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上位手册》 第一章 只剩927块 2月12日，晴，天寒。 安筱然拖着行李箱，拿着电子钥匙站在犀牛公寓门口。她现在所有银行账户被冻结，连身份都给重新安排了。付完房租，每个月2800，付一押一，再加一个月中介费。现在兜里还剩927块。 她开门进了合租公寓，复式，四方一厅双卫。楼下一间，楼上三间。现在白天，公寓里没人，估计都上班去了。她的房间在楼上，是主卧。这套房子就剩一间主卧没有租出去了，考虑到是疫情期间房东给便宜了些，从3200降到2800一个月。 推开门，房间也就十来平米，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衣柜。还没她家佣人房的洗手间大。关上寝室门，拉上窗帘，安悠然倒头就睡，她需要倒时差。 就在安悠然关门那一刻，隔壁房间门虚开一条缝，探出一个脑袋。见安悠然门被关上，也退回去关上了门。原来公寓里不是没人，还有一个在屋里。 安悠然听见了响动，没动身，继续睡觉。 贺星瑜关上了门，打开微信群聊：“咱隔壁来了个新邻居。” 白凝：“男生女生？” 张秋实：“哦。” 司寒：“好。” 贺星瑜：“没看着，进来就关门了，然后就没出来了。” 白凝：“希望是个妹子，^_^” 贺星瑜：“有进一步消息，我告诉你。白白，晚上你下班回来帮我把外卖带上来呀。谢谢啦。” 白凝：“冰箱里还有菜和肉，我晚上打算做饭。你别吃外卖了。” 贺星瑜：“好呀好呀，白白最好了。” 张秋实：“不用做我和司寒的，我们今晚加班回来晚。” 白凝：“你们真是太辛苦了。” 贺星瑜：“没口福咯。” 安悠然一觉醒来已经晚上八点半，她是被暖气热醒的，起来把衣服脱了就穿了件t恤。觉得有点渴，记得楼下客厅有饮水机，便从行李箱翻出一双拖鞋穿上，噔噔蹬下楼。 楼下有两个妹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还摆着没吃完的菜。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电视剧，两人抱着抱枕，一脸姨母笑，其中一个大眼妹还高兴得拍着沙发，蹬着小腿。 见安悠然下楼，两个妹子伸出手比了个嗨。大眼妹站起身：“hi，你还没吃饭呢，我们还没吃完，锅里还有饭。” 另外一个长相清秀的妹子，双手放在大腿上，打量着安悠然，片刻又微微低头，右手摸摸耳后，抿嘴一笑。 安悠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t恤，2020年dior春夏新款，大概了解了这抿嘴笑的含义。用手指划过鼻尖，微微一吸道：“我下来倒点水喝。” 见安悠然手里没有杯子，大眼妹子忙道：“我去给你拿个杯子。” 安悠然跟着大眼妹去了厨房，大眼妹一边找杯子一边说：“我叫贺星瑜，你叫我呵呵就行，他们都这么叫。” 安悠然想了想自己身份证上的名字：“裴熙。” 贺星瑜约摸二十二三岁长着一双很灵动的大眼睛，鼻梁高挺，看着很是明艳。鼻尖微钝又多了两分憨气，嘴巴小巧唇珠明显带上了点娇俏。黑色头发松松地挽成一个丸子，穿着粉色珊瑚绒睡衣，身材略瘦。是个很漂亮的妹子。 贺星瑜找到一个没人用的杯子，洗干净递给裴熙，指的客厅道：“饮水机在哪。你晚上不吃东西啊，锅里还有饭，要不要来点？”裴熙没觉得饿，摇摇头：“不用了，还不饿。” 接了水，喝了一口，这水真涩。 贺星瑜拍拍沙发：“裴熙你过来坐，我们正看网剧呢，可好看了。” 裴熙笑笑，依言坐过去。 贺星瑜把靠垫给裴熙放在身后道：“我下午在家，就听到你来了。但是你在睡觉就没去跟你打招呼。” 清秀女孩坐在旁边，看着裴熙，裴熙感觉到便也看过来。女孩道：“裴熙，我叫白凝。” 裴熙微笑一下，点点头。 白凝约摸二十五六，长着一张鹅蛋脸，皮肤细白，眼睛不大，眼角微微下垂有一种无辜感，鼻子不高但小巧，让整个人看起来比较清秀，嘴唇比较薄，棱角分明。留着一头栗棕色大波浪长卷发，画着很精致的妆，耳朵上戴着一对不对称的水钻耳环，一边流苏，一边方形耳钉。腕上带着浪琴入门款手表。 白凝道：“你是上学，还是在工作呀？” 裴熙想了想，她大学念了五年换了三个专业现在都还没毕业，中途还在家里的公司干了一年活，现在文凭也就是高中。而且高中生安悠然现在还是无业游民。 答道：“我无业，还在找工作。” 白凝道：“你学什么的啊？想找什么样的工作呢？” 这么现实的问题啊…… 裴熙捏住下巴，找个什么工作她还真没想好。安家三小姐以前还真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告诉你？” 白凝一愣，“哦，好的呀。” 贺星瑜凑过来，扒住裴熙的肩膀笑嘻嘻道：“白凝在公关公司上班，是白领呢。我呢，学服装设计的，但我的梦想是做明星，现在是个十八线的跑龙套，都两个月没活干了。” 有用手指指楼下那间卧室：“住那间的两个男生，司寒和张秋实是创业做母婴电商的。天天加班。你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 裴熙拍拍她的手：“好啊。”又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贺星瑜：“呵呵，你帮我下几个常用的app呗，我这手机里现在啥也没有，不方便。” 裴熙刚回国，身份换了，手机也给换了。现在要开始适应新的生活。听说国内各种外卖、电商、支付app超级方便，她也想赶紧体验一下。贺星瑜接过手机：“好啊好啊，先下个微信，咱们加上微信以后说话方便，咱们有个群，一会拉你进来。”说着开始忙活起来。 白凝坐在沙发上，开始继续看电视，不时偷看裴熙一眼。 过了一会，司寒和张秋实回来了。 张秋实进门把电脑包往地上一放，摊在沙发上。司寒看见坐在沙发上喝水的裴熙点点头，过来打个招呼：“我叫司寒。” 裴熙看他一眼，感觉和白凝差不多大，轮廓深邃，眼神凝聚，嘴唇紧抿，是个看起来很疲惫的帅哥。 露出一个笑：“我叫裴熙。” 张秋实闻言才反应过来，家里来了新人，赶紧坐起来转过身看向裴熙：“hi，张秋实。我和司寒一伙的。” 张秋实长着一张娃娃脸，眼睛大而圆，透着股机灵劲，看起来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第二章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白凝见他俩回来，起身道：“吃饭了没，锅里还有饭呢。” 张秋实摸着肚子摇头：“没，快要饿死了。吃饭吃饭！”说着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溜烟跑进厨房。 司寒冲白凝点点头：“谢了啊，又吃你的。” 白凝一笑，将头发捋了捋：“客气啥。快去盛饭吧，我把菜微波炉里给你们转一下。”说着双手端起桌上两盘菜：“今天做的红烧牛肉、清炒西兰花还有海带豆腐汤。今天没买菜，就用的昨天剩的菜，有点少。你们凑合一下，我一会下单买点，明天晚上好继续做。” 回头看着贺星瑜道：“呵呵啊，你明天在家，送菜的来了，你收一下啊。” 贺星瑜连忙道：“好啊好啊，白白你一会下完单微信里报数啊，我转账给你。” 厨房里的司寒听闻忙道：“不用了，我一会下单，多买点屯着。吃你们好几顿了。” 张秋实接到：“就是，哪有整天白吃你们妹子的。” 司寒盛着饭：“把你们想吃的列个单子，我一会买。明天我和秋实都在家。” 白凝转身走过来厨房，靠着房门：“你们不加班了？改在家办公了？” 张秋实吃了一口饭：“嗯，在家办公，现在快递都还没复工，下了单也没物流。就在家办公，省成本。” 白凝点头：“也对，菜好了，我去给你们拿出来放客厅茶几上了啊。” 贺星瑜用胳膊戳戳裴熙：“裴熙，你喜欢吃什么啊，我记下来。” 裴熙：“吃什么都行。我不挑食。” 贺星瑜：“行，白白做饭挺好吃的。你真不饿啊，吃点啊。” 裴熙摇摇头，她还有时差反应，没啥胃口。 “要不你吃点水果？冰箱里有苹果，就在中间那格，我昨天买的。”贺星瑜道。 “好啊，谢啦。”裴熙起身去厨房。 站在冰箱前听到张秋实和司寒在聊天。 司寒：“一会咱两把bp(商业计划书）再过一下。元旦过后到现在，咱们月订单数一直在下滑，这个看有没有很好的解释。还有下个阶段流量获取看看还有没有更有亮点的方式。 下午fa（财务顾问）跟我反馈说前面几个投资人觉得在流量获取和留存上咱们没什么创新，现在大环境不好，好多投资人都偏谨慎了。” 张秋实道：“行，吃完饭就过一下。你之前卖房子的钱用到现在咱账上就剩400来万了，虽然刚裁员了百分之四十，但加上预付货款、工资、五险一金、物流、房租什么的，一个月最少开销也得200万。 如果这个月物流还不恢复，收入基本不计，剩下的钱加上下个月卖货的钱，最多咱也就还能撑三个月。” 司寒扶着前额，手指轻敲脑袋：“嗯，我知道。如果三个月新的融资不能到账就没办法了。但现在疫情，投资人也不出来面谈，都是电话会议，效果也不好。 fa那边说，很多投资人今年上半年打算打水漂了。咱们接触过二十几家投资机构了，现在母婴电商这个赛道不在热点上，感觉大家兴趣都不大。” 张秋实挠挠头：“这投资人，每年热点都在换，一换就一窝蜂。” 司寒抿了下嘴唇：“还是先过bp吧。明天红星资本，他们家对母婴电商还比较有兴趣，之前见了投资经理对我们团队还比较认可，明天电话会议聊的是他们vp和董事。 你先吃饭，我去列个问题表，一会咱一条一条过一下。”说着正要出厨房，看见冰箱前的裴熙。 裴熙看着她摸摸耳朵：“那个，你们裁员了，有没有便宜点的二手电脑卖给我一台？” 司寒苦笑一下：“有，秋实，你一会从屋里拿一台给裴熙。” “好嘞，要啥配置的？” 裴熙道：“能动就行，越便宜越好，我可穷了。” 张秋实放下碗：“行，我去给你拿个笔记本，给你个地板价。”说着就进屋了。 裴熙咬了一口苹果，出了厨房。张秋实递给她一个14寸的联想。 “800行么？”裴熙接过。 “行！” “你等着啊。”裴熙转身上楼，从钱包里拿了八百块，看看干瘪的钱包：就剩127块钱了。 下楼把钱递给张秋实，张秋实一看乐了：“你微信转给我不就行了嘛，感觉好久都没看见过纸币了。” 裴熙道：“现在只有这个，我还没有银行卡，转不了账。明天去办一个。” 张秋实笑道：“行，那我就收着了。电脑给我，我给你连上wifi，把里面东西删一删。很快的。” 裴熙递给他：“谢啦！” 走到客厅，裴熙看见司寒正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电脑上的bp在本子上写qa（问题列表），裴熙站在他旁边认真看着。 白凝见司寒还在工作，对贺星瑜奴奴嘴道：“咱们回屋里用pad看吧。” “好啊，好啊。”贺星瑜赶紧关了电视，拿上放在茶几上的薯条，“走走走。” 两人上楼，贺星瑜回头对裴熙道：“裴熙，你手机我弄好放沙发上了，你要看剧来我屋啊。” 裴熙点点头：“好，谢啦。” 司寒看向裴熙，发现她正在看他写的东西，笑笑道：“你不去看网剧啊。” “我等我电脑，张秋实帮我弄去了。” 