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养鱼人》 第一章 张无忧的上上签 “k～o！！！——” “youwin！“ “儿子啊，你怎么还在玩游戏，上山了上山了。” “我跟你说啊，等一会到了白鹤宫，见了李道长，你可一定要客气点。” 天柱山白鹤宫三清殿前，一个打扮入时的中年妇女，正在数落一名高中生模样的男生。 男孩个子一米八左右，眉清目秀背着个户外登山双肩包，正埋头玩着手中的掌机。 “yopetitorlost。” 随着掌机中又传来一道提示音，一直面无表情的男孩这才皱了皱，小声嘀咕说： “才赢了三十局，怎么就又遇上拔线的？” “啪！” 他这话刚说完，中年妇女便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什么拔线不拔线，走了，我都跟李道长微信约好了，特地让他空出时间来给我们解签！” 中年妇女拉着男孩就往道观里走。 “解什么签？你不是说这次暑假旅行，是让我锻炼野外生存能力，好适应适应未来的大学生活吗？” 男孩一边脚步跟上，一边一脸茫然地抬头问道。 “这跟抽签又不冲突！我们先抽个家财签，让他看看咱家的财运！” 中年妇女一脸的兴奋。 “老爸公务员那点死工资，真要再创收的话，以他的性格，估计得进去了。” 男孩一边重新将目光放到手中掌机上，一边淡淡道。 “这倒～这倒也是！” 中年妇女脸色有些尴尬，不过她马上又道： “那就抽个功名签，看看你的学业。” “我已经被保送了。” 男孩依旧手上拨弄着游戏机头也不抬地说。 “我倒是把这事给忘了，也对，这书是不能再读下去了，现在才读高中你人就读得傻乎乎的，再读下去肯定又跟你爸一个样！” 中年妇女一脸后怕，但马上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眼前一亮道：“姻缘签！对，你来求一支姻缘签。” “妈，我今年才十六，老师说这么早谈恋爱不好。” 男孩再次放下了手中的游戏机，神情有些无奈地看向一旁的老妈。 “十六怎么了？十六岁正是谈恋爱的好年纪，想当年，我跟你爸就是十六岁搞对象的！” “而且不是我说你，隔壁你江叔的儿子江浪，才上初中就有小姑娘给他包里塞情书！” “你是不知道，他们每次跟我说起这事，那模样那语气别提有多欠揍。” “可你可倒好？都高中了一封情书都没收到不说，还老是被人小姑娘投诉到老师那里说你看不起人。” 男孩老妈像是倒豆子一般数落个不停。 “天天拿一些小学生都能做的题来烦我，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陪她们复习小学功课？” 男孩似是习惯了，脸上表情依旧很平静，在摆弄游戏机的同时小声嘟哝了一句。 男孩老妈本想再数落几句，但当她看到从道观之中走出的一道人影时立刻收住了，然后一脸欣喜地叫了一声道：“李道长！” “哦，是许殷殷女士对吧？” 李道长怔怔看了男孩老妈一眼才反应了过来。 这道长年轻四十岁上下，身材匀称，看起来颇有仙风道骨之感。 “是我是我，我们之前在微信上联系过，听说您解签特别准，我就带着我这儿子来看看。” 见到李道长之后许女士立刻化身小迷妹。 “这位应该就是令郎张无忧了吧？” 李道长闻言目光十分自然地落到了男孩身上。 “李叔叔好。” 张无忧收起掌机，认真但并不刻意地向李道长问了声好。 “是李道长，你这孩子！” 许女士马上纠正道。 “哈哈哈……无妨无妨，已经是现代社会了，也不要总是道长道长的，叫叔叔就挺好。” 李道长爽朗一笑打断了许女士。 “不过话说回来……令郎这面相，眉冒疏淡适宜、耳朵大而厚、天庭饱满圆润，还真是一副福缘深厚的好面相啊。” 他马上又一脸惊讶地看向张无忧。 “借道长吉言，借道长吉言！” 一旁的许女士听得是心花怒放，马上以200码的手速打开手机点开微信发了一个大红包过去。 道长感觉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声，当即又是一通夸奖，然后才将二人请入殿内。 “许女士，这次要求什么签？比起看面相，李某解签更加在行一些。” 李道长笑意盈盈地问道。 “姻缘，家宅，事业，功名，一样求一支吧！” 此时正开心的许女士，早就把之前跟张无忧说过的忘在了脑后。 “无忧，来来来，来这儿，你来求，你来求，让妈妈看看你的手气。” 许女士抱着签筒示意张无忧在老君相下方的蒲团上跪下。 “你也知道这是看手气的……” 张无忧无声地嘀咕了一句，但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还是接过签筒跪了下来。 “等等，先给老君上香，上了香再求签更灵验。” 跪坐在蒲团上的张无忧正准备摇晃签筒时，李道长却是捏了三支香走了过来。 “对对对，上香，我来上香。” 许女士小心翼翼地从李道长手中接过那三支香。 “咦，道长，你们这插香的香炉真好看。” 准备上香的许女士，突然被老君相脚下那只香炉吸引住了。 “这可是我们白鹤宫的宝贝，据说宋朝时候就已经摆在这里了。” 李道士笑意盈盈地介绍了起来。 “居然是宋朝的？这可值不少钱吧！” 许女士声音夸张地道。 张无忧听到这声音也仰头看了眼那香炉。 这只陶瓷香炉高差不多在二十多厘米，口径也差不多，腹部微微鼓起，三只脚有点像兽爪。 “唉哟！～” 正当张无忧漫无目的地打量着那香炉的时候，突然听到老妈惊呼了一声，然后就见她站在凳子上的身子一个踉跄，跟着原本朝香炉里插香的手一滑，一把拉住了那香炉的边缘部位，将那香炉整个打翻滚落下来。 “完了。” 望着那香炉下落的位置，张无忧这么说着的同时猛地扑了过去。 “砰！——” 但可能是因为太过突然，没能算准距离，他的手不但没接到那炉子，反而让香炉整个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他的视线随之一黑。 