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恋是美女主播》 第一章 我的初恋是主播 “你好,你点的外卖送到了……请开一下门好吗?”我站在门口,对着电话里轻声说着。 这是一栋老旧的楼房,老旧到楼道的声控灯一阵阵滋啦作响。要不是我相信科学,这会儿功夫估计都能被吓尿的……太他妈像恐怖片现场了! 老旧楼房隔音效果都不怎么样,电话里说了声马上开门,便直接挂断了。而我站在门口,甚至能听到房间里再度传来刚才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是在对着别人嬉闹:“感谢a哥打赏的金猪!a哥,不知道咱们的赌约还算数不?这送外卖的可就来了啊……” 我听得一阵莫名其妙,在门口静静的等了大概十秒钟。隐约听到那女人说了一声:“ok,人家这就去开门,看看外卖小哥帅不帅……” 房间里的话音刚落,我面前的房门便被倏然打开了。 “您好,您点的外卖送到了。”我客气的刚要把外卖递进去,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清凉的美女站在我面前…… 不得不说,夏天送外卖就是有一点好处。时不时的就能给你来点惊艳的惊喜…… 眼前的美女穿着不算太过开放,但保守也算不上。勉强能看到事业线的低胸装,以及胸前高高耸起的两坨肉……看得我一阵眼花缭乱的。 尤其是瓜子脸,笑起来时隐约还能看见两个小酒窝,简直就是邻家大姐姐的典范啊! 我看得一阵入神,竟忘了自己是来送外卖的。 直至美女喊了我一声:“马仁杰……” 我傻眼了,遇到熟人了?是!看着面熟,不过……这是谁啊? “我是欢欢啊!”对面一声惊喜的尖叫,让我恍然大悟,继而目瞪口呆! 欢欢?她是欢欢?我的天!听说过女大十八变,但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高中时代的欢欢长得虽然也不算难看,但和现在完全没法比,对我来说是记忆犹新的,现在怎么……那脸蛋干净得像是突然从山寨手机像素换成了苹果7plus!而且这身材,黑色低胸装好像快要炸了一样。 “欢欢?你是欢欢?”我惊喜得刚想上前两步,但又止步:“真是你啊……” 欢欢歪头一笑,也有点惊喜的样子:“怎么?认不出来了?” “嗯!你去韩国了?” 欢欢奇怪:“没去过啊……” “你没去韩国整容,怎么变这么漂亮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双眼君子一点,但潜意识却还是让我双目下移,不自觉的就移动到了欢欢高耸的胸前。 欢欢笑了,抬手捋了一下垂在耳边的一缕头发:“几年不见,油嘴滑舌的功夫见长进呀!” 我也笑,却忽然语塞,估计样子相当不礼貌,直勾勾地盯着欢欢,确切地说,是盯着那一对小‘欢欢’。 “往哪儿看呢你?”欢欢嗔怪的瞪了我一眼,略微低头又看了眼我手中的外卖,才突然一拍脑袋,似乎现在才想起来一样:“对了,你是来送外卖的吧……” 靠,这么一说,我他妈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可不就是来送外卖的? 我再次回归本心,把外卖递了过去,随后故作正经:“美女,您的外卖……” “噗哧……”欢欢突然巧笑,看得我又是一愣一愣的。她随后半开玩笑的说道:“读书时候你就这样,看上去正经,实际上满脑袋坏水儿……” “可别提读书时候的事儿了。”我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再次把外卖递过去:“拿着吧,记得给五星好评哟亲……” 欢欢又笑,笑过之后,才接过外卖。在我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她却突然拉住了我:“那个……马仁杰,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帮你扔垃圾还是帮你搬东西?”我目光朝着房间里看了进去,想看看是不是真有垃圾要我帮忙扔到楼下的。 没看两眼,欢欢脸就红了,突然把我推到门外,然后反手关上了房门。拉着我,欲言又止:“事情是这样的……我刚才和别人打赌了,只要我和送外卖的小哥……吻一个,人家就会送给我一千块钱!” 我靠!还有这种好事儿? 我听得一阵目瞪口呆,这他妈是钱多烧得慌还是蛋多疼得慌?传说中的闲的蛋疼? 我还没答应下来,欢欢就赫然看开了一样:“起先我还有些排斥的,现在嘛……既然对象是你就好说了。” 她也不等我答应,再度打开了房门,生拉硬拽的直接把我拽进了房间。 在我一阵莫名其妙中,直接把我拉到了一台电脑面前。电脑前面架着一个麦克风,还有摄像头。没看到打赌的人在哪儿,但看到电脑屏幕上滑过的一条条弹幕…… “算数算数!求吻求亲亲……” “外卖小哥呢?赶紧让进来看看帅不帅!” “快亲快亲,亲了a哥送翡翠猪!” 看到这里,我总算是明白了……感情欢欢竟然是在跟网友互动打赌。而她现在干的这个职业,竟然还是一个主播! 一时间,关于各平台主播的负面新闻充斥着我的脑海。什么明星主播陪玩,超人气主播傍上大款之类的。 再看欢欢,看到她胸前,我突然开始怀疑这对玩意儿是不是被别人经常摸才长这么大的? 我心情复杂,但欢欢好像并没有想那么多。把我带到一边过后,就直接坐在了电脑前面,抬手抚了抚额前的秀发,青春洋溢的声音响起:“朋友们,外卖小哥已经来了,此刻就站在我面前……接下来我就要和他亲吻,希望a哥兑现赌约,送我个翡翠猪……也希望朋友们不要举报人家,万一人家直播间被封了就不好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款款站了起来。突然把双手搭在我双肩上面,脑袋凑到我耳边,吐气如兰:“放松……一会儿就过去了。” 老实说,我已经完全愣住了……这他妈什么跟什么啊?我他妈只是个送外卖的,赶上这种好事儿了,那是做梦都能笑醒的。但我现在为什么心里却有些酸涩呢?甚至有着一种排斥。 当欢欢略微湿润的嘴唇印上来的瞬间,我不为所动。甚至在不过短短的三秒钟过后,我就推开了她,迎上她满是疑惑的双眼,我皱眉,语气突然变得冷淡起来:“如果今天送外卖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陌生人,你也会这么干吗?” 欢欢听到这话后,脸色有些苍白的看了眼电脑屏幕。 在我们接吻的时候,我一直在关注着电脑屏幕。四唇相交的一瞬间,直播间就已经黑屏了,显然是被人举报后,直播间被封了。 欢欢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竟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当然不可能!如果是陌生人的话,我会用借位的方法。” “什么借位?”我听得一阵莫名其妙。 “就是电影里那些看似亲到了一起,实际上什么也没干的镜头。” 听到这里,我隐约的明白了什么。但现在我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摆摆手对欢欢说道:“行了,这个忙我已经帮了你了,我得回去了……还有好几个单子等着我去送呢。” 欢欢突然尴尬:“这么着急么?咱们都好几年没见了,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么?” “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这不是怕……耽误你事儿嘛。” 我故意说着气话,指了指已经黑屏的电脑屏幕。惹得欢欢突然一笑,摆摆手完全不在意:“反正也已经被封了直播间,等解封估计也要半个钟头过后了,坐会儿吧,陪我说说话。” “说什么?”我抬头反问了一句,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审的犯人似的。 “就聊聊你这几年的感情生活吧。”欢欢坐在电脑椅上,突然向前探了一下身子。 我立马再次清晰地闻到欢欢身上那股清香,看着眼前已经完全成了一个美人的欢欢,脑子里禁不住就想起以前和她的那些亲密接触。 我定定神,让脑子缓和一下,苦笑着说道:“我哪有什么感情生活啊,谁看得上我?没车没房,信用卡欠得比存款还多。” “谁说的,你不是挺有钱的?而且现在比读书时候也更帅了。”欢欢笑着,忽然抬头问道,“没结婚?” “才几岁啊,初恋的伤还没痊愈呢。”我答。 “哎,仁杰,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是处男啊?” 欢欢这个问题,迅雷不及掩耳,冷不丁问出来,没有任何征兆。 男人分两种,一种是好色,一种是十分好色;女人也分两种,一种是假装清纯,一种是假装不清纯。很明显,按照这个情况,我和欢欢都属于各自性别的第二种。 我很尴尬。而且我心里也一下子明白了,欢欢肯定还记得……在高中的时候,她险些失身于我的那些事。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也是受害者啊! “我是!”我义正词严。 “切!”欢欢撇嘴。 咳咳,真的是!因为我做人的原则就是:客观地看待事物,主观地看待自己。比如,我主观上觉得自己帅,那就是帅;我主观地认为自己是处男,那我就是了。 我反问:“你呢?你还是处女吗?” “去死!”欢欢使劲剜了我一眼:“你以为所有男人都像你这么胆小?” 欢欢这句话,一下子让我明白了两层含义:她不是处女了。肯定有比我胆大的男人把她搞定了! 她都记着呢!高中时候的事儿,她真的全都记着呢,没准儿还在记仇呢! 第二章 试探 从欢欢那儿离开后,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当年若不是因为家里人反对,也许现在我和欢欢真的成为一对儿真正的恋人,甚至已经走入婚姻的殿堂了。 那时候的高中,基本都已经开始谈恋爱了。但没现在这么明目张胆,搞对象的都偷偷摸摸的,不光要躲着老师,还得瞒着家长。而我和王欢,就是众多你瞒我瞒中的其中一对,王欢算是我的初恋了。 而且高中时期谈了将近三年,除了最后的全垒打外,可以说该做的都做过了。 但就是因为老头儿的一句门当户对,让我和欢欢彻底的分开了。因为老头儿,欢欢还被迫退学,没几天就举家搬到外地去了,此后就了无音讯。 可惜就差了那最后的一步,这一步倒不是因为我不行或者王欢不愿意……而是家里不同意,就因为这个,高中毕业后,我就基本上和家里断绝了来往。自费读完大学后,自己一个人租了个小房子打工送外卖…… 这几年我一直觉得亏欠了她,但因为没有她的消息,连想要去找她的可能都没有,最后也只好放弃,回头和家里人置气。 但我却万万没想到,几年后,竟让我再次遇到了她。而且现在还是一个主播…… 因为送外卖的关系,我手机里有她的电话,此刻下意识的翻看着,想要打过去,最终却又止住。无意识点开微信,却提示我添加新的联系人……这才想起,因为存了王欢电话的关系,微信自动绑定联系人。 ‘结在盾上的丝带!’ ‘手机联系人:王欢!’添加好友? 废话,当然是加了! 我几乎毫不犹豫的点击了添加,转瞬就加上了。可加上之后,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怎么说?先来一句问好? 正纠结着呢,对方却先发来信息了…… 结在盾上的丝带:你是a哥吗? a哥?不就是那个之前和王欢打赌的那个网络土豪么?因为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赌约,出手就是一千……真他妈闲的蛋疼的。 莫非王欢把我当成了这个a哥不成?虽然都是a开头的网络名字,但此a非彼a啊…… 微信上,字母名字比文字排名靠前,而a又是英文首字母。我在名字前面加个a字,只因为想要让人家能在第一眼看到我的微信号,让我订单更多而已……这也是微商宣传的一种手段。 没等我回复,王欢又发信息来了。 结在盾上的丝带:a哥,真是你吗?