回老爷,蜕形二层。” 泥狗子也喜道:“回老爷,小的也二层了。” 黄骓暗中点头,果然天资绝佳,水府最简单的《行水诀》,两个多月就提升了一层,希望这俩东西不要让他失望,付出打了水漂。 “出去走走!” 黄骓打开阵法,走出水府,大黑泥狗子紧跟在后。 下意识抬头看向井口,黄骓心中一动,暗道:“限制是来自日月精华,缺少太灵之气?” 越想越觉得可能,心下一叹:“折腾了半天,又回到了原地!” 黑湖获取资源,提升修为,目的就是打开封井石,结果想要达到能打开封井石的修为,还得先打开封井石! 黄骓扭头瞅了一眼大黑泥狗子,忽然觉得没心没肺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对现在的处境,不会有什么烦恼,那像自己抓心挠肺,处心积虑,不由自主地叹气出声。 “唉!” 大黑见状,道:“老爷何故叹气?” 黄骓瞥了大黑一眼,暗道:“说出来,你若是能明白,就不会发问了!” 开口道:“无事,回去修行吧!” 大黑泥狗子领命进入水府,黄骓却原地不动,站了一会儿,只觉心中不快,取出水龙印将水府隐了,转身打道黑湖,朝玄巳洞而来。 到了玄巳洞,玄巳洞水精恭敬相迎,黄骓问道:“四娘可在?” “四娘正在洞府中!” 一水精将黄骓请入洞府暂歇,到内里通报宣四娘。 不一会儿,宣四娘笑盈盈走出,笑道:“黄老爷提前出关,一定是大功告成了,真是可喜可贺,四娘给黄老爷道喜!” “别提了!”黄骓摇手道,“四娘,我是来讨一杯酒喝。” 宣四娘见黄骓心情不佳,并未当即多问,而是招来水精,吩咐置办酒席。 酒席置办妥毕,两者入席,相举了一杯,之后黄骓只是低头门喝。 宣四娘问道:“是什么事惹得黄老爷不开心,是修行的事吗?” 黄骓呷了一口酒,说道:“是,也不是!” “黄老爷这是怎么说?” “不提也罢!”黄骓将杯中酒饮尽,又道,“提起来,徒使糟心!” “黄老爷不妨说说,说不定四娘能帮上黄老爷一些忙。” 黄骓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宣四娘又道:“纵使四娘帮不了黄老爷,但黄老爷说出来,也算四娘帮黄老爷听解分忧了。” 黄骓狠狠灌了一杯酒,将酒杯往石桌上重重一顿,说道:“几日前,我正在水府中,静心修行,地上的人类,不知道作什么坏,竟然用一块大石,将驻龙井的井口封了!” 宣四娘眼中露出讶色,斥声道:“无端封了黄老爷水府井口,人类真的是可恶。” 黄骓继续道:“井口被封,日月精华无法进入,修行便停滞住,再无寸进,以我现在的修为,又不能离开水面,从井下将井石打开!” 仰头又灌一杯酒,眼睛余光偷偷瞄向宣四娘,见其一脸的惊愕,心中确定果如先前所想,宣四娘并不知道恶水渊水云石的负面限制情况。 又骂道:“人类王八蛋,着实可恨!” 宣四娘附笑跟着骂了一句,暗度:“化形之后,修行缓慢,是因为日月精华?” 第十六章黑湖底 数杯下肚,虽确定宣四娘非是害他,但黄骓心中不快,仍是不减。 宣四娘心思纤细,笑道:“黄老爷若还是意难平,不如让四娘陪黄老爷走走!” 黄骓方下酒杯,点头道:“也好!” 宣四娘止下欲随的水精,和黄骓离开了玄巳洞。 洞府外一角,年曲与白银堂走出,看着宣四娘黄骓两者离开的背影,年曲脸色变得十分阴沉,眼中神光跳动,胸口也开始上下起伏。 白银堂瞅了一眼,笑道:“年兄,四娘和黄老爷单独出去了!” “单独”二字,咬得格外重。 年曲瞥了一眼白银堂,重声道:“少耍花招!” 转身离去。 白银堂呵呵一笑,又看了一眼黄骓与宣四娘离开的方向,也转身离去。 妒火一烧,又岂是那么容易熄灭! 纵然有宣四娘出言安抚,那也不过暗火隐于碳中,一经添薪,又会燃起熊熊烈火。 宣四娘单独宴请黄骓,又单独与黄骓外出,无疑是在年曲心中,添了一大捆干薪,而白银堂的话,就是那助燃的风,风吹火起,再也难灭。 黄骓宣四娘自不知身后之事,两者慢行,也不多说话,只是在行到一些有特征的地方,宣四娘会出言介绍一下。 行了一阵,面对广阔的水域,黄骓的心胸渐渐开朗,心中的不快,也慢慢消失,看到一些奇特的地方,也开始主动开口,向宣四娘相询。 宣四娘看了一眼好转黄骓,问道:“黄老爷好些了吗?” 黄骓苦笑一声,道:“让四娘见笑了,也多谢四娘相陪,为我解忧!” 宣四娘盈盈一笑,又问:“那再走走?” 黄骓爽朗一笑,说道:“有美为伴,不甚荣幸!” 两者行过一个山口,眼前突现一道裂谷,如刀砍出的裂缝,劈在面前。 黄骓问:“四娘,这是何处?” 宣四娘道:“这是黑湖最底之处,螺谷!” 伸手指向谷底,又道:“黄老爷,你看!” 黄骓顺着宣四娘手指方向,朝谷底看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灵螺俯卧在那里,丈余大的螺壳长满水藓,犹如一块横陈的巨石,灵螺身下,云白色一片,赫然全是水云石。 黄骓目露震撼,久久之后,面向宣四娘问道:“四娘是有意带我来此处的吧?” “黄老爷恕罪,四娘确是有意为之。” “那四娘一定另有用意。” 宣四娘道:“黄老爷不怪,四娘可就直说了。” 黄骓轻轻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宣四娘又道:“四娘是想和黄老爷商议一下,如何一起将水云石矿上灵螺除去,然后将水云石开采出来。” 黄骓道:“四娘莫开玩笑,那灵螺至少四阶,我一个蜕形期水精,差着两个境界,可不敢去招惹它。” 宣四娘道:“四娘岂敢与黄老爷开玩笑。” 又道:“不敢隐瞒黄老爷,那灵螺确实是四阶,不过它却没有多少攻击手段,只是一身螺壳防御出众。四娘曾和年曲一起出手,灵螺如乌龟一样,身体一缩,螺壳扣在水云石上,任由我们如何攻击,却也丝毫奈何不了它。” “四娘都奈何不了,我恐怕就更不行了。” 宣四娘摇头道:“非是让黄老爷直接上前战斗,而是借助黄老爷的官印,还有神通,只要能让灵螺移动或者露出身体,四娘和年曲白银堂三个同时出手,就可将其伤到。” 黄骓神色微动,心道:“这就是留下白银堂的目的吗?” 又听宣四娘继续道:“只要将其伤到,就有机会将其赶走,或者将其杀死。没了灵螺的威胁,四娘就可派玄巳洞的水精,下到谷底进行开采。 到时候开采出来的水云石,黄老爷和玄巳洞平半分。 有了足够的水云石,相信黄老爷停滞的修为,不日就可提升上去。” 黄骓听完有些意动,宣四娘所说,就是用足够的水云石硬堆,将停滞的修为粗暴地提升上去,宣四娘、年曲、黑石越、白银堂四个能在黑湖达到化形。 有足够的水云石,他没理由提升不了。 不过他知道了水云石的负面问题,有些犹豫要不要同意宣四娘。 宣四娘见黄骓迟疑,说道:“黄老爷不急答复,年曲的伤还没有好利索,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黄骓道:“好,让我考虑考虑,水龙印用的太频繁,也容易让上面发现问题。” 这似乎是半答半应了,宣四娘一听,笑道:“那四娘就等黄老爷好消息了!” 两者站了一会儿,便即离开螺谷。 返回途中,宣四娘突然道:“黄老爷,四娘倒有一个办法,能替黄老爷打开井石,只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黄骓脚下一顿,扭头问道:“你是说?” 宣四娘点头道:“是的,让年曲进入驻龙井,将井石打开,只是不知道黑湖的水精,能不能进入驻龙井,进入驻龙井又会不会对黄老爷,造成什么影响。” 黄骓一下陷入沉思,这个主意也在他心中出现过一次,但和求助午河水府一样,都是后选之项。 私下恶水渊,与宣四娘等水精相交,最多是暗结匪徒。 可若让年曲进入驻龙井,就是亵渎公器,官匪一体,性质全然变了,一经发现,前途断绝,再无翻身之地。 为官者,是可触及一些律令,但绝不可罔顾律令。 良久,黄骓抬头面对宣四娘,说道:“兹事体大,让我好好想想!不过还是多谢四娘,处处为我着想。” 宣四娘道:“黄老爷不必在意,四娘不过一时之见,待把灵螺除去,有了足够的水云石,黄老爷修为提升,一样可以打开封住的井石。” 两者再次起步,走了一程,黄骓道:“四娘,我就不去玄巳洞了,就此别过吧。” 宣四娘道:“四娘送黄老爷。” 黄骓也不反对,宣四娘将他送到甬道口。 宣四娘折身回到玄巳洞,年曲和白银堂立即迎出,显然是等待多时。 年曲不见黄骓,问:“四娘,黄老爷回去了吗?” 宣四娘反问道:“你伤势现在怎么样了?” 年曲一愣,回道:“谢四娘关心,已经无碍。” 一旁白银堂,有些悻悻,年曲身上伤势,大半是他造成的。 宣四娘点头道:“尽快恢复,有一件大事要你去做。” 年曲再次一愣,心中的妒火一下熄灭了大半,一股莫名的喜悦涌将出来。 妒者的妒火,只有妒者中意者的信任,还有轻言轻语能平息! 黄骓回到驻龙井,心中思绪不断,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宣四娘似乎有一些急切,一反常态说了那么话语,仿佛急于将螺谷灵螺除去一样。 心中寻思:“宣四娘是急需大量水云石,还是水云石矿中有她急需的东西?” 而后又想:“对付灵螺,要不要同意出手?恶水渊水云石有问题,日月精华下,拿来修行,能不能把问题解决?解决不了,又有多少影响? 如果影响不大,那黑湖的水云石非要不可;如果影响过大,那黑湖的水云石得了也是白得。 唉!归根结底,还是井石问题,若是井口不封,日月精华进来,拿水云石修行一试就知。” 又想:“要不要冒一次险,让年曲进来打开井石,确定了水云石的问题能不能解决,再决定要不要同意宣四娘?” 沉思良久,最后黄骓决定冒一次险,为此他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井石打开,修为再有所提升,对灵螺出手时,也多一分保障! 拿前途冒险,总比拿生命冒险强。” 同时心下告诫:“就一次,就一次!” 黄骓进入水府,叫醒大黑泥狗子,说道:“你们暂时不要修行了。” 在水云石问题明确之前,他可不想因此,废了两个水精的绝佳天赋。 把余下不到二十之数的水云石取在身上,又道:“枯坐苦修不是良计,你们可以外面活动一下,练习练习自己的神通法术。” “是,老爷!” 大黑泥狗子两个齐道。 黄骓点点头,他们这一点,说什么做什么,让他遗憾之余挺欣慰的,只是希望以后,他不在老爷之位,他们还能如此听话。 两个水精退去,黄骓放空心思,躺上石床休息。 连续修了两个多月,又到黑湖中一行,再动了大量心思,他不觉有些累了。 三天之后,黄骓正在水府之中静坐,听到外面一阵响动,下了石床,走出水府。 只听大黑在大石后,高声呵斥:“此为驻龙井水域,尔等恶水渊水精,速速离去,否则即拿查办!” 黄骓神色一动,暗道:“看来宣四娘真的挺急的。” 随即走到大石后,叫道:“大黑,泥狗子,你俩退下。” “是,老爷!” 黄骓走到洞口前,压抑着愤怒的罗拾一见,立即露出笑容,叫道:“黄老爷!” “四娘有何事?”黄骓问。 罗拾道:“四娘让问,黄老爷是否有空闲?” 黄骓道:“回去和四娘说,本水君请四娘做客。” 罗拾一下愣住,黄骓又道:“回去带话吧!” ps:求评论收藏! 第十七章井石开 大黑和泥狗子跟着黄骓回到水府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们再怎么鲁钝,也知道黄骓不在的时间,是去了恶水渊,而且还和恶水渊的水精结交,更知道了他们修行使用的水云石,是来自恶水渊。 宣四娘着急派水精来探黄骓的口风,出乎黄骓的意料,以致未及将大黑泥狗子关起来,使大黑泥狗子发现了他违反律令之事,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 黄骓并没有出言解释,而是等大黑泥狗子两个如何选择。 大黑和泥狗子用了恶水渊得来的赃物,他之前也有暗示,现在既然让他们发现了此事,那么就是该他们选择的时候了。 三者在水府前面站了半晌,大黑最终没有开口,泥狗子瞅了一眼大黑,也低头沉默。 黄骓对两者的选择很满意,至少他们现在站在了他的身边,也不枉他一番苦心。 “这几日先不要修行了,水云石有点小问题,待老爷解决了,再让你们修行!” “是,老爷!” 黄骓点点头,回身进入水府,等待年曲的到来。 两日后,年曲独自而来。 黄骓关闭整个驻龙井的阵法,让年曲进来。 年曲道:“黄老爷,四娘让我来听候吩咐!” 黄骓点头道:“四娘有说让你来做什么没有?” 年曲道:“四娘说让我来帮黄老爷,打开被封的井口。” 黄骓再点头道:“来吧!” 引年曲到井口之下,抬头向上示意。 大黑泥狗子跟在黄骓身边,见化形期的水精,竟然乖乖地听黄骓吩咐,暗叹:“老爷真厉害!”,却没有想到,黄骓靠的是身后的水府。 年曲与黄骓致意一下,纵身上到井口,举手一推,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井石打开。 黄骓井下看着,当即心中一畅,犹如是压在胸口的大石,被搬开了一般。 可接着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年曲打开井石,竟然没有立即下来,而是出井口去了。 “敢在老子面前耍心机,不知死活!” 且说年曲一出驻龙井,就觉无边的太灵之气扑面而来,久无进度的修为出现一丝丝松动,不由一阵恍惚,又一阵欢喜,继而有些忘乎所以。 少灵之气在他身上积攒有如沉疴,致使他对太灵之气的感知,如夏日里,一缕细风就觉清凉,冬日里,一缕细风就觉寒冷,无比清晰。 而井下的黄骓,使用恶水渊水云石日短,体内积攒较少,就无这般感觉。 年曲正贪婪地享受太灵之气吹拂的舒爽,只听一声大喝。 “城主府禁令,禁止任何修士靠近城主老宅,那修士速速离去,否则将你拿办!” 年曲回神,向声音看去,却是城主府派来看守老宅的四名二境化神侍卫,他们听到古泉井处响动,跃身出来查看,见一黑衫黑须的中年修士,站在打开的古泉井旁,以为又有修士闯来。 一侍卫见年曲不动,又喝道:“再次警告,速速离去,否则杀无赦!” 又见年曲不动,那侍卫就准备动手,被另一侍卫伸手拦住,这个侍卫上前一步,问道:“水族?” 其他几个侍卫一愣,朝询问的侍卫看了一眼,又朝年曲看去,结果和询问的侍卫一样,也发现了年曲身上,那独属于水族的水灵之气。 年曲仍有些怔怔,他一眼看去,不光看到了四名侍卫,还看到了各自奇丽的建筑,这那是他一个恶水渊水精,能见到的,能想过的。 一下被震撼在原地,心中更是翻江倒海,原来地上这么精彩! 见那侍卫相问,愣愣地点头。 几个侍卫见年曲终于有了动作,反而面面相觑起来,似是相互询问:“该怎么办?” 这水族好像是井下出来的,不然翻开了井石,早下去了。 城主府的禁令,可没有禁止不让井下的水族出来。 接着又想到自家小姐被救之事,是不是这个水族所为,更加不知所措起来。 几个侍卫相互看了半天,再回头时,年曲已经不知所踪。 “怎么办?” “赶快向统领汇报!” 一名侍卫匆匆离开卫家老宅,找到高重汇报,高重得知后,马上找到城主卫承祖汇报。 高重道:“是那水族救了岚儿小姐吗?” 卫承祖沉思了一下,摇头道:“水族文书,古泉井水府府主是一位蜕形期的鲤鱼精,不是化形期水精,纵使是刚刚化形,想要处水府到地上走走,也不会不懂规矩,一定会先来城主府会晤。 既然被发现了,又没来城主府,那么古泉井水府应该出了什么变故,你去跟着那水族,看看他要做什么。” 高重道:“城主,若那水族在城中生事呢?” 卫承祖又沉思一阵,道:“就按修士闹事处理,但也别把那水族杀了。” 高重领命而去,在城中很快找到年曲,辍在其后。 年曲离开卫家老宅,在城中四下观看,各自未见之物出现在眼前,一阵阵惊奇,一阵阵欣喜,不由流连忘返,浑然忘记了自己是一个黑湖水精。 一连逛了三天,他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这时想起宣四娘的叮嘱:“千万不要在地上生事!” 又想到宣四娘和黄骓亲近之事,心下忽地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我以驻龙井水精的身份生事,水府会不会惩罚黄骓,会不会将黄骓调走?” 念头一起,就再也抑制不住。 年曲站在人群流动的街上,一个疯狂的主意出现在心里,脸上残忍一笑,神通施展,黑色如渊巨口出现,当街吞下,一下七八个普通人消失不见。 街角的高重见此一幕,登时大怒,一个箭步上前,手中一根索囚铁链法器掷出,指向年曲。 年曲又待施展第二次神通,突然察觉身后威胁,当下一惊,连忙招出本命法宝应对。 高重修为是筑基,与年曲修为属于同境界。 虽然人族修士不会像水族妖族那样,有本命神通,更不会在筑基时,在雷劫中练就本命法宝,但人族修士得天独厚,擅于创造各种功法秘诀,更擅于铸造各种法器法宝。 而且筑基时,会筑成各种异象根基,如山川大河,奇禽异兽等等。 这些异象根基,会直接给人族修士一种,水族妖族通过很长时间,才能掌握的势! 有势存在,人族修士随手一击,就可比肩水族妖族施展的普通法术。 高重没有本命神通,也没有本命法宝,甚至没有普通法宝,但他身为一城侍卫统领,身上法器不断,秘诀更是不绝,年曲仅凭本命神通和本命法宝,只一阵就被打成了重伤。 年曲满心惊惧,如何也没有想到人族修士这么厉害,大喝道:“我乃驻龙井水精,尔安敢伤我?” 转身就往驻龙井方向逃。 这个时候,还不忘坑害黄骓一把。 高重一听,怒甚,恁地一个水精,也敢肆意伤人,现在已经不是城主所说生事那么简单了,必须擒拿重办,否则天理不容,也无法对全城交代。 “休逃!” 大喝一声,向年曲追去。 年曲伤重,速度不持,眼看就要被高重追上,眼中一狠,手中鳍矛朝高重掷去。 高重识得年曲本命法宝厉害,侧身一闪避开,速度降下,却是让年曲,又逃远了一截。 启身再追,年曲故技重施,又是一矛。 三矛掷尽,年曲恰恰赶回井口。 几名看守的侍卫,不明所以,待看清高重追赶,想要上前拦截时,年曲已经跳进井里。 高重追到井边,犹豫了一下,也跳进了井中。 却说黄骓阴沉着脸,在井下等了三天,见年曲慌乱跳入井中,又听其大叫:“救命!”脸色一下,变得无比难看,这哪还能猜不到,年曲一定是外面惹事了,而且这些全得落到他头上。 黄骓心思一转,将年曲引到水府中。 这边从水府出来,就见高重下来。 高重为筑基修士,已经有了一些避水之能,见到黄骓,含怒开口:“阁下可是古泉井水府府主?” 黄骓神色一动,心想古泉井就是驻龙井了,当即道:“本水君就是!” 高重道:“吾乃齐云城侍卫统领高重,敢问水府府主,纵容治下水精,到人族之地生事,可知后果?” 黄骓道:“水族水精所犯之事,自有水府处罚。” 高重哼了一声,道:“吞吃了七八个普通人,这恐怕不是府主一句处罚,就能应付得了的!” 黄骓一听,顿时一惊,心中更是大骂年曲:“天下水族妖族,有几个敢公然到人族吃人的,他水母的,你竟然给老子惹了那么大的祸!” 也知道难善了了,说道:“你当如何?” “那水精在人族之地犯事,就该叫给我人族处置。” “我若不给呢?” “那就两族外使上见!” 黄骓登时气急,最怕的就是此事,若是上升到这个程度,他水府水君之路,算是断绝了,而且他为的还不是水府的水精,是恶水渊的水精,若是上面查下来,怕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可若是就这样将年曲交出去,又太损水府的颜面。 “说到外使,此前人族惊扰我水府,又封我水府井口,本府主还未找齐云城城主计较!” 高重心下一惊,暗疑:“井口被封了,何时之事,我怎么不知?” 却不动声色地说道:“水府府主,此事与水精吃人之事相比,怕是不值一提!” 第十八章一贬再贬 最终,在高重说出年曲当街大喊是驻龙井水精之后,黄骓不得不让他将年曲带走,当然条件是,两府之事,两府解决,不必上升到两族,齐云城城主府也帮忙消除这句话的影响! 黄骓站在水府前,脸色阴沉似水,大黑泥狗子两个感受到黄骓身上的冷厉,也不敢上前。 心中暗骂一阵,转身朝黑湖而去。 不到玄巳洞,黄骓就大叫:“宣四娘何在?” 玄巳洞水精见黄骓怒气冲冲而来,不明所以,罗拾几个相熟的笑脸上前,黄骓全个不理,直往玄巳洞内闯。 又叫:“宣四娘,你出来!” 宣四娘三日不见年曲回来,正左右心绪不宁,听到黄骓大喊大叫,心下顿觉坏了,收拾了一下情绪,笑盈盈地走将出来。 “黄老爷来了!” 挥手示意一众水精退去。 洞府只剩下两者之后,黄骓道:“四娘不需要给本水君解释一下吗?” 宣四娘笑容一敛,疑问:“黄老爷何故生气,是年曲未能替黄老爷将井石打开吗?” 又冷哼一声道:“年曲当真放肆,连黄老爷的事儿,都敢慢待!” “哼,四娘何必装糊涂!”黄骓道,“本水君自认待朋友真诚,和四娘结交了关系,就未与黑水洞白光洞有半分牵扯,又舍命帮四娘对付黑石越白银堂,换来的却是四娘的加害吗?” 宣四娘急道:“四娘冤枉,黄老爷定是有所误会,黄老爷真心,四娘报答还来不及,又怎敢加害!” 黄骓问道:“四娘敢说年曲所为,不是四娘吩咐的吗?” 宣四娘道:“是四娘吩咐,四娘吩咐年曲替黄老爷把井石打开。” “之后呢?” “之后?”宣四娘问,“年曲三日未归,是做了什么惹黄老爷生气的事儿吗?” 黄骓问道:“宣四娘当真不知?” 宣四娘严肃道:“还请黄老爷告知,若是年曲做了对不起黄老爷的事,四娘替年曲给黄老爷陪罪,事后年曲回来,四娘定亲解年曲送到黄老爷面前,任由黄老爷处置。” 黄骓盯着宣四娘,看了一阵,又问道:“宣四娘当真不知?” 宣四娘再肃道:“四娘真的不知。” 黄骓道:“好,本水君姑且信四娘一次。” 转身就欲离开。 宣四娘叫住,问道:“敢问黄老爷,年曲犯了何事?四娘还可有补救的办法?” 黄骓回头,怒道:“四娘不是说年曲三日未归吗?他这三日,去了井上人族之地,而且肆意妄为,一连吃了几十个人。他要是真有本事,也没话说,结果被人族官府抓到,却当众宣称是驻龙井水精。人族官府到本水君水府问罪,还要到州府状告,本水君是百口莫辩!” 宣四娘对州府什么的,虽然没有完全听明白,但却听出了问题的严重性,愣愣不说话。 黄骓又转身移了两边,回头又道:“本水君能不能逃过此劫还是两说,螺谷之事暂且停下,风波未停之前,也不要派水精再来找本水君!” 说完再不回头,直接离开。 宣四娘定在原地半天,突然一掌将身前石椅打碎,怒道:“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黄骓回到水府,水龙印丢给大黑,说道:“上报!” 又口述:“驻龙井水府府主黄骓奏陈午河水府:日前驻龙井水府府主黄骓,同两名属下鲶鱼精、泥鳅精,闭府修行,有恶水渊化形水精,趁机窜入水府,闯到地上。驻龙井水府府主黄骓失察,望乞罪恕!” 虽说高重应允消除年曲当街大喊驻龙井水精之事的影响,但黄骓却不敢全然相信。 万一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有这一道请罪陈在,上面对他的处罚,不过是一个失察之罪,纵然拿他为两族之事顶包,事后也不是没有翻身之地。 他已然做了最坏打算! 原本他见年曲耍心机,计划在其回来时,将其弄死,水府内依靠阵法,一个化形期不在话下,就是四境神变期,也能走两个回合。 弄死之后,上陈午河水府有恶水渊水精闯入水精,被他杀死,邀请一功,也消除他放水精进入驻龙井之罪,然后再编造年曲地上生事的借口,应对宣四娘一下。 结果年曲生事成了事实,邀功也变成了请罪! 一想至此,黄骓心中就怒火炙烈,见大黑一脸疑惑,捧着水龙印,不作上报,傻楞原地,重声道:“上报!” 大黑当然愣住,因为黄骓所要奏陈,完全与事实不符,是在欺上。 “老爷,就这样上报吗?” 黄骓盯了一眼大黑,说道:“一字不差,不多不少地报上去!” “是,老爷!” 不知为何,大黑心中非但没有害怕,还隐隐有一丝兴奋。 高重将年曲审问了一阵,关入牢狱,然后来见卫承祖。 卫承祖疑道:“古泉井被井石封了?” 高重回道:“问了驻守老宅的侍卫,是四夫人吩咐的,应该是怕岚儿小姐再坠入井中,四名侍卫未及时汇报,属下已经处罚了他们。” 卫承祖微微摇头,问道:“你说那叫年曲的水族,是恶水渊的水精?” “那水精不是什么硬骨头,没几下就全招了。” 卫承祖递过一件文书,说道:“高重,你看看这个。” 高重上前接过,打开快速览过,惊讶道:“城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那水府水君说没有计较惊扰水府之事,难道是在骗属下?” 卫承祖摇头道:“应该不是,若是要骗你,这文书上就不单是惊扰水府之事了,还得添上封井之事,而且封井之事可比惊扰水府之事大多了。” “那这文书?” “刚送来没多久,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古泉井水君应该是不知道这文书,不然就不会有恶水渊水精到城中伤人之事了。”卫承祖又感叹道,“这古泉井水君真是胆大!” 高重大概明白了卫承祖的意思,黄骓没有将事情上报,而是选择利用恶水渊水精,将井石打开。 “城主,那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卫承祖道:“按照答应古泉井水君的,将那年曲杀了示众,并通告说是水族流窜水精生事,再对遇难的家属加以抚恤,尽量做到消除影响。” 高重犹豫了一下,道:“城主,何不留下那水精?” 卫承祖道:“你是说留下年曲,用来反击水族文书上惊扰水府之事吗?” 高重道:“没错,城主!” 卫承祖摇头道:“古泉井水君先救了岚儿,再遭四夫人封井,又利用恶水渊水族失控,总的来说,是我们卫家欠他的,这次就当还他了。” 又道:“惊扰水府之事,之前我还有所担心,现在近四个月过去,反倒希望此事,闹得越大越好!” 高重一下愣了,满脸不解。 卫承祖没有多说,又问道:“上次你说,那两名凶手背后有更衣楼的影子?” “是的,城主,对岚儿小姐出手的两人,应该是更衣楼的死士。” “更衣楼,急人愁,不尽的人头,滚滚流!” 卫承祖低声念叨一句更衣楼的口号。 更衣楼是一个神秘而古老的杀手组织,活跃在三族之中,号称拿人钱财,替人更衣,世间只要是穿衣的,皆可杀! 五千年前,大胜王朝建立,夏家享国。 更衣楼猖獗,频频刺杀大臣名将,惹得朝廷震怒,倾国之力,对大胜王朝境内更衣楼势力进行清剿,历时三百年,往后又不断地打压,使得更衣楼老实下来,再不敢在大胜王朝内肆意行事。 近千年,大胜王朝对更衣楼的打压,稍有松懈,更衣楼又有死灰复燃之势。 卫承祖又道:“总得要一个背锅的。” 高重更加不解,张口欲问,卫承祖打断道:“高重,去办吧。” 又道:“古泉井及古泉井连接着恶水渊之事,暂时也不要泄露出去!” 驻龙井中,黄骓心底焦躁,也无心修行,请罪陈递上两天,也不见任何回应。 滴咚! 忽然一滴雨水滴入井中,黄骓心中一突,难道事情已经暴露,要当面问罪? 俄而风雨大作,井上哗哗作响,接着水波一晃,一道人影出现在水府,来着一定,就喝道:“黄骓听命!” 黄骓行礼道:“黄骓听命!” 心下却是大疑:“怎地是东海的使君,不应是午河的水君吗?” 那使君擎出一道敕令,念道:“黄骓违法律令,擅入恶水渊,革除本职,发入积水塘,敕令即行!” 黄骓先是一愣,跟着就是大怒,又是不问缘由,就行贬谪,随之想到东海怎知他入恶水渊之事,不由朝大黑泥狗子两个水精看去。 大黑泥狗子见黄骓充满煞气地望向他们,忍不住一缩,退后半步。 黄骓当即大怒,以为是他们两个告的秘,就要喝骂,那使君手中敕令一阵光芒闪耀,水龙印从他身上飘出,然后光芒照在他身上,他不受控制地乘风雨而去。 以他现在的境界,半点抵抗不了敕令之力。 ps: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十九章一百两 黄骓化作本体,乘着风雨,晕晕乎朝积水塘落去。 临近入水,只觉眼前小小黑影晃动,鬼使神差地张口就是一咬。 哎呦!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上颚传来,接着身子一轻,远离水面飞起。 黄骓霎时间清醒,忙四下去看,待看清眼前,发现正身处一个四周满是镂空的狭小空间之中。 这时一个苍老而喜悦的声音响起。 “好运气,好运气!” 黄骓透过镂空,向外观察,看见一个发须皆白,满脸褶皱,沟壑纵横,豁牙裂齿的人类老头儿,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一边收拾鱼竿,一边笑呵呵地念道。 “两尺的大龙鲤,一定能卖很多钱,发了,发了!” 这下黄骓那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作为曾经的堂堂一府水君,竟然被一个人类老头儿,当鱼给钓了! 现在身处的位置,就是老头儿的鱼篓。 黄骓心绪莫名,适才遭贬,现又身困,屋漏偏逢连夜雨,仿佛安排好的一样。 打尾想要跃出鱼篓,借风雨遁走。 又似是注定了一般,老头儿恰巧收拾完鱼竿,将鱼竿往腋下一夹,一手扯蓑衣,一手提鱼篓,蓑衣遮住鱼篓,正好将跃起的黄骓挡了回去,还神叨道:“这么好的大龙鲤,别淋坏了,淋坏了可就卖不了好价钱了。” 黄骓心中大喊:“这世间可有怕雨淋的鱼?” 又抱怨道:“大雨天的,老头儿不在家好好待着,出来钓什么鱼!” 身为鱼身,再多的话语,嘴巴张合,都吐成了嘴边的气泡。 老头儿蓑衣遮着鱼篓,东张希望,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往自己家敢,生怕别人知道钓了一尾好鱼一样。 黄骓蜷曲在鱼篓里,一会儿愤怒,一会儿自哀。 大好的前途,莫名其妙没了,若是知道原因,或许还能让他好受一些,可别说被谁害的不知道,就是是不是被害的都不知道,简直是憋屈至极! 眼下处境,离了水,就是一条普通的鲤鱼,小命说没就没! 不久,老头儿回到家中。 一个篱笆小院,正两间,东一间,三间茅草屋! 老头儿把鱼竿挂到正屋外墙上,东间取了一个木盆,放在正屋檐下接了小半的水,挪回正屋地上,又把蓑衣下鱼篓取出,将黄骓倒入木盆内。 黄骓一入盆触水,心中一喜。 纵然盆内水少,化出精相后,将木盆撑破,再变回本体,但只要有一瞬间的时间,他就可以逃出门外,借风雨遁走。 可哪知木盆里的水,刚过腹到他下唇,根本无法让他化出精相。 黄骓一下呆傻住,暗道:“老头儿,你算准了的吧?” 又见大门洞开,尾巴奋力一击木盆,猛然跃起,朝门外飞去。 眼看就要飞出门外,触及风雨,心中大喜过望,结果砰的一下木门关闭,一头撞在门板上,坠落在地。 又听砰砰三声,他翻着身子,一只鱼眼朝上,看到老头儿连上三根门栓。 “老头儿,你是在防谁?” 老头儿听不到黄骓心中怒吼,俯下身子将其捡起,痛惜道:“可不敢乱跳,摔破了鱼鳞,就不好卖钱了!” 然后放回木盆。 黄骓回到木盆,四周打量,见茅屋唯一窗户,栅格宽大,能容身过,又猛力朝窗户跃去。 眼中窗户慢慢放大,心中再喜,只要过了窗户,他就自由了。 可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眼中,还是那老头儿。 老头儿伸出鸡爪一样的右手,对窗户边一根细麻绳一拽,一张芦苇帘子落下,将窗户封得严严实实,黄骓又一头撞在其上。 黄骓登时欲哭无泪,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该死的老头儿,我上辈子吃你家米了吗?” 老头儿又将黄骓捡起,喜道:“真是一个有力量的大龙鲤,肯定能卖好多钱!” 黄骓听此,心中更是难受。 老头儿将黄骓再放回木盆,一手按着鱼脊,驼身四看,似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待目光落在床上时,眼中一动,低头对着黄骓说道:“不要再跳了!” 黄骓没有再去跳,不是听话,而是门窗全闭,没了出路。 不一会儿,老头儿从床边回来,手里拿着一床被子,然后双手一掸,被子展开,飘悠悠地盖在木盆上。 明亮的木盆内,变作黑暗。 黄骓心下又是难受,贬谪到驻龙井,井口连着被封,不见天日,这都身陷绝境了,还是被遮住头顶,不见天日,这辈子都要不见天日吗? 老头儿又在外面道:“大龙鲤好好待着,明天把你卖个好价钱!” 随后不久鼾声响起。 黄骓在木盆中,听着外面的鼾声雨声,忽然觉得老头儿好似不是一般人,不然为什么他连连逃跑,都会被老头儿恰如其分地拦下? 一次是巧,两次是巧,三次不能了吧? 而且木盆内的水,算计好的一样,再多一点,他就可以化出精相了。 黄骓越想越觉得可能,越想越觉得老头儿是个高人,越想越觉得老头儿是在给他开玩笑,越想越觉得老头儿给他开完玩笑之后,会放了他。 但另一方面,又担心这真的是巧合。 然而在惴惴不安中,熬到天笼明。 雨过天晴,稀星缀顶。 老头儿起来,却是取过鱼篓,又将他装起,同时还道:“齐云城里找个好点儿的酒楼把你卖了,我得一笔钱,你进一个好人家肚子里。” 黄骓整个心神一下垮掉,还真的是巧合? 身子只觉一阵无力。 老头儿出门,黄骓在鱼篓内颠簸不止,身上慢慢恢复力气,脑筋也开始动将起来。 现在天晴,在老头儿手里,是没有办法了。 那等下老头儿将他卖掉,在买者手中呢? 想至此,黄骓身上又充满了力气,跟着心中也充满了自信,他不相信,曾经的堂堂一府水君,就这样把命交代在普通人手中,前路一定会柳暗花明。 到了齐云城,老头儿开始沿街叫卖:“玄黄大鲤鱼,两尺的玄黄大鲤鱼!” 黄骓听此,不由一愣,往身上看去,却不知什么时候,明黄的鲤身,背脊上多了一道两寸宽的玄色。 “怎么出现的?困龙索脊椎?水云石?《太魔真经》?” 这时有人上来询问:“老人家,能让瞧瞧大鲤鱼吗?” 老头儿一捂鱼篓,大声道:“玄黄大鲤鱼,一百两黄金,能出得起价钱,再看!” 那人道:“什么鲤鱼能值一百两黄金,十两银子都是都是上好的鲤鱼了。” 外面的声音,打断黄骓的沉思,听到老头儿把他叫卖一百两黄金,心中一阵怪异,说不出是喜,也说不出是忧。 三族内交易,通用货币是金银,其次是以物换物,再次是各种灵石。 但灵石,比如水云石,是极重要的修行资源,一般不会有谁拿出来当钱币用。 他在湿苇湖当位,人族的物价,也知道一些。 普通鱼类按钱散,上好鱼类按银算,灵鱼按金算,前言提到的人类修士到驻龙井寻找争抢灵鱼,就是灵鱼价值大,想抢到卖一笔钱,再买修行的资源。 一百两黄金,同一万两银子,百万银钱,普通五口人家,一年花销也不过十数两银子。 一百两黄金,是个非同小可的数目。 街上的一众人,听到老头儿要将一条鲤鱼,卖到一百两黄金,都围上来看热闹。 想看看是什么样的鲤鱼,也想看看会是谁买! 老头儿见人聚来,大声道:“玄黄大鲤鱼,一百两黄金!” 又有人道:“老头儿,别是哄人,先让人看看是什么样的大鲤鱼?” 老头儿捂得更紧,又大声道:“龙鳞金须,玄黄大鲤鱼,一百两黄金,只高不低!” 众人推推攘攘,宣宣嚷嚷,只说让看看,就是没人说,可以出得起价钱! 人越围越多,突然一声高喊:“醉云楼连管事来了!” 众人立即让出一条道,就见一位衣着华服,消瘦精明,留有两撇短须的中年人,带着两名随从走来,正是醉云楼采办管事连管事! 连管事走到老头儿跟前,问道:“老人家,我可以看看吗?” 老头儿也是晓得连管事是何人,笑道:“当然!” 身子凑前,把怀中鱼篓挨到连管事身前,露出一半鱼篓口。 连管事拿眼往里一瞧,只见两尺玄黄大鲤鱼,龙鳞闪闪,金须冉冉,直与身长,当即露出惊讶之色,醉云楼管事那么多年,各种鱼类,包括灵鱼,见过无数,还是头次见到如此鲤鱼。 “随我回醉云楼取钱!” 一百两黄金,连管事身上或许有,但若当街给老头儿,老头儿怕是走不出街尾。 连管事如此说,也是慈悲照顾,到了醉云楼,暗中派人送其离开。 老头儿一听,立即喜道:“小老儿谢过连管事惠顾!” 而黄骓一听,心中却是一凉,暗道:“完了!” 人类城中,大凡大点儿的酒楼,都有修士级的厨师,无数高阶的灵鱼都逃脱不了,更遑论他一个二境离水的水精。 一百两黄金,连管事眼都不眨一下,醉云楼又岂能简单得了了。 又心道:“前面,没有村了!” 第二十章卫岚儿 黄骓心里一阵发苦,只想知道为何会落得这步田地,不想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老头儿跟在连管事还有两名随从之后,往醉云楼而来,其后辍着一大群人。 黄骓看着身后的人,不无恶意地想到:“老头儿,一百两黄金,可别有命拿,没命享!” 不一刻,到了醉云楼前。 连管事刚要跨入醉云楼,听到一阵哒哒车马声,扭头看到一辆富丽堂皇的车架驶来,又把脚收了回来,然后走下台阶,侍立一旁。 老头儿见状,也跟随从一起,侍立在连管事身后。 周围的一众人,都停下喧哗,注目车架。 车架在醉云楼前停下,车架正侧的一列侍卫,当首两位立即走出,放下脚踏,再列两旁。 跟着两个鹅黄色衣服,丫鬟大扮的妙龄女子,从车厢走出,跳下车架。 一个丫鬟绕过车前四匹骏马,到车架的另一侧,将厢帘打起。 而后一只玉手伸出,另一个丫鬟双手搀上。 丫鬟慢扶,一位簪花云髻的美妇,缓缓探出头颅,又慢慢移出身子。 少刻,美妇露出全貌。 云蓝锦服,珠玉环饰,清丽素颜,薄脂微黛,端庄雍容,叮叮走下车架,如遗世独立,照艳众人。 黄骓在鱼篓中,无心关注外面为何那么大阵仗,余光看到美妇面容,不由一愣,心下惊讶道:“这妇人好生面熟!” 可又想不清哪里见过此妇人。 连管事上前行礼,道:“洛夫人好,连士仁有礼!” 又相熟一样道:“洛夫人又来替岚儿小姐选择菜肴了。” “是连管事!”洛夫人声音清悦道,“连管事又出门,是又找到了珍稀的食材了吗?” 连士仁又一礼道:“真是事巧,刚寻了一尾龙鲤,还未带回酒楼里。” 洛夫人意外,本是随口一问,不想连士仁真寻到了珍稀之物。 连士仁扭头道:“老人家,麻烦您将龙鲤给洛夫人瞧瞧。” 老头儿似是没有见过这阵仗,顿了一下,颤颤巍巍走了两步,脑袋低下,将鱼篓举到洛夫人眼前。 洛夫人垂首轻还一礼,再拿眼去瞧鱼篓内,果见一条奇异龙鲤。 鱼篓口大开,黄骓又抵近看清洛夫人容貌,一下明白为何见妇人有些面熟,原来洛夫人的面相与他井下救过的卫岚儿有三四分相像。 心中暗疑:“难道这妇人是卫岚儿母亲?” 他所猜不错,这洛夫人,不是别人,正是卫岚儿的生母,城主卫承祖的四夫人洛英。 卫岚儿自被禁足之后,再不如以前活泼,时常发呆自语,任谁温声询问,都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洛英心疼女儿,每每啜泪,却也没有良计。 卫岚儿又在饮食上有所慢减,洛英以为是城主府饭食不合女儿胃口。 不惜重金在城中最大的酒楼醉云楼订购菜肴。 如此又怕下人选择不够细致,所以每当给女儿改善伙食,都是亲自前来细细遴选。 黄骓猜到如此,再瞅了一眼,更加确认。 犹如黑暗里看到了曙光,一下看到了希望,心中激动异常,大喊:“夫人救命,夫人救命!” 可惜洛英听不到黄骓求救的的声音,不过却看到黄骓鱼嘴不住的张合,吐出一个一个又一个气泡,两只鱼眼也泛出不同寻找的异光。 心中奇怪了一下,也不当回事,移开目光。 黄骓见此,心中大急,在鱼篓内扑腾起来,试图引起洛英的注意。 如他所愿。 洛英又讶然地看了一眼,不过还是没有当回事。 女儿卫岚儿自井中解救出来之后,就不再吃鱼,这眼前龙鲤长得再如何神异,她也不会有过多兴趣。 倒是一旁的丫鬟,看到鱼篓中鲤鱼,上前对洛英轻声道:“夫人,岚儿小姐时常念叨鱼鱼,将这尾鲤鱼带回去,不知道岚儿小姐会不会喜欢?” 洛英脚下一顿,移开的目光,又看回鱼篓。 女儿念叨鱼鱼之事,她自然清楚,可城主府荷花池里养了众多锦鲤,也没见女儿喜欢哪一个。 正心灰意冷的黄骓,听到丫鬟的话,又燃起希望,急道:“夫人,夫人,我是救岚儿的鱼鱼,夫人救了鱼鱼,鱼鱼就是岚儿的鱼!” 这次洛英似是听到了黄骓的话语一样,从鱼篓移开目光说道:“连管事,这条龙鲤能不能让给我?” 鱼篓内的黄骓听此,心下登时一松,知道暂时保住了性命,只要见到卫岚儿,卫岚儿认出了他,性命就算完全保住了,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洛夫人吩咐即可!”连士仁道,“稍后派人给洛夫人送过去。” 洛英道:“等下和岚儿的饭菜一并带回去就好!” 连士仁应了一声是,引手向醉云楼内。 洛英莲步起动,登上台阶,两个丫鬟一左一右,四名侍卫随后,余下侍卫,分成两队,一队看守车架,一队站到醉云楼门阶之外。 “欢迎洛夫人!” 醉云楼门内,掌柜管事带着两队醉云楼人员,列队欢迎。 连士仁回身对一随从道:“带老人家去里面取钱!” 又对老头儿点头致意。 老头儿将鱼篓交给另外一名随从,笑呵呵地说道:“谢谢连管事!” 连士仁再对老头儿点头,带着拿着鱼篓的随从进入醉云楼。 黄骓见鱼篓从老头儿手中离开,心中没来由又是一松,透过鱼篓不由自主朝老头儿看去,老头儿满脸笑意跟着拿随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总觉得,老头儿是在对他笑! 厌烦道:“老头儿再笑,小心最后一颗门牙,也笑崩了!” 洛英进入醉云楼,掌柜管事照例引着到后厨选了食材,再选了信任的厨师,不久做出四菜一汤,放在一个錾金鎏花嵌玉的精美食盒内。 食盒送到前面,一侍卫接过,小心提在手中,像是怕撒了里面的饭菜一样。 洛英见饭菜做好,与一旁的掌柜管事和连士仁致意一下,起身走出醉云楼,掌柜管事和连士仁笑着送到车架前。 待洛英坐进车厢,连士仁取过随从手里的鱼篓,上前递上。 一侍卫去接,被那说话的丫鬟抢过,抱在怀里。 这时黄骓才看清救命恩人的容貌,圆圆的脸蛋,两个梨涡,三分调皮,三分天真,四分规矩,十六七岁,正当花开,将其深深记住,日后有机会报答。 回到城主府,一众侍卫只两个进到内院。 洛英带着两名丫鬟,两名侍卫,数经回廊,来到一处幽静宅院。 宅院之中,长着一个环抱青杉,树下一侧立着一块巨大的假山石,石前放了一架矮塌,一个老人正坐在其上,老人膝下抱着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周围站着七八个男女仆从,等待上前服侍。 女孩儿摇着老人小腿,问道:“爷爷,爷爷,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玩儿?” 男孩儿也道:“是啊,爷爷,我们都待在家里好长时间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玩儿啊?” 老人道:“那你们想什么时候出去玩儿啊?” “现在,爷爷!”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老人仰头未答,若是仔细看,就能看出他眼中的不悦,不光孙子孙女被禁足,儿子还把老子禁足了,他的话一下在城主府里不作数了。 “娘亲!” 女孩儿看到院外来人,大喊一声,松开老人的腿,向外飞奔,扑在洛英身上。 院中爷孙三人,正是卫堂,卫岚儿,还有卫承祖的三子卫朝。 洛英微笑抚摸了一下卫岚儿脑袋,走到老人近前,行礼叫道:“爹!” 卫堂点点头,脚下的卫朝起身,叫道:“四姨娘!” 洛英点头,笑着叫了一声:“朝儿。” 卫堂问道:“又去醉云楼了?” 洛英回道:“是的,爹,岚儿最近饮食上又有些消减,儿媳有些担心。” 卫堂身躯前俯,对着卫岚儿,故作沉脸,问道:“岚儿,你是不是不好好吃饭?” 卫岚儿离开洛英的身体,扑到卫堂身上,说道:“没有,爷爷,岚儿每次吃饭,都吃得好饱好饱!” 方才有洛英挡着,现在卫岚儿扑在卫堂身上,黄骓透过鱼篓,看清了卫岚儿上下,心下暗道:“几个月不见,又高了几分,不过却比之前瘦了半分。” 或许是卫岚儿吃了他精血的缘故,久别乍见之下,他对卫岚儿莫名的亲切。 卫堂绷不住,笑了一下,说道:“岚儿要好好吃饭,去吧,跟你娘亲去吃饭,你娘亲给你准备了好吃的。” 旁边的卫朝,叫道:“爷爷,四姨娘,我也要和妹妹一起吃好吃的。” 洛英细声道:“好,朝儿和岚儿一起吃饭!” 又道:“爹,儿媳带朝儿岚儿下去吃饭了!” 卫堂道:“去吧!” 又经几转,洛英左右牵着卫岚儿、卫朝来到自己的宅院,一顿收拾,两个侍卫退下,那抱着鱼篓的丫鬟,将黄骓放进天井内的水缸之中。 再一入水,黄骓只觉浑身舒坦。 什么仕途前程,什么恶水渊水云石,这一刻,都没有这一缸水来得实在,来的放心! 第二十一章荷花池 饭到半途,洛英宅院来了一位妇人。 妇人环佩叮咛,四个丫鬟随行。 若非得和洛英相较一下容貌,比之洛英的清丽,则多了一分艳丽! 妇人一进宅院,便娇笑叫道:“妹妹在吗?” 正看着卫岚儿、卫朝吃饭的洛英听闻,立即起身相迎,方迎到门口,妇人已经登上门阶,行了一礼道:“三姐来了!” 妇人笑问:“妹妹,朝儿在你这吗?” 洛英伸手往门内一引,说道:“朝儿正和岚儿一起吃饭。” 妇人又登一阶,看到门内饭桌上的卫朝。 卫朝捧着碗筷,抬头叫道:“娘亲!” 卫岚儿起身,也叫道:“三姨娘!” 这妇人便是卫承祖的三夫人,卫朝的生母田香儿。 田香儿站在门首,未进门中,对着两个孩子点头笑道:“朝儿,岚儿乖,好好吃饭!” 又道:“又劳烦妹妹照顾朝儿,让妹妹破费!” 洛英微笑道:“都是一家人,小妹也很喜欢朝儿。” 田香儿又门内看去,卫朝吃得津香,卫岚儿只是浅嚼慢咽,眼见大半玉食进入卫朝腹中,扭头笑道:“既然朝儿在妹妹这里,三姐就先回去了。” 洛英道:“小妹送三姐!” 田香儿拦着道:“不用麻烦,三姐自回!” 洛英点点头,目送田香儿离开。 田香儿一离洛英宅院,眼中就露出一抹嫉妒之色。 洛英能随意到醉云楼,她却不能,每次张口问卫承祖要钱,都被以每房都有固定的束例为由打发,只当是卫承祖偏心洛英,殊不知洛英除了维护城主府的门面,做一些必要的花销,其他很少花费。 能去醉云楼,靠的是多年的积攒,还有陪嫁过来的嫁妆。 卫岚儿、卫朝饭罢,洛英让他们消食了一会儿,送去卫堂那里。 到了傍晚,又去卫堂那将卫岚儿领了回来。 进入宅院,洛英侧脸道:“岚儿,今天娘亲出去,还给你带回了一件礼物。” 卫岚儿牵着洛英的手,迎起小脸问道:“娘亲,是什么礼物?” 有些兴致缺缺。 这些时日,洛英想着法子给卫岚儿买了不少礼物,可都不能让她看到卫岚儿,从前收到礼物的那种高兴,看着玩儿了一天,略有疲态的小脸,她不由一阵心疼。 不过她还是笑道:“娘亲带岚儿去看看!” 两人来到天井水缸前,卫岚儿道:“娘亲,礼物在水缸里吗?” 趴到水缸沿上,就缸水中看去。 黄骓早听到她们娘俩的谈话,一见卫岚儿靠近,就凫在水面,露出大半脑袋。 卫岚儿看到黄骓,先是一喜,跟着露出疑惑,眼前的鱼鱼和水君哥哥长的好像,最后想到水君哥哥是驻府的水君,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眼神不由一黯。 黄骓见卫岚儿未认出他,心中一急,大叫:“小姑奶奶,是我,水君哥哥,水君哥哥!” 嘴巴张合,连连吞咽空气,随之不住地吐气泡。 卫岚儿一下想到黄骓水井中吞咽空气的场景,奇怪问道:“你是水?” 又改口道:“你是大鲤鱼鱼?” 黄骓激动大叫:“小姑奶奶,是我,是我,大鲤鱼鱼!” 鳍尾连拍,撒欢儿一样,水缸里游动,还不忘水中吐出一个一个又一个气泡。 洛英与两个丫鬟,倒没有注意到卫岚儿改口,只当是在问“你是谁”,不过水缸里龙鲤的反应,却让她们一阵惊奇讶然,龙鲤好似听得懂卫岚儿的话,也似与卫岚儿相互认识。 “哇!” 卫岚儿一声惊呼,满心欢喜,想叫一声水君哥哥,又生生忍住。 转身抱住洛英,笑道:“谢谢娘亲,娘亲的礼物,岚儿很喜欢。” 夕阳光晕下,卫岚儿小脸红扑扑的。 洛英低头看到曾经熟悉的笑脸,情不自禁地落下来,醉云楼前,丫鬟的随意一句话,只是心下一触,将龙鲤买下,没抱多大希望,未想真的让卫岚儿由心地开心起来。 两个丫鬟见状,也跟着抹眼泪。 黄骓又听到同样的惊呼,胸中悬着的心,彻底松下来,感叹道:“小姑奶奶,你终于认出我了!” 卫岚儿将母亲落泪,稚嫩地问道:“娘亲,您哭了?” 洛英摇头笑道:“没有,娘亲只是高兴!” 伸手抚摸了一下卫岚儿小脑袋,又俯身将其紧紧抱住。 之后一直到天黑,洛英面带微笑,同两个丫鬟陪在一旁,静静地看卫岚儿逗弄水缸里的龙鲤,不时陪卫岚儿一起,发出一阵笑声! 而黄骓只得无奈地化作一条傻鱼,不停地在水里游动,任由卫岚儿抚摸他的脑门,又不时地用脑门,将卫岚儿的小手,顶离水面。 天完全黑下来,洛英上前,扯起卫岚儿,说道:“岚儿,该歇息了,明天再玩儿!” 卫岚儿一步三回头,万般不舍地跟着洛英回到屋中,两个丫鬟也早一步进入屋内,将灯掌了起来。 黄骓一见卫岚儿离开,身体一定,坠悠悠沉到水缸地,一动不动。 陪小孩儿玩耍真累! 不过他心里却非常的轻松,从未有一刻像这样轻松。 眉月半升,眼星明灭。 卫承祖处理完公务,来到洛英的宅院,准备在这里歇息。 正屋里洛英留着灯,听见外面的响动,开门与两个丫鬟一起迎将出来,待卫承祖到门阶前,行礼道:“老爷来了!” 卫承祖恩了一声道:“岚儿睡了吗?” 洛英过来搀住卫承祖道:“睡下了。” 卫承祖挥退侍卫,又对两个丫鬟道:“你们也去歇息吧?” 同洛英走入屋中。 侍卫丫鬟行礼退下。 黄骓在水缸中,看到卫承祖,心道:“这个就是卫岚儿的父亲了。” 又道:“也是齐云城的城主!” 之前驻龙井中救下卫岚儿,从卫岚儿的话语中,猜测卫岚儿家可能是一个大家族。 中午洛英的车架在城主府前停下。 一下发现卫岚儿竟然是齐云城城主的女儿,着实让他惊讶了一把。 屋内卫承祖双手张开,扭头对替他解衣的洛英道:“听说你花了不少钱,买了一条龙鲤给岚儿。” 洛英笑道:“幸好买下了,岚儿可喜欢紧,好久没看到岚儿那样开心的笑了。” 又道:“还得谢一下小桃,若不是她提醒,我还不一定会向醉云楼的连管事开口,那样就错过了岚儿喜欢的这条龙鲤。” 卫承祖比谁都知道卫岚儿为何发生变化,听到洛英的话语,心下一动,扭过身来,面对洛英,问道:“阿英,你说岚儿喜欢的紧,那龙鲤长什么样子?” 洛英停下手中动作,说道:“龙鲤就在外面的水缸里,老爷要不要去看看?” 卫承祖摇头道:“不了,你说一下就行。” 洛英继续手上动作,嘴里将黄骓的龙鲤之身,描述了一下。 又道:“龙鲤似乎能听懂岚儿的话,也很喜欢岚儿。” 卫承祖听完,眉头一皱,隐隐对黄骓的身份有所猜测,可又想不透为何黄骓会离开水府,出现在这里,不敢妄下定论,心道:“明日查一查州府的文书,看看有没有关于古泉井水君更替的。” 洛英发觉卫承祖的异样,问道:“老爷,那龙鲤有什么问题吗?” 卫承祖摇头一笑道:“没事,我是突然响起了其他事。” 洛英将卫承祖取下的衣服挂上衣架,说道:“老爷也不要太辛苦!” 卫承祖呵呵一笑,道:“不用担心,歇息吧!” 到了半夜,卫承祖被另一侧女儿房间的响动惊醒,他是筑基修为,纵使卫岚儿蹑手蹑脚,极力减少声响,如此近的距离,也逃不过的他的察觉。 他身一动,身侧的洛英也被惊醒。 睡眼惺忪的洛英想要开口,被卫承祖伸手止住。 在卫岚儿轻手轻脚打开房门,走出去之后,卫承祖小心地起床,站到窗户下,洛英也起床站过来。 窗户外,正好看到卫岚儿小碎步跑向天井中的水缸。 黄骓正凫在水面,吸收月光精华。 见到卫岚儿大半夜不睡觉,突然跑过来,下了一跳。 卫岚儿趴到水缸边,就小声道:“水君哥哥不是该在水府里吗? 水君哥哥怎么会被娘亲带回来? 水君哥哥想岚儿了吗? 爹爹不让岚儿去看看水君哥哥,说岚儿再去看看水君哥哥,坏人就会将水君哥哥还有大黑小黄哥哥都抓走。 水君哥哥是被坏人抓了吗? 是因为岚儿那几次去看水君哥哥吗? 水君哥哥怪岚儿吗?” 小嘴巴巴,连问数个问题。 黄骓被问得直接傻住,心道:“这是憋坏了吧,一下问那么问题?” 想要化出精相回答卫岚儿,又担心水缸太小,化出精相将其撑破。 没了水,再变回本体,还是回答不了。 只得在水中,左右连连摇头尾巴,又仰头喷吐气泡,示意没有怪罪。 那厢窗户下,卫承祖听到卫岚儿的话,心下一紧,暗道:“这丫头现在心思那么重!” 洛英只听得小声窃语,听不分明,但觉察到身边卫承祖的不对,急切问道:“老爷,岚儿说了什么?” 卫承祖未作回应,沉思了一阵,说道:“阿英,明天让人将龙鲤放到花园荷花池中去。” 第二十二章东海文书 荷花池,莲心亭内。 卫承祖背负双手,站在栏边,看着亭下池中,争食游动的鱼儿。 高重站在身后,双手展开一件文书,正上下细看。 很快,高重看完,将文书合上,不解地看向卫承祖后背。 卫承祖转身过来,说道:“心有疑惑?” “是的,城主!”高重道,“古泉井惊扰事件,黄水君为水府水君,是关键人物,水族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将其换下。” 他方才所看,正是水族递交人族的驻龙井水府水君上任文书。 卫承祖未作声,又拿起石桌上一件文书递给高重。 高重恭敬接过打开,拿眼一瞧,愣了一下,问道:“城主,这不是上次看过的,午河水府发来,关于交涉古泉井惊扰事件的文书吗?” 卫承祖点点头,说道:“你再看看两份文书,有什么不同?” 高重逐一将两份打开,又细细看了一遍,待看到两份文书的落款时,脸上一下涌现出诧异之色,又求证一样,抬头向卫承祖看去。 卫承祖又点头道:“两份文书,一份发自午河水府,一份发自东海龙宫!” 高重又确认一样,再看了一遍两份文书落款,然后将文书合上,放回石桌,退回原位,开口说道。 “城主意思,是东海对古泉井水君的任免,没有通过午河水府,而是直接下发的?午河水府发来的交涉文书,也没有上报东海,是私自发送的?” 卫承祖道:“照你之前所说,黄水君都不知道交涉文书之事,应该就是了。” 高重惊道:“两族大事,午河水君哪来的胆子,敢如此玩笑?” 卫承祖嘴角抬起,讥笑道:“或许不是胆子,也可能是贪心!” 高重又是不解,不知卫承祖所说的贪心,是午河水君借机讹诈齐云城城主,还是午河水君在所图别的什么东西。 这时一名侍卫,绕过回廊,快步走到莲心亭,报道:“城主,大小姐回来了!” 城主府大小姐卫霜,是卫承祖与正室李月华所生。 李月华诞下卫霜,天不假命,不到半年便染恶疾故去。 此后卫霜养在侧室齐兰,也就是现在的大夫人房下,直到六岁,被路过齐云城,卫承祖在云庭宗修士时的师兄邵云鹤看中,收作弟子,带回云庭宗修行。 此番卫霜回来,不是省亲,而是卫承祖派人叫回来的。 卫承祖察觉一场针对城主府的阴谋,正在到来,担心卫朝,卫岚儿再出现之前卫岚儿坠井之类的事,另外卫朝卫岚儿也到了修行的年龄。 所以他叫卫霜回来,是想将卫朝卫岚儿待到云庭宗去。 既能躲避风波,也能去修行。 卫承祖问道:“小姐一个人回来的吗?” 那侍卫道:“二小姐也回来了,一同的还有三位云庭宗的天师。” 二小姐卫晴,二夫人姚杏儿所生,同卫霜一样,也在云庭宗修行。 卫承祖闻此,寻思:“霜儿,晴儿的师尊,邵师兄,魏师兄都来了?那另一个是谁?” 开口问道:“三位天师和小姐现在在哪儿?” 那侍卫道:“大小姐和二小姐去给老城主问好,三位天师在前面客厅。” 卫承祖听罢,起步朝前面客厅而去。 高重随在身后。 几人走后,荷花池鱼群中,一只两尺多长的龙鲤露出头来,是黄骓。 三日前他被洛英着人从水缸中,移到荷花池中。 期间趁着无人之际,露出一次精相,对卫岚儿安抚了一番,就一直以本体待在荷花池中,卫岚儿来了,上来玩闹一会儿,其他时间都待在水底。 卫承祖和高重的谈话,他完完整整地听到。 虽然不知道两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内容却让他心下大为震怒。 午河水府向齐云城城主府发惊扰文书,他不知何故,但另一件事,东海不通过午河,直接对他任免,却让他知道确有人在害他,而且还能动到东海的权利。 可想破了天,也想不到是谁在害他! 望江水君,涉河水君,等级都比他大,想要害他根本不用动用东海的权利。 至于东海,更不要说。 他仅仅去了两次,一次匆匆,一次限制在水君驿,根本没有机会得罪谁。 “想要知道,还得去东海一趟!” 黄骓吐了两个气泡,又沉入池底。 现在任务,是赶紧修行,只有达到了化形期,他才能摆脱鱼身的束缚,才能水下地上自由。 卫承祖来到客厅,笑声称道:“邵师兄,魏师兄!” 又面对最后一人拱手称:“这位师兄?” 邵云鹤与魏建称了一声师弟,前者又笑道:“卫师弟,我给你介绍,这位是萧成伍萧师兄,卫师弟虽然未与萧师兄见过,但一定听说过萧师兄的大名。” 卫承祖忙道:“原来是萧师兄,师弟还在山上时,就一直听说萧师兄的大名,可惜直到下山,都未能见萧师兄一面。” 萧成伍淡淡叫了一声:“卫师弟。” 他性子冷傲,也不善与人交流,若不是听说卫承祖的一双儿女天资上佳,动了收徒的念头,才不会下山来到这齐云城城主府中。 卫承祖知晓如此,笑着道:“三位师兄,请坐!” 其实以他的资质和修为,二十年才堪堪筑基,一生金丹无望,是没有资格和眼前的三个金丹天师结交的,但耐不住他有四个天资上佳的儿女。 眼前萧成伍,传闻有望问鼎元婴,亲自前来,其意不言而明。 这让他心下十分高兴,期望卫朝、卫岚儿两人中一个能成为其徒弟。 四人落座,高重侍立在一角,又换上新茶。 邵云鹤道:“卫师弟信中之意,我们清楚,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我们不行,但卫师弟若是需要实力帮助,我们还是有些自信的。” 魏建道:“卫师弟若是需要帮助,尽管开口。” 卫承祖拱手谢道:“那师弟就先谢过师兄们了,不过齐云城内,目前师弟还能应付,若是到了实在应付不了,师弟一定劳烦师兄们出手!” 又客套几句,邵云鹤给卫承祖打眼色,示意将卫朝卫岚儿带出,让萧成伍看看。 卫承祖道:“三位师兄稍坐,家父宠溺小儿小女,怕是还得师弟去说项一下。” 邵云鹤呵呵一笑,这事儿他已经见过一次了,道了一声:“卫师弟自去。” 卫承祖又吩咐高重作陪,自来卫堂的幽静宅院。 幽静宅院,卫霜正对卫堂劝说,看见卫承祖进来,起身叫道:“爹,您快来劝劝爷爷!” 卫堂气道:“谁劝都没有用!” 卫承祖走上前,扫了一眼,侍立一旁的四个夫人,齐兰,姚杏儿,田香儿,洛英,她们四个名义上虽然是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但都是侧室,他也没想过将她们中的哪一个扶正。 又看向姚杏儿身前站立的卫晴。 卫晴见卫承祖目光移向她,怯生生叫道:“爹!” 卫承祖点点头,转向卫堂膝下的卫朝卫岚儿,问道:“朝儿,岚儿,你们想不想像大姐,二姐一样去修行!” 卫朝道:“想!” 卫堂一听,立即吹胡子瞪眼,气骂道:“小兔崽子,爷爷白疼你了!” 又道:“岚儿,你呢,也想气爷爷是不是?” 卫岚儿心下有些纠结,修行从驻龙井出来之后,她就想了,可现在刚见到黄骓,她又有些不舍,眼珠一转,笑道:“岚儿想修行,更想陪爷爷!” 和她一样心思的还有其母亲洛英。 洛英想要卫岚儿去,是想着修行既能身体康健,又能不被欺负。 不想卫岚儿去,是害怕不能在身边照顾。 同母同心,卫朝的母亲田香儿,则是想卫霜,卫承祖能劝下卫堂,让其能够同意。 卫堂声音一缓,笑骂道:“小滑头!” 卫承祖道:“爹,云庭宗的萧成伍萧师兄来了,他可是有望问鼎元婴的,有他收朝儿岚儿为徒,朝儿岚儿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您可别做糊涂拦着。” 卫堂噌一下站起,直指卫承祖鼻子骂道:“兔崽子,长本事了是不,敢说你老子老糊涂!” 卫承祖脸上肥肉一抖,高声叫道:“爹!” 他最怕这个,只发脾气,不讲道理。 卫堂喝道:“鬼叫什么!” 卫霜上前抱住卫堂,轻声道:“爷爷您消消气,让三弟小妹去修行,又不是不回来了。” 卫堂扭脸道:“最你没良心,说多久没回来了?” 卫霜嘻嘻一笑道:“爷爷,您这不能怪霜儿,是爷爷有三弟小妹陪着,不乐意见到霜儿回来打扰您。” 卫堂道:“倒打一耙!” 卫霜又笑道:“爷爷,您就同意吧,三弟小妹很快就会回来看您。” 卫承祖道:“爹,以朝儿岚儿的资质,不用一年就能达到化神期,得到云庭宗的允许,回来看您,您要不放心,到时候我亲自去接。” 卫霜道:“是啊,是阿,爷爷,三弟小妹的资质最好,霜儿的最差,霜儿完成炼气到化神用了九个月,二妹用了八个月,相信三弟小妹半年就可以化神了,爷爷,就半年三弟小妹,就会回来看您了。” 第二十三章凶手 磨了半天,卫堂终于不情不愿地点头。 卫承祖将卫朝卫岚儿带到客厅,萧成伍一见他们,金质玉砌,头顶灵光闪耀,冷淡的脸上笑出了花,当即就决定立即带卫朝卫岚儿回山,举办拜师仪式。 卫承祖脸上同样笑出一朵花,礼节道:“萧师兄不必急在一时,三位师兄久不下山,师弟正好趁此机会,招待一下三位师兄,也让师弟尽一下师兄弟情分。” 萧成伍脸上笑容不散,笑道:“不了,师弟,等朝儿,岚儿修成回来省亲,我再来。” “那也好,到时候萧师兄一定要来。”卫承祖又道,“邵师兄,魏师兄,到时候你们也要来!” 邵云鹤魏建笑着回应一定,余光看到萧成伍。 有些羡慕,又有些后悔。 后悔不该把卫承祖有一双天资非凡儿女的事情,告诉萧成伍,使其动了收徒之念。 以致让他们各错失了一个优秀的徒弟。 卫承祖又将卫朝卫岚儿带回与家人告别,卫堂一听马上要走,气得当场就要反悔,卫承祖见情况不对,赶紧又把卫朝卫岚儿带了出来。 卫霜跳出来道:“爷爷别生气,霜儿和晴儿在家陪您。” 随后与卫晴出来,一起送别。 立即要走,卫朝卫岚儿两人变现截然不同。 前者心情激动,后者情绪低落。 萧成伍见了,以为男孩儿旷达,求道心切,女孩儿心思细腻,不舍父母,暗暗点头。 卫承祖则知卫岚儿为何如此,除了不舍家人,还有未能与黄骓告别,逐出言安慰道:“朝儿,岚儿,到了山上,认真跟师父修行,或许到不了半年,你们就可以回来看我们了。” 他说的隐晦,其他人听着,是父亲对远行孩子的叮嘱。 卫岚儿则像听懂了一样,眼睛一亮,回答道:“爹爹的话,岚儿记住了,一定会好好修行。” 卫朝也道:“我也会好好修行。” 卫岚儿的离开,黄骓全然不知,直到三天后,卫承祖在莲心亭内对卫霜吩咐:“霜儿,这两天你和晴儿也回云庭宗吧,朝儿岚儿第一次上山,不免会想家,有你们在身边,也多一些照顾。” 黄骓才知,卫岚儿三天没有出现,是离开去云庭宗修行了。 此后不必再陪卫岚儿玩耍,他便潜在荷花池水底,安心修行,数天日月精华的吸入,停滞阻塞的境界有所松动,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卫霜卫晴离开,四个子女都去了云庭宗,卫承祖心中的担心放下,开始着办城主府面临的问题。 书房内。 卫承祖对高重问道:“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高重面有犹豫,称道:“城主。” 卫承祖道:“说!” 高重顿了一下,似是整理思路,然后说道:“城主,属下查到在岚儿小姐出事之前三个月,三夫人连着回了两次娘家,之后田家先后以经商为名出城了三波人,再之后田家主隐秘地出了一次城,方向好像是午河。” 又道:“城主,这或许都是巧合。” 卫承祖冷哼一声道:“怎么会是巧合,田家想夺回城主之位,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高重没有接话,这关系到三夫人,是卫承祖的家事,他不便多说。 卫承祖话音一转,问道:“午河那边,现在是什么态度?” “咄咄逼人的气势,有所下降。” 卫承祖道:“当然会降下来。” 又问:“田家有什么动静?” 高重回道:“田家主去了原山城,还没有回来,田家其他一切正常。” 卫承祖听完,身体往后一靠,沉思起来。 高重见此,悄然退下。 卫承祖眼中明灭不定,喃喃道:“老丈人,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 果如他所想,他的老丈人田家主田山志,此时正在原山城城主府,气愤填膺地状告:“卫承祖因一己之私,不顾人族水族两族之宜,任由流散修士惊扰古泉井水府。 为此午河水府提出交涉,卫承祖却未能及时妥善处理,致使水族报复。 派出水精,在齐云城内肆意伤人。 这时卫承祖害怕事大,又做出掩盖之举,使得十数平民含冤未雪。” 卫承祖沉思良久,想到自己的三夫人田香儿,不由骂声脱口:“贱人!” 起身朝田香儿宅院而来。 田香儿正收拾银装,听到卫承祖到来,忙起出来,笑脸相迎。 “老爷来了!” 卫承祖脸沉似水,对着几个丫鬟道:“你们都出去!” 又对随来的侍卫道:“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田香儿不知何故,吓了一跳,又堆起笑容,笑道:“老爷,发生了什么事,是那个惹您生气了?” 卫承祖不作理会,抬脚走入屋内。 田香儿紧跟着进入。 卫承祖背负双手,面对堂画,一副桂下子孙戏乐图,格外的讽刺。 田香儿站在身后,轻声叫道:“老爷!” 卫承祖平淡道:“香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该对我说?” 田香儿忽地松了一口气,盈盈一笑,说道:“原来老爷已经知道了,本来是想给老爷一个惊喜的。” 双手伸开,就要展示刚买的首饰。 卫承祖猛地回转,喝道:“你还真会给我惊喜!” 田香儿又是一吓,恍然意识到卫承祖是真的在生气,连忙躬身叫道:“老爷!” 卫承祖重声道:“说,岚儿的事儿是怎么回事?” 田香儿一听顿觉四肢冰冷,强装镇定道:“老爷,岚儿不是和朝儿一起到云庭宗修行了吗?” 卫承祖久居上位的气势,还有筑基修为的气势,陡然爆发,又重喝道:“说!” 田香儿从小养尊处优,又未修行过,那经得住如此,一下被吓瘫在地,神慌意乱,在没有意志隐瞒,被卫承祖又一逼问,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田香儿想要卫承祖的正室之位,妒忌卫承祖宠爱洛英,害怕洛英将正室之位抢去,一个教书先生之女,跑到她的头上。 又见卫承祖对卫朝常不加颜色,对卫岚儿加以喜爱。 担心因为卫岚儿的关系,会将洛英扶正。 逐动了歪心思,请求娘家帮忙,将卫岚儿除去。 不想田家,却以此设计阴谋,想要卫家陷入危险,趁机夺回城主之位。 卫承祖冷声道:“真是一对好父女,你想着害我女儿,你爹想着夺我的城主之位!” 又道:“从今天起,不准出这个院子,也不准再见朝儿。” 田香儿神气尽丧,一听不让见儿子,身上又多一股力气,扑到卫承祖脚下,大喊道:“老爷,不要,求您不要不让我见朝儿!” 卫承祖一甩袖子,说道:“若不是朝儿,我恨不得杀了你!” 再不言语,直接离开屋子。 田香儿一下萎靡在地。 出了院子,卫承祖心中的怒火出奇地平静下来,只觉心中一阵悲凉,好好的和睦家室,却出现了姨娘害女之事。 对左右侍卫道:“换班看守,不准三夫人走出一步,没有我的吩咐,也不准任何人进入。” 犹豫了一下,四个丫鬟,又都放进去,伺候田香儿。 回到书房,叫来高重。 田山志的阴谋基本清晰,利用古泉井做文章,联合午河向他施压,再向上面告他一个政事不利,逼他退去城主之位,可惜其阴谋已经被全部知悉。 既然如此,就该他反击了。 卫承祖说道:“高重,派人给午河水君递话。” “城主,递什么话?” “小炮小响,大炮大响!” “就这些?” “就这些,不着文字,就口述过去。” 高重领命而去。 午河水君这几日心神不宁,由因是东海的一封水君任免文书,打乱了他的计划。 多日之前,齐云城一人族,请来求见,许以重利,只为帮其在驻龙井上做一些文章,一时未经得住诱惑,就应下了,那想到一直不受人待见的驻龙井水君之位,东海接连发出任免。 他那交涉文书,在东海文书下,全是破绽。 只要人族官员不傻,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正水府内坐卧不安,传有人族过来递话,午河水君心下一叹,知道该来的来了。 “小炮小响,大炮大响!” 听出这八个字中的威胁,午河水君心下再一叹,选择小炮小响,两族所谓交涉之事,不再声张,不再继续,转手又将一物交给齐云城来人。 却是那田山志贿赂他的证据。 田山志正志得意满地从原山城,与原山城派出调查的人员,往齐云城而回。 却不知午河水君为了自保,已经将他卖了。 也不知卫承祖正等着他回来,也等着原山城的人到来。 卫承祖看着侍卫带回来的东西,会心一笑,有午河水君私发的文书在,不怕其不妥协。 两族之事可大可小。 现在他要解决人族这边,齐云城内部的事,只将人族这边之事闹大就行,没有必要将两族之事括大,让午河水君选择事大事小,是既有威胁,也有妥协。 幸好午河水君不傻,没有选择两败俱伤! ps:求收藏推荐评论! 第二十四章大雨倾盆 “承祖,你不会怪岳父吧?” “怎么会,岳父也是一心为公,这是小婿该向岳父学习的地方。” 原山城的四位来使,看着田山志卫承祖这对丈婿,假惺惺地客套,笑里藏刀,微微一笑,对他们来说,眼前二人没有对错,只有手段。 小小的齐云城,谁有本事,谁做城主。 若是他们能在其中,落得好处,那更好! 一来使起身笑道:“卫城主,既然田家主把话都说过了,那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卫承祖笑道:“几位来使,来的不巧,关于这段时间的事儿,我刚把整理好的卷宗,派人送往原山城,想来这个时间,应该到了原山城城主梁大人手中。” 那来使一愣,别有深意地看了卫承祖一眼。 田山志眉头一皱,上下审视卫承祖,心中暗觉不对,这卫承祖表现太不正常了,是故作出来的? 卫承祖又道:“相信梁大人看完之后,会有一个公断,几位来使,不若暂且在城主府住下,也让我好好招待一番几位。” 田山志道:“查看复卷也是可以。” “当然没有问题!”卫承祖道,“不过,几位来使要稍等几天,卷宗整理好,我害怕迟了会起一些风言风语,就赶紧发往原山城,还未来得及誊抄复卷,希望几位来使理解。” 田山志一听,暗道:“想拖延时间?” 就要开口,那来使抢先道:“无妨,难道来一次齐云城,就当休假放松了。” 田山志余光看了一眼此人,眼中微微露出不快。 卫承祖道:“几位来使请到内堂,我已安排了酒宴,给几位接风。” 又道:“岳父也一道,小婿许久未与岳父对饮了!” 田山志心下纠结,卫承祖的表现,让他有些不安,急于回去,问问不再的这几日,齐云城发生了什么,可又怕就此离开,卫承祖对几位来使暗下结好。 还未等他做出决定,那来使道:“田家主离家了几日,应该是想家了。” 卫承祖接道:“也是,岳父可先回家看看,待小婿闲暇下来,再去接岳父过来,好好招待岳父。” 田山志心中登时怒起,暗道:“两头吃,不怕噎死!” 面色却不敢过多表现,而是笑道:“是离家几天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田山志离开,卫承祖宴请几位来使,席间自然少不了各种礼节,之后又安排几人住下,又派了一些使唤的仆从。 一切忙完后,卫承祖回到书房。 卷宗确实整理好了,但却还没有送走,不是不送,而是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 卫承祖把卷宗打开,准备再看一遍,确保没有纰漏。 但开篇的第一页,他就停了下来。 随之取出,放进,犹豫了多次。 最后还是取下,另写了一分,把田山志勾结更衣楼之事,改成了对卫岚儿的凶手,疑似是更衣楼死士。 由于历史原因,大胜王朝最忌讳更衣楼插手官员更迭之事。 大胜王朝对更衣楼一次一次打压,也是因为此。 田山志想夺取齐云城城主之位,就是官员更迭之事,更衣楼插手其中,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犯了忌讳,大胜王朝绝对不会对此事容忍。 但更衣楼是否参与其中,却不是他齐云城可以查明的。 一者齐云城承受不了更衣楼的报复,二者查出更衣楼的功劳,齐云城也吞不下。 只有上级或更上级的城主府,才能承受打压更衣楼的后果,还有享受其带来的功劳。 改完这一页,又把下面的看了。 鼓动修士,暗中制造两族摩擦,勾结外族,陷害城主府等几页。 没见什么问题,把卷宗封上。 再看了一眼封面,开口把外面的高重叫进来。 “高重,你亲自去一趟原山城,将这份卷宗叫给梁大人。” 卫承祖又叮嘱道,“注意行踪,小心行事。” 且说田山志回到田家,听到卫承祖的一双儿女拜师云庭宗萧成伍,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算上萧成伍,卫承祖已经和三个金丹修士拉上了关系。 虽然大胜王朝律令,宗门教派不得插手各城池政务,但有高阶修士在身后,也是不可忽视的一股威慑。 接着又听到女儿田香儿被关禁,知道事情已经暴露,脸色更加阴沉。 最后又听卫承祖派人去了午河水府,再也忍耐不住,一巴掌拍碎了身边的桌子。 跟着仍不解恨,又把身下椅子摔了。 “真是好女婿,怪不得那么胸有成竹!” 田山志胸口起伏,气愤不已,花费了大价钱,谋划了那么久,刚要发起总攻,卫承祖却已经提前将他的攻势化解了,安能心服气顺? 田山志的儿子田端看着愤怒的父亲,开口道:“父亲,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成王败寇!” 田山志平复下来,吐出四字。 第二天,卫承祖得到侍卫汇报,田家几个第三代孙子,被连夜送出了城。 卫承祖微微一笑,心道:“看来老丈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果。” 挥手让侍卫退下。 田家的几个后代离开,他也不在意,他要的是田家倒下,以此威慑城内的另外几个家族,而不是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虽然不留后患,但也容易狗急跳墙。 另外威慑太过,也会适得其反。 同时,与大胜王朝一样,他也恨拿钱卖命的更衣楼,恨其对他女儿出手,所以才不惜冒险在卷宗里添加更衣楼的线索,准备算计一下更衣楼。 不然就直接隐去了,少了更衣楼之事,也不影响他把田家打倒。 到了夜晚,三更之后,忽地星月隐灭,风雨大作,不一刻大雨倾盆。 城主府值守侍卫骂了一声:“鬼天气!” 到廊檐下避雨。 风雨如注,一队黑衣人冒雨来到城主府后墙下,在雨打声中,跃过高墙,跳进宅院,避雨的侍卫,却没有发现,这悄然而来的危险。 黑衣人躬身快速前行,方向正是洛英的宅院。 而此时卫承祖正在洛英处入梦中。 不久,前面廊檐下出现两名侍卫,他们一边甩身上的雨水,一边跳脚骂鬼天气。 黑衣人首领抬手止下身上众人,又挥手示意。 队中立即分出两个黑衣人,朝那两名侍卫潜隐而去。 两个黑衣人潜到廊檐一侧,相互对视一眼,一人对着一个侍卫,投出柄飞剑法器,法器飞行之声隐在雨中,两名侍卫未察觉就被一剑枭首。 头颅滑落,身躯歪倒。 两个黑衣人跳出,一下各接住头颅扶住尸躯,不让他们落倒在地,发出声音。 警戒皆除,黑衣人又继续。 他们仿佛知道城主府的侍卫布防一样,连连有惊无险地解决一路值守侍卫。 又两个侍卫解决,他们路过了荷花池。 荷花池内,黄骓露出半个脑袋,接受雨水的冲洗。 雨水中含有大量太灵之气,突破蜕形七层后的停滞感,在快速地松动,这让他心下喜不自胜! 知道恶水渊水云石影响不是那么大,驻龙井里带出来的二十枚水云石,也不再顾忌使用,一手握着一枚,头顶淋雨,体内疯狂地运转《太魔真经》。 两枚用完,正待取两枚,发现眼前荷花池边,一队黑影鬼鬼祟祟走过。 顿时暗惊:“有人偷袭城主府?” 随后又想城主府还未发现,该怎么提醒。 他这一身之命,是城主府救下,即使没有这些,为了卫岚儿,也得帮忙。 看着这一队黑衣走过荷花池,黄骓从水中浮升上来,倾盆的大雨,虽不完全等同水中,但也足够他维持精相。 大雨淋遍全身,又觉体内松动加快。 但他此时顾及不了去想这些,纵身一跃上到屋顶,然后一脚将望角踢飞,望角如流星朝黑衣人移动方向坠下,发出砰的一下大响。 响声穿过雨幕,惊动了侍卫。 黄骓仍嫌不够,又一脚将脊瓦踢飞。 一队黑衣人,他对付不过,不敢贸然上前,但可以在其后,闹出声响,惊醒城主府的侍卫。 “戒备,敌袭!” 城主府立时警声大作,洛英房内的卫承祖,倏忽正眼,以不符合其身体的敏捷,从床上跳下来,洛英也惊醒,听到外面的警声,立即露出惊惧之色。 卫承祖安慰道:“莫怕,在屋里带着,我出去看看。” 洛英道:“老爷小心。” 再说黑衣人,听到身后传来声响,当即吓了一跳,急往后看去,却见一只水精在屋顶生事,顿时大怒,又想不是和这个水精置气的时候,大喝道:“不要隐藏了,快速过去,杀了卫承祖。” 黄骓在屋顶,见黑衣人不再隐藏,城主府也都动了起来,便不再动作,反而往屋脊上一坐,修行起来。 在雨中,他的境界,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提升着。 其实他不知,他的体内早就积攒足够量的灵气,只是这些灵气全是少灵之气。 现在雨中给他提供打量太灵之气,有《太魔真经》在身,自然会提升飞快。 雨声中,杀声暴起。 黄骓的境界,在这两种混杂的声音中,快速提升。 第二十五章化形之劫 “老丈人,进犯城主府可是大罪!” “城主死了,我想怎么说怎么说。” “可小婿现在死不了了。” “成王败寇!” 黑衣人的面目已经露出,是田山志及田端,还有田家豢养的修士,他们被城主的侍卫团团围住,地上躺了一片两方的尸体,卫承祖越众在前。 “看来不需要查了!” 声音传来,跟着是踩在水中的哒哒声,然后众人看到原山城的来使,缓缓走来。 他们身上如有无形屏障,雨水落下,纷纷迸散。 田山志自知阴谋暴露,再无幸理,心有不甘,便想破釜沉舟,搏命一把。 若是能把卫承祖和卫堂杀了,找借口说是匪人所为,他救助不及,再疏通一下上面关系,或许还有机会。 若是不成,也不过一样的结果。 田山志见原山城来使出现,知道再无机会。 被当场见到,和背后知道,是两个概念,前者须得公正,后者却可以徇私。 准备拼命。 “田家主,你最好束手就擒,至少不会连累你那离开的孙子。” 那来使一句话,田山志如遭雷击,心气倾泻,再无反抗之心,手中长剑,缓缓垂下。 “咔嚓!” 白光一闪,平空一道惊天雷声,突然响起。 众人齐齐一震,八月的时令,竟然有如此惊雷。 忍不住都向头顶看去。 “咔嚓!” 又一道惊雷声中,一道手臂粗的雷电,拖着长长的尾巴,朝荷花池旁的屋顶落去。 “雷劫?” 那来使惊讶道。 田山志一下想到那坏事的水精,卫承祖一下想到了黄骓,都是同一个。 没错,正是黄骓! 天空浓烈的雷云及落下的雷电,正是他的化形之劫。 一场雨淋,修为竟然出乎意料地连连突破,破了八层,又到九层,到了九层,毫无关卡,毫无阻碍地进入化形,就这样化形之劫,毫无征兆,毫无准备地到来。 劫雷落下,击在他脑门顶鳞上,沿着脊骨传遍全身,只觉一阵酥麻和晕乎! 黄骓未去多想,将最后的水云石分抓两手,跃身而起,迎向雷劫。 第二道劫雷,很快又落到他头上。 他身无法器法宝,太魔指还未修成,两道身体,鲤龙气泡,困龙索,只鲤龙气泡能作防御,可惜雨中非是水中,又施展不出来,只能用身躯强扛。 随之劫雷更快,又连着七道。 一九劫雷劈完,黄骓只觉四肢仿佛没了,麻木不堪,五脏六腑撕裂疼痛,口中溢血,又被雨水冲洗干净。 抬头天空,劫云未散,汹涌翻腾。 “二九雷劫,这水精好资质!” 那来使见状,口中称赞道。 卫承祖见之,则暗中寻思:“这样资质,却在水族遭了迫害,甫一脱困,就精进化形,若不夭折,以后定然不凡。岚儿与之交好,或许是一大福分!” 他资质平庸,但十几年的官场沉浮,却让他练就了一副好眼光。 黄骓对外未闻,紧盯空中劫云,小心恢复身体伤势。 这边麻木渐消,刚察觉到四肢,二九雷劫,如合为一,连续不断地落下,雷鸣连在一起,轰隆不绝,雷光不灭,照得整个齐云城光明如白昼。 “噗!” 黄骓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身上裂开无数雷纹一样的伤口,鲜血和雨流散,不知那个是血,那个是雨! 头顶沿着后脊到尾椎,三十六片鱼鳞,全部松动,嘴角的龙须也欲断裂,但他们都没有蜕下,没有蜕下也就是化形没有结束,化形没有结束,也就是还有雷劫! “三九雷劫!” 那来使看着头顶仍不消散的劫云,惊叫了出来,声音穿过雨幕,在雷声寂灭后,格外响亮。 黄骓听到了穿过雨幕而来的声音,但他无暇分心。 《太魔真经》运转到极致,手中水云石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收变小,可就在这时,谨慎平静的心,突然一阵躁怒,眼中红光一闪,杀意四散,意欲将天撕破一般。 急躁的怒意,出现的急,去得也急,刹那之间,便消失不见。 由不得多想,三九雷劫落下! 这次更疾,九道劫雷浑然如一,疑似银川落九天,直灌他身上,银浆乍迸,四下泼散! 霎时间黄骓就觉灵魂仿若被割裂,意识陷入停顿。 无边的剧疼,犹如忘记了自己。 雷光寂灭,他胸前后背,四肢脸颊,都是可怖的裂口,雨水冲刷,露出森森白肉。 然而,龙须和鱼鳞仍未蜕下! 那来使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来话,不光是他,他一旁的卫承祖田山志等人,还有齐云城中,被雷声惊醒,隐在暗处的无数修士,都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无论是人族的筑基之劫,还是水族妖族的化形之劫。 他们所听说,最高也只有极大天赋者才会渡的三九雷劫! 而眼前三九雷劫渡过,四九雷劫正在凝聚! 这是何样的天资! 那来使回过神来,朝身边三人看去,另三位来使也从震惊中回神,都与那来使对视一眼。 黄骓喘气如风箱,那方才出现的躁怒又一次出现,疼痛的身体,平空生力,忍不住仰头一声怒吼。 “啊!” 吼声过后,躁怒又突兀消失。 这时如霁光云现,四九雷劫,九化为一,劫云中探头,稍作隐没,瀑然坠下。 黄骓盯着水桶一样的雷光,突兀消失的躁怒,再一次出现。 “啊!” 对着雷光又是一声怒吼,身体猛然一动,反迎雷光而去。 轰隆隆! 黄骓与雷光相接,一阵轰鸣。 不同之前雷劫,打在他身上后,片刻便消失,这次接落,倏然化作一个丈余大的雷球,将他完全包裹在其中。 每个修士有每个修士的雷劫,围观者看到眼前,从未见过,也未听说过的情景,又是一阵惊诧。 较之雷劫稍小的雷鸣,从雷球中不断传来。 围观者在惊诧过后,不由都想,那水精能扛过去吗? 黄骓横躺在雷浆之中,半边身子已经失去,五脏破损,气息奄奄,一条黑玉一样的脊椎,裸露出来,却是完好无损,正放着黑芒,与银光争锋。 如此他还没有昏迷,一缕意识,像是跳出了身体之外,没有触知,没有疼痛。 飘飘乎,又见到了那幅二十四仙封黑龙图。 黄骓看着眼中熟悉场景,正不知为何时,意识忽地回归,一股剧烈的疼痛直入灵魂,跟着又舒服地哼哼了一声。 只见雷浆化液,流入他的五脏六腑,他破烂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不一刻便恢复如初,跟着又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水族之征尽数褪去,一个身材不变,人类样貌的青年,悄然出现。 蜕落的两根龙须,三十六鱼鳞,雷浆中浮沉,仅一会儿,就灵光闪现,化作成了两套法宝,水火双绫,三十六剑碟。 雨水泼在身上,一阵清凉,黄骓猛地睁开双眼。 雷劫过去,他已化形成功。 水火双绫,三十六剑碟,漂浮在身前,雨水落下,点滴不沾。 嗖嗖! 四道身影向他冲来,目标正是他身前漂浮的两套法宝,水火双绫,三十六剑碟。 此时法宝还未经祭炼,算不得本命法宝。 来人就是为此,趁着刚渡完雷劫间隙,出手抢夺。 四九天劫练就的法宝,至少四品。 虽然夺取后,本可为本命的法宝会沦落成后天法宝,但对于一般修士,一辈子能有一件四品后天法宝,就是莫大荣幸,眼前水精,一场化形之劫,练成两个套四品法宝。 如何能让他们不起窥觎之心? 黄骓察觉,一把抄过两套法宝,快速后退,同时法力凝聚,幻化出一套衣服穿在身上。 水族妖族化形之劫,常遭觊觎者抢夺,他也是清楚知道,这一场化形之劫,突如其来,没有防备,若不然他也不会在此,人类之城,众目煌煌下渡劫。 四个人影,正是原山城的四个来使。 他们在官场多年,也不过那领头的才有一件一品法宝。 两套四品法宝在前,如何不抢? 若是抢到,即使丢了身职,那又有什么关系! 四人以为抢一个刚渡过化形之劫的水精,不在话下,即使那水精天资卓绝。 黄骓身形后退,又看到周围隐隐人影窜动,心知动心思的,不止眼前的四人,寻思如何脱困,是在此处战一场,试试刚化形的实力,还是遁开逃走? 容不得他多想,四人的攻击已经过来。 身形陡然拔空,四人的攻击从脚下飞过,全部落空。 “法宝交出来,放尔离去!” 那来使大喝一声,他也觉察到了四周人影,知道若不能快速将黄骓拿下,待其他觊觎者带来,怕是要生变,故而出言威吓,可能渡四九天劫的修士,岂是一句话能吓住。 那边田山志见四个来使去抢法宝,一下看到了机会,猛然向卫承祖扑去。 两方惊神的侍卫黑衣人见状,跟着相互扑去。 雨幕下,两场战斗同时开始! 俄而喊杀声起,交织在雨声中,如脚下水中的泥泞,浑浊不堪! ps:求收藏评论推荐转发! 感谢感谢! 第二十六章战一场 “既然如此,那就战一场!” 黄骓战意盎然,张口将水火双绫,三十六剑碟吞入腹中,鱼龙一跃,躲开四人的再次攻击。 那来使看出黄骓意图,想要躲避赢得时间,炼化法宝,大喝一声道:“用全力,莫要给他时间炼化法宝!” 另外三人闻之神色一沉,若是给黄骓练成本命法宝,他们纵然再抢过来,有黄骓的本命之元在,也不过是一件好点的法器而已,根本不值得他们大庭广众下,出手抢夺。 当即都动用自己最拿手的本事,片刻之间,飞剑,法术,还有那来使的一品法宝夺魂针,齐向黄骓周身攻来。 黄骓现在仅有一个困龙索神通可用,面对四人气势汹汹的攻击,却是丝毫不惧。 只要挨将过去,赢得一些时间,将三十六剑碟炼化一两枚,就是他反击的时候! 四人攻击就到,黄骓觉察夺魂针厉害,优先去躲,又是鱼龙一跃,往身侧一边跳去,夺魂针躲过,却被一被一道法术砸到后背,结结实实受了一击。 同时,一柄飞剑,仅仅躲开要害,新生的化形身体,左肋被划开一道巴掌长的伤口。 黄骓只觉喉咙一甜,脚下踉跄,不敢停留,再次提力鱼龙跃开。 那来使见此,大叫:“他受伤了,靠上去,不要给他躲闪的空间!” 黄骓又退,四人急跟。 眼见距离拉近,黄骓骤然急停,不再后退,反迎向四人。 四人被黄骓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慌。 黄骓瞅准时机,抬手一扬,神通困龙索施展,那来使立即被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那来使大惊,忙运转法力去挣脱,黑玉一样的锁链,捆在他身上,却是丝毫无碍,半丝缝隙也没有松开,登时惊惧如蚁爬满脸上。 另外三人也是吓了一跳,慌乱施展手段。 黄骓也不全避,硬抗一击,与三人错开,闪到那来使身后,拿其作肉盾。 四周黑影,见只顾闪避的黄骓,突然擒了一人,一下全顿在原地。 那三人回转身来,惊在原地,领头被擒,使他们有些无措,不知接下来该如何! 而这时黄骓一枚剑碟炼化完毕,伸手招出,一柄法力凝实的长剑搭在那来使肩膀之上。 “还抢吗?” 对面三人,相视一眼,默默无语。 那来使却以为黄骓怕了,不敢杀他,大声道:“我是原山城来使,劝你最好放了我,不然人族之地,将没有你容身之地!” 黄骓一下笑了出来,扯动伤口,嘴角一阵抽动,手中长剑下压,过半切入那来使肩膀中。 那来使一声痛呼,又当黄骓只是吓他,冷声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看你能不能活着离开北江府!” 黄骓又长剑下压,整个切入那来使肩膀。 此举非是他不敢杀了这个所谓的原山城来使,而是他在拖延时间,方才受了几击,体内气血翻腾,身上伤口流血,须得时间平复气血,止下伤势。 另外也得多炼化几枚剑碟出来,眼前四人杀了简单,可周围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黑影,若是一拥而上,仅凭一枚剑碟,一道神通,却是不行。 对面三人能看到那来使身后黄骓的表情,不似害怕,见黄骓长剑又下压,一人大声道:“住手!” 话音一落,黄骓身边噌地一枚剑碟飞出,萦绕在他身周飞舞。 第二枚剑碟炼化而成! 不过却因大部分心神在外,一时未能控制,让其飞了出来。 一下所有人都看出了黄骓在拖延时间,那来使脸色一下变得无比难看,瞅见四周十数道黑影涌上来,喊道:“水族水精,放了我,我们放你离开!” 黄骓见到周围情况,知道无法再拖延时间,长剑举起,就要将那来使杀了。 “剑下留人!” 黄骓长剑顿住,却是停了下来,因为声音是卫承祖所发,卫承祖的情面,他还是得给留的。 卫承祖与田山志一场恶战,凭着人多,将田山志带来的人大半杀戮,包括其子田端,又将田山志制服,这时看到黄骓要将那来使杀了,连忙出声留人。 原山城来使,在他城主府上,公然被杀,无论是否与他有关,他都逃不了干系。 而且周围恁多人,他不出来,黄骓怕是难逃厄运。 黄骓的天资惊人,虽然方才在与田山志战斗,没有看到其是如何在四人中,将那来使擒下的,但光这一份本事,就足可证明其手段非凡。 卫岚儿与此水精交好,此时他若再与其是好一下,卫岚儿将来定会受其无尽好处。 卫承祖托着伤身,飞身到屋顶,对着周围一众黑影道:“城主府重地,尔等速速离去,不然就当尔等进犯城主府,以死罪论处,天下张榜缉拿!” 一众黑影猛地一停,大胜王朝之地,官府不管修士争斗,却绝不容忍修士犯颜官府,否则镇行司的人出动,就是你八境渡劫期的半仙,也给你拿了。 有人不敢冒险,率先退去,其他人也跟着退去。 卫承祖面向黄骓又道:“水族水精,觊觎之人,本城主已经喝退,可以放了原山城来使了吗?” 再道:“放了来使,本城主不计较你藐视城主府威严,在城主府上渡劫,并放你离去。” 一番话又处处为换回那来使性命,毫无破绽,丝毫看不出他是在帮黄骓化解危险。 黄骓闻之,心下一动,猜到卫承祖知道他的存在。 此前还怀疑,卫承祖在莲心亭谈话是不是故意,现在却是确定其是故意的。 也看出卫承祖在帮他化解危险,心道:“领了!” 却开口道:“我如何信你?” 卫承祖在帮他,他自然不能让别人看出破绽,否则岂不是恩将仇报。 卫承祖道:“本城主在齐云城内还是信誉的,况且众目睽睽之下,本城主怎会失信!” 黄骓又将剑搭在那来使肩上,问道:“你如何保住他们不食言?” 对面一人道:“我们保证!” 那来使咬牙道:“我放你离开!” 黄骓呵呵一笑道:“身有公职,却公然抢夺他人之宝,如此之辈,我信不过!” 卫承祖脸色一沉,道:“你当如何?” 又道:“城主府内侍卫众多,你若杀了来使,不但没有丝毫好处,也逃脱不了!” 黄骓道:“谁说没有好处?” “什么好处?” “可泄我心头之恨!” 卫承祖冷道:“为了区区之恨,却要丢了性命,你觉得值得吗?” “是有些不值!”黄骓觉得差不多了,呵呵一笑道,“想让我放了此人,也不是不可以,只要齐云城城主,答应我一个条件!” 卫承祖道:“什么条件?请说。” “给我一个时辰,将法宝炼化了,我再放开此人,你们放我离开!” “好,本城主答应你!” 两者你来我往,讨价还价,恍如真的一般。 四名来使一听,条件谈妥,心下一松,那来使更是长长舒一口气。 隐在暗处兀自不肯退去的黑影,知道大局一定,再无争夺的可能,纷纷退去。 本命法宝的祭炼,根本不用一个时辰,因为同出一体,两刻钟就可以祭炼完毕。 被祭炼成本命法宝的法宝,再争来也无意义,况且那水精有了本命法宝,如虎添翼,更是没可能争抢。 黄骓再不开口,一边剑搭在那来使肩膀上,一边用心祭炼三十六剑碟。 两刻钟之后,三十六剑碟祭炼完毕。 准备祭炼水火双绫,心下一动,却是停了下来。 水火双绫虽有攻击之能,却在困不在攻击,是一套绑缚困敌的法宝。 他现在已经有了困龙索,还有本命神通鲤龙气泡,都是困敌的本事,再多一对双绫,也对他无多大助益。 于是,就对水火双绫进行普通祭炼,不炼入本命之元,可使用,以后也可拿来赠人。 不到一刻钟,水火双绫普通祭炼完毕。 但他还是拖到了一个时辰,使身体伤势彻底稳住。 “一个时辰已到,请遵守承若,放了来使!” 一到时辰,卫承祖立即开口道。 黄骓将剑收入体内,退开两步道:“离开十丈,锁链自解,希望齐云城城主不要食言。” 话毕鱼跃往东北方向逃去。 卫承祖心下一松,飞身来到那来使身边,关心道:“来使,您没事吧!” 另外三人,看了一眼黄骓离开的方向,也飞了过来。 如黄骓所说,离开十丈,锁链自解,那来使身上一松,当即怒骂了一句,又见卫承祖关心,脸色不好地说了一句:“没事!” 却说黄骓逃跑的方向,不是水,而是山。 原因是他的水籍是削职贬谪在积水塘,若是进入水中,被管辖的水族盘问,无论是假装没有水籍,还是如实说擅离被贬谪之地,都是莫大的麻烦。 不如逃入山中,山高林深,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把伤势养好。 黄骓一路顺利跑进山里,在一处山崖处停下,见身后无人追来,心下一松,又微微有些失望。 与原山城四使的战斗,并未让他尽兴! 第二十七章再见四娘 嗤! 一道黑光闪过,突起山崖,三丈余厚的崖壁,如豆腐一样,被整个洞穿拳头大的孔,黑光余势不减,往山崖下又三十丈,方才渐渐弱下,慢慢消失。 黄骓见状,吓了一跳,惊道:“那么厉害!” 惊讶过后又道:“消耗也厉害,一下用去了四成的法力!” 黑光正是他刚修成的神通太魔指! 《太魔真经》一层修至大成,这三日的时间,他除了疗伤,就是修行太魔指,三天过去,终于让他修成了《太魔真经》的第一个神通。 也是他第一个伤敌神通。 黄骓抬起手掌,紧紧一握,一股力量感传遍全身,如今进入化形,有了本命法宝,又有太魔指神通,实力质的飞跃,与之前再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不用再拘形于水中,地上水下任他行! 看着郁葱山峦,碧蓝天空,只觉一阵神清气爽,忍不住微笑起来。 黄骓身上伤势,已经结痂无碍,四九天劫化形的身体,又有《太魔真经》修行,强健到不可思议,一身伤势,再有四五天,便可痊愈。 欣赏了一会儿山川景色,复又盘膝坐下,一边修行《太魔真经》,一边又把三十六剑碟,又叫四九剑,重新祭炼一遍,使之彻底锲合他的心意。 挨到天晚,起身朝齐云城而来,过了半夜,进入城中,悄然来到卫家老宅,驻龙井前。 有些事要了断,黑湖的水云石,也要取一部分。 黄骓井前顿了一下,跃身跳入井中。 一入井底,一个蜕形鲶鱼精从水府中迎出,不过这鲶鱼精却不是大黑,腰间挎着一把鱼骨剑,正是黄骓从黑湖带出的那一把,匆匆被贬谪,未能带走。 黄骓看了一眼鲶鱼精腰间,问道:“你可是新任的驻龙井水君?” 鲶鱼精一见黄骓不用避水,就可水下正常说话,知道也是水族,说道:“我是新任的驻龙井水君。” 又问:“上水君从何处来?” 黄骓当然不会回答,就是趁着乍然之下,唬一下这水君,从驻龙井借道恶水渊。 若是让其知道他就是前任驻龙井水君,擅自离开积水塘返回驻龙井,出手阻他,有阵法水龙印,别看其只是蜕形,他已经化形,也得逃走。 “驻龙井就你一位水君当值吗?” 黄骓又问,其实是在问大黑泥狗子两个水精怎么不见? 鲶鱼精见黄骓气势不凡,以为真是上面水君,态度恭然下来,回道:“回上水君,下君三日前上任,驻龙井里只下君一个水君,还未新生其他水精。” 三日前的大雨,正是鲶鱼精上任的风雨。 黄骓闻之没有去想这些,而是在想大黑泥狗子哪去了? 知道了东海文书之事,对大黑泥狗子是否告他状的怀疑就降了下来,此来一个目的,也是想当面问一下他们,现下他们不见,怀疑之心一下又提了起来。 鲶鱼精见黄骓不说话,问道:“不知上水君此来是为了何事?” 黄骓不再去想大黑泥狗子之事,开口说道:“本君要到恶水渊一趟!” 鲶鱼精小心道:“上水君,水府有禁令,禁止擅入恶水渊,不知上水君可带了下恶水渊的手令文书?” 黄骓气势陡然一升,冷眼盯向鲶鱼精,也不说话。 鲶鱼精为之一摄,忍不住往后一退,随之讪笑道:“下君多嘴,上水君请!” 黄骓转身,走到石缝前,又回头,说道:“本君若顺利完成差事,指缝里漏一点好处,就等你数年水君所得!” 鲶鱼精听之一喜,笑道:“下君祝上水君一切顺利!” 黄骓进入黑湖,未行多远,遇到罗拾夏行等一行水精。 他们一见黄骓,以为上面化形的水精下来,转身就跑。 黄骓开口叫道:“罗拾!” 罗拾一下顿住,听出了黄骓的声音,反身不确定叫道:“黄老爷?” 黄骓点点头,不着颜色,问道:“四娘可在洞中?” 罗拾面上一喜,连道:“在,在!” 近半个月来,宣四娘的心情极为不好,原本一切顺顺利利,却因为年曲的出事,全部乱了下来,黄骓下来责了她一顿,便再无消息,她又不敢贸然上去打听,只得派罗拾夏行守在甬道外。 所以,黄骓一进入黑湖,就遇到了罗拾夏行等水精。 来到玄巳洞,宣四娘见到化形的黄骓,辨认之后,心中激动几不可抑,本以为少了年曲,对付灵螺之事将无法进行,却未想到黄骓突然化形了,一下让她又看到了曙光。 也对那地上更加好奇和渴望,所谓的日月精华,竟能让修为提升那么快。 宣四娘一阵大加称赞,却见黄骓脸上没有任何喜意,快速冷静下来,问道:“黄老爷,事情还没解决吗?” 黄骓没有开口,而是余光看了一下一众水精。 宣四娘会意,抬头道:“你们下去。” 又道:“白副洞主,你也先下去!” 不一会儿,白银堂同一众水精下去,洞府内只剩黄骓与宣四娘。 黄骓直截了当地说:“我需要大量水云石。” 宣四娘眼中一动,说道:“洞内还有一百多枚水云石,不知够不够黄老爷修行用?” 黄骓道:“一百不够,至少一千!” 宣四娘惊呼:“一千?” 黄骓冷道:“四娘不要觉得一千水云石多,与性命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又道:“若没有一千水云石将上面关系疏通,其结果就是我被革职拿办,黑湖被上面派高阶水精清剿,哼哼,到时候,黑湖能活下几个水精,也未可知?” 宣四娘满脸惊吓,不敢置信道:“黄老爷不是吓四娘?” 黄骓反问道:“四娘以为恶水渊水精上到地面伤人是小事情?” 又道:“对于上面的大胜王朝,有时候普通人的性命,比修士的性命,还要值钱!” 宣四娘心绪平复下来,说道:“洞内没有一千水云石,如果定要一千水云石才能将问题解决,那只有冒险去螺谷对付灵螺,只有将灵螺解决了,才能短时间内弄到一千水云石。” 黄骓道:“冒险也得去!” 宣四娘召集水精,同黄骓一起来到螺谷外。 谷内灵螺,一如之前所见,一动未动伏在水云石矿上。 宣四娘道:“灵螺螺壳坚硬,等下需要黄老爷用水龙印将其掀翻,或者用本命神通封住其呼吸,促使其离开石面,我们再一起对其本体进行攻击。” 黄骓道:“好!” 宣四娘对一众蜕形期水精道:“等下听我号令,你们一起将自己最强的攻击施展出来。” “是!” 又道:“黄老爷,我们下去吧!” 黄骓不作言语,直接跳下去,宣四娘白银堂见此,紧跟而上,一众水精,再随其后。 到了谷底,灵螺似乎发现了众水精。 果然如宣四娘所言,螺壳一扣,只留一道呼吸的缝隙。 黄骓毫不客气,张口一个气泡吐出,化形的气泡,比之前大了几倍,挨着灵螺,就把其整个包裹进去。 灵螺受限,众水精以为其会起来,哪知螺尖一动,一个高速的气旋出现,气旋打转离开螺尖,一触气泡,不几下,就将气泡搅破。 封其呼吸的计策,甫一施展,便宣告失败。 一众严阵以待的水精,见此齐齐一愣,气势为之一顿。 宣四娘道:“黄老爷,四娘不知灵螺还有这一招。” 又道:“要不黄老爷试试水龙印,若是灵螺还有新的手段,就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 黄骓又未作言语,纵起跳到灵螺上空水域,伸手一招,水火双绫的碧水绫招出,碧水绫遇水而长,化出数十丈,一端如灵蛇一样缠向灵螺,在其螺壳上紧紧缠了数匝。 宣四娘见此,暗道:“这就是他的本命法宝吗,也是一个限制类的手段?” 其他水精又紧张了起来,挑战四阶的灵精,如挑整神变期的水精,想想都觉刺激,若是能挑战成功,那可真是能吹一辈子的荣耀。 黄骓握住碧水绫的另一端,大喝一声,猛地往上提,灵螺却是一颤,便提之不动。 宣四娘眼前一亮,对身后众水精道:“上去帮黄老爷!” 黄骓见众水精上来,说道:“听我命令,一起用力。” 又朝下面道:“四娘,准备!” 宣四娘见黄骓如此卖力,有些相信其说的真的了,嘴角一跳,却是诡异地一笑,大声回道:“黄老爷,放心!” 黄骓收回目光,对着握紧碧水绫众水精道:“我还三个数,一起用力。” “三!” “二!” “一!” “起!” 众水精一声大喝,灵螺庞大的身躯,轰然而起。 “嗡!” 灵螺离地,立即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声,螺尖水旋不断出现,朝上面众水精飞转而来。 宣四娘本命法宝毒牙飞剑,白银堂本命法宝散花鳞,都招出浮在身周。 一见灵螺露出本体,白银堂散花鳞全朝灵螺本体飞去。 而宣四娘却是毒牙飞剑绕在身上,整个人窜了出去,直往灵螺起离之地。 黄骓见状,眉头一皱。 目光移向灵螺之下,只见灵光大现! 第二十八章少剑瓶 “先天之宝?” 黄骓一惊,法力运转,碧水绫缠住灵螺身上的一端,倏然伸长,对着灵螺身下水云石上一抄,裹起一物,也不管是不是那放光华之物,就即缩回。 宣四娘登时大叫:“放下!” 黄骓闻之一喜,知是取到了,手中碧水绫一抖,灵螺松开,众水精全部被弹开,四散的水精,还未稳住身体,灵螺的水旋就已飞来,瞬间又将他们冲得七零八落。 “嗡!” 灵螺见宝物消失,又一声沉闷怒吼。 巨大身体沉落,又见眼前突奔而来的宣四娘,马上螺壳转动,整个向宣四娘撞去。 宣四娘大怒,身体骤退,毒牙飞剑疾飞,刺入灵螺本体之中。 “嗡!” 灵螺痛吼,水旋叠飞,蜂拥宣四娘。 宣四娘又退,飞剑召回,就朝黄骓斩去。 同时攻向黄骓的,还有也见宝起心的白银堂,漫天散花鳞,如网一样撒来。 黄骓看着手中巴掌大,灵光大放的玉净瓶,哈哈一声大笑:“四娘,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目的吗?” 宣四娘怒道:“黄骓,留下玉瓶,否则休想走出黑湖!” 与黄骓虚与委蛇这么久,又是送物,又是陪笑,低声下气,为得就是就是利用黄骓,移开守护玉瓶不动的灵螺,得到玉瓶,然后将黄骓伤在黑湖中,趁着驻龙井无守,离开黑湖。 却不想到头来,被黄骓抢去,如何不怒? 黄骓口吐气泡,往前一推,将宣四娘白银堂的攻击挡下。 张口将玉瓶吞入腹中,又把一快和玉瓶一起卷来,底座形的水云石收入怀中,转身就跑。 不是他怕宣四娘和白银堂,而是因为那灵螺发现玉瓶在他手中,滚动着巨大身体,朝他而来,同时还不忘甩出一个一个又一个水旋! 宣四娘脸色难看,扭头道:“白银堂,帮我拿下黄骓,玉瓶归我,这水云石矿一半归你!” 白银堂道:“一切听四娘的。” 眼中明灭不定。 灵螺虽是四阶,但其身体巨大,移动速度却不快,还稍稍比黄骓的速度低上一些。 黄骓见此,心中顿时松下。 又回头哈哈一笑:“四娘,别追了,这玉瓶就当是我要取的一千灵石!” 宣四娘一听更怒,此时那还能不知道,一千灵石之说,就是来诓她的。 之前虽有所怀疑,顶着上级压力,还能突破修为,但见其神色严肃,言之凿凿,信了半分,又谋求玉瓶,信了大半,再见其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灵螺,就全信了。 结果未能完全防备,一番谋划,竹篮打水一场空! “黄骓,恶水渊水云石含有少灵阴煞,你使用了就是染了恶水渊标记,若是不想暴露,前途尽毁,就把玉瓶留下,水云石矿的另一半灵石,全部给你!” 黄骓一惊,寻思:“那法力中若有若无的东西,就是少灵阴煞?” 大声叹道:“我待四娘真心,四娘却在一开始就算计我,真令我痛彻心扉!” 宣四娘飞剑递出,冷道:“你又安了什么好心。” 又是疾驰,一口毒液喷向黄骓。 黄骓反身吐出一个气泡,鱼龙一跃,往前跳了一截,不再回头多说,继续鱼跃前逃。 宣四娘追在后面更急,若是让黄骓逃入甬道,她将再无机会。 灵螺也发出沉闷的吼声。 白银堂则在后面闷头追赶。 一时间,黄骓前面急奔,不时躲避后面的攻击,后面本该为敌的宣四娘白银堂与灵螺,却统一了阵线,对黄骓猛追,又不停地施展手段。 越追宣四娘的心,越往下沉,他们的速度与黄骓相差无几。 唯一有威胁的手段,本命法宝毒牙飞剑,每每攻向黄骓时,都能被其本命神通气泡拦下,心中不由气恼,为何其本命神通会那么坚韧? 前面奔行的黄骓,若是知道宣四娘心中所想,一定会笑着说:“天生如此!” 黑湖不大,一番追逐,终于到了甬道之外。 宣四娘的一颗心,沉到谷底,不甘心喊道:“黄骓,你真要鱼死网破,不要前程了吗?” 黄骓甬道口停下,回身笑道:“忘了告诉你,因为年曲的事情,我已经不是水府水君了!” 转身进入甬道,化出本体,直往驻龙井而来。 宣四娘闻之一愣,接着惊恐起来,黄骓说因为年曲的事,而被革职,那岂不是如其洞府中所说,年曲地上伤人之事,将会被彻底追究,引而有高阶水精下来清剿! 