耳畔跟着寂静一片，只隐约可听见许女士焦急了呼喊声。 “还好没碎。” 不过张无忧却是大大松了口气。 虽然姿势有些不雅，但终究是接住了那香炉，没让它摔碎。 这么想着，他便伸手去取下罩在头上的那只香炉。 “不过这香炉里怎么没有香灰？” 他一边将那香炉托起，一边有些奇怪地喃喃自语道。 还没等他搞清楚这香灰的问题，取下脑海上香炉之后，眼前所见耳畔所听到的一切，让他整个人怔怔地愣在了原地。 “哗啦啦……” “叽叽、叽叽……” “呼呼……” 陌生的的水流声、风声、鸟鸣声，以及眼前那葱翠高大的树木、五彩斑斓的花草、重峦叠嶂的远山，都像是一股股汹涌的“轰隆”梦里地冲刷着张无忧的大脑。 “这……是哪？” “我这是……穿越了？！” 愣了半天之后，端着香炉站在水潭边的张无忧，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第二章 开局选了地狱难度 “警告、警告、信号弱。” “警告，电量弱。” “警告，电量弱，无人机将自动返航” 陌生的异域山林的溪水旁。 张无忧盘膝坐地，嘴上叼着一根巧克力棒，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中无人机操控台的屏幕。 随着无人机缓缓升空，一座四面绝壁，独立于一旁所有山峦的孤峰，就那么静静地显示在无人机的屏幕上。 “开局选了地狱难度。” 愣了片刻后，张无忧扔下无人机操控台，仰头倒在松软的草地上。 莫名其妙穿越到这座山上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是一座四面绝壁的孤峰。 现在这种情况，除非他生了翅膀，否则不可能下得了山。 张无忧忽然坐起身，目光死死盯住一旁那只香炉。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穿越跟着香炉脱不了干系。 “砰！” 只思考了几秒，他再一次将那香炉用力地扣在了自己脑袋上。 “啧啧啧……” 尽管他扣得非常用力，但除了那火辣辣的疼痛外，什么都没发生。 “看样子这是一张有来无回的单程票。” 揉了揉脑袋他放下了香炉。 “咕……” 折腾了个吧小时，肚子终于有点扛不住了。 早上只吃了两根巧克力棒，这时候会饿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 “先解决水的问题吧，能抓到鱼就更好。” 张无忧先是看了眼一旁空空如也的矿泉水瓶，随后慢慢落到一旁的小水潭上。 他端起一旁把他砸穿越了香炉，径直朝那小水潭走去。 半个小时后。 “熬一锅鱼汤？” 浑身湿漉漉的张无忧端着香炉走到岸边。 此时的香炉中，多出了两条巴掌大小的鱼。 他刚刚发现，这小水潭的水虽然浅，但里面却是有不少鱼虾，所以至少短时间内他不用担心饿死的问题。 “哗啦啦……” “哗——” 在他去拿打火机生火时，香炉中那两条鱼忽然用力扑腾了起来，似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要不先杀鱼吧。” 听到声响的张无忧并没有回头，而是在拿好打火机之后，径直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野外生存用的匕首。 “哈？” 不过等他拿好这些东西，再转过头看向那香炉时，整个人忽然愣在了那里。 “鱼……怎么变大了？” 只见那香炉中，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的两条鱼，此时已然大得连香炉都有些装不下了。 “这香炉难不成是个宝贝？” “我不就是被这香炉带过来的吗？” “或许只要确认这一点，就能找到回去的线索。” 发愣的这片刻间，一个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涌现。 为了确认这一点，他也顾不上咕咕叫的肚子里，直接扔了那两条已经有差不多两三斤斤大小两条鱼，提着空着的香炉再次朝那小水池走去。 片刻后，他再次浑身湿漉漉地端着香炉从小水池中走上来。 这一次，他的香炉中，装了一条只有拇指大小的小鱼、两只不仔细看都看不见的虾以及一只瓶盖大小的小螃蟹。 三分钟过后。 一直盯着香炉眼睛都没眨一下的张无忧发现，那条拇指大小的小鱼已然变成了巴掌大小，两只小虾变成拳头大小，那只螃蟹更是快要接近三斤重！ “看来这香炉真的是一件宝贝，只不过我没有找到他正确用法，如果找到了正确使用方法，或许我就能回去了。” 张无忧的表情开始又惊讶转变为好奇跟兴奋。 “咕咕……” 这时他的肚子再一次抗议了起来。 “先填饱肚子再说，等填报了肚子，再来测试测试这炉子的能力，既然能让鱼虾变大，说不定也能让其他的东西变大。”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寻了些枯枝跟石块来，准备搭个野灶来炖鱼。 …… “咕咚咕咚咕咚……” “咕咚咕咚咕咚……” 炖了半小时的鱼汤已经变成了浑浊的乳白色。 张无忧也没放油，就是放了点盐，不过尽管如此那浓郁的香气，却已经是弥漫了这整片山林。 如果不是之前查看过，这周围连一只兔子都没有，他都有些担心会不会把野兽引来。 “普通鱼汤有这么香吗？”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记忆中鱼汤的味道，发现那些鱼汤更多的还是调料的香气，完全不是现在这种纯粹的浓郁鲜香。 “难道这香炉不止能让鱼加速生长，还能让鱼变得更好吃？” 张无忧因为自己这猜想双眸再次一亮。 “试试。” 他拿保温杯的杯盖从锅里舀了小半碗出来。 “呼呼……” 在吹凉了一些后，他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咕隆……” 一口咽下，张无忧整个人忽然愣住了。 