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纪》 天(上) 第一回 暗夜陨光惊破梦, 荧蝶落指唤亡人 黑色的幕布之上突有一个烁起的光源从远方划来穿过了整片幕布又消失在了另一边。这颗流星除了拖出了一条美丽的尾巴之外还拨开了我思绪前遮碍已久的浓雾,让本该属于月亮的天空继续用莹莹之光照耀着大地以及我的双眸。在万丈天空之下一只极其罕见的荧光蝴蝶震动翅膀降到了这片草地上,来来往往的穿梭于花丛中吸取着花蜜。本来就是不利于在自然界存活的特殊性状却保留了下来确实不易,更别说在夜间出来就更不多见了。不过也正是也为这些少见的元素,才构建出了这样一幅美景,很可惜的是没有一个画家或是诗人在此处欣赏,要不然定能创作出流放千古的佳作。不过若不是这一幕我也意识不到我自己……. 我?我是谁? 我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眼珠打量周围,除了头顶一黑色的夜空及周围的杂草以外我没有发现其他东西。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只有我一人,对,一个人。 至于我来到这里的原因、时间什么的我已经不记得了。更不要提这里是哪里这种问题,确切的说我现在除了知道这幅景象很难得之外什么都不知道,脑子里是一团乱。或许看看更多的东西我能想起什么……这时我发现,我渐渐清晰的思维却无法掌控这幅身躯。饥饿,无穷无尽的饥饿,现在我的身上没有一丝力气,所以说我在这块草坪上呆了多上时间了,一天?还是一周?具体的时间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再不进食的话,思绪怕是很快就要再次断掉,彻底断掉。 这时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食指,痒痒的,麻麻的。费力地扭过头才看见居然是刚刚那幅画作中的蝴蝶,也正是这东西我才彻底将思维与感觉连接在一起。不知怎么的我翻手就捏住了这只荧光的蝴蝶,我看着它那拼命扇动翅膀想要离开的样子,罪恶感油然而生。是它唤醒了我的身躯,但是现在我无法感谢这个小生命为我所做的事,不光不能将它放走还它自由,还要在这幅画卷中夺走他的性命。我挤出全身的力气才抬起了胳膊,没有犹豫的将这只蝴蝶塞进了我的嘴中。此刻我心里已经对这东西的味道有了想法,首先肯定不是又滑又软的,那是脂肪才具有的特征,再者不会又像是鸡肉或是兔子肉那样有明显肌肉纤维状的的口感,因为它太小了全身上下加上一对翅膀也不过五六公分长。但若是它平日里就是吃花吮蜜,兴许不会太过于苦涩。不过这一切都是我的想象,因为我根本没感觉到它是什么味道,只是感觉到一团东西从咽喉进入到了我的身体,接着就有股气慢慢的向着全身舒展开来。 不过在解决完这个小家伙之后我身体无力的感觉并没有消失,毕竟只是一只小虫子,但我还是要感谢它给了我生的希望。我费力地翻了个身,将仰着躺倒的姿势换成了趴着,一是为了方便移动,二是扩大自己的视野。等到我面对前方的时候我便看见了在前方有几只花正在迎风飘动,花蜜里面应该有不少营养我吃了之后肯定可以恢复一定的体力,至于有没有毒……这不是一个快要饿死的人该思考的问题。我一边向前爬着一边采摘着花瓣食用着,不知不觉的花变得越来越少不过我的体力也恢复得越来越多了。突然一个来回蠕动着的小东西吸引到了我的目光,而它好像也发现了我准备逃走。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抓住这东西再说!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一把过去揪住了这东西,是一只蚯蚓。看起来不太长只有手指一般,但是抛开味道不讲这东西的营养可胜过几十只花啊。看着它扭动着的身体我开始产生了一股恶心的感觉,虽然已经记不起来我到底是谁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可能是最后人类的矜持克服了动物的本能吧,我实在不想让这东西进到我的肚子里。但是这只蚯蚓放跑它未免也太可惜了,就当我犹豫不决将要把它放进嘴里咬牙咀嚼时突然意识到——这里的草这么茂盛附近肯定有水源,而这里泥土松软又有蚯蚓出入多半离河流不远了。我一手举着蚯蚓费力的用一只胳膊爬着,大腿好像扎了什么东西磨的我十分的难受甚至感觉到了黏黏的感觉多半是血已经出来了。我停下了行进身手把大腿上的东西拔了下来,是一只被我鲜血染红的小刺枝。 太好了,这时候我就像打了一针兴奋剂一样的,意识也一下清晰了许多。如果前方有河流的话,那么真的就是太完美了。我顺手拔下了旁边的一把草,有了这些东西我可以作出一个坚韧的鱼绳来帮助我找到一条可以真正解决我能量摄取的东西。我把草塞进了自己揪着蚯蚓的手里,继续向前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甚至感觉刚才的设想都是我不切实际的瞎想时,清脆的声音再次点燃了我求生的希望之火。 没错!确实有河,我鼓起力气再次向前拖了近十米左右,晶莹的闪光让我快要看不见东西的双眼再次绽放出了光明。是水!能拯救我的东西,我开始不顾身体的负担加速爬向那里,现在的我除了到达那里什么都想不到了。没有人能拦住我,只要我看见的即使在天边我也要爬过去!等到了水边我一下将木刺捏进了蚯蚓里,我的手当然也被刺伤了不过这不要紧,我贪婪地喝着水。这种甘冽的感觉,对比刚才那只蝴蝶的体液和粘稠的花蜜相比不知道要可口多少倍,我的双唇也感觉到了刺疼,如果没找到这里的话或许在饿死之前我会便会因缺水太多而渴死。 等喝够了足够的水后,我用着颤抖的双手将那木刺和我刚才拽下的草绑在一起,然后尽可能地扔了出去。之后我便趴在了地上,一边节省体力的休息,一边妄想着有一个贪吃的鱼儿可以撞上这个拙略至极的陷井。 趴在地上的时候,看着我血糊糊,脏兮兮的手背原来便有的疑问再次涌上了心间,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这三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有水的话我根本无法平心思考这个问题,从我醒来开始这些重要的问题我全都没时间想。一切的行动的第一要务就是——活下去!人为了这个目标可以爆发出多少的潜力无人可知,可以在无法站立的情况下爬行千尺;可以忍受又苦又涩的体液吞食难吃的花朵和浆果;可以咀嚼下咽蠕动的虫子。这一切回想起来都不像是我能办到的,不,也不能这么说,到现在我是谁都还没搞清楚呢我怎能下如此定论。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我便再次闭上了眼睛,恐怕我是等不到食物上钩了。做了这么多的努力最终我还是要没于此地吗,不过挣扎过后生命才得知这就是所谓的生命的坚韧啊。神经反应——我的手臂突然收缩一条有我手掌那么长的鱼被我一下提了出来。我看见那只鱼正在我眼前活蹦乱跳挣扎着,它也跟我一样正在体会生命的坚韧。不过最终为了我的生命,你的生命必须消失,此刻的我仿佛化身一只野兽一般一口上去便咬住了鱼身,将它身上的肉硬生生的咬下来吞入肚子里。鱼还或者他不停的挣扎着,我的嘴唇和牙齿甚至感觉到它的鱼刺扎烂了我的嘴唇,或许是应该给他一个痛快再吃掉它的。 “啊?”我一下坐了起来,看着身边的鱼头我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做了一个梦,我握了握拳头发现有了那只鱼的能量之后我的体力已经恢复了很多。虽说我现在已经摆脱了死亡的威胁不过等着我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撑着双腿勉强地站了起来,就算是步履蹒跚地前进也要比爬行快太多了。但是事情没我想的那么糟,除了腿上被木刺刮伤的口子之外,骨头只有一股酸疼感看来最多也只是有些裂缝,但并没有断开或碎掉,看来我刚才所站不起来的原因确实不只是没有力气而已。 此时天公已经不做好了,乌云密布的看起来马上大雨便要来临,虽然说目前来看应该先找一处避雨之地,但是此刻我心中一股奇怪的想法却出现了——回到我来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必须回去,大雨来临之后或许会冲刷掉许多线索,我找回自己的线索。 一个人如果永远失去了自己的记忆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至少我是这样想的。让自己的躯体因为某些理由无法承载自己原本的记忆,这也应该是死亡吧。所以找到我之前的记忆就是救援真正的自己,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再次进入了草地,顺着一路的拖痕往回走去。 刚刚还觉得是一条无边无际的长线,用双脚走来发现跟自己刚才所感受到的根本不一样!明明只有一百来步而已,而我却在这一条道路上拖行了整整一晚上。多谢了那根木刺,如果不是它血迹也不会那么明显,让我可以确认方向,还有感谢那颗流星如果不是它划开云层,我恐怕就要死在这草地之中了,当然我最应该感激的是我腹中那只蝴蝶。现在趁着雨落之前一定要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突然我发现前方的血迹不同了,不同于我现在脚下的这一片,那里的血液明显要发暗。看来前方就是我苏醒的地方,那些发暗的血迹是我之前拖来的,顺着它走我便应该能找到我是如何来这里的。 我顺着已经干涸的血液继续前行,没想到我在倒下之前竟然爬了这么远,这距离已经快是我从苏醒之地爬到小河距离的两倍了。顿发现血液突然变少了,除此之外还看见用血液在泥地上歪歪扭扭的画着什么。重复着十几遍,突然间好像有灼热的烙铁印入我的脑子一样,我的头一下涨了起来。 是字,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如此的肯定,而且当我找好角度时三个音便传到了我的脑海里——冷翳玉。奇怪,明明什么都记不得了却产生了这种反应是怎么回事,是字吗?“字”这个概念瞬间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一种人们共识的某种描述事物的符号,而这三个字我的脑海中并没有印象这是一种组合搭配,所以这应该只是一个名字。 名字?我抬头四处望了望,天上厚厚的云层中已经出现了频频而现的闪光,是要下雨了吧?这荒郊野岭估计也只有我一人,要不然我也不会躺在草地上那么长时间、如果这里有人的话若是熟人必然会搭救即使是生人也应唤我几声叫我起来而不是等我自然苏醒;仇人的话更不会给我留一口喘息的机会定会致我于死地,若还有利用价值的话也会拖走加以审讯问出些东西来。 在雷声轰鸣过后大雨便倾盆而至,我还未回过神来地上用血迹留下的名字便已然不见踪迹。看来直觉确实是对的,来这里有了这么重要的一个发现对我揭开自己身世之谜有莫大的帮助,只要稍晚一点就要与这么重要的信息失之交臂了。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我需要找到一个可以避雨的场所,往河边走肯定是不现实的那里没什么可以挡雨的地方,这时我抬头看见前方高耸的岩壁这下让我感到了希望——顺着岩壁走若是能找到岩洞的话那就太棒了。我心里想着便用自己这副身躯最快的速度加速前进了,没走两步就看见一根长条状的东西倒在了水坑中,在旁边还有一根断掉的如同臂粗的树枝,我抬头看了眼岩壁发现那里正巧有一根断掉的峭壁崖树。就是这东西救了我一命,让我没有摔死吗?雨滴正一滴一滴的打在长条状的东西让冲刷掉了上面的泥泞,裸露出的宝石闪耀着光芒一下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我赶紧过去把那东西拿了起来发现竟然是一只装饰精美的宝剑。 还有东西?我提起了那把宝剑来不及低头看就急急忙忙地继续着岩洞了,等我差不多快完全淋湿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个超出我预想的洞穴——洞顶比我的头要高出不少让我不用蹲着在里面度过,里面的深度也大概有七八步的样子更好的是往里走的时候发现有好几层石板,高度上升差不多有两丈的样子。坡度缓和且向上,让外面的雨水不会流进来,少了我清理洞穴内部积水的麻烦。这下我终于可以好好地看看刚才拿到的宝剑顺便整理一下思绪了。 首先是这把宝剑,结合之前的分析这附近只有我一人看起来应该在之前就是在我手中的东西,先从剑鞘上观察虽然不知道上面是什么石头但是如此闪耀应该价值不菲。从剑鞘中拔出宝剑审视一番,应该说是试用一番,即使以我现在的力量都可将剑刃砍进岩壁之中,确实锋利。如此好剑看来我之前的身份应该并非一般人等,多半有一定身份地位才能配有如此宝物。很有可能是在与某人的争斗中所害落入山崖,他们未追我才落入此地。但是也有一种可能是在之前我盗取了这把剑才被人追杀,最终跌落山谷躲避追兵。两个猜测都有可能不过若是结合其余的信息来看说不定就能锁定一条正确的推测出来。 而其余的线索便是那个用血液书写的名字——冷翳玉。还是推测出两种可能性出来: 第一这是我的名字,第二这不是我的名字。首先考虑第一点,这是我的名字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其中有许多矛盾无法解释:我为什么要留下自己的名字?这样的做法是很不合情理的,但是如果硬是要解释的话也有两种说法——要么是我知道自己即将丧失记忆所以将名字写下等自己苏醒时可以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这种说法太过牵强了。所以若是自己名字的话最有可能的情况是认为自己大祸将至希望若有路过之人可为自己立一简碑。 再者讨论第二种情况,此名非我。既然能将这个名字留下来说明其重要程度相当之高。若是要再次分类讨论了话那应该就是这人是我这方的话,或者说这人不是我方这边的是敌对势力。不过不论如何这个人都需要找到,所以若是能找到最近的镇子或者村子我便以此为名再做调查。若是友人必会觉得蹊跷告诉我前后缘由,若是敌人……那也比不明不白的活着强。 嗯,经过刚才的分析我已勉强凑出了一条简略的线路让我去继续寻找我自己。 现在等着雨停了,再作下一步打算吧!我一边想着一边我脱下了湿掉的衣服躺了下来,保存体力好做进一步打算。 天(上) 第二回 顺流遇猛兽,造化善人救 当湿润的泥土气息传入我的鼻腔内,我慢慢地苏醒了过来。应该是过了一晚上吧,我觉得虽然现在我的状态虽然不好但是还不至于一觉再睡上两三天吧,再说我不认为我昨天摄入的能量够我在这洞穴中支撑好几天。就在我翻身起来的时候突然有东西从我的怀中滚动了一下,于是我便脱下了身上这件充满划痕的布衣。就在这衣服里面我发现有一个内兜其中有一个袋子从里面倒出了许多的闪光的石头,和圆形中间有孔的黑黄色的小圆片。这个发现或许是目前来看对我影响最大的了。和第一次看见文字一样,“钱”这个概念也好像被人甩进了我脑子一样。我赶紧把袋子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平铺在石板上,不过太黑了我很难具体确认有多少但是分清楚这些东西的种类还是非常有必要的,于是我收起这些东西走到了洞穴外。 如我所料,现在雨过天半阴半晴,在找到了一块相对空旷的地方后我将所有的钱全部摆在了一块石头上,这些钱一共有三种: 第一种是黑黄色的中空小圆片,应该是其中最不值钱的一种毕竟从光泽上跟另外两种有着明显的区别而且通过中间的小孔二十几个这样的小圆片穿在一起; 第二种也是圆片不过散发着一股寒光而且没有中间的圆孔,颠在手中的质感也明显比第一种厚实了许多。应该是因为具有一定价值了可以单独使用了吧,这样的圆片我大约持有十个左右的样子; 而第三种就不是跟前两种一样的形状了,它和第二种的无孔圆片一样呈现着寒光不过确实一种方方正正的样子,只是稍微有点弧度而已大小约为拇指那么大,这东西看起来应该是最值钱的了,我只有七个。 等一下,不对是四种!再把所有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之后,此时头顶的云层刚好飘走,阳光打了下来,我发现有了一个闪着黄光的小块,估计这东西即使在黑夜中都会非常的显眼。等将那东西拿起来之后发现它比我想象中要重得多,等拿近了我看见那东西的大小比刚才所找到的第三种货币略大,可能只是大了一小圈吧但是给人的感觉确实要重上好多。原来我身上装着这些东西为什么就没发现呢,看来我当时确实是没有多余的精力了,不过现在发现也不迟,反正这些东西也吃不了若是再早一点发现说不定会因为这些东西累赘扔了也说不定。要是这么看起来现在这个已经脱离了危险期比较安稳的时间发现它就是最好的了,因为即使一开始就发现也没用啊。 我走出山洞之后又在附近转了转在确定确实没有东西落下之后准备在返回那条河那里,因为在这样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山中很难确定自己行进的方向,只有跟着水流走才是最正确的。还有就是如果有人定居的话也肯定会在有水流经过的地方,总而言之跟着水流的方向下山是肯定没有一点问题的。等走到了水流边我往里面看了一眼,按理说我是再要补充一些能量了但是上次能用最简易的工具钓到鱼纯属是我自己运气好,这回还能像之前一样幸运?我是持有否定态度的。 在顺着河流往下走的途中我看见了绿色的蹦蹦跳跳的一种生物,我清楚这东西应该是叫做青蛙才对。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这种东西的名字?在这之前的钱也是,剑也是,甚至对于野外生存的技巧也好我都很清楚等到需要用的时候自动在我脑海中浮现了,但是为什么我偏偏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先不说这种情况是为何发生的,总让我感觉心里毛毛的,按照我之前的分析不论哪种情况我都应该有仇家才对,若是我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话即使遇见了他们也会被他们暗算。 我一边想着一边注意着自己脚下光滑的石头,因为走的很慢所以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我感觉自己走的并不是很远,而且我觉得我刚才的决策失误了。肚子很空,此时已经不是饿了而是感觉到浑身没劲了,两天了只有一条鱼补充我的体力果然还是不够。嗯?