黄骓此话,确有提醒宣四娘之意。 他来黑湖,从始至终的目的,就是修行资源,当然先天之宝出现在眼前,修行资源便是其次了。 现在他拿走了黑湖最好的东西,出言提醒一下,也不无不可。 宣四娘心中慌乱,身形一顿,灵螺立即超过她。 灵螺去势不减,一头扎向洞口,一下子将洞口完全堵死,又似不知自己大小,一个劲地往里挣扎。 白银堂在宣四娘身边停下,说道:“四娘,这黄骓隐藏的好深!” 宣四娘脸色阴沉,无心理他,她此时正想如何逃离黑湖。 白银堂没看见宣四娘脸色一样,又道:“我就说这黄骓不可信,说不定年兄,就是死于其手!” 宣四娘斜了白银堂一眼,又瞧了一眼兀自往甬道挣扎的灵螺,转身离开。 黄骓回到驻龙井,驻龙井新任水君鲶鱼精,正站在石缝外,一见黄骓出来,就笑着迎了上来。 黄骓冷然地看了鲶鱼精一眼,伸手入怀,将那水云石底座掰了一半,丢给鲶鱼精。 鲶鱼精慌乱接住,待看清手中水云石块,顶正常切割好的数十枚,顿时大喜过望,抬头向黄骓称谢,而黄骓这是已经走到井口下,一跃而起,出井去了。 黄骓如此,是不想其多说罢了,也不想因为些许水云石,强闯一次水府。 出了水府,躲开城主府的侍卫,在卫家老宅中,找了一间空房,闪了进去。 得了先天之宝,赶紧炼化才是正途。 黄骓盘膝坐地,运转《太魔真经》将精气神恢复到圆满状态,之后心神慢慢侵入玉净瓶中。 每一件先天之宝,都是在特定的环境中,达成无数特定的条件,才孕育而出。 玉净瓶于黑湖底水云石矿上,由少灵之气,慢慢积结而出。 极致而反,少灵之气结成玉净瓶,其肚子内又生一团太灵之气,此太灵之气为太灵之源,少灵之根,有无尽孕养妙用。 是此,玉净瓶非是攻击先天之宝,也非防御先天之宝。 而是一件孕养法宝的先天之宝。 黄骓寻根结种,将心神烙印在玉净瓶中,待一切做完,已经繁星高坠,月过半天。 伸手一动,玉净瓶立在手心,又是心意一动,四九剑三十六剑碟,从身上飞出,如蝴蝶一样,围着周身转了一圈,依次飞入玉净瓶中。 “即日起,你便名少剑瓶了!” 随后一握,少剑瓶消失,进入体内。 天亮之后,黄骓悄然走出,接下来再去办一件事,就前往西河府湿苇湖,从那里跌倒的,就要从那里爬起来。 他想要前往东海,必须有一个正确的身份。 以他现在贬籍的身份,纵使历经辛苦达到东海,也会被立即抓起来,然后审问知罪。 他去湿苇湖除了去获得一个身份,也想去看一下替换的湿苇湖水君,是否与他遭贬有关系,若是有关系,从湿苇湖查起,可比到东海查起,轻松简单多了。 走在齐云城的大街上,黄骓忽地想到,他这一路要走地上,人类的地方。 须得换一些金银,正好怀中还有半块水云石。 向人问了一下钱庄所在,黄骓来到一个叫通钱钱庄的钱庄前。 进入钱庄,一堂事隔着柜台问道:“客官,您是存取,兑换,还是押抵?” 黄骓把掰好的一块,丢在柜台上,说道:“兑换!” 堂事一见是灵石,连忙取在手中,细看一会儿,问道:“客官,是兑金还是兑银?” “一半一半!” 堂事道:“好嘞!” 又念道:“水云石一块,兑三金三百银!” 黄骓也不多说,待堂事点兑好,伸手取过,收入怀中,然后转身离开。 堂事送道:“客官慢走!” 黄骓走后,柜台后面走出一人,结果黄骓拿出的水云石,看了一眼,取到内室,递给一个坐在正上的中年,然后说道:“恶水渊水云石!” 又道:“兑换之人,似乎是几日前渡劫的那水精!” 那中年道:“谁兑的,兑的什么,你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规矩!” 这人应道:“是,是,是!” 然后退身下去。 那中年将水云石,拿在手中把玩一下,轻声自语道:“附近之地,出现了恶水渊出口吗?” 黄骓一出钱庄,正想再去问路,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斗笠蓑衣,身背半驮,腰间一个半大鱼篓。 不是那将他钓起的老头儿,又是何人? 黄骓见其畏畏缩缩,东张西望,鬼鬼祟祟模样,心中登时不顺,起步跟了上去。 老头儿似无所察觉,左拐右拐出了城。 第二十九章铜镜 “一百金是被抢了吗?” 黄骓追着老头儿来到其篱笆小院,见其三间茅屋一无所变,不无恶意,幸灾乐祸地想道。 老头儿似没发现黄骓,斗笠蓑衣取下,与鱼竿并列,挂在外墙,进入正屋。 后又从正屋出来,看到篱笆外的黄骓,扬声道:“年轻人,你有什么事儿?” 黄骓道:“找老人家卖鱼,一百黄金一条的那种。” 老头儿眼珠滴溜溜一转,小步快移到门首,笑道:“小伙子,长得气宇轩昂,丰神骏朗,一看就知,前途光明,不可限量,他日乘风,必可扶摇直上,鹏程万里!” 一通马屁,拍得叮当响。 黄骓笑道:“老人家还会看相?” “当然!”老头儿又道,“公子仪表非凡,灵光透顶,这是升官发财之兆,眉眼挑飞,颊有桃色,这是将遇佳人红颜之兆。” 再道:“公子神貌飞扬,桃花深厚,将来少说也得有十八房妻室,三十六房妾室,七十二个陪房丫头。” 老头儿一口豁牙,漏风呼呼,一会儿对黄骓三个称呼,一个比一个亲近。 黄骓被其说的,差点忘来此的目的,抢下涛涛不绝的老头儿,说道:“老人家是说我将来要当皇帝吗?这可是谋反啊!” 老头儿登时一住,又笑颜展开,说道:“公子真会开玩笑,皇帝老爷,那可是有三千六百个皇后,一万八千个妃子,婢女侍从无数,公子呢,将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黄骓自诩有些口才,与这老头一比,小巫见大巫,简直是班门弄斧。 推开门扉,也不问许,走入门内道:“老人家,我要买鱼,一百黄金一条的那种!” 又一重复,就是惊吓老头儿,让其以为他是来抢钱的。 老头儿也没阻黄骓,于黄骓身侧,一起走到院子中,说道:“公子可能是找错地方了,小老儿虽平时靠钓鱼为生,但一辈子卖得最值钱的鱼,一尾明黄大鲤鱼,也才十两银子,那钓过百两黄金的鱼!” 黄骓听到“明黄大鲤鱼”五个字,脚下一顿,他的本体最初是明黄大鲤鱼,后不知道是恶水渊水云石的关系,还是修行《太魔真经》的关系,变成了玄黄大鲤鱼! 老头儿此话,是有意,还是无意? 之前他猜测老头儿是个高人,结果转天就兴冲冲地将他卖了。 若不是被卫岚儿母亲,洛英恰巧遇到,早就被醉云楼的厨子,红烧给人下肚了! 黄骓侧脸去看老头儿,余光却看见地上小方桌上,一面锈迹斑斑的古朴铜镜,巴掌大圆形镜面,两端有镂空铜饰,宛如一只眼睛,正放出丝丝灵光 “法器?” 黄骓心中惊疑,不由正眼看去。 老头儿觉察到黄骓的目光,走上前以手掩住,又偷偷一样揣入怀中,笑道:“公子要卖鱼,还是别处吧!” 黄骓看在眼中,心下一动,说道:“现在不买鱼了,买你怀里的镜子。” 老头儿似是被发现了一样,略作尴尬一笑,取出铜镜,说道:“公子,这可是好东西,相传是七千年神王朝,宰相家里,闺中女儿所使用,公子若是买了,一定会博得佳人一笑。” 黄骓初听还以为老头儿知道铜镜是何物,结果往下全是胡诌,也确定老头儿根本不是什么高人,就是一钓鱼,脚埋半截的普通老头儿。 想至此,心中一嘲,普通的老头儿也做出不平凡的事儿,将他这个曾经堂堂一府水君给钓了。 “老人家,你开价!” 老头儿眼珠一转,说道:“一百钱!” 又道:“不,十两银子!” 黄骓看着其贪心的模样,和卖他时如出一辙,心下一笑,答应道:“好!” 老头儿见黄骓答应的爽快,反悔道:“不行,一百两银子!” 黄骓脸色故作一沉,道:“十两!” 老头儿力争道:“一百两!” “十两!” “一百两!” 黄骓身体一转,道:“那我不要了!” 老头儿见黄骓还了两次价,就不再叫了,一副觉得价钱开得太高模样,连忙叫住黄骓道:“公子,十两给你!” 黄骓道:“八两!” 老头儿委屈道:“你咋还能降价呢?” 黄骓道:“卖不卖?” 老头儿一手紧握铜镜,一手伸出,说道:“给钱!” 黄骓怀中取出八两银子,放到老头儿伸出的手上,然后手掌翻开,示意老头儿将铜镜交过来。 老头儿瞅了一眼铜镜,一副是否卖低价的模样,又看了手中真真实实的八两银子,伸手将铜镜递给黄骓。 黄骓接过铜镜,嘿嘿一笑:“嘿,老头儿!” 老头儿银子捂在怀中,说道:“公子,你想反悔?” 黄骓道:“不是,是要告诉你,铜镜值一百两黄金!” 说完哈哈一笑,心中的不顺,一下顺开了。 老头儿听此,登时面露怒容,一把抓住欲往外走的黄骓,说道:“你不能走,银子还你,铜镜还给我!” 黄骓笑道:“老头儿,你可得讲道理,我们是讲好的价钱,一手交钱,一手交的东西。” 老头儿道:“我不管,你不还给我,我就拉你去见官,然后告你强卖强买,欺负老人不懂铜镜的价钱。” 黄骓道:“好啊,你拉我去见官,我就在路上,说你茅草屋里藏着一百两黄金,让别人都来抢你。” 老头儿手上霎时间一僵,笑道:“公子说笑,谈好的价钱,怎么能反悔呢!” 抓了抓黄骓身上皱了的衣服,松开了手。 黄骓笑道:“这就对嘛!” 又道:“我走了,下次再来买鱼!” 离开篱笆小院,黄骓回头,远远看到老头儿正在院子里生闷气,伸手入怀,将三两黄金,二百两银子,掷入老头儿的屋子,老头儿既然是普通人,口头上占些便宜,让心中气顺就可,不能与其真正的计较。 他一个二境修士,被普通人的老头儿钓起。 真要论起来,还是他的错! 老头儿的铜镜,看灵光程度,也不过一个普通低品法器,五两黄金的价格只多不少,多出来就当他占一个老者口头便宜的补偿了。 黄骓往齐云城走,走到城门,就又停了下来。 与卫承祖一家,你救我,我救你,关系已经分不清了,但其府内的丫鬟小桃,他还没有还恩,本来想回到齐云城报答一下,忽地又想到。 若是他此时出现在城主府,被有心人发现,那他和卫承祖在雨中演的戏,算是白演了。 他终究要回到水中,不怕干系。 可卫承祖一家,根基却全在这里,不能害了他们。 轻叹一声:“恩情铭记,以后若有机会,定作报答!” 转身拦了一个路人,问一下云庭宗的方向,朝云庭宗而去。 云庭宗是齐云城百里之内的两个宗门之一,门主莫池是一位元婴期的五境修士,和另外一个宗门天风宗宗主杨千方,为这方圆百里最高的实力。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家互有争端,大摩擦没有,小摩擦不断。 黄骓此去云庭宗,是要见此一次卫岚儿。 他要查他被贬谪原因,须复归海中,此一去,怕是再不回地上,与卫岚儿也怕是再也不见,最后见上一面,也算了一下,他们之间缘分。 云庭宗在齐云城东北的云峰山上。 黄骓离了大道,行了半个时辰。 到一处山前,被四个人族修士拦住,一人上前道:“朋友,请留步!” 黄骓停下,审视一下四人,道:“不知有何指教?” 那人道:“想向朋友打听一事!” 黄骓道:“初涉人世,孤陋寡闻,几位还是找别人问询吧。” 几人不似好意,他直接拒绝。 那人笑道:“朋友不知道其他事,但有一件事,朋友一定知道!” 黄骓眉头一皱,这是有备而来,专门找上了他,他在人族露面也不过那晚,还有今天的半日,寻思:“是那晚之人?” “不知几位所问何事?” 那人道:“几位兄弟,想向朋友打听一下恶水渊入口在何处?” 黄骓闻之一惊,暗道:“这是怎么暴露的?” 后一细想,想要两种可能,一个是宣四娘所说,他身上染了少灵阴煞,有恶水渊的标记,另一个就是在通钱钱庄兑换金银,露了恶水渊水云石。 又暗道:“少灵阴煞,我都难查,怕不是这个原因,是哪通钱钱庄原因?可通钱钱庄不是盛传信誉优良吗?” 逐说道:“几位所说恶水渊,我倒是有所听闻,但入口在哪,我却是不知,不知几位是从哪里听来,我知道所谓的恶水渊入口的?” 那人道:“朋友不必隐瞒,也不必套话,朋友知道恶水渊入口的消息,自有可靠来源?” 黄骓咧嘴一笑,可靠来源,那有什么比汇通半个大胜王朝的通钱钱庄可靠呢? “几位,我若是说,我真不知道呢?” 那人道:“你会说的。” 话音一落,错后的三人,上步一前,四个就呈扇形对上黄骓,手中刀兵也取了出来。 黄骓道:“我觉得你们最好离开!” 第三十章云庭宗 嗤! 四人还未上前,一道黑光闪过,那说话之人,变应声倒地,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 能上四阶灵螺的神通,猝不及防之下,岂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最多不过筑基的人族修士,可以抵挡的。 黄骓先声夺人,瞬间杀了一个。 其他三人见状,瞬间脸色大变,神惊魂慌,连连后退。 黄骓抬手,困龙索又困了一个,两枚剑碟飞出,拦住余下二人退路。 淡淡地道:“好好聊聊!” 三人不敢动弹,对着黄骓讨笑道:“饶命!” 黄骓直接问道:“是谁告诉你们,我知道恶水渊入口的?” 三人相互一觑,黄骓抬手宰了一个,又淡淡道:“说!” 余下二人脸现恐惧,一人求饶道:“饶命,饶命,我们真的不知,都是听了那人的鬼话才来的,谁说的也只有他知道!” 伸手指向那被先杀之人。 黄骓闻之一叹,暗道:“擒贼先擒王,有时也不对啊!” 心念一动,二人全部毙命。 看了一眼四人尸体,又往齐云城看了一眼,心道:“算了!” 回到齐云城或许能找到是谁算计他,但在齐云城惹出事端,怕又会给城主府增添不少麻烦,现在城主府已经够麻烦的了,还是从云庭宗回来,看机会再说吧。 一个小插曲,耽搁了一些时间。 但云庭宗不过百里,算不上多远,在将近天黑时,就到了云峰山下。 眼看天黑,黄骓未上峰去。 而是在山中随便找了一个山洞歇息。 一个宗门,即便是一个小宗门,也得表现出足够的礼节和尊重,不然谁知其上宗是什么大宗门,贸然得罪,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而且他是来见卫岚儿的,若是表现失礼,反而会牵累到卫岚儿。 那可不是他想的! 盘坐调息了一阵,把从钓鱼老头儿那得来铜镜取出,想了想将其炼化,这铜镜也算与他有缘,虽然不知道老头儿怎么得到的,但却恰好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法器很好炼化,然而这个面相不佳的铜镜,竟然让他炼化了一整晚,才炼化完毕。 而且炼化后,并非和少剑瓶一样浮在气海,而是直上印堂,在他眉心之处停了下来,宛如给他多了一个因此的竖眼。 “明堂玄境!” 铜镜炼化,黄骓知道了其名字,也知道其效果作用。 明堂玄境又称明堂悬境,明堂之眼,可发一束明堂神光,作用是化御道法玄术,克侮污邪,破灭幻境! 黄骓对明堂玄境所给信息将信将疑,不信占多。 因为明堂玄境的品阶分辨不清楚,似法器又似法宝,非法器又非法宝。 使得他心下,一阵奇怪。 黄骓睁开双眼,顿觉眼前一阵清明,往远处去瞧,视野增加了一倍不止,惊讶道:“明堂玄境的原因?如此的话,还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宝贝,五两黄金却是给少了!” 适应了一下视野,黄骓走出山洞,来到云庭宗山门。 几名守门弟子见黄骓徒步而来,上前一礼,一人道:“来客止步!” 见黄骓停下,又道:“来客从何而来,来云庭宗是为何事?” 黄骓回了一礼,刚欲开口,却发现他只知卫岚儿来了云庭宗,却不知卫岚儿拜师何人,只得说道:“我从齐云城而来,受齐云城城主之托,给卫岚儿小姐送一物。” 卫岚儿刚上山才不过十余日,几名守门弟子,明显不知道,对视一眼,那人道:“来客所说卫岚儿小姐,不知卫岚儿小姐拜的那位师长?” 黄骓被一下问住,正是不知拜师何人,才借了卫承祖的名义,随之灵机一动,想到了那日莲心亭,卫承祖叫了一个女儿名字霜儿,开口道:“卫岚儿姐姐是卫霜小姐,烦请通报一下卫霜小姐也可。” 几名守门弟子,又忽视了一眼,却是对黄骓警惕了起来,那人喝道:“你是何人?卫师姐四日前就回齐云城了,至今未归,你说受齐云城城主之托,岂有不知卫师姐正在齐云城,不在云峰山!” 黄骓登时愣住,卫霜不是被卫承祖赶回云庭宗了吗,怎么地又回齐云城了? 哪里知道卫霜回齐云城,却是因为他的原因! 那晚他渡劫,声势浩大,这边云庭宗云峰山上,看得一清二楚。 有修士在齐云城上空渡劫,卫霜作为城主之女,怎会不回去看看,一回去见到卫承祖受伤,又怎么再轻易离开,故而滞留到今,还没回云庭宗。 黄骓回身,心下不由一叹:“真是找了一个好借口!” 就在这时,山上下来一人,青衫飒飒,眉目俊秀,御着一把飞剑,此人从飞剑上跳下,问道:“山门前大声喧哗,什么事?” 那守门弟子先是叫了一声:“庞师兄!” 又回道:“此人谎称认识卫师姐,试图蒙混进入山门。” 庞姓修士一听,神色一厉,喝道:“定是天风门的奸细,还不快快拿下!” 黄骓不由朝其望去,什么就天风门奸细了,当下就有些不快,自己以礼而来,却没几句话,就被当作奸细,又要出手伤人,实在无礼。 虽然如此,但几名守门弟子攻来,却不能将他们杀了。 他是真来云庭宗访人的,不是天风门的奸细,蒙混上山的,若是真把他们杀了,那真就无法收场了。 忍着不快,招出一枚剑碟,剑光闪闪,将几名只有化神修为的守门弟子攻击,尽数拦下。 庞姓修士见状,笑道:“有些本事,看我拿你!” 飞剑招出,如虹砍向黄骓。 黄骓一下更气,没见他只作防守,未作进攻吗? 见庞姓修士飞剑击来,也不客气,剑碟剑光吞吐,直接迎上。 咔嚓! 只一触,庞姓修士飞剑,便被斩作两截。 一件法器飞剑,岂可敌得住四品本命法宝的尽力一斩! 庞姓修士脸色登时一百,飞剑受损,便即被伤了心神,断裂飞剑坠地,大呼一声:“我的飞剑!” “大胆,何敢在我云庭宗山门前放肆!” 突然一声大喝,却是从黄骓身后的上空传来。 说话之人,人未到,飞剑却已先到,朝黄骓后心刺来,不过力度明显留了余力。 黄骓跳身越开,大声道:“我持礼而来,你们一而再对我出手,当真以为我好欺负!” 那人落下,不是别人,正是卫霜的师父邵云鹤。 邵云鹤同卫霜一起去了齐云城,几天过去,齐云城局势暂缓,他便先一步回来,不巧正好看到黄骓与云庭宗弟子战斗,若不是见到黄骓只伤了庞姓修士弟子的剑,而不伤人,他那一剑,就不会留情了。 邵云鹤道:“阁下之礼,便是伤我宗门弟子吗?” 黄骓不认得邵云鹤,冷道:“不分青红皂白,便将来客看作敌对奸细,就是云庭宗的待客之道吗?” 邵云鹤瞅了一眼庞姓修士,又对黄骓道:“云庭宗是人族宗门,应该没有你水族之客?” 黄骓反问道:“天风门有水族的奸细吗?” 天风门和云庭宗一样,都是人族宗门,自然没有水族弟子,更遑论派一个水族弟子到敌宗而来,那得多蠢的人,才能想出这个办法。 邵云鹤已心知什么情况,不过却也不能带着外人的面责怪弟子,语气一缓,对黄骓道:“阁下此来云庭宗,是何目的?” 黄骓见状,也不多计较,也语气缓下说道:“来见一人,刚入门不多久!” 那守门弟子这时开口道:“邵师叔,这人说要见卫师姐的妹妹卫岚儿,又说受齐云城城主之托,却不知卫师姐在齐云城中,不在云庭宗!” 黄骓瞧了他一样,倒也没有添油加醋,接口道:“不错,我此来是为见卫岚儿,只是不知卫岚儿拜师何人,故而托借了卫城主之名!” 邵云鹤当然知道谁是卫岚儿,而且还是他告诉的萧成伍,然后又一起带回的云峰山。 不过他猜不到眼前水族与卫岚儿有何相关,也没听卫城主及徒弟卫霜,说过卫岚儿与那个水族有关系。 出言问道:“阁下与卫岚儿是什么关系?” 黄骓道:“卫岚儿若在山上,不妨将她叫下来,只要一见,阁下便知!” 邵云鹤一想也对,对庞姓修士说道:“庞云生,你去山上报告吕师叔,请其带着卫岚儿一起下来,就说卫岚儿有一故人要见卫岚儿!” 庞云生被黄骓毁了飞剑,现又要替其请人,心下甚是不快,但邵云鹤的话,又不敢违背,就狠狠地盯了黄骓一眼,才御空而起,准备朝山上而去。 黄骓自然觉察,抬手两把飞剑丢出,正是来时路上杀的人的,说道:“毁你一把飞剑,还你两把!” 庞云生捧手接过,脸上登时露出喜意,看了一眼黄骓,朝山上而去。 邵云鹤见此,也不能执意护着宗门弟子了,微笑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宗门弟子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黄骓道:“不敢,不敢!” 又道:“姓黄,单名一个骓字。” 又道:“敢问天师如何相称?” 邵云鹤客气了一下,将他名字报了出来。 第三十一章比试 卫岚儿看着眼前说要见她的陌生青年,一点不怯。 黄骓面带微笑,没有说话。 他想看看,卫岚儿能不能认出化形后的自己。 卫岚儿上下打量黄骓,只觉一阵熟悉,尤其是其面上的微笑,很是亲切,忽地眼前一亮,叫道:“水,鱼哥哥?” 黄骓笑着点了点头,卫岚儿一声惊呼,跳到他面前,拉住他笑问:“鱼哥哥,你变成人了?” 这话听起来乖乖的,黄骓又点头。 卫岚儿忙拉黄骓来到,与她一起来的青服道姑面前,说道:“鱼哥哥,这是岚儿师父,师父对岚儿可好了。” 道姑名作吕素白,与齐光寒、邵云鹤、魏建为云庭宗四大传法长老,收传门下普通弟子。 萧成伍将卫岚儿带回来,被其一眼看中,生生抢在自己门下,萧成伍虽然不舍,但耐不住其使出年轻时的本事,软磨硬泡,撒娇使性子,最后只收了卫朝一个徒弟。 宗主莫池见萧成伍终于开始收徒,还被其抢,对其狠狠训斥了一把,但其得到卫岚儿,却是不在意。 吕素白一从山上下来,就对眼前这个,要见自己徒弟的水族,上下观察。 卫岚儿的家世,她很清楚,与邵云鹤一样,可不知道卫岚儿与那个水族有关系,心中暗暗有些防备。 待见到卫岚儿真的与其认识,还似乎是认识在水族化形之前。 又见水族对卫岚儿态度亲切,心中戒备便有所松下。 再听卫岚儿高兴地与水族介绍她,并说她的好,心下一下松了下来,只有对信任的人,才会这般介绍。 对黄骓微微颔首,又微笑伸手抚摸了一下卫岚儿的小脑袋。 黄骓行了一礼,问好道:“吕先生好!” 又自报家门出来。 另外一边,邵云鹤见到眼前的情况,也对黄骓疑心松下,上前道:“既然黄道友与岚儿朋友,也就是云庭宗的客人,请黄道友山上一叙。” 黄骓回身道:“邵道友!” 又转回道:“吕先生,不敢麻烦贵宗,我与岚儿说些话,就走!” 卫岚儿一听,急道:“鱼哥哥,你要这么快离开吗?” 黄骓笑道:“岚儿好好跟着师父修行,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心中却道:“或许不见!” 吕素白看了一眼,一脸急切不舍的卫岚儿,说道:“黄骓,有事也不急于一时,不放在云庭宗待上两日?” 卫岚儿称黄骓为哥哥,吕素白自可直呼其名。 黄骓看着连连点头的卫岚儿,正待婉拒,山上一年轻弟子,御剑而来。 来人落下,分别行礼叫道:“吕师叔,邵师叔!” 又面对黄骓道:“是你一剑断了庞师弟的飞剑?陈林桥前来讨教!” 黄骓见邵云鹤与吕素白并未阻止,知道他虽然赔偿了飞剑,做出了态度,但在人家山门口,折了人家宗门的面子,却不是补偿轻易结束的。 现下门下弟子要讨回颜面,他们自不会阻止,也不能阻止。 否则,将是对门下弟子自信心和尊严,巨大的打击! 是不信任他们,还是宗门颜面可以随意折损? “陈师兄,你为什么一来,就要和鱼哥哥打架?”卫岚儿突然出声对黄骓维护道,声音稚嫩,却很激昂。 陈林桥被卫岚儿一问,面子有些挂不住,心下一恼,问道:“可敢接受挑战?” 黄骓道:“请!” 轻轻拨开卫岚儿拉着他的小手,又对其微笑摇头,示意不要担心。 吕素白见黄骓对卫岚儿如此细微,心中顿时生出好感,伸手牵过卫岚儿,搂在怀中,不过她此时不宜开口,也就没有出言多说什么。 随后众人退开,让出场地。 黄骓与陈林桥各自走到中间,相互行了一礼,同时道:“请!” 话音一落,都招出飞剑。 黄骓自是一枚剑碟,陈林桥则是御剑而来的那一把,赤体银刃,灵光大放,一看就是品阶不低的法器。 两项相比,自是比不过剑碟。 两人动手,黄骓当然不会再像对付庞云生一样,一剑将其飞剑斩断,而且一交手,陈林桥的飞剑,快速疾电,也不是庞云生飞剑速度可比。 就是想要将其飞剑斩断,也是极有难道。 再者他光有剑碟,所御剑之术毫无章法,全凭心意,也想瞧瞧人族修士的御剑之术,是何门道! 陈林桥飞剑疾驰,见黄骓只用一把飞剑,在自己山门前,也不好另用其他法器,全力运转剑诀,一把飞剑犹如流光,四面八方都是箭影,攻向黄骓。 黄骓面对如此剑诀,神色严肃,心下向往,却只能凭借剑碟品阶,以速度周旋,渐渐落入下风。 陈林桥对水族妖族本命法宝是即慕又妒,现在对黄骓的本命法宝即恨又恼,黄骓飞剑之术拙劣,完全不入眼眸,但却凭着本命法宝之利,让他束手束脚,不敢与之相碰。 一众弟子,看着陈林桥飞剑飞舞,眼花缭乱,黄骓只能看看抵挡,不由出声叫好! 吕素白邵云鹤看着宗门弟子,剑法娴熟,均暗自点头。 心下对黄骓只凭心意,就可拦下陈林桥飞剑,也是仍不住赞叹! 卫岚儿则小手紧张地抓着吕素白的衣角,紧紧盯着场中的黄骓,在她看来,只要黄骓不受伤,就一定能打败陈林桥。 战斗僵持不下,陈林桥心中不由急了起来,喝道:“莫要小看于我,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话音一落,只觉他头顶一晃,一道三尺多的云暮出现,却是他筑成的异象根基! 异象一现,黄骓就觉陈林桥飞剑上,多了一股如云卷的剑势,只一把剑碟,当即就抵挡不住,大喝一声道:“小心了!” 嗖嗖嗖! 一连三声,又三把剑碟冒着剑光,从他身上飞出。 陈林桥要为云庭宗讨回面子,他虽知如此,却不会半分退让,不然以后云庭宗的弟子,会对卫岚儿轻看,所以就算只为了卫岚儿,他也必须赢,而且赢得光明正大。 太魔指出则伤人性命,不可用。 困龙索出手即能擒下陈林桥,但却又偷袭之嫌,也不便使用。 还有一个水火双绫,却是别有考虑,不宜示人。 至于明堂玄境,却是对付不了飞剑。 是以他只能凭着四九剑,将陈林桥击败。 吕素白邵云鹤见黄骓控制四把飞剑犹如控制一把,又是心下点头,分神控制飞剑最是困难,尤其是对刚跨入三境的修士,即使是本命法宝。 可若是让他们知道,黄骓在黑湖时,曾控制了二十多把飞剑,不知会不会惊掉下巴。 陈林桥看到又招出飞剑,面色一凝,心下又是谨慎,又是一喜。 谨慎是四把飞剑模样一半,都是本命法宝,他的飞剑触碰不得;喜的是黄骓用了别的手段,他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全部手段本事了。 黄骓三把剑碟御在身周,应对陈林桥飞剑攻击。 手指一伸,一把剑飞向陈林桥。 这是他战斗开始之后,第一次主动进行攻击。 陈林桥面色不慌,身形闪动,如漂浮之萍一下躲闪过去,却是身法之能浮萍之影。 黄骓见此,心下一叹:“人族虽在先天上不足,却是在后天上太厉害了,无数功法秘诀,却是让水族妖族羡慕不来!” 虽然水族妖族也有很多功法,但与人族一比,却是九牛一毛。 水族妖族创造一部功法,所花费的精力,换到人族身上,就可以创造一百部,二百部,甚至更多的功法。 而且水族妖族的很多功法,都是人族创造的,或者通过人族功法该来的。 若非水族妖族身体上有先天的优势,根本不会出现现在的三族并立情况,两族早就被统治,奴役,或者杀了干净。 但是到了三境之后,这种优势又慢慢弱下来。 以致到了六境以后,反开始渐渐落后。 陈林桥躲过之后,扬手一抛,一柄圆头短锤抛出,倏忽变大,对着黄骓当头砸下。 “是陈师兄一品法宝,碎击锤!” 黄骓见此,心意一动,又两枚剑碟飞出,迎将上去。 吕素白邵云鹤见此,猛地一惊,这叫黄骓的水族,仅仅三境化形,竟然可以同时控制六把飞剑。 接着邵云鹤看着黄骓剑碟,忽地一愣。 “眼前水族飞剑,怎地卫承祖口中齐云城渡劫的水精那么相像,那水精片刻炼化了一枚飞剑,接着又炼化了一枚,而且当即可以同时操控,难道眼前水族,就是那水精?” 后又想到,卫城主所说,是那水精发出警戒,就了城主府上下。 便低头沉思下来! 陈林桥见黄骓一下招出六把飞剑,也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凉。 他身上还有诸多手段,但六把锋利的本命飞剑,却不是他完全可以阻挡的。 一众弟子也惊讶黄骓飞剑的数里,却不明白这其中的意义,看着处于防守之势的黄骓,以为陈林桥马上就要胜利了,又是一阵叫好! 而黄骓心下又是一叹:“六枚剑碟,却是有些胜之不武了!” 不过,那有什么办法! 剑诀道术他一个没有,有的只是先天优势,本命法宝! 第三十二章包围 “承让!”黄骓道,“仗着本命法宝之利,胜之不武,陈兄勿要往心里去!” 陈林桥心气一泄,便露颓势,不几下便被击败。 见黄骓言语给他挽回颜面,略带尴尬地一笑,说道:“多谢手下留情!” 心下却是对法宝,无比渴求起来。 对吕素白邵云鹤称了一声,道了一声失礼,御剑而去。 一众云庭宗有些发愣,不明白他们崇拜的陈师兄,怎么突然就失败了? 卫岚儿还不懂什么宗门颜面,笑嘻嘻地看着胜利的黄骓,就想是她自己胜利了一样! 吕素白邵云鹤见门下弟子不敌,也不再说请黄骓上山之事,当然也不是对黄骓心生怨隙,宗门弟子讨回颜面不成,已不宜再将黄骓请上山。 陈林桥又败,对宗门弟子是有一定打击,但若引导得到,更能激起他们的上进心。 黄骓对吕素白邵云鹤二人告了一声罪,又道:“吕先生,我可否与岚儿单独说几句?” 吕素白看了一样仰着脑袋的卫岚儿,轻轻点头。 黄骓带着卫岚儿,来到一出山洼林中。 卫岚儿问道:“水君哥哥,你要单独对岚儿说什么?” 吕素白虽答应让他单独见一下卫岚儿,却远远观察着。 黄骓见其对卫岚儿如此上心,又看了一眼卫岚儿身上三个发着灵光之物,铃铛,手镯,长命锁,心下一安,暗道:“吕先生果然对岚儿不错!” 对卫岚儿说道:“哥哥送岚儿两样东西!” 卫岚儿一喜,跳道:“哥哥要送岚儿什么?” 黄骓伸手将水火双绫招出,递到卫岚儿面前,问道:“喜欢吗?” 两绫一根如避水,一根如赤火,流光溢彩。 卫岚儿一见,当即哇的一声惊呼,双眼明亮,盯着看了一会儿,又抬头问:“哥哥,这是给岚儿的吗?” 黄骓又往前一递,又问:“喜欢吗?” 卫岚儿喜道:“喜欢!” 伸手接在手里,又捂在怀中。 黄骓看卫岚儿高兴,心中也跟着高兴,说道:“坐下来,哥哥帮岚儿炼化!” 卫岚儿天赋却是不错,进入云庭山不过数日,已经入门炼气一层了,对炼化法器法宝也又一些了解,听到黄骓的话,就乖乖地坐下。 黄骓坐到卫岚儿背后,一手抵住其后心,说道:“岚儿把手上的双绫想成是自己!” 卫岚儿乖巧的恩了一声,脸上兀自高兴不减。 对于卫岚儿不能集中心神,黄骓也不担心,水火双绫是他身上所出,卫岚儿体内又有他心头精血,再经他引导,根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不到三刻,便炼化完毕。 两人起来,卫岚儿感受到体内的水火双绫,笑着叫道:“岚儿谢谢哥哥!” 黄骓笑着嘱咐道:“岚儿记好,不要把岚儿有水火双绫的事儿轻易告诉别人,不到筑基之前,也不要轻易使用,尤其是炼气期,不要使用!” 四品法宝毕竟是四品法宝,纵使因为精血的存在,与卫岚儿锲和度高,法力的消耗,也不是卫岚儿现在所能承受的。 嘱咐完,眼睛余光看向远处。 那里吕素白正在看着这边,黄骓没有避开,也不好避开她,选择对其信任,希望其不要生出窥觎之心,不然他不会和云庭宗善罢甘休! 而那边吕素白看到黄骓送出法宝,满心的震撼,久久不能平静,又想到之前黄骓要求单独见卫岚儿,心中怀疑黄骓,担心其将卫岚儿拐跑,脸色不由一红,扭身离去。 卫岚儿道:“知道了哥哥,岚儿记住了!” 黄骓又取出一个铜牌,是路上那拦路人身上所得,查看之下,是一件不错的防御法器。 虽然他现在也缺少防御性质法器法宝,但还是觉得把此物给了卫岚儿,才能安心。 “这个铜牌,回去之后,跟着师父学习,然后岚儿自己慢慢炼化!” 卫岚儿接过铜牌,心情突然低落,问道:“哥哥是要走了吗?” 黄骓蹲到卫岚儿面前,说道:“哥哥不是说了吗,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卫岚儿道:“哥哥要去那里?等岚儿修炼有成了,岚儿去找哥哥。” 黄骓犹豫了一下,如实道:“哥哥要去西河府,然后再去东海,岚儿好好修行,说不定哪天哥哥又来云庭宗,就可以岚儿到处去玩了。” 卫岚儿道:“岚儿记住了,岚儿会好好修行的。” 又安慰了几句,黄骓将卫岚儿送回云庭宗山门前,吕素白手中。 “有劳吕先生教导岚儿!” 与吕素白行了一礼,再和邵云鹤称呼一声,便告辞而去。 离了云峰山,行了十里。 黄骓停下脚步,眼前山林忽地变得安静,事出反常必然有异,缓步轻移,东西细瞧,走了十几步,一声细微的踩踏声传入耳中,猛然转身朝声音处看去,却见后路站了一个中年。 又听声响,再回头,前面又有人堵住。 黄骓神色不变,暗下寻思:“是云庭宗的人,还是和此前一样,为恶水渊入口而来的人?” 很快他知道了答案,寻思当间,十二人前后截住。 前面一人出来,笑道:“朋友,打听一个消息。” 黄骓道:“我的消息很贵!” 那人道:“我们出的起,朋友也一定不会拒绝。” 黄骓道:“我的消息需要命来买。” 那人呵呵一笑,道:“朋友的命应该值朋友的消息!” 黄骓听了一乐,反把自己绕进去,说道:“一条命不够!” 那人道:“那朋友觉得需要几条?” 黄骓道:“之前有人出四条命没有买到。” 那人摇头道:“我们只出朋友的一条命。” 黄骓道:“那就是没得谈了!” 话音未落,十二枚剑碟骤然飞出,分击十二人,伸手一样,困龙索施展而出,不过那人似有防备,困龙索片刻的间隙时间,竟然让其多了过去。 困龙索第一次困敌失败! 那人飞开,喝道:“都小心,他有一道十分凌厉的手段!” 黄骓心下一动,看来这人从昨天那人尸体上分析出了他的太魔指神通,不过他却没准备用,太魔指消耗太大,面对着十二个人,不能一下将法力耗空。 其他人听到那人的话,均各小心谨慎起来,一身本事只用出一半,另一半防着黄骓可能的凌厉攻击。 黄骓见此一喜,暗笑:“太魔指不用,比用的效果还大!” 然后一边挪移闪避,一边寻找十二人围攻之势的破绽。 十二人中有七人使用飞剑,缭绕飞斩黄骓上下,两人用刀,一道道刀光,不时劈过黄骓的身边,三人施展道法,一个一个法术,如水一样朝黄骓泼来。 那说话之人,是两个使刀者之一,刀光恢宏势沉,显然修为比其他人高出一截。 黄骓十二枚剑碟,上下飞舞,抵挡周身而来的攻击,除了率先发起的一次攻击,十二人一动,他就落了下势。 那人看到黄骓控制十二把飞剑,丝毫不见吃力,心下一惊,又看到黄骓控制飞剑,没有丝毫章法,心下稍稍一松,大喝道:“朋友天赋惊人,为了一个消息,送了性命,岂不可惜?” 黄骓笑道:“是挺可惜的!” 眉心一道神光,猛地一照,那三人施展的法术,在飞行途中,便顷刻消散,三枚空出的剑碟,紧随神光,朝那三人中的一人而去。 那施展道法之人,脸上大骇,慌忙后逃,却被三枚剑碟全部封死了退路。 只一声惨叫,就身首异处。 余下之人,攻势顿时一缓,那人劈出一道刀光,大声道:“不要留手了,只要还有一口气,一样能问出恶水渊入口在哪!” 十一人顿时全部现出各自筑基异象,走兽飞禽,花草树木,不一而足。 那人的异象,却是一把九环大刀,只见他手中刀起,异象大刀之势,尽入手里刀中,随之手中刀落下,一柄巨大刀幕劈下,犹如将地劈开一样。 黄骓神色不变,并未增加剑碟的数里,十二枚剑碟,是他最舒服的数量,再多话就会出现困难,无法做到得心应手,如指臂使的地步。 伸手一扬,困龙索捆向那人,这次那人却未能再躲开,刚劈出刀幕,出现了片刻听顿。 黄骓第一时间去捆那人,待想要挪移时,刀幕已经到了头顶。 另还有十人的攻击到了身边。 处境十分危急! 黄骓眉宇一紧,明堂神光再次照出,消解那二人法术,七枚剑碟去阻七人飞剑,一枚去破另一道刀光,余下四枚剑碟架到头顶去挡那人刀幕。 砰! 刀幕与四枚剑碟相撞,剑碟剑光全被劈散,变成剑碟模样,然而刀幕仅是一弱,又继续下劈。 黄骓见此,不去控制这四枚剑碟,又从头顶飞出四枚剑碟,去挡刀幕。 砰砰砰! 另一道刀光被击散,两柄飞剑被击断,三柄飞剑开,剩下两柄,却分别在黄骓胸口,后腰划出两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登时喷洒出来。 砰! 刀幕又与剑碟相撞,同样是剑碟剑光被击散,刀幕继续下劈。 黄骓故技重施,但又一次剑碟被劈回原样,刀幕再无阻止,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第三十三章回齐云城 一招之后,另外十人见那人被锁住,齐齐一顿。 黄骓趁此间隙,不顾身上伤势,二十枚剑碟骤然乱飞,登时要两人性命。 余下之人,再是一惊,各自退开两丈,戒备地盯着黄骓。 叮叮叮! 二十枚剑碟插在地上,围在黄骓周围,形成一个圆。 黄骓捂着伤口,口喘粗气,这次伤势,比渡劫那晚,严重的多,半边甲骨被劈断,整个右手已经失去活动能力,与此相比,胸前后腰伤势,反不足为重了。 扫视一眼,余下之人,冷道:“看来你们的命,不够买消息的。” 八人闻之,不由后退半步。 那人道:“快,动手,他受了重伤,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要被他吓住!” 黄骓回瞧了那人一眼,这次可不会先杀了领头的了,左手一抬,地上二十枚剑碟,全部飞去,剑锋外转,指向余下的八人,说道:“你们,可以试试,很容易的,一条命而已!” 八人对视一眼,一人大喝一声,当下驭使飞剑,朝黄骓攻来,其他人也齐施手段,紧跟而上。 黄骓看准时机,对着当先之人,驭使飞剑之刻,太魔指一指点出。 嗤地一下,此人胸口开洞,仰面倒地。 七人跟上的攻击,慕然一缓,黄骓剑碟七枚剑碟迎上,全部将之化解,随之十余枚剑碟,对准一人,蜂拥而去,不用细致控制,数里之下,那人又即毙命。 杀了此人,他再也控制不住这么多剑碟,剑碟上剑光一暗,勉强晃悠悠返回,复插于地上。 一合之下,又无两人,余下六人,面露惊恐,一时防势,不敢继续对黄骓动手。 那人又催道:“动手,他已经没了法力,飞剑都控制不住了!” 黄骓体内法力,尚有三成,但超过一半要用来稳住身上伤势,还有小部分维持捆在那人的困龙索。 就能用的法力,也可以说是没有法力了。 冷笑着扫了一眼几人,说道:“谁先试试,很容易的。” 六人脸色齐齐一边,方才也是说很容易的,结果一下就少了两个人。 那人气道:“动手,不然让他缓过气,我们都得死!” 六人听了,那最后一个主修道法的,脸色一狠,掐诀念咒,一团炙热的火云落向黄骓,另外之人也跟着一狠,身形前移,攻向黄骓。 黄骓面色凝重,知道这一下,若是不能挡过去,六人接下来的疯狂攻击,他便再不能当过去,若是挡过去,六人再受惊吓,威胁将大为减轻,甚至解除。 也当下发狠,不去管身上的伤势,所有能用法力,全力御齐七把剑碟,六把抵挡攻击,一把后发先至,疾速朝正前一人飞去。 那人见状一晃,一边急忙后退,一边招出一件法器形成防御挡在身前。 黄骓剑碟目标不变,速度不见,嗖地将其,整个洞穿,剑碟回转,又疾速转向最近的一人,这人再惊,也步了那人后尘,至此这枚剑碟再无去势,啪的一下,落在地上。 这边六人攻击,两道失去控制自散,四道被六把剑碟合力挡下,不过那火云在击散后,还是落在了黄骓身上,不过伤势不大,只是看起来有些狼狈。 黄骓奋起余势,只控制一枚剑碟,如光飞向那施展道法之人,一剑将其枭首。 剩下三人惊惧到极致,哪还敢再留,任那人如何说:“他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看都不看,听都不听,全部分散而逃,只怨父母没有再生两条腿。 黄骓见人离去,最后一枚剑碟,再也控制不住,啪唧掉在地上,接着所有剑碟剑光消失,洒在地上,像花瓣,又像送丧的纸钱,美丽而又哀伤。 噗! 伤势溃散,一口一口鲜血喷出,伤口鲜血也如泉涌出,不一刻,变成了血人。 那人见余下三人离去,心如死灰,又见黄骓如此,脸上一喜,忍不住哈哈一笑,可去挣扎锁链时,却发现锁链稳固如旧,脸色不由一僵。 黄骓不去瞧他,盘膝坐地,《太魔真经》急速运转,怀中半块水云石,也不去考虑其中的少灵阴煞,全力吸收。 那人见此,大声嚷嚷,试图扰乱黄骓心神,阻止其恢复。 “水精,你以为杀了我们事情就结束了吗?” “知道这个消息的,不止是我们!” “你只要把恶水渊入口的消息放出来,就再和你无关,何必落到这个地步,你这一身伤势,下一波,随便几个人,就能将你杀了!” “你去云庭宗见一个女孩儿的消息,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你能保住自己,还能保住她吗?” 黄骓心神,自然没有全部浸入《太魔真经》运转,一听到那人这话,心神不由一乱,又一口鲜血喷出,抬眼看了那人一眼,心念一动,一枚剑碟飞起,嗖地钉在那人腿上。 “啊!” 那人一声疼叫,接着脸色阴沉,难看无比,他实没有想到,几句话的功夫,黄骓竟然已经恢复了一些法力! 有《太魔真经》上古无上功法,和水云石,两相加持,自然要快。 黄骓又闭上眼睛,继续运转《太魔真经》,恢复法力,治疗伤势,半刻之后,伤口上的流血止住,苍白的面色,也慢慢恢复光泽。 那人见此,登时心情灰暗,再不吭声。 两刻之后,黄骓停下,身上伤势已经稳住,体内法力也恢复过半。 一年一动,将地上所有剑碟收入体内少剑瓶,起身走到那人面前,一把将钉在那人身上的剑碟抽出,那人又一声痛呼。 黄骓将剑碟举到眼前,看着上面沾染的鲜血,说道:“你知道,我留你到现在是为什么。” 那人道:“别想了,要杀要刮随你!” 黄骓道:“死有时候很简单,但活着却很不易!” “哼,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不易!” “给你消息的人,或许知道我的实力,却让你们来送死,你们不觉得很亏吗?” “敢这一行,从来没有亏不亏,都是一条命的买卖!” “当真不说!” 那人脖子一梗,却是不说话了。 黄骓笑道:“其实你不说,我大概也能想到是谁,问你不过是确认一下而已。” “既然如此,何必多问!” 黄骓忽然话锋一转,问道:“给你消息的人不能说,你说的另外的人,可以说吧?” “不知,但我知道不止我们这些人!” 黄骓道:“还不算什么都没有得到。” 伸手一挥,那人身上锁链解开,原本他想问完话,将此人杀了,现在却忽地不想杀了。 那人一愣,问道:“你不杀我?” 黄骓笑道:“劳你给给你消息的人带个话,就说我会在恰当的时间,去找他的。” “你这和杀了我没有区别!” “那就随你了!” 黄骓呵呵一笑,完转身离开。 从此人这句话里,至少听出一个信息。 就是那给此人消息的人,势力一定不小,不然此人不会不敢去见那人。 他放了此人,在那人看来。 就是此人已经将其信息泄露出来,对于泄露消息的人,当然不会和目。 那人看着黄骓敞开的后背,眼中明灭闪了一阵,牙齿一咬,也转身纵起,朝齐云城方向离去。 黄骓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更加确定,出声道:“希望只是你们其中个人行为,而不是你们整个通钱钱庄做的勾当!” 纵身山中,找一个山洞藏了下来。 现下却是不能离开了,那人提到卫岚儿,虽然卫岚儿在云庭宗,但敌人在暗处,对付一个小女孩,总有机会下手,他不能因此将卫岚儿陷入危难之中,须得把事情解决了才能再走。 至于说,为什么不把恶水渊入口直接说出来。 一者是忍不下这口气;二者是恶水渊入口就在驻龙井中,一经爆出,就是陷驻龙井水府于混乱之中,他是水族,却不能做出惊扰水府的事儿。 洞中待了三天,伤势好了大半。 黄骓走出,直往齐云城而来,既然敌人在暗处,那就将其暴露在明处! 齐云城通钱钱庄后院,主事之人罗通川,四台八稳坐在一张椅子上,身前躬身站着一人,正是黄骓兑换钱银后,取水云石到内堂的管事刘四一。 罗通川道:“谁兑的,兑的什么,你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规矩!我交代过你吧?” 刘四一道:“主事大人,我知错了,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您就饶了我一次吧,下次一定不敢了!” “不是钱夫人的面子,你以为你还能站在我面前吗?” 刘四一低着头,听见罗通川如此说,小心道:“主事大人,小小一个化形水精,在我们通钱钱庄面前,还是随手就可以捏死,纵使他知道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罗通川瞥了他一眼,眼中怒色一闪,知道刘四一根本没有将他说的规矩,听进心中。 可此时又不是治罪的时候,而且他也治不了眼前之人。 当下是如何把眼前之事处理了,开口问道:“你告诉了多少人?” 刘四一道:“四个,商量好了,恶水渊的水云石,都拿这里兑换,五折的价格!” 第三十四章闹大 “啪!” 黄骓将一小块水云石排在通钱钱庄的柜台上,然后大声道:“典当恶水渊水云石!” “恶水渊”三个字,喊得极重! 登时无论是钱庄之人,还是钱庄的客人,全往黄骓看来,然后目光又移像柜台上的水云石,其中一些闪烁不定。 那堂事不知黄骓此举何意,回神取过查看后,说道:“客人水云石,可兑一金三十六银。” 黄骓摇头道:“我说的是典当,不是兑取!” 堂事一愣,水云石为灵石,也是钱币的一种,可从来没有听说,拿来典当的,疑问道:“客人是说典当?” “没错,典当!” 堂事脸色一沉,面色不善起来,说道:“客人要典当多少?” “十万两黄金!” 霎时间,整个通钱钱庄内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一个水精,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来通钱钱庄生事,简直就是作死! 稍后回神,都看起热闹,幸灾乐祸起来。 堂事脸色难看,喝道:“客人是来通钱钱庄生事吗?” 黄骓道:“这一块恶水渊水云石,可不是单单一块恶水渊水云石,还是十二条人命,以后还可能更多,所以它不止值十万两,若是你没有本事估价,还是换懂事的来吧!” 这一下,所有人都听出不简单来,好奇心大起。 堂事道:“通钱钱庄只做钱事,不管别的,若是客人执意闹事,通钱钱庄也不是谁都可以胡来的。” “通钱钱庄只做钱事,不管别的。”黄骓声音一提,“说的好!” 又道:“可通钱钱庄为何将兑钱的客人信息泄露出去呢?” “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突然一声大喝,从内堂传来,正是罗通川。 黄骓说出兑换十万两黄金时,就有通钱钱庄的人,到后面去汇报了。 堂事见罗通川出来,退开让出位置。 罗通川走到前面,后面跟着刘四一,后者一到前面,就似笑非笑地看了黄骓一眼。 黄骓认真看了一眼,笑道:“证据死了几个,那没死的不是已经来通知你们了吗?” 罗通川神色不变,心下却是气恼,正想着如何处理此事,结果正主直接来了,不但来了,看样子还似乎是想将事情闹大,而这正中通钱钱庄的软肋。 大胜王朝可不只有他们通钱钱庄,还有王朝胜银钱庄,汇极天下钱庄,三财钱庄等大小钱庄。 每个钱庄都靠信誉立足,保障客人的信息是最基本的信誉。 罗通川冷视黄骓道:“没有证据,凭空毁坏通钱钱庄的信誉,通钱钱庄不会与你轻易甘休,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当着众人的面澄清此事,不然齐云城的公堂可要走一趟了。” 黄骓对罗通川话里威胁,一点都不在意,笑道:“怎么称呼?” 罗通川眼中一凝,知道遇到难缠的家伙了,扫了大堂的内众人,喝道:“通钱钱庄暂时休庄,请诸位客人先行离开,待钱庄开始再来!” 黄骓道:“别啊,通钱钱庄不心虚,还怕别人看吗?我都不怕被你们通钱钱庄撕成碎片!” 扭头道:“众位说是不是?” 罗通川心底一怒,把人请出去,虽然惹人生疑,但若是任由眼前之人一顿乱说,影响更大,现在被黄骓当众点了出来,却又不能赶人,说道:“那就请诸位做一番见证。” 黄骓呵呵一笑,有众人在,通钱钱庄就不敢直接动手,又问道:“怎么称呼?” 罗通川道:“通钱钱庄齐云城分部主事,罗通川!” 又道:“客人如何相称?” 黄骓道:“可不敢说出名字,不然明天天下都知道我的名字,我还不想出名那么早,就不劳通钱钱庄了!” 罗通川面对黄骓的话里的讥讽,神色仍是不变,说道:“这里没人想听你废话,没有证据,我可要报城卫,将你抓起来。” 黄骓道:“罗主事,要不要将城卫请过来?” 罗通川现在真想将黄骓一巴掌怕死,将城卫请来这个要求,他还真不能拒绝,可现在若是一请,势必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到时候更多的人过来,别管有事没事,都没法善了了。 余光忍不住瞥了一眼,一旁的刘四一,也想将其拍死。 “请城卫来主持公道。” 黄骓接道:“别请了,我们一起去城衙公堂吧?那样好说话!” 罗通川神色终于变了,自己不知不觉竟中了此水精的圈套,到城衙的这一行,怕是比将城卫请来,还要吸引更多的人的注意,可现在想拒绝也不行了。 “你可要想清楚,到了公堂,可就没有余地了!” 黄骓笑道:“现在有余地吗?” 罗通川不说话,若是开口应了,就等于承认了事实,他不可确定眼前的水精,在听了他的话之后,是妥协,还是再语出惊人,说出其他什么话。 不能再上当。 黄骓又笑道:“看,罗主事就没准备留余地。” 又道:“若不这样,趁着城卫不知道,现在的人也少,你把所有人都拍死,这样就没有人,会把此事传出去了,通钱钱庄的名誉也就保住了!” 众人一听,下了一跳,不少人忙往门外看去,见大门洞口,才放下心来。 罗通川也是吓了一跳,开什么玩笑,不说大堂内有没有实力背景强大的人,光是这么多人之死,他就隐瞒不了,也解释不了,这里可不是城外,城主府可是会对每一例死亡,都进行查看的。 罗通川道:“你真会说笑,不是说去城衙公堂吗?走吧!” 说走却并未立即走出柜台。 黄骓道:“罗主事,我可没有开玩笑,派人逼问我恶水渊入口在哪,又欲将我灭口,这不都是通钱钱庄做的吗?” 罗通川怒道:“胡说八道,说话要讲求证据,城衙就是一个讲求证据的地方,走吧!” 推开柜台暗门,直接走了出来。 黄骓笑道:“罗主事要事没有什么借口,解释为何会死那么多人,我倒是有一个,就是将死人都推到我身上,你再杀几个堂事,自污一下,给城卫报告,说你杀了真凶,这样不但能保住通钱钱庄的信誉,还能是通钱钱庄的信誉再上一层!” 话里处处在说,通钱钱庄的信誉,来在杀戮。 罗通川怒视黄骓一眼,对众高声道:“诸位看到,此人说话疯癫,又对通钱钱庄信誉妄加污蔑,请诸位一定给通钱钱庄做一个见证,还通钱钱庄一个公道。” 黄骓道:“大家一定要做见证!” 一众人,胆子小,却是不敢再看热闹下去了,只有胆子大的看到津津有味。 “一定做见证,一定做见证!” 黄骓微笑地看了一眼众人,又看了一眼罗通川道:“走吧,罗主事!” 罗通川看着黄骓的表现,突然心中出现一丝不安。 他见黄骓只身到来,咬定其拿不出证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在人类的地方,他怎么都能让黄骓说的话是假的。 可现在心中却出现了不确定。 “到了城衙,可不要后悔?” 黄骓微微一笑,打手往门一伸,问道:“你先,我先?” 罗通川冷哼一声,起步往外走,身后刘四一跟上,与黄骓错身时,狠狠地看了黄骓一眼。 黄骓与罗通川对话之时,有注意这个待在其身边的人,这人表情之丰富,都不好细说,但总的就是不怀好意,看向死人,他心中一动,对这人道:“是你做的吧?” 刘四一身形一顿,回头看向黄骓,怪笑一声,正要说话。 罗通川道:“你脚下不动,是后悔了吗?” 黄骓笑道:“不知道谁会后悔?” 通钱钱庄在东城,城衙在南城,从通钱钱庄到城衙,正好走十字大街,而这一行,浩浩荡荡,到了城衙已经聚起了近两百人,城衙侍卫见此,吓了一跳,他们可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 待看到当头的是罗通川时,心中疑惑,这是发生了什么? 互相接耳一阵,一人回里面通报,一人迎上来笑道:“罗主事,是什么事,还要劳烦您亲自前来。” 罗通川道:“打一场官司,有人污蔑通钱钱庄的信誉!” 那侍卫别有深意地看了一旁黄骓一眼,呵呵一笑,道:“请!” 当面说,那么多人,他肯定不敢,但那意思,就像再说:“凭你也想打赢官司?” 黄骓道:“罗主事,喽啰对你这么客气,看来你是常来,没少送钱吧?” 一众人一下被惹笑,那侍卫脸上挂不住,喝道:“损坏城衙清誉,来人拿下,将其重责四十大板!” 黄骓未动,齐道:“你原来不是喽啰,而是城衙主簿,失敬,失敬!” 那侍卫脸色一下变成猪肝色,也不敢再说打了,他不过是一个守门侍卫,平时对普通人还能恫吓一下,那有惩处人的权利,现在被黄骓说破,登时下不来抬。 一众看热闹的不敢大声嘲笑罗通川,对那侍卫可不会有什么顾忌,轰然大笑起来。 “城衙外禁止喧哗!” 第三十五章对薄 一名侍卫从内走出,站于阶上喊道:“城衙外禁止喧哗,都散了!” 罗通川诡笑着看向黄骓,却见黄骓仍是面带微笑,神色一凝,猜不透黄骓凭什么保持自信,侍卫将围观者驱散,对通钱钱庄是极大的利处。 没有围观者,黄骓又凭什么裹挟通钱钱庄? 侍卫对罗通川一礼,道:“罗主事,请!” 又对黄骓道:“请吧!” 黄骓对侍卫的明显偏向,没有多言,嘿嘿一笑,登上台阶,进入城衙内。 城衙大堂,主簿赵庭礼高座于上。 两班侍卫分站两边,堂下黄骓与罗通川并肩站立,刘四一站于罗通川之后。 啪! 惊堂木落下,赵庭礼道:“堂下何人?是何纠纷?” 罗通川一礼道:“齐云城通钱钱庄主事罗通川,请赵大人主持公道。” 余光看向黄骓,暗道:“通钱钱庄内不敢说出姓名,现下该说了吧?” 然而黄骓双脚并立,仰头看着赵庭礼头上“明镜高悬”大匾,却是不行礼,也不说话,一副趾高气昂,傲慢无礼的模样。 啪! 惊堂木又落下,赵庭礼道:“堂下何人?藐视公堂,你可知罪?” 罗通川一下不懂了,相较于普通人,修士虽然不用跪拜,但在官家公堂上,最起码的面子礼节,还是要有的,黄骓现在的举止,和在通钱钱庄表现的城府,完全不符。 他不认为黄骓是因为刚化形,懵懂无知,那利用围观者的手段,却是极为高明。 而且那玩挟持人质,与城主对峙谈判,也表现的十分精明。 心下没来由的又是一丝不安,后看着堂上,脸色不悦的赵庭礼,心下再是一宽,他想不出一个个区区化形的水精,能有什么依仗! 黄骓目光落下,开口道:“我的事,还得城主来!” 言外之意,就是你赵庭礼不够资格! 罗通川忍不住侧脸看向黄骓,寻思:“这是何意?那晚城主虽言不追究,却也开罪了,现下出言欲请城主来,难道这个水精与城主还有不为人知的消息?” 啪! 惊堂木再拍下,赵庭礼喝道:“大胆!” “大胆!” 两班侍卫齐喝。 赵庭礼又道:“尔为何人,竟敢出言劳烦城主大人?” 黄骓扬声道:“吾乃积水塘水君!” “水君”二字一出,罗通川只觉脑子嗡的一下,后背脊一阵发凉,不由自主地抬起袖口,去拭脑门上的冷汗。 甭管积水塘是那个犄角旮旯的水域,但“水君”二字却是代表着水族的官。 大胜王朝的钱庄,均受官府管辖监督,算是半个官家。 现在官家对官家,简单的泄密之事,一下变成了两族之事,凡两族之间的事,就没有一件简单的,最终会出现什么结果,就看双方是什么意愿。 如果之前,此事的影响仅在齐云城内,再远也就周边几个城镇。 可现在一动,若是黄骓执意闹大,不说结果,至少大半个大胜王朝的疆域,都会知道此事。 那个时候,他齐云城的主事不光保不住,闹不好命也保不住! 狠狠地看了身后刘四一眼,他现在恨极了这个东西! 刘四一也不是一个全不知事的,感受到罗通川的冷意,脑袋不由一缩,低得更深。 赵庭礼脸色一凛,伸手攥着惊堂木,仿佛惊堂木能给他底气一样,开口道:“大胆水族,冒出水族水君其罪当诛,齐云城地域的水府乃是午河水府,本主簿可没有听说过什么积水塘水府!” 罗通川又朝黄骓看去。 黄骓笑道:“所以说,本水君的事儿需要卫城主来,因为本水君的任免文书,只有卫城主知道。” 罗通川一听,心中彻底沉下,对上一礼道:“赵大人,请城主来吧!” 黄骓所言不似作假,他准备示弱善了了,或者说私了了。 牵扯到两族官家,就得老实按规矩走,修行界人人仰仗的武力在此却是不顶用,除非在事情没有爆开之前,黄骓走出城去,可黄骓有这么傻吗? 赵庭礼微微一愣,看了一眼罗通川,又不善地瞥了一眼黄骓,大袖一甩,起身离开。 两班侍卫也都撤离公堂,不一刻堂内就剩黄骓罗通川刘四一四人。 刘四一一见没人了,跳起来道:“你最好不要把事情闹开,得罪了通钱钱庄,就是你是那什么水君,也不会有好下场!” “闭嘴!”罗通川喝道,“回钱庄等着。” 刘四一登时愣住,看了一眼严肃的罗通川,神色不定了一阵,转身离开。 黄骓笑了一声,对着刘四一转身的背影道:“你先好好想想自己的下场!” 刘四一一听,又要转身回来。 罗通川道:“回去!” 刘四一神色不甘,狠狠道:“罗主事,我回去等着。” 罗通川脸色难看地看着刘四一离开,回头道:“积水塘水君,你想如何了却此事?” 黄骓笑道:“你不怀疑我这个水君是假的?” 罗通川道:“是不是假的,自有城主分辨,若是假的,城主当场就可将你杀了,你会那么傻吗?” 黄骓道:“你看我傻吗?” “不像!” “那你说,我的命都差点没了,我会傻乎乎与害我的人善了吗?” 罗通川脸色阴沉,说道:“你要知道规矩是死,也有一些人是专门坏规矩的,事情闹得太大,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黄骓讥笑道:“看,你也不准备善了!” “那就让城主来主持公正!” “正有此意!” 卫承祖正在城主府内与高重议事,那晚黄骓离开后,原山城四个来使面上挂不住,当即趁着雨夜赶回原山城,同时也带走了突袭城主府的田山志。 后邵云鹤卫霜来到,高重归来,将余下的事善后,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做完。 突然有侍卫禀报:“赵主簿求见!” 卫承祖将赵庭礼请进来,后者把前事一陈,卫承祖听了沉思一下,就即往城衙而来。 进入城衙,从后衙看见黄骓,卫承祖心中疑道:“真的是他,邵师兄不是说他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齐云城了?” 如此相疑,却是邵云鹤在云庭宗山门前察觉出黄骓的身份后,觉得黄骓与卫岚儿见面的事,或许对卫承祖有什么用,就派人给他将消息给他送来。 而这个消息,确实对卫承祖有用,至少在上面猜测他与黄骓的关系,近些问诘时,他提前想好了说辞。 “女儿卫岚儿坠入驻龙井中,与驻龙井水君相识。 他知道驻龙井水君,却从未见过。” 放下心中疑惑,着人道:“去将前面两位,请到后面来。” 又挥退高重与赵庭礼。 黄骓与罗通川在公堂上,各自沉默,一个侍卫进来道:“城主有请两位。” 罗通川闻听,见城主有意将事情化小,暗合他心意,心底不由一松。 黄骓面色不变,微微点头。 两者进入后衙,卫城主先和罗通川问候一声,扭头道:“阁下便是积水塘水君黄骓?” 罗通川一听,心下又是一松,卫承祖语气不善,显然对那晚之事还有成见,又也似才知道这水精便是积水塘水君。 黄骓笑道:“卫城主,又见面了,不过以水君的身份,却是初见见面,上次多有得罪,请卫城主见谅!” 卫承祖道:“既然黄水君是水族水君,为何要在我人族之地生事?” 黄骓道:“事情未问,卫城主怎么就断定是我在生事?如果卫城主这么想的话,本水君觉得还是将此事上报给东海,由东海外派使节,前来与卫城主交涉。” 罗通川一听,吓了一跳,他可以看出卫城主在帮他,可他也不希望这样剑拔弩张,再把事情挑大。 “请城主明断!” 卫承祖看了罗通川一眼,伸手桌前:“两位坐!” 三人坐下,又道:“简单说说!” 罗通川将钱庄内之事一说,道:“黄水君污损通钱钱庄信誉,请城主主持公正。” 黄骓则跟着说道:“本水君化形之后不过五日,就遭人族两次袭杀,逼问莫须有的恶水渊入口,而这五日间,除了有三日疗伤,我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通钱钱庄兑换一块恶水渊水云石。” 这话说出来,若是进入城衙之前,罗通川一定会说:“单凭于此,确定不了通钱钱庄泄露消息。” 但现在却是要将此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果辩护,只会将事情激化。 卫承祖左右看了一眼,道:“两位现在是什么想法?” 黄骓罗通川应了卫承祖之邀,做到了桌子上,其实已经准备各自妥协,两者针锋相对做出辨词,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争取到最大化,得到或损失! 现在卫承祖如此一问,罗通川立即借坡道:“通钱钱庄的信誉不可毁坏,黄水君必须出面做出澄清,至于黄水君遭遇的不幸,通钱钱庄深感遗憾,愿意拿出一定财物以示同情。” 黄骓也道:“本水君这一身伤不能白受!” 通钱钱庄太过庞然,他现在不过借助前水君之势,又有卫承祖帮衬,才能做到如此,现在他知道了害他的人是刘四一,也给通钱钱庄造成了一定损失,接下来更能讨得一些好处。 目的已经达到,再抓住不放,只会弄巧成拙。 第三十六章伺机待敌 两族之间的事儿,最终的结果,很多时候,都是一个结果。 你知道我错了,我也知道我错了,我做出补偿,你也得到补偿,但我就不承认我错了! 暗地里妥协,明面上不了了之! 黄骓和罗通川在卫承祖的见证下,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最后的结果是黄骓私下得到一件九品防御法器御山铜牌,然后吵闹之事不了了之,各回各家,各出各言。 罗通川出了城衙,对等在外面看热闹的众人道:“此事纯属误会,泄密之事子虚乌有,城主已经主持公正,占用了大家时间,实在抱歉,通钱钱庄以后,仍将竭诚为大家服务。” 黄骓则面带微笑,呵呵一眼不发。 一众人见热闹没得看了,怀着各自心思慢慢散去。 罗通川看了一眼黄骓,袖袍一甩,转身离去。 黄骓笑道:“慢走!” 笑容随着罗通川的逾行逾远,逐渐消失,暗道:“与通钱钱庄的事结束了,但与那刘四一却没有完。” 正要离去,一个侍卫走来,礼道:“城主邀水君到城主府一叙。” 黄骓点头道:“去回卫城主,稍后登府拜访。” 找一间客栈,要了一间房。 进入房间,写了一张拜帖,着人送往城主府,又坐到床上,将刚得来的御山铜牌炼化。 之后走出客栈,往城主府而来。 到了城主府,在侍卫的带领下,一番行走,来到了熟悉的荷花池前。 卫承祖已经摆好了宴,正站在莲心亭下。 一旁侍立着其女儿卫霜。 两人见黄骓到来,都迎到阶下,卫承祖道:“黄水君。” 黄骓道:“见过卫城主。” 卫霜上下打量了一下黄骓,也不见外,一礼道:“卫霜见过黄大哥。” 黄骓回道:“卫霜姑娘,有礼!” 客套之后,卫承祖引黄骓莲心亭内落座。 卫霜将三者酒杯斟满,三者举杯一饮了一杯,卫承祖道:“多谢黄水君相救小女之恩,古泉井水府久在隐中,未干贸然上前答谢,望黄水君勿怪。” 黄骓摇头一笑:“卫城主还是叫我黄骓吧,我已经被革职了,积水塘是我被发配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水君。” 卫承祖愣了一下,然后呵呵一笑,说道:“我还道水族又立新的水府了呢?” 黄骓道:“还得谢过卫城主帮忙遮掩。” 卫承祖摇头道:“若非那晚得你提醒,我怕早没了命在,也不会有遮掩的事了。” 黄骓道:“这个还得谢洛夫人,如果不是洛夫人将我买回,我可能早就成了醉云楼某个食客的肚中餐了。” 卫霜突然扑哧一笑,说道:“爹,黄大哥,你们也不要相互客套了,让我看这就是缘分,你帮了我,我帮了你,就当扯平了。” 又道:“你们当官的说话,就是累。” 说完三者哈哈一笑。 卫承祖道:“好,那就不说了。” 黄骓也道:“没错!” 饮了几杯,卫霜问道:“黄大哥,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听师父说,你见了岚儿之后,是准备远行的。” 黄骓道:“暂时还走不了。” 卫承祖疑道:“难道你还想和通钱钱庄继续下去?” 又道:“黄骓,你可要三思,这次通钱钱庄被你借势摆了一道,下次就不一定那么容易了。” 黄骓摇头道:“通钱钱庄太过庞大,我不会鸡蛋碰石头,只要以后通钱钱庄不找我麻烦,我不会再和它冲突,不过那背后算计我的刘四一,我却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卫承祖沉默一下,说道:“刘四一是原山城通钱钱庄主事钱多乐的小舅子,钱多乐在通钱钱庄的权利极大,又极宠刘四一的姐姐,刘四一借着钱多乐的名义做了很多出格的事儿,如此罗通川也不敢翻脸,只得生生忍着。 所以,你要动了刘四一,基本上算又动了通钱钱庄,你可要想清楚。” 黄骓点点头,没有再说这事,而是道:“不走的原因,还有岚儿的事情,刘四一给出消息的人,除了被我杀了两拨人,还有其他人,而我见岚儿的事,被他们知道,我怕他们会对岚儿不利。” 卫霜一听,噌地站起,爆喝:“我看谁敢!” 卫承祖眉头一皱,然后摇头说道:“岚儿在云庭宗,应该不会有问题。” 黄骓道:“我也相信云庭宗一定能保护好岚儿,但这事因我而起,也得因我而结束!” 卫承祖道:“那我就先替岚儿,谢谢你了。” 黄骓摇摇头,说道:“卫城主,等下我就会离开齐云城,若无意外,以后怕是不会再回来了,有一个人,请卫城主帮我感谢一下。” “你说。” “是洛夫人的丫鬟小桃,醉云楼前时,若非她出言提醒洛夫人,或许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黄骓说着,将身上剩余的半块水云石全部拿出来,递到卫承祖面前,又道。 “身上别无其他,就烦请卫城主将此物处理了,代我感谢小桃姑娘。” 卫霜一旁道:“黄大哥,小桃正在四姨娘院子中,何不亲自见上一面。” 黄骓摇头道:“实不相瞒,我原是西河府的湿苇湖的水君,此间事了,我就会前往湿苇湖,然后再往东海,来地上的机会,以后怕少之又少。 既然终生都不得再见,何必多看一面。” 卫承祖点头道:“好。” 卫霜见黄骓说得伤感,也不再多说什么。 黄骓拱手道:“多谢卫城主。” 又饮了一阵,黄骓便起身告别。 卫霜问道:“黄大哥,你现在是不是要前往云庭宗?我和你一起走。” 黄骓摇头道:“你正常回山即可,这次我要暗处。” 卫霜闻此,想了一下,便点点头。 卫承祖将黄骓送到亭外,说道:“你们水族之事,我不便多言,不过还是祝你东海之行,一切顺利,马到成功。” 黄骓拱手一礼:“告辞!” 随后卫霜将黄骓送出城主府。 黄骓回到客栈,待到半夜,趁夜出了城,方向不是云庭宗,而是正北的原山城。 且说罗通川回到通钱钱庄之后,直接无视等在大堂内的刘四一,回到内里,立即写了一封信,将此处所发生之事的经过,原原本本记述下来,发往原山城钱多乐。 钱多乐一见信件,气得直跺脚,刘四一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敢将其放在齐云城,就是知道罗通川的能力和性格,能将其惹出来的事兜住。 罗通川不是一次两次来信告状,可那次也没有这次言辞犀利,若不把刘四一撤走,他罗通川就辞去主事职位不干了。 钱多乐着人道:“去齐云城,将刘四一给我拽回来。” 又看了一眼信件,对着黄骓的名字轻轻念了两遍,又说道:“这世界上的麻烦,还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黄骓一路急赶,待到天明时,躲到官道旁的一处密林中。 而后择了一株大树,飞了上去,藏在隐蔽处,对着一览无遗的官道看了一眼,坐了下来调息修行。 两天过去,黄骓看着官道上,一辆带有通钱钱庄标记的马车,从原山城方向而来,目送马车前往齐云城,嘴角挑起,笑道:“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齐云城中,他当然不敢动刘四一。 但若刘四一离开了齐云城,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第二天通钱钱庄的马车,果然如期而至。 黄骓看到站在马车前,一副意气风发,急不可待,又似终于逃离荒蛮之地模样的刘四一,会心地笑了起来。 “你真开心,我也很开心。” 小声念了一句,飘下大树,隐到密林边缘。 通钱钱庄的马车,渐行渐近。 待到正前,黄骓数枚剑碟骤然飞出,不到十丈的距离,顷刻间便到。 “何敢!” 马车内传出一声爆喝,随之一个铜钟法器将刘四一整个罩住,然后一人从马车内钻出,挥指飞剑,朝来袭方向,黄骓所在之地,攻击而来。 一见这人,黄骓吓了一跳,这人竟然是一个金丹修士。 怪不得一个护卫都没有。 昨日还当是钱多乐自大,凭一个通钱钱庄招牌就以为能震慑宵小,却不想马车内坐着的,是一个金丹修士。 在齐云城这块地域,金丹修士不过双十之数,大多集中在云庭宗、天风门两个宗派,一个金丹修士作为护卫,确实可自持自傲了。 黄骓惊叹了一下,钱多乐的实力强大,可以随意驱使金丹修士。 却不肯就此放弃! 眼中厉色一闪,剑碟飞势不变,身上又出数枚剑碟,总计十二枚剑碟,前者如一线,认准冒着流光铜钟的一个点,攻击而去,后者如簇,迎上金丹修士的飞剑。 面对金丹修士的手段,他准备以四品本命法宝之利,硬碰硬! 咚咚! 一阵铜钟震响! 剑碟剑光连灭几枚,铜钟咔嚓一声,出现一道裂缝,却是在剑碟锋利之下,受了损伤。 金丹修士见此脸色一变,伸手抵上铜钟,铜钟登时光芒大涨。 铜钟内的刘四一,见到铜钟上的裂缝,脸上瞬间无一丝血色,惨白无比! 他原本不过一个普通人,借了姐姐的势,得了钱多乐的光,才勉强进入修行,成为一名炼气修士,从无与人交手,更没有面对生死过。 乍然之下,心中只余惊恐! 第三十七章问罪 黄骓数枚剑碟堪堪挡下金丹修士挟大法力的飞剑,却也将自己的位置彻底暴露出来。 金丹修士一见黄骓一个化形水精,竟敢对他递爪,心下狂怒,大喝一声,一边维持铜钟防御,一边驭使飞剑,飞剑如流光,霎时间便到黄骓近前。 黄骓神色凝起,御山铜牌化作一人多高,挡住身前。 太魔指点出,黑光离指,速度不弱金丹修士飞剑,几乎在金丹修士飞剑到达他身前时,也到达了金丹修士胸前。 金丹修士见黑光虽有些声势,却不甚在意。 只运转法力,在胸前凝聚一道气罡。 不信差着一个境界,眼前这个水精,能伤得了他。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骤然大变。 黑光一触气罡,如劈纸削腐,瞬间告破,眼看触及皮肤。 金丹修士神色一慌,法器已不及招出,忙全力运使法力,护在胸口,抵挡太魔指黑光,手上铜钟的光芒却不由一弱,叮叮几声被剑碟击破。 那边的飞剑也是一抖,准头一偏,击碎御山铜牌,堪堪从黄骓脸边,划过带起一道伤口。 黄骓见目的达到,立即后退,十数剑碟,如蜂跟在身后飞了一段,回到体内。 金丹修士挡下太魔指,却也让太魔指撕开了皮肤,感受一下来自胸口的疼痛,心中登时怒不可遏,一个小小的化形水精,不仅敢向他递爪,还把他给伤了。 见黄骓逃走,就要飞身去追。 却觉察到身边刘四一的气息微弱,余光看去,脸色霎时间变得无比难看。 刘四一胸口洞穿,一颗心脏暴露在外,砰砰直跳,口中鲜血如泉外用,气息只出不进,眼看难活。 金丹修士那顾忌去追黄骓,忙伸手去救。 法力进入刘四一体内,发现其心脉似连非连,将断欲断,却是黄骓故意如此,使他施救,拖延时间,赢得逃跑的机会。 金丹修士胸膛如欲气炸,纵身飞入空中,去查黄骓逃跑方向。 林深叶密,黄骓鸿飞冥冥,哪里还有踪迹! “啊!” 金丹修士一声怒啸,飞剑乱飞,地上树木,片刻之间,全部咔咔到底,又哆哆被剁成碎枝。 再回到马车,刘四一已然气绝。 却说黄骓在林中一阵急穿,路过一道小溪,一头扎入其中,化作本体,游了一段,复又登岸,林中疾行,一口气奔了二十余里,方才停下。 扶在一颗树前,口中粗气连喘,胸口砰砰直跳。 在金丹修士眼下杀人,对现在的他来说,无异于虎口拔牙,幸好手段运使得当,那金丹修士也有轻敌,电闪火花之间,利用法宝之利,完成了破敌。 不然,结果可能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这次太过运气,下次再遇金丹,万不可如此了!” 黄骓心中告诫自己一句,找一处隐瞒之所,盘膝坐下恢复调息。 待恢复完毕,起身来到云庭宗山脚下的小镇云下镇。 云下镇镇民多是一些给云庭宗提供果蔬粮食的农民,云下镇的形成,也是最早的这一类人,为了方便,在山脚下聚集,久而久之形成的。 云下镇不大,两百多户。 却是什么都有,酒肆,客栈,衣铺,杂货等等,应有尽有。 云下镇客旅流动很大,都是一些各抱不同目的的人。 黄骓一在云下镇露面,就立即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而这就是他来此的目的,将对他别有用心的人引出来,莲心亭内他对卫霜说将隐在暗处,不过是拒绝卫霜同行的借口罢了。 也就卫霜以为是真的! 只有知道了敌人是谁,才能隐在暗中,而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隐在暗中。 互相捉猫猫吗? 当然也可以抛出一个诱饵,看谁先上钩。 可他们之间,能作诱饵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卫岚儿。 他不想卫岚儿被当作诱饵,所以只好自己露面将敌人引出来。 黄骓本想走到街尾,就行离开,却不想走到街心就被拦了下来,不是别有用心的人明目张胆,而是眼前两个拦他的是水族,看着眼前两个同族,眉头不由皱了下来。 一上前道:“黄骓,同我们走吧!” 黄骓摇头,心中隐隐对两者来的目的,有所猜测。 一些人见黄骓被拦,也围了上来。 那水精看了一眼周围人,伸手一个令牌亮出,喝道:“午河水府半差,不想惊动人族官府,尔等速速散去。” 一众人见此,神色微微一顿,却并未散去。 人族官府他们害怕,水族的他们却是不怕,又不是在水中。 只要他们不将两个水精杀了,纵使水族支会到人族官府去,人族官府也不会深究。 黄骓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开口道:“好!” 两个水精一见黄骓点头,戒备稍松,黄骓胆大包天地在齐云城,闹出那么大的事儿,生怕黄骓再胆大包天地拒绝配合,那样就少不得一番战斗。 黄骓同意,这些围上来的人,却是不同意,围得更紧了。 那水精眉头一皱,喝道:“尔等想要被官府缉拿吗?” “呵呵,水君次话从何说起。” “是啊,水君大人!我等又不曾伤了水君大人,官府为何要缉拿我等?啊?哈哈!” “哈哈!” 黄骓看了一眼作难的两个水精,笑道:“两位,让我解决了他们,再走?” 两水精回看黄骓,围堵众人的笑声,齐齐一收。 “哼,积水塘水君,我等知道你天赋卓绝,手段惊人,但凭你一个,真的以为能对付我等这么多人吗?我等所求不过一个消息,水君何必那么固执?” 黄骓一听“积水塘水君”五字,面上尴尬之色一闪,这些人族修士不止怎么回事,眼前的两个午河差使却是清楚,他已经被革职了,现在不过是一个擅离贬籍的犯官。 两个水君冷然看了黄骓一眼,没有揭穿,此事是水族之事,不宜人族之地宣知,不然有损水族颜面。 他们此来,主要目的就是此事。 也因此,没有一开口,就向黄骓问罪。 那水精扫了一圈众人,冷道:“尔等所求恶水渊入口,不日齐云城城主府就会宣之,若是真有心探险,可去齐云城等候!” 众人哄然,哪里再围,全起身前往齐云城。 黄骓看着片刻消失干净的众人,不由愣了一下,暗讨:“这样所面临的威胁,岂不是尽去了?” 然后问道:“这是午河水君的决定?” 问完忽地对宣四娘生出一丝担心:“不知你能否逃过这一劫?” 两个水精没有回答,那水精道:“走吧,积水塘水君!” 黄骓未动,沉思了一下,又摇摇头。 “怎么,积水塘水君要出尔反尔,这可不是水君所为?” 黄骓道:“如果两位只是来问罪擅离之事,还有假冒之事,那就请回;如果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目的,也请回,同时帮我给午河水君带句话,就说我的事情,午河水君最好不要掺和!” 两个水精闻此,神色一变,黄骓说的严肃慎重,一下超出了他们的理解,可若就此回去,便是违令,他们也是不敢。 那水精开口道:“黄骓,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你擅离假冒之事,将你缉拿回去。如果你有别的要与午河水君大人说,请随我们回一趟午河水府,当面诉说。” 黄骓瞥了一眼两者,说道:“我还有些事,要在此逗留三天,正好让你们回去禀报,如果午河水君听了我的话,还要将我缉拿,你们就来将我带回去。” 那水精默然不语,其表情却是再说:“你若是跑了呢?” 黄骓又道:“你们可以留下一个,一个去禀报,不过去的那个要快,我只在此逗留三天。” 两个水精闻之,只好如此。 黄骓的战力,他们已经听闻,又是渡了四九天劫的大天赋者,若是其执意不肯,他们用强,怕是打不过,如此不但完不成任务,还可能得罪黄骓。 其方才说的煞有介事,真怕其将来一翻身,又做回水君,并踩到他们顶上,那他们可就完了。 两个水精,一个行得快的,赶回午河水府。 见到午河水君,把黄骓的话禀告。 午河水君一听,当即陷入了沉思。 那水精一见,暗呼:“侥幸,原来黄骓说的是真的!” 午河水君确实别用目的,田山志的贿赂,却因东海的一纸文书,让他落把柄在卫承祖手中,虽然这其中不是黄骓所为,却余黄骓有关系。 使得他有些怨愤黄骓,一听黄骓在人族所行之事,心思活泛起来。 心想找一下黄骓的麻烦,能不能讨好一下东海害黄骓的势力,以此攀上一些关系。 可黄骓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能使东海连连加害的水精,身份简单吗? 以他的身份,有资格参与其中吗? 别倒是好处没落到,反落个尸骨无存! 午河水君如此想,却不知这正是黄骓的计谋,拉大旗扯虎皮! 虎皮不一定是扯身后势力的,运用得当,强大的敌人,也是一张唬人的虎皮! 午河水君沉思良久,拿出一个鱼皮袋,说道:“送给黄骓,带话就当此事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 午河水君又着水精道:“递话给齐云城城主,恶水渊入口,三日后宣示,凡过府修士,两块灵石,齐云城城主府与午河水府五五分成!” 第三十八章更衣楼 如问为何午河水君要将恶水渊入口,宣示出来,而不自己带领水族下去探索,其原因有二。 一者水府禁令存在。 二者是卫承祖传示,黄骓在人族的露面,已经让有些人寻到蛛丝马迹,猜到恶水渊入口,就在驻龙井,提醒午河水君,到时候若有人族修士惊扰驻龙井水府,非是其管制不力。 尤其第二条,与其最后被爆出,不如自己说出来,并借机从出收取一些好处。 而卫承祖传示之意,也有解除黄骓目前困境,及卫岚儿可能威胁的目的。 只是这些,黄骓不知道。 黄骓看着手中的鱼皮袋,袋中数十枚真正的水云石,轻轻一笑,暗道:“看来不光被唬住了,还吓的不轻!” 而后走出客栈,看着明媚的阳光,心下一松。 午河水君将恶水渊入口宣出,那些想一探恶水渊究竟的人,再也不关注他,卫岚儿身上的威胁也解除,始作俑者刘四一已经被他杀了,通钱钱庄也付出了一定代价。 是时候可以离开了! 只是稍微有一点遗憾,就是那从罗通川手里唬来的御山铜牌,被那接刘四一的金丹修士击碎了。 等于结果,他什么也没得,白受了一身伤。 西出云下镇,林道荫荫,飞鸟鸣鸣,行了两里,又遇一队行人。 黄骓无意之间瞥了一眼,心下只觉一阵怪异,又扭头去瞧,眉心明堂玄境一震,就见一个修士,混在这对普通人之中,气息若有若无,正极力隐藏。 那修士见黄骓看向他,对着黄骓咧嘴一笑,陡然招出一把短而宽,半弧厚背的刀,对黄骓扬起劈下。 一道刀光,凝如白练,朝黄骓飞来。 黄骓见此,脸色登时大变,又是一个金丹修士! 所能驭使的剑碟全部飞出,迎上刀光,又在其后施展了一道困龙索。 这些方一做完,刀光到来。 砰砰砰! 所有剑碟尽数劈散于地,黑玉锁链也被斩断,不过这一阻,他贴着刀光堪堪横移了出去。 那修士一击不成,似是不急,嘴角噙着笑,站在原地。 待惊慌的路人,远远逃开之后,开口道:“你是第一个发现我潜息的修士!” 黄骓严神戒备,若非被其紧盯着,没有机会,真想转身就跑,问道:“阁下何人?” 那修士笑道:“看在你以三境之能,挡下我一刀的份上,好心告诉你。” 神色一肃念道:“更衣楼,急人愁,不尽的人头,滚滚流!” 越念越高昂,后竟拖长音唱了起来! 黄骓神色凝重,更衣楼的名字,曾听望江水君说过一次,不过也没有细讲,只说是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显然眼前之人,就是更衣楼的杀手。 “有人买我的命?” “更衣楼做的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更衣,替人解愁的买卖,我来杀你,自然是有人买你的命!至于是何人要买你的命,你也别问,我也不知,知道也不说。” “是通钱钱庄吧?” 黄骓问道,自化形以后,真正与他结怨的有两个,一个是原山城四位来使,不过他们身有公职,应该不会做这买凶之事,另一个就是通钱钱庄,极为有钱,又擅于拿钱办事,正好符合。 “那只有你变鬼之后去问了。” 那修士说着,又将他那怪异的短刀举了起来。 黄骓心中紧到极致,开口大声道:“你以为你真的能杀得了我?” 试图拿话拖延时间,想出对策。 而那修士却不受激,又一道同样的刀光劈出后,说道:“为什么不能呢?” 黄骓哪有时间回答,故技重施,剑碟神通齐出。 方一挡下,那修士又一刀劈出,说道:“你能挡几下呢?” 黄骓脸色难看,那修士似乎喜欢虐杀,一刀劈出,并不急于下一刀,不然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根本没有第二次剑碟神通齐出的机会。 又一次剑碟被劈散在地,饶是四品的本命法宝,坚韧异常,也开始出现损坏,伤及心神。 修士筑基或化形之后,大境界之内,每一个小境界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眼前这个更衣楼金丹杀手,比之通钱钱庄的那金丹修士,就强的不止一倍。 黄骓手捂胸口,眉头紧皱,必须想办法,摆脱眼前情况,不然就会被那修士一刀一刀生生耗死,直至抵挡不下。 那修士又一刀劈来,黄骓剑碟如蜂挡去,抬手困龙索没再挡在剑碟之后,却是朝那修士捆去,那修士浑然不在意,也不躲避,任由困龙索落在其身上。 似是想验一验困龙索的强度。 黄骓看到困龙索落在那修士身上,却没有丝毫的轻松,太魔指一指点出,黑光如电,疾向那修士,如此他非是想反伤那修士,而是以此给他赢得片刻时间。 那修士周身一震,困龙索便即崩解,仅仅是困了其一丝时间。 见到黑光而来,又不作闪避,左手泛起荧光,竟伸手去接,嗤的一下,黑光袭到,其左手往后一挫,便即停止,手上荧光也灭了大半。 黄骓躲开刀光,趁此机会,急窜入林中。 那修士只是瞥了一眼入林的黄骓,便将目光放到举起眼前的左手上,看着上面流出的鲜血,残忍一笑:“还不错!” 话音一落,人影倏忽消失,再出现时,已经进入林中。 黄骓虽窜入林中,但他的心更紧了,后面那修士如猫捉老鼠一样,明明可以追上他,却一直缀在他身后,不时一道擦着身子的刀光。 不抵挡就会被砍伤,抵挡又会耗费体内法力。 “让我猜猜,你还能挡几次?” 黄骓听着身后戏谑的声音,心如沉灰,但有一丝希望,他记得前面有一道隶属午河水峡,只要达到水峡,跳入水中,他就将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人族修士在低境界时,进入水中,实力视野感知都会有所折扣。 那修士碾压的修为,到了水中,或许能给他一丝逃生的机会。 “你是想跑到前面的水中吧?” 背后戏谑的声音又传来,黄骓顿觉透心冰凉,法力犹如被冻住了一般,停了一息运转,跟着四肢僵硬,差点一头栽倒在地,只是心中的不愿放弃,让他又奔跑了起来。 “呵呵,不要着急!” 黄骓听到此声,心中忽地平静下来,就像对未知死亡充满惊恐,却在死亡来到面前,一下释然了一样,暗道:“此番若逃得性命,誓与更衣楼不两立。” 如他现在一样,大多数恨更衣楼的人,都是一个原因。 那就是更衣楼的杀手,从来都是高目标最少一个境界! 也就是说,更衣楼几乎不给目标任何机会! 那修士似乎是想,在黄骓看到水,看到希望的那一刻,再痛下杀手,一路上的刀光少了许多,话语却多了起来。 “听说你的化形之劫,是四九天劫,这样的天赋,马上就死了,你可惜不可惜?” “你不说话啊!” “那我替你说吧,是挺可惜的,可我很高兴啊!” …… 黄骓平静的心,又掀波澜,暗骂:“他水母的,以后别落老子手中,否则老子让你高兴一辈子!” 浑然忘了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十数里的路程,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不多久水峡便出现眼前。 那修士又怪笑道:“马上就要进入水中了,是不是看到希望了,心里暗喜?” 黄骓依旧不吭声,脸色表情冷静至极,他知道接下来,那修士的攻击,必然极为凶横,极为凌厉,如若找不到那一丝生的机会,他的生命就将终止于此。 水峡近在咫尺! 那修士再怪笑道:“你准备好了吗?反正我是准备好了!” 黄骓一步跃起,侧脸去注意那修士,一见其将刀举起来,未出一直使用的剑碟,而是立即将体内不到三成的法力,强行施展太魔指,黑光点出,指向其面门。 意欲扰乱那修士的攻击,为此博取一线生机! 然而,他的想法是好的! 只见那修士笑了一句:“看来你准备好了!” 怪刀举起,唰唰唰三刀。 一刀劈散太魔指黑光,两刀随后交叉向黄骓后背劈来。 黄骓见状,暗道:“完了!” 咻! 那修士持刀而立,对着刀光,对着黄骓,吹了一个夹杂嘲讽的极尽欢愉口哨! 哨声落,刀光劈刀黄骓后背。 同一刹那,太魔指抽干体内法力的反噬到来,现出了本体原形! 砰! 刀光劈在黄骓鱼身上,将他如弹一样砸入水中。 “咦?” 那修士轻发一个鼻音,又道,“没有将身体斩断?” 跨上一步,正欲入水查看,是否真正完成任务,黄骓是否真正死亡,天外一道剑光飞来! 剑光停下,其上驮着一人。 正是云庭宗萧成伍! 萧成伍山上教导卫朝修行,发现山外刀光闪现,一路破林穿行,见刀光强度,不下于他的飞剑,思及云庭山外,竟有金丹修士出现,便御剑而来,进行查看。 “足下何人?为何出现在云庭宗外?” “因为,呵呵,云庭宗外,有我要杀的人!” 第三十九章潜修 “你是更衣楼的人?” 萧成伍听其话语及口气,出言猜道。 齐云城区域,凡金丹以上修为的人族修士,他几乎全部认得,而眼前这个使着一把怪刀的金丹修士,却是从没有见过,更没有听说过。 那修士不置与否,嘿笑道:“萧长老有何指教?” 萧成伍神色一凝,眼前之人,如此说便是承认了,又认得他,显然不是第一次来齐云城这边,说道:“更衣楼在云庭宗外杀人,是不把云庭宗放在眼里吗?” “云庭宗宗主莫池先生,好像还没有渡过第二次天劫吧?” 修士的第二次天劫,在第六境大乘期或乘变期,云庭宗宗门莫池为五境元婴期,自是没有渡第二次劫。 那修士如此说,一者是在蔑视云庭宗的弱小,不值得更衣楼给面子,二者也是威胁,小心得罪了更衣楼,宗主莫池死得不明不白! 萧成伍听出其意,不怒反笑,笑道:“大胜王朝已经很久没有动作了,不知道下次还有多久到来?” 一句话看似完全不相干,但那修士听了,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萧成伍所说是大胜王朝清剿打压更衣楼之事,这是更衣楼数千年来的痛,也是所有在大胜王朝疆域内,更衣楼杀手头上悬着的剑! 云庭宗虽然仅是一个三流宗门,但也是大胜王朝在册的正统宗门。 大胜王朝承认云庭宗的道统,云庭宗维持道统的同时,每年给大胜王朝培养许多不同程度的修士,比如齐云城城主卫承祖,彼此互利。 大胜王朝不允许更衣楼插手官员更迭,同样不允许肆意对疆域内的小宗门进行刺杀。 那修士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此地在云庭宗之外,他或许可以打过萧成伍。 但战斗一起,云庭宗再有金丹下来,以一敌二,以一敌多,怕是要吃大亏。 至于那任务目标,虽然疑惑为什么没有将其斩成四截。 却不信其一个化形期水精,整整受了他两刀,还有机会活命。 萧成伍见那修士离开,眼中闪烁一下,未作任何动作。 他没有十分把握将其留下,若是动手让其跑了,更衣楼的人,都是亡命之徒,又擅于隐藏,一个隐在暗处金丹修士,不顾一切的疯狂报复,杀戮门下弟子。 云庭宗怕是就此不保! 却说黄骓,刀光临体,变会原形的那一刹,心中暗道:“可惜!” 刀光挨实,又一刹那,一股痛彻心扉的痛疼从后背传来,心中又暗道:“原来死亡前,是这样痛苦!” 而后当他做好准备,接受死亡时。 扑通一下,落进了水里。 四周水的熟悉感,后背持续的疼痛,一下让他心活起来:“没有死!” 没时间去想为什么活了下来。 也不管是上游,还是下游,择了一头,奋起身上全部力气,潜入水底,然后拼命地往前面游,如当年跃龙门时,心中念头,就一个跃上龙门,此时也是就一个念头,往前游。 不知游了多久,体力耗尽,停了下来。 而这一停下,体内法力干涸撕裂感,还有后背彻骨的疼痛,两项加起来,一下使他昏迷了过去。 昏迷的黄骓,停在水底。 后背翻起的伤口,如醉云楼厨子,在即将红烧的鲤鱼身上,切下的叉形刀口。 刀口中,露出黑玉一样的脊椎。 又不知多久,黄骓醒来,背上伤口,正一堆小鱼在不停嘬食,身子一抖,将他们惊散,顿时伤口牵动,又痛得他直呼冷气,如果是人相,冷汗肯定留了下来。 感受一下体内,仍是滴点法力没有,忙运起水族的功诀《行水诀》。 过了许久,待体内有了一些法力,化出人形,取出午河水君送的水云石,改运转《太魔真经》,不多久体内的法力,如细泉汩汩冒出。 又经一阵,法力的充盈感出现。 至此黄骓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知道自己的命彻底保下来了,跟着不待法力恢复满,就去查看伤口,一番细查之下,却见伤口下,黑玉一样脊椎完好无损。 暗惊道:“这就是我活下来的原因?” 随之又暗道:“是了,困龙索为上古无上法宝,即便不知为何变成了我的脊椎,也是无上法宝,岂是一个金丹修士可以斩破的,以前还道只给了一个神通,现在看来,变成我的脊椎,才是最大的好处。” 或许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在发现困龙索的好处后,他的心并没有多大的起伏。 转运法力,将伤口合拢封住。 又心神一沉,开始恢复起伤势来。 五天之后,黄骓睁开眼,身上伤势已经恢复到无碍。 看了一眼周围,感受一下水势,分辨出之前逃命,慌不择路游到了上游。 又抬头看了一眼水面,起身化出原形,再往上游游去。 他准备寻觅一地,潜修一阵。 化形之后,虽得了本命法宝,又修出太魔指,但连番战斗下来,可施行的手段,实在太少,甚至可以说,有些简陋,剑碟,困龙索,太魔指,其他还有一个明堂玄境,几乎无用。 《太魔真经》一层马上进入化境,就可修炼第二层。 修行到第二层,他准备将第二层的神通,一举修炼出来,给他再增加一个手段。 同时也提升一下境界和法力。 之后再去寻觅其他手段,剑碟只凭着心意驭使,首先找到一本飞剑剑谱,十分必要。 不久黄骓游到一出狭窄峡谷水道,两岸高崖对立,正是一个不错的潜藏之地。 化出人形,站在水底,心念一动,一枚剑碟飞出,对着底岸坚石,一阵猛击,碎石纷纷,不一刻,一个尺大的洞口,变开凿出来。 又将洞内开凿出丈大空间,现出原形游了进去。 黄骓进入洞内,复化出人形,剑碟再凿出一些碎石,堵在洞口,便盘膝坐下,眼睛一闭,开始修行起来。 而这一修,就是四个月。 黄骓看着双手,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太魔真经》第二层名作少魔指的神通,他修成了,可结果并不是他想的攻击神通,而是一限制神通。 少魔指点出,拥有停滞敌人法力,定其身形的能力。 如此算上水下可用的本命神通,一身四个神通,三个都是限制类神通! 站了一阵,摇头笑了一下,化出原形离开洞穴。 虽然少魔指不尽理想,但修为提升了不少,境界到了化形二层,法力也长了一截,若论太魔指消耗来算,现在一指点出,只需三成法力。 午河水君给的水云石,只留了四枚,以作不时之需,其他尽数消耗完毕。 破开冰面,离开水中。 天空飘下鹅毛大雪,满山素裹,一片如银。 正是人间腊月! 黄骓施展法力,凝聚出一见白色披风披在身上,又化出一见灰色斗笠戴在头上,斗笠下压,隐去半步面目。 更衣楼杀他不成,若是让其知道他未死,不会是否回来第二次。 所以,还是小心一下行踪为好。 做完这些,凌空而起,朝云庭宗而来。 他想找一本飞剑剑谱,方圆之地,最有机会的,除了午河水府,就是云庭宗。 水族剑谱稀少,想从午河水君手中获取,少不得一番周折,而他自己的情况,与午河水君周折的过程中,保不齐会露出什么破绽。 到时候午河水君真的安水族律法缉拿他,他是服从,还是反抗呢? 服从就得接受处罚,前往西河府的计划,将无限期拖延。 反抗结果更惨,水族叛逆的罪名,怕是会戴在他头上,真如此,东海就终生无望过去了。 前往云庭宗,凭卫岚儿的关系,或许可以轻松获取一本剑谱。 虽然人族的剑谱不能直接修行,但参考一下,也胜过现在,胡乱驭使飞剑强。 雪山飞影,影过无痕。 不到半个时辰,黄骓来到云庭宗山门前。 守山门弟子不是那日见过的弟子,其走过来叫住黄骓,有礼问询:“来客来自何处?到云庭宗所为何事?” 黄骓道:“麻烦小道长通禀吕素白吕先生,水族黄骓有事求见。” “来客稍候!” 那弟子上山去,不久吕素白和那弟子,一起飘飞下来,一落地就疑问道:“黄骓,你不是离开了吗?” 黄骓道:“吕先生,借一步说话。” 又是与卫岚儿交代之地,两者落下,踩在积雪上。 吕素白又问:“发生了什么事?” “是发生了一些事儿。”黄骓简单说了一句,却没有说什么事,又道,“黄骓此来云庭宗,是想向吕先生求取一件东西。” “你说。” “飞剑剑谱!”黄骓又道,“或用什么东西换也成。” 吕素白看了一眼黄骓,猜测其可能遇到什么困难,亟需提升实力,点点头道:“云庭宗功法剑诀禁止外传,不过我早年在外游历时,得到了一部飞剑剑谱,或许适合你。” 又道:“你稍等片刻,我去山上取来。” 黄骓闻听,喜声礼道:“多谢吕先生受技之恩。” 吕素白没多言,飘身而起。 不久,又将下来,手中托着一本薄薄的册子。 来到黄骓跟前,递将上来道:“你瞧瞧!” 黄骓双手接过,一看之下,不由惊道:“水族飞剑剑谱!” 第四十章落星潭 一阵惊喜感谢后,黄骓将剑谱收起,对吕素白问道:“吕先生,岚儿现在修行的怎么样了?” 吕素白道:“岚儿由萧师兄带着回齐云城过年去了,至于修行,岚儿这孩子天赋很好,又肯用功,已经炼气八层了,待过年回来,再有一个月,就可突破化神了。” 卫岚儿卫朝不到化神,仍下了云峰山,却是萧成伍给他们开了特例。 黄骓闻之,解下心中一个疑惑。 吕素白两次从山上下来,都没有带卫岚儿,原来是卫岚儿去回家过年了。 又惊叹卫岚儿天赋,道:“不到半年就到化神,还真不错!” 一般修行者,中上资质,从炼气到化神,是一年左右的时间,卫岚儿用五个多月时间,从炼气修行到化神,天赋可谓极佳。 此前卫霜以半年时间宽言卫堂,却是一语道中。 吕素白道:“可你却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 黄骓一愣,想到吕素白说的是他把水火双绫交给卫岚儿之事,苦笑一声,说道:“两条绫子是我身上蜕下来的,我原以为我离开后,不会再回来了,就没有过多考虑,给岚儿带来危险之事,也想着几年后,岚儿筑基了,更多一手本事。” 吕素白道:“若非萧师兄跟着,我都不敢让她下山。” 黄骓躬身一礼道:“让吕先生劳心了。” 吕素白道:“不消你说,我的徒弟,我自然劳心。” 其实她之所以,将此事摊开来说,除了有责怪之意,使卫岚儿处在怀璧之险中,更多的是解去黄骓心中怀疑担忧之意,表示她并不会窥觎徒弟的东西。 黄骓虽然没有往后者上去想,但听到吕素白将此事说开,心下却对吕素白更信任了。 吕素白又道:“黄骓,你是不是又要走?” 黄骓点点头道:“待不了几天!” 吕素白道:“那就等一段时间再走!” 黄骓没有开口拒绝,而是疑惑地看向吕素白,目光露出询问之意。 吕素白道:“明年三月,云庭宗和天风门将有一场比试,届时岚儿也要参与其中。” 黄骓忙抢道:“岚儿才六七岁也要参与争斗?” 吕素白笑了一下,说道:“你来了,我才决定让岚儿参加的,这次机会难得,除了与天风门争一争上下,鼎光派上宗也关注了此事,许诺若是云庭宗取得胜利,就给赢得胜利的队伍,在筑基期到鼎光派修行三年的资格。” 又道:“云庭宗是小宗,筑基以下的经验丰富,如何结丹的经验,却有些欠缺了,将来岚儿想要结丹,能到鼎光派修行一段时间,将大有裨益。” 黄骓尴尬一笑,暗责过于心急,没有听完吕素白将话说完,问道:“我需要做什么?” “不需要你多做什么,只需要你暗下保护岚儿的周全,比试禁止参与者之外的帮助,却不禁止暗中的保护,谁也说不准有什么意外。” 吕素白说完,又将比试内容细说了一遍。 原来云庭宗和天风门的比试,是一场混合比试。 两方各出三十人,十名筑基修士,二十名化神修士,各自的三十人又分成五队,每队以两名筑基,四名化神组成。 十支队伍入某一地域,争夺某一物。 这次比试为云庭宗主持,云庭宗已选择将北面的二十里云雾林,作为比试用的区域,而所要争夺之物,则是在比试开始,双方之人进入云雾林时,由天风门指定。 现在云雾林已经被双方派人封住,在比试之前,禁止任何人进入。 吕素白又道:“这次天风门有备而来,我们几个或许会被牵绊住,而你在筑基期几乎没人可敌,所以由你暗自保护岚儿,最为稳妥。” 黄骓点头应下,他原本就没有准备立即离开。 通钱钱庄买凶更衣楼杀他,更衣楼他暂时奈何不得,通钱钱庄却一定要还一些颜色。 现在得了吕素白的剑谱,也要用一些时间练成。 适此护一下卫岚儿的安全,更得该做。 吕素白最后又道:“云雾林东边有一座飞云山,山下有一个落星潭,潭深不见底,你可到哪里先隐藏起来,到比试开始,云雾林外面把守松懈,你可沿着潭外溪水潜入云雾林中。” “好!” 黄骓道了一声,见吕素白不再多说,便与其告别,掠影往飞云山而来。 到了飞云山山下,果见一个两丈大小的碧潭。 潭水清幽,飞雪浮落,天寒地冻,却不见上面结冰,很是奇异。 黄骓诧异了一下,纵身跳入潭中。 落星谭并非像吕素白所说,深不见底,黄骓往下潜了不到三十丈,便告见底,潭下呈瓶肚行,有十余丈大小,上面不结冰的原因是连着地热,其他再无特殊。 伸手逗了一下,游近的一些鱼类,盘膝坐下,取出吕素白所赠飞剑剑谱。 剑谱纸张为不知名鱼皮,一到水下,上面字迹更加清晰。 黄骓翻开纸张,开始研究这套被称作《击水剑》的飞剑剑谱。 剑谱通篇只有十三式,一点也不繁复,所有剑式无论是燕抄之击,还是拍岸之击,其要点就一个字,疾! 反复看了多遍,招出一枚剑碟,进行尝试。 黄骓一心钻研剑谱,间或修行《太魔真经》。 不经意间,两个多月过去,云庭宗和天风门的比试就要到来。 黄骓伸手召回两枚飞舞的剑碟,《击水剑》是单柄飞剑的御行之法,他修成之后,却另辟蹊径,两枚飞剑同时施展《击水剑》,这样一来,威力一下大增。 两把飞剑,比起二十余剑碟全出,威力还有大上一倍。 不过也因此,他所能同时控制的剑碟骤降,只有四枚,两枚施展《击水剑》,两枚随意而行。 另外修为也提升了一层,上次修行,前面有水云石相助,到后面四个月下来,本就离三层不远,这一次两个多月修行,刚好将修为突破。 “如果当时有《击水剑》在手,对上那通钱钱庄金丹修士,一剑就可将其铜钟法器击破;对上那更衣楼杀手,呵,还是无可奈何!” 黄骓一想到那更衣楼杀手,后背就隐隐作痛,那金丹杀手的强大,差点就在他心中留下阴影。 “云庭宗的事情一了,要不要去一趟原山城呢?” 这个念头一起,黄骓就停下去想。 自被贬谪驻龙井开始,所发生的事儿,没有一件是顺着他心中计划而行的,现在去想原山城的事儿,却是有些远了,虽然是十天半个月之后要去做的。 黄骓轻声道:“现在要做的,就是先保证岚儿顺利完成比试,而不发生意外。” 随之化出原形,朝水面而来。 他要去查看一下,云雾林外水溪的水情,看看够不够他悄无声息地潜进云雾林中。 然而还未到水面,就听落星潭外有交谈声,他本不欲偷听,正当准备返回潭底,带人走后,再去查看溪水水情,却依稀听到“卫岚儿”三个字,忍不住靠近听了起来。 这一听不打紧,却让他听清谈话内容后,霎时间狂怒起来。 “那水族水君齐云城渡劫后,共炼了两套法宝,一套剑碟被炼成了本命法宝,一套青红双绫却自那晚之后,再未显露过,在云庭宗见了卫岚儿之后,遇到十数人的围攻,生命遭受了危险,也未显露。 所以,那套青红双绫,十有八九在卫岚儿手中。 四品法宝在我们天风门中,只有门主才有。 你若是能得到那套青红双绫,齐云城方圆年轻一辈,就再无一是你对手,你爷爷,你爹的仇,翻手便可报,重震你们田家,也指日可待。” “是,师父,弟子一定会得到那套法宝,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怒中的黄骓,心中一股冲动,现在冲出去,将说话的二人杀了,不过却生生忍住了,外面之人能猜到水火双绫在卫岚儿手中,其他人也能猜到。 若是他现在冲出去,打草惊蛇,那么在比试中想要动手的人,就可能隐下来。 那样敌人藏入暗中,再想揪出来就难了。 与其日日防备,不如在比试之中,一次性将他们全部解决! 也幸好他忍了下来,没有出去,因为外面那被称为师父的人,是一个金丹修士! 黄骓怒火渐平,想到:“吕先生让我留下来,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吧?” 吕素白确有此意,水火双绫在卫岚儿手中,这几乎是不公开的秘密,她也不能终日捂着卫岚儿,在见到黄骓之时,就有了这想法。 所以,在黄骓请求剑谱时,才给的那么爽快。 黄骓反身回到落星潭水底,也不再去查看水精了,他要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之前不知有图谋之人,那是预防意外,现在知道,那就是准备连番大战。 “我倒看看都是谁有这样的想法?” “哼!甭管你们是谁,是哪一方的人,让我见一个就杀一个!” 黄骓坐在潭底,杀意凌然,却没有发现这股杀意中,其中有一丝就是那日,在天劫下出现的躁怒杀意! 第四十一章云雾花 云雾林外,云庭宗与天风门的人,分站两方,泾渭分明! 云庭宗宗主莫池先出来说道:“阳春三月,草长莺飞,花团锦簇,又到了云庭宗天风门三年一度的风云之试,望两派弟子秉承两派宗门之志,以最饱满的精神和最佳的状态,比出友谊、比出水平、比出风采,展现我辈修士的良好风范。” 两派之人闻此,站在前面的长辈长老,个个老神在在,眉目低垂,后面的弟子则是一脸的怪异相,两派之间,关系虽不是势同水火,也是针尖对麦芒。 哪来的友谊? 莫池又道:“下面请天风门扬门主,公布这次风云之试的夺标之物。” 天风门门主杨千方走出,说道:“莫宗主已提出对大家的期盼,我也不过多赘述,希望大家时刻记着两派友谊,记着风云之试,友谊第一,比试第二。” 两派之人又是一样的神情。 杨千方又道:“现在我来公布风云之试的夺标之物,乃是着云雾林中,盛开云雾花里的稀有花朵,七瓣云雾花!” 夺标之物公布出来,两边参试的弟子表现不一,天风门一方,有些弟子神色淡淡,显然是早已知道。 云雾林中,现在正是云雾花盛开的时候。 几乎每行一步,都有云雾花的出现。 但这些云雾花几乎全是六瓣,只有极少的特品,才会出现七瓣。 两派弟子需要在三天内,在这无数的花海中,找出足够数里的七瓣云雾花,十个队伍,取得最多数里的队伍,获得排名胜利。 同时前三名中,那派占了两名,那派胜利。 排名胜利者有两派共同提供的物品进行奖励,门派胜利者自然是获胜的门派,在接下来三年里,对齐云城辖域资源有优先权。 “风云之试,现在开始!” 杨千方说完,莫池接过宣布道。 随之各派长老,开始安排门下队伍进入云雾林。 两派参试弟子,从六七岁到二十多岁,大小不能,男女不等,考验的就是团结之心,以及前行者的责任与担当,后来者的服从与牺牲。 在修行界中,任何战斗,除了在自家宗门中,都不会是约定好的战力。 比如黄骓遇到的几次战斗,以多对少,或者以大对小,前面的散修,黄骓挡过过去了,后面的更衣楼杀手,黄骓差点丢掉了性命。 一些前辈高人或许自持身份,不愿欺辱弱小。 但也有一些修为强大者,不以欺凌弱小为耻,反以迫害弱小为乐。 所以,两派的比试,看似对年龄小,修为弱的弟子不公平,实则却是最大的公平,能让他们清楚地认清自己,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将来又该做什么! 