因为许女士的美食杂志主编的关系，他这些年也被带着吃了不少好东西，但这些好吃的更多的冲击的还是他的味蕾，跟他刚刚喝下的这口鱼汤完全不一样。 随着这鱼汤一点点从喉咙里滑入，他甚至感觉自己喉咙跟食道里都长满了味蕾，持续地被那股鲜美醇厚的味道冲击着。 更奇特的是，随着这鱼汤入肚，他原本身心的疲倦也跟着一扫而空。 “嗝……” 最后一口鱼汤下肚，张无忧打了个饱嗝，然后再一次仰头躺倒在了松软的草地上。 精神紧绷了这么久的他，此刻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在这孤峰峰顶，有了这炉子，他至少不用担心食物的问题。 “要是这一趟真的只是旅行就好了。” 他望着天空嘴里喃喃嘀咕着。 感受着身下厚厚松软的草地，再望着头顶湛蓝如洗的天空，闻着空气中淡淡芳草气息，令人不自觉地身心惬意，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张无忧都没有遇到过比这更让人舒适的环境。 “那里……是一只鸟？” 而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一直看向天空的那对褐色瞳孔猛然扩大。 不过很快很快，他脸上的惊喜，变成了震惊—— “那不是鸟，那是飞在天上的人！” 随着天空中那道影子越来越近，一道人形轮廓倒映在了他的瞳孔之中。 他赶紧翻身而起，一把从背包中拿出单筒望远镜，开始仰着头搜寻着天空中那道身影。 经过望远镜的放大，他终于清晰地看到了那道身影—— 那是一名周身笼罩在五彩光晕之中的女子，女子脚下踩着一柄散发着青色波纹涟漪的琥珀色宝剑，所过之处霞光汇聚，一如那神话传说里的仙人。 “神仙？” “剑仙？” 张无忧本能地想去揉眼睛。 “唧！——” 只是他的手才刚刚抬起，一道刺耳嘶鸣声突然从天空中传来，那声音响起的同时，汇聚在女子周身的云霞直接碎裂。 随后，一只双翼展开足有二三十米，周身升腾着金色火焰的巨鸟，出现在了他望远镜的镜筒之中。 难以言明的压迫感，以及阵阵热浪，随之从天空之中倾泻而下。 张无忧只觉得像是被人当头猛砸了一拳，胸口发闷，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没有方向手中望远镜——此刻他的好奇心，完全战胜了恐惧。 “铮！——” 随着天空中一道金属撞击般的嘶鸣声响起，那名周身笼罩着五彩光晕的神仙女子，忽然化作一抹五彩亮光，笔直地向那浑身升腾着金色火焰的巨鸟刺去。 “轰！——” 下一刻，天空之上烈焰赤霞翻腾，就好似一瓶瓶不同颜色的水彩，被接连倒入水中。 而下方的山林中的张无忧同样不好受，一股股从空中拍下的无形气浪，拍得他整个人耳鸣目眩。 “嗖、嗖！！” 正当他抓起一旁的炉子，准备找个掩护时，两只一大一小的火球从空中笔直落向这座山峰。 “砰！” “砰！——” 只眨眼间，两团火球，便从空中砸落在他所在的这片山林。 山林中一时间树木倾倒焚毁无数，张无忧则震得胃里酸水翻腾，耳中只剩下“嗡嗡”的嗡鸣声，视线更是模糊一片。 但幸运的是，那两团火球，只有那一团小的离他近点，另外一团非常大的则落到远处的水潭旁边。 “呼、呼、呼……” 片刻后，张无忧翻腾着的胃液也总算平静了下来，耳旁重新响起了呼呼的风声，以及火焰烧断树枝的“噼啪”声，视线也终于一点点清晰起来。 他抬起头，看了眼那团小火球，再看了眼远处水潭旁的大火球。 透过火焰的缝隙，他看到那团小火球里，躺着一道人影，那团大火球里则躺着一只羽毛被烧尽的大鸟。 大鸟的哀鸣声，跟女子的艰难的呼吸呻吟声，随着山风传入他的耳中。 “神仙打架？” “两败俱伤？” 回想起刚刚头顶的神仙姐姐跟大鸟，再看看两者此刻这幅模样，张无忧脑中忽然蹦出这两个词。 “少……少年！” 正当张无忧试图梳理一下脑海之中混乱的思绪时，那团小火球中那道人影，忽然站了起来，那人用她那已经看不清五官的脸看向了她： “少……少年……带我回……烛龙州……龙须峰……” 话还没说完，她的身体便重重栽倒在地，整具身好像瓷器一般碎裂成一块块。 张无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显然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处理数据量太大电脑都会死机更何况是人。 “咳咳咳咳……” “咳咳……” 还没等张无忧消化掉刚刚看到的这一切，一阵声音有些稚嫩的咳嗽声将他惊醒。 一脸木然的他抬眼望去，只见到一名齐脚跟长发，皮肤莹白如玉的八九岁少女，正从先前那少女残骸的位置站了起来。 甚至此刻她的身上，还挂着少女先前被烧焦的衣裙。 而那小姑娘也正一脸茫然地歪着脑袋看向张无忧。 张无忧闭上眼睛再睁开。 小姑娘还在。 再闭上眼睛，再睁开。 小姑娘还在。 再闭上眼睛，再睁开。 小姑娘已经来到他跟前，并且用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角，翘着嘴道： “我饿了。” 终于还是接受了现实的张无忧，抬眼静静看向那小姑娘说： “吃鱼吗？” 第三章 咕咕咕咕咕咕 “知道你家在哪吗？” “不记得呀。” “知道你娘叫什么吗？” “不记得呀。” “知道你爹是谁吗？” “小雨不记得呀。” 水潭旁的一处山洞内，埋头吃鱼的小姑娘一问三不知。 “那你知道龙烛州龙须峰这个地方吗？” 张无忧忽然想起了那位女神仙临死前跟自己说过的话，于是试探着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小姑娘忽然放下手里的鱼肉，然后眨巴着大眼睛道：“我们先生说，龙烛州的龙须峰，是古元大陆的三十六圣地之一，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地方。” “古元大陆的圣地？