是的话,回个话…… 我突然有了一丝恶作剧的心思,所幸回复。 a帅气小哥:是! 结在盾上的丝带:真是你啊?a哥,没想到你会加我的……这是要……兑现赌约么? 这尼玛的,我满脑袋瀑布汗,上来就谈钱,多伤感情啊。况且我他妈就是一冒牌a哥,工资薪水养活自己也勉强得很,哪儿还有闲钱? 而且,记忆中以前的王欢不这么爱财的啊,怎么现在跟见钱眼开一样?这不禁让我心里有些烦闷,犹豫了一下,回复她…… a帅气小哥:赌约的事儿不着急,我先问问你,你很缺钱吗? 结在盾上的丝带:也不是啦……当时就是一个玩笑而已,a哥您要没当真就算了,希望您以后多来人家直播间捧场啊。 a帅气小哥:你很缺钱吗? 结在盾上的丝带:…… a帅气小哥:你是不是真的很缺钱? 结在盾上的丝带:稍微有点,不过问题不大…… 看得出来,王欢好像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可她越是逃避,我越是想要知道,所幸直接试探问道:“陪我一晚上,我给你一万,要是可以的话……” 余下的话我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内心里,我其实并不怎么希望王欢答应的。果不其然,片刻后,来消息了。 结在盾上的丝带:a哥,我不是那样的人!请你尊重一点! 继续试探! a帅气小哥:两万! 结在盾上的丝带:a哥,这不是钱的事儿…… 语气有松动……这一瞬间,我有些心悸。 虽然接触女孩儿很少,但见识过太多的攀龙附凤的人了。但凡一个女孩儿没有直接拒绝,就代表还有迂回的机会。 难道说,王欢竟然为了钱,真的会出卖身体吗? 此时,我除了试探外,更多的是内心的好奇,继续假装a哥和她聊天。 a帅气小哥:五万! 结在盾上的丝带:a哥,这真不是钱的事儿……感情这东西不能强求的! a帅气小哥:十万!你要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钱!只需要你陪我一晚上,考虑清楚! 这次我直接把话说绝了,十万不少。别说主播了,就算是一些三线明星也能玩儿一手的了。如果王欢真是那样的人的话,她一定无法拒绝的。她要不是,那更好,说明我没有看错她! 一时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下来,我死命盯着手机,等待着王欢的回复。都快把眼睛看成斗鸡眼了,半天,王欢才回复过来,配合一个表情。 结在盾上的丝带:(可怜)a哥,你先把钱打过来吧…… 我万念俱灰,万万没想到,时隔不过几年时间,王欢竟然真的变成了这样的人。见钱眼开,竟然会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的身体! 躺在冰凉的硬板床上,我有些头痛,手扶着额头。拽在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我还以为是王欢打来电话了,心中抱着一丝幻想,一个机灵翻身坐起,也没细看电话号码,直接就接通了凑到耳边:“王欢?” “王欢是谁?哥,你有对象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嬉笑的声音。 “我还有车马炮……少跟我贫,有事启奏,无事挂电话了。”我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把电话凑到耳朵边。电话那头已经忙不迭讨好着我:“别……哥,先别挂电话,人家有话跟你说嘛。” 打电话这人不是王欢,是我的亲妹妹,马家的掌上明珠,马欣。只是我现在跟马家断绝了来往,连带着,跟我这个亲妹妹也只是通过电话沟通了。 马欣嘿嘿一笑:“哥,人家好歹也是你亲妹妹耶……好不容易打个电话来问候一下,你都没句好话的?” “问候完了?”我没好气:“那我就挂电话了啊。” “别挂!哥……”马欣大概是猜到我真要挂电话了,赶紧说道:“其实人家就是想问问你……啥时候回家来一趟……” “老头儿入土了?” “那倒没有……不过你这好几年也不回家,连电话都没一个的,爸不是担心你嘛。”马欣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沉重,紧接着又对我说道:“而且爸最近好像在给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儿呢,你就不好奇?” 我没好气:“不好奇……” 马欣突然惊讶:“哥,难道你已经在外面有对象了不成?那个叫王欢的?” 我不大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做纠缠,所幸说道:“这跟你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哥,要不我现在过来找你,顺便见见嫂子?”马欣倒是显得兴高采烈的。 “这大半夜的,你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被老头儿同化了?怎么智商变得这么低了?” 马欣也不恼,嘿嘿一笑:“那行吧,既然你已经在外面有对象了,我这个当妹妹的也就不用那么操心了……先挂了啊,回头带我见见嫂子就行。” 电话刚被挂断,又是一连串的微信信息过来。翻开看,竟全都是王欢发来的。 结在盾上的丝带:“a哥,你还在吗?” “a哥,你该不会又是在逗人家吧?” “哥?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哥……人家要睡觉了,您要真是在逗我的话,就早点睡觉吧,明天人家开播的时候,还请a哥赏脸,继续来捧场啊。” 感情我接了个电话,没有立即回复她,让她焦急了。 我心里气急王欢见钱眼开,所幸心一横,发了条信息过去…… a帅气小哥:“刚谈了一单一千万的小生意,等我两分钟,马上打钱给你。” 发了这条信息后,我毫不犹豫的拨打了马欣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马欣就带着丝窃笑,好像在嘲笑我出尔反尔一样:“哥,你智商也被爸同化了?才挂断电话,又是大半夜的,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我也懒得跟她废话,直奔主题:“欣儿,借我十万块钱。” “哥,你要钱干嘛?”马欣丝毫不感到吃惊,一点不意外。只是疑惑的问了一声过后,便接着说道:“要不你给爸服个软,别说十万了,就算是一百万,还不是分分钟就拿到手的事儿?” “少废话……”我没好气:“这事儿你不许给老头儿说,就把你的零花钱借我点,回头我还给你。” “不是,哥,你借钱干嘛啊?十万块钱,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了……是不是因为那个叫王欢的?” 我憋了半天,最终也只有闷哼一声:“是……你借还是不借?” “人家也没说不借啊……这年头借钱的真成大爷了。”马欣颇为委屈的样子:“借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赶紧说。” 马欣顿了一下,随后才缓缓说道:“这条件嘛也简单……你今年年底回家过年吧。” 我惊叫一声:“开什么玩笑?” “那你借十万块钱的事儿也是跟我开玩笑咯?就这样吧,妹妹我还忙着呢,先挂了啊……”马欣有恃无恐。 “别……”我赶紧止住了她的举动。 这剧情是不是反过来了?我甚至能想象到马欣满脸窃笑的表情,仿佛等待着我出丑一样。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良久,我才叹息一声:“我考虑一下吧……” “这就对了嘛……行了,直接打到你银行卡上,还是微信支付宝给你?” “微信吧。”想到等会儿就要把钱转给王欢,所幸直接让马欣把钱通过微信转给我,方便。 第三章 还是没胆量 几分钟之后,马欣就通过微信给我转了十万块钱过来。 直接点击收款,把钱存入和微信绑定的银行卡。随后我就点开了和王欢的对话框,十万块钱还没焐热,又给转了出去…… 这次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账。然后痴痴的等待着,内心里有着一丝期盼,期望王欢千万别收钱……倒不是因为这十万块钱,而是希望王欢根本就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但我的期望破灭了……几分钟过后,对方点击了收款。十万块钱,经过我这么一转手,就到了王欢的钱包里面了。 我心灰意冷,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手里捧着手机打字,给王欢发送消息。 a帅气小哥:钱已经给你了,什么时候过来陪我? 按道理来说,我这出手阔绰的,随手就转账十万。遇到一般的拜金女,此刻恐怕是顺竿子就往上爬,巴不得早点来陪我睡呢。可我这条信息发出去足足有十分钟了,王欢却还没有回复我。 我等得有些心急了,还想再发一条信息去质问一下。没等我打完字,王欢终于回复我了。 结在盾上的丝带:a哥,对不起,虽然收了这十万块钱,但我还是不能陪你…… 啥意思? 我一脸懵逼,差点想要从床上蹦起来了,第二条消息接踵而至。 结在盾上的丝带:正如我先前说的,感情这东西不能强求,a哥,我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紧接着第三条消息。 “我的确很缺钱,但要我出卖自己的身体陪你,很抱歉,我做不到……这十万块钱算是我借你的,一年之内,我一定会还给你的!a哥,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直播间的照顾……” 我靠!这算什么?空手套白狼? 我突然笑了,躺在床上笑得跟个神经病一样……不是因为得了失心疯,十万块钱打了水漂。而是因为,王欢终究不是那种出卖身体的人,她的回复已经告诉我了。而且,若是几年前,十万块钱在我这儿真还不算什么,有时候一晚上的消费就不止十万。 但是,虽然我不计较这十万块钱,此刻却有点玩心,想要逗逗王欢。 继续发着信息:“你什么意思?想反悔不成?你相不相信,只要我一个电话,分分钟就能找到你的住处!” 这条信息发过去后,我甚至能想象到王欢满脸苍白害怕的表情。但等了半天,却始终没有等来王欢的消息,让我不禁有些疑惑。 再发一条问问。 a帅气小哥: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别想跟我这儿玩空手套白狼这一套! 秒回,不过回复我的却是系统提示语…… 信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靠!王欢直接把我给屏蔽了,连信息都不接收了! 我气急,直接把手机往床头一扔,瘫软在了床上。可一分钟时间不到,手机便响起了来电铃声,惹得我又赶紧爬起来接电话…… 干我们送外卖这一行的,电话得随时处于开机状态。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订单来了,到时候错过电话,可就错过了一单生意啊。 我赶紧抓起电话,还以为是店家来电送餐呢。却看见屏幕上印着两个大字:王欢! 怎么说?难道王欢已经察觉到是我在调戏她不成?这是打电话来兴师问罪来了? 我有些心虚的接通了电话,随后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王欢带点急切和忐忑的声音:“仁杰……你住哪儿呢?我……我现在过来找你可以不?” 开什么玩笑? 我偷眼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这他妈都凌晨两点多了。再有半个钟头,连我们送外卖的都下班了。这时候王欢来找我,难道说……会有什么故事发生不成? 