队伍一个一个进入薄雾缭绕的云雾林,轮到卫霜带领的队伍时,吕素白叮嘱道:“霜儿,把我交代你的事,万千牢记在心中。” 卫霜道:“是,师伯。” 吕素白昨夜对她的嘱咐,又出现在心中:“遇到实在抵抗不了的危险,就往水边去。” 一下又让她想起了黄骓。 黄骓被更衣楼刺杀之事,她也在事后知道,为此还伤感了几天,过年回来,听说黄骓在山门前出现一次,又高兴了几天,之后黄骓再次消失,就以为黄骓是真的离开,前往西河府了。 吕素白告诉她这话,使得她心中怀疑:“黄骓是不是没有离开?” 至于这些,她都没有告诉卫岚儿。 卫岚儿也一直以为,黄骓已经到了西河府。 吕素白又对卫岚儿叮嘱道:“跟好师兄师姐,听好姐姐的话。” 卫岚儿两眼一眯,笑道:“师父,岚儿记着呢!” 如驻龙井中一样,完全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激动。 吕素白受此感染,又对其他人叮嘱一番,笑道:“你们进去吧!” 心下担忧不减一分。 卫霜和另一名看起十六七的筑基少年,带着卫岚儿,及其他三个十岁左右的少年,进入云雾林。 不久,两派弟子全部进去。 另外一提,卫岚儿的二姐卫晴,三哥卫朝,也参加了这次风云之试,只是除了卫霜卫岚儿被吕素白有意安排在一起,他俩分在了不同的队伍中。 随之两派组成的维持监督队伍出发后,杨千方来到莫池身边,说道:“莫宗主,弟子们都进去了,要不我们找地儿下棋去?” 莫池道:“和你下没意思,你又赢不了。” 杨千方道:“你确定你能赢?” 莫池道:“你每次这么问的时候,我都赢了!” 杨千方笑道:“我觉得这次你赢不了了。” 两派的长老,都看着各自的掌门,看似是说棋局的事儿,其实是在说风云之试的事儿,都自信自家门派弟子,会在这次比试中胜出。 莫池呵呵一笑道:“我不觉得。” 杨千方道:“要不我们赌点什么?” 伸手拿出一块令牌,又道:“我这有一个超过九品法器,不入品的法宝,与你赌一赌,怎么样?” 莫池瞅了一眼杨千方,也取出一块不同样的令牌,道:“不入品的法宝我没有,一品的法宝我倒有一件。”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 杨千方哈哈一笑,说道:“莫宗主还是那么爽快。” 又道:“莫宗主拿出一品法宝,我也不能小气,再加一件九品法器,谁赢了这三件东西,就归谁!” 莫池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杨千方,道了一声好,便不再言语。 天风门有备而来,他早就知晓。 以他对杨千方的了解,若无十分把握,断然不会拿出一件不入品法宝,一件九品法器,与他做赌注。 他知道如此,还爽快地拿出一件一品法宝。 只因一点,他相信门下弟子! 卫霜带着队伍,一进云雾林,就开始警戒起来,两个掌门林外说的话,都是场面话,半分信不得,相比于林中可能的妖精,天风门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她可不像妹妹卫岚儿那样单纯,一进来就像春游一样,东看看,西望望,左摸摸,右摘摘,不一会儿,手里就攥了一大把云雾花。 那筑基少年,名作封不凡,也是个天赋极佳的弟子。 平时少言寡语,却警惕心极强。 进入云雾林中,不用卫霜提醒,就四周警戒起来。 “岚儿,别闹,都小心一些。” 另三名少年,听了卫霜提醒,都小心看着周围。 卫岚儿则举起一朵云雾花,笑道:“姐姐,云雾花!” 卫霜正要说别玩儿,却瞥见卫岚儿手中,竟是一朵七瓣云雾花,不由愣了一下,惊讶问:“岚儿,你刚找到的?” “是啊,姐姐,就在这摘的。” 其他四个也看过来,一见卫岚儿手中七瓣云雾花,封不凡表现也如卫霜一样惊诧,另外三名则是惊喜。 卫霜伸手接过,道:“这是我们的第一朵,也应该是所有队伍的第一朵了吧?” 封不凡纵不爱说话,也顿首道:“没错!” 进入云雾林,不到碗茶功夫,就得一朵七瓣云雾花,这是什么运气? 过后卫霜想到吕素白的话,干脆领着队伍,直接前往云雾林中水处,沿着溪水河流,寻找七瓣云雾花。 一路之中,卫岚儿仍是如刚进入时一样,东张西望,左顾右看,像一个精灵,对四周没有一丝警戒,不时发出欢愉的笑声。 卫霜每每想说卫岚儿的时候,卫岚儿就会伸手递过一朵七瓣云雾花。 待到后面,卫霜等五人都有些怀疑自己起来,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为什么一路上,只有卫岚儿能找到七瓣云雾花,他们瞪大眼睛,都找不到一朵。 三个少年,还都有孩子心性,不服卫岚儿能找到七瓣云雾花,也想找到一朵云雾花,以证明他们不是不如卫岚儿,可他们眼睛睁得流泪,就差趴在花丛上去找,也未能找到一朵。 当卫岚儿递出第七朵七瓣云雾花的时候,卫霜和走在队伍后面的封不凡,对视了一眼。 彼此看出对方的想法,他们放弃了。 卫霜封不凡两人,不再去看身边花丛,而是一心注意四周情况,至于找七瓣云雾花的事情,就交给卫岚儿! 远远听到溪流声,卫霜准备加快步伐时,一排树丛后,出现了一队天风门弟子。 平稳走到现在,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卫霜挥止队伍,玩耍的卫岚儿也停了下来,一双明亮的眼睛中,不像另外三名少年一样,充满紧张,而是一股莫名的战意。 封不凡站在最后,看着眼前气势昂然的卫岚儿,又是一阵诧异。 那天风门弟子,也似没有想到会这么快遇到云庭宗弟子一样,都紧张戒备起来,待看清这边只有卫霜一个成人,封不凡一个半大,其他都是孩子后,就大胆起来。 他们这一队人,都在十三岁以上。 看起来天赋不如卫霜他们,但他们的年龄就代表着他们的经验,尤其是战斗经验,在修为没上去之前,发生战斗时,经验比天赋更重要! 那天风门领头之人,似乎认识卫霜,迈前一步,笑道:“好巧!” 又道:“是你们出去,还是我们送你们出去。” 第四十二章火眼妖莽 黄骓趁着云庭宗天风门两派之人,在前面聚集时,悄然地从溪水中游进云雾林。 进入云雾林后,溪水渐清渐浅。 他没有去登岸,而是藏身在溪边的一丛冲刷的蓬根之下。 藏下不久,看到卫霜卫岚儿出现在溪水边,心中当下一松,虽然没有和吕素白作任何商议,但卫霜第一时间待着队伍来到水边,显然是受了吕素白指引。 如此,算是配合默契! 这样他就不必离开水面,极大减少被发现的几率。 卫霜一到溪边,就朝溪水中洒了一眼,待看清水中并无疑似黄骓的鱼类身影后,心中略微有一丝失望,不过这种情绪只是一瞬,就消失不见。 这长长的溪水,哪能一到溪边,就可以看见? 封不凡等人没有察觉卫霜的神情标化,也没有去注意,他们正一脸怪异地看着卫岚儿,而卫岚儿则懵懂地回望他们,并稚嫩地问道:“几位师兄,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岚儿?” 三个少年闻听,目光一闪,略显局促地扭头,看向一边。 封不凡那冷峻的脸上,更显怪异,卫霜听到转头回来,神色中也露出一样的表情,仿佛眼前的卫岚儿,不是自己认识的妹妹一般。 刚才遇到天风门的弟子,卫霜和封不凡二人虽然没有将对方放在眼中,却也以为分心照顾四人,会同对方苦战一阵,哪知结果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战斗一开始,他们分别迎上对面的筑基修士,而在同时,三个少年还未做出反应的情况之下,卫岚儿跃出,几乎眨眼之间,就将对面的四个化神全部收拾了。 一身法器,全是反常用法。 防御用的长命锁,放出的盾光,不罩己身,而罩对面一施展法术的少年身上,那少年法术离手,撞到盾光,一下反弹到自己身上。 登时自己将自己打败了! 手腕的手镯是一个进攻的用的法环,却让她当场一个束缚用的法器,套圈一样套在一少年身上。 摄音的铃铛,被她当成暗器扔了出去,暗器摄音一起用。 三件法器败了一个,乱了两个。 最后黄骓送的防御铜牌用出,却是将化成大盾一样的铜牌,当成石板,当头对四个少年砸下。 那四个天风门少年,纵然有些战斗经验,一时也被这奇怪的打法,弄得懵愣在地,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卫岚儿打倒在地,只能哼哼疼叫。 剩余的两个天风门筑基修士,见到如此情况,一下惊住,战斗中愣了神,若非卫霜封不凡同样如此,怕是一招就将他们败了,后都反应过来,他们也再无战意。 不几下被打倒,躺在地上,等待巡逻的维持人员发现,将他们撤出去。 事后卫霜问道:“岚儿,这些你跟谁学的?” 卫岚儿仰着小脑袋,说道:“没有啊,这样不对吗?” 卫霜封不凡都是一愣,这能算不对吗?眨眼之间,以刚入化神的修为,小小的念头,打败高半截身子,化神很久的四个修士,能说不对吗? 虽然运用法泣的手段,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卫霜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以她现在的见解,还无法对此做出评判,转问道:“岚儿,你刚才害怕吗?” “姐姐,为什么要害怕?” 显然卫霜的问话,属于白问,担心也属于白担心。 卫霜摇了一下头,没有再说,想起她的第一次战斗,同门切磋,还是师父上场前宽慰,不要紧张,不要害怕,才没有在心里留下什么。 随后指挥几人来到溪边。 到溪边的这段路程,卫岚儿似是忘记了刚才的战斗,复又如前一样,照玩儿她的。 这就是卫霜封不凡等人怪异看着她的原因。 面对卫岚儿灼灼的目光,封不凡哪里知道如何回答,不由看向卫霜,后者展颜一笑,笑道:“那是岚儿太厉害了,一路上只有你一个能找到七瓣云雾花。” 三个少年自知是什么原因,听到这个解释,脸上有些低落起来,为自己未能找到七瓣云雾花而伤心。 封不凡道:“不错!” 卫霜发现三个少年变化,开口道:“花海繁乱,想要找到七瓣云雾花全靠运气,我和封师弟不也一样,没有找到吗?所以,三位师弟不要灰心丧气,再接再厉就是!” 所以说孩子好哄,尤其和大人作参照。 三个少年一听卫霜的安慰,眼中就亮了起来,同声回答道:“是,师姐!” 黄骓拱在根须下,远远看到卫霜在照顾三个少年,设身一想,就觉头大,当初在驻龙井中,一个卫岚儿,不哭不闹,就折腾得够呛,何况现在四个卫岚儿! 又看见卫霜带着队伍沿溪水,往云雾林深处去。 从藏身处出来,远远跟在后面。 六个身影,五个稳步前行,只有卫岚儿,不知疲倦一样,又蹦又跳,黄骓在溪水中,见其如蝴蝶一样翻飞,心下不由生出暖暖之意。 之后直到天黑,再无事发生。 二十里的方圆,十支队伍,六十人撒进来,和大海离撒一把针,区别不大,如非刻意,很难遇到,况且第一日,大家都没有多少收获,也没有争抢的必要。 到了最后一天,才是真正开始争夺的时候。 当然天风门的队伍不知卫霜的队伍,已经获得了多少七瓣云雾花,若是让他们知道卫霜的队伍,已经获得了三十四多七瓣云雾花。 其中光卫岚儿一人就找到了三十朵,卫霜封不凡一个也无,也是他们没有去找,三个少年四朵。 他们看着手中,稀落的三朵,四朵七瓣云雾花。 一定会不顾一切地,疯狂地来抢夺卫霜的队伍。 天黑卫霜让众人停下,找了一避风安全的地儿安营。 封不凡找了一些干柴回来,不久篝火燃起,卫岚儿和三个少年,走了一天,前者蹦跳了一天,后者集中精神找了一天,都露出了疲惫之色。 卫岚儿趴在卫霜腿上,三个少年依靠在一起,都安静了下来。 卫霜道:“封师弟,我们轮流警戒,你守上半夜,我守后半夜。” 危险往往会在后半夜,人容易困顿的时候来临。 封不凡看了一眼卫霜,点头道:“好!” 黄骓溪水中露头,看到火光下卫岚儿红润的笑脸,心下笑叹:“真是不省心啊!” 夜深渐凉,卫岚儿睡梦中,狠狠往卫霜怀中钻了一阵,卫霜睡意薄浅,惊醒过来,微露一个笑意,将其紧紧抱入怀中,一旁的三个少年也紧紧一凑。 封不凡见状,伸手往火堆里加了一些柴,使得篝火旺盛起来。 新柴的加入,篝火发出阵阵劈啪声! 黄骓水中见此,心道:“却是一个面凉心热之人。” 他跟在后面大半天,对着少言寡语,表情鲜少的少年,挺有印象,现下又看到了其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看了一圈周围,没啥动静,他诀定不再盯着了。 那天风门想要多夺水火双绫之人,以及其他人,既然第一天没有动手,那么一定憋着什么手段,在第二天第三天的某个时刻动手。 跟了一天,也耗了一些心神,先养精蓄锐一番。 可刚在他潜下水面的瞬间,眼睛余光,透过火光,看到一个巨大黑影,正往卫霜他们缓缓移动而去。 仔细一辨,却是一条尺粗的妖莽! 这是一条名作火眼妖莽的三阶妖精,它本不是云雾林的妖精,只是去年入冬前来此冬眠,冬去春来,适才方醒,肚中饥饿,觉擦到火光,闻到旺盛的血肉气息,意欲过来捕食。 黄骓发现这条火眼妖莽后,封不凡也发现了它。 火眼妖莽巨大身体的压迫感,使得封不凡身上肌肉一下绷紧了起来,它轻轻叫道:“师姐!” 卫霜瞬间醒来,就朝封不凡看去,见其正紧盯着一处,顺着目光看去,待看到火眼巨大的莽身,也一下紧张起来,随后觉察到火眼妖莽的气息,慢慢松了下来,对着封不凡道:“三阶!” 封不凡毕竟年岁不到,没见识过多少妖精,一听火眼妖莽和他同样等阶,心中的紧张一下松了下来,然后慢慢起身,朝火眼妖莽迎了上去。 卫霜将卫岚儿轻轻抱离怀中,对着起身的封不凡道:“妖莽的眼睛不正常,小心一点。” 将卫岚儿放在身下的木桩上,也向火眼妖莽迎来。 卫岚儿离开了姐姐的温暖怀抱,身上一凉,又去往怀里钻,却抱到一截干硬的木桩,不由幽幽醒了过来,正眼看到姐姐不在身前,就坐起身来,双手揉着眼睛去看向四周。 待看到姐姐卫霜和封不凡,正面对一条巨大的妖莽时,一下惊呼:“哇,大蛇蛇!” 黄骓听到,差点身子一个不稳,泛出水花,露出行踪来。 “小姑奶奶,你这样会把人吓出事来的!” 卫霜和封不凡确实被惊吓到,幸好那火眼妖莽也似被惊到,竟人性化地朝卫岚儿看去,没有骤然对二人发起攻击,不然二人慌神之下,说不定会受些伤害。 三个少年也醒来,看到火眼妖莽,齐齐一声大叫。 “啊!” 惊传云雾林! 第四十三章卫晴 黄骓一个鲤鱼,学着泥鳅的本事,钻入泥中,将自己隐藏起。 三个少年惊恐的叫声,定然会引来巡逻的人,或者前面的掌门长老,他若是不想被发现赶出去,就只能老实地隐藏下来。 火眼妖莽听到叫声,蛇信一吐,眼中两道赤红火光射向三个少年。 三个少年更是惊恐,卫霜封不凡二人大惊,忙施展手段。 卫霜扬手一个巴掌大纱罩,纱罩离手瞬间变大,将三个少年整个罩住。 封不凡也不慢卫霜,一枚铜牌立在三个少年与火眼妖莽之间。 赤红火光,照在封不凡铜牌上,将其击回原样,余势落在卫霜纱罩上,再不能破开,被完全挡下。 二人又施飞剑,分斩火眼妖莽头颅和正身。 “大蛇蛇,你不乖!” 卫岚儿小手指着火眼妖莽喊了一声,跳到卫霜封不凡二人身后,甩手将腕上手镯丢出,手镯一出,立即变成丈大钢环,朝火眼妖莽头颅套去。 火眼妖莽似是觉察飞剑厉害,昂首扭身,将两柄飞剑躲过,不过却没有离开丈大钢环的范围。 钢环落下,骤然一收。 火眼妖莽脖颈上,登时多了一个套箍! 远处树梢,被三个少年惊叫声,引来的邵云鹤与另一名金丹修士,天风门胡修同。 见到这一幕,神色不由顿了一下,对火眼妖莽的攻击,两个筑基修士的手段,没有奏效,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化神期小女孩,却一招奏效了! 卫岚儿大叫:“大蛇蛇,你乖!” 而那火眼妖莽哪里听她的,脖颈上多了一物,身体受限,立时大怒,眼中红光一闪,又两道赤红火光射出,直袭卫霜封不凡身后的卫岚儿。 卫霜封不凡有了防备,那能让其得逞。 前者学着卫岚儿,纱罩反口朝上,迎着赤红火光朝火眼妖莽兜去;后者则中规中矩地将铜牌,立在卫岚儿身前。 卫岚儿见火眼妖莽不听话,一脸的不高兴。 铜牌甩出,化成大盾,就去砸其脑袋。 这个时候,三个少年也回神过来,见卫霜和封不凡与火眼妖莽斗得又来又回,心中的恐惧,一下少了大半,又见卫岚儿在对火眼妖莽出手,心中一下多出一股勇气! 白天的战斗太快,没能参与,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落下了,更不能被吓到。 先后怒吼一声,站到卫岚儿身边,招出各自的飞剑,驭使斩向火眼妖莽。 卫霜封不凡见状,相互对视一眼,前者道:“一起出手,将这个妖莽斩了!” 话音一落,二人的攻击之势却是一落! 原来是有意锻炼一下,卫岚儿和三个少年的战斗能力。 远处树梢,胡修同笑道:“你们云庭宗的这几名弟子不错!” 邵云鹤瞥了其一眼,道:“云庭宗的弟子,自然是不错的。” 胡修同如话说半截,又接一截道:“却是不如我天风门的弟子!” 邵云鹤呵呵道:“那就两天后看结果喽!” 又道:“再看,天风门也没有这样的弟子,走吧!” 转身向云雾林外来。 卫霜封不凡已将卫霜儿几人组织起来,不会再有危险,火眼妖莽落败是迟早的事儿,没有必要一直看下去,反将弟子实力全部暴露在胡修同眼中。 胡修同又看了一眼,与火眼妖莽争斗的卫霜等人,转身跟上邵云鹤,一起离开。 最后结果确如邵云鹤所想,火眼妖莽轰然倒地,三个少年站在其尸体前,兀自气血蒸腾,激动不已,似乎还不敢相信,那么大的妖莽,就倒在了眼前,而且还有他们的功劳。 卫岚儿则一脸的不平,小脚对着火眼妖莽尸体踹一下,念叨一句:“不乖!” 卫霜叫住卫岚儿,又将三个少年拢在身前,对着封不凡说道:“这里血腥味太重,再引来别的妖精,我们换一个地方,妖莽的尸体等比试结束,再过来收拾!” 封不凡道:“好!” 卫霜掐了一个清尘之法,将卫岚儿几人身上的血腥气洗去,封不凡也将自己身上的血腥气洗去,沿溪水走了两里停下,又找了一处停歇。 封不凡白天还不觉得,这又沿水行走,倒让他发现异常来。 为何卫霜总沿着水走? 有心想问,朝卫霜看去,却见卫霜也正看向他,并先出言道:“封师弟,后面的半夜由我来守,你去休息吧!” 封不凡沉默了一下,点头道:“好!” 黄骓藏在泥中,听见外面没有了动静,仍没有动,直到半个时辰,才小心出来,露头看向四周,见四周确实无人,抖落身上的泥尘,朝卫霜他们走动声响的方向游去。 不久之后,在水岸边不远发现卫霜他们。 卫霜一手环着又进入梦境的卫岚儿,坐在火堆旁,警惕地看着四周。 封不凡盘膝在地,双眼闭着,是在修行,也是在歇息,三个少年,虽然闭着眼,但那停不下来的手,显示着他们还因激动,无法再次入睡。 后夜无事,天亮之后。 卫霜没有决定继续走,云雾林总共不过二十里,纵是昨天走走停停,半天时间也已经走了大半距离,再走到了边缘,云雾花的数里就少了。 当下决定在周围找,说道:“大家分头在四周寻找,都不要离开视线范围。” 她如此说,其实是对卫岚儿和三名少年所说。 封不凡他们二人,已经放弃了寻找,需要做的是看护四人。 天亮了,卫岚儿似乎又恢复了活力。 三个少年虽然在凌晨时,才迷迷瞪瞪睡去,但有了昨天的一场战斗,寻找起七瓣云雾花,更加起劲。 不过,这里的七瓣云雾花似乎很少。 直到中午,四人才找到了三朵。 不知是不是卫岚儿的运气昨日用完了,这三朵里,没有一朵是卫岚儿寻到的。 三个少年,有一个寻着俩,一脸的高兴。 卫岚儿对此,却一点都不在意。 卫霜将四人叫到身边,准备离开这里,一个身影跌跌撞撞,从溪水对岸,奔跑溪水边。 那身影一见到卫霜,就急声叫道:“大姐,大姐!” 不是卫晴,又是那个! 卫霜看到卫晴身上多处受伤,心下一惊,跳过溪水,接住卫晴,问道:“晴儿,你没事吧?怎么会伤的那么厉害,你队伍的人呢?” 封不凡也带着卫岚儿几人过来,卫岚儿扑到卫晴另一半,小手搀扶住,关心道:“二姐,你怎么样?” 又道:“二姐,谁打的你,岚儿帮你打他!” 卫晴感受到卫霜卫岚儿的关心,眼睛一湿,也有一慌,随后一收,说道:“三弟的队伍遇到一队天风门弟子。” “二姐,哥哥在哪里?”卫岚儿一听卫朝就打断问道。 卫霜道:“岚儿别急,等二姐说完。” 卫晴继续道:“三弟的队伍眼看敌不过,我和刘师兄带人上去帮忙,却被田青冥带着的两个队伍,突然杀出,我们两队不敌他们三队,十二个人,只有我逃出来了,三弟也被抓了。 我逃出来,就是告诉大姐,还有其他人,要联合到一起,不然会被天风门的人各个击破。” 卫岚儿道:“田青冥不是田家表哥吗?他抓哥哥干嘛?” 田青冥就是黄骓渡劫那晚,死在城主府的田端的儿子,也是被带到原山城审问的田山志的孙子。 卫霜和卫晴都不由看了卫岚儿一眼,田山志田端袭击城主府之事,她们知道,卫朝卫岚儿二人,却是对她们隐瞒了,没有告诉她们。 两人避开卫岚儿的问题,卫霜问道:“二妹,你在哪儿受到的攻击,田青冥现在还在哪儿吗?” 真若论起来,田青冥只与卫朝是表兄弟。 面前的这三姐妹,都是别房所生,和田家没有任何关系! 以前因为田香儿卫朝的关系,对田青冥称一声表哥,以后是不会了。 卫晴道:“离这五里外!” 又道:“大姐,你现在要去吗?这样不行,田青冥至少有三个队伍,我们应该还有三个队伍,至少要会合一个,最好陈师兄的队伍!” 陈师兄就是陈林桥,余下两个队伍里,最有实力的一个队伍。 卫霜闻此眉头微微一皱,陈林桥这个人,她很是不喜,陈家虽然是原山城的家族,却与她们卫家有一些恩怨。 当年陈家分出一支到齐云城,与卫家一起争抢田家的齐云城城主。 最后卫家抢到了,陈家也慢慢将这一支撤回了原山城。 此后的时间,两家无多交集,但这一点恩怨还在。 陈林桥明知道这些,却频频向她表示倾慕之情,其目的不言而喻,不是别有用意,就是居心叵测,她是女子,正值年龄,春心萌动,却是极讨厌别人利用她的感情。 卫霜余光看了一眼身后溪水,说道:“先往那边走走,路上遇到,再会合一起。” 随后帮卫晴恢复一下,带着人朝卫晴所说之地前去。 黄骓水中听得清晰,见卫霜带人离开,离开溪水,心中沉思了一下,也准备离开水面,跟上上去。 在卫霜几人身影远去时,一个身影从一树后走出。 正想走出水面的黄骓,看到此人,愣了一下,却是一个熟人,不知道名字的熟人,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熟人,也有出现在这里原因的熟人! 第四十四章复杂 “怎么,你也有想法?” 黄骓化出人形,走到那人面前说道,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云峰山外,突变心意,放走的那围攻他的领头之人。 那人苦笑一声,摇头道:“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那人点头道:“都说你被更衣楼的人杀了,我报一分希望来到这里,如果是,我就悄然离开这里,如果不是,我就送你一个消息,以报还那日你不杀之恩。” 黄骓道:“利用你传递消息而已。” 那人道:“你将事情闹的足够大,我侥幸活了下来!” 黄骓道:“那是你的运气!” 那人摇头一笑,不在与黄骓纠结,说道:“现在见了你,就把消息告诉你,昨晚一声惊叫,使守卫有作松懈,不少人趁机进来,至于多少人,不清楚,现在没找过来,可能是怕发现,不敢有大动作,也或许是没有想到,卫姑娘就正大光明地停留在,这云雾林中间的水溪边。” “你想要什么?” 黄骓看了一眼那人,不知其冒险进入云雾林,是不是真如其所说,但其送来的消息,确实及时。 那人摇摇头,转身就走,十分干脆。 “留个名字!” 那人头也不回,说道:“不留了,我要回去种地了!” 黄骓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眉头一皱,这段时间是发生了什么,竟让一个刀口舔伤的亡命修士,如此心灰意冷,生出退隐远离之心? 随之甩了一下头,转身去追卫霜他们。 不一会儿追上,带看清卫霜身边的人时,心下不由一阵讶然:“刚还说会合,这才多大会儿,两个队伍就遇到了一起,这么巧合?” 卫霜身边的人,正是陈林桥! 陈林桥的队伍,其中有一人,黄骓还认识,就是那被他斩断了飞剑的庞云生。 两队十二个人聚在一起,一下显出了数量。 他们停在原地,陈林桥挨在卫霜旁边,口中师妹长师妹短个不断。 卫霜眉头颦起,问道:“陈师兄愿不愿帮忙,去救我三弟?” “当然,卫朝是师妹弟弟,也是我师弟,同门受困,做师兄自然义不容辞。”陈林桥又道,“不过现在是比试,卫师弟在天风门手中,最多受些苦头,我们当以大局为重,首要完成比试,获得胜利!” “陈师兄,为什么不去救哥哥?” 卫霜走过来,仰着脑袋问道。 陈林桥愣了一下,刚刚不是在说,以大局为重,卫朝在天风门不会有事吗? 卫霜拉过卫岚儿,好容易说服自己,开口去救陈林桥,陈林桥的拒绝反让她心中一松,说道:“陈师兄,就此暂别。”拉着卫岚儿扭头就欲离开。 “等等师妹!” 陈林桥忙叫住卫霜,目光下垂,看了一眼卫岚儿,又道。 “师妹想救卫师弟,也得从长计议,田青冥有三队人,我们两队贸然上去,等同送上门,让他们将我们淘汰送出去。” 卫霜心中纠结一下,以现在卫家与田青冥的仇,保不准田青冥会做出什么,为了卫朝的安全,还是回头问道:“陈师兄愿意帮忙?” 陈林桥笑了一下,道:“师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黄骓躲在后方一株大树后面,看到眼前这一幕,暗道:“这陈林桥,倒长了一张惹女人的嘴!” 他对陈林桥的观感,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如果非得分个清楚,倒是恶感多一点,毕竟在云庭宗山门前,对他出手时的态度,不能算好! 卫霜道:“陈师兄,不要胡言乱语!” “是,是!” 陈林桥笑着点头道。 卫霜道:“陈师兄说从长计议,我们当如何做?” 陈林桥脸上一肃,说道:“等到天黑!” 不待卫霜相问,又道:“他们人多,我们人少,力敌实属下策,唯以智取才是上策。等到夜晚,袭击他们的营地,趁其不备,我们五个先将他们化神修士打倒,再以众人之力,围攻田青冥等六个天风门筑基修士。” 卫霜听了,心中虽然着急,却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法子,点头道:“好!” 陈林桥道:“既然师妹同意,那我们就先找地儿隐藏起来。” 卫霜再次点头,一众人又往溪水方向而来。 黄骓见此,快速后退。 一众人也未过溪,在一处较密的树丛灌木丛云雾花丛交叠的地方停下,准备分藏其中。 黄骓见此处离溪水并无多远,干脆退回溪水里。 卫霜听着溪水声,朝溪水方向看了一眼,心下莫名一安,卫岚儿拉着她的手,问道:“姐姐,你在看什么?” 卫晴、封不凡、陈林桥、庞云生齐刷向卫霜看来,眼中意味,各不相同。 卫霜眼中慌色一闪而过,回了四人一眼,低头对卫岚儿道:“姐姐没有看什么,姐姐是在想天还有多久会黑下来。” 陈林桥庞云生微微一笑,只当卫霜着急,卫晴也当姐姐是着急,脸上同意露出急色。 只有封不凡看一眼卫霜之后,若有所思。 陈林桥道:“师妹,莫急!” 又道:“师妹先进去,我合庞师弟处理一下外面。” 卫霜点头,带着卫岚儿,法力凝成薄暮屏障,护住两人,拨开花丛,钻了进去。 众人隐藏完毕,陈林桥和庞云生将众人处理一下,分在外面隐下。 云雾林的另一处,一场战斗刚刚结束。 六个云庭宗弟子,一半痛哼,一半昏迷,倒在地上,站在他们周围的,则是十几个天风门弟子,再后面是两个少年,以及被他们看着的卫朝。 这领头的,正是田青冥。 田青冥站在边上,冷笑道:“再将一队云庭宗弟子淘汰出去,我们天风门就胜了。” “多仗田师兄领导,天风门一定获胜。” “现在还剩陈林桥和卫霜的队伍,接下来我们怎么做?田师兄,你说。” 田青冥道:“不急,不是还有一天的吗?” 正说着,一个天风门弟子,跑了过来,到田青冥身边,说道:“田师兄,找到了。” 田青冥惊讶道:“这么快?” 又道:“还以为要等到明天,看来不用了!” 那来人道:“都是田师兄的计谋成功!” 田青冥轻轻点头,说道:“走,跟上去。” 又走到卫朝面前笑道:“表弟,走去见你姐姐!” 卫朝看不出田青冥笑中的含义,央求道:“表哥,你放了我好不好,反正我们的队伍,已经被你们打败了。” 田青冥又咧嘴一笑,转身挥手,带众人出发。 很快,他们来到卫霜陈林桥二人之前商议事情的地方。 田青冥停下,低头看向脚下一朵被采摘丢下的云雾花,又抬头前望,方向和云雾花花朵所指,正是卫霜陈林桥等人藏身之地所处位置。 “大表姐,我来了!” 而卫霜和陈林桥等人还不知道危险正慢慢靠近,各潜息闭幕隐藏。 日暮将霞,斜阳挂山顶。 陈林桥忽地睁开眼睛,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盯着玉瓶,目光闪烁了一阵,脸上厉色一闪,就要将其打开,却听一声哈哈大笑声响起。 “大表姐,陈林桥,你们可真会藏啊,让我一番好找!” 陈林桥脸色登时一变,玉瓶收起,直接从花丛中跳了出来。 与他同时跳出的还有卫霜、卫晴、封不凡、庞云生四人,其他云庭宗弟子,则跟在后面接连跳将出来。 那边溪水中,黄骓听到这个声音,当即认出发出这个声音的,就是那日落星谭外的一人! 心中的杀意,一下迸射出来。 露出水面,远远看到,一众人将方跳出花丛的卫霜陈林桥等云庭宗众人团团围住,此人站在那一众人之前,畅意大笑,志得意满。 黄骓没有立即出去,眼前这一众人,都是云庭宗天风门的参试之人。 天风门人数虽然多于卫霜等人,但一时也不会分出胜负,卫岚儿暂时也无安全之忧。 那人所说的外面之人,还没有出来。 现在出去,不是时机! “笑的这么大声音,应该会把该来的人,都引过来吧?” 黄骓心中暗道一声,潜好踪影,静看事态的发展。 那边卫霜一跳出来,就去寻卫朝,带看到卫朝安然无恙后,心下一松,旋即冷眼看向田青冥,冷道:“田青冥,这里是云庭宗和天风门风云之试,不是你我两家之事,将我三弟交出来!” 田青冥呵呵怪笑道:“大表姐,我没说是你我两家之事啊,只是你这么认为的,许久不见表弟,怪是想念的,正趁着这个机会相处一阵,还让大表姐误会了,呵呵!” 又扭头卫朝道:“表弟,表哥没有伤你分毫吧?” 卫朝面对卫霜道:“姐姐,表哥没有伤我,只是不让我离开!” “田家表哥,你为什么不让哥哥离开啊?” 卫岚儿从卫霜卫晴中间跻身到前面,脆生生问道。 田青冥一见卫岚儿,突然怒道:“别叫我表哥,我不是你表哥!” 卫霜见此,将卫岚儿扯回身后,说道:“田青冥,你想怎么样,是想先解决你我两派之事,还是先解决你我两家之事?” 第四十五章突变 田青冥脸色又一翻,呵呵笑道:“你说了这里是天风门云庭宗风云之试,又不是你我两家之事。” 扭头向卫朝,又道:“表弟,表哥送你离开,去你姐姐那里吧!” 卫霜卫晴见此一愣,云庭宗弟子几个年龄大的,也知道齐云城半年前田家偷袭城主府之事,看到田青冥的表现,也是露出不解的神情。 卫岚儿道:“哥哥,快来!” 卫朝看了一眼田青冥,就往卫霜走出,可刚跨出两步,田青冥一掌结实地印在他的后背上,登时口吐鲜血,整个人朝卫霜抛飞过去。 卫霜脸色大变,惊呼:“三弟!” 抢身而出,去接卫朝。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将所有准备出手的云庭宗弟子,都惊傻在原地,呆立不动,包括神色冷峻的封不凡,以及神色变幻的陈林桥。 只见卫霜一步迈出,其身侧的卫晴,扬手一招,一方青石玉印法器飞出,不是去对那出手的田青冥,而是一下印在卫霜纤瘦的后背上。 卫岚儿大叫:“二姐,你为什么打姐姐?” 黄骓远在溪水中,看到这一幕,也整个呆住,他与卫岚儿家人,除了和卫承祖,洛英,卫霜几人,或者直接,或间接接触了一些,其他人基本没有什么接触。 但光从这几人表现的性格品质,也能看出,卫家不该养出背叛伤害家人的人! 可眼前却真真实实发生了! 听着卫岚儿声音中隐隐的哭腔,心里莫名一疼。 在驻龙井那样的情况下,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柔软,现在却一下子表现出了,不解,无助,恐惧,愤怒,伤心等等她全部不曾表现过的情绪。 黄骓有心想跳出来,可那边巡逻的两派之人到了。 两派之人看到这一幕,一边气愤不已,一边幸灾乐祸,云庭宗想上前去,则被天风门拦下:“现在还在比试之中,你们若是上前掺和,就是自动认输了!” 卫晴一击得手,立即跳到对面田青冥身边。 卫霜强忍伤势,伸手接过卫朝,再强扭身躯,退后云庭宗阵营。 封不凡陈林桥等人,被卫岚儿一声大叫惊醒。 忙跳到回来的卫霜身前,全神戒备! 噗! 卫霜一落地,伤势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接着又是两口,气息才缓过来,一缓过来,连忙去查卫朝伤势,卫朝伤势比她还重,已经陷入昏迷。 不过,幸好暂无生命危险,使得她心下微微一松。 卫岚儿小手颤抖,一会儿去扶卫霜,一会儿又去摸卫朝,嘴里叫一声姐姐,又叫一声哥哥,面对天风门四名化神,面对火眼妖莽,也未变的神情,这一刻全慌了。 卫霜将卫朝放在地上,轻拍了一下卫岚儿小手,示意无事,不要惊慌,不要害怕,起身朝卫晴道:“二妹,回来!” 众人都以为她开口会是责备,愤怒的询问,却没想到,她不但没有一点儿怪罪,反而叫卫晴回头。 田青冥一脸的怪笑,本想看一场戏,听到卫霜的话,一下愣住,随之愤怒道:“卫霜,你不是该愤怒吗?失去亲情的愤怒,亲情破裂的愤怒!” 卫霜没有去理田青冥,又对卫晴叫道:“二妹,回来,大姐不怪你,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她不能不叫,也顾不得去想为何如此做。 卫晴的行为即是背叛宗门,又是背叛家族,如果这个时候,能将其叫回头,或许还有一点儿余地,如果不叫,其就彻底无法回头。 那样的结果,齐云城地域将再无其立身之地,她们也会失去一个至亲之人。 卫晴没有去想这样的结果,但却准备好迎接卫霜的责怪,然而卫霜却连连叫她回头,一下情绪崩溃,哭声大喊道:“我不回去,以后也不会再回去!” “爷爷不喜欢我,爹爹也不疼我,我玩儿的都是你不玩儿的,我吃的都是你们不吃的,上山了,我努力修行,我化神了,爷爷不吭声,爹爹也不问,我筑基了,他们同样如此。” “在山上,你是令人仰慕的师姐,而我明明比你修行快,有天赋,却是师姐的妹妹!” “你们都有师父将来的法器,只有我只能做师门任务去换!” “你们都讨厌我,你们都不关心我,我做好了你们不管,我做坏了你们也不管!” “以后,我谁也不让你们管,我自己管自己!” “田表哥答应我,只有伤了你,帮天风门取得胜利,他就给我一个去鼎光宗修行的资格,我要结成金丹,我结成金丹了,我看你们谁还敢看不起我。” 卫晴一通发泄,又将众人震惊住。 田青冥本以为没了好戏,却听到这么精彩的哭诉,嘿嘿直笑地看着卫霜。 卫霜道:“二妹,你回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若是爹爹真不疼你,也不会把你送到山上修行了,若是爹爹不喜欢你,就不会每年都叫你回家过年。” 卫晴抱定决心一样,怒声抢道:“别说了,我不会再回去的。” 面对田青冥,又道:“田表哥,事情我帮你做了,答应我的事,你一定要做到。” 田青冥嘿然一笑,反问道:“我答应过卫姑娘吗?” 卫晴神色凝起,说道:“田表哥,你想反悔?你可是对天发过毒誓的!” 田青冥又笑问:“那我是怎么说的?” “你说只要我。” “不不不,我是问你我原话怎么说的?” 卫晴眉头皱起,重复田青冥原话道:“卫表妹,只要。” “停!”田青冥抬手止住,笑道:“卫姑娘,我说卫表妹,你是我田青冥的表妹吗?” 卫晴一通发泄之后,心中一空,他的思绪清晰了很多。 听到田青冥此话,哪能不知道是被其耍了。 再次怒上心头,神思烦乱,指着其道了一个“你”,就再气不过,剑指一并,飞剑飞出朝其面门刺去。 卫晴能如此,会被田青冥找到机会利用。 其实用一句俗语便可解释,就是“大的娇,小的娇,中间加个泄气包”! 泄气包倒不至于,但不受娇宠是真。 这其中卫霜四人的爷爷,卫承祖的父亲卫堂,要负责主要责任。 卫霜出生时,卫堂初承膝下之欢,百般宠溺,带到卫晴出生,已是四年之后,这时卫堂膝下承欢已久,想要一个孙子接继香火,尤其是等了七八年之后,才有了卫朝。 期间对卫晴虽不算厌恶有加,却也没有什么多看。 待有了卫朝之后,这种情绪,稍有减少,卫晴却已来云庭宗修行了。 至于卫岚儿,是沾了同卫朝前后出生的光! 闲话休提,再说卫晴盛怒之下,对田青冥出手,哪有多少章法,而田青冥本身实力就比她强,又一直有所防备,在她一出手,田青冥一道法术甩出,几步的距离,她胸口只觉一疼,就倒飞了出去。 “二妹!” 卫霜一声惊喊,而这似乎成了动手的信号,双方之人,都动起手来。 不光是他们动手,那巡逻队的八名筑基修士,也在这一刻,突然遭到十数名蒙面筑基修士的偷袭,猝然之下,一个不防,被杀了两人。 风云之试将近两天,第一次出现死亡,却是维持比试之人。 而这边两派参试弟子,后面也一下扑出十数蒙面筑基修士,这些人一出现,目标便极为明确,直向卫岚儿而来,路上受阻之人,也不留手,瞬间三四个天风门化神弟子便命丧黄泉。 黄骓见此,正要从水中出来,心中却是一动,又止住了身形。 那人都能得到外面之人进来,云庭宗天风门又岂能得不到消息? 如果得了消息,那为什么任由这些人进来,现在还伤了人,在打什么主意? 在他犹豫时,那边卫霜一声大喊:“田青冥,先将外人解决了,再来了解我们之间的事儿。” 田青冥一在外人出现,脸色就变得无比难看,眼看计划正顺利进行着,这些人一来,全给他打乱,瞅了一眼护在卫朝身边的卫岚儿,又看了一眼卫霜,及这些突然出现的人,恨声道:“好!” 又对天风门弟子道:“将这些人杀了!” “何来宵小,敢搅动风云之试!” 嗖嗖两道身影急速飞来,正是邵云鹤与胡修同,前者一道惊雷一样的声音,人未到,声音先到。 后者也大喊:“扰乱风云之试,当诛!” 嗖嗖又两道身影,是吕素白和天风门的另一名金丹杨飞征。 两派带队的四个金丹全来了! 黄骓看着四个金丹到来,心中又觉不对,外面这不足三十之数的人,在两派金丹和筑基修士面前,根本不足为虑,那吕素白让他过来保护卫岚儿是防着谁? 仅田青冥? 会这么简单?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异变再生。 那对付巡逻队的修士,将八人打伤打死,急转卫霜卫岚儿他们而去。 “快点动手,十招之内拿下,马上走!” 卫霜和田青冥等人联手,在化神修士的帮衬下,勉强挡住敌人,又见其他人再来,田青冥神色一变,突然大喊一声:“撤!” 一下云庭宗的人,全暴露在敌人招式之下。 第四十六章化解袭击 “岚儿闭眼!” 当先蒙面修士身形一挫,黄骓大喝一声,第二枚剑碟跟上,一记拍岸击水,那当先蒙面修士的大好头颅,便凌空飞起,血洒云雾花。 卫岚儿却没有听黄骓所言,而是直愣愣地看着当先蒙面修士抛洒的头颅鲜血。 后面蒙面修士当下一惊,身形不由一滞。 那边与巡逻队相斗的众蒙面修士首领,注意到这边情况,手上陡然用力,逼退两派巡逻队之人,当下一喝:“转向目标!”骤然转身,朝这边而来。 其他蒙面人学样,逼退两派巡逻队之人,齐扑向这边。 那修士对着这边,又大喝:“别犹豫,时间不多了!” 这边众蒙面修士一听,齐吼一声,爆出各自筑基异象,对两派弟子不再留半分余手。 一众天风门弟子,都是半大,那见过江湖修士的凶厉,心下一怯,又觉察到蒙面修士的目标是云庭宗之人,就有了退却之意,手上动作均是一缓。 田青冥却知这些人的目的,若让这些人抓住卫岚儿,抢走水火双绫,他就再无机会,心下暗暗着急,手上法术,一连两道,就往那目标直指卫岚儿之人。 一众云庭宗弟子,同样如此,不过他们师门之情在,心中虽然胆怯,却也强施展手段迎击。 黄骓见状,心下一怒。 现在他还差一步才能到达卫霜卫岚儿面前,两枚剑碟击水而去,再要折返已然来不及,心念一动,击水剑诀放弃控制前两枚,转施后面赶到的两枚。 两记惊涛拍浪,挟惊人伟力,朝蒙面修士中最强攻击而去。 砰砰! 一阵法术飞剑碰撞,黄骓与云庭宗众人,又接下一招。 而这个时候,黄骓终于赶到,如山一样落在卫岚儿面前,对着前面众蒙面修士道:“你们肯定是闲活得太累!” “水君哥哥!” 卫岚儿从后面又细声叫道。 黄骓未作回应,又对旁边道:“卫霜,你保护好岚儿,这些人叫给我!” 两枚剑碟折回,与眼前两枚,一字排开,两施击水剑诀,两随心而御,齐攻向蒙面修士。 众蒙面修士知道厉害,招出手段,一起抵挡。 卫霜得了喘息,侧脸看一眼黄骓,说道:“黄大哥小心!” 一边的封不凡,余光看向黄骓,心中一下明白:“这就是卫师姐一直沿溪水行走的原因吧!” 一众云庭宗弟子,都是一松。 田青冥见到黄骓的身影,则是心绪复杂,黄骓来到前面,能保护卫岚儿不被抢走,他还能有一些机会,可有黄骓在身边,又使机会变得艰难。 而且他还知道,那晚他爷爷田山志,父亲田端,突袭城主府,是黄骓的提醒,才使他们功败垂成。 从这点来说,眼中这个水精,是他的仇人! 黄骓那知这些,四枚剑碟如凿石的铁钎,任他们什么样的防御,都能凿穿,若非他们齐心协力,早一一败亡在黄骓剑碟之下。 两派众人,看着黄骓一人压着十数人打,而且这十数人,刚才还逼得他们只有招架之力,都又震惊住。 陈林桥庞云生二人心中更是惊骇,他们都与黄骓交过手。 可眼前表现,与半年之前,可谓是天壤之别。 田青冥脸色一下难看起来,水火双绫或许不到,这报仇更加的困难! “小心!” 那么的蒙面修士到来,后者紧追的一巡逻队员大声喊道。 黄骓早注意于次,四枚剑碟,一一为二分开,一对攻击当前蒙面修士,一对迎向来到的蒙面修士。 那奔来的蒙面修士首领,一边飞剑掠起,一边高喝:“最后一次机会!” 两队蒙面修士,当即明白什么意思。 对黄骓的飞剑,能躲就躲,躲不过就是被攻击者倒霉,其他人齐齐施展最大手段,朝卫岚儿而来,意欲一举将卫岚儿擒下,或者击毙,把水火双绫抢走。 卫霜大声道:“陈师兄,封师弟,庞师弟,一起出手,挡下一阵,宗门的师长师兄马上就会过来。” 云雾林外又两派之人驻守,战斗到现在,虽然时间不长,却也够他们发现的了。 黄骓见蒙面修士,竟然如此应对,纵然他能杀个三五人,也无济于事,当即一声爆喝,二十余枚剑碟全部从身上飞出,如燕群旋舞一般,团团绕在卫岚儿周身上下。 登时被整个护住,如在一个蚕茧之中。 面对黄骓身上齐刷刷飞出的飞剑,所有人尽皆骇然。 一个人怎么可以控制那么多飞剑! 那蒙面修士首领身形不由一顿,不知是进还是退,黄骓飞剑是高达四品的本命飞剑,他们都个清晰,如此相挡,他们却是没有一个手段能攻进去。 正当他犹豫的瞬间,就听嗤的一声,一道黑光闪现,穿过他胸口,又将后面两人贯穿。 三人只嗬了一声,便告栽倒在地。 却是黄骓施展了太魔指! 场中霎时一静,两队蒙面修士齐刷刷顿住,一双双眼睛都是惊骇。 死个一两个人,不算什么。 可眼前这种,弹指间三人就即倒地,实在悚然! “何来宵小,敢搅动风云之试!” “扰乱风云之试,当诛!” 两道大喊,瞬间打破寂静。 四道身影,从云雾林外两个方向急速飞来,正是云庭宗吕素白邵云鹤与天风门杨飞征胡修同,人未到,声音如惊雷一般先行而到。 两队蒙面修士惊神,那还敢再作停留。 云雾林外到这里不过十余里,金丹修士不用半刻时间,就可以赶到。 现在不走,等金丹修士赶来,再走就晚了。 黄骓见蒙面修士欲退,扬手一个困龙索困住一人,伸手想去施展少魔指,再困一个,手刚伸出,就又停了下来,方才施展一击太魔指,法力堪堪只有一半。 再施展少魔指,又要耗费两成。 现在还不是绝对安全,法力能省下一些,便省下一些。 其他蒙面修士见有人被擒,根本不去相救,纷纷朝不同方向逃去。 “休想逃走!” 吕素白邵云鹤与杨飞征胡修同,不朝卫霜田青冥他们而来,各自分散,朝四个方向去追那逃散的蒙面修士,在他们看来,来犯之敌既已逃走,那么两派弟子也就再无危险。 而这些欲逃的蒙面修士,必须予以惩罚,示以震慑。 不然谁都敢不把他们两派放在眼里了。 再回这边,敌人一去。 两派弟子都是一松,有一些心境弱的一下瘫软在地,也有一些受不住,心下一松,小声哭了出来。 几个大胆的,看到被困住蒙面修士,心中猛地激愤,飞剑斩出,指往那蒙面修士头颅。 黄骓见状,剑指一引,一枚剑碟从卫岚儿身边飞出,将几人飞剑全部拦下。 “你!” 几人张口欲责问,为何拦下,看到黄骓的面容,一下冷静下来,张口哑哑小半天,便作不语。 黄骓挥手收回剑碟,卫岚儿看到外面,就叫道:“水君哥哥!” 又见蒙面修士尽去,急道:“水君哥哥,你快看看哥哥,他受伤了!” 黄骓俯下身来,对卫朝查看了一下,对卫岚儿说道:“岚儿,哥哥没事。” 又起身看向卫霜,想对其说:“须得赶快找人给他治疗。” 却见卫霜对着一个方向愣愣出神。 顺着其目光看去,只见其所看之处除了团团花簇,什么也没有,后扫视一圈,便知其在看什么了。 被田青冥击伤的卫晴,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一云庭宗巡逻人员上来,说道:“将卫师弟叫给我吧,我带他出去治疗!” 卫霜这时回神,连忙道:“劳烦师兄!” 黄骓将卫朝抱起递给这人,卫岚儿道:“谢谢师兄,师兄快去救哥哥!” 这人抱起卫朝,对黄骓卫霜卫岚儿点点头,跃身而起,朝云雾林外而去。 两云庭宗天风门巡逻人员,也在这时小声商议完,一个云庭宗巡逻人员上来说道:“风云之试暂时停下,等两派长老回来之后,报于两派掌门,再作定夺。” 随之来到黄骓面前,说道:“多谢水君出手,云庭宗天风门感激不尽。” 只字不提,黄骓为何会出现在云雾林里。 黄骓摇摇头道:“举手之劳!” 这人又感谢了一声,客气问道:“水君,能将此人交予我们吗?” 黄骓瞅了那人一眼,想到自己没有时间去一一清除那些逃走的人,交予两派,两派为了颜面,也会把所有参与的人慢慢揪出来,点头道:“好!” 这人又谢了一声,与身旁天风门之人致意。 两边又各出一人,来到那蒙面修士面前,黄骓挥手将其放下,他们接住将其修为封了,一同往云雾林押送。 这人看着两人离开后,对黄骓致意一下,对两派弟子道:“各队长带好各队的人,都往回走,与正在赶来的两派之人,先行会合。” “是!” 卫霜田青冥等几个队长,先后点头回应。 方才蒙面修士猛烈的攻击,都在卫岚儿方向,一开始又未下杀手,天风门倒是没有人死亡,只是伤了好几个,云庭宗这边则被法术飞剑乱流害了两个,又四五个受伤。 第四十七章贪婪的代价 各队长收拢各自之人,卫岚儿看着两个师兄弟死去的尸体,情绪有些低落,垂着头也不言语。 黄骓见此,心下叹了一口气,未作言语。 几个队长收拢好人,这人对黄骓道:“水君,你与我们一同出去吗?” 卫霜卫岚儿田青冥等人闻此,都朝黄骓望来。 神色中各有自己的想法。 黄骓没去看众人,低头沉思了一下,他要看着卫岚儿安全,而且都已经露面了,没有必要再自欺欺人地隐藏在后面了,逐点头表示同意。 这人又道:“走!” 话音一落,黄骓的脸色忽地大变,双手一推,将卫霜卫岚儿二人远远退开,四枚剑碟,击水剑诀催用到极致,一一分击左右两方扑击而来的黑影。 两个黑影见到自己竟被发现了,脸上一愣,身形却是未变,侧身一闪,又朝卫岚儿而去。 黄骓见此,脸色又是大变,剑碟调转各向二人后心,同时脚下鱼龙一跃,挡向卫岚儿身前,然而他的速度哪有两人快,因为这两人都是金丹修士!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可还未等他们想清怎么回事,两人已到卫岚儿身前。 卫霜疯了一样,扑向卫岚儿,想以身体挡住来人。 与黄骓一样,她的速度也不够! 就当黄骓卫霜心中愤怒绝望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卫岚儿身前,是封不凡,场中的众人,除了黄骓第一时间发现两个金丹修士,封不凡是第二个。 封不凡在黄骓将卫岚儿推出去之后,就纵身上前,想将卫岚儿抱走。 可他这边刚到卫岚儿身前,一道刚猛无筹掌力印在了他的后背上,登时一口鲜血喷出,扑了出去,不过双手也抓住了卫岚儿,抱着卫岚儿一下滚了老远才停下来。 “滚开!” 那出手的金丹修士大喝道。 黄骓见此,目眦欲裂。 他对封不凡的印象挺不错,现下为了卫岚儿,一下被金丹修士打成重伤,登时怒不可遏,那还管体内法力多少,一手一指,太魔指含愤点出。 太魔指就对两名金丹修士施展过,一个通钱通钱金丹修士,那人被太魔指伤了,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外传的,因为一个金丹修士被一个筑基阶的修士伤了,丢不起那人。 一个是更衣楼金丹杀手,也被太魔指伤了,但更衣楼的身份,注定其不会外说。 眼前两名金丹修士虽知道黄骓有一个凌厉手段,但在他们看来,也不过筑基阶的手段,不值一提,也如那通钱钱庄修士一样,未将太魔指黑光放在眼中。 仍是折身扑下滚到在地的卫岚儿! 嗤!嗤! 随之就是两声痛呼响起,黑光落在两人后背,直接各掀起一块肉,后肋显露出来。 两人身形骤停,落在地上。 一人怒喝:“找死!” 另一人道:“赶快把人抓了,一会儿两派的金丹回来,就没有机会了,我来将此人杀了!” 原来方才的蒙面修士只不过是诱饵,将两派的金丹调离开。 或者两人在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 黄骓一下法力见底,顿觉一阵无力,双眼狠狠盯着二人,喘着粗气说道:“东海的东西,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用的,哪怕你们逃得了一时,也逃不过一世!” 武力不行,只有出言恫吓! 两人闻此,身形一滞。 卫霜趁机跑到卫岚儿身边,将其与封不凡拦在身后。 陈林桥庞云生二人见状,则露犹豫之色。 巡逻队中几个云庭宗之人刚想动,那两名金丹修士,就各自动了起来,黄骓的恫吓,只影响了一会儿的时间。 天风门见两名金丹修士的目标,只是一个云庭宗的小女孩儿,齐齐往后一退。 面对可匹敌的敌人,他们因为在比试之中,愿意共同抵抗一下,这不可抗拒的敌人,他们可没有理由上前去送死,况且他们两派的关系,也并不是多么友善。 两个金丹修士各分行动,两个身影轻飘飘地落了下来,一个站到去向卫岚儿的金丹修士面前,一个站到去向黄骓的金丹修士面前。 霎时间两个金丹修士脸色大变,脚步不受控制地噔噔后退,直到相互靠在一起,方才停下。 一众两派之人,看到来人,脸色一下都露出安心的惊喜之色,各自大声叫道。 “宗主!” “门主!” 后来的二人,正是两派掌门,云庭宗宗主莫池,天风门门主杨千方。 与莫池正对的金丹修士惊惧问道:“你俩不是应该在云峰山上吗?” 莫池回身蹲到封不凡身边,伸手一摸其伤势,眉头忍不住一皱,他再晚来半刻,封不凡小命怕已保不住,当下输送一些法力到封不凡体内,将其性命吊住。 起身又面向那金丹修士,问道:“单道友,我云庭宗的弟子,那个地方得罪你了吗?” 那单姓金丹修士,自知难善了,眼睛一转,回头道:“杨门主,众人皆知,天风门云庭宗仇怨难解,我两也未丝毫伤你天风门弟子,不若这样,趁着莫池身边没人,我俩帮你杀了他!” 众人一听,下了一跳。 一些天风门弟子,竟然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而黄骓则是一脸看傻子的模样,看着二人。 且不说你们能不能杀了云庭宗门主,单就天风门门主借助外力,以多胜少,这一件事传出去,天风门门主就丢不起那个人。 杨千方微笑着,看着二人摇头。 莫池又开口道:“单道友为何不找我合作呢?” 那单姓修士一愣,见杨千方已回绝他,就道:“若是莫宗主不计较我二人的无心之过,也不是不可!” 黄骓闻此,再次投了一眼看傻子的目光。 心下知道大局一定,卫岚儿已经彻底安全,干脆盘膝坐下来调息恢复法力。 莫池呵呵一笑,目光越过二人对杨千方道:“杨门主,你看单道友想我们两个都死!” 余光看到坐下的黄骓,眼中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杨千方也觉察到身后黄骓的动作,与莫池一样,同样露出异色,不过却是笑着回莫池道:“我不想死,莫宗主你想吗?” 莫池道:“我也不想,谁想谁是傻子,你是傻子?” 杨千方道:“我不是,你是吗?” 莫池道:“我也不是!” 杨千方道:“那谁是傻子?” 莫池道:“想死的人才是傻子!” 杨千方道:“我不想死,你不想死,那谁想死?” 两人异口同声道:“傻子想死!” 两派的一众人,目瞪口呆看着自家,平时严肃的掌门,此时如两个幼稚的孩子一样,一句话翻来覆去地磨蔓儿! 两个金丹修士哪能还不明白,莫池和杨千方在拿他们逗闷子,脸色都变得难看。 那单姓修士道:“莫宗主,杨门主,如何才肯罢休?” 又道:“我俩可以做出赔偿!” 莫池道:“杨门主,他要给钱,你怎么看?” 杨千方道:“你缺钱吗?” 莫池道:“我缺。” 杨千方道:“我也缺。” 莫池问道:“那就把他们放了,然后再等别人来送钱?” 两金丹修士听了一喜,都往杨千方看。 杨千方道:“伤了是你弟子,你说的算。” 两金丹修士又往莫池来看。 莫池又问道:“那下次再别人来送钱,是不是该伤你弟子了?” 杨千方摇头道:“不行,我的弟子都是宝贝!” 莫池道:“我的弟子也是宝贝!” 黄骓一下睁开眼睛,再也听不下去两人瞎扯了,起身说道:“两位掌门,你们再这样说下去,你们弟子认知,就将被完全颠覆了。” 又道:“杀的越干脆,给人的威慑就越大,别人就越不敢捋你们的虎须!” “有道理!” 莫池与杨千方又异口同声道。 两名金丹脸色一变,瞅向一旁两派弟子,就想去劫持,两个掌门的飞剑一出,二人变身首异处。 黄骓面对金丹,是不可抗拒。 金丹面对元婴,同样是不可抗拒。 事情解决,莫池向黄骓走来,杨千方也转向黄骓。 黄骓看着二人脸上的微笑,忽地又一种感觉,眼前的风云之试,不过是二人做的一个局,目的就是将敢于向他们伸手的宵小引出来,然后借机提升两个门派在齐云城地域的威慑力。 而吕素白将她留下,不过是给卫岚儿身上加一道保险。 至于说两派的仇怨,可又有谁说仇敌就不能合作了呢? 又说天风门之人田青冥在窥觎卫岚儿身上的水火双绫,那这与两派合作冲突吗,矛盾吗? 对着走到近前的二人称呼道:“莫宗主,杨门主!” 两人对黄骓各称了一声:“黄水君!” 莫池又道:“门下弟子,多劳你照顾了。” 杨千方也致谢了一句,虽然黄骓没有过多帮衬,但在两派弟子与蒙面修士混战一起的时候,黄骓的出手,也减少了天风门弟子伤亡的几率。 黄骓道:“两位掌门客气,私自潜入云雾林,请两位掌门勿怪!” 莫池道:“云雾林地上才是风云之试地点,水下不是!” 黄骓一听,暗道:“原来一进云雾林就其被发现了。” 不由摇头一笑! 第四十八章悄然离开 莫池和杨千方不知黄骓已经不是水君,给黄骓足够的客气之后,转身面向两派门下弟子,一众人经过连续两次的变故,都有些低落萎靡。 纵使他们二人到来,杀了两个金丹修士,两派弟子也不复初入云雾林时的进取锐利,斗志昂扬。 杨千方问:“莫宗主,还继续比下去吗?” 声音里的笑意,毫不掩饰! 现在两派的弟子,天风门还有两个完整队伍,一个不完整队伍,而云庭宗则两队都不完整,无论是继续下去,还是提起结束,他天风门几乎必胜! 因为按照规则,哪支队伍不足,其每少一人,获得七瓣云雾花的数里,就减少两成。 除非云庭宗剩下的两个队伍都获得非常大数量! 莫池心下知道结果已定,神色不变,蔑视地瞥了一眼小人得志模样,说道:“比试暂时就到这里,就地点验各队伍所获七瓣云雾花!” 黄骓看了一眼方才还是合作伙伴,现在就成对手的二人,心中一叹:“谁说只有官场里才只有勾心斗角,阴谋算计,合纵连横,眼前的两个掌门于此道,丝毫不逞多让!” 虽然结果已定,但当卫霜从怀中取出三十四朵七瓣云雾花时,还是将众人惊讶了一把。 可惜卫霜的队伍,只有她和卫岚儿还能站立。 三十四朵云雾花,只算七朵。 落后田青冥的九朵,另一个天风门队伍的八朵,排在第三名! 如此,天风门门派与弟子都取得胜利,可谓大获全胜! 杨千方呵呵笑道:“莫宗主,承让,承让!” 莫池也不作理杨千方,伸手甩出那一品法宝令牌。 杨千方接过,当即赏下,田青冥及另外两个队长,分得一品法宝令牌,不入品法宝令牌,九品法器玉蝶。 又道:“都来谢过莫宗主爽快大方的赏赐!” 田青冥三人,当即行礼道:“多谢莫宗主赐宝,多谢门主赏赐!” 莫池应了礼,斜了一眼杨千方,说道:“好走不送!” 杨千方道:“别啊,莫宗主,这次比试最为圆满,你作为东道主,怎么也得招待祝贺一下!” 这时一道身影降下,却是追逃蒙面修士的吕素白回来了。 吕素白落地,对莫池和杨千方先后称呼一声。 杨千方也不再取笑莫池,说道:“吕长老既然已经回来,其他人也就快了,原地等一下他们吧。” 莫池每发表意见,表示同意。 不多久,邵云鹤与杨飞征胡修同三人也前后回来。 同时,邵云鹤和杨飞征手里各擒了一人。 莫池看了一眼被擒回的两人,又看了一眼黄骓擒到的那人,转头对杨千方道:“杨门主,你自便吧,下一次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杨千方道:“下次运气可能差点,但你的运气会更差。” 莫池不再理他,转头对吕素白邵云鹤道:“带回!” 杨飞征将那被擒之人叫给邵云鹤,黄骓擒到的人也叫给云庭宗的人,此处是云庭宗的地界,事情发生在这里,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得云庭宗去做。 杨千方呵呵一笑,对着天风门之人说道:“我们也回吧!” 众人应声,黄骓在后面,却是偷眼去瞧田青冥,还有那叫杨飞征的金丹修士,刚才此人行礼说话,他已经认出其人就是那日落星谭说话的另一人。 二人应了杨千方的是,田青冥的目光,却是忍不住朝卫岚儿看去。 黄骓观其仍贼心不死,心下暗想怎样将其弄死! 正闷头沉思,杨千方朝他走来,说道:“黄水君,就此别过,有机会可到天风门一叙。” 黄骓抬头,笑道:“若有机会,一定!” 随后杨千方带人离去。 云庭宗弟子也开始动身,莫池转身过来,说道:“黄水君,若是无事,不妨到山上逗留几日。” 吕素白带着卫霜卫岚儿也过来,卫岚儿许是有些敬畏莫池,没有说话,却是一脸殷切地看着黄骓,目光里透露的全是三个字:“留下吧!” 黄骓看了一眼卫岚儿,笑了一下,拱手道:“那就叨扰了!” 莫池道了一声客气,又道:“卫霜,陪一下黄水君!” 卫霜也不揭破,应道:“是,宗主!” 莫池转对黄骓道:“我先将人带回宗门!” 黄骓道:“莫宗主自便!” 莫池离开,吕素白道:“黄骓,辛苦你了!” 黄骓摇头一笑,示意无事。 吕素白又道:“走吧!” 不久,黄骓与云庭宗众人回到云峰山。 一路上少不得开慰一下卫岚儿,也幸好其天性乐观积极,低落的情绪,来到快,去得也快,只是谈起其姐姐卫晴时,不由难过地问:“水君哥哥,二姐去哪里了?” 卫霜闻此,也是难过。 吕素白脸色虽没有变化,眼中却也有感叹之色。 黄骓回复道:“岚儿二姐,只是去外面玩了,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卫岚儿只是低低哦了一声。 此后黄骓也没有再说,卫岚儿虽还小,但六七岁正是开始明事理,藏心事的时候,而且卫晴之事,是卫岚儿姊妹姐弟的家事,他不好说,也说不了什么! 到了云峰山上,吕素白着卫霜给黄骓安排了一间客房,就同莫池邵云鹤去处理治疗弟子伤势之事。 卫霜陪了一会儿,拉着卫岚儿离开。 黄骓坐在房间床上,开始沉思接下来的事情。 到了晚间,云庭宗安排招待黄骓,莫池着吕素白、邵云鹤,陈林桥,卫霜,卫岚儿做陪,几人推杯换盏,客客气气吃了半个时辰,就即散去。 邵云鹤、陈林桥离开。 黄骓道:“卫霜,忙了一天,也累了,带岚儿回去休息吧。” 又道:“岚儿,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和哥哥一起玩儿。” 两人离去,黄骓和吕素白来到云峰山一处山崖处。 山风习习,稀星初明! 吕素白道:“黄骓,你不会怪我的决定吧?” 黄骓没有对云庭宗将卫岚儿当作诱饵之事,发表看法,而是道:“我等下准备离开了,岚儿还是拜托云庭宗多照顾。” 吕素白瞄一眼黄骓,心下一叹,黄骓心中还是出生芥蒂。 “这么急,不告诉岚儿吗?” “不告了,告诉她,怕又走不了。”黄骓又道,“我今天出现,势必让更衣楼的人知道,待在云峰山上,只会给云庭宗带来麻烦,也可能会伤及到岚儿。” 吕素白道:“如果你是考虑更衣楼问题,那就大可不必。” 黄骓面向吕素白问道:“次话怎讲?” 更衣楼是悬在他头上最锋利的一把剑,容不得他不关心,不紧张! 吕素白似是整理一下思路,顿了一会儿,道:“王朝镇行司又开始对更衣楼,进行新一轮的打压清剿,起因可能是齐云城的田家,据邵师弟从岚儿父亲卫师弟那听说,是被带回原山城的田山志,从其嘴里审出,更衣楼又插手王朝官员更迭之事,州府雷霆震怒,发布了清剿令。” 黄骓闻之一愣,这其中似乎也有他一点推波! 随之心下大喜,有大胜王朝这条清剿令在,更衣楼的杀手都得老实起来,他头上的剑,也松了下来,一下让他能放开手脚,做好多事。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道:“不考虑更衣楼的问题,我也有一些事要去做。” 吕素白不再劝,而是道:“北江府的清剿令,现在只有临近的原青府和南江府有响应,没有皇室的通颁清剿令,建议你最好不要到这三府之外的州府。” 黄骓点点头,随之将落星潭外,杨飞征和田青冥的谈话说了一遍,提醒吕素白注意二人的贼心。 原本他等下离开,就是准备前往天风门所在,找机会悄悄将田青冥杀掉。 可听到州府清剿令之事,心底一下改变了主意。 他要前往原山城一趟! 之前有更衣楼,不敢多想,现在却有了想法。 杨飞征田青冥有云庭宗防着,暂时无忧,等他实力够了,一起整掉。 吕素白听了说道:“彩锦动人心,宗主早考虑了天风门方面,这次风云之试,除了震慑宵小,就是将隐在暗处,有对岚儿动心思的人打掉。” 黄骓听如此一说,心下一下好了许多。 开口道:“告辞!” 随之纵身一跃,跳下山崖,向北御空而去。 这边黄骓走后不多久,一个黑影落到他方才所站之处,黑影落定,说道:“走了?” “他对岚儿很好,很好,很好!”吕素白一连说了三个很好,转头问道,“宗主师兄,岚儿与他相识,似乎只有古泉井里的一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关系。” 黑影正是云庭宗宗主莫池! 莫池摇摇头,以示不知,跟着问道:“事情给他解释了吗?” 吕素白道:“他什么也没有说。” 莫池问道:“没说?” 吕素白点头道:“什么也没有说。” 莫池沉默一下,说道:“一个水君不在其位,任意在人族之地行走,午河水君却没有任何管制,又是渡四九天劫的恐怖天赋,我们云庭宗太小,招惹不了这样的人。” 又道:“多对卫岚儿看护,结个善缘!” 第四十九章又回来了? 青草荫荫,和风徐徐,路边的草棚酒家,就上了七八个客人。 黄骓一身黑衫,斗笠盖顶。 两日的奔行,终于来到原山城外,十里之处。 黄骓坐在草棚下,单独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两个咸菜,脆萝卜根,茴香蚕豆,一壶小酒,五谷高粱,都是这店家酒翁,自腌自酿。 已坐了半晌,非是改变进城主意,而是在此探听一些消息。 可惜这离城十里路,来往差旅,无论是从原山城而来,还是到原山城而去,多不愿停留,以致大半天,也未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店家,结账!” 看顾温酒火炉的酒翁,立即过来笑道:“客观,四十铜钱。” 黄骓付了钱,谢道:“多谢店家款待!” 正要起身,却见两个修士模样之人坐到路边桌上,酒翁对黄骓点头示意一下,前去招待。 黄骓本不以为意,却听一人道:“刘兄不急吗,刚出城就要停歇?” “有啥好急的。” “那可是四品法宝!” “呵呵,你我二人修为,也是能窥觊那等东西的,我们过去,不过是看看热闹,顺便在那些有本事的战斗后面,捡一些散落遗留的东西。” 此人话音未完,店内一客人就起来,掂起桌上两壶酒,来到此人桌上,一壶放下,一壶给此人斟酒,做完这些问道:“兄台方才所言法宝之事,可否详细说说?” 此人也不客气端起酒就喝,喝完也不隐瞒,说道:“说是云峰山云庭宗的一个女孩儿,不知怎地就得了一件四品法宝,现在整个原山城都传遍了,已经有好多人,在得知消息后,前往云峰山了。” 那递酒之人,未听完,就抛一块整银到桌上,然后纵身飘然朝云庭宗方向而去。 “呵呵,又一个自认为能得到那等东西之人!” 同行的道:“难道刘兄心中就没有一丝想法?” “想法是有的,但我更想要命!” 黄骓听了,脸色变得阴沉无比,此人所说四品法宝之事在原山城传遍,又没有法宝来源,还有何等模样,不用细猜,就是有人故意散播。 散播之人的目的,要么是对付云庭宗,要么就是对付他。 可无论是那个,卫岚儿都将会被极大的危险所包围。 回头狠狠看了一眼原山城,起身又复回云峰山而来,原山城是何人故意散播,针对的是谁,他没有时间去差,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到卫岚儿身边。 “又一个!” 那人见黄骓动身,在黄骓背影消失后又道。 昼夜不停,这次黄骓就用一天的时间,便赶回到云峰山下,看着山上缭绕的雾气,又四周没啥动静,沉吟了一下,转身前来云下镇。 到了镇前,法力凝出一张面具,遮住半边脸目。 走进镇中,立即感觉到镇上人数,比之上此前来,多了有一倍之数。 上次是有人认出了他,目光紧盯。 而这次一个个撒来的眼光,全是充满了猜疑,警惕,还有敌意! 黄骓对此,心下一讥:“这还没见到东西,就开始防备仇视起来了,一群乌合之众,也敢染指老子送出去的东西!” 又来到上此那家客栈。 小二出来迎道:“客官是用饭还是住店?” 黄骓道:“住店!” 小二道:“请客官担待,住房已满,您别处问问。” 黄骓心中惊讶:“这就满了?” 递了一块银子给小二,问道:“小二哥,都是刚来的客人吗?” 小二伸手捂住,凑前笑道:“回客官,有一半是这两天来的客人。” 黄骓点点头离开,心下寻思。 “这家店的规模,至少可住三十人。 也就是两天的时间,就来了十五人,而且还光是这一家店,云下镇客栈不下二十家。 如此估算的话,两天时间,云下镇来了三百人。 而且后面还不知道要来多少。” 想至此,黄骓忍不住朝云峰山上看去,心道:“面对这么多人,莫宗主,你会怎么处理?” 随之找了一间民宅住下。 且说莫池知道四品法宝谣传,无数修士赶到云峰山下的消息,第一时间就找来萧成伍,齐光寒,吕素白,邵云鹤四人议事,至于魏建,则因卫晴之事,正在受罚之中。 邵云鹤道:“他们还能冲山不成?” 齐光寒道:“冲山更好,省得费心,直接杀就行了!” 吕素白道:“就怕他们一直守在山下,对我们下山的弟子进行袭扰杀害,我们却找不到借口,对他们进行驱赶。” 邵云鹤道:“那就让弟子先在山上待一段时间。” 齐光寒道:“没有借口,就找借口,找到借口,就全杀了。” 莫池道:“萧师弟,你不说说吗?” 萧成伍道:“你们想就好了,需要我出手的时候,通知我就行!” 吕素白道:“宗主,你是什么想法?” 莫池道:“不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合适的事情,山下的来人,肯定不能全杀,不然被人扣上一个肆意杀戮同道的帽子,再想揭可揭不下来了。 上宗若因此放弃我们,那云庭宗可就真的完了!” 齐光寒道:“不能杀,难道真在山上当缩头乌龟!” 邵云鹤一听,脸色有些不好看,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说他,喝问道:“齐师兄,是在说我吗?” 齐光寒回看,正欲开口。 莫池出声道:“行了,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争吵的。” 又道:“待在山上肯定是不能长待的,弟子只在山上,不下山历练,对修行会十分不利,不过现在事情还不明朗,先通知各门弟子,统统留在山上,待事态发展,再看看接下来如何做。” 几人第一次议事没有议论出一个结果。 黄骓第一天同样没有想出什么办法,只看着半天时间,云下镇又增长了近百人。 若是这其中还有什么好消息,那就是还有发现有金丹修士到来。 可他心下却十分清楚,一定有金丹修士前来,只是他们隐藏了踪迹而已。 到了第二天,黄骓来到街上,看看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多的敌意目光,在街道上交织,他心中忽地生出一个念头,怎样让这些人先内讧起来。 又第三天晚上,黄骓离开云下镇,绕了一圈,从云峰山的另一面,悄悄上山而来。 一近山峰就被萧成伍发现,黄骓直接亮明身份。 萧成伍惊讶道:“你又回来了?” 黄骓摇头苦笑,真是说了数次要走,可每次都没有走成,说道:“那么大的事儿,我倒是想走,却又怎么能走呢!” 萧成伍问道:“你有办法?” 黄骓道:“好的办法还没有,但有个办法,应该能解决掉他们一部分人,不过如何做需要贵宗的人去安排,你知道我水族的身份太明显,很多话都不能开口。” 萧成伍道:“那你随我去见宗主!” 黄骓摇头道:“我等下还回云下镇去,就不见莫宗主了。” 随之将心中所想细细一说,跟着下峰而去。 黄骓又绕一圈回到云下镇,回到屋内,盘腿坐下,一边修行,一边等待云庭宗的实施,心中着想:“希望能顺利进行!” 随之两天过去,云下镇上传出一个这样的话。 “云庭宗那四品法宝,只有前三天来的修士才有资格去争抢,后面来的人,哪来的去哪里!” 这话一开始没人信,可随着后面不知情之人到来,一听这话就立即大怒,跟着后面之人开始形成团体,对付前面而来的人,前面先来的人为了面对威胁,也随着形成团体。 以致后来,所有人都当这句话是真,先来者抱成团,认为后来者没有资格,再来就是与他们为敌,后来者则以为先来者霸道,不让争抢,就先把你们前面的杀了再说。 于是,这些人东西还没见,就发生了一次又一次战斗,死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战斗了几天,后来者凭着人多,获取了胜利。 而这时又一个声音出现:“前面的人,是我们杀的,是我们夺回了资格,后面再来的人,一分力没出,凭什么一来就可获得资格参与!” 因此又是新一轮前后之战! 黄骓躲在云下镇宅院处,看着一次又一次的战斗,心中惊讶不已。 一者没有想到,计策实施,结果却那么好? 二者没有想到,贪心真的可以让人变得愚蠢! 云峰山上,莫池看着手中山下的消息,心中一阵一阵发凉,他可不想黄骓一样,看到那么多死亡,就像被渔民一网一网地捞去的鱼儿一般。 那可是一条又一条人命! 甚至心中怀疑:“听从黄骓的计划,是不是错了?” 随之又想到,这些人是来绝云庭宗的根,心下就坚定了起来! 云下镇上的人,虽然被黄骓一计灭去了大半的人,但一得也又一失去,那些取得胜利的人,却在无形之中,被团结了起来,再不是乌合之众,一盘散沙! 也就是说,随着无人再来。 这最后留下的人,将会从愚蠢中,清醒过来,跟着有计划有目的地实施对云庭宗的行动。 第五十章由内而外 云峰山上时刻关注着山下,山下的消息,不停地传到山上。 莫池得到山下情况之后,又将萧成伍、齐光寒、吕素白、邵云鹤四人召来。 云下镇前后近千的修士,连番争斗之后,一部分放弃离开,一部分死亡,剩下的人不过百十之数,但这些人无一不是修为达到巅峰或者卡在金丹前的筑基修士。 相比之前,虽然威胁有所减少,却因为凝聚在一起,更加麻烦。 莫池面向萧成伍先问道:“黄骓那里有什么动静没有?” 萧成伍摇头,正要开口说没有,却听山外一声大喊传来。 “鼎光派外事殿护法单天青,请见云庭宗莫池宗主!” 几人一下战了起来,齐光寒道:“上宗怎么这个时候来人了,宗主,是你传信请的吗?” 莫池摇了摇头,说道:“齐师弟,邵师弟,随我去接见!” 随之走出大殿。 齐光寒、邵云鹤两个跟上,萧成伍与吕素白对视一下,退去殿后。 单天青带着两名年轻弟子,悬在山峰之外。 莫池人未到,就哈哈一声大笑,笑道:“莫池代表云庭宗上下,欢迎上宗来人!” 跟着与齐光寒邵云鹤近前。 单天青带人落到山坪之上,拱手道:“见过莫宗主!” “单师弟有礼!” 莫池又呵呵一笑,虽然此人仅是金丹修士,年纪看起来二十五六,也差着一截,但其上宗鼎光派的身份,却也得放在同等位置,礼遇有加! 单天青扭头道:“两位是齐师兄、邵师兄吧?单天青见过两位师兄!” “单师弟!” 齐光寒邵云鹤二人笑着回礼,后者又道:“单师弟年轻有为,天赋异禀,如此年纪就已结成金丹,将来修行不可限量!” “两位师兄谬赞!” 莫池脸上挂着微笑看着单天青,上宗之人多数眼高于顶,看不起下宗的性格,可单天青却一眼就认出齐光寒邵云鹤二人,明显提前有所了解,又礼节有度,如此实属有些反常。 事出反常即为妖! 莫池暗道一声小心,在三人客气完,笑道:“单师弟,里面请!” 到了大殿,分宾主坐下。 莫池着人上了茶,又客气几句,问道:“单师弟远道而来,是上宗有什么吩咐通知吗?” 单天青道:“回莫宗主的话,师弟非是从霞光山而来,而是带着弟子游历,路经原山城时,听到有人要对云庭宗不轨,特地前来,看看是否能帮上一些忙。” 莫池道:“多谢单师弟,单师弟有心了。” 又道:“是有一些宵小在云下镇玩闹,不过却也没有给云庭宗造成什么麻烦,若是云庭宗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定请单师弟出手帮忙。” 如此之说,实是在拒绝单天青的帮忙之说。 单天青呵呵一笑,说道:“若是有什么用得到师弟,莫宗主尽管开口!” 莫池道:“一定,一定!” 单天青道:“莫宗主,听说云庭宗与天风门的风云之试,胜利被天风门取了去?” 对面作陪的齐光寒,一听此问,脸色登时怒气浮现,以为单天青故意如此,来嘲笑云庭宗,旁边的邵云鹤表现虽然不明显,脸色同样不愉。 莫池给二人使了一个制止的眼色,摇头一笑道:“真是惭愧,此次风云之试,云庭宗大败,颜面尽失!” 单天青似是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声道:“莫宗主勿要误会,师弟非是有意耻笑,而是有一件事,要告诉莫宗主。” 莫池道:“单师弟多虑了,风云之试,云庭宗落败天风门,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单天青道:“莫宗主,其实师弟是想说,没得到筑基修士去鼎光派修行的资格,也没事,接下来还有机会。” 莫池齐光寒邵云鹤三人齐向单天青看来,莫池问道:“单师弟,次话怎么说?” 单天青道:“两个月之后,鼎光派要举办一次青年盛事,邀请北江府所有门派,十六岁到二十二的筑基修士,齐聚霞光山。 鼎光派下宗的弟子,可以提前一个月上山,到山上修行准备。 若是下宗弟子在比试之中,替鼎光派取得好成绩,不光能得到各自功诀法宝的奖励,还能得到鼎光派长老前辈的指点,这可比风云之试的奖赏好多了。” 莫池齐光寒邵云鹤一下愣住,有些不信,盛事还有两月,怎的他们云庭宗却是一点都不知悉? 殿后的萧成伍吕素白,也是同样如此。 单天青又道:“掌门刚和峒山派明华派的掌门商议好,师弟得到消息,下山游历,就是为了他们两个,能增长一些见识,提高一下实力,在盛事之中,能取得好成绩。” 说着一指身后两人。 再道:“比试邀请的消息,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送达云庭宗。” 莫池几人久久无法消化单天青的消息,若是如此话,对门下这代弟子,将是一个大大机会。 即使盛事中没有取得成绩,但到鼎光派修行一番,见识一下北江府的同龄青年,也将极大开阔视野,回来之后,修行必会得到飞跃式的提升。 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山下之事。 几人半天才回过神来,可还未能他们高兴起来,一名云庭宗弟子,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大声道:“宗主!” 见到有单天青三个外人,后面到嘴的话,又听了下来。 莫池呵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又问:“什么事?” 那弟子称道:“宗主!” 余光看了一下单天青。 莫池道:“单师弟不是外人,说吧!” 单天青刚给了一道好消息,也不好见外,以为弟子闯进来是为云下镇之事,让单天青听到也无妨,可那弟子说出来之后,他就后悔了。 “陈林桥师兄借着换班的时间,将保护卫岚儿师妹的师兄弟全部用药迷晕,而后将卫岚儿师妹掳走了。” 莫池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哪怕有外人单天青在,也没能忍住,短短数日,云庭宗竟然出现两例弟子背叛之事,而且这一次还在上宗之人面前。 不几日,整个北江府的修士,就都会嘲笑他教徒无方! 更会嘲笑云庭宗,是个专出叛逆之处! 邵云鹤脸色也不好,齐光寒更是满脸怒气,陈林桥是他徒弟,徒弟生叛,他难辞其咎,卫晴的师父魏建,前几日还是他施行的门规,现在同样的事,又落在他头上。 莫池压一下情绪,问道:“事情发生了多久了,可发现陈林桥去往那个方向。” “应该有半个时辰了,云下镇好多人往北去,应该是发现了陈师兄,追着向北去了。” 殿后脸色难看的吕素白,一听方位朝北,立即从后窜出,御空而去,萧成伍也未作犹豫,慢一步,跟着吕素白,御空而出。 莫池听了想要起身,齐光寒业已起来。 单天青神色淡淡,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碗,抬头道:“莫宗主要离山去追吗?若是莫宗主去追,师弟就先下山去,待莫宗主事情做完,再来叨扰。” 看似周到的话语,却是暗含讥讽,讥讽莫池一宗之主,元婴修士,却去追逃一个筑基弟子! 莫池闻此,眉头一皱,目光瞅向单天青,不解其是何意。 虽然此事还用不到他出手,但现在山下云下镇,一群修士虎视眈眈,正值关键时刻,他也必须时刻关注着事情的发生,以防突发其他变故。 心下疑道:“此人一来,陈林桥就生叛,话里又有阻止我之意,只是巧合?” 却不认为这是巧合,对单天青刚才送出消息的好感,一下尽去。 可单天青毕竟是鼎光派之人,不能怠慢。 现下他明白过来,为何单天青要在山外大声叫门,还把鼎光派外事殿护法几个字说的那么大声了,是逼着他留下,不准出手救人。 莫池心中急转再三,两个弟子反叛已经让云庭宗声望大降,如果再慢怠单天青,因而得罪鼎光派,那云庭宗可就要败在他手中了,思及萧成伍吕素白已去,又有黄骓隐在暗中。 露出笑容道:“单师弟来到云庭宗,又怎能让单师弟到山外去,云庭宗发生这样的事,实在让单师弟见笑,不过这些执法堂自能轻松处理。” 齐光寒站到前面说道:“宗主,陈林桥生叛,我作为师父,罪责难逃,请求亲自将其擒回,以赎罪责。” 莫池看了一眼单天青,见其神色不变,对齐光寒道:“不要徇私,否则门规无情!” 单天青也知不能挡下齐光寒,徒弟出事,作为师父于情于理都该出手,若是刻意拦挡,反被落了口实,故无任何表示。 “是!” 齐光寒应了一声,又对单天青抱拳一示意,转身快速出大殿而去。 “法宝被人带下山了!” 消息在云下镇轰然而动,剩余的这些人凝聚一起,早安排了人在云峰山下监视。 陈林桥抱着昏迷的卫岚儿,从云峰山上下来,没有多久就被发现,然后传回云下镇,云下镇一下如翻腾的鱼塘,百多修士,全飞身而起,朝云峰山以北而去。 黄骓隐在镇中民宅,听到消息,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对镇上的人算计了半天,却忘记了云庭宗之人,才是最大的潜在危险! 第五十一章你得死 坚固的堡垒,往往先从内部而破。 云庭宗有莫池这个元婴修士镇着,云下镇的这些人,绝不敢贸然上山,可云庭宗中也有窥觎之人,趁着机会将卫岚儿带下山,一下将坚固的防御,从内破开! 黄骓脸色阴沉,全力飞奔,心中急道:“岚儿你可不要出事!” 又暗狠道:“莫论你是云庭宗的那个,动了这个心思,谁也救不了你!” 不久,看到众人前进的放向,正是云雾林! 黄骓又暗道:“云雾林以后别叫云雾林了,就叫葬生林吧!” 对眼前这些飞行的人,只要是不知进退的,已在他眼中成了死人! 陈林桥胸口砰砰直跳,抱着卫岚儿从云峰山下来,见到没有被门派金丹修士发现,心中一阵狂喜,发足往北奔行,北面有人接应。 只要与人接上,利用秘法将法宝从卫岚儿体内逼出,就可潜行离开,获得梦寐以求的高品法宝,使他实力提升一大截。 可刚到山下不久,就发现一群穿着各异的修士,朝他追来,心下大骇。 认出这些人,就是云下镇聚集的筑基修士! 一路急赶,却在云雾林被擅长速度的修士追上,又在其飞剑袭扰之下,缓下速度,没跑出云雾林,就被接二连三的修士追上,团团围住。 陈林桥冷视众人,喝道:“你们最好离开,我哥是鼎光派之人,正在前面,马上过来,你们不怕得罪云庭宗,却得罪不了北江府三大宗门之人的鼎光派!” 又喝道:“我姐嫁到了中天府,是四大圣地王家的外戚,王家更不是你们可以得罪的,希望你们好自为之,不要拦我!” 这些在云下镇杀了那么久,早积攒了一腔凶意,那是那么容易下到的。 何况得罪云庭宗和得罪鼎光派没什么两样。 中天王家为四大修行世家圣地之一,修行界里的声望极盛,仅落人族四大顶级门派一线,非是门下嫡亲弟子无辜被杀,可不会欺负他们这些小喽啰,更遑论一个外戚的外戚! 一人道:“放下女孩儿,留你一命!” 这人声音刚落,就听一声爆喝:“看谁留你一命!” 只见正北面,一个身影急速而来,一并赤红飞剑,拖着火光,疾驰说话的这人! 陈林桥大喜叫道:“哥!” 正是陈林桥的亲生哥哥陈林谷! 陈林谷见有人追来,从北面接应之地,疾速赶来,正好赶在拦下陈林桥的修士动手之前,否则再晚一步,只能给陈林桥收取尸体了。 那人脸色惊变,想要挪移开身形,赤红飞剑,却已到了眼前。 嗤! 赤红飞剑飞过,他就见眼前场景,一阵天旋地转,一会儿云雾隐隐的山林,一会儿湛蓝的天空,一会儿鲜红的雨水,跟着一会儿是无尽的黑暗。 另外一众人,看到那人一招之下,就被来人杀了。 而且来人看着也和他们一样是筑基期,登时吓得齐齐一退,想不透那人都筑基巅峰,差一步就金丹,怎地挡不下一招? 陈林桥见陈林谷到来,赶紧趁着杀人之际,跳到其身边。 一众人一时被惊住,也未作拦截。 陈林谷护到陈林桥身前,身后两个身影赶到,并到他身边,再之后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锦衣少年,不紧不慢地跟来,却是停在十余丈处,一副又兴奋又紧张,又胆大又心虚的奇怪表情。 虽然两个师弟到了,但陈林谷脸色并没有轻松。 因为后面紧跟的众人也到了,黑压压的一片,百人之多! 黄骓赶到,跟着众人之后,看到是陈林桥所为,心中将其定作死人,又见卫岚儿昏迷在其怀中,气息尚平稳,心下一松,没有立即跳出来。 陈林桥对着众人冷道:“你们没有资格得到这东西,不想死的就快滚!” 他不提资格还好,一提资格俩字,登时群情激愤起来。 这些人为了所谓的资格,在云下镇不知道杀了多人,又遇到多少危险,差点丢了多少次命。 好容易坚持到最后,争取的所谓的争抢资格。 结果现在来一个人,就说你们没有资格,如何能甘心! 黄骓大喝道:“不过四个人,杀了他们,再作论断!” 陈林桥听到黄骓熟悉的声音,心下忍不住一突,那日他压着众蒙面修士打,又抵挡伤了两名金丹修士,给他心中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拿目光就去看向声音之处,却那里见到。 一众人受了次话,如一堆干柴遇到火星了一样,各种法器飞剑法术,朝他们倾泻而来。 黄骓瞅了一眼,那远处的少年,见其未动,随着众人,纵身而上,一把这几日在云下镇见到普通法器飞剑,驭使而出,朝陈林桥几人而去。 陈林谷几人见状,脸色立即大变,百多筑基修士,除非他们三个都是金丹修士,否则一招不慎,都得命丧当场,三人忙各试防御法宝。 他们可不是散修,都有两三件一二品的法宝。 只见一块山石掷出,化成三丈高低,挡在最前,接着化成超不多打的铜牌挡在之后,最后四人照在一个琉璃光罩下,疾速后退,逃开众人的攻击范围。 与此同时,陈林谷及另外两人,三人飞剑骤然成某种规律排列,朝当头的七八个修士回击而去。 山石铜牌顷刻间便被打成原样,飞回琉璃光罩之中。 不过这也给陈林谷四人后退赢得了时间,躲开了大部分攻击,虽然最后小部分攻击仍攻破了琉璃光罩,但剩余少部分攻击,被他们轻松化去,暂未受伤害。 而对面则不同了,三道剑光闪烁,七八修士如故意撞上飞剑一样,片刻之间,全部殒命。 黄骓见此,眉头一凝,又喝道:“围起来!” 陈林谷脸色又是难看,就是这个声音,根本不给他机会,用话语恫吓诓骗众人,狠狠地朝声音之处望了一眼,就在这时,耳边传来陈林桥的声音。 “哥,是他,他没有离开!” 又一次听到黄骓的声音,陈林桥一下确定起来。 陈林谷几人脚下一刻都不敢停,只有一边急退,一边回击,才能抵挡众修士的人数优势,可一听到陈林桥的话,他们三个身形都忍不住一顿。 都知道陈林桥所说的他,是指黄骓。 黄骓的实力,陈林桥不止一次说过,他们三人,尤其陈林谷虽然不全信,也自信可以敌过,但眼前的这个情况下,百多修士加一个实力相当的修士。 他们可没有一丝信心! 黄骓听到陈林桥的话语,知道其凭声音听出了自己,再不隐藏,霎时间四枚剑碟,二二分开两向,一向运使击水剑诀朝陈林桥而去。 陈林谷一下发现黄骓凌厉的攻击,身后山谷异象大放,赤红飞剑,挟一股幽深剑势,迎上黄骓的剑碟。 赤红飞剑是二品法宝,剑碟本体是四品法宝,剑光却是法力所化。 两者一撞,没有剑势的剑碟,在有剑势的飞剑之下,一下剑光破碎,回到原样,随后又一碰,第二枚剑碟又恢复原样,轻飘飘在空中飞行,如蝴蝶! 陈林谷自以为胜出,呵道:“不过如此!” 然后话音未落,脸色就即大变,黄骓的另外两枚剑碟,夹杂在众人的攻击之中,突然击水剑诀行起,疾速斩向三人身后的陈林桥。 “尔敢!” 随着声响,陈林桥满脸惊愕的头颅,在他眼前飞了起来! 陈林谷目眦欲裂,伸手抄过陈林桥的头颅,大吼道:“我杀了你!” 赤红飞剑挟着极大剑势,朝黄骓疾驰而来。 陈林桥身死,身体坠落,卫岚儿没人控制,也跟着下坠。 众修士见此,登时群情激动,都欲去抢。 可这些人却不像陈林桥,为了得到完整的水火双绫法宝,而没有伤害卫岚儿,一点也不管卫岚儿的死活,他们关心的是是否能抢到法宝,无论是受损的,还是是降品的。 陈林谷身旁的两人,也是伸手去抢。 而就在此时,只见昏迷的卫岚儿,身体之中,一条碧色,一条红色,两条绸绫钻出,嗖嗖将其捆住,带着其朝一个一身黑衣,顶着斗笠,戴着半边面具的水精飞去。 飞行之中,双绫将卫岚儿像蚕茧一样捆住,四枚剑碟,上下左右护持。 水火双绫是黄骓身上蜕下之物炼成,纵使已经被卫岚儿炼化,他也能暂时取得联系,施以控制,只是这样,不可避免地会对卫岚儿的心神,造成一定影响。 可眼前的情况,又非上此在云雾林中,只有十数筑基修士。 众人一见如此,立即猜出眼前这个水精是谁了。 “黄骓!” 黄骓不理会数个修士的惊叫,伸手一道困龙索,将眼前之人捆在,然后躲到其身后,拿其身体,来抵挡陈林谷疾驰而来的赤红飞剑! 刺啦一声那人分成两半,黄骓伸手法力一挥,将挥洒的先血挡开。 陈林谷见黄骓竟然以此挡下他的飞剑,又见卫岚儿朝黄骓飞去,眼前厉色一闪,飞剑不去再攻黄骓,而是折回,斩向急飞的卫岚儿。 黄骓顿时大怒,喝道:“你得死!” 第五十二章雨中飞燕 陈林谷大吼:“黄骓,你杀了我弟,我会先杀了这个女孩儿,然后再将你碎尸万段!” 赤红飞剑挟无尽剑势,更加疾速! 黄骓杀意升腾,鱼龙跃向卫岚儿,手中太魔指含愤点出,两枚剑碟击水剑诀运使,离开卫岚儿身边,迎向折回的赤红飞剑,水火双绫一边避开众人的攻击,一边带着卫岚儿疾速飞行。 太魔指黑光,后发先至! 陈林谷虽在盛怒,但其并未失去理智,早就注意黄骓动作,见到黄骓抬手,大喊一声:“小心!”纵身离开! 然则身侧师弟听到提醒,再作反应,却为时已晚。 嗤的一声! 那陈林谷师弟被太魔指黑光,从右肋穿过左肋,贯透整个胸膛,吭都没吭,栽下空中。 “师弟!” 陈林谷怒叫,随之又狠狠地看向黄骓。 赤红飞剑与两道剑碟碰撞,将剑光斩灭,余势不减,折转去追避开的卫岚儿。 这时黄骓已到卫岚儿身边,水火双绫犹如充满灵性的双蛇,一靠近他,就嗖嗖缠上来,将卫岚儿牢牢地绑在他的背上,两枚回来的剑碟反折回去,挡下余势的赤红飞剑,身形快速后退。 陈林谷双目通红,似欲择人而噬,见黄骓挡下攻击,飞剑召回身侧,没有再去追击,面向另一个师弟,将陈林桥头颅递到其手中,说道:“师弟,你看着我弟,还有师弟,我来为他们报仇!” 那师弟也是满脸怒容,说道:“陈师兄,你一定要将他杀了!” 陈林谷这边虽暂时停了下来,可一众筑基修士却没有丝毫听顿,方才卫岚儿在陈林桥手中,他们的目标是陈林谷等人,先至卫岚儿在黄骓手中,他们的目标自然也变成了黄骓。 等下说不定,还会联手一起对付黄骓。 黄骓纵身拔空,高声喝道:“东海的东西,不是谁都可以染指的,黄某送人的东西,更不是谁都可以触碰的,给你们三息的时间考虑,三息时间仍不离开,休怪黄某不客气!” 陈林桥恫吓不住这些人,黄骓同样也恫吓不住。 陈林谷追上来,冷然道:“这里是地上,东海还管不到这里,也唬不到任何人!” 又道:“黄骓,你今日必死!” 方才黄骓利用众人对付陈林谷,现在陈林谷也利用众人对付黄骓,转换之快,只在卫岚儿被易手之间。 众人一听陈林谷之语,心中更无忌惮,对着黄骓紧攻而去。 黄骓道:“那就休怪黄某!” 上升之势骤然停下,跟着脑袋朝下,反朝众人而来。 众人见状一惊,纷纷大喝鼓足勇气,继续迎向黄骓,可接着他们就看到黄骓身上,嗖嗖飞出二十余枚剑碟,剑碟如蜂,黄骓如巢。 蜂巢急落,蜂随巢动! 唰一下坠入他们之中,剑碟登时如被惊了的蜂,对着近处的活物,露出尖锐尾针,蜇了过去! 而他们的攻击,根本到达不了蜂巢,就被缭绕其外的蜂击破挡下。 霎时间惨叫阵阵,一个一个尸体坠落,飘洒的鲜血,如实蜂巢滴落的蜂蜜,迷人而又绚丽! 众人一下被惊着,纷纷后退,远离蜂巢。 而这时百多的筑基修士,已经少了二十多个。 陈林谷也被黄骓如此手段惊着,换做是他,实施游击的战术,或可以杀上二十人,可他绝不敢如此冲进人群,更不能在冲进人群的情况下,杀了二十多人。 他见众人有怯意,喝道:“一下运使那么多飞剑,法力消耗一定很严重,众位不必怕他。” 又道:“我只要杀了此人,其他一切皆不取!” 虽然话里意思是合作,但心中的高傲,不准他将提出合作的话语说出口。 众人也没有费心去解读陈林谷的话语,众人要的就是陈林谷的最后一句话,陈林谷实力强他们太多,如今有了这话,他们就不用过分担忧从黄骓手中抢到法宝,再遭陈林谷抢走。 众人攻势暂缓,黄骓得了一息喘息时间。 确如陈林谷所说,他这一下极致驾驭诸多剑碟,消耗许多法力,加上刚才的一记太魔指,即使是提到三层修为的法力,也只剩下一半。 黄骓呼一口气,说道:“那就看是我法力先耗完,还是我先将你们全杀了!” 又冷哼一声道:“杀不完,云庭宗的金丹到了,你们也得全死!” 这一下到将众人吓住了,远的威胁,八字没一撇,但近的威胁,说到眼前,就到眼前。 陈林谷呵呵一笑接道:“黄骓,杀了你之前,云庭宗的金丹,是来不了的。” 众人一听,顿时放下心来。 黄骓心中豁然,还说都快半个时辰,云庭宗怎么还没有人来,感情是陈林谷用什么法子绊住了,不过这样也好,金丹修士去对付云庭宗的金丹修士,没人来对付他,他也就可以放心大胆地与这些人好好战一场。 “那就各凭本事吧!” 黄骓说完,主动朝陈林谷远侧的众人飞去。 现在筑基修士还多,须得快速消减一些,他才能认真地与陈林谷对战。 陈林谷的飞剑之法,比他高明,又有剑势,同等境界之中,陈林谷是他目前遇到,第一个可以对他产生威胁的人。 一众修士被黄骓冲击了一次,自然有所忌惮。 见黄骓而来,开始与黄骓游斗。 也因此众人的威胁,比之之前一拥而上,减少了大半。 但那边陈林谷不用应对众人攻击,攻击威胁却一下提升了上来。 两者一加,反比之前应对起来更加困难。 黄骓又杀了几人,心中一动,也用着方才陈林谷的办法,一边撤退,一边还击。 方才陈林谷是往北,远离云庭宗。 而他则往云庭宗而来。 本已离开云雾林的众人,又慢慢地被他带了回来。 陈林谷发现黄骓的意图,赤红飞剑一收,御剑脚下,疾速越过众人,挡在黄骓头里,大喊:“围住他,莫让他接近云庭宗。” 黄骓看到陈林谷到了前面,反身一折,冲向后面紧追的众人。 众人又如刚刚黄骓下坠时一样,猝不及防,被黄骓再次杀了十几人,对陈林谷的话语,哪有去听,纷纷后退避让。 黄骓得势不饶,环绕在周身的剑碟,陡然分散,一枚枚,犹如雨后空中觅食的飞燕,见人就啄,顷刻之间,又有七八人被杀,血洒长空。 如此百多的筑基修士,已然被黄骓杀了近一半。 而代价紧紧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伤。 众人蓦然回首,惊惧异常,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水精根本不是他们能抢的,再是亡命,一些人也不免萌生惜命之心,退却之意。 陈林谷看到众人模样,又道:“他快坚持不住了!” 话音未落,黄骓的剑碟又如一群捕食的鲨鱼,环环圈住六七个人,一个聚合,便全部吞噬已尽。 这一下,立即有十数人离群而去。 跟着其他人见此,也跟着散去,只有一些仍不甘心之人,远远站在外围,似是像在黄骓与陈林桥之后,拾取渔翁之利。 黄骓见状,回身过来,看着陈林谷说道:“该你了!” 余光又看向那一直在外圈的少年,此时少年脸上已经没有之前那种,第一次做坏事的跃跃欲试表情,而是一副对死亡的惊心,对战果的震撼! 陈林谷道:“没有别人也好,杀你也没有人干扰了。” 说完身后异象大放,赤红飞剑疾驰刺向黄骓。 黄骓剑碟收起,只留八枚在外,这是他只运使一枚击水剑诀,能最随心的剑碟数量,四枚剑碟护在身上,防备陈林谷伤到卫岚儿。 四枚剑碟如一线,迎向赤红飞剑。 飞剑相接,一连四响。 这次黄骓运使击水剑诀中的燕子抄水之法,一触即走,前者击水剑运用之后,跟着转运第二枚剑碟,如此四枚击水剑诀现在四枚剑碟上使用,一下破了陈林谷的剑势。 陈林谷神色一凝,前后战斗下来,他已经发现黄骓驭使飞剑中的破绽,就是驭使的飞剑越多,越不能施展飞剑剑诀,四把飞剑,用运使两把飞剑使用飞剑剑诀,也是威力最大。 现在驭使八把,分出护身四把,却是用这样的方式破了他的攻击。 真是出乎意料! 黄骓见此,心中则对剑碟的运使,有了更多感悟,随着战斗次数的增加,剑碟的应用越来越娴熟,已不是刚化形时的全凭心意,有了击水剑诀之后,更是让他对剑碟运使有了全新的认知。 心下一动,身体内的剑碟,又全部飞出。 受此启发,他想到了另外一个击水剑诀的运用之法。 就是在战斗中,需要击水剑诀来应对之时,一枚或两枚施展击水剑诀,其他控制不住的剑碟,直接不作控制,待击水剑诀攻击之后,再停下施展击水剑诀,取回那些剑碟的控制。 同样道理,也不必所有剑碟如指臂使,只需在恰当的时候,用好几枚就行。 如此既能将剑碟最大利用,又能出其不意,真正杀着藏在众多剑碟之中,虚虚实实,实实虚虚,防不胜防,最有意想不到的的效果。 第五十三章王药儿 陈林谷见状,脸色一变,虽然他们没有明白黄骓是何用意,突然放出全部飞剑,但他知道黄骓如此,必然有其重要用意,而且接下来定会给他造成不小威胁。 慎重地看了一眼翻飞的剑碟,又看了一眼黄骓,厉喝道:“能运使多道飞剑又如何,就凭你这简陋不堪的飞剑之法,看你如何挡我剑意!” 剑意? 那可是剑势之上的领悟! 黄骓闻此,心中刚得剑诀运使之法的得意尽去,脸色也慎重起来,剑势已经让他应对困难,剑意岂不是更加困难,更加危险,一面严神戒备,一面主动攻击。 八枚剑碟飞出,从八个不同的发现攻击向陈林谷。 陈林谷身形不动,一件法宝使出,之前出现过的琉璃光罩,一下罩在他的身上,跟着赤红飞剑飞回,立在身前,双手交握,剑指指天,嘴角翕合,无声默念法诀。 只见悬住的赤红飞剑,剑光爆射,刹那间化作丈余长。 一股极尽的幽深剑意,如蝉鸣一样,从其上一阵一阵外放,然后一点一点越发激烈。 黄骓脸色凝重,八枚剑碟飞回六枚,六枚一到身前,立即对飞到陈林谷身边的两枚剑碟,运使击水剑诀,惊涛骇浪,水击三千里! 剑碟击在琉璃光罩上,立即咔嚓两声,露出两道裂痕。 也在这时,陈林谷的积蓄的一击发动。 只见挟着激烈剑意的赤红飞剑骤然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黄骓背后。 黄骓察觉赤红飞剑到了身后,脸色瞬间大变,赤红飞剑当空斩下,强烈的剑意,还没临体,就刮得他后背皮肤生疼,连忙调集身边剑碟朝后涌去。 同时扯动水火双绫,将卫岚儿拉到身前来。 陈林谷一招施完,身体犹如被抽空了一般,再控制不住琉璃光罩,当即被黄骓的剑碟击碎,可黄骓那还有心思进行后续攻击,全部心神都用在应对背后赤红飞剑上。 “我说了,先杀了那个女孩儿,再杀了你!” 黄骓没有空去离陈林谷,有空也是将其杀了。 他没想到蕴含剑意的飞剑是如此厉害,比之剑势,威力大了数倍不止,都差点赶上那日更衣楼金丹杀手的攻击了。 怒喝一声,两枚剑碟运使击水剑悍然迎了上去。 剑碟一触,剑光崩碎,剑碟崩碎飞出。 再想施展第二道击水剑诀时,赤红飞剑丈余剑光已然斩落。 陈林谷神情兴奋,看着黄骓与卫岚儿就要殒命当场。 那边不肯走的修士见状,脚下也有前移之势,只待黄骓毙命,就要上前去抢。 砰的一下! 黄骓如飞石抛出,鲜血随着他的身形,挥扬四洒。 外面的修士见状,急上前来,可刚到了一半,就又停下来,紧退了回去。 陈林谷兴奋的脸上,一下僵住,眼中满是诧异。 黄骓并未如其想象的一样殒命当场,而是在空中抛飞了一段,又稳住了身形。 他满含剑意的攻击,并没有没有被斩成两截,而是如那日更衣楼杀手的攻击一样,被他黑玉一样的脊椎挡了下来,只在身后留下一道从左肩到右腰的巨大伤口。 黄骓抱着卫岚儿,水火双绫延申,将他后背伤口包扎住,双眼阴冷地注视陈林谷,在赤红飞剑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水火双绫将卫岚儿从后背挪到了腋下,正好避开了要命的一击。 陈林谷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是怎么挡下的?” 黄骓没有开口,一枚剑碟飞出,疾向陈林谷。 陈林谷被一剑抽干了法力,哪还有力气反抗,惊恐叫道:“王兄,救我!” 黄骓余光看向,那看顾陈林桥尸体,仍在愣神的师弟,还有外面那名少年,不知道陈林谷喊王兄是指那个,那师弟是小不是,那少年差着陈林谷五六岁,也不像。 伸手一挥,剑碟排空,两枚飞行那师弟,其他防备那少年,只要那少年敢动,就立即攻击过去。 “啊!” 一声惨叫,却是那愣神的师弟! 本已无法反抗的陈林谷,身上却是多出了一道盾光,剑碟击在其上,却是稳丝不动! 黄骓猛地朝那少年看去,心中杀意陡然升起,无比炙烈的杀意,如欲将他的心脏焚烧了一般,催动水火双绫,又将卫岚儿背到身后,剑碟如蜂涌向那少年。 那少年身形不动,又一道不同盾光出现他身上,数枚剑碟叮叮击在其上,也是无损。 黄骓眉头一皱,回看陈林谷,其身上的盾光也在,又把目光转回,两枚剑碟运使击水剑,再次朝那少年身上的盾光攻击而去。 砰砰! 少年身上盾光一阵摇曳,复又恢复正常。 黄骓自不甘休,又两枚剑碟飞出。 那少年道:“那啥,你是叫黄骓吧,规矩我懂,你尽管说吧!” 什么规矩? 什么就我说吧? 黄骓被那少年的话语,弄得有点糊涂,但心中的杀意影响了他的心智,也不想去问少年说的什么规矩,再两枚剑碟飞出,冷道:“他必须死!” “唔!” 这时身后传来卫岚儿呓语声,似是陈林桥下的药,药劲儿过去,准备醒来。 黄骓听了,只觉脊椎一凉,心中杀意骤减,看着那少年,剑碟悬空,却没有继续攻击下去,那少年只作防御,并未还击,至少没有恶意。 “放开那人盾光,不然我剑碟一直攻击下去,你也支持不了多久。” 那少年道:“五品法宝,足够支撑到你法力耗完。” 黄骓面上一惊,心下寻思:“随手就是五品法宝?又当众宣出,不怕被抢?这人是什么人?” 五品防御法宝,他若是全省时期,或许可以攻破,但现在他体内的法力,连续战斗之下,仅剩不到两成,他不敢全耗干净了,那边可是还有一堆人虎视眈眈。 那外面众人听到五品法宝,个个意动,甚至狂热。 黄骓瞧了一眼盾光中的少年,冷道:“你以为此,我就没有办法?” 那少年道:“大家都是正经人,打打杀杀多不好?” 黄骓一下乐了,要是在场的没人失忆的话,刚刚可是一场大战,死了不知道多少人,而且现在空中的血腥味,弥漫得正浓,就快刺破天际。 伸手一道困龙索落到盾光之上,问道:“这样,你能离开吗?” 那少年登时一惊,自信盾光防御,没防备黄骓突然来这一手,连同盾光被整个捆在,法力运转,一道法术攻击上去,黑玉锁链却是如他盾光一样,未损分毫。 此前他见过黄骓施展,却未料到如此厉害。 “你捆在我,最多让我不能离开,我都说了,规矩我懂,你尽管开口,我绝不还价!” 黄骓瞥了那少年,对其所说的规矩,还价一点都了解的意思都没有,转向外面众人说道:“你们不是药抢法宝,现在有更好的了。” 又道:“你们出手吧,若是杀不了他,我可以帮你们杀,我只要那人死!” 一指指向陈林谷! 那少年脸色一下不好起来,而那边陈林谷却是呵呵笑了起来,笑声充满了讥讽,使得那些听了黄骓的话,就往这来人,一下停了下来。 “你笑什么!” 一众人顿觉受道了侮辱,有人喝道。 黄骓瞧了一眼陈林谷,又瞧向那少年,猜测陈林谷大笑,或许是此人身份,刚刚陈林谷就称此人为兄,必然是其身份不凡,才得以如此尊称。 陈林谷笑道:“笑你们死不不知道怎么死的!” 又道:“还有你,黄骓,你可知此人是谁?” 黄骓对着众人道:“你们只管出手,别管他是什么身份,出了事全我担着!” 扭头陈林谷又道:“就是此人是夏家的太子,你今天也必死!” 陈林谷脸色一下变了,人族之地,非顶级一流掌门,世家大阀家主,还没有哪一个的身边,有夏家太子的身份尊贵,这水精为杀他,连这话都说出来,其他威胁就更不要说了。 众人一听,就上来。 陈林谷道:“中天王家,这水精不怕,你们也不怕吗?” 众人一惊,之前听陈林桥威胁,还以为一个外戚的外戚,不值得王家之人动干戈,可眼前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王家之人,立即停下了脚步。 黄骓说是他担着,可眼中真出了大身份之人,他们还是忍不住犹豫起来。 那少年道:“我叫王药儿,又叫七药公子,现任王家家主的第七子,黄骓黄兄,我们言和吧!” 黄骓瞅向这自称王药儿,七药公子的少年,嘿嘿冷笑一声,说道:“一教三宗,两魔四圣,王、花、柳、方,四大家族圣地,好大的名头!” 王药儿笑道:“都是虚名,虚名!” 黄骓忽地脸色一沉,说道:“我说了他今天得死,你今天阻我,你也得死,趁我现在还没有对你产生杀意,放开盾光!” 王药儿一下愣住,方才他以为黄骓说夏家太子,只是鼓动外面的众人出手,现在看着黄骓那充满杀意的眼眸,心底不由冒出一个想法。 “他真的会杀了我!” 一众筑基修士,登时被黄骓的这句话吓住了,王家嫡子也敢出言要杀,那岂不是要疯了,几个修士嘴里嘟囔着“疯了,疯了”,转身离开! 剩余的一些人,也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第五十四章不讲规矩 王药儿反应过来,也有些生气了。 好说歹说,家族都搬出来了,眼前这个水精,就不给他讲规矩,气道:“黄骓,你不讲规矩,也别怪我不讲规矩!” 黄骓看着王药儿,对其连连说的规矩,忽地感兴趣起来,说道:“我这只有杀人的规矩,可没有活人的规矩,他出手抢我送的东西,就是动了我的规矩,所以他得死!” 王药儿愣了一下,不解道:“江湖规矩,不是可以拿财物赎命吗?” 又道:“陈兄抢劫小姑娘的法宝,没有抢到,栽在你的手中,按江湖规矩,不是应该可以拿财物赎命吗?” 黄骓一听,一下有些明白王药儿所说的规矩是什么了。 那不是劫匪绑票的规矩吗? 又瞅一眼王药儿,问道:“这位七药公子,你是第一次离开家吧?” 王药儿急辩道:“不是!” 又道:“本公子十岁离家,已在江湖上闯荡六年!” 黄骓看着王药儿此地无银的模样,对其生起的杀意,忽地又降下来,说道:“是有这么一条江湖规矩,不过现在你俩都是我手中的肉票,肉票是不能给肉票赎命的,所以,你不能替他赎命!” 王药儿一听黄骓讲规矩,脸上露出莫名的兴奋,连声道:“不对,不对,我又没有对你出手,所以我不是你的肉票!” 黄骓反问道:“你听说过绑票的一定要对出手的人,才能进行绑票吗?” 王药儿一下愣住,呆呆地看着黄骓,心中觉得黄骓的话,好有道理! 