这是什么我看见了在旁边的一棵不细的树下长着一只头大枝干小的棕色的东西,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了这东西的名字是蘑菇。跟我之前想的一样,这些东西我都还认得虽然不说是无关紧要吧,但是我还是更想知道我自己的身份。应该是可以吃的样子,我从土中把它连根拔了出来走回到了河边用河水清洗掉了它枝干上面的泥土。好吧,好吧这东西真的像是能吃的样子,我想都没想把它放在嘴里咀嚼了起来。 在休息了一刻钟体力恢复些许了之后,我再次踏上了下山的路。虽然蘑菇并不多但是我肚子里本来就没什么货,只要稍微吃上一点就能感觉到无比的幸福而且说实话那东西真的不难吃,甚至让我感觉到了肉的味道。等等水里有鱼!我低头看见水中一只鱼从我眼前游了过去,我还没拔剑刺鱼就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一阵咆哮。我赶紧转身看去,发现一只巨大的浑身长满黑毛的东西从树林中缓缓地走了出来。是熊!这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印象很深,它的尖牙和利爪以及它巨大的提醒我就感觉到它可不是好惹的,更何况我本身就感觉它不怀善意准备随时要攻过来的样子。我抽出了剑挡在前面心里想着这把剑不论怎么样也能给我提供不小的战斗力吧,但是这时候我却发现剑剑不停的在晃动,不对!一直在抖动的是我的双手!是害怕吗,不对,如果只是单纯的恐惧的话我的大脑不可能也颤抖的这么厉害。此时那只熊在我眼中已经看是越来越模糊了,它每一步脚步我仿佛也能感受得到。 该死,是刚才吃的蘑菇有问题吗?现在的我已经开始站不稳了,手指也一根一根松开了剑柄,那把剑“咣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不过就是这清脆的一声也把这位大家伙吓得不轻,它只能大声的吼叫对我表示它的愤怒。很快就连这声音也被嗡嗡声所代替了,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只能倒了下去,在我晕倒时看见的最后一幕就是一团黑黑的东西突然冲了过来让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也就到此为止了吗,一直在思考自己是谁却最终在深山之后被这样一个家伙吃掉,这死法也真是讽刺...... “喂,喂!” 胸口真闷,闷得我喘不过气来不过,是那只熊在我身上吗?不对!如果是它的话估计我的胸腔应该已经碎掉了,而且这个声音应该是小孩子吧。我想要张嘴说话却因为胸口的重物实在压得难受所以咳嗽了两声。 “啊,对不起!”那个小男孩好像发现了什么,接着我就感觉胸口舒畅多了,等我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居然不是天空而是一块木板,还有刚才的人声看来又捡回了一条命被别人救了。 我好好的喘了几口气之后坐了起来,开始观察着四周的环境。首先一束阳光射到了我的脸上,刚才一直闭着眼睛第一次看见着光还是感觉到有些刺眼,而且阳光的颜色偏白说明应该是白天,因为我晕倒的时候是中午所以应该又过了一天才多。这户人家的房子貌似是纯木头做的,说简陋吧,这里有着鹿头和某种动物的皮毛,说堂皇吧,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就再也没什么了。忽然我听见了什么声响于是立刻起来,手也摸向了旁边想要抓起身旁的宝剑。 这时门打开了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说着给我端过来了一盆水:“吼,你终于醒了?大哥哥。”我低下头看了看身上衣服已经换了一身,双臂的泥泞也被擦干净了看来就是这个小孩帮我洗的吧。 “后山那么危险,你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呢。” 不过他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呢,我看着水盆中的水的倒影,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模样。虽然之前在河中喝过水,也沿着那条小河走了很长时间但是我还真么注意过自己的样子,这回头一次看清自己是这个样子。就跟小男孩说的一样,现在我的样子确实是一个刚刚成年还略显青涩的青年,就是白白净净的脸上错落了一些胡茬,是有段时间没有打理了。 “二根,是你在说话吗?哦?醒了啊,你也真是命大啊。”窗外一个中年男子把一辆推车放在了外面拍了拍手,一边说着一边绕了一圈从门口进来了。看他的样子身材魁梧肌肉发达,而且他车上推着的应该是一头野猪才对,在结合他车上面的那只弓箭和猪身上的伤痕他应该是一个猎户没错。 吃了毒蘑菇又遭遇了大熊的攻击,结果却被一个猎户救了看来我的运气真的是有点好啊。现在想起来他们既然能救我就说明并没有敌意,也没有要害我的意思,既然如此干脆就把自己失忆的事情告诉他们了吧,还可以顺便打听一下这些钱的价值。 “嗯,不好意思,我记不清自己是谁了,只是隐隐约约地记得一个名字叫冷翳玉。”我对他们两个说道,这样说的好处有两个第一是表明自己确实失忆了,而就又跟冷翳玉建立起一种非远非近的关系。 “这样啊,野外的蘑菇可不能乱吃啊,虽然那是中可以食用的菌类但是我估计你是生吃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你看你脸上营养不良的样子,肯定是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随便抓住一个纯色的蘑菇就吃了吧?”猎户说着给你从水缸中舀了一大瓢水痛饮起来,完了之后抹抹嘴说道:“所以说你们这些常年不在野外的人对大自然了解还是不够,那都敢吃。不过你除了记不清名字之外还记得什么东西吗?” “这个我还记得字和还有绝大部分东西的叫法,不过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来自什么地方。不过您是怎么样把我从熊爪下救出来的呢?” “熊?我没看见什么熊啊,我跟二根赶到那的时候就发现了你一人躺在那里了,怎么你之前还见到熊了?” “是的,我看见它冲我扑了过来,那是刚好蘑菇的毒性开始发作我全身麻痹倒了下去。” “那你小子命可真好,熊从来不吃死的东西你中毒了进入了假死状态,它肯定认为你已经死了然后才走的。” 原来是这个样子,看来确实我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不过比起这个我现在更需要了解他,“不管怎么样多谢您的救命之恩了,不过我刚才提到的‘冷翳玉’这个名字你们知道吗?‘冰冷’的‘冷’,‘医殳羽’‘翳’,‘玉石’的‘玉’。” “不知道,你说的名字我们不知道,真不好意思啊。”猎户大哥尴尬的笑着挠了挠头,像是再跟我道歉一样。“我们一家住在山里,村子里也没什么先生所以我们都不识字的。” “这样啊,那没事了。”我看着自己手旁脸盆里的倒影,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徘徊在心口,这是一种没有归属的失落感。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个问题不停的在我脑海回荡着。本以为遇见了人就可以得到些情报的,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空欢喜一场。 就当我久久不能从中解脱的时候突然听见那个似乎叫“二根”的小男孩说道:“大哥哥,你刚才说你认字是吗?你能教教我吗?” “我?”我本想拒绝的,因为本身这些东西在我的脑海里就是隐藏起来的东西,如果不用的话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字多少东西,也就是说我现在所见过的东西我才能想起来,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看着他期待的样子我又不好拒绝他,不过教人识字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确实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就当我准备拒绝他的时候他的父亲突然说道:“我看你既识字而且又有这么好的配剑应该是大户人家吧,刚好过两天我们家自己做的野猪火腿就做好了要到南信城去卖刚好把你送过去吧,说不定在那你能找到些什么。” “是吗,如果真的像您说的那样那就太感谢了!” “大哥哥你几天后就要走啊,那你怎么教我认字啊?” “其实说老实话,如果你们这里有现成的字我才能教你,因为什么都记不得了所以你要是让我看到我些许还认识,但是若是看不见其他字的话那也就太强人所难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人家帮了我这么多可是却连一个小忙都帮不上说来也真是惭愧。 “我大概懂你说的意思了,可是我们家都是粗人没有识字的人也没有那些......让我想一下,你看看这些是不是啊?”猎户说走了出去在其他屋好像翻着东西,这时一个女人便问道: “乱翻什么呢?” “就是上次村长挨家挨户发的那什么来着,然后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好他认字顺便看看呗。” “那小伙醒了啊,看他干干净净的果然认字呢,醒了别找了在这呢!” 猎户笑着把一张纸交给了我,我打开浏览到果然跟我预想的一样,本来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我在看过之后大约只过了一两秒的时间就知道了它们的叫法以及意思,真的好像就像是直觉一样的。 “是一份让交税的通知,是通知在泰凌八年五月结束之前上交四年的税款,每户一根银条。”我跟她说道。 “那不是就是下个月?”猎户有些着急了,拿起那张纸就往外走。“那我先去一趟村长那,午饭别等我了!” “都做好饭了,吃完了再走吧。” “没时间了,我要赶紧去找村长了,真是全村子没一个认字的真是太不方便了,差点坏事了!”猎户刚走了几步赶紧转头继续问我“小伙子啊,这上面说没说去哪交啊?” “是会有跟送信的人一样的人来收的。”在确定了之后猎户赶着自己的马车便出发了,临走时我听见了脚步声和女人的叮嘱应该是给他拿了块饼还有袋水让猎户大哥路上先垫点东西。 从这封信中我也能得到不少信息,首先是年号泰凌八年再加上他们长期没交税应该是一个新上台的皇帝。其次是一根银条就是我钱袋里的拇指长的货币吧,两年的赋税才是一根银条就算赋税很低那这也是算价值很高的货币了。所以我目前身上的资产并不算少,我一边想着一边感受着胸口那沉甸甸的钱袋。钱袋还在看来这家人确实是老实不光救了我还没动我身上一分钱的主意。 “二根,快扶客人下床,我们吃饭了。”女主人大声地说着,一下打断了我的思路,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太饿了。那小孩也高兴的准备来扶我,我伸手让他先不用着急我想先自己试着能否行动。 虽然勉强但是我还是可以自己迈着步子走动起来,依靠着着一双腿还能勉强的动。看来我在草地中可躺了一些时日了啊,等我走出去便看见了着户人家的女主人她带着头巾刚刚解下身上的围裙,看我下床了便很真诚的笑着看着我,说真的确实蛮温暖的 “你都能自己走了啊,可别在野外乱吃东西了。你是来干嘛的,游者吗?” “娘,他都忘了。”小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啊没事,过一阵就好了,过一阵就好了。也不知道我们这些粗茶淡饭你能吃习惯不?”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烤好的饼和熏好的肉干端了上来,除此之外貌似还煮了一锅小米粥。 “那怎么会,我就是觉得太劳烦嫂夫人了。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看到这些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我说着也顾不上什么了一下就坐在那小木头凳上,恨不得立刻把这些东西搂入怀中朵颐起来。 天(上) 第三回 繁城车水心不归,皇师征讨面南围 两天之后我搭着牛大壮(猎户)的牛车,我来到了南信城。这里的热闹一开始还让我有些不适应,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容易让人迷失自我,更别说对我这种本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了。或许是因为这些天在森林中除了猎户一家之外并没有遇到其他的人,突然来到此地还让我有些……奇怪。 “喂!发什么呆呢,有没有想起你家住哪?” “我?”我猛的一下回过神来。“没有,一点印象有没有。” “可这最近的城就是南信了啊,难道你是从信阳那边来的?” “牛大哥,您说我这些天又吃又住的,更何我这条命就是您救得,您就让我帮您把税款交了吧。” “没事的小兄弟,若不是你,我们的税款忘交了那事情才叫大呢。再说了救你那是应该的,我觉得那种情况下没人会见死不救的。所以不要放在心上了,前面就是这城的市集了,那附近应该有药铺,找个郎中好好看看吧,说不定会想起点什么呢。”牛大哥说着便停下了车放我下来之后便立刻驾车离开了,既然他坚持不收钱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收起钱袋了。 “有缘再见吧。”我拱手对猎户说道,虽然他的牛车已经走远了。 当走出药铺的时候太阳已经爬到我的头顶了,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望闻问切基本都用了可是还是没有探出我有什么问题。最后的得出的结论竟然是我十分健康,身体健硕。我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正当中午太阳还是毒辣啊,我已经感觉到头顶有汗冒出来了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这时我才发现这套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了(是我拒绝了猎户的衣服,觉得在那样的话实在太麻烦他了),现在最应该做的估计就是给自己找一套像样的衣服吧。 还好现在天色尚早,我四处打听了打听找了一番后找到了最近的一家裁缝店想进去换一身衣服穿。不过进去与老板交谈之后才知道如果要取衣服还需要等十天的时间,我觉得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有什么要忙的,但是解决自己现在身上这一身衣服已经是当务之急了。裁缝铺的老板人倒也不差,过来告诉我说如果现在就需要衣服的话可以去成衣铺,看一看不过他靠近摸了摸我身上衣服的料子却笑着说道: “这位爷,我看成衣铺的那些货色估计都进不了您的法眼,这样如何?您去西面的当铺看看,虽说是二手的不过能换钱的衣服质量绝对没得说,说不定那有适合您穿的衣服。” “是吗?那多谢您了。”在告别裁缝店掌柜的之后我按他的建议朝西走准备到当铺去看看,按他的说法是这里是许多贵族土豪在家业散尽或是生意人急需银两的时候来将自己值钱的物件抵押在这,如果过了约定的时间当铺便可将这些东西贩卖出去赚取差价。 进去之后,里面的小伙计看我衣服破成这个样子瞧都不瞧我一眼,当作没看见一样的就离开了。而在柜台里面的人贼眉鼠眼的盯了我好久,抱着恶心的笑容从里面出来了。“这位客人看着面生啊,您是要当东西啊,还是要挑物件啊?” 现在我知道了,他看上的是我腰上别着的剑了,眼睛还真是尖!我急忙把剑往后侧了一下说道:“挑物件来的,前些日子上山不料暴雨,衣服又磨破了好几个角。因急于赶路,所以来这看看有无合适的衣物。” 掌柜的脸色透出了失落,看来确实是看上我这把剑了,不过这样也好看他眼红的样子以后万一真的是没饭吃了还可以把它当了,应该会值不少银子。不过我是来找衣服的,于是我急忙咳嗽了一声继续问道:“怎么?没有吗?” “有,有!爷这个体型又不是多难见的,衣服我们有的是请问爷您要大概多少银子的?” “一锭银子吧。”我说着从衣兜中拿出了一锭银子拍在了桌子上,看小伙计的眼神马上就不同了,里面立刻发着光一样的看着这一锭银子。 掌柜的看见了也蛮乐的继续问答:“客人,您这锭银子是赶上还是赶下呢?”他看我没有听懂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问您,这一锭银子是下限还是上限?若是赶下的话恐怕只有皮草可以满足您的要求了。” “就这个时候穿的,符合要求的都拿来让我看看。”我说着顺势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小伙计马上识趣的为我端上了茶水。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老板就带着另一个小伙计拿着好几个包裹走了出来,打开包裹将衣服一一呈现在我的面前。“爷,这是我们这几件能入您眼的衣服了,您若是不要大衣就需要这些单衣的话这些已经是最好的了。” 走过去看着这几件制作还算精良的衣物,衣物以及腰带都在其中是我想要的那种一套衣服。料子也是相当的好,我再次确定了这一锭银子的购买力。这些衣服我挨个的看了过去,其中有件白色秀蓝色短边的我十分喜欢,不过考虑到之后还有可能有别的活动这一身颜色太浅很容易再次脏掉,所以不予考虑。朱红色是我比较喜欢的颜色不过若一身都是这个颜色未免有些太艳丽了,在人群之中显眼所以也不考虑。选来选去我看上了一件黑色为底色,镶有青红图案的衣服,便询问掌柜的价格。 “这位爷您眼力真好,这件是我们这最好的衣服了。是前些日子罗公子在赌档输了些银子拿来当掉的,九两银子。” “前些日子?时候恐怕不到吧?万一人家哪天来赎衣了该怎办?” “怎么可能,罗公子就是来卖衣服的,他签的日子是一日。人家就没想赎回这身衣服,不信我将字条给您拿来。” “行,那就拿字条来,请问您这可有换衣的屋子?”我说着专门敲了一下拍在桌子上面的银锭,示意伙计赶紧来收走。当掌柜的伸出手请我进去之后,我就提起那包衣服,走进了当铺的里面,看来是里面的伙计所住的房间,虽然很安静不过真的是一股难闻的气味。 