司寒一边写一边继续道：“你做什么工作的？” 裴熙没回答，其实这是一个私人问题，以前在国外没人这么问，今天被问了两遍，有点不习惯，看来需要尽快适应。 “你学什么的？”裴熙问。 “本科电子工程，研究生计算机。” “他呢？”裴熙指张秋实的房间。 “我们同班同学。” “那为什么你们创业做母婴电商啊？”裴熙有点好奇。 “中国二胎政策，觉得母婴是有机会的方向，电商是趋势。所以就做这个了。”司寒看着她认真回道。 “哦”，裴熙点点头，摆出一个笑。 “你不觉得？”司寒问。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司寒笑道。 “哦，那我说这不是一个好赛道。至少对你们来说不是。” 第三章 一顿饭 “哦？”闻言司寒坐直身子，“愿闻其详。” 裴熙比出一根手指：“一顿饭。” 司寒笑了，这次是真笑，笑容赶走了疲态，眼睛里有星星：“好。” 裴熙坐在沙发上，”第一母婴备孕期、怀孕期、0-5个月，5-12月，1岁到3岁，产品和服务需求都不同。这意味着你要招揽这些顾客，需要准备数量庞大的sku。 第二，3岁以后就是小孩了，那也就是说你的用户生命周期撑死了就是备孕到小孩三岁这段时间。那你就得算个账，你的一个下单客户的招揽成本是否能够在这段时间赚回来。 现在流量不便宜，尤其是你这么细分的流量，更贵。即便你能赚回来，你做一个模型看看，所赚的也不会太多。再乘以用户数量，这个数的规模想象空间就不够大了。 第三、母婴产品花费的大头是标准产品，也就是奶粉啊、尿不湿辅食之类的。标准品各大电商平台都在卖，毛利低，而且别人资金量大出货多，你干不过。他们用低价母婴标准产品吸引来的流量，可以被其他商品消化，而你不能。 第四、综合电商平台吸引来一个流量，有充分的商品来消化。比如京东，你不止在上面买母婴产品，这样用户的客单价、订单数、复购率、复购频次都是你们赶不上的。垂直电商如果不是高毛利特殊货源很难干过综合平台电商。 第五、电商很烧钱的，囤货、仓储、物流、客服、产品开发、技术开发、流量费用、损耗。如果没有足够的钱把你们烧到形成护城河的规模，基本就很快被大鱼吃掉。 你还要听么？我能讲个十几二十条的。”裴熙喝了一口水道。 张秋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着笔记本出来了，听得张开嘴巴。 裴熙看见他，伸出手接过电脑。看了一眼手机，十点二十五分，马上美股开市了。扭头对司寒道：“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立刻止损做别的。我有事，回聊哈。” “嗯”司寒下意识道。裴熙拿着电脑噔噔蹬上楼了。下载安装好phython的编译包，开始飞速写爬虫。今晚任务繁重，她要先写几个爬虫，将她需要的各种资料爬下来，还要看资料做分析。 司寒回过神看向张秋实，张秋实挪过来一屁股坐在司寒身边：“她说得很有道理，提出的问题我们就遇到了。” 司寒沉默一刻，点点头，无奈看向张秋实：“是的。” 张秋实凑近他道：“那咱要考虑做点别的么？” 司寒心里默道：及时止损么？很不甘心啊。但是，这些问题难道我们自己没有意识到么？是不想面对吧。不想让自己的一腔热情化为乌有，不想放弃已经付出的努力，不想承认自己失败罢了。 他看向张秋实认真道：“先准备明天的电话会议，然后明天咱俩头脑风暴一下，看看有什么退路和其他的机会。” “好！我一直就觉得吧，咱俩大老爷们，母胎solo，做母婴感觉少点啥。” 张秋实揽住司寒肩膀道：“做这个吧，你看你，把房子都卖了，跟我挤一块。而且咱两学电子、学计算机也没怎么用上。不对，也不能这么说，写app，做网站，做后台计算机还是用上了。” 司寒扭头看他：“你说吧，你想做啥？” 张秋实摸摸后脑勺，笑笑：“我吧，说实话，要说喜欢的话，还是喜欢科技类的，电子产品、人工智能。” 司寒一笑：“行，明天开完电话会，咱们好好想想。现在，你起来，先去把碗洗了，一会过bp呢。” “行，今儿周三，该我洗。”说着起身收拾碗筷。 司寒伸直身体，靠在沙发上，右手捏捏太阳穴，手掌覆盖在脸上轻轻叹了口气。 过了片刻，他看向楼上，心道：这妹子，什么来路？ 这妹子正在神情肃穆地翻看各种报告，整理数据，就像她这一年来每一天都在做的事情一样。她要做空美股。 屋内，看着资料的裴熙，电脑屏幕幽幽的照着她的脸。叹了口气：唉，现在就差钱了。低下头按捏着后颈：“得搞点钱。” 第二天早上九点，裴熙抱着笔记本醒了。晚上没洗澡没刷牙就睡着了。她从行李箱里拿出洗漱用品去洗手间刷牙洗澡洗头。 十点半，裴熙手提着包，背上背着双肩包，拖着行李箱出门，看到司寒和张秋实正在电话会议。冲他们点点头算打个招呼。 出了门，按照地图的标识，裴熙打了个车去了最近的一家购物中心。先在楼下银行花了半个小时办了张银行卡，便进了购物中心。 因为疫情的关系，购物中心没什么人，好些店都关着门。幸好大众点评里那家奢侈品洗护和二手收购店还开着，于是走了进去。 店长一见她一身行头，立刻接待到里面的待客间。裴熙道：“有没有袋子？要一大一小。” 店长连忙点头，找了店内的专用帆布袋，一大一小递给裴熙。 裴熙将她手提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帆布袋。把手提包往店员跟前一推：“爱马仕birkin30，togo皮拼鳄鱼皮。”又拿出钱包，把里面的东西都倒进小的帆布袋里，将钱包放在桌子上：“爱马仕长款钱包。”取下脖子上的项链放在桌上：“tiffany1.2克拉钻石项链。” 又把双肩包里的东西倒出来：“chanel双肩包。” 又看看行李箱：“衣服鞋子收么？” 店长点头：“收的，收的。” 裴熙打开行李箱一件一件往外拿，爱马仕、chanel、dior、valentino、gi都是还没有上市的2020年新款，吊牌都还在。” 又看了看身上，开始脱衣服，loropiana的羊绒大衣，毛衣，爱马仕靴子。 最后连rimowa行李箱和钥匙一起堆给店长。 “这些，全部卖掉。” “好，好，我让鉴定师来鉴定下。”说着给裴熙倒了杯茶。 裴熙点头，拿出拖鞋换上，想想把这双givenchy拖鞋也给了店长。 趁这个时间，裴熙把各种app绑定上银行卡。等了大概一个半小时，鉴定师过来给了店长一个单子，上面有鉴定结果和报价。 东西当然都是真的，店长将报价给裴熙看。衣服鞋子一共是12万，项链4万，所有包加起来12万，真够低的。新的爱马仕包加上配货都不止这个价格。 裴熙摇摇头：“三十二万。” 店长面露难色：“咱这个已经是最高价格了。” 裴熙开始收拾东西：“隔壁shoppingmall还有别的店，我去看看哈。” 店长一把拉住裴熙道：“三十万，真的。主要是你这些东西包装都不是完整的，在二手市场，全套的价格会好些。这些，真的就已经是最高了。” “好！怎么付款？”裴熙道。 店长起身：“请您我跟到前台，扫码就可以了。” 因为有单笔付款限额，裴熙扫了10次。处理完这些，已经下午一点半了。裴熙有点饿了，拎着店长给的帆布袋，穿着t恤，光着脚出了店。 路过星巴克，看见司寒正从里面走出来。上前招呼道：“电话会议开完了？” 第四章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司寒看见裴熙穿着t恤，光着脚，手上拎着帆布袋，一愣：“我们十一点就开完了。” 司寒开完会觉得感觉一般，想出门走走安静一下，一路走一路思考未来的选择，结果就走到了这里，看到有星巴克就进来买杯咖啡暖暖身子，结果出门就遇上这妹子。 裴熙看看脚，嘿嘿一笑：“这是不是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司寒走进她，打量一番：“你早上出门不是这身啊，你衣服、行李、包呢？” 裴熙一摊手：“我穷啊，都卖掉了。你知道这里哪有便宜的衣服鞋子卖么？” 司寒看着她无奈摇摇头，把手里的热咖啡递给她：“还没喝的，你喝着先暖暖。走吧，去优衣库买，就在那边拐角。你穿多大鞋？”说着往前走。 “37”，裴熙跟上，一边走一边打开刚刚等鉴定时下载和开户好的自选股app，转进去29.6万，以九块七毛四的价格买了三万股和胜股份的股票。到了优衣库，裴熙选了一身衣服穿上，这毛衣有点扎，裴熙忍不住挠痒痒。 回头一看司寒站在身后，手里拿了双三叶草运动鞋：“赶紧穿上。” 裴熙穿上鞋，大小刚好，笑嘻嘻道：“谢谢拉，多少钱我转给你，我现在可以转账了。” 司寒抿嘴一笑：“不用了，很便宜。你吃饭了没？欠你一顿饭呢。” 说着，裴熙肚子叫了一声，摸摸肚子：“没，我还真饿了，走走走。” “想吃什么？” 裴熙不用想：“烤鸭。” “好！”带着裴熙到了三层餐厅，点了一套烤鸭和几个招牌菜。打电话给张秋实：“秋实，我在聚德轩，裴熙也在，你过来一起吃饭。” “好勒，正想着点什么外卖呢。马上到。” 菜刚上齐，张秋实人就到了。看着裴熙道：“哟，咋还换了身衣服，你俩嘿嘿嘿。” 裴熙嘴里吃着烤鸭，瞟了他一眼。 司寒道：“少没正经，刚遇见的。” 张秋实落座：“开个玩笑嘛。裴熙，你这身没早上的好看。” 裴熙比出一个大拇指：“你很有眼光。” 张秋实哈哈一笑：“你也很有眼光。” 司寒拿了一块饼看像张秋实：“说说吧，你对其他事情有什么想法。裴熙，你帮咱们参谋参谋。” 裴熙比出一根手指，司寒笑了：“知道了，一顿饭，行。” 张秋实用毛巾擦擦嘴道：“我琢磨着吧，咱俩学的是电子和计算机。做这个项目之前我在华家了两年产品设计，你在亚家干了两年云计算。咱俩最适合做点物联网方向的东西。难道你还真喜欢一辈子卖尿不湿啊。” 司寒垂下眼：“那现在这摊事你觉得怎么弄？” 张秋实沉吟片刻：“融不到资，也只能清算。要清算得话，还得尽早，不然每天都在烧钱。” 司寒道：“我和fa对了一下，觉得三个月内，大概率很难融资拿到钱了。估值我们比最早的报价已经降了30%，但投资人并没有太活跃的反馈。价格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还是行业本身对目前的投资机构来说吸引力不够，我们项目又太早期，这两个月受春节和疫情影响数据也不好看，不如预期。” 张秋实用手指一敲桌子：“所以，就算有少量投资人还对这个赛道有兴趣，但是对短期的前景也很悲观。今天张总不是说了嘛，投资人投钱，希望一进去就能起水花，换数据增长。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一进来全变成运营成本了，什么时候能起水花不好判断。如果这个时间长，很可能还没见到水花，钱就花完了，觉得现在不是好的投钱的时间点。” 司寒沉默片刻：“那咱们回去后看看当初的具体投资条款，考虑下如果清算的话具体怎么操作。” 张秋实把脸凑过来：“真不干了啊？” 司寒看了看裴熙：“裴熙说得对，及时止损很重要。我们尽快停掉的话，能剩下尽量多的资金来启动下一个项目。” 张秋实一击掌：“好！”又看看司寒：“那咱做物联网相关的？” 