黄骓又道:“你俩现在都是我的肉票,所以身上的东西,也都是我的,自赎都不能,更不要说谁替谁赎命了!” 那边陈林谷听出黄骓的意图,大喝道:“黄骓,王家的东西,你也敢抢,我看你真是不想要命了!” 黄骓回头道:“我的东西,你敢抢,才是真的不要命!” 陈林谷不由一窒,说不出话来,眼中凶光一闪,低下脑袋,全心思地恢复体内法力来,待有了一定法力,纵使还打不过,逃走却也是可以的。 黄骓感受到陈林谷身边的法力活跃,怎不知其在恢复,可他同样的在恢复,与王药儿多嘴的时间,体内《太魔真经》疾速运转,已经恢复了一成法力。 再有一会儿,他就有能力施展一记太魔指了! 无论王药儿说什么,拿再好的东西相赎,今日陈林谷必死! 王药儿回过神,又觉哪里和他所了解的江湖规矩不一样,可一时却分不出来,问道:“黄骓,我们怎么样,才能赎命?” 黄骓一指陈林谷道:“他的命赎你的命,不然就等云庭宗的金丹修士到了,打破你们的防御,你们一起死!” 陈林谷闻之,忍不住讥笑道:“云庭宗来了,怕是先要你的命,我来自云庭宗的上宗鼎光派,王兄出自王家,哪一个都不是云庭宗可以惹的。” 黄骓笑道:“没人看见是云庭宗动的手,都是我杀的!” 陈林谷脸上立即沉了下来,说道:“你以为云庭宗的金丹修士,这么久没来是为什么,那是有别的金丹修士在阻止,你以为云庭宗的金丹修士来了,别的金丹修士就不会,就没有人看到?” 黄骓道:“来不来你都得死,身为上宗弟子,谋夺下宗弟子之物,真不知鼎光派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弟子!” “喂,喂,黄骓,你怎么说不透呢?” 王药儿见黄骓句句不离杀陈林谷,不耐烦地叫道。 黄骓回头看王药儿一眼,不知其活在什么故事之中,冷道:“并不是所有的命都可以赎的,不然就不会有撕票一说。” 这一下王药儿真的生气了,气愤道:“你不能杀他,我说赎他就一定赎他!” 黄骓看着王药儿,说道:“你说的不算!” 说着的同时,体内的法力足够,太魔指一指点向陈林谷。 两者都没有想到黄骓说这话,就突然出手,待察觉到时,已经晚了,黑光咔嚓一声击穿盾光,一枚剑碟跟着其后,直接进入盾光之中。 陈林谷没来及反应,就被一剑枭首。 王药儿反应,再去补上盾光时,同样为时已晚! 愣愣地看着盾光中陈林谷的尸体,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方才还信誓旦旦,转眼间就人死道消,好似被打了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 黄骓手指指向王药儿,装作还可施展,说道:“我说了你说的不算,现在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说话之间,就见云庭宗方向,数道人影往这边急赶而来。 人影分作两方,前面的一边急赶,一边抽身回防,后面的则一边急追,一边施展手段进行攻击! “黄骓,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人呢?” 王药儿似对来人无所察觉,对着正远望来人的黄骓后背,幽幽问道。 黄骓没有回头,说道:“杀此人是杀人,之前杀那么多人,都不是杀人吗?” 王药儿又一下愣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这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似乎总是失神,似乎有些东西,总超出他的认知,眼前这个张嘴杀人闭嘴杀人的水精,也似超出了他理解。 这个水精杀起人来果决异常,用命保护起人类小女孩也没有丝毫犹豫! 愣神之间,来人到了。 前面是四个蒙面金丹修士,后面是萧成伍、齐光寒、吕素白。 蒙面修士看到眼前的情况,盾光中已死的陈林谷,被黑玉铁链锁住的王药儿,眼中都惊诧莫名,其一人喝道:“放开王公子!”伸手一道飞剑刺来。 黄骓早有防备,直接窜到王药儿身后,已王药儿为盾。 后面三人见此,萧成伍大喝一声:“你敢!” 三人同时对出手之人,御出飞剑,直斩而下。 那蒙面修士见到黄骓躲到王药儿身后,立即收回飞剑,另外三人也帮其抵挡来自萧成伍三人的攻击。 一招之后,双双分开。 萧成伍三人来到黄骓身边,蒙面修士也立到一处。 那边蒙面修士扫了一圈云雾林中,又先后看了一眼陈林谷尸体,和王药儿,最后目光落在黄骓身上,深深看了一眼,对萧成伍道:“此人是中天王家七药公子!” 说完就和其他三人转身离去。 萧成伍三人闻之脸上一变,未去再追,目送他们离去。 三人转过身,吕素白对黄骓问道:“岚儿没事吧?” 黄骓看向吕素白,见其关心模样,对其及云庭宗好感还有,信任却是减了过半,没有开口,点点头示意无事,也未将卫岚儿解下,交到其手中。 齐光寒晚吕素白一步道:“黄水君,陈林桥那孽徒呢?” 黄骓又看向齐光寒,此人是他第一次相见,一听陈林桥是其徒弟,登时没有好感,沉声道:“被我杀了!” 齐光寒一瞬间有些失神,也没有发觉黄骓对他的敌视。 来之前,他恨不得一掌将陈林桥劈了,可现在听到培养多年的徒弟,真的死了,心中一下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滋味,向黄骓看了一眼,也仇视不起来,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 吕素白看出了黄骓眼中的不信任,以及对齐光寒的敌视,想解释的话语,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萧成伍道:“黄水君,这,这王公子放了他吧?” 黄骓未作回应,转向王药儿,冷问道:“刚才那些人,你认识?” 王药儿此时正深思不定,现在三个金丹修士在眼前,还真怕黄骓将他杀了,摇头道:“不认识,我在鼎光派游玩儿,陈林谷邀请我过来的。” 这时萧成伍开口道:“黄水君,四人之中,有一个好像是通钱钱庄的吴宝丰,我曾与之交手过一次,其剑法与今天动手的一人有七分相似!” 萧成伍说是七分,但黄骓一听,心下却确定十分。 此事起在原山城,当时就想到,散播之人,那么是对付云庭宗,要么是对付他,现在看来,就是对付他的,而与他有大仇的,就是通钱钱庄。 通钱钱庄买凶更衣楼没有杀成他,云庭宗天风门风云之试,听到他还活着,更衣楼被官府镇压,不能再行事,就又生出了这么一计。 想通这些,黄骓看向吕素白问道:“我还能再信任云庭宗吗?” 齐光寒一听,心中就有些不快,可张张嘴,就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萧成伍道:“黄水君,岚儿叫给我吧,从今天开始,直到岚儿金丹,我会一直看顾在她身边!” 吕素白道:“以后一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黄骓不想将卫岚儿叫给云庭宗,可他现在却也没有办法带着卫岚儿,卫岚儿待在他身边,比待在云庭宗还要危险,而且他接下来要的事,也不能带着卫岚儿。 “好!” 话音一落,水火双绫嗖嗖回到卫岚儿体内,卫岚儿露了出来。 同时黄骓背后巨大的伤口也露出了来。 吕素白见了惊道:“黄骓,你没事吧?” 说着就要上手查看黄骓的伤势。 黄骓将卫岚儿递到吕素白手中,说道:“没事!” 又对王药儿道:“我不杀你,但你被我绑了,我不放你离开,你也别想着离开!” 第五十五章江湖规矩 萧成伍三人出言劝阻,黄骓全作不理,带着王药儿就往原山城方向而来。 云峰山后云雾林之事,很快传开。 无数修士之死,虽是罕事,却不足为奇,但鼎光派天才弟子,二十二岁就领悟剑意的陈林谷身死,立即就引起了震动,尤其是鼎光派之内。 一些人震怒痛失优秀弟子,一些人却痛骂陈林谷损了鼎光派的声名。 以一个上宗弟子,却去谋夺下宗弟子之物。 而且还联合宗门之外之人! 原山城通钱钱庄钱多乐在通钱钱庄的修士回去之后,又见未成,也不气愤,只是一阵惊奇,后又知道黄骓带着王药儿前往原山城来,眼中一阵闪烁。 “主事,要不要在城外将其杀了!” 钱多乐道:“你能保证不伤到七药公子吗?他敢明目张胆的来,就是要以七药公子为掩护,让我们不敢轻易动他!” “那还能任由他闹事?” “七药公子被人抓了,王家会不问吗?”钱多乐道,“稍微把此事的消息放出去,自然有人会把我们的顾忌解去!” 黄骓在山中修行了三天,恢复伤势。 王药儿似乎很满意现在的处境,甚至可以说,很享受自己被绑架的过程,一点儿都没有逃走的意思。 三天下来,也和黄骓熟了很多,话语也跟着开始奇怪。 “黄骓,你要绑架我多长时间?” “黄骓,你啥时候往我家里送信?” “黄骓,你准备让我家里拿什么来赎我?” …… 黄骓懒得理他,待伤势恢复好,伸手向王药儿道:“我的法宝!” 王药儿不解道:“什么你的法宝?” 黄骓道:“你现在被我绑了,你身上的法宝,就全是我的!” 王药儿又不解道:“按江湖规矩,不是只给七成吗?” 黄骓忍不住问道:“你哪听来的规矩?” 王药儿道:“书上看的,都是这么写的。” 黄骓斜眼看着王药儿,心道:“什么狗屁书籍,瞎编乱造,看把这娃儿,坑得都歪了!” 开口道:“我和别人不一样,我就要我那个五品的防御法宝!” 王药儿伸手取出一个镌刻鸟兽纹巴掌大的方盘,说道:“给!” 黄骓一下惊了,王药儿如此干脆,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问道:“五品法宝,你不拒绝一下?” 王药儿理所当然地说道:“这是江湖规矩,等那天我把你抓了,我再抢回来!” 黄骓道:“没了这防御法宝,我抓你跟抓着玩儿一样!” 话音未落,王药又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说道:“我还有,这次只是我大意了!” 黄骓登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四品水火双绫,引得好几百人争抢而丧命,王药儿一下拿出两个五品法宝,眼都不眨一下,这是极大的魄力,还是根本不知道五品法宝的珍贵? 王药儿伸手递过来一个,又道:“给!” 黄骓愣愣地接过,忍不住问道:“王药儿,你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五品法宝?” 王药儿一下将另一个方盘捂在怀里,说道:“你干什么?你刚才说了你只要一件,我也已经给你了,按照江湖规矩,你不能再抢我的了,难道你要破坏自己的规矩!” 黄骓看着王药儿终于表现出一点儿正常的样子,心底忽地有些后悔,要是按其所说,要七成东西,这得多少件五品法宝,有多件五品法宝在身。 那害怕通钱钱庄的报复,那还怕更衣楼的金丹杀手! 王药儿见黄骓突然沉默了下来,问道:“黄骓,你在想什么?” 黄骓道:“我在想,要不要把你放了,然后再抓一次,再抢一次!” 王药儿闻此,眼睛滴溜一转,说道:“黄骓,你也别光抢我,我认识好几个人,他们身上的法宝比我还多,我给你引出来,你去抢他们。” 黄骓瞥了一眼王药儿,道:“你和他们有仇?” “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让我去抢他们?” “不是你说的吗,抢劫那要什么理由,他们什么法宝多,算不算理由?” 黄骓又瞥了一眼王药儿,做你的朋友真悲哀,说道:“我觉得与其费劲巴拉的,还是抢你实在!” 王药儿噔地退开,说道:“黄骓,不带你这样的!” 黄骓道:“也没有你这样的,和劫匪讲道理!” 王药儿呵呵笑道:“你和书上的不一样,比较讲道理。” 黄骓不想和继续掰扯,从新坐下,将四灵方盘炼化,又起身道:“走!” “去哪儿?” “原山城!” 王药儿道:“原山城里,就有几个可以抢的,城主府的梁毅,通钱钱庄的钱欢欢,他们还是有几件东西的。” 黄骓脚下一顿,问道:“你说的通钱钱庄钱欢欢,与钱多乐什么关系?” 王药儿反问道:“你认识钱多乐,又怎么不认识钱多乐的儿子钱欢欢呢?” 黄骓嘴角一挑,笑道:“就抢他了,你我合作,抢来的东西,二一添作五,我们平分!” 王药儿惊喜道:“真的?” “真的!” “那就赶快走,我们去原山城!” 黄骓想了一下,说道:“走大道!” 原山城十里之外草棚酒家,这一日忽地酒客大涨,六张桌子,五桌满满当当,草棚外更是站了数不清的人,这些人如此,皆因草棚下余下一桌上的两人。 这两人正是前来原山城的黄骓和王药儿! 云雾山之战,黄骓的名声已经传开。 之后又有人扒出黄骓化形之后的过往,一下名声更盛。 此众人见到黄骓和王药儿在草棚中歇脚,都不由驻足围观,想知道黄骓准备做什么? 黄骓二人浅斟慢饮,对众人的目光,都是不在意,而王药儿似是从没试过野店酒菜,对桌上两个凉菜,脆萝卜根,茴香蚕豆,产生了浓厚的兴想。 饮一口酒,叨一根脆萝卜,饮一口酒,夹一颗蚕豆。 黄骓如此,大张旗鼓,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为的的就是大草惊蛇,他想看看他把自己送到原山城跟前,钱多乐会作何反应,反正有王药儿这个活命符,他一点儿都不怕。 啪啪啪! 一阵脚步声,数十人来到草棚外,兵器亮出,直指黄骓! 草棚内众人一看这个架势,噌噌地都退了出去,他们是看热闹的,可不是参与热闹的。 看热闹不死人,参与热闹可是要死人。 黄骓余光瞄向这些人,看其手中一堆低品法器,就知道这些人,修为也不过如此,心中有些失望,随之也不瞧他们,张口扬声道:“店家,再打一壶酒!” 酒翁看外面阵势,有些害怕,颤颤巍巍递过来一壶酒。 黄骓笑道:“谢过店家!” 那外面之人,一者上前喝道:“黄骓,今日我要为我儿报仇!” 黄骓恍如未闻,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自顾饮下。 王药儿道:“黄骓,那些人好像找你的。” 黄骓笑道:“你歇好了吗?若是歇好了,咱们就进程!” 王药儿见此,瞅了一眼外面之人,对外面的人说道:“你们走吧,这是个杀人魔头,差点都把我杀了,我都不敢惹他!” 黄骓闻此,不由瞥了一眼王药儿,王药儿这话说的,水平很高,既提醒了众人他的实力惊人,又提醒了众人,他无所顾忌! 心下怀疑,这几天跟着身边的傻子,是不是此人! 众人一听,脸上俱是一惊。 黄骓杀人如割菜,他们已经知道,可其竟然连王家的嫡子都敢杀,真让他们无法形象,不敢置信! 那说要为自己儿子报仇之人,脸上肌肉抖动,嘴里钢牙咬了又咬,可就是不敢上前。 黄骓也不管他是谁的父亲,云雾林里他杀的没有一个是无辜! 那人不敢上前,也不想后退,目光不时投向原山城方向,似是期望有其他人过来,能帮忙将黄骓杀死一样。 可惜黄骓一壶酒喝完,都没有他期待的人过来。 “店家,结账!” 黄骓结了账,对王药儿道:“进城!” 走出草棚,路过那人身边,又道:“我不管你是谁,想要报仇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但也要做好被我杀的准备!” 那人恨声道:“黄骓,鼎光派不会放过你!” 黄骓呵呵一笑,有些猜出这人是谁,应该就是陈林谷陈林桥的父亲,笑道:“谁来我都欢迎,还是那句话,要么杀了我,要么被我杀!” 就这样,黄骓和王药儿在众人的目送下,前来原山城! 快到原山城门前,王药儿突然道:“黄骓,你的杀意好重!” 黄骓听到“杀意好重”四个字,眉头一下紧皱而起。 不说还不觉,这一说他也突然觉得自己杀意,比之以前重了好多,驻龙井下黑湖之中,杀了两个水精,但那是为了事情进展顺利而杀,根本没有杀意。 而现在好像对一切不怀好意的人,都有浓烈的杀意,仿佛只有将他们全杀了,才能平复心中的不快! 登时觉察出不对来,脚下也不由停住。 王药儿道:“你怎么了?” 黄骓依旧眉头皱起,细想这一段时间经历,忽地心中一闪,想到那日渡劫时,连续出现两次的浓重杀意,后想到确实是从那日之后,开始转变的。 不由暗疑:“是那杀意?它从何而来?” 第五十六章应该没问题 “黄骓进城了吗?” “是的,主事大人,黄骓在十里店待了半天,刚进到城里,一进城就住进了福来客栈,并跟着把自己,还有王公子关进了房间之中。” 钱多乐点头道:“注意监视。” 又道:“上次杨供奉在黄骓手中吃了亏,告诉他让他见机行事!” “是!” 房间只剩钱多乐一人,他低声自语道:“你会怎么做呢?” 会怎么做,黄骓不会怎么做! 他现在正在客栈中清神精心! 王药儿一句话,让他发现身上的不对,连忙带着王药儿急进城中,跟着随便找了一家客栈,开了客房,关了门,在房间里静坐清心起来。 而这一坐,就是三天的时间! 三天里,王药儿也很有身为人质的自觉,除了定点叫客栈把饭菜送进来,没有跨出房间半步。 黄骓醒来,看到桌前坐立不定,心有急切的王药儿,讶道:“王药儿,你没有逃走?” 王药儿闻之一惊,忙朝黄骓看来,问道:“你醒了?” 又问道:“怎么突然修行起来了,我还等着你抢钱欢欢呢?” 黄骓讶然失笑,问道:“王药儿,怎么感觉你对抢劫,比我还上心?你好歹是王家的人,身家富有,别人这一点儿微末财物,也看得眼中?” 王药儿大言不惭地说道:“我身上都是家里给的,我抢到的才是我的!” 黄骓一下愣住,半晌后,伸出拇指道:“有志气!” “那是!”王药儿又问,“黄骓,你现在也修行完了,有计划没有?” 又道:“你没有计划,我倒有一个计划,就是我去约梁毅、钱欢欢到城外游春赏玩儿,他们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接受邀请,到了城外,你就突然出现,把我们的一起抢了。 不过事后,你得把抢我的东西全部还给我,然后我们在一起分他俩的东西!” 黄骓呆愣地问道:“这就是你三天时间想出来的计划?” 王药儿道:“是啊,高明吧!” 黄骓猛点头,赞道:“高明,高明,实在高明!” 王药儿自得了一会儿,发现黄骓的表情不似夸他,问道:“这个计划不行?” 黄骓道:“行是行,只是我一出城,就会被人杀了!” 三天时间,他心中那股朦胧的杀意已经消去,心智也恢复了清明,一下就觉此番前来原山城莽撞了,凭他化形期的修为,原山城就是一座龙潭虎穴 被他想作挡箭牌的王药儿,也不可能一直在他身边,甚至稍微步远一点儿,就能让别人找到机会。 另外通钱钱庄这样的庞然大物,也不是他现在可以直面相抗的。 通钱钱庄只需等到王药儿不在他身边,便可对他随意拿捏,此前还想打草惊蛇,简直是可笑,纵使是蛇惊了,没有抓蛇的能力,也只会被蛇伤着。 还有鼎光派,他杀了陈林谷,让其折损了颜面,谁知道会不会为了挽回颜面,而对他暗中出手? 王药儿根本不知道这些,黄骓的话让他吓了一跳,惊道:“不会吧?” 黄骓嘿嘿一笑,笑道:“原山城城里没有人敢伤你,一有人对我动手,我就把你挡在我身前,因此你就是我保命符,所以你不能远离我。” 王药儿又是一惊,随之眼珠一转,问道:“黄骓,是不是没有我,就一定有人杀你?” 黄骓道:“没错!” “也就是说,现在是我在保护你?” “也可以这么说。” “是不是也可以说,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 黄骓想了一下,点头道:“某种意义上是!” 王药儿怪笑一声,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现在我们的角色换了,我是劫匪,你是人质?” 黄骓怪异地看了一眼王药儿,这是什么奇葩想法,笑问道:“如果说是,你想干什么?” 王药儿登时喊道:“打劫!” 又道:“黄骓,你现在被我打劫了,快把你身上的七成的财物交出来赎命!” 黄骓又呆住,随之反应过来,问道:“你现在打劫我?你确定?” 王药儿道:“当然确定,你现在命在我手中!”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又道:“原来打劫这么痛快!” 然而乐极生悲,话还没说完,体内的法力突然停滞,一口气没有回过来,登时憋的脸色通红,跟着剧烈地咳嗽,却也只张嘴不能动身体,别提有多难受。 好一阵之后,王药儿稳定下来。 一个身体,只有眼睛嘴巴能动,连忙惊问:“黄骓,你对我做了什么?” 当然是黄骓施展了少魔指神通,第一次在云雾林里施展,就生了奇效,将那蒙面修士定住,现在面对一堆法宝的王药儿,更是奇效。 定住了王药儿法力,其法宝统统再也无用。 黄骓走到王药儿跟前,笑道:“你还打劫我吗?” 王药儿欲哭无泪,憋出一个笑容,说道:“哪能啊,我还是你的人质,我们要合作一起抢别人,你现在把我放下来,我立即去给人写信,让我认识有宝贝的人过来给你抢!” 黄骓道:“那我这次算不算第二次抢你?” 王药儿道:“不算,我只是反抢,没抢住你,也知道了抢不过你,不会再抢你了,你把我放了,保证不离开你半步!” 黄骓上下打量一下王药儿,心中奇怪:“怎地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又傻了?” 说道:“姑且信你一次,不过我可提醒你,我为了活命,可是啥都做得出来的,再有下次,说不定会割你一个鼻子,挖你一个眼睛什么的。” 王药儿道:“不会,我还没有娶媳妇呢!” 黄骓点点头,然后伸手拍在王药儿身上道:“你等会儿,我这神通,施展起来容易,解起来麻烦!” 王药儿面露担心道:“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吧?” 黄骓道:“对修为不会有什么影响!” 王药儿闻之一松,可还没等他一口气放下。 黄骓又道:“不过对你娶媳妇儿,可能有些影响!” 王药儿登时大惊,狐疑道:“黄骓,你不是吓我的吧?” “我吓你有什么好处?” 王药儿一下怕了,哭腔似地说道:“黄骓,黄兄,黄大哥,你可不能让那地儿出问题,我才十六岁,活着不容易,还没有见见世面呢?” 黄骓见此,心中大笑不已。 其实少魔指解起来一点儿都不麻烦,只是他想研究一下,能不能只给王药儿恢复行动,仍定住其法力,也没有任何一丁儿影响,如此说,也不过是吓吓王药儿。 使其听话,让他这张活命符更有保障。 “闭嘴,别吱声!影响了我的注意力,留下了什么结果,我可不负责!” 王药儿立即紧闭嘴巴,咬住嘴唇,生怕不小心崩出一个字! 黄骓摸索了半天,没有找到想要的结果,伸手一拍,将少魔指的法力拍散,说道:“好了,你检查检查!” 王药儿一得行动,马上转身掀开裤裆去看,见稚嫩的虫怡儿完好无损,又不放心地伸手进去摸了两把,发觉与平时无异,稍稍放下心来。 转身问道:“黄大哥,真的没事了?” 黄骓憋着笑,说道:“应该没事了!” 王药儿登时急道:“啥叫应该没事了?而是绝对不能有事!” 黄骓看王药儿模样,脸色露出认真,说道:“放心吧,就是留下什么问题,等我神通修炼到高级,也能给你治好,所以不会影响你娶媳妇儿。” 王药儿心下一松,可接着又觉不对,如此话岂不是要受制于黄骓。 “你要练不到高级,或者被人杀了,怎么办?” 黄骓瞥了一眼王药儿,说道:“那你只有祈祷我能将神通修炼的高级,或者不会在半道儿被人杀了!” 王药儿急道:“不行,你得把这个神通叫给我?” 黄骓一下撤后一步,说道:“想什么,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 王药儿道:“我拿剑谱神通法宝给你换,灵石买也行!” 说着呼呼掏出一堆东西,叮叮当当丢上桌子。 黄骓看着一堆流光溢彩的法宝,还有一册有一册的功法剑诀,心中又后悔起来,之前为啥只要一件法宝,又暗骂自己没见识,以为一件五品法宝都很珍贵了! “不换!” 嘴上说不换,心中却十分想换。 可心底的《太魔真经》,他仅知的这两层,只要一想起传人,就立即模糊不清,以现在的本事,根本无法传给王药儿。 王药儿上前一把拽住黄骓,说道:“你必须换,不然我就回家告诉我爹,让我爹找你来换!” 黄骓一听吓了一跳,王家家主若是来,那就不是换了,敢把他儿子那地儿弄出问题,不一巴掌呼死他,都是轻的,摆出一副不害怕模样,犹豫了一阵。 最后说道:“现在不能传你,得等我安全离开了原山城再说。” 王药儿又说:“不行!” 黄骓道:“不行也得行,不然我这边传给你,你跑了,我岂不是要被杀了,我还得拿你挡箭呢?” 王药儿想了半天,点头道:“好!” 第五十七章梁城主 黄骓看王药儿仍不放心的模样,心中一笑,伸手接过其递过来册子,搭眼一看,竟是一本名作《小山河剑阵》的小神通剑阵剑诀。 王药儿又道:“收了定金,可不许反悔,不然你就是逃到了东海,我也让老祖把你追回来。” 黄骓还未从剑谱的震惊中回过神,随口问道:“你老祖什么修为,还能追到东海?” 王药儿声音一提道:“老祖是地仙!” 黄骓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地仙可是这个世界最顶级的实力,几万年了,才出现那么几十个,对付他区区一个化形水精,竟敢劳动一个地仙。 要不坦白算了! 王药儿见黄骓模样,自得道:“老祖可是很喜欢我的。” 黄骓连忙道:“离开原山城,保证解去你的后顾之忧!” 《太魔真经》传授不了,只得这样一个摸棱两可的回答,心中更是感叹圣地的强大,不光有世间最强实力,随便一个子弟,伸手就可拿出,令无数修士为之疯狂的法宝和功法剑诀。 又叹自己之前,实在是小瞧了人族四大圣地! 王药儿见黄骓出言保证,一下笑了出来,问道:“黄大哥,我们啥时候离开原山城?” 黄骓平下心情,看向王药儿问道:“你不抢梁毅钱欢欢了?” 王药儿沉思了一下,说道:“抢!” 黄骓登时无语起来,原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暂时不出城的借口,没想到王药儿为了抢劫,竟能放下刚才还急切的担忧,这得是什么执念啊! 忍不住问道:“王药儿,你好歹是王家之人,为什么对抢劫那么上心?” 王药儿道:“当然是威风,你看你往那道上一站,大喝一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多威风,多神气!” 黄骓一下又想到卫岚儿,那个是被讲的故事骗了,这个是被那本不知名的书骗了,俩可怜的娃儿,又问道:“你以前劫过道儿吗?” 王药儿脱口而出道:“没。” 似是想到没有光辉事迹,颜面不好,托着长音道:“没……少劫,不然你以为我这一身法宝剑诀哪里来的!” 黄骓懒得揭穿王药儿,话锋一转,说道:“走,随我出去一趟!” 虽然是冲动来到原山城,但若就此离去,实在有些狼狈,既然已经来了,怎么也得会会通钱钱庄的钱多乐,到时候或许不会有什么结果,但他的态度至少要亮明出来。 王药儿似忘了身体之事,一下兴奋起来,问道:“黄大哥,你是不是有计划了,也给说说?” 黄骓呵呵一笑道:“笑了就不灵了,跟着我就是!” 二人一出福来客栈,就如一块石头,丢在满是鱼群的水塘中,一道无声的炸响,鱼儿惊散,游向水塘的各个方向,随后又有好奇的鱼儿,朝石头落下处而来。 黄骓不在意这些人的反应,揪住一个人问了通钱钱庄所在,与王药儿一起径直前往。 可刚走了一段,就有一队原山城侍卫迎了上来。 当先一人上来,也不客气道:“黄骓,随我们走一趟!” 黄骓见此神色一动,问道:“敢问差官,我翻了原山城的那条律法?” 那人道:“有人举报,说你私自羁押人族之人,特拿你回去问话,莫要任何的反抗!” 黄骓眉头皱起,心下奇怪起来。 若是如此,为何过去了三天,才找上自己。 如果以此为借口,救下王药儿,断不会等到现在。 如果不是为了救王药儿,城主府应该是知道他的身边的,虽然不是水君,但也是曾水君,以这样一个借口拿一个曾水君,也不合适。 难道是城主府有别的什么事? 想到此,开口道:“好,我随你回去问话!” 那人道:“得罪了!” 挥手两人上前,一条铁链将黄骓双手捆住。 黄骓看着手上铁链,不由一笑,往日都是他捆人,今日倒是被人捆了。 王药儿在一旁看着,见黄骓竟一反常态地没有反抗,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随之见侍卫押着黄骓启身,也跟上去,一者看看黄骓为何如此,二者也看着一下,别被城主府给弄死了。 那神通,他还没有学到手呢! 那人向王药儿行礼,叫道:“王公子!” 又道:“王公子,城主府捉拿嫌犯,还请暂避。” 王药儿眼珠子一转,说道:“我又不是跟着你们,我是要到城主府找梁毅梁兄,拜会一下。” “王公子自便!” 那人说完,就率领众人押解黄骓往城主府而来。 而这一下,惹得许多人猜疑起来。 一个人快速奔回通钱钱庄,来到钱多乐面前。 钱多乐问道:“人来了?” “回主事大人,黄骓刚出福来客栈,就被城主府拿去!” 这人随之将详细情况说了一遍。 钱多乐道:“你说那侍卫只拿了黄骓,王公子却想上前,又被劝开?” “是的,主事大人!” “退下吧!” 那人走后,钱多乐面露不解,语道:“城主府这是在救王药儿吗?可为什么偏偏等上三日?” 又道:“王药儿主动上前,二人关系变为友好了?如果这样,倒有些麻烦!” 而后又叫道:“来人!” 一人推门进来,钱多乐吩咐道:“通知杨吴两位供奉,注意一下城主府,如果城主府将黄骓送出城,就让黄骓在城外,永远的消失!” 黄骓被带到城主府一座大殿,那侍卫着人将他手中铁链解去,便招呼众人退去,独留他一人在大殿之中。 后过了一阵,一个身着官袍的威严中年男子进来。 是原山城城主梁匡! 梁匡身形端重,留着三缕胡修,一双眼睛时刻透露着精明,不着颜色地看了一眼黄骓,在上首坐下,然后道:“坐!” 黄骓同样看了他一眼,东边第一把椅子上坐下。 之后梁匡不问,黄骓不吭,二人就如此,干坐了许久。 最后还是梁匡结束了沉默,开口道:“以你这样的性子,不该出现在原山城。” 黄骓笑道:“我却出现了!” 又问道:“梁城主,不知将我拿来,所为何事?” 梁匡先开了口,他就不能再等其将事情挑出,而得他先提出来。 不然,就是彻底驳梁匡的面子。 如此纵使原本有好的结果,也会变坏了。 梁匡神色不变,直截了当说道:“只要不犯王朝律法,你们修士之事,本城主本不想管,但午河水君来信,却让本城主看顾你一二。 所以,本城主现在问你,需不需本城主将你送出城去?” 黄骓面上不变,心中却极为惊讶。 梁匡着人将他拿来,竟然是为此事。 更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是午河水君在暗中使力,而他似乎和午河水君没有任何交情,唯一的交集,还是他恐吓诓骗了一次午河水君。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午河水君出力,是得了齐云城卫承祖的好处。 云雾林之战后,萧成伍齐光寒吕素白三人回到云庭宗,与莫池略作商议,就决定让萧成伍带着卫朝卫岚儿回齐云城,在齐云城城主府内教导二人修行。 由城主府保护,基本能吓住所有低境修士。 再由萧成伍一旁保护,基本可以无虞。 至于敢对城主府出手的修士,以云庭宗的实力,也保护不了! 萧成伍到了齐云城,将前后事情一说,卫承祖是又惊又怒,后知道黄骓前往了原山城,心中愧疚异常,思虑了一夜,想出了让午河水君出手的主意。 梁匡是他的顶头上司,出言求其保护一个水族,情理法理都说不过去。 只有午河水君,出手可以名正言顺。 保护曾经的属下,也是曾经的水君。 于是他将午河水君私发的文书返回,又加了一些驻龙井所得灵石,请得午河水君出手。 午河水君见有好处可以拿,又可以卖面子给黄骓,又能显出水族的一体之心,自是欣然同意,与原山城城主梁匡手书了一封外节书信。 梁匡也可以拒绝午河水君的请求,可钱多乐花钱雇佣更衣楼杀手,又设计云雾林血案,这两件事实在令他不喜,所以才有了现在之事。 至于说救助王药儿,讨好王家,获得王家的友谊。 以他能坐上二级城池城主的眼光来看,才不会去做。 王家虽然世家,却也属修行一列,一个庞然大物世家弟子受困,还不需要他一个小小城主去救。 即使他去救了,王家也表达了友好。 对他一个二级城主来说,却是祸福难料! 黄骓心中惊讶之后,笑道:“多谢梁城主好意,只是我暂时还不愿离开原山城!” 梁匡道:“你自己考虑,出了城主府,这个机会就没有了!” 黄骓明白梁匡的意思,其将他抓了又放了,一次还好,如果第二次,就会惹人怀疑,其可不会为了他一个水精,致使其城主府之位受到任何威胁。 “多谢梁城主好意。” “好!” 梁匡道了一声,便起身离开。 黄骓起身目送,本以为等下会有人过来将他送出去,结果等了半天,都不见人来。 就在他不耐,准备自行离开时。 两个年轻人影,说笑着来了这里。 朝二人看去,一个是王药儿,另一个是王药儿所说的梁毅! 也是王药儿的一个目标! 第五十八章望景楼 “黄大哥,我来给你介绍。” 王药儿一看见黄骓,就大声喊道。 一侧的梁毅听到王药儿对黄骓称呼如此亲近,眼中不由露出讶然之色,朝黄骓细细打量而来。 黄骓迎上二人,王药儿又道:“黄大哥,这是原山城城主之子,梁毅梁兄。” 又要给梁毅介绍黄骓。 梁毅先开口道:“黄骓兄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黄骓笑道:“不敢,不敢!” 又道:“梁兄之名,早有听闻,也景仰得很!” 梁毅只当黄骓是客套之语,呵呵一笑道:“哪里,哪里!” 却不知黄骓是在说王药儿想要抢他之事。 王药儿狐疑地看了一眼黄骓,而后笑问道:“黄大哥,问话问完了吗?有没有什么事?” 梁毅又先开口道:“只是简单的问话,有人举报,例行公事而已,耽搁了黄骓兄的时间,还请勿怪。” 话锋一转,又道:“今日有幸认识王兄,黄骓兄,着实让人高兴,如若两位不弃,请移步望景楼,让在下好好款待一下二位!” 黄骓对梁毅不由多看了一眼,其人年岁二十余岁,生得端正潇洒,虽如此,却也有了几分官场之气,不知其父告诉了其多少,又知道他多少事。 梁匡不派人送他送去,而让梁毅过来,又是何用意? 王药儿一旁高兴道:“没问题!” 梁毅又看向黄骓,黄骓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如黄骓猜想的一半,梁匡有意将梁毅培养成其接班人,很多事情,都已让梁毅知道,对梁毅的年轻气盛,想要接触王药儿之意,更是清楚。 在黄骓王药儿一进城,梁毅就提议利用城主府的力量,将王药儿解救出来,不过结果被他给否决。 对于王药儿主动找上来,却是默认许可了。 出手解救王药儿,扯上的关系,与梁毅和王药儿相交扯上的关系。 这是两种性质的关系,梁匡看得很清! 前者是挟恩,后者是交情。 梁匡不想要前者,却对后者欣然接受。 梁毅自不会想其父想那么多,他想得是和王药儿攀上交情,对他将来将大有帮助,却不知王药儿这几日想的,一直就是怎么把他给抢了。 黄骓三人从城主府出来,立即无数目光,唰唰投来。 梁毅笑道:“黄骓兄,真是引人注目啊!” 黄骓回头对着城主府牌匾道:“呵呵,再引人瞩目,也没有梁兄头上牌匾,让人仰视!” 梁毅闻此,心中有些得意,笑道:“黄骓兄所说甚是,不过这都是王朝的威严!” 王药儿不屑地说道:“当官有什么好威风的,照我说,就得逍遥山林之间,那才是威风!” 黄骓一听,差点笑了出来。 梁毅心有结交之意,虽然没有听出王药儿话里之音,以为王药儿所说,是修成大修士,逍遥天地之间,但也没有对王药儿看不下官府之意,进行反驳,只是呵呵一笑而过。 随后三人说着来到当街最大的酒楼望景楼,望景楼高有四层,三座连桥,占地数亩,登于楼上,可一览原山城全景,及城外山林江水之景! 望江楼掌柜伙计自然识得梁毅,还未进门,就客气地迎出招待。 一番引导,登上四楼一天字隔间。 室内宽阔,奇雕宝篆,古物摆饰,珍玩字画,琳琅满目,望北一张宽窗,满城之景,远山之景,尽收眼底! 黄骓进入房间,一眼看到山外。 苍郁叠峦,其下江河如一匹白云细练,从碧中而来,又东向碧中而去。 心底不由一下开阔起来! “掌柜的,我今日要招待贵客,请将贵楼拿手的好菜一一上来,再将上好的‘一江之春’上来!” 梁毅对三人身后的掌柜说道。 那掌柜也不多说,道一句:“公子,两位,请稍候!”就退了下去。 梁毅上来介绍道:“王兄,黄骓兄,望景楼就是这里,也就是这个时节,有最好的美景,能在这个时候结识两位,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说着伸手指向远处,又道:“那便是原山,一年四季,最是这个时候,最为迷人,是原山城名字的由来,也是望景楼名字的由来!” 王药儿看着远处风景,也被吸引,笑道:“好一个苍莽山海间!” 黄骓一听,心下一笑,暗叹:“真是时刻都不忘逍遥山林!” 见梁毅朝他看来,说道:“白云出岫,碧练如洗!” 二人一听,都朝黄骓看来,梁毅疑问道:“黄骓兄,天空湛湛一色,青峦碧瘴,这白云如洗,从何说起?” 黄骓笑道:“梁兄请看,那碧水出来,岂不如一条白练,水波潺潺,岂不是洗练东流!” 梁毅听了,哈哈一笑:“黄骓兄见解独到!” 王药儿上下看着黄骓,似是不敢相信,这个杀人不眨的水精,还有这样细腻的一面,直接问道:“黄大哥,这真的是你?” 黄骓呵呵看了王药儿一眼,反问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王药儿梁毅两人看山,或许是人族习惯了看地上之物,而黄骓是一条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无比熟悉而亲切的水,又因这段时间在地上,看多了云。 见原山美景,一时心胸开阔,联想了起来。 不久,掌柜领着小二伙计,将酒菜一盘盘送上来。 三人落座,梁毅又介绍道:“王兄,黄骓兄,这是望景楼的‘一江之春’美酒,‘一江之春’远近闻名,是望景楼取山间春露酿制而成,经三十年窖藏,醇香扑鼻,一口饮下,如沐春风!” 又举杯笑道:“王兄,黄骓兄,我敬二位一杯!” 之后三人推杯换盏,梁毅口若悬河,从介绍望景楼酒菜品名,到原山城风土人情,再到周边山川水域,说个不停,却是绝口不提黄骓王药儿为何而来,又欲做何事? 临到结束,王药儿突然说道:“梁兄,你说那原山常春谷,美如仙境,我倒一下起了兴趣,不知梁兄可否派一个人,领我们去看看!” 黄骓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清香的酒水口中打转,一下咳嗽起来。 王药儿见黄骓如此,埋怨地看了其一眼。 梁毅朝黄骓看来,问道:“黄骓兄,你怎么了,没事吧?” 黄骓连忙道:“没事,没事!” 随之瞄了一眼王药儿,这别人的酒席还没有吃完,就盘算着怎样抢别人,一瞬间他有些怀疑王药儿这个王家之人,是不是假冒的,是不是那个土匪冒名顶替的。 王药儿道:“黄大哥,是不是水里没有这么好的酒?” 黄骓道:“没有,没有!” 梁毅左右看了一眼二人,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说道:“王兄若是想去常春谷游玩一下,也不用别人,我就可以陪同王兄一起去,不知王兄想在什么时候去?” 王药儿道:“梁兄事忙,真的能抽出时间吗?” 梁毅道:“虽然我现在也帮着父亲做一些城主府事务,但也得看陪谁,如果是别人,或许没有时间,如果是王兄,则当然有时间,王兄何时去,只要一声招呼,我一定陪同左右。” 王药儿道:“那怎么好意思?” 梁毅哈哈一笑,说道:“谁让我与王兄一件如故呢!” 又举杯道:“王兄,黄骓兄,干!” 黄骓瞥了一眼梁毅,心中一叹:“这坑你倒跳得瓷实!” 王药儿则在喝酒之时,递给黄骓一个得意的眼神。 黄骓又注意到,却当全没看见。 酒杯方下,梁毅问道:“王兄,可想好何时前去?” 王药儿扭头问道:“黄大哥,是先办事,还是先去游玩?” 言外之意,是先抢梁毅,还是先抢钱欢欢。 黄骓笑道:“所为无事一身轻,先把事情办了,才能游玩得尽兴!” 梁毅道:“黄骓兄,言之有理!” 又举杯劝酒。 跟着又饮了两轮,黄骓提出结束,并感谢梁毅的款待。 王药儿也道:“多谢梁兄的款待!” 可他那语气中,却有不明的意味,仿佛在说,谢谢你让我抢! 梁毅哪里听得出,呵呵笑着说:“那就到此为止,改日再宴请王兄,黄骓兄!” 三人起身,梁毅又道:“王兄,黄骓兄,你们干脆在这里住下,也不用回福来客栈了。” 黄骓笑道:“已受了梁兄盛情款待,那还能在让梁兄破费,再者望江楼生意兴隆,却是不如福来客栈清净!” 王药儿也道:“没错,还是清净一点好!” 梁毅也不再多说,出了望江楼,将黄骓王药儿二人送回福来客栈! 从黄骓王药儿离开城主府,到他们二人醉醺醺地回到福来客栈,钱多乐一直派人注意,并时刻回报,可这一切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此前他猜测城主府将黄骓带走,有可能帮黄骓,其原因也能猜出一二,大概是他冒王朝之大不韪,雇佣更衣楼杀手,惹得梁匡不快。 可结果黄骓非但没有离开,还似与王药儿的关系更进一步,同时也与梁毅结成友好。 三人搅在一起,这一下让他下手机会,更难了! 第五十九章小山河剑阵 两人回到福来客栈,一关上门,王药儿就炫耀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黄骓不屑地看王药儿一眼,说道:“你信不信,你明天去邀请梁毅陪你去常春谷,他立即会找各种借口拒绝你?” 王药儿一下愣住,半晌之后,问道:“为什么?” 又道:“刚才没有留什么破绽啊!” 黄骓解释道:“我不给你说了吗,我一出城就有人来杀我,你邀请梁毅和我们一起出城,你说梁城主知道了,会不会让他儿子跟着冒险?” “啊?”王药儿惊讶一声,又道,“那岂不是让梁城主猜到我要抢他儿子。” 黄骓道:“那倒不会,只是梁城主会觉得你不怀好意!” 王药儿气愤地一叹,跟着问道:“你能想到这些,那你有什么好的计划?” 黄骓笑道:“梁毅就不抢了,我们抢钱欢欢,至于计划,出门的时候给你说了,说出来就不灵了,你跟着我别让人将我杀了就行!” “我看谁敢!” 一想到黄骓被杀,他身上的担忧就解决不了,王药儿登时一脸的煞气! 黄骓看着王药儿的模样,心中一笑,说道:“今天就这样,明天去踩点!” 王药儿恢复过来,狐疑地看黄骓一眼,问道:“黄大哥,你这么熟练,是不是以前干过?” 又问道:“你以前不是水里的水君吗?” 黄骓白了王药儿一眼,心道:“还不是为了配合你,不过这玩儿和做水君的路数差不多,也可以说是干过。” 却说道:“没有!” 王药儿不死心道:“那你怎么比我还懂,我可是看过很多书的?” 黄骓道:“那是你太笨!” 王药儿道:“怎么会?我可是我们家最聪明的!” 黄骓斜了王药儿一眼,说道:“那就是你没有我聪明!” 王药儿深以为然地点头道:“是这样,没错!” 黄骓被王药儿这么一整,酒劲去了大半,忽然有些想知道王药儿一个人,怎么从中天府跨了几千里来到了这里,问道:“你怎么从家里出来的?” 按理说,大家族子弟,尤其是嫡亲子弟,不应该孤身一人出现在外面。 之前没有多想,现在想起,却有些疑惑起来。 王药儿被黄骓这么一问,有些局促起来,随之咕哝半天,说道:“我是逃出来的。” 黄骓道:“逃出来,就为了你啸傲山林的大业?” 王药儿理所当然地点头道:“是啊,多威风!” “有志气!”黄骓赞了一句,又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既然开口了,王药儿就干脆全说了出来。 “我堂姐出嫁,我藏在婚嫁队伍里,一路跟着到了北江城,后来被我堂姐发现,我又逃出来北江城,往南来的时候,认识了去北江城走亲戚的陈林谷,就是被你杀了那个。 细说之下,知道他是堂姐夫弟媳妇的弟弟,还是鼎光派弟子。 鼎光派要举办什么青年盛事,我觉得稀奇就去了,后来他又说请我去看热闹,跟着看完了热闹,被你抓到这儿来了!” 黄骓呆呆听着王药儿说完,又赞道:“有想法!” 似是说到了陈林谷,王药儿抱怨黄骓道:“那陈林谷你非得杀了,要是下次我堂姐问起,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这就是你非得保陈林谷的原因?” “是啊,不然呢?” “呵呵,放心,你堂姐绝对不会问你,你都被我抓了,她会先关心你,只要你没事,就。” 说着说着黄骓停了下来,心底忽地想到一个问题。 王家离这里远,一时不会注意得到这边的消息,可王药儿堂姐家,北江城是北江府的府城,离此可不远,能与王家联姻的家族,能差到哪里! 也就是说,王药儿堂姐家的人很快就到了! 而且还可能是两拨人,一波是救王药儿的,一波是替陈林石陈林桥报仇的。 王药儿见黄骓停下来,不由问道:“黄大哥,就怎么样?” 黄骓道:“我就会被你堂姐家的人杀了!” 王药儿一愣,心想在教会我那神通之前,你可不能死,说道:“不会,我在你身边,堂姐不会杀你!” 黄骓看一眼王药儿,问:“你堂姐嫁人的家族大吗?” 王药儿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是北江府第一家族什么的,不过在我家面前,什么也不是!” 黄骓顿觉时间紧迫,问道:“王药儿,想不想完成你的宏图大业?” 王药儿眼前一亮,说道:“想!” 黄骓道:“只要你听我的,保证你大鱼小鱼都能吃,想抢谁就抢谁!” 王药儿头一歪,忽地问道:“能抢你吗?” 黄骓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重声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你觉得我会不留一手吗?” 王药儿坚定地点头道:“放心,黄大哥,我绝不抢你!” 眼中神光却是连连闪烁。 黄骓注意到此,却也顾不得多想,现在就是先把王药儿忽悠瘸了,彻底成为一块能替他说话的当箭牌,其他的以后再说,先把眼前难关渡过了再说。 “今天就这样,你休息也可,修行也可,别打扰我!” 说完盘腿做到床上,将《小山河剑阵》剑谱取了出来。 趁着现在空闲,赶紧研习一遍。 纵使摸不着门道,也可将其记在心中,别等几天后,离开原山城,钻入水中,被水打湿毁了,它可不是鱼皮所做。 《小山河剑阵》虽然是人族剑谱,但剑阵和剑诀却有本质区别。 剑阵讲究的是飞剑上法力激发,相互引导形成剑阵,而剑诀则是讲究法力的运转。 人族水族运转法力的形式不同,但激发法力形成剑阵的方式,却是一样! 所以,这本《小山河剑阵》并不影响黄骓修行。 王药儿见黄骓拿出剑阵研看,眼中明暗一阵,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黄大哥,要不我给你换一本吧,这个《小山河剑阵》有点儿,有点儿。” 黄骓正看得入神,眼也不抬,随口问道:“有点儿什么?” 王药儿道:“有点儿,要不我还是给你换一本吧!” 说着拿出一本,来到黄骓跟前,递了上去,说道:“这本《无形剑诀》,你应该学得快一点儿!” “不用!” 黄骓又眼睛不利剑谱说道。 王药儿也未将手收回,说道:“你要练不成,可别怪我!” 话音刚落,就见黄骓身上十二枚剑碟飞出,再房间空中旋舞一阵,剑光一震,竟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剑阵雏形! 王药儿先是吓了一跳,跟着却是震惊地看着空中剑阵,满脸的不敢相信。 “你怎么一下就练成了!” 黄骓这次没有理王药儿,他现在心神完全沉浸在《小山河剑阵》剑谱中去了。 《小山河剑阵》越看越欣喜,仿佛这本剑阵,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他的本命法宝是一套三十六枚剑碟,又天生可以驭使远超其他修士数量的飞剑,正是修行《小山河剑阵》的先天条件,可谓得天独厚。 王药儿避到房间的一角,呆呆地看着空中剑碟。 剑阵雏形变成真正的剑阵,然后各自山河地势之阵,往复变化。 一会儿化作山川之阵,一会儿化作风林之阵,一会儿又化作江河之阵,跟着再化作沙丘之阵。 良久,王药儿回神,不由朝黄骓看去。 只见黄骓专注的脸上,满是刚毅,一双眸子,如藏入星辰,神光四射! “这就是你的天赋吗?也是你那么强的原因吗?” 王药儿自说是王家最聪明的,并非是妄言,而是真的王家最有天赋的,十六岁筑基八层,再不到一年,就可结成金丹,十七岁的金丹修士,放眼整个天下,都了了无几! 纵观历史,也不寥寥数十人! 而如此,王药儿看到黄骓顷刻之间,修成他数月参不透的《小山河剑阵》,心中一下大受打击,若非他心中宏图不在修行之上,怕是会一蹶不振。 王药儿看着黄骓又愣神住,喃喃道:“你这样的天赋,我啥时候才能抢到你?” “好好修行,说不定哪一天就可以了!” 王药儿一听,登时吓的往后一退,结果后面就是墙,砰地一下,后脑勺撞了个解释,一下疼得呲牙咧嘴,狠狠揉了一阵,转向黄骓问道:“你啥时候醒过来的?” 黄骓笑道:“在你算计怎么抢我的时候醒来的!” 王药儿咧嘴一笑,说道:“黄大哥,你一定听错了,我怎么会抢你,我还得让你帮我完成宏图大业呢?” 黄骓心情极佳,没有和王药儿去计较。 《小山河剑阵》出乎意料的适合他,又出乎意料地快速入门。 须知上次击水剑诀,一本普通的剑诀,还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而这次却仅仅一个下午,实在匪夷所思! 王药儿见黄骓没有说啥,放下心来,又想到黄骓把《小山河剑阵》练成,仍不确定一样,问道:“你把《小山河剑阵》练成了?” 黄骓忽地看向王药儿,问道:“你刚才说练不成,是不是你一开始把《小山河剑阵》叫给我,就想着我练不成,暗中算计了我,啊?” 王药儿忙道:“哪能啊,黄大哥天赋卓绝,哪有练不成的剑谱!” 黄骓哼了一声,说道:“算了,看在你拿新的剑谱给我换,幡然醒悟的情况下,这次饶了你!” 王药儿听此,立即笑了起来,又问道:“黄大哥,你真的把《小山河剑谱》练成了?” 黄骓不置与否,说道:“王药儿,你的灵石给我几块!” 《小山河剑阵》是一门剑阵小神通,威力自不必说,但其消耗也巨大,若是与人对敌,一上来就使用这门剑阵,以他现在的法力,两刻时间都坚持不到,就会法力耗空。 因此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的主力手段,还可能是《击水剑诀》和困龙索。 问王药儿要几块灵石,也是在关键时刻备用。 “不给!” 王药儿听到黄骓索要灵石,立即拒绝,利用还是他的江湖规矩! 第六十章交锋 从《小山河剑阵》之事中,黄骓发现王药儿并非像其表现的那般简单。 也明白了王药儿此前为什么有灵光乍现一样的聪明之举,大概齐在崇高的理想,做一个无双的劫匪面前,昏聩了头脑。 以致表现得盲目,愚蠢,固执! 不过,也正因为这种盲目,愚蠢,固执,才使与王药儿相同的这类人,最终实现了崇高的理想。 第二天一早,王药儿就围在黄骓身边乱转,口中不停地问:“黄大哥,今天到了,啥时候去踩点?” “急什么!” 黄骓抬头看了一眼王药儿,不耐地说道。 跟着伸手将《小山河剑阵》剑谱,递给王药儿又道:“给你!” 王药儿没接,却是往后退了一步,质问道:“你是不是要反悔,不准备教我那神通了?” 黄骓将《小山河剑阵》剑谱一甩,丢向王药儿,说道:“反什么悔,剑谱我已经全部记在心里,原本还给你,省得你回家没法交代,再有人找我麻烦。” 王药儿一下笑了起来,拿着剑谱,走到黄骓跟前,又递上来,笑道:“不会,一本剑谱而已!” 黄骓看着王药儿仍不放心的模样,说道:“给我换一本普通的也行!” 王药儿登时像被冒犯了一样,大声道:“黄骓,别打歪主意!” 一把将《小山河剑阵》剑谱丢给黄骓,又大声道:“这是谈好的定金,是不会变的,昨天谈好的四六分成,你四我六,也不可能更改了!” 黄骓看着炸毛的王药儿,心下一叹。 昨天为了几块灵石,王药儿一脸奸相地提出将之前说好的抢劫分成,改成四六分成,不然就咬死不给他,想着事后传不了少魔指给王药儿,一阵激烈的讨价还价后,就假装不得已同意,算作是补偿。 将原本《小山河剑阵》还回,也有这一层意思,可惜王药儿不上当。 将《小山河剑阵》剑谱收起,说道:“不识好歹,我说了解你后顾之忧,就一定做到,江湖人一言九鼎!” 王药儿见状,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叫道:“黄大哥,我们啥时候行动?” 黄骓没好气地看王药儿一眼,说道:“等会儿!” 过了早饭时间,二人走出福来客栈。 这次没有再拦黄骓,不多久,就来到通钱钱庄之前。 王药儿抬头看看通钱钱庄的招牌,又左右看看,凑到黄骓耳边,轻声问道:“黄大哥,咱们踩点,直煌煌地过来,不好吧?” 黄骓轻轻一笑,侧脸细说道:“跟好我,少说话!” 二人到来,早有人报于钱多乐。 钱多乐疑道:“还是齐云城一样的手段吗?可惜这里是原山城,不是齐云城!” 随后到了柜后内里房间,想瞧瞧黄骓倒地能耍出什么花招。 二人走进通钱钱庄,堂事伙计上前客气的招呼。 堂事如此,并非假意。 而是其根本就不知黄骓与通钱钱庄之事! 齐云城之事,是以泄密原由闹开,从黄骓与罗通川从齐云城城衙出来,很多人都以为已经结束。 至于后面的刘四一之死,黄骓遭更衣楼杀手袭杀,几乎没多少人能联想到一起。 云雾林之战,通钱钱庄做的更没有任何什么痕迹,若非萧成伍认出其中一个叫吴宝丰的通钱钱庄金丹修士,黄骓都不会确定云雾林之战与通钱钱庄有关,也仅仅只是怀疑。 如是,知道黄骓与钱多乐仇怨的很少,更遑论一个普通通钱钱庄堂事伙计。 黄骓对着堂事伙计,微笑问道:“不知贵庄钱主事可在?” 王药儿一听,脸上露出不解,想到进门前黄骓的吩咐,话到嘴边的询问,又憋了回去。 在内里房间的钱多乐,听到黄骓如此问话,不由一愣,随即呵呵一笑,轻声道:“有意思,有意思!” 堂事客气询问道:“不知客官如何称呼,找主事大人又是何事?” 黄骓道:“黄骓,故人相访!” 堂事道:“客官稍后,小的去上面通报一下,看看主事大人现在在不在钱庄内。” 黄骓轻轻一笑,说道:“去吧!” 堂事离去,黄骓扫一眼大堂内,发现数人低头与通钱钱庄其他堂事心不在焉地交谈,目光却不时地向黄骓和王药儿投来,对此又是呵呵一笑。 不一会儿,那堂事出来,说道:“客官来的真巧,主事大人正在后面,也刚得空闲,主事大人请客官到后堂一叙!” 黄骓道:“带路!” 进到后面,拐过回廊,就见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似笑非笑地站在后堂门前,其身后两侧分别站着两个修士,其中一个就是那日护送刘四一的金丹修士。 此人一见黄骓,立即就露出怒容,仿佛又想到了那日的耻辱。 这三人正是钱多乐,及通钱钱庄的两位金丹修士供奉吴宝丰与杨文礼! 钱多乐看见二人,立即走下台阶,先对黄骓笑道:“故人到访,欢迎,欢迎!” 又对王药儿礼道:“七药公子到访,通钱钱庄蓬荜生辉!” 他如此有礼,当然是因为王药儿! 黄骓也笑道:“多蒙钱主事照顾,今日才得拜访,失礼失礼!” 王药儿见黄骓与钱多乐谈笑宴宴,以为故交,心中对黄骓深为敬佩,如此熟络之人的儿子都能抢,简直是我被楷模! 对黄骓不让他多说更是上心,钱多乐的客气,只是微笑点头作为回应。 钱多乐见此,反以为昨天黄骓与王药儿表现的友好仅仅是表面,实际却是王药儿在受黄骓的胁迫,余光瞄了一眼黄骓,嘲讽之意尽露。 不过稍刻,伸手一引,笑道:“两位里面请!” “请!” 黄骓也是抬手笑道。 随之一手抓住王药儿手臂,拉着王药儿往内堂里进,对杨文礼愤然的目光,视若不见! 钱多乐注意到此,脸上笑意更浓,更坚定了心中想法。 堂内分别落座,钱多乐问道:“黄骓老弟近来可好?” 黄骓笑道:“不瞒钱老哥,进来心气总是不顺,不过今日一见钱老哥,心气顿时顺畅了许多,心气顺畅心里也一下明亮了许多,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言外之意,就是见到你钱多乐本人,知道了该杀的目标。 钱多乐呵呵一笑,说道:“如此的话,黄骓老弟可要常来,就怕黄骓老弟事忙,没有时间!” 画外之音,一者他不离开原山城,二者黄骓离了原山城,怕是不能再活着回来。 反正二人话外和和气气,话里针锋相对。 黄骓道:“只要钱老哥不嫌弃,一定多来叨扰!” 钱多乐道:“欢迎之至!” 说着欢迎,却不知这一句叨扰,将来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 一旁的王药儿听着二人谈话,哥哥长弟弟短的,心中对更加佩服黄骓,就差崇拜了。 黄骓道:“那就多谢钱老哥了!” 钱多乐面待笑容,挥手示意不用谢,问道:“黄骓老弟来到原山城可有住处,要不要老哥安排一处住处,多住些时日?” 黄骓道:“多谢钱老哥费心,我和王兄暂时有住处,听说城北原山常春谷景色不错,准备在原山城闲逛几日之后,前往游玩一番!” 王药儿一听常春谷三字,心中登时大呼:“来了,来了!” 却不知钱多乐在问黄骓如何离开原山城,而黄骓回答则是有王药儿在身边,你们敢动手吗? 钱多乐道:“常春谷四季怡人,此时正是最盛时节,不过那里也多蛇虫,不若让两位供奉陪同黄老弟还有七药公子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吴宝丰面色正常,杨文礼一听,眼中不由露出凶意。 而王药儿一听,则狐疑地看一眼二人,又看向一旁的黄骓,心想:“不是该钱欢欢陪同去吗?” 黄骓轻轻一笑,就要开口,一道声音连哭带泣的声音传入厅中。 “老爷,您一定要帮我弟弟报仇!” 跟着一个娇娆女人,身着绫罗,环佩叮咛地扑了进来,然后目光一扫,看见黄骓和王药儿两个陌生人,立即上前喝问:“你们谁是黄骓,那个杀了弟弟!” 王药儿心下一惊,猛地扭头去看黄骓。 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却见黄骓笑着对钱多乐说道:“钱老哥,这是嫂夫人吧!” 跟着对女子道:“嫂夫人好,我就是杀你弟弟的黄骓!” 原本气势汹汹的钱夫人,一见黄骓如此,反而吓退了一步,又似不敢看黄骓的眼睛,扑到钱多乐的身上,哭诉道:“老爷,你可要为贱妾做主啊,贱妾就那么一个弟弟!” 钱多乐对钱夫人突然闯进来,戳穿二人的面皮,一点也不在意,安抚钱夫人道:“会的,会的。” 这时又一个身影,似是跟随钱夫人,也走了进来。 此人年纪轻轻,一袭锦衣,身形微胖,稍圆的脸上与钱多乐三分相似。 黄骓见到,笑问道:“钱老哥,这是欢欢侄子吧?” 钱多乐脸色一下变了,黄骓一下交出了钱欢欢的名字,也就说明黄骓可能将他们之间的恩怨报复到他儿子钱欢欢身上,虽然他不认为黄骓能逃过这一劫,但若其临死反击,伤害到钱欢欢,也不是他所想的。 第六十一章一条外来的鱼 钱欢欢看到一个年纪相仿的人称呼他为侄子,脸色立即露出不愉,后又想到此人就是杀害自己舅舅的真凶,脸上立即露出愤怒,仇恨地盯向黄骓。 “黄骓贼人,你杀我舅舅,不得好死!” 黄骓笑道:“钱老哥,欢欢侄子到底年轻,连仇恨都不会隐藏,哪像你我,只是不知道几年之后,会不会还这样?” 钱多乐一下听懂了黄骓话里的意思,就是他再敢对卫岚儿或者黄骓以外的人算计,黄骓就报复杀了他儿子,如果仅仅是对黄骓,那这一场恩怨就是他们之间的事。 退开哭泣的钱夫人,对杨文礼说道:“带夫人下去!” 钱夫人不解地看着钱多乐,叫道:“老爷!” 钱多乐道:“先下去,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 钱夫人见钱多乐说的严肃,也不敢多说什么,仇狠地瞪了黄骓一眼,走向门口。 黄骓对着钱夫人背影笑道:“嫂夫人慢走!” 钱欢欢也不解钱多乐何意,走上前,也叫道:“爹!” 钱多乐道:“欢儿,来见过你黄骓叔叔!” “爹!”钱欢欢大叫道,“他是杀害舅舅的凶手!” 黄骓见状一下笑了起来,知道此来的目的达到,笑道:“钱老哥,欢欢侄子不愿叫,你也不要难为他,毕竟还小!” 又对钱欢欢道:“我杀了你舅舅,欢迎你长大来报仇哦!” 钱多乐见黄骓也表示了不会对钱欢欢出手,心中反更不快,以现在的局面,他对黄骓有压倒性的优势,可又害怕黄骓狗急跳墙,对钱欢欢报复,却是不敢冒险。 如此,黄骓找上门来,却是他输了一阵。 看着黄骓那可恶的笑脸,真想命令吴宝丰一掌将其拍死,却又不能。 黄骓和王药儿众目睽睽之下进入这里,如果死了一个,即使不伤到王药儿,原山城中杀人,城主府查探下来,闹成的影响,带来的后果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黄骓正是料定了这一点,才会上面而来。 钱多乐冷瞧一眼黄骓,说道:“黄骓老弟,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多在原山城里逛逛,老哥就不留你,耽搁你时间了,吴供奉,帮我送送!” 又对王药儿道:“七药公子,得罪!” 黄骓笑道:“钱老哥,那我就告辞了!” 前面通钱钱庄内的一些人,看到黄骓和王药儿出来,又都投来各异的目光,黄骓视之不见,对身后的吴宝丰道:“留步,不送!” 出了通钱钱庄,黄骓一拍王药儿,说道:“回神了!” 王药儿从黄骓亲口承认杀死钱夫人弟弟时,就陷入懵懂的状态,黄骓的一通表现,比之在云雾林杀意凌云,大杀特杀,还让他震惊。 根本想不到黄骓是怎么做到,在仇人的家里谈笑风生的? 王药儿奇问道:“你不怕?” 黄骓道:“你觉得我该怕吗?” 王药儿想了一下,说道:“你连我都想杀,应该是不怕,可你杀了人家的人,为什么还能谈得那么开心?是有什么别的用意吗?” 黄骓呵呵一笑,说道:“所以,你还得学,想要完成你的宏图大业,还得听我的。” 王药儿狠狠点头道:“黄大哥,我听你的!” “走,回去吧!” 二人回到福来客栈,王药儿也回过味来,问道:“黄大哥,你不是踩点吗?这钱欢欢都知道你是他的仇人了,怎么还能引出城去?” 黄骓道:“钱欢欢只是小鱼,这次我交你怎么吃大鱼!” “大鱼?” “三天后,你就知道了!” 之后黄骓再没有多说,使得王药儿一脸的疑惑。 可王药儿再问,黄骓仍是不说。 王药儿气了一阵,只得静下心来慢慢等待。 这一静,让他发现梁毅真如黄骓所说,不光没有再提陪同之事,连他面前都不再出现。 登时对黄骓更加信服! 三天时间,黄骓非是修行,而是每天都到通钱钱庄外不远的茶铺坐着,一边饮茶,一边不时地盯向通钱钱庄的门外,像是监视,又像对通钱钱庄来往进行记录。 如此古怪的行径,王药儿不止一次问:“黄大哥,你是在做什么?” “看!” 黄骓只说了一个字,就又不再多说。 王药儿气得直摔茶碗。 接下来两天,一些注意黄骓的人,在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推波助澜下,慢慢地将齐云城之事,刘四一之死,更衣楼杀手之事,云雾林之事联系起来。 而且还串联成一个几近真实的故事。 “时任齐云城通钱钱庄小管事的刘四一,泄露了黄骓在通钱钱庄兑换恶水渊水云石之事,以致江湖散修未了恶水渊入口,围杀黄骓。 黄骓找齐云城通钱钱庄理论,却遭齐云城主事罗通川,串通城衙,迫使黄骓低头,将事情压下,黄骓气愤不过,半路杀了回原山城的刘四一。 钱多乐为报刘四一被杀之仇,雇佣更衣楼杀手暗杀黄骓。 没想却让黄骓侥幸逃脱,并潜藏起来。 钱多乐心生不甘,又故意放出云庭宗一弟子获得四品法宝,而这个四品法宝正是黄骓赠予云庭宗弟子,目的就是将黄骓引出来,利用众人将黄骓杀死!” 如此真实又合理的猜想,很快在原山城传开,一下就引起轰动。 钱多乐听到这个传闻,再也保持不了脸上的笑容,一下将桌子上一应器具全部打翻,恨不得立即派人将通钱钱庄外茶铺内的黄骓杀了。 可若真的如此做了,就更加证实了传闻所说。 钱多乐脸色阴晴不定一阵,狠狠地说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向你出手了!” 原山城城主梁匡得到这个消息,呵呵一笑道:“倒是我小瞧了你!” 梁毅下首说道:“爹,你不让我和王药儿接触,我看这样没事,有这传闻,钱多乐一定不敢出手!” 梁匡道:“钱多乐不出声,还有其他人出手,鼎光派死了优秀弟子,不会那么容易干休的,还有陈林石陈林桥还有一个姐姐,嫁到了北江城!” 传闻传到茶铺,王药儿问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黄骓会心一笑,笑道:“怎么样,厉害吧!” 王药儿有点说不出话来,三天不到,啥也没做,只是喝茶闲坐,就给通钱钱庄一记致命一击! 黄骓又道:“走吧,事情完了,我们去常春谷玩儿!” “我的大鱼呢?” 王药儿不满地说道,三天时间都是对付通钱钱庄,可一点儿也没见大鱼的影子! 黄骓道:“你很快见到。” 王药儿一听,登时喜了起来,催促道:“走,走,走!” 二人出城,没走两里,却一个熟悉的女子身影,出乎意料地落在二人面前,女子身着清净道袍,正是吕素白! 原来云雾林之战后,萧成伍带卫朝卫岚儿回了齐云城。 吕素白就北上悄悄来到了原山城,目的是暗中保护一下黄骓。 黄骓为他们云庭宗做了那么多,云庭宗理应有所表示。 吕素白原不想现身,尤其看到黄骓闹出那么大动静之后,可黄骓王药儿二人出城,压根半丝隐藏也无,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离开的模样,不得已现身出来。 黄骓一见吕素白,不由有些惊讶,问道:“吕先生怎么来了?” 吕素白道:“黄骓,你想干嘛,不知道很多人都想要你的命吗?” 黄骓道:“有这位七药公子在,不会有什么大事。” 王药儿一听,立即一挺胸膛,说道:“有人杀黄大哥,黄大哥就会先杀了我,所以,没有敢动手杀黄大哥!” 吕素白一听,怪异地看着王药儿,这莫不是一个傻子! 对王药儿道:“若是你家人让你回家呢?” 王药儿道:“我现在被黄大哥绑架了,身不由己!” 黄骓道:“吕先生不要和他多说了,这是一个傻子,早晚被我卖了,还得给我数钱,您也放心,我有分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吕素白并未因二人的插诨打科而放下心来,问道:“你们真的要去常春谷?” 黄骓道:“当然,王公子要去赏春,卖了之前,自然要满足他的愿望。” 王药儿道:“没错!” 吕素白道:“我同你们一起去!” “好!” 黄骓还没有回答,王药儿先抢道,在他看来,这就是黄骓说的大鱼! 吕素白不由看向王药儿,有些不解。 黄骓道:“吕先生,您还是别去了!” 吕素白道:“你是怕再给云庭宗招惹到麻烦吗?” 黄骓笑道:“不是!” 其实就是这样意思,他正在把身上的麻烦揽到自己身上,尽量少牵连到卫岚儿身边,那样他就可以在离开这里的事后,没有后顾之忧! 吕素白道:“如果你能应对,我尽量不出手!” 王药儿眼神询问地看向黄骓,似在问:“这不是大鱼吗?” 黄骓直想一巴掌拍过去,没看气地看了王药儿一眼,对吕素白点头道:“好吧!” 随之三人前往常春谷! 原山城这边,在黄骓王药儿离开不久,就嗖嗖先后飞出好几道身影,有通钱钱庄的吴宝丰杨文礼,还有其他一直隐而不动的势力。 原山城城主觉察到这些身影,抬头看着北方的天,轻轻说道:“平静的湖面要起波澜了!” 一条外来的鱼! 第六十二章常春谷 常春谷,山花烂漫,却出奇的安静! “看来已经到了!” 三人走进谷中,黄骓微笑说道。 王药儿立即接问道:“哪儿呢,哪儿呢?” 吕素白扭头看着黄骓的侧脸,一下又想到了几个月前,在云庭宗山门第一次见到黄骓时,一个化形水精,面对两个金丹修士,整个云庭宗,一脸的自信。 而现在,同样如此! 王药儿左右瞅了一圈,连个鸟儿影都没有,又问道:“黄大哥,你瞎猜的吧?” 黄骓道:“往里走走!” 常春谷入口狭窄,往里渐宽,又走了两里,挨近谷心,宽阔的山谷,一地春色,见一丈余大石,挡在中间,石下溪水潺潺,叮咚鸣声! 黄骓见此,心中意气激昂,一跃上了大石,吐声:“到了!” 王药儿也上来,四下查看,再问道:“哪里?” “不急!”吕素白也欲上来,黄骓又开口阻道:“吕先生,可暂到一边观看!” 吕素白盯着黄骓看了一阵,以试图找出那怕一丝的害怕情绪,结果却只看到黄骓,渐渐攀升的气势,最后只得默默点头,飞身到一边。 王药儿见黄骓还故作神秘,一阵呲牙,气道:“黄骓,你要是敢骗我,我一定让老祖把你锤成肉丸子!” 黄骓瞥了王药儿一眼,啪一巴掌拍在其后脑上,喝道:“老实坐下!” 王药儿莫名挨了一巴掌,怒瞪黄骓,大声道:“你为什么打我?” 就在这时,一阵悉悉索索脚步传来,三人朝来声看去,却见在十里店堵黄骓王药儿二人的陈家家主,正带着七八人,朝他们奔过来,后面远远也缀着一些人。 王药儿一见有人来了,眼中喜色一闪,随即又是一暗,不快地说道:“小鱼!” 也忘记计较黄骓莫名打他的一巴掌! 黄骓伸手搭在王药儿肩膀,将其按在石头上,又喝了句:“坐下!” 这一下,王药儿似有些明白黄骓要做什么了,心中暗喜,面上却是一副不甘,挣扎两下,不得已一般,坐在了大石上。 很快,陈家家主一队人到了近前,在大石外停下,狠狠地盯着黄骓。 黄骓笑道:“陈家主想儿子了,是准备让我帮你,去找他吗?” 陈家主冷声道:“我来看你,怎么被人一刀一刀砍死!” “唉!”黄骓一声深叹,然后又道,“陈家主这话好没志气,我杀了你俩儿子,你却让别人来报仇,陈林谷陈林桥有你这样的父亲,死得一点都不怨!” 这话不光揭人伤疤,还往上洒盐! 陈家主登时大怒,长剑抽出,就抑制不住上来拼斗,其他陈家人也是满脸怒色,只待陈家主一句话,就会不顾一切地朝黄骓拼命而来。 黄骓又淡淡道:“我看你还是算了吧,趁你现在还有力气,赶紧再生一个,也好有一个后,我可不做那断人宗族,绝人子孙的事儿!” 说是不做,可人家两个儿子,被杀了个赶紧,却是断人宗族,绝人子孙! “你,你!” 陈家主手指颤抖地直指黄骓,你了半天,再说不出其他话来,忽地噗地一下,一口鲜血狂涌而出,跟着整个人往后倒去,本就憔悴的脸上,更是一片灰败。 “家主!” 身后的陈家人,慌忙搀扶住陈家主,焦急大叫。 后面跟上来的人,见黄骓说话,如此之毒,句句直刺陈家主心底,竟把陈家主气到吐血,瘫倒在地,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王药儿在身后看到如此,先是一愣,跟着眼中一亮,心中大呼:“真的,真的,书上说话能把人气出血,是真的,书上诚不欺我!” 而吕素白则是眉头一皱,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对自己谦逊有礼的水精,和眼中这个说话恶毒的水精,竟然是同一个,恍惚间一丝不真实感出现在心间。 黄骓仍嫌不足一般,又道:“抬回去吧,好好将养身体,生一个儿子,长大了来找我报仇,我再给你杀了!” 陈家主听了,又一口鲜血涌出,直接昏死了过去。 黄骓见此,没有继续。 云雾林之战,虽然他杀了陈林谷陈林桥二人,但他心中的恶气,却并没有出尽,陈家主不知进退,一而再出现他面前,这个时候,正好拿其立威! 也算再出一口积压心中的恶气! 目光转向后面的几十个人,大声说道:“看热闹的退到山上去,否则目光所至,皆是我的敌人!” 一众人又面目相觑,随后别管什么目的的,都飞身到两侧山顶之上。 黄骓目光转回陈家众人,说道:“不想死的,赶紧滚!” 陈家众人,被黄骓气势一摄,不由胆寒,忍不住后退一步,随即怒视黄骓,可照见黄骓逼人的目光后,又不由错开,最后终是不敢上前,悻悻退去。 不一会儿,谷底又清净下来。 王药儿看着空无一人的山谷,又不开心起来,目光盯着黄骓的后脑,似乎在责怪:“你把我的鱼赶跑了!” 黄骓觉察到王药儿的目光,没有回头,而是扫视一圈山谷,高声道:“诸位既然已经到了,那就现身吧,何必藏头露尾,让人小瞧!” 声音如钟,震响山谷! “哈哈!” 一阵大笑回响而来,跟着一个人影飞出,立在黄骓身下大石不远处的一块高石上。 吕素白一见来人,立即飞到黄骓身边,面对那人道:“单师弟,怎么是你,你来是上宗的意思吗?” 那人正是此前在云庭宗,绊住莫池的鼎光派金丹修士单天青! 单天青还未作声,又接连两声笑声,两个蒙着面巾的金丹修士,而后又接二出现四个金丹修士,六名金丹修士分站四个方位,两个蒙面的一其,后面四个,有两个一起。 黄骓扫视一眼六人,四个不认识,两个蒙面的,其中一个那仇视的目光,一下就认出是通钱钱庄的杨文礼,另一人是谁不言而喻,除了吴宝丰还有谁人。 钱多乐盘算得精明,杀黄骓的人很多,吴宝丰杨文礼隐在其中,不露面目,那盛传之事,就不能因黄骓之死,扣实在通钱钱庄,还有他身上。 黄骓观察六人的时候,王药儿也在看众人,七个金丹修士在前,让他心中不由一突,暗下怀疑:“这就是黄大哥说得大鱼?” 又看向黄骓,再暗道:“搞得定吗?” 随后想到黄骓此前在客栈中的信誓旦旦,眼中忽地露出摄入神光,整个人跟着兴奋起来,藏在袖子里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几人落定,单天青率先开口对吕素白责难道:“吕师姐,此人杀了鼎光派云庭宗的弟子,你是要不辨是非,勾结外人吗?” 吕素白一听,登时气得发抖。 这其中曲直,没有谁比单天青清楚,云雾林夺取卫岚儿法宝之事,他就是直接参与者,当先行动,拦下威胁最大云庭宗掌门莫池。 黄骓不知道这些,只当鼎光派真的不辨是非,前来与他为难,说道:“吕先生,您还是在一边看着吧!” 吕素白回头过来,目光询问:“真的可以吗?” 黄骓轻轻点头,示意没有问题,吕素白见他自信满满的模样,心中没来由的信了,回点一下头,又飘身离开。 单天青见吕素白真的离开,嘿嘿嘲讽一笑。 云雾林之事,莫池原原本本地上报了鼎光派,鼎光派虽然对单天青德行有亏训斥了一顿,却没有过于惩罚,对陈林谷之死,更是没想其过,反觉被黄骓所杀,是折损了颜面。 因此单天青下山报复黄骓,鼎光派大部分人就选择了默认态度。 黄骓知道了单天青的身份,也知道两个蒙面的吴宝丰杨文礼身份,转向另外四人,问道:“你们谁是北江城来的?” 两个站在一起的修士,一个呵呵一笑,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们郑家,还不放了七药公子,然后引颈就戮!” 黄骓笑道:“怎么称呼?” 那人刚要说话,黄骓又道:“算了,无关紧要!” 那人登时面露怒色,黄骓次话,不但无视了他,还把整个郑家无视了,他郑家能和王家连上姻,还从未被这般无视过,怒喝:“放肆!” 然而黄骓却是面向另外两人,问道:“两位代表谁来的,是我杀的那几十人中的那个本家,还是那个背后宗派?” 一人微笑而起,先介绍起自己来,说道:“鄙人周福,添为三财钱庄的供奉,此来是与阁下交个朋友!” 次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想他看去。 就是吴宝丰杨文礼二人认得他,也是一样不善地看去。 显然这人的目的,和他们不同! 黄骓呵呵一笑,一下明白了三财钱庄的用意。 三财钱庄和通钱钱庄是为竞争对手,有他给通钱钱庄制造麻烦,三财钱庄自然乐见其成,尤其他在原山城弄出那么大动静,有如此手段,三财钱庄反想保下他,继续给通钱钱庄制造麻烦! “我很乐意与人交朋友,不过我现在事忙,阁下若是有意,不如先退到山上去,等我将事情忙完,再来交朋友!” 周福一愣,没想到黄骓竟拒绝了他的好意! 其他人也惊讶地看向黄骓,包括退到山上的一众人! 第六十三章大祸临头 “有意思,有意思!” 那最后一人,笑呵呵地感叹道。 与众人不同,王药儿则在暗呼:“少了一条!” 黄骓看向那人,问道:“你呢?” 那人又呵呵一笑,却是起身飞到山上去,周福见此人飞走,也纵身跟了上去。 王药儿见此,又暗呼:“又少了一条!” 黄骓回转看向五人,淡淡地说道:“好了,人已经认清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众人听此,都向四周查看。 他们不知道黄骓区区一个化形水精,为何如此自信,更不相信,仅凭黄骓一人,就能应对五名金丹修士,纵使黄骓胁迫着王药儿。 但五名金丹修士,在不伤到王药儿的情况之下,想要击毙黄骓,简直轻而易举! 可他们一阵查看,也没有发现他们认为的,黄骓身后之人。 五人见黄骓故作玄虚,猛提起的心神,又放松下来,单天青呵呵一笑,问道:“黄骓,我很好奇,你凭什么自信,我们不能杀了你?” 那郑家修士道:“七药公子放心,我们一定将你救下,等下动起手来,若有些许磕砰擦着,还请勿怪!” 他这话一出,单天青吴宝丰杨文礼登时放下心来,他们还真怕磕碰着王药儿,但郑家之人一这么说,就不需那么多顾忌了,杀起黄骓也变得轻松简单。 可他们没有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付区区一个化形修士,却需要他们五个金丹联手而上。 这若不是真实发生,说出去怕是没人相信! 王药儿没有回答那郑家修士,在他看来,现场除了吕素白,都是黄骓口里的大鱼,尤其是郑家的两个,还是更大的鱼儿! 黄骓呵呵一笑,说道:“动手吧!” 五人心神一紧,又去注意四周,结果发现仍是无人,招出法器正欲动手,却听一道大声痛呼。 “啊!” 传之山谷,回荡不绝! 众人朝声响处看去,却见王药儿一条臂膀被划了很大一条口子,鲜血如注,往外直流,一下全部愣住,有些反应不过来,黄骓不把王药儿挡在身前,怎么先伤了起来! 王药儿怒瞪黄骓,问道:“你干什么?” 黄骓一巴掌拍在王药儿脑袋上,呵斥道:“你瞎了,没看见是通钱钱庄的那两人对你出手,我替你拦截,没有拦住吗?” 王药儿一下懵住,没有反应过来。 吴宝丰杨文礼二人也是有些懵,身前浮着飞剑,好似真是他们所行一样。 黄骓见此,又趁隙唰唰给王药儿两剑,对着另外三人大喝:“郑家,鼎光派,你们竟敢伤王公子!” 王药儿身上三个伤口,顿时就成了一个血人,身上的疼痛疼痛也让他反应过来,不满地瞥了一眼黄骓,怒视吴宝丰杨文礼二人,喝道:“别以为蒙着面,我就不认识你们,哼,好得很,通钱钱庄竟敢伤本公子,那就等着瞧吧!” 又转头道:“你们,还有你什么劳什子鼎光派,伤了本公子,本公子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这一下,众人更懵了,目瞪口呆地望着王药儿。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王药儿不去问责身边伤人的黄骓,反而对身前的几人问责,尤其是还想救他的郑家两人! 吕素白离得最近,黄骓的三剑看的清清楚楚,可谓砍干脆,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嘴巴微张,一下露出了年轻几十岁的惊讶表情! 五人回神过来,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去击杀黄骓,而是去给王药儿辩解! 杨文礼先回神,急道:“王公子,你莫要看错了,是你身边的黄骓伤的你!” 王药儿立即回道:“你是在说本公子瞎吗?” 单天青跟着道:“王公子,真的是你身边的黄骓所为,大家都有看到。” 那郑家修士也道:“王公子,你知道在下是断然不敢伤你的,而且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是那黄骓所为,莫要被黄骓骗了。” 王药儿脸色怒气不消,朝黄骓看去。 众人以为他是要责问黄骓,结果看了黄骓一眼,又扫一眼五人,喝问道:“就你们五个亮着兵器,不是你们所为,还能是何人所为!” 众人又是一愣,有点砸吧出味儿来,这似乎是黄骓与王药儿算计好的! 又朝黄骓看去,却见黄骓呵呵一笑,说道:“你们不认没关系,只要王公子认定了是你们所为,你们就等着王家报复吧!除非……除非你们现在将王公子杀了灭口!” 众人见黄骓拉长声音,还以为有啥好选择,结果话一出口,就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现场中人,除了黄骓这个疯子,可没有一个人感伤王药儿,更别提杀人灭口了! 那郑家修士道:“王公子,王家和郑家是联姻之家,月前您还到过郑家,在下二人临行前,夫人还特质嘱咐,让我们好好救下,请回去! 您为何听一个外人之语?” 单天青吴宝丰杨文礼知道辩解已无用,他们可没有郑家的关系,也知道暂时杀不了黄骓,有些想抽身离开,省得越解释越乱,可他们脚下刚一动。 黄骓就大喝道:“王公子,他们想畏罪潜逃!” 王药儿立即道:“好啊,还说不是你们所为!” 单天青吴宝丰杨文礼三人哭的心都有了,都狠狠地看向黄骓,脚下也不得不停下来。 那郑家修士见王药儿根本不接他的话茬,眉头一皱,问道:“王公子怎么才能让您认为,不是我等要伤你?” 王药儿却对那郑家修士道:“是你们所为,就是你们所为,不过。” 说了半截却是被黄骓的声音接了去。 “吕先生,有没有疗伤的药?快给王公子治疗伤势,别出什么毛病了。” 黄骓说着就一边在身上一通乱找,一边朝吕素白问道。 话音刚落,那不知名的修士落了下来,伸手地上一个精致药盒,说道:“‘七花清肌散’洒在伤口,可立即止血,并马上愈合伤口!” 黄骓伸手接过,眼中却露出一个莫名的眼神。 那人一愣,不明黄骓眼神的意味,可接下来,在黄骓将药给王药儿涂上伤口,他懂了! “药里有毒!” 王药儿捂着伤口,一声痛呼,大声叫道。 那人一听,整个怔愣在地。 他原本想上来结个善缘,那想到会是如此。 两名郑家修士,那还管其他之事,立即跃过来,将那人左右拦住,吕素白也似明白了黄骓王药儿的用意,跳过了拦在那人之前,将黄骓和王药儿挡住。 周福在后面,本在懊悔慢了那人一步,看到眼前突然的一幕,却又暗自庆幸起来。 黄骓很配合地搀扶住王药儿,大喊道:“王公子,你坚持住!” 又对那人道:“解药拿来!” 那人摇头苦笑一下,知道栽坑里了,不多说,也不多动,等着看王药儿想干什么。 王药儿声音断续地说道:“黄大哥,我怀里有老祖赐下的圣丹,帮我取出来,应该能解了此毒!” 黄骓忙向王药儿怀中摸去,果然有一个药瓶。 将其取出,倒出一粒,塞进王药儿嘴里。 众人一看黄骓倒出的药丸,嘴角不由一抽,药丸半分灵光也无,那是什么圣丹,根本就是一枚普通丸药。 郑家两名修士一下明白,那人为何什么也不说,只是摇头苦笑。 对那人的戒备,也放松下来! 可王药儿却像真的吃了圣丹一样,立即生龙活虎起来,对着六人道:“你们都想害我,说,是不是你们身后的势力,对王家不满,要联合起来铲除王家!” 别说下面的六人,就是山上的几人听到这话,顿觉如芒在背,心下更生出想法。 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刚一人动脚,就听黄骓大喊:“你们谁都不准动,伤害王公子,你们谁也逃脱不了嫌疑!” 王药儿一听,心中暗喜不已,也明白了黄骓所说:“能吃小鱼,也能吃大鱼!” 对着上面就大喊:“你们每个人,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事情不结束,谁敢走,就等着王家的大军上门吧!” 众人一下,都哭了! 那边单天青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这边,又见黄骓离王药儿有两步之遥,眼中明灭不定,心中暗想:“这一切都可能是黄骓谋划,此时趁黄骓不备,将黄骓杀了,事情会不会有转机?” 又想:“王药儿与黄骓又没什么关系,杀了黄骓,王药儿也应该没有什么借口为难吧?” 心中思虑一定,眼中凶光一闪,飞剑嗖地朝黄骓而来。 黄骓似是无意一样,单天青飞剑一动,他脚下左移半步,正好与飞剑王药儿三者连成一线,单天青的飞剑像是刺想黄骓,也像是刺向王药儿。 众人先后觉察,都朝这看来。 吕素白喝道:“小心!” 招出飞剑,就去相拦,可飞剑飞到,单天青的飞剑已经到了黄骓身前。 郑家两个修士却当成单天青要对王药儿出手,大声斥道:“尔敢!” 却是施展出防御手段,拦在王药儿身前,一点也不官黄骓的死活! 那边吴宝丰杨文礼二人眼露犹豫之色,后者也起单天青一样的心思,刚想出手,却是被吴宝丰拦住,非是前者不想出手,而是前者看到黄骓的神情。 忽地心底冒出一个大祸临头的念头! 第六十四章挨个被劫 “王公子,我救了你一命!” 飞剑到来,正要将黄骓性命夺取,千钧一发之际,五品法宝四灵方盘施展,一道盾光出现,罩在他身上,跟着砰地一声,盾光破碎,他身形倒飞,撞在王药儿身前防御上。 单天青飞剑击破盾光尚有余力,不过却被吕素白指来的飞剑拦下。 王药儿看了一眼嘴角流血,似受了重伤的黄骓,瞪向单天青,怒喝:“事实就在眼前,还敢说不是你们所为!” 那郑家修士道:“鼎光派之人,你这时何意?” 单天青整个愣住,跟着彻骨生寒,嘴皮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药儿猛地转头,冷道:“少惺惺作态,以为这样就能逃脱干系,我就不知道你们一伙的吗?” 那郑家修士摇头苦笑,不再言语。 其他几人也跟着彻底明白,王药儿根本不是受黄骓胁迫,而是和黄骓一起算计他们,可即便他们心中明镜一样,现在情况,却也解释不了半句。 单天青的攻击,真真实实在眼前,方向是黄骓,也是王药儿。 说目标是黄骓,大伙儿相信,可王药儿信吗,王家信吗? 几人不善地望向单天青,单天青一人所为,却被王药儿当成他们所有人之意! 单天青觉察众人目光,心中直想逃走。 王药儿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扫了一下几人,说道:“若是想逃,尽管逃走,看天下之大,有没有你们容身之地,若是不想,说不定本公子会给你一个机会!” 众人心下一叹,知道王药儿终于要露出目的。 单天青却是心下一松,放弃逃走的念头。 黄骓这时咳嗽了一下,说道:“王公子,我刚才可是救了你一命,你的圣丹也给我一粒!” 王药儿取出刚才药瓶,整瓶送到黄骓手里,说道:“黄大哥,你没事吧,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众人又是一叹,现在黄骓成了王药儿的名义上的救命恩人,他们在想杀黄骓,却是不能在王药儿面前动手了。 当着王家的面,杀王家的救命恩人。 这样折损王家颜面的事儿,天下间有人敢,但绝不在现场的这些人中。 吕素白一旁,不由面露微笑,对黄骓的安危放下心来。 黄骓一粒丸药下去,如王药儿吃下一样,又现圣效,也生龙活虎起来。 众人一下明白,单天青是被黄骓算计了。 单天青见状,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但他们都没有开口,像待宰的羔羊,等候王药儿决定他们的命运! 黄骓将药瓶归还王药儿,说道:“王公子,我没事了。” 王药儿道:“没事就好!” 黄骓身体转了一圈,目光扫过几人,最后停在那下来送药的修士身上,眼中又露出之前那“你自己跳的”目光。 那修士一下读懂黄骓眼中的意味,又摇头苦笑。 王药儿身上的伤,黄骓比谁都清楚,只是流血而已,并无大碍。 之所以慌忙找药,不过是顺着王药儿的话,将话题引到所要众人财物上。 哪知那人突然下来,王药儿毫不犹豫地将其加入被抢劫之列。 而在变故中,他发现单天青眼神不对,故意将后背露出来,单天青也真的上钩,结果使得众人被王药儿直接拿到罪证,不敢再作任何的反驳! “一教三宗,两魔四圣,王家中天而坐,修行界极有声誉,自不会挟势欺凌尔等,如今尔等冒犯王公子,王公子也是大度之人,只有你们做出态度,王公子也不是不肯原谅你们!” 众人听着黄骓的话,心中只觉一阵别扭,正想忍着恶心,开口询问要如何表示。 王药儿抢道:“没错,本公子心胸广阔!” 又道:“按江湖规矩,只要你们把身上七成的财物交给本公子,本公子就可将此事揭过,不然,哼哼!” 众人一愣,这弄了半天,原来是王药儿想要抢劫他们! 黄骓瞥了一眼王药儿,心道:“你也太着急,太直白了吧?” 却说道:“王公子,七成财物,也太强人所难了吧,毕竟都是平生积攒,也不容易!” 王药儿一下急了起来,大声道:“积攒不容易,那他们杀我是不是就容易了?” 众人心中念头被黄骓说出来,一下又被王药儿一句“杀我”打了下去,可真要交出七成财物,他们又十分不舍,单天青吴宝丰杨文礼三人都望向那郑家修士,希翼凭郑家的关系,能讲讲价! 那郑家修士叫道:“王公子!” 三个字刚出,黄骓就接道:“应该是杀你比较容易!” 几人登时心中大骂黄骓,连一点儿讨价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那下来送药的修士,再摇头苦笑,却解下一个口袋,当先递过来,说道:“王公子,除了一见趁手法宝,这时黄某全部的身价了,还望王公子能谅解黄某冒犯之过。” 黄骓不由多看那人一眼,暗道:“也是姓黄!” 王药儿道:“规矩就是规矩,说七成就是七成,多一分不取,少一分不行!” 其他五人闻此,又有那黄姓修士带头,也知道逃不过了。 那郑家修士跟着,其他几人随后,挨个老实送上各自财物,不过几人可不想那黄姓修士阔绰,直接将百宝袋奉上,而是将百宝袋内之物,一件一件掏出,抛到黄骓王药儿二人身下的大石上。 不一会儿,大石上就一堆各自东西,宝石灵石,黄金白银,法器灵物,流光溢彩,灵性大放。 看的众人一阵眼热,忍不住生出抢夺的念头。 王药儿也不去收,扫了一眼众人,随意道:“你们想抢吗?” 众人念头一下熄了,若是他们敢抢,也不至于交出来,那么多东西暴露在外面了。 那黄姓修士道:“王公子,黄某现在可以走了吗?” 王药儿看了那黄姓修士一眼,说道:“走吧!” 又对其他五人道:“你们也走吧,今天事儿,本公子原谅你们了,以后也不会再提此事!” 六人心下一定,半刻也不想多待,都飞身而走。 山上众人见事情竟以这样的结果收场,想就此离开,那周福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和黄骓认识的好,省得也被抢,可他们看了热闹,那会那么容易结束。 六人刚走,黄骓就抬头道:“上面的都下来,为了防止你们毁坏王公子的声誉,一人交一件身上值钱的财物,不然哪天听到关于王公子什么不好事儿,可就要找你们了!” 守住秘密不说就行了,这和交东西有什么关系? 王药儿立即接道:“没错,都下来,谁也不能少!” 这一句,匪气十足! 周福一下也体会到了那黄姓修士心情,一件东西而已,他也不心疼,扬手一件闪着灵光的东西飞了过来,力气恰到好处,正落在那财物堆上。 其他人还想犹豫,黄骓道:“现在可没有金丹修士了,我们要上去可不是一件,而是七成了!” 几十个人一下吓的不轻,连忙掏东西,往这边掷来。 至于陈家的那几个人,郑家都被抢了,他们哪敢有什么硬气。 不久,所有人走尽! 这一场来势汹汹,所有人都以为黄骓必死的局面,反以所有人被抢而结束,诡异地让人有些不敢相信,可若细想下来,从黄骓王药儿二人一进常春谷,所有的主动都在黄骓手里。 黄骓砍了王药儿三剑,王药儿反对他们怒喝,一下使他们慌了神,跟着越发不受控制,全被二人牵着走。 以致,最后成这样的结果! 王药儿兴奋地在财物旁,手舞足蹈,来回乱转,地上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入他眼的,但他却十分享受这一份成果,嘴里不停地道:“哈哈,大鱼,小鱼都吃了!” 兴奋了一阵,突然抬头看向吕素白。 黄骓一见王药儿明亮的目光,那能不知道其什么心思,当头一巴掌,说道:“吕先生是一起的,不能抢!” 吕素白正不解王药儿看向她何意,一听黄骓此说,讶然失笑! 王药儿转向黄骓,急道:“鱼都没了,你还打我!” 随之想到身上剑伤,又道:“你竟然敢用剑砍我,我长这么打,还没受过这么大的伤!” 黄骓道:“那你说效果怎么样?” 王药儿似是想到了之前的威风,语气一缓,说道:“那你砍我之前,也得先给我说一声,我差点儿以为你真的要杀我!” “给你说了,你还让我砍吗?” “不让!” “那不就结了!”黄骓道,“之前也给你提醒了,说出来就不灵了,可惜你太笨,没有领会话里的要意!” 王药儿哼一声道:“我要事太笨,你早被他们几个劈了!” “唔,不算太笨!” “呀呀,气死我了,黄骓,你砍了我,又利用我王家的名义保命,我太吃亏,要从新和你划分分成比例,不然我就说,是你给我喂了毒药,是你想抢劫他们!” “没有我的出谋划策,你一个人也抢不到!” “你只是动动脑子,挨打的是我,名义也我王家的,我吃着大亏呢!” 第六十五章你没有骗我? 黄骓怒道:“你不守江湖规矩!” “谁说我不守,我最守江湖规矩,我说的是以后的分成,这次就当我吃闷亏,便宜你,还按之前的算,以后的绝对不行!” “以后,没有以后了!” 王药儿讶然一愣,问道:“什么没有以后了?” 黄骓道:“就是从今天起,我们分道扬镳,谁也不吃谁的亏!” 王药儿忽地笑了起来,说道:“黄大哥,你说什么,我只是给你开玩笑,咋就那么不经逗呢?” 黄骓道:“五五!” 王药儿一下跳了起来,大声道:“黄骓,你不要太过分!” 噗! 吕素白看着二人两个地痞一样争论,忍不住笑了出来,二人停下都朝她看来,她笑道:“你俩别争了,还是先把东西收起来,暂时离开这里吧!” 王药儿道:“不行!” 黄骓抬手一巴掌,说道:“怎么不行!” 王药儿怒道:“你再打我!” 黄骓又抬掌,不过却没有落下。 王药儿一下撤得老远,对着黄骓怒向而视,说道:“四六,你四我六!” 黄骓道:“过来分赃!” 王药儿顿了一下,随之变脸笑道:“好嘞,黄大哥!” 黄骓算发现了,一次抢劫,完全将王药儿的天性释放出来了,也不去理他,转向对吕素白道:“吕先生,不能让您白来一趟,您也挑选几件!” 又面露不满的王药儿道:“从我的里面扣!” 王药儿一下又笑道:“黄大哥说什么是什么!”脸色变的比翻书还快! 吕素白看了一眼黄骓,却明白黄骓其实是在让她给卫岚儿挑选,也不犹豫,上前仔细找了三件,两件一品法宝,一件九品法器,就起身收了起来。 黄骓见此,又哗哗摸了十多件品相好的,站起来递给吕素白,说道:“这么多件,三件太少了!” 话外之音,是云庭宗不仅有卫岚儿,还有其他人。 吕素白没接,说道:“上此云雾林得了很多,原本该给你的,就不给你了!” 黄骓一下想到,云雾林上他杀了近五十人,这五十人又是云下镇纷争留下的,手里的东西,自不在少数,如此事后云庭宗收拾残局,确实是一番大收获。 如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将手里的十多件,又丢回财物堆上。 王药儿狐疑地看了二人一眼,就俯身低头自顾自地去分地上财物,左放一件,右放一件,显得无比认真。 黄骓见此,扭头说了一声:“我只要灵石和那百宝袋!” 又面向吕素白,说道:“吕先生,您先回去吧,不用在意我的安危,日后我离去的时候,会再回一趟齐云城。” 吕素白瞅了一眼王药儿,轻轻点头,说道:“你多保重!” 其他也没有再说,再说云庭宗也帮不了忙,黄骓得罪的,没有一个是云庭宗可以抗衡的。 黄骓道:“吕先生,那我就不送您了!” 吕素白又点头,对王药儿道:“王公子,告辞!” 王药儿正分的认真,随意地唔了一个声。 黄骓见状,一脚踢了过去,说道:“礼貌一点儿!” “黄骓!” 吕素白和王药儿竟异口同声叫道,前者是止下黄骓,示意无事,后者则是不满责问黄骓又打他。 黄骓道:“王药儿,我告诉你,若想让我帮你,你就必须得老实听我的,敢说半个不字,我让你永远都威风不起来!” 王药儿一下被吓回原形,起身对吕素白行礼道:“吕先生,小子无礼,还望勿怪!” 吕素白哪敢受他的礼,赶紧让开,瞥了一眼黄骓,说道:“我走了!”就立即飞身离去。 王药儿看着吕素白身影消失,说道:“看,我一礼貌,反把她吓走了!” 黄骓道:“好好分你的东西!” 又道:“别少我东西!” 王药儿登时大声道:“黄骓,你是在怀疑我的人格,我告诉你,我最遵守江湖规矩,你的四成,一分不会少,也一分不会多!” “就你声大,是不是?” “是你怀疑我!” “你一个劫匪,我不该怀疑你吗?” “不该!”王药儿道,“我是讲规矩的劫匪!” 黄骓话锋一转,说道:“王药儿,突然想问你,你这样不怕败坏你们王家的声誉吗?” “还不是被你劫持的!” “呵呵,我看之前,你心安理得的很,栽赃起别人,一点儿障碍都没有,王家声名的大棒,挥舞地顺手得很!” “嘿嘿,被你看出来了!” 黄骓颇为无语地看王药儿一眼,说道:“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 “黄大哥好眼力!” 黄骓见王药儿竟出言调笑他,一下气笑了,说道:“随你说不说,赶紧东西分好,我们下一个地方去!” “黄大哥,你已经想好下一个地方了?是哪里,大鱼,小鱼?”王药儿惊喜道。 黄骓未再作声,到一边盘膝坐下。 单天青的一击,看似被五品法宝挡下,但一个金丹修士的攻击,硬受下来,还是让他体内阵荡不轻,只是为了把事情的继续,忍受了下来。 王药儿没有觉察,又坐到地上继续分赃,一边分,一边偷眼去瞧黄骓,黄骓半晌不动,他幽幽地开口道:“我早晚要开门立户,所以趁此之前,王家的名声能用一回,就用一回,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 黄骓闻听,登时破功,连忙收束体内差点岔了的法力,睁眼去看王药儿,说道:“你真是王家的好子弟,壮志凌云,可堪日月,佩服,佩服!” 王药儿见黄骓开口理他,声音一提,道:“当然!” 黄骓见王药儿不分好赖话,说道:“你爹没有把你腿打断,真是可惜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爹打断过我的腿?” “猜的!” “你怎么猜到的?” 黄骓一下不想说话了,这么一个逆子,是个当爹的应该都不会手软吧! 王药儿见黄骓没有吭声,自顾自地说道:“我爹打断了我的腿,老祖打断了我祖爷爷的腿,我祖爷爷打断了我爷爷腿,我爷爷又打断了我爹的腿!” 黄骓听了差点一头栽倒在地,暗道:“合着你家祖传断腿啊!” 王药儿又自顾道:“老祖喜欢我,夸我有志气,说男儿就当有鸿鹄之志!” “所以,你的鸿鹄之志,就是当一个大劫匪!” “当然!呼啸山林,来去逍遥,多威风,多自在!” 黄骓看着王药儿,像是从新认识了一样,原先还以为其是受了某本书影响,只当是为了耍威风,却不想其青云之志,就是如此,跟着心中一动,问道:“王药儿,你想不想抢个更大的?” 王药儿一惊,问:“更大的?元婴修士?” 又摇头道:“元婴修士不是你能想象的,在其面前,不等我们说话,我们就会被制住!” 黄骓瞥了王药儿一眼道:“不想抢就算了!” 王药儿上下打量黄骓,问道:“你真有办法?” “当然,我啥时候骗过你!” “你现在就在骗我!” “爱信不信!” 王药儿犹豫了一下,说道:“虽然我觉得你在忽悠我,但心里却有个声音,让我相信你!” “嘁,想就是想!” “嘿嘿,黄大哥,你说吧,抢那个,抢谁?” 黄骓神秘一笑,说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又来!” 黄骓又是一笑,叫道:“过来!” 王药儿道:“干什么?” 黄骓道:“给你解了后顾之忧!” 王药儿惊叫道:“你果然留了后手!” “不然呢,让你跑了,再让别人将我杀了!” “那你现在不怕我跑了!” “呵呵,我觉得我现在就是赶你,你都不会走!” 王药儿忽地道:“不行,你得把那神通教给我!”不过身体却很老实地来到黄骓跟前,并坐了下来! “呵呵,教你没有问题,但你自己治出问题,我可不负责!” 王药儿扭头道:“什么意思?” “你是人族,我是水族,你明白了吗?” 王药儿一脸的狐疑,说道:“我怎么能确定,你不是又在骗我!” 黄骓笑道:“经来刚才的事儿,我们也算是共患难同生死了。” 王药儿抢道:“是共患难,然后我生你死,除了你他们不敢杀我!” 这次黄骓不会说,他死之前将王药儿杀了之语,而是含糊道:“差不多,你看这些天,我教了你多少东西,说带你抢大鱼就抢大鱼,抢小鱼就抢小鱼,怎么也是红患难的朋友了。 对朋友,我可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这不是瞎话,你见过的!” 王药儿一下想到黄骓在云雾林为了一个人族小女孩儿舍命之事,心底不由有些信了,说道:“我觉得我还是学了好,纵使不是为了治疗,拿来定人,抢劫时也方便的很!” 黄骓心中那个气,王药儿释放了天性,再难忽悠,而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伸手在其肩旁上一拍,沉声道:“起来!” 王药儿没反应过来,不解道:“你还没有给我解去!” 黄骓道:“神通,我亲手给你解,两个只能选择一个,你自己选!” 王药儿登时怒道:“你果然还是骗我!” 黄骓大声道:“我骗你什么,那神通是我的本命神通,我想教你,就得吐十滴心头精血给你,以我现在的修为,十滴精血,会立即将我打回原形!” 又激动道:“之前是你要神通,而我说解你后顾之忧,现在选,你若要神通,找个有水的地方,我教给你,从此我们两不相干!” 王药儿被黄骓所说吓住,更被黄骓的样子吓住,心虚道:“你没有骗我?” 第六十六章我在骗你 “我在骗你,现在赶紧选!” 王药儿眼珠转了又转,又呵呵笑道:“黄大哥,我可不是怀疑你,只是有些担心而已,你知道我是要开门立户的,但开门立户总不能就我一个人吧?” “哼,对我信不信是你的事,而我的事是做到你的选择,神通,我出手,无论你选那一个,我一定做到,哼,别以为就你有江湖规矩!” “黄大哥说哪里话,还请黄大哥快快出手!” 王药儿说着又坐到黄骓明前,黄骓说的煞有介事,他却是有些相信黄骓的本命神通之言了,虽然心中仍有担心,但让黄骓出手,总比要一个没有把握的神通,结果要好! 黄骓道:“别啊,选神通吧,省得担心我再动手脚!” 王药儿心底一突,旋即陪笑道:“我相信黄大哥,黄大哥尽管出手!” 黄骓道:“你还是考虑清楚,我不想被你们王家的人追杀!” 王药儿道:“怎么会,请黄大哥出手!” “那好,你把剩下的东西补上,我立即出手!” 王药儿疑道:“什么东西?” 黄骓道:“你不会忘了,客栈里你说拿东西换,只给了定金吧?” “可你没有教给我神通?” 王药儿如此说道,对黄骓索要东西的行为,没有不满,反而心底的担心,减了一分,若是黄骓不问他索要,就直接出手,才让他生疑。 黄骓道:“我说的是解你后顾之忧,我出手就是解你后顾之忧!” 王药儿道:“我说的东西你换你的神通,而你说的东西,只是出手的代价,所以我们说的不是一样东西,我不能给你那么多东西!” “呵,你很精明啊!” “当然!” 黄骓顿了一下,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我出手也不能少了,再给我两本剑谱,我就出手!” 王药儿道:“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你看完剑谱,得把原本还给我!” “呵呵,你打的好算盘!”黄骓道,“不过我同意了,我孤家寡人一个,不需要教谁,也不需要传谁,回到水里也是坏掉,还给你没有问题。” 王药儿道:“这可不是算盘,而是这几本剑谱,都不简单,如果让我家里人知道被你拿走了原本,一定找你追回来的。” 黄骓惊道:“你将《小山河剑阵》交给我,还包藏着这等祸心?” “谁让你动不动就说要杀我?” 黄骓冷笑一声,说道:“说吧,你还算计了我什么?” 王药儿道:“没了,原本想着《小山河剑阵》你学不会,即使剑谱在你手里,也不算泄露出,那知道你那么厉害,一下就给学会了!” 暗暗拍了一下黄骓的马匹,黄骓听了却是极为受用。 不过想要王药儿同意另外两本剑谱的事,脸色一沉说道:“还说没了,那么爽快地同意两本剑谱,不是故意泄露给我,让王家找我麻烦吗?” 王药儿扭脸斜瞅着黄骓道:“一本剑谱,和三本剑谱有区别吗?” 黄骓愣了一下,道:“好像,没有!” 王药儿扭回头去,将两本剑谱从肩膀上抛到身后,然后说道:“给你,赶紧出手吧!” 黄骓接过剑谱,瞧了一眼,问道:“怎么没有你上次说道《无形剑诀》?” 王药儿又将一本剑谱举在肩旁之上,说道:“《无形剑诀》就名字听着厉害,我看一遍就会了,你若是想要,就把你手上的拿出来一本,《无形剑诀》给你!” 黄骓又瞧了一眼,手上两本分别叫做《火雷剑诀》、《六狱剑阵》的剑谱,说道:“不换!” 剑谱收入怀中,又道:“坐好!” 王药儿忙放下手中,调整状态坐好。 黄骓装模作样盘膝调整一下,猛地一手抬起按在王药儿背心,跟着法力一吐,进入王药儿体内,准备有样地在王药儿体内运行两圈,算是给其解除。 可他法力一进入王药儿体内,王药儿就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 王药儿感受到黄骓的法力,忍不住惊神问道:“你的法力怎么那么猛烈?” 黄骓也是吓了一跳,王药儿的修为比他高。 可其经脉却是比他的经脉细小了有一圈,他不知情况,一下吐出的法力有些多了。 