一时间我有些激动,连语气都带着一丝颤抖:“在……在家呢,你现在过来,这孤男寡女的,不怎么……合适吧?况且……你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嗯哼,假装矜持一下。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男朋友了?”王欢急切的说着:“先就这样吧,你在家等我,我马上过来找你……把你地址发给我。” 说完这话后,王欢就直接挂断了电话,留下我拿着电话愣愣的坐在床上。 她该不会真的过来吧?还有……没男朋友是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还说有胆子比我大的人?难道说她在骗我不成?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分手了呢。 胡思乱想着,我却还是通过短信的方式,把地址和门牌号告诉给了王欢。 约莫半个小时过后,手机再次响起,我赶紧抓起来接通。 没等我问话,电话那头的王欢已经先开口了:“我已经在你门口了,你……开下门好吗?” 打开门,随后就看见王欢楚楚可怜的站在门口。手里竟然还提着一个口袋,粗略的看了下,里面大概装的衣服之类的吧……难道说,王欢今晚不准备回去了? 愣愣的看着她,发现她脸色有些急切和苍白。和我对视了两眼过后,才听见她怯生生说道:“不准备让我进去么?” “哦哦……”我连忙答应着,几乎是机械般的让开了身子,让王欢进来。 这妞起初还有点羞涩,可进了房间后,却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一边打量着房间,一边把口袋随意的扔在沙发上。然后才说道:“没想到你租的房子还蛮大的,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住进来显得拥挤了……” “那当然,毕竟一个月将近两千块钱的房租费还是蛮贵的……我这还是和别人合租的呢。” 等等,我好像听错了什么,突然愣在原地,长大了嘴巴看着王欢:“你刚才说什么?你要住进来?” “是啊……”王欢转头对我一笑,当真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觉。这一下把我迷得,差点就忍不住答应她了。 好在我心智坚定,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可以,但要长住的话,就不合适了……毕竟这房子是我和别人合租的。” 王欢原本浅笑的脸色有了一丝改变,闷哼着问了一句:“和你合租的那个是你女朋友?” “不是……” “那是个女人?还是你喜欢的人?” “也不是……” 开什么玩笑?要真是女人的话,我他妈至于单身到现在吗? 王欢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再次露出浅笑:“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究竟是什么?难道单身几年了,你爱好变了不成?” 那更加不可能了…… 我被王欢这开放的语言给唬得一愣一愣的……记忆中的她可完全不是这样的啊。记得读书时候,王欢还是个很羞涩的小女孩儿呢。怎么到现在,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了?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老实交代了:“这个嘛……其实和我合租的是个大色狼,不光爱女人,还对男人有兴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不介意啊。”没想到王欢想也没想,直接就摇头:“那就这么定了吧,我就先在这住下了。” 询问过我卫生间的位置过后,她就直接提着那个小口袋钻进了卫生间里面洗澡去了。留下我呆呆的站在客厅,看着卫生间紧闭的玻璃门…… 要不要趁虚而入? 老实说,单身这么长时间了,我心也有些痒痒的。但事先没做好准备,妈的,厕所门又紧闭着,严丝合缝的,这他妈的想趁虚而入也不可能啊! 我站在外面寻思了半天,终究放弃了这个念头。愣愣的坐在沙发上,直至半个小时后,才看见玻璃门打开,王欢穿着一身清凉的浴衣走了出来。正拿着一条毛巾擦她头上如瀑布一般的黑色秀发。 若不是亲眼见到,我实在很难相信。不过短短的四五年时间里,就让王欢变成了现在这幅大美女模样。还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见我只是愣愣的看着她,王欢先是浅浅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随后调笑着说道:“都几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有色心没色胆!” 我靠!这话怎么说的? 第一次这么说也就罢了,这一天时间不到,已经听见王欢第二次这么说了。是可忍叔叔不能忍!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又是一个熊抱,直接将娇小的王欢搂在怀中。 “啊!” 王欢惊叫一声,作势就要推开我,连毛巾掉在地上了也不自知。嘴里还问道:“你要干嘛?” 干嘛?都这样了,我还要干嘛?当然是干你了! 我想也没想,一张大嘴就往王欢脸上印,她连连躲闪着。但王欢毕竟是女人,力气不如我,折腾了没几下就没力气了。 她无力的推着我,脑袋还偏向一边,始终不让我亲上。嘴里还连连说道:“马仁杰!你赶紧给我放开……不然我可喊人了!” “你喊啊!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再说了,这大半夜的你除了能把贼招来,还能叫来哪个见义勇为的英雄来救你不成?” “仁杰……你先放开我,要是让你的合租伙伴回来看见了,多不好意思啊。” “不会,他上夜班的,要等第二天早上才下班呢。” “马仁杰!你先放开我行不行?咱们有话好好说……” “不行!谁让你说我胆子小的?今晚我就装一下大尾巴狼,让你看看什么叫胆量!” 我作势又要印上去,王欢却终于不再挣扎了。但她还是躲着我,同时说道:“马仁杰……你先等等,你能不能……先去洗个澡?这一身臭汗,不适合干那种事情吧。” 嗯,这倒是! 她意志好像有些松动了,而我也不像先前那么急切了。缓缓松开手,突然又抓紧了她:“你该不会趁我洗澡的时候跑了吧?” 王欢翻了个白眼:“我穿着睡衣,往哪儿跑?这大半夜的,出去遇到流氓咋办?” 嗯……流氓就站在你面前呢。 我心里窃笑,连连点头:“等我,马上洗完!” 说着话,转身冲进了卫生间里面。刚关上玻璃门,就听见王欢在门外问道:“仁杰,你睡的房间是哪间?我在房间里等你……” 我靠!这么懂规矩? 我心中更是窃喜,隔着玻璃门回答:“最里面那间主卧就是,乖乖等我……马上出来!” 第四章 差评 王欢洗澡用三十分钟,而我洗澡,只需要三分钟。好像是害怕被水一淋,这场美梦就会突然惊醒一样。随便冲了两下,摸了点香皂,就赶紧穿上裤衩出来了。 想也没想,直奔主卧。 哟,还关着门,都这时候了,还羞涩什么? 我咧嘴一笑,扭动门把手想要开门。可扭动了半天……我擦!房门竟然被王欢从里面反锁了,怎么也推不开。 不得已,我只能站在门外喊:“开门,我洗完了……” 房间里传出王欢略带分窃笑的声音:“这么快?洗干净了吗?” “当然洗干净了,不信你闻闻。”我作势抬起胳膊,闻着腋下……嗯,没什么异味,等会儿办事的时候不至于影响心情吧? 这么想着,房间里再次传出了王欢的声音:“洗干净了就早点休息吧,这个点了,大家都这么累了……仁杰,我先睡了啊,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么?” 好么? 我咧个擦!当然不好了!说好的好事呢?说好的洗完澡就能办事儿呢?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老子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玩这一手不成? 行,不动怒,越是动怒,越是让王欢开心。 我假装轻松的笑:“欢欢……你让我休息,总要让我进来啊……要不你先把门打开。” “不开不开就不开,妈妈没回来,我不把门开……” 噗!都他妈这时候了,你给我卖什么萌? 你尽管装小白兔,但别把我这头大灰狼当金毛! 我气急,一脚踢在卧室门上面,大喊着:“王欢!你今晚开不开门?不开我可砸门了!” “你砸吧,反正这房子也不是我的。” 我靠!这么有恃无恐? 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也不是自己的房门,砸坏了还得赔房东钱呢。不过他妈的,今晚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先给我来一手空手套白狼,现在又来一套调虎离山?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我彻底被王欢弄得没脾气了,唉声叹气的问了一句:“那我今晚……睡哪儿啊。” 隔了几分钟,听见房间里面王欢的声音传来:“我刚才看客厅沙发蛮大的,你今晚就将就一下,睡沙发吧……” 靠!这他妈又变成鸠占鹊巢了!老子的卧室,老子的大床,老子的空调。这一下,被王欢这小妞全抢走了,还逼着老子去睡沙发! 决定了,明天一定要把这害人精撵走!妈的,折腾一晚上,老子什么便宜没捞到,还他妈赔进去十万块钱,和睡沙发的代价! 好在才入秋,天气还不是很凉,即便是在沙发上勉强睡一晚上,也不至于会感冒的。我甚至连衣服都懒得换了,洗完澡换下来的旧衣服,直接盖在身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干我们这送外卖的,工作时间基本上是两班倒。要是上午工作了,到下午三点钟就可以休息了。然后轮换着来,由接班的人从下午三点钟干到晚上三点钟。而我今天是干的晚上这班,所以第二天可以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 但我的美梦并没有持续进行下去……手机铃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朦胧中摸着手机凑到耳朵边,迷糊的问了一声:“哪位?” “姓马的!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月的薪水了?”电话里传来一声狮子吼,惊得我一屁股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吴姐,这又是什么情况啊?大清早的,我这梦都还没醒呢。” 吴姐是我们这一片送外卖的管理员,按照年龄来算,比我们这些人痴长几岁。在公司里大家都叫她吴姐,我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我话音刚落,吴姐就闷哼一声:“别叫得那么亲切,今儿可没情面讲了……你给我说说,这个月才几天时间,你就被投诉了多少次了?被上了多少次差评了?” “那个啥……二十四次?”我犹豫了一下,说了个数字。细细想来,这个月才开始一周时间,二十四次差评,确实有点多了。 电话那头的吴姐冷笑了一声:“很好,姓马的,恭喜你,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你再次收到了一条差评,现在变成了二十五次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靠!老子这么兢兢业业的送外卖,还有人给我差评? 没等我反应过来,吴姐继续说着:“按照一次差评扣三十块的规矩来算,这周你送了五十八单,扣掉差评的钱,你还应该给我……几百块钱!” 