换好衣服出来之后,掌柜的吧字据和找回的一块银币一起放在了桌上。等着我签字,看他的样子应该要说一些恭维的话,不过被我及时打住了。看到要签名字,我先愣了一下然后便提笔写上了冷翳玉三字。老板看见之后将字据收走,然后笑脸说道:“,哟,您这个姓可不多见,那多谢冷公子了,棍子,还不送送公子?”说罢店中的伙计又开始了谄媚起来了,我摇了摇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当铺,顺便把旧衣服提上带了出去。 其实看他们如此殷勤的样子我就知道我多半是当了冤大头了,牛大哥四年的税款才一锭银子而已,而我买了件衣服就花了这么多。得,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想想当时应该再多拿他一些东西的。看来一块银锭虽然重量不如十枚银币,不过确实是代表了是十两银子,看来银币中银的纯度并不是很高嘛。此时我的肚子已经开始有些空荡荡的感觉了,我走到了旁边的最近的包子铺准备买些包子先充饥再说。 “包子怎么卖?” “这位公子,一文钱一个肉的或者三个素的。”包子铺老板笑着回答道。 “是吗,那各拿两个吧。”我说着拿出了三个铜板递给了他,他也迅速拿起一张草纸为我包了起来。“好嘞,您慢走!”正当我打算打开草纸填饱肚子的时候,突然听见后面那人大喊起来:“喂!你给的这是什么?” 我转过去看了一眼他,他拿着我给他的三个铜板问道:“你给我的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我走回去拿过了铜板,问他:“有什么问题吗?”这时我才看见,我给他的铜板上刻着“盛隆年制”四个字。遭了,当时怎么没注意到呢?猎户说了现在是泰凌八年,年号都错了。不过既然包子铺的老板不认这铜币看来确实可以说明我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这个皇帝,不对!是这个朝代确实是新的。好家伙,我这是在山中昏睡了多久?怎么身上还会有前朝的货币呢,不行不行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了,要是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必须赶紧处理才行。 “你肯定错了,这钱不是我给的。”我说着拿出一块银币仍在了地上,然后指着那块银币说道“那个才是我给的,你找过我钱了不是吗?”包子铺的老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我便用眼神示意了他不要吭声。 他笑着迎合我说道:“是啊,是啊,是我眼拙,认错了,公子您慢走。”我也趁机赶紧离开了这块地方,还好事情没有闹大,这事情确实怪蹊跷的。 接着我找到了一家面馆,点了一碗素面配着包子吃了起来,想起刚才的事情来:根据之前的通报现在是泰凌八年,就说明新朝成立至少已经八年了,那我身上为什么会有以前的铸钱,这是怎么回事。我不可能昏迷了八年啊,如果没有昏迷八年的话那为何我身上会有这么奇怪的铸钱。 正巧对面有个当官的人正在宣讲什么东西我便停下了疑虑,专心地听了起来。 “前线传来战报,皇帝陛下已经重重包围了南宫岛,攻下南宫贼寇肯定是时间的问题。南宫家作为王族四家之一,居然勾结海盗劫掠官家货物,导致沿海的居民民不聊生。此次南宫岛被围,肯定会有南宫家的分子趁机捣乱,若是碰见形迹可疑之人立即上报。若真为乱臣贼子,重重有赏!” 看来是在打仗啊,不过他说的王族四家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时我敲了敲桌子,店小二赶紧过来了我先说结账:然后他告诉我一碗素面四文钱。我便递了一块银币给他,他似乎觉得有些大便跑回去找掌柜的找了好一阵钱才将九十多个串在一起拿了过来。我取下五个铜板放在桌子上,并让他坐下。然后将五个铜币推向了他缓缓问道:“我有点想知道你是怎么看王族四家的?” “这位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前些日子有另外三家的生意,我想听听你们这些人的看法。”买了一身好衣服的作用这时体现了出来,装作一个有钱的士绅一点问题都没有。 “呐,谢谢爷了!”小二左右看了看将铜板收了起来。然后挪了挪凳子坐下来小声说道:“王族四家哪是我们这些人见过的,人家有自己的封地家主可以称王,平时在南信城怎么可能见到他们的人。不过我倒是听说过有个大商贾上次得了怪病,花了重金才请到北堂家的分家人来为他瞧病。” “哦?北堂家瞧病很厉害吗?那怎么不见他们开医馆呢?” “这您就说笑了,爷,北堂家的医术谁不晓得啊,那可是北堂家家传的秘术啊,但是人家凭什么给你瞧病啊,北堂山哪里起码有几十万户。王族四家怎会愿意与市井沾边,全都躲得远远的。说句不好听的,人家就是瞧不上咱们这种小老百姓,也就爷您这种豪绅能与他们搭上话了。” “既然北堂家都有自己的独门秘术,那其余几家也都有自己的秘术吧。” “那可不?西门家是镇守西门关的大世家,有人说他们家的人本是西域流过来的,各个男俊女美的。而且还精通西域奇术,咒术法术什么的都是西门家的人才会使的。东方家的来源有些说不清,目前还没什么说法但是东方家拥有全天下最全的情报网,有许多绿林的人都会去东方坡购买情报。不过若是在东方坡闹事的话便会被他们放出身份信息在天下人追杀,所以东方坡虽有许多匪盗出没但却意外的富饶。” “最后一个应该就是南宫家了把,也就是现在皇帝陛下正在围剿的王族四家。” “嗯,是的,天下名兵利器均出自南宫家族人之手,而现在海盗猖狂仗着利刃在手抢劫商旅,必是南宫岛支持的。所以现在陛下讨伐之也是顺天之意,民心所向。”他说话的时候头上黄豆大的汗珠滚了下来,这时我转身一看才发现一个官兵正从我后面走过,是这样啊就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官方了。想到这里我也明白了这店小二的不易,于是又扔下了两个铜板离开了。 一时半会儿我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从一进南信城之后我便有了这种感觉。不过南信城内也要方圆而二三十里,就算有人要追查冷翳玉的下落,一两天肯定也是查不过来的。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还需要在南信城呆一段时日观察那所当铺,想到这我便想着找一家旅馆住下再从长计议以后得事。人来人往得,我从西市跑到了东市,都没有找到一家能让我入住的旅店,原因竟然事我没有“路引”。 那东西据说是新皇帝上台之后签发的身份凭证,须有当地县衙签发如此才可再他处住店。这时候我就开始考虑是不是我家就在这里,要不然怎么会忘记带如此重要的东西呢。不过我想了想中午买包子时递出的铜板,那可不是这朝的东西没带路引什么的也很正常吧。转了一圈,我发现了旁边的欣香客栈,这看着十分体面地一家大客栈其实又时这种地方反而可以帮我解决一些难题。我想着便走了进去在账台前停留了一下,在确定左右没人注意时五枚银币敲在了账房眼前(因为我去其他店中打听过了一般住店就是一枚银币管吃三天左右)。 “我住十天,不过没有路引请小哥行个方便。” 那个账房抬头看了我一眼“这位小爷,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是正规买卖您没有路引我们可不敢收您哎!” “如果我出我出一锭呢?”我说着把一锭银子扣在了桌子上,不过账房为难的脸色还是没有消去,我看出来他十分想挣这笔钱不过却没有赚钱的胆子。最终他憋了口气一样的把脸挤得通红,最终还是双手把钱推了出来说道:“不行不行,这位爷您还是找别处吧,我们这真不敢收您。” 我无奈的拿出了钱袋准备把钱装回去,打开钱袋时账房朝着边瞟了一眼却突然惊住了:“等等,您等等,您别走哎!”账房着急的说着往里屋跑去“掌、掌柜的!”他大叫着往里面跑着。 不一会儿一个留着小胡子戴着单眼老花镜的半白胡子老头他走了出来搀扶了一下眼镜仔细看了看我手中的钱袋。“这钱袋是您的吗?” “难道你认为这是我偷的?”我反问道。 “当然不是,怎么敢呢。”老板连忙露出笑脸说道:“那你说在这住店,您需要留下个名字吧。”老板试探性的问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望了一会儿,他眼神中仿佛有着什么秘密一副很期待的样子。“冷翳玉。”我也试探性的回答道。 “好,雅间飞云阁为冷公子备着!”老板提高了嗓音说着,店小二便要接过我的包袱不过被我伸手制止了。他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赶紧跑了两步进到我的前方为我带路试图缓解气氛,就这样我便跟着店小二进入了二楼的雅间飞云阁。 室内像是早就精心打扫过的,不论是桌椅还是衣柜,茶台全都一尘不染,因为屋子太大中间还有一扇屏风分离了会客区与寝区。窗户一直半开着通风,甚至在窗前的主桌和床榻前的茶几上还各点着一支熏香。好嘛,这就是雅间“飞云阁”嘛,是有够奢侈的。 “如果没什么事,那小的先退下了。” “等等,这间房钱是多少?” “就按您说的给就行。”店小二鞠着躬对我说完了这话便退了出去,仿佛不愿意再交代什么一样。难道是我刚才太凶了?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总算是顺利的在南信落住了脚。 天(上) 第四回 白团勾起旧缘根,黑柜藏入外家人 有两天的时间我在吃完饭后就跑到昨日买衣服的当铺对面的茶楼坐着,一壶茶就是一天。不过没有任何收获,于是我准备主动出击。于是从第三天开始我开始在南信城的各处打听“冷翳玉”的消息。从茶楼、到市集再到古玩字画店酒馆甚至青楼。就这样我又兜兜转转了三天可还是没有一点信息,难道说这个人不是这里的人,或是说他毫无名气,无人知晓,再或者我的方向错了,这个名字只是随手一写,与我无半点干系? 受挫的我回到了客栈,看见暮色将至点一杯淡酒,两道小菜。看着人群来来往往的在客栈外传送,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想些什么。这时我留意到,不同于昨日,今日许多人的桌子上都多了一种白色的小圆球。我正打算叫来掌柜的问问,没想到店小二便给我端来了一盘那东西。 “客官,五月节快乐,这是本店送您的团子。我先给您拿了两个,如果您还要的话,我一会儿再给您拿。”店小二貌似很高兴地对我说道。 “等等,等等,这是什么东西?”我举起了一个那个白色的小球看了起来,又白又光的感觉十分奇怪。我嗅了嗅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或者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味道。我充满疑惑地看着店小二想让他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今天五月节啊,五月初一节吃团子啊。”他充满疑惑地问道。“客官您没吃过这东西?” “没有,我不记得有吃过这东西。” “那真是太可惜了,其实团子的工艺还蛮复杂先是要用水把混好江米和粳米浸泡两天两夜,接着再用石磨将它们磨成米粉。然后放在蓼叶上再上锅去蒸,要蒸上整整一个钟头才能让团子熟透。刚整好的团子吃着口感特别的软绵黏牙,沾着我们这我们店自己做的麦芽糖别提有多美味了。今天掌柜的说给住店的每人都送一份,客官您尝尝看。”店小二十分努力地向我推荐着这种食物,我也半信半疑地把团子沾了沾那一小碟麦芽糖。金黄色透明的软糖裹在了洁白的团子上,在微弱的烛光下星星点点的十分好看。送进嘴里的那一刻我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奇怪的画面似乎进入了我的脑中。一张白色的手帕和一个小姑娘,打开绣着青色纹路与紫色蔷薇花的手帕里面静静躺着的就是那颗洁白的团子。 我若有所思的反复品味着这个味道,想尽可能多地想起一些关于那块手帕主人的事情。但是我做不到,我只能看见池塘中绿色的荷叶和即将开放的粉嘟嘟的荷花。不过拿手帕主人的脸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就像是记忆在可以躲着我一样。 我睁开了眼睛,发现店小二还在我旁边候着他露出一张笑脸问道:“怎么样,客官回味无穷吧,要不要我再去给您拿两个?” 我望着店小二点了点头,他便愉悦的也朝我点了下头过去了。我抬了下手把他叫了回来,并把今日喝茶剩下挂腰间的几个铜板交给了他。他嘴上一个劲地朝我道谢,双脚也放麻利回到了厨房替我备我想要的团子。 我拿起了盘中的另一个团子,自己的看着它仿佛记忆中的东西并没有粘金色的麦芽糖。我把纯白无任何的调味的团子放进了嘴中,比我想的还要清淡,出了一丝淡淡的甜味之外我仿佛没有尝到其他味道。我叹了口气,本希望可以通过这种食物找回一些属于自己的记忆,看来应该是比较困难了。 “快看!放烟花了!”不知道哪有一人大喊着,接着店内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拥了出去,我也起身跟着他们踏至门外。一个红色的小点沿着直线升上了天空,接着便爆开了变成了更多的光点于线条,仿佛满天的繁星都聚集在一团一样。这景色确实好看,我脑海中似乎也有了两个相似的画面,还是刚才那个小姑娘在她旁边的还有一位姑娘。我不知道她们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她们究竟在说着什么,一切的一切除了这张单调的画之外什么都没有。我失望的走回了客栈内,却发现一个身着黑衣带着黑纱遮住面部的人就在店内的一角。她也用手托着团子,就像我刚刚的姿势一样,在思考过后将团子放进了自己的嘴中。虽然未看见她的面容,但是从她那双芊芊玉葱我看出这绝对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客观,您的团子来了。”店小二端着一个长盘子为我奉上了他们店中各式各样的团子,并为我开始逐个介绍。有的是煎的,还有是炸得,有涂着桂花膏蒸的各式各样的团子摆了整整一排。不过我却发现我已经有些过饱了,要强行塞下这些吃的实在有些勉强。这时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刚才也在独自吃团子的女子,想与其分享这些东西。不过当我目光掠过她那边的呢时候,却突然看见了令我震惊的一幕。从她的口袋中掉出了一块白色的丝绢,她弯腰捡起时我正巧看见那块白色的四卷手帕上正印着那种在梦中见到的青色纹路以及紫色的蔷薇花。她好像意识到了有人在盯着她于是赶紧把手帕收了起来,当与她目光相对了一下之后我赶紧退避开了她的目光。我真的好想上去问问她那到底是怎么来的,不过她戴着面纱不过我没有如若是真的认识我为何会有那样戒备的目光。不过那样独特的手绢虽不说独一无二吧,但也必定是稀罕之物,而她那十分重视的样子也并不像是别人的东西。只能说她必与那手绢有一定关联。 我正想着这些事情,却看见她拿上了手中的包袱回到了楼上的客房之中,我也敲了敲桌子命令店小二把那一份团子送到我屋内。于是跟在她后头想一探究竟。这个女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很是警戒,不过幸好她就在我旁边的天香阁就在我房间的隔壁,所以在她眼里我应该只是和她顺路的房客而已并没有跟踪她。抱着这样的侥幸我回到了房里,这个人我一定要调查下去,这是我漫无目的游荡在南信城所能找到唯一的线索了。 等店小二进来将团子送来并为我点上了油灯之后我便让他离去了,我打开后窗发现外面正对着的是旁边另一栋楼的墙壁。而且距离也并不是多远只有两步多左右,下面的窄道并无人经过十分隐蔽。再往左右探望打量一番发现天香阁的窗子离我也不过三步左右。此时不知那位女子在干何时,我这样偷偷摸摸的貌似也不是办法是否应该跟她说明此事。这时我听见“嗖”的一声,转身发现一只带着信纸的飞镖正插在我的墙头。我打开一看纸上只写着简单地交代了时间地点——天香阁酉时。等我打开门发现门外早已没有了人影,我坐在床上思索起来。是那姑娘发来的?不过现在酉时早都过了,所以肯定不是今天。既然不是今天,那是那姑娘的可能性就大大减少了,莫非?我从衣服中掏出了钱袋,果然上面也用紫色的线绣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就好像那个手帕上面的青蓝色丝线织成的图案一样。两者虽样貌不同,但风格类型却十分相似,等等,貌似当时那个账房便是看见了这个印记才去慌慌张张禀报掌柜的我要来这里住店的事的。莫非,这个图案真的有蹊跷吗? 抱着这个疑问,我度过了这个漫漫长夜。既然有能力把飞镖精准的送到我的房内,我也觉得他们有能力把飞镖送到我的额头上。于是整夜我都将我的剑放在身旁,以防止有人偷袭,幸亏是我多虑了。 一大早,我便透过门缝悄悄地观察天香阁的那姑娘,看到她还在睡着。于是趁这机会我便独自离开了客栈来到了之前的那家裁缝铺。找到了那个裁缝,不过这大清早的市才刚开我便成了他第一个客人。不过这也正好,我也不想让过多人注意到我。我拿出了钱袋递给了他问道:“就这样的图案,你能为我秀上一个吗?” 裁缝定睛看了看,却吓得手都拿不稳了,急忙双手把钱袋递还给了我,然后行礼说道:“爷,您这开玩笑了,您看着巨龟与长蛇交织在一起分明就是北堂家的玄武徽嘛,小的怎敢乱秀呢?不成不成!” 这是玄武徽记,而且还是北堂家的家徽怪不得那家客栈的掌柜的见到之后会立刻安排我入住,原来是因为看见了这个。我想了想故作严肃的对裁缝说道:“这是我的东西,我让你秀你便秀,好处少不了你的。” “不成不成,爷您看这线我这儿根本就没有啊,真的秀不成您还是另寻他处吧。”裁缝再次把钱袋推到了我手中。其实我并没有打算让他给我真的秀出这个图案,而是为了了解这图案的渊源,我十分满意的离开了裁缝铺从刚开市的书店找了本四姓史之后便回到了客栈。 原来是这样,通过书中的描写我才知道原来我记忆中看见的那个图案是西门家的家徽白虎纹,这么说来原来在那家客栈住在我隔壁的姑娘岂不是西门家的人。想到这里我仿佛猜到了什么东西,首先客栈的掌柜的允许我在没有路引的情况下入住,其次昨晚我接受了一张奇怪的字条,最后我有很大可能是北堂家的人且另一位四大家族的人也在这里。事情的真相已经渐渐浮出水面了,南宫岛被围其余三家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预感于是各派代表来此地商讨对策。我应该就是北堂家的代表,不过在路上遭遇了一场事故,导致记忆全无不过阴差阳错的还是来到了集合的地点。