所以我真的穿越到了一个仙侠世界？”张无忧皱起了眉。 看起来，这个小姑娘还是保留着一部分记忆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她来了解了解这个世界。 张无忧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尝试问道： “关于这个古元大陆你知道多少？” 小姑娘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随后说道： “我们先生说，古元大陆大到没有边际，最中间的位置海内七云州，云州之外是连绵不绝的大山，这些山比七个云州加起来还要大许多许多倍，里面全都是各种各样的野兽跟妖物还有奇珍异宝。在大山的外面还大荒，大荒的面积比大山还要再大许多许多倍，里面还住着会吃人的荒民！在大荒外面就是大海，大海无边无际根本看不到尽头，听说许多神仙就是住海里的岛上。” 小姑娘说话的时候，还很是夸张的跟他比划来比划去。 “听起来……还挺有趣的。” 张无忧闻言忽然眼神明亮了起来。 逐渐接受了穿越设定的少年，心底的恐惧，逐渐被冒险的新奇感代替。 “阿～嚏！” 正当他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小姑娘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这才想起来，小姑娘身上还什么都没穿呢，这山洞里温度有低不着凉才怪。 “走，带你去洗个澡。” 张无忧站起身从包里翻了几件自己的衣服，然后就拉起小姑娘的手出了山洞。 小姑娘有一点很好，不认生。 …… 溪水旁. “咔嚓！咔嚓！～” 洗完澡，穿着张无忧那宽大白t恤的小姑娘，正笑嘻嘻地拿着张无忧的相机自拍。 这小姑娘对于新鲜事物接受学习能力之快，如果不是亲眼看着她从天上掉下来，张无忧都有些怀疑她也是一个现代人。 张无忧没再去管她，而是端着香炉来到小水潭旁。 “唧……” 水潭旁边，那片已经被烧焦的空地上，一只浑身焦黑的大鸟，正躺在地上无力地悲鸣着。 没错，这正是之前天上那只怪鸟。 虽然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但看起来它一时半会应该还不会死。 “喝口水吧。” 张无忧将装着水的香炉放到那大鸟的嘴边。 “唧……” 大鸟没有去喝香炉里的水，而后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向张无忧。 “我不是在可怜你，是你太吵了，喝口水就安静的上路吧。” 看着那大鸟投来的目光，少年张无忧撇了撇嘴。 “唧……” 大鸟又是一声无力的悲鸣后，将脑袋转向了面前那只装满水的香炉，然后慢慢将嘴放了进去。 “嗡！～” 几乎是在这只大鸟的嘴巴触碰到香炉的一瞬，张无忧的脑袋“嗡”的一声开始天旋地转。 不过在快要昏阙过去的前一秒，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面前那只全身烧焦的大鸟神奇地化作了一团光钻入了自己那只香炉之中。 随即他眼前一黑，重重倒在地上。 “醒醒。” “醒醒呀。” “你醒醒呀。” 短暂的失去意识后，张无忧的意识慢慢开始恢复，耳畔更是响起了小女孩有些焦急的呼唤声。 但此刻的他脑袋重得跟灌满了铅一样不说，喉咙也干渴得感觉要裂开，而最难受的还是他的胃，空荡荡的胃里，胃酸不停翻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烧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小女孩用手捧着一捧清水，送入他的嘴中。 “咕隆咕隆……” 随着一口冰凉的清水进入喉咙，他脑中的“铅块”一点点被拿去，反着酸水的胃也开始平静下来，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穿着自己t恤的小姑娘，也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你终于醒了呀。” 小姑娘见张无忧睁开了眼睛，一脸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自己胸口。 “谢，谢谢……。” 张无忧无力地道了声谢。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十分清楚，刚刚如果没有小姑娘给自己喂的那口水，自己现在可能还处于那种生不如死的状态。 “我刚刚好像是在给那只大鸟喂水……” 张无忧一边抬眼朝大鸟的位置一看去，一边努力回忆昏迷之前的事情。 “大鸟喝了一口水然后……” 回忆到这里时，他脑中忽然闪现出昏迷之前，那只大鸟变成一团光钻入香炉的场景。 “大鸟钻进了我的香炉。” 记起这些的同时，他的目光也落到那只剩下一片烧焦哼唧，不见大鸟踪迹的空地上。 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香炉。 “鱼？” 香炉内没看到大鸟，只有一尾金色小鱼十分悠闲地在里面游曳着。 “难道说这条鱼是那只大鸟变的？” 张无忧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随即他俯下身子，开始仔细地打量这只鱼，然后越看越是毛骨悚然。 这只鱼的鱼头很像鸟头不说，它周身剥落的鳞片，以及鱼腹部那一道长长伤口，也像极了之前那大鸟受伤时的状态。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感觉自己在观察这只鱼的同时，这只鱼也在“观察”自己，而那“观察”自己的眼神，更是跟先前那只大鸟的眼神一模一样的。 “唔~好丑的鱼呀。” 一旁的小姑娘这时也好奇地蹲下身子，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凑了过去。 张无忧没接话，只是在略微思忖了几秒之后，便将自己的手伸进了香炉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只鱼从水里捧了出来。 “嗡～” 几乎是在他将那只鱼从鱼缸之中捞出的同时，他的耳朵里忽然响起一阵嗡嗡耳鸣声，眼前也跟着一阵眩晕，身体的饥渴感也变得更加强烈。 不过尽管此刻的他耳鸣目眩，但还是依旧清晰地看见了，那只鱼被自己从水中捞起后变成鸟的过程。 “(⊙?⊙)~小鱼鱼变成小麻雀了！” 蹲在一旁的小姑娘双眼放光。 “叽叽！～” 正当张无忧失神之际，那只金翅小鸟忽然用力地啄了张无忧手心一下，然后一把跃入香炉之中，重新变成了一位生着金色鳞片脑袋很像鸟儿的小鱼。 小鸟入水化鱼的一瞬，他的脑袋也跟着一轻，那股耳晕目眩的感觉随之减轻了不少。 “果然。” 心中的设想被验证后，张无忧嘴角扬起，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鱼缸是一件法宝，并且与我有着某种联系，它在将其他东西变成鱼，或是让鱼加速成长的同时，也会消耗我自身的血气或者体力。” 望着鱼缸里那只正在吐着泡泡的小鱼，他在心里大胆地推测道。 “(?????)小鸟变成的鱼好吃吗？” 蹲在一旁的小姑娘逗弄了一会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双眼放光的地看向张无忧。 “应该可以吧。” 张无忧认真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 “咕咕咕……” “咕咕咕……” 几乎就在张无忧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香炉里那只小鱼忽然像是在“抗议”一般不停地在水里吐着泡泡。 “它好像不开心了！” 小姑娘见状一脸惊奇地道。 “不开心也没用，它也没什么别的作用，不吃了难道一直放鱼缸里养着？” 张无忧这句话完全不是在开玩笑。 他甚至已经在心里想好了，要是再观察几天发现这鸟没什么特别的，下一步就是把它煮了，看看吃了之后对身体有什么好处。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几乎是在张无忧这话说出口的同时，那香炉中的小鱼，像是机关枪一样开始不停地吐泡泡。 一开始张无忧还没当一回事，但随着那些泡泡在水面组成一个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神开始变了。 “别……吃……我？” 小姑娘这时也发现了这些泡泡组成的字，然后一脸惊奇地看向张无忧：“它会写字诶！” “还能听懂我们的话。” 张无忧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 “给我一个不吃你的理由？” 他接着看向鱼缸之中眼神充满了惊悚的小鱼道。 那小鱼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始再一次如一挺机关枪般吐起了泡泡。 “山……顶……道观……有……东……西……” 小姑娘盯着那些泡泡，用她那软软糯糯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起来。 （ps:一定要看章节说。） 第四章 白鹤观 “咔嚓！～” “张无忧！你快来看，快来看，为什么我拍的东西上面都有一团雾！” 山顶，小雨端着张无忧的相机一脸焦急地道。 “没对上焦。” 张无忧擦了把额头的汗，随手拿起了看了眼，然后蹲下身来教道：“你这是手动对焦模式，要转动这个镜头才能让你拍的东西清晰起来。” 而随着他一点点地转动镜头，相机显示屏里的画面也开始一点点清晰——一远景处，一轮朝阳从群峦叠嶂的远山云雾间升起，近景处，一间隐于山林间的小屋屋角被晨曦的光辉染成了橙红色。 爬了一早上，总算是到了山顶。 “咔嚓！～” 张无忧按下了快门，一张照片随即被保存进了相机里。 “哇！～好厉害，我来试试，让我来试试。” 小雨激动地蹦跳着。 “省点电。” 张无忧将相机递给小雨，然后看了眼正在他肩膀上打盹的金翅小鸟： “是那里对吧？” 金翅小鸟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到了屋里，我就把你装进香炉。” 张无忧伸出根手指，点了点金翅小鸟耷拉着的小脑袋。 这只鸟只要被他从香炉里拿出来，很快就会处于无精打采的状态。 关于这一点，他也曾问过这鸟，得到的回复是——饿了。 虽然不了解这香炉的能量到底是从哪里来，但他现在基本上也能够确认，那只原本体型巨大的怪鸟，应该是在借他这只香炉在养伤，就像那些普通鱼虾能够通过这香炉加速生长一样。 …… “张无忧，我们到了、到了！” 沿着一条非常狭窄的崖壁小路，张无忧跟小雨终于来到了山峰另一面的“小屋”跟前。 “好像是一个院子。” 小雨将相机挂在脖子上，抬手朝前指了指。 只见坐落在山顶空地的房屋并非只是一间小屋，而是一座几乎被一棵参天大树完全笼罩的小院。 “白鹤……观？” 背着个大书包的张无忧仰头望着院门上那块匾额，眉头微微皱起，跟着看了看手中的香炉。 “吱呀——” 院门被张无忧抬手推开。 没有门锁，也没有门闩，就好像主人只是临时出了一趟门。 一进到院子里，好奇心旺盛的小雨便开始迈着小短腿四处查看了起来。 而张无忧则是端着香炉，立在院子中央，静静地仰头望着院中央这株足有四五人合抱粗细的银杏树。 