靠!靠!靠! 我气得骂娘,听说过上班拿不到工钱的,没听说过上班往里倒贴钱的!老子差点把手机扔了,却不得不赔着笑脸:“吴姐,那个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让客户把差评消掉,您放心。” “我放心,我很放心……”吴姐冷哼了一声:“下午上班的时候,如果差评还在,这将是你最后一天在本公司工作的时间了。” 挂断了电话,留我愣愣坐在沙发上面。想要起身,却突然发现身上竟还盖着一条毛毯……难道是昨晚王欢在我睡着的时候给我盖上的? 没想到这妞竟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但我现在可没心思想这些了。一门心思想着昨晚被人上的差评,可我昨晚,除了给王欢送餐外,再没有给别人送餐了啊……马上拿出手机看美团上的差评记录,妈的!果然是这妞! 又搞事情! 我气得直接从沙发上爬起来,脸都还没洗,直接冲进卧室里面找王欢了。可进去之后,卧室里却空空如也,王欢哪里还在房间里面? 肇事逃逸? 赶紧摸出手机又拨通王欢的电话,可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妈的,这下是真成肇事逃逸了。 再次回到客厅,我瘫坐在沙发上。这下可好了,连人都联系不到了,更别提消除差评了。看来这份外卖的工作是真的保不住了…… 我这么想着,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还以为是合租伙伴回来了呢。扭回头,却看见王欢出现在大门口,手里还提着两袋东西,很显然是早餐。 刚关上房门,王欢就看见我了,浅浅一笑:“起来了啊?昨晚睡得还好吗?” “你觉得呢?”我翻了个白眼,想也没想,直接就扑了过去,作势就要拉住王欢。 可千万不能让她再跑咯,这要是在眼皮子底下都能跑了。那我就不是没色胆那么简单了,简直是个废物! “啊!你先放手……别把我的奶弄出来了。” 噗……这话歧义太大了,但我绝对不能放手。只是稍微松懈了点,让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这才看清楚她买的是些什么……酸奶加小笼包,标准的早餐。 王欢放下早餐后,才一把推开我:“一大早的你就这么激动干嘛啊?昨晚吃的药到现在还有效不成?” 我靠?这什么意思? 我片刻后反应过来,这不是暗示我那方面还需要靠吃药来维持体能么? 气急,拉着她和她对视着,我眉毛一竖,直接问道:“是不是你给我的差评?” “差评?什么差评?” 王欢满脸懵懂无知的好像一只小白兔,片刻后又一拍脑袋,大言不惭:“是啊,昨晚我给一个外卖小哥差评了……这个人难不成就是你吧?” 除了我还能有谁?擦!还在这儿装呢! 看着王欢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一时语塞,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能不能……把差评消了,改成好评?” “凭什么?”王欢一撇嘴,理也不理我,直接坐在餐桌旁吃她刚刚带回来的早餐。 “欢欢……我没哪儿得罪你吧?至于这么整我么?咱怎么说也是老情人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当年我们也有一段姻缘的份上……” 我不提这个还好,一提,王欢动作一顿,把头撇向一边,语气带了分低沉:“可你当年甩了我!” “我没有!” 这他妈上哪儿说理去?这时候嘴硬是没用的。虽然我的确没有甩了王欢,但当年我们分开,所有的原因,却都在我身上。可我……他妈的没办法解释。 憋了半天,我终于妥协:“那你想要怎么办嘛?” “很简单。”王欢重新回过头看着我:“只要你让我在这儿住下,就这一个条件,我就把差评给你消了。” 为了三十块钱,老子难道要出卖人格不成? “好的……你想在这住多久都行。” 这年头,人格值几个钱?家养的还是野生的?保住工作,能赚到钱吃饭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了,为了工作,我只能委曲求全了……但我实在想不通,王欢明明有住的地方,为什么偏偏要住在我这儿呢? 想不通的事情,我所幸直接发问:“你不是有房子么?怎么突然想起到我这儿住了?” 王欢吃着早餐的动作突然一顿,连带着,脸色也变得有了一丝苍白。突然对着我神神秘秘说道:“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我被人威胁了!” 噗……要不要这么逗我?难道说,威胁王欢的,就是那个‘a哥’?也就是……我? 第五章 有意见也没用 我万万没想到,让王欢不惜离家出走的始作俑者,竟然会是我。而且只是因为我的一句玩笑话而已。但我现在能把实情说出来吗?我要是说了,王欢估计当场就能翻脸。而且要是让她知道一口气拿出十万块钱的那个人就是我,到时候还指不定用什么眼光看我呢。 想了想,我暗自摇头……不行,这个秘密得永远保守下去了。 看着王欢满脸惆怅的坐在餐桌前吃着小笼包,我突然觉得对她有了一点愧疚感…… 当年因为家庭原因,让我俩的爱情没能走到最后。到现在又因为我一时顽劣心起,吓得她不得不离家出走。 好吧,这么看来,现如今王欢暂住在我这里,也算是我自作孽了……此时此刻,连撵她走的想法都没有了。 我沉重的叹了口气,就听见王欢说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坐下来吃早餐?” 嗯?这么好?还给我买了早餐的? 我这才发现,餐桌上的小笼包有两份。不过酸奶只有一份,另一份是豆浆。 王欢解释道:“知道你不爱喝酸奶,就没给你买,这么些年了,也不知道你口味变没变,还爱不爱喝豆浆。” “爱!怎么不爱?”我笑嘻嘻的一屁股坐在王欢身旁,拿起那杯豆浆猛喝了一口。 实在没想到,都四五年过去了,王欢竟还记得我不爱喝酸奶的习惯。不得不说,酸奶是个好东西,但也有人喝不习惯,比如我……入口一股酸涩味,好像放得都过期了的牛奶一样。 我俩正吃着早餐呢,房间大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这次终于没有再出意外,我的那个合租伙伴回来了。 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剔着板寸头。虽然显得比较精神,但因为长时间熬夜的关系,眼睛始终是两黑眼圈,知道的是熬夜太久的缘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肾虚呢…… 这货进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王欢,先是一愣,随后反应了过来,转身,走出房间……正要拉上房门的时候,却好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一样,一拍脑袋:“我好像……没走错屋吧?” “你没走错,也没看错。”我叹了口气,把这货喊了进来:“狗子,进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这货听到我这句话之后,才放下心来,嘿嘿一笑,终于钻进了房间。站在我俩面前后,才挠挠头问了一声:“美女,你是马哥的女朋友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枸杞,你叫我小陈就可以了……” “狗子?” 王欢下意识喊了一声,看到陈枸杞满脸尴尬的表情,又觉得失礼一样,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失言了,小陈是吧?你就是和仁杰合租的小伙伴吧?怎么起了个药名?” 陈枸杞连连点头,随后又解释:“我爸妈说我小时候体虚,长年喝药,其中一味主药就是枸杞……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等陈枸杞介绍完之后,我才打断他俩的对话:“狗子,有一点你说错了,这位美女可不是哥的女朋友……至少现在已经不是了。” 话音刚落,王欢就扔给我一个白眼球,继续吃小笼包。一边吃还一边解释:“小陈是吧,实在不好意思啊……仁杰也没说你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所以我也没准备你的早餐。” “没事儿没事儿,姐,你和哥慢慢吃,我刚在外面已经吃完回来了,先去洗澡了。” 说话间,陈枸杞已经快步往卫生间那边冲了过去。 没几分钟,这货又躲在门后面对我撸嘴,像是让我过去的意思。 “干嘛?”我走过去直接问道。 陈枸杞一把把我拉到门后面,刻意的躲着王欢一样,鬼鬼祟祟的问了一句:“马哥,这美女真是你女朋友啊?” “你今天没吃药?耳朵又堵了不成?”我翻了个白眼:“先前不是就给你解释过了嘛,现在已经不是了。” “那就是说……以前是咯?”陈枸杞露出一个了解的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拍着我的肩膀:“我懂的,哥,这不就是破镜重圆嘛……迟早还是你的,大美女啊!” 美你大爷! 老子和她重聚还不到十二个小时,就被她玩得死去活来的了。 事到如今,我也懒得解释了,把王欢的基本情况和陈枸杞说了一遍之后,才对他交代道:“她以后就在这儿住下了,你没意见吧?” “马哥,瞧你说的,我能有啥意见?”陈枸杞嘿嘿一笑,终于不再多话了,直接钻进了卫生间里面洗澡。 反正我们租住的房间是三室两厅,除了我和狗子住的房间外,还有一个小的卧室。床和家具都有,王欢要搬进来住,只需要简单的收拾一下就行了。 再次回到餐桌前面,刚准备继续吃,王欢开口了:“仁杰,你今天有空没?” “没空!”我想也没想的就回答着,转过头,看着王欢满脸失落的表情,愧疚感再度袭来,哀叹了一声:“说吧,又要让我帮什么忙?”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王欢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继续说道:“就是有些东西在以前住的地方,既然要在你这里住下,总要把那些东西搬过来才行啊。” 这妞该不会是害怕那个‘a哥’找上门来,一个人回去怕,所以才拉上我的吧? 想到这个可能,看来这个忙我是不得不帮了。谁让我吃人嘴软呢?更何况,造成她现在这幅局面的,还不是因为我? 只好点头,然后对王欢说道:“行吧,晚上我早点下班,让别人帮我顶替一晚上,帮你搬东西。” 王欢听到这话后,才开心起来,猛点头。 吃过早餐后,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不过九点钟。而我要下午两点多才上班,这么早,当然是继续睡觉了。 只是这一觉却不如以前睡得那么踏实了,迷迷糊糊中听见各种杂音贯耳。睁开眼就看见王欢不停的进进出出那个小房间,像是在收拾的样子。 这么反复醒了几次过后,我也睡不着了。所幸爬起来,和王欢一起收拾。 一边收拾,一边和她闲扯:“分手后,你去了哪儿啊?” “也没到多远的地方,和我爸妈一起投奔了临市的一个亲戚家,” 王欢显然不想提起这个问题,一笔呆过,惹得我也有些尴尬,没话找话一样:“那你毕业后,就一直在干主播这个工作吗?” 闻言,王欢这才抬头,捋了捋秀发:“也没有,最早上班,后来一个朋友干干主播赚钱了,我也想多赚点钱,就开始兼职做,做久了……就变成全职了。” 顿了顿,王欢突然抬头看着我:“你是不是看不起主播这个行业?” “没有……”我连忙摇头。 现如今主播这个行业鱼龙混杂,在网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些为了噱头,出卖色相,假装‘不小心’来个露点。