而我身上所携带的铸钱或许是北堂境内使用的铸币也说不定。 等我推敲完这些事情已是中午了,我下了楼和昨天一样点了一壶酒和两道菜转眼间申时已过,天边也已被夕阳染成了橘黄色,距离去那个南宫家姑娘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应该会有东方家的人来这里碰头。而我则需要在这里盯着,从他们身上尽可能地得到关于我的信息。 她在我下来之前就已经坐在了大厅,点了一壶茶,目光一直盯着门外看。跟我想的一样,她确实是在等人。她也确实等到了,就在刚刚一位头盘发髻腰别玉佩手持折扇的儒雅书生走了进来和西门家的姑娘对视了一眼便慢慢地找了一个桌子坐了下来。短短一瞥,我就知道了这位便是其中的一人。而这时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到半个时辰了,而人已经齐了真不知道现在还在等什么。不料又是一个头戴护额,腰别短剑的人走了进来,而看见他那姑娘的反应似乎更为剧烈了一点甚至专门把脸扭到了一边去。此时我十分奇怪,不是三家都到齐了吗?这人又是从哪来的,思考了几秒之后我立刻意识到了原来并不是其余三家而是整个王族四家的会议。如果南宫家要是来的话,这可是谋反!客栈的掌柜的和其余三家都是同谋。我想一边想着一边起身准备上楼先做准备,不过就在我到达二楼时转身却发现了另一个身着黑纱腰附蹀躞的男子出现在了大厅中,虽看不见他的面容不过从他的气质来看,与前面几位无异。遭了,这已经是四个人了,此时我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我可能并不是北堂家派来的使者,而掌柜的却误认为我是使者还递给我了字条。如若被他发现,那我这个本不该知情的外来人必然会被灭口!我想到这里,赶紧回到了房内收拾起了自己的行囊,准备开门出去却被自己的好奇心拦住了。 就算我不是北堂的使者,但是我的身份肯定跟四家有关除去我身上的玄武纹,我记忆中出现的白虎纹也是证据。我考虑再三把准备推门的手缩了回来,铤而走险转身推开了窗户跳了出去抵着对面的墙跳进了天香阁内部。其实当我进入这里时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为何我会有如此矫健的身手,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了。我看了看四周发现天香阁与我所在的飞云阁不论从结构还是布置上都一模一样,也就是说飞云阁也是开会的备选地点之一!我心中对视觉得庆幸万分,若是定在飞云阁我恐怕昨日就已经被灭口了。 不过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难题是,我应该藏在何处?眼看着约定的时间逐步逼近寻了各种地方无果后,我心中的恐惧感越来越明显,现在的我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此时窗外已经传来了钟声,酉时到了!我实在没有时间考虑了,只能躲进了衣柜中虽然小了点但这衣柜却可以完全的关上门。而我躲进来之后不久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听第一个脚步轻盈且迅速一定是那位西门姑娘的。她走的如此近我才发现,幸好刚刚没有选择遁走,否则恐怕会被抓个正着。紧接着的声音绵软无力,踩在地板上像是踩中稻草一样的繁杂的感觉应该是那位书生。而后面的两位脚步声虽厚重但是沉稳并无多余的杂音,一听就是平日中习武之人下盘很稳。 “雨宫妹妹到的真早,这么多年没见了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表哥我们不是来这里叙旧的,这个时候了我可没心情开玩笑。”那个清脆的悦耳的女声说道:“在下西门雨宫,家父西门烈,现受西门大长老之命前来此地。” “在下东方迪,与雨宫小姐与冷大哥在舅姥爷的寿宴上有过一面之缘,是东方家的代表。” “北堂冷,北堂家长孙,受族长北堂流嘱托前来此商议大事。”那个之前举止言行轻薄之人居然真的是北堂家的代表,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身份瞬间又变得飘忽不定了。 最后一个说话的人冷笑了起来“很好,四大家族的人既然都来齐了,说明各族的族长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在下南宫铎,奉命来此商讨起兵之事,所以如果胆小怕事的人请速速离开。因为从此可开始,我们四人便是同谋了!” 天(上) 第五回 四王共起伐暴君,三更欲遁吓惊魂 “家父与族长曾多次上书皇上,请求赦免南宫家但始终无果。当今圣上至今连一句话都未回,并继续增派兵力包围封锁南宫岛。”北堂冷的语气变得正式了起来,跟刚才那个轻浮调戏西门姑娘的语气完全不同。不过很可惜我躲在这里面缺什么也看不见,要不然还真想见见他是何种神情。 “确实,我们曾向皇帝老儿表明我们南宫家绝无二心,也曾多次表示愿意增加向朝廷缴纳赋税可是他仍执意出兵攻我南宫岛。现在的情况可谓是十万火急,相信各位也应该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照南宫兄的说法,看来陛下此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一定是觉得当今圣上怕是四家的实力太强,且有独立于国法之外的家法,难容于世上,因此急于消灭掉我们。所以南宫家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下一个就是我们东方家接着就是你们北堂家。至于雨宫姑娘她们西门家,其驻守边关又掌握大量的军权,估计会是圣上最后一个动手的目标。他会先处理掉三家之后等着西门家孤立无援了之后再架空西门家的军权动手。所以说,我们一个都跑不了,必须跟南宫家统一战线!对吧?”东方迪说话时我仿佛听见了他的扇子在空中扇动的声音,真的是气稳音足,虽无浑厚的嗓音,但是这翩然自若的语调也让人不敢小瞧此人,就是这话和这语气......有够阴阳的。 “那你说!我南宫家素来不参与中原斗争,今圣上执意强攻南宫岛其心昭然若揭,对待一个尚且不问政事的南宫家尚且如此,那同为贵族的你们皇帝又岂能被放过。” “这个南宫兄恐怕未免有点言过其实了吧。”东方迪用着带着笑意的口气说道:“说南宫家不问正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阁下可记得十年前送往宇文家的五千支尖兵利刃,这又从何而谈呢?” “当时年纪太小,我不知此事。” “阁下的年纪比我长,当时我一个九十岁的孩子都记得的事,您怎会不记得呢?”东方迪继续说道:“所以说,如果把当今圣上解释为当时南宫家对其对手宇文家的报复行动也不是不行呢。”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南宫铎有些生气地问道。 “没什么意思,四大家族除了西门家之外无不参与乱世天子之争的,所以谁也别把谁说的那么完善。要说理由都是有的,若是没有我东方迪不介意帮你分析分析。” “行了,东方迪!当今圣上究竟是一个什么角色,外界对其一无所知东方家拥有全天下最全的情报网,当今圣上究竟何许人连你们也知道吗?”西门雨宫的提问缓解了刚才充满火药味的紧张气氛,也不知她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不过她这个问题也太奇怪了吧?居然天下人对当今皇上的身份一无所知,难道他还是凭空出现的神秘人不成? “当今圣上的名字从未吐露过,只知道他曾经的几个化名与代号,他出现之后的事想必你们都知道。不过在他为杨家出谋大捷之前的事比如身世、来历、渊源即使是我们东方家也没有准确度高的情报,他到底是何许人也我们也不清楚。” 居然连东方家都不知道,看来确实是神秘异常之人,想不到站在天下之光芒中央之人反而成了最暗之处。而且根据他们的对话我可以差不多猜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各个家族其实都有在自己管理区域之外的政治势力,而不幸的是这个皇帝并不是他们支持的任何一支。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袖手旁观吗?那为何你还会在这个地方。”有些听不下去东方迪的态度,有些生气地开始询问起来。 “当然不是临阵退缩,我也只是东方家的代表而已,做决定的可是我的爷爷。”东方迪说话时不知道为何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愉悦感觉,我更加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危险性。“不过就算是要起兵,你们有一个周密的计划吗?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先进攻那里,后逼近哪里,天下的舆论导向,以及立谁为新帝呢?” “我们南宫家已经抵挡在正面战场了,偷袭皇帝后方的事情应由你们三家去做。” “西门关正对西域蛮夷之地,不论何时一定要有十万大军把守,我们不可能抽出大部分兵力支援你们。所能抽掉的,王上告诉我最多只有五万。” “五万,未免也太少了点吧?谁不知道你西门家有雄狮二十万,还有五万人呢?”南宫铎问道。 “是纯五万可作战的将士,和你们召集的那些不一样。” “我知道你们西门关的素质极高,五万可以顶十多万用,但是皇帝可是派了二十万大军攻打我们南宫岛啊,加上他的驻守部队和后勤补给恐怕要有六十万人,这点人恐怕真的太少了吧?”南宫铎顿了一下继续问道:“东方贤弟,你觉得我们能还撑多长时间呢?” “说句不好听的,圣上这回征你们南宫岛可是御驾亲征,圣上的兵法想必你们都是知道的。如果多退让,避战的话或许可以撑过六个月。若是正面作战恐怕胜率极低最快一个月,难攻到将会沦为他的囊中之物。”东方迪说着我仿佛听见他折扇打开的声音,我已经脑补出那个画面了,他那自以为是的一张脸。 “可真是尖锐啊,不过倒一点不假,我们南宫家在大陆沿海的那块领地皇帝老儿亲自待人发动奇袭,不到五天南宫家剩下的人就尽数逃回本岛了。他的本事我们是真的领教了,不过他想要攻岛也并非易事,我们岛上少说也有超过十万户农民。自给自足绝对是完全可以的,想要围岛困死我们,是不可能的只要我们坚守避战,不要主动出击半年应该是可以防守下来的。” “天下兵库——南宫岛可不是一句空话,东方迪你们东方家离帝都帝阳城最近,若是你们不做些什么恐怕说不过去吧?”北堂冷问道。 “当然,不过你们北堂山作为药仓不会真的就光提供后勤补给吧?北堂山地带少说也是有十几万户的,发动发动征十万兵要求不过分吧?难道真的要只安排一个医疗队不成吗?”东方迪一句话便再次把自己家的任务瞥了过去甩到了其余人身上,总感觉像是一条光滑的鱼滑来滑去的,避重就轻。 “你什么意思,东方迪?你别忘了你奶奶可也是北堂家的人,你这样说话有意思吗?” “行了,我们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传话的,能有多大的动作各位的族长大人自由判断,没必要为此大吵大闹,这也改变不了什么。” 东方迪听了笑了起来:“雨宫妹妹说的极是,不过就算是我刚才的玩些玩笑话之中也包含着认真的东西,不信你去问问北堂家的大少爷是不是舅姥爷族长准备出兵十万啊?” “切,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你们一天到晚到底在打听什么啊,算了,这十万大部分可是民兵,有战斗力的最多也就三万人吧。现在你来说说你们吧,你们东方家准备派多少人马呢?最快能抵达战场的应该就是你们了吧?” “东方坡确实离帝阳城最近,其余三大家族让我们冲锋发动主攻那也是必然的。好吧,族长爷爷早就跟我这样说了,帝阳城现在没有皇帝坐镇更没有驻兵把守,我们会先一步突袭那里。在拿下帝阳城之后打开城门放你们西门,北堂两家的部队继续南进,我们负责断后并散部依照皇帝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中以此扰乱军心。逼的皇帝必须与我们在南信以及旬奇一代决战,届时南宫家在向北包围过来,三家形成包围之势一起歼灭皇帝的军队。这项计划的执行的起点在于你们两家调动这么大的兵力如何不引起皇帝的怀疑,这就看你们了。” 东方迪说完之后所有人沉默了好一阵子,估计都是被这完善的战略计划和东方迪坦然自若的态度所折服了,其实仔细回味不难发现这项反帝计划至于最关键点也是最危险点的并不是其余三家而是东方。倘若他们没有及时增援,打下帝都的话很有可能被皇帝的军队南北包夹困在中央。而且依照他的计划若是东方家不拿下帝阳的话,北堂和西门只会调兵并不会南进,也就是说如果计划在一开始就失败了的话东方家的下场将会很惨,而其余两家将会立刻撇清关系留下东方家和南宫家的人去死。 “那新皇帝呢,新皇帝怎么办?王族四家的祖训叮嘱过,不能入主中原称帝登基的。”南宫铎是怎么想的,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居然已经想起之后的事了,他难道就没感觉到事情的蹊跷。在刚才的谈话中东方迪明显是一个什么都想把自己置之于事外,做一个旁观者而这回却主动承担起了一个主攻手,不正常太不正常了。我又想了一会儿开始打消了这些顾虑,就像他们之前说的一样,来的这几人并做不了重大决定。或许这是东方族长指定的规则,东方迪只是执行者而已。但是他那悠然自信的口气又是怎么回事,如果这真不是他的计划的话他说起来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啊。 “无所谓了,既然你们支持宇文家就立宇文家好了,反正大家族也都被皇帝杀得七七八八了吧。”东方迪伴随着他扇叶扇动空气的声音说着,十分淡定。不正常,真的不正常东方家的人都是傻子吗,才能够刚刚的对话来看宇文家明明就是南宫家所支持的,他们出了最大的力却丝毫不取。大家族的人死光了都是幌子,若是想的话以王族四家的实力完全可以扶持一个傀儡皇帝上位。 “那时间怎么定?准备粮草需要时间。”西门雨宫着急的说道。 “今日是五月初二,就算再怎么赶西门姑娘那边要想备好粮草行军来也要大半个月,时间太长了南宫家又会顶不住。不如就按南宫铎所说得南宫岛所能守住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不如你们回去安排赶在七月之前集结完毕,向东向南挺近,我们四个月后也就是九月兵汇帝阳。”北堂冷说道。 “八月初二我们再起兵,你们两家倒是不用太急不用在那时就赶到中原,慢慢的往中原地带靠就行了,急行军会让士兵战斗力下滑,再说这么长的路也很难不让皇帝起疑心。我们东方家八月初二开始运兵即可,到八月初六兵临帝阳城下,再攻城如何?”东方迪说着仿佛胜券在握一般,十分坚定的相信其余人会相信他的建议。众人犹豫了一阵果不其然均同意了他的看法,决定就依他所说在七月左右出兵。他所说的八月二日起兵,到八月六日攻城,在半个月内拿下帝都,再守备十多天,两家来了就可以困死皇帝的军队。倒也合情合理加上对调动粮草以及行军时间的分析使人十分信服,完全不敢相信他居然是一个摇着折扇的儒生。 “既然事情已经计划妥当了那事不宜迟,我要火速趁夜出城离开皇帝控制的范围,各位在下先行告退了。”南宫铎说着我便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看来有一个人离去了。 “西门小姐,在下在别处订了房间为了避人耳目也不作打扰了。”东方迪这么说看来也是准备离去了,本来想的他们都离去西门雨宫送他们时是我离开的最佳时机,不过接下来北堂冷那个不正经家伙一句话差点没气死我。 “雨宫妹妹,我这回来的太急可是没有来得及订房间啊,怎么办?你总不能让我去睡在街上吧,怎么办不行留我一晚吧,让我俩也好好叙叙旧。”刚才谈话时还那么正经的家伙现在怎么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这还有完没完啊? “哈,北堂兄你跟西门小姐再熟毕竟她也是女孩家多少有些不方便,即使你俩以兄妹相称也不服礼法。我那里或许还有地方,不如随我而去住在我的房间罢了。”没想到东方迪居然这么有风范主动帮助西门姑娘解围,我对他的反感顿时间消退了一半。 “表哥你不是在客栈订了房子吗,飞云阁难道不是你的房间吗?”西门雨宫用疑惑的口气问道。遭了,肯定是老板跟她提过北堂家的代表住在从云阁了,完了这样的话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的。 “什么?我什么时候住在飞云阁了?”北堂冷疑惑地问道,接着我便听见了推门声。很快我又听见了关门的声音,然后就是北堂冷的抱怨声:“什么嘛,原来替我留了间房啊,掌柜的可真是‘好心’啊!”听他这么一说我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点,真的是运气好我刚刚离开从云阁时没有锁门,又将那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给他们了一种哪里没人住过,那是给北堂家代表留的房间的假象。不过若是她们跟掌柜的对上话的话那我岂不是还会暴露?不过现在这么晚了肯定要明天了,不过到时我肯定已经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那既然北堂兄的住宿也有着落了,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东方迪说踮着步走出了房间,现在只剩两个人了。要是这位厚脸皮的北堂冷一直赖着不走恐怕还麻烦了,我一边想着一边稍稍动了动我的胳膊,一直窝在这个角落里实在是太酸了。不过一不小心我貌似轻轻地触碰到了门板,虽说没有声响但是好歹也有点动静。此时的我下的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我再也不敢动一下了若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一直躲在柜子里偷听肯定是要杀我灭口的。 “冷表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当西门姑娘说出这句话时我差点高兴地蹦了起来,对!就是这样,快把他赶走! “表妹,别这么......”北堂冷还没说完我就听见了关门的声音,这个西门姑娘动作居然比我最好的预想的还要干脆利落,真的是女中豪杰啊。