司寒看着裴熙抿嘴一笑：“裴大小姐有什么高见？” 裴熙被点名，咽下口中的烤鸭：“做tws耳机吧。” 张秋实忽地转过头来看着裴熙：“这么快就想好了？” 裴熙点头：“对啊，我觉得做tws耳机不错的，市场空间大，增长快，用户粘性高，互动性强。” 张秋实点点头：“说得好有道理，能具体说说么？” 裴熙道：“2018年tws出货有6500万太，19年1亿台，今年预估有1.5亿台。安卓市场容量是苹果的三倍。年复合增长在50%以上，是高速增长的品类。市场规模单看硬件也在110亿美元以上。 而且tws作为手机配件和用户长时间使用的产品，具备运营属性，也就是说会产生数据以及有机会提供增值服务，听觉互动也可以成为一个产品和服务入口，那背后的空间就不止110亿美元了。和用户距离近，这一点蓝牙智能音箱无法比。 离用户越近，使用时间越长，占用用户注意力时间越多的产品一定是能产生高价值的产品。比如某抖，就是通过算法让你一直用，停不下来，侵占使用其他产品的时间。 而且现在tws渗透率还很低，渗透率低，天花板高的赛道是值得投入的。 从另外一个角度，因为长时间贴近皮肤佩戴，你也可以把这个看成是可穿戴设备。那就可以扩展除了听之外的其他功能。 单价高，高端的在千元以上，华强北的白牌也在300-600块。而且中短期来看，不会作为手机的赠送配件，都需要花钱买。这就给了你毛利空间。 此外，因为是听觉产品，对品质有要求，所以也有一定的门槛。用户能区分出好坏来，这就给了有实力的产品更多的机会。 最后，国内电子产业链完整而成熟。能做出好东西来。大概就这么个逻辑，你们有啥观点自己慢慢讨论，我先吃饭哈。” 话毕，司寒和张秋实均是眼前一亮。张秋实一拍桌子：“好，这个好！” 司寒看着他道：“那回去咱俩查查资料，仔细研究研究。” 张秋实欢喜道：“对，好好研究一下，把这个项目列为咱们下一个目标的头位。”搓搓手：“裴熙啊，你怎么这么厉害，啥都知道。” 裴熙往碗里盛了一块宫保鸡丁，道：“多看研报啊，你也会知道的。” 司寒凑近盯着裴熙：“我真好奇，你做什么的？” 裴熙虚着眼睛看他：“你没看出来么？我是来解救你们这些水生火热的苦逼创业者的神仙。” 张秋实双手举着茶杯，碰碰裴熙的茶杯：“神仙你好，先干为敬。” 第五章 借点钱 吃饭间，司寒又点了几个菜打包回去作为晚上加菜。饭毕，三人来到停车场坐张秋实的车一起回去。地下停车场很大，张秋实着急赶饭忘了把车停哪里了，三人在停车场里面转悠着找。 裴熙看到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一看车牌，会心一笑。之前在出租车上她就老远觉得这车跟着她，这会儿算是确定了。跟司寒打个招呼，让他们自己先回去。 裴熙来到车跟前，敲敲车窗。没动静，便靠着车贴着车窗道：“福伯，跟了我一路，露个脸呗。”低头看看自己的指甲，片刻，车里传来两声咳嗽，车窗缓缓降下。 福伯探出头一笑：“三小姐，被你发现了。” 裴熙瞧着这老头，扬眉一笑：“你跟踪技术不行呗。”福伯是安家的大管家，打小年轻的时候就跟着安老太爷。 福伯点头笑：“是是，三小姐厉害，什么都瞒不过您。” 裴熙朝她扬一扬下巴：“您是下来呢？还是让我进去？” 车门被拉开，福伯道：“三小姐请进来说话。” 裴熙上了车，坐在后排座椅上和福伯面对面，双手肘杵膝盖，身体前探凑近福伯，压低声音：“老爷子是不是要死了？” 福伯内心惊骇，双手交握，拇指动了动一笑道：“三小姐哪里话。” 裴熙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枕这后脑勺：“不然他干嘛下一个奇葩的命令，说只有嫁给莫泊君的安家人才能继承安家。因为我反对，还把我赶出来了。莫家就是狼，这么做等于把安家拱手给到莫家。” 福伯低头笑笑：“三小姐，您说哪里话。安家和莫家联姻是强强联手。只会更上一层楼。” 裴熙看看车窗：“是么？大伯的死，二叔是不是有份？” 福伯攥紧手，迅速低声道：“三小姐！话不能乱说。” 裴熙盯着福伯的双眼：“我爹就是个纨绔，说他是当代段正淳都是夸他。二伯看起来是个怕老婆没主意的，但他有个厉害的老婆和儿子啊。安弘迪可是安家唯一的孙子，这家业理论上不就该他继承么？老头不想着直接给他，搞一出安家嫁孙女的戏码，是不是怀疑二伯了？” 福伯一拍裴熙大腿：“三小姐！” 裴熙看着他，笑笑，捏捏鼻子：“老头跟莫家有什么故事？不然怎么把安家拱手相让？莫非，是跟莫家已经去世的老头子或者现在还建在的那位老太太曾经有一段儿？” 福伯身体往后一退：“胡说八点！胡说八道。” 裴熙向他伸出手掌：“那福伯借点封口费给我呗。我有信托基金作抵押，28岁就能取出来了。” 福伯慌忙摇头：“那不能，老爷知道了还不削我。今天你把你家伙什卖了，这已经是犯规了。” 裴熙到：“哦，你们一共就给我留了不到一万块钱，就把我扔这里了。还不让我卖东西。我要出家门的时候知道这事儿，我把家里的东西全打包了。” 福伯道：“嘿！这不还是让你带了一箱子出来么。这本意是让你在外面，见到莫泊君的时候能够体面点。你全给卖了。你看，你现在穿的是什么？” 裴熙把腿盘上座椅，低头看看自己：“还体面呢，我这饭都吃不上了。你借我点钱，我就体面了，见到莫泊君就不丢人了。” 福伯伏身靠近，一拍裴熙伸出来的手：“真不行。三小姐啊，就辛苦你在外面待一段时间。老爷的意思就是让你体验体验生活，你不要多想。过一段，老爷气消了，您不就回去了嘛。” 裴熙虚了虚眼睛，看着福伯不说话。 福伯又拍着她的手掌，轻声道：“我们是仔细调查过的，莫泊君这个孩子样貌好、家世好、学历也好、人品也好，跟那个整天和小明星、网红搅在一起的李英昊不同。而且，莫泊君虽然还有个弟弟，但他是莫家继承人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事，并且他也证明了自己有这个能力。这跟陶允还不一样，陶允那家子，他爹就有五个老婆，儿子十几个，家里斗得是乌烟瘴气。你放心，我们都是千挑万选过的，老爷子怎么会坑自家孙女呢。 这个事情，你自己要争取一下啊。福伯是最看好你的。这事儿，你二伯他们家是很上心的。你爸爸呢。” 说到这里，福伯叹了口气：“你妈妈去世这么多年了，你爸爸年纪也大了，这几年和李静宜那边走得近。老爷子年纪也大了，以前还能拦着你爸不让取姓李的进门，但现在也缓和了，一辈子嘛，都是个成全。李静宜和你父亲还有个女儿，李思安，你说如果李思安和莫泊君成了，还能不让她们娘俩进门？” 裴熙哭丧这脸：“福伯，您看我都这么惨了。没爹没娘的，你还不借点钱给我。” 福伯道：“瞎说，你爹好好的！”拼命摇头：“借钱不行，真不行。” 裴熙坐直身体：“不借是吧。行！要不你帮我换点美金，港币也行。我不跟你借，跟你换。” 福伯挪了挪屁股：“这个应该可以，我回头跟老太爷请示一下，您想换多少？” 裴熙用手指敲敲膝盖：“几十万人民币的吧，现在还不知道，回头我告诉你。” 福伯点点头：“那行。” 裴熙拿出手机：“福伯，我新微信，加一个呗。我到时候好联系你。” 福伯犹豫，裴熙抓过他衣服，从内袋掏出手机递到福伯手上：“来来来，加上加上，你这么大年纪，有美女加你微信还不赶紧的。” 福伯无奈，看着裴熙笑：“行行行。” 加好微信，裴熙拉开车门下车，又敲敲窗户道：“福伯，别派人跟着我了，我抓人费事。” 裴熙大摇大摆地走了，到地上一层的广场上找了辆共享单车骑回公寓。 看着裴熙走，福伯赶紧拿着手机拨通了安培伯的电话：“老太爷啊，我被三小姐发现了，她让我别跟着她了。” 电话里的安培伯沉默一刻：“那你们都撤回来吧。她怎么样？” 福伯道无奈摇摇头：“她把行头卖了，换了三十万。说是回头要跟我换点港币和美金。老爷子，我看这个就换给她吧，这孩子在外面也挺不容易的。” 安培伯手上签着文书，道：“换可以，借钱不行。” 福伯道：“诶诶，我知道。” “她还说什么了没？”安培伯把签好的文书递给秘书。 福伯立刻严肃起来，斟酌道：“老爷子您现在在哪呢?” 安培伯闻言朝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立马退出办公室，从外面将门关上。 安培伯继续道：“说吧，她都知道些什么？” 福伯叹了口气道：“三小姐真是绝顶的聪明，她猜到了大概的真相。” 第六章 清算 裴熙骑车回公寓，在小区里居然发现一家健身box，这种健身房是按时间打卡付费的，不用办什么年卡，按照每次的使用时间付钱。 裴熙进去看了看，发现健身设备还挺齐全的，于是办了一张卡。她是一直有健身习惯的，每天固定时间运动健身，现在虽然换了地方但是生活还是要规律。 回到公寓已经快五点了。a股三点钟收盘，裴熙打开手机看了下，和胜股份今天的收盘价是9块七毛六，账面浮盈六百块。作为没有学历的人士，现在也只能先买买股票攒点钱了。 裴熙进门倒水喝，张秋实和司寒从屋内拿着电脑走出来。张秋实道：“裴熙，我们正在算账，你也一起帮忙看看呗。” 裴熙点点头，三人坐在客厅里。司寒道：“我们算了下，扣除供应商欠款、员工遣散补偿、租金等等，还能剩260万左右。” 裴熙道：“你们之前是不是有融资？我看看投资协议。” 司寒一边从电脑内找协议，一边道：“是的，天使轮是我和张秋实自己凑的钱，后来纵横资本和清朗资本一起投了a轮3000万，占20%。” 张秋实补充道：“不过这三千万去年九月份就花完了，后面都是用的司寒卖了房子的钱。” 裴熙看了下投资协议说：“这260万，你们清算了也拿不到。” “为什么？”张秋实探着脑袋一起看着协议。 裴熙指着投资条款：“这里有一条优先清算，就是说公司清算的时候账上的余款首先付清债务，然后投资人优先拿回自己的回报。如果还有剩下的，再按照股份比例来分配。你们这260万还不够当初的融资款，所以会被持有优先清算条款的股东全部拿走。” 张秋实惊讶：“还能这样？当初我们签协议的时候，投资人说这就是通用的投资条款，一般都有的。我们当时又着急要钱，急需资金，觉得既然大家都这么签就签了。” 司寒也点点投头。裴熙道：“这确实是比较常见的，一般九成以上的投资条款都有这个。不过也还有转机，要看司寒你卖房子的钱是属于投资到公司的钱，还是借给公司的钱。如果是借款，那就属于债了，公司清算要先还债。” 司寒道：“我当初是分两次拿钱进公司的，第一次拿了800万，算成是自己增资。另外一次是60万，就直接拿来用了。” 裴熙道：“那你自己增资的那一次，里面有没有优先清算条款？” 司寒道：“没有，当初我自己增资那一次，是按照a轮的估值做的，触发了a轮的反稀释条款，本来需要补偿a轮投资人股份的，后来商议就是没补偿股份，但是我这轮就没有优先权。” 裴熙咧出一个笑：“那就没办法了，只有你第二次60万的钱可以算作债务来处理。也就是说，你们清算最多能拿到60万。这笔钱你有借款协议么？” 司寒道：“没有，小公司没有这么正规，当时就直接拿来用了。” 裴熙问：“那钱是转到公司账户上的？” 司寒回到：“不是，就在我私人账户，小公司财务没有那么正规，平时做业务的时候很多时候也会走我的私人账户。” 裴熙道：“这样的话，你需要先补充一份借款协议，你们还需要先找一个第三方做审计，把财务理清楚，证明钱的来路。