甚至一些个主播更是光明正大的直播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诸如坟头蹦迪、黄鳝门事件、风油精事件,在前一阵子闹得沸沸扬扬。 但并不因为这样,我就看不起主播,或者直播这个行业。 直播也有直播好的,引人向善的……虽然少。而且除了那些少数的,大部分的主播还是安分守己,播一些娱乐的、能播的直播。 比如王欢,即便没有看过她的直播,但我也能猜到,她绝对不会成为那类少数主播的。 好在我反应得够快,王欢冷哼了一声:“量你也不敢……对了,你呢?你以前不是挺有钱的吗?怎么到现在都自己打工赚钱了?” 听到这,我内心一沉。 很明显,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想提及,随口说了一句:“家道中落了,破产了,只能自己出来赚钱咯。” 好在王欢没计较这么多,点了点头,继续收拾屋子了。一边收拾,还一边自顾自说道:“仁杰,你可得收拾仔细一点,这房间以后就是你的了,要是哪里没收拾干净,可别怪我啊。” 嘎?这话什么意思? 我愣愣的看着她,没等我说出口,王欢已经大言不惭的继续说着:“那间主卧,以后就是我的了,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我他妈的这样子像是没意见的人吗? 没给我反驳的机会,王欢甚至连看也不看我:“有意见也没用,驳回!” 第六章 家的温馨 留下王欢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后,我来到上班的地方,坐在办公室里,闷闷的想着。 王欢为什么会缺钱?和我分手将近五年时间里,她都干了些什么?她拿了我这十万块钱,又准备怎么办呢?要知道,十万块钱虽然对我来说并不多。但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这可能就是一个家庭的全年收入了。 记忆中,王欢家庭条件不算是好的,但也不差。至少衣食住行不愁吧,读高中那会儿除了每个月的生活费外,还能有一点零花钱的。 想破头了,也想不明白这些。 摇摇头,身旁突然递过来一个奶茶杯,然后就听见一个婉转动人的声音:“马哥,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说话的是我们这儿的接线员小姐,叫顾丽。刚刚招聘进来的时候因为犯了一次错误,差点被辞退。还是我求情后,吴姐才勉强把她留下来的。就因为这样,公司里这么多员工骑手,顾丽却唯独只喜欢跟我聊天闲扯。 我再度摇头,王欢的事情,即便说了,顾丽也不会懂的。我所幸不再开口了,转而问道:“对了,丽丽,今天晚班排了几个骑手?” 顾丽低头沉思了片刻:“加上你的话,有十五个……包子,肉狗老唐他们,大部分都是老骑手了,还有三个新骑手……怎么了?马哥,你今晚有事吗?” “嗯……有点。”我点点头,沉思了片刻后,又说道:“等会儿打个电话叫老陈过来顶我的班,我今晚要早点回去。” 顾丽先是一愣,随后连忙问道:“那马哥,今晚你能早点下班的话,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请客,请你吃鱼。” “今晚不行了……家里真的有点事,得早点回去才行……改天吧,改天我请你。” 说完这话后,就看见顾丽脸上闪过一抹失望的表情。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老老实实跑到服务台那里去给老陈打电话去了。 其实干送外卖这一行的,是没有上下班时间的。规定的每天干满九个小时,或者每个月送单超过五百单就行。只有这样,你才能有钱赚。要是客户给的差评太多,还得扣钱。一个月规定的差评条数是有限制的……像我这种月初就得了二十多条差评的,在吴姐那儿早已经列为重点观察对象了。 但我可不在乎这些,或者说,现在我根本没心思在乎这些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送了将近十单外卖,等老陈过来顶了我的班之后。对顾丽简单的交代了两句,我就着急忙慌的往家里赶了。 即便如此,到家的时间还是早了点。不过才六点半,等我打开门时,却已经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阵阵菜香…… 王欢下厨房了? 要知道,我和陈枸杞都是上班到很晚才回家的人。基本上除了白天打个照面,或者碰上两人都休息的时候,才一起出去吃一顿好的,喝点夜啤酒撸串什么的。 除此之外,家里的厨房基本都是停用状态,冰箱里更是没什么菜。 我愣愣站在厨房门口看了片刻,王欢竟还没发现我,正认真的炒菜。这么会儿功夫,已经出炉两个家常小炒了。 等她把一份回锅肉装盘后,回头想要去开冰箱门,这才看见我。不禁莞尔一笑:“你回来啦……稍等一会儿,马上就能吃饭了。” 此时此刻,我还能说什么?为什么突然感觉到一种温馨的感觉?难道说……这就是家的感觉? 我眼眶突然有些湿润,没话找话一样:“狗子呢?又去上班去了?” 王欢摇头:“不知道,我去买菜回来之后,就没有看见他了,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他等会儿回来一起吃饭不?” 闻言,我连忙退出厨房,生怕触景生情,一个控制不住,情绪失控就不好了。 坐在沙发上,给陈枸杞打电话。 “狗子,你今天咋这么早就去上班了?” “上个屁的班。”陈枸杞嘿嘿一笑:“马哥,我这不是怕耽误你的好事儿嘛,趁早出来随便吃碗面就行了……正好再过两个小时也到我上班的时间了,对了马哥,嫂子出去买菜的时候,我抽空也去配了把房间的备用钥匙,就放在茶几上,你等会儿拿给嫂子吧……就这样了,面上来了,我先吃面了啊。” 嗯,这小子上道! 我暗自点头,目光在茶几上巡视了一圈,很容易就找到了备用钥匙。 这时候,王欢把菜全都端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摆在餐桌上后,才对我喊了一声:“仁杰,过来吃饭了。” 刚在餐桌前坐下,我就把备用钥匙递给了王欢:“给你配的备用钥匙,你既然要在这儿长住的话,没钥匙怎么行?” 王欢微微一愣,眼神突然略带深情的看着我。我本还想说这是狗子的意思,但话到嘴边,却改了口。 却没想到片刻后王欢又是一笑:“早上我去买早餐的时候,就拿着你的钥匙配好了。” 她得意洋洋的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来,果然是新配的……我擦!没想到这妞是有备而来啊,难怪狗子都走了,她买完菜还能回家进门的。 我有些气结,一番好意却表错情了。所幸不再说什么,直接拿起筷子就开吃。 王欢又是一声轻笑:“不过仁杰,没想到你现在这么会照顾人了啊……虽然已经不需要了,但我还是把这把钥匙收起来吧,改天说不定还要带别人来家里呢,多一把钥匙方便一点。” 什么意思?还要带别人?你当这是大通铺啊? 我赶紧截断她的话头:“怎么说?莫非你还要带别的男人来这儿不成?我可事先提醒你,这房子可是我租的啊……你可别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 王欢扔给我一个卫生球,闷哼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私生活混乱不成?即便要带人来,也是带我闺蜜过来啊,况且,在你看来,我就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 不是最好,不过一提到闺蜜,我就想起一句话来……美女和美女都是扎堆的。 现如今王欢长得这么漂亮,她的闺蜜还能差到哪儿去不成?指不定也是大美女呢!带来也好,虽然哥没色胆,但哥有色眼啊……到时候不能上,还不能过过眼瘾么? 这么想着,心里一下舒畅了许多,连带着吃饭都要香些。 但不得不说,王欢炒菜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虽然都是一些家常小菜,但每一样都很符合我的口味,也不知道是因为她还记得我爱吃什么,还是因为就这么碰巧。 一边吃饭时,王欢又说道:“吃完了休息一下,晚点和我过去一趟……帮我搬点东西。” 这事儿她早上的时候就说过了,若不是因为她,我至于今天回来得这么早么? 我点点头:“你就搬过来住而已,还能有多少要搬的东西不成?无非就是带几套换洗衣服吗?” 王欢突然神秘一笑:“当然不止这些了,如果这么简单,我还至于把你叫上吗?” 我靠!难道说你还要把整个家都搬过来不成? 我翻了个白眼,所幸不再理会,反正有搬家公司,到时候如果东西太多了,大不了请人帮忙搬一下。 吃过饭后,王欢又把碗收拾进厨房清理。这么一来,我可就显得有些没事干了一样,愣愣坐在沙发上,想要问王欢有没有什么帮忙的。但奈何关于厨房里的事情,我是一窍不通…… 以往一个人在的时候还好,送外卖送到哪家,到吃饭的点了,就在商家那儿随便点一碗面吃了了事。 可现在嘛,我只能默默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王欢在厨房里独自忙碌着。 等她忙活完,就已经是将近晚上九点钟了。 第七章 强抢民女 王欢以前住的地方是老城区,但离我们这儿倒也不算太远的,打车来回也就一个小时就到了。 临下楼的时候,还听见王欢自说自话一般:“要不要找个三轮车帮忙拉一下呢?” “东西很多么?你难不成还想把整个家都搬过来不成?” “那倒不用。”王欢露出个浅笑:“只是我那套直播设备总是要搬过来的,不然我可怎么工作啊?这个月才刚开始,我还要直播一百多个小时才够这个月的直播时长呢。” 关于直播这一块儿我没有发言权,毕竟对这一行并不了解。但也知道,大部分主播,都和直播平台签了协议的,规定每个月的直播时长是多久。如果时长没达到,那可是要被扣钱的。其实说穿了,就跟我们送外卖的性质差不多。 我一边想着这个问题,突然站在原地,想到了另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急忙一把拉住王欢的手,开口问道:“难道说……你以后还准备在我的房间里直播不成?” “是啊……不然我总不能成天呆在家不工作吧?你养我啊?”王欢一撇嘴,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靠,这妞竟然还真是这么打算的!罢了,由得她吧,反正那出租屋我也不经常在的。况且王欢直播的时间都是晚上,而晚上我一般都在送外卖呢。倒也不用担心王欢会吵到我。 只是一想到王欢要直播,到时候那个叫a哥的,一定会再次捧场她的直播间的。到那时候,要是让她发现网上那个a哥根本没给他那十万块钱,可不就露馅了? 想到这个可能,我有些心虚。暗想着回去后一定要换个微信号,绝对不能让王欢发现这个事实! 因为心虚的缘故,我甚至都不敢看王欢的。一路上跟在她屁股后面上了出租车,刚坐下,王欢就突然问我:“仁杰,你以前也算是一个富二代了,我问你点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我啊。” 什么叫算是?本来就是!好么? 我闷哼一声:“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欢犹豫了一下,开口:“你说,那些土豪富二代要在网上人肉一个人,很简单吗?是不是真的跟他们说的一样,分分钟就能找到人家住处的?” 这个嘛……王欢该不会真担心那个叫a哥的找上门来吧?但那个a哥可是我假冒的啊。现如今不是‘a哥’找上门,是你这小妞找上了‘a哥’的门了啊! 但我不能说,坚决不能说! 想了想,我只能如实回答王欢:“现如今网络上都施行实名制了,想要找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从你的工作单位入手,联系方式入手,甚至只需要你的一个电话号码,这都能办到……至于有钱人想要找一个人,那就更加简单了,只需要砸点钱出去问问,连你的生辰八字都能问出来。” 