这株银杏的枝叶，几乎延展覆盖住了整座院落，就像是一双双展开的巨大臂膀，将这座道观护在身下，只有那点点斑驳日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射下来，在地面的石砖上留下一道道随风摇曳的光斑。 也正因为这斑驳的日光，整个院子的色调，变成了一种阳光与绿叶柔和而成的明亮翠绿色。 仰着头的张无忧，任由这斑驳的光点从额头拂过，任由自己的额前的发丝被威风撩起，任由小雨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叫嚷。 此时的他感觉很奇妙。 总觉得眼前这一切似曾相识。 “你说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东西在哪？” 张无忧端起香炉看向里面那只金翅鱼。 金翅刚先是无精打采地晃了晃尾巴，然后才老老实实用泡泡在水面写出了两个字——“神像。” “神像？” 张无忧皱了皱眉。 “这里、这里。” 一旁的小雨在看到这两个字之后眼神有些激动，然后不由分说地就拉着张无忧的手往小院最中央那间屋子里走。 “你看！” 进到屋子里，小雨连忙指了指正前方那堵墙道。 张无忧抬头看去。 这堵墙其实就是崖壁。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省事，建这屋子的人直接拿了山峰崖壁作为后墙，甚至在上面你还能看到崖壁上渗出的水珠以及生长着的青苔。 而小雨口中的神像，则是直接雕刻在这崖壁上一具浮雕，不过因为世间太过久远的缘故，这浮雕之上青苔遍布，很难看清其具体模样。 “是这个吗？” 张无忧低下头看向手中的香炉。 香炉中的金翅鱼晃了晃尾巴。 得到回应的张无忧将香炉放在香案上，准备爬上去擦一擦那壁画。 “叮铃铃～” 几乎是在他将香炉放在香案上的同一时刻，悬于屋顶的一只铜铃忽然无风自动，悠悠响起。 而在铜铃声响起的同时，一阵温和的风吹入庙中，好似扫帚一般，一点点地将这屋内的灰尘，已经墙壁上的青苔扫去。 “厉害。” 少年张无忧面无表情竖起大拇指。 遭遇了这么多次奇异景象，他已经有些免疫了。 但即便如此，当张无忧看清那墙壁上的浮雕雕像时，依旧忍不住有些动容。 “我的香炉？” 没错，那具浮雕人像的手中，托着一只跟他身前一模一样的香炉。 “所以说这只香炉难道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 他马上进入了推理模式。 接着他又仔细看了看托着香炉的那个人，发现这人跟自己古代书画中看到一些神仙画像没什么区别，都是一副仙风道骨衣袂飘飘的形象。 随着视线移动，他很快又在那浮雕画像旁看到了几行字—— “说书弟子行天下，面壁门徒遍山海，唯有道门养鱼人，隐匿世间万余载。” 张无忧看了眼那几行字，然后又看了眼香案之上自己带来的香炉。 就在他满心困惑时，一旁的小雨却是双眼放光地晃动着张无忧的胳膊道：“小哥哥，你的这个，跟画像上那个神仙的一样。” “你认识这位神仙？” 张无忧好奇地低头看向小雨。 “小雨不认识呀。” 段小雨摇了摇头，说完又开始四处好奇打量了起来。 问了等于没问。 张无忧略显失望地重新抬起头来。 “小哥哥，这里有个袋子。” 正当张无忧在脑海之中梳理着这最新得到的一些情报时，已经钻到了香案下方的小雨，忽然探出了个脑袋来。 张无忧闻言也蹲下了身子。 然后果然发现那香案下方，挂着一只类似于古代钱袋的袋子。 这袋子刚刚好被香案的边缘盖住，如果不是小雨还真的不容易发现。 “里面肯定有是宝贝。” 取下袋子从桌底钻出来之后，小雨眼神兴奋地凑到张无忧身旁。就跟这个年纪的其他小孩一样，段小雨对什么事物都有着极为强烈的好奇心。 “别急。” 张无忧把那钱袋拿在手中捏了捏，发现这钱袋不但外表如新，用来制作这钱袋的皮料更是非常柔软，但是里面好像是空的，并没有装什么东西。 “看看呀。” 见一旁的小雨还在那里催促，张无忧最终还是决定打开来看看。 “解不开？” 令他感到诧异的是，这只袋子的口子，无论他扯哪根线头，最终都会还愿到最初的状态。 “小雨知道了！” 这时小雨忽然伸出小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随后一脸认真道：“我们先生说，有一种袋子，无论你怎么解都解不开，我们把这种袋子叫做乾坤袋，它是一种装东西的宝贝，里面能装很多很多东西！” “原来是空间系法宝。” 张无忧拿起手上那只袋子瞧了瞧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我们先生说，乾坤袋这种好宝贝，只要没有认主，你滴一滴血在上面，如果它认你，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小雨继续用她那软软糯糯的声音讲解着。 “这样？” 张无忧拔出腰间的匕首，皱着眉在手指上割了一个小口。 随后将信将疑地将那滴血擦拭在那袋子上。 几乎是那滴血被擦拭在袋子上的一瞬，一件件奇怪的陌生的物品，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第五章 半部养鱼经（谢谢醉花时影痴痴的盟主！！！） “(☆▽☆)拿到了吗？” 小雨很是期待地将脑袋凑了过来。 “拿到了。” 张无忧点了点头，然后两只手在那钱袋的线头上一拉，他脑海之中刚刚出现过的物品，齐齐从那袋子里冒了出来——一个信封、一本破书、一张兽皮地图、油纸包包着的一包奇怪兽骨、一柄锈迹斑斑的断剑、一袋金币、一袋大小不一的晶石。 “((p≧w≦q)呀，这是灵石，还有金币。” 东西一倒出来，小雨马上抓起了那袋金币跟晶石。 “仙侠小说里天地灵气的结晶了，这个我在游戏里见过。” 少年张无忧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 完全接受这个世界的设定他，眼神颇有种看穿一切的感觉。 