不过那个北堂冷一直跟她搭讪,而且一口一个表妹的,要么是起的绰号要么就是这几个家族之间肯定有联姻。虽然天香阁里面无关人等全都出去了,但是我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只能尽可能的多等一阵子,等她熄灯安稳睡着之后我才能离开了。 大约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我悄悄推开了门板一个小缝发现外面漆黑一片,看来确实已经熄灯了。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衣柜的大门,轻轻的把脚点在了地上,不好!在里面窝的时间太长我的脚已经麻了,要等一会儿,等一会儿。我一边想着一边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并按着节奏开始用脚踩地。不过还真挺管用的三次之后我的腿便恢复了之前的知觉,当我双脚都立稳了之后开始朝着朝着窗户走去,眼看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我的背后却一阵凉风袭来我定神一看,我前方的墙壁上已经钉上了三根金针。这种场面我哪见过!差点就声嘶力竭地叫了出来,幸好自己忍住了,要不隔壁的真北堂家代表非得冲过来不可。这时候我感觉自己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似的,因为安静的甚至能听见水滴打在地板上的声音,那是我的冷汗吗? “我只问你一遍,是谁派你来的!”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在我耳畔回响起来。 天(上) 第六回 天涯月色形单影,随雨共赴西门关 望着墙壁上那三根金针牢牢地立在墙壁之上细风吹过没有丝毫晃动的迹象,说明发针之人力度之巧妙足令人咂舌。且不论上面的有无毒药,光是挨上这一发也会让我遭不少罪。我举起手转身准备正视她,而这时又有一根针直冲着我的面门而来若是我侧脸微微闪过,恐怕就要瞎一只眼睛了。 “谁让你转过来的?”我听到这话立刻转了回去,刚才好像略微瞟到一个木桶,那该不会是浴盆吧?想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西门姑娘刚才那句话会那么的愤怒了,原来此刻她还正在沐浴。不过幸好我的目光没有多做停留,若是被她发现的话恐怕就要被这位大小姐挖掉双眼了。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她此刻也没有话语。直到我都听见了她发上的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而舒缓像是雨过天晴时树梢上低落下来的遗雨一样。突然她的步伐好像加快了许多,一下子跃到了我的身前。她穿着一件白袍拿着一把匕首抵在了我的脖子上,此刻我才见到此人的真面目。 湿着的发缕从她的额头两侧垂了下来,因为浸了水显得她的青丝如此的乌黑光泽,而贴在面颊两侧的发丝也衬得她肤色的雪白透亮。一双剑眉立在脸上比起一般小家碧玉的姑娘多了几分男儿英气,坚定而又刚毅的眼神虎视着我,虽充满了令人敬而远之的威严和气势但是却又像是画中的月一样透彻。双眼之下的鼻子像是玉壶的壶嘴一样地控制着这位少女的五官让其显得如此自然而和谐。最后干净整洁的面庞没有一丝皱纹像是刚织好的白玉丝一样的光滑而平整,虽说美丽动人但也能猜出这位西门姑娘平时几乎没有过笑脸。她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只来自雪原的银狐,凶狠聪明,却总是面带忧郁,既英姿飒爽又国色天香。 一时间我居然看着雨宫姑娘失了神直到她再次用手中的匕首顶上来时我才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忽冒出死在她手里倒也不是件坏事的念想。她没有说话而是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中,当她的手再次拿出来时玉葱之中却多出了一个荷包。 “去把蜡烛点上!”她一边冷冷地说着一边夺走了我手中握着的宝剑并且扔在了桌子上。我只能随她走到了灯旁划了张火纸点燃了里面的蜡烛,接着我挨个把四五盏灯全部点亮了一边这才使整个屋子亮堂了许多。而这时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荷包,那把匕首把我的脖子抵的更紧了,我甚至都感觉到只要我的喉结稍动一下就会被割开气管当场暴毙。 “这是你从哪偷的?” 我想了想虽然北堂家的代表她认识但是这并不妨碍我继续把自己说成北堂家的人啊,我想了想于是回答道: “俸族长大人之命我是来保护冷少爷的,并且监督其余几家有没有使一些阴招的。”我回答完之后就后悔了,看她脸上的表情我的话并没有让气氛缓和多少,难道被她识破了?不可能啊,像这种大家族之间的交流多一个探查信息的人,没什么问题啊? “你别想耍花招,你钱袋上这个玄武纹是拿彩线秀秀成的,不可能是分家的人。而且我在北堂山住了八年本家的人没有一个我不认识的,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要不然我就先砍你一只手?”虽然只有一瞬,但是我还是看到了在她面颊上突然蹦出因识破我谎言的得意之情。她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多了,所以这个表情只在她的面部停了一刹那,若不是我一直盯着她的面颊肯定不会发发现这个瞬间。 “快说,你是真不信我会杀了你?”她的匕首逼得更进了仿佛我下一口呼吸就会被匕首切开喉咙一般。 完蛋!没想到碰到枪口上了,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啊!刚好碰上这么一个在北堂山长大的西门姑娘。刚才说的话只会让我在她眼中的形象下降,这下我恐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事已至此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实话实说了。我听了一下开始凝视着她的眼睛,虽然难以出口但我最终还是硬说了出来 “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十分认真地说道,很幸运她虽然没有放下手中的匕首但是也没有立刻动手宰了我。说明我的话她或许还是信一些的,等第一句话说完之后我抿了抿嘴唇接着说了下去。“我醒来的时候那把剑和这个钱袋就在我身上了,我记不起怎么来的,记不起自己是谁,记不起世事,记不起关于我的一切信息,我用尽了一切办法才让自己不在深山中饿死,若不是一个好心的农户救了我已经成为野兽肚中的食物了。到了南信城之后我才知道钱袋上的图案代表着什么,也注意到了你的手帕上也有类似的图案。这才起了好奇心躲在了你屋子的柜子中,比起你我更想知道自己是谁......”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西门玉宫。她也没有说话只是依然警惕地看着我,最终在一段沉默过后她终于开口了: “那你有什么称呼吗?” “冷翳玉,我醒来时就看见地上有了这个名字,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我.....但是到现在我也没找到有这个名字的人是谁,你姑且可以把它当作我的名字?” “应该不会这么麻烦,你知道这么多该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还能活下来吧?” “那既然如此为何不一开始就杀了我?” “我要看看想要直到是谁派你来的,既然你口风如此之紧……”她话还未说完我就本能的拿开了她的手腕向前一扑将西门雨宫扑倒在了地上。她惊慌的差点叫了出来,不过就在这之前几十只飞镖破窗而入一个个扎在了门框上。 “喂!你!”她还未开口我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小声地说道:“肯定是有人知道了你的情况来刺杀你了,千万别说话!” 我一边说着一边踢到了桌子,桌子便倒地对准了窗外的方向,不出一弹指的功夫就有十几只箭飞入若不是我踢倒的桌子我俩恐怕早已变成刺猬了。就这样的持续进攻,上百只箭飞进了天香阁。等箭雨过了西门玉宫赶紧推开我朝后面走去,我还在想是什么东西让她那么在意,转过头才发现原来是一只小白鸽已经被箭射伤虽未死但命也不久已。我顿了一下猜测到那应该就是她往西门家传递信息的信鸽,而没一会儿我就意识到了此刻应该是逃脱的最好时机了,既打听到了足够的情报又要跟造反的王族四家撇清关系。我想着就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钱袋拿上来桌子上的宝剑破窗而出从二楼跳了下去。果不其然,天香阁窗子正对的那扇窗大开着里面至少有十个个拿着弓箭的黑衣人。 此地不宜久留!我安全落地之后想都没想就朝着对面那栋楼的反方向跑去,那几个家伙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赶紧趁此机会跑远一点远离这个喧嚣之地吧。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我没走过几个路口就碰到了一群黑衣人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我本想拔剑跟他们拼了,但是想想看刚才那边的人看见了我从哪里跳了出来可是这些人却没看见啊。我一边想着一边把剑按了回去,低着头准备从他们面前走过去。果不其然如同我想的一样,那几人很着急地往过跑去准备支援根本没有注意到我,或许有几个细心的人偷瞄了我几眼不过并无大碍,我还是从他们身边悠哉悠哉地走了过去。 突然我听见后面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抓住他,他是从天香阁出来的!”不是吧,我叹了一口气之后就跑了起来,而后面的人一开始追了起来。这些人可不像是西门姑娘那样明事理,相比我安静的投降跟他们解释一定是行不通的。为什么,因为我跑了不到百步就闪躲了七八只从后方飞来的弩箭,我看他们根本没有向活捉我的意思。 想到这里我就懊恼万分,该死啊我为什么藏在那里面呢,当时早点走不就好了吗?不过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了,我只能尽可能地走那些小道,因为他们人多所以只能一个个一个的过来。而且在此时我还看见了放置在一旁的竹竿,太好了!我一脚吧竹竿踢倒堵住了小道,把那些人都堵在了后面等我好不容易绕出小道走在了正路大街上回头却看见哪些家伙各个轻功了得的,不是上房就是踏着墙绕过了障碍物。等我再一回头已经又是一队人马过来把我彻底围住了,好了这回玩完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举起了双手说道:“好了,你们抓到我了,我投降好吧。”现在摆出一副好态度出来应该是能给自己争取一个活下来的机会吧,毕竟我也算是知情者不是吗? 突然在这时一片竹叶从我的眼前拍飘了过去,奇怪了这里怎么能会有竹叶呢?我正奇怪着突然一阵悠长婉转的箫声从天边传来。哀怨幽邃的箫声就像是诉说一人奏者坎坷无奈的一声一样,顿时间我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一片竹林竹叶纷纷地从上落下,原本青翠挺拔的竹子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变得萧条叶落化泥只留着一根光秃秃的竹竿立在那里开始逐渐的泛黄干枯,最终纷纷倒下也化为尘土。我猛地睁开眼就看见在倒映着苍白月色的河中一艘小船从远方驶来,船头立着一个人影正在玉盘之下奏着哀乐。如此看来,始作俑者就是他了吧?忽然间,后面冲出来了两人按住了我的胳膊想把我扣在地上。我回头才发现那些黑衣人也受了这箫声的影响,现在才纷纷拿出弓箭对准河中的小船准备发动攻击。 那些黑衣侍卫根本没有发出任何警告直接就拉开弓弦,一刹那后二十多只箭矢就冲着河上的小舟飞了过去。这群人未免也太过分了吧!那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啊。“小心!”我尽可能地大喊起来告诉船头那人他的处境十分危险,若是现在弃船跳入河中或许还有获救的可能。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空中弥漫着的箫声突然一个变音一股强劲的飓风居然从河上吹来,把我和后面所有的侍卫都吹翻在地。猛烈的飓风使我难以睁开眼睛不能直视前方那小舟上的人究竟如何了,只是看见似乎有雨点一样的箭矢纷纷落在了小舟的两侧。这是有多强劲的内力啊,居然只是吹起了一个变音就将我和这群侍卫吹翻在地。等风停了,我才看见一艘空船刚好轻轻地碰在了岸上,那上面的人呢?一回头才看见那个人影从我眼边划过,我还没有站起就有五个黑衣侍卫倒下了。我亲眼看见他那幽灵一样的步伐和疾风一样的速度,在一弹指之内三十多个侍卫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半了。虽然肉眼难以捕捉但是我确定那人并没有拔出要上的那把绿色的竹刀,而是用一只手就轻松做到了这些事情。等我再次擦亮眼睛准备一睹他的风采时才发现,最后一个侍卫也倒在了地上。此时那人站在远处的阴影中,缓缓转身看向了我。 “是你?”如同他的箫声一样空灵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害怕的后退了两步但是我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人认识我,这或许是我知道自己的最佳机会了。 “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冷懿玉又是谁?” “冷翳玉.......你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他淡淡地说道,他说着往前迈了一步皎洁的月光洒在了他的脸上,此刻他的长发随风飘了起来我才能看清这位的容颜究竟是如何。 说句老实话,他跟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非人”并不是说他长得有多面目全非,相反他的那张脸长的太过精致了,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不过这张超越性别的精致面容,却给了人一种“皆无”的感觉。这么说吧,他的长相虽精致的完全像是一个深闺之中的美女,但是那虚无的眼神和刚毅的神情棱角分明的面部结构却不是任何一个女人该有的,就连果敢严肃充满英气的西门雨宫都不及他一半。但若说他是一个男子可他那五官长的未免也太过秀气了一点,而且声音也没有一丝成熟男子声音该有的粗糙厚实感。我本想从衣着辨别,但是一身漆黑的黑袍除了素色的衬边之外没有第二种颜色了,除了腰间的竹刀和玉佩之外我再也没看见任何装饰在他身上。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信息,未免也太难了一点。 “你刚才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又知道些什么?”我大喊着问道然后赶紧起身走到了他的跟前。他的个子虽然比我要低但是不知为何一个眼神就让我不敢再向前一步,最终他再次用那空灵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就当重新来过,平凡地度过一生吧。”他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去,我打算跟上去而他也并没有理会我。明明他在轻步缓走而我在小跑,但是我俩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等等!”我正说着就赶紧到背后被人踢了一脚倒在地上,我正要回头看却被一人骑在了身上。此时我再次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西门雨宫!“献吾血,尊灵命,祈圣迹,缚汝碗,锁!”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在神神叨叨的说完这几句话后,我的手腕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不论费多大的劲都无法扯开。之后她就从我身上站了起来,我翻过来看见她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并且一手拿着匕首另一只手的拇指则含在嘴中。从刀上的血迹来看,是她自己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你放开我,那人知道我是谁?” “什么人?我怎么没有看见,你老实点跟我回西门关去!” “为什么,抓了我你有什么好处吗?我都救你一次了,你居然恩将仇报!” “就是因为你救了我才给你一个机会不把你灭口好吧,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你以为自己知道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有活下来的理由吗?这一命就算是我还你了!” “喂,不是这样算的吧,我们本就互不相欠了你还锁我干嘛?”我说着就看她把手指从嘴中拿了出来,轻松地说道: “无所谓喽,其实我学艺不精解开诅咒的方法还没学。如果你不想一辈子动不了胳膊的话就跟我回西门关帮你解咒吧。”她说的时候貌似故意的坏笑了一下,是我又看错了吗?真是没想到她居然真有那种表情! “这就是你们大家族的处事方式吗?”我大声地问着,她好像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四处张望着最终视线停留在了那群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最终说道:“这些人都是你打倒的?