审计需要花一笔钱，因为涉及到你的私人利益，这个第三方审计一般是由投资人推荐的那家，具体多少钱就要看投资人推荐的贵不贵了，几万到几十万不等。不过这个应该可以和投资人商议。” 张秋实和司寒神色有些颓然。 裴熙看见安慰道：“还有一种方法，能够让260万还留在公司。” 司寒和张秋实：“什么方法？” 裴熙：“说服你们的a轮投资人不清算，允许你们转型做别的业务。这样原有股份比例不变，钱也不动。就是需要去工商修改经营范围，还有就是把无关的员工裁掉。对于投资人来说，你们这个项目要不然就是收回200万减少损失，要不然就是相信你们再赌一把，到时候要么连这200万都没有，要么赚更多的钱。另外，我觉得纵横是vc里面不错的一线机构，他们做你们的股东其实不错的，是挺好的背书。” 司寒和张秋实互相看了一眼，裴熙道：“你们仔细考虑一下呗。我上去干活了。” 张秋实道：“好的，谢谢。对了，我还没你微信呢，加一下呗。”说着把微信二维码递过来，裴熙加上。司寒道：“把裴熙拉近群里吧，咱们都加。” 张秋实道：“好嘞！” 司寒看着裴熙：“你会不会觉得我们特傻，这种条款都没有搞清楚就签了？” 裴熙道：“不会啊，这种事情很常见的。一般创业融到资的时候都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不大会觉得自己会有需要清算的一天，所以对这个问题基本都不怎么在意。一般都是在清算的时候恍然大悟。”裴熙说着拍拍司寒的肩膀：“小朋友，多失败清算几次，熟能生巧哈。” 裴熙他爹曾经用公司的钱搞了个风险投资基金，前几年市场火爆的时候投了不少项目。这两年整体环境不好，裴熙在家里公司实习的时候就帮忙处理了不少项目的清算。 司寒抬头看着她，有点沮丧。 裴熙一笑：“第一次创业失败很正常啊，中国有4000多万家公司，上市公司才3000多家，万分之一都不到。你凭什么沮丧？一将功成万骨枯，你创业还不到两年，这才刚开始呢，挺住啊。” 低头看看他：“看你的发际线，还有资本多熬个十年八年的。” 司寒笑了，坐直身体：“你才多大啊，说话这么老气横秋的。” 裴熙上楼，回头看他笑笑：“姑奶奶我年纪不大，但辈分高啊。”随即低下头心道：你创业失败花了几千万，我安家如果败了那就是几千亿啊。摇摇头，长呼出一口气来。 第七章 我只喜欢现金！ 裴熙回到房间关上门，打开电脑在网上买了一批微博账号。上去github，找到她关注了很久的一个ai开源项目。项目方提供一个开源的ai算法引擎，裴熙测试过github上面的很多ai算法开源引擎，觉得这一个是她最满意的。 她给项目方发了一个邮件，表示打算用这个开源引擎写一个类人交互模拟器，是否有相关的中文语义库可以使用，对开源引擎的优秀表达了赞赏，同时对算法优化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裴熙在大学里学了三个专业，电影艺术、应用数学和计算机。 裴熙加州住的时间最长，受好莱坞文化影响，又住在比佛利山庄，小时候没少参加邻居家大导演大明星家的party，就以为自己是个文艺青年。 于是刚上大学第一年她选了电影艺术，后来发现，自己只是喜欢看电影而已，其实一点文艺基因都没有，充其量就是个品味还不错，技术控的票友。拿兴趣当职业，新鲜劲过了发现并非真的热爱。 裴熙的性格理性的成分多，感性的成分少，并不适合搞什么艺术类的东西。作为中国人，她倒是有学数学的天赋，于是第二年转了应用数学作为专业，将电影艺术作为选修课程。在学数学的过程中，迷上了写算法，于是顺手选了计算机作为第二专业。 期间参加了一个量化交易软件的项目，给一家对冲基金写量化交易程序。于是接触了金融行业，股票、期货、外汇之类的。也顺势搬来了纽约，在华尔街的公寓里开启了她的投资生涯。但学业嘛，就基本处于自学加打水漂的状态，所以五年了还没一个专业毕业的。 发完邮件，裴熙继续做她的股票研究分析，她在网上搜集了一家叫“瑞信咖啡”的公司的材料。2月3日，黑水公司发布了瑞信的做空报告，她粗略的看了一下，但是当时还有在计划内的美股其他公司需要研究，所以并没有深入。况且这家公司在中国，她当时还在美国，黑水过往的做空碰瓷失败案例也不少，所以她先放了放。 今天她特地骑车回家，到附近瑞信咖啡的地方都转了转，瑞信咖啡她去了五家，只有一家在营业，而且堂食生意和外卖生意并不好，同样是疫情中，堂食人数和外卖员来取餐数和星巴克、喜茶等好几家都有很大的差距。 这种情况，让鲨鱼嗅到了血腥味。美股的情况她已经研究得差不多了，就等关键的事件信号便可以入局，现在也有时间可以仔细研究一下。所以裴熙回房间后开启了一个新的文件夹“瑞信咖啡”。 很快，晚上八点。贺星瑜来敲门：“熙熙，出来吃饭呀。白白整好了，司寒他们还有打包的加菜。” 裴熙合上电脑，出了门。贺星瑜高兴地挽着她胳膊：“走走走，今天晚上吃火锅，哈哈哈哈。吃完我得运动，啊呀，这两天太放纵了，昨天还吃了一袋薯片。我一会要多运动一个小时！” 裴熙看着她细胳膊细腿的，捏捏她胳膊：“你都快成排骨了。” 贺星瑜嘻嘻笑：“哎呀，你不知道，那些演员明星都可瘦了，上镜才会好看。我这还算是虎背熊腰的呢。” 裴熙道：“那你跟哪运动啊？” 贺星瑜一指：“就在阳台啊，你还没去过吧，咱家阳台可大了。一会要不要跟我一起啊？” 裴熙被带着看了眼阳台，确实不小，大概有不到二十平米，还摆了几张椅子和一个户外茶几，道：“我习惯早上运动，在楼下的健身房办了张卡，回头去那里。” 贺星瑜道：“哦哦哦，我知道那家，我也有卡，不过这几天天冷不想出门所以就在家动动。回头暖和点咱们一起呀。” 裴熙道：“好啊。” 白白喊两人过来吃饭：“聊什么呢，快来涮你的肉。” 贺星瑜赶紧拉着裴熙坐到饭桌前：“来了来了。” 五个人坐在桌边，开动晚餐。 贺星瑜看着白凝笑嘻嘻道：“白白，明天可是情人节哦，你和你家小余有啥浪漫之旅？” 白凝睨她一眼：“什么呀，现在大冷天的，疫情又还没完事儿，电影院都关门了，商城餐厅都闭店早，能有什么安排呀。明儿还得上班呢。” 贺星瑜用胳膊戳戳她：“也是，没有特殊安排，那礼物总是要更好才能补偿吧，会是啥惊喜？“ 白凝扫了其他几人一眼：“没有啦，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日子，情人节就是商家搞的噱头。” 贺星瑜道：“情人节跟其他节日怎么一样，肯定是包包！” 白凝夹了一片羊肉：“怎么会，包那么贵。” 贺星瑜道：“那可不一定哦，上次咱们一起去逛街，你试包包的时候他还特地说了你背lv的邮差包好看。我也觉得那个包特别好看，特别复古感。裴熙，你说那款是不是特好看！” 裴熙正在吃煮玉米，闻言抬头想了想：“还行。” 白凝看着裴熙，低下头笑了笑，道：“其实我比较喜欢dior的戴妃包，比较秀气。” 又看着司寒和张秋实道：“你们男生觉得哪款好看啊？” “对啊对啊，你们直男也发表发表意见啊。”贺星瑜道。 正在往嘴里塞肉的张秋实摇摇头，司寒停下筷子：“我们直男呢，对这些真的不懂，看着都差不多。” 张秋实吃完嘴里的肉道：“对，就是。我们哪懂这些，你问我什么电脑好，什么车好还能给你说个一二三来。” 说完看着裴熙：“不过早上裴熙出门拿的那个包挺好看的，方方正正的，能装不少东西。” 白凝闻言看像裴熙：“裴熙，你拿的是哪个牌子的包啊，秋实都看上了。” 裴熙盛了一块香菇：“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式电脑包，直男喜欢的不就是电脑包嘛。” 白凝笑笑：“裴熙，你喜欢什么牌子呀？” 裴熙回忆，爱马仕birkin9成9新二手能卖一个腰斩的裸包价格，香奈儿能卖四折，衣服的话二手爱马仕不到三折，香奈儿比较抗打能卖将近四折，gi，dior基本就是地板价。除了爱马仕的包和香奈儿的衣服，其他二手都不能打，奢侈品不好，换不了几个钱。 于是答道：“都不喜欢。”我只喜欢现金！ 第八章 凑个热闹 白凝闻言一愣，遂笑笑：“我上次看你穿的diort恤是今年的新款呢，多少钱呀。我以为你喜欢dior呢。” 裴熙用漏勺盛了些烫好的羊肉道：“那个啊，180一件，某宝上好多呢。”遂即想起，这件t恤她早上洗澡换下来了，忘记拿去卖了。那可是钱啊，改天得再去一趟卖掉。新款5000多，怎么也能卖个千八百吧。想到又能换点钱，心情不错。 白凝环视一圈，低下头笑到：“看起来质量很好呢。” 裴熙吃着羊肉道：“还行吧，不扎肉。” 张秋实笑道：“对，t恤最重要就是不扎肉，不变形。” 司寒看了一眼裴熙，没说话。 白凝笑道：“那可不一样，大牌的版型、工艺、质量那是差好多的。我有个同事，他男朋友送了一间burberry的风衣给她，质量特别好，穿起来特别显瘦，可好看了穿着特别有气质。” 贺星瑜道：“那肯定啊，那么贵的东西，质量能不好嘛。我上次看见一件gi的卫衣都要一万多呢。我特别喜欢miumiu，感觉穿起来就是小仙女。我上次就在店里看了下，都没敢去试，连看吊牌价格的勇气都没有。等我攒够钱了，我要去买一件miumiu的连衣裙，然后天天穿。” 张秋实惊讶道：“一件卫衣要一万多！这是镶金了啊。” 裴熙看着贺星瑜道：“别买，不划算。miumiu和gi吧，质量掉个口子脱个线什么太常见了。也就是国内卖得贵，等过季了二三折。而且这几年的设计为了讨好年轻人，把经典都丢了，所以你今年觉得当季的特别好看，等到明年保证你怀疑人生，当初怎么买这么丑的。” 贺星瑜道：“真的啊，那我买burberry，白凝说特别有气质，质量特别好。” 裴熙摸着她的头：“那个确实质量还可以，但是穿显瘦是因为设计得像个盒子，把人都箍在里面，每个人穿着都一个模子，不舒服。而且也不值那个价格，它家为了降低成本早就很多工厂不在英国了，算不得有奢侈品传承。” 贺星瑜含着筷子：“这也不好啊，那裴熙觉得什么牌子好？” 裴熙道：“优衣库啊，性价比高。” 贺星瑜打她一下，手在她身上划拉：“我们说奢侈品呢。”摸摸裴熙身上的t恤惊讶道：“熙熙，你这t恤摸着真舒服呀，在哪里买的呀？” 裴熙看了看身上的t恤道：“这是我老家隔壁的师傅做的。”裴熙喜欢穿宽松舒适的衣服，家里这种t恤都是专门的手工作坊定制的。这种没有logo的衣服二手没得卖，所以她能留下来穿。 贺星瑜道：“真好呀，这材质摸着感觉和我平时穿的不一样。” 裴熙道：“差不多的啦，我还有一件新的，送你。” 贺星瑜搂住裴熙的脖子开心道：“那多不好意思呀，不过我真的好喜欢这个手感呀，谢谢熙熙啦。熙熙你最好啦。” 裴熙捏住贺星瑜箍住脖子的手：“好啦好啦，再用力要嘞死我了，吃完饭拿给你。” 白凝看着她们俩道：“裴熙对奢侈品真了解啊。” 裴熙道：“我看网上这么说的，主要是劝呵呵省点钱。其实我是个直男。” 贺星瑜哈哈大笑起来：“那咱屋里岂不是有三个直男了？不对，裴熙你不是直男，你是直女。” 白凝抿嘴笑笑，这时电话响了。白凝道：“我老板的电话。” 四个人噤声。 白凝拿起电话接起来。 贺星瑜手机也来了微信，赶紧拿起来看。 白凝放下电话道：“我现在要去一趟东方酒店，呵呵，你演的那个电影《青春如诗》明天要在东方酒店和优乐视频举行首映的签约仪式。