就在他听到王药儿的询问,想要收回一部分法力时,却发现他的法力将王药儿经脉扩宽了一丝,喝声道:“收敛心神,运转你修行的功诀!” 王药儿没有察觉,但那地儿要紧,连忙按着黄骓的吩咐去坐。 黄骓静心静气,另一只手也抵上王药儿的后心,控制法力,顺着王药儿法力运行的经脉路径,小心地往前走。 一个周天过去,王药儿也发现了经脉上的变化,心上一喜,又连忙收束心神,认真去运行功诀,不知不觉中就忘了黄骓给他解那地儿之事。 功诀运行,也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 夕阳西下。 王药儿睁眼,顷刻间脸上便爬满喜意,一个多时辰的修行,他体内的经脉竟然扩宽了两成有余,而且是根基提升,不是随着修为提升而升起。 而黄骓则是一脸的疲惫,王药儿体内精准控制他的法力,极为耗费心神。 王药儿起身恭敬行了一礼,道:“多谢黄大哥助我提升根基!” 黄骓瞥了王药儿一眼,说道:“便宜你了!” 便闭目调息起来。 王药儿报之一笑,也不去打扰黄骓,转身到一边,又去进行未完的分赃大业! 过了半个时辰,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黄骓缓缓睁眼,跟着深深呼出一口气,损耗心神的疲惫感尽数退去。 王药儿正在大石边缘,无所事事,觉察到黄骓动静,扭头过来道:“黄大哥,你醒了?” 黄骓唔了一声,看了一下天,又看了一下四周,打身起来。 王药儿一跳站起,来到黄骓身前,将那黄姓修士的百宝袋地上,说道:“黄大哥,你的。” 黄骓接过,随手放入怀中。 王药儿问道:“黄大哥,你不看一看吗?” 黄骓反问道:“你还会多分我一点儿?” 王药儿连摇其头,如狮子甩首一般,说道:“不会!” “走吧!” 黄骓看王药儿一眼,说了一句,就抬脚朝谷外而来。 王药儿问:“黄大哥,去哪儿?” “跟着!” 王药儿瞅了一眼黄骓后背,跟上问道:“黄大哥,你是不是在生我气?” “没有!” “你明明在生我气!” “再聒噪,我就真的生气了!” 黄骓脚下不停,嘴上沉声说道。 王药儿还是道:“先前怀疑你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你助我提升根基,恩情我记在心里,可恩情是恩情,江湖规矩是江湖规矩,不能因为恩情,就多分你东西,那样就显得我不知恩,恩情廉价!” 黄骓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道:“你再多说,就别跟着我了!” 王药儿一下愣住,怎么就赶人了,随之不再多说,默默跟在身后。 而前面的黄骓觉察到王药儿的状况,嘴角一跳,微微笑起,心中更是大乐,阴差阳错,耗损了一些心神,竟让王药儿彻底信服他了。 同时《太魔真经》修成的法力,竟然能扩宽旁人的经脉,助其提升一定根基,大出乎他的意料。 很快,二人走出常春谷。 王药儿见黄骓前面行进的方向是原山城,正要开口询问,却想到黄骓之前的话,又生生忍了下来,低垂头颅,继续跟在黄骓身后。 二人行了一段,忽听斜刺里一声爆喝。 “滚开!” 二人停下,都朝声音发向望去,却见一个黑衣修士正前面狂奔,后面两个穿着同样服饰的人,紧紧追赶。 那黑衣修士,似是烦怨二人挡在其逃跑的路上,手中一把怪刀,扬起就是对二人唰唰两刀,那后面的一人见状后,大喊:“小心!” 王药儿一见那人出言不逊,立即大怒,黄骓不理他的委屈,正无处发泄,抬步挡到黄骓身前,飞剑招出,伸手一引,就迎着那人刀光,朝其攻击而去。 而黄骓本不想沾染麻烦,一见那怪刀,却是一股无名火起,一把扯开挡住身前的王药儿,扬手一记困龙索。 那人只顾前冲,一头扎进出现的困龙索之中,被捆的结结实实! 王药儿见黄骓困龙索后发先至,将那人制住,飞剑一顿,在那人惊恐的眼中,反折而回,随之扭头去看拉他黄骓,又见黄骓移步向那人而去,没作犹豫,也起步跟上! 后面那两人看到那人身上的锁链,身下一顿,低头看看手中锁链,眼露讶然之色,跟着身形一跃,来到近前。 其中一人道:“镇行司捉拿更衣楼嫌犯,多谢两位相助!” 黄骓一听,暗道:“果然!”那怪刀和刀光,和当日杀他那更衣楼杀手如出一辙,只是眼前此人,修为仅是筑基而已,远不如那日之人。 心中火气,也一下降了不少! 更衣楼杀手杀他,现在他见到更衣楼杀手被大胜王朝的镇行司捉拿清剿,不由有些快意! 而眼前之人,是他出手擒住,也不由生出一丝报复的快意! 第六十七章青楼 那两人见黄骓未作搭话,眼中神光明灭,心中有些戒备起来,那人问道:“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黄骓还未答,王药儿抢先反问道:“你们不是原山城镇行司的人?” 两人愣了一下,说道:“我们是广林城镇行司之人,一路追拿此人到此,还未到原山城镇行司报备,敢问两位是怎么猜出我们不是原山城镇行司之人的?” 王药儿一指黄骓,又指自己说道:“他是黄骓,我是王药儿,原山城不知道我们俩的,现在应该没有几个人。” 两人一惊,那人笑道:“原来是七药公子,失礼失礼!” 又对黄骓道:“云雾林之战,黄兄声名远播,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一出手就将我们苦苦追拿数日之人拿下。” 那更衣楼杀手一听黄骓之名,立即狠声道:“原来你就是黄骓,虽然不知道你上次是怎么逃脱的,但你已经是更衣楼名单上的人,早晚死于非命!” 那人冷笑道:“更衣楼清剿令,王朝二十一府,现在已经有七府响应,你以为你们更衣楼还有机会,能挺过这次清剿令,再说其他的吧!” 更衣楼杀手道:“夏家清剿了更衣楼数千年,更衣楼不照样存在!” “那是因为更衣楼龟缩在王朝之外!”那人又冷笑道,“更衣楼可能还会存在,但你很快就不存在了!” 更衣楼杀手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那人见此,转过脸对黄骓道:“黄兄,更衣楼杀手着实可恶,这次镇行司的力度不小,不过黄兄还是要小心!” 黄骓道:“多谢提醒!” 又问道:“此人是要带回去审问吗?” 那人道:“这人不过是一个筑基杀手,其实也审问不出什么?不过带回去照例审问一下,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黄兄何出此问?” 黄骓道:“我想问问他,认不认识上次对我出手的那杀手,不知放不方便?” 更衣楼杀手冷笑一声,说道:“告诉你,你能找到他吗?你敢去找他吗?” 黄骓转向这人,说道:“你还真认识那人?” 更衣楼杀手道:“不认识,但你们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 黄骓道:“叫什么?” “残命!” 那两人一听,脸色均是一边,惊道:“残命?” 黄骓道:“两位知道这残命!” 更衣楼杀手冷看黄骓一眼,呵呵一笑,说道:“残命的目标,还从来没有失手过,你是第一个,残命也绝不会让第一个出现,等着被杀吧,哈哈!” 王药儿厌烦地看了更衣楼杀手一眼,骂道:“狗屁残命,迟早身残命毁!“ 更衣楼杀手道:“残命,残命,是残别人的命,哈哈,黄骓,你应该深有体会!” 黄骓不理此人,一个小角色还不值得他放在心上,看着那两人,目光中再露询问之意。 两人震惊之后,那人道:“残命是近十年出没在北江府,南江府,原青府三府的更衣楼杀手,行踪飘忽,性格残忍嗜杀,手段狠毒,对生命毫无敬畏,除了暗杀更衣楼接到的目标,还经常暗杀镇行司之人。 此人极擅长潜行匿迹,三府镇行司多次围拿此人,都被其悄无声息地遁走! 在三府镇行司的缉拿名单上,此人都列第一名!” 黄骓一听,不由有些惊讶,未想到接他性命的杀手,还是一个那么厉害的角色,怪不得当初面对那人只觉得绝望,不过现在,他面对过那么多金丹修士,却是不再忌惮那人。 心中期望那人在这次清剿令躲好,等他下一次见到,可就是要那人命了! “多谢告知!” 那人摇头道:“这在镇行司里不算秘密,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又道:“有劳黄兄,将此人放下,我二人将其缉拿归案!” 黄骓点头,手一挥,困龙索消失,更衣楼杀手身体一松,又被那两人手上的索囚链拿住。 那人看着黄骓的手段,不由赞叹道:“黄兄,真是好本事,若是镇行司里有黄兄这样的手段,更衣楼的杀手怕是早就缉拿干净了。” 另一人神色一动,问道:“黄兄,有没有兴趣,加入镇行司?” 那人惊喜道:“对啊,黄骓有没有兴趣加入,如果你来,一定能大放异彩!” 黄骓惊讶道:“镇行司还要水族?” 那人道:“镇行司不光有水族,还要妖族的同仁呢。” 另一人道:“大胜王朝成立镇行司的目的,主要是应对一些不法修士,对王朝的威胁,对普通百姓的威胁,不参与政治,也不参与治理。 所以,收人上并没有那么多限制!” 黄骓听了有些心动,若是能借助镇行司,那对付起更衣楼,将变得十分轻松,不过随即便熄灭了这个念头,镇行司再如何,也是大胜王朝体制内的衙门。 如果他加入了镇行司,那可就再也不能加入水府体制了。 对重新做回水君,他心底还是有一些执念的。 摇摇头,对那两人道:“多谢两位邀请,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了!” 那两人被拒绝也不在意,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对黄骓王药儿二人拱手道:“七药公子,黄兄,再次感谢两位,我俩公务在身,就先行告辞了,以后若有机会,再行致谢!” 黄骓回了一礼,王药儿则是点头算是回礼。 那两人再一拱手,提着那更衣楼杀手离开,而方向似乎也是原山城! 黄骓王药儿也没有同行的打算,目送那两人背影消失。 经过刚才,王药儿似是忘了黄骓之前的话,开口问道:“黄大哥,你怎么不加入镇行司,这样更衣楼就不敢轻易找你麻烦了?” 黄骓道:“他不找我麻烦,我还找他麻烦呢!” 又道:“走吧!” 王药儿一见黄骓回他,脸上登时一喜,笑道:“黄大哥,等你找他麻烦的时候,你通知我,我和你一起,管他什么狗屁残命,都一剑砍了。” 黄骓问道:“你杀过人吗?” 王药儿神色一凝,说道:“杀个人不难吧,那天我看你杀的挺轻松的?” “那就是没有杀过了?” 王药儿解释道:“又没有人得罪过我!” 他一直在家族的看护之中长大,见过的也都是同样大家族大世家子弟,很少有机会与人结仇,纵使结仇,也没有到生死杀戮之地。 偷偷跑出来的这几个月,尤其北江城离开后,也是以真实身份示人,更没有机会与人结仇。 当然,这是遇到黄骓之前。 遇到黄骓之后,处处结敌,而最大的仇敌就是黄骓,最大的恩人也是黄骓! 黄骓没有在吭声,脚下不紧不慢,继续往原山城而来。 王药儿也不再多问,亦步亦趋地跟在黄骓身后。 原本飞行只要两刻时间的路程,黄骓硬是带着王药儿走了近两个时辰,才达到原山城,而这时的原山城,早已陷入了安静之中,只有城里个别的地方,还有响声,不时地刺破夜空。 城门关闭,二人跃身飞入城中。 落下大街,黄骓又不紧不慢地行走。 王药儿不解黄骓何意,几次开口询问,得到的都是黄骓的沉默,见黄骓进城来,还是如此,又忍不住问道:“黄大哥,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黄骓道:“跟着!” 王药儿心下一松,虽然又是这两个字,但总比什么也不说强。 不一时,二人来到一处城内响声处,一座比望景楼稍矮一些的牌楼前! 楼外挂着各样式彩色花灯,每个灯上都一个“春”字。 柔和的灯光,从花灯里照出,使得牌楼前的大街,如黄昏晚霞下天空,昏昏黄黄,令人迷醉! 牌楼大门洞开,还未靠近,就阵阵欢声笑语,从中传来! 王药儿远远看见,脚步就不由停了下来,身上一处隐隐作痛,他又想到了曾经的一次惨痛经来,而那次经来,就是因为他与人进了一次眼前的这种地方。 青楼! 黄骓回头道:“停下做什么?” 王药儿道:“黄大哥,我们要去青楼?” 黄骓道:“怎么,你身为大家子弟,没有去过青楼?” 王药儿牙一呲,又似身上疼痛发作,说道:“去过一次,结果被我姐姐打得半年没有下来床!” 黄骓心下一乐,差点没有憋住,笑了出来,暗道:“先被你老子打断了腿,又被你姐打得瘫痪在床,真是可怜的孩子。” 憋笑道:“现在你姐姐不在这里!” “那也不行!” “你不敢?” 王药儿脸色一红说道:“我还小!” “跟着!” 黄骓丢下一句,转身就往青楼走来。 王药儿脸露犹豫,脚下踯躅,左看右看,后看前后,目光落在黄骓不紧不慢的身影上,钢牙一咬,脚下一跺,抬起脚步,不定地落下。 一步落下,后一步就稳当下来。 跟着就小跑追上黄骓。 黄骓见其追来,心下一笑,暗道:“小屁孩子,我还治不好你的病?” 青楼名作“喜春”楼! 喜春楼门外接待的小厮,一见黄骓王药儿两个佳公子,半夜到来,眼中立即放出摄人的光芒来,以他们的经验,这两人都是面皮薄的初次之人。 初次而来,意味着会花大把的银子! 第六十八章容光焕发 “两位公子,欢迎到来!”老鸨热情相迎。 黄骓二话不说,扬手撒出一堆黄的白的到老鸨脚下,说道:“最大的房间,最好的姑娘,最美的酒!” 老鸨余光瞄了一眼脚下,心中一过,便知地上黄金白银加起来,少说近万两银子,对黄骓行为不以为辱,反笑意更浓,跨过黄白之物,一把扯住黄骓的手,笑道:“房间姑娘美酒正等着公子来呢,两位公子快上面请!” 身后的婆奴都弯腰去捡取地上的黄金白银。 黄骓看了一眼老鸨,虽上了一些年纪,却风韵犹存,似嫌弃其人老珠黄一样,毫不客气地将手抽了出来,说道:“引路!” 老鸨笑意不变,笑道:“公子请!” 王药儿一进喜春楼,又兴奋又不自在,还又一些迷醉。 兴奋的是书上江湖豪客都要进青楼,千金博红颜一笑,万两一宿花下眠;不自在是身上隐隐的痛感,一阵一阵地怵在心底;至于迷醉,他不过十六岁少年,正是时候,那抵挡得住莺莺燕燕,甜香熏侬! 看着黄骓豪迈地泼金撒银,泰然自若模样,心底又是一阵佩服,暗叹:“果不如也!” 老鸨也是周全的人,自不会冷落王药儿,慢黄骓一步,又来牵王药儿的手,笑道:“小公子不要拘束,到了这里自然要潇洒随意,开开心心!” 王药儿被老鸨一模,不光拘谨,还局促起来。 老鸨的手保养的不错,细软柔嫩。 可他却觉得手上被放了一只毛毛虫,又刺挠又怵然。 王药儿手被老鸨牵着,心慌意乱,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将手抽回,又老鸨身上扑鼻脂粉香气,神昏魂迷,脚下似不受控制一样,任由老鸨牵着跟在黄骓后面。 大堂内的花客,先是被黄骓的豪爽惊到,跟着看见王药儿如此羞涩模样,想起各自当初头一回,轰然大笑起来。 这一笑,反让王药儿心底一清,生出一股勇气,微垂的头颅,一下昂了起来。 众人见此,又是大笑! 黄骓在前面,沉静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意,虽然他也是第一次来,但挨不住他的脸皮厚,欺上瞒下都敢做,何况这小小的局面。 大堂内自然有修士,也有人认出了黄骓和王药儿。 在黄骓和王药儿进了顶层华丽房间,结了花钱,匆匆而去。 黄骓和王药儿又回原山城,这可是一个大消息! 房间里,黄骓王药儿二人坐下,老鸨几个婆奴立在一旁,黄骓又豪气道:“老鸨子,你眼利,不用我多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若是今晚,能让这位王公子满意,刚才的不过是打赏!” 老鸨喜得媚笑眼开,笑道:“懂的,懂的,两位公子稍后!” 说完行了一礼,带人出去! 王药儿见没人了,一下好了许多,问道:“黄大哥,你经常来?” 什么叫你经常来? 黄骓瞥一眼王药儿,问道:“你还害怕?” 王药儿脸上有些无措,但他嘴硬道:“青楼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黄骓道:“这才对嘛,你可以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不逛青楼,怎么能被别人吓住呢?” 王药儿道:“那是我姐,不是别人!” 黄骓道:“你要开门立户,当然是别人!” 王药儿神色一动,说道:“对啊,我要开门立户,怎么能怕谁呢!” 二人说着,有人敲门进来,是几个小厮,将酒菜送了过来。 酒菜摆好,小厮出去。 没一会儿,老鸨带着五个年轻姑娘进来,前面一个一身大红,后面四个身着四季颜色,浅青,碧玉,鹅黄,银雪,五人各有特征,争相斗艳,又都不失颜色。 老鸨道:“两位公子,这五个姑娘,本来是要准备五日后的花魁竞艳,今日两位公子慷慨,就让她们先来陪两位公子。” 回头对五人道:“快给两位公子行礼!” “见过两个公子!”五人齐声行礼。 老鸨伸手拉过那红衣姑娘,介绍道:“两位公子,这是怜香!” 怜香又礼道:“怜香见过两位公子!” 老鸨又挨次拉过后面四个姑娘介绍:“春兰,夏竹,秋菊,冬梅!” “春兰,夏竹,秋菊,冬梅见过两位公子!” 四人也挨次给黄骓王药儿二人行礼,黄骓面带微笑,一一应下,王药儿则先羞涩了一下,接着想到方才与黄骓的对话,就又展露出王家公子的风度来。 黄骓余光看了一眼王药儿,心中笑道:“孺子可教也!” 介绍完五人,老鸨说道:“两位公子对她们可还满意?” 黄骓一抬手,一大锭百两黄金抛给老鸨,说道:“你下去!” 老鸨慌乱接住,一张脸上笑得,就差将自己送给黄骓了,当然这得需要黄骓同意,如果黄骓同意,她半丝不带犹豫的。 怜香五人见黄骓如此,比老鸨妈妈说的还要阔绰,眼中都露出不同的光泽来。 黄骓对此,微微一笑,一点都不心疼,反正这些都是抢来的,尤其是那姓黄的,百宝袋里竟然有近千两黄金,一下就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花费。 王药儿似觉得黄骓样子很豪气威风,也是扬手同样一大锭黄金抛出,说道:“本公子赏你的。” 老鸨嘴都合不上了,心底恨不得把下辈子许给王药儿,连连点头哈腰行礼,说道:“两位公子尽兴,贱妇告退!” 推到怜香身后,不着痕迹地推了其一把。 怜香欢声上前,一挨近黄骓,被黄骓伸手一牵,跟着一引,推进王药儿怀中。 王药儿软玉入怀,一下有些慌了,后强鼓起勇气,左手一下环住怜香,渐反觉温柔体贴,着迷沉醉。 怜香讶然看黄骓一眼,一手环住王药儿脖颈,身体一扭,慢慢钻入王药儿怀中,另一手往桌上一抄,玉脂酒壶抄入手中,跟着换入另一个手中,再将桌上酒杯抄起。 然后酒壶倾斜,一缕细细酒液,划过一条长弧,正好落入酒杯之中。 嘟嘟之声响了两道。 怜香酒壶一正,酒液弧线断开,继而落入酒杯,不洒不溢不少,堪堪一杯正好! 黄骓见此,不由目露惊讶,心中更是暗赞一声:“好手法!” 怜香举杯王药儿嘴前,吐气如兰:“公子,怜香敬您一杯!” 此时后面四人也上前来,春夏挨上王药儿,秋冬凑近黄骓。 这次黄骓没拒,但也没太近。 不是看不上二人美貌,而是两人不是鱼! 王药儿一个满怀,又两个紧靠两个臂膀,整个被软香包围,对三人递上的酒,可谓来着不拒,一杯一杯尽数灌入肚中,三个姑娘也越来越大胆。 软语倾香,醉人迷话,不断说出,灌入王药儿耳朵。 王药儿渐渐神迷意醉,如坠云端。 而黄骓则是微笑着与两个姑娘,一杯一杯换盏推杯,也多不说,只是不时目光斜向王药儿一眼,然后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秋冬两位姑娘,也似明白黄骓的意思。 没有像另外三人放浪,却是表现的有些矜持。 如此,一张桌上,表现出两幅景象。 一副极尽人家欢愉,一副平淡归礼! 酒到浓时,怜香又倒一杯酒,这次没有送入王药儿嘴边,而是送入自己口中,噙在嘴里,跟着酒壶酒杯分交春夏二人,然后双手紧紧环住王药儿脖颈,拿嘴去喂王药儿。 青楼的酒,本就与外面的不同,更容易醉,更容易热! 王药儿被美酒佳人环绕,早不知南北,自然不会拒绝怜香的喂服,温润小口一触,顿觉一阵酥麻,直入心间,人生至乐,不过如此! 什么凌云抱负,宏图理想,全抛到九霄云外! 黄骓看差不多了,说道:“怜香姑娘,王公子醉了,伺候他休息吧!” 怜香闻此,从王药儿怀中钻出,对黄骓轻轻一礼,与春夏二人扶起王药儿,往内间去。 黄骓道:“王公子还年轻,怜香姑娘一个服侍就好!” 怜香道:“是,公子!” 将王药儿扶进里面,春夏二人出来,脸上有些失望,但也不敢说什么! 黄骓道:“你们都有赏!” 又是大泼银财,四人一人数百两到近千两不等! 四人立时都露出笑意,齐声道:“多谢公子赏赐!” 黄骓道:“你们下去吧!” 四人退去,黄骓闭了耳识,取出一本剑谱看了起来,两本剑谱,拿的是那本《火雷剑诀》,这一看,不由讶然道:“也是一本剑阵,王药儿还这心细的一面,看出我对剑阵修行有优势。” 《火雷剑诀》说是剑阵,也是一个双剑运行之法。 并非如其名字那样,是火、雷剑法。 而是如火猛烈,如雷迅疾的双剑之阵,如果两柄剑也算剑阵的话,可以这么说。 黄骓观看《火雷剑诀》,没有像上次《小山河剑阵》一样,全身心的投入,而是浅入心神,现在这里不是之前有王药儿护法,他现在要给王药儿护法! 不能打扰了其好事! 秉烛无夜长,春宵苦时短! 天不明,王药儿就容光焕发地从里面走出来,一见黄骓坐在外面,背对着他,脸上就一阵尴尬害羞! 第六十九章怜香惜玉 黄骓虽然闭了耳识,但王药儿走出来,他还是察觉了,开了耳识,转身过来,笑着问道:“王公子,恭喜你成为一个大人了,昨晚可还满意?” 王药儿又一阵窘迫,随后似想通了一般,反问道:“黄大哥,你不会坐一晚上吧?” 说着目光投向黄骓的下身。 黄骓没好气的看了王药儿一眼,问道:“现在放心了吧?” 王药儿登时一愣,随后又反问:“这就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原因?” 黄骓道:“不然?” 又道:“不让你放心,我们又怎么会合作愉快!” 王药儿笑道:“黄大哥,我昨天都说了相信你,你多虑了,何必多次一举呢?” 黄骓道:“你不喜欢?” 王药儿嘿嘿一笑,不作言语! 这时怜香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身大红,如燃烧的云,打理的整整齐齐,来到二人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一着,一下使得二人有些惊讶。 黄骓问道:“这是何意?” 王药儿则有些怜香惜玉地上前,想要将怜香扶将起来。 而怜香对着黄骓叩了一个头,又对王药儿叩了一个头,然后道:“怜香看两位公子不是普通人,请两位公子大发慈悲,救救怜香!” 黄骓无动于衷,见王药儿朝他看来,说道:“这是你的事儿,你别看我!” 王药儿扭头回来,说道:“你先起来,说说何事?” 怜香不起,又对王药儿叩头,说道:“公子慈悲,怜香本名秦如玉,千叶府黄羊城人氏,父亲早丧,母亲辛苦养如玉到十一岁,遭奸人垂涎,强纳为妾,又私下将如玉货卖。 如玉几经倒转,逾时五年,流落至此! 原以为如玉将会在几日后,被人竞去,从此青楼了过一生,不想遇到公子这样的大人物。 如玉恳请公子相救,愿为婢为奴,终生侍奉公子。 好过青楼沦落!” 说着竟抽泣起来! 王药儿一见此,或许是与怜香有了温香接触,怜悯之心大起,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黄骓,对怜香说道:“你先起来说话!” 怜香见王药儿没有同意,一摸眼里,起身对王药儿一礼,说道:“烦扰到了公子,是怜香奢望了。” 王药儿道:“我又没说不同意!” 怜香惊喜道:“公子真的肯为怜香赎身?” 王药儿那肯失颜面拒绝,爽利道:“当然!” 黄骓全程看着,什么也没有多说,见黄骓同意,对怜香道:“叫人来吧!” 怜香又喜,对黄骓也是一礼,就急往门边走,脚下一快,身体却是不由自主地踉跄一下,王药儿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搀住,说道:“我去吧!” 黄骓看着王药儿的模样,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 王药儿止下脚步,问道:“黄大哥,你笑什么?” 黄骓道:“没有,你赶紧去叫人,给怜香姑娘赎完身,我们还有事儿要做!” 老鸨进来,一听原委,立即扑倒在抢哭道:“我的女儿啊,我为了培养你,花了金山银海,又历了无尽的辛苦,才教会你作诗词,懂琴画,能温柔,会说话,还没孝敬我。” 黄骓打断道:“给你三个数的时间开价,不然直接将怜香姑娘抢走!” “一!” 刚数了一个数,老鸨连忙开价道:“一千两黄金!” 真个是狮子大开口! 一千两黄金,足以买下两个喜春楼了! 可谁让黄骓王药儿二人,昨天那么阔绰呢,动不动就是百金往外甩,也就是老鸨没见过那么多钱,不然要的更多! 黄骓道:“好!” 又对王药儿道:“给钱!” 王药儿也不犹豫,那出百宝袋,像倒豆子一样,哗哗无数银钱,倒了出来,黄的白的,堆了一地,也不值得他数没数。 昨日六个金丹的财富,黄骓主要的灵石,王药儿得了不清的黄金白银! 最后一块银子落下,王药儿道:“自己去数,只多不少!” 老鸨及几个婆奴春夏秋冬四个姑娘,早惊得说不出话来,幸好现在天还不明,客宿之人多劳累,还未起来,不然会不会出现眼热争抢,都说不定! 怜香姑娘也怔愣着看着王药儿! 黄骓看一眼几人,声音微提道:“老鸨,锲约!” 老鸨众人醒神,忙在屋子里腾出一个箱子,将金银装了,又去取怜香的卖身契。 待卖身契交到黄骓手中,老鸨又一脸慈爱地对怜香道:“女儿,我们这样的人,能从良,是一大幸事,你能遇到公子这样的人物,也是你天大的幸事,一定要牢记今天的恩德,好好报答公子!” 跟着怜香与老鸨及春夏秋冬几人,又摸泪一阵告别。 使得春夏秋冬四人,连连朝黄骓王药儿这儿看,眼中的渴望,也想像怜香一样被赎身走。 黄骓又是无动于衷,说道:“怜香姑娘,老鸨的恩情,王公子替你报了,没什么收拾的,我们就走吧,今日还有要事!” 青楼最是无情场,你来我往假悲伤。 如若真的动了意,也作毒药断人肠! 三人出了喜春楼,天色犹暗。 黄骓一马当先,怜香落在最后,王药儿夹在中间,前怕黄骓说他重色轻友,想要与黄骓并肩而行,后怕冷落佳人,又想陪伴左右。 前后踯躅,快也不是,慢也不是! 黄骓见王药儿如此,又是一笑,却也没有吭声,依旧不急不慢地行走。 怜香姑娘一身红衣,喜春楼的柔和的灯光下,像一只翩翩而飞的蝴蝶,风一吹,裙摆摇起,如在花间上下翻舞,灵动惹人,她似看出了王药儿的窘境。 头一低,说道:“公子不必管奴婢,奴婢会跟在后面!” 已经把她自己,当成了王药儿婢女奴仆! 王药儿一听,反更不好上前了,看了一眼黄骓后背,心道:“反正昨天也是在后面跟了大半天,再跟在就是,黄大哥也不会说什么!” 后退一步,直接与怜香并肩而行起来。 怜香脚下一顿,受宠若惊,一下不知所措! 王药儿看了怜香一眼,抬头道:“黄大哥,我们去哪儿?” 黄骓头不回,说道:“找个小摊,吃点东西,醒醒酒!” 王药儿脸上登时一喜,还怕黄骓又像昨日一样,半天不理他,说道:“好嘞,听黄大哥的。” 不久,找到一个出早摊的小贩。 摊子前还没有客人,三人一来,老头儿小贩就笑着迎了上来,说道:“公子,小姐,起得早啊!”招呼三人坐下。 黄骓笑道:“您老更早!” 看一眼锅里的清粥,急正待下锅的油膜,又道:“劳烦您老,上三分!” “好嘞,三位稍等!” 怜香不由朝黄骓多看了一眼,想不到喜春楼里傲气凌人的黄骓,对一个路边小贩,如此的客气,又朝王药儿看去,见其习以为常了一般。 黄骓偶尔的谦逊客气,王药儿见过几次,对吕素白,对原山城十里店的店家! 三人等待老头儿忙活,黄骓将卖身契递给王药儿,并示意王药儿给怜香,王药儿接过转手给怜香。 怜香没有接,反对王药儿跪下,说道:“奴婢已无家可归,愿终生侍奉公子,或者在公子舍下,做一个扫尘打水的丫鬟也行,请公子不要赶奴婢走。” 王药儿手上一顿,随之双手一搓,卖身契化作飞灰,说道:“你想跟着就跟着,若是受不了颠簸,什么时候想走,我再给你些银两,任你来去。” “谢谢公子!”怜香说着感动得留下泪来,摸了一把泪,有对黄骓致谢,“谢谢公子!” 老头儿只是瞥了一眼,这边情况,就继续忙手下,不一时就弄好,给三人端上来,说道:“三位慢用!” 黄骓道了一声谢,先用了起来。 昨日喝了不少青楼的酒,一碗清粥,几根咸菜下去,肠胃一下清爽了许多。 待三人用毕,又坐了一会儿。 天色就亮了起来,东方现出鱼肚白! 起身来到老者摊前,递上一两银子,笑道:“老人家,您的粥真不错!” 老头儿未接,笑道:“公子,小老儿还未发利市,找不开公子,公子有没有零碎的铜钱?” 黄骓道:“先寄存在您这里,下次再来,就直接喝,不给钱了!” 老头儿一想,笑道:“也好!” 三人离开,走到原山城中间大街上,天已经差不多亮,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两旁的店铺也陆续开门,大迎四方来客。 普通人的一天,和修士的一天,都是同一时间到来! 沿街走了一段,在一间成衣铺停下。 店家刚开门,一见开门就有客上门,心情一下好了起来,笑着出迎三人。 王药儿看向黄骓,面露不解。 黄骓道:“你总不能让你的侍女,托着长长的裙子,跟着你办事吧?” 王药儿讪讪一笑,竟忘记了怜香不是修士,他们需要什么样式的衣服,可以法力幻化,怜香却是不行。 怜香微垂着头,目光不由又想黄骓投去。 发现这人,越发的神秘! 喜春楼里和小摊上,完全是两个人,态度不一样,花钱也不一样,豪掷千金眼睛都不眨,为了一块银子,又说下次再来吃,不给钱! 第七十章再临通钱钱庄 怜香挑了衣服,从里面换了出来,一身湛青点翠,与之前一身红颜,又是另一番姿色。 王药儿看了,心中不由一动。 “酒醒了没有?” 黄骓的声音不适时地响起。 王药儿一惊,忽地明白黄骓问的不光是酒醉,还有美人醉,对着黄骓嘿嘿一笑,念道:“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那行吧,你继续醉吧,我走了!” 王药儿忙拉住黄骓道:“别,别,醒了,醒了!” 黄骓笑骂道:“出息!” 王药儿又嘿嘿一笑,没在作声。 怜香似听懂了二人的哑谜,看了一眼二人,又地下头去,双手紧紧掐着衣服前摆,显出其心下的局促不安。 黄骓道:“别傻战着了,付钱!” 王药儿道:“是,是!” 又道:“店家,需要多少钱?” 钱款付毕,三人来到之前那家,通钱钱庄外的茶铺,可惜茶铺一般开在午后,此时正店门紧闭,不过外面放着的茶桌没收,刚好供三人暂坐。 黄骓对王药儿道:“将通钱钱庄那俩修士的东西,挑两件品相不错的出来。” 王药儿问:“做什么?” 黄骓道:“帮你卖个好价钱?” 王药儿不在意什么价钱,朝通钱钱庄看了一眼,似是明白了黄骓用意,便不再多说,拿出一件低品法宝,几件高品法器,放在桌上,推到黄骓身前。 黄骓伸手一挥,将桌上东西收起。 一旁的怜香见状,不是常人手段,更加确定二人不是普通人,心中暗自庆幸,喜春楼里鼓起勇气相求,才有现在的结果,见黄骓提前通钱钱庄,一下想到这几天城内津津相传的事儿,怀疑起二人身份,不由惊讶地看向二人! 黄骓瞧了一眼怜香,说道:“你家公子就是王药儿,可要给他伺候好哦!” 两人一听黄骓取笑,都闹了一个红脸。 王药儿转开话题道:“黄大哥,还要在这里坐几天?” 黄骓摇头道:“等开门!” 王药儿又朝通钱钱庄看一眼,通钱钱庄大门紧闭,并不像沿街的店铺那样,早早的开门迎客。 钱多乐一夜未睡,吴宝丰杨文礼二人回来,将常春谷之事前后告知,使得他大发一通脾气,一个小小的化形水精,竟不能轻易碰得了! 书房待到深夜,兀自气不顺。 而这时有人过来给他回报,黄骓王药儿又回原山城,正喜春楼宿柳,使他更睡不下。 黄骓王药儿又回原山城,不用想就知道来者不善! 挨到天明,刚揉了一下干涩的眼睛,又有人来回:“黄骓王药儿还有一个女子,在怡青茶铺外坐着。” 登时怒冲脑门,喝道:“欺人太甚!” 而后整个清醒,沉思了一阵,说道:“正常开门!” 通钱钱庄到了时辰,准备开门,而怡青茶铺外黄骓三人,却迎来一人,正是城主府公子梁毅。 常春谷之事传回,梁匡心下感叹,怀疑起自己的决断,对儿子梁毅的微词,也不在开口反驳,后得知黄骓王药儿二人又回原山城。 梁毅再次想要结交,梁匡也不再说什么。 “王兄,黄骓兄,好巧!”梁毅带着四名侍卫上前,笑道,“王兄,黄骓兄,这么早又来喝茶啊?不过这怡青茶铺都是午时后才开,需不需我帮忙将茶铺叫开!” 黄骓站起来笑道:“梁兄也这么早!” 王药儿正心情爽快,有些不想理梁毅,不过见到黄骓笑着站起,也跟着起来,语气暗含讥讽地说道:“梁兄几日不见,风采依旧,昨日常春谷风景怡人,可惜没有梁兄相伴。” 怜香则一见黄骓站起,就立即起身,挪到王药儿身后侍立。 梁毅呵呵一笑,说道:“王兄,实在对不住,这几日城主府的事务突然多了起来,你看,这不大早上,就带人巡逻起来,根本抽不开身。” 又歉意道:“王兄,黄骓兄,实在对不住!” 其实他那是巡逻,拉上侍卫也不过做个幌子,更不是与黄骓王药儿巧遇。 而是一早就到了喜春楼外,想来个巧遇二人,左等右等不到,遣人一打听,方知黄骓王药儿与青妓怜香,早在天不亮就离开,于是匆匆往这边寻来。 黄骓道:“梁兄,原山城事务增多,不会是因为我们俩吧?如果是,那可真的抱歉了!” 原山城因他们两人,事多是必然的。 但他话里却是暗讥梁毅怕惹上麻烦,避开他们,现在麻烦过去,又想来结交他们。 梁毅笑道:“哪里,哪里,都是原山城的正常事务!” 王药儿也想跟着嘲讽一句,却见那边通钱钱庄开门了,说道:“黄大哥,开门了!” 黄骓对梁毅笑道:“梁兄,稍作失陪,等梁兄巡逻完毕,若是我俩还在城主,再找梁兄把酒言欢!” 梁毅余光瞄了一眼通钱钱庄,心下暗想:“这次不能再后退了!” 逐说道:“还有半段,让他自去巡逻就可,既然碰到王兄,黄骓兄,又怎么能不作陪呢!” 黄骓道:“不会妨碍梁兄的公务吧?” 梁毅道:“无妨,无妨!” 扭头对身后四人又道:“你们继续巡逻!” 四人应了一声,离去! 黄骓笑道:“那就有劳梁兄了,我俩对原山城不太熟悉,有梁兄作陪,可就方便多了!” 王药儿偷看了黄骓一眼,虽然不知道黄骓为什么同意梁毅留下,但他心底却莫名地觉得黄骓一定没有按什么好心思,看了一眼梁毅,也笑道:“有梁兄作陪,一定会很好玩儿!” 黄骓听了,对王药儿能理解自己,心下一乐,说道:“梁兄,实不相瞒,我们也不是一早来喝茶,是有几件东西,着急到通钱钱庄典卖。” 又道:“现在通钱钱庄开了,我们过去吧!” 梁毅道:“王兄,黄骓兄,请!” 三人到了通钱钱庄内,钱多乐正四平八稳地坐在柜台内正在,吴宝丰杨文礼分站身后,其他伙计杂事,全两侧侍立。 钱多乐以为,既然黄骓是向他而来,躲是躲不过,不如直接面对,看黄骓到底要耍什么花招,他不信原山城内,黄骓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黄骓看到钱多乐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哈哈一笑,说道:“钱老哥,你正在这里啊,老弟正想找你呢!” 钱多乐沉着脸,说道:“黄骓,你要做什么,不妨直说!” 黄骓道:“钱老哥,你一定是听到什么谣言,误会老弟了,老弟此来,不过是想钱老哥做些生意!” 钱多乐审视一下黄骓,问道:“什么生意?” 黄骓道:“昨日畅游常春谷,在谷内几件不错的东西,想到钱老哥这里典卖了!” 钱多乐道:“想要典卖,城内自有典当行,我这里是钱庄,只作存取,兑换,抵押,不作典当收买!” 黄骓摇头道:“老弟怕典当行不识货,还是比较信任钱老哥!” 说着就把吴宝丰杨文礼二人的六七件东西,哗啦啦地丢在柜台上,又道:“钱老哥,一定不会让老弟吃亏的。” 王药儿站在一旁,看到吴宝丰杨文礼见到自己东西的表情,一下明白了黄骓的意思,这些东西拿到钱多乐面前,钱多乐就一定会将之买下。 不然就会失去吴宝丰杨文礼的信任和衷心! 二人是为其丢失的东西,现在东西,就在眼前,不将之取回,就是寒了二人之心。 王药儿又看向脸色那空的钱多乐,心中暗道:“黄大哥买个好价钱,真的可以卖个好价钱!” 梁毅看到钱多乐吴宝丰杨文礼三人的表情,猜到柜台上东西,可能就是吴宝丰杨文礼二人的,却不作任何声响,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他来此,是为了向王药儿黄骓二人表明,愿意和他们站在一起,却也不想因此得罪通钱钱庄。 因此选择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黄骓可不管梁毅心中想什么,茶铺外与梁毅废那么多话,只一个目的,那就是梁毅陪同他们进到通钱钱庄,为的是让钱多乐胡乱联想。 而他的目的达到了! 钱多乐从见到梁毅,就在想城主府的态度。 梁毅一大早就陪同黄骓王药儿过来,是单纯梁毅的意思,还是受梁匡指示。 若是前者倒还好一些,只要不太驳梁毅的面子,事后再陪罪一下,就会没事;可若是后者,那可要比黄骓的问题还要麻烦。 黄骓毕竟是一人,只是一时的影响。 城主府却是有可能,让原山城通钱钱庄运营不下去! 钱多乐目光在梁毅王药儿身上转了一圈,回到黄骓身上,问道:“黄老弟想要将这些东西,典当多说钱?” 话一出口,立即想到齐云城,黄骓典当小块水云石之事。 背脊忍不住地一阵发凉! “八百块灵石!” 钱多乐一听,背脊更凉,惊怒道:“不可能!” 黄骓声音一沉,说道:“黄老哥,这是王公子和梁公子一起估算出的价钱,老弟心得过你,才来找你的,是你信不过老弟,还是信不过王公子和梁公子!” 这一下,梁毅再也维持不住镇定,脸色大变起来。 如此,哪能不知道,他被黄骓坑了! 第七十一章你堂姐打过你没有 梁毅张嘴想要辩解,却看到王药儿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登时熄了,嘴巴颤了颤,最后结果,和其进来时打算的一样,一个字不说。 真的一个字不能说! 吴宝丰杨文礼一听黄骓报出八百块灵石价格,立即吓了一跳,而后齐声道:“主事,一些废铜烂铁,不要也罢!” 八百块灵石,数字不大。 但若换算成黄金白银,相当于八千两黄金,八十万两白银,那就大了! 对于普通一二境修士,能有个几十,百两黄金,就是一笔不菲的财富,像他们这样的金丹修士,攒个几百两黄金,都算持财有方了。 八千两黄金,无疑是天大的数目。 他们可不敢奢望钱多乐花这么多钱,将这几件东西买回来。 故而出言提醒,不使钱多乐为难。 钱多乐脸色阴沉,二人提醒,只让心稍一宽,可若就此开口不要,也不免在二人心中落下芥蒂,金丹修士不好招募,他现在还不想放弃二人。 再者黄骓敢如此要,又如何不会想到这点! 果然黄骓开口道:“钱老哥,可不要觉得不可能,这不光是破铜烂铁,还是两个金丹修士的衷心,钱老哥,八百块灵石很划算的。” 又道:“王公子和梁公子本来说一千灵石呢,是老弟觉得不能让钱老哥吃亏,给降了两百!” 王药儿道:“没错,钱老板若是不想让黄大哥吃亏,就一千块灵石,正好一个整数!” 钱多乐见又要涨价,心下直接骂开:“去他妈的整数,去他妈的一千块,不是王家在身后,老子现在就令人,劈了你们两个王八蛋!” 可他也只敢在心下骂,而且也确如黄骓所说。 如果他将这些东西买下,吴杨二人一定更加衷心,如果不买,关系被黄骓挑到明面,事后吴杨二人心中的芥蒂更大,以后稍不满,就可能离此而去。 可若就此认输,他又有些不甘心,目光转向王药儿,冷然道:“王家名显身正,七药公子如此,怕是有损王家声誉,何必助长他人恶气!” 黄骓立道:“王公子,刚刚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揣摩你王家的声名,你们王家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任谁都可以议论是非了吗?” 又道:“钱老哥,你刚刚听到了吗?” 王药儿道:“看来是真有人看不下去王家了!” 这话说得是常春谷里,几家联合对付王家的莫须有之语。 钱多乐一听,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眼前二人根本就不讲道理,泼脏水带脏帽,一个比一个狠,关键又常春谷之事,还不能解释,一解释就更加混乱,更加不清! “收东西,取钱!” 丢下一句话,连面子上的客套都没有了,直接起身离去! 黄骓笑道:“我就说黄老哥识货!” 王药儿道:“钱老板大气!” 一管事拿出一个百宝袋,将灵石点给黄骓,黄骓乐呵呵地收下。 吴宝丰杨文礼取回各自的东西,看死人一样,狠狠盯了黄骓一眼,也转身回到内里。 这时一阵重物坠地的破碎声,从后面清脆地传来! 黄骓王药儿梁毅怜香四人走出通钱钱庄,黄骓对梁毅道:“多谢梁兄帮忙,现下原山城的事了,我们要离开了,带下次原山城的时候,再把酒言欢!” 梁毅又是懵愣在地,通钱钱庄里坑了他一把,这一出门,坑的更彻底,现在纵使他长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对着黄骓讷讷无言! 王药儿笑道:“梁兄,告辞!” 随后和黄骓转身,朝北城门而来。 怜香跟着后面,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半天不回神的梁毅,又朝黄骓王药儿的背影看去,最后目光定在王药儿的背上,会心地笑了起来。 一下,朝阳似乎都失去了颜色! 王药儿心中高兴不已,随着黄骓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了怜香,回头道:“怜,玉,快跟上!” 怜香快一步跟上,对王药儿细心不叫她妓名怜香,心下又是一喜。 出了城,黄骓没有走大道,而是拐入一个树林。 王药儿见黄骓停下,问道:“黄大哥,是要等什么人吗?” 黄骓法力运转,身上一阵变幻,斗笠麻衣有出现在身上,形象立时大变,说道:“你也换一身行头!” 王药儿面上一喜,虽然不知道黄骓又是什么目的,但跟着做一定不会错,待也变换了形象之后,兴奋地问道:“黄大哥,你给给说说,我们要去干什么,别总是神神秘秘的,让我一直没有准备。” 黄骓道:“啥都告诉你了,怎么锻炼你的临机能力?没有临机应断的能力,你怎么独当一面?不能独当一面,你怎么实现宏图理想?” 被一连三问,王药儿深以为理,点头道:“黄大哥说的是!” 怜香也忍不住开口道:“公子所言,好有道理!” 王药儿又附和道:“没错!” 黄骓瞥了一眼王药儿,看向怜香,说道:“以后随你家公子,叫我黄大哥就行!” “那怎么行,奴婢不敢!” 王药儿道:“怜,不,你以后就叫怜玉吧,正好你两个名字连在一起!” 随之又否决道:“不行,还是叫惜玉吧!” 怜香矮身一礼,说道:“惜玉多谢公子赐名!” 黄骓呵呵一笑:“惜玉姑娘,你家公子可真是惜玉之人!” 惜玉又见取笑,脸上一红,头颅低垂而下。 这次王药儿倒没有脸红,最初的羞涩一过,又展露回公子本性,忽地笑问:“黄大哥,你喜欢什么样的?” 黄骓被问得一愣,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夜明珠下宣四娘的容貌来,赶紧一摇脑袋骂道:“小屁孩,长大了是不是,也敢取笑我起来了!” 心下暗道:“不知宣四娘逃过了那一劫没有?” 又思齐云城午河水府一同运作,能下黑湖的都是筑基以上修为,白银堂被他杀了,仅宣四娘一个水精,纵使有水下优势,怕是也难逃一劫。 王药儿没有发现黄骓神色间的一瞬黯然,笑道:“黄大哥,我现在可不是小屁孩了!” 惜玉心细,却是发现了,不过看到黄骓神态又恢复轻松,与自己公子说笑,就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跟着自家公子抿了抿嘴笑了笑! 黄骓道:“不说笑了,走吧!” 三人从新启程,方向一折,却是去东北方向。 王药儿走了一阵,暗猜道:“这是去鼎光派?” 又心道:“是了,是了,常春谷里的三方之人,通钱钱庄教训过了,那不就该鼎光派了吗?” 跟着暗自兴奋起来。 鼎光派不光有好几个五境元婴修士,还有六境大乘修士。 若是真按黄骓所说,将他们抢了,那是何等荣耀,何等威风之事。 黄骓觉察道王药儿的异常,问道:“你毛病犯了?” 王药儿心中兴奋不减,随口反问道:“什么毛病?” “抽风!” 王药儿反应过来,说道:“你才抽风呢,我想到你要去做什么了?” “哦,说来听听?” “不说!” 黄骓呵呵一笑,不再言语了。 王药儿等了半天,憋的一口气,一下泄了,主动道:“黄大哥,你是不是要去鼎光派啊?” “不是!” “不是?难道是你郑家?可郑家在北面的啊!” 黄骓瞥了一眼王药儿道:“郑家对付我,是因为你,郑家被你抢了,自然不会再找我麻烦,给你面子,就不找他们麻烦了。” 王药儿道:“别啊,黄大哥,别给我面子啊,郑家不如鼎光派,但郑家也有宝贝,有几样,我都稀罕呢?” 黄骓话锋一转,问道:“你堂姐打过你没有?” 王药儿脚下一顿,跟着提一步,扯长音道:“没……有,我是嫡亲子弟,她怎么会打我呢,除了我亲爹亲姐,没有人打过我,真的!” 黄骓道:“人说谎话的时候,总会在后面加一个真的。” 王药儿脚下又一顿,随之再次提步上来,嘿嘿说道:“黄大哥,你不地道,自己知道不就行了,干嘛要说出来!” 黄骓忽地停下,对着王药儿,说道:“我现在突然想知道,你在家里到底犯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不是断腿,就是卧床,而且似乎还不是惹了一个人!” 王药儿也停下,看了一眼好奇向他看过来的惜玉,说道:“黄大哥,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爹打断我的腿,老祖打断祖爷爷的腿,最后我爹的腿被爷爷打断,就说明我没有做错。 至于卧床,你已经知道了,是我姐不讲理,明明是别人带我去,又不干我事儿!” “呵呵!” 黄骓讥笑一声,又起步而行。 王药儿道:“黄大哥,你为什么问我堂姐打过我没有?” 黄骓道:“你堂姐派人来救你,你不光把人家抢了,还想把她婆家抢了,你说她知道了,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王药儿一下愣住,似是又想到不好的事情,定在了原地。 惜玉上来,轻轻一推王药儿,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王药儿回神,又拖长音道:“没事,怎么会有事!” 黄骓在前面道:“惜玉姑娘别管他,八成又是想到挨打的事了!” 王药儿一惊,幽怨地看了一眼黄骓后背,说道:“黄大哥,你这样会找不到媳妇儿的!” 黄骓猛地回头,斥道:“你痒了是不?” 王药儿却是不怕,嘿嘿一笑,问道:“黄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黄骓冷笑一声,手指伸出,举在眼前,对着王药儿小腹示意了一下。 王药儿登时吓了一跳,搬住惜玉的肩膀,就将其挡在身前,大喊:“黄大哥,黄大哥,不敢,不敢了,饶命!” 第七十二章此路是我开 穿林过溪,走了十余日,来到霞光山鼎光派二十里外。 朝阳升起,一颗树下盘坐的黄骓,从修行中醒来,轻吐一口浊气,感受一下清晨的清爽,抬眼朝不远处山洞看去,王药儿和惜玉就在里面。 黄骓忽地道:“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王药儿上青楼,是他带去的,惜玉的赎身,是他说谈的,现在二人极享露水之泽,鱼水之欢,他还得在外面帮二人把风! 这叫什么事儿! 起初王药儿还觉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扭扭捏捏半天,也不敢说出自己的意思,结果两天之后,完全当他空气不存在一样,一到晚上停下,就拉着惜玉钻树林,或者钻山洞。 等了一阵,王药儿和惜玉神清气爽地出来。 黄骓立身而起,王药儿嘿嘿的笑声传来:“黄大哥,又坐了一晚?”扭头瞅了一眼王药儿,抬指而起,意欲对其点出一样。 王药儿立即跳到惜玉身后,勾着头,又对黄骓嘿嘿一笑。 黄骓道:“死性不改!” 惜玉对此抿嘴娇羞一笑,似司空见惯,数日下来,与二人渐熟络起来,不再是之前那样谨慎拘束,小小翼翼,偶尔也会多说几句,开心地笑上几声! 王药儿见黄骓动身,不再与他计较,快一步走上来,问道:“黄大哥,今天要上鼎光派吗?” 黄骓反道:“谁说要上鼎光派了?” 王药儿道:“都到这里了,不是去鼎光派,是去哪儿?” 惜玉也跟了上来,眼中露出好奇,看向黄骓。 黄骓道:“跟着!” 王药儿一听又是这俩字,立时有些不满道:“黄大哥,都到这里了,要干什么,总得给我说一点吧?” 黄骓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王药儿再听又是这个借口,心生闷气,暗道:“哪有那么多不灵?”却是低头不再说话,默默走了一阵,似是回过味来,对着前面黄骓,大声道:“你这是报复!” 黄骓脚下不停,扭头笑道:“变聪明了啊!” 王药儿眼睛一转,跑到黄骓身边,笑道:“黄大哥,我保证以后不再取笑你,你快说说,我们现在准备去哪儿?” 黄骓侧脸道:“你说话的时候,不往别处看,我就信你了!” “不说拉倒!” 王药儿见被说破,心底突然不那么想知道接下来要去哪儿了,反正黄骓不会让自己吃亏,也不会让他吃亏,慢后一步,来到惜玉身边,说道:“我们不和他走一起。” 惜玉见状又是一笑,说道:“公子不生气,黄大哥和你逗着玩儿,说不定一会儿,就知道做什么了。” 黄骓前面听了,哈哈一笑,说道:“还是惜玉聪明,不像某人蠢笨得无可救药!” 王药儿登时气道:“那也好过你孤独一人,所伴的不是清风,就是明月,伸手不及,触之不觉,我再蠢笨,也有惜玉日日为伴,软玉温香,醉心销魂!” 说着一把将身边惜玉,抱搂在怀中,又挑衅似地朝黄骓背影,抛了一眼。 惜玉一下羞得脸色通红,忙将王药儿推开,叫道:“公子!” 黄骓冷冷一笑,沉声道:“色是刮骨钢刀,你再不知适可而止,我直接给你禁了,让你一辈子,都望而生叹!” 二人如被黄骓施了少魔指一样,齐齐定在原地。 王药儿不是被吓住,而是黄骓的话,如一声闷雷一样,在他心中炸开,一下子将他惊醒回来,这数日沉醉在温柔乡,半次修行也无。 虽然跟着黄骓身边,还记得起他的理想,可修行不得寸进。 没有实力,光说理想,岂不是空谈! 想至此,脸上不由一阵火辣辣,羞愧之色尽显! 而惜玉定住,却是黄骓的话,让她想到自己的出身,红颜祸水的事儿来,以为王药儿如此都是她的错,虽然黄骓没有提她,但也让她觉得黄骓在责怪她。 也是一脸的羞愧,又不觉得掉下泪来。 二人几乎同时说道:“黄大哥,我错了!” 黄骓停下,转身过来道:“惜玉不用自责,你不是修士,而他是,一个修士控制不住自己,何谈修行,更何谈人生抱负!” 王药儿再次道:“黄大哥,我错了!” 转身抹干惜玉的眼泪,又道:“惜玉,这和你无关,从今天起,我教你修行!” 黄骓不再管二人,又转身起步。 二人细说了几句,又跟了上来,想是刚才的话有些沉重,过了许久,二人才恢复过来,王药儿辨了一下方向,发现不是往鼎光派的方向,而是偏西一些。 不由问道:“黄大哥,不去鼎光派?” 黄骓又反问道:“谁说去鼎光派了?” 王药儿没有继续开口问,却也是一脸疑惑地盯着黄骓,十分地不解! 黄骓又问道:“如果我们这样去鼎光派,到了鼎光派之内,你说说我们能做什么?” 王药儿想了一下,回答:“有鼎光派的人看着,我们应该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都做不了,那上去干嘛?” 说着三人出了树林,走上一条大道,正面正好迎来一个修士,王药儿怔愣回神,就要再问接下来做要什么的时候,却见黄骓一个纵跃到那人面前,高声大喝!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王药儿闻此,眼中神光一下亮了起来,跟着一脸兴奋地跳了出来,重复黄骓的话,高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啪! 黄骓一巴掌拍到王药儿脑袋上,一副气怒模样,说道:“跟着老子出来拦路,还敢抢老子的话!” 王药儿被黄骓一巴掌打懵了,愣愣不解地看着黄骓,那模样如小弟看发怒的大哥,一般无二。 惜玉被两人行径,吓了一跳,脚下顿了一下,默默走出站到二人身后。 袁方是紫竹门这一代最优秀的弟子,七岁修行,八岁化身,十二岁筑基,现年二十一岁,已到了筑基九层巅峰,正寻找结丹的机缘。 乍听鼎光派举半青年盛会,广邀北江府十六岁到二十二岁筑基青年,喜不自胜,以为他结丹的机缘就要来临。 便禀告宗门,不与其他弟子同行,率先离开门派,独自一人前往鼎光派而来。 期望沿路,广博见识,开阔胸怀。 到青年盛会之后,一举突破,结成金丹,成就无量修行。 那知一路走走停停,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临了到了鼎光派山外,却遇到一人一水精,两个笨贼,拦路抢劫,两个被贼,不光惹人发笑,竟然还带着女眷出来。 简直是天下一奇闻! 袁方对眼前情况,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 “哈哈!” 黄骓一脸傻楞对王药儿问:“小弟,他在笑什么?” 王药儿欲哭无泪,心道:“你就这样锻炼我的临机能力吗?可为什么还要先挨你一巴掌?” 摇头配合道:“大哥,八成是吓傻失心疯了!” 袁方笑了一阵,对娇美的惜玉多看了一眼,抬手甩来一块银子,笑道:“看在你们让我开心的份上,赏你们十两银子,你们离开吧!” 黄骓伸手接过,一脸喜色。 王药儿对黄骓手中银子,也眼放光彩,跟着大声道:“大哥,此人随手就是十两银子,身上一定还有很多银子!” 黄骓将银子往怀里一揣,说道:“没错!” 又对袁方道:“快把身上的银子交出来,否则别怪爷爷的刀,不客气!” 说着抽出一把刀来。 常春谷抢来的,一把二品法器,也不知道是谁的。 王药儿听了黄骓的话,心中钦佩:“这劫道的话语,太地道了,简直就和书上写的一样!” 也跟着道:“没错,不交钱,就刮了你!” 袁方不可思议地看着二人,噌一把飞剑飞出,大放光华,一看就是一柄高品法器,讥笑道:“你们确定要抢我吗?” 王药儿像是看到珍宝了一眼,大声道:“大哥,宝贝!” 黄骓道:“抢!” 说完举着刀,就扑向袁方,王药儿也抽一把低品法器刀出来,紧跟而上。 袁方更不可思议地看着扑来二人,心中寻思:“这是傻,还是没有脑子?” 可接着又奇了起来,“这两个傻子,还有这样本事,怪不得在鼎光派山外抢劫,还没有被打死!” 飞剑缭转,可却伤不了扑来的两个笨贼。 只见黄骓和王药儿,一左一右夹击袁方,进度有度,互有配合,手上攻击虽然不利,但脚下腾挪却非常奇怪,总能在袁方攻击到来,在另一人帮衬下,轻松躲开。 黄骓大小数战,经验丰富,哪怕此时藏拙,也应对起袁方,而王药儿经验不丰,却又奥妙身法,对起袁方,比之黄骓还要轻松一些。 袁方越战越惊,本以为两个笨贼,可以轻松拿下,哪知飞剑运用到极致,却也不能伤到其中一人。 迟迟拿不下二人,心中不由一怒,喝道:“你们再执意如此,我可要不客气了!” 黄骓道:“我们是抢劫的,没打完,怎么会放手!” 王药儿道:“没错,快把你身上东西交出七成来,不然就把你打到在地,再拿七成走!” 第七十三章留下买路财 袁方没想到,出师未捷,栽到两个笨贼手上。 堂堂紫竹门最有天赋的筑基弟子,竟被两个被贼生生耗干法力,擒到在地,一种无地自容的羞愧,充满胸膛,对两个拿着他财物离去的笨贼。 一时不知为何,竟生不起仇恨! 两个笨贼没有杀他的意思,更是没有伤他,反将财物留了三成丢给他。 那老大还丢了句话给他:“别在走这条路,遇见再劫你一次!” 袁方恢复了一些,收起被丢回的东西,苦笑一叹:“两个毛贼,就将我劫了,何谈金丹大道?” 转身就想回紫竹门,可一抬脚,又想到:“如此就败,有何颜面再回宗门,既然到了鼎光派之物,就走上一遭,也不枉修行一场!” 且说黄骓王药儿惜玉三人钻入林中,随便找了一点儿停下,就要分赃,王药儿忽然道:“不对,黄大哥,通钱钱庄卖的灵石,你还没有给我!” 还以为你想不起来呢? 黄骓道:“这些抢的东西都给你!” “不行!” “不行也得行!” 王药儿怒道:“你破坏江湖规矩!” 黄骓道:“那之后抢来的东西扣,我缺灵石,你不缺!” 他可是知道,东西进了王药儿口袋,没有合理原因,就再也取不出来! “那也不行!” “怎么不行?” “后面抢不够本,我不就亏了!” “抢得够本!” 王药儿说什么不行,黄骓说什么不给! 惜玉看着两人挣得面红耳赤,弱弱地说道:“公子,要不我帮你记着帐,黄大哥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二人一听,都朝惜玉看来。 惜玉被二人盯着,不由一慌,这两人突然之间都想换了一个人一样。 刚才二人抢劫的模样,一下让她惊讶了半天。 二人又对视,王药儿道:“帐记着,你得把分成分一股给惜玉,我分两股给惜玉,我们三个人事儿,不能就两个人分成!” 惜玉一听,连忙退去,说道:“黄大哥,公子,我不要!” 王药儿没去看惜玉,紧盯着黄骓。 而黄骓一听不用拿出灵石,立即道:“好!” 可一答应,立即就觉不对,怒道:“惜玉是你的人,我分她一成,岂不是分给你!” 王药儿一脸笑意,问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道说黄大哥要反悔吗?” 心中倍舒坦,自与黄骓交锋一来,第一次获胜! 黄骓面色一沉,心中颇为气恼,终日打鹰,结果一时不查,却被鹰啄了眼睛,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王药儿,对惜玉道:“惜玉,记住三成都是你的,谁敢问你要,记住告诉我,我打断他的腿!” 惜玉还想拒绝,王药儿道:“惜玉,黄大哥的一番好意,你怎么能拒绝呢?” 说着取出一个百宝袋,将刚刚抢得的,取了三成放了进去,递给惜玉,又道:“收好了,以后这都是家业!” 言外之意,这三成还是他的。 黄骓袖袍一甩,就又往外走来。 王药儿问道:“黄大哥,去哪里?” “找人来还账!” 王药儿一听,嘻嘻一笑,扯过惜玉,朝黄骓跟来。 三人又道路边,藏在一株大树后。 王药儿问道:“黄大哥,刚才为啥要隐藏实力,那么费劲,一剑将其拿下不就行了?” 黄骓兀自气不顺,说道:“自己想!” 王药儿看了一眼黄骓,又嘻嘻一笑,得意的不行! 惜玉也看了一眼黄骓,开口道:“黄大哥的意思,是不是怕吓到后面的人,不敢走这条路,还有惹到厉害的人过来?” 啪! 黄骓一巴掌甩在王药儿脑袋上,说道:“看看惜玉,再看看你长的什么脑子!”心里一下气顺了! 王药儿怒道:“惜玉说对了,你打我干什么?” “你蠢!”黄骓道,“蠢人待我身边,就得挨打!” 王药儿怒道:“再敢打我,就一拍两散!” 啪! 黄骓又一巴掌,冷声问道:“你说什么?”心里又爽快了! 王药儿一下跳了起来,大声道:“黄骓,我要和你单挑!” 惜玉有些心疼王药儿,又有些敬畏黄骓,不敢多说,伸着脑袋朝路上看,一看见有人来,忙喜声道:“有人来了。”想以此转开二人话题。 王药儿脸上立即变出喜色,急问道:“哪儿呢?” 话音一落,就听咔咔一响,便动弹不得了,左右一看,是黄骓的困龙索锁链,立即怒瞪了过去,却见黄骓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大声道:“放开我!” 惜玉见王药儿突然被捆住吓了一跳,后听到王药儿的话,猜出是黄骓所为,不解地看向黄骓。 黄骓道:“惜玉,你家公子想在此歇歇,我带你去抢劫!” 王药儿惨叫道:“黄骓,你不能这样!” 一场抢劫就在眼前,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没有威风,没有潇洒,只有即将错过的憋屈,人生的悲哀,不过如此! 黄骓听得心不由一阵抽抽,惜玉满脸心疼,对黄骓道:“黄大哥,你放公子下来吧!” 王药儿立即哀求道:“黄大哥,我错了,再也不敢算计你了!” 黄骓道:“那将你的分成,分我一成!” “不行!”王药儿毫不犹豫吐出俩字,结果发现上了黄骓的当了,忙笑道,“黄大哥,让我来,以后你说什么是什么,说东向东,说西向西,绝不说半个不字!” 黄骓对着惜玉一耸肩,那意思就是,你看到了! 惜玉又觉刷新了对王药儿的认知,可有有些不忍心,说道:“黄大哥,我去也没有用,就留下陪公子吧!” 王药儿道:“不行,惜玉你得跟着他,别让他把东西私吞了!” 惜玉登时哭笑不得,对王药儿道:“公子,黄大哥不会这样的,你要相信黄大哥,黄大哥一路以来,都对我们照顾有加,不能这样说黄大哥!” 黄骓摇头一笑,惜玉情话说的很好,这暗示却说的一般,就差直说:“你好好说两句,黄大哥一高兴,就将你放下来了。” 可就是如此,也不知是王药儿没听出,还是故意假装没听出,其坚定说道:“他会,八百块灵石,就全在他手里,我一块都没有见着。” 说话之间,路上的那人已经路边,听到这边动静,就往这边瞧来。 正好看见黄骓背对着他,被捆的王药儿一脸的不屈服,王药儿身侧的惜玉,在可怜惜惜地哀求! 一下当作眼前水族抓住人族女子丈夫,欲非礼女子,以其丈夫,逼迫其就烦! 登时大喊:“水族贼子,休得无礼!” 王药儿见此,立即大叫:“救命!” 那人见此,更加坚定心中猜测,喊道:“光天化日之下,安敢擒人丈夫,欺辱良人!” 黄骓还没反应,惜玉脸上唰的一下红透。 “救命!” 王药儿又叫道。 那人听得王药儿声音中的兴奋,当作是王药儿信任他能将其救出,心中立即生出一股豪气,又大喊道:“贼子受死!” 黄骓转身过来,那人飞剑已经递到眼前,一刀抽出,将其磕飞,跟着猛跨步上前,怒道:“区区之辈,也敢学人行侠仗义,今日就让你见见世间的险恶!” “救命!” 王药儿再一次兴奋叫道。 惜玉脸色恢复过来,愕然地看着王药儿,一颗脑袋,有些转不过来。 她在青楼被教了一身讨好男人的本事,可也从没有想过男人会想王药儿这样,反复无常地变化! 而那边的战斗,那人一下被王药儿的求救声,激得斗志昂扬! 黄骓则是想再给王药儿一巴掌! 也想给自己一巴掌! 王药儿如此,都是他一步步引导出来的。 不过现在,是先把眼前这个人抢了! 那人修为还行,黄骓磨蹭了几十招之后,三四低品法器齐上,将其打倒制住,提到王药儿跟前,那人对着王药儿脸露惭愧,说道:“兄弟,在下技不如人,也被擒了!” 刚说完,就见王药儿身上锁链一松。 跟着王药儿跳到他面前,说道:“交出身上七成的财物,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哼哼!” 那人一下懵愣住,随之看向黄骓,却见黄骓一脸同情地看着他,又去看惜玉,也是一脸的无辜,心中大哭:“上了大当了!” 对王药儿骂道:“卑鄙无耻!” 王药儿全不在意,取一把刀,架在那人脖子上,问道:“是你拿出来,还是我杀了你拿出来?” “要杀便杀,何须废话!” 王药儿一惊:“你不怕死?” “怕!但在你这等无耻小人面前,绝不求饶!” 王药儿道:“你想死?” “哼!” 王药儿语气一缓,笑道:“兄弟何必如此,钱财而已,哪有命重要,将钱财交出来,我们立马送你离开!” 那人道:“想让我主动求饶,门都没有!” 王药儿气得跳脚,问道:“你怎么样,才肯交出来?” 那人道:“杀了我!” 王药儿没招了,看向黄骓。 黄骓道:“你刚才嘴那么厉害,现在咋不能了?” 王药儿道:“哪有,就敢给你开开玩笑而已!” 黄骓斜了王药儿一眼,对着那人身上一通摸找,最后找出一些财物,丢给王药儿,说道:“这不就是了!” “这不够七成!” 第七十四章王荆 “你今天被抢了吗?” 问的人摇头苦笑,被问的人也摇头苦笑。 一个半月的时间,数百个前来鼎光派参加盛事的修士,在霞光山外遭到抢劫,这些人中不少是各派的优秀弟子,也都抱着和袁方一样的想法,独行而来。 结果这一抢,对他们都造成不小的打击。 后来劫匪的身份暴露,是消失了数日的黄骓和王药儿,使得他们心里好受了许多,也怪异了起来,两个人选在这个时候,鼎光派挑肩举办第一届北江府青年盛事,在霞光山外拦路抢劫。 这不是故意找麻烦,折辱鼎光派的颜面吗? 是此鼎光派掌门杨万飞的脸色,这几日很不好,惹来麻烦的单天青,已经被他关了禁闭,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大材小用地分派了四个元婴修士。 目的是接引每个方向,前来的各派弟子。 这不是他规格高,而是派出的金丹修士根本制服不了黄骓王药儿二人,两个人又不能杀,金丹修士束手束脚之下,反被两个人抢了两个。 只好派元婴修士,对两个人进行驱赶。 可就是这样,依然阻止不了两个人抢劫,在南面被驱赶了,两个人就跑西面去,在北面被驱赶了,两个人就跑东面去,反正二十多里的方圆。 盛事将近,来人渐多,总能让两个人找到机会! 他也不是没令人将两个人抓起来过,可王药儿一被关起来,稍微看松一点儿,就进行自残,气得他没有一点儿办法,只好又将两个人放了,劳动四个元婴修士。 且说黄骓王药儿惜玉三人刚劫了一队,没有金丹修士带队的小门派之人,从南面逃窜到东边,一停下来,王药儿就抱怨道:“黄大哥,都是一些小鱼小虾,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将这四条大鱼给抓了?” “你当我是谁,神仙啊?”黄骓没好气地瞥了王药儿一眼。 惜玉这段时间大长见识,也更加了解黄骓王药儿两人,尤其是自家公子,见王药儿对小鱼小虾提不起来兴致,笑着说道:“公子,小鱼小虾也很多肉呢!” “看见没有,这就是觉悟,王药儿!” 黄骓说着向惜玉看了一眼,现在惜玉越发显得水灵,这段时间与王药儿虽然有所适度,但尝髓知味,那有那么容易禁止,又加上王药儿传授,也进入了修行,更显得灵气迸发。 “是,是,你说得都对,可你说要抢大鱼,大鱼是见着了,可一片鱼鳞也没有摸着。” 王药儿还是有些不满。 “想把大鱼抓了也不是不行!”黄骓淡淡说了一句,看向远处,正东元婴修士可能存在的地方。 王药儿惊喜道:“真的?” 黄骓道:“真的。”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抓!” 黄骓看了一眼动身的王药儿,说道:“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得苦,受不受得罪?” 王药儿一下停下,警惕看向黄骓,问道:“什么苦,什么罪?” 黄骓道:“普通伤势吓不到鼎光派,剁一条腿,扔到霞光山上去,就一定能敲诈住杨万飞,到时候,整个鼎光派,你想怎么抢就怎么抢!” 王药儿的兴奋劲登时消失,气道:“你又拿我开玩笑,怎么可能把腿剁下来!” “手剁下来也行,你两只手呢!” “呵呵,我觉得我把你交给鼎光派,成功几率更大!” 黄骓笑道:“不错,至少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算蠢到无药可救!” 常春谷的手段,只能用一次! 众人慌神之下,又被黄骓用计吓住,他们若是清醒,只需直接离开就行,王家为大家圣地,自不会因为自家子弟胡闹,而不分青红皂白为难他人。 常春谷之事传开,使人想开,金丹以上修士自不会再被这个手段吓住。 王药儿气道:“就你聪明,我一个人,怎么知道你鱼脑袋里想的什么!” 惜玉见王药儿这样说,忙走到其身边,拉了一下,说道:“公子,黄大哥心中一定有了计划,只是现在还不到说出来的时机,公子再等等!” 王药儿也似觉得说黄骓鱼脑袋不好,转头去看黄骓,却见黄骓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噌地一下跳了起来,指着黄骓,对惜玉大声道:“你看,你看,他根本就是把我当傻瓜!” 惜玉道:“公子,公子,消消气!” 黄骓呵呵一笑道:“惜玉,不要理他,你家公子都是装的,别又被他骗了!” 惜玉疑惑地看向王药儿,王药儿脸上忽地一笑,说道:“黄大哥,你就告诉我嘛,这些小鱼小虾,真的提不起来劲!” “小鱼小虾的后面,一定会有大鱼!”黄骓道,“我们要抓的大鱼,不是这几个元婴修士,用不了几天了,大鱼就该主动找上来了!” “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 王药儿声音一沉,说道:“你那会儿没有骗我,不过我觉得你说的这句应该是真的。” “那你还问?” “显得你很聪明啊!” 黄骓登时气道:“讨打!”扬起巴掌就招呼过去。 王药儿侧身一跳,躲到惜玉身后,勾头道:“没打着!” 黄骓瞥了一眼,转身朝前走去。 惜玉见状,松了一口气,侧脸嗔怪道:“公子讨厌,我又被公子吓到了!” 王药儿嘿嘿一笑,一点不顾及黄骓在场,对着惜玉脸上就啄了一下,惜玉登时一羞,将头低下,余光不好意思地瞄了一眼黄骓背影。 见黄骓没有反应,继续行走,又怪道:“公子你坏!” 三人又找了一条道路,准备再打个伏击,可惜他们的事迹,早就传开,敢于单独走小道的已经不多了,只有一些没有得到消息,或者聚揽多人,以为可以敌过二人的人,才敢在小道上行走。 其他人要么师门金丹修士带队,要么走上鼎光派元婴修士所在的大道。 直到夕阳将坠,三人正以为今日无果是,道路上一个身着紫衣,窈窕娇美的少女,慢慢幽幽地朝三人走来。 三人还是惜玉一直盯着道路,也只有她有这样的耐心,她见到来人,兴奋之色霎时跃上粉面,真是跟着什么样的主子,当什么样的仆人! “黄大哥,公子,又有人来了!” 王药儿说是没有兴致,可听到惜玉的话,脸上兴奋比惜玉还浓厚,一下跳起,就从树后勾着脑袋,朝那紫衣少女看去,在看清少女模样,登时大惊,差点叫了出来。 随之眼珠一转,脑袋缩回树后,去瞧黄骓。 黄骓从修行中醒来,也没有觉察出王药儿的异样,扭头去看那紫衣少女,不由轻咦了一声,那少女猛然一看,似有一点儿熟悉,再一仔细看,却是完全不认识。 王药儿问:“黄大哥,怎么了?” 黄骓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准备动手!” 说完就跳了出去,跟着大喊:“呔!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开。” 却不见平时都是急着跳出来的王药儿,一边将后面的两句念出来:“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一边扭头去看向王药儿,正在王药儿逃也似地拉着惜玉往林中深处跑。 这是什么情况?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少女不惊,反喜,一跃就到了身前,质问道:“你就是黄骓?” 黄骓暂不去想王药儿的反常,说道:“没错,我就是黄骓,姑娘,你被抢劫了,交出身上七成的财物,我就放你离去!” 那少女一听,立即一副果然模样,不去回答黄骓,而是对着黄骓刚才瞅向的方向,大声叫道:“老七,你给我滚出来!” 又道:“我数三声!” “三!” “来了,姐!” 王药儿刚才跑得有多快,现在跑回来的就有多快! 黄骓闻此,露出了笑容,知道了此人谁了,是王药儿畏之如虎的姐姐,怪不得刚才乍看之下,会有熟悉感,怪不得王药儿会反常没有跟着出来。 王药儿不一时,就跑了出来,被他拉走的惜玉,都放下了,就怕耽搁时间一样,他堆着一脸笑意,走其姐姐身前,拉着衣袖,讨笑道:“姐,姐,我来了!” 又道:“姐,不知道是你,一听见你叫,我就赶紧跑出来了。” 王药儿姐姐一甩衣袖,拧上王药儿耳朵,柔荑一转一圈,斥道:“老七,你长本事了,会离家出走了啊!” “疼,疼,疼!”王药儿捂着耳朵跳脚。 王药儿姐姐又道:“在家抢抢兄弟,抢枪下人,也就算了,你竟然敢到外面抢天下的修士,本事大得很呢,现在整个临州都知道你的事迹了!” 这时惜玉喘着气跑了出来,看到那少女,登时停下脚步,垂首低目,不知所措,惴惴不安起来,心中寻思:“她是公子的姐姐,会不会嫌弃我一个青楼女子?公子模样,一定会听姐姐的话,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跟着就神伤起来。 王药儿正抢呼疼痛,大叫姐姐求饶,余光瞄到黄骓,眼眸一转,说道:“姐,姐,这不怨我啊!” “呵呵,那怨谁!” 第七十五章裤衩留下 “他!” 王药儿一手捂耳朵,一手指着黄骓大声道。 黄骓一下愣住,这王药儿已经将他的手段精髓学去了啊,遇事先栽赃,遇事先嫁祸,那神情炉火纯青啊! 王药儿姐姐抬眼看了一下黄骓,又对王药儿说道:“那你说说,他是怎么和你一起,做你喜欢的事儿的?” “姑娘目光如炬!”黄骓哈哈一笑道。 王药儿姐姐道:“我叫王荆,我先说完我家老七的事儿,再和你说你和老七的事儿!” 黄骓又一下愣住,这王药儿姐姐,年纪不大,思路很清晰啊! 王药儿说自己是家里最聪明的,现在看,是最傻的吧? 王荆手上一松,不带王药儿耳朵恢复原状,手上快速接住,又是一圈,对抢声痛呼的王药儿,淡淡地道:“说说。” 王药儿吸着冷气求道:“姐,姐,亲姐,好姐姐,你松一点儿,快说不出话了。” “看来还不够疼!” “我说,我说,别拧了,快掉了!” 惜玉听着王药儿的惨叫,鼓起勇气抬头看向王荆王药儿姐弟,泪光闪闪的眼中,满是心疼,可想起自己的身世,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王药儿又道:“姐,我没有骗你,真不怨我,如果非要细算,还有一点姐你的错。” “出师了啊!”黄骓心中大加感叹。 王荆一下乐了,笑道:“那你说说我错哪儿了?” “姐你错就错在太漂亮了!” “那这和你抢别的修士,有什么关系?” “有,当然有!”王药儿感受到耳朵上力气又要加重,怕马屁根本不顶用,急忙道,“黄骓绑架了我,逼迫我说了家里的一些情况,我一把你的漂亮说出来,他立马被你吸引了,说仰慕你,要我将你引出来!” 黄骓目瞪口呆,这比他还要会胡扯! 惜玉泛着泪光的眼中,又全是惊讶,一个多月以来,三人朝夕相处,黄骓与王药儿可从未说起这些的半个字,不由朝黄骓看去,却见黄骓如他一样。 又忍不住微微一笑,心道:“公子在说谎呢!” 王荆道:“所以,你就和他到处抢劫,目的就是引我到来!” 说着手上就是一重。 “疼,疼,疼!”王药儿双手捂耳朵,大叫,“姐,真的,我没有骗你,主意也不是我想的,是他自己想的,他为了在金丹修士手下活命,利用我为盾牌,报复通钱钱庄,报复鼎光派呢!” 又道:“你要不来,他还要去报复堂姐家呢!” 啪! “啊!”王药儿惨叫痛呼。 王荆空着的一只对着王药儿脑袋就是一巴掌,说道:“堂姐刚嫁过去,你就把人家抢了,你叫堂姐怎么在人家抬起头!” 王药儿道:“这不怪我,黄骓砍了我三剑,都是他逼迫我的,说这样郑家会很快将消息传回去,姐你心疼我,就会来救我,他就可以瞻仰一下姐你漂亮的容貌了。” 黄骓站在那边,忍不住想给王药儿竖起大拇指,这都能联系起来! “所以,你为了活命,就将你姐卖了?”王荆冷笑,“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 “姐,怎么会!”王药儿道,“姐你修为高强,一剑就可以将黄骓打趴下,就是因为考虑到这点,弟弟才假装屈服的!” 又大声喊道:“黄骓,我王药儿和你势不两立!” 啪啪啪! 王荆对着王药儿脑袋一连三巴掌,斥道:“鬼话连篇,出来一趟,好的不学,净学坏的。” “同道中人啊!”黄骓看着王荆熟练的巴掌,心中暗呼,接着又想:“什么净学坏的,我可是教了好多好东西,还给你我家找了一个媳妇儿!” “站好!”王荆对王药儿呵斥一声,面对黄骓,“你仰慕我?” 黄骓摇了摇头,微笑道:“一教三宗,两魔四圣,王家坐立中天,声誉三族,得知王药儿身份,我本来想攀附一下,可惜王药儿说,家中族女各个奇丑无比,不堪入目,我就熄了想法。” 王药儿急道:“姐,我没有说你!” 黄骓道:“你是没有指名说王姑娘,但你说了所有王家族女。” “黄骓,你又害我!”王药儿怒吼,可为什么说又呢? 黄骓道:“你不必恼羞成怒,断腿卧床对你来说都是小事,想必王姑娘不会多惩罚你。” “你说的还真不少,回家再收拾你!”王荆甩了一眼王药儿,对黄骓露出微笑,问道,“那么现在,你见了我呢?” 王药儿听了王荆说回家之后再说,心中登时一松,只要不是眼前,以后事儿,以后再担心,对黄骓道:“看见没有,我说得没错吧,我姐是天下第一漂亮!” 黄骓道:“比想象中的好一点儿,不过。” “不过什么?”王荆问。 黄骓拉着长音道:“还是,有点儿丑!” 王荆一下脸若凝霜,冷笑一声,说道:“你还是与别人不同,怪不得得罪那么多人,还能活到现在。” 王药儿整个都傻在原地,忽地心想:“黄大哥,又起什么坏心思?可再有心思也不能在眼前这个人身上起啊,她生气起来,能吓死人的!” 黄骓能有什么坏心思,呵呵一笑说:“这又不是我说的,是你弟弟王药儿说的,我只是承认了事实而已!” 还火上浇油? 王药惊得无以复加! 王荆忽地一笑,说道:“本来想着王药儿没事,放过你一马,可你却取死有道,就不得不好好教训你一下了!” 黄骓道:“那你别被我抓了,你弟弟被我抓了,是交了赎身银子的,你可要准备赎身的银子,是七成哦,这是你弟弟定下的规矩!” “我的规矩,是将你抢得干干净净!” “裤衩要不要?” 王荆登时羞怒,大喝:“贼子,安敢辱我?”嗖一道飞剑疾飞过来,灵光闪耀,却是一并五品法宝飞剑,比之黄骓的本命法宝,还要高上一品! 黄骓一见,暗叹:“果然是大家族!” 四灵方盘盾光骤然亮起,脚下后退,扬手困龙索飞出。 四九剑碟飞出两枚,剑光亮起,惊涛拍岸,水击三千里,一势猛,一迅疾,以《火雷剑诀》借来手段,朝王荆左右夹击而去。 《火雷剑诀》虽然可以算作剑阵,但更多的还是剑诀的驭使方式。 人族剑诀,修炼不了,不过却参考,借悟了一些手段。 这些手段用在击水剑诀上,使击水剑诀的为了更上一层楼! 然而饶是如此,结果他的两道攻击,还是落空了,王荆早有防备一般,身形一闪,早不在原地。 黄骓的攻击失效,王荆的攻击却没有失效。 挟着一丝剑意的五品法宝飞剑,嗤地一下,就砍在了他身上的四灵方盘盾光之上,跟着盾光就咔嚓一声,应声而破。 黄骓登时下了一跳,同境相斗,这是第一个一招就让他落下风的人,收起心中的轻视,又十枚剑碟飞出,挥手一指,立在王荆身周。 王荆讶道:“小山河剑阵?” 黄骓呵呵一笑,说道:“这就是你弟弟的赎罪银,他以为我学不会,却不知道我学起来简单的很!” 王荆冷哼了一声:“这不是你该学的!” 又一声轻喝:“学了也奈何不住我!” 黄骓道:“那就试试,正好第一次用,看看什么威力!” 说话剑指一并,十二枚剑碟,轻轻一震,小山河剑阵山川之阵顷刻间形成,十二剑碟分化四,四十八道剑光,如山川起伏之势,四面八方涌王荆。 王药儿这时从震惊中醒转过来,黄骓竟然出言调戏王荆,这是他从未想过,也不敢想的。 他见到的人,无论是大宗嫡传,还是大家公子,甚至王朝皇子,在王荆面前,哪一个不是极尽赞美,哪一个不是极尽颂扬,哪一个不是极尽溢美之词! 可现在第一个调戏王荆的人出现了! 还是一个鱼精! 纵然看到两人因此打起来,他还是觉得一阵不真实感! 王药儿兀自有些懵愣地看着两人各施展招施,猛地一惊,大喊道:“小心!”不知道是在提醒王荆,还是在提醒黄骓! 黄骓剑阵成,王荆的攻击也施展了出来。 只见王荆身后紫气异象,一丈余铺开,随之剑意凝聚,汇于飞剑之上,然后王荆一声轻喝:“紫极神剑,去!” 黄骓感受紫极神剑的威势,心下感叹:“如此比之太魔指,怕是不逞多让!” 又是一叹:“水族妖族的先天优势,在这等大家族面前,简直不止一提,法宝强力,更是不差神通!” 砰砰! 一阵撞击,黄骓的四十八道剑光,在紫光一闪,绕行一圈之后,一下灭了三十六道,只有十二道本体剑碟,还留存着暗淡的剑光! 小山河剑阵,一招破之! 黄骓见之,大呼一声:“扯呼!” 转身就往正东跑去。 王荆冷笑道:“想跑,那有那么容易,裤衩留下再说。” 王药儿见王荆施展紫极神剑,提醒是的黄骓,怕其一个大意,被紫极神剑伤了,在看到结果之后,心下刚一松,就听到王荆惊人的话语,登时怔愣在地。 良久,他听见惜玉忧心的询问声。 “公子,我们追过去吗?” 第七十六章看索 “给你!”黄骓脚下不停,反手掷出一物。 王荆看清黄骓掷来的是一只裤衩,又羞又气,又气又怒,她一剑破小山河剑阵,心中得意,一时口快说出令人脸红的话,现在黄骓拿此折辱她,使她羞愤不已,怒骂:“混蛋,我要杀了你!” “一件不够?没事,我还有,全部给你!” 话音一落,黄骓双手法力闪烁,一件一件,黑的白的,青的黄的裤衩出现,反手后掷。 霎时之间,裤衩满天飞! “混蛋!混蛋!混蛋!” 王荆羞怒之极,左闪右闪,左避右避,闪开一件,骂一句,避开一件,骂一句。 可是法力幻化的衣物,几乎瞬间可成。 黄骓两手翻飞,数不清的裤衩,比春天的柳絮还要多,不用迎风,就铺天盖地地朝王荆而来。 王荆那肯让这些脏东西碰到,身上法力鼓动,如风一样吹向四周,数不清的裤衩,像停在地上的柳絮被震了一脚,一下炸飞四散。 “混蛋,我要杀了你!” 怒骂了一声,飞剑挟着浓烈的紫意,直刺黄骓背心。 “王姑娘,你可得讲道理,是你开口说要的,现在都给你了,你咋还发怒了呢?” 黄骓笑着说道,手上不停,剑碟列阵,不息长河,如练接上王荆紫意飞剑。 一阵声响,两人招式,都化于无形。 “闭嘴!混蛋,我一定杀了你!” 王荆大声呵斥,盛怒之下,没有发现黄骓的小山河剑阵,比之之前强了一些。 黄骓听着王荆反复就这一句,笑了一下,说道:“嘴巴闭上了,怎么问王姑娘,王姑娘还要什么?” “我要杀你了,让你永远闭上嘴巴!” “不好,你长成这样,我若是不能开口,怎么给你说一个好点儿的婆家!” 王荆一下气得发抖,飞剑的攻击之势,都缓了,大骂道:“混蛋,混蛋,黄骓,你混蛋,我要将你的嘴撕成八瓣!” 就在此时,漫天飞舞的裤衩中,一记困龙索被施展了出来。 王荆气极之下,一个不查,被捆得个结结实实! 跟着漫天的裤衩,糊在了她的身上! “啊!” 一声极锐的尖叫,刺破长空,直上云霄。 十数里外,追赶来的王药儿,听到这一声响,心底不由一颤,身上汗毛顷刻之间,林立而起。。 “公子!” 被王药儿背着的惜玉,觉察到王药儿的异常,开口叫道。 王药儿身形一顿,又加快速度追来,心中幸灾乐祸道:“姐,你的克星来了,哈哈!” 黄骓也觉有些过分,伸手散去法力幻化的衣服,嘴角擒笑地来到王荆面前,笑道:“王姑娘,你被抓了,现在交赎身的银子吧!” 王荆身上一松,那被密密麻麻虫子附着一样感觉,她不想经历第二次,两眼冒火地盯着眼前黄骓的可恶嘴脸,咬牙切齿地说道:“混蛋,快放了我!” “王姑娘,请你尊重一下我的职业,我可是劫匪,没有银子,怎么会放了你?” “混蛋,我一定会杀了你!” “哎,哎,王姑娘,你搞清现在状况,你现在可是被我抓在手里,小心惹恼了我,杀人夺宝!” “哼,混蛋,你敢吗?” “谁说我不敢!”黄骓面露怒色,剑碟剑光一闪,直朝王荆面门而来。 王荆吓的眼一闭,结果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睁眼一看,却见剑光停在她的鼻尖,而黄骓则是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意思好像在说:“原来你怕啊!” 心下登时气急,大声道:“混蛋,有本事动手啊?” 黄骓道:“你除了骂我混蛋,还会别的不?” “无耻小人!” “卑鄙小人!” “王八蛋!” 王荆连着骂了三句,句句在实! 黄骓呵呵一笑:“王姑娘,你生气也不用向我生气,实话告诉你吧,抢你是你弟弟王药儿的主意,他离家出走,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早知道家里人会来寻他。 而且还猜道,很大可能是王姑娘你。 他让我将你们王家来人,也就是你抢了,好不被抓回家里去。 至于我为什么答应他,是因为你弟弟坑我学了《小山河剑阵》,我被他拿到了把柄,不得不听他的。” 王荆差点信了,心下也由此冷静了下来,冷问道:“你以为我会信吗?” 黄骓道:“你信不信无所谓,反正抢了你,王药儿说保证你们王家,不会追究我学习《小山河剑阵》之事,现在我只需要将你抢了,把东西拿给王药儿,再远远地逃开就行了!” 王荆审视黄骓,狐疑不已,好半天之后,说道:“把我放下来,我把东西给你。” “真的?”黄骓面露惊喜之色。 王荆道:“放我下来,就拿给你!” “好!” 黄骓应了一声,扬手就欲解开神通。 王荆见状,眼中不由露出一抹计谋得逞的喜意,然而接下来神色一僵,却见黄骓举起的手,突然顿在了半空,眼眸一动,说道:“混蛋,你刚才说的是假的?” 黄骓摇头道:“当然是真的,只是我将你放下来,你反悔怎么办?你有了防备,而且你那么厉害,别说再抓你,就是逃跑也困难了?” “哼,你以为我是你吗?” “唔,也是!”黄骓道,“你王家的声誉,还是有点靠谱的。” “王荆的声誉,被王药儿跟着你都败净了!”王荆眼角一抽,心中骂了一声,说道:“小人才会反悔!” 黄骓点头,又将手举起,可手举了一半,就又停了下来。 王荆心中一上一下的,那个生气,还是忍着问道:“你又想怎么样,我告诉你,除了我用不到的东西,其他的一件,你也别妄想。” “为啥要将你放下,我可以自己找啊!” 黄骓恍然一样,说着就伸手,朝王荆伸手摸来。 王荆登时花容失色,急骂道:“混蛋,别碰我,拿开你的臭手!” 黄骓真的停下,对王荆歉意一笑,说道:“哎呀,王姑娘,不好意思,差点忘了,男女授受不亲,哎呀,得罪,得罪,失礼,失礼!” 王荆松了一口气,骂道:“混蛋,你杀了我!” “那怎么行,我不过是受王药儿所托,抢劫于你,怎么能杀了你!” “那你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不反悔?” “不反悔!” “放你下来,就把东西给我?” “给你!” “那我信你了!”黄骓点头一笑,扬手又是一顿,再问,“不反悔?” 王荆心底忽地一阵烦躁,怒道:“混蛋,你若不想放我下来,就杀了我,我警告你,你若是敢碰我,我就和你誓不两立,不死不休!” 黄骓笑道:“王姑娘说的严重了,我这就放你下来!” 这次他的手没有在半道再停下,真的将困龙索解去。 王荆一脱困,立即后撤拉开与黄骓的距离,跟着身上一道明亮的盾光亮起,再就飞剑一指,疾向黄骓,大骂道:“混蛋,无耻小人,我要杀了你!” 黄骓受惊了一般,也是急退,闪下王荆飞剑后,大声问:“王姑娘,你要反悔?” 王荆恨声道:“王药儿跟着你不到两个月,就学的谎话连篇,我岂会信你,受死吧!” 黄骓又逃,同时不忘大声嘲讽:“原来声名显赫的王家之人,也甘做小人,说过话竟不算数!” 王荆脸色一红,旋即冷道:“小人才反悔,而我是女人!” 女人才是道理! 话音一落,紫气异象展开,飞剑紫意浓光一亮,瞬间就刺向黄骓背心,大有一剑就将黄骓斩于剑下之意。 黄骓早有防备,小山河剑阵施出,又将百宝袋里抢来的各种法器,当砖头一样,向王荆丢去。 王荆看着铺天一样的法器,没有不让近身的顾忌,顶着盾光毫无畏惧地追在黄骓身后,又心中忌惮黄骓的那锁链,也没有太靠近。 那边王药儿好容易追来,看到二人身影。 心中正惊喜黄骓将王荆抓住,可接下来黄骓不知何故将王荆放了,又引得追杀,不由一下愣住,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就放了呢?” 幸得王荆没有听到,不然非得将其耳朵拧下来不可! 这胳膊肘忘外拐得也太远了! 背后惜玉听到王药儿的话,忍不住勾头去瞧王药儿低头沉思的侧脸,不过却没有说任何话。 黄骓化解了王荆一招,抬手一扬,大喝:“看索!” 王荆登时一个侧闪,结果并没有那黑玉一样锁链出现,当下就知道被骗了,粉面含煞,森冷地说道:“混蛋,我今天一定杀了你!” “看索!” 话还没说完,黄骓又一声大喝。 王荆又是横躲,结果还是被骗,咬牙切齿大叫:“啊!混蛋!” “看索!” 王荆不想躲,可又怕中招,结果躲闪了之后,又是啥事情也没有发生,反而因此与黄骓的距离越拉越远了,又一声气愤地大叫:“混蛋,卑鄙无耻!” 黄骓哈哈一声大笑,说道:“王姑娘,你信不信,等下你还会被我抓住!” “不信!” “看索!” “啊,啊,气死我了,混蛋!” 第七十七章三擒王荆 眨眼十数里过去,黄骓十数件法器当砖头丢出后,又一声:“看索!” 王荆猜定又是假的,心中有些不想躲,但还是横了一截,结果果如她想,可还没等她喝骂,只听咔啦一声,她的落脚点,那条可恶的黑玉锁链出现。 如同当初王药儿被捆住时一样,她同着盾光被整个捆住。 黄骓反身站住,笑道:“王姑娘,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王荆身形不能动了,但躲在盾光之中,已然可以施展手段,冷笑一声,说道:“那又如何?”剑指一招,飞剑折回,紫意一闪,击向黑玉锁链。 然而两者相接,砰的一声,飞剑带起一朵火花弹跳开,黑玉锁链却是安然无恙,稳丝不动! 黄骓见状,心中一喜,他知道黑玉锁链强度厉害,却从没有想到如此厉害,一道神通剑诀打在上面都无事,哈哈一笑:“王姑娘,别费劲了,除非你修为到了金丹,否则就是白费力气。” 王荆神色一沉,说道:“那又如何?你敢近身过来吗?你敢近过来,我就是不动,也能杀你!那你敢离开吗?一离开的远,神通失效,我还能追上! 除非你能次次捆住我,不然我早晚杀你!” 话语说完,她忽地一松,如她所说,她倒是不急了! 黄骓笑道:“王姑娘真是聪明伶俐之人!” “用不着你来夸!”王荆道,“乖乖地让我砍个十剑八剑的,说不定我气一消,还能给你留下一条小命!” “那太感激王姑娘了,哈哈!” 王荆眉头一皱,黄骓似乎并没有丝毫担心,审视一眼黄骓,说道:“不客气!” 话音一落,只听嗤的一声,一道黑光刺穿身上盾光,余势擦着她耳边发迹儿过,接连又是两道,左腰一道,又下一道,身上盾光咔嚓一声碎裂。 随之黑玉锁链一紧,又紧紧地捆缚在她身上。 黄骓向满脸惊愕的王荆走来,笑道:“怎么样,王姑娘?” “你这是什么神通,怎么比我的紫极神剑还厉害?”王荆脸上,惊愕过后,满是不解! 黄骓道:“所以啊,你是不能杀了我的。” 王荆脸上一热,刚才的自信一下没了,轻松也没了,愤怒也没了,心中一阵莫名起来,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起黄骓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黄骓。 “别这样崇拜地看着我,我害怕!” 王荆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黄骓,你真不要脸!” “谢谢!”黄骓道,“服不服气,交不交银子?” “不服!” “上次是故意放你的,这次又被我抓,还不服?” 王荆神色一怔,说道:“不服,有本事放了我,别跑,好好与我打一场!” 黄骓话锋一转,说道:“是不是你们大家族出来的人,都那么天真?王药儿是,你也是!” “不敢打,就是不敢,不用转移话题!”王荆说着头一扬,挑衅似地看了黄骓一眼。 “你在激将我。”黄骓讶然失笑,说,“不过,我同意了!” 王荆愣了一下,她以为黄骓看出了她的意图,不会同意,却没有想到黄骓出乎意料地同意了,随着黄骓的话音一落,她又恢复了自由。 黄骓解下王荆,就转身走开。 王荆又是一愣,黄骓竟然将后背亮给她了,不由用异样的眼光,看向黄骓的后脑勺,心中奇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黄骓走到三丈外停下,回身站定,问道:“王姑娘,准备好了!” 王荆又异样地看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的黄骓,说道:“我不占你便宜,你刚才施展神通,应该消耗了不少法力,你恢复一下,咱们再来比过!” 黄骓笑了一下,也不假装,方才连施展太魔指,确实消耗过半法力。 这一段时间,有灵石不限量的消耗,他的修为又提升了一层,到达了化形四层,法力再提升一截,太魔指的消耗也变得不到两成。 手握几枚灵石,盘坐空中,开始恢复起来。 那边王荆也盘坐下来,调整状态。 不久,黄骓先站了起来,见王荆还在入定,就默默立在一旁,等待其醒来。 时间并未等多久,王荆醒来。 王荆正眼看到默等对面的黄骓,眼中惊讶一闪,说道:“我准备好了!” “我也准备好了!” “请!” “请!” 两人相互行了一礼,都一声轻喝,各自施展出盾光,跟着各自飞剑都嗖嗖飞出。 黄骓身法和王荆差着事儿,所以他不在身法上争胜,而是一下出二十四枚剑碟,十二枚施展小山河剑阵朝王荆而去,十二枚绕在身边。 他的经典手段! 王荆此来,对黄骓有所了解,知道其可以驭使多枚飞剑,如今一看,多枚飞剑,如长空旋舞的一众飞燕,还是给了她不小的震撼! 不过她也并未因此而分心! 王家这一代中,论天赋王药儿最强,论悟性和心性,就当属她了! 仅仅十八岁,不光已经筑基顶峰,只差一步,就可以结成金丹,还领悟了不浅的剑意! 王荆筑基异象尽展,五品飞剑被她御使到极致,她的飞剑修行,是极快,是极烈,飞剑挟着极尽的紫气剑意,如黑夜里的闪光,只一闪,就穿过黄骓的剑碟,来到黄骓面前。 黄骓早有见识,又是虚实之法,那边施展的小山河剑阵,换做身边的剑碟施展。 瞬间剑阵展开,攻击的剑阵,直接在他周围,形成一座防御的山川剑阵。 王荆飞剑刺入剑阵,感受飞剑的滞涩,眼神一凝,暗讨:“小山河剑阵的威力增强了?之前没有用全力?” 又心中惊讶:“短短月余就修炼到这个程度了吗?” 一剑未功,就立即掠开。 黄骓身侧小山河剑阵一散,另外飞去王荆身边的剑碟,小山河剑阵立成,而且画地三丈,根本不给王荆身法挪移的机会。 王荆见此更惊,黄骓施展小山河剑阵,竟然可以大小随意,明显已经到了大成之境,月余时间,小山河剑阵达到大成,若非现在亲眼所见,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家族之中,修行此剑阵的不在少数,可没有一个如此的,就是家族记载,老辈之人,也无一人如此,这个水族,剑阵天赋如此恐怖吗?” 容不得她惊讶,飞剑折回,又斩下黄骓。 攻其所必救! 黄骓身上有盾光,但现在是正式比试,自然不会以生死争斗冒险的方式,以盾光抵挡一下,博取一次出手的机会,神色不变,身周小山河剑剑阵又起。 那边王荆趁此机会,身法腾挪,跳出只能随意飞行的剑碟包围。 黄骓料到一般,笑了一下,说道:“王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手段,就用出来吧,我的手段,除了你已经见过的,还有一套剑阵,一道神通,小心了!” 话音一落,一指太魔指点向王荆飞剑。 王荆神色凝重起来,小山河剑阵以小神通大境界之威,胜了她带有剑意的紫极神剑神通,让她知道,普通的手段已经不足以威胁到黄骓。 “那你也小心了!” 话一说完,飞剑陡然一转,高飞空中! 跟着她念念有词道:“神雷皇皇,昭昭敕令,神御雷天剑光,来!” 轰隆! 随着咒语落下,天空一暗,一声闷雷响起,跟着一道近三丈银色剑形雷光,朝着黄骓头顶坠落而来。 一下恍如天外星降,夹杂无尽毁灭气息! 黄骓自信的面孔,也凝重起来,心中再赞叹一声:“大家族出来的弟子,就是不一样,筑基的修为,就能修炼出这样厉害的神通!” 扬手困龙索出现在头顶之上,雷光之下! 跟着周身剑碟齐飞,小山河剑阵,流水无尽剑阵形成,以水之柔弱导引雷光之猛烈。 这些做完,王荆的剑光就落了下来。 困龙索黑玉一样锁链,一阵刺耳的扎扎声后,第一次在同等境界的攻击下,被破去斩断,但这些却给他争取到了不少时间,身形横移,却是不在剑光攻击的正中。 王荆见此,伸手一引,落下的剑光,竟然一震,朝移开的黄骓偏移而来。 这时小山河剑阵迎接而上。 唰唰流水剑光,对着雷光就是一阵冲刷,明亮的三丈雷光,顷刻之间,被刷出了一半。 黄骓又得机会,困龙索再出! 丈余长的雷光,又斩在困龙索上,这次困龙索却没有再断。 王荆见剑光已经无功,散去雷光余势,飞剑又挟紫意,意欲凭借迅疾,追上黄骓,破了黄骓身上的盾光,就在这时,身周黄骓的剑阵起来。 “小山河剑阵,六狱剑阵?” 没错,两个剑阵,在十二枚剑碟之中,同时施展了出来。 小山河剑阵主杀伐,六狱剑阵主困敌。 一下她就陷入困局之中。 她想故技重施,再次攻其必救。 却看见黄骓的太魔指,黑光一闪,迎上了紫极神剑! 黄骓道:“王姑娘,你又输了!” 随着话音一落,那讨厌的黑玉锁链,又捆在了她身上的盾光之上。 王荆登时神色一暗! 黄骓所说的神通,还有一道没用,她就败了! 第七十八章姐夫之名 王药儿追上来,看见王荆再次被擒,又露出欣喜之色。 不一刻,到了二人面前,未及将惜玉放下,就问:“姐,你失身了没有?” 王荆三招不到被黄骓败下,心情有些失落,身上盾光散去,正被黑玉锁链吊着,一听王药儿的话,心底的火气腾地窜了起来,不等她发怒。 王药儿又扭头指责道:“黄骓,你是不是不行,这半天,一个大美人放在你面前,竟然无动于衷?” 说着去看黄骓的裤裆。 黄骓是又气又无语,指责他还是其次,有这样败坏自己姐姐名誉的吗? “黄骓,放我下来!” 王荆的声音如腊月的冰霜传来,黄骓听了,忍不住一颤,想都没想,心念一动,就将神通散去,跟着王荆的声音又寒冷地响了起来。 “把王药儿捆住,我俩的恩怨一笔勾销!” 黄骓二话不说,提起不多的法力,小山河剑阵落下,挡住扔下惜玉就跑的王药儿,跟着念头一动,困龙索甩出,将其结结实实地捆住。 王药儿来之前,他正想着怎么收场,找什么借口,将王荆放下。 结果王药儿一来,就取死有道,一下解了他的为难,还让王荆主动揭过方才戏耍之事。 当即喜不自胜! “啊!” 是惜玉的一声惊呼,她现在才炼气一层的修为,无法御空,被王药儿丢下,身体不受控,就往下面跌落,忍不住害怕惊叫了出来! 她的惊叫,只吸引到黄骓的主意。 黄骓剑碟一动,飞到惜玉的脚下,将其稳稳托起。 王荆完全不为外物所得,一得自由,就朝王药儿迈步而来,脸上仿佛是结了的千年寒冰,两只眼眸,像远古的凶兽,射出骇人的光芒。 黄骓见状,又是忍不住一颤,心道:“王药儿,你求多福!” 王药儿背对三人,只觉如芒在背,扭脸过来,讨笑:“姐,姐!” 转对黄骓,又是一张怒脸:“黄骓,赶快放了我。” 黄骓微笑摇头,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王药儿又变脸,讨笑说道:“姐,姐,我这不是担心你嘛!黄骓就不是个好人,只要是沾点儿好的事,他一个不做,老七不是怕姐你吃亏嘛!” 又道:“姐你帮我把这该死的链子解开,我帮姐你揍他,保证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若是没有指责黄骓的那两句,他这话还是有些可信度的。 可惜,他说了! 王荆仍旧冷着脸不说,忽地取出一条三尺长的软鞭来,软鞭一出现,就刺啦刺啦直冒银白色的电花,跟着她扬手一抖,啪地就是一声清脆的鞭响。 “姐,姐,我错了,姐你放过老七,老七再也不敢了!”王药儿又大声道,“黄骓,我和你誓不两立!” “是你作死,挨着我什么事儿!” 黄骓心道一声,一脸怪异地看着王荆王药儿二人,两个人都熟练得紧啊! 惜玉听出王药儿声音里的害怕,伸手扯了扯黄骓的衣袖,意思想要黄骓出言帮忙两句。 黄骓摇头轻声道:“没事,他们是兄妹!” 可他的话音刚落,就听一道凄厉的惨叫,响破长空,跟着一声清脆的鞭响,又是道凄厉的惨叫! 惜玉听得心肝直颤,一连哀求对黄骓叫道:“黄大哥!” 黄骓也觉肌肤生凉,汗毛倒竖,可还等他回应惜玉,就听一阵鞭响夹杂着雷电的刺啦声,不断响起,跟着一道又一道王药儿的惨叫声。 “王姑娘,不用那么狠吧?” 忍不住出言! “不狠,不长记性!”王荆手上不停,说道,“不用担心,我专门找人制作了疗伤圣药,就是打烂了,一抹也会好,而且他的皮厚着呢!” 黄骓一下说不出话来了,也有些明白,为什么王药儿要从家里逃出来了。 照着这个打法,搁谁谁都想离家出走! “姐夫,救命!” 黄骓:“……” “……”王荆手上一顿,跟着力气更大地抽了下去。 “王姑娘,你累了没有,要不换我打会儿?”黄骓只觉得王药儿活该,心中好容易生出的半点同情,顷刻化为乌有! 惜玉整个怔愣住,对王药儿的行为,又心疼,又生气! 从喜春楼出来,第一次生气,竟然还是自家公子,心底又觉得可笑,可王药儿凄厉的惨叫,让她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王荆似觉黄骓的提议很好,甩手将鞭子甩给黄骓,说道:“不要有所顾忌!” 果真是亲姐姐,对亲弟弟照顾有加! 黄骓接过鞭子,学着王荆的样子,扬起一个鞭花,不过没有打出响来,也不觉不好意思,扬起鞭子,就要去抽王药儿的后背,却听王药儿不知悔改的声音又响起。 “姐夫,你轻点儿!” 啪! 跟着就是王药儿声震寰宇的惨叫! 黄骓原本还真打算轻一点儿,可这又一句姐夫叫的,使手上的力气一下加大一倍! 惜玉心疼,王荆却一点儿不心疼,一听王药儿又不知死活的话,再次取出同样的一只鞭子,毫无半点儿犹豫地就是两下狠狠的鞭子。 黄骓打了两鞭子,见王药儿后背,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就听了下来,而王荆兀自不肯停下,反出手更快了。 真亲姐! “姐,我错了,姐你饶了老七吧!姐你看,姐夫都停下来了,姐你再打下去,老七的命可就没了!” 王药儿嘴上讨饶,可哪有一点儿悔过。 黄骓忽觉得王药儿有些反常,按往时早就该认错了才对,可现在任由王荆鞭打,也咬死对他的称呼,这很不正常,他不知王药儿何意。 但觉察到王药儿气息在减弱,一下挡在王荆面前。 “王姑娘,不能再打了,再打真的会出事了!” 王荆鞭子停下,看着王药儿后背上的烂肉,眼中突然露出深深心疼,又一鞭子打下,力气却是不如刚才的一成,喝问道:“知道疼了吗?” “姐,姐,知道了,知道了!” 黄骓散去神通,扯起王药儿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落下地去,也使动剑碟,将惜玉降落下来。 惜玉早急得梨花带雨,一着地,也不顾及王荆的看法,就跑过来搀扶住王药儿,泪声叫道:“公子!” 王药儿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没事儿!” 王荆下来,说道:“趴下!” 惜玉忙坐到地上,双腿并直,让王药儿趴在她的腿上。 黄骓搀扶王药儿趴下,王荆走了过来,她没去看惜玉,又对王药儿道:“看你长不长记性!”跟着取出一个药盒。 药盒打开,是雪白的药膏,散发出沁人心肺的清香。 王荆两指挖了一块,抹在掌心,反复轻揉了几圈,然后双手摊开,抹上王药儿血糊糊的后背。 “疼不疼?” “不疼!” 王药儿一阵呲牙,显然不是他说的那样,不过他也没有叫出声,反呲牙之后,咧嘴笑了一下。 王荆道:“不疼,那还是打得轻了!” “疼,疼,疼,姐你轻点儿!” “知道疼,为啥还不长记性?” 王药儿立即道:“长记性,长记性!” “长什么记性?” 王药儿又呲牙,忍了一下疼痛,认真说道:“老七以后一定听姐你的话,不再犯错,也听姐夫的话,姐夫,嗷!” 王荆听着前半段,神色渐缓,结果听到后半段,神色又冷了下来,与王药儿抹药的右手曲指,一下抓进王药儿后背的烂肉里,登时使其嗷叫起来。 黄骓颇觉无语,对王荆问:“他在家里也这样吗?” 王荆忽地看向黄骓,冷声道:“老七瞎叫,你,不要有什么想法!” 黄骓愣了一下,眼中促狭之色一闪,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有想法?” “你,就是不能有想法。” “有家世,长得又漂亮,是个人都会有想法。” “你不是人!” 黄骓一窘,还真没有办法反驳,可地上王药儿作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姐夫,我支持你!” “嗷!” 王荆对着王药儿后背,又抓了一下。 “公子,你别说了!”惜玉哭腔求道。 黄骓话题一转问道:“王姑娘,你家有几个兄弟?若是不着急的话,将王药儿交给我,我保证给你家调教得服服帖帖,听话老实,忠孝节义!” “姐夫,我一直都很听你话的!” 王荆气得将药盒丢个黄骓,气道:“交给你了,打死勿论!” 说完竟去一边去了! 黄骓也不想理这个货,将药盒递到惜玉手中,也转身离开,不过离开前,还是丢给惜玉一句话:“按刚才王姑娘的手法,给他后背涂满!” 