接着他直接捡起了地上那封信。 几千小时的游戏经验同样告诉他，这里面应该有一些有用的消息。 展开信纸，里面的文字同样也是他认识的汉字，抛开这个世界为什么也能书写汉字的疑问，他开始一排排地阅读了起来—— “余自知命不久矣，故留书一封，算为道门养鱼人一脉留下一分机缘。” “余之一脉传承自道门三祖之一元鲲老祖，外人又称元鲲祖师为养鱼人。” “此一脉之详细，多数道门典籍之中皆有细表，故不在此赘叙。” “与其余二脉不同，道门养鱼人一脉，自老祖起便只传一人，每一任传人皆秉承老祖训诫，以造化炉滋养天地万物，教化各族生灵，故而虽一脉只有一人，但各族门徒却是遍布山海。” “只可惜，在三万年前，养鱼人一脉圣物造化炉因一场劫难被遗弃，自从养鱼人一脉，有教无化，在元古大陆上，地位一落千里。” “传至老朽这一代，养鱼人一脉，只剩半部《养鱼经》，其余传承尽皆断绝。” “堂堂元古大陆道门三大道统之一的传人，已然与游走于野山密林之中的乡野猎户无异，实在是有辱传承。” “老朽原想，此生大抵便也是如此了，却不想三百年前，老祖忽然托梦于我，告知老朽造化炉将重现于世，地点便是远离内陆的天柱孤峰之上。” “故余倾尽所有，耗费百余年光阴深入大山，并在此孤峰之上开山建庙，只求等到造化炉现世之日。” “却不想天有难测风云，在此山中静候三百年后，没等来造化炉却等来了仇家。” “此仇家来自龙烛州天刀宗，这天刀宗老祖原本便已经夺去我养鱼一脉半部《养鱼经》，不想其后人至今却依旧不肯罢休，我自知修为不如他，便直接用上了舍命的手段，在他猝不及防之下将其击杀。” “虽将其击杀，但老夫时日亦无多，便草草写下此封书信，与那半步《养鱼经》一起留于案底。” “说来有愧，没有“造化炉”，这半部《养鱼经》不过是一部食谱。但有缘人你若能循着半部食谱猎食，百年之内至少也能突破乘风境，只要不暴露了养鱼人传人的身份，至少在这元古大陆也能算得上一名二流修士，在人族领地寻一份好前程。” “不过切记，莫要在人前显露《养鱼经》，特别是在说书人一脉的弟子面前，切记，切记！” “除了这半步《养鱼经》，这观内那株银杏，是我年轻时从野山之中偶得，也算是有灵之物，再过个几百年必然能成长为一株灵木，结下几颗灵果，你们莫要忘记摘了去。” “那柄断剑，是我从野山深处一处古墓中拾简回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你且拿着吧，磨一磨应该还算锋利。” “至于那张地图，是早些年我们养鱼人为了寻找灵兽绘制的，经过几代养鱼人的填补标注，这才勉强绘制出这茫茫大山的几条线路，兴许对你也有些用处。” “除此之外，乾坤袋里还有一包兽骨，骨头都是第一篇食谱里的食材，经过几十年放置其中妖兽戾气已除，原本算得上是突破乘风境的一副好食材，但如今造化炉已失，除了卖些钱，大抵上是没什么用了。” “让你见笑了，这些年啊，我就是这么过来的，东躲西藏，东拼西凑，捡一些别人不要的东西。” “可再如何低贱，我还是得活着啊，我不活着我们这一脉就彻底断了，等到了那黄泉九幽，我该如何去见我师父？” “不过现在，我连活着这件事情也做不到了。” “有缘人，若是看到了这封信，我也不求你将我这一脉发扬光大，只求你帮我保管好那半步《养鱼经》，不然我们这一脉当真便彻底从元古大陆消失了。” “道门养鱼人公羊渊，留于白虎历669年10月21日。” 看完这封信，张无忧放下信纸，眼神放空。 这是他认真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养鱼人、造化炉、《养鱼经》、断剑、兽骨，这封信的重点应该就这些了。” 暗暗记下这些之后，他准备伸手去拿那本《养育经》，只不过手伸到一半忽然又缩了回来。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 张无忧转头看向一旁正数着钱袋子里面金币的小雨。 “今年?” (。?vェv??)小雨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认真点头道道： “今年是朱雀历2036年。” “朱雀历？不是白虎历？” 张无忧皱眉。 “是呀，朱雀历。” (≡??·???≡)小雨认真点了点头。 “听说过白虎历吗？” 张无忧接着问。 “?(ˊ?ˋ)?知道呀，我们先生教过我，白虎历一万年之后就是朱雀历，再过一万年就是玄武历，再过一万年就是青龙历。” 小雨掰着指头数着。 “已经过去了一万两千年？” 张无忧看着手中信纸随之皱起了眉。 “你们老祖看起来没什么时间观念，就算没仇家追杀，恐怕也等不了一万年。” 他在心里同情了一下那公羊渊。 想到这里，他又低头看了眼正睁着一对水汪汪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小雨，随后好奇地问道： “你们先生有没有说，你们这个世界，一万年前跟现在相比有什么变化？” (????)小姑娘认真想了想随后摇头道：“不知道。” 说完这话她又开始开心地数起那一袋子灵石来。 张无忧失语。 在小心收好这份万年古董信之后，他跟着又拿起了那本表面上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古书。 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刚刚信里说的半部养鱼经。 “余养天地万物为鱼。” 扉页是八个古朴的篆体大字。 再翻到下一页—— “说书人以书教化世人，收纳世间香火气运飞升正道，面壁人以独善其身，养一口浩然之气飞升正道，吾辈养鱼人以天地万物为鱼，养鱼食鱼，食得满腹玄黄气证道，为世间最为快活逍遥证道之法。” 看到这里，原本兴致缺缺的张无忧，忽然一下子对这本养育经产生了浓厚的趣。 