现在疫情，电影方的发行公关公司人手不够，临时让我们公关公司明天现场去几个人帮忙，我现在要去酒店一趟跟他们合一下明天的安排。你今天帮我洗下碗啊。” 贺星瑜道：“好啊，没问题。我也收到微信了，因为发布会是临时安排的，好多演员不能来，让我们这些龙套明天也去打酱油。” 白凝赶紧上楼去补妆换衣服，贺星瑜喊道：“你们公关公司怎么负责这个项目了啊？” 白凝在楼上搭话：“东方酒店是我们的长期客户，东方酒店是名山集团旗下的啊，这电影不就是名山出品和发行的嘛。所以让我们公司也去。” 白凝飞速补好妆，搭配好衣服下楼到门口换鞋，跟贺星瑜到：“这电影本来不是说情人节上映么？前几天还在宣传呢，这下怎么改网上首映了。” 贺星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刚刚才收到通知的，你不是说现在电影院都关门了嘛，估计没办法只能网上放了。” 白凝出门，回头到：“呵呵，你晚上做个面膜啊，明天你要参加活动的。” 贺星瑜到：“嗯嗯，白白你注意安全啊。” 司寒道：“你吃完赶紧去运动，做面膜吧。我来收拾。” 贺星瑜站起来：“司寒，你真是太好了，我跟你换，周末两天我都包了！”说着一溜烟跑了。 司寒摇摇头笑笑：“行！” 裴熙一边继续吃火锅一边打开手机查了一下《青春如诗》这部电影，心下思忖：名山集团，不就是李英昊他们家的么。这电影这么急吼吼出手，铁定是签了对赌协议的。 他的娱乐公司就是之前跟莫泊君和陶允一起搞的那个，《青春如诗》这种电影明显就是李英昊用来哄女朋友投资的电影，仗着自己家东方广场有国内最多的电影院，排片不成问题，所以跟人签了对赌协议。 李英昊现在没去接他爹的班，一心要搞娱乐事业，憋着一口气要跟他爹秀一下成绩，所以拉着财团的第二代们一起搞。 但是又总憋不住泡妞的心思，所以他这娱乐公司是名声大，烂片多，估计现在财务状况也不怎么样，所以连延期都不搞，直接要甩手。 况且，这个现代剧的服化道经不住时间考验。现在疫情大把电影都延期，到时候开闸了这种烂片就算有东方广场影院的排期，其他电影院也给不了好。 仔细看了下演员表，嘿哟，李思安这个她父亲外室的女儿居然是女二。那明天她去凑个热闹呗，还没见过呢。 第九章 意难平 饭毕，司寒起身收拾碗筷，张秋实帮忙。裴熙将手里的碗叠放在司寒手中的碗上，司寒看看裴熙还拿着的筷子道：“你不习惯用筷子？” 裴熙看看自己的右手，司寒道：“我看你中午吃饭的时候一直用勺子，碗上吃饭就没见你夹过东西，一直用漏勺，筷子也当勺子用。” 裴熙点点头：“嗯，用不好。” 司寒道：“你从国外回来的？abc?” 裴熙道：“纽约，我在美国住的时间比较长但不是abc，是中国人。” 司寒拿着碗进了厨房对裴熙道：“你要吃苹果么？今天又买了些。” 裴熙道：“好呀。”来到厨房，拉开冰箱，拿了个苹果。 张秋实一拍脑袋：“唉呀，吃火锅忘记拿可乐出来了，还特地买了的。”说着从冰箱里拿了三瓶可乐出来，递给裴熙一瓶道：“来来来，补上，这瓶是无糖的。” 裴熙接过可乐，放下苹果，拧瓶盖。没拧开，在裤子上擦擦手又拧。张秋实抽出她手里的可乐道：”还是我来吧。”兹一声拧开了瓶盖，递给裴熙。 裴熙扯出一个笑来道：“谢啦。” 司寒洗着碗：“裴熙，美国那边疫情怎么样啊？” 裴熙喝了一口可乐答道：“今天好像确诊了十四例，不过那边对疫情没啥反应，该干嘛干嘛。” 司寒道：“中国现在虽然允许复工了，疫情也过了高峰期，但是确诊五万多例，今天还新增了一千九百九十八例，除去湖北地区今天也有二百七例新增。比美国严重多了，你怎么这个时候回国？” 裴熙道：“就是想回来看看，我母亲以前住在这个城市。” 司寒道：“她和你一起回来的？” 裴熙：“没，她去世很多年了。” 司寒转过头一脸歉意：“抱歉。” 裴熙摆摆手：“没事啦，很多很多年了。” 张秋实喝了几大口可乐打了一个嗝：“国内疫情这么严重，这个时候你应该在美国好好呆着，国内好些人都在往外跑，就你反着来。” 朝司寒一努嘴：“司寒的妈可厉害了，是医大第一附属医院的主任医师，被征调去了武汉，司寒天天都提心吊胆的。他妈妈是真英雄。” 裴熙惊讶地微张了嘴，看着司寒。 司寒用帕子擦了擦手：“是担心，但是没他说得那么严重。我们每天都有视频通话的。”说这话的时候，裴熙能明显感觉到他神情紧绷。 裴熙握着可乐，拇指轻拨可乐瓶盖，道：“征调的话，不能不去么？” 司寒道：“我妈不会不去的，就算没有征调，她也会去的。对于她来说，医生是她的职业，去第一线，是她的职责。” 张秋实道：“对对对，当年sars的时候，司寒妈也是一线，那会司寒还上小学呢，就住在邻居家。” 裴熙认真地看着司寒道：“你妈妈真是让人很敬佩的人。” 司寒笑笑，张秋实道：“有句话，世上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 裴熙低下头叹道：“是啊，平凡而伟大的人。” 让我爹那种人，一生都意难平的人。 第十章 平凡而伟大 三人沉默一刻，司寒拿起可乐举起，张秋实道：“敬平凡而伟大的人。” 裴熙也举起道：“所以，我们今天才能安然在这里吃火锅，喝可乐。谢谢。” 张秋实道：“我觉得中国的老百姓特别神奇，平时吧都挺软和的，毛病也不少，比如我，就一大堆毛病。但是一旦到了紧要关头就特别团结，特别能刚，心态还特乐观。” 司寒点点头：“我们这个民族，骨子里有小农意识也有侠之大义。” 裴熙道：“不仅仅是侠义，中华民族的骨子里有一种抗争精神的传承。在西方神话里面，火是上帝的恩赐，是普罗米修斯从上帝那里偷来的。但在中国，火是靠着人类钻木取火来的。 面对大洪水，西方的神话，拯救是来自于诺亚方舟，而在中国是大禹治水。 太阳神在西方是权威的存在，而中国十日并出时有后羿射日。 愚公移山也好，精卫填海也好，人定胜天的信仰让所有渺小都变得伟大。” 裴熙靠着冰箱：“全世界人都应该庆幸，疫情先发现于中国，只有中国才会举全国之力，不惜牺牲经济为代价，将生命放在第一位，去解决疫情，为所有其他国家争取了宝贵的时间，贡献珍贵的经验。 这些，其他国家做不到。即便是美国，现在虽然确诊只有几十例，但那是受检测的基数少。而且美国是联邦制，州与州之间各自为政。不可能像我们国家一样，一声令下不过春节、都在家自我隔离，几万个医护人员驰援湖北，有能力的企业全部转生产线制造医疗防护用品。 一个紧急命令就能聚集七千多人在一个五万平米的坡地上，十天建成方舱医院。一天铺完八千米电力电缆，运营商三天之内完成5g信号覆盖、云资源交付和远程会诊系统。 你要说隔离，欧洲立马会游行抗议。你要说经济暂停，资本家立刻会跳出来反对。美国现在还在大选期间，这个时候任何抗议策略两党都能拿出来互相攻击。 所以，同样的情况发生在任何其他国家，灾难性会超过十倍。” 说到这里，裴熙叹了口气：“而且，我认为，全球化的疫情才刚刚开始，而且虽然中国牺牲换来宝贵的时间，但各国国家并没有因此准备好，事情只会更坏，不会更乐观。” 裴熙透过窗户看着窗外：“所以，虽然现在看起来我们国家是最严重。但是，很快，这里会最安全。”心中喃喃道：老爷子这个时候把我弄回来，是考虑到这层了么？ 此时，莫泊君还在书房看着秘书今天发来的报表，情况很不乐观。集团发售的新房近两个月销售在历史低点。公司旗下的商场这两个月营业额几乎是冰点，还有20%左右的商户已经在办退租手续。 双眉不自觉锁紧，靠在椅背上按按眉心，明天还要参加与月海智能召开的住房智慧化合作的新闻发布会。 还有莫泊瀚现在还在美国，疫情现在虽然看起来还没有大规模全球扩散，但也正因为如此，海外的准备工作简直消极得让人发慌。拿起手机拨通电话：“李欣，明天派飞机过去，把莫泊瀚接回来。先办停学，人一定要弄回来。” 第十一章 也够甜 “裴熙，裴熙！”运动完的贺星瑜在楼上喊裴熙，“来了，来了。干啥呢？” 裴熙上了楼来到贺星瑜的房间，贺星瑜正开着衣柜门，床上摆了好几件衣服道：“裴熙，你帮我参谋参谋。明天穿什么？” 说着一屁股坐在床角，双手拉着裴熙道：“虽然我是个十八线吧，而且明天就是个网络发布会，没有请媒体来参加，但是说是每个去了的演员还是会统一拍照留念，做宣传用。 我就不知道要穿什么了，礼服的话感觉太隆重了，休闲服感觉又太随意了，那些奢侈品当季新款我又根本买不起。你帮我参谋一下吧。” 裴熙闻言道：“你们公司给你定的什么人设啊？” 贺星瑜一笑，道：“人设那是已经有流量，公司重点培养的艺人才有，我连正式的经纪人都还没有呢，助理都是和别人共用的，哪里有人设呀。” “那你这次演的角色是什么身份呀？”裴熙问。 贺星瑜道：“我演的男主公司的对手公司里面的女ceo。” “那挺好啊，女强人。”裴熙接道。 贺星瑜：“ceo就好了，我是ceo的助理，一共就三句台词： 徐总，您要的材料。 徐总，您的机票已经定好了。 徐总，晚上八点您和张总在国贸大饭店翠西餐厅的包间已经订好了。 除了这三句，我就是ceo出现时负责端茶倒水递材料的背景板。不过我也挺满足的，以前好多戏连台词都没有呢。” 裴熙摸摸她的头：“哦，有台词还是不错的。很多人入行很近都在演尸体呢。” 贺星瑜指着自己的鼻子：“尸体我也演过的！还被夸了，我演尸体一直闭气，他们说特别像。” 裴熙：“额，不错不错。”又退后一步仔细看看贺星瑜道：“你走个甜飒风吧。” “甜飒？”贺星瑜疑惑，“那是啥？” 裴熙解释道：“甜飒和甜酷还有些不一样，甜酷是甜美里带着英气和一点叛逆，加上外冷内热的感觉。 叛逆是青春期的东西，所以甜酷风本质还是少女属性的人设。这种人设会有局限在少女时态，年纪大了就必须要转型。 甜酷人设的话，观众能够接受甜这个女性属性，但是真正让艺人被粉核心还是在酷上。这两个属性其实都是偏向少女的，所以后期转型如何向更成熟过度，是双重困难。 飒没有叛逆属性，讲究的是女性自我肯定后的独立状态。自信、独立、洒脱。而且你剧中虽然是助理，但也是职业女性，特别是你的ceo还是女强人，这样算是借点光，让观众产生移情效果。 而且飒这个东西，会成为一个趋势。因为随着经济的发展，女性在政治和经济中地位越来越重要，比如德国总理默克尔，imf总裁克里斯蒂娜加拉德都是女性。在演员里面，凯特布兰切特，蒂尔达斯文顿这种你们都很喜欢对吧。” 贺星瑜忙点头：“对对，大魔王和古一法师我都超爱，一秒掰弯的那种。”接着苦着脸道：“可我哪里飒啊，甜还行。” 裴熙摇摇头，用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就你这个小模样，随随便便可以找个小富二代过上少奶奶的生活。 让金主捧捧也不在话下。你比女主好看多了，讨好李英昊多拿些资源也不是难事。 上面的路，你走哪一条都比现在要轻松，要混得好。但是你没有，你演尸体，跑龙套，做没台词的背景板，还把自己搞这么瘦。都这么惨了，你还是没有放弃想做大明星的理想。这就是飒。” 贺星瑜闻言，眼眶一下就红了，鼻头不争气一酸。 裴熙看着她一双星辰般的大眼睛，摸摸她的头：“嗯，也够甜。” 第十二章 豪门玩伴 裴熙帮贺星瑜选了一件修身的圆领白衬衫，一条米色长款宽百褶裤裙，一双浅驼色粗跟尖头裸靴。