听了我的解释后,王欢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有些后怕的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不用说,我也能猜到她心里害怕的是什么。不禁心中暗笑,同时也有些同情起她来……不就是十万块钱吗,你当初不要不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但我很快就收回这句话了……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让我转瞬明白过来,王欢为什么那么在乎钱了。 ……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二十多分钟后,出租车终于在她家楼下停住了。打开车门,我下车后,却看见王欢迟迟不肯下来。直至司机都忍不住喊了一声:“美女,赶紧下车吧,都已经到地方了,难不成你还要坐回去不成?” 王欢这才下车,即便是站在马路边上,也能看出她满脸的警惕。 朝四周张望了两眼,她再次看向了我:“仁杰,你看看这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我没好气:“看你就蛮可疑的,疑神疑鬼干嘛呢?难不成真有哪个富二代要来找你不成?那感情好,你就可以跟着他走了,让他包养你得了。” 王欢听到这话后,横了我一眼。 但被我开了一通玩笑,她显然是放松了许多。收拾了情绪后,才继续道:“行了,走吧!跟我上去搬东西去。” 说完这话,王欢就一马当先的往楼道里面走。 楼道里没灯,王欢以前住在这儿,早已经习惯地形了。但我才来第二次啊,跟在她后面,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着上去……不知不觉的,距离就越拉越远了。 也不知道这楼道里的灯泡坏了多久了,也不知道修修。电线碰到一起时发出滋啦作响的声音,怪吓人的。 但王欢却不在乎,一边走,还一边回头招呼我快点儿跟上。 “知道了……我不是在后面跟着呢么?”一边回答着王欢的话,一边扶着墙继续摸索着前进。 “啊!你们别乱来!” 又往前摸索了两步,突然听见楼上传来一声惊呼。惹得我心里一惊……这是王欢的声音!楼上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此刻,我哪儿还有心思一步步摸索着上去?凭借着对楼梯相隔距离的估算,几乎是飞奔一样的往上面狂奔着。以至于差点崴到脚我也不在乎了,三两步冲上了一层楼。再往上一层楼好在有灯光,让我能看到王欢现在的处境…… 此刻的她正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押着,跟押犯人一样的。其中一个更是咧嘴一笑,嘿嘿说道:“妈的!老子们在这破地方等了你两钟头了……终于把你给等来了!” 另一个男人搭腔:“还他妈以为你跑了呢!害得我们哥俩白担心一场!” 说完这话,那人还推了王欢一章,若不是有另一个男人拉着她,这一掌下去,王欢就直接坐地上去了。 看到这一幕,我哪里还能忍得住?借着灯光三两步冲了过去,一脚就踢在了其中一个男人肚子上,怒喊了一声:“干嘛?强抢民女不成?” 因为平时送外卖经常跑上跑下的,加上我自己又勤加锻炼,这一身肌肉可不是白练的。这一脚下去,加上我前冲的力道,直接把那人踢得倒飞了出去。要不是他身后有墙壁,恐怕还要往后飞出两三米远呢。 即便是这样,那人撞在墙壁上后,也是闷哼了一声,倒抽了两口凉气。 “癞头!你他妈没事儿吧?”另一个男人惊诧的看着他倒飞出去的同伙,下意识喊了一声。 好在我这一手镇住了另外一个男人,那人看了我一眼,还没明白什么情况,但押着王欢的手有了一丝耸动。下一秒,王欢就挣脱了他的束缚,朝着我踉跄跑了两步,躲在了我背后。 这时候,被叫做癞头的家伙终于缓过气来了,踉跄站了起来,闷哼了一声:“妈的!你小子没事儿找事儿是吧?” 话音刚落,他捏着拳头就要冲上来。好在是冲了没两步,就被另一个男人给拉住了。 相比之下,另外一个人就要理智许多了。上下打量了我两眼,然后才开口:“这位朋友,这事儿跟你可没关系,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的话,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这话,他才和另一个男人又要冲上来。但目标却不再是我了,而是我身后的王欢。 跟王欢有关系的事情,还能和我没关系? 我暗骂了一声,挪动身子挡在了王欢身前,再次喊了一声:“怎么跟我没关系了?我是她男朋友!” 这话没毛病……至少以前是! 我说完这话后,在场的三人全都怔住了,不光是那两个男人,连一直躲在我身后的王欢都怔住了……我能感觉到,她拉着我衣服的手僵硬的颤抖了一下。 僵持不过只是几秒钟而已,不过片刻过后,三人又再次反应了过来。 但那两个男人终于没有再朝着我们冲过来了,癞头和另外一个人站在原地,突然呵呵冷笑了两声:“你是她男朋友?那就好办了!” 闻言,我不禁一愣……好办了?什么好办了?难道这事儿就这么解决了不成? 当然,事情可没我想象的那么轻松。癞头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心里不禁一沉! 第八章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是她男朋友?那就好说了…;…;”癞头嘿嘿一笑,丑陋的大嘴都裂到耳根了。他继续说着:“做为她男朋友,就帮她还钱吧。” 还钱?什么玩意儿? 我愣了一下,看这俩男人满脸期待猥琐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的啊…;…;难道说,这两人是王欢的房东?而王欢欠他们钱不成? 我又回头看了眼王欢,迎上她躲闪的目光。 看到这,我算是明白了…;…;果然是有情况。而且并不像是只欠一点房租那么简单了!要知道,老子才给了她十万块钱呢,租别墅也他妈用不了这十万块钱吧?况且就这老城区的房子,一口气租他个十年八年的恐怕也要不了十万块钱吧? 但王欢不说,我知道问她也没用了。所幸把目光看向癞头那边,皱着眉闷哼了一声:“什么意思?欢欢欠你们钱?” “这不废话吗?” 癞头刚要说话,王欢却突然惊叫了一声:“我没有欠他们钱!” 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一个说欠钱了,一个说没有。那究竟是有还是没有啊? 我皱着眉,脸上满是看不懂的表情。看了两眼王欢,她有些胆怯的躲在我身后。又看着那俩男人,不知道这两边人究竟谁说的是真话。 终究是那俩男人帮我解开了疑惑…;…;那个我一直不知道叫什么的男人淡定的走上来两步,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你是不欠我们钱,但你老爸欠我们钱,父债子偿,这句老话总没错吧?” 还有这事儿?我回头,再次看着王欢。 这次王欢的目光倒是不再躲闪了…;…;她根本看也不看我,直接就把头低了下去。 明白了…;…;还真他妈有这事儿! 我闷哼了一声,心里思索着对策,嘴上却说道:“她爸欠你们钱,你们找她爸要去啊,上这儿来找她干嘛?” 癞头脾气大概火爆一些,冲上来就喊:“这他妈不是废话吗?老子们要是能找到她爸,还找她干嘛?” 癞头说完,另一个男人又说道:“她爸都失踪两年了,要是能找到,我们哥俩也不至于在这儿守着她了。” 失踪两年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和王欢分手也才四年多时间吧?这四年时间里,王欢的家庭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老爸又怎么会失踪了呢? 我决定等会儿一定要问清楚才行,但现在必须要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说。 再次皱眉问道:“那欢欢…;…;她爸欠你们多少钱?” 好像扯到钱的问题,就让这两人格外兴奋一样。癞头更是嘿嘿一笑,那模样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粗糙的手竖起了两根手指头,在我面前晃了晃…;…; 两万?不对,不能是两万。王欢现在手头上就有十万了,如果只是欠两万,她一定会马上拿钱出来还上的。 “二十万?”我下意识问了一句。 二十万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算是蛮多的了,但对我来说,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借到…;…;没错,是找朋友借! 但看到癞头脸上笑得越发灿烂的表情,我怀疑可能根本不止二十万! “二十万?不过一个零头而已!”癞头再次摇动着手指头:“两百万!还钱吧,只要你能拿出两百万来,我们哥俩保证,以后再也不找这小妞的麻烦了。” 我靠!两百万!怎么欠这么多钱的? 此时此刻,我才知道王欢为什么这么在乎钱。又为什么冒着得罪一个富二代的风险,也要从‘a哥’那儿借走十万块钱。 记忆中的王欢家庭并不怎么富裕,像他们这样的家庭,除非买房买车,要不然一年到头也用不了几万块钱的啊。我实在想不明白,王欢老爸怎么在两年时间里,欠债两百万的?该不会是这两人空口说白话,空手套白狼吧? 我回头,想要得到王欢的确认。但她始终低着头不说话,让我也摸不清头脑了…;…; 虽然她低着头,但我却能感觉到现在的王欢很紧张。捏着我衣角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低着头突然怯生生说了一句:“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先跟以前一样,还一部分行不行…;…;” 听王欢的口气,她好像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还钱了? 我再次愣住,就看见王欢突然伸手从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来,也不抬头,只是直愣愣的伸出手去,把那张银行卡直接递到两个男人面前。低着头,压抑着声音说道:“卡里面有十万块钱,先还给你们…;…;” 我靠,还真给了? 我看得呆了…;…;这十万块钱,该不会就是从‘a哥’,也就是从我这儿骗走的那十万块钱吧?这么轻松的就给出去了? 最关键的是,那两个男人还猥琐的接了过去,癞头更是嘿嘿一笑,带着怀疑问了一句:“不能骗我们哥俩吧?” 王欢闷哼了一声:“你觉得我有骗你们的必要吗?” “没有最好,量你也不敢骗我们。”癞头轻蔑一笑,银行卡在手中拍了拍,转手就交给了他身后的男人。 看到这一幕,我算是明白了过来,感情他们这么干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好像是轻车熟路一样。甚至都不用查验一下那张银行卡里究竟有没有钱的。 另一个男人接过银行卡后,这才说道:“行吧,先还点利息…;…;过段时间我们还会来找你的。” 说完这话,他和癞头就直接转身想要下楼。王欢却又低着头喊了一声:“等等…;…;开张票!” 随后就看见那男人从怀中竟摸出一本收据来,用圆珠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的几笔,然后撕下来,递给了王欢。 这就…;…;完了? 王欢接过那张收据,连看都懒得看了,三两下撕碎了扔在地上。虽然没看见她的表情,但我也猜到她现在多少有些愤怒和无奈,闷哼了一声:“滚吧!” 好在是那两人也不在乎,癞头更是朝着我猥琐一笑:“小子,看在今天我们哥俩拿到钱的份上,你踢我这一脚,哥就不计较了…;…;不过你小子倒是运气好,居然把这么漂亮的小妞给追到手了…;…;” “废话说完了就赶紧滚!”