想不到你还挺能干的?” “不是我,是一个知道我是谁的人干的在你来之前我差点就追上他了。”我回答道。 “是吗,不好意思了。嗯,我不过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这么看来朝廷已经察觉到我们几家的动向了。”雨宫说着便从客栈后面牵出了两匹马,“我建议你跟紧我,你现在可用不了手小心从马上跌下摔个血肉模糊!”她说着一下跨到了马上,拉住了另一匹马的缰绳示意我赶紧上来。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法了只能跟她去一趟西门关了。我一边感慨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的计划范畴,一边极不情愿的跨上了这匹枣红色的大马。 天(上) 第七漫长路训得野马套疆西门女不嫁王家儿郎 自从被西门雨宫抓住之后我便开始了无聊的长途旅行,仅仅一夜我就被迫跟她行了近四百多里路。不过也就这样我才知道了王族四家的可怕之处,每过一座城在其附近都有驿站,那位西门姑娘只需要亮出腰牌证明其西门本家的尊贵身份就可以牵走驿站最好的两匹马。这样下来,我们胯下的马只需要狂奔不到两个时辰就可以换一匹,等到了午正的时候我们终于停下了脚步到了梁安城边的一个小镇。 “我的好姐姐啊,咱们今天下午能不走了吗?我们已经行进了七个时辰了,你可能还不觉得累,但是我可不能像您一样双手抓着前面的缰绳。我只能抓着后面的马鞍,这一夜狂奔下来实在是惊心动魄。”我说的确是实话,这一夜下来没把我的胆吓破喽,没想到看似清纯瘦弱的雨宫却可以驾着高马狂奔一夜一早,我实在是服了。 “不行。”西门雨宫地回答干脆利索。 “看昨天的刺客,你们的计划应该是已经被皇帝知道了,你是怕若不早些赶回去恐怕就真的迟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到现在还不知东方迪,南宫铎还有你那个大表哥的情况,我们是侥幸逃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我这样的运气。而且你有没有想过既然皇帝知道了你们的计划,他们也有可能被抓住套出话来,所以回去的早晚没有那么重要。” “如果你不想活了,我可以把你留在这儿。” “我只是劝劝你,你不听就算了。” “知人事尽天命吧。”西门雨宫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早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是非常有必要的,在这里她不安全了,我也不安全。还好此刻客栈里面店小二上了两碗牛肉面,尴尬的气氛才缓解了许多。你别说虽然做了俘虏,但是在西门小姐手中待遇还是很不错的。 “快吃。”西门雨宫说着拿出了筷子捧着碗吃了起来。 “那到你们西门关还有多远啊?” “还有不到四千里?” “四千里!那总不能一路不睡,直奔那里吧?” “要休息,到西吕再说。” 西吕,西吕是哪?我怎么知道西吕是哪?反正我颠簸了一晚上是真的受不了了于是趴在桌子上哀嚎道:“啊?还要走啊,我真的没劲了。” 我说着就见雨宫把筷子敲在了碗上。“你到底吃不吃!” “吃!我吃。”眼见她要怒了,我回答的声音渐渐笑了起来本能的想要讨好她,因为她这样真的令人害怕。我一边想着一边望着这碗香喷喷的牛肉面,正准备动筷子却发现两只手根本在后面动不了。我又看了一眼西门小姐,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 雨宫这回直接把筷子放在了一边,准备抢走我的碗,我见形势不妙赶紧把下巴挡在了碗前面说道: “你倒是解开我的手啊,你说我怎么吃面呢?” “是这样啊,居然把这茬给忘了。”她说着转身去跟店小二说了些什么。 “那您是怎么打算的呢,是喂我呢还是怎样呢?”我没好气地问着本打算逗一逗这位冰美人。 结果她却随手搜身后店小二的盘中抽出了一个馒头塞进了我的嘴中。“如果这馒头你不想吃的话呢,还有包子,肉的还是素的你自己选。” 我无法说话只能费力的用舌头顶出馒头,真是造化弄人啊,还在不到十天之前我还在为能不能吃到一口能吃的食物而发愁呢。可是现在我居然会嫌弃这个大馒头堵住了我的嘴,害得我喘不过气。等馒头掉了出来,我因为感觉到嗓子难受所以咳嗽了两声。“你说你谋杀亲夫啊?” 其实“亲夫”这个词我也不知道是从哪蹦出来的,说实话我没有轻薄她的意思,更没有这个胆子。不过这话就像是自己长了脚一样,自己从我的舌头上溜了出来。 雨宫好像一下被我踩到了尾巴一样地跳了起来,看到她突然这么紧张我颇有成就感,便看着她笑了笑然后小声地说道:“你若是想暴露你的身份的话无所谓喽,反正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说着就看见她把银币拍在了桌子上。“小二,结账了!麻烦你把这碗牛肉面,喂给这位公子吃!” “都什么时候呢,还不改称呼?”我故意顺坡下驴嘲弄着问道,不过话音刚落我的头就被按到了碗里,牛肉面的汤水猛地一下子从四面八方灌进了我的鼻子嘴巴里。 “算了,我自己来吧。” 雨宫瞟了我一眼之后头都不回的走出去了,而旁边的那位店小二看着我露出十分为难得表情。我只能绷起脸对他说道:“她说她亲自喂我吃。” 吃了一个馒头两个包子后,我走了出来用嘴扭开挂在马鞍旁边的水袋并叼着喝了起来等喝得差不多了之后,我才把水袋又放在了旁边。这时我看着旁边的雨宫问道:“要不要添一点水啊,既然您决定接着跑的话?” “不必了,再不到六十里路就到下一个驿站了。”西门雨宫说着捋了捋马毛,一下跃到了马上。虽然她是这么说的但是我还是感觉十分的不安全,虽说王族四家的势力很大但是那些黑衣人若真是朝廷的派来的,恐怕就会告知沿途的驿站告诫提防王族四家的人。之前可能是因为夜色信鸽还未到,不过现在若是沿途的驿站再未收到的信的话就不该了。 “快点上马啊?等什么呢,向留下等死?” “我问你一句,你们家势力范围离这里还有多远?” “你问这个干嘛?”西门雨宫先是顶了我一句,不过还是选择相信我补充道:“过了西吕城之后再过百里大约就会有我家的驿站了,到那时马匹可就要比现在的强多了。”西门姑娘地回答显然是把我的问题理解偏了,不过有许多事情我无法在这个热闹的小镇上说只能明说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等一阵我再细问你。”我专门这样说道,让西门雨宫也得到了一些提示说完我牢牢地抓住了抓住了马鞍。在西门姑娘的一声“驾!”之后,我便在此变成了这慢慢长路上一份货物,随着这匹快马驶向目标。 等出了镇子,西门雨宫更是不管这两只马的状态扬起鞭子抽打了起了它们健硕的马臀,一时间马飞快的奔了起来。我这个无法拉住缰绳的人只能牢牢地抓着后面的马鞍,前面努力的瞪着马镫,整个身子努力的展开像是一张拉开了弦的弓箭一样不得放松一点。强风吹得我的面颊痛痛的,已经无法看清前方的景象了只是有一人一马始终在我前方,说到底她现在可是我的“主人”。 经过一夜的旅程我开始有些想明白了,虽然我是被迫卷入了这场谋反之中,但是这也给我或多或少的树立或者说明确的一个目标,想想看我这样一个不知道自己来源的人能做什么呢?继续混迹在南信城中,或是拿着手上这些银两去置办几亩良田然后盖上一间房子娶上一个既不漂亮也不丑的媳妇,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生?未免也太没意思了吧,这位西门姑娘再怎么说不算倾一国也能至少能倾一城与这样一位美女同行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呢。不过说到底最让我担心的还是那个认识我的神秘人,他既然叫的出名字又说了那些话肯定是知道我的,与他在信阳失散真是可惜,不过他那样的高人也并不是我能追上的。 “喂,姓冷的!”西门雨宫突然在前面喊了起来。 “你刚才想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之后细问我?” “我是想提醒你,昨天若是朝廷派人杀你们的话应该会派人拦截各哨卡,通知个驿站提防我们了,这样贸然的前进真得好吗?” “既然你也知道朝廷会追捕我们,那还不抓紧时间多赶点路,趁着他们还未反应该来之前多冲几关,剩下的若是真的过不去了再想办法。” “大小姐您说的是有道理,不过黑衣侍卫虽然都被干掉了不过支援什么时候到我们也不清楚,所以到下一个驿站说话还是小心为妙的好。” “这不用你操心了!”她一边随意地回答着一边又加快的骑马的速度,或许她也有些担忧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那些人先给皇帝回信请求指示的话或许到现在封锁的消息还真的到不了这里。除非当今圣上一开始就下达了不惜一切代价拦截的消息,不过我想皇帝应该不会现在就和所有的王族四家闹翻。毕竟到现在才建国八年,根不稳本不牢他的手中除了军队之外没什么可以跟王族四家交手的政治资源。而且从南信那些人的表现看来王族四家的声誉还算挺高的,皇上真的跟他们打的起来吗? 转眼间就到了下一个镇子的驿站,下了马之后我就趴在了地上说真的手一直绑在背后真的难受,虽说一直是大腿绷着用劲但是现在下了马才发现肩膀酸酸的。如果按照西门雨宫的说法从南信城到西门有近四千里路,也就是不出任何意外我们这样急行路还要七八天的样子。这时一个人影挡在了我的面前,我抬起头发现是一个中年男人满脸疑惑的看着我问道:“这位是怎么回事,莫非小姐你要运一个活人回去。” 西门雨宫在喝了足够的水后把腰上别着的金牌举了起来,几个驿站的人立刻不吭声了。“我们在这休息一阵之后就要马上离开,为我们准备两匹最快的马。”她一边说着便把一根银条扣在了桌子上。 “西门家的大小姐您稍等,我们这里的马匹本来就不多,本就那几匹前些天还租出去了。剩下的不是老弱幼马就是那种野性的不能骑的烈马,不如小姐和这位公子现在这休息一日等明天我们租出去的马匹回来了给您带您离开?”一个左眼有疤的四五十岁的男子说道,只见他说话之时众驿站之人全部都让开了可见他在这驿站的话语权必定是数一数二的。 不过西门雨宫并没有理他而是附近瞟了瞟,把目光凝聚在了马厩中。然后她走了过去挽了挽袖子,摸着一匹白色的高马说道:“就是它吗?不老实的!”她刚说完那匹马就猛地一晃头把西门雨宫的手顶开了,看来那些人不用回答她就知道答案了。她的视线接着往旁边扫去,像是一把利刃把这些家畜剖开了一样。用手指了指要驿站的人把那匹马也牵出来,她则带着眼前那匹马出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就上路,我出去的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点!”西门雨宫说着便牵着马走了出去,留我一个在这里。这时周围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我的身上,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为了让自己颜上有光我便随口说道:“你说我娘子也真是的回一趟娘家还非要带着我,从北堂山一路都是这样,她居然因为怕我逃跑就把我捆住了,你说这是何苦呢?”哼,西门姑娘啊你一路捆着我让我受尽折磨,我就过两句嘴瘾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不过我这话一出所有人要么露出了轻蔑的笑容要么神色愤怒的,到底怎么了,不就是跟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同行吗,瞧把你们嫉妒的。面前的这张桌子上之前的点心也在这句话之后就统统收走了。算了,反正我也没手拿着吃,不过这段无聊的时间我要怎么打发过去呢?还是睡一觉吧,我可不像那位大小姐一样有那么好的精神头。 我睡下没多长时间就感觉到了后脑勺一阵剧痛,我睁开眼睛发现前面有几人正面目狰狞的看着我。好啊!敢暗算我,我突然朝后一仰一个后空翻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地上那根断掉的木棒我好像懂了些什么。这时我注意到我眼前的两人面目突然变得恐惧了起来,我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几人正拿着武器随时准备动手不过却又因为恐惧迟迟不敢上前。 “你们应该再找一根硬一点的木头啊?”我故意地说着,不过目光却没离开手中拿着朴刀和短剑的两人。现在这两个人对我的威胁最大,我用脚踩了踩掉在地上的木棒,其硬度比我想象的要强得多。不过被这么一家伙敲击头部居然没有昏倒,只是有点头晕的感觉而且已经调整过来了。并且从我起身的动作来看,我身上也是有一定功夫底子的,不过具体什么样我也不甚清楚,再者说现在被捆住了双手就算我有绝世武功又能怎样呢? “这气功......莫不是真的?”有一个人感叹道,不过很快他的这泄气行为就被同伙打断了。“你这狗东西,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我倒不信他还真刀枪不入不成?”那人说的猛地挥刀向我坎来,我一侧身躲了过去忽感脑后生风,赶紧向前弯腰果然只听“嗖”的一声,我的衣服便被后面的短剑刺破了一个口子。此时前方又一重物挥了过来,我已无闲分辨那到底是何物只能继续弓着腰继续侧身转动顺道先把那个拿着短剑的人踢开再说。当我一脚踢到那人右面颊时他便像是被击中的鞠球一般被我直接踢倒在了地上。不过我还未站稳那位拿着朴刀的仁兄就再次销了过来,幸好我向后下腰下的迅速不过就算这样我依然看见了冰冷的刀锋从我眼前掠过。此时我的身子几乎已经跟双腿垂直了,因为害怕失去平衡倒地我赶紧用力一衬用腰部力量把自己的身子弹了回来。说来也巧,因为力度太大了正巧一头撞在拿着朴刀的那人头顶,把他疼的退后了好几步,看来是我的头比较硬! “各位英雄,对我动手又是何必呢?”我一边吻着一边后退,转眼就到了墙角。不过这时那个拿朴刀的人揉了揉脑袋后,伸出了手众人皆朝他那边望去。“唉,疼死我了,这小子功夫怎么这么好?” 等等,这不像是接受了朝廷的命令来杀我啊,如果是的话不应该话这么多啊。我一脸狐疑地问道“我说各位英雄,你们为什么不去找西门雨宫的事,反倒来找我麻烦了?” “哼,你们两个骗子,居然来这里骗我们的马,好歹了解了解再出来啊!”里面那个伤了一只眼睛的老大地说道,好像我就是那么的罪大恶极不可饶恕一样。唉,我懂了肯定是我装作西门雨宫的相公让他们以为我是个采花大盗,结果被西门雨宫抓住了正要送回去审问呢。 “各位大哥,我当时就那么一说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哼,臭小子都不了解了解江湖上的规矩就敢装北堂山的公子和西门关的前进出来招摇撞骗好大的胆子啊你!你是看同伙把马牵走了不小心吹牛吹过了吧你,你装作北堂家的人究竟有何目的?” “没目的啊,跟你说了我就是呈一时的嘴快我能干什么啊我?我,我都被她捆着呢我!”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越来越搞不懂了,明明都解释清楚了我是呈一时嘴快了,怎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不过对话有用的话,就没人习武了!我话还没说完重锤就砸了过来,若不是我闪躲的及时恐怕就跟我身后的墙一样被砸透了吧。不过不等我反应过来前面又是一刀砍来,我赶紧朝前翻滚闪了过去。不行,再这样耗下去万一我一个不注意就全玩完了,得赶快找到西门雨宫才行!我一边想着一边冲出了驿站。 还好西门雨宫此时正骑着马从远处走来,我赶紧冲了过去躲在她的马后那些人也冲了出来。不过看在我躲在了西门雨宫身后都停下了手,放下武器。“姓冷的,发生什么了?” “西门大小姐,我什么也没干啊一觉醒来他们就开始追了我了。”那种事情实在说不出口还是等他们告状吧。 “好啊你,居然还有胆子回来!你们两个冒充王族的西门和北堂,居然.......你居然把那匹烈鬃驯服了,难道你真的是西门家的?” “嗯?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北堂家的人了?”这时那个西门雨宫居然把目光转向了我这边:“姓冷的,你说什么了?” “当然,当然没有了,也不过是我为了想要掩护身份就是照着上午那样说的嘛,对吧,娘子。”我笑着回答完之后,只见西门雨宫既没有愤怒表情也没有一丝嗤笑样子,然后突然再次出现了熟悉的坏笑表情:“我早就知道你这样会出事。” “那你不提醒我!”我问着赶紧回到了那群驿站中其他人的身边问道:“到底是为什么,就因为她漂亮你们就选择相信她吗?” “你要么装成她的丈夫要么装跟他同行的北堂家的公子但是两者不可能在一者身上,西门家有家训家中女子不可嫁入其余王族三家,违者则会受到全家族追杀。”那个驿站的大当家的为我解释道。 “这种事情都不知道,我现在真得有点相信你是个傻子了!”西门雨宫坐在马上说道。 “我只是失忆了,谁是傻子了!”我辩解道。 西门雨宫此时拿出了钱袋,并掏出了里面的小金块说道。“令牌,秀纹,金块。这三样都在这里,还不能证明我是西门家的人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其实当我们看见您驯服烈鬃的时候,我们就认定您的身份了。”站在最后面看似这伙人中老大的人说道。 “所以说,是这家伙既说自己是北堂家的又冒充是我的丈夫了是吗?” “不过,雨宫小姐刚才这位少侠确实使出了形似北堂家的功夫,只怪洒家孤陋寡闻只有听说并未见识过真正的神龟术,但是就使用出的效果而言与传言中的前半部分一样——运气如同金刚附身,刀枪不入;受伤则出血而沸腾,化气疗伤。”那位拿着朴刀的大哥说道。 “你是用刀砍她了吗?”西门雨宫淡淡的回复了一句。 “并没有,不过我们的木棍.....” “木棍的话,一般的硬气功也能做到。神龟术乃北堂家最上乘的武功,即使北堂家也没几人能使得。”我本以为西门雨宫要说什么,结果她忽然伸出一只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两下说道:“所以说赶紧动手吧,我也想见见真正的神龟术。” “西门雨宫你!”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表面清纯实则内心阴暗的女人,我回头看着那个拿着朴刀的大哥,他也看了看我说道:“兄弟,不要乱动啊,我就砍一刀!” “鬼才信呢,那么大一把!” 