又找来一条金色一条银色链子，合在一起从衬衫领口的扣眼穿过，绕一圈，链条左长右短垂下，看着像未系的金属领带，后面用别针别在衣服上，保证紧贴领口的形状，拉长脖颈线条。 裴熙看着贺星瑜的丸子头道：“你有没有齐耳的假发，弄成大波浪卷，梳个一九分。带简约的大片金属菱形耳饰。” “有的有的，我一会去弄，弄好熙熙你帮我看看啊。”贺星瑜挽起袖子，双手插兜站在镜子跟前，看着从未尝试过的风格满意极了，镜子里的她干练又随性，领口的金属领带又添上几分内敛的华丽感。 裴熙看着觉得还行，这会儿她觉得应该还奢侈品一个公道。同样的款式，确实还是奢侈品的材质和版型比较好。如果此时换成爱马仕女骑士服衬衫和maxmara的羊绒裙，项链换成宝格丽的14k金和铂金，鞋子换成stuartweitzman质感会好很多。 好在贺星瑜又瘦又高，自带直角肩，弥补了这个缺陷。 裴熙拍拍贺星瑜的肩道：“你慢慢弄，我去吧t恤拿给你。” 贺星瑜冲镜子里裴熙咧出一个大大的笑：“裴熙，真是太谢谢你了！” 裴熙回房间拿了t恤放在贺星瑜床上，贺星瑜转过头道：“对了熙熙，你明天要不要去？有导演，制片，男女主角暮欧，唐晴露都在，还有女二李思安也在。” 裴熙笑了，贺星瑜挠挠头道：“额，熙熙你这样的，可能对娱乐圈不感兴趣。” 裴熙坐在椅子上看着贺星瑜笑嘻嘻：“不会啊，我很有兴趣呢。明天跟着你混。” 贺星瑜拍着手：“好啊好啊，明天咱们一起过去。” 这是白凝也回来了，刚上楼道：“你们明天一起去哪啊？” 贺星瑜出门拉着白凝：“白白你回来啦，我们在说明天熙熙和我一起去发布会。” 白凝看着贺星瑜这身打扮一愣，回过神道：“呵呵，你这身真好看，真有气质。” 贺星瑜高兴道：“是吧是吧，熙熙帮我选的。对了，白白，你有没有那种大的简单的金属耳环呀，能不能借我用用？” 白凝点点头：“应该有，我把耳环都拿过来给你们选。” “谢谢白白，你真好。”又对裴熙道：“白白耳环可多了，都特别好看。” 白凝拿了一盒耳环过来，“来，你慢慢挑。”说着拿起一只银色的大方形耳钉，放在贺星瑜耳朵上比一下，对着裴熙道：“我觉得这款挺搭的，你觉着呢？” 裴熙点点头，“嗯，我觉得挺好。” 白凝问裴熙：“裴熙怎么明天有兴趣去呀？” “我没见过明星，去凑个热闹。”裴熙冲她挤挤眼。 白凝笑笑道：“明天李英昊也在，我们公司想去的小姑娘都要挤破头了。” 裴熙扭头看她：“为啥？” 白凝帮贺星瑜理理头发道：“能为啥，李英昊是出了名的豪门呗。又喜欢交女朋友，出手大方，而且他的那些网红女朋友好些去掉美颜滤镜也就那样。” “所以小姑娘们也想来段豪门情缘？”裴熙道。 白凝看她一眼：“也不能这么说，能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也不错嘛。” 呵呵呵，裴熙干笑几声。豪门只有利益哪来什么朋友，不过是个玩伴而已。 第十三章 真实的豪门 豪门，从来都不像普通人想象中的那样，权势遮天、随心所欲、纸醉金迷。相反，正因为是豪门，他们更贪婪也更恐慌。 既要想办法保住已有的财富和地位，更要挖空心思谋求更高的权势、金钱和地位，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在权势关系中小心翼翼，在同行竞争中手段诡谲、在时代变革面前踌躇犹豫。 如今，世界变化如此之快，科技新贵的崛起，让靠地产、贸易、制造业等等这些传统行业起家的豪门内心焦虑。因为你不知道哪一趟车没有赶上，就会永远掉队。 这种例子并不少，在时代的变化中倒下的规模超过百亿、千亿的服装、鞋业、食品、制造、it企业比比皆是。 只有豪门的人才知道，没有什么是永久的，他们享受着原始积累带来的财富，也背负着发展或倾塌的命运，如履薄冰。 诚然，即便是倾覆，豪门三代也不愁吃喝。但是从辉煌跌落的那种不甘心的噩梦却足以让他们寝食难安。 豪门就是一个圈子，你可以认识他们，一起消磨时光。但如果这样就以为进圈了，那是太天真。要进圈，没有足够的价值，你永远不可能和他们对等。 慷慨的另一面是倨傲，和善的另一面是不屑。 他在你的世界里游戏人生，在他的世界里机关算尽，汲汲营营。 是的，你只是玩伴，是他烟火气的发泄之地，是他逃避残酷倾轧，享受崇拜的甜蜜之乡。 但，每一个豪门之人终将回到他们所属之战场，不进则退。 没有这个战场又哪来的什么甜蜜之乡。 白凝听裴熙干笑，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想说点什么又不知如何说起。 裴熙看出白凝脸上一闪而逝的羞恼和不忿心中了然。想提点一下这姑娘不要心存幻想，但转念觉得这些妹子前赴后继似也乐在其中。 昨日听福伯提到李英昊，她还特地在网上查了一番李英昊近年来的事迹。虽然是百花丛中过，但也算在金钱和资源上对姑娘们有所交代，基本上是你情我愿，不算最渣的那种。 如果不陷入感情，又有铁了心嫁入豪门的心思，只是满足一点小姑娘的虚荣心，也就随她们去好了。 如果不让她们试试，就被自己给拦下来，兴许还会心存怨恨。 想至此处，裴熙站起身到：“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聊。” 正给假发卷头的贺星瑜闻言道：“好呀，熙熙你先去忙你的正事吧。今天多谢你啦。” 白凝侧头道：“熙熙，你工作定了没有啊？最近貌似裁员的多，招人的少。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我也认识一些猎头，要不你把简历发一份给我，我帮你推荐一下？” 裴熙回头一笑：“那先谢谢你了，等我想好了找你帮忙。” 白凝从镜子里看裴熙点点头道：“好的呀。” 又补充道：“明天你到活动现场可以找我，我要得空就带你转转。呵呵要参加仪式还要拍照，可能不能一直带着你。” 贺星瑜道：“没事，我这个十八线就是去混一下，拍照也很快的。你不用操心啦，你还得负责整个活动呢。” 裴熙回头冲她俩眨眼，比心道：“行，谢谢你们啦。” 她明天是去搞事情的，没人带着她最好。 第十四章 人都到齐了 裴熙回到房间关上门打开邮箱，收到了之前她咨询的那个ai项目方的回复。 对方是个深度技术控，虽然裴熙当初只是提了几点自己的看法，但他却洋洋洒洒回了好几屏。 主要是针对裴熙的ai技术工程实现方法论很有兴趣，发表了看法并提出疑问。裴熙仔细思考后认真进行了回复。她的工程实现方法论得益于之前做的量化金融软件项目，人工智能的应用最后本质还是需要通过工程来实现和优化。 这个ai项目看得出在技术架构和算法上有独到之处，但是缺乏工程经验，更偏学院派气质。裴熙的经验刚好能与其互补。 同时对方也提供了她所需的中文语义库连接地址，原来对方就是中国人，对中文语义分析一直有深度的研究。 将邮件拉到最下方，有一个署名，bh.mo。这和项目方在github上的署名不同，github上面署名应该是花名。 裴熙打开twitter，根据这个名字进行搜索。看到不少重名的，但其中一个人让她不禁一扬眉。bh.mo，莫泊瀚，布朗大学人工智能方向的在读研究生。 仔细浏览了莫泊瀚的推内容，确认他就是这个bh.mo，还找到一张合照，合照上的人不是莫泊君是谁。这就有意思了，bh.mo就是莫家次子，莫泊瀚。 想起莫泊君，裴熙打开伟达集团的网站，在新闻栏目看到一条今日的更新，森源地产将于二月十四日在东方酒店与月海智能举行住房智能化的合作签约仪式，同期举行在线网络发布会。 东方酒店？那赶巧了，明天人都到齐了啊。裴熙咧嘴一笑。 裴熙跑下楼，张秋实和司寒两个正在开会，见她下来抬头打招呼。裴熙道：“二手服务器有没有？卖给我一台，现在就要。” 张秋实道：“有，你要服务器干嘛？” 裴熙道：“用啊，三千五百块，你估着这个价格给我来一台。” 司寒笑了：“秋实，你把那台戴尔的帮她拿上去。” 裴熙打开微信转账，道：“谢啦。” 司寒道：“不用，你这是帮我们资产变现了。” 裴熙回屋从莫泊瀚给她的链接下载语义库，张秋实把服务器放在裴熙门口。 裴熙利用莫泊瀚的人工智能引擎和语义库，写了一个微博机器人的应用，将这个应用部署到服务器上。之前她买了一批微博账号，现在用机器人操纵这些账号，伪装成活人操作的行为，在微博上发帖、转发、评论、点赞，还能跟人互动甚至吵架。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蒙蒙亮了，电影发布会早上十点开始，贺星瑜早上九点之前要到场。裴熙看看手机还能睡三个小时，于是定好闹钟，睡觉。 早上八点裴熙被说话声吵醒了，打开门一看。白凝已经穿戴整齐，正和贺星瑜在楼上的过道里讨论涂哪只口红。裴熙疑惑道：“不都戴口罩么？涂了口红会粘上去的吧。” 白凝对着镜子：“万一有什么情况要摘呢？不涂口红显得太没气色了。” “呵呵，我好纠结啊，你再帮我选选。” 贺星瑜道：“西柚色这支看着比较元气，清纯型。tf16这只番茄色比较性感，tf44这只就比较华丽，雅诗兰黛140这只红棕色就是很御姐，ysl16这只豆沙唇釉就比较温柔。我也不知道了，好难选啊。熙熙你觉得呢？” 裴熙看来一眼道：“你都带上，到现场再涂。跟别人涂不一样风格的。” 白凝回过头，恍然，道：“好，那我先走了啊，你们也别迟到。”说着将口红都塞进包里，又急急回屋拿了几只。 裴熙看她离开的背影，手上拎着一双薄底十四厘米的细跟鞋，摸摸鼻子：她今儿这鞋怎么也得穿四个小时吧，这姑娘也是个狠人啊，不容易。 第十五章 分手 八点二十，裴熙和贺星瑜一起准备出门，现在疫情期间也不堵车，东方酒店十来分钟就能到。 贺星瑜将发布会要穿的衣服、鞋子，还有假发、卷发棒、造型品、化妆用品等等用袋子分别装起来带去现场，裴熙感慨女明星出门一趟家伙什还真不少。 门口遇见出来上厕所的张秋实，见贺星瑜大包小包的，自告奋勇当司机。贺星瑜感谢到：“不用啦，还这么早，天又冷别出门了。” 张秋实拒绝：“怎么说你也是个女明星啊，总不能大包小包跟大街上站着吹风吧。” 裴熙伸出手：“把钥匙给我吧，我当司机，车停哪了？车牌号多少？” 张秋实进屋拿钥匙，道：“那最好，我给你发个图片，上面都有。” 裴熙微信收到图，是车停在车位上的照片，一辆黑色的丰田。接过钥匙帮贺星瑜提着两个袋子乘电梯下楼。 上了车，裴熙开动。 贺星瑜道：“张秋实人挺好的，特别实在。最开始这公寓本来他是一个人住的，后来我在小区里看房子遇见他了，他就把楼上这间租给我了。那个中介见还有两个空房就磨着他签了代租协议。” 裴熙道：“那他就是传说中的二房东？” 贺星瑜道：“不算，他租给我很便宜的。是被中介缠得没办法，才让中介代理的。” 裴熙点点头道：“那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贺星瑜打她一下：“哪有。瞎说，他就是人挺好的。” 裴熙道：“还是因为你好看，你想啊，他那种理工科直男，整个学校女生都不多。像你这么漂亮的，估计这辈子还头一次见。” 贺星瑜认真看着裴熙：“你也好看啊，素颜都好看。” 裴熙道：“所以我也租得便宜啊，哈哈。”两个人在车内笑起来。 “白凝是什么时候搬来的？我看你们很熟。”裴熙随便一问。 