他其实对修炼之类的事情都不是很感兴趣，但以“吃”正道那就不一样了，于是他开开心心的接着往下看了下去—— “这世间修为共分为九重，但在老夫看来，三重天以下皆是蝼蚁臭虫，以元古大陆所孕之灵气，便是不修行也能突破三重天。故而吾辈养鱼人，修为只有五重，分别为乘风、观山、破云、吞海、登天五境，只要突破乘风境，吾辈养鱼人，便能打得那说书人、面壁人满地找牙！” 读完这一句，张无忧忍忽然合上了书，转头看向一旁数钱的小雨： “你们这个年代的修士，修为还是分为九重天吗？” 毕竟已经过去一万年，他想看看是不是有变化。 “不是的呀。” 段小雨头也不抬地摇头， “我们先生说，很久很久以前是九重天，不过现在元古大陆天地灵气远没有以前那般浓郁，修士修炼起来没那么容易，所以从四五千年起，就从九重天，变成了十二重天，以前的一重天比现在一重天厉害多了。” 说完她又开始继续埋头数钱。 “看来公羊老先生有点生不逢时，要是放到这个年代他肯定是个极厉害的高手。” 张无忧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后，然后继续捧着那古书往下看—— “借造化炉之力，老夫这《养鱼经》，除了能让人吃鱼破境，依食谱在炉中喂食，还能助麻雀成凤、锦鲤化龙、云雀化鲲，让这天地万物有缺补缺有漏填漏，皆可成就一番造化。” 扉页的内容便到此为止了。 而接下来的部分，除了介绍了造化炉的用法之外，货真价实的就是一部食谱了。 不过在张无忧这个旁观者看来，比起那一篇篇晦涩难懂的食材介绍，那正文旁边后代养育人的批注看起来要有意思许多。 与其说是批注，这一部更像是养鱼人一脉在丢了造化炉之后的一部血泪史。 因为造化炉的丢失，养鱼人跟其门徒只得生吃那食谱里的材料来提升修为，但这也就导致了，原本只需要一份材料就能突破的养鱼人，不得不收集几十份甚至上百份食材来吃了突破，突破观山境的那道食谱所需食用的食材更是达到了千份。为了方便猎食，从那时起，许多养鱼人门徒，纷纷进入深山成为猎户，许多人到最后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大山。 “真是难为你们了。” 先不说能不能能到这么多食材，光想着同样的食物连续吃上百年，张无忧就有点想吐了。 不过就像公羊渊在信里说的那样，就算是这么一部“血泪史”，最终也还是被人撕掉了一半。 像是给人吃的食谱里面，破云境之后就没了。 培养灵兽灵木灵虫的食谱，也同样没了后半部分。 其中养鱼人一脉最为强大十灵兽喂养食谱，干脆就只剩下个名字跟简介。 甚至有的连名字都被划掉了，简直惨不忍睹。 不过就在张无忧准备将这书合上时，那十大灵兽介绍页面的最后一行，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灵兽混坤，成年之后巨口中之中孕有一道混沌之气，养鱼人可借之穿梭星河。” “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穿越时空的意思？” 张无忧双眼放光。 他对什么修行什么大道一点也不敢兴趣，他只想早点回家，早点回学校完成学业。 “一定没错，只要我能养出这灵兽混坤，就一定能回家！” 他面无表情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溺水的人是不可能放过身旁的任何一根稻草的。 “(?????)张无忧，那是什么书呀？” 拎着钱袋的段小雨这时一脸好奇地看向张无忧。 “一本教你养鱼吃鱼的书。” 张无忧合上书想了想然后才看向那段小雨。 “咕咕～” 听到吃鱼小姑娘的肚子忽然叫了一声，然后一脸可怜兮兮地看向张无忧说： “?_?小雨饿了。” “走了。” 张无忧直接上前把小姑娘拎了起来。 “(⊙?⊙)去哪？” 小姑娘紧紧抓着钱袋一脸困惑。 “烤鱼。” 张无忧跟着捡起地上一包兽骨，然后拎着小姑娘头也不回地走出小庙。 对于公羊渊来说，这些骨头顶多拿来熬汤，但对有造化炉的张无忧来说，这却是一份实实在在用来突破“乘风境”食材。 第六章 一步破乘风 “咚！～” 银杏树树荫下的石桌上，张无忧将一块洁白如玉的骨头扔进了注满水的香炉之中。 白骨入水之后，立刻变化成了一只通体洁白的小鱼。 “(☆_☆)变成鱼了！” 一旁趴在石桌上的小雨双眼放光。 张无忧同样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香炉里那只小白鱼。 这种由物变鱼的场景，看多少次都觉得稀奇。 “扑通！～” 就在这时，一直在他肩膀上打着瞌睡的金翅小鸟，一头栽入水中，变化成鱼形的同时，一口朝那洁白小鱼吞去。 “哗啦啦！～” 张无忧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把它给从水里给捞了出来，然后神色平静地递给一旁的小雨： “小雨你去把它给烤了。” “(☆_☆)好呀。” 小雨眼神兴奋地接过那只麻雀大小的金翅小鸟，任由它如何“叽叽”抗议就是不松手。 “咚！～” 张无忧不再管他们，跟着又扔进去第二块骨头，这一次是一块纯黑如炭的骨头。 这骨头同样是入水就化鱼。 不过不一样的是，它化鱼后的瞬间，一口就将那洁白小鱼吞进肚中，造化炉的水面随之荡开一圈圈奇异的七彩涟漪。 “叽叽叽叽！！～” 见小白鱼被小黑鱼吃掉，被小鱼抓在手中的金翅，当即表示抗议，不过很快就被小雨那“饥饿”的眼神看得缩回了脑袋。 “咚咚咚！～” 张无忧则是完全无视了一旁动静，一股脑地将那一袋子骨头全倒进了造化炉。 于是造化炉内，开启了一场异常“血腥”的大鱼吃小鱼场面。直至最后，那造化炉中只剩下一条巴掌大小通体呈青灰的怪鱼在游荡着，不仔细看，真有些像是一道在水中游走的清风。 “张无忧，这条鱼可以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