天(上) 第八回 梦中念念逍遥盼,长路漫漫过险关 等到了西吕城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再过两个时辰左右就是整整的一天了——在此期间我们都在马背上度过。腰酸背痛的我下马之后立刻靠在围栏上伸了伸腰,不料这时西门雨宫却冷不丁的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我一边询问着一边本能性的往后跳了一步,刚才如果不是我逃得快说不定真的被哪些人砍了,我现在是真的怕了她了。“我说了我不会那个什么王八术了。” “是神龟术。”西门雨宫冷冷地说着然后把水袋扔给了我:“把最后这口水喝完,我们去客栈灌上新的。” 她一边说着拍打了拍打身上的披风,去除掉这一天的风尘。待尘土散去,出现在人眼前的依旧是这个白白净净美若冰霜的西域风情美女。我跟着她的脚步走进了客栈虽身着的衣物也价格不菲可是经历了那件事之后却再也不敢胡邹称为其夫婿了。 “两个客官一路辛劳来点什么?”店小二很快就看见了我们两人并凑了上来。 “跟旁边那桌一样就好。”西门雨宫的话语极其简单,小二摸了摸头然后便离开了。而此时雨宫将手边的细剑放在了桌上以便随时伸手去取,顺带警示周围的人不要惹这两个江湖人士。 “你怎么知道那边点的哪些菜你会喜欢呢?”我问道,不过西门大小姐并没有理我而是低头喝着店小二从大壶中倒出的粗制茶。说实在的这种东西除了有一些涩舌的感觉之外我完全没有一点觉得这是茶叶,好歹我也是在南信的茶楼中待了三四天的人,在我看来这只能算树叶。我皱了皱眉看着旁边的两人,那两人看起来年龄约在四十左右,像是许久未见的故人一样,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好不热闹。我转视西门雨宫,她却视线锁定着窗外发起了呆。 “溜肥肠来喽!” “烧花鸭也好了!” “松仁蕨菜!” “红烧多宝鱼来喽!”雨宫听着小二给拿着一连串上了四道菜之后走到了那两个成年人那边说了几句话两人相视一笑便恭恭敬敬的把他们的菜端了过来。不过这几个菜也不是一起上的,等最后一道菜上来时前几道菜虽不说狼狈不堪但也已是七零八碎。我看着这几道菜又看了看雨宫,而此时雨宫已经拿起了筷子啖了起来。 “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必如此的饥不择食吧,你难道就不嫌弃吗?” “嫌弃?没有啊,我专门找他们换的,还把他们的单买了。”雨宫说着转身拿走了小二给那桌上的两碗白饭。此时我想了想,那两位如此的开心应该就是听说了西门雨宫请他们饱食一顿吧。话说雨宫一开始就说和旁边拿着一样或许就是这么想的,而且她是在那边那两人都吃了几口前几道菜后才下的手,莫非是想让他们验毒?好一个西门雨宫心思还真是缜密,怪不得她刚才把那茶水还喝的津津有味。真是太小看她了,没想到堂堂西门家的大小姐居然可以如此隐忍。 我心中一边佩服着她的才智和稳重却发现自己的肚子也已经饿的咕咕直叫了。于是我便打算好好的大吃一顿,却发现只能望着眼前的这碗白饭却无能为力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雨宫好像注意到了我这边的情况,看着我眨了眨眼睛说道: “忘了你只能吃饼或是拌饭了。” “你是拿我当狗呢?” “不敢,万一你真是北堂家的呢。” “那你不妨先解开束缚让我先吃完这顿饭再困我也不迟啊。”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本来?那现在又是为何,我不就开了你一个玩笑吗?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了吧。” “不,你今天在驿站的表现,我发现我打不过你。” 西门雨宫还是那样只言片语就表达了自己的理由,不过这也搞得我无话可说。将无数的言语都硬塞回肚子后我无奈的憋出了一句:“好吧,好吧,那等你吃完了你愿意喂我吗?” 西门雨宫把筷子放下站了起来,我以为她要大发雷霆,结果她却还以一个坏笑走开,这时我才知道大事不妙!闭起了眼睛怎知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了她声音,只是隐隐约约的听见。“二位…….我夫君…….轻生……..麻烦……..”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西门雨宫,从刚才那两位的桌前走了回来,回归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说道:“行,这回满足你的要求了。” “啊?要求?”我还没说完话就被一只盛满饭的勺子塞进了嘴中,旁边的那位老大哥看我一脸不情愿的眼神还一个劲地劝着我说: “老弟啊,你媳妇又漂亮又关心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我!”我话还未说完,接着又被一筷子菜塞满了嘴巴。 “为什么要轻生呢?饭还是要吃的啊,我刚才就说姑娘为什么要帮我们买单呢,早知道说一声就行,这顺手的忙还是要帮的!” 此时我才知道当时这女人肯定是告诉这两位我想要轻生,所以她作为我的夫人将我的双手被绑了起来,现在又要绝食!好啊,居然这么狠。我的嘴中被强行塞满饭菜,顶的我痛苦万分的时候,这女人居然就在我面前又沏了杯茶静静地看着我。想不到她的手段居然这么狠毒。 那两位大哥虽然是粗糙了点但是还是在他俩的“照顾”下吃饱了这顿晚餐,回头想想如果让那个女魔头给我喂的话说不准我已经噎死了。看我吃得差不多了,西门雨宫才又动筷子吃起了我们三人吃剩下的残羹剩饭。 “怎么样,满足了吧(被喂了饭和对外说她是我夫人)。”她一边用筷子夹着剩下的半条鱼尾,一边对我说道。 “你……唉,你先吃完再让他俩来也不迟啊,这样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无事。” 在这一刻我是真的佩服眼前这个女人,忽然心中一个念头涌起趴在桌子上对她说道:“我说以后我对你该起个外号什么的吧,唤你的名字显得太亲昵了我怕你生气,加上姓氏吧又显得太正式了还暴露你的身份。” “无所谓,你自己看着办。” “呐,你看你这么漂亮又这么白还这么瘦骨气还这么硬以后我叫你‘白骨精’怎么样?” 雨宫瞟了我一眼依旧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不过也只有不到半个弹指的功夫她就又低下头吃饭了。我见她没有反应便得寸进尺地说道:“既然你说了随便,那就这么定了白骨精。” 西门雨宫咽下嘴里那口饭之后认真地打量了我起来,竟把我搞得有些不自在了“怎么?你又想怎样,不高兴就算了千万别再拿刀砍我了。” 白骨精白了我一眼说道:“没那闲工夫。” “那你觉得应该叫我什么好呢?” 西门雨宫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傻精?” “你的意思是我大智若愚,偶尔糊涂,表面憨厚实则暗藏玄机?” “不,我只是觉得你蠢得程度能成精了。” ...... 待我们两个吃过晚饭之后已快近戌时,白骨精去前台开了一间房子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这么做肯定是想把我牢牢地看住不想让我离开她的五指山一步。算了,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我还在想什么呢。到了房间内果然只有一张床,光天化日一男一女即以共处一室,想要再同床共枕肯定是不可能的。于是我赶紧用嘴叼下一个真柔甩在了地上躺了下去。 “我先睡了白骨精,你也早点休息。”即使我再不济也知道让一个女子睡在地上自己谁在常山的歌行为有多么无耻,所以赶紧的抢占了先机按照刚才吃饭的那种情形来看白骨精自己睡在地上让我睡床上是想当有可能的。 “你,滚到床上去!” “啊?” “床下面比较安全。”她向我解释道。 我.....这个白骨精我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只见她从房间内的柜子中拿出了两床杯子铺在了地上。然后十分安静地睡在了一块被子之上,留下一整块被子空了出来。见此我便不再犹豫翻滚了一圈睡了上去。 “先说好,我晚上摸到什么砍什么。” “那你万一梦游怎么办?”我问道。 “闪开,熄灯。” “哦。”我不情愿地爬了起来吹灭了房间内的烛灯,房内立刻变得昏暗无比我也为眼睛没有适应一时失去了房间,找到了差不多刚才的位子倒了下去。 “喂,白骨精,你睡了吗?” “睡着了。” “不好意思,有一件事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 “我两只手动不了,这双靴子穿了一天了真是难受啊,你能让我的脚放松一下吗?” ...... “白骨精?白骨精?不是吧,这样就睡着了?” 我躺在被子上虽然劳累了一天却迟迟无法入梦,即使隔着一层被子我都能感觉到凉意从我身下传来。如果不是这张被子明早起来腰一定会痛吧,毕竟往西这么多寒气已经有些重了。回想起来这多亏了这位西门姑娘啊,她虽然表现得十分冷漠有些不通人情,但是却有一个好心肠总感觉那冷漠的外衣是她自己穿上的也不知为何不愿脱下来罢了。而我只是跟她行了一天的路,却感觉比我在南信呆的三天都要充实。不知为何我感觉这路上我不自觉地就喜欢寻她开心虽然最后总是被她教训,不过确实比之前无所事事的找寻自己的身份有意思许多。我甚至开始觉得寻找自己之前的身份并不是我唯一的出路了。 我到底在想什么?就算是真的不寻找出身了,我也要想办法逃出白骨精的控制她现在对我不错肯定是怕我路上出什么事了耽误她的行程不能把我带回。等她将我带回西门关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置呢,说到底我现在也只是她手中的一块筹码而已。想了一阵这恼人的问题后,我睏意渐起,也不知何时我便睡下了。 睡梦中我梦见进入了一片花林之中,园中琳琅满目的奇花异草艳丽我翻身之后一股淡香传来,我顺着香味寻去发现在花园伸出的居然关着一株蓝色的小花。待我摘下那朵花之后本想好好欣赏没想到却惹得天公发怒,好好的艳阳天一瞬间就变得乌云密布的不到一弹指的功夫电扇雷鸣眼看大雨就要来了时我仿佛感觉到了在唇舌尖一丝苦涩的味道。此时我梦醒才发现那一切终是虚幻,可是唇边这咸涩感并未消退,这时我的眼睛也已经适应了黑暗在黑蒙蒙的一片之中我才看见一个人影正在我的身侧,是白骨精吗?她什么时候站起来的,难道说他真的梦游?就在这时又是一滴泪花地下,而那苦涩感.....应该跟她的心情一样吧。天空中一朵云儿飘过月光打了进来,在她本就精致的脸上出现了些星光点点就好似配合月亮出现的星辰一样,如此梨花带雨的雨宫既惹人怜惜又迷人心窍。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咸涩的水珠应该是西门小姐的眼泪吧,不知是梦见何事既让她如此难过伤心在梦中流泪。此时她张开双手似乎想要拥抱眼前停留在她腰间的人,而我也不自觉地将头靠了过去。 真是太不自觉了,我赶紧翻过身来狠狠地掐了自己后背一下,那也是我唯一能捏到的地方了。你啊你啊,亏人家还那么信任你你居然就这样对待人间,你还算是个男人吗?我一边在心里骂着自己一边翻了过去背对着她。还是稍微离远安全一点,我一边想着一边往旁边挪去。 到了第二日日初我们边收拾行装准备出发了,白骨精显然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她跟平常一样让我这个没了双手的“残疾人”背着自己的行李,还把她的也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感觉我是她的马匹一般。或许她昨天晚上那时醒着呢?算了,算了还是不提此事为妙万一再有什么事岂不是自找不痛快。就这样我们在集市上买了些包子和胡饼之后就又上路了,白骨精说今日的计划是走出吕州,赶到平洲的汉墨。虽不如昨日行的路那么遥远但也有将四百多里路,需要我们换马前行五个时辰,加上路上换马午食的时间到了汉墨怕是又要戌初了。 等到了申时的时候我们已经距离客栈不足百里的距离了,中午虽吃过了早晨买来得胡饼充饥,但是这冷饼冷水混在一起再加上马上的剧烈颠簸叫人难以招架。眼看着离下一个客栈只有不倒十里路了可是我和白骨精好像都有点坚持不住了。若不是她下马我恐怕就要让我身下的那匹马“大祸临头”喽。可是没想到雨宫居然先一步地冲进了草丛中没她我可怎么出恭才好啊,昨天那家伙事再解开我的腰带之后抬起头把裤子猛地往下一拽,然后转过身去让我进树林中自己解决。甚至还告诉我若是有一点异味就把我落在这荒野,自己回西门去。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她先冲进去了我怎么办,我只好忍住肚子中残羹冷饭地翻滚蹲在了河边无聊地看着这水中的鱼儿。现在回想起来我刚醒来那时也多亏了鱼兄我才能苟活到现在啊,于是想上前去跟它招呼一声。 不过你觉得鱼儿会理我吗?当然不会,我只是稍微动了一下它便离远了。等那只鱼儿走后我发现了在它之前的位置哪两个石子之间好似卡了什么东西。我定睛一看不由得寒毛斗立,大惊失色地喊道: “白骨精出大事了,快来啊!”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泄洪到裤子上了?”等西门雨宫整理好衣着从那边草丛出来后,她原本平静的心情因看见我额头上两颗硕大的汗珠也变得慌乱了起来。 “你看那里面的东西。”我用下巴指了指河水中央两石子中间,一颗断了的人的拇指出现在那里。 白骨精的汗珠也从旁边留下不过她调整了一下思绪之后便说道:“野兽伤人罢了。” “这话你自己相信吗?”我问道。 雨宫弯下腰去伸手把那断掉的一个指节捡起来,我立刻就发现了蹊跷不由自主地说出“你看这上面的血液是黏稠鲜红,并没有发黑的迹象看来这断指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三个时辰。而且断口平整一看就是快刀利刃所为,不存在猛兽嚼碎这一说,更不巧的是这东西应该是从上游冲下来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就是我们前进的方向吧?” 听我这么一说我们俩都不由自主地望向对方,我也看见她的发旁有一丝冷汗滴落。 “还有别的路吗?前面的驿站应该是已经遇难了。”我问道。 “现在绕道,日落之前定无法到达汉墨了,彼时......” “还考虑那么多干嘛,接着往前走别说日落了我们可能一进驿站就被他们擒住。” “可是.....”雨宫想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对面既然知道你来了就会做好对付你的完全准备,那日我们在南信遇到的那些黑衣人各个身手不凡,相信这回来的人也一样。更何况拥有解决掉一个驿站实力,你觉得会对付不了咱们两个吗?” “所以就这一个办法了吗?” 可是,若是回头的话会耽误不少的时间有了这时间对方就可以增加人手了,到时恐怕是越来越难走出这里。我实在不愿意考虑这种情形,感觉自己像是被逼上了死角无路可退了一样。“算了,按你说的如果绕路恐怕有耽误的功夫,对方已经有做好准备伏击我们两个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既然前方的客栈他们才攻下来,那就代表着现在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了。” “不过前面一定有人把手,以我的功夫恐怕对付三人都很吃力了。”白骨精说着露出了有些不情愿的神色,不过她说得也没错那些人的身手各个都不错俨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放手去攻的话我们两个就是自寻死路,不过这时候我看了看马上后所带的东西开始从他们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对方知道的信息是什么? 他们没见我们的长相,只是知道一男一女……不对!应该是只确定白骨精一人朝这方向逃跑才对,至于我这个不明身份的人应该搜寻区域放在南信周围一代。也就是说只要让他们相信这个女人不是西门家的人就好了。 “我想出了一个点子,能骗过前面的人让我们在日落前到达汉墨,不过嘛.....” “不过什么?” “不过就是真得要委屈你一下了。” 天(上) 第九回 威风凛凛假如玉,苦战不敌真鬼雄 虽然这是我的主意但是自开始执行的那一刻,我便后悔了到底是为什么我会出一个这么折磨自己的损招。现在不光没有解开手脚,就连马都没得坐了。想到这里我这真是悲从中来,不由得感叹自己造化无常,命运多舛了。一抬头原本那个还能让我的眼缘满足满足的美女已经变成了青面刀疤的女匪,说真的没想到这位西门姑娘的化妆技术居然这么……不对,这简直算是易容术吧。 “别动,往前再走一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果不其然还距离驿站有三四百步的距离时就有在暗处站岗的人警告我们不要往前了。 “嗯?何人在此?”白骨精一张嘴连声音都不一样了,变成了一位成熟的妇人嗓音。 “女人!”简单的两个字如同暗号一般,再不到半个弹指的功夫内就从周围矮的草垛中冲出来两三个黑衣大汉将我俩团团围住,说真的如此阵仗就算我天生胆大没被吓得破胆尿裤,冷汗也惊出来几滴。不过为了符合我为自己设计的身份,我立刻装作白天遇到鬼一样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然后蜷缩在西门雨宫身下的高马之下。 “哦?你们什么意思,是想吞了老身的马不成?”没想到白骨精的大呵竟真有不俗的成效,将几人吓退了几步。 “敢为阁下是何方神圣?” “临礁有怪石,艳烧色如柿。” “血如玉?就是那个江湖上专门杀男人的血如玉!”几个人已经开始议论起来了,说到这个人也只多亏了我之前在书店查找王族四家资料时无意间发现了那本《异闻怪谈》,上面记载着在中原西部西吕城及其西北部一带有一二女匪十分彪悍,人称血如玉。据称这女子奇丑无比且好男色经常袭击附近的村子与镇子抓捕男丁供自己享乐凡厌恶者均割掉命~根子,不出一日男子便会因疼痛难忍及失血过多死亡。相传她武功极高曾有多名武林名士讨伐她结果都被她一一杀死并抓起来挑断手脚筋当作男仆关在她的寨子中。 现在雨宫用包裹中的青石散和上水涂在脸上,并用黑糯米装作是颗痦子贴在了脸上若非近距离观察根本不可能察觉那黑色的东西原本为此。不过我想也没有哪位有闲情雅致观测如此之物吧,估计不到几仗见到此容都会掩面呕吐吧,更别说仔细观察了。 