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王荆,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王荆觉察到黄骓的到来,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黄骓边上站了一会儿,问道:“王药儿在家,很会惹事吧?” 王荆扭头,盯着黄骓,就是了一阵。 “王姑娘,你为啥这么看着我,我刚才和你开玩笑呢,你不会对我有想了吧?” 王荆扭头回去,不屑道:“老七惹事的本事,比你还差上一些!” 黄骓:“……” ps:如果这书你觉得喜欢,请点个收藏吧! 如果这书你有啥想法,请留个评论吧! 第七十九章拉下水 王荆专门定制的药膏很灵效,只一天的时间,王药儿烂糊的后背就新生如幼儿,可四人却在原地停留了四天。 原因是不觉死鬼儿的王药儿,认定了黄骓一样。 姐夫前姐夫后的叫,惹得王荆又给其实施了两次鞭刑。 “姐,姐夫!” 王药儿刚好,又嬉笑地上来叫道。 王荆气急败坏,忍不住想再动手,黄骓伸手拦住:“王姑娘,这顿打先记着吧,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些事儿,需要王药儿配合一下。” “姐夫你说,保证照做!”王药儿立即接道。 黄骓一阵牙痒痒,不过好在他脸皮厚,已经有所适应,可王荆不是他,在王药儿话音未落,抬起一脚,就将王药儿踹飞,一点儿都不留情。 好像其脚下不是亲弟弟,而是一个木偶一样。 一旁的惜玉,这样的事情见了多次,不过还是一脸的心疼,跑到王药儿身边,将滚地葫芦样的王药儿扶起,心中想劝不要再叫了,却欲言又止。 打成那样,都改不了,一句话两句话,又怎么改得了! 王药儿又跑上来,委屈地叫道:“姐夫,你管管我姐!” “王药儿!” 王荆抓狂大叫,飞剑飞出,直欲斩了王药儿。 “姐夫,救我!”王药儿大喊一声,跳到黄骓身后。 黄骓眼角直抽抽,抖落王药儿搭在他肩膀上的双手,对王荆道:“王姑娘,你弟弟真不错,我觉得你最好将他带回去,好好关起来,不给吃,不给喝,不见人,没人说话,说不定能好一点儿。” “姐夫,你太狠了吧?”王药儿急道。 王荆气到无奈,跳过来揪住王药儿的耳朵,怒斥道:“跟我回家!” 王药儿捂着耳朵,抻着身子,不肯移动脚步,嘴里大叫:“姐夫,我不想回家,姐夫你说帮我实现大业的,姐夫你不能不帮我,姐夫!” 一口一个姐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的! 黄骓摇头道:“我帮不了你了!” “姐夫,我被我姐带回去,你会被鼎光派的人杀了的!”王药儿又大叫。 王荆听了脚下一顿,拽王药儿的力气小了一些,不过一瞬之后,又加大力气,这几天,她的心情一会儿都没好过,除了更多王药儿的原因,也怪上黄骓。 一个是王药儿跟着黄骓,不到两个月,变得管不住,另一个就是黄骓成了王药儿嘴里的姐夫。 虽然黄骓也在极力纠正这一点,但偶尔一句插诨打科的调笑,也让她气不可耐,若非打不过黄骓,她真想连带着黄骓一起揍上一顿。 惜玉看上黄骓,眼中满是希翼。 希求黄骓能出言王荆不要将王药儿带走,几天下来,王荆没有和她说一句话,显然是不待见她,若是王荆将王药儿带回去,一定不会将她带上。 黄骓没有回应惜玉,对王药儿说道:“你这样叫下去,就是不被鼎光派所杀,估计我也活不长,还不如早了断,你回你家,我逃回我的海里。” “你是我姐夫,看谁敢杀你!” 黄骓瞥了一眼大叫的王药儿,对王荆道:“王姑娘,回去之后,别忘了找一条铁链拴上,再跑出来,可就抓不回去了!” 惜玉听到这里,以为黄骓真想王药儿被带走,不由暗暗抹起泪来。 王荆却是听出了黄骓意思,配合道:“还想再出来,门都没有,我来之前,就让人准备了陨精铁链,回去之后,就给他戴上,这辈子他都别想出来了!” “姐,你说的是真的?” “哼,老祖已经被父亲动用了族长令关起来了,我看回去之后,还有谁帮你!” “我不信!” “我让你信了吗?走,跟我回去!”王荆说完松了王药儿耳朵,就去提起后颈。 王药儿猜不透真假,但他不想回去,挨揍是一时的事儿,回去憋着可是长久的事儿,就大叫道:“姐夫,救我,姐夫你要不救我,我就让喜欢我姐的那几个大家族大宗门弟子,来找你麻烦!” “闭嘴!”王荆呵斥道。 王药儿不停:“我还会说,你身上有先天法宝,在鼎光派抢劫,就是为了抢夺资源,祭炼先天法宝,让天下人都来抢你,到时候,天上地下水里,看你往哪儿跑!” 黄骓当即吓了一跳,王药儿是在胡说,可他身上真的有一剑先天法宝,就是那黑湖底,从宣四娘面前,抢到的少剑瓶,现在就在他的气海中,养炼着本命法宝四九剑! 定一定神,说道:“王姑娘,我有一神通,可以让人清心寡欲,王药儿心潮翻涌,欲念旺盛,正好给他用上,你带他回去,可以更好的管教!” 王药儿急叫:“姐夫,你不能这样!” “怎么不能,世面你已经见过,也没有遗憾了!” 王荆不知黄骓话里的意思,干脆道:“好!” 王药儿听见王荆同意,又见黄骓缓缓举手,急声大叫:“姐,快叫姐夫住手,姐夫要伤老七的虫怡儿,慢了姐你就没有侄子侄女了!” 王荆一下明白黄骓所说的清心寡欲是什么了,暗啐了一口,目光瞧向黄骓,却见黄骓正给他打眼色,立即明白黄骓在吓唬王药儿,沉声道:“黄骓,不要停手,我家里兄弟多!” 黄骓嘿嘿一笑:“那我就放心了!”剑指并起,就要点下。 王药儿急道:“姐,姐,快叫黄大哥停手,老七错了!” 咬死不妥协,打到要害就妥协了。 王荆心下一松,嘴上却是不饶,说道:“你错了这句话,你都说了八百回了,那一次改了,难得也有你怕的,我还是觉得让你彻底改改比较好!” “姐,姐,这次保证改,如果不改再让黄大哥动手也不迟!” “真改了?” “真改!” 黄骓轻轻一笑,心下也是一松,少魔指现在不施展,还对王药儿有一些威慑,如果施展了,有惜玉在身边,很容易揭穿他之前的谎言,就再也不能威慑住王药儿了。 他突然觉得对付起王药儿有些困难了,再不如之前那样轻松,伸手就可拿捏。 王荆狐疑看了王药儿一眼,扭头对黄骓说:“你那神通,交给我,我拿东西给你换。” “姐你学不了,那是黄大哥的本命神通。”王药儿抢道。 黄骓道:“是的,没错!” 王荆眉头一皱,说道:“据我所知,鲤鱼精的本命神通里,没有一个是你所说的那种效果,从你地上的战斗情况来看,你没有出手过鲤鱼精的本命神通。 所以,你的本命神通应该就是,暂时无法离水施展的鲤鱼气泡!” 话音一落,王药儿就跳了起来,大叫道:“黄骓,你骗我!” 黄骓一听王荆的话,就知道要糟,不过他神色不变,说道:“不说本命神通,你相信不能传人吗?这是得到机缘秘法,不修到最高境界,根本传不了人! 再说,你不也没事吗?” 王药儿还是道:“那你还是骗了我,坏了规矩!” 王荆本意是反驳黄骓的借口,结果这一见二人争吵了起来,顿时觉察里面还有二人的一些秘事,不由左右看了二人一眼,好奇是发生了什么,能让王药儿气急败坏。 黄骓道:“你守规矩,我现在的分成,就不会只剩下三成了。” “那是你自愿的,现在还欠着我的灵石!”王药儿道,“反正就是你骗了,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是不会和你罢休的。” “不罢休,就不罢休,一拍两散,各回各家!” “我回家没事,就怕你回家有事儿!” “那我现在就给你加点事儿!”黄骓说着,又抬手起来。 王药儿躲到王荆背后,说道:“我打不过你,我姐打不过你,我俩一定能打过你,你敢动手,就把抓到我家里,放在池子里,给来来回回的人观赏!” 黄骓光棍道:“反正传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 王药儿道:“你把分成再分一股给我姐,我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黄骓:“……” 王荆揪出王药儿,呵斥道:“还想再去抢人,皮不疼了是不是?” 王药儿道:“姐,这黄骓一直在利用老七,一直在利用咱家的声誉,你不觉得不让他付出点代价,咱们有点儿亏吗?接下来抢人,他出力,我们得东西,这样才能回本!” 黄骓心中登时一叹:“这家伙是想拉姐姐下水啊!不过这样也好!” 同意道:“没有问题!” 王荆正被王药儿的歪理绕住,一听黄骓同意,也明白了王药儿的用意,伸手揪住王药儿耳朵,大声道:“你抢人还不算,还想让我跟着你抢? 要不把咱家的人,都叫出来,都跟着你抢人?” “那敢情好!” “敢情好,我让你敢情好,我打死你个败家子!” 王荆气得对王药儿直招呼,小手抡起来,像急水中的水轮车一样,啪啪扇个不停。 “疼,疼,姐!” 王药儿痛呼求饶,可他神情,似是想到姐姐已经跟着抢劫了一样,十分兴奋。 王荆看着王药儿的模样更气,重声道:“不许再抢,跟我回家!” 第八十章放肆一回 “姐夫救我!” 王荆:“……” 黄骓:“……” “姐,我不回家,只要你不抓我回家,其他的我都听你的,也不乱叫,不然就回去瞎说!” 王荆忽地转向黄骓怒道:“这都是你教的!” 黄骓道:“这可不怨我,是他天赋异禀,自学成材!” 王荆忽地有些委屈,丢开王药儿,背过身去,暗自神伤起来,想她堂堂王家小姐,走在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多少大家子弟对她讨好奉承。 可到了这里,先是被黄骓羞辱,现在弟弟也管不了了。 黄骓见此,心下一叹,退开来到惜玉身边,见惜玉泪迹未干,对其轻轻摇头,示意其放心,王药儿暂时不会回去,就别过脸,看向远处。 王荆心情低落,却不是他改上前安慰的。 王药儿小心地叫道:“姐?” “我不是你姐,别叫我!” “姐,姐你别生气,姐你知道的,家里的规矩太多,老七是受不了约束的,一直待家里憋着也没出息,这回跑出来,是早就谋划好的。 老七也发了誓,如果混不成出息,是不会再回去的。 姐,就是姐你这回抓老七回去,老七还是要想法子跑出来的。” 王荆转过来,狠声道:“就你这样,到处抢别人的东西,弄得所有人都嘲笑你,骂你,你就有出息了!” “他们嘲笑我,骂我,与我有什么关系!”王药儿道,“姐,老七告诉姐你吧,老七在这段时间,并不是胡闹,而是在黄大哥的帮助下,修为有了长足的进步,只需到年底,就可结成金丹!” “真的?”王荆猛地一惊。 “不敢骗姐你!” 王荆不由朝黄骓看来,目露疑惑,好奇与询问。 黄骓见状报以微笑,王药儿说的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只有其自己知道,但其根基被他机缘巧合之下提升了一截,这却是真的。 王荆回头,又确认问道:“真的,你不是骗我?” 王药儿重重点头道:“老七不会骗姐你!” “哼,我被你骗的还少!”王荆说着语气就缓了下来,说到底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最看重的还是修行,即使有一些别的注重,也不是她这个年纪所能看透的。 王药儿见此,嘻嘻笑了起来:“老七知道姐你对老七最好了!” 王荆叹了一口气道:“老祖不让家里人来管你,是我自己决定找你回去的,看来老祖是对的!” 王药儿愣了一下,旋即哈哈一笑:“姐你也学会骗人了!” “只兴你骗人吗?”王荆说完微微一笑。 王药儿又高兴地笑了一下,拉着王荆来到黄骓这边,说道:“姐,还没给姐你介绍,这是惜玉。” 又道:“惜玉,叫姐姐!” 惜玉矮身深深一礼:“小姐好,奴婢惜玉见过小姐!” 王荆没有吭声,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王药儿眼中一暗,接着又笑道:“姐,黄大哥你们认识,以后你们多接触接触,哈哈!” “讨打!”王荆说着轻打了一下王药儿,又对黄骓道,“黄骓,之前对你多有误会,我表示抱歉,多谢你对老七修行上的帮助。” 黄骓玩笑道:“我借了你家的名头,若是不给王药儿一点儿好处,岂不是要被你家追杀到海角天涯。” “总之,还是要谢谢你!”王荆没接黄骓的玩笑。 黄骓笑了一下,不再作声。 王药儿道:“黄大哥,你刚才有事儿,是什么事儿,大鱼吗?” “呵呵,你还没有忘记?” “怎么可能忘记!” “那你问问,你姐姐同意不?” 王荆眉头一皱,盯着黄骓问道:“你们还要去鼎光派外抢劫?” 黄骓笑道:“这还得感谢王姑娘!” “叫我王荆就行!”王荆道,“感谢我什么?” “你一来,我们再回去,就方便多了!” 王药儿问:“什么方便多了,黄大哥,你别老是卖关子,神神秘秘的,直接说多痛快!” 王荆审视一下黄骓,说道:“你是故意惹怒我,然后让四个元婴修士看见,我追着你离开了霞光山外,让他们放松警惕,你再杀个回马枪?” 王药儿惊喜问:“黄大哥,真的吗?” 黄骓看向王药儿,说道:“你说你家你是最聪明的,我看是你姐才是!” 又对王荆一拱手,说道:“之前多有冒犯,恕罪!” “不罪,不罪!”王药儿摇手抢道,“姐,姐你真帮了大忙了,四个元婴修士看着,正烦他们呢,现下没了他们,就可以大干一票了。” 王荆忽地盯着王药儿,看了一会儿问道:“老七,你的出息,不会就是抢劫吧?” 王药儿登时一愣,随即摇头道:“不是,怎么可能,我的理想,是像老祖一样,修成地仙,成就地仙之名!”心中暗道:“飘飘然大意了,差点儿露馅!” 王荆又狐疑地看了王药儿一阵,随口说道:“三十六地仙都是有名的,你能突破大乘达到洞虚就不错了!” 黄骓听到三十六地仙,心中一下又浮现出二十四仙斗黑龙的画面,听王荆话里的意思,现在的世界,只有三十六地仙,还似乎只能有三十六地仙。 那上古时期,二十四仙斗黑龙,是上古时期只有二十四仙吗? “黄大哥?”王药儿发现黄骓愣神,出声叫道。 黄骓醒转,说道:“没事,突然想起了一些无关的事儿。” 无关的事儿能愣神? 姐弟俩都有些不信,不过黄骓不想说,他们也不好多问,王药儿接着之前话题,问道:“黄大哥,现在过去吗?” 黄骓面对王荆问:“你去吗?” 王荆当然不想去,若不是王药儿说,黄骓帮其提高了修行,她反对都还来不及,可还未等她开口,王药儿摇着她的胳膊央求道:“姐你也去吧,很好玩儿的!” 黄骓道:“常春谷鼎光派金丹修士暴然出手,虽然明眼都知道其目标是我,但仍有对王药儿出手的嫌疑,你们王家小辈出手惩罚一下,不会损坏你们王家的声誉。” 一句对王药儿出手嫌疑,一下就说动了王荆。 她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定! 王药儿见此面露喜色,不由偷偷给黄骓使了一个夸赞的眼色。 黄骓熟视无睹,说道:“走!” 四人动手,反往西来。 王荆追着黄骓,大半天时间,跑了百里,而他们走回去,却是走了两天的时间。 距离青年盛事,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 此时正是各派来人最密集的时候,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大道,都有各派来人,而且多是金丹修士带队的队伍,也有相熟的门派合在一起,组成的庞大队伍。 黄骓四人在霞光山外东北方二十多里的林中,停留了下来。 王药儿笑道:“黄大哥,你真是秒计啊,鼎光派的元婴修士,真的都回去了。” 黄骓摇头道:“只是看不到,也可能隐在旁处,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儿。” 王荆看着谋划的两人,还是有点儿不真实感,她竟然答应二人,和他们一起拦路抢劫,一想到可能传到熟人那里知道,脸上就不由有些发烫。 与此同时,不知怎地,心中反有一丝丝打破束缚的兴奋。 “姐你怎么啦?”王药儿觉察王荆异常,不解地问道。 黄骓和惜玉也都向她看来,后者的目光里,对了一缕畏惧。 王荆回对三人,说道:“在想跟你们做这样的荒唐事,是对还是错?” “当然是对了!”王药儿道。 黄骓笑道:“所谓不破不立,凡是都有第一次,此事过后,说不定你的眼前,将会是另一番天地。” 王药儿又投来颜色,那意思像说:“高,高,实在是高!” 黄骓说出这样的话,自己都觉得脸红,可王荆却是信了,她重重点头道:“就放肆一回!” 王药儿忍不住哈哈一笑。 黄骓也是一笑,说道:“今天先养精蓄锐,明天正是行动!” 第二天,黄骓一人先出去摸了一圈,没有注意到元婴修士的存在,心中一宽,暗笑:“这王荆来的可真是时候,这鼎光派也不作防备,真是天赐的良机!” 鼎光派掌门杨万飞,这几日心里可谓相当舒坦。 两个混不吝在山外乱窜,本以为他们鼎光派要丢人了,正无可奈何,王家却是有人来了,而且一来就将人赶走,简直意外之喜,分外高兴。 后五六日,看到山上人越来越多,盛况空前。 想到这次盛事举办成功,鼎光派声名定将如日冲天,上升到一个历史新高度,就不由暗自兴奋,走路都带起风来。 这日他正接待几个三派之下,名度稍亮的宗门掌门。 一门下弟子匆匆赶来,看了一眼几人,凑到他耳朵边细声说道:“黄骓,王药儿又来了!” 他一下愣住在原地,旋即脸现怒色,跟着又阴晴不定起来。 “杨掌门,发生了什么事?” “需要我等帮忙吗?” 几人的友好询问,却让他的脸上更加不好起来,对几人道:“诸位稍待,杨某有些许事做,一会儿就回来!” 第八十一章理由充分 黄骓回来,和三人说了几句,就一起到路边埋伏。 放过了几队人数少的,看到一队由三个门派拼成的队伍,黄骓对王荆道:“要不要体验一把拦道的感觉?” “姐,姐你来,站到道上大喊一声‘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威风得紧呢,姐,快,他们人来了,我们就跟在姐你后面。” 王药儿也不抢了,笑着对王荆急劝。 王荆那里肯,扭捏一下,说道:“还是你们来吧,我跟在后面。” 黄骓瞅一眼来人,说道:“惜玉,你来!” 惜玉之前早试过两次,这一听又让她来,登时露出兴奋之色,跟着似想到了什么,紧张地偷看向王荆,见王荆没有反应,神色一定,走到大道之上。 “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她清脆如莺柳的声音,怎么听怎么都不像有威慑力。 可来人却都止下了脚步! 因为他们看到了跟着走出的黄骓三人,随之想到几人的身份,都是苦笑不已:“不是说,已经走了吗?” 来人二十多人,三个金丹修士带队。 三人相觑一阵,一个走出说道:“王家素有仁义之名,我辈修行之人无不敬仰,王公子,我们小门小派,没什么能让你看得眼的东西,何必与我们这些小门小派为难,传出去让人笑话?” 王荆脸上一热,不由蓁首低垂。 王药儿则无一丝感觉,大声道:“少废话,身上七成的财物交上来,放你们过去!” “怪就怪你们走了这条道!”黄骓补上一句。 这看似无理的一句话,三名金丹却听出了话中之意:“这是我们和鼎光派的恩怨,你们掺和进来了,就是你们倒霉!” 祸水东引,理由充分! 一个多月以来,黄骓第一次将霞光山外抢劫的理由暗示出来,也是借三人之口,在盛事即将举办的档口,把被抢众人的积怨转嫁到鼎光派身上去。 “财物留下,不然都打得你们爬不起来!” 兴奋劲不减的惜玉,大喊一声,却不知眼前的三人,是三个金丹修士。 三个金丹怪异地看了一眼惜玉,那人言语示弱,是因为王家的声名,可若让他们在三个筑基修士面前,乖乖交出身上,以及弟子身上的财物,那是不可能的! 黄骓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惜玉,好笑一下,抬步上前,大声道:“我们都是高尚的劫匪,有规矩的劫匪,只抢七成的东西,也不伤人,能遇到我们是你们的幸事!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这么不要脸的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这是对面所有的人心声,这边王荆也是如此想,只有王药儿惜玉二人脸上微笑,习以为常! 三个金丹修士对视一眼,都心道:“果然如消息中的一样,都是混不吝,真真的土匪,什么道理也不讲!” 那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等实不愿得罪王公子,但王公子若想就此将我等抢劫了,怕也是不能!” “嘿嘿,还没有我们抢不了的人!” 王药儿怪笑一声,看向黄骓,既然黄骓选择这一队人,自然是有办法的,在抢劫上,他对黄骓的自信,可谓是盲目! 黄骓摇头一叹:“本不想动手,既然你们想动手,那就动手吧!” 三个金丹修士眉头紧皱,他们想不明白,黄骓凭什么自信,要和他们动手,纵使他们不伤三人,也自信能护着门下弟子安然无恙地过去。 黄骓又道:“让你们的弟子退开吧,和你们战斗,我们可控制不住力量,万一伤到你们的那个弟子,那可是十分影响我们的信誉的!” 土匪还要信誉,能不能再说得不要脸一些? “黄骓,你确定要和我们动手?” 那人呵呵一笑,黄骓把话说得像胜了一样,他实在想不到黄骓凭什么,能跨越境界的鸿沟,不过谨慎起见,还是挥手让自己门派弟子退后了一些。 另外两人见状,也挥手退下各自门派弟子。 黄骓笑道:“打个赌怎么样?” 那人问道:“怎么赌?” “你们三个,出来一个和我打,我赢了,你们乖乖地将身上七成的财物交出来!” “你输了呢?” “当然是放你们离开了!” 三个金丹修士顿觉怪异起来,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是他们占优势,同意赌局也是他们占优势,一个金丹修士还能打不过一个筑基修士? 可他们都是金丹修士,凭什么黄骓说两句话,他们就要和其放赌,而且这一同意,就好像是他们原本要被抢了,是黄骓好心,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不过三人对视了一眼后,还是同意了! 因为这样不用和王家之人交手,不伤到王家之人,眼前这个水精,只要不打死,他们就没有事,同时也可以趁此机会,教训一下,这个在人族之地嚣张的水精。 黄骓看到那人点头,呵呵一笑:“你们谁来?” 王荆王药儿两姐弟都看向黄骓,目露不解,真的和金丹修士打? “黄大哥,你?” 王药儿对黄骓很自信,可见此,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他不明白,黄骓为何莽撞地要和金丹修士动手,往时不都是用计谋诓骗吗? 黄骓对王药儿伸手示意无事,又对三个金丹修士道:“你们商量好了,另外两个人,就可以退下了,我一个人可打不过三个金丹修士!” 惜玉一听金丹修士,吓了一跳,急朝王药儿看去。 黄骓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仨,也先到一边去!” 三个金丹修士,见黄骓如此自信,一点儿都不似开玩笑,也慎重起来,再次对视一眼,那人道:“我来领教你的水族秘法!” 另外两人退开,与三派弟子站到一起。 黄骓哈哈一笑:“请!” 那人神色一沉,也道:“请!”他修为是金丹,却有些自持,不愿率先出手!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 黄骓话落,一枚剑碟飞出,朝那人击水而去,剑光迅疾如雷。 那人见黄骓只出一枚飞剑,以为轻视,心中微怒,挥手一道法术,拦在剑光之前,喝声道:“黄骓,如此攻击却是奈何不了我丝毫!” 黄骓笑道:“若是一下将你打败,那你多没有面子!” 那人更怒,冷哼一声道:“那看你能承受住我几下!” 双手一推,一道威力惊人的法术,如一道法力巨浪,拍向黄骓。 黄骓心下一乐:“竟主修的法术,明堂玄境很久没用了,正好拿来试试,看其是法器,还是法宝!”心念一动,没心明堂神光射出。 神光甫一接触那人法术,其凶猛的威力就减少一半,跟着又一道神光亮起,那法术直接消弭于无形。 黄骓登时大喜过望,心道:“这镜子定然不是凡品!” 那人猛地一惊,脸色大变,方才的攻击,虽然不是他的最强攻击,但那也是金丹修士的法术,黄骓一个化形修士,不是躲闪,不是防御,竟然直接给化于无形了。 在场其他人,也都愣住! 王荆后面看到,满目惊讶,心下猜疑:“之前战斗,还隐藏了实力吗?一个化形筑基修士怎么能那么强?” 黄骓没去在意众人的震惊,哈哈一笑:“金丹修士的攻击,不过如此!” 那人脸色难看,冷哼一声,说道:“我看你还能化解几次!” 筑基异象展出,一只冲天而鸣的火鸟,急欲升腾而起一样,跟着双手一挥,一只火鸟形的法术,挟着猛烈的灼烧之势,急向黄骓扑来。 黄骓虽有明堂玄境克制,却不敢一点儿大意。 明堂神光连闪两下,又十二枚剑碟,以小山河剑阵使出,那火鸟一半被神光消弭,一半在将近他的身前,被剑阵击散,又一次化解那人招式。 “该我了!” 那人更惊,如此攻击,换作其他筑基修士,早被烧成灰烬! 现在黄骓不但化解,还开始反击! 看见黄骓飞剑成阵而来,眼中怒色一闪,再不作保留,大喝道:“这招天地焚海,看你怎么破!” 说着双手一圈,跟着两边一推。 天上地下,十丈方圆,尽化火海! 小山河剑阵受火焚烧,只坚持片刻,就溃阵剑光暗淡,黄骓神色不变,明堂神光照出一片容身之地,收回剑碟,太魔指一指点向那人胸前。 那人双手一转,身前化盾。 太魔指咔嚓一声将其击破,却也余势不在,无法威胁那人! 那人脸色还是一沉,一个筑基修士的攻击,竟然能破了他的防御,另外两个金丹修士,脸色又是惊奇,筑基修士能破金丹修士的防御。 这在以前,任谁说出来,他们是都不信的。 那人挡下黄骓的太魔指,双手一抱,天上地上火海,忽地如笼一样,聚向黄骓。 霎时间,黄骓落入险境之中。 “黄大哥!” 王药儿惊叫,就欲出手帮忙,却被身边的王荆伸手拦住。 “黄骓,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人不会杀黄骓,黄骓却在暗自感叹:“大境界之间,果然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第八十二章天劫派 火笼中的黄骓,放出四灵方盘的盾光,不待火笼聚拢,对着前面又是两道明堂神光,将笼壁消薄,合身撞上火笼笼壁。 砰! 黄骓出来,身上盾光溃散,眉发烧焦,略显狼狈。 那人见状,双手一张,火笼又炸裂开来,从后面冲击黄骓的后背。 黄骓心下一狠,以背硬接,趁着冲击之势,扑向那人,同时太魔指少魔指先后点出,两道黑光前后有如一道,朝那人胸口急速射去! 那人故技重施,又身前一道盾光。 咔嚓! 盾光破裂,那黑光前半段消散,后半段则继续朝他胸口而来,他脸色一凝,欲要再防御时却是已经晚了,心想:“受你一击又如何?” 可念头还未落,黑光射在他胸前,只觉体内法力猛地凝滞住,脸色登时大变。 黄骓见少魔指得手,咧嘴一笑,剑碟又从身上飞出,小山河剑阵列出。 “住手!” 突然一声大喝传来,跟着黄骓就觉一股大法力加身,整个动弹不得,围上那人的剑碟,也像被施展了少魔指一样,定在半空之中。 那人得息,体内凝滞住的法力恢复,忙跳出黄骓的剑阵范围,跟着一脸余悸地朝声音方向看去。 那人声音落下,人已经到了跟前。 正是得到消息的鼎光派掌门杨万飞,二十里距离,对他个大乘期修士,几个呼吸就可到达。 黄骓身体一松,就转过头来,猜道来人身份,却故作不知地大喊:“你是谁啊,你说住手,就住手!” 三名金丹修士看清来人,立即行礼道:“见过杨掌门!” 那与黄骓战斗之人,此时满脸的惭愧,他一个金丹修士险些败在一个筑基修士手里,被一个大乘期修士出手,才勉强保住了颜面! 杨万飞对三人点下头,不去看黄骓,转身问道:“王小姐,王公子,怎样才肯罢休?” 黄骓王药儿两个混不吝讲理是不行的,所以他直接看门见山。 王荆被问得脸上又是一热,可又觉得不能落了王家的威风,脸色沉下,看向杨万飞不作回应,心想:“黄骓敢带着老七胡闹,一定想到怎么应对现在的情况。” 王药儿同样的想法,不过他却是对杨万飞嘿嘿一笑。 黄骓走到三人之前,面对杨万飞,似是背上的疼痛疼起,呲了一阵牙,说道:“杨掌门,你问我们怎么才肯罢休,我们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 “好香!” 王药儿突然赞道,跟着又旁若无人地对黄骓烧糊的后背嗅了两下。 本来挺严肃的气氛,一下诡异了起来。 王荆噗地一下笑了出来,后又觉不妥,收起笑容,照着王药儿脑袋打了一巴掌,说道:“闭嘴!”可她话说完,却是猛地嗅了一口。 黄骓扭头回来,问道:“红烧大鲤鱼,想吃不?” 王药儿差点脱口而出想,堆笑道:“先谈事,先谈事!” 黄骓狠狠瞪了口水都快流出了姐弟二人一眼,转身过来,他现在法力已经见底,不然也不会任由伤势暴露,香气四散,不加以控制。 他对金丹修士战斗,本身就是一次尝试。 所施展手段,太魔指,小山河剑阵都是极耗法力,为的就是试试在金丹修士手下,能战到什么程度。 更衣楼始终是一个威胁,他必须给自己找到应对的办法。 因此越境战斗,就必不可少! 杨万飞也被王药儿突然之语,惹得微微一笑,见黄骓扭脸过来,脸色收起,说道:“你们在我鼎光派山外胡来,却要问我什么意思,真是可笑!” “杨掌门好不讲道理!” 你还有脸说讲道理? 杨万飞一下气乐了,说道:“黄骓,我知道你铁嘴铜牙,不过今日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说我个不讲道理?” “呵呵,请问杨掌门,北江府青年盛事,是不是你鼎光派举办?” “不错!” “青年盛事所邀请的,是不是北江府所有的门派?” 杨万飞点头作应。 黄骓声音一提,质问道:“倒要请教杨掌门,你邀请了所有北江府门派,却不邀请我们的门派,是看不起我们的门派吗?” 所有人一下都愣住,你们三个一个王家人,一个不知道那个旮旯的水君,一个青楼女子,那来的什么门派? 杨万飞冷笑一声,问道:“不知你们是什么门派?” “天劫派!”黄骓大喝一声,转身拉过王药儿道,“这就是我们天劫派的掌门王药儿!” 见王药儿还在懵愣中,伸手对着王药儿后脑一巴掌。 王药儿似被打醒,接着眼睛明亮了起来,大声道:“对,没错,本座就是天劫派的掌门!” 又道:“杨掌门,你为什么不邀请天劫派,是看不起本座吗?” 杨万飞眼角一抽,什么狗屁的天劫派,明显是刚刚胡诌的,这王药儿狗屁修为没有,身份倒拿捏得死,他都没有自称本座,小屁崽子一个,就在面前自称本座。 若不是王家身份,真想一巴掌将其拍到泥里面去。 “王公子年纪轻轻,就已自立门户,厉害,厉害!” 这话看似赞赏,其实是在暗讽王药儿家风不正,不顾家族团结,分裂家族! 王药儿仿佛没有听出杨万飞话里意思,不过就是听出,也不会在意,他正想着开门立户呢,黄骓现在门派都给他想好了,心中兴奋不已,对黄骓也是大加感谢! 王荆则是眉头一皱,正要出言,却听黄骓道:“杨掌门这话又没有道理,我天劫派传承悠久,这一代传到王掌门这里,况且王家也不禁止家族子弟入宗门修行,怎么到了杨掌门这里,就是王掌门自立门户了呢?” 杨万飞眼角又是一抽,黄骓这是嘲讽他孤陋寡闻,见浅识薄,他如何听不出,他现在是发现了,眼前这个水精,就是一个王八蛋。 你给他讲理,他不给你讲理! 你不给他讲理,他给你讲理,讲瞎编乱造的混账理! 王荆眉头一舒,对着黄骓后背看了一眼,又深嗅一口香气,寻思:“这鱼不错,鱼肉也应该不错!” 王药儿听着黄骓一口一个王掌门,心中那个美滋滋,别提有多高兴,憋着笑意,又对杨万飞质问道:“杨掌门,你为什么不邀请天劫派,是看不起本座吗?” 杨万飞忽地后悔,明知道黄骓能扯,还要听其讲什么道理,现在被言语拿住,却又不敢贸然答应让二人参加青年盛事,两人明显不是带着好意来的。 那边与黄骓战斗的金丹修士见状,开口道:“北江府盛事,自然都是北江府门派,王公子是中天王家之人,黄骓你是水中之人,又怎能参加北江府之事!” “没错!” 另外两个金丹修士,也出声符合! 黄骓道:“谁说天劫派不是北江府门派,我们天劫派就在齐云城外积水塘边,已经传了一万三千年七十三代,上代掌门就是蓑衣翁前辈!” 又道:“蓑衣翁前辈,现在赋闲,正在积水塘外垂钓呢!” 蓑衣翁就是那将他钓起的老头儿,名字是他瞎取的! 杨万飞听了一阵牙痒痒,就知道不会那么轻松拒绝掉,现在倒好,门派名字地址传承都给瞎编得完完整整,想要拒绝都不能拒绝了。 “你们真想参加青年盛事?” 黄骓道:“当然,不然我们废那么大事儿,干什么?” 杨万飞几百年的养气功夫,差点忍不住出手怕死黄骓,合着你们霞光山外闹那么大,抢了那么多人,还是他的错了! 深吸一口气,说道:“让你们参加,也不是不可,不过你们得守规矩,如果你们不守规矩,故意闹事的话,我可不会对你们客气。 就是王家,也不能因为你们胡闹,把我们怎么样!” 黄骓道:“我们很守规矩的!” 鬼都不信! 王药儿道:“本座乃天劫派掌门,怎么会依靠王家,仗势欺人,杨掌门也太小瞧了本座了!” 杨万飞只觉再和两人多说一句,他就会被气炸,冷哼一声道:“不准在对其他前来的人动手,不然取消你们的资格,还有十日后,你们才能上山!” “为什么?”王药儿道。 杨万飞道:“不为什么,山上房子太少,需要给王掌门整理出一座大房子,不然住不下你们天劫派的人!” 说完大袖一甩,跃空飞走。 他得赶紧回去,定出一套针对二人的规矩来,还得和其他两派通一下风! 王药儿对着杨万飞背影喊道:“杨掌门,本座喜欢山顶,山顶有房子,可以整理出来一座!” 杨万飞飞得更疾了! 那边三个金丹,还有二十多筑基弟子,都一脸诡异的神情,看着几人。 黄骓道:“你们不走?” 那人呵呵一笑:“好手段!”随之和另外两人对视一眼,带着众人走了! 王药儿见没了外人,跳到黄骓身边,大笑道:“黄大哥,我知道你说的大鱼是什么了,是比试的第一,对不对?” “好香!” 黄骓闻此,回头看向说话王荆,暗叹:“果然亲姐弟,骨子里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第八十三章都是官 三人流干了口水,也没有吃上黄骓的肉! “黄骓,你是怎么确定,鼎光派的掌门会下山来?”王荆不舍地看了一眼黄骓后背问道,杨万飞下来的巧合,黄骓更似想了借口,在等其一样。 王药儿也道:“是啊,黄大哥!” “猜的。”黄骓道,“鼎光派掌门下不下来都不影响,他不下来,时间到了,就敲上山门去,早晚而已!” 王荆摇头一笑,不再好奇,说道:“我忽然觉得上了贼船了!” “嘿嘿,姐,黄大哥厉害吧!” 黄骓瞥了一眼冒坏水的王药儿,说道:“贼船上来容易下去难,还有十天的时间,我们找地儿歇歇吧,一个多月,东抢西抢,怪累人的!” “我看你们享受的紧!”王荆白了一眼黄骓道。 王药儿嘿嘿一笑,叫道:“姐,跟着黄大哥,绝对比姐你在家,在帝都好玩儿,那些世家子弟,整天就知道大摆摆场,饮酒作乐,相互恭维奉承,虚伪的很,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你也是世家子弟!”王荆道。 王药儿笑道:“我和他们不一样,跟着黄大哥,我已经完全蜕变了,姐你跟着黄大哥,也一定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一定会变得高兴开心!” 话音未落,就见身上两根黑玉锁链出现,又大叫:“黄大哥,你干什么?” 黄骓冷笑一声,对王荆道:“你弟弟皮又痒了,很需要一顿鞭子炒肉!” “黄大哥,你不能!”王药儿立即哀嚎。 王荆恍然明白了黄骓的意思,王药儿一口一个跟着黄大哥,显然是嘴上改口心不死,还想将她和黄骓凑对,瞪了一眼黄骓,上来揪住王药儿耳朵,三圈大旋转,斥道:“屡教不改!” “疼,疼,疼!”王药儿一阵痛呼,大喊道:“我是天劫派的掌门,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掌门!” 黄骓又冷笑一声,说道:“我是天劫派上长老,专管掌门。” “哪有门派有上长老之衔的,都是掌门最大!”王药儿扯着嗓子大叫。 “别的门派没有,天劫派有!” 王荆松开王药儿耳朵,又顺手给其一巴掌,说道:“鬼叫什么,从现在起,我就是天劫派的太上长老,谁都管!” 黄骓:“……” “没问题,没问题!”王药儿忽地喜道,“姐你是天劫派的太上长老,管我,管黄大哥,管惜玉,谁都管!” 说到管黄大哥四个字时,那兴奋之意,就似忍不住要迸溅出来一样。 黄骓怪笑地瞅了一眼王药儿,说道:“这样就变成两个人管你了!” 王药儿一下呆住,他咬死称呼黄骓姐夫,就是想着王荆有了管的人,就不会再管他了,现在黄骓看透他心思,说两个人一起管他。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一根棍子吗? 王荆心思玲珑,听到黄骓话,也明白了王药儿的心思,瞪一眼黄骓,说道:“老七,你放心,姐会管你一辈子的。” 王药儿登时欲哭无泪,那么天的打白挨了! “哈哈!”黄骓看到王药儿苦瓜一样的脸,忍不住大笑起来。 王荆道:“黄骓,你这铁链是什么神通,能不能传?” “我也要学!”王药儿大声道。 姐弟同心,都生出了一样的心思,不过二人一个是为了现实,一个是为了理想! 为了现实的姐姐,是想有了这个神通,方便收拾弟弟。 为了理想的弟弟,是想有了这个神通,捆人抓人,简直居家旅行,抢劫之必备。 可惜,他们都听到一个愿望破碎的声音。 “那个,这神通,也不能传!” 王药儿怒道:“咋有那么多不能传?黄骓,你是不是把我们当外人,故意藏着掖着?” 王荆也狐疑地看向黄骓。 “我要是说,这不是神通,而是一件法宝,你们信吗?”黄骓解释道,他觉得他学了王家好几本剑谱,虽然都是坑来的,但现在人家想学他的本事,接二的拒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法宝给我!”王药儿道。 黄骓看了一眼盯着他的王荆,摇头一笑,说道:“还是给不了!” 王药儿大怒,叫道:“姐你帮我把这该死的链子砍断,我俩把他抢了,什么法宝给不了,还能长身上不成!” “你说对了,真长身上了!” 王荆又看黄骓一眼,反手一指王药儿,说道:“教不了就教不了,但我需要你捆他的时候,不准犹豫!” “没问题!” 王药儿哀嚎一声,叫道:“姐,老七很听话的,咋俩给他抢过来,轮流着用!” 啪! 王荆照着王药儿脑袋一巴掌,说道:“别鬼叫了,你要真听话,铁链就不会锁到你身上!” “是,是,姐,黄大哥,我一定听话!”王药儿立马变了一个人一样。 王荆见此,不由掩额一叹,随后瞪一眼黄骓道:“都是你教的!” 黄骓:“……” 这也能怨他? 王药儿哈哈一笑,说道:“姐,老七跟着黄大哥可长本事了!” 黄骓面向王荆,问道:“那个,你那鞭子,能不能给我一根,唔,锁链和鞭子很配!” 王药儿脸色马上一变,大叫:“姐,不能给他!” 王荆甩了一眼王药儿,抬手丢给黄骓一根鞭子,鞭子一出现,火花四射,煞是迷人! 黄骓接下,扬手挽了一个鞭花。 啪! 这次十分响亮! 王药儿脸色一夸,小声嘀咕道:“完了,单打变混合双打了!” “你嘀咕什么?”王荆猛地转向王药儿问道。 “没有,什么也没有说!”王药儿忙道,“姐,你是好姐姐,黄大哥,你是好大哥!” 这话听到王荆心里直别扭,她狠狠瞪了王药儿一眼,对黄骓道:“放他下来,别在这路上待着了,没看那边很多人都不敢过来吗?” 他们在说话的一段时间,又有几队人过来了,不过这些人看到他们拦在路中央,都远远地看着,没有近前。 黄骓朝东看去,对众人嘿嘿一笑,招手喊道:“各位道友好啊!” 那些人非但没有回应,反被吓退了半步,随之面面相觑了一阵,飞身而起,绕过大道,朝霞光山而去。 “你们还真是声名远扬!”王荆讥笑道。 王药儿一点儿不以为耻,激昂说道:“扬名立万,早晚的事!” “你的理想就是如此吧?” “当然……不是!”王药儿背脊一凉忙改口,心中暗呼:“差点露陷了!” 可还等他庆幸完,就见眼前一亮,跟着一阵火花噼啪声,一道重重的啪哒声响起,最后一阵猛烈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 “啊!” 劈里啪啦! 一连好几道鞭影,与王药儿痛呼此起彼伏! “我让你骗我,还发了重誓,还混出出息,我咋就信了你的鬼话!”王荆气愤地说道,手上依旧是不留半分余力。 黄骓见此一叹,暗道:“得意忘形了吧!” 移步到两人中间,拦住王荆继续出手。 “你让开!”王荆道,“不然连你一块打!” 黄骓道:“打有用,他早改了,你打那么狠,自己累的不轻,他改了吗?” 王药儿见黄骓给他解围,又见气愤不已的王荆,却是出奇地安静下来,一旁的惜玉见到王荆突然又拿鞭子抽王药儿,吓了一跳,心跟着紧了起来,再见黄骓出来阻拦,忙取出药膏上前给王药儿涂上。 王荆神情失落,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他为什么就不走正道呢?” 抬起眼皮,瞅了黄骓一眼,又道:“你和他差不了哪去,问你有什么用!唉!” 黄骓一阵无语,王药儿就王药儿,扯他干嘛? 王荆将手中鞭子,往黄骓身上一丢,背身过去,兀自伤心起来。 黄骓给王药儿解去束缚,又弯腰将鞭子捡起鞭子,说道:“修士的正道,和人间的正道,可能不一样!你王家老祖之所以喜欢王药儿,大概就是和你们看到的正道不一样!” 王荆猛然转身过来,冷哼道:“都是你教的,若是他闯了祸,我就,我就将你吊起来打!”夺过黄骓手中的鞭子,快步走入一侧林中。 这又挨我什么事? 黄骓看着王荆的背影,呆了呆,转头看到幸灾乐祸的王药儿,就气不打一处来,暗骂:“我替你解围,你却取笑我!”当头就是一鞭子。 王药儿俊俏的脸上,顿时一道血淋淋的印子! “黄骓,我和你誓不两立!”王药儿跳脚道。 黄骓不理他,也转身走入林中。 王药儿嘶嘶吸了两口冷气,连声道:“惜玉,惜玉,快帮我涂药,疼死我了!” 惜玉手上给王药儿上药,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惜玉,你想说什么?” “公子!”惜玉只是叫了一声,王荆依旧没有对她说一句,她心中更加自卑自伤起来,之前三人相处时,敢多说几句话,也变得不敢了! 王药儿道:“你放心,我会让你一直跟着我身边的,有什么事儿,尽管说!” 惜玉眼睛一红,手背噌了一下眼睛,说道:“公子,惜玉知道公子有时候是故意的,小姐在时,公子能不能少说一点儿,这样小姐不会生气,公子也不会挨打。” “惜玉,还是你知道心疼我!”王药儿道,“我决定了,从今天起,你就是天劫派的副掌门了!” 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三章都是官 三人流干了口水,也没有吃上黄骓的肉! “黄骓,你是怎么确定,鼎光派的掌门会下山来?”王荆不舍地看了一眼黄骓后背问道,杨万飞下来的巧合,黄骓更似想了借口,在等其一样。 王药儿也道:“是啊,黄大哥!” “猜的。”黄骓道,“鼎光派掌门下不下来都不影响,他不下来,时间到了,就敲上山门去,早晚而已!” 王荆摇头一笑,不再好奇,说道:“我忽然觉得上了贼船了!” “嘿嘿,姐,黄大哥厉害吧!” 黄骓瞥了一眼冒坏水的王药儿,说道:“贼船上来容易下去难,还有十天的时间,我们找地儿歇歇吧,一个多月,东抢西抢,怪累人的!” “我看你们享受的紧!”王荆白了一眼黄骓道。 王药儿嘿嘿一笑,叫道:“姐,跟着黄大哥,绝对比姐你在家,在帝都好玩儿,那些世家子弟,整天就知道大摆摆场,饮酒作乐,相互恭维奉承,虚伪的很,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你也是世家子弟!”王荆道。 王药儿笑道:“我和他们不一样,跟着黄大哥,我已经完全蜕变了,姐你跟着黄大哥,也一定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一定会变得高兴开心!” 话音未落,就见身上两根黑玉锁链出现,又大叫:“黄大哥,你干什么?” 黄骓冷笑一声,对王荆道:“你弟弟皮又痒了,很需要一顿鞭子炒肉!” “黄大哥,你不能!”王药儿立即哀嚎。 王荆恍然明白了黄骓的意思,王药儿一口一个跟着黄大哥,显然是嘴上改口心不死,还想将她和黄骓凑对,瞪了一眼黄骓,上来揪住王药儿耳朵,三圈大旋转,斥道:“屡教不改!” “疼,疼,疼!”王药儿一阵痛呼,大喊道:“我是天劫派的掌门,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掌门!” 黄骓又冷笑一声,说道:“我是天劫派上长老,专管掌门。” “哪有门派有上长老之衔的,都是掌门最大!”王药儿扯着嗓子大叫。 “别的门派没有,天劫派有!” 王荆松开王药儿耳朵,又顺手给其一巴掌,说道:“鬼叫什么,从现在起,我就是天劫派的太上长老,谁都管!” 黄骓:“……” “没问题,没问题!”王药儿忽地喜道,“姐你是天劫派的太上长老,管我,管黄大哥,管惜玉,谁都管!” 说到管黄大哥四个字时,那兴奋之意,就似忍不住要迸溅出来一样。 黄骓怪笑地瞅了一眼王药儿,说道:“这样就变成两个人管你了!” 王药儿一下呆住,他咬死称呼黄骓姐夫,就是想着王荆有了管的人,就不会再管他了,现在黄骓看透他心思,说两个人一起管他。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一根棍子吗? 王荆心思玲珑,听到黄骓话,也明白了王药儿的心思,瞪一眼黄骓,说道:“老七,你放心,姐会管你一辈子的。” 王药儿登时欲哭无泪,那么天的打白挨了! “哈哈!”黄骓看到王药儿苦瓜一样的脸,忍不住大笑起来。 王荆道:“黄骓,你这铁链是什么神通,能不能传?” “我也要学!”王药儿大声道。 姐弟同心,都生出了一样的心思,不过二人一个是为了现实,一个是为了理想! 为了现实的姐姐,是想有了这个神通,方便收拾弟弟。 为了理想的弟弟,是想有了这个神通,捆人抓人,简直居家旅行,抢劫之必备。 可惜,他们都听到一个愿望破碎的声音。 “那个,这神通,也不能传!” 王药儿怒道:“咋有那么多不能传?黄骓,你是不是把我们当外人,故意藏着掖着?” 王荆也狐疑地看向黄骓。 “我要是说,这不是神通,而是一件法宝,你们信吗?”黄骓解释道,他觉得他学了王家好几本剑谱,虽然都是坑来的,但现在人家想学他的本事,接二的拒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法宝给我!”王药儿道。 黄骓看了一眼盯着他的王荆,摇头一笑,说道:“还是给不了!” 王药儿大怒,叫道:“姐你帮我把这该死的链子砍断,我俩把他抢了,什么法宝给不了,还能长身上不成!” “你说对了,真长身上了!” 王荆又看黄骓一眼,反手一指王药儿,说道:“教不了就教不了,但我需要你捆他的时候,不准犹豫!” “没问题!” 王药儿哀嚎一声,叫道:“姐,老七很听话的,咋俩给他抢过来,轮流着用!” 啪! 王荆照着王药儿脑袋一巴掌,说道:“别鬼叫了,你要真听话,铁链就不会锁到你身上!” “是,是,姐,黄大哥,我一定听话!”王药儿立马变了一个人一样。 王荆见此,不由掩额一叹,随后瞪一眼黄骓道:“都是你教的!” 黄骓:“……” 这也能怨他? 王药儿哈哈一笑,说道:“姐,老七跟着黄大哥可长本事了!” 黄骓面向王荆,问道:“那个,你那鞭子,能不能给我一根,唔,锁链和鞭子很配!” 王药儿脸色马上一变,大叫:“姐,不能给他!” 王荆甩了一眼王药儿,抬手丢给黄骓一根鞭子,鞭子一出现,火花四射,煞是迷人! 黄骓接下,扬手挽了一个鞭花。 啪! 这次十分响亮! 王药儿脸色一夸,小声嘀咕道:“完了,单打变混合双打了!” “你嘀咕什么?”王荆猛地转向王药儿问道。 “没有,什么也没有说!”王药儿忙道,“姐,你是好姐姐,黄大哥,你是好大哥!” 这话听到王荆心里直别扭,她狠狠瞪了王药儿一眼,对黄骓道:“放他下来,别在这路上待着了,没看那边很多人都不敢过来吗?” 他们在说话的一段时间,又有几队人过来了,不过这些人看到他们拦在路中央,都远远地看着,没有近前。 黄骓朝东看去,对众人嘿嘿一笑,招手喊道:“各位道友好啊!” 那些人非但没有回应,反被吓退了半步,随之面面相觑了一阵,飞身而起,绕过大道,朝霞光山而去。 “你们还真是声名远扬!”王荆讥笑道。 王药儿一点儿不以为耻,激昂说道:“扬名立万,早晚的事!” “你的理想就是如此吧?” “当然……不是!”王药儿背脊一凉忙改口,心中暗呼:“差点露陷了!” 可还等他庆幸完,就见眼前一亮,跟着一阵火花噼啪声,一道重重的啪哒声响起,最后一阵猛烈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 “啊!” 劈里啪啦! 一连好几道鞭影,与王药儿痛呼此起彼伏! “我让你骗我,还发了重誓,还混出出息,我咋就信了你的鬼话!”王荆气愤地说道,手上依旧是不留半分余力。 黄骓见此一叹,暗道:“得意忘形了吧!” 移步到两人中间,拦住王荆继续出手。 “你让开!”王荆道,“不然连你一块打!” 黄骓道:“打有用,他早改了,你打那么狠,自己累的不轻,他改了吗?” 王药儿见黄骓给他解围,又见气愤不已的王荆,却是出奇地安静下来,一旁的惜玉见到王荆突然又拿鞭子抽王药儿,吓了一跳,心跟着紧了起来,再见黄骓出来阻拦,忙取出药膏上前给王药儿涂上。 王荆神情失落,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他为什么就不走正道呢?” 抬起眼皮,瞅了黄骓一眼,又道:“你和他差不了哪去,问你有什么用!唉!” 黄骓一阵无语,王药儿就王药儿,扯他干嘛? 王荆将手中鞭子,往黄骓身上一丢,背身过去,兀自伤心起来。 黄骓给王药儿解去束缚,又弯腰将鞭子捡起鞭子,说道:“修士的正道,和人间的正道,可能不一样!你王家老祖之所以喜欢王药儿,大概就是和你们看到的正道不一样!” 王荆猛然转身过来,冷哼道:“都是你教的,若是他闯了祸,我就,我就将你吊起来打!”夺过黄骓手中的鞭子,快步走入一侧林中。 这又挨我什么事? 黄骓看着王荆的背影,呆了呆,转头看到幸灾乐祸的王药儿,就气不打一处来,暗骂:“我替你解围,你却取笑我!”当头就是一鞭子。 王药儿俊俏的脸上,顿时一道血淋淋的印子! “黄骓,我和你誓不两立!”王药儿跳脚道。 黄骓不理他,也转身走入林中。 王药儿嘶嘶吸了两口冷气,连声道:“惜玉,惜玉,快帮我涂药,疼死我了!” 惜玉手上给王药儿上药,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惜玉,你想说什么?” “公子!”惜玉只是叫了一声,王荆依旧没有对她说一句,她心中更加自卑自伤起来,之前三人相处时,敢多说几句话,也变得不敢了! 王药儿道:“你放心,我会让你一直跟着我身边的,有什么事儿,尽管说!” 惜玉眼睛一红,手背噌了一下眼睛,说道:“公子,惜玉知道公子有时候是故意的,小姐在时,公子能不能少说一点儿,这样小姐不会生气,公子也不会挨打。” “惜玉,还是你知道心疼我!”王药儿道,“我决定了,从今天起,你就是天劫派的副掌门了!” 最终王药儿也没说要不要少说一点儿! 进入林中,追上黄骓,王药儿问:“黄大哥,我们为什么叫天劫派,是让被抢的人,都像渡劫一样吗?” “你不是要和我誓不两立吗?”黄骓停下脚步扭头问道。 王药儿嘻嘻一笑,凑上来小声道:“姐夫,你觉得我姐怎么样?” 黄骓瞅了一眼前面的王荆,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王药儿,最后目光停在其脸上的血痕,嘴角一挑,笑问道:“皮是不是不疼了,要是不疼了,我现在就告诉你姐去?” “别,别,别!”王药儿道,“黄大哥,不是我有意气我姐,而是我觉得,王朝的那些世家子弟,没有一个能配上我姐的,就你勉强还能挨上边!” “你这话对我没用,不听话了,我该收拾你,还得收拾你!”黄骓摇头失笑。 王药儿道:“黄大哥,我说的是真的。”当然也有你说的意思! 黄骓呵呵一笑:“我觉得与其讨好我,还不如你收敛一点儿,少气一下你姐!”又抬脚起身。 惜玉一旁,大点其头。 王药儿跟上,又问方才话题:“为什么叫天劫派?” “反过来!” “派,劫,天,劫天。”王药儿咀嚼了一下,眼睛霎时间亮了起来,声音一提,叫道,“劫天!” 劫天,连天都劫! 黄骓见王药儿朝他求证看来,脚下不停,只是微笑不语。 前面独行的王荆,听到王药儿的大叫,忍不住停下,回头看过来,她林中走了一道,心中的气也消了一些,早就好奇黄骓王药儿二人在小声嘀咕什么,只是一时矜持,忍了下来。 王药儿一见王荆看过来,立即变得老实,然后叫了一声:“姐!” 随之三人跟上王荆,王药儿又道:“姐,姐你别生老七的气好不好?” “是你别惹我生气好不好?”王荆兀自愤愤。 “不惹姐你生气,不惹姐你生气!”王药儿道,“姐,黄大哥有个很大的本事,能帮人提升根基,等下找个避静地儿,让黄大哥帮你一把。” 又道:“黄大哥,是不是?” 呵,你倒真不客气! 王荆有些不信,看向黄骓,修士根基哪有那么容易提升,每一个提升过根基的修士,哪一个不是机缘巧合,哪一个不是因为珍稀的天材地宝! 黄骓再不好拒绝,说道:“可以试试,之前王药儿是巧合,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老七说他年底能结丹,就是这样原因?”王荆还是有些不信。 王药儿陪笑一下:“年底不能,明年春天也能!”他之前为了骗王荆,说得有些夸张,不过就是如此,也有些惊人! 黄骓不置与否,快一步走到前面。 正到六月,酷暑难挨。 四人刚找到一处安静之地,天上忽地风雨变换,顷刻之间,就下起暴雨来。 雨水打在身上,黄骓顿感一阵舒畅,对三人道:“你们先避雨,王荆,雨过之后,再和你试试!”说完身形一跃,到达树顶盘坐了下去。 暴雨正是他修行的好时机,他体内还有一部分恶水渊水云石灵力,没有完全化解吸收。 正好趁此吸收掉,并让修为再次提升。 三人都没有说啥,王荆王药儿姐弟见此,猜知黄骓的修行,可能在雨中更有利,不便打搅,惜玉则不敢多说什么。 暴雨急急而去,天边又亮出红霞来。 霞光坠落,远处的霞光山,如其名字一样,铺满了霞,奇瑰迤逦! 四人脸上也都布了一层酡红,如喝醉了酒一样。 “好美!”惜玉看着天边的霞,忍不住赞叹。 三人深以为然。 黄骓站起,身上一阵轻松,半日时间,顶一月之功,虽然境界没有改变,但距离下次提升,已经不远了,从树顶飘下,说道:“王药儿,你给我们护法!” “好嘞!”王药儿嘻嘻一笑,“要不要给你们搭个棚子!” 王荆啐了一口,骂道:“找打!” 王药儿嘻嘻一笑,跳到一边,然后拉着惜玉到了一旁。 “你准备一下!”黄骓盘坐地上,“然后坐到我面前,静心凝神!” 王荆没来由地一羞,后收敛心神,按照黄骓的要求,盘坐地上,紧跟着挑整状态,平心静气! 不久,王荆开口道:“黄骓,我好了!” 黄骓没有多言,双手伸出,贴上王荆后背,入手一阵柔软,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涟漪。 而王荆却身体一颤,心中涌现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两人都知不是瞎想的时候,各自静心凝神。 远处王药儿见此,咧嘴无声一笑,心道:“还把你们凑不到一起去?” 两人不知王药儿的算计,黄骓法力进入王荆体内,王荆登时被震惊中,如当初王药儿一样,黄骓如火一样猛烈,如蜜一样粘稠的法力,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而黄骓则是眉头一皱,因为他没有像当初在王药儿体内一样,感受到王荆的经脉扩展,轻喝道:“加快功法运行。” 然而两个周天下去,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黄骓又道:“王荆,你小心谨慎一些,我加一些法力!” 可结果仍旧! 黄骓不死心地又运转几个周天,最后还是未有任何改变,收回法力,放心双手,轻轻一叹:“王荆,令你失望了!” 王荆收了功法,说道:“这等机缘,哪有那么容易得到的。” 王药儿跑过来,盯着黄骓的脸,问道:“黄大哥,你不会藏私吧?要不你在试试?”说着拉起黄骓的手,就往王荆后背放去。 黄骓手像被烫着了一样,赶紧收回。 “我想杀你的时候,都帮你了,还会在这个时候藏私,让你怀疑我。” “说不定你是反其道而行!”黄骓眼中促狭之色一闪,又拉黄骓的手,说,“你再试一次!” 王荆这时解围道:“不用试了,黄骓已经试过好几次了!” 王药儿呵呵一笑,转开话题道:“黄大哥,我们上山之后,怎么做,想好没有?这个总不会再卖关子,瞒着我们了吧?” 黄骓不由一愣,王药儿这转变太快了,抬头看到王药儿眼中的莫名笑意,又低头看了一下双手,恍然明白了过来,摇头苦笑一下,说道:“明天再说。” 起身走了一边,又盘腿坐下,自顾调息起来。 “又来!”王药儿不满一声。 王荆也起身到一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即将织成夜幕,心中有些不想跟着黄骓王药儿继续闹下去,再怎么也只是一个鼎光派弟子对王药儿冒犯,他们却一整个门派为难。 太显得他们王家没有气度了! 可一想到离开,她又好奇黄骓是用什么手段,去大闹鼎光派,跟着忍不住想要留下来。 纠结了好一阵,她回头朝黄骓看了一眼,暗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心底也觉得留了下来。 王药儿一直偷偷观察王荆,见王荆回头去看黄骓,两眼一眯,又嘿嘿地无声笑了起来,心道:“小舅子上心,还有认不到的姐夫?” 第二天天朦胧亮,王药儿就跑到黄骓面前,叫道:“黄大哥,计划!” “守规矩,参加比试,取得第一!” 王药儿呆了呆,大声道:“这样有什么意思,一群修士连我的法宝都破开不了!” “呵呵,鼎光派掌门不知道会定什么规矩,等着我们,所以现在说再多,也是没有用,你只需要知道,天下没有没有漏洞的规矩!” 黄骓又道。 “就像天下没有没有破绽的招式一样!” 王荆忍不住睁眼,朝这边看来,寻思:“一句话,道尽了天下万法的本质,或许老七跟着他,学到的不全是坏处。” “那你想想杨万飞会给我们,定什么样的规矩?”王药儿道。 黄骓道:“你怎么不想?” “你聪明啊!” “那就是你承认你傻喽?” “你才傻呢!” “你不傻,那你就自己去想!” “自己想,就自己想!”话是如此说,可没走几步,王药儿又回来,“黄大哥,这种不要脸的事儿,还是你在行,你就说说吗?” 黄骓气道:“滚蛋!” 王荆一下被逗笑,噗地一下,发出声响,跟着抬手掩笑。 惜玉见怪不怪,掩嘴轻轻一笑。 黄骓王药儿被王荆动静吸引,都朝其看去,王药儿大笑道:“姐,姐你终于笑了!” 王荆脸色一沉,呵斥道:“也是被你气的。”脸上又缓了下来,微微带着笑意。 “你还有些用!”王药儿丢一句给黄骓,跑到王荆面前,“姐,姐你就多笑笑嘛,说不定某个瞎子就睁眼了呢!” 王荆苦笑不得,拍了一下王药儿脑袋,说道:“就没有一会儿正形,整天疯疯癫癫,以后怎么办,帝都那些人见到你这样,还不笑话死你?” “管他们!”王药儿道。 王荆一叹:“到了那个位置,那能置之不顾,说不管就不管,任意潇洒!” 第八十五章元婴看着 鼎光派山门前,一众被黄骓三人抢过的修士,同仇敌忾,愤愤不已地怒视四人,以落后王药儿半步的黄骓,最是受众人目光的洗礼。 黄骓王药儿二人完全不在意,反享受一般,笑意满满地回视众人。 王荆倒是有些脸热,不过她有大家子弟养出来的气度,装作一副冷厉模样,对众人目光视之不见。 惜玉则受不住这种阵仗,有些无措地蓁首低垂,紧跟王药儿身后。 “各位,好久不见!”黄骓抱拳环视一圈,那神情仿若多年老友偶遇再见一样。 众人仍旧怒目而视,突然有人大声喊道。 “这里不欢迎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黄骓呵呵笑道:“各位太不友好,太没有气度了,大家同属北江府修士一脉,如此相向,若是传出去,徒让笑话我们北江府不够团结,只会内讧!” “尔等如此,真让本座灰心!”王药儿摇头一叹,“本座本着与尔等共同团结,共同进步之意而来,却不期遭尔等如此相妒猜疑排挤!” 一众人气得跳脚,大肆抢夺他们的时候,怎么不说团结? “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你真是王家的人吗?王家的人怎么可以这样?” “我等羞于与尔等唯物!” “把抢我们的东西还回来!” …… 群情激愤,黄骓王药儿也是厉害,一人一句,就将他们惹到这个地步! 王荆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心中万分后悔,怎么就想到和黄骓王药儿二人一起上山,众人的目光,恍如一枚枚处刑的刀子,嗖嗖地刮在她的身上。 愤恨地瞪了一眼黄骓王药儿的后背,强行支撑住体面。 黄骓脸色一沉,对王药儿道:“掌门,我们不和这等只会逞口舌之辈计较,我天劫派着意为北江府修士之团结而来,纵使不被理解,千万人我们亦往矣!” 说完,深深一叹,悲凉而雄壮! “长老,本座岂能和这些小辈一般见识!”王药儿身子一挺,昂首望向山顶。 黄骓道:“掌门胸襟广阔,北江府修行界可兴矣!” 一众人怔愣地看着两人,就觉一阵鸡皮疙瘩而起,浑身难受异常,肚里翻涌,令人作呕,这不要脸得到什么地步,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诸位,东山外有一处寒潭,专洗污垢,在下去也!” “在下也去,在下要洗洗耳朵!” “在下要洗洗眼睛!” “在下要在里面泡到盛事开始!” “哎呀,太难受了,同去同去!” …… 这些人一刻也不想待下去,再带下去,只怕都得长鸡眼! 转瞬之间,乌压压的几百人,全不见了。 王荆身上一松,抬脚对着黄骓王药儿二人一人屁股上一脚,两人不防备,都往前踉跄两步才停了下来。 “姐,我们又没惹事,姐你干嘛打我们?”王药儿站稳回身问。 黄骓也扭头回来,一脸的苦笑。 王荆人如其名,浑身长着刺,相熟之后,对王药儿的拳脚相加,分了一半到他身上,尤其是第一次下意识打了他,他没有发表反对意见之后,更加变本加厉。 纵使他后来,再相反对,也无济于事! “你们丢人,别连带着我!”王荆斥道。 王药儿笑嘻嘻走到王荆身边,说道:“姐,这姐你就不懂了,姐你看,几百号人,黄大哥我们俩,几句话就解决了,不动刀枪,不动棒,那还有这么简单的法子!” “哼,丢人现眼,就是丢人现眼,还歪理连篇!”王荆被王药儿的歪理气得又照王药儿脑袋一巴掌。 王药儿立即不满道:“姐,老七怎么也是天劫派的掌门,在外面,姐你多少给老七留点儿面子,别动不动就上手,这样老七会很没面子的。” “你也知道丢脸啊!” “没错,阿荆,你弟说的没错,大厅广众之下,忽然挨你一脚,很输气势的!”黄骓出声道,与王荆熟悉了之后,也有了更加亲近的称呼。 为了讨好,不挨揍,改变的称呼! 王荆瞪了一眼黄骓,啐道:“早晚红烧了你!” “下面可是天劫派众人?”几个鼎光派弟子慢悠悠下来。 三人注意力被转移,都朝几人望去,见阵势如此寒酸,知道鼎光派在给他们下马威,故意慢待他们。 黄骓王药儿面色笑嘻嘻,看不出什么不妥。 王荆脸上则有些怪异,若按以往,受到如此轻视,定然是发怒了,可现在看着面前两个东西,却是发怒不起来,反觉得这很正常! “诸位天劫派之人,随我等上山吧,鼎光派已经给诸位准备好了住处。” 黄骓不去看这说话之人,仰头对着山上,大喊道:“杨掌门,天劫派王掌门亲至,何不出来相迎?”法力加持,声传数里,整个霞光山都听得真切。 杨万飞正在山顶大殿内,饮茶思事。 黄骓等人要来山上,是他令人放出的消息,几百个被三人抢过之人,这才在山门前堵住四人,黄骓王药儿轻松散去几百人,他有注意,觉得些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 后便不在意,黄骓等人以天劫派之名而来,他就以接迎小派之礼接迎。 当然也有下马威之意! 可黄骓毫无自知之明一样,根本不按常理行事,一声大喊,惊得他差点栽出座椅,随之将溅洒的茶碗往桌上一顿,对位下一名元婴修士道:“给我好好看着他,生一点儿乱子,就当不守规矩,赶下山去。” 他当然不会下去迎接! 山门前,几个鼎光派的弟子愣愣地看着黄骓,随后一人道:“天劫派的诸位,如此太失礼了吧?” 王荆又觉脸上一热,生造一个门派不说,就是以王家的身份而来,人家堂堂大乘期修士,几百岁的前辈,也不可能对他们区区十几岁的筑基修士平礼相待。 黄骓冷哼一声,说道:“天劫派掌门亲至,区区几名弟子接待,何敢慢待如此?” 那人还要说什么,那被杨万飞吩咐的元婴修士下来。 “掌门正会见峒山派明华掌门,暂有我接待诸位天劫派高士!” “这为前辈,我们又见面了。”黄骓展颜一笑,“无妨,无妨,杨掌门事忙,自该先处理事务,我天劫派掌门很随意,有前辈引领,就可以了!” 王药儿也呵呵一笑:“有劳前辈了!” 那人看着二人虚伪的假笑,一阵无奈苦笑,他可是清楚地了解二人的混不吝,伸手一引“请吧!”不作他说。 黄骓笑呵呵有礼地请王药儿先行,天劫派的掌门,外面还是得给足面子的。 王药儿也是笑嘻嘻,趾高气昂走在前面。 “前辈怎么称呼?”走了一半,黄骓对前面引路的那人问。 那人不想回答,后想了一下,觉得几人不客气时,怕是那人那人的叫,更加没有颜面,头也不回地说道:“朱宏!” “原来时朱前辈,失礼失礼!”黄骓笑道。 朱宏不理,心想对付混不吝,不讲话才能减少难看。 可他太小看二人了! 王药儿道:“朱前辈,本座的住处是在山顶吗?本座可是和杨掌门说好了的,要住在山顶最亮堂的地方!” 朱宏脸上肌肉连连抽动,心中所想,和那日杨万飞一般,直想出手怕死王药儿。 山顶最亮堂的地方,是外人能居住的吗? 那是鼎光派掌门的居行之所! “山顶人多吵闹,知道天劫派诸位喜欢僻静,已给诸位安排了一处光亮,安静,风景宜人之处,!” 王药儿道:“不,朱前辈,本座喜欢热闹!” 朱宏眉角乱颤,脸露煞气,扯出规矩说道:“各派依礼依规安排了住处,天劫派半路而来,给诸位的安排之处,本已经超规,如果再不符合规矩,怕是要引起别派的不满了!” “唔,天劫派最守规矩,虽然本座觉得是受到了针对,但本座心胸宽广,不予计较,就按鼎光派的吩咐吧!” 王荆看到朱宏被气到发抖,有些看不下去,拿手从后背捅了一下王药儿,暗示其不要再多说,可王药儿那里肯听,又笑着张口说道。 “朱前辈,本座出行带的人少,所安排之处,日常可有人伺候?” 黄骓接道:“朱前辈,王掌门日常是要有三十二侍女伺候吃穿睡眠,七十二使从伺候出行游玩,鼎光派仁礼之地,一定安排了周全。” 朱宏冷着脸,半字也不答。 王荆掩面而叹,惜玉掩面而笑! 不一会儿,到了半山腰,朱宏突然开口道:“到了!”跳也似地飞走。 “朱前辈,你还没把规矩说清楚呢?”黄骓大叫,不问情规矩,怎么钻规矩的空子。 话音未落,朱宏已鸿飞冥冥。 黄骓王药儿对视一笑,朝前面的庭院看去,庭院依山而建,正向而南,正北侧东两座房屋,五间房子,周围翠竹掠影,西侧可观千山叠嶂。 确是一个幽静宜人之所。 王荆看着两人奸笑模样,气道:“你们真能把人气死!” 话音一落,朱宏落下,甩手一张纸飞到黄骓手中,沉声道:“规矩!” 第八十六章白纸黑字 黄骓拿着纸条,嘿嘿直笑,他要的就是白纸黑字。 朱宏半字不想和他们多说,回去手写了数条规矩在纸张之上,丢给他们,正合了他的心意 “快看看上面写的什么?”王药儿道。 黄骓将纸张摊开,几人都朝纸上看去,只见纸上密密麻麻写了数十条,其中几条最是惹眼: 第一,不准散布任何不利于鼎光派及诸派,还有有关盛事的谣言; 第二,不准在山上挑起任何争斗; 第三,不准每日离开半山庭院,超过一个时辰; 第四,不准使用超过五品法器以上的法器法宝,参加青年盛事。 其他被言语冲撞了挑衅了不准干什么,不准去那些地方,不准和那些人接触,不一而足,反正就是限制说话,限制行动,老老实实地压制实力参加比试。 最后一句惩罚:“触犯任意一条,关在半山庭院紧闭,直到比试结束!” “这不能说,那不能做,这岂不是成了哑巴瘸子,只能瞪着俩眼看吗?”王药儿看完抱怨道,“小小的比试,只能揍几个人,能有什么意思?” 王荆看向黄骓,她很好奇,这些规定之下,黄骓能想出什么歪招。 黄骓笑声反问道:“比试不是还有三天吗?” “黄大哥,你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王药儿一看黄骓的笑容,就一脸狐疑地问道。 “没有!” 王药儿牙一呲,更加笃定黄骓有了想法,刚想相问,就见黄骓在向他示意,有人在听风,转而笑道:“天劫派之人,最守规矩了!” 隐在暗处的朱宏,听了一阵牙痒痒! 后来到杨万飞面前,说道:“掌门,定的规矩已经完完整整地给他们了,但那水精黄骓似乎已经想到了对策。” “真想劈了他!”一个驱赶过黄骓三人的元婴气愤地抢先道,“咋就让他攀上了王家的人!” 杨万飞道:“看紧点儿就是,那么多规定,纵使被钻了空子,也应该惹不出什么大麻烦!” 黄骓几人走尽院子,进入房间。 王药儿就问:“黄大哥,快说!” “说什么?” “黄骓,你不要装糊涂!”王药儿大声道,“本掌门命令你说!” 黄骓面向王荆,疑惑道:“他不是皮又痒了?” “呵呵,黄大哥,上长老,你就说说吗?”王药儿翻脸比书快,“姐,姐你是不是也好奇,姐你是太上长老,姐你来问问上长老黄大哥。” 没有那一派的掌门,有如此卑微! 王荆盯着黄骓脸庞,目露询问。 惜玉一旁,也朝黄骓瞅来。 黄骓对三人目光之意,无所察一样,呵呵笑道:“鼎光派为一方大派,为北江府青年之事,操劳不已,天劫派属同北江府一份子,定当严守规矩,共攮盛举!” 这鬼话,明处的人不信,暗处的人也不信! 王药儿见黄骓不肯说,气闷不已,王荆瞪了其一眼,却也都没有办法。 随之四人分房,王荆是老大,独住东侧一座两间房。 北侧三间,西一间王药儿抢去,与惜玉同住,东一间归黄骓,中间一间留作客厅。 待晚上休息时,黄骓才明白王药儿抢去西间的用意,原来东间房屋和东侧房屋半间相错,窗户和王荆所居房间窗户正好相对,就在一丈之外。 黄骓发觉,王荆也发觉,两人都心底感叹:“真是亲弟弟!” 不过,一个是摇头苦笑,一个是咬牙暗恨! 第二天天一早,王药儿打开门出来,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黄骓捆住,挨了一顿黄骓王荆二人的混合双打,后捂着脸对来送早餐,一脸错愕的鼎光派弟子怒斥道:“看什么!” 这边早餐用完没多久,两个人来访,一男一女。 正是卫霜和封不凡! 黄骓开心地客套了几句,将王荆王药儿惜玉三人介绍给二人,几人有客套了一番,将二人引进客厅。 惜玉给几人准备了一些茶水,黄骓笑问:“你俩有没有信心?” 卫霜摇头笑道:“黄大哥别取笑了,不说有王小姐王公子还有你在,就是那么多人,我们能不第一轮被淘汰就不错了,以前只觉得齐云城很大,现在一看,真的太渺小了!” 封不凡未说话,脸上也有不甘的苦意。 黄骓没作评论,看向封不凡,问道:“封兄,你的伤势好尽了吗?” “劳黄兄挂记,已然无碍!”封不凡道。 如此说,也就是留下了暗伤! 想来也是,金丹修士差不多全力一击,濒死之下,救还回来,没有顶级的疗伤圣药,两个多月的时间,怎么可能恢复过来? 黄骓沉吟了一下,对王药儿问道:“你身上有没有好的疗伤丹药,借我一颗?” 封不凡听黄骓出言相借,是要欠人情帮他,脸上错愕一下,说道:“黄兄,使不得,在下伤势已然无碍,不日就可痊愈,不敢浪费王公子的圣药。” 却不知黄骓出言相借,是王药儿在财物上与黄骓极为分明,不是吝啬,也不是贪婪,就是匪徒分赃的分明! “没有!”王药儿道。 “你名字里带个药,身上没有一个好点儿的药?”黄骓道,“白瞎了这么一个名字!” 王药儿厚厚地脸皮忽地局促红了一下,大声道:“谁说名字有药,身上就得有药!” 王荆嗤地笑了一下,说道:“我身上有几颗!” “给我一颗!”黄骓一点儿不客气地索要。 王荆取出一个掌心大的药盒,黄骓起身上前接过,来到封不凡面前,递到封不凡面前,封不凡刚欲开口拒绝,黄骓已经塞到其怀里。 “早日恢复,早日不耽搁你的修行!”黄骓道。 封不凡冷峻的脸上满是感激,对黄骓王荆出言相谢,心中也明白黄骓如此,是对他设身相互卫岚儿的回报,暗叹:“卫师妹真是交了一个天下间绝好的朋友!” 同时也感叹:“这滚滚的骂名,真是天下间最大的嘲讽!” 黄骓自不知封不凡心中所想,又向卫霜问道:“你二妹找到了?” 卫霜神色一暗,轻轻摇头。 “没找到也好,这样至少证明她没有任何事,也不用左右为难!”黄骓轻轻点头,说了一句,跟着又问卫岚儿的情况。 卫霜转笑道:“岚儿很好,只是总念叨黄大哥骗她,不辞而别。” 黄骓对此哈哈一笑。 随之又叙了一些旧,说了一些云庭宗的近况,都没有什么要紧事,二人告辞离去。 黄骓目送二人背影消失,回身问道:“你们觉得他们两个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王药儿道,“又没有接触过,能知道多少?” 王荆道:“资质的话,卫霜只能说稍好,封不凡勉强可算作上佳,在这二三流宗门里,都是很好的弟子,到了一流门派里,就算不上了,顶级门派里,更不用说。” “喔,姐,黄大哥,你们都这么默契了?”王药儿突然惊叫道。 咔咔! 噼啪! 啪! 啊! 四声响动,困龙索,雷鞭,抽打,惨叫,恍如训练了无数次一样,一气呵成,自然而然! 随之去索收鞭,黄骓王荆二人没事人一样,继续谈话。 “你问这些作什么?”王荆问。 黄骓道:“天劫派才四个人,都是当位者,摇旗呐喊的都没有,多尴尬!” 王荆上下看了一眼黄骓,问道:“天劫派不是你编出来玩儿的,还真准备建立壮大啊?” “当然要壮大!”王药儿捂着脸大声道,一旁的惜玉给他上药。 “此事之后再说吧。”黄骓没理王药儿,又问,“阿荆,方才你为啥发笑?” 王荆一下又笑了出来,如雨后花朵的绽放,黄骓看得心弦不由一颤,她没有发现黄骓的异样,一指王药儿,轻笑说道:“问他喽!” 黄骓转向王药儿,问道:“你还有什么传奇逸事?” “没有!” “说说,说说,抖抖你往日的威风!”黄骓嘿嘿一笑,更加好奇了。 王药儿觉察一旁惜玉好奇的目光,还有王荆笑意盈盈的神色,当即败了一样,大声道:“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不就是没有学习炼药的天赋,小时候闹出不少笑话吗?” 王荆补道:“你不是没有天赋,你是心思不定,前脚立志要作天下第一药师,后脚就成了天下第一土匪!” “查药,辨药,识药,尝药,太麻烦,还不如抢人来得痛快!”王药儿一点儿都不脸红地说道。 “是你乱吃药,怕了吧?” “姐,没有姐你这样,解弟弟短的?” 黄骓呵呵笑问:“吃了什么药,结果怎么样?” “乱吃墨地根,结果整个人,黑得像从碳里打滚了一样,三个多余才消下去!”王荆毫不避讳地揭露王药儿糗事。 “哈哈哈!” 王药儿气恼地扫了一眼三人,最后目光停留在咯咯不停的惜玉身上,说道:“惜玉,你也笑我!” “公子,惜玉不笑了!”惜玉忍了一下,又咯咯笑了出来。 四人说说笑笑,三天时间,半步也未出半山院子,更无一句与鼎光派及诸派还有盛事相关的话语,隐在暗处的朱宏,忍不住想:“两人是不是转性了?” 可杨万飞却是隐隐担忧起来! 越沉静,爆发起来,就越猛烈! 第八十七章赌局 冗长的开场白,鼎光派掌门杨万飞讲完,峒山派掌门吴尚义讲;峒山派掌门吴尚义讲完,明华派掌门褚良存讲;明华派掌门褚良存讲完,鼎光派的主持理事讲。 大半个时辰过去,仍还没结束,黄骓就对看守一旁的朱宏说:“朱前辈,一个时辰的时间要到了,天劫派的人先回半山庭院,这里的事情,就有朱前辈代劳了,什么详细的比试规则,参加比试的事宜,朱前辈统统帮忙代办。 朱前辈可不要办错了,如果我们因此错失了比试,我们有理由怀疑,鼎光派刻意针对谨守规矩的天劫派!” “没错,如果错失了比试,本座不会善罢甘休!”王药儿说道。 朱宏只觉接了世上最苦的差事,阴沉着脸说:“有人替你们办!”对着远处一名鼎光派弟子招手,示意其过来。 五人周围的十丈内,没有任何一人。 是鼎光派的刻意安排,也是诸派之人,羞于与他们站到一起。 外围的众人发觉这边的东静,都幸灾乐祸地朝这边看来,黄骓几人被各自限制,他们早已经知道,都觉大快人心,对付这样的祸害就该这样! 那弟子来到,朱宏吩咐了几句,转对五人说:“天劫派的诸位,我送你们回去。” “朱前辈有劳了。”黄骓笑道。 回到半山庭院,朱宏半字不说,又隐藏到暗处。 王药儿一脸的苦相,抱怨说:“黄大哥,元婴修士寸步不离地跟着,什么也做不了,我看干脆算了,我们下山去,等比试结束了,他们回去,我们再拦在路上抢一茬。” “一府的顶级门派,被你俩逼得要派元婴修士贴身看着,你们该觉得荣幸,如果我是他们,拍死你们的心都有了!”王荆忽然觉得有意思起来,很想知道接下来,黄骓怎样和鼎光派斗智斗勇。 黄骓说道:“不行,我们不能离开,不然他们会说天劫派守不住规矩,小看了天劫派,我们要让他们看看,在诸多不公平的规矩下,天劫派依然可以做到最好!” 躲在暗处的朱宏,心情一会儿变了三变。 有王药儿的惊吓,有被王荆的理解,还有对黄骓无耻谎言无语。 第二天那被朱宏吩咐的过来,讲规则细说了一遍,第一轮比试为十二人小组战,胜过六场就可以出线,第一天的比试,黄骓王药儿各有一场。 黄骓在上午,王药儿在下午。 王荆对和这些人比试没有兴趣,也只是好奇看看黄骓怎么惹麻烦,故而没有选择参加。 “去上面看着,轮着我们了,就来通知!”听完那人诉说,黄骓对小辈一样的口吻吩咐,惹得那人心中一阵不快,很想从中作梗一下。 不过其人离开半山庭院,没有走多远,就被朱宏拦下,并被吩咐:“好好做事!” 朱宏觉得黄骓那弟子的行径,是故意而为,目的就是为了拿到鼎光派故意针对的把柄,然后再以此闹出其他事端,所以他觉得暂时不能自己先出错。 至于黄骓,他能有什么坏心思? “上午下午,一个人半个时辰,对你们来说时间足够了。”王荆说,“黄骓,你真的要老实地比试吗?” “当然!” 王药儿不满地盯了黄骓一眼,气愤说道:“鬼都不信!” “那你就看着喽!”黄骓笑着说。 王药儿一下接受到信号一样,嘿嘿笑道:“黄大哥,天劫派的第一战,你要表现出天劫派的威风,一定要让北江府的青年大吃一惊!” “那是,自即日起,天劫派将再次扬名立万!” 不久那人又来:“黄道友一刻钟之后,该到你上场!” 又待了半刻,四人动手来到比试场地,人山人海中,一座十丈方形擂台耸立正中,其上正有一人站立等待。 黄骓笑呵呵地与众人挥手招呼,听不见众人的嘘声一样,招呼完左边,又去招呼右边,最后又向三教掌门所在的高台挥手招呼,仿佛他就是那万众瞩目之人。 可惜,他是千夫所指! 王荆只觉跟着过来,就是遭目光之刑,受罪来的,催促黄骓:“还不上去,那么多人都在期待你出手。” 黄骓又一笑,在一阵阵嘘声中,跃上擂台。 方一站定,那人就说:“黄骓,不能用本命法宝,你还有几分本事?你说,我若故意将比试拖上半个时辰,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呵呵,你很有想法?”黄骓笑道,“要不打个赌,怎么样?” “怎么赌呢?”那人似是被吩咐过一点儿都不急,愿意和黄骓扯动扯西,一旁的裁判也一点儿都不催促,都很乐意消耗磨蹭时间! 黄骓道:“赌你撑不过我十招?” “哼,黄骓,你太自信了!” “呵呵,那你敢不敢赌?” “有何不敢?”那人道,“只是这赌注是什么?” 众人嘘声停下,都盯着场中,想知道黄骓想要什么赌注,又是什么目的?当然后面的想法,只是在场中一部分的心思,或者是疑虑。 王药儿却是不满说:“黄大哥要做什么,好好的做什么赌博,天劫派的宗旨又不是赌博?” “那天劫派的宗旨是什么?”王荆冷问。 王药儿一下闭嘴,王荆哼了一声道:“贼不走空,黄骓在给合理抢别人的东西,找借口呢!” 擂台上,黄骓大声道:“赌注是你手里的兵器,你输了,你手里的兵器归我!” “那你要输了呢?” “呵呵,我怎么会输,不过为了显示天劫派的胸襟,天劫派的气度,天劫派的魄力,若是我输了,我身上的东西,随便你挑,想要哪一件都行!” 说着哗啦啦一堆法器法宝洒在空中,随之众人还没有完全看清,就有收了回去。 一些人见此,含泪道:“那是我的!” “好,赌了!”那人很是意动,黄骓身上的东西,没有人知道有多少,但有一件高品的防御法宝,他们都是知道的,那件从王药儿手中得到的法宝。 本命法宝不去想,若是那件法宝能够赢回来,这场比试中,他一定能夺得第一。 那人越想越激动,越想越迫不及待,对黄骓大声道:“亮出你的兵器!” 黄骓报之一笑,对高台上喊:“赌局已成,杨掌门给做个见证!” 杨万飞脸色一下绿了,黄骓的目的他怎么能想不明白,这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以赌博的借口,将所有与其进行比试的人,全部抢了! 千算万算,又是限制言行,又是限制举止,还把几人隔得远远的,却没有想到黄骓会在擂台上来这么一招。 他甚至能想象到,接下来好好的比试,将变成乌烟瘴气的赌场! 盛事变赌场,事后他鼎光派就成一个笑话! 一旁的峒山派掌门吴尚义,微笑说:“杨掌门,要不要再定一个不准赌博的规定?” “是啊!”明华派掌门褚良存也符合道。 杨万飞瞥了一眼两个不怀好意的掌门,呵呵一笑,没有说话,他倒是想再定规矩,可那样就会落入黄骓的话柄,两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真闹腾起来,他还真不好招架。 况且现在有个王家的人,不吭声不越矩的跟着,比之前还难! 三人说话之间,擂台上已经动起了手。 只见那人身上一震,无数灰色雾气涌出,跟着蔓延半个擂台,那人一窜,钻入雾气之中,消失不见,却是打算以躲藏闪避拖延时间,接下黄骓十招。 那人计划不错,可其浓雾的身形,在黄骓眼前却是一览无余。 明堂玄境专克幻象虚妄! 不过黄骓假装看不见,手持一把五品法器长到,一副慎重模样,左右审视,观察雾气的变化。 突然浓雾某处一动,如波浪一样出现起伏。 “找到你了!”黄骓大喝一声,举刀劈去,浓雾被劈散,什么都没有! “一招!”裁判淡淡出声。 一众围观之人见此,竟出奇地默契喊道:“一招!” “那人憋着坏,黄大哥不会头战就败了吧?”王药儿惊讶道,“那样也太损天劫派的威风了!” 惜玉一听自家公子这么说,登时紧张起来,粉拳紧握,暗暗给黄骓鼓气。 朱宏一旁,想要开心一下,却是开心不起来,黄骓那神情,怎么看怎么才像憋着坏的人,而不是王药儿口中的那人,同时心中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觉得黄骓没有那么容易败。 王荆如朱宏想的一样,才不会相信,黄骓会就此败下,对王药儿说:“看下去!” 擂台上,浓雾翻腾了三次,众人也喊了三次,那人躲在浓雾里,又是激动,又是兴奋,还又紧张,再这样骗黄骓七次,那五品防御法宝就是他的了。 北江府青年第一就是他的了。 黄骓收了长刀,换了一把长枪,哼一声说道:“你以为这样,你就能赢了吗?” 那人不回答,更加小心,生怕一出声响,被黄骓发现踪迹。 “哈哈,看我横扫千军!”黄骓突然一声大笑,长枪握住枪柄末端,抡圆了连续横扫。 第八十八章打死他 “四招!” “六招!” “九招!” 众人激动着大喊,那人紧张到极致,心中狂呼:“还有一招!” “黄骓,你要是败了,我就把你逐出天劫派!”王药儿气急败坏地朝擂台大喊,而王荆却微笑了起来,黄骓连续几枪横扫,明显是在故意浪费招式。 “哈哈哈!” 众人见黄骓王药儿二人竟然内讧起来,忍不住大声嘲笑起来。 可高台上的人却笑不出来,王荆能看到的东西,他们自然也能看到,黄骓无故浪费九招,当然是有一招必胜的信心! “你挺会藏!”黄骓呵呵一笑,“看你如何挡下我这最后一招!” 那人全身戒备,却见黄骓大手一挥,无数块黄的白的金银洒在空中,密密麻麻,挡风遮阳,耀耀生辉,恍人眼睛,心中不由意动。 跟着想到五品法宝,就在眼前,心中坚定,更加小心。 一众青年那见过如此多钱财,怔愣着看着擂台上空,心中暗呼:“好多金银!”还没去想黄骓是什么目的,就见金块银块如雨而下。 整个擂台无片缕空闲之处。 那人有些发愣,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被钱砸出来,无数的金银落下,除非他的身体能化成雾气,不然就躲不过这无数的金钱攻势。 “看见你了!” 黄骓大喝一声,长枪直指朝那人捅去。 那人惊神,忙施展其身上法器进行抵挡,心道:“被发现又如何,同是三境修为,我不信挡不了你一击!” 可惜他的自信,只一瞬便宣告破碎! 砰! 黄骓长枪捅在那人法器灵光上,只一声炸响,灵光崩溃,枪尖裂解,那人如断线风筝一样,飞出高高的擂台之外。 十招! 黄骓胜! 众人刚才无数金钱中回身,又看到这突然的一幕,黄骓单手擎着半截长枪,一动不动,威风凛凛,恍如沙场激战后刚胜的将军一样。 他们一下又呆了! 高台上的人神色各异,杨万飞如吃了一只苍蝇一样,只觉烦腻恶心不已。 那边王药儿看着黄骓身姿,心中有些吃味耍威风的竟然不是自己,不过在看到众人的表情后,又高兴了起来,大喊道:“黄骓,表现不错,暂时留你在天劫派,再接再厉!” 这一下,众人都如杨万飞一样,恶心烦腻不已。 黄骓举得差不多了,身体动了动,长枪收起,对那裁判道:“宣布吧!” “丙丑三组第一场,黄骓胜!” 黄骓斜眼去看那裁判,心道:“为什么是丙丑组,有病又丑,你们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可惜,我好好的,不但没病,也不丑!”跟着擂台走了一圈,慢悠悠地将金银捡起。 看得众人,好一阵羡慕! 好多钱! “这才是黄金白银的真正用法!”黄骓捡起最后一块银子,大声感叹道。 众人一阵沉默,突然一声大喊。 “来人,上去打死他!” “上去打死他!” “打死他!” “打死他!” …… 黄骓置若罔闻,取出一把宽背大刀,扛在肩膀上,对擂台下道:“下一个!” 王药儿看着威风的黄骓,羡慕道:“为什么上午的比试不是我?” “因为想看看,你们能耍出什么花招?”朱宏瞄一眼王药儿,心中如是想。 一刻钟又过去,还剩余两刻的时间,黄骓可不想浪费,见裁判被众人的大喊声影响,没有将人唤上来,大声重复说道:“下一个!” 又朝高台喊:“杨掌门,我的时间紧迫,我怀疑有人故意在浪费我的时间,麻烦杨掌门着人好好查一查,将那龌龊之人揪出来,绳之以法!” 指着猪骂肥,指着桑树骂槐树! 杨万飞有些后悔之前冲动下山亲自去处理了,更后悔处理结果,是同意黄骓王药儿二人上山来,当时就不该废话,也不该顾忌面子。 就应该直接出手将二人几人拿了,然后都捆住囚禁起来。 大不了事后,托人找关系,他亲自到王家谢罪,也好过现在让二人恶心强。 心中对那单天青气到了极致,暗暗决定:“就一辈子面壁思过吧!” 又暗叹:“几百年的养气,全毁在两个小东西身上了!” 杨万飞心中转了三圈,左右瞥了两眼幸灾乐祸的吴尚义褚良存,暗恨一声,对高台大声道:“时间不紧迫,又怎显出天劫派妙法的威力!” 裁判早就回转,听到杨万飞的话,赶紧叫下一人上来。 黄骓嘿嘿一笑,看向跳上来人,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问道:“打个赌如何?” “还是刚才的赌约吗?” “呵呵,没错!” “不赌!” 黄骓摇头感叹:“那真可惜!” 少年一愣,这就完了,不多说几句,东拉西扯,讨价还价一下,他再答应吗? “开始!” 黄骓半字不再说,大刀举过头顶,一步跨出,就劈向少年。 少年赶紧横移,一柄飞剑飞出。 可他的飞剑刚离体不到三尺,就见一道黑光,跟着嗤的一下,飞剑断作两截抛飞空中。 “哎呀,没收住力!” 少年飞剑被毁,虽然只是低品法器,但心神还是受了影响,身体一顿,黄骓劈落的大刀就到身前,眼看就要将他劈倒在地,却见黄骓的大刀突然一转,从他身侧滑了出去,只削了一片衣服。 “好身法!”黄骓大赞。 别说高台上的诸人,就是一众少年,也看出来黄骓是故意的,起初他们以为是手下留情,可这一声大赞是怎么回事? 还有,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假? 那少年守住心神,来不及伤感飞剑被毁,又见黄骓的大刀,像木板一样向他的侧腰拍来,伸手甩出一块铜牌,铜牌变大挡在身侧。 可铜牌刚立住,那道黑光又出现,同样嗤的一声,铜牌变回原样裂成两段。 少年整个傻住,大刀拍在他身上也没反应。 “喝,再来!”黄骓的大刀长指少年。 少年并未受伤,黄骓的大刀拍在他的身上,只是将他横移了出去。 这一下,众人那个还能不明白,黄骓意思就是,你上来和我比试,就得和我对赌,不赌我就毁你法器,赌的话损失一件,不赌的话损失两件三件。 除非上来就认输! 都是修行路上泅渡的人,谁肯未战先降? 打不过是打不过,败了可以爬起再战,可若投降了,那就是真的败了,从身体到心里! 少年委屈的不行,一张稚嫩的小脸,直欲哭泣,盯着黄骓沉默了一阵,突然狠狠大叫一声,挥着拳头朝黄骓锤来,如果能用牙,他也想咬上黄骓一口。 黄骓的心仿佛如石头做的一样,一点儿也不为所动,大喊一声:“来得好!”大刀一个横拍,将少年拍出了擂台。 “禽兽啊!” “谁能打死他!” 众人的大骂此起彼伏,王药儿的双眼却熠熠生辉,佩服道:“帅气!” 黄骓大刀肩膀一抗,喊道:“下一个!” 不一会儿,一个上来,黄骓看清此人,先是惊讶了一下,跟着对着上方嘿嘿一笑,说道:“我认输,下一个!”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卫霜! 卫霜见黄骓如此果断,不由一愣。 黄骓道:“没事别站着了,下去吧!” 别人不肯投降,他肯,因为他的心足够硬! “哦!”卫霜小声应了一声,转身下去,她正愁怎么办,投降肯定不行,和黄骓战斗,势必会占用黄骓的时间,那又是她担心的。 跟着又上来一人,黄骓看到又痛快认输,这人是封不凡! 封不凡下去,黄骓朝高台看去,咧嘴一笑,想用认识的人拖延时间,迫使他们破坏定下的规矩,门儿都没有,不光门儿没有,窗户也没有,狗洞也没有! “姐,我说黄大哥厉害,没错吧?”王药儿说着小声道,“姐你考虑一下!” 王荆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不过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发作,狠狠瞪了一眼王药儿,说道:“好好看!” 黄骓的举动,却是出乎她的意料。 就是她也不敢轻言认输,不然光是要补会这破裂的心境,就得花费她数年的时间。 吴尚义褚良存二人也不幸灾乐祸了,心中只是庆幸不是他们得罪的黄骓,黄骓渡四重天劫的天赋,他们知晓,但天赋并不是成为大修士的唯一标准。 心智才是! 而现在黄骓表现出来的心智,着实让人震惊。 如果不英年早逝,将来必然是一方巨擘。 就目前黄骓与王药儿的关系来看,英年早逝的可能性并不是十分大。 杨万飞眼中明灭不定,脸色出奇地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人的骂声也停了下来,他们还不懂黄骓认输的意义,只是非常震惊地看着黄骓,想不出黄骓为何接连做出这样的举动,从一踏入修行,他们的师父教他们。 不准未战先降! “下一个!” 黄骓又喊道,声音很大,将所有人都惊了回来,看着突然有些安静的场面,他心中不由暗想,“似乎做的太反常,惊到了这些人!” 他同样不知连续认输,意味着什么!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跃龙门之后,他对修行的了解,大多都是望江水君讲给他的。 可是他和望江水君并不是师徒关系,而是上下级关系,更多的时候,是上下级的算计,他这一身阴谋诡计,大半拜望江水君所赐,小半来自涉河水君。 为此吃过不少亏! 交过不少学费! 第八十九章朋友 “这是又定的规矩吗?” “不是!是建议!” “那就是说,我们可以不用理会咯?” “可以,不过我会把你们软禁起来。” 黄骓温怒:“你们这是刻意针对我们天劫派!” “没有,是我看不过去你们的所做所为,纯属个人行为!”朱宏老脸一红,那么大年纪了,和两个小辈耍无赖,不过想到只有这样,无赖对无赖,才能制住黄骓王药儿二人,心中又坦然了一些。 “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敢任意羁押本公子!”王药儿大叫,这会儿不自称本座了,而称本公子,搬出了王家的身份。 朱宏早有对应:“王小姐,王公子恕罪,此事过后,我会亲王中天王家负荆请罪!” 王药儿一见这招不顶用了,气得从椅子上蹦起来跳脚。 “呵呵,不让我们擂台对赌也行,但我们的损失,你们得赔偿我们!”黄骓脸色一转,满是笑意,“当然,你们也可以不给!” “对,赔偿损失!”王药儿道。 朱宏一阵牙痒痒,这样的话,等同于二人抢劫的目标,转嫁到了他们鼎光派身上,可想到鼎光派的颜面,还是恨恨地点头同意说:“好!” “呵呵,朱前辈爽快!”黄骓道。 王药儿也跟着笑了起来。 朱宏道:“你们要什么补偿,法器灵石金银,告诉你们,我没你们阔绰,不要狮子大张口!” “哪能啊!”黄骓笑说,“二百灵石!” “没有!”朱宏脸色一沉。 黄骓又一笑,说道:“可以讨价还价的吗?不要一口拒绝!” “最多一百!” “呵呵,朱前辈深谙讨价还价之道啊,一下就砍了一半!”黄骓说,“一百少了点,也行,不过朱前辈得加一个条件!” “没有条件!” 黄骓说:“那就是谈不拢了!” “什么条件?”朱宏脸一黑,豁出老脸好容易取得的主动,又被眼前这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抢回去了。 黄骓变脸的速度和王药儿丝毫不差,又阴转晴笑着说道:“这才是吗,我条件还没说,朱前辈就急着拒绝,哪能知道可不可以接受?” 朱宏猜疑地看了黄骓一眼,重复问:“什么条件?” “放开我们出行的限制!” “不行!”朱宏一听是先前定的规矩,下意思地拒绝。 黄骓反问:“怎么不行?” “一个时辰都限制不住你们,放开你们的限制,你们还不翻了天!”朱宏道,“这条件我不能答应!” 黄骓淡淡道:“我们要是做什么你不顺眼的事儿,你可以把我们抓起来啊,反正在你面前,我们又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还不是任你拿捏!”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朱宏冷笑,“是不是下次我抓你们,你还会像现在这样,让我赔偿你们损失,还让我加什么条件?” 黄骓哈哈一笑:“朱前辈慧眼如炬,让你发现了!”坦然地承认,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 “所以不行!”朱宏说,“一百灵石,如果你们不要,我只好得罪了!” “要,要,怎么不要!不过我们还可以谈谈嘛!” 朱宏又瞅一眼黄骓,他想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化形水精,几十年的修行,怎么一肚子就那么多坏水,粪坑里长大的吗,没喝过一点儿清水。 “只要你不憋歪心思,我们就可以谈!” 黄骓呵呵笑道:“朱前辈一定对我有什么误解,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少废话!”朱宏牙疼,“有什么快说。” “好,那我就直说了!”黄骓道,“放开限行,朱前辈如果有所担心,我们可以做出保证,不会再做出捣乱比试之事,甚至放弃比试都行。 不过作为保证的交换,鼎光派需要给我一个承诺!” 朱宏一下严肃起来,问道:“要什么承诺?” 黄骓道:“给予云庭宗足够的庇护,不再有云雾林那样的事儿发生!” “你废了那么大周章,目的就是为此?”朱宏惊讶问道,忽地有些汗颜,云庭宗是鼎光派的下宗,下宗出事,却要一个外人来主持公道。 他们上宗到现在,也没有秉持公正! 黄骓不置与否。 王药儿则皱者眉头看着黄骓,心中有些堵,这么久相处下来,他以为他和黄骓已经是朋友了,可现在黄骓的目的暴露出来,像是从始至终都在利用他一样。 做朋友,只是他一厢情愿! 他突然很难过,这霞光山上之事,也只觉一阵索然无味! 王荆发现王药儿异状,却是目色平静。 朱宏感受气氛忽然有些安静,对黄骓道:“单天青已经被关了禁闭,云庭宗会得到该有公正,你所关心的人,也会得对足够的保护!” “不用同意的太早!”黄骓道,“你可以回去商量一下!” “好!” 朱宏离开,王药儿平静地开口问:“黄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把我当朋友?” “没有!” “果然!”王药儿脸色苦涩,“姐,我跟姐你回去!” 黄骓这才反应过来,对王荆差异问:“他怎么啦?” “应该是你什么地方,让他失望了!”王荆盯着黄骓说道,没有因为王药儿的话,而动身起来。 黄骓目光转向王药儿:“你发什么疯,不想天劫派壮大了?” 王药儿黯然的眼中亮了一下,扭头说道:“你不是说与鼎光派罢休了吗?还待在这里干嘛?还有什么意思?” “你发疯,就是因为这?” “不是!”王药儿气愤道。 “不是就好好待着!” “不待!”王药儿大声叫,“待着给你利用吗?” 黄骓这下似明白了怎么回事,转问:“阿荆,他是因为这?” “我也想知道!”王荆随意道,可她所说想知道,不知是想知道王药儿为何反常,还是想知道黄骓是不是一直在利用王药儿,一直在利用王家的声名。 黄骓摇头苦笑一下说:“王药儿,看你脸皮和我一样厚,竟然还有这样脆弱的心,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你才脆弱!”王药儿脸上局促一下大声道。 “不脆弱为何乱想?” 王药儿讥讽道:“是你的目的不纯!” “那你说说怎么个不纯法?那你再说说,此事因何而起?”黄骓道,“我是借你家的名声,可你不也玩得很开心吗?我只是利用你吗?” 王药儿一下顿住,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除了最初是强迫威胁他,后面大多都是顺着他的意愿,黄骓只是顺势借着他的身份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那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黄骓冷笑道:“当没当朋友,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这话有些绕,意思是他有没有将王药儿当作朋友,是要王药儿自己认可,而不是他说是朋友,就是朋友了。 王荆听懂了,她目光转向他处。 王药儿却是一时没懂,大声道:“你一肚子心思,我能知道你怎么想的?” “那你慢慢想吧!” 黄骓说完转身到屋里去了。 “姐!”王药儿求助地叫道。 王荆道:“我也歇息了!”起身离开客厅,回东厢房去了。 “他们什么意思?”王荆又看向惜玉。 惜玉道:“公子,黄大哥一直对公子很好的,也对惜玉很好的。” 朱宏的回话很快就来了,同意黄骓条件,黄骓王药儿二人也可以继续参加比试,但还是不允许二人,与其他诸派弟子有过多的接触! 接下来几天的比试,众人见到黄骓王药儿二人不再受时间限制,也转性了一样,不再比试中设赌,也不再毁人法器,都猜测这是鼎光派与二人暗中达成的交易。 无不暗叹:“两人真有办法!” 杨万飞知此,也只得苦笑一下,虽然这样多少有损有些鼎光派的声望,但相比比试成为笑话,要了太多了。 几天里,王药儿一脸的别扭,对黄骓是否把他当朋友了,心中还是猜疑不定,另外安安分分和这些缺法少宝的少年比试,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可黄骓对他说:“认真比,认真看!” 他面向姐姐王荆时,王荆也道:“认真比,认真看!” 左右看了二人,不晓得二人是什么想法,只觉二人越来越默契了。 北江府大小门派六十余,参与此次比试的十六岁到二十二岁筑基青年,大约一千六百人人,经过八天时间的比试,小组赛后淘汰赛。 终于决胜出三十二强! 黄骓王药儿自在其中,与黄骓熟识的卫霜封不凡,则在则在六十四强止步。 “王药儿,你病还没好?” “你才有病!”王药儿道,“你一个人都可以单挑他们全部,不知道你浪费这些时间干嘛?” 黄骓呵呵笑道:“你不是想要朋友吗?找几个不错,结交一下!” “不稀罕!” “那你稀罕我做你朋友不?” “不稀罕!”王药儿嘴上如此,语气上却欢快了一些。 黄骓摇头一笑,本以为王药儿自己可以想透,然而事实证明,他错了! 王药儿的心比他的心,多了一缕纯真! 第九十章隋业 擂台之上,一个少年站在黄骓的对面,脸上有些苦涩,知道他的比赛进程,就要终止于此。 黄骓看着这人,笑问:“你叫什么?” 这人有些惊讶,黄骓的比试他全都有关注,几天下来却是第一次询问人姓名,而且第一个就是他,回答道:“方林谷楚宴,向黄骓兄讨教!” 黄骓微笑伸手,做了一个请势。 楚宴也不作废话,扯身后退,左右开弓,一手一道法术丢向黄骓,黄骓此前比试,全是近身缠斗,他想拉开距离,以法术隔空战斗。 黄骓一手取一柄法器长剑,左右腾挪,一边交击相应楚宴攻击,一边渐次拉近楚宴的距离。 楚宴见黄骓双手拿剑,又是苦笑,又是羡慕。 黄骓自比试以来,就没有使过同一把武器,每一场比试都是不同的武器,而且有时候,一场中会连续换多件武器,换下来的武器,都是随手丢在擂台上。 看得人又气又心疼! 一众围观之人,已经见怪不怪,只当是黄骓豪气! “黄骓兄,看法术,风雪哀嚎!” 话语一落,只见楚宴左手为风,右手为雪,双手往前一推,风雪聚合,化作一道三丈余高的风雪龙卷,跟着呼呼嚎叫着往黄骓卷来。 黄骓不退,左右双剑,如两根木棍一样,相继狠狠甩向龙卷,跟着又是三四把不同的法器,砖头石块一样狠狠地砸向龙卷,就这样龙卷被法器的灵光砸破了大半。 众人看着这样的招式,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可还是相当无语。 楚宴又是苦笑,心底不由暗叹:“有钱真好!” 半截的龙卷已经威胁不了黄骓,黄骓随后抽出一把刀,当下劈开,冲过去追近楚宴,跟着一刀砸向楚宴。 楚宴纵身越开,纵使刀上没有法力加持,但法器的硬度,被黄骓大力掷过来,硬挨一下,还是得受一些伤,并不可避免地影响身形。 可他低估了黄骓的下限,只见那刀飞出,黄骓又连掷三把武器。 将他退路全部封死,无论那个方向,若只是退开,都得挨上一下。 喝! 楚宴一声大喊,止住脚步,身体一震,一股强大的冰寒法力,从体内鼓荡出来,一下将四柄武器全部震飞出去,其中一并长剑,直往黄骓反投而来。 “哈哈,这招不错!” 黄骓大笑,鱼龙一跃,身上抄过飞回的长剑,刺向身形顿下的楚宴。 楚宴见此,双手往前一推,一道风雪长矛迎击而上。 黄骓长剑一粘长矛,然后一撩,借着反震之力,侧身一转,挪移到楚宴右侧,跟着长剑回来,反撩楚宴后腰。 楚宴看过黄骓所有比试,知晓黄骓总能有一些奇怪的招式,没有被这眼前的突然的变化所影响,身体一阵,又是方才的寒冰震击。 寒冰之力鼓荡,黄骓飞剑震开,甚至衣衫飞舞,但也仅仅如此。 黄骓四九天劫筑身,又无上功法《太魔真经》日日练习,肉身强度早飞一半筑基修士可比,体内法力更是雄浑,不自知形成的法力壁障,都可挡住筑基修士的一半攻击。 肉身法力两者相加,硬抗楚宴法术攻击不再话下。 这也是他这些日,只以无赖打法,不用法器,不施飞剑的依仗。 当然,他也不是仅仅为了玩儿,而是借此机会,锻炼一下基本的战斗能力,每一个被他近身的修士,都是被他以武艺打下擂台去的。 楚宴也知道黄骓情况,寒冰震击之后,双手又是往黄骓一推,一道如龙的风雪之柱冲出。 黄骓那会慢过楚宴,在其法术施展出来,一脚踹向其小腹,跟着空着的左手,狠狠一掌拍向风雪龙柱。 砰! 砰! 两声闷响,楚宴被黄骓一脚踹后退十多步,黄骓拍碎风雪龙柱,被余势冲击得一个趔趄。 “好!” 王药儿在下面叫好,黄骓放弃飞剑神通,纯以武艺对敌,确实挺赏心悦目的,只是他有些不太明白,有神通高级剑诀在身,还练这些普通的武艺做什么。 惜玉跟着附声叫好! 擂台上黄骓后脚蹬地稳住身形,猛地一扑,朝身形不稳的楚宴而去,手中长剑,一挽剑花,喝道:“看剑!” 楚宴脸色凝重,这边勉力稳住身形,黄骓已到身前,再次震荡寒冰法力,可这次却不能前面两次一样挡住黄骓,只见黄骓长剑一个转动,穿过他的法力波,直接点在他的胸前。 跟着剑面一拍,他就倒飞了出去。 黄骓得势不饶,纵身跟上,手掌轻拍,印在楚宴胸前,将其送出擂台。 “呵呵,一个大天赋修士,却在这区区地方,欺负一些不入流的修士,真是可笑,呵呵!” 