贺星瑜回忆了下：“去年五月份那会来的，那个时候她跟他前男友分手了，就搬出来住了。我跟她是在一次活动上认识的，加了微信，看见她在朋友圈找房子，就告诉她这里了。大家住在一起都快一年了，当然就熟了呀。司寒是去年十月份才来的，他人也很好就是话比较少。” 裴熙问：“我这间屋之前不是空着的嘛，怎么他跟张秋实挤一块啊。” 贺星瑜道：“不是啊，你这间屋是刚空出来的，之前住了司寒他们公司的另外一个同事。那个人走了之后本来司寒这周末要搬上来的，结果中介飞快就租给你了。” 裴熙点点头，原来这房子本来应该是少于等于两千八一个月，行情好的时候中介租三千二出去。现在行情不好，中介就少赚点赶紧放出来了，赚个中介费。 贺星瑜道：“不过你住进来我很高兴，又多一个闺蜜啦。司寒可闷了。” 裴熙笑道：“我要告诉司寒，你说他闷。” 贺星瑜大笑：“全世界人都觉得他闷吧，哈哈。” 裴熙八卦道：“白凝为啥跟她前男友分手啊？” 贺星瑜坐直身体，有点遗憾道：“她跟她前男友是大学同学，交往快六年了，这么长时间本来差不多该考虑结婚了，但是没有钱买房子，反正就是后来没谈拢就分手了。她现在的男朋友是本地人，家里有房子，父母都是公务员，估计快谈婚论嫁了吧。” 裴熙点点头，说话间已经到东方酒店了。裴熙将车停在酒店门口对贺星瑜道：“你先下车，我去停车一会上去找你。” 贺星瑜道好，拿着东西进了酒店。裴熙开车进地库。 第十六章 相遇 裴熙在地下停好车，就近找了个电梯，活动在顶楼六十六层。睡眠不足的裴熙这会没什么精神，靠在墙边带上卫衣的兜帽等着电梯下来。 刚站定，身后来了两个说话的声音： “君，你人都来了。也不去给咱捧捧场？” “今儿是真不行，我这边也有个发布会，跟你那边时间刚好撞上了。” “得，那中午完事了一块吃饭，这事你也有份，露个脸呗。” “中午还有事。娱乐圈不是你地盘嘛，我就当个股东收收钱就行了。” “嘿，什么我地盘，你不过就是瞧不上这块。” “没，瞧不上能跟你合伙？我就是没你那能耐。” 转眼，两个人到了裴熙身后也等电梯。裴熙透过电梯的镜面看见四条大长腿，微微抬头。呵，李英昊和莫泊君。 “嘿哟，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我跟你说啊，今儿李思安也在，就是安建庆外面那个闺女。”说着李英昊凑近莫泊君道：“听说安家打算跟你们家联姻，真的假的？安家可是现金血牛啊。李思安长得不错哦，你不去瞧瞧？” 莫泊君一笑，侧头对李英昊道：“现金血牛，你们李家看上了？李思安可就是你的艺人啊，怎么不近水楼台？” 李英昊嘴角勾起一个笑：“是血牛也是鲨鱼啊，李家可吃不起。” 话间，电梯到了。李英昊穿着一身黑色ysl修身版西装，先一步进了电梯，按下六十六层。 莫泊君穿着杰尼亚定制黑色西装，上好的羊绒材质泛着幽幽藏蓝色的光。领带还没系，搭着脖颈上，后脚跟进。 裴熙最后进了电梯，越过两人，贴着电梯后壁站着，低下头。 莫泊君抿嘴一笑，侧回头对英昊道：“试探我啊？”目光扫了一眼裴熙。 李英昊一仰头，扭扭脖子：“关心你。不是李思安，看上安筱笙了？对，安家还有个老三安悠然，这嫡出的确实比还没有名分的靠谱。 不过这安悠然不是说一直在美国么，咱也没谁见过，安筱笙还经常出来应酬，这安悠然不会是长得太抱歉所以不好意思见人吧。 我跟你说，很有可能，不然他爹怎么那么多小老婆，她妈裴珍当年也是财团千金啊，估计是真不大好看。” 莫泊君侧头看看他：“就你知道，消息灵通。” 李英昊道：“我还知道你最近跟安弘迪走得挺近的，有什么好生意，大家一起玩啊。吃独食，不厚道。”说着用手背拍拍莫泊君胳膊。 莫泊君抿嘴一笑道，对着电梯的镜面门一边将搭在脖子上的领带系上，一边道：“就是一起搞搞地方上的创业园，这种利润低的项目你李家看得上？” 李英昊斜睨他一眼，笑笑：“利润低吗？那怎么听说你给安弘迪的费用比通行比例高啊？你不会是想着给安弘迪点好处，拿下他姐吧，曲线未来小舅子。” 莫泊君笑了，扭过头帮李英昊将口袋巾塞进去一些道：“你要想，也曲线一下？” 李英昊摇头：“我没你那么能耐，我要选也选软柿子。” 莫泊君：“安悠然？你不是说人长得抱歉吗？” 李英昊：“放家，不影响。她爹不也这样么。” 软柿子裴熙看了一眼电梯楼层显示，六十六。 挤开两人站在电梯门口，瞟了一眼莫泊君：这斯能给安弘迪是好处？她怎么不信呢。是好处还是坑，她得查查。 又看了一眼李英昊，软柿子是吧。呵呵哒…… 第十七章 李思安 电梯开门，一个扛着纸箱的工作人员从裴熙身边擦身而过，险些撞到。裴熙低头，两指从对方衣服口袋里将工牌夹了出来，照片朝内戴在了脖子上。 今天这一层只有李英昊和莫泊君两家有活动。李英昊又是酒店少公子，所以电影发布会直接就占用了这顶层的大厅。 现场的布置借鉴了dior2012年秋冬高定系列发布会，用一个鲜花墙作为会场隔断，鲜花的一侧用来做拍照背景。 花墙隔断的另一边立了海报背景墙，前面摆了一排桌子和麦克风，是举行电影网络首映签约仪式和接受媒体采访的地方。 会场所在的顶楼，屋顶是玻璃结构，三面也全是落地玻璃窗，阳光环绕，虽然才二月但映着鲜花竟然有一番春意盎然的景象。 裴熙一眼看到了贺星瑜，觉得阳光和鲜花将她衬托得格外鲜活。于是拿出手机拍起视频来。 不过贺星瑜没看见裴熙，她正面朝花墙，一手帮一位正在挂装饰物的工作人员扶着高脚凳，一手举高在递装饰品。 就在此时，贺星瑜被人一推，踉跄了一下，高脚凳一摇晃，那个工作人员左右晃动险些掉下来。 只见一穿着dior高定白色抹胸裙的女人推开贺星瑜走出来，用酥死人的声音喊着：“英昊！” 裴熙身后的李英昊回应道：“李思安，今儿打扮得挺漂亮啊。” 李思安越过裴熙走近李英昊，娇滴滴道：“哪比得上你家露露呀，你快去看看她吧，你没来她在化妆间闹别扭呢。” 李英昊笑道：“还闹别扭呢，脾气不小，瞧给惯的。我哪有空，王军到了没，在哪？” 李思安指指电梯：“大导演还没到呢，他助理说还在酒店房间，要稍微晚点到。” 李英昊道：“哪个房？我去把他弄起来，都几点了！” 李思安道：“4717，哪用你去啊，估摸着一会就上来了。” 李英昊转身去电梯了：“小爷我都到了。” 李思安看着李英昊的背影，微不可闻一笑。 裴熙走近贺星瑜，拿过她手上的东西道：“你先去打扮吧，一会怕来不及了，这里我来。” 贺星瑜点点头：“谢谢你啊裴熙，让你来干活了了。” 裴熙拍拍她胳膊，拎起地上的袋子递给她：“没事，赶紧去吧。” 时间确实紧，贺星瑜急忙接过袋子走了。 裴熙转身看着李思安，用脚踩住高脚凳的腿梁，右手递装饰给那员工，左手拿起手机对着李思安一顿狂拍。 拍完拽过来一个路过的工作人员，把一个装饰品一把推给他，道：“还不赶紧帮他弄好，都几点了。速度点！” 那人赶紧把推到怀里的装饰品抱住点点头。裴熙拍拍手，去找贺星瑜。 工作人员的准备间在顶楼的另一边，不再是落地窗和透明玻璃顶，而是一间大会议室隔断出来的小房间。 这一边光线立马暗了下来，因为是白天走廊上也没亮灯，又不透光，看着挺昏暗的。 在走廊的尽头，裴熙看见贺星瑜正被一男的搂住，身体都贴上去了，要不是在公众场所那嘴巴都要咬上耳朵了。 第十八章 尘埃落定 李英昊来到4717门口，刚要敲门里面传来女生的声音：“王导，我那个戏份也太少了。我不管，女主替男主找到藏宝图的那段，你让我嘛。” 李英昊大力用手拍门：“王军，开门。” 门内陡然一静。 李英昊喊道：“唐晴露，把门打开！快点！”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后门开了。唐晴露一脸惊恐道：“英昊，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英昊低头看了一眼他，两指用力捏住她的脸，对着屋内的王军道：“还不赶紧去化妆，你口红都没擦怎么见人。” 唐晴露双手拉着李英昊的胳膊：“带着哭腔道，英昊，我真的只是来和王导讨论下剧本，你相信我。” 李英昊没看她，对跟在身后的助理道：“拉她走。” 唐晴露被助理拽走了，李英昊进了屋，用脚将门关上。 屋内的遮光布窗帘关着，满室黑暗，只从遮光布下面的缝隙透出一丝光亮来。 李英昊走到电视柜前，拿起一个倒扣的玻璃杯翻过来。靠着电视柜站着，从西装内袋掏出雪茄盒，拿出一根雪茄，套上雪茄剪。 咔嚓一声，在黑暗的房间内格外刺耳。王军赶紧上前，用火柴帮忙点上。火光跳跃照得李英昊的脸格外阴怖。 李英昊吸了一口，看着这只雪茄慢慢燃烧，火星点点，他拿起玻璃杯将烟灰弹进去，尘埃落定。 慢悠悠道：“王导，我家露露还不错吧。” 王军干笑两声，“她演戏还是很认真的。” “嗯，你满意就好。” “满意，满意。” 李英昊又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可大家毕竟都知道她是我女朋友啊。” 王军退后一步坐到床沿上，颓然道：“青春这部戏，我已经是破例了。” 李英昊伸出手拍拍他肩膀：“我知道，王大导演是十亿俱乐部的大导演嘛，看不上这种小制作。” 王军想起身，被李英昊一把按住：“我也喜欢大制作。所以王导把你自己签给我吧。每年一部电影，两部监制。” 王军苦笑：“我这好不容易刚赎身，要自己做工作室。这投资的事情都谈得差不多了。” 李英昊将雪茄灭掉：“你工作室就放在我们天星娱乐旗下吧。” 王军急道：“不是，真不是。” 李英昊站直身体，将西装扣上道：“我们天星娱乐就是因为缺你这种大导演，才尽拍烂片，做不了大局。大家一起玩不好么？” 说着从床上拿起领带，将王军拽起来，用领带套在他脖子上，打好领结，用力往上一拉。 王军本就是个胖子，被这一下憋得脸通红。 李英昊用手抚抚他的衣领，“我晚点让助理把合同给你，中午完事一起吃饭，你签好给我。” 说着转身向门口走去，王军喊道：“英昊！” 李英昊打开门出去：“王导，你收拾好就赶快上来，大家都等你呢。” 在门外，李英昊回头一笑：“合作愉快。”遂砰一声关上了门。 王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一抖，一屁股坐在床上。 第十九章 减肥药 “张总，发布会就快要开始了。我这还没上妆换衣服呢，您看时间很紧了。”贺星瑜用袋子抵住男人进一步靠近，头偏开道。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正要放进袋子里。裴熙几步上前，将男人一撞，男人手一抖房卡掉在了地上。 裴熙一把用力将贺星瑜拉出，拽着她向化妆间大步走去，一边道：“快点！还磨蹭什么呢！赶紧换衣服，李总点名找你呢。速度速度！” 贺星瑜一见是裴熙，心下大定，扭过头对男人说：“张总实在不好意思啊，时间太赶了。”遂跟着裴熙大步离去。 裴熙低声问：“那男的谁啊？” “这部电影的制片人，张仲。” 进了化妆间，就是一个约莫九平米的隔断间，里面有四个人，两个艺人两个助理。摆了三面镜子和三张椅子，其中两张坐了人。 贺星瑜向那四个人一一行礼：“李老师、张老师、韩老师、王老师你们好。” 又指指空着那张椅子道：“请问，这里有人么？” 被叫王老师的那人嘴巴一瞥，笑道：“有的，我们家肖真真在里面换衣服呢，没你地儿了。” 