那几人合计了一下也不知说了什么就由一人说道“我们兄弟几个有眼无珠,不认得血前辈真是罪该万死请前辈恕罪。” “怎么了?叫陈德友(编的)出来,到底想把老身的马欠到什么时候?” 那人听见白骨精这么一说也乱了阵脚,一时间哑口无言还是刚才那人鼓起勇气站出来站出来解释道:“陈老板,最近有事出去了不过在临走时再三叮嘱过要小的们归还女侠的马匹,请跟我来。” 在前往驿站的路上,那几个人不停地往这边看过来估计是怀疑我们两个搞鬼可是又不敢注视白骨精这个扮相的鬼脸。现在我最怕的一件事就是白骨精因为某种原因暴露了,现在是靠着血如玉的恶名压着他们,如若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假的怕是要立刻撕碎我们吧。不对,白骨精还有利用的价值反正我是死定了! 等到了驿站门口,跑在前面的一人先进了屋中还没我们靠近一个看似最有声望的一位大汉从里面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我们俩一番,白骨精倒是也挺机灵地在他视线瞟过来的时候故意露出了不屑的眼神,这个时候谁先心虚谁就输了。我们虽然没有跟他们干架的资本却在暗处,不过毕竟硬实力摆在那里若是那人真不给面子我们两个恐怕很快就会原形毕露了。 “怎么,陈友德人呢?还打算一直欠着老身的马不成!”虽然白骨精已经表现得很有气势了,但是我还是怕这边来一手翻脸不认人。现在总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捆住了双手双脚扔在被放了火的林子中一样,现在能做的只能是不断的给对方施压往火中跑,要么绳子先被烧断我们俩得以逃出生天,要么我们直接被那熊熊烈火烧死连渣都不剩。 “怎么会,陈老板临走前特意叮嘱过的。” “哼,算你们还有点自知之明。”白骨精一回头看见马厩那里的马笑了一下,正准备过去却顿了一下原来这里的马居然有十几匹。这下糟糕了,这么多马之中一定有很多是这些人来时骑的,此时若是选错,我们还是死路一条! “女侠的马我们并未动,它太难训了恐怕只有您才能驾驭它了。”那人说话时带着一股阴险的语气。糟了,马这种通灵性的动物认得主人,就算白骨精选出了驿站本身的马也没用她不是马的主人倒是就算再听话的马也不会有热情的反应的。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 白骨精慢慢地走向了马厩,仔仔细细把所有的马都看了一遍,她放满了脚步此时空气都凝重了我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膛一样。此时只看见白骨精动了动鼻子然后走到角落的一匹白色的马旁摸了摸它接着便把手放进了嘴中,一声响亮的号子扬起那匹白色的马也立刻兴奋地抬起了前肢,高兴地叫了起来。不是吧,还真的可以这样的?我兴奋地想跳起来,这下提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又回到了原位,不行不行我不能表现得太激动了! “乖,与老身回家。”白骨精说着便伸出了手摸了摸那匹白马可是,我突然发现那个带头老大的眼神一变一股杀气顿时席卷而来,不好!有破绽,我望向白骨精时被气得差点昏了过去,她在抬手抚摸白马时露出了腰上的玉佩,该死,为什么那个玉佩要雕刻成西门家的家徽呢?白骨精低下头也立刻注意到了她的玉佩于是立刻把手缩了回来按住了玉佩,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抽出了刀来! “怎么?打老身玉佩的主意,那来啊!” 白骨精的临场反应简直绝了,她这一护反而是那边的人先虚了。这时领头那人伸出了手让所有人把武器都收回去,自己独自双手抱拳行了一礼之后问道:“女侠在江湖行走这么长时间,难道不知道这玉佩代表的何意?” 白骨精想了一下回道:“不知道,就是看见一小姑娘带着好看抢过来的!” “小姑娘?女侠所说的姑娘在哪?” 这时白骨精故意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开始牵着马往外走去:“奇怪,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们寻她有要紧事,请女侠开开金口告诉我们那姑娘究竟在哪吧。” “哼,你越是着急我就越是不说我看你还能拦我不成?” “女侠你可知这玉佩代表着什么,不瞒你说这那姑娘…” “行了行了,不就要劫人家那个姑娘吗?玉佩不是我抢的,是她给我的!” 那人听闻如此脸色一沉,所有人几乎同一时间地冲进马厩中拽出一匹马来。“在哪?最后见她是在哪?” “吕梁,不过已有一天时日了。” “多谢女侠!”那人话音未落便扬鞭向东奔去,在其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十余人一时间尘土飞扬,原本充满杀气被重重包围的驿站瞬间就变得清净了许多。我跟白骨精也赶紧上马朝着西面行去。 “你这个办法居然奏效了,他们果真朝着吕梁那跑去了!!” “那些人那么机警我差点以为骗不了他了,尤其是他说让你验马的时候我都紧张死了,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我在西门关学过驯马术。” “怪不得,昨天你也是那么驯服那匹烈马的,那你是怎么认出那里面哪匹不是他们的马?” “他们既然要迅速行动,那坐骑肯定整齐划一的放在方便的位置,我赌了角落里毛颜色最奇怪的那一匹,结果对了。”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我出的主意,要不要犒劳我一下。”我试探性地问道。 “那你想要什么?” “能不能等我下次解手的时候解除‘法术’一小下啊,这样真的难受死了。” “没门,我打不过你。”白骨精给了和之前一样的答案之后就扬起鞭子加速跑了起来,喂,不至于这么绝情吧。不过现在还没日落好像她说的话已经比昨天还多了。很好,再有几天时间,她就可以……..可以到目的地了,算了,指望她放了我简直实在做梦。 等我们到了汉墨便先找到了驿站换了马匹,接着再打算到一家不起眼地客栈留宿。不过也不能太偏僻了,如果一桌客人都没有地话白骨精地“特殊点菜方法”可就用不成了。 “我说你真的就没有不爱吃的菜吗?万一他们点了怎么办,你是吃还是不吃。”我实在无聊的不行,然后随考问道。 “别人点的菜大部分我都不爱吃。” “是吗?如果有一种你非常非常不爱吃的呢。”我知道白骨精还在四处寻找着客栈没空理我可是我还是想问,突然她伸出手把我拽进了一家入她法眼地店内,她直接去了账房那里留我在着门口像是孩子一样地左右张望着。我看着这里地装潢豪华不由地想起了南信的欣香客栈,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我在南新找了那么多家店都需要路引而雨宫带我来的这两家都不需要。虽然很是疑惑但是再这样大庭广众之下问这个问题,就算有门路她也不会告诉我吧。于是我便压住了好奇心,等去房间放行李时我便关上了门释放了心中地疑问。 “唉,问你个事。我们没有路引为什么可以住店呢?” 白骨精有些疑惑地看着我,问道:“那你以为我是在找什么,肯定是找这些不需要路引的‘黑店’啊。” “哦,还有这一回事,不过我怎么没看见这家客栈与其他的不同啊。” “这种客栈地门在敞开之后露出地左门上会刻出一道五寸长垂直于地面的直线,代表‘旁门左道’地意思。” “原来如此啊,不过你说这种客栈会不会不安全啊,毕竟我感觉你带的银子还挺多的,再加上你的长相,难道你就不担心会劫财劫色什么的。” “一般不会,这种客栈也会做一般人的生意的,而没有路引的人会多收一部分钱,以做补偿。” “好吧,不过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江湖事呢?你不应该是身居闺房的大小姐吗?” “如果这些事都不知道,我就来不了南信了。”白骨精一边说着一边把行囊放进了柜子中然后用自己的锁锁上了,然后顺手把我的剑扔在了桌子上。唉,那么好一把剑看来以后是与我无缘了,就算它在我眼前可是我却握不住它啊。 “我还是有点不明白,是因为你知道得多家里才让你来谈判,还是说家里选了你来谈判所以教了你这么多?”我知道我这些话属于那种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那种无聊话题,结果跟我猜的一样白骨精没有理我直接走下楼去了。 “喂,能不能换种吃的?”由于这家店的生意并不好只有两三桌人吃饭,而且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白骨精看来也是不愿意这么委屈,于是答应了我的请求,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让我呆在客栈自己准备出去买些干粮回来,好吧。没想到居然还真遇上了这种情况,骑了一天的马了我也实在不想再坐着了于是便站起来把她目送到了客房外自己站在那透透气顺便观察观察江湖人士。 可是没想到雨宫刚一离开,其中一桌的两人便把目光望向门外,接着交头接耳地说了两句然后其中一个人结账,另一个人立刻小跑了出去。早了,这不会是盯上我们这块肥肉了吧?不对,我跟白骨精进来之后什么都没干,甚至吃得都要去外面买不可能是把我们当猎物看待,而且他们的只注意到了白骨精说明......怎么这么快就有人跟到这来了,肯定是那伙人在这座城市的眼线! 我虽然焦急万分可这双被束缚住的双手又能做些什么呢?我赶紧回到房子里使劲的抬腿踢了两脚柜子,可是这动静搞得仿佛要把整个个客栈拆了一样。不行,在这么下去柜子没打开掌柜的就要把我赶出去了,没想到白骨精这把小锁居然这么坚固。怎么办?总不能坐在房子里等死吧,我这样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先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给自己加一点戏份让他们高估一下我的价值,不让他们对我痛下杀手吧。不过我除了有一点钱(对他们来说也没多少)之外也就剩这把剑了,不过我现在双手被禁锢着他们说那走不就还是拿走了?等等,我还有这把剑啊。 这把剑我就试过一次就是在洞穴中,把它轻松的插进了岩壁之中足见其锋利程度现在若是能砍开这锁定能让我赶紧逃离此地,我一边想着赶紧用嘴叼着了剑柄然后用腿夹住了剑鞘“嗖”的一声将这宝贝拔了出来。呵!看着这寒芒,说不定真的能成呢,我激动的叼着剑双眼凝视住了那个小锁,然后费力的把头甩了出去。只听见“刺啦”一声,那小锁上面还真多了一道细细的小缝。真的有用?不过一次才能划这么一道得多少下才能把这东西切开啊,我心中正想着却惊奇地发现我靠了一下柜子那小锁居然从中间的那条线分成了两节掉了下来,我的天这把剑.....感觉当时我要是用它的话也能打过那么多黑衣侍卫啊。没想到伴在我身边的居然是这样一件宝贝。我小心翼翼地把剑收回了剑鞘,若是稍微一不小心刺我的大腿一下恐怕就要见红了。在收好了剑之后我赶紧蹭开了柜门叼出白骨精的包裹,可是就在我踢门要离开时刚才那个男人已经带着一个长着胡子面容猥琐的人走进了客栈,本来长得就不怎么好看的脸上还有一道蠕虫一样的疤痕穿过左眼,再加上他那微微上翘的胡须和干瘦干瘦的颧骨突出的面颊看惯了白骨精再看他真是让人有点反胃。不过虽然长相如此这般但是从他的脚步我感觉到这人来头并不简单,没有十几年的功底是不可能在第一脚踏入木地板时不留下任何声响的。旁边跟着的那位就是在这里吃饭买单的那人,看来这个猥琐的大叔就是他找来的。 那人来到柜台面前敲了敲桌子开始问起账房来: “刚才有没有一男一女进你们店?” “这位爷您说的是哪位啊,有没有画册啊要不然我怎么知道。” “哼,你们这家点能接待多少江湖人?还在这装蒜?” “既然是江湖人,得罪了谁也不好不是吗?” “混账,你知不知道......”那个面容猥琐的人旁边的喽啰还没说完话,就被哪位猥琐大叔伸手制止住了,接着他拿出了一锭银条放在了案子上。 “规矩我懂,带我见人。” 账房看见了银条,立刻转身大喊道“喂,栓子!你出来带两位大爷进去找找人。” “栓子蹲着呢,得等一阵。”听见里面传出这么一声我就知道,如果我现在不走就错失了最佳的机会了! 我看着那包和我的宝剑,幸好有这两样东西要不然一个空着手背在身后的恶人走出去有多怪啊,但是若是提着两件东西背在身后那就太正常了。我转过去从后面抓住了包裹和宝剑,调整好了自己呼吸然后一脚踏出了房门,然后气定神闲的朝着楼下走去。下楼过程中若是什么都不看反而会显得奇怪因此暴露,所以我把目光放在了......好吧,放在了那个丑大叔身上谁让他的脸那么怪呢。 那个喽啰居然看我看着他们的老大有些生气,看他咬牙的样子估计是快要骂出来了。他越是这个样子我就越不能害怕,就想下午白骨精假扮血如玉一样我轻蔑的一下便收回了视线,继续朝着店外走去。不过说来也是惊险,我刚走出店门就听见有人说: “不就在第二间房吗,你带他们过去不就完了,怎么你们是相识吗?” 真得好悬,稍微玩出来半步恐怕就要被当场认出来了,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后准备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结果刚快不走了两步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动!你这是上哪去啊?” 虽然听出了白骨精的愤怒,而且说不定她现在正准备举剑准备砍我这个准备“逃跑”的人了,但我还是欣慰的转过身去发自肺腑的对她说道:“找你啊,你觉得我还能干嘛?” 她听我这么一说立刻放下了防备懵了“怎么了?” “有人来找我们了!”我努力压低声音嘶吼道 听我这么一说她立刻恍然大悟,伸出了手指点了点说道:“我刚才路上遇见一个一直跟着我的人我还以为是个贼没想到居然是另有原因!” “就说啊,赶快走吧我好不容易才把东西抢救出来,他们现在在搜我们房子呢!” 白骨精听到之后立刻夺走了她的包裹挂在了马背上,然后一边教训我一边把马往外牵说道:“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赶紧跑,抓到了你基本离抓到我就不远了!”可是没想到她话音未落,我们头顶的窗户却突然炸裂开来,只见那个猥琐大叔从而降一掌推了过来。白骨精赶紧推开我,接下了这一掌没想到在我眼中身手矫健的白骨精却因此被震的后退了好几步才缓过来。 “带着东西快走,我们城外西门汇合!”白骨精小声地在我耳边说道。 没想到那人看着白骨精靠了过来立刻反应了过来冲过来就是一掌,我赶紧侧身闪开却没料到他接着就是一脚踢在了我的胸口当时真的感觉胸腔都要震碎了。就像是千斤重物砸下一样,不过伴着脑子“嗡”的一下,等我眼前的画面变得不再振动时发现我已经飞出了五步之外而白骨精已经和那个猥琐的丑大叔打了起来。等等,我的包还有剑呢?我还未反应过来,店中那额喽啰就冲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在那!”这时我才看见我身旁有好几个人都围着冲了过来。 干嘛啊,我是一个被束缚住手的人唉,我有什么威胁吗?干嘛这么多人追我,我多想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不过我没那个时间,而且说了他们也不会听。我先是躲开了从身后砍来地一刀,接着左一滚直接撞开了其中一个来捉我的喽啰。不过还没怎样前面就有一前一后的两人冲来,我一脚踢到了一个人胸口接着感觉到背后的杀气于是赶紧蹲下,第二个冲过来的人没反应过来就被我绊了一跤直接飞了出去跟后面那人来了个亲密拥抱。所以说不要把别人逼得太紧,说不定到最后受伤的会是自己呢。 “白骨精,你那边怎么样了?”我话音未落把头转过去却发现,她正用着一种极其怪异的武功,表面上掌法慢慢悠悠的行动起来好似飞鸟一样难以捕捉,让那个丑大叔寻不到踪迹。明明看见手掌在切上臂,可是等防守过来了却又顺着手臂游到了腰部。等注意到向后收腰闪躲时,又一掌直冲面门而去。这诡异的掌法居然逼的那人连连后退好几步,就在白骨精占尽上风的时候我忽然看见刚才那个一开始准备偷袭的我的人居然朝着她那边去了。我赶紧跑了起来,一脚踢在那人背上。他也是太过注意前面的两人了居然没发现我,结果被我一脚踢出了四五步外的距离。而就在这时白骨精那绵绵的掌法居然还真晃过了那人的防御,绕过他的小臂直接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不过却被那人的硬气功硬是顶了下来,没想到这时白骨精突然又一掌压了上去。把那家伙逼出了四五步外,真是没想到这么娇小的一个女孩子居然可以把一个习武的男人推出这么远。这时那个丑大叔突然扭了扭脖子,活动了活动手指然后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西门家的白鹭掌法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姑娘你的年纪还是青了点功夫没有到家若是你有十年的功力恐怕这一掌下来我就没有再战的气力了。但是嘛......”那人说着便变掌为爪攻了过来,这气势完全不像是落入下风的人。顿时一股杀气迎面而来,连我都冒出两滴冷汗出来,白骨精更是向后连退数步。不过退后怎可能比对方冲刺速度相比,只见那人一个黑虎掏心袭来雨宫正后撤防御时那人却手掌一转,该掏为扬一爪直接提了起来。不过白骨精刚险闪身躲开,那人却又用用不可思议的翻腕速度一爪抓了下来。白骨精赶紧一脚蹬地与那人拉开了距离,不过此时她最外的那件外衫却被撕开了三道口子碎衣絮也飘了下来。 “等等,你怎么能这么卑鄙无耻啊,对待一个女孩用这么下流的招式?”我正上前说他两句却被白骨精一下撞开了,她迎了上去和那人打将起来。绵掌再次顺着那人手臂切过去,不过那人却更狠直接抓住了白骨精的衣袖“刺啦”的一声,雨宫的左袖子被完全扯了下来,白嫩的肌肤上也瞬间多了几道血印。此时雨宫的招式已经乱了,丑大叔趁机扰了雨宫一下接着一爪掏了过来眼看着雨宫的双手被他的假动作骗了出去无法回防。糟了,雨宫要出事,不管了我当时不知道也怎么控制不住身体的顶了过去不过还是心中的恐惧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怎,怎么了?”我看着白骨精惊讶的表情问道。 “你....你刚才......”白骨精用手稍微在空中划了那么两下,我也看不懂等看见那个丑东西用一只手抓着另一只颤抖不已的手时我好像想起来那么一点。我刚才貌似是一脚踢飞了他的手之后又一脚踢在了他的手背上。 “臭小子,你!”那