黄骓还未落地,裁判还未宣布他胜出晋入十六强,一道极尽嘲讽的声音,从远处天空传来,登时现场一阵嗡嗡作响,各自话语此起彼伏。 “是谁在说话?” “如此狂妄!” 这道声音,不光得罪了鼎光派,还把现场的所有人都得罪。 高台上杨万飞脸色一下沉了下来,这黄骓王药儿更稳住下来,又有不知名之人前来捣乱,这似注定他鼎光派要成为笑话一样,心中恼怒不已。 “来者何人,何意羞辱我北江府修界?” 那人大声道:“千叶府柳家柳业!” 现此嗡嗡声一下熄灭,杨万飞脸色更加难看,四大圣地世家,来一个王家还不算,这又来一个柳家,这他鼎光派是造了什么孽,一下吸引两大世家之人。 黄骓看到一个少年,一个老者御空而来。 少年唇红齿白,白衣银衫,青丝翠柳点缀,佩玉叮鸣,端的是一个俊俏潇洒,老者灰衣如柳皮,鹤发童颜,一双眼睛格外的轻鸣。 少年就是那自称柳业之人,老者是其家仆柳前安。 “柳公子,柳家虽大,却也不能这样随意羞辱北江府修界吧?”杨万飞起身说道,吴尚义褚良存及其他几个北江府有头面的掌门也跟着起身。 柳前安抬手一拱说:“杨道友,我家公子生性跳脱,年少无状,还请勿怪!” 言外之意,柳业还是个孩子,不要在意! 三大掌门都脸露怒色,如此轻飘飘一句,就将方才羞辱之言揭过,也太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了,王家的子弟过来,还是借着由口,也没有直接羞辱他们。 杨万飞正不知如何开口,却听擂台之下,一声大笑。 “哈哈,隋业,你不在上教修行,来这里做什么,又犯毛病了吗?”大笑之人,正是王药儿。 黄骓嘴角一挑,莫名地笑了起来,他正想什么地方得罪了柳家之人,王药儿一如此说,立即明白,这被王药儿叫做隋业的柳业,是因为王药儿,才嘲讽他。 柳业登时大怒:“黑药七,你找死!” 黄骓噗的一下笑出来,柳业对王药儿黑药七的外号,一下让他想到了之前王荆所说王药儿误食墨地根,整个黑了三个月之事,笑了一会儿,走到擂台边缘,问道:“黑药七,人家明明是柳公子,为什么叫人家隋公子?” 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 但对黄骓王药儿这样的人,深谙反着来的道理。 两人配合默契,人家自称柳业,王药儿却叫人家隋业,黄骓一下就明白不是什么好话。 所以配合着翻出来! 王药儿没有在意黄骓叫他外号,笑着说道:“哦,你说这个事儿,那可就长了!” “王公子慎言!”柳前安出声打断。 王药儿登时怒道:“老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滚下去!” 又道:“隋业,看好你家的狗!” 柳前安脸色红一阵,青一阵,怒道:“小儿,安敢欺我!”说着就向出手教训王药儿。 “你敢!”王荆大叫。 “柳前安,你是想死吗?恁地不知规矩!” 突然一道冷淡的声音从空中炸起,跟着一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挡在柳前安前方。 柳前安大惊:“王镇!” “呵呵,你还没忘记老夫!”那被叫做王镇之人笑道。 “八爷爷!”王荆喜声叫道。 王药儿狐疑看了一眼王镇,也笑着叫道:“八爷爷!” 三大掌门见此,知道没有他们什么事儿,这是两大家族之间的恩怨,只是借用一下鼎光派之地,杨万飞对此,一脸地苦涩,另外两人则是暗叹一口气。 王镇对柳前安道:“小辈的事,小辈自己解决!”就这么一句,其他不多说,转身来到王荆王药儿面前,骂道:“小兔崽子,你很会惹事的很!” 再对王荆道:“你也跟着胡闹!” 王荆不敢反驳,低头人错,王药儿则堆着笑:“哪有,八爷爷,小药儿不得已,都是被他逼迫的。”伸手直向擂台上的黄骓。 黄骓心中登时有一万句骂人的话,不知当不当讲! “呵呵,你很不错!” 被王镇目光笼罩,黄骓顿觉掉进了碳炉,一万句骂人话,又加一万句哭泣声,王镇这句话,明显是在告诉他,之前他劫持王药儿,一直现在,坏事做完,王镇都在一边看着。 也就是他之前敢伤害到王药儿,王镇早将他拍死了! 第九十一章惹祸上身 “前辈过奖!”黄骓尬笑。 王镇面向高台说:“三位掌门,家里小辈管教不严,胡作非为,给三位添麻烦了,还请多多见谅!” 三人心中不由一宽,王家柳家两相比较,王家给了他们足够的面子,忙说:“前辈,不敢!” 杨万飞又道:“公子率性而为,看起来不受束缚,实则没有伤害北江府修界一个修士,年轻人的争强好胜,常见有之,算不上什么麻烦!” 王镇一捋白须,转向擂台下说:“少年们,被抢去身家,心中应该有不少怨气吧,老夫不让你们吃亏,给你们一些小东西。”挥手一扬,无数道灵光飞出,没入在场的千多少年体内。 “功法!” “法术!” “剑诀!” 众少年一阵轰然,诸派带队掌门长老,脸上均是一喜,三大掌门却露骇然,王镇这一手,挥手传法,已经是道境的手段,也就是说王镇是一个八境渡劫期的半仙人物。 只手就可以将霞光山瞬间抹去! 王家竟然是派这样的人物来护在王药儿的身后! “多谢前辈!” 众人出言相谢,又是一阵喧嚣。 柳前安见状,王镇又是与诸派表达善意,又是施恩北江府少年,脸色变得十分不好,这样一下显得他们柳家十分傲慢无礼,大为折损颜面。 “小的前面得罪人,老的后面安抚,还要人家感恩戴德,王家还真是一贯的好手段!” “怎么,你有意见?”王镇冷面柳前安,对其讥言虚伪之语,却不作任何解释! 柳前安言语一滞,不敢再多说,他与王镇差着一个境界,依仗家族冷言冷语几句可以,却不敢真的得罪王镇,否则惹得王镇一个不高兴拍死了他。 柳家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地仙不出,半仙不死! 王镇蔑视地看了一眼柳前安,指着王药儿,对擂台下说:“这个小子,身上东西不少,以后你们见了,可以随便抢,埋伏,偷袭,打闷棍,围攻,怎么样都行,只要你们抢到了,无论什么,都是你们的!” “八爷爷,您这是害小药儿!”王药儿急叫。 众人有些发愣,不知王镇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反话。 王镇不理王药儿,又对擂台下众人说道:“放心,王家不会找你们麻烦,谁若问,就说老夫王镇说的!” 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开玩笑了。 “八爷爷,您不能这样,他们会打死小药儿的。”王药儿哀嚎。 现场一下活跃起来,似是王镇轻松的语气,又似王镇和蔼面容,突然有人笑着大声喊。 “王公子,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和你友好的交流一下!” “没错,只是陪王公子游游山,玩玩水!” “哈哈!” …… 黄骓一脸同情地看着王药儿,摇头暗叹:“王药儿,你伟大理想的前路,更加艰难了!”这刚开始筹划去抢别人,就成了别人抢劫的目标。 而且还是奉命抢劫,不用有任何顾虑! 王药儿怒道:“看你们谁敢来,来一个抢一个,来两个抢一双!” 一指黄骓,又说:“看见没有,有那恶煞在,你们就是一起上,也全给抢了!” 祸水东引,煞是纯熟! 黄骓一张脸登时耷拉下来,想下去揍王药儿一顿,可看到一边的王镇,一下泄气了,王镇方才说的那么好听,却不一定将他包括在内。 众人的喧嚣,也停了下来。 黄骓给他们的震撼太强了,云雾林独对百多亡命筑基修士,不久前,又和一金丹修士战得难解难分,可谓说黄骓成名后,每一件事,每一次战斗,都超出他们的想象! 王药儿见状,正自得意,就听王镇道:“少年们,不用管他,他不会出手!”一下呆傻住。 黄骓差点哭了,王镇果然有事等着他,庆幸方才没有多言,也没有做出其他举动。 王荆扑哧一笑,走到王药儿面前,憋着笑,一脸沉重地说:“老七,往后你多珍重!” “姐,姐你不能不管老七!”王药儿见王荆退回不理会他,猛地转向王镇大声道,“老头儿,你这样对小药儿,等我回去,一定到老祖面前,告你的刁状!” “没大没小!” 王镇大修一挥,王药儿瞬间被掀飞八丈远,摔了个狗啃屎! 可怜的孩子! 黄骓又一脸的同情,心中忽地生出一股罪恶感,看眼前的情况,这王药儿似乎在家,不是受老的大,就是受小的,还容易逃出来了,还被他好一顿打。 众人都个愣住,一大一小,像市井里的不睦爷孙,当众小的无礼,大的大骂,这也太不体面了,那像一点儿天下四圣地之一的家族。 三大掌门也出乎意料,王家王镇一个半仙样的人物,竟然一点儿都不端着,忽地想到:“方才为王药儿赔礼,或者不是客套之语,而是真的礼敬之言。” 心中一下受宠若惊起来! 现场的气氛更加轻松,可这时偏偏有人不想看到。 “王家也算四圣地之一,真是一点儿体面都不要!”柳前安忍不住再次出言讥讽道,“小辈无礼,想要教训,就带回家去,关起门来教训,大庭广众之下,给谁看呢?” 王药儿一个咕噜爬起来,大喊道:“那里狗叫?” “你!”柳前安气得一个胸口不顺,竟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柳业看了一眼王镇,讥笑道:“黑药七,你不是常说,我没有长大,总让人看着吗?那你怎么也让人看着,难道你是越长越小?还是就会放屁,不臭别人,只臭自己?” “来路不明的人,不配和本公子说话!”王药儿的功力,明显高出一筹。 柳业怒道:“黑药七,你再满嘴喷粪,我弄死你!” “嘴里喷粪,这么厉害?”王药儿惊奇,“你是做过,还是学人做过?” “黑药七,有种你上来,不把你屎打出来,本公子就不叫柳业!” “你本来就不叫柳业!再说你把我的屎打出来,是想干什么,练习怎么样满嘴喷粪吗?真是奇怪的想法!” 王镇白须一抖,不知是想笑,还是给气的,余光瞄了一眼故作摇头叹息的王药儿,又朝擂台边缘的黄骓看去,都是这个东西瞎教的! 一众掌门长老少年,闻此想笑,又怕得罪柳家,憋得十分难受! 黄骓却没有任何顾忌,哈哈一声大笑。 在平静的气氛中,格外的突兀。 “闭嘴!”柳业脸色难看大喝,“再敢笑一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好,好,我闭嘴!”黄骓眼中讥诮一闪,一边忍,一边笑着说,“王药儿,快上去,我有些忍不住想看看,嘴里喷粪的神通是什么样的了!” 擂台下的众人,再也忍不住,纷纷噗声笑了出来。 笑了一声,又去忍住! 可就是如此,近两千人的声音,还是喧天而响! “放肆!”柳业的四个侍女齐声大叫,声音动人,只有有些冷。 “小辈,你找死!”柳前安不敢再对王药儿威胁,却对黄骓没有丝毫顾忌。 柳业脸色阴翳地说:“你死定了!” 之前出声喝止的王镇,没有出言,他只是瞥了一眼柳前安,目光就停留在黄骓身上,黄骓做事每每出人意表,他想知道,面对七境洞虚期修士的威胁,黄骓又会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事儿? “哎呀,两位,我说错了什么吗?”黄骓一脸惊讶,“王药儿,你可能搞错了,这位隋公子,那里会什么喷粪的神通,你再想想是不是吐象牙的神通?” “大胆!”四名侍女又喊。 柳前安脸色更加难看,一个小辈,竟然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柳业气得反笑,挥手止住愤怒的服从侍女,道:“一个不知道那里臭水沟来的垃圾死鱼,也敢冒犯本公子,本公子很想知道,你的依仗是什么?仅仅是不怕死吗?” “臭水沟里也算有块水,总比你寄人篱下,改名换姓,不知羞耻,反以为傲,来得光彩!”王药儿大声道。 黄骓脸色一黑,暗骂王药儿:“你这是帮我,还是故意埋汰我,你家才在臭水沟里呢!” “本公子随母姓,有何羞耻!” 黄骓一副恍如之状,吐声说:“原来是个野种!” 话音一落,空气就如凝固了一样,喧响的比武场一下安静下来。 王镇白须一耸,显是被惊到了,黄骓的大胆,再次出乎他的意料,柳业是谁,他清楚很,为什么会与王药儿有恩怨,他也清楚的很。 柳家为什么会留一个外人,还有仆从侍女随身,他更清楚的很。 就是知道这些,他才觉得黄骓大胆。 高台诸派掌门更被惊住,各个眉目低垂,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 “哈哈!黄大哥,你说得太对了!”王药儿大笑打破平静。 柳前安眼中凶光闪烁,不是王镇在此,他早出手上前,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水精,拍成齑粉,挫骨扬后,几个侍女也是对黄骓怒目而视! 柳业气得发抖,死人一样紧紧盯住黄骓脸庞! 第九十二章出人意表 “很好,很好!” 柳业咬牙切齿连道几声很好,然后猛地扑向黄骓,同时一只黄铜鼎丢出,黄铜鼎迎风见长,瞬间化作三丈高低,如山坠落,对黄骓当头砸下。 黄铜鼎灵光耀耀,一看就是一枚五品法宝。 若是黄骓被这鼎砸上,顷刻之间,便作肉泥。 黄骓神色不变,衣衫猎猎,二十四枚剑碟如燕飞出,前后两层,一层十二枚,迎向黄铜鼎,前面剑碟一接黄铜鼎,立化小山河剑阵。 小山河剑阵力弱,后面剑碟跟上,又一道小山河剑阵! 咚咚! 前后两响,黄铜鼎就被掀翻了出去。 王荆见此,心中暗惊:“小山河剑阵的威力又变大了,施展速度也变快了,这才几日时间?” 王镇也心叹:“好个剑阵天赋!”暗暗点头。 其他人俱是震惊,黄骓现在竟然已经可以,这么轻松挡住五品法宝的攻击。 “哈哈,好!”王药儿大笑,“黄大哥不要留情,将这个眼长在鼻子上的家伙,揍出屎来,让他给大伙表演一个满嘴喷粪的神通绝活!哈哈!” 柳业狠声道:“黑药七,我先把个狗东西杀了,等会再揍得你满地找牙!” “你嘴里那么长两根,别找了,哈哈!”王药儿反讥。 黄骓剑碟掀翻黄铜鼎,并未趁隙迎击柳业,而是飞回身边旋舞,就如二十多之蜜蜂围着蜂巢飞舞一样,威吓抵挡外来的不明敌人。 柳前安见此,以为黄骓嘴上说的厉害,心里顾忌柳家的声名,不由嘲讽地笑了一声。 “狗东西,你以为挡下千秋鼎,就可以活命了吗?痴心妄想!”柳业嘴上斗不过王药儿,便冷哼一声,面向黄骓,一柄玄色短斧掷出。 短斧又是五品法宝,一经离手,就化出一丈,劈空而下。 黄骓没有再去耗费法力,柳业一出手,他就横向左边三丈,短斧劈下,他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柳业又见落空,身形猛地往前一突,挨近距离,更好地使法宝奏效。 很快,到了擂台之上。 他左手驭使黄铜鼎当头砸落,右手驭使玄色短斧,横向而劈,不给黄骓留任何躲闪的机会。 黄骓瞅一眼柳业,脸色不但无惧,反莫明一笑,跟着脚下重重一踩,猛地朝柳业而来。 “还想反击,哼,死吧!”柳业冷笑,手上更加用力。 黄铜鼎玄色短斧速度陡然提升一截,眼看黄骓就要被劈成两端,再被砸成肉泥,只在千钧一发之刻。 忽然,黄骓身上剑碟如光一样散去。 瞬间遍布半个擂台,将他和柳业两人全部围住,跟着就见剑碟一震,二十四剑碟一下形成一个二重的小山河剑阵,剑阵如山如水。 坠落的黄铜鼎速度一挫,似是被水浮起。 横扫的玄色短斧速度一顿,仿若遇山受阻。 王镇见此,再保持不住风轻云淡,满目震惊,黄骓如是施展,纵使是他们王家创造出小山河剑阵之人,也没有达到过,如此已是,青出于蓝远远胜于蓝。 王荆更不必提,心中震骇,已呆立原地。 其他能看出门道的,就几个元婴以上掌门,也同王镇一样,都是震惊,尤其是杨万飞,黄骓的信息,他最是了解,却没有想到仅仅一年之期,黄骓能成长到如此地步! 柳前安脸色一下阴沉下来,本以为柳业凭借高级法宝,可以轻而易举的获胜,可现在黄骓只一招,不但要化解柳业的攻击,也将柳业纳入攻击之中。 心底暗暗戒备,随时准备出手! “哈哈,黄大哥,把他屎打出来!”王药儿没有完全看出门道,但他看出黄骓扭转劣势,转而占据上风。 柳业大怒:“你挡不住,死!” 法力猛催,冰层破碎一样,咔咔声起,受限的黄铜鼎玄色短斧又快了一分。 可黄骓那能不抓住机会,剑指前伸,之前对付王荆的方式,太魔指少魔指先后点出,疾向柳业正胸前。 “哼,可笑的攻击,能伤到本公子吗?”柳业讥笑一声,脖颈上一闪,一道盾光,如水一样,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法宝真多! 黄骓念头闪了一下,身上一震,剑碟灵光一闪,二重小山河剑阵中,又成两道六狱剑阵,柳业分神速度骤降的黄铜鼎玄色短斧,刹那间被定住空中。 跟着众人看到,黄骓身后,一道黄骓的剑阵之力,猛地击在黄骓背后。 自己攻击自己! 众人正惊讶,黄骓是不是傻了,就见黄骓的速度猛提了一大倍,追着黑光就来到柳业面前。 还能这样?! 众人无法想象,战斗还可以用这种方式? “真是给人惊喜啊!”王镇一捋胡须,轻笑说道。 王药儿道:“这不是惊喜,这是有病,谁自己打自己,除非有病!” 王荆只觉不敢置信,若是现在让她再和黄骓对上,怕是一招都接不下,听见王镇的声音,朝其看了一眼,又紧紧看向黄骓,这种战斗,对他大有裨益,不可错过一点细节。 柳业见黄铜鼎玄色短斧不能奏功,直接放弃,双手掐诀,张口一吐,一大团火焰喷出盾光,迎面涌现黄骓的脸庞。 “哇哦!好大的一个屁!” 王药儿大喊,不过却没有人发笑,众人都紧紧地盯着擂台上,胜负就在这一刻。 柳前安更是紧张,生怕柳业会出事,一瞬不舜地盯着黄骓。 黄骓对迎面而来的火焰,视若不见,伸手又补了一记太魔指和少魔指,防止前面的那道攻击破不了柳业的盾,事实他的谨慎给他立了功。 柳业火焰离开盾光,黄骓太魔指黑光刚好接触盾光。 只咔嚓一声,没有完全碎裂,后面少魔指没有攻击力,就被挡下。 火焰扑面,黄骓头发瞬间被烧得个精光,不过他的第二道太魔指接上,直接将柳业不堪的盾光击破,余势落在柳业身上,点出一个血洞,跟着少魔指将其定住。 黄骓伸出焦黄不堪的右手,一把箍住柳业脖子,对急来的柳前安大喊:“停下!” 柳前安脸色一变,心中虽然有把握控住眼前区区的化形水精,但看着黄骓凶神恶煞的模样,却不敢冒险,万一黄骓又什么生死东西,挡住他一瞬。 黄骓的生死是小,柳业的安危是大。 啪嗒!啪嗒! 这时,没有柳业法力控制的黄铜鼎玄色短斧,还有黄骓断开法力控制的二十四枚剑碟,纷纷坠落在地,黄骓不将剑碟收回,是体内法力所剩无几。 超极限地施展二重小山河剑阵,并叠加六道六狱剑阵,又两道太魔指,两道少魔指,差不多耗尽了他的法力。 而他如此施展,就一个目的,擒住柳业。 王镇似乎是看出了黄骓的目的,饶有兴致地看着黄骓与柳前安对峙,在柳前安动手,也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没有出手作任何阻拦。 “哈哈!好!”王药儿大笑,“隋业,你整天眼睛朝天,目空一切,现在不猖狂了,几招就被本座天劫派的一个普通长老打败了,你有何感谢?哈哈!” 柳业身子被定住,法力完全停滞住,正满目惊骇,被王药儿笑声惊醒,忙大声道:“狗东西,你对我做了什么?” 柳前安一听,更是不敢妄动! 黄骓没有吭声,暗暗恢复法力,王药儿却抢声接口,一下掩住他的空虚。 “狗东西,吓叫什么?被人拴住了,还不老实,果然来路不明,就不听驯服,就会狺狺狂吠,令人讨厌!” 柳前安瞥了一眼王药儿,对黄骓道:“放下我家公子!” “我若不放呢?”黄骓恢复一点儿气力,咧嘴怪异地一笑。 柳前安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要清楚,你手上的是谁,你在与谁为敌?” 黄骓故作惊讶状,扭头对柳业问:“你不是野种吗?” “柳前安,杀了这个狗东西,快杀了这个狗东西!”柳业大叫。 柳前安脸色难看:“水精,你这是在找死!” “呵呵,你看,你也说我是在找死,那你说,我死前是不是要拉个垫背的,这样才能不亏!”黄骓摇头一叹,“我有名有姓,让一个野种陪葬,还是有点儿亏!” 这一下,吓了所有人一跳! 这黄骓恁地不要命! “你敢!”柳前安怒喝。 王药儿惊转,忙跳上擂台,他还真怕黄骓再露出云雾林的凶性,当场将柳业杀了,虽然他和柳业的仇恨深如渊,但柳业的身份在那,还真不能杀。 不然黄骓必死无异,除非有九境地仙出面保他。 黄骓不理会上来的王药儿,对柳前安笑道:“那你试试,在你出手前,我能不能杀了这个姓什么的狗杂种!” “你很好,看来真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柳前安冷眼说道。 黄骓又摇头一叹:“看你你还没有看清状况!” 话音一落,就听一声惨叫响起,震彻整个霞光山,震彻现在每一个的人心神。 惨叫出自柳业,他的一条臂膀被齐齐卸掉,鲜血喷涌,一朵朵妖艳的花朵绽放,飘洒在高高的擂台上,格外的绚烂,格外动人心魄。 “何敢!” 第九十三章崩溃 “柳前安,你个老东西,给我杀了他,杀了他,啊!” 柳业惨声大叫,眼中布满惊恐、疯狂和怨毒,在他十六年的人生中,从来都是顺风顺水,要什么有什么,那受过什么大点儿的伤害。 此次而来,原是听闻王药儿离家出走,在北江府大加抢劫,有意想过来,嘲笑一下王药儿的行径,并有机会在王药儿的身上,讨一些便宜。 哪知道便宜没有讨到,反被一个狗屁旮旯的水精卸了一个胳膊。 人生从未受如此大伤害! 从未受如此大之辱! 柳前安忍不住要出手,却见王镇挡在了他的面前,背对着他,面对着黄骓,他大吼道:“王镇,业公子要有什么闪失,三娘不会善罢甘休的,柳太爷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王镇没有理会柳前安,而对黄骓说:“小子,你做事总是这么勇敢吗?” “前辈说笑了!”黄骓笑道,“我只是觉得如果有人要杀我,我一定要抓住机会先将其宰了,反正我也不过臭水沟里的一条烂鱼而已!” 又邪笑着对冷汗直流的柳业道:“这位什么公子,你说呢?” “狗东西,管你什么烂鱼,你死定了,不光你死,和你有关的所有人,都得死!”柳业狠毒地盯着黄骓。 黄骓脸色一沉,手上力气加重,沉声说:“那你先死好了!” 柳业只觉一阵窒息,双眼忍住上翻,心中恐惧无以复加,好像下一刻自己真的要死了一样。 “住手!”柳前安大叫,这回他终于知道,他这是遇上楞种了,威胁只会让其更加伤害柳业,心中不由暗恨,一个蚂蚁一样的东西,却把他逼成这样! “小子,你再用力,他可真的死了!” 王镇有能力救下柳业,只一个念头,就能将黄骓定住,可他却没有道理对黄骓出手,说到底黄骓惹上柳业,是因为王药儿牵扯上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黄骓这么狠! 王药儿在一旁,忽地有一点儿胆寒,仿佛有想到了那日在云雾林时,黄骓凶残嗜血、杀意无限的样子,有些后悔与柳业针锋相对,干嘛要拉上黄骓。 北江府的一众修士,大气不敢喘,只紧紧盯着黄骓的焦黄的手。 柳家的公子,若是死在这里,那北江府修行界。 将大乱! 黄骓像是听了王镇的话,手上一松,柳业得到喘气,立即急促地大咳起来,一股劫后余生的余悸,萦绕在他的心头,始终消散不去。 “这位公子,你刚才说的什么?” 柳业面对黄骓笑吟吟的发问,没来由的一阵畏惧,色厉内荏地说道:“我不信你敢杀我?” “那个什么姓柳的前辈,你的这位公子不信,你信吗?”黄骓目光越过王镇,投向柳前安。 柳前安脸色阴沉,问道:“你想做什么?” “呵呵,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我这人好赌,而且很喜欢赌命,就是想你赌一下,你是要我的命,还是要这位公子的命!”黄骓的口气,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一样。 柳前安阴冷地看了一眼黄骓,目光停到王镇背上问:“镇八爷,你们王家真准备这样继续下去吗?” “柳家的小子,还没有死呢!”王镇道,“小子,你要知道,你这样得罪柳家,我王家也只能保你一次两次,可不能像这个兔崽子一样,保一辈子!” 王药儿也借机开口:“黄大哥,这隋业虽然不是什么东西,教训一顿就性了!” “前辈又说笑了,这是我和这位姓什么的公子的事儿,与王家又有什么干系。”黄骓笑道,“他想杀我,我要杀他,就这么简单的事儿,哪有其他的相干!” 王镇不由一愣,这个时候了,这小子竟然还将他王家摘出去! 柳前安也是一样,万分奇怪地看向黄骓,有安身之所不要,反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王药儿心下一急,连看向王镇,没有王家的保护,黄骓必死无疑,好容易心里认可一个人,交到一个朋友,他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你确定?”王镇问。 黄骓道:“多谢前辈关心!” “镇八爷,人家不领情,你还是不要参与了!”柳前安出声,心中生出希望,黄骓的表现,或许只是外强中干,没有王镇阻隔,他可一下取了黄骓性命。 之前柳业骤然被擒,他心中忧虑,怕黄骓有什么手段,又被黄骓出言唬住。 可一个区区化形水精,再有手段,又怎能当得住他七境修为的出手。 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王镇没动,或者原本想动,听了柳前安的话,又停了下来。 如果说柳前安还是被黄骓唬住,他倒想退到一边,看看黄骓接下来做什么? 可柳前安的话,却是说明其已经恢复了理智镇定。 他一退,就代表这将黄骓的命,送到柳前安手中。 黄骓说与他们王家没有关系,又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众目睽睽之下,黄骓帮王药儿一起讥讽柳业,又岂是黄骓说一句没有关系,就这没有关系的。 柳前安王镇未动,叫道:“镇八爷。” “呵呵,看来有人还存有幻想。”黄骓笑道,“这位公子,你家的东西,想你死,那我现在就送你去死!” 柳业吓得大叫:“不要!” “住手!”柳前安也忙叫,黄骓看破他的心思,不作犹豫就想要动手,也吓得他不行。 王镇差点忍不住出手,看到黄骓的剑碟,只挨着皮肤停在柳业周身要害之处,就停了下来,心中忍不住骂了一句:“臭小子!” 黄骓大喝:“柳前安,要我的命,还是要他的命!” “水精,你到底怎么才肯放下业公子?”柳前安问,有王镇挡着,又被看破了心思,也不再去想杀了黄骓,夺回柳业之事,这不符合实际。 “赌命啊!” 柳前安才不信黄骓真的赌命,又问道:“你想要什么条件?” “这位公子,你看,他不想救你,不敢和我赌,要不你和我赌,你是要我命,还是要你命呢?”黄骓转向柳业道。 柳业被剑碟抵住周身要害,遍体生寒,被此一问,随口就道:“要我命!” “好,那就要你命!” “不,不,要你命!”柳业大惊,根本不知道说了什么! “要我命,那就是不要你的命!”黄骓道,“好,你不要命,我这就给你取了!然后再把我的命给你!” 柳业一下崩溃了,哭腔似地大喊:“不要,求求你饶了我!” “还杀我吗?” “不,不!” “还杀与我相关的所有人吗?” “不,不了!” “再敢动心思怎么办?” “不敢了,求你快放开我,我要回家!” 众人突然的一幕,一下惊呆住,仿佛看到了市井中,孩童打架,打输了,失声痛哭一样! 柳前安脸色骤然冰寒起来,柳业如此,是心境破损,道心裂痕,以后修行一不小心,都会出现心魔,整个前途,几乎都被黄骓毁了。 黄骓一把将其丢给柳前安,说道:“别以为是什么四圣地,仗着有些名声,就可以对其他人任意打杀,现在这狗东西还给你,带回去好好调教。” “水精,你已经惹怒柳家了!” “呵呵,那你们柳家就来惹怒我。”黄骓道,“只要我死不了,你们柳家将永世不得安生!” “好,那你等着!”柳前安瞥了一眼王镇,没有多说,带起柳业,及四个侍女,朝东南方向急急而去,柳业需要赶紧救治,没有时间耽搁。 黄骓看着柳前安离开,心下一松,轻轻吐了一口气。 “小子,现在知道害怕了!”王镇当然觉察到了黄骓的状态。 黄骓摇头苦笑一下,没有多说,眼神明灭,心思一下云游天外,想入冥冥! 王镇大手一挥,裹起黄骓王药儿王荆惜玉四人,身形一闪,就到了一处不知何地的山顶之上,将四人丢下,对黄骓问:“小子,你不像是莽撞之人,为什么这么做?” “不知道!”黄骓摇头道。 “不知道?” “唔,那柳业一对我出手,我心中就涌出一股浓烈的杀意,想将其杀了,可又想到杀不得,就一直这样了!” “杀意?” “唔,莫明出现,又莫明消失,出现过好几次了,这次更浓烈一些,我也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原因,可能是生里待来的,与生俱有!” 王镇想了一下,便没有多问,黄骓只是和王药儿认识而已。 现在受王药儿牵连,却也因此使得王家和柳家,更加剑拔弩张,如此也算是恩怨扯平了。 他没有必要多家探讨此事! 王药儿一旁,又想到云雾林之事,不过显然这个时候,不便多说,就没有开口。 王镇道:“人族的地方,你待不了!” 黄骓摇头苦笑:“可惜,还有几件事没能完成!” “黄大哥什么事,我帮你?”王药儿忙道,他突然意识到他要和黄骓分开了,心中不由生出一缕愧疚感。 黄骓又摇头道:“也没有什么大事!” “我真的可以帮你!” 第九十四章望江水君 王镇抓着黄骓的后颈御风而行,却故意不帮黄骓抵挡罡风,罡风吹开黄骓的微弱法力防御,灌入气口鼻之中,直欲像皮球一样将其吹起。 “前,唔,唔,辈,唔,唔!” 王镇只呵呵而笑,又将黄骓举在正前,迎风而行。 黄骓心中将王药儿骂了一万遍,却只能口眼紧闭,忍着罡风将他的脸庞吹得变形。 从临州北江府到罗州西河府,两万多里。 王镇只用了三个时辰! 将黄骓丢到一个山溪边,王镇只字未言,又一跃离开。 黄骓幽怨望着王镇瞬间消失的方向,重重说道:“王药儿,下次见你,一定从你身上还回来,一家子没有一个正常的!”却不想,自己也不正常! 山林纳翠,和风徐徐,西地较于东域更加清爽! 黄骓环视四周,观了山川,辨了水域,眼前山溪,正是望江的一处支流水脉。 “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再次回来!” 感叹一句,跳入溪水之中,化出原形,沿溪水而下。 隔了万里,回到水中,柳家之人,一时半会,别想将他找到,等过了一段时间,回到东海,纵使被柳家找到,也别想奈何得了他,往后修行有成,更不足为惧。 黄骓沿水而行,心中却想接下来该如何! 现在的身份,贬籍积水塘的身份,是不可以明目张胆地用了,水里不是陆地,对水精的水籍管得很严,尤其是他们这些被贬的水君。 敢以贬籍身份乱行,就是望江水君与他有些交情,也会第一个来拿他。 现在首要是获得一个新身份,而想要新身份,也不是说有就有的,水里每一个蜕形成精的水族,从一出现,就会被各辖域的水君记录在册。 而他一个化形水精,不可能平空出现。 西河府他所认识的水君,一个望江水君,另一个就是涉河水君,望江水君是他以前的上司,涉河水君是他以前的同僚,如果按普通情况,他应该先去找涉河水君。 可以奸诈贪婪程度,却应该去找望江水君。 他现在的行为,就是送一个把柄到对方手上,而作为曾经同僚的涉河水君,则可能害怕控制不住黄骓,不如直接抓了,来的实惠。 望江水君则不同,权力大贪心,会心思抓了黄骓收益大,还是控制黄骓收益大。 半天之后,到了望江支流,灰河! 一入灰河,就遇到一队巡河水精,八个水精,只有两个蜕形期,其他六个都是蜕变期。 黄骓身形一变,化成人形,来到巡河水精之前。 巡河水精见黄骓陌生,一青鱼精问:“敢问阁下从何而来,水籍何处,所来又是何事?” “望江水君可在水府?”黄骓不答反问。 那青鱼精见黄骓一下说出他们的跟脚,又有水君的气势,还以为是那个水域的水君,态度恭敬下来,说道:“回水君老爷,今日不是巡河之期,白老爷应在水府之中!” “带路!” 黄骓一听白老爷三字,猜测望江水君白贯虹没有调任,心下一松,如果白贯虹调任,他得转头去找涉河水君蓝鸣。 一队八个水精,分出两个给黄骓带路,其他继续巡河。 走了一段,黄骓开口问:“望江水君常巡江察河吗?” 两个黄鱼精,懵懵愣愣,一个回答道:“白老爷以前是不常巡视的,这几个月才开始常巡视的。” 黄骓神色一动,暗道:“加强了巡视,这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现在巡河,你们一天巡视几回?” “巡视两次!” “上下都加强了。”黄骓又暗想。 半天之后,过了灰河到了望江之中,望江行了一程,被一队水精拦下,这对水精的规格明显比灰河巡河小队高,全部都是蜕形水精。 一同属鲤鱼精上来,问:“阁下不是望江水域水精,水籍何处,所来何事?” “去回报望江水君白贯虹,就说故人来访!”黄骓又确认一下,直接说出望江水君的名字。 “阁下可抱一个姓名,小的也好禀报!” 鲤鱼精没作反驳,一下解去黄骓心中最后的顾虑。 黄骓道:“就说长须鲤来访,望江水君自会见我!” “好,那你随我等来!” 又是一行,来到望江府外,那鲤鱼精进去通报,不多久那鲤鱼精出来。 “白老爷有请!” “有劳!” 进入望江水府,白贯虹端坐上首,白磷蟒袍,银甲云履,白净面皮,黄骓一见,拱手笑道:“白兄,好久不见!” 白贯虹上下打量黄骓,未化形的黄骓他认得,化形的黄骓却是不识,只是根据来报长须鲤三字有所猜测,现在又听声音,只觉熟悉。 将在左右摒退,问道:“黄骓?” “哈哈!”黄骓一声大笑,“白兄固然一下就猜出是小弟。” 白贯虹从上走了下来,围着黄骓转了一圈,笑说:“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化形成功,看起来又气势不凡,这些时间,你一定有不凡的奇遇。” “白兄若想知道,找个时间,小弟一定细细告知。”黄骓直接道,“现在小弟想求白兄帮一个忙。” “想问你湿苇湖之事吗?”白贯虹问了又答,“这我可不知道,新任的湿苇水君只上任了半年,就被调离而去,去了哪里,我同样也不知。” 黄骓眉头一皱,脱口道:“半年?” 那似乎正是自己再次被贬的时间! “唔,那水君空降而来,我还没有查清其身份,就调离而去。” 黄骓摇了摇头,说道:“白兄,小弟此来是为此事,也不是为此事,那水君既然已经被调走,我也不用去为此事,只求白兄一件事,万望白兄帮忙。” “说来听听!” “白兄,可听说我任职之事?” “正要问你!”白贯虹道,“你被东海扣下,又有奇遇,想来是高升了才对,却又为何来我这不毛之地求助!” 黄骓看了白贯虹一眼,不知其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苦叹一声,说道:“小弟被东海扣下,并非什么奇遇,而是遭贬谪到一处水井里。 如此还不算结束,半年之后,我再被革去职务,发配到一处水塘中。 可笑的是,这一切,我竟都不知道什么原因!” “这么说,你是偷偷跑过来的?”白贯虹表情慢慢沉下。 黄骓没有看见一样,笑道:“所以说,小弟来求白兄帮一个忙!” “帮你平冤?”白贯虹摇头道,“这可帮不了,我一个小小望江水君,可没有到东海说话的资格!” “白兄多虑了,小弟怎敢劳烦白兄冒险上言,小弟来此,只是想在白兄手下谋一个差事,然后请白兄帮忙给小弟弄一个新的身份。” “伪造水籍,这可是重罪!”白贯虹走到上位坐下,“你也做过水君,不会不知道吧?” 黄骓身躯微拱说:“白老爷江河宽广,总有一些水精,获得天地机缘,巧合化形。” 取出一件一品法宝,捧在手中,又道:“回白老爷,小的灰河巡查时,巧合寻到一件莫明的东西,请白老爷查看查看!” 白贯虹一件法宝的光华,眼中立即大亮了起来,走下来伸手掩收而起,笑道:“你能遇到天地机缘,真是可喜可贺,望江水域正是用人之际,你若不弃,便留下来,做一个巡江水使吧!” “谢白老爷收留!” “你我水族,同出一体,不必客气!”白贯虹呵呵而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 “黄骓!” 黄骓没作犹豫,新身份的名字还叫这个名字。 白贯虹眉头一皱,又问:“这名字好像哪里听说过?” “天下间,重名甚多!” 白贯虹不再探究,说道:“黄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望江水域,第十三队的巡江水使了,主要区域为灰河,就是你获得天地机缘,巧合吞食灵果的水域。” “是,白老爷!” 随之白贯虹带着黄骓到了水府造册处,当着黄骓的面,给黄骓造一个新身份。 跟着又给他指派了几名水精,算是第十三队巡江小队组成了。 最后道:“你先水府里熟悉一下,明日再派人带你到自己所管辖的水域巡视一趟!” 看着白贯虹为了去炼化新得的法宝,迫不及待地离开,黄骓微微一笑,现在算是完成了第一步,得到了一个新的身份,接下来就是等待机会的到来。 “十三水使,要不要小的,带您熟悉一下水府?” 黄骓扭头看向说话的青鱼精,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十三水使,小的名白青河!” 黄骓点点头:“带我走走吧!” 望江水府他来过多次,早熟悉的不行,但他现在以化形期陌生水精身份,自然不能表现得太熟悉,而且他也要藏拙一段时间,准备好好提升一下修为。 未化形的时候,期待化形,以为化形都是很高的境界。 可化形之后,人族一遭,却发现化形也仅仅是个开始而已,若非他脑子还够聪明一些,早就被人剁了红烧了吃了! 处处都是威胁的感觉,真的不好! 第九十五章妖乱 一晃半年,又是一年春。 春寒料峭,枯了一季的江水河水,正蓄势待发,欲与山川万木比个高下。 黄骓一边应付差事,一边修行。 北江府坑蒙拐骗抢来的灵石被消耗殆尽,修为提升了三层,到达了化形七层,《太魔真经》修炼到了三层,学会了三层的太魔神通魔影飘踪。 神通施展,如浮光掠影,诡异莫辨,神奇非常,正是他心心念念的身法神通。 “十三使,白老爷召请,说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黄骓将白青河挥退,心中暗骂,“有屁的要事,贪得无厌的东西,早晚让你全部吐出来!” 半年之间,白贯虹从黄骓手里,变着法地敲走了五六件东西,使得黄骓一听到白贯虹找他商议所谓的要事,心底就忍不住来气,大骂不止。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黄骓把心中的气吐净,打身往水府议事厅而来,一进门看到白贯虹端坐于上,所有巡江使及镇江使都在,眉头不由一挑,心下寻思。 “不是敲诈老子,真有事儿发生?” “黄十三,快点,就等你了!”议事厅内除了白贯虹,还有六个化形水精,对黄骓的迟来,不满催促的就是其中一个,名叫单西溪,是一个鳝鱼精化形。 黄骓瞅了一眼严肃的白贯虹,简单行了一礼,到左边第四的位置站住。 白贯虹在黄骓站定后,扫了一圈众人道:“都到齐了,常边,你来把事情说一遍。” 常边六个化形水精之一,本体是一只鲫鱼。 “是!”常边从左边第一位置展出来,“诸位,不久前得到消息,鳄妖洞杨子安于一日前,带领众妖突袭了湿苇湖水府,水府上下四十三个水精,尽遭屠戮,已经霸占了湿苇湖水府。” 黄骓一惊,心下愕然:“我以前的手下都死了?”怒气不由腾地一下冒出来! “杨子安大胆!” “这妖族对水族宣战!” 众水精尽皆愤慨,却只是咒骂。 “水龙印可第一时间传出消息,湿苇湖水君没有发出吗?”声音渐歇,单西溪突然问。 白贯虹这才有所反应,说道:“本府未接到湿苇湖水君求救,大概齐他还没做出反应,就被杨子安杀了。” “这是有预谋的!”常边说。 单西溪疑道:“妖族真的要对水族发起冲突吗?” 黄骓没有吭声,目光阴沉,白贯虹将所有水精召集过来,绝不是仅仅谈论一下此事,猜测一下妖族的目的,愤怒地骂几声妖族,一定是有所应对。 而他做那对应执行者,最少执行者之一。 “此事本府已经汇报给上面,上面下达的指令是夺回湿苇湖!”白贯虹果然没让黄骓多等,“现在把尔等全部召集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谁愿前往。” “属下愿为先锋!”黄骓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六个水精朝黄骓看来,目露不屑,如在说:“争功争疯了!” 他们对杨子安的实力有所了解,又不知湿苇湖现在的情况,心下颇多顾虑,既怕吃了败仗,遭到罪罚,又怕损失手下,在望江水府的地位降低。 完全就是安稳日子过的太久,瞻前顾后,舍不得一点儿牺牲,失去了争胜的锐气! “还有谁愿往?” 白贯虹没有立即同意黄骓的请求,别人不知黄骓是谁,他可是知道,而且半年以来,也多打听了黄骓的消息,这不打听不知,一打听吓一跳。 黄骓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对付杨子安自不在话下。 可黄骓若以此获得功劳,再升回水君,那他在想从黄骓手里掏出东西,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所以,他不想功劳都归于黄骓一个。 六个水精仍是有所顾虑,没有吭声。 黄骓猜到白贯虹之意,心中骂了一声,说道:“属下愿独自前往!” 六人又递来讥诮眼神。 白贯虹说:“黄水使勇气可嘉,但那杨子安非同小可!”又道,“这样吧,单西溪,常边,你们三人一同前去,务必夺回湿苇湖水府。” “是!” 单西溪常边对视了一眼,站出来,与黄骓一起应命。 黄骓神色不变,心中暗恨:“别让老子抓到你的把柄!” 一天之后,湿苇湖出水口,黄骓单西溪常边三个并肩而站,身后三十三个大小蜕变蜕形水精,整整齐齐,颇有一些气势。 “黄十三,你请命而来,我们三个由你说话如何?”单西溪笑着说道。 黄骓回答道:“小弟来望江水府日浅,又怎敢致使两位哥哥?” “呵呵,无妨无妨!”单西溪道,“兄弟智勇双全,敢言独自前来,一定有了完全之策,我两个心中全无一个计策,还是听兄弟的。” “不错,当由黄兄弟来!”常边附和。 黄骓故作犹豫一下,说:“那小弟就擅越了!” “黄兄弟当仁不让!”二人呵呵一笑,心下暗道:“战毁失责,你也当仁不让!” 黄骓哪能不知二人害怕出事,推他出来,是为了担责,心中讥诮一声,便不以为意,一个小小的杨子安还轮不到他出事,说道:“走吧,两位哥哥,我们去会会那杨子安。” “黄兄弟,不派个兄弟前去探查一下情况吗?”单西溪愕然问道。 常边也出声附和:“是啊,黄兄弟,还是探查一下比较稳妥。” “两位哥哥既然已经推选小弟主事,就请两为哥哥相信小弟,小弟敢直接上去,就有把我对付那杨子安!” 二人心中微怒,但若反驳,那就食言太快了,只得闷哼一声,不在说话。 黄骓见此,呵呵一笑,又道:“两个哥哥不要以为小弟只是莽撞,杨子安虽然夺取了湿苇湖水府,但小弟断定他没有多少妖族留在水府中。 毕竟妖族能在水里正常存在的,就那么几种!” 二人一听也是,心下好受了许多。 不过二人还是慢了黄骓一步,并暗暗给自己的手下打手势,一遇到什么危险,赶紧撤退! 黄骓对此熟视无睹,他想去东海,必须有水君的身份,而想获得水君之位,除了想跃龙门这样特殊的事情,就得大功劳,比如战功。 如果只是水府当值,做得再好,一辈子也升不了水君。 现在妖族生事,刚好给了他这个机会。 虽然这件事之后,他得功劳会被分润给单西溪常边两个水精,而且还会被白贯虹克扣,但他现在只要有功劳就好,只要有了一份功劳,何愁不会再有大功劳。 一众水精浩浩荡荡,毫不遮掩,早就惊动了杨子安。 众水精还未走到湿苇湖中心,就被一阵狂笑声拦下,跟着一众三十多众妖族朝他们围了过来,迎面就是十多个化形妖族,单西溪常边登时吓得就逃。 “哪里逃!” 杨子安大喊,他如此集结那么多妖精,就是等待望江水府的水族前来,再将其一网打尽,岂可轻易让众水精逃了。 “十三水使!”白青河吓得大叫,两步的水精都在逃,他也想逃,但看到黄骓未动,心中慌乱不已,若非半年相处下来,对黄骓有一定认可,他也带着其他水精跑了。 黄骓嘴角一挑,说道:“退后看着!” 一个迎上扑来的众妖族! 单西溪常边注意到黄骓行为,只暗骂一声:“找死!”头也不回,带着各自手下回逃。 “哈哈!你这水精,是望江府刚来的巡江水使吧,哈哈,真是勇气可嘉!”杨子安脸色忽地一狠,“那也得死,以后湿苇湖,归我们妖族所管!” 黄骓剑碟嗖嗖飞出,三十六已然全部可以控制飞出! 一枚拦下一个水精! 众妖追击一下停住,单西溪常边不但不停,反是一喜,跑得更快,不一会儿就不在众者视线之中。 杨子安见所有妖族一下被黄骓拦住,神色一凝,看了一眼单西溪常边消失的方向,大喝一声:“先把眼前这个水精杀了!” 话音一落,只见三十六枚剑碟,陡然散到他们周围,跟着一震,一道剑阵形成。 十二枚剑碟形成的小山河剑阵,变成了三十六枚剑碟形成的山河剑阵,小神通变成神通,威力更是陡升。 啊! 啊! 啊! 一阵惨叫,三十多个妖族,无一活口! 白青河等水精,一下被震惊在原地,心中如翻江倒海,无以复加,做梦都想不到是这样的局面,本以为必死无疑,哪知转眼之间,敌人就尽皆丧命。 黄骓收了剑碟,十多个化形妖精而已,如果不是怕趁乱让那个妖族跑了,别说剑阵,剑诀都不用,就可将他们全部杀死。 “回神了!” 白青河惊醒回来,仍在懵懂之中,不敢相信地问:“十三使,你刚刚把他们全杀了?” “不要怀疑了,收拾一下,将那几个的脑袋割下来,我们回去领功!” 十多个水精,这才彻底回神,跟着就是一阵不可名状的兴奋,看向黄骓的目光,满是敬仰和钦佩! 兴奋过后,众水精动起手来。 不一会儿,十多个鳄鱼青蛙之类的脑袋,便被带到黄骓面前。 黄骓道:“白青河你跟我回去,你们都化出本体,藏在湿苇湖各处泥土中,监视湖中动静,不是我来,叫你们现身,谁都不许出来!” 第九十六章复命 半个时辰后,血腥味扩散,随流水流向望江,黄骓这才带着白青河动身。 “老爷,大事不好,湿苇湖是个埋伏!” 单西溪常边闻到水中血腥,断定黄骓等水精已经受害,未作任何探查,马不停蹄地逃窜回了望江,又给各自收拾得狼狈一些,来到水府见白贯虹。 “怎么就你们两个回来了?”白贯虹脸色阴沉。 单西溪没有察觉白贯虹不问什么事,却问他们怎么只两个回来,还当白贯虹变脸,是因为他们说的埋伏,连忙把路上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 “老爷,湿苇湖是妖族设下的圈套,杨子安带着十多个化形妖精,三十多个蜕形妖精,就等着我们上当。 老爷,原本属下三个到了湿苇湖出水口,属下还提议先派探子前去查看一番。 可十三水使说,让属下两个都听他的,不必前去查看,直接打上去。 属下一想,十三水使在老爷面前敢言独自前去,一定是有了不得的本事,又与常水使一合计,就顺着十三使的意,以十三水使为首了。 哪知我们一到湿苇湖湖心,杨子安就带着众妖围了上来。 十三水使虽然鲁莽,却非常仁义,知道上了妖族的当,就带着十三队的水精迎上杨子安,让属下和常水使撤退回来,报告老爷,并说让我们给他报仇。 老爷,我们要给十三水使报仇!” 常边满脸悲戚地说道:“老爷,我们要给十三水使报仇,一定要让妖族血债血偿!” “白痴!”白贯虹看着单西溪常边两个假惺惺的模样,心中如是骂道。 单西溪抬眼偷瞧到白贯虹恼怒的神色,以为是在恼妖族,又悲壮说道:“老爷,妖族欺我水族太甚,我们和他们拼了!” “呵,你要想拼,早就拼了,还用跑回来吗?” 单西溪恼羞成怒,面向那说话的化形水精,大叫道:“李房,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用我多说吗?”李房不屑地看了单西溪一眼。 四个在列的化形水精,和单西溪常边两个相处了好多年,彼此都十分了解,单西溪所说,他们一大半不信,什么报仇,拼了的鬼话,更是半点不信。 不过单西溪所说,有十多个化形妖族在湿苇湖,还是让他们心下凛然。 黄骓死了的话,没有对证,但妖族还在湿苇湖,只要一查就见分晓,他们相信单西溪在这个上面,没有说谎,说有十多个化形妖族,就一定有十多个妖族。 而整个望江水府,算上白贯虹,也就只有七个化形水精。 根本别想收复湿苇湖水府! 白贯虹懒得管他们两个争吵,沉着脸在等黄骓回来,众水精不知,他却是知道,别说十多个,就是二十个,三十个,也不一定奈何得了黄骓。 想要单西溪常边两个提前逃回,收复湿苇湖的功劳全让黄骓一个获得,又不由对两者暗骂:“白痴,废物!送给你们的功劳,都能白白丢掉。” “十三水使黄骓,前来复命!” 不久,一声大喝从水府外传到水府内。 争吵的单西溪和李房,登时停了下来,水府内除了白贯虹,其他人齐齐朝水府门口看来,单西溪常边两个更是满脸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不一会儿,黄骓带着白青河进来。 白青河手里的一串妖精头颅,格外地吸引六个化形水精的注意! “回禀老爷,这是妖族十三位化形妖精的头颅,十三水使黄骓,幸不辱使命!”黄骓来到议事厅正中站定,与白青河一起行礼复命。 白贯虹一脸惊喜地从上面快步走下来,搀住黄骓双手,上下打量,说道:“十三,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面对众妖族,本府还以为你遭遇不测了呢!” 你才不测呢! 黄骓心中讥诮白贯虹的装模做样,却一样装模作样笑着说道:“多谢老爷关心,一番苦战,也算完成了使命!” 捧起一枚印玺,又道:“老爷,这是湿苇湖的水龙印,交给老爷!” 白青河听到黄骓说苦战愣了一下,一下就将敌人全灭了,那有什么苦战,不过十三使是他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随之头颅低的更低,以掩饰他的神色变化。 六个水精见黄骓交出水龙印,神色各异。 李房嘴角一挑,讥笑着朝单西溪看了一眼,那意思好像再说:“人家苦战了一番,都没有你逃回来的样子狼狈!”惹得后者一阵怒目。 “好,好!”白贯虹接过水龙印,大声称赞,却绝口不提记功之事。 而黄骓也只是神色莫明地看了一眼白贯虹,不作其他任何表示,后者见状,心下一怒又是一叹,知道这个曾经教出来的属下,已经不差他多少了。 现在有了湿苇湖这一役,再想控制,再想从其手里掏出好处,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单西溪怒视一阵李房,上前关切地说道:“黄水使,你真的没事?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白贯虹没有拆穿他,他就得继续假装下去。 “幸得有惊无险!”黄骓笑着回应。 单西溪见黄骓也不拆穿自己,心中对黄骓的好感一下陡增起来。 常边以为黄骓不会单西溪什么好脸色,却没有想到,黄骓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愣了一下后,心中也放下心来,知道不会因临阵脱逃而受罚了。 其他李房四个,则是怪异地看向黄骓,不解黄骓为何不拆穿两者。 不过这是黄骓的事,黄骓不去做,他们也不好多说。 白贯虹当然知道黄骓何意,他不拆穿两者,受收买两者之心,更加为他办事,而黄骓不拆穿两者,同样是收买两者之心,只是目的,是为了两者不给其找麻烦。 “黄水使,你们一队,就你和白青河一起回来了吗?”李房突然问。 黄骓瞥了李房一眼,说道:“与众妖族战罢,急着回来复命,又怕其他妖族再来,不知实力强弱,就让他队里的其他水精,隐藏在湿苇湖各处,监视湿苇湖各处的情况。” 又道:“老爷,属下未经请示,擅自做出决定,还请老爷恕罪!” “呵呵,十三,你做得很好!”白贯虹呵呵笑道,不晓得其笑中,有几分真意! 李房不由多视了黄骓一眼,黄骓如此,看似是在为后面打算,可这样一来,湿苇湖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想打探,也就没了机会! 白青河是跟着回来,但其随侍在黄骓身后,一样没有机会。 只能按黄骓所说,一场苦战,进行猜测! 黄骓道:“不敢受老爷夸奖,都是为了水族!” “老爷,黄水使歼灭来犯妖族之敌,又收复湿苇湖,立了大功,当值得庆贺!”单西溪这时开口说。 黄骓心中登时大笑,没有想到给单西溪表示友好,回报来得这么快,白贯虹绝口不提功劳之事,就是在等他邀功,想从中敲一笔。 可现在单西溪提出来了,白贯虹就不能再闭口不提。 白贯虹余光看了一眼单西溪,暗恨:“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白痴玩意儿!”对着神色平静的黄骓,笑着说道:“没错,十三立此大功,应当祝贺,本府马上上表奏陈,为十三请功。” “老爷,不可,这是老爷御下有功,也是整个望江水府共同的努力,老爷不可都击在属下一个的名下。”黄骓急忙接口。 单西溪六个及白青河都是一愣,好好的功劳为什么不要,还要分出来? 白贯虹眉头一皱,这下不懂黄骓要做什么了,问道:“你确定?这样的话,你的功劳可就没有了?” “是的,老爷,这本就是大家的努力。” 六个水精顿时心情莫明起来,单西溪常边忽地对湿苇湖临阵脱逃之事,有些惭愧起来,黄骓不但不追究此事,还主动将功劳摊分给大家。 白贯虹沉思了一下,说:“十三,你为大家之心,大家记得,但是你的功劳,就该记在你的头上!” “没错!”单西溪先声附和。 其他水精,也纷纷附和。 白贯虹忽地心中一惊,黄骓这一招,一下把他的手下全部收买,该不会这个混蛋是在窥觎他的位子吧? 跟着越想越觉得可能,这混蛋不远万里,巴巴来到这里,找他要个身份。 不就是想东山再起吗? 黄骓看着白贯虹脸上阴晴不定的变化,心中更乐,半年的憋屈,一下子全部释放了出来,有一种出了一口气的感觉,更有一种终于赢了一次这个老阴鱼的痛快。 “老爷,功劳之事可以暂且放下!湿苇湖之事,妖族可能很快就会卷土重来,上面也的上水君也应该快到了,我们应该想想该做那些准备,又要做一些什么。” 单西溪又附和:“没错,老爷!” 白贯虹气得差点跳起来,不过黄骓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上水君过来,如果见湿苇湖收回来,却是空放着,又让妖族占了去,一定为责备他。 收复湿苇湖的功劳,很可能功过相抵,没有他的。 到时候,所有功劳,真就是黄骓一个水精的了。 突然心中一动,暗讨:“这混蛋的目的,难道是湿苇湖,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 第九十七章代水君 “湿苇湖水府,不能没有驻守,你们谁愿意前去?” 七个水精都低头不言语,白贯虹瞥了一眼黄骓,又扫了一眼单西溪李房六个,心中直骂:“废物,没用的东西,平时一个个吆五喝六的,一个关键时候,全他娘的怂蛋。” “十三,你觉得谁去合适?” 黄骓拱手道:“老爷明断,一定了合适的人选?” “狗东西,非得让老子开口是不是?”白贯虹心中又骂,也知道再次七个水精,只有黄骓一个有胆量前去,可把黄骓就这样从他的手中放走,他又有些不甘心。 “老爷,属下觉得黄水使最是合适。” 李房瞅了一眼脸色不好的白贯虹。 “黄水使可以独自收复湿苇湖水府,应对杨子安等十多个化形妖精,一定是身负绝世能为,拥有无可匹敌的实力,有黄水使驻守湿苇湖,妖族纵使再卷土重来,也不过都是黄水使剑下的亡魂,手中的功劳!” “老子就是怕他再得功劳!” 白贯虹心中骂了一句,也知道只能如此,强派其他水精过去,若是妖族再来,派去的水精被杀,反消弱他的实力,又气愤地暗骂了几句,对黄骓道。 “十三,你以为呢?” “全凭老爷吩咐!” 白贯虹眉头气得直跳,差点大骂出口,忍住尽量显得语气平静,对单西溪几个问道:“你们呢?” “我等赞同李水使提议!” “十三,既然大家都推举你,你就先到湿苇湖水府暂代一下水君吧!” “是,老爷!” “还要不要多带几个水精过去?” 六个水精一听,都是头一低,生怕选到自己一样。 黄骓道:“凭老爷决断。” 白贯虹不由恨得一阵牙痒痒,黄骓一副完全公事公办的模样,老实听吩咐,不发表一点儿意见,明明是想要湿苇湖水君的位置,却显得是众水精加害,强将其推出来一样。 “好,如果你没有意见,那就现在启程吧!” 事已至此,他也懒得再去想别得了。 “是,老爷!”黄骓又是平静回复,心中却是直乐,暗呼,“欺负老子半年了,今天终于让老子出一口气!” 白贯虹又把湿苇湖水府的水龙印叫道黄骓手中,并以望江水君的身份,给了黄骓暂时使用的能力,之后和单西溪李房六个将黄骓送出水府。 寒暄到别,白贯虹说:“黄骓,又回湿苇湖,本府期待你再立奇功!” 单西溪李房等水精以为白贯虹在说黄骓方从湿苇湖立功,现在又要回湿苇湖。 不过他们心中却突然有些怪异。 前前湿苇湖水君也名作黄骓,现在这个叫黄骓的水精,又做了湿苇湖的代水君。 “全是老爷提携,不敢居功!”黄骓笑呵呵地说道,白贯虹半真半假地当众说出来,如何不知其意,就是想告诉他,他的把柄还在其手中。 又回到湿苇湖,回到湿苇湖水府,看着熟悉的场景,黄骓感慨万千。 良久,黄骓开口:“清河,去把其他兄弟都找回来!” 白青河应声而去。 黄骓将水龙印取出,端详了一阵,说道:“现在是代为保管,过不了多久,你就是我的了,从你而终,就得从你而起,东海是一定要去的。” 收起水龙印,走出水府,生出水面,往西面望去。 正西是兰山,兰山西侧是涉河,涉河水出,流入湿苇湖,随之流向望江,望江自北绕山而来,过沛山一转向东,再经九转汇入东海。 沛山就是湿苇湖正北大山,横亘数百里,连绵不绝。 兰山沛山有妖洞数十,杨子安就是其中一个。 天下妖族尽出庭山,湿苇湖所在位置罗州西河府,正是和庭山接壤之地,虽然罗州是大胜王朝的西南之地,但此处却是三族混居之地。 如此相若的,还要北面的泽州南泽府北泽府,南面的罗州两山府。 三族和平共处了几百年,虽然小有磨蹭,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公然攻入水族水府之中,杀戮数十水族。 黄骓不知道妖族为何要发起这场冲突,却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地结束。 不久白青河将所有水精找了回来,黄骓对他们道:“把水府收拾一下,留在水府中,暂时都不要出去!” 湿苇湖的众水精,曾经的手下没了,现在这十一名手下,就是他以后的根基。 没有属下的水君,还是水君吗? 所以,他要把十多个水精保护好。 白青河安排众水精自去清理杨子安等妖留下的狼藉,来到黄骓身边,叫道:“水使大人!”称呼变得恭敬了许多。 “唔!” “水使大人,妖族还会来吗?” 黄骓面向白青河问:“你害怕了?” “没,没有!”白青河连摇双手,“有水使大人在,来再多的妖族也不顶用,属下怎么会怕!” 黄骓又转头看向水面,说道:“害怕就直说,没有什么好丢脸的,但要是因为害怕,顾东又是顾西,疑神又是疑鬼的,啥都不敢做,就丢脸了。” “是,是,大人教训的是!” “妖族两天没有杨子安的消息,应该很快再次前来,你如果想要化形,就要做好和妖族殊死一搏的准备!” 白青河一下顿住,黄骓头一句的指点。 他理解不了,也不懂,没有当作一回事。 但后一句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已经在蜕形期多年,早想化形了,只是始终不知如何化形。 水族妖族化形远比人族筑基要难。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就是绝大数水族妖族,在化形之前,智力远比人族地下。 驻龙井的鲶鱼精大黑,泥鳅精泥狗子就是最好的例子,蜕变期时,完全就是傻子,蜕形期时才稍稍好一点儿。 黄骓没有再开口,单西溪李房等水精的表现,完全是安逸了太久,失去了勇气,白青河也在其中,难免沾染一样的习性,他想将白青河培养成得力手下。 首先就得从心性去改变。 然后,才能再说其他的。 事情果如黄骓与白青河所说的一样,妖族久不见杨子安消息,就派小妖前来查看。 小妖一入水,黄骓就对白青河道:“这小妖同样是蜕形期,你去将他杀了!” 有了先前的指点,白青河知道这时黄骓在培养他,也是在考验他,当下应了一声,持剑就朝那小妖而去。 那小妖一见有水族,扭头就走。 根本没有因为白青河与他一样修为,而义气上来,酣战一番。 白青河那肯轻易将其放走,扬手本命神通翻浪水波打了过去,刚准备跃出水面的小妖,一下被水波翻了回来,往湖底沉去。 “呱!” 那小妖顿升怒气,两腮一鼓,一声大叫而出,水波震荡,想要赶上的白青河,一个趔趄,停了下来。 却是那小妖的本命神通! 只是在水里,少了一点儿威势,仅仅将白青河逼停。 那小妖急于回去报信,一击奏效,就又往水上窜来,他知道,只要离开水面,眼前这个水精,就再拿他没有办法。 白青河见此,心下更急。 这是黄骓给他的考研,若是一个回合,就让妖族小妖跑了。 他那还有机会再受器重! 身形急跃,又将本命神通打出。 那小妖又遭水波翻于水下,心中怒甚,一下忘记回去报信,张口吐出一把长刀,握在手中,又呱低叫了一声,跟着举刀朝白青河而来。 白青河心中当下一喜,本命神通打出,化去那小妖神通,持剑接上。 水族妖族低境时的手段,几乎全靠武艺,与人族相比,差远了去。 白青河与那小妖,两者神通都是啥伤敌的神通。 所以,两者的比斗更全是剑来刀往。 白青河在水中太过安逸,不如那小妖在妖族时常争斗,一上来就落入了下风。 十招过去,更是胸前被劈出了一道口子。 鲜血疼痛的刺激,还有想到黄骓正在远处看着,他心下一下发了狠,猛地一下举剑撞开那小妖劈来刀,然后不管不顾地就朝那小妖刺去。 那小妖登时被凶残模样的白青河吓住,心中怒气消了大半,又想起回去报信之事。 长刀一格,急急往后撤。 拉开了距离,就往水面而去。 白青河心中正狠,一时竟忘了本命神通,还拿剑去刺。 可他剑刺出,那小妖已经离开了水面,只是咚地一下,刺出一个水花! 白青河看着水花,愣愣出神。 好一会儿,回神过来,来到黄骓跟前,满脸羞愧:“水使大人,属下未能杀了那小妖,有负大人期望,请大人责罚!” “水下是你的主战场,那小妖不该离开的,自己想想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黄骓淡淡地说道,白青河心理上有很大改变,至少敢拼了,但他没有去宽慰。 白青河更是羞愧:“属下无能!” “如果你认为自己无能,那等下次,那小妖来了,你还留不下他!” “属下知错,不该战斗中失神,忘记了本命神通在身,让那小妖轻松从眼前逃走!” 黄骓没有再说,转身会水府而来。 第九十八章妖族的目的 放走那妖族小妖,是黄骓故意而为。 上面的水君很快就到,趁着这个机会,再宰一波妖族的妖精,一是把心中的恶气出了,而是赚一波功劳给新来的水君看。 果然不出所料。 那小妖回去之后,湿苇湖之事一报,妖族数个洞府就集结起来。 残霞如血! 妖族百多个妖精,浩浩荡荡来到湿苇湖上。 黄骓踏波湖上,独对而立。 “众位妖族道友,来我水族水域何事?” “水族水域?”一青衣秀士哈哈大笑一声,“那是以前,从现在起,湿苇湖水域,归我妖族管辖!” “水里的事儿,妖族管不了!” 黄骓心中惊疑,这是妖族要伸手陆地水下之事了吗? “别废话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乖乖离开,另一个就是我们送你离开!”青衣秀士看着黄骓泰然自若的模样,猜疑不定,不知是黄骓自信,还是暗有埋伏。 所以,他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出言试探一下。 黄骓哈哈一笑:“你们来的不少,可几个能下水呢?” “杀你足够了!” “你们怕是不行,得你们的上司来了才行!” “杀你,何须大人出手!”青衣秀士手一挥,“上!” 黄骓一句试探,果然试探出,妖族出手湿苇湖,并不是几个洞府一时所想,而是有妖族大妖在谋划,心中的怀疑,也有八九分确定了。 妖族真的不甘水下全归四海所辖! 看着二三十小妖上来,黄骓动都没动,仿佛没有看到一样,又对那青衣秀士说:“水里的事,你们妖族管不了!” “哈哈!” 青衣秀士大笑一声,水下没有其他水精出来,使得他一下放下心来,区区一个化形水精,二三十个小妖,就能乱刀砍死,何须再废话。 黄骓冷笑一声,抓一把剑碟在手中,剑光凝起,离开水面朝二三十小妖而来。 “杀啊!” 小妖们大声叫喊。 可甫一与黄骓接触,就被黄骓一剑看落一个,跟着黄骓腾挪,剑光所过,一个一个小妖接连落了下来。 扑通扑通砸进水中。 青衣秀士脸色一沉,指了左右两个化形妖族,说道:“杀了他!” 两个妖族都拿这个各自的本命法宝上来,而黄骓同样没有当作回事,那个小妖挨得近了,就挪移两步过去砍了。 “你们退下来!” 小妖一听青衣秀士号令,如蒙大赦,急急退回。 就这顷刻之间,十多个小妖的性命落入了湖中。 两个化形妖族,一个手持长枪,一个手捉大刀,各自施展本命神通,突刺劈砍过来。 黄骓身下一动,魔影飘踪施展,闪过两个妖族身边。 噗! 噗! 两个硕大的头颅飞起,跟着化成两颗丑陋的野猪头。 青衣秀士大惊,两个化形妖族,竟然不是眼前水精的一合之将,一下想到杨子安等妖之死,就是眼中水精一个所为,心中更是大撼。 “全部上,将这个水精杀了!” 黄骓冷冷一笑,就怕你们不来! 身形又是一动,出现在青衣秀士身前不远。 青衣秀士一惊,两柄腥气扑鼻的飞剑飞出直往黄骓而来,原来这青衣秀士的本体是一条毒蛇,本命飞剑是其毒牙所炼。 黄骓侧身闪开,目光四洒,看清众妖已经聚拢。 嗖嗖! 三十五枚剑碟全部而来! 霎时间,山河剑阵成! 众妖的攻击一下如被少魔指定住了一样,凝固在空中,跟着哗哗破碎,破碎的同时,还有众妖的身体。 “不!” 青衣秀士只发出一声惊恐的大喊,就变成了数段蛇身。 百数妖族坠落水中,不一刻,湿苇湖成了血湖。 水下白青河等众水精,看到眼中的一幕,都震惊得合不拢嘴来,先前黄骓一招杀十多个化形,已经够震撼,可妖族又来近三十个化形妖族,还是一招而没。 这简直匪夷所思! 黄骓朝沛山方向望去,轻笑道:“你这山中,还有多少妖族?” 回到水中,白青河等水精一阵马匹。 拍得黄骓畅快的心情,一阵烦躁,只会溜须拍马的属下,不是好属下! “把妖族的尸体收拾了,化形妖族的头颅留下,其他你们处理!” “是!” 黄骓回到水府,开始沉思事情去了。 妖族想要陆地水域,一定是经过多方考虑的,预谋了很久,先对湿苇湖攻击,很可能只是一次试探。 现在事情过去两天,双方的上层应该有所接触。 只是下面的结果,是好,还是坏? 好的结果自然什么也不会发生,若是坏的结果,那么其他水域,说不定接下来也会受到攻击,而且很可能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作为事情开端的地方,接下来一定会有更多的事儿发生。 黄骓正思索不止,身上水龙印一震,白贯虹传来消息:“放弃湿苇湖,前往涉河水府!” 将水龙印收回,他眉头一拧,轻声自语道:“坏结果吗?” 定了一会儿,走出水府,对兀自忙碌的白青河等水精说:“这里的事儿,不用管了,随我去涉河水府。” 众水精手上一顿,面露不解,旋即回答道:“是!” 黄骓看着这些水精,心下一叹,还想在此从新起来,把眼前的水精培养一下,可现在看来,却是不能了,事情发展的太快,根本不给他时间慢慢来。 计划被打乱,他心情没有受多大影响。 原先缓慢发展的计划不行,或许妖族生事的这个机会,能让他快速攒够前往东海的身份资格。 黄骓带着白青河他们逆流而上,刚过兰山,还有十余里就到涉河水府,就见一群妖族,正在河上,试图截断河流。 他二话不说,上前就将一众小妖全部斩杀。 随之把小妖堆砌的堰堤扒开。 此事虽然被他轻松解决,但他心中并不轻松,眼前的小事,恰恰说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两族要流血了! 几百年的和平,要打破了。 只是人族是什么态度? 黄骓甩甩脑袋,将这些念头抛出脑外,这些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水使可以考虑的,他现在需要考虑的,就是前往涉河,等待下一步指示。 同时对所有来犯的妖族,进行杀伤! 不久到了涉河水府,水府外空空如也,涉河水君蓝鸣正带着一众水精,躲在水府阵法之中。 黄骓阵外叫道:“蓝水君,望江水府十三水使黄骓奉命前来。” “望江来人了?” 阵法之中,数道惊喜声音传出,跟着蓝鸣的身影出现在黄骓眼中。 蓝鸣看到阵法之外,只有黄骓一个,眼中猜疑不定,有对黄骓的身份猜测,黄骓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也有对望江水君只派一个化形水精的用意猜测。 不过,他现在的心思,更多在后一个上面。 没有过多纠结黄骓名字问题。 黄骓没有和蓝鸣相认的心思,又将方才之语重复了一遍。 蓝鸣这才反应过来,忙打开阵法,说道:“进来!” 黄骓带水精进去。 蓝鸣看着黄骓身后的水精,连蜕变期的都有,脸色难看,心中对白贯虹有些生怒,又有些苦叹,他求救时,明明说了妖族势大,却只拍了一个化形水精过来。 还说让他放心,这如何放心! “白老爷可有什么交代?”黄骓等水精进入阵内,蓝鸣迫不及待地问道。 黄骓道:“老爷,只说让我前来涉河水府,未说何事?” “没有其他的了?” 黄骓看蓝鸣样子,大概猜测出了怎么回事,心中一笑,仍旧平淡说道:“没有!” 蓝鸣不再说什么,转身取出水龙印,去联系起白贯虹。 好一阵之后,蓝鸣满脸怀疑地上下打量黄骓,又好一会儿,问道:“你叫黄骓?” “是的,蓝水君!” “挺熟悉的。” 黄骓呵呵一笑:“好多同僚都是说过。” “你真能对付二十个以上的化形妖族?” “应该吧!” “什么是应该吧,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蓝鸣有些心躁。 黄骓道:“战斗的事儿,哪能十成的把握,我又不是神变期的修为。” 蓝鸣沉静了一会儿,似是吓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妖族准备我们发动战争了,上面要求我们退回望江,再作计策。现在也不管你有没有把握了,我们都要离开涉河了。 你有把握,我们就安然的回去。 你没有把握,我们就回不去。” “果然,最坏的结果出现了!”黄骓心中暗呼一声,说道:“那现在走吧,来的路上,妖族想要截断河流,已经被我处理了,现在出去,可顺河直下!” 蓝鸣不再多说,将水府内的属下全部召集出来,关了水府阵法,就同黄骓下河而去。 一队水精未走多远,就被妖族截了上来。 显然水中有妖族的监视! 黄骓看着下来的二十多个化形妖族,还有几十个小妖,看了蓝鸣一眼,笑了一下,剑碟齐出,又是一招将全部妖族除去。 蓝鸣及其一众属下,全部惊呆原地。 好半天回神过来,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应该吧?” “是的,蓝水君!” 第九十九章序幕 接连的死伤,终于让妖族觉察出不对。 黄骓蓝鸣等水精刚行到湿苇湖入水口,妖族一个神变期高手拦了过来。 妖族高手入水,看到黄骓蓝鸣等水精,也没有情报外的水精,眉头微微皱起,旋即大喊一声:“神变期的水族何在?”他不信凭眼前四个化形水精,能伤他们那么多妖族。 “黄骓,我们四个挡住此妖,让其他兄弟离开。”蓝鸣脸色凝重说道。 黄骓诧异地看了一眼蓝鸣,仿佛第一次知道蓝鸣还有这样的一面,跟着摇头道:“我来挡他,蓝水君带领兄弟,先退到湿苇湖水府去。” 取出水龙印抛给蓝鸣。 “行吗?” 蓝鸣下意识接住黄骓抛来的水龙印,惊疑问道。 “哈哈!” 妖族高声像是看了什么笑话一样,长笑一阵,不屑说道:“本尊在此,尔等还想离开,痴心妄想!”跟着大喊,“神变期的水族在哪?再不出来,这些虾兵蟹将就全杀了!” 他还觉得有神变期水族,隐藏在一侧的什么地方。 “哈哈!” 黄骓回一声大笑,“兀那妖怪,今日就让尔见识见识什么是修行!” 剑碟八出,六狱剑阵施展而上。 又对蓝鸣道:“你们先走!” “尔等谁也走不了!” “你说的不算!” 黄骓大喝一声,身形流转,迎上了妖族高手,手中提着一把剑碟,当头就劈,武艺剑阵,一心多用,同时施展。 蓝鸣看着冲上去的黄骓,犹豫一阵,想上去帮忙。 白青河道:“蓝老爷,我们先退吧,水使大人能应付得了,我们在反让水使大人不好施展。” “真行?” 白青河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黄骓一招灭百多妖族,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他相信黄骓一定能对付得了,眼前这个神变期的妖族高手。 “走!”蓝鸣看了一眼,激斗在一起的黄骓和妖族高手,牙齿一咬说道。 妖族高手一与黄骓交上手,就知道眼前这个,刚来望江水府半年的十三水使,就是让妖族多番折损的罪魁祸首,也知道之前猜测,是错了。 余光看到蓝鸣等水精离开,也没有分心去阻拦。 “没想到,你一个区区化形水精,竟然能伤我妖族那么多大将!”妖族高手冷笑一声,“可惜,本尊来了,你猖狂的日子就到头了。” “哈哈,你没想到的还很多!”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谁说我要跑了?” 妖族高手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怎么,你还想杀了我吗?” “为什么不呢?” “那本尊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真本事,能不能坚持到,蓝鸣他们逃到湿苇湖水府中!” 妖族高手说话,陡然用力,本命法宝一对双钩取在手上,隔空对这黄骓一挠,分山裂水一般,两道锐利的攻击袭上黄骓的胸前要害。 黄骓身上黑色一闪,魔影飘动,到了妖族的高手的右侧,又是一剑刺出。 “好快!” 妖族高手大惊,挪移开去。 “怪不得你能伤那么多妖族,原来是靠着这挪移的本事。” 黄骓身形又是一变,钻入水面,高笑道:“我的本事,还有很多,你在水下也不方便吧,上来让你见识见识,省得你死了又什么遗憾。” “狂妄!” 妖族高手怒喝一声,被一个化形水精如此轻视,心中怒火不可抑制。 双钩在此一挠,两道犀利的攻击,破出水面。 黄骓又是闪开,待妖族高手离出水面,大喊一声:“看好了!” “狂妄!”妖族高手又道,“你想快点死,本尊成全你!” 纵身高跃,居高临下,双钩重重落下。 黄骓剑碟如蜂而出,山河剑阵以身为心,瞬间而成,妖族高手攻击,如钝刀锉木,吱吱而响,速度降下一倍,待到了他身前,已经无力。 “这是什么神通?” 妖族高手有些难以置信,黄骓有身法躲他攻击,还有神通接他法宝! 黄骓冷笑一声,大声道:“该我了!” 剑阵一转,江河之阵成,无数剑光,入川流不息的江河,朝妖族高手冲刷而去。 “凭你区区化形的修为,也像伤本尊!”妖族高手大喝一声,双钩又是一挠,两道异于先前的攻击,泛着血色红光,劈响面前的剑河。 咚咚咚! 一阵碰撞,剑河与钩光全部消失,却是一个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妖族高手心下凛然,暗暗吃惊:“一个化形水精,怎么会这么凌厉的攻击,连我的撕裂山川都挡住了!” “哈哈,还不错!” 黄骓十分高兴,大赞一声,却不知是赞叹半年修炼的成果,还是赞叹妖族高手的攻击。 妖族高手顿觉受辱,怒吼一声:“死来!” 欺身黄骓! “来得好!” 黄骓同样大叫一声,手捉一枚剑碟迎上妖族高手。 砰! 二人一触即开,又是平分秋色! 妖族高手脸色难看,一个化形水精,竟给他一种自己要拜了的感觉。 黄骓意气风发,北江府多次受金丹高手窝囊气,这一刻全部倾泻而去了一样,只觉一阵畅快! 妖族高手脸色凝重,心中暗道:“眼前这个水精,必须杀死,不然回去之后,就等着被耻笑吧!” 见黄骓剑阵剑光凝山又来,他张嘴一声长啸,本命神通呼啸山林,施展而出。 登时! 黄骓的剑光如拍在岸上的水花,破碎而散! 黄骓神色不慌,妖族高手一直未施展本命神通,他早在防备,如今见其吼破自己的攻击,又两道钩光攻击而来,双手而出,两道太魔指点出迎上。 砰! 砰! 两道声响。 妖族脸色阴沉下来,他蓄谋的本命神通,竟然又遭黄骓破了,还是另外的手段,不由暗惊:“一个化形水精,怎么会有那么多手段,东海来的不成? 难道东海,在半年前,就发现了妖族的谋划? 然后派此妖过来的?” 战斗之中,容不得他多想,黄骓身形一闪,一道攻击向他而来。 “吼!” 他再次施展本命神通,可刚将剑阵震散,那破了他双钩的黑光又出现。 扬手一枚骨牌抛出,一枚骨盾挡住身前。 黄骓不去看结果,手中剑碟一抛,双手剑指并起,一手横胸,一手指向妖族高手,喝道:“落!” “吼!” 妖族高手以为黄骓又是刚才剑阵,再次施展本命神通。 哪知神通吼出,周身剑阵只如水波一样,阵荡滚动一阵,就有朝他身上袭来,他的脸色登时大变,又双钩砍出,却挺咔嚓两声,剑阵仍不破散。 嗤嗤! 数十道剑光刺在妖族高手身上,登时给他身上多了数十个血窟窿。 妖族高手喉咙一甜,强行咽下,跟着急忙后退,可退了几步,身后就被一道剑气之墙挡住,一下眼中惊骇莫明,实在想不到为何黄骓的攻击一下提升那么多。 原来黄骓不惜耗费大法力,一下施展山河剑阵,加上三重六狱剑阵。 前者如击水之浪,后者如凝水之泼,两相相加,直接当下了妖族高手的本命神通,本命法宝的攻击,也仅仅是击破了两重六狱剑阵。 黄骓得势不饶,所以一上来没有如此攻击,就是让妖族高手大意,以为他就那么多手段,然后来个出其不意,防止妖族高手找到机会逃走。 神变期高手想逃,他可拦不下来! 一指少魔指点向,急退撞在六狱剑阵困阵上的妖族高手。 妖族高手强退,退而不出,慌神加上受伤,再想躲开或挡下少魔指,已经晚了,少魔指进入他的体内,他只觉体内的法力,如被冰霜冻结了一样,凝固下来。 心中惊恐无以复加! 不过在三息之后,他有感受到了体内的法力流转。 然后,还没等他庆幸! 两道黑光就刺破了他的皮肤,击到他的心脏之上! “呃!” 他感受到了心脏被急穿的瞬间,仿佛一下陷入了永恒,没有思考,没有情绪,也没有感觉,跟着眼前就陷入了永远的黑寂,无声的黑寂。 “呼!” 黄骓深深呼出一口气,妖族高手已经现出原形,一只斑斓猛虎,被他的剑碟托着,漂浮在空中,没有坠落水中。 以化形期修为,战胜了神变期修为! 这本该是一件十分高兴,十分值得炫耀的事儿。 但此时,他心中却十分平静! 仿佛如此,就是本该一样! 停了一会儿,黄骓看了一眼兰山,又看了一眼沛山,咧嘴一笑,将虎尸抛到岸上,什么也不取,什么也不拿,钻入水中,朝湿苇湖水府而来。 “黄骓,你没事,太好了!” 蓝鸣又惊又喜,对着黄骓双臂一阵乱拍。 其他众水精,也是一脸惊喜,一脸的不可思议,只有白青河一脸的激动! 黄骓道:“蓝水君,我需要恢复一下,带我恢复好了,我们再回望江水府!” 面对众水精的目光,他没有去说战斗的细节! “好,你去恢复,我们守着水府!” 黄骓进入水府卧室,进行恢复,半个多时辰,消耗的法力,恢复过来,然后又挑整一下心神,走出水府。 “蓝水君,我们走吧!” 第一百章留下 “你们还活着?” 黄骓蓝鸣等水精刚出湿苇湖水府,迎面碰上一队化形后的水族,有二十多个,个个衣甲鲜明,其中一个,在领头水精一旁的水精,对见到他们,表示了差异。 蓝鸣见到这么多水族过来,不安的心一下放了下来,上前行礼:“涉河水君蓝鸣,拜见将军!” 那甲胄光亮的水族将军,瞅了一眼蓝鸣,问道:“谁是黄骓?” “属下是!”黄骓讶然一下,上前行礼。 “你留下!”水族将军道,“蓝鸣,你带着其他水族,回望江!” “是!” 两者同时拱手应下,蓝鸣在低头时,偷偷看了一眼黄骓。 又回湿苇湖水府,水族将军对黄骓自我介绍道:“吾乃水部军第十七军先行先锋将军黄龙笙!” “黄将军!”黄骓行礼。 黄龙笙道:“你能把涉河水君带回这里,说明望江水君说的不错,你有些实力,在妖族作战这段时间,你就暂时编入我的先锋军中!” “是!” 黄骓应命,心中暗道,“果然,两族冲突真的起了!” 黄龙笙点点头,说道:“说说你了解的情况!” 黄骓也不隐瞒,将又来湿苇湖后的几次战斗全部说了出来,包括杀了神变期妖族之事,只是没有过多阐述细节! “不可能!” 之前差异黄骓等水精还活着的水精,突然一声大叫。 黄龙笙眉头一挑,吐声道:“你杀了神变期妖族?” “如果妖族还没有发现,那妖族虎妖的尸体,应该还在湿苇湖入水口之上,不远处的涉河岸边!”黄骓不卑不亢地说道。 那水精跳出来,说:“黄骓,你不是在开玩笑?谎报实力,欺瞒将军,若是造成将军误判,损失了战机,你可是要担大罪的!” “将军自有明断!”黄骓不作辩解。 黄龙笙见此,点头道:“好!”只说一字,便不再多说其他,那水精又要质疑,他伸手将其止住。 黄骓也不再多说,站于一旁。 那水精仍是用怀疑的目光,上下审视黄骓,怎么也不信,一个化形水精,能杀了一个神变期水精。 黄龙笙低头沉思,像是思索黄骓给出的消息,又像是想别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取出一枚更大的水龙印,他的这枚水龙印,与水君的水龙印,形象相同,颜色却是鲜红色的。 十二名属下见状,忙到四周布置。 不一会儿,十二道淡红色灵光连上黄龙笙手中的水龙印,跟着水破一震。 黄骓只觉身处水府一下变了,体内法力仿佛凭空增加了一个,更加浑厚,更加灵动,心中不由暗惊:“难道这就是水族战争灵阵?” 黄龙笙没有给黄骓解释的意思,做完这些,收起水龙印说道:“本将任务是构筑前线先锋营地,再下一步任务到达之前,谁都不许离开湿苇湖的范围。” “是,将军!” 陆地江河湖泊不是在人族之地,就是在妖族之地,水族为了和两族达成协定,所有水府的水君,除了几个条特别大的大江大河,几乎都是化形期一下水精。 以致现在出现变故,只有紧急调兵。 黄龙笙等这二十多先锋,就是如此,他们数里虽少,但实力不可小觑,黄龙笙为五境分形期,等同人族元婴,其他都是神变期水精! 随后黄龙笙把黄骓编入一个小队,小队四个水精,那个质疑黄骓的水精,正在其中。 黄骓与三个水精认识后,知道那水精的名字,叫作姜峰。 其他两个分别叫樊铜鼓,满川。 四个水精出去巡逻,姜峰又问:“黄骓,你真的是化形期修为?” “为水类时,有点儿奇遇,吃了一个果子,实力比其他化形期水精,强了一些。”黄骓呵呵一笑,把在望江留下的身份借口,说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满川,回头瞥了一眼姜峰,说道:“姜峰,将军都不质疑黄骓的实力,你怎么个没完没了的?” “化形期杀了神变期,怎么听怎么不可思议!”姜峰道。 满川道:“那是你孤陋寡闻!” “说谁孤陋寡闻呢!”姜峰被鄙视,一下跳了起来。 “你没听说过,没见过,那就不存在了吗?” “常识好不,你听过东海有谁越境斩杀?” “所以说你孤陋寡闻!” “你!” 樊铜鼓打圆场道:“这有什么好吵的,黄骓的实力如何,等妖族找上来,战上一场,不就都知道了,还有我们在巡逻,若是耽误了事儿,小心将军的军法!” 两个水君一下闭嘴了。 黄骓笑了一下,没有开口,三人还不把当自己水精,他无论怎么开口,都可能得罪谁,还不如不开口。 走了半圈,樊铜鼓又道:“几位,妖族肯定不会让我们安然等到水族大军过来,一定会派其他妖族先行攻打我们,我们申请先锋先行,就是为了建功立业,所以若是有什么间隙,还是放下的好! 别到时候,功没有建到,反赔了性命!” 姜峰两个脸上一凛,嘴上没有说话,心中却也放下了心思。 黄骓不由多看了一眼樊铜鼓,暗叹:“这个水精,很有才智啊,三两句就解决了姜峰满川的矛盾,看来黄龙笙带路的水精,都不简单!” 叮咚! 突然一声入水声,四个水精都吵响声处看去。 只见一只半尺的大青蛙入水中来! “斥候?” 姜峰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黑玉色的锁链,锁在了那青蛙身上。 跟着樊铜鼓也到那青蛙身边。 樊铜鼓抓住那青蛙,不由朝黄骓看了一眼。 黄骓解去锁链,对樊铜鼓微微点头,报之以微笑,这个水精,颇有才智眼光,他想与之结交一下。 樊铜鼓为不可察地回点了一下,回头对那青蛙喝道:“显形!” 那青蛙显形过来,忙道:“大人,大人,饶命,饶命,小的只是一个小卒子,听命行事!” “听谁的命令,过来探查什么?” 那青蛙回答道:“大人,上面让小的过来查看,清风洞等一干洞主来此,怎么还不见回去,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还有这湿苇湖中是什么水族!” 三者一听,都朝黄骓看来。 之前黄骓将百多妖族杀死,给他们的震撼,不下于杀了神变期妖族,只是被姜峰一直质疑杀神变期,而不知不觉中忽略了,现在又将提起! 说明黄骓所言半点不需,三者心中又是一震。 “三位,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回去禀报给将军!”黄骓见三人看来,大概猜到什么原因,但他没有去在意,妖族连番折损,这次派的斥候一定不止眼前这一个。 待妖族摸清湿苇湖情况,攻击就会随之而来。 樊铜鼓道:“没错,现在回去报于将军,好让将军早作决断,我们早做准备!”他显然也有了黄骓同样的想法。 四者急回,到了水府,看见黄龙笙正在审问一个妖族。 有巡逻队,比他们更快! 樊铜鼓将青蛙妖丢在那妖族旁边,说道:“将军,又一个!” 黄龙笙点点头,又问这青蛙妖。 结果左问又问,问出的消息,没有一条是关于妖族高阶修士前来的,显然妖族有想过这些斥候被抓之事,并没有让他们知道太多消息。 “带下去!” “是!” 姜峰诡异一笑,上前一手一个,提着两妖出了水府。 “将其他巡逻的兄弟叫回来,不用巡逻了!” “是!” 一队人应了去。 不久所有人回来,黄龙笙道:“都各自养精蓄锐,等待妖族的到来!” 他知道他们的到来,已经瞒不住妖族。 放外面巡逻,可能会让妖族抓住机会,各个击破,与其如此,不如将所有水精召回来,以逸待劳! 黄骓走到一边,盘腿坐下。 他想状态良好,但他现在刚进入黄龙笙的队伍,不能表现得太过与众不同。 妖族的下一次来袭,很可能不再是一些小妖。 他一个化形,还得多受这些人帮助。 虽然他已经杀了一个神变期妖族,但那可是废了他大半法力,又有心算无心得成的,他可不认为,他已经完全不惧怕神变期修士了。 水波粼粼,残月初生! 一阵怪风吹来,湿苇湖上,残月蒙灰,黑暗笼罩。 黄龙笙坐于洞府,第一个感受到外面异常,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两道神光射出,直出水面,穿想空中黑云。 跟着其他水精也都醒来。 压抑的气息,一下将他们全部跳了起来。 黄骓睁眼,也将身起来,然后透过水波朝水面上看去。 一众黑压压的妖族,近三百之数。 化出人形的有五十之多。 众水精都看向黄龙笙,黄龙笙神色沉静,一言不发,移步到水府之外。 “水中众精听着,不想死的就把水府让出来,赶快滚蛋!” “滚蛋!” 一妖说完,一众小妖就跟着轰隆隆摇旗呐喊。 “这是要逼我们出战!” 黄骓如是想了一下,目光收回,看向黄龙笙,现在的情况,依靠阵法,坚守不出,才是良策,但看着外面的妖族,他心中杀意四溢,只想出去战一场。 可做决定的是黄龙笙! 第一百零一章我对付小的 “你们是想一拥而上,还是想一个一个来?” 黄龙笙踏在水波上,面露讥笑地说道。 那妖族头领嘿嘿一笑:“本尊兴致正浓,就陪尔玩玩儿!”显然是看出黄龙笙的激将之法,颜色一肃,又大道:“谁愿出战,夺得首功!” “属下愿往!” 话音未毕,一个妖族就跳出来。 “翻山豹花子兴在此,谁来受死!” 一对一挑将,正合黄龙笙心意,虽然他是作为先锋,现在构造先锋营地,但避战不出,未战先怯,纵使计策得当,却不免打击气势,又为后来同僚耻笑。 姜峰等水精被花子兴挑衅,均怒目而视,余光看着黄龙笙,只待其一声令下,跳将出去。 “谁愿将此獠,给本将拿下!” “末将请战!” 一水精跳出来的速度,不必花子兴一点儿差。 其他水精见慢了一步,都止下身形,脸上不免露出遗憾的表情。 这初战首功,他们都想抢下。 只有黄骓未动! 不是黄骓不想,而是他只是暂编黄龙笙先锋军,贸贸然抢攻,只会让众水精疏离他,更加不要说融入这支先锋军了。 “来将可通性命!”花子兴哈哈一笑,“花某不杀无名之辈!” “取了你的豹子胆,再晓尔姓名!” 水精话音一落,就换出两柄短斧,朝花子兴掷去。 本方一众水精,听到那水精一语双关之言,俱各哈哈大笑,黄骓也不由莞尔。 “许潮,杀了此獠!” 众水精鼓劲,那水精的名字也宣之出来。 花子兴当即怒甚,大吼一声,取出两柄短枪,纵扑许潮。 两者都是双短兵器,只是一个以远而攻,一个近身搏杀,妖族肉身强盛,多以武艺应敌,花子兴就是如此。 许潮见花子兴扑来,一点儿不慌,左转腾挪,却是用了一个挪移之术。 跟着双斧回旋,劈向花子兴后背。 花子兴如背生双眼,一支断枪,不看往后一拨,当即将两柄飞斧格开,随之一声怒吼,双枪前指,本命神通,纵身撕杀施展出来。 许潮神色凝起,花子兴本命神通犹如一头豹影闪现,残忍凶横,直欲让他放弃抵抗。 “哪有那么容易!” 他一声大喝,本命神通同样施展出来。 只见平静的湖水,猛然倒倾而起,一道三丈大一尺厚的水幕,一下出现在花子兴豹影獠牙之前。 砰! 一声大响,水幕破散,豹影消失! 两者手段,谁也没有奈何得了谁,却是一个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小心!” 突然! 妖族阵营中一声大喊! 花子兴听之心中一凛,登时想到许潮的双斧正在身后,忙侧身闪避,同时一只短枪探出,刺向许潮胸口,想要其分心,减弱身后的攻击之势。 许潮早有想到一般,双斧不是正向攻击,而是一左一右攻击花子兴身侧。 花子兴这一闪避,正好把后背亮给一柄飞斧。 “小心!” 妖族阵营中,又是一声大叫。 花子兴心中大惊,连忙将另一支短枪回挑身后。 许潮又岂会只看着,张口一吐,一道水柱吐向花子兴胸前,同时借力后退一步。 砰! 砰! 两道声响,最后关头,花子兴一枪挑碎许潮水柱,一枪挑开许潮飞斧,不过飞斧还是在他后背留下了一条口子,鲜血涌出,滴入湖中,咚咚作响。 解去危机,花子兴扭身一转,纵跳而后,躲开许潮另一柄飞斧。 两者拉开距离! 黄龙笙在此,呵呵一笑,开口说道:“原来妖族恁地不要脸!” 却是讥讽,方才妖族阵营中,有妖精出言帮助花子兴之事。 那妖族首领脸色一沉,花子兴脸上一阵红潮涌现,抢先大叫:“许潮,我们再来战过,此次我必斩你!” “你来受死,谁也挡不住!” 许潮回了一声,双手指挥飞在空中的双斧,削向花子兴。 花子兴羞怒异常,大吼一声:“受死!”双枪左右横跳双斧,慢慢朝许潮而来,他虽怒极,章法却是不乱,而是稳扎稳打向许潮接近。 许潮神色一肃,心中也不着急。 花子兴背后有伤,他现在占着优势,同样只需稳扎稳打,自可自然而然胜利。 两者战斗素养,都是不差。 沉心静气比斗,招招看似平淡,但却暗藏杀机,只待那个一个出错,对方就悍然发动决胜一击。 很快,三十余回合过去。 许潮不急,花子兴却是有些急了。 他后背受伤,留了许多鲜血,随着法力的消耗,气力下降得越来越快,如此拖下去,最后战败的一定是他! 黄龙笙和那妖族首领,都看出要到决胜时刻。 两者眼中都是明灭不定。 前者心下戒备异常,暗暗给身后众水精示意,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 后者心思流转,同样示意身后众妖,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 黄骓站在队伍之中,余光看了一眼黄龙笙,又看向对方肃穆的妖族阵营,心中暗道:“两者决胜之时,就是双方争起之刻!”又知自己实力,逐看向妖族后面的小妖。 争斗中许潮花子兴哪有去想两边心思,都在等待时机! 突然! 许潮似是法力不济,身形一挫,却是慢了一步。 花子兴见之大喜,双枪狠狠将双斧挑得远远的,纵身一扑,双枪前指,凶残豹影再次出现,咬向许潮头颅,意欲一下将之咬掉一般。 许潮嘴角一挑,大喝:“看你不死!” 身形猛地一坠,半身落入水中,一下闪过花子兴攻击,正好在花子兴身腹之下。 花子兴脸色一变,知道上当,就想纵逃。 却见湖水又起,水墙猛地顶在他的腹部,登时使他身体抛飞空中,失去控制。 待他勉力夺回身体控制之时,两柄被他击飞的短斧。 一左一右砍在他的后腰上! “啊!” 惨叫犹如一道信号,声起黄龙笙与妖族首领接上,声落两边神变期接上,跟着黄骓身形一坠,半入水中,袭向妖族阵营后面的小妖。 “我来对付小的!” 黄骓轻道一声,似是对水族众水精说,又似谁妖族众妖说,更似对自己说。 黄龙笙闻得,余光瞄了一眼黄骓,却是不语,继续与妖族首领缠斗。 妖族数里众多,神变期妖族更多,一下比他的手下,多了十多个,久站必然是水族败。 他心下计策,先战将一会儿,占点儿光,或吃点儿亏,就立即退回水府中,以水府阵法,进行防御,如此也不算弱了水族的威风。 妖族三十多个神变期妖精,都盯着水族的水精。 黄骓一入水,就有一妖精落下迎来。 “呵呵,原来是一个小小化形水精!” 黄骓冷笑一下,魔影飘踪一闪,纵入妖族小妖阵中,三十六剑碟一下齐出,山河剑阵放大施展,方圆十丈尽皆阵中,此阵威力虽然不足,但对付一众小妖足以。 一众小妖张牙舞爪,大声喧嚣,结果阵法一成,片刻之间便没有声息。 一众前面战斗正紧的大妖见状,大吃一惊,身下不由一缓。 与之对战的水精,精神都是一震。 趁机各施展手段,一下将面前的妖族伤了,或者逃出包围。 妖族首领受影响不大,但与之对战的是谁,都是分形期高手,哪能错过如此机会,一掌印在他胸口,打出一口鲜血,喷洒长空,跟着咚咚落水。 “黄骓,好样的!”黄龙笙喜道。 妖族首领挽住身势,一边与黄龙笙缠斗,一边连点数个妖族姓名,怒喝道:“给我杀了他!” “黄骓入水!”黄龙笙大声说。 黄骓那等黄龙笙吩咐,一经得手,就立即闪身坠入水中,跟着直往水府中来。 那嘲讽黄骓的妖族,一阵惊诧之后,怒不可遏地朝黄骓追来,可黄骓飘踪的身影,每每在他将要抓到时,消失不见,气得他直跳脚! “休跑!” 跟着四五个妖精,也扑通扑通入水中来。 而黄骓却已经逃入水府之中! 回身对着数个妖精,咧嘴一笑:“我到家了,各位请回吧!” 几个妖族脸色阴晴不定,眼中怒色炙烈,狠狠瞪了黄骓一阵,一个说:“水府的水龙印,一定在那主将手中,趁着他还没有下来,我们进去将其杀了!” “没错!” 黄骓一脸惊慌地说:“别过来,我有水龙印!否则都让你们四在这里!” “虚张声势!” “进去!” “死来!” 黄骓见状,转身就朝水府深处去逃,似慌神不住,差点儿一脚踏空,栽到在地。 几个妖精见此,更加确定水龙印不在黄骓手中。 入阵之势,更疾! 都想抢先出手杀了黄骓,抢下这一功! 可他们刚进入水府门口,就觉身上一紧,十成修为,六成使不出来,登时脸露惊惧,心中呐喊:“水龙印怎么会在这个化形水精手中!” 可惜,没有回答他们! 黄骓暂代湿苇湖水君,他手上的水龙印,虽然不能完全催发黄龙笙布置的战争灵阵,但却可催发水府中的本阵。 几个妖族仅能使出四成修为,不过化形期的实力。 黄骓剑碟立期,只几下便将他们全部收拾了! 第一百零二章反杀 水上黄龙笙极力想要甩脱妖族首领,黄骓的表现,让他倍感欣喜,起了爱才之心,可不想就这么折在妖族手中,然而他方甩脱妖族首领,还未入水,就见黄骓又从水中出来。 “将军,把这些妖族崽子留下!” 黄骓听到黄骓此言,心中一动,瞬间想到水府阵法的原因,哈哈一声大笑:“好,好,好!”连叫三声,折身又回去对付妖族首领。 妖族首领脸色一下难看无比,黄骓之语他如何不懂,入水的妖族十有八九凶多吉少! “坏本尊好事,小子,本尊杀了你!” 黄龙笙又一声大笑:“有本将在,岂容尔放肆!战来!” 其他水精这时也有些明白过来,备受鼓舞,妖族的数里优势,去掉许潮杀的一个,追黄骓的几个,已经不存,方才黄骓突然一幕,妖族惊神,本取得了一些上风。 此时士气大振,攻势猛烈,更占上风。 此消彼长,反观妖族,接连折损,士气大挫,战意不烈。 黄骓嘿嘿一笑,纵身到水族一方身后,又将山河见状展开,不去专心攻取哪一个敌人,而是分心多用,袭扰所有剑阵之内的妖族,帮助对战水精伤敌。 剑阵剑光如林中落叶,繁乱无序,诡异莫测。 伤害不强,却扰不胜扰! 黄龙笙注意到情况,大笑道:“好,黄骓,干得漂亮!”闪掉妖族首领一击攻击,又道:“兄弟们,不要留手,将这些妖族全部留下,哈哈!” “休想!”妖族首领怒喝一声,“看我斩你!” 说完长刀劈光,一道三丈余的刀幕,当头劈向黄龙笙,以及后面一条线的黄骓。 “尔敢!” 黄龙笙登时大怒,妖族首领意图,竟然不是他,而是身后黄骓,心中对自己的大意,暗骂不已,手上也没有停,一边本命神通施展,去挡刀幕,一边将水龙印掷出。 一道水形鲸像从湖中跃去,撞向刀幕。 水龙印狂吸湖水,跟着化作十数条红脊水龙,怒吼缠上妖族首领。 这么黄骓见此,脸色大变。 也顾不得再去控制剑阵,四灵方盘用出,魔影飘踪催发极致,可他的速度再快,修为也不过化形,哪能快过妖族首领蓄谋的一击。 砰砰砰! 三声声响连在一起,水形鲸像撞断刀幕。 刀幕余势劈在黄骓身上盾光。 红脊水龙小半之数,打在妖族首领身上。 妖族击退稳住身形,抿嘴忍住不让鲜血喷出,就去朝黄骓看去,黄骓杀了他所有的小妖,又袭扰众神变期妖精,是这场争斗的关键,必须除去。 却看到黄骓身上盾光碎裂,跟着两根平空的锁链断裂,最后刀幕余势,只在其背后留下一刀横切的大口子,不但没有将其斩成两截,还余力站着对他嘲笑。 “噗!” 他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用尽心极,冒着危险,硬抗一击,结果却是这般,岂不让他气急攻心! 黄龙笙看到黄骓暂时无碍,止下前去的步伐,折身向妖族首领,怒吼道:“受死!”法力极转,朝妖族首领,猛烈攻击而去。 妖族首领见事不可为,大吼一声:“撤!” 又一记猛烈的刀光挡下黄龙笙,跟着一记道光朝众水精劈去,意欲给手下赢取撤退的机会。 “既然来了,何必要走!”黄龙笙那会让妖族这么轻易地离开,水龙印再次使出,数十水龙飞出旋舞,直接挡在妖族撤退的路上,将之封得死死的。 妖族首领见此,连掷两件法宝,法宝变大,挡在黄龙笙面前,跟着猛地一刀劈碎两条水龙,开出一条道路,大喊:“快撤!” 众妖在妖族首领受伤之后,早无战意。 妖族首领第一声命令时,他们就开始撤退,现在有了退路,更是急退,像被鹰追的兔子一样,只想快逃,一点也不注意身后的攻击! 似乎只要跑赢身边的妖族就行! 众水精得势,激动非常,一个个那肯将到手的便宜放掉,手上攻击更加猛烈。 一时之间,法宝神通满天飞! 妖族首领见众妖慌乱不已,脸色阴沉似水,骂道:“别慌,顾头不顾腚的东西!” 他的话音一落,就是接连几声惨叫! 方才没有大伤亡的战斗,却在这时连丢了几条性命! “哈哈,妖族的崽子,尔等谁也别想走!”黄龙笙见状,好不畅快,长枪挑开妖族首领的法宝,对着妖族首领,就是一个凶狠的攒刺。 妖族首领阴冷地看了黄骓一眼,都是这个水精坏了他的大事,跟着眼中一狠,对着黄龙笙的攻击不管不顾,而是去挡众水精的追击。 数百小妖已经没了,这些妖精,不能再没了! 黄骓对妖族首领阴冷的目光,却是咧嘴一笑,跟着在妖族首领拦下众水精时,抬手连续数道少魔指点向妖族首领。 妖族首领虽然极为痛恨黄骓坏了他的事,却完全不把黄骓的攻击放在眼中。 然而就是这,他不放在眼中的攻击,要了他的命。 黑光入体,他的法力一滞,尽管只是一瞬时间,可四个一瞬,却让黄龙笙抓住机会,长枪直接将他刺个对穿! “呃!” 妖族首领一脸错愕,他本以为凭借强悍的肉身,可以挡下黄龙笙的这一击,可法力停滞的瞬间,没有法力支撑,肉身强度弱了不止一倍。 他又因为黄骓,而丧命! 一众水精见状,大受鼓舞,都高兴地叫:“好!”同时手中也没有停下。 众妖见妖族首领身死,个个惊骇莫名,更是慌不择路,甚至有妖族伸手将身边妖族推到身后,以换取自己逃跑的时间。 黄骓站在原处,想要再施展阵法,阻拦一下众妖,伸手抬起,又无奈地放下,连续极烈的施展神通,体内的法力,又消耗过甚,若是再施展,怕是背上的伤势,都稳定不住了! 黄龙笙宰了妖族首领,长枪一甩,将妖族首领尸体甩进湖中,没有去追众妖,而是说道:“不要追到湖外!”身形一转,来到黄骓身边。 “黄骓,你怎么样?”说着查看黄骓伤势。 黄骓惨笑一下,回答道:“属下没事,多谢将军关心!” “是本将该谢谢你!”黄龙笙笑了一下,“若非你突然施展手段,又骗了几个妖族,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众妖,说不得我们今天要吃上一个大亏!” “将军过誉了!”黄骓道,“只是对付了一些小妖,这些大妖也没有帮上多少忙,不甘居功!” 黄龙笙对黄骓的谦虚似乎非常满意,忍不住抬手猛拍黄骓的肩膀,结果牵动后背伤口,疼得黄骓一阵呲牙咧嘴,倒吸数口的凉气! “哈哈!”黄龙笙见此,仰头一声大笑,又说,“先下水府疗伤!” 黄骓应了一声,入水进入水府,随之在水府的闲厅找点儿坐下,开始运行《太魔真经》恢复法力,治疗伤势。 这一坐就是一夜,第二天醒来。 他背后伤口基本合上,再有个三天便可彻底恢复。 这次他能活命,又是困龙索的功劳! 分形期的攻击,纵使只有余势,也不是他可以接下的。 走出闲厅,黄龙笙和众水精正在外面,一见他出来,姜峰立即问道:“黄骓,你好些了没有?” 现在再没有人敢小觑他! “好多了!”黄骓笑道,“多谢诸位的关心!” 跟着又是一些赞美之词,夸奖他如此之厉害。 他谦虚领受。 一阵之后,黄龙笙道:“此番大战,本将已然上报,诸位兄弟,各有功劳。” 又叫道:“黄骓,这次你当首功!” “将军,这如何使得!”黄骓行礼拒道,“将军,属下不敢领受如此大功!” 一众水精都是羡慕,但想到此战能胜,全赖黄骓,不然说不得他们之中,可能有好几个,都站不到这里了,纷纷出声对黄骓表示祝贺。 “黄骓,将军赏罚分明,将军说你首功,你就当之无愧,我等也皆是信服!”樊铜鼓呵呵笑了一声说。 “没错!”又几个附和。 黄骓还想谦虚,黄龙笙道:“功劳已经报上去,不用再议!” 又道,“水族后续不对,将在三日内到达,妖族吃了大亏,下次再来一定更加猛烈。本将决定这三日内,坚守水府不出,任由妖族水外做任何事情!” 妖族来了近三百妖精,结果只回去十数个神变期妖精,可谓损失惨重。 下次再来,必然比这次实力更强。 黄骓出其不意一次,再想二次却是难了。 水府中这些水精,再想和妖族正面对战,取得这样的优势,是绝然不可能了。 所以,黄龙笙的决断无比明智! 有了初次的大胜,这个谨慎不出,反给他在后来的水族面前加分,有勇有谋! “将军英明!” 黄龙笙手一挥:“都退下吧!” 黄骓行了一礼,正想再去恢复伤势,又听黄龙笙道:“黄骓,你留一下!” “是!” 黄骓面上不变,心中却是一喜,黄龙笙留他的意思,他大概能想到,也正是他想要的,也是他来西河府,又是伪造身份,又是设计的根本目的。 第一百零三章你愿意加入吗 “黄骓,你愿意加入本将麾下吗?” “荣幸之至!”黄骓面露犹豫,“只是,将军,属下现在在职望江水府巡河水使,需要望江水君点头同意。” “无妨,其他由本将来说,你只说愿意不愿意!”黄龙笙抬手阻止黄骓继续说下去。 黄骓面露喜色说:“属下愿意!” 他当然愿意,此来这里,就是为了寻得机会,前往东海,现在能进军中,前往东海的机会,可比做一府水君大多了,而且以后做的好了,前途无量! “好!”黄龙笙笑笑点头,“你伤势还未恢复,且去恢复伤势!” “是!” 黄骓又回到闲厅,此时厅内已经有好几个水精在,姜峰他们几个正在。 水府不大,黄龙笙邀请黄骓之事,他们听得清清楚楚,一见黄骓进来,就与黄骓道贺:“黄骓,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姜峰道:“黄骓,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兄弟了!” “几位哥哥好!”黄骓立即顺杆爬。 几个水精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或许是刚一场生死之战,其他心思一下变得少了许多,都笑得很是痛快! 黄骓陪着哈哈大笑,心下同样愉快。 有融入这些先锋军的畅快,也有达成初步目的的轻松。 众人又说笑了一阵,各自盘坐调息。 不过没多久,正午当前,妖族又来,在水府之外叫骂:“水里的王八,可敢出来一战?” 黄骓起身,与几个水精,一起到议事厅。 黄龙笙站在水府门口,望着头顶,脸色平静,似乎没有听到妖族的叫骂一样。 “东海来的水精,都是软脚泥鳅吗?” “什么软脚泥鳅,都是缩头的王八,哈哈!” “哈哈!” 厅内一众水精,听到辱骂,脸色都是不好,个个怒气冲冲的! 黄龙笙回身道:“都一边好好待着,谁也不准出水府!” “是!” 