王欢吼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冷静一点。同时看着那两个男人,皱着眉开口说道:“要是没什么事儿,你们就赶紧滚吧,我可不保证我会再给你们来上一脚。” 癞头嘿嘿一笑,终于和那个男人走下了楼。 直至此时,王欢才挣脱了我的手,但她始终不曾抬头。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来,把房门打开后,却也不开灯。我愣愣的看着她进了房间,直接就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闷声不说话。 此时此刻,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凭借着楼道里昏黄的灯光,让我勉强能摸索到墙壁的开关。刚想把客厅的灯打开,王欢就说了一声:“别开灯…;…;” “为什么?”我一边反问,一边打开了开关。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看着有些揪心…;…; 王欢泪流满面,脸上的泪痕把她早上画的一点淡妆哭花了。即便是这样,却也显得极为美丽,甚至更甚以往,有着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王欢哭了…;…;我从未看见她哭过,即便是在那时候谈恋爱,她都没在我面前留下过哪怕一滴眼泪。但现在她却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肩膀都没有抽动一下。 开了灯后,王欢也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头撇向一边,显然是不想让我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模样。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重起来,我打破尴尬,犹豫着问了一句:“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搞成现在这幅模样了?” 王欢突然抬头望天,仿佛是为了止住即流出来的眼泪一样。凄凉一笑:“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这他妈都不奇怪,那三条腿的蛤蟆也不算是奇怪的了。 王欢突然没头没尾的又说了一句:“我现在想喝酒…;…;冰箱里有啤酒,能帮我拿一下吗?” 冰镇啤酒拿来了,我俩一人一罐。当我把啤酒递到她手中时,王欢张开嘴就往嘴里猛灌了一口,然后打了个酒嗝…;…; 喝了酒之后,她情绪好像稍微稳定了一点。这时候我才敢继续问话:“欢欢,和我说说吧,这些年你们家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变化这么大?” 王欢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突然放下啤酒,也不出声,只是猛的朝我扑来。脑袋枕着我的肩膀,嘴唇在我耳边轻启,缓缓吐出了几个字:“仁杰…;…;我好累!” 第九章 往事如烟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是句老俗语。 王欢家不算穷,但也说不上富裕的。记忆中,王欢父母好像都是工薪阶级的,老妈好像是在工厂里上班,一个月能有三千块钱工资。老爸当了个小包工头,领着三四个泥瓦匠四处给人贴地砖。 这样的一个家庭,在蜀南市不算是穷的,一年到头也能攒个三五几万的。 但王欢在我心中,却一直是俗语里说的那种‘早当家’的孩子。 王欢很坚强,这一点,从我在高中时初次见到她那会儿,就已经知道。但现在,坚强的王欢此刻却匍匐在我肩膀上面,哭得稀里哗啦的。 “仁杰…;…;我真的好累!很多时候,我都想就这么一觉睡过去算了…;…;永远不要醒过来多好?” 我心里莫名变得沉重起来,拍拍王欢的肩膀,柔声安慰着:“既然累了,哥就允许你多趴一会儿…;…;虽然咱俩已经不是情侣了,但这样应该不算是越界吧。” “噗哧…;…;”王欢破涕为笑,突然抬头,闷闷的喝了一大口啤酒。再次放下后,就听见她说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会安慰人…;…;” “总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总是在漫不经心的过程中,把人家的伤心和失望带走…;…;” “有吗?”我挠挠头,有些尴尬。 自以为哄小妹妹的手段,被王欢轻易的就看穿了。但好在她情绪慢慢的稳定了下来,也不再哭泣了,从茶几上拿起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却依旧是愁容满面。 我这时候才继续问道:“欢欢,说说吧,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爸…;…;伯父去哪儿了?怎么会失踪了的?” 话题再次被我带得有些沉重起来,但这次王欢却没有选择逃避。她犹豫了一下,终于缓缓说道:“我们搬去郫县后,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废话,莫名其妙的搬到另外一个城市生活,生活要是完全没有变化,那才是奇怪呢。 我等着王欢继续说下去。 “开始还好,靠着我爸在那边的亲戚,没两个月生活就稳定了下来。我妈也重新找了份工作,我也在那边重新开始上学了…;…;但没两个月,我爸就变了…;…;” “怎么变了?”我听得一愣,感觉到问题的关键应该是在王欢父亲身上。 果不其然,王欢继续说道:“我爸也不知道是得了失心疯还是怎么了,突然迷上了赌博…;…;也不包工赚钱了,成天往赌场里面跑…;…;家里本来还有二十来万的存款,一个月不到,就让我爸给输得一干二净了…;…;” 但凡是赌博的,没有几个人能真的赢钱走的。尤其是在赌场里面,十赌九骗,出老千搞小动作。普通人想要从赌场里赢钱走,无异于虎口拔牙,难如登天! “我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过后了…;…;”王欢说到这里时,脸色更加的难看,又拿起啤酒猛灌了一口,打了个酒嗝。 我察觉到她脸色微红,明显是有些喝醉了。本不想让她继续喝的,但想了想,决定还是让她发泄出来的好。 “然后呢?” “然后…;…;”王欢突然抬头看着天花板,好像陷入往事的回忆当中。 “我妈知道这件事后,气得心脏病犯了,住进了医院…;…;治病要很多钱,但家里的钱都被我爸拿去赌输了,哪儿还有钱治病的?”王欢说到这里时,又止不住的流眼泪。但她就是不哭,连肩膀都不曾抽动一下。 我再次拍着她的肩膀,没有安慰,只是柔声问道:“后来呢?伯母后来的病怎么样了?” “后来…;…;”王欢顿了顿,想要喝酒。但她手里的啤酒早已经被她喝干了,只能无奈的扔到茶几上,叹了口气,继续道:“后来我爸也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五十万出来给我妈治病,但医院里坑钱就跟无底洞一样…;…;在医院里前前后后呆了半年时间,五十万就没了。” 蜀南人说话有口音,说医院不叫医院,叫医完…;…;钱没医完不准走的意思。心脏病本来就是一个特殊病例,这病要说花钱,那可以说是一个无底洞。五十万能让王欢妈妈在医院里治疗半年,可得感谢一下现在的医保政策了。 “钱没了,医院不给治疗,只能回家靠药物维持体能…;…;”王欢脸色变得苍白难看,仿佛不愿意回想起来一样。 此时此刻,王欢泪水跟断了线的雨滴一样往下滴:“仁杰,你能想象吗?我妈整夜整夜躺在床上,捂着胸口咬着牙憋痛的样子…;…;我爸没在家,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她也不出声…;…;你知道她为什么不出声吗?我妈说…;…;她说…;…;她怕打扰到我晚上休息!” 仿佛是受到了王欢的感染一样,我眼眶也有些湿润。 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便是自己重病在床了,一门心思却还想着自己的子女。 那时候的王欢,应该还在上高中吧?本来高中时候学业就繁重。屋漏偏逢连夜雨,赶上自己身体又不好。恐怕那时候王欢的母亲,想得更多的只是一死了之,免得拖累了王欢吧? 即便是在饱受病痛折磨的情况下,却还咬牙坚持着。心脏痛得整夜睡不着也不吭声,就因为不想打扰到王欢的休息…;…; 王欢终于抽泣了一声,她鼻梁挺动着,继续说道:“可是…;…;看见她那样,我又哪里睡得着?” 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父母每时每刻想着儿女。可似王欢这种坚强孝顺的女儿,心里又何尝不是牵挂着父母的呢? 王欢一开始抽泣,终于抑制不住一样,鼻梁连番的挺动着,到最后牵动了肩膀,趴在我怀中默默的抽泣。 但她就是不哭出声,惹得我心里更加的不好受了。缓慢而温柔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听着她在我怀中继续说着:“两个月后…;…;我妈终于摆脱了病痛的折磨。” 闻言,我心里一沉,没钱医病,又能摆脱病痛的折磨…;…;那是? 我不敢猜测下去,耳中只听着王欢重新归于平静的述说。此刻的她,好像在述说一件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一样,语气中不再带有先前的那些感情。 “我妈出殡那天,亲戚们都来帮忙了,我爸也终于再次出现了…;…;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样,只在我妈的灵堂前站了一会儿,说了几句话,就又消失了…;…;” “你恨你爸?”我从王欢的语气中听出她好像并不想过多的谈论她爸。 王欢也不抬头,埋在我怀中的小脑袋摇了摇,继续平静的说着:“谈不上恨,只是突然觉得有些无情…;…;我妈在医院里呆了半年,他除了送钱来的那天出现过,后来就一直失踪…;…;回家修养的那两个月,他也没有回来过。” “仁杰,你说,我是不是遇到了个假爸爸?”说完这话后,连王欢自己都笑了,一边笑着,一边哭。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平日里舌头跟加藤鹰之手一样灵活。但现在却跟打了结一样的,结巴一样的犹豫了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来:“也许…;…;你爸有他自己的想法吧?” “他是有想法的…;…;他站在我妈的灵堂前,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王欢突然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我:“仁杰,你说,他有什么想法?想着怎么来弥补我妈吗?还是弥补这个已经破碎的家庭?” “这个…;…;”我挠挠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欢的问题。 她呵呵一笑,笑容中满是无奈,轻轻摇头后,才继续说着后面的故事:“我妈出殡后,我爸又失踪了,那些亲戚也走了…;…;而我,终于成了真正的一个人了,高中毕业后,我也没有继续读大学了…;…;开始打工,一边打工赚钱,一边等我爸回来。” “其实我真的没有恨过他,哪怕他一直没有回来照顾过我妈,那时候,我也没有恨过他…;…;只是想到他可能很忙,在筹钱给我妈治病。” 