隔间确实有一个布帘子围成一个小圈，原来是换衣服的地方。王老师话落，那帘子还故意动了动。 贺星瑜忙点头，“好的好的，我就在旁边弄一下就好。”于是从袋子里拿出化妆包和衣服来。 这时，帘子内走出一人来，穿着极其贴身的大红色膝上低胸连衣裙。大片的胸被挤压得匍匐在外面。她一出来，李老师便叫道：“真真，我的天哪，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贺星瑜见换衣间空出来了，给裴熙一个眼色，忙拿着衣服进去换。 肖真真照着穿衣镜，整理裙子，对自己的身材很满意，得意道：“唉呀，就是最近有减肥啊，少吃多运动。” 王老师走过来，赶紧帮肖真真整理头发。被叫韩老师那人抿嘴一笑：“肖真真，就别藏私了。我看见你吃药了，是什么减肥药这么有效，拿出来分享一下啊。” 被人戳破，肖真真也不好再装，于是从桌上拿过包包，拿出一瓶减肥药来，倒在手上一颗递给她们看：“那，就是这个了。我一个朋友代理的，日本进口的。效果，看我就知道了。你们如果想要可以找我买，打九折。” 李老师捏起那颗胶囊，看看肖真真道：“效果真挺好的，你真的是瘦了好多啊。” 肖真真弯下腰得意一笑：“一个月，十斤！” 李老师艳羡道：“这么好！多少钱一瓶，我也来一瓶。” “六百一瓶，一瓶三十颗，早晚吃一颗。” 李老师道：“那先给我来一瓶呗，效果好的话回头我多买点。”说着就要将这颗胶囊喂进嘴里。 肖真真忙阻止道：“欸，别吃。这个药前几次吃会拉肚子的，拉得很凶，就是一个身体排毒的过程。身体毒素越多，拉得越凶。过几天排毒完了就不拉了。” 闻言，李老师赶紧将胶囊放回肖真真手上：“那现在不能吃，一会还参加活动呢。回头我微信转账，把地址发给你，你给我来一瓶。” 韩老师看着肖真真：“这药效果这么好，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啊？” “没有，都是进口的，很安全的。就是心跳会加快一些，但这个就是新陈代谢加速造成的。新陈代谢加速不就是在消耗脂肪嘛。” 裴熙看看这四个女人，心道：不知道又是哪家微商的三无产品，这心跳加速大概率就是加了违禁成分西布曲明，这玩意吃多了对消化系统、神经系统、心血管系统都有损伤。什么排毒啊，就是加了大量硫酸镁和硫酸钠的盐类泻药。 第二十章 手机 韩老师道：“好了，各位美女，咱们得快点了。都九点半了，十点可就开始了。” 李老师转过身对着镜子：“知道了，韩子，你赶紧帮我再弄弄头发呀，你看这后面掉下来一撮。” 韩子道：“哎哟，雪儿啊，这样就最好看，有一种凌乱感。”看着镜中的李雪儿：“你看，这样多妩媚。” 正照着穿衣镜的肖真真和王老师对视一眼，撇嘴一下。 李雪儿看着镜中的自己，瞥一眼肖真真道：“还行，就这样吧。那你给我把妆补补，倒杯水来。这空调开得干死了。” 韩子忙打开一瓶矿泉水，插上吸管递到李雪儿手上：“来来来，小心口红啊。” 扭脸对着帘子道：“贺星瑜，你倒是快点啊，都进去半天了。雪儿还要换衣服呢。” 肖真真闻言，翻了个白眼。 帘子内的贺星瑜忙道：“出来了，出来了。”遂即掀开帘子走出来，衬衣还没来得及扎进裤子了，对韩子那边鞠躬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好了。” 李雪儿越过贺星瑜走进帘子，从裴熙身边过时，裴熙闻到了一股香气。这香气和刚刚张仲身上那残留的味道是一样的，一扬眉，哟呵，有情况哦。 裴熙帮贺星瑜整理衣衫，低声问道：“你助理呢？” 贺星瑜朝王老师努努嘴，小声道：“在那呢。” 裴熙了然，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减肥药瓶子。 贺星瑜蹲在地上，拿出化妆境开始化妆。 “我给你拿瓶水喝。”说着，裴熙走到化妆桌前，拿起一瓶没开的水，夹在胳膊下。又拿起减肥药，倒了四颗踹进兜里。 把矿泉水递给贺星瑜道：“你先弄着，我出去瞧瞧啊。” 贺星瑜接过水点点头：“好呀，你先去吧，我弄好出来找你。” 裴熙开门出去了。 王老师看了一眼贺星瑜：“我还以为是你的新助理呢。” 贺星瑜道：“不是的，她是我朋友送我过来而已。我哪有新助理呀，一直都是王老师你照顾我呀。” 肖真真瞟了王老师一眼：“小王，你看着点啊，这眉毛画对称了没。” 小王忙道：“对称的，对称的，柳叶眉美得很。” 肖真真对着镜子得意一笑。 裴熙出了门，把卫衣翻过来，穿蓝色那面。带上兜帽，一边走一边找张仲的身影。终于在男洗手间门口，看见他推门而入。便跟着进去了。 张仲进了厕所里的隔间，裴熙听到了噗噗的声音。额，真臭。 等了大概十五分钟，听到了冲水的声音，张仲拿着手机出来了。他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这时手机还没自动关屏。裴熙立刻将手机拿起来。 张仲打了哈欠，估计是操劳过度没睡好，脸色灰暗浮肿。他打开水龙头，洗起冷水脸来。 裴熙趁机走出洗手间，关上门在门口打开张仲手机的微信，仔细翻看起来。果然看到了李雪儿和他的聊天记录，图文并茂甚是精彩。 裴熙用自己的手机一顿速度狂拍。 然后打开洗手间的门，将手机放在地上，用脚一踢，踢到张仲脚边。 第二十一章 发布会 洛疏做好这一切，发布会还有几分钟就要开始了。裴熙找到酒店员工间敲门，里面一位负责楼层清洁的阿姨开了门，裴熙对她道：“我住4717，麻烦现在帮我打扫一下房间，谢谢。” 阿姨忙起身，推着打扫车走了。在门即将合上那一刻，裴熙用手挡住进了门。拿了一件酒店员工服换上，回到化妆间，里面已经没人了。将自己的卫衣放进贺星瑜的袋子里，出了门。 发布会已经开始了，采用线上直播的模式。没有现场记者，主持人负责根据昨天公关公司从媒体处提前拿到的问题，向官方发起互动提问。 为了更好的互动，主持人也会临时选取弹幕中的问题发问。 因为《青春如诗》是国内首部因为疫情取消线下影院首映，转为线上在优乐视频进行首映的电影，引起了很高的热度。记者的问题很多都是围绕着这种首映新模式展开，弹幕也非常活跃。 这些问题主要针对电影投资方、制作方和发行方以及版权购买方。这让一众演员基本没有互动的机会，只能坐在台上尴尬的做表情，李思安脸都快要笑僵了。 发布会进行了一个半小时，问题还没完，一众演员坐得身体发慌还必须时刻保持仪态。 发布会提问环接快要结束时，主持人收到李英昊助理的一个眼神，问道：“众所周知，王军，王大导演是业内知名的十亿俱乐部大导演，一项是拍摄贺岁这种大档期的影片。为何此次会与天星娱乐合作拍摄这种制作比较小的青春片？” 王军清了一下嗓子，接过话筒道：“每个中年男人都有青春梦嘛，那是人生非常美好的一段时光，对我也是一样。人到中年，就会有一种人无再少年的遗憾。 所以我要感谢天星娱乐，给我这次机会，算是圆梦。我希望这部电影不仅仅年轻人喜欢。同时也给中年人，甚至老年人看，希望能勾起他们美好的回忆。谢谢。” 主持人道：“谢谢王道的回答，听说您和天星娱乐此次合作很愉快。所以您放弃了之前打算成立独立工作室的想法，将会加入天星娱乐？” 王军闻言，脊背一僵，脸上挤出一个笑来，手紧握住话筒： “对，这也是一个慎重的决定。天星娱乐所属名山集团，有雄厚的资源。此次《青春如诗》我与天星也合作非常默契，得到了很大的支持。期待未来能够给大家带来更多很好的电影。 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多年来一直期待拍摄一步史诗级中国科幻片，很多投资方都对这种类型电影的制作成本望而却步。但是，李总是一个有情怀的人，他承诺会保证这部巨作制作完成并成功发行。” 说完侧头看着李英昊道：“对吧，李总。” 李英昊眼神一虚，遂即冷笑，拿起话筒：“对，我一直是科幻的忠实爱好者，也希望中国的科幻电影能够进入快速发展的通道。 中国目前的特效技术已经发展很不错，这对未来有更多更好的国产科幻电影是有力的支撑。谢谢。” 裴熙看着这两人会心一笑：两个老狐狸坑货。 第二十二章 劝酒 随着最后一个问题回答完毕，本次发布会的官方问答环节结束。接下来是宣传照拍摄、主持人私下主创人员采访环接。 酒店的服务生将垒好香槟的餐车推了出来，几位服务生托着酒盘转悠着侍酒和收拾空酒杯。 裴熙从餐车下面摸出一个酒盘，也当起了侍酒。她走到贺星瑜身边，用胳膊碰碰她。贺星瑜看见她的打扮吃了一惊，低声道：“裴熙，你要干嘛？” 裴熙轻声对她道：“走，你去给张仲敬杯酒，你要想办法让他把这杯喝完。”说着指指托盘上的一杯香槟，冲贺星瑜眨眨眼睛。 贺星瑜低低一笑，贼兮兮小声说道：“你不会在酒里加了药吧。” 裴熙一扬眉：“减肥药，四颗，拉不死他。” “走走走。”贺星瑜欢快的惦着小碎步来到张仲身边。 张仲正在和梦雪儿说话，见贺星瑜来了脸色一喜，又立刻佯装不满道：“哟，星瑜今天很漂亮嘛。” 贺星瑜没有理会他这股酸劲，端起自己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张仲手上的，笑嘻嘻道：“张总啊，之前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会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连衣服都还没换，着急忙慌的。您看，这会好了，不马上就第一个来跟您敬酒陪不是了。” 李雪儿白了一眼道：“赔不是哪有你这样的，光拿着酒不喝。” 贺星瑜一笑：“那是张总还拿着酒，一点要原谅我的意思都没有。张总，您是不是生我气了呀。您要不高兴，那我这杯就是罚酒，您要高兴我这杯就是甜酒。” 裴熙这时走过来，将托盘中那杯香槟递给张仲道：“您好，这是李总刚开的阿尔芒·德·布里格纳克让我给您拿来。” 张仲赶紧接过，将手中原本那杯放在托盘中，用杯口轻轻一碰贺星瑜的酒杯道：“甜妞喝甜酒。” 闻言，贺星瑜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旁边的李雪儿一撇嘴哼了一声。 张仲喝了一口，贺星瑜立刻拿起裴熙托盘上张仲之前的那杯酒再次一饮而尽，道：“张总，你也喝光嘛。” 裴熙低头道：“张总，阿尔芒·德·布里格纳克刚刚还剩小半瓶没分完，这口味您满意么？还需要一杯么？” “需要。”张仲说着，一口气将酒喝完，把杯子放在裴熙托盘上道：“再拿一杯过来。” 又用手捏住贺星瑜的下巴：“怎样，我都喝完了。” 贺星瑜一笑：“张总，我去帮您拿酒。”转身就走。 贺星瑜来到裴熙身边：“那个什么阿尔香槟是好酒？刚看他还舍不得喝的样子。” 裴熙摇头：“不是啊，就是加了料的普通香槟。我猜味道可能怪怪的，所以换了个名字。” 哈哈哈哈，贺星瑜捂着嘴笑起来，道：“那你还要再给他来一杯么？” “没了，好酒哪还能轮得上他来第二杯啊。” 贺星瑜笑得更开心了，“那他要找你怎么办？” 裴熙解开一颗领口的扣子：“我又不是真的服务员，换衣服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