或许刚得了一场胜利,众水精仍是不甘,虽然他们知道敌众我寡! 众水精躲在阵法内坚守不出,众妖各种污言秽语辱骂而出,仍是不济事,众妖知道水精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出来了,两个分形期妖族对视一眼,商量道。 “这水精大定主意做缩头乌龟了,你有什么对策?” “暂作休兵,稍后再来!” 于是,众妖呼啦啦离去。 可不久众妖又来,跟着二话不说,就入水中来。 湿苇湖水府水府之外,众妖相围。 黄龙笙站在水府阵法之内,一众水精列队之后,与众妖相对。 “水府水精听着,乖乖投降,或可放尔等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待到阵破,就是尔等灭亡之时!” 黄龙笙朝那说话妖精冷笑,说:“吾水族水龙之阵,如果那么好破,五千年前,水府就归人族妖族来管,何至于现在,让尔等妖族出尔反尔,撕毁约定!” “呵呵,五千年了,也该换换了!” “废话少说,有本事来破阵,敢入阵内一步,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那妖精面色一狠,大声道:“那本尊现在就破给你看!” 举手一挥,数百妖精散开,大妖在前,小妖在后,团团将水府围住。 黄龙笙眉头一拧,暗道:“不好!” 妖族如此,非是强破,而是以众妖之力,慢慢消耗阵法的力量,而水府阵基上的水云石,很可能支撑不了三天,甚至可能两天都支撑不了。 若是阵破,再想发生之前的奇迹,是绝对不可能了! “退回水府中!” 而外面的妖族,在他声音落下,就发起了第一波攻击,众妖攻击落在水府阵法,阵法一阵阵荡,如平静的湖面落下雨水一样,掀起无数水纹,跟着又平静下去。 可就这一下,三十枚水云石没了! 黄龙笙召集众水精探讨对策:“看着妖族攻击,吾等不动,不是水族的作风,众兄弟可有什么良策,尽可畅所欲言!” 一时七嘴八舌,有说直接拼了,有说出去打一阵在进来的,各自乱七八糟的计策。 黄龙笙见黄骓一直沉默不言,随口问道:“黄骓,你有什么想法?” 众水精也看向黄骓。 黄骓扫一眼众水精,面对黄龙笙说:“回将军,属下真还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但说无妨!” 黄骓沉默了一下,说道:“将军,我们可以阵法关了!” “关了怎么能行,没有阵法的防御,我们怎么可能抵挡得住那么妖族?” 黄龙笙伸手止住那惊疑的水精,神色一肃,对黄骓道:“你继续说。” “将军,众位兄弟,水府的阵法,我刚才看了一下,刚好有十丈方圆,我们若是躲在阵法中心,这水府之内,妖族想要攻击到我们,除了分形的妖族,其他妖族都得进来。 若是他们进来,我们再将阵法开启。” 接下来的话,黄骓没有再说。 众水精都是眼前一亮,黄龙笙一拍大腿,笑道:“此计甚妙!”又道:“所有兄弟,都进水府中来!”跟着取出水龙印,将阵法关闭。 众妖正攻击的起劲,突然阵法消失,所有攻击没有阻碍,一下都朝水府而去,却都势尽落在水府之外三丈处。 登时! 众妖都自僵住,面面相觑! 两个首领眉头一皱,一个说道:“水族搞什么鬼?” “呵呵,消耗不起了呗!” “这才几下啊?” “还是小心一些,你我出手试试他们!” 两个妖精各施展手段,攻击落在水府,一下将水府大门打碎,可那么远的距离,效果不到一半,剩下的余势,被黄龙笙及众水精轻松挡去。 至于水府,众水精暂时不保了。 没了门首的阻挡,看得外面更清楚! 黄骓瞅了一眼众妖,说道:“两个分形期大妖!” “唔,都小心一点,可能还有其他分形期妖族,躲在妖群之中,我们只需守住三天,就可以反攻过去,将这些妖族杀得干干净净!” “是!” 众水精齐声大喊,众妖的表现,他们看着眼里,妖族想了半天的对策,被黄骓一下破掉,士气一下就提了起来。 外面众妖,听到众水精大喊,吓了一跳,以为众水精有什么阴谋呢? 结果只看到众水精都原地不动,都露狐疑之色,跟着瞅向两个分形期妖族首领。 一个妖族首领伸手一招,又把众妖聚拢身后,合兵一处,别管妖族搞什么鬼,把力量集中起来,区区二十水精,就别想将他们怎么样! “将军,对面应该就两个分形期大妖!”黄骓看了众妖下意识动作,分析结果道。 黄龙笙点点头,说:“他们应该要进来了,众位兄弟准备!” “将军,可等他们深入一些!” 黄骓又出声,既然已经开口,他也不再藏拙,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了出来。 黄龙笙暗暗点头,这黄骓的表现,从昨日一战开始,都让他颇为满意,有智有谋,谦虚谨慎,武力还相当惊人,不由对其多看了一眼。 黄骓没有主意到黄龙笙的神色,他正紧紧盯着缓慢移动过来的众妖。 “将军,可出出口头之气,骂他们两句!” “你来!” 黄骓愣了一下,旋即道:“好!”跨前一步,大骂道:“带毛的畜生,扁毛禽兽,我家将军慈悲,让我告诉尔等,再往前一步,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之地,赶快夹着尾巴,滚回地面去! 哦!对了,还有没毛没鳞的伪畜!” 身旁的众水精,一下愣住,黄骓骂的是狠,可怎么在提醒妖族? 再瞧那边妖族,脸色都黑了下来,那还再去想眼前有没有陷阱,只想快点扑过来,一下将眼前所有水精,都给杀了,数个青蛙鳄鱼精,脸色更加难看。 他们这一类,生在水里归水族。 生在地上,归妖族! 总会受一些歧视! 结果黄骓直接给他们按了一个伪畜的名声,实在难听无比! 黄龙笙也是愣了一下,结果看到众妖的模样,心中高兴不已,这一趟先行,还真让他发现了个宝贝,三天的时间,说不定可以轻松地挨过去。 “带毛的畜生,扁毛的禽兽,没毛没鳞的伪畜,都滚吧!” 他淡淡地骂了一声! 众妖听了更是大怒,纷纷回骂,那首领怒骂:“直贼娘,都死来!”手往前一挥,加速过来! 就在他们达到恰当攻击位置,想要出手时。 突然! 一声大叫:“起!” 跟着他们都如入泥潭一样,只觉身形僵硬,法力凝滞,脸上都露出大骇表情,两个首领神色难看,一个大叫:“不好!”一个大叫:“快退!” 他们早该想到如此的,只是数里众多,一时自信忘了。 又被黄骓激怒,更是未想! 黄龙笙见计策得成,哈哈一声大笑:“兄弟们,上,杀了他们!” 众水精个个如鲸似鲨扑出,完整的阵法,被黄龙笙水龙印激发出来,限制的比黄骓水龙印激发的还要厉害,两个分形期剩下的修为,只比神变期强一点儿。 神变期的修为,连化形期的都没有了! 至于后面的,队伍太长,一些小妖还没有进来! “啊!” 第一百零四章大战 随着一声惨叫,第一只妖精死亡,众妖阵脚一阵慌乱。 “不许慌!” “区区几个水精,区区阵法,不准慌!” 两者妖族首领先后大喝,稳住阵型,有序后退,同时脸色凝重地戒备当先而来的黄龙笙,心中都暗骂大意,明知道水族的行为反常,还要上前! “哈哈,你们都别想走!” 黄龙笙又是大笑,若把这两个妖精留下,这又是一大功,水精数里严重劣势的情况下,连立两个大功,简直不敢想象,足以让他炫耀一辈子了! 大笑之后,他长枪一指,攻向那个妖族首领。 两个妖族首领紧紧盯着黄龙笙,眼见黄龙笙攻击到了眼前,一个突然迈出一步挡在另一个身前,大叫一声:“就是现在!” 另一个妖族首领,扬手一抛,一个巴掌大的熊形雕像飞了出来。 跟着熊形雕像瞬间变作一丈大小,然后一阵光华闪耀,一顶五丈大小的圆形护罩生成,与水府的赤色阵法,激烈相扛在一起,水府阵法的消弱,一下被抵消大变。 “哼,软脚的泥鳅,以为有水府阵法,就可以安然无恙了!”那前面妖族首领被黄龙笙击退几步,稳住身形重声说道。 黄龙笙眉头一皱,冷笑道:“连本将的一击都挡不住,你这东西又能抵抗水龙之阵多少?” 又道:“兄弟们,都小心一些,防止狗急跳墙!” 众水精当然觉察出异常,手下的攻势早有收敛,力量保留,以作意外之防备。 众妖一觉身上轻松,限制减少了大半,还有不到两成的消弱,登时大喜,扬眉吐气一般,看向众水精的表情,也跟着凶残了起来。 那首领道:“挡下你一时半刻还是可以的,但你这区区几条泥鳅,能挡下本尊这么手下吗?”哈哈一声大笑,又道,“都动手,将这些泥鳅杀了!” 妖族想要伸手水下,自然有考虑水府阵法的问题。 这熊形雕像,就是思考的对策。 可惜范围仍不能完全抵消水府阵法的影响! 而且还得一个妖族全神灌注地去控制支撑,否则光幕就会被阵法完全压制,没有丝毫作用! 如非他俩大意,绝不会这个时候取出来。 此物严密,众妖之中,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就是想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给水族以重击,却没想现在,迫不得已使用了出来。 那首领说的轻松,心下却是气恼,熊形雕像暴露,眼前这些水精,全部杀了,回去之后,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功劳,说不得还得受罚。 可若不用,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更和谈功劳惩罚! 众妖听了话语,受惊的士气,一下反弹了上来,高呼着朝光幕外的水精攻击! 黄骓原本想着有伤,就不再抢夺此战的功劳,让与众妖,否则大功都让他一个人抢去,不免会让众水精心生不满,这十分不利他以后的东海之行。 眼前突然的一幕出现,他又急忙敢了上来。 妖族有重大数量优势,而他的手段,最容易对付数量上的敌人,奔到光幕之前,二话不说,就将山河剑阵展开,五丈的大小,正好将之完全围住。 同时也切断了后面的妖族队伍! “哈哈,好!”黄龙笙见状,再一次大笑,这个黄骓每每给他惊喜,虽然仅仅化形期的修为,但剑阵神通也一下限制了阵内众妖一成的施展! 如此! 众水精一下轻松了很多! 那首领狠狠看向黄骓,这就是逃回去妖族说的那个水精,果然难缠诡异,令妖厌烦恶心,剑阵剑光伤害不强,却骚扰得众妖防不胜防! “外面小妖听令,全力攻击水府阵法!” 你有过梁计,我有上墙梯! 众水精得了黄骓帮助,暂入上风,而妖族外面却还有差不多两百的小妖! 一众小妖,正不得计! 听到首领的命令,立即施展本命神通,统统忘水府阵法上招呼。 一时水府阵法,磷光点点。 对妖族光幕压制又降了一成,如是黄骓的帮扶,一下全部抵消了! 黄龙笙见此脸色一沉,下意识看向黄骓,黄骓见状,也不管僭越不僭越,喝声道:“兄弟们,暂退一丈,避免直接对敌,分在两旁攻击!” 又道:“将军,牵制住这些畜生!” 众水精一顿,黄龙笙道:“听吩咐,分开!今天一定不能让这些畜生跑了!” 众水精连忙照着吩咐散开。 那首领脸色一下变得难看,妖族多是近身搏杀的好手,不能正面攻击,威胁将大大减少,关键现在,又不能出光幕去,如此还是水族占优。 恨恨地盯住黄骓,阴沉说道:“本尊一定杀了你!” “嘿嘿,想杀我,那你也得先活下来再说!”黄骓冷然一笑,纵身越过众水精,朝阵外而去,阵外没有神变期妖族,一众小妖全都是他的麦子! 想怎么割,就怎么割! 那首领登时大惊,黄骓如此行为,他如何猜不出何意,大叫道:“保持防御,退出阵法去!” “哈哈!想走,哪有那么容易!”黄龙笙高兴不已,“兄弟们,又一场泼天大功,堵住他们,万不可让他们逃了!” “哈哈,将军就看好吧!” “哈哈,兄弟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众水精很快会意,也不着急伤敌了,开始拼命地阻敌,他们明白,只要黄骓将外面的小妖收拾了,就是他们收拾这阵法中众妖之时。 那首领看着眼前的局面,神色冷厉异常。 众妖的士气,也不再那么高涨! 那边黄骓一水府阵法边缘,也不管背后的伤势崩开,一声猛喝,三十六枚剑碟,急速飞出,跟着剑阵铺成,外面的小妖如煮熟的饺子一样,一个个外水面上翻。 鲜血横流,不一会儿。 湿苇湖的湖水,又变得浑浊不堪,颜色艳红! 一众小妖那见过这种死法,没死的,没命敌乱逃,慌不择路,有的方向正确,逃出了水面,在惊魂不已地逃回山中,有的方向错误,乱入到阵法之中,本阵法一下压瘫倒在地。 两百个小妖,不到半刻,伤亡大半,逃散小半,阵法之外,一个不剩! 外面天翻地覆的变化,阵法里面同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众妖没了黄骓剑阵的袭扰,一下压力大松,往外移动的速度骤升。 众水精见状,那肯放他们离去。 再不停在安全的距离进行阻拦,而是上前全力拼挡。 众妖见到黄骓在外面杀戮,哪能不知道,后面的危险,面对众水精的拼命阻挡,更是拼命突围,要在黄骓回来之前,撤出阵法去。 于是,双方搏命对阵,撕杀震天。 很快就出现了伤亡! 有妖族,也有水族! 开战大半天以来,高境修士再一次出现伤亡! 黄龙笙和那两名妖族首领,前者脸色平静,后者脸色阴沉,他们都注意着黄骓,一个给黄骓争取时间,一个和黄骓抢时间,前者完成,泼天大功,后者完成,逃出生天! 外面惨叫惊心,听到众妖心中一阵阵震颤。 那首领见黄骓杀戮小妖速度惊人,这边三丈的距离,却犹如天堑一样,难渡不已,眼中厉色一闪,大喝道:“殊死一搏,将这些泥鳅杀了,我等才能得活!” 黄龙笙见众妖要破釜沉舟,瞅一眼正全力杀戮小妖的黄骓,此时的黄骓全身是血,尤其后背更为明显,一道横开的浓艳,正不停的染色水中。 他知道黄骓也正全力争取时间,大喝道:“兄弟们,坚持住,这些畜生不过是垂死挣扎!” 两边都是听令,搏杀更加极烈。 众妖数里占优,众水精阵法强势,两者你来我往,不一刻,鲜血就将阵法内染红! 黄龙笙看着一个一个死去的弟兄,脸色由平静,慢慢变得阴沉起来,瞅了一眼黄骓那边,见情况超不多了,水龙印猛地跑出来,数十水龙怒吼钻入光幕! 水龙进入众妖,如狼入羊群,不是一刻,就倒了十数个妖族。 可外面的阵法,也一阵闪烁。 最后勉强稳定下来,却是留在水府阵基上的水云石,被这一下消耗大半,留下不多了! 黄骓余光自然看着这边,那边一结束,猛提一口气,鱼龙一跃,急窜而回,跟着山河阵法接上黄龙笙的水龙印神通,光幕内的众妖,瞬间压力倍增。 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一颗稻草就可起到决定性的胜利。 更遑论一成的实力限制! 一众妖族面如死灰,那首领心中极为不甘,一个错误的决定,一个区区化形水精,致使他们那么多妖精,就要全军覆没,实在无法接受。 他双眼通红,愤恨地盯着黄骓,大吼道:“我要杀了你!” 跟着略作阻挡,硬吃黄龙笙一记攻击,并借势扑向黄骓,一剑斩出,势要在死前拉黄骓垫背。 黄龙笙登时大惊,可再追那首领已然来不及,见枪尖不愿,正是那奋力维持光幕的分形妖族,心中一动,长枪一挑,将其钉个对穿! 与水府阵法相抗的光幕,瞬间破碎! 那首领抬手的一击,威力骤然减弱,只有神变期的力量! 第一百零五章抱薪救火 那首领攻击还未出手,就又觉身体受限,心中又惊又怒,不作他想,眼中只有黄骓,仿佛只有将黄骓杀了,才能消除他的心头之恨! 黄骓抢时间而回,那有想到那首领会如此恨他,欲杀之而后快! 看见那首领扑过来,脸色一下变得凝重。 后看到光幕破碎,心中稍定! 以他现在的状态,旧伤加重,法力消耗,虽然同样无法接住那首领的攻击,但相对于分形期攻击有死无生,现在受限的攻击,多少有一些生的机会。 众水精见状,都是吃了一惊。 放下已经不足为虑的众妖,都是攻击那首领,试图解救下黄骓。 “小心!”黄龙笙挑死另一个首领的同时大声叫喊。 黄骓无暇顾忌其他,双眼紧盯那首领,在那首领本命神通出手的那一刻,将体内不多的法力强提出来,连施展两次太魔指,点向那首领的攻击。 之后,便放下一切,听天由命! 砰! 一声大响,太魔指只消弱了那首领含怒出手的一半攻击,余势打在黄骓胸口,登时胸口变得一片模糊,随之在飞出阵法之外时,昏迷了过去。 “杀了他!” 这是那首领的最后的声音,他话说完,众水精的攻击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当即毙命。 众妖虽然听到那首领的声音,但他们都在拼命往阵外逃,根本没有听到命令是什么,或者听清了三个字,一时却忘记了这三个字的意思。 “一个不留!” 黄龙笙急急吩咐了一句,猛地纵出,来到黄骓身边。 随之运转法力输送黄骓体内,帮助黄骓稳住伤势,然后将黄骓抱起,朝水府而回。 一众妖精,在阵法之内。 面对完好状态的十几个水精,个个如待宰的羔羊一样,只跑出五六个,其他全部葬身水中! 湿苇湖的水,更红了! 黄骓又做起了那个梦,或者说回到那个画面,二十四仙战黑龙,不过这次,却有些不一样,二十四仙个个浴血,神色恐怖,上古黑龙同样不好! 困龙索勒进肉中,无数钢甲一样的鳞片,脱落碎裂! 上古黑龙对天嘶吼咆哮,无尽的愤怒,无尽的杀意,无尽的毁灭,如山洪一样,从其身上迸发出来。 不知道为何,上古黑龙的愤怒杀意毁灭,他感同深受一般。 也想发泄心中的愤怒和杀意,将这天地统统毁灭! 睡梦中,心中的愤怒和杀意,不断积蓄,很快就将他的填满! 突然! 他猛地惊醒,从床上弹起,跟着一阵疼痛,将他拉回现实。 心中愤怒杀意,瞬间消失一空! “黄骓,你怎么了!” 黄骓粗喘大气,看向说话的水精,正是姜峰。 他昏迷的这段时间,一直由姜峰还有樊铜鼓几个水精,轮流看护他。 此前一战,他的表现,让众水精打心眼佩服! 这些水精,能以少胜多,立下泼天大功,几乎全是因为他! 他拖着伤势,为他们争取胜利之机,最后被那首领临死一击,打成重伤,实实在在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是姜峰大哥。没事,做了一个噩梦!”黄骓简单回了一句,又问,“姜峰大哥,我昏迷了多久了?” “两天了!”姜峰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黄骓说完去查看身上伤势,伤势已经稳住,旧伤不愈,又添新伤,这次他想彻底恢复,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没个七八天,别想痊愈。 “妖族有没有再来?” 姜峰说:“没有再攻打水府!” 黄骓心下一松,跟着又是一动,问道:“姜峰大哥,没有再攻是什么意思?” “妖族似乎吸取前面的教训,在湿苇湖北岸之上集结了打量的军队,并没有直接上来攻击!”姜峰神色一下沉了下去。 这时,黄龙笙走了进来。 “醒了!” “将军!”黄骓叫了一声,跟着挣扎一下,想从床上起来,可惜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使唤,一个踉跄,又倒在了床上。 黄龙笙上前扶了一把,说道:“不用起来,快躺着!” 黄骓苦笑了一下,双手支起,在姜峰的搀扶下,靠在床头上,然后说道:“将军,属下失礼了!” “呵,不要说这些,先把伤养好了!”黄龙笙略显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这次兄弟们能活命,能立功,全赖黄兄弟,你若需要什么只管开口。” “将军一说,属下还真一个请求!” “说吧,想要什么?” 黄骓道:“不知道将军有没有多余的水云石,属下想尽快恢复伤势,也好在妖族再来时,多出一份力!” 黄龙笙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 “将军,水云石紧张了吗?”黄骓眉头一拧,立即想到水府阵法要消耗大量水云石! “放心,供你恢复伤势的水云石,还是有的!” 黄龙笙说完,就取出二十枚水云石,放在黄骓手中。 看着手中的水云石,黄骓这时有些后悔,之前一下将身上的灵石消耗干净,只有留几块备急,若是当时留下足够多的灵石,现在也不会因为几块水云石,而出现困难。 “黄兄弟,我们的大部队已经从望江水府出发,大家凑了一些水云石出来,足够抵挡到大部队到来!”姜峰道,“所以,你不要有什么负担,安心使用恢复伤势,待大部队到来,再一起立功!” “黄兄弟,你醒过来了?”满川进来,给黄骓问候一下,对黄龙笙道,“将军,山阴城城主派人来了!” “唔?”黄龙笙扭头,“这个时候,人族派人过来做什么?” 满川摇头道:“人在水府外,要不要见?” “请进来!”黄龙笙沉思了一下说。 满川又与黄骓点头致意一下,转身出去。 黄龙山回头对黄骓道:“你先歇息,我去看看人族想干什么,然后再回来说其他的。”起身和姜峰一起出去。 黄骓恢复身体使唤,盘坐床上,《太魔真经》运起。 两个周天后,身体暂可行动。 就从床上起来,来到门口,偷听客厅内,黄龙笙与人族来使说话。 “天下三族荣辱与共,历来和睦,今水族妖族突发正乱,这其间定然有什么误会,我人族愿从中斡旋,使两族化干戈为玉帛,再现三族繁荣!” “人使之意,本将心领!不过本将只是听命行事,若人族有心,可前往东海游说。” “呵呵,将军有所不知,本使前来,也是奉了人族上面之意,劝说将军暂止了前线争斗,待后面两族谈好,再言休兵!” “本将倒是有意,可岸上的妖族未必愿意!” “事在人为,妖族哪里,城主也派了人去。两族争杀,太伤和气,不如坐下来谈谈,又什么事,是不能坐下来说呢,非得大动干戈,血染满湖!” “人使之意,本将已知,只要妖族不动,本将自然不会动!” “呵呵,将军有罢战之心,最好,接下来就看妖族意见了,将军慢等,本使到岸上一行!” 黄龙笙将那人送出水府,回到水府,见黄骓已经出来,问道:“兄弟,你怎么看?” “若真如他说,倒是好事,至少能拖上一些时间,等我们的大部队到来,不过我们还有要做好妖族随时来犯的准备。”黄骓眉头紧锁说道,“这人族什么也不求,怕不是那么简单?” 黄龙笙点点头道:“与我所想差不多,人族从来无利不起早,现在两族之战,一触即发,在这个时候出来,一定是别有所图。” 黄骓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你也别站着了,回去恢复伤势。”黄龙笙又对其他水精吩咐道,“都打起精神!” 黄骓环视一圈,这才发现,水府内的水精数里,少了六七个,心中一叹:“之前战斗,牺牲了吧?” 随之就会卧室去。 可他刚坐下没多久,就听一阵哗啦啦的入水声,跟着一阵呐喊。 “水族水精,出来受死!” 黄骓猛地睁开眼,暗道:“人族谈和之事,根本没用,反让妖族攻击上来了?” 走下床,来到水府门前。 黄龙笙等水精,已经列在水府之前。 水府阵法没有开启,还想以之前的方式,应对妖族。 黄骓挤到前面,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的妖族,心中凛然,这次妖族竟然集结了那么妖精,化形以上的妖精,不下二百个,而这些妖精,就是为了对付他们区区十几个水精。 随后目光一转,斜向方向,却是几个人族远远看着这边。 其中一个,正是那之前来使。 看清几人神色,他眉头一紧,心道:“这些人的模样,可不像是帮两族停战的,倒像是看热闹的。” “哈哈!” 那边妖族首领大笑,“黄将军,你以为请来人族说合,就能拖延时间,等到水族大军到来吗?哈哈,痴心妄想!” 黄骓闻此,猛地又朝人族看去。 这就是人族的真正意图吗? 看热闹不嫌事大,从中加薪添火? 黄龙笙的脸色,也一下黑了下来,黄骓想到的,他也想到了,暗骂:“人族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第一百零六章谁的主意 “哼哼,妖族也不过如此!” 黄龙笙此时根本没法去解释,否则只会越描越黑,把话题转移,才是明智的选择! 那妖族将军冷笑一声,说道:“本将可没有寻求他族帮忙!” “呵,本将是说你妖族,为了对阵区区一个水府,十数个水族,却集结了近千的大军,当真是威风的很!哦,差点忘了,还死了近前的妖族,就这些本事,还想染指水下,哈哈!” 那妖族将军登时大怒,面对区区双十之数的水族,连番折损兵将,简直奇耻大辱,可此时却是半个字,也反驳不得,冷哼一声,说道。 “那就看你今天怎么再对付本将的近千军队!” 黄龙笙冷笑回应:“所以说,妖族也不过如此!” “哼,想激怒本将,拖延时间?没有那么容易!”那妖族将军哂笑一声,“不过呢,在水族的部队到来之前,本将到想和你玩玩儿,随了你的意!” “土鸡瓦狗尔!”黄龙笙嘲讽道。 妖族将军重声道:“那就让你的虾兵蟹将出来,看看敌不敌得过本将的土鸡瓦狗!” “想和本将兄弟挑战,待着你的鸡狗退后,本将可不想看到,一众鸡狗,欺负本将的一个兄弟!”黄龙笙心下微微一松,虽然妖族将军,看穿了他的想法。 但妖族将军足够骄傲,还是愿意让属下妖族,同他属下妖族单个打斗。 如此,倒是能拖延一些时间!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抵挡到水族大军的到来! 妖族将军抬手一挥,众妖退后十丈,给中间留出足够的场地,跟着手往前一摆,一个神变期妖族蹦了出来,来到中间,大声吼道:“水族的鱼虾,谁敢来战!” “将军,属下请战!”黄龙笙还未言语,姜峰看到妖族窜到中间,打手行礼请道。 黄龙笙点头道:“准!” “姜峰大哥,尽量拖延时间!”黄骓忙接声凑到姜峰耳边,轻声吩咐,这话黄龙笙无法出口,他小声说出来,倒是合适。 姜峰抬眼看了一下,神色肃穆的黄龙笙,见其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言语,纵身出来朝那妖族而去。 两者一触,那妖族不二话,就开始攻击! 姜峰同样不多说,给予还击! 三方都目盯中间,极烈的战斗的水精妖精,而黄骓却是左顾右看,待目光停留在看戏的人族身上,沉思了一阵,缓步移动到黄龙笙身边,凑在其耳边,一阵细语。 黄龙笙听话,惊讶地转头看向黄骓,问:“可行吗?” “暂且试试!” 黄龙笙沉吟了半天,默默点头。 那边妖族将军看到黄龙笙黄骓两个轻声秘语,眉头一皱,黄龙笙他有锁调查,黄骓的消息却止步于半年前,他对黄龙笙没有什么忌惮。 倒是黄骓,一个区区化形水精。 让他忍不住暗生忌惮,数日以来,妖族行动,频频失利,几乎都是这个水精一手造成的。 现在两个密谈,不由使他一阵猜疑。 大军压境,都这种情况了,难道还有胜利脱逃之法不成? 他闷头想了一阵,抬头朝黄龙笙看来,喊道:“黄将军,你我都知,只要我一声令下,顷刻之间,你们便会灰飞烟灭,何必苦苦支撑呢?” 三族之士都在看着场中激斗,忽地听到如此言语,都是一顿,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妖族将军。 两个对战的手上也是一顿,那妖族不解妖族将军何意,分神朝妖族将军看了一眼,而姜峰本将精神紧绷,如此虽然顿了一下,却没有分神。 见那妖族异状,手上力气陡然增加。 砰! 一招得手,一下将那妖族打伤震退,跟着得势不饶,继续朝那妖族追击。 那妖族受伤惊神,再不顾妖族将军何意,连忙施展手段抵挡,可同境交战,只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姜峰攻破防御,那还能再抵挡得住。 没几下,就命送当场! “哈哈!”黄龙笙一声大笑,似是回应妖族首领,又似对姜峰得胜,十分满意! 姜峰手中兵器一甩,冷然一笑,转身回来。 那边妖族将军一下脸色难看起来,他一心去想黄骓密语了什么,却是疏忽了场中的战斗,一语说出,反让己方妖族落败身死,更是因此打击了士气。 另一半人族修士,也呵呵而笑,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夸赞。 使得妖族将军脸色更加阴沉,沉默了一阵,重声对黄龙笙道:“黄将军,你若投降,尔等众妖,便都不用死了!” “呵呵,怎么,输了一仗,不敢比了!” 妖族将军冷笑一声,说:“让你侥幸赢一仗,再来!”又派出一个。 水族这边也派出一个。 妖族将军又道:“他们打他们的,我们说我们的!” “本将乐意奉陪,若是将军能退兵,本将更是乐意!”黄龙笙满脸是笑的地说道,他不晓得妖族将军打什么注意,但妖族将军既然愿意谈,那就谈谈,反正现在局势,是对水族不利。 “黄将军,湿苇湖水府,妖族势在必得,你守不住,再来的水族部队也受不住。”妖族将军道,“水族只让将军区区双十之数水精到来,简直就是将军和诸位兄弟来送死!” 黄龙笙笑道:“我们现在好好的,还杀了不少自以为是的敌人,呵呵!” 妖族首领眼中怒色一闪,说道:“我观将军是个英雄,只要将军让出水府,并将将军身边的那个化形水精交出来,我就大军开道,送将军离开!” 三族目光登时又转向黄骓。 黄骓感受千百道目光临身,并无不适,反而咧嘴嘿嘿一笑。 众水精又将目光看向黄龙笙。 黄龙笙哈哈一声大笑:“想让黄某充当叛徒,出卖自己兄弟,那真是痴心妄想,黄某断不会拿兄弟的性命,来换自身的安全,更不会背叛水族,遭万千水类唾骂!” “今日黄某能活便活,活不了自由身后水族,为黄某报仇!尔等妖族,休想伸手水下!” 众妖闻此,神色一肃,大喊道:“誓死追随将军,誓死保护水族,坚决抵挡一切来犯之地,杀,杀,杀!” “不知死活!”妖族将军见众水精突然士气高昂了起来,丢了一句,对场中大声吩咐道,“将拿水精杀了,否则就不要回来了!” 黄骓这时,又凑到黄龙笙耳边,一阵私语。 “不行!”黄龙笙听了立即拒绝道,“你的伤势,还没有好!” “将军,这是个机会!” “不行,妖族若是出言反尔,只会让你更加危险!” “将军,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不是危险?” 黄龙笙听此,神色一顿,迟疑一阵问:“你确定没问题吗?” 黄骓重重点头回应。 一众之士,都看向这边,也不去关注场中战斗了,而场中此时,正到关键时刻,只见水精一个不慎,脚下踉跄,被妖精抓住机会,一刀劈作两截。 那妖族回去请功,妖族将军脸色并没有多少高兴。 妖族将军正看着黄龙笙黄骓这边,心中再次猜疑,黄骓又说了什么! 黄龙笙得了黄骓的保证,又迟疑了一下,扬声说道:“对面妖族将军听着,本将现在有一个赌局,不知道你敢不敢接着?” “什么赌局?”妖族将军冷问。 黄龙笙一指黄骓说道:“你派出一个神变期的妖族,与他交战,赌输赢!” “赌注是什么?”妖族将军心中一喜,跟着又生疑,水族是什么目的,黄骓真的能战胜神变期修士? “你输了,退兵,我输了,让出水府!” 妖族将军眉头一锁,暗讨:“这是变相地接受刚才的提议?” “你不敢吗?”黄龙笙见妖族将军沉默,讥诮地喊问道。 妖族将军听此,再不犹豫,答应道:“好!” 虎妖之死,只是疑似黄骓与众水精所为,纵然真的是黄骓所为,他也不信,刚受了大伤的黄骓,凭区区化形修为,能打过神变期修士。 话音落下,扭头指派一个信任的妖族。 这场比试,他必须赢,黄骓也必须死。 那妖族被妖族首领点名,脸上喜色连连,直接纵身出来,来到场地中央,大笑道:“黄骓,出来受死!”若是能将黄骓杀死,这在妖族里,是一个大功! 黄龙笙并没有立即叫黄骓出来,而是对那边人族拱手道:“人族向来主持公道,还请几位人族的高士,给我们两方做一个见证,免得那个反悔,言而无信!” 妖族首领怀疑地看了黄龙笙一眼,也朝几个人族道:“请几位山阴城城主府高士做个见证!” 现在战斗还没开始,黄龙笙请人族修士做见证,面子上他也得出言相请,毕竟那边站着的是人族的代表,不然就有些失了体面,不够器量。 几个人族登时愣住,怎地看热闹,烧到他们身上了! 他们是来烧火的,可不是来救火的。 他们若是做见证,无论结果是什么,两族的战争,他们算是明着掺和进来了。 想至此,他们心地一阵发寒。 不由朝水族方向看去,目光在黄龙笙黄骓两个身上来回转,心下暗想:“是那个的主意?” 第一百零七章你是狗妖吗 “妖族掌管天下兽类,水族掌管天下水类,世代和睦,现在因一些小事,而大动干戈,实在有伤天和,两位将军若是感念两族生灵,不如罢手言和,莫做那残害生命之事。” 几个人族顾左言他,怎么肯答应做那见证之事。 他们不过一城的言使,哪有这些决定的权力! 妖族将军见此,微微一笑,人族的行为,正符合他的心意,他们妖族图谋水中已久,自然不想人族掺和进来,有人族掺和的事情,纵使不被阻挠,也会被分走一杯羹。 黄龙笙同样一笑,意味莫名,转向妖族将军道:“有人族外使在,想必将军不会食言!”人族不出言答应,他这是应拉将上来! 那边几个人族听到,脸色一沉。 看热闹的心,也不是那么畅快了。 “废话真多!”妖族将军道,“如果你不敢,那就不要赌了,咱们阵前见真章!” 黄龙笙笑道:“你是在担心什么吗?”跟着对黄骓点头示意一下,妖族将军的耐心差不多,再说下去,怕是要反悔了,号令一下,战斗打起,可没有时间等水族大部队到来。 黄骓拱手一礼,慢慢走将出来。 “该担心的是你,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妖族将军见黄骓走出来,心底躁动,没来由的一轻,转向场中那妖族,暗暗示意,必须将黄骓斩下。 黄龙笙没有回话,目光落向慢慢走到场中的黄骓。 虽然黄骓给了他保证,但黄骓仅仅化形修为,又受了伤,心底忍不住关心起来。 “磨磨蹭蹭,快上来受死!”那妖族急不可耐,眼前站立的功劳,直想紧紧抓在手中。 黄骓呵呵一笑,问:“你吃饭了没?” 登时! 三方修士都怪异地看向黄骓! 那妖族一下被问住,下意识地回道:“没!”随之感到不妥,又大声说,“杀了你,占了水府,正好拿你做鱼汤喝!” “你是什么化形?”黄骓不以为意,又笑问。 那妖族气愤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快上来受死!” “呵呵,不问清楚,怎么知道什么样式,用什么调料。”黄骓依旧不紧不慢,“哦,忘记说了,我也没有吃饭!”又道,“最近上火,比较适合清淡,不知道你的本体,适不适合清蒸!” “哈哈!” 水府外的一众水精,忍不住大笑起来,仿佛一下忘了这是阵前一样。 那妖族气血上涌,脸上一阵红润,怒吼一声:“受死!”一干长枪,单手擎起,直指黄骓。 妖族将军脸色严肃起来,得意的属下,三两句就被黄骓激怒,接下来,或许真的没有那么容易杀得了黄骓,随之瞅上身后近千属下,又朝黄龙笙看去一眼,计上心头! “不用那么着急!”黄骓终是走了上来,对着妖族笑道,“送死哪有你这么着急的!” “啊!” 那妖族再受不住,大叫一声,纵身朝黄骓而来。 长枪灵光吞吐,犹如一只蛇口,直想一枪将黄骓整个吞下,骨头也不吐出半块! 魔影飘踪! 黄骓身形一闪,避开了过去。 “你这么慢的攻击,怎么可能胜得了我呢?我看你要成为妖族的罪妖了,回去以后,没有前途,还得大受惩罚!唔,不对!你回不去了,你只能留一个罪名回妖族了!” “呀,呀,呀!” 那妖族气得哇哇直叫,折身又对黄骓一枪。 黄骓还是闪身一躲:“还是不行啊,你投降吧!这样还能留一条命,有命活着多好啊!” “啊,有种别躲!”那妖族又一招不得功,怒声大叫。 “你这话说的还没道理,打架哪有不躲的,不躲的不是傻子,都是死了的。我是傻子吗?可能不是!你叫我别躲,这不是傻子才有的想法吗?唉!妖族咋就尽出傻子呢?” 三方看着嘴碎不断的黄骓,还又被气得七窍生烟的妖族修士。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做何反应! 黄龙笙如第一次认识黄骓一样,这个截下来新收的属下,平时少言少语的,这说起来话来,怎么那么碎,那么叼,那么损呢?这还是之前的黄骓吗? 妖族将军看着那妖族理智全失,十成修为发挥不到七成,脸色十分地难看。 怎么也没想到,黄骓一张嘴就弥补了三成实力的弱势。 黄骓又躲开一招那妖族攻击,没有继续出言戏耍,也不再继续躲避下去,而是发起了他的第一次攻击,趁闪身靠近之际,一指少魔指点向那妖族侧腰。 那妖族不清的理智,还以为黄骓会躲,哪有想到黄骓会出手,当即就受住黄骓的少魔指。 法力凝滞,他心下登时大惊! 背脊生寒,失去的理智瞬间恢复大半! 可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黄骓接下来的攻击,两柄飞剑击水而出,划过他的后背,留下两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黄龙笙见此,眉头一皱,这样的攻击,根本无法对神变期的妖族,产生足够的威胁,如此好的机会,只有这样的攻击,那如何能打败那妖族? 跟着又想到黄骓之前所说,杀过一个神变期妖族。 暗思:“还有别的用意?” 妖族将军见状,一下笑了出来,轻声说道:“看来是我向多了,这样的攻击的,就是有一个身法神通又如何,一境的差别,结果还是要死!” 那妖族恢复过来,连忙挪移开,待看清身上伤势,哈哈一声大笑:“化形就是化形,差点被你话语骗了,看你怎么杀我!” “可惜,可惜,真可惜!”黄骓摇头叹息,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样。 那妖族长枪一挑,冷笑一声,说道:“的确很可惜,你错过了最好的机会!”枪如迅蛇,纵身朝黄骓而来。 黄骓剑碟分作两股,左右夹击那妖族,跟着将久不使用的本命神通用了出来,张口一个气泡吐出,迎着那妖族长枪,快速飘了过去。 那妖族身上一震,法力震荡水府,将两柄飞剑震开,跟着长枪抵上气泡,一下刺穿。 然而气泡被刺穿,却并没有被刺破。 长枪无阻继续前行,如一个铁签刺在一团柔软的棉花上一样,穿了过去,缠在了上面。 那妖族见此眉头一紧,跟着长枪一抖。 只见那气泡一阵颤动,就如搅水一样,仍是不破碎,心中没来由一阵焦躁,一个区区化形期神通,都破不了! “破!” 那妖族一声大叫,长枪之上,法力灵光大张,跟着连挑几个枪花。 终于! 气泡砰的一下破裂,化作无数大小气泡,嘟嘟浮上水面。 然后,长枪再前探时,黄骓早不在了远处。 “呵呵,化形的本事,你却用了那么长时间,长的蠢,速度慢,本事更差,也不知道你们的将军,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让你出战了。” “我看你们的将军和你一定有仇,或者就是和你一样蠢,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妖族心中怒气又腾腾地冒,不过这回他有了警醒,没有再如之前哪样,失去理智,冷冷地盯着黄骓,说道:“你会为你的死鱼嘴,付出死亡的代价!” “唉,你不但蠢,还自以为是!”黄骓又招出四枚剑碟,在身旁起浮,“你说你,从开始说了多少狠话了,有用吗?没用!只会让这两边的观众以为,你在放屁!” 摇手在面前一扇,又道,“真臭!” 本方的水精见此,又是哈哈大笑,这黄骓折辱妖起来,是真损,不过他们爱听! 黄龙笙慢慢有些明白,黄骓一直被动防御,又加以嘲笑那妖族的目的了,黄骓是在争取更大的时间,和他担心的一样,黄骓压根就没有相信妖族将军会守约。 而是趁着赌战的时间,拖延出更多的时间! 妖族将军被连带着一起骂,脸露怒色,其他妖族见黄骓羞辱他们将军,也是怒目而视,更有大声叫喊怒骂之声。 “臭泥鳅!” “把那臭泥鳅碎尸万断!” “快杀了他!” …… 水精这一方,听到妖族的骂声,跟着怒骂而回,什么带毛畜生,扁毛的禽兽,都是黄骓骂过的词汇,在妖族喧天的叫骂声中,格外刺耳! 远处的几个人族,看着紧张的阵前,变成骂战,面面相觑! 黄骓不为外物所动,面带微笑地与那妖族对峙,他本身有伤,可用的法力不多,而《太魔真经》的恢复极快,只要不是激烈的战斗。 像这样慢慢拖延,在二十枚水云石用完之前。 他有足够的法力,与那妖族周旋! 那妖族听着两方激烈的骂战,脸色阴厉,吐了一句不清的话,就朝黄骓而来,身上气势比之方才,陡然增加了两成,如此他是静下心来战斗了。 “呵,原来妖族挨骂会变得不太愚蠢,今天才知道,真是大发现啊!” 黄骓故作惊讶一声,在那妖族即将到达身前,又飘影离开原地。 同时在原地留下一道剑阵! 六狱剑阵! “破!”那妖族面色沉静,冷喝一声,长枪横扫,剑阵破开,又朝黄骓追来。 “你是狗妖吗?” 第一百零八章你们人呢 黄骓再次避开,讥笑道,“紧追着不放!” 那妖族似乎适应了黄骓的辱骂,脸色阴翳,一言不发,手上的攻击丝毫不停,一枪挑来,不看结果,突地大口一张,一口腥臭的浓痰吐向黄骓。 却是他本命神通,致命毒液! 战了半天,到现在才用将出来。 刚才被黄骓气得那么厉害,竟然把本命神通都忘了,只想着手中的兵器,胡乱挑刺。 黄骓神色一凝,扑鼻的腥臭,立即让他想到,这浑浊的毒液,沾染不得,又不知怎地,分心想到黑湖中的宣四娘,她的本命神通就与此差不多。 他当时触了一下,就失去了战斗力! 眼前这个妖族的本命神通,即使他现在修为不同往日,怕是触砰到,也会受到很大影响。 “有没有公德心,随地出恭,懂不懂干净,缺德玩意儿!” 他虽然心中谨慎,嘴上却是不饶,急速退开,如是说道。 那妖族似是找到了战斗的方法,急追过来,又是一口毒液喷出,逼得黄骓再次闪避,如是几个回合,战场中央都是浑浊的毒水,若非湿苇湖湖水是活水,黄骓的活动范围早没了! 黄龙笙等水精见此,都面露焦急之色。 黄骓若是如此拖下去,必定会战败! 那边妖族将军却是露出了笑容,很舒心的笑容,战斗开始到现在,终于找回了一些面子,目光转向黄龙笙,得意地说道:“黄将军,水府让出来吧!” “呵,胜负尚未可知,你何必着急?”黄龙笙冷笑回应。 “呵呵,那就拭目以待!” 黄骓此时面色凝重,再容不得分心说话讥诮那妖族,正一边躲避那妖族攻击,一边心中思虑对策,水中本是他的战场,但那妖族这样下去,毒液弥漫,就会变成那妖族的战场。 “看来时间,拖不下去了!” 他心念一起,体内所有剑碟,哗哗飞出,跟着四灵方盘盾光亮起,再接着吐一个气泡,进入其中,然后山河剑阵展开,主动迎上那妖族。 那妖族对此吃了一惊,跟着大笑道:“哈哈,你怎么不逃了!” 黄龙笙和妖族将军见状,神色都沉了下来,他们知道,战斗到了决定胜负的时候了,也是决定这一场战争的胜负时候了! “缺德玩意儿,道德败坏,就该受罚,老子现在教教你怎么做一个有良知的妖怪!”黄骓冷笑而回,三十六枚剑碟,以他为中心,朝着那妖族而来。 那妖族喜道:“来的好!” 长枪如龙,搅动湖水,疾刺黄骓。 黄骓身躯一震,体内法力全部涌出,三十六枚剑碟,一下施展三重山河剑阵,剑光如大江翻腾,迎着那妖族长枪卷涌而去! 砰! 砰! 砰! 一连激响,黄骓剑光涌上那妖族,刷肉削骨,一具肉身,如沙子堆砌的雕塑,被大风吹起时一样,肉眼可见地消散。 可那妖族长枪穿过剑光大江,刺破气泡,挑碎四灵盾光,也将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他,刺个对穿。 “黄骓!”黄龙笙惊叫一声,跃身过来,接住倒飞而回的黄骓。 那边妖族将军一见那妖族身死,黄骓还留有气息,对着黄龙笙大喊道:“大胆,你水族竟敢不遵守约定,暗中插手比试,卑鄙龌龊之举,如何能算胜!” 跟着不给黄龙笙说话的机会,大手一挥,喝道:“进攻,攻下水府者,赏位三级!” 黄龙笙早有所料一般,看了一眼嘶喊而来的妖族,纵身恢复水府之前,伸手将已经重伤昏迷的黄骓,送到姜峰手中,嘱咐道:“保护好他!” 又对众水精道,“迎敌!” 说完转身,当先面向气势凶凶的众妖! 很快,所有化形以上的妖族,就进入水府阵法的范围,妖族将军似乎早有了应对水府阵法的对策,所有化形以下的妖族,都留在阵法范围之外。 弧形散开,只待水府阵法开启,就在外面强攻。 黄龙笙神色凝重,目测了一下妖族的距离,余光又看了一眼远处,看热闹不嫌事大,正喜色连连的几个人族,取出水龙印握在手中。 妖族将军一直注意着黄龙笙,见黄龙笙拿出水龙印,示意身侧两妖,也各取出一物。 正是之前,妖族为应对水府阵法,炼制的熊形雕像法宝! 战场没有任何阻挡,不一时,妖族就到了水府五丈之前,已经是最佳的攻击范围。 就在这时,黄龙笙手中水龙印一亮,水府阵法开启。 众妖顿觉身上凝滞,跟着又是一松! 妖族将军两旁的妖精,开启了熊形雕像,两个圆形光幕,照住急奔的众妖,替他们抵消了水府阵法的消弱。 “以我围住,靠拢在一起!” 黄龙笙大喝,此时面对众妖,抱在一起,才有坚持下去的希望! 妖族将军冷笑道:“靠在一起,就能抵挡我的大军吗?” “哼,不知羞耻!”黄龙笙反骂了一句。 妖族将军知道黄龙笙是骂他食言,却是不以为意,嘲笑道:“成王败寇,本将配你玩儿那么长时间,已经足够给你水族面子,现在本将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降不降!” 话说着,战斗已经开始! 众妖虽然实力稍微削弱,但巨大的数里优势,第一波攻击,就把紧紧靠在一起,外面的水精,打伤了数个。 一波过去,众水精里面的忙把外面的换下。 交替防守,或可有机会! 黄龙笙被两个分形期妖族击退了一步,稳住身形忽然,扬声大喊道:“人族的使君,你们的人的?现在众妖已被本将困在阵中,快让大军过来,杀了这些妖精!” 妖族将军登时大惊,慌忙四顾,心下骇然:“人族真的掺和进来了?” 此前人族说和,他占着极大优势,不免猜测,人族突然而来,是不是水族请来,作缓兵之计,打发走了人族使者,就立即点兵攻伐过来! 可现在黄龙笙所说,煞有介事一般。 又想黄龙笙从始至终都不曾慌乱,而且稳住让他们全部进了阵法,挨了两波攻击,才将次话喊出口,怎么看怎么想已经算计好了的。 妖族将军想至此,更是猜疑不定! 一众妖族闻此,也受惊吓,手下不由顿住,目光齐转妖族将军,见到妖族将军也慌神,心中更是慌了,手上的动作更是停住,只作防守。 那边几个人族,直接怔愣在原地。 他们来看热闹的,哪来的人族大军,更是什么时候说过,要同水族伏击妖族! “人族使君,还作什么犹豫,快将大军开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莫让妖族的众妖逃了,打退了妖族,山林之地,尽归人族,我水族不取分毫半寸!” 那人族回神过来,怒吼道:“休要胡言,哪有人族大军!” 妖族将军本就半信半疑,听到那人族口言“人族大军”四字,反而信了,以为那人族是在唬他,给埋伏在外的人族大军,拖延过来的时间,当即大惊道:“退!” “哪里跑!”黄龙笙道,“缠住他们!” 跟着待着众水精,主动出击了出来! 妖族将军更是当真,一众妖族那有睱去想,将军都已如此,他们更是如此,听令急忙后退。 黄龙笙又大叫:“人族使君,大军再不来,妖族可要跑了!” 那人族气得跳脚,那还记得邦交礼节,言语含蓄,大吼道:“没有大军,你们妖族水族打生打死,关我人族何事,那水族不要将我人族牵扯进来!” 他越是如此,妖族将军反而越信! 人族确实不会管他们生死,但人族最喜欢在他们生死中,攫取利益! “快撤!” 妖族将军大急,他可不想像先前的妖族一样,寸功未动,身死道消,还惹一身笑话,留在身后,供一众后来妖族戏说。 “别跑,来战个痛快!” 黄龙笙又大叫,手上力度,都是最大力气,连杀几个逃跑不及的神变期妖族。 惊的一众妖族,更是慌乱逃窜! 众妖慌急,由妖族将军打头,根本没有去想,比斗耗去小半天时间,纵使有人族,埋伏在远处,在他们下水之后,也早到了水边。 更是一声招呼,就可下水! 哪有等这么长时间,给他们逃窜的机会! 可惜,水族这边,步步算计,等到战斗在一起,突然喝喊出来,一下惊了他们的神,使他们心中只有逃跑之念,根本无暇多谢其他的! “人族使君,妖族真的要跑了!” 随着黄龙笙一声话落,众妖留下数十具尸体,出得阵法,哗哗逃出水面,再远逃回山中。 黄龙笙看着离去的妖族,脸色没有喜色,却是暗抹不存在的冷汗,心中直呼:“侥幸!”跟着回首看了一眼姜峰手中的黄骓,又暗道,“你的计策成了!” 几个人族,怒气重重过来,指着黄龙笙怒道:“水族将军,你借用人族之名,我定会上报,向水族提出严正交涉!” “哼,只凭你嘴来说,你来我水府说的不就是此事吗?为何背信弃义,不发兵过来?你不说,本将一样上报,诉你人族一个弃约失盟!” 那几个人族,一下愣住。 有些不敢不敢置信地望着黄龙笙,心中实没有想到,一个带兵的武将,竟然长了一个文官的嘴! 第一百零九章鏖战 妖族将军离水登岸,回首而望,赤水映翠,苍天白云,哪有半个人族大军影子,当下知道被黄龙笙吓唬住了,脸色噌地阴郁下来,比之山林,还要绿! “将军!” “闭嘴!” 妖族将军将那妖喝断,怎肯让其把事情说出来。 脸色难看地扫视一圈,士气颓败的众妖,高声说道:“人族狡猾卑鄙,先派人说和,降本将戒心,又暗中与水族勾结,坏我族大事,此乃奇耻大辱,诸位兄弟,可远与本将报此大仇!” 将错就错! 既能为他临机不当开脱,又能将士气鼓舞起来。 另外,就此离去。 他实在不甘! 近千妖军,被一句话吓退! 众妖面面相觑一阵,心神稳定之后,回应道:“誓死追随将军!” “好!”妖族将军道,“有仇便报,这才是我妖族本分!”跟着将妖军分成三股,一股百名化形以上精英妖族,随他进攻水下水府。 一股拦向湿苇湖出水口,伏击水族的援军。 一股去向山阴城方向,阻击不可能出现的人族军队。 “妖族必胜!” 妖族将军下完军令一声大喊,众妖立即高声回应。 “妖族必胜!” “妖族必胜!” “妖族必胜!” 连喊三声,士气又完全上来,妖族将军大手一挥:“进军!” 水下水府之外,几个人族被黄龙笙倒打一耙,丢下一句:“这事儿没完!”气愤离去! 黄骓等水精,也赶快回到水府,提黄骓处理伤势。 待稳住黄骓的伤势,众水精聚在水府内,他们个个带伤,却都神情激动,又是一个必死之局被解开,而且还未死亡一个,这几天的发生,都可以当传奇来写了。 他们就是这传奇中的英雄! 黄龙笙却并没有像众水精一样,他知道妖族只是一时被骗,定然很快卷土重来,而妖族再一次来,怕是再没有任何计策可用了,看了一眼众水精,目光不觉地朝卧室瞅去。 “唉,水族有黄骓这样智慧的水精,若是死在这里,真是可惜了!” 他心中暗叹一声,对众水精道:“都恢复一下,妖族发现被骗了,一定会恼羞成怒,再次到来,到时才是真正的恶战,我们一定要坚持到援军的到来。” 他话音一落,就听水上喧天的呐喊。 脸色一沉,脱口道,“那么快!” 又道,“准备迎敌!” 妖族将军带领百名大妖下来,二话不说,就让两个副将开启熊形雕像,当先朝水府而来。 黄龙笙越阶而下,为首堵在水府门前,准备以水府地形,进行防守。 不一时,两者交接。 杀声震动,各自神通法宝,施将出来,水府三间屋室,片刻之间,就被掀去大半。 黄龙笙等水精,又不得已靠拢一起。 不过这次比之上次稍好,妖族只有一百之数,压力少了大半。 交替防御,一时也未出现伤亡。 “那妖将,怎么,你是刚打退了人族大军吗,就剩下这么些妖怪?”黄龙笙试图激怒妖族,使之攻击弱下来。 妖族将军那会再上第二次当,吼道:“说什么你们今天都得死!” “呵呵,那可不一定!”黄龙笙装笑道,“我水族的第二批先遣部队,马上就要到了,说不定,死的是你们呢!” “休想在吓唬本将!杀!” 众妖攻势陡增,黄龙笙脸色一沉。 心知再多说无益,奋起法力,全神防御妖族的攻击。 黄骓昏昏沉沉中,听到撕杀声,一下惊醒,待睁眼看到众水精将他护在中心,奋力抵挡面前的妖族,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凌云之气。 可身上的疼痛,及体内干涸的法力,又让他认清了现实。 “黄骓!” 姜峰率先发现黄骓醒来,惊喜叫道,眼中一缕希翼之色,似乎是黄骓的醒来,又让他看到一丝破解死局的希望。 其他水精听到姜峰叫声,也一样露出喜色。 “不要分神!” 黄龙笙大声提醒,阻止众水精回望黄骓的动作。 黄骓勉力坐起,容不得去问他昏迷后,都发生了什么,过去了多少时间,捂着胸口,沉着脸看一眼外面猛烈攻击的妖族,也顾不得客气,说道:“姜峰,许潮,樊铜鼓,满川,你们给我体内输送法力!” “那会让你经脉寸断,爆体而亡的。”姜峰惊道。 黄龙笙分一缕神,凝重问道:“黄骓,可行吗?” 黄骓盘腿坐定,重声说:“没问题!” 姜峰四个怀疑地看了一眼黄骓,又朝黄龙笙看来,让其拿定注意,黄龙笙迟疑了一下,说:“照黄骓吩咐的做。” 四个听了,到了中间,分做黄骓四方。 “黄骓,你准备好了吗?”姜峰问。 黄骓道:“动手吧!” 那边妖族将军注意到黄骓醒来,就暗自提防,先前受骗,冷静下来,想到黄骓曾给黄龙笙交头接耳一阵,心中怀疑那计策就是黄骓所出。 又综合黄骓的各自事情,这么一个化形水精,却让他心中深深忌惮。 甚至有一些害怕。 见到黄骓又有动作,连忙大喊:“全力攻击!”当先一个,挫开黄龙笙,就想越将过去,直接去击杀黄骓。 守住外面的水精见此,那肯让其伤到黄骓,几个水精一同上前,拼死拦截。 砰! 一声大响,第一个死亡的水精出现,但妖族将军也被拦了下来。 黄龙笙趁机,又将妖族将军逼了回去。 “啊!” 妖族将军又要再来,就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喊,目光转动,正是水精中间的黄骓发出。 跟着就看到黄骓身上三十六剑碟,如鱼群一样涌出,穿过众水精间隙,落在众妖四方,灵光一震,那杀了他得意属下的剑阵再次出现。 “啊!” 黄骓又是一声大叫,他说没问题,不过是安稳众水精而已。 四水精的法力进入他的体内,他一经调用,浑身筋脉如遭万千蚂蚁啃噬,犹如千万剑斧劈凿,奇痛无比,难受无比,直欲就此死去,一了百了! 但他尚存的一缕清明,告诉他不可以! 眼前正是妖族困局,必须得配合水府阵法,消弱敌人的战力,才能活下来! 于是,咬牙忍住体内苦痛,将剑阵施展出来。 还是两重山河剑阵! 四个水精的法力,都是神变期的法力,比他《太魔真经》修炼出来的法力,还要强上一些,又是四股,虽然彼此有些掣肘,但也比他个人的强。 因此,山河剑阵施展出来,也比之前强了两成左右。 如是众妖身受双重山河剑阵影响,对众水精的威胁一下大降,熊形雕像的效果等他被抵消,只是他们仍然有神变期的八成的实力。 妖族将军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对黄骓更是无比痛恨! 又是此水精坏事! 姜峰四个脸色同样难看,不过是因为他们的法力被黄骓调动,犹如江河倾泻一样,快速地流入黄骓体内,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黄骓此战之后,不死也得残废! 虽然黄骓一下把局势拉了回来,但他们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一个仅仅认识几天的水精,却是如此,不计后果地付出,心底不由对来犯的妖族恼恨了起来。 黄龙笙一直抗住过半的压力,此时压力一松,立即出手对妖族进行攻击,黄骓能坚持多久,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一定要在黄骓坚持不住之前,取得足够的优势。 其他水精见势,同样开始反攻! 攻击变防守,妖族将军脸色阴沉,阵内紧紧化形修为的二十多个妖族,两个照面,就被剑阵杀了干净,他的脸色更是不好,大吼道:“你们两个挡住黄龙笙,我来破了此阵,其他兄弟,靠在一起,防御剑阵!” 众妖闻听,立即行动。 聚拢一起防御,压力一下减了下来。 砰! 妖族将军一招打散一条剑河,剑阵一阵明灭又亮了起来。 那边黄骓却是噗的一下,喷出大口鲜血,阵法反震,体内经脉千疮百孔,又加新旧伤,一下爆发出来。 “黄骓!”姜峰担忧大叫。 黄骓一抹嘴巴,咬牙道:“没事!”又道,“再来两个兄弟!” 此时他心中憋着一股劲,势要将眼前妖族全部留下,完全不顾自身安慰了。 “不行!”姜峰断然拒绝,黄骓已经做的够多,不能再让其拿命换,抬头叫道,“将军,您待着黄骓撤,我们来断后,先行营地,非是我等不建,而是事不可为!” “我还能坚持住!” 黄骓一声痛吼,山河剑阵催发极致,所有剑光围住众妖旋转,躲避妖族将军,同时集中猛烈攻击合拢一起的妖族。 妖族将军听此,脸上一喜,大声道:“兄弟们,他坚持不住了,胜利就在眼前!” 黄龙笙脸色凝重,姜峰的提议,以众妖的生命,报下黄骓这样一个智谋无双的水精,理智上说,是很划算,但作为一个将领,他却做不出这样的决定。 而且若是撤退可行的话,在妖族大军集结的时候,就可以退了,何至于等到这个时候。 上面严令:“无论如何都要坚守湿苇湖!” “将军!” 黄骓一声大呼,又对黄龙笙投去一个眼神。 第一百一十章援军 “好!” 黄龙笙大应一声,又两个水精得令,贴到黄骓身边,六个水精的法力,犹如滔天巨浪,一阵冲击之下,黄骓的经脉如同败絮一般,分崩离析,就在眼前。 黄骓忍住疼入灵魂的颤簌,不计后果地运转法力。 敌阵中山河剑阵剑光,陡然变亮加快,不去攻击围拢的众妖,也不在刻意躲避妖族将军的攻击,而是猛地转向,朝那两名手持熊形雕像的妖族而去。 黄龙笙同一时间,卖个破绽,晃过两个对战的妖精,攻向那两名妖族。 那两名妖族各有一名妖族护着,他们一直严阵防备,一见两者的攻击,立即分开相迎,也是第一次出手,实力同样是分形期,如此,妖族一共来了七名分形期妖族。 若非阵法护着,黄龙笙黄骓等水精,一个照面就没了! “痴心妄想!”妖族将军大喊一声,折身而后,手上一击猛烈攻击,攻向黄骓的剑光之河。 黄骓黄龙笙两者所想,如上此一样,将妖军光幕破了,有阵法消弱,这些妖族同样是待宰的羔羊。 然而。 两者的攻击,刚到近前,那两个维持雕像的妖族,突然手中一抛,抽出兵器攻击起来,两个雕像的光幕灭了,但众妖头顶的光幕却是没有灭。 往后一瞧,却是黄龙笙两个晃过去的妖族,手中亮起了另外两只雕像。 黄龙笙脸色骤变,知道上了妖族的当了,两个妖族同时对他攻击,砰砰两招之下,半点好处没有讨到,就被击退了回来。 而黄骓那边,剑光被妖族将军和另一妖族夹击,快点机会也没有,一下就被打碎,破了阵法。 噗! 阵法反噬,黄骓鲜血狂喷,跟着整个定定倒去。 刚清醒一会儿,又在昏迷过去。 “黄骓!” 姜峰大惊,忙身上扶助黄骓,黄骓身上急剧减弱的气息,使得他一阵悲痛,黄骓体内的情况,他们几个都清清楚楚,此时黄骓表面上看着完好无损,可其体内已经筋脉尽毁,破败不堪! 跟着手上一亮,黄骓现出了原形。 两尺四的玄黄大鲤鱼,长着一样身长的龙须,龙须灰败,眼瞅着脱将下来,如枯枝一样,枯萎腐化! “黄骓!” 姜峰捧着黄骓的鱼身,又大叫一声。 “哈哈!”妖族将军一阵畅快大笑,“现在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招,哈哈!” 事态终于完全向妖族倾斜了,他终于可以拿下湿苇湖水府,抵过之前错误决定的罪责了,也可以挽回丢失的尊严,还有丢失的面子了。 黄龙笙心中深深叹息一声,将目光从黄骓身上移回,冷哼一声,说道:“你得意的太早了!” 又道,“兄弟们,一起上路!” 伸手出去水龙印,整个气机与水龙印相连,水龙印又与整个水府增加联系,刹那之间,黄龙笙仿佛就是水龙印,水龙印就是阵法,三者同为一体一般。 众妖后退至黄龙笙身旁。 黄骓力竭现出原形,他们心中感触,悲愤不已,此时听令,都心存死志,伸手搭上黄龙笙肩旁后背,同刚才黄骓一般,要将体内法力传给黄龙笙。 “快阻止他们!”妖族将军大叫。 黄龙笙等水精行为,一下让他想到,水族军队的同归于尽之法,爆发阵法和所有水精的法力,将水龙印神通,催生极致,以超出境界的威力施展出来。 他刚刚高兴了一会儿,没想到转瞬之间,又是惊吓! 众妖听之,不敢迟疑,全力施展手段,登时近百道攻击落向黄龙笙等水精。 “时间不够!”黄骓脸色一沉,心中呐喊,眼见攻击落下,不得已将积蓄一般的水龙印施展出来,不然神通没施展出来,他们全都得死! 一半的水龙印,威力也不可小觑,已经具有六境乘变期修为的威力了。 一阵水龙怒号,近百道攻击全部挡下。 但结果,众水精更加不利! 水府阵法被抽去力量,对众妖的压制一下少了一成,众水精的体内的法力,大量消耗,仅够一次,刚才那个的攻击了! 反观众妖这边,妖族将军又高兴起来。 半天时间,他的心情起起伏伏,比狂风吹起的水波,还要剧烈。 “黄龙笙,你们没有机会了,受死吧!” 众妖身上松懈,又一波攻击而下。 黄龙笙再将水龙印施展,做最后的顽强,随后靠紧众水妖,惨然一笑:“兄弟们,我们能做到这样,足够自傲了,我们的族人一定会记住我们今天的壮举!” “哈哈,将军,兄弟们青史留名,值了!” 妖族将军看着视死如归的众水精,脸色又沉了下来,诚如其说,区区二十之数妖族,前后杀了他们近千的妖族,又吓退了他们大军,定然大有功赏。 可这一切,都建立在他们妖族的屈辱上! “有什么遗言,赶快说出来,本将送你们上路!” 黄龙笙蔑视地看了一眼妖族将军,说道:“你们妖族不会得逞的!” “能不能得逞,你不会见到了!”妖族将军冷声说,“说完了吗?” 黄龙笙回望一眼姜峰怀中的黄骓,对着众水精道:“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妖族将军见状,再不废话,将手一举,只要将手落下,众妖攻击,黄龙笙等水精,就会立即化做齑粉,毙命当场,可就在这时,一声大喊,从远处出来。 “将军,不好了,水族大军杀过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啊地一声惨叫,跟着只见五六道身影,急速而来,当先一个,几乎眨眼之间,就到了众水精面前,竟然是一个乘变期水精。 妖族将军惊惧异常,大吼一声:“撤!” 又一回匆匆而逃,不过这次没了阵法的限制,众妖逃的极快,没一会儿就离水而去。 那乘变期水精,看都未看众妖,看着黄龙笙等水精,送一口气道:“幸好赶上了!” 众水精心神一松,登时一阵虚弱,一下瘫软在地。 只有黄龙笙勉强维持,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说道:“禀告将军,黄龙笙率先锋军众兄弟,构建先锋营地,幸不辱使命,向将军复命!” 那就是黄龙笙的上司,一水水军将军程泰。 “好,好,很好!”程泰双手用力的一拍黄龙笙双臂,并紧紧抓住,大声称赞。 跟着另外几道身影也到,面色也放松下来,立在一旁。 黄龙笙忽然想要一样,脸色一肃,面向黄骓,急声道:“将军,这就是末将所说的黄骓,末将等能坚持到现在,全是他的功劳,现在他受了重伤,将军,您快帮忙看看。” 姜峰等水精听此,爬起瘫软的身体跪正,齐声求道:“将军,请您救救黄骓。” 程泰心中登时大奇,黄龙笙把功劳全推到眼前这个黄骓身上,众水精不但没有任何反对,反而都出声请救,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这黄骓到底做了什么,几天的时间,就能得整个先锋军上下的好感?” 他心中虽然奇怪,手上却没有停顿。 急步移动到黄骓身边,伸手去查看黄骓伤势。 黄龙笙等众水精刚立了大功,此时请求,他不能犹豫,寒了他们的心。 可他法力一进入黄骓体内,眉头就大皱起来,黄骓体内破败的情况,此时还有一丝气息,简直就是奇迹,回头问道:“龙笙,这小子做了什么,怎么伤得那么厉害?” 黄龙笙没有解释,反急问:“将军,能救吗?” 程泰看着焦急的黄龙笙,又环视一圈,满脸期待的众水精,缓缓点头道:“能救,不过本将只能保住他的性命,修为怕是没有了,也无法再化形了。” “真的不行吗?”黄龙笙不死心道,由于焦急,反忘了上下级态度。 程泰摇摇头,取出一个一个玉瓶,正要打开。 那边立着的一个水精,大声道:“将军,不可!”又道,“黄龙笙,这是东海赐给将军的救急圣丹,怎么可以用在一个化形水精身上!” 黄龙笙脸色一变,程泰道:“无妨,妖族想要伤我,也不是那么容易!” 说完打开玉瓶,就朝黄骓喂去。 黄龙笙伸手拦住,一脸的纠结,问道:“将军,这圣丹,用末将的全部功劳,能不能求换一枚?” “属下等也愿将功劳拿出!” 众水精如此说,程泰对黄骓一下感兴趣起来,更觉得应该把手中丹药喂给黄骓,他推开黄龙笙的手,掰开黄骓的鱼嘴,将丹药喂了进去。 那出言阻止的水精,又想阻止,却张了张嘴,停了下来。 程泰喂完丹药,起身说道:“这小子的命,暂时救下了。”又对一旁立着的一个水精道,“应安,会面部队就来,你去安排一下布防!” “是!”宋应安领命而去。 程泰面对黄龙笙说道:“现在,你可以说说这小子是怎么伤的,都是做了什么了吧?” “是!” 黄龙笙行了一礼,脸色一整,将拦下黄骓之后,报告过的,没有报告过的,全细细说了一遍,最后又着重说道。 “若非是黄骓,末将等也坚持不到将军到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变化 “你说黄骓是半年前来到的望江?” 程泰惊叹了一阵黄骓的行为,又突然奇怪问道。 黄龙笙点头道:“回将军,按望江水府登记,是这样的。”跟着又疑惑地看向程泰,没有开口,却像在问,“有什么问题?” “黄骓立了奇功,待本将上报东海,若是能引起东海的注意,送回东海,或许有再化形的机会。”程泰点点头,又说回眼前之事。 且说黄骓,浑浑噩噩,犹如灵魂出窍一般。 置身一处无边的黑暗之中。 感觉不到时间,也感觉不到空间,他想对此着急一下,结果却无比的冷静。 眼里空洞幽暗,心中古井无波。 他迫使自己想些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就这样,处在清净的无中! 不知过了多久,似是前一刻,又似这一刻,还似后一刻。 一丝冷光,从黑暗深处。 急速而来! 像是跨过了千里,又像是跨过万年,骤然出现他的眼前,他眼中一亮,一条泛着流光的长河凭空出现。 长河没有水,又像所有水都凝固了一眼。 只道道光晕,沿着河流流淌。 一直流向黑暗深处! “这是哪儿?”他的心中突然有了思想。 随着他的念头落下,长河忽地涌起一道道黑色水浪,水浪翻腾,拍击着黑暗的河岸,发出一声声,犹如龙吟一样的嘶吼。 他的心中又一个念头起来:“我怎么到了这儿?” 跟着又一个个念头冒出。 “我是谁?” “发生了什么?” “哦,我是黄骓,正在和妖族战斗!” “战斗中我经脉尽碎,身受重伤!” “水族胜了吗?” “我死了吗?” “哦,应该没有死,不然怎么还能有想法?” “那这是哪儿?” “这长河又是什么?” 他的思想越来越清晰,记忆越来越清楚,眼中翻腾的长河,黑浪突然一声嘶吼,拍碎了黑暗之岸,如龙一样涌出,直往他眼中扑来。 他想躲开,却发现身体根本不为所动。 “啊!” 他心中惊叫一下,眼中的黑暗,眼前的长河,眼前的黑浪,统统消失不见,只觉一阵痛彻心扉的痛楚,从身上四面八方传来,忍不住想要痛呼。 却只是张张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守在黄骓身边的姜峰看到黄骓嘴边一个气泡升起,脸色立即露出喜色,惊叫道:“黄骓!” “黄骓,你是不是醒了!” 随之又看到黄骓身上一阵漆黑浓雾出现,最后将黄骓完全包裹在其中,看不到半片鱼鳞,脸现惊慌,叫了一声黄骓后,赶紧出来朝黄龙笙报道。 黄龙笙正在程泰下,一起商议防务。 得到通报,与程泰请示了一下,就要转身而来,程泰道:“我与你一起去看看!” 黄骓身上出现奇事,程泰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注意监视妖族和人族的动向。” 程泰又吩咐了一下,同黄龙笙姜峰一起而来。 到了黄龙笙的水营,几个水精,入眼就瞧到一大团浓黑雾气,任湖水冲刷,却如天上的云团一样,不往外散失半分。 “又变大了,刚才还一小团。” 程泰道:“从黄骓身上出来的吗?” “是的,将军!” 黄龙笙伸手去抹慢慢膨胀,马上丈大的黑雾,可手刚一触到,就听嗤地一声,又不由自主地手了回来,随之手指上,传来丝丝疼痛感。 抬手一瞧,手指前端像是被腐蚀了一般,血肉浑浊。 “魔气?” 程泰一听,眉头一拧,也去触碰,结果和黄龙笙一样,手指被腐蚀得鲜血之流,他看着手上的伤势,眉头皱得更紧。 “将军,这是什么情况?”黄龙笙惊问。 程泰摇摇头,说道:“这么浓烈的魔气,别说见过,听都没有听说过,魔沼谷,鬼音洞,两者深处的魔气,也不过如此吧!” “那黄骓会不会出事?”黄龙笙又问。 “他应该是有什么奇遇,魔气从他身上出来的,应该不会要了他的命。”程泰又摇头,轻轻一叹,“就是有事,以你我的修为,也无济于事,对付不了这魔气!” 黄龙笙闻听先是一松,又是一急,担心地朝黑雾中看去。 “等吧!”程泰又道,“说不定他再出来,伤势就好了!” 随之说了句,“你在这看着吧!” 转身回水府而去。 黄龙笙姜峰送程泰出营,再次回来,黄龙笙问:“黑雾出现的有没有什么征兆?” “黑雾出现前,黄骓动了一下,嘴里吐了一个气泡,应该是醒了,跟着属下去叫他的时候,黑雾就出现了。”姜峰回道。 黄龙笙看着浓雾,试图看清里面情况,可目光连板寸都进不去。 且说黑雾中的黄骓,浓雾出现。 他的半身明黄鳞片,几乎顷刻之间,全变成黑色,跟着又加剧变成幽暗漆黑,似乎可以将所有光亮都吸进去的黑暗一样。 再之后,背腹尾鳍,一根根鳍谷,可见地变成黑色,跟着又如他的脊柱一样,化成黑玉之色。 黑鳍抖动,格外的妖异! 体外变化巨大,体内同样巨变。 先是破碎的经脉更加支离破碎,跟着五脏六腑也跟着破碎开来,接着通体骨骼,全变漆黑,然后破碎的体内开始一点一点地重组起来。 就想那日雷劫一样,没有死亡的威胁,只是无边的痛楚。 他一变感受着疼痛,一变却清醒地感知道体内一点一点重组起来的经脉内脏,仿佛一切就在他眼前一样,无比精细,无比清晰地一一展现。 他感受着时间流失,一点一滴! 终于心口的最后一块缺口补上时,他身上一松,疼痛消失,所有的其他触感也慢慢回来。 在外面,黄龙笙姜峰看到黑雾骤然一收,倏忽之间,便消失不见。 眼中一个妖异的人影,露了出来。 若非仔细辨认,都看不出眼前水精,就是黄骓。 与之前相比,此时的黄骓,满脸邪异,一双紧闭的双眼,细细上扬,如两把斜指的利剑,眉心一道如竖眼的黑纹,徒增一股无名的压迫感。 黄龙笙姜峰两者紧张地看着有些陌生的黄骓,心中又放心,又担忧。 放心是黄骓的气息稳定了,活了下来。 担忧的是眼前的黄骓,还是不是原来的黄骓。 时间修魔,虽然为正统容下了,可修为所待来的心性诡异,还是让众多修士忌惮,猜疑,不受待见! 方才如此吓人的魔气,全部进入黄骓体内。 谁知会造出一个什么样的魔来? 忽然! 黄骓猛地睁开双眼,一道幽光爆射而出,两个紧张的水精,一下吓了一跳。 “黄骓,你没事了?” 黄龙笙率先回神,开口问道,他如此问,其实是在黄骓有什么变化。 姜峰也跟着问:“黄骓,你怎么样了?” 黄骓看清两者,记起先前的一切,嘴角一挑,露出一个笑容,称呼道:“将军,姜峰大哥!” 可他的笑容,如他的容貌一样,也是妖异非常。 还有声音,也变得粗厉。 黄龙笙姜峰听了,不寒而簌,黄龙笙肩膀一抖,抖开心中的不适,笑道:“看来你没有事了。” “黄骓,你的声音?”姜峰也恢复过来。 黄骓一愣,这才发现声音变了,摇头一笑:“侥幸,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不等两者相问,又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黄龙笙听到如此说,心中安心下来。 黄骓声音外貌变化甚大,但其说话的方式,没有任何变化,如此可以说明一点。 其心性,没有因为魔气而扭曲! 至少表现上没有! “没事了就好!”黄龙笙点头道。 黄骓神色一动,问:“将军,妖族是怎么退的,又过去了多久了?” “你重伤初愈,先休息一下,等你彻底恢复了,在说其他的。”黄龙笙说完,就带着姜峰出来。 黄骓行了一礼,说道:“送将军!” 两者离去,黄骓就盘腿坐下,运起《太魔真经》。 此时他体内半丝法力也无,与法力耗尽相比,唯一不同的是他体内没有法力干涸,气息衰弱之感。 《太魔真经》一动,他立即觉察出不同来。 心法的修行,比之之前,又快了很多。 体内经脉也变得更加粗壮,与之前相比,坚韧宽大了一倍不止,虽然修为还是化形七成,但他现在,有信心对上神变期修士,不在像之前那样,用尽算计,才能取胜,而可轻松取胜。 “《太魔真经》果然可以修成无上法力!” “可身体变成这样,是因为什么呢?” “《太魔真经》?” “还是困龙索?” 黄骓一边调息,一边安思,心中十分倾向于后者,困龙索多次救过他的命,还是他身上最不凡的东西,其他东西,或有些特殊,但与它一比,不可同日而语! 多次梦境中,总是梦见二十四仙战黑龙。 这其中,大半可能就是困龙索的原因! 黄骓试着是沟通黑玉脊柱,却仍是一无反应,由此也让他发现,全身的骨骼,也都变成了黑色,不过全身的骨骼,与脊柱的颜色,稍稍不同。 脊柱如玉如瓷,其他却是如铁如石! 忽地,他的心底一个其他念头升起。 “魔气?杀意?那之前影响我的杀意,出在一处?” 第一百一十二章灵精 到最后,也没有什么结果,黄骓将这一切的可能归结于困龙索。 对那无名杀意的担心,也被破体重生的喜悦所取代。 一如刚得到困龙索是所想,现在得到的好处,远大于身体受到的影响,再者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任何担心也是多余的。 半个时辰后,黄骓法力恢复全盛。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从心底莫名出现,忍不住紧紧握了握拳头! 起身走出简易营帐,姜峰正在外面。 一见他出来,姜峰就喜声问:“黄骓,你现在完全好了吧?” “谢过姜峰大哥关心,我已经没事了!”黄骓笑着回应,“姜峰大哥,一直守在外面吗?真是辛苦姜峰大哥了。” 姜峰摇头道:“众兄弟的命都是你救的,你能痊愈,众兄弟都替你高兴。” 又道,“将军说等你恢复好了,要见你,现在先去拜见将军,等拜见完了将军,兄弟们再给你庆贺,庆贺你康复过来。” “将军要见我?” “唔,你受了重伤,还是将军把急用的丹药喂给你呢,之前你发生变化时,将军也来过一次,确定你没事之后,又先回去忙事务去了。” 黄骓吃了一惊,一个将军竟然把急用丹药给他一个小卒,这太不可思议了。 没有再多问,起身朝水府而来。 到了水府外,传报之后,进入水府之内,一众水军将领,都惊奇地看着黄骓,黄骓伤成那样,被程泰看后,都说化形不了了,竟然又自己恢复过来了。 简直是前所未闻! 黄骓上前行礼:“拜见诸位将军!” 程泰看着妖异的黄骓,呵呵一笑,身上虚扶一下,说道:“黄骓,你没事了?” “属下多谢将军关心,多谢将军赐药救命!”黄骓又行礼。 程泰道:“你虽然只是身居水使之位,但你在水族妖族争端中,不仅连番挫败了妖族的企图,还大长了水族的声音,为水族立下如此大功,保你性命,是你应得的,也是本将该做的。” 黄骓又是行礼称谢:“属下不敢居功,都是黄将军领导,还是众位兄弟之力。” 程泰笑了一下,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本将希望看到你,继续为水族立功!” “是,将军,为水族,属下在所不辞!” 黄骓退出来,与等在外面的姜峰又回营地,一众之前战斗活下来的水精,都在等待,见到他们两个,都笑着迎了上来。 “黄骓,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你把兄弟们吓坏了!” …… 各种关心之语,不断从他们口中说出,黄骓笑着一一致谢,回应:“兄弟们不必担心了,小弟已经没事了!” 而后众水精围坐,又好奇地问:“黄骓,你是怎么恢复的?” 黄骓笑着说:“具体是怎么恢复的,小弟真的也不是很清楚,可能和小弟之前获得的机缘有关吧,小弟之前吃了一个灵果,可能还有药力留在小弟的体内。” “真是好运气!” 众水精哈哈一笑,都当信了,又转开话题。 “将军可是很关系你的,刚才将军召见你,都说了什么?” “呵呵,也没什么,就简单问了几句话。”黄骓道,“小弟一直昏迷,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之前妖族是怎么退兵的,兄弟们是怎么活下来的,还有这段时间,又发生了多少事,兄弟们给小弟说说。” “哈哈,这还都是你的功劳!” “没错,你给将军献计,激那妖族将军比试,又将妖军吓走,再以身逼迫妖族,刚好给大伙拖延够时间,在大伙挡不住的时候,诸位将军先行过来,救下了大伙。” 黄骓恍然,原来之前的水精都幸存下来,是这个原因。 “兄弟们客气了!” 众水精摇手而笑,姜峰道:“就是因为这次,打击了妖族的士气,在你昏迷的这一个月里,妖族进攻了三次,全被轻松地打了回去!” “一个月了?”黄骓心中暗道,“那么久了?” “现在妖族都不敢轻易再进攻水府了!”姜峰又笑道。 “人族有什么反应?”黄骓问出最关心的,此前借了人族之名,人族岂会善罢甘休? 姜峰摇头道:“没见有人来。” 黄骓点点头,人族没来,不等于没有动作,只是他们这些前线水兵,不知道而已,或许黄龙笙知道,等下黄龙笙回来,找机会问问。 之后又说了一阵,众水精讲了一些妖军数里,及布防情况,他一一记在心中。 黄龙笙议事完毕,从水府回来。 与众水精给黄骓简单庆贺一下,“黄骓,前线简陋,就先这样,等战事结束,回到东海,兄弟们再大肆庆祝。” 随之退下众水精,与黄骓独处。 “黄骓,妖族的情况,兄弟们给你说了吧?” “简单地说了一些。” “果然没错,我想你一定会关系这些的。”黄龙笙笑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黄骓笑了一下,反问道:“将军,人族有什么行动没有?” “正和上面争吵,不过现在还没有什么结果。”黄龙笙压低声音道,“此前之事,一五一十地回报了上去,对外只说人族而来,就是为了联合的。” 黄骓道:“要怪就怪人族没有安什么好心!” “现在水族妖族,在庭山外的水域,已经有好几处开战,只有我们这里取得大优势,将军推测,妖族为了挽回劣势,下一步一定会侧重这里。” “我们现在有多少水兵?” “湿苇湖内,一共有两千,都在化形之上。” “望江又有多少水军?” “有八千!” 黄骓沉思了一下,说道:“这里离庭山很近,妖族调军比我们方便的多,接下来妖族的部队,一定远胜我们,而我们想调军,离东海远不说,还得通过人族的同意。 不过好在,我们有水府依靠,弥补兵力上的劣势。” 又道:“我想将军的计策,应该是先做出坚守湿苇湖的气象,然后在妖族兵力实在太多的时候,撤回望江,待到妖族在进军的时候,依靠望江的长度,反向迎头一击。” 黄龙笙呵呵一笑,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和将军说的基本不差。” “将军谬赞了。” “那你对此,有没有别的想法?” 黄骓道:“修士的战争,不同人间普通的人战争,数里优势便是最大的优势,修士的战争,有时候一个高阶修士,便可觉得战争的胜负。” “现在战争刚开始,那会有七境以上的修士参战。”黄龙笙道,“七境以上修士,无不是大妖大精,一方要员,战争不到最后,那里会出战。” 又道:“再说,两族之间的战争,就是两族兵力的比拼,若是只高阶修士参战,直接擂台比试不就行了,那需要这样,又是物力,又是财力,又是兵力的!” “将军说的是,不过属下说的,是找机会利用境界差距,打妖族一个措手不及!” 黄龙笙顿了一下,问:“你有何想法?” 黄骓凑到黄龙笙耳边,轻轻细语一阵,随之笑了一笑。 “呵呵,你的主意真多!”黄龙笙赞赏地看了黄骓一眼,“我这就去告知将军。” 说着就起身,他此时对黄骓的计策,仿佛天生信赖一样,没有第一次听到献计时的怀疑,而且一听,就觉得十分可行,这或许就是生死之后的信任。 黄骓送出营外,看着黄龙笙的背影,心中却是一叹。 “修为还是太弱了,若是能提升到神变期,就不会像这样束手束脚的!” 对接下来的战争,只可能在后面出谋划策,而不能亲上战场,一阵深深的遗憾。 不久,黄龙笙回来。 “这是将军赏你的。” 说着递过来一个锦盒。 黄骓未立即去接,目露疑问地望向黄龙笙。 “还不快收着。”黄龙笙往前一送,送进黄骓手中。 黄骓接下,行了一礼:“谢将军赏!” 又道:“将军接受了?” 黄龙笙摇摇头,说:“将军让你好好出力,他很看好你!” 黄骓再次称了一声谢,将锦盒收起,随之退下。 现在黄龙笙还未给他安排职责,他倒是不用执行军务,找到姜峰,让其给分了一处营帐,就坐下取出程泰奖赏的锦盒打开。 锦盒一开,灵光就大放。 待黄骓看清里面的东西,心中立即狂喜起来。 “想什么来什么,想瞌睡了,来了个枕头,想儿子了,来了个媳妇儿!” 只见锦盒内,放在四枚灵精! 这是东海深处的特产,一枚灵精,可抵千枚水云石。 而且灵精内法力精纯,用之修行,事半功倍,还丝毫不担心,灵力未细细淬炼,影响修为进度的问题。 只要能力允许,修行者可以全力西收灵精。 而他现在,刚刚重铸的经脉,正可肆无忌惮地吸收灵力。 黄骓等之不尽,立即坐下修行。 一手握住一枚灵精,《太魔真经》运转,灵精中的灵力,如鲸吞一样,被吸入他的体内,跟着一个周天之后,变成精纯无比的法力汇聚到丹田灵海之中。 第一百一十三章战起 “呜呜!” 战争的号角,像阴云后的暴雨,在准备中突然到来! 妖族新来的将领胡堂申,比之前面的将领,更懂得利用妖族的优势,战号一起,七千妖军分作三路,一路正面而来,一路南侧拦在湿苇湖与山阴城之间,一路拦在湿苇湖出入口,截断湿苇湖水府水君的退路。 正当一路,四千妖军。 如一片乌云,悬住半空,遮住大块湿苇湖水域。 “湿苇湖下水军,来战!” 水下水军觉察妖军动静,早集结完毕,站立水府之前,萧杀地等待程泰发号施令。 黄骓站在黄龙笙的队伍中,一个心蠢蠢欲动。 十天的时间,四枚灵精消耗两颗,他的修为突飞猛进,从化形七层,直上化形九层巅峰,只差一步,就可元神蜕变人形,达到神变期。 虽然仅仅是两层的提升,但他体内的法力,却是增长了数倍。 之前受死,身体突然的情况。 其结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无数倍。 他手上的本事,正常施展起来,再不用担心法力不够的问题了。 现在他就想和妖族交手一下,试试新的力量。 “迎敌!” 黄骓这边心思浮动,那边程泰也动员完毕,法号施令,出水迎敌。 前番都是大胜,正在势头,不能因为敌军势大,也不能因为有了定计,就缩在水府不出,否则未战先怯,将对水军士气不利,于接下来的计策实施不利。 出到水面,两军对垒。 胡堂申道:“程泰,没想到你敢出来应战!” “土鸡瓦狗尔!”程泰冷冷一笑。 胡堂申会以冷笑:“希望你等下,还能如此自信!”又对阵下道,“谁愿为本将取得首功?” “属下愿往!” 一手持长刀的妖精大喝一声,越身而出。 “尔等鱼虾,谁来受死?” 程泰这边也越出一个水精,上去不多二话,两者就极烈地战了起来。 胡堂申不去看两者相斗,对程泰说道:“你军下有个叫黄骓的,给妖族添了不少麻烦,不知道是哪一个,敢不敢让他出来战上一场?” “呵呵,先胜了这一场再说。” 程泰回应道,胡堂申提出这样的要求,明显是想阵前要了黄骓的命,黄骓身上有大机缘,又很有智计,更对水族衷心,是水族不可多得的英才,他才不舍得呢! 黄骓听了,却是心中一动,想要试一试。 可现在阵前,他一个无爵的水精,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只好眼巴巴地看向黄龙笙。 黄龙笙觉察到黄骓的目光,不为所动。 程泰惜才,他同样惜才,另外他们之间数经生死,他更在意黄骓的安全。 黄骓见此,心下一叹,朝阵前程泰投去一个目光。 可惜离得太远,程泰一无所觉。 最后只好把目光看向场中战斗,等待大战爆发,再一展拳脚。 胡堂申对程泰的拒绝,冷笑一声,说道:“果然都是水里的王八,胆小弱懦,只会当缩头的乌龟!” “呵呵,本将这水里,死了几千的带毛畜生,都喂了水里的王八!”程泰反讥,言语丝毫不落下风,直接痛击妖族的痛处。 胡堂申脸色登时一沉,湿苇湖战场,妖族连连受挫,尤其前面,几乎都是全军覆没,简直是奇耻大辱,说道:“这回就将你们这些水王八,全部剁碎了!” “上此说这话的,已经葬身这湖水里了,还是被一个化形水精杀的!”程泰说完嘿嘿一笑。 胡堂申气急,一时又出言反驳不了,只得闷声不语。 程泰见此,不依不挠道:“长毛的就应该待在山上,想下水,统统都得淹死!” 话音刚落,场中战斗的妖精,水精,陡然发生变故。 只见那妖精一个后撤,长刀拖空,水精以为妖族败象,长枪挑起,刺空而去,哪知那妖精,长刀一拖,一个大旋,抡圆回劈,那水精知道上当,仓促回防,却不得力,被一刀劈回水军阵营。 首战! 妖族获胜! 四千妖军登时发出一阵呐喊,此前受挫的士气,一下大涨起来! 那妖族士气高昂,对着水军阵营,又大叫:“还有谁来受死?” 不过他的话落,就被胡堂申叫了回去,胡堂申对着程泰道:“你败了,敢不敢让那个叫黄骓的出来?” 那被击回水精,满脸颓败地来到程泰面前求罪。 程泰看了他一眼之后,目光转向胡堂申,黄骓的事迹,一个多月的时间,军中基本都知道了,不过其化形的修为,却让很多水精不完全相信。 现在首战败了,他若是拒绝了。 手下众水精,难免胡乱猜疑,为什么要对其那么保护,士气就不可避免地受到打击。 “呵呵,你想看化形之间的对战,只是不知道你妖族有多少化形妖精可以死!” 程泰知道不可避免,就拿言语将话堵住,防止妖族直接派一个大妖,一巴掌把黄骓拍死,那样的话,真是牙齿碎了,往肚里咽,吃闷亏! 胡堂申如何不止程泰的心思,莫名地一笑,说道:“程泰,你方才也说了,妖族都有几个神变期死在那黄骓手下,再让化形期与他对战,岂不是小看他,小看水族!” 程泰神色一沉,说道:“本将倒想高看妖族,可惜,高看不了!” “你是不敢,要做缩头乌龟了吗?” 程泰冷冷一笑,说:“只是你们妖族,三族之约都能毁坏,不值得信任,也不敢信任,黄骓救涉河水府水精,又多次杀了来犯之敌,是水族有功之士,岂可让尔等没信誉的妖族,不要脸地杀了。” 这回轮到胡堂申脸色沉了下来,伸手一指一个神变期妖精出去,喝道:“神变期鹰妖,你还有何话说?” 他如此非得要让属下和黄骓比试,是因为几次幸存下来的妖族,都把失败归结到这个妖族身上,黄骓这个名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俨然成了一个忌惮的存在。 而阵前对峙开始,那几个妖精,还未找出黄骓的所在,他必须确认黄骓的所在,等下战起,确保将其杀了。 这样才能完全鼓舞起妖族的士气! 那鹰妖很配合胡堂申,法力震荡一下,显出全部实力,大吼一声:“黄骓,出来受死!” 黄骓早已等不及,看向黄龙笙,又看向程泰。 程泰如此和胡堂申言语交锋,他当然知道程泰是为了他,怕妖族搞什么阴谋。 “黄骓何在!” 程泰大喊一声,他知道再没有拒绝的理由。 黄骓越众而出,躬身行礼道:“将军,属下在!” “取下那妖精的鸟头!” “是,定不辱使命!” 黄骓又行了一礼,踏空而上。 这时,无论是妖族,还是水族,才知道眼前这个,长相妖异,气宇轩昂的水精,就是一直听闻中的黄骓,一些见过黄骓妖族,看着黄骓威风凛凛地在空中战定。 仔细一辨认,才看出这个黄骓就是之前的那个黄骓。 先锋营的一众和黄骓并战过的水精,见到黄骓又气势非凡地站到妖族面前,心中没有来由的一股傲气,油然而生! 那鹰妖看着上来的黄骓,喝问:“你就是黄骓?” “你死了,底下的妖怪,会很清楚地告诉你!”黄骓嘴角一挑,邪异地一笑。 胡堂申对自信的黄骓不由多看了一眼,心中没理由地相信了这就是黄骓,不过他还是朝那先前攻击水府的将领,求证看去一眼,待看到那将领重重点头回应,目光又移动回黄骓,嘴角露出残忍的一笑。 那鹰妖冷笑道:“狂妄!” “不,不,不,这是血的教训!”黄骓摇手笑说,一副完全没把那鹰妖放在眼里的模样。 那鹰妖登时怒从心起,伸手取出一丈大弓,大叫一声:“死吧!”一只鹰翎箭羽射出,当胸朝黄骓而来。 黄骓魔影飘踪一动,左向移开,跟着四枚剑碟飞出。 一左一右,两组雷火双剑,攻向那鹰妖。 水妖两军都集中注意到场中战斗之上,一个想着黄骓败了被杀,一个想着黄骓再胜,让他们知道,之前的一切所说,都是真真发生过的。 两步的首领所想不同,胡堂申此时已经不完全在意胜负了,胜了更好,不胜他也知道黄骓是谁了,等下战起一样杀了,只是现在要盯紧,别让其跑了。 程泰除了防备妖族搞小动作,还想看看黄骓的真正的实力。 黄骓的伤势,自动恢复! 到现在,他还觉得匪夷所思,对与黄骓所说的吃了果子的原因,他一大半不信,但不论怎么说,黄骓目前的表现,都是一个衷心的水族。 值得他着重培养一下,若是再有黄龙笙所说,非凡的实力,智勇双全,更是值得培养! 两方各有心思,场中那鹰妖同黄骓,已经极烈地交战在一起。 那鹰妖似乎是为了专门应对黄骓的飞剑之法,剑阵之术,专门选将出来的,一张神弓,处在七八丈之外,箭箭生风,几乎在黄骓避开之后,就又射来! 很是凶险! 黄骓剑碟虽然能达到七八丈外,但五丈之内,才是最佳的效果。 第一百一十四章取胜 “这么小心?” 黄骓惊讶地看着急忙后退的那鹰妖,他不过逼近了两丈而已。 鹰妖后退止住,轻声一喝,本命神通施展出来,万千箭翎,如雨一样朝黄骓落下。 黄骓朝箭雨看了一眼,猛地一坠,扑通一声入水,接着鱼龙一跃,往前进了三丈多,然后剑碟如绦,又如水,击水而出,朝鹰妖缠去,他跟着后面。 鹰妖见黄骓突然落水,又从前面出现,吃了一惊。 没想到黄骓竟然以这个办法躲避他的本命神通,并进行反击。 神弓再是一张,对着飞剑后面的黄骓,唰唰就是连珠三箭,成品字型,射向黄骓的面门,还有前胸。 黄骓魔影一闪,又再前进,进入鹰妖三丈之内。 身体中另外一半剑碟,陡然飞出,配合另一半剑碟,一上一下,连面夹击。 鹰妖射完三箭就即左向挪移,见黄骓又出剑碟,反手一箭,阻挡黄骓的身形,趁势移动到更远处。 如此两者各展本事! 一个化形期修为,一个神变期修为,本该压倒性的战斗。 结果却像化形期水精,追着神变期妖精打。 十分诡异! 水妖两军看着场中两者你来我往,都摒住了呼吸,黄骓的实力,在两军中一再提起,可此时亲眼看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姜峰他们个个兴高采烈,黄骓的实力,明显比之前强了很多,他们十分自信黄骓能胜。 因为他们还没有看到,黄骓那非常利害的剑阵,用将出来,他们相信,只要黄骓用出了那剑阵,一定可以轻松获胜! 而程泰胡堂申两者,看着黄骓的施为,心中所想。 一个是好好培养,一个是必杀! 黄骓看着又退走的鹰妖,心中一叹,鹰妖本以速度见长,又境界高于他,他虽然有神通身法,但魔影飘踪只是在腾挪转移是占优势,追敌却是差了一点。 现在他追不上鹰妖,鹰妖的攻击也奈何不了他! 如此算是僵持下来了! 突然! 黄骓停下,大声道:“天空谁也奈何不了谁,那妖怪,可敢随我入水?” 也不待其答应,一头扎入水中! 鹰妖脸色一沉,他本属于天空的妖族,若下到水中,虽然湖水对他这个境界,已经影响不大,但比较不是自己常身之所,不免受些影响。 而黄骓却是水里的,入水之后,更加得势! 可现在,他又不得不下。 于情一个化形水精邀他入水,他若不下,就是怕了,在阵前不敢下,就等于认输,这可不是他想要做的。 于理天空属于他的场所,战罢不分胜负。 黄骓要求换到水中,他没道理不下。 想清他必须得下,便不作犹豫,一头扎入水中。 入水他还作防备,可到了水下,却见黄骓远远站着未动,正等他下来。 他心下一松,又紧张起来。 黄骓模样,显然如此自信,不由让他心生压力! 水妖两军见争斗进入水中,程泰胡堂申各自交代一下,两方各数十个,扑通扑通进入水中! 黄骓余光看了一下两方下来的水精妖精,对鹰妖说道:“有些胆量,那就一决胜负吧!” 三十六枚剑碟,环绕着他的身躯,他猛地一跃,急往鹰妖而去。 “水下也可败你!” 鹰妖回了一声,立身不动,神弓圆张,嗖嗖无数箭羽,如鱼群一样,穿梭水中,迎上急来的黄骓。 黄骓不闪不必,身体一震。 以身为剑,与其他三十五剑碟,唰地施展成山河剑阵。 余下一枚剑碟,握在他的手中。 无数剑光,像同样的一群鱼,黄骓身在鱼群正中,朝对面的一群鱼迎上。 如此仿佛两只鱼群,彼此不满对方,咬牙切齿,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砰咔嚓! 两只鱼群相撞,两相迸散,跟着咚地一声巨响,水面一团水浪爆起。 鱼群的黄骓,被对面两只鱼,咬了两口。 但他再次重铸的身体,比之之前更强数倍,只两道裂口,完全没有其他影响。 水团爆炸中,黄骓鱼跃而出。 手中剑光闪烁,抖了个剑花,直刺鹰妖。 鹰妖一惊,应接他的神通,竟然无事! 眼见黄骓就到身前,顾不得再开弓,脚下一动,就要后撤。 就在这时,两根黑玉一样的锁链,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心中又是一惊,法力一转,一道震荡法术,破体而出,黑玉锁链应声而断。 但也因此耽搁了一瞬,他正要继续后退时,又一道黑光出现在他眼中。 “不好!” 他心中暗呼一声,却是为时已晚,黑光入体,只觉法力猛地凝滞,这一下,使得他心中惊骇莫名,对着黄骓刺的剑光,眼露惊恐。 忽地十分后悔,干嘛要和黄骓硬拼一招。 慢慢战斗,法力还比不上一个化形水精吗? 下面观战的双方,都露出不同的神色,胡堂申等一众妖精,脸色阴沉,这刚到水下,特意挑选的鹰妖竟然在一招之下,就要败了。 看黄骓的眼神,也是必死之色! 程泰等水精,则脸露喜色,同时也含戒备之色。 小心胡堂申那边,突然攻击! 鹰妖正觉要死于黄骓剑下之时,体内的法力,又突然恢复如常了,心中猛地一喜,神弓胸前一档,也不管能不能完全防备,脚下狠狠一踩,朝水面而来。 跃出水面,虽是败象,但总比死了强。 再者回到水上,说不得还能反败为胜,胜负尚未可知! 黄骓剑光划过神弓,在鹰妖胸口划出一道口子,再想施展第二剑时,鹰妖已经跃水而起,心中不由暗道一声:“可惜!”又暗叹一声,“境界的差距,在关键的时候,就显现出来了,速度再快一分,鹰妖就死了!” 身下不作犹豫,大喝一声:“哪里逃!”也纵身出水面。 两者出得水面,程泰胡堂申等水精妖精,也出来,有一阵出水声,还有水滴落入水中的哗哗声。 在哗哗的水声中,黄骓遗落在身后的剑碟,出水而上! 鹰妖正觉逃出升天,反手一箭,射向身后的黄骓。 箭光疾驰,瞬间就到黄骓面门。 黄骓如有擦肩,偏头一闪,就闪将过去,跟着身前一阵,飞出的剑碟,又成山河剑阵。 这下,鹰妖身在剑阵之中了! 鹰妖忽觉一股压抑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朝他身上压力,心中不可抑制地惊慌起来,跟着还未等他反应,无数剑光就围上了他,剑光侵体,身上一疼。 他忙将护身法宝,护身道术,不计代价地全部施展出来。 可一波剑光过去,心中的余悸仍未消除。 一股比之刚才难受三倍的压抑气息,又出现在他的身上,他心中惊恐地只想喊救命。 但他话音还未出。 身上防御咔咔破碎,跟着整个身体也破碎了去! 连一声惨叫,也没有发出! 这一回轮到水军这边高声庆贺了起来,而妖军那边,之前提升的士气,一下被狠狠地一挫,那听闻中的黄骓,真的如此厉害,区区化形,轻易斩杀神变! 程泰哈哈一声大笑:“看来你出兵前没有拜妖神,妖神都不保佑你,你敢进攻水府,就必然失败!哈哈!” 妖军一听,士气又是一落。 胡堂申脸色更是沉下,目光盯着程泰,余光看着黄骓,而黄骓胜了之后,立即就给程泰复命,退到后面,不给他悍然出击的半点机会! 目光转回己方阵营,见己方士气不振。 若是强攻,纵使得胜也是惨胜,不甘地瞅了一眼程泰,还有黄骓,下令道:“撤军!” 妖军撤去,水军回到水府。 程泰夸奖了一下黄骓,就又同几个高级将领商量要事。 黄骓同姜峰等水精回营,又得他们一番客套祝贺。 “黄骓,你这本事是怎么修成的,这么厉害?” “又让你立大功,我们都有点儿嫉妒了,哈哈!” …… 黄骓嘻嘻哈哈地应付过去,他身上的秘密不少,每个都编个瞎话,能不能让他们信服不说,光是瞎话多了,就不免出现这样那样的纰漏。 所以,干脆什么也不说! 不久,黄龙笙回来。 又趁着对黄骓赏功的机会,拉一边单独交谈。 “妖族这次未能进攻成,过不了几天,重整了旗鼓,一定还会再来,而且声势必然更加猛烈,也不会再有这样,阵前交锋,怕是一上来,就会猛攻水府。” “将军什么决定?” “将军让我们,严阵以待。妖族此次前来,也暴露了妖族的战术,妖族兵分三路,一路攻水府,一路断我们后路,一路防备人族。 下次怕也会如此,计划跟着行事变化,之前的计策,可能行不通了!” 黄骓点点头,说道:“出奇还是不可少的。正面相抗,我们的数量,毕竟占太大的劣势!这是属下的建议,供将军参考,酌情考虑!” 程泰摇摇头,不再说此事,话锋一转,说道:“妖族现在对你恨之入骨,那妖族将军看你的眼神也不对,你的才智,在水族中十分罕见,若是折损这里,实在可惜! 将军让我问你,愿不愿意撤下去? 留待有用之身,将来为水族,做更大的作为!” 黄骓愣了一下,摇头苦笑道:“黄将军,现在属下要是离开,岂不是被兄弟们看成逃兵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神变 六日后,月黑风高。 妖军卷土重来,又谋定了战术,三千妖军入水,围在水府之外,四千妖军悬在水府顶部水面之上,水上水下,同时发起猛烈进攻。 喧声震天! 水下水上,无数神通法宝,激起无边水浪。 仅仅数里的湿苇湖,如同煮沸了一样,不断地翻腾! 水府阵法,被程泰扩大之后,也仅是将所有水军囊括其中。 妖军只需在阵外,就可攻击到真内。 当然这是在没有开启阵法的时候,阵法开启,阵外妖军的攻击,大半回被阵法承受下,小半余势,再由阵内水军接下防御化解掉。 可水上水下七千的的妖军攻击,尽管有阵法防御,不到两千的水军,还是感觉到一阵压力。 程泰站于阵前,脸色平静。 妖族现在只在外面攻击阵法,他此来携带的水云石,足够消耗一阵,所以他把水军分成四营,前后依次交接防御,前面累了,后面换下。 想和妖军来个消耗战! 黄骓身在黄龙笙营中,暂时没有他发挥的地方,只是老实地按照吩咐行事。 对面胡堂申同样战在阵前督战,脸上挂着阴笑。 水军依靠阵法,消耗的可是财物,而他们却是各自兵士的法力。 财物可尽,法力却可再复。 一次拿不下湿苇湖水府,那就是多用一次,他倒要看看,水府的财物,能消耗到几时! 从月在中天,到月落西沉。 战斗的声音,响彻云霄。 可如此极烈的情况之下,双方都没什么伤亡,只是异常的疲惫。 起初战起,双方斗志激昂,兴奋不已。 站到最后,都是下意识地挥动攻击,没有半分兴致,像是僵硬地完成主将的命令一样。 胡堂申脸上也没了笑容,看了一圈妖军的模样,士气低沉,觉得差不多了,就喝令到:“撤军!” 命令一下,众妖再无半点攻击欲望,纷纷停下。 阵法中水军见没了攻击,都是常常舒一口气,这种枯燥的战斗,实在消磨他们的心神,身体精神双重疲惫。 “程泰,看你还有多少水云石,下一次再来,就是破你水府之时!” 胡堂申丢下一句,就着令下面撤军。 可程泰却是阴阴一笑,回应道:“等不到下次了!”跟着手一挥,属下各将领,就大吼道:“出去,留下这些带毛的畜生,杀!” 众水军闻听命令,恍惚了一下,跟着精神一阵,随着自己的主将,出阵法朝妖军杀去。 黄骓虽然也有些疲惫感,但他的心神一直没有放松,一听黄龙笙大喊,就越众而出,一马当先朝妖军而去。 妖军吃了一惊,胡堂申愣了下,脸色一沉,回声道:“原地停下,杀!” 水军耗的是财物,妖军耗的是法力。 这一刻,优势转劣势,妖军上下,法力消耗,都比水军大。 虽然都还有半数的法力,但水军突然一着,他们停下撤退的步伐,再仓促反攻,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手忙脚乱,水下的三千妖军,一下被两千的水军占去了上风。 胡堂申又惊又怒,只想着大军之势,水军不敢出水府,却没想到水军不光敢出水府,还敢主动攻击他们。 “各营有序列阵,将眼前的臭鱼烂虾,尽数杀尽!” 他命令属将,把妖军各营稳住,又打出一道令牌,诏令水上妖军,下来一部,两面夹攻水军。 “嗤!” 与此同时,程泰也一道令牌打出,穿过湖水,直往湿苇湖入水口而去。 胡堂申见此大惊,暗呼:“这是何意,还有其他水军?” 忍不住回头去看,可水底幽暗,如一头张着巨口的巨兽,随时准备吞噬一切,心中猛地一突,一丝不好的预感出现在心头,跟着想到有七千妖军,又放松下来。 他脸色一狠,怒道:“故弄玄虚,不用等下一次了,现在本将就破了你的水府!” 在这档口,黄骓窜入妖军之中,山河剑阵全力展开,如一个绞肉的机器,又如秋风,将一个个境界在化形的妖精,斩落沉到水底。 清澈的湖水,片刻之间,混种难辨,如笼上了迷雾,看不清里面。 黄骓在里面,更加肆无忌惮,最后一枚灵精噙在嘴中,一边吸收法力,一边全力催发山河剑阵,时而一重,时而两重,完全不计法力的消耗。 胡堂申觉察这边,黄骓说话之间,杀了他近百妖兵,登时大怒:“去一个,把他给我杀了!” “龙笙,拦下他!” 程泰同样注意到了,这次他又见识到黄骓在敌阵中大杀四方的姿态,心中一阵欣喜。 黄龙笙一边指挥手下杀敌,一边注意着妖军的动作,见到一个分形期妖族钻入浑浊血水中,他大喊一声:“许潮,暂代本将,指挥兄弟们杀敌。” 一个纵身拦向那妖精副将。 水上妖军入水,水军压力陡然增加。 程泰神色不变,两军消耗半夜,若是水军还有五成实力,那么妖精连三成都没有,虽然妖军占着数里优势,但这个时候,对水军来说,是绝佳的反击之机。 “聚拢阵势,大败妖军,就在今日!” 此时血气一激,双方的士气都上来了。 妖军因为骤然折损,怒火升腾,水军因为防守转攻,大占上风,兴奋激动! 战斗也开始激烈起来! 不一时,双方就打量伤亡,两军鲜血,染的湖水更浓! 湿苇湖成了一个赤湖! 血水浑浊,两军视野都受限制,战斗也开始有所减缓。 但黄骓额头有明堂玄境,明堂神光相佑,他一点儿都不受限,看到一剑杀不死的妖军,或者看出实力过强的妖军,他半点不纠缠,魔影飘踪窜开。 山河剑阵随身而动,又是不知数里的妖军丧失。 胡堂申觉察妖军在快速减少,惊怒异常,恨不得亲自过去将黄骓斩杀,可程泰一直盯着他,他根本走不开,只能不停下令,让几个分形副将过去。 可这样妖军少了指挥,又损失加剧。 “好得很,好得很!” 对着程泰咬牙切齿说了两遍,又发一道号令,将水上妖军,全部命令下水。 以大军优势,他还不信了,对付不了区区两千水军,还有那该死的黄骓! 然而他的最后妖军下水,却听妖军身后,湿苇湖的入水口方向,一阵喊杀声来,扭头一看,三百的水军生力军,士气高昂地冲杀过来。 他脸色又一沉,三百之数,虽然不多,但却都是巅峰状态,一个可顶他五个,如同一千五百之数。 妖军数里优势,一下大减! 思虑之间,三百水军杀入妖军,如鲸鲨入鱼群,悍不可挡! 妖军一片伤亡,使得妖军激起的士气,不由一挫。 这三百水军,正是黄骓提议的出奇之计,以本体藏在涉河里的水军,黄骓本意,是在撤退时,偷袭妖族的后军,不过在这个绝好的反击机会中,程泰将他们用了出来。 而这一用,果然奇效! 黄骓看着过来的三百水军,脸色诡异一笑,转一个方向杀去。 他不知道杀了多少妖军,脸上杀意无限,不知不觉中,那心底的杀意,又被勾引了出来,而他对此一无所觉,只觉眼前的妖军杀之不够。 又几十个妖军死在他的剑下,他却感觉不过瘾。 闭嘴一咽,噙在嘴中灵精,被他吞入腹中,然后《太魔真经》全力运转,对灵精的灵力,狠狠地吸收,在如水一样,施展到山河剑阵之中。 突然! 他的元神一颤,鲤鱼鱼样的元神,缓缓伸出四肢。 跟着长出面目! 不一时,他的元神变成了他蜕形时的模样。 于是,他突破了! 化形九层巅峰,突破进入神变期! 他腹中的灵精,一下破碎,化作无边的法力,一下填补到骤然增加的气海,还是全神经脉之中,跟着一股豪气,从胸口直冲脑门,无尽的力量感传遍全神。 “啊!” 他忍不住一声长啸! “突破了?” 程泰胡堂申等两军的高级将领,仍不住朝血雾中看去,心中都猜疑是黄骓,不过前者更确定一些,前者送了四枚灵精给黄骓,更值得灵精的效用! 胡堂申脸色阴沉地滴出水来,黄骓化形能战神变,现在突破神变,纵使对付不了分形,怕是也不再那么惧怕分形了。 没了分形的威胁,这水下战场,化形都奈何不了,神变更是奈何不了! 黄骓没有让他失望,长啸过后,身形速度陡然提升一倍,山河剑阵的威力和范围也都大大提升,他所过之处,五丈范围之内,妖军尽无! 程泰见状,心中不由一阵酣畅,哈哈一声大笑:“兄弟们,妖军大势已去,杀啊!” 妖军被黄骓的疾速杀戮,惊骇莫名! 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不一刻变得低迷,跟着又是混乱! 胡堂申悲愤欲绝,七千妖军面对区区两千水军,现在被杀了近两千不算,还把妖军的士气给打垮了,而这些仅仅因为一个化形,不,刚刚神变的水精! “天要败我!” 胡堂申悲苦一叹,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妖军溃散,水军追杀,又留数百妖军尸体,在湿苇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