王欢突然露出一个自嘲般的笑容,呵呵干笑了两声过后,目光再次和我对视:“可是仁杰,你知道我等了将近一年时间,最后等来的是个怎样的结果吗?” “什么?” 不能是真的把她爸等回来了,然后全家团聚圆满大结局了…;…;如果是那样,王欢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我没把我爸等回来,却等来了一张两百多万的欠条…;…;” “两年前,突然有人到郫县找我,说是我爸的朋友,让我还钱…;…;一开口就让我还两百万!” “怎么欠这么多钱的?”我听得骇了一跳!两百万啊,这对于王欢这样的家庭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她现在可以算是家破人亡了,这两百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简直算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王欢呵呵一笑,从这一刻开始,她严重终于产生了一点怨念一样。 “后来我才知道,我爸去借高利贷了…;…;给我妈治病用的那五十万就是他借的第一笔高利贷…;…;” “那不是只有五十万吗?就算算上一点利息,也不到两百万吧?”我问道。 什么样的高利贷,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利滚利到两百万的? 王欢摇摇头,继续说道:“不止这五十万…;…;有了第一次借钱,就有第二次,我爸为了还上那五十万高利贷,就再去找他们借了,想借点钱去赌…;…;他居然已经失心疯到以为靠赌博就能把钱赢回来还上的!后来…;…;就越借越多了。” 王欢说到这里时,连自己都笑了。而我,却笑不出来…;…; 穷生奸计,富涨良心。人要是在穷途末路下,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更何况是借高利贷赌博呢?王欢父亲没有被这末路逼得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就已经算是良民了。 但我万万没想到,王欢家里欠别人的两百多万,竟是我们分手时,就埋下的一条祸根! 第十章 倔强的性格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王欢家欠下的两百万巨款,竟然是因为高利贷。 轻叹了一声,我继续问道:“那他们叫你还钱,你就真的开始还钱了?” “不然能怎么办?”王欢无奈一笑,也许是眼泪哭干了,她也不再抽泣了。抹了把被泪水染花的脸庞,然后才说道:“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唉…;…;” 我又是一声哀叹,怎么四年时间过去后,王欢变得这么死心眼儿了?人家可是放高利贷的啊,这利滚利一旦滚起来,何时才能是个头? 没等我感慨完,王欢突然轻蔑一笑。这一个笑容被我看在眼里,却突然有一种心慌慌的感觉。 随后便看见王欢嘴角微微翘起:“我当然不会傻到把这两百万都还上…;…;谁知道这帮放高利贷的家伙暗地里加了多少利息在里面?” 怎么说?死心眼儿开窍了不成? 王欢继续说道:“我妈治病用了五十万,这钱我会还给他们,至于其他的钱,是我爸借的…;…;我管不着!也不会去管!” 好嘛,还是这么死心眼儿。 我又哀叹了一声,摇摇头,暗叹道这就是王欢。也正是因为这样爱恨分明的王欢,才让我在高中时期喜欢上了她。但也正是因为她要强的性格,造成了她现在这幅局面。 我继续问:“那你这两年时间里,还了多少钱了?” 王欢脸色黯然下来,唉声叹气说了个数字:“十多万了…;…;” 可以啊,才两年时间里,从学校里出来后,凭借一己之力就赚了十多万了。但我片刻就反应了过来,急忙又问:“该不会是加上你刚才还的那十万块钱吧?” 看见王欢尴尬的点点头,我算是服了…;…; 感情要不是有‘a哥’昨晚给她的那十万块钱,她这两年时间里才还了不过几万块钱呢。距离五十万还早着呢,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那你打算多久还完?” “慢慢还呗。”王欢又是无奈的表情,轻声说道:“反正我不着急。” “你是不着急,但那些放高利贷的可等不及了!”我突然加大了一点音量,反手捏住了她的肩膀,厉声喝道:“你知道那些人以前都是干嘛的?你知道他们疯狂起来会做些什么事情吗?今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能想到后果是什么吗?” 王欢无动于衷,她只是浅皱着眉头,痛苦的哼了一声:“仁杰…;…;你捏痛我了。” 我这才醒悟过来,刚才太过激动,以至于手上没有控制好力道。 我连忙松了手,王欢这才揉着肩膀说道:“当然想过,但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要是逼急了,休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我相信以你的性格肯定会做出这些事情来,但你不知道那些人只会做得更加过分…;…;你看过那些逼良为娼的新闻吗?看见过那些被奸杀后又抛尸荒野的消息吗?” 我语气尽量放缓和一点,不为了自己不生气,只为让王欢能够想清楚事情的后果和重要性。但我万万没想到,我的话非但没有让王欢明白,反倒让她更加坚定了一样。 冷哼了一声,王欢就说道:“他们只要敢那样做,我就自杀!” 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凭借我对王欢的了解,她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做到的,这跟她的个性有关。而我更加相信,要是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恐怕王欢真的会自杀也说不定。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突然有些揪心。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的。” 王欢大概没明白我说的这话的意思,只痴痴说了一句:“但愿如此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王欢不说话了,而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本来来这里是帮她搬东西的,但没想到却让我遇到了这种事情。为了打破这种沉闷的环境,我没话找话一样:“还要喝酒不?要不要再请你去撸串?咱俩再喝点?” “喝多了你好办事儿是吧?”王欢白了我一眼,好像也不再伤心了。从沙发上站起来,缓缓走到客厅的电脑前面,然后说道:“赶紧搬东西吧,这两天本来就很累了,早点搬完了好回去休息。” 我这才注意到王欢之前说的那一套设备…;…;一台顶配的游戏电脑,外加一个麦克风和一个高清摄像头。 王欢淡定缓慢的和我聊着家常:“这套电脑还是以前介绍我做主播的好姐妹的,她去年结婚了…;…;也辞去了主播这个行业,我就把她这一套设备接手过来了,听她说这电脑她当年花了一万多进去呢…;…;我算是拣到便宜了。” 我呵呵苦笑着,暗地里为王欢心疼。做个主播,连属于自己的一套专属设备都没有,捡到一套别人不用的设备,还以为捡到了多大的便宜呢。 “你做主播每个月能赚到多少钱?” 王欢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不固定,有时候多有时候又少…;…;反正每个月固定工资是二千五,再加上一些观众的打赏,接一些小广告之类的…;…;最多的一个月能有一万多吧。” 按照每个月都一万工资,想要还上高利贷的钱,王欢也需要不吃不喝努力干上两百月,也就是将近二十年时间…;…; 即便她只还治疗她母亲用掉的那五十万,也需要起码四年时间。 我又是一声哀叹,但终究没有说些什么。等王欢把她需要换洗的衣服都收拾好了之后,我也把她那套设备给完全的拆卸成了零件,整齐的码放在几个箱子里面。 等她从里屋出来后,我就问道:“都收拾妥当了,是不是要叫个三轮车来拉东西?” “你要是觉得自己能把这套设备背走的话,那你就不叫吧,反正帮我省点钱也蛮好的。”王欢嘿嘿一笑,再次恢复成了先前那小妖精的调皮样子。 此时此刻,看到她这模样,倒是让我安心了不少。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抹微笑来,缓缓掏出手机来拨了个电话出去…;…; 像我们这种送外卖的,几乎什么样的人都能接触到。公司高管也好,路边跑腿的也罢,这些人都要吃饭的好吧?我不光给公司董事长送过外卖,还给那些挑担的,开三轮车的也送过。 …;…; 等我们把东西搬到家里的时候,都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和昨晚的剧情几乎一模一样,但今晚却提前了。王欢回家后也不着急整理她的东西,而是拿着一套换洗衣服就钻进了卫生间洗澡。 而我则是坐在沙发上无聊的把玩着手机…;…; 得想个办法帮王欢赚钱才行,按照她这赚钱的速度,什么时候才能把高利贷还清?别到时候真的等那帮穷凶极恶的人逼上门来了,到时候就算是我出手,都不一定能够很好的解决这件事了。 倒不是说我拿不出这两百万来,而是一旦让我拿出这两百万来,就决定了我向家里人妥协了。 而且就算我肯帮王欢还上这笔高利贷,她本人想必也是不太愿意接受的。 所以我并没有做这个打算,而是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逍遥,死了没?没死的话赶紧给我回个话。”我对着电话里一通乱吼,也不管对面听不听得见,然后就凑到耳朵边仔细听着那面的动静。 几秒钟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谁啊?打扰老子玩游戏的时间,想死不成?” “我看你才是想死了,连你哥都不认了是不?” 沉默,短暂的沉默过后,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倒是把我给吓了一跳。 “我靠!小马哥!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小马哥,是不是有啥好事儿找我呢?赶紧说来听听。” 这人叫李思瑶,父亲可是全国五百强企业的董事长,也算是天之骄子了。只是老子英雄儿混蛋。他老子身价几百个亿,这小子成天却只知道玩游戏。早些年的时候迷上了一款叫仙剑奇侠传的网游,又嫌弃自己以前的名字太过女性化,就擅自给自己改名叫李逍遥了。 最近两年直播行业兴起,这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投了五千万,开了个直播平台。这事儿我很早以前就听说了,只是一直没有想起来而已。此刻想到王欢,自然就联想到了他身上。 我随口说道:“好事儿没有你的份儿,有点破事儿要问问你…;…;你去年不是刚投资了个直播平台吗?现在办得怎么样了?平台有多少流量了?” 李逍遥听得一愣,下意识问了句:“怎么着?哥,难道说你要重出江湖,和我一起干一票大的不成?我可跟你说啊哥,现在这直播行业可是来钱得很啊…;…;你是不知道这网上的土豪有多少…;…;哎哟我的天…;…;” 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你直接说,从你开这个直播平台到现在,赔了多少钱进去了吧。” 电话那头顿了顿,沉默了两秒,随后听见李逍遥尴尬的嘿嘿一笑:“不是很多…;…;也就几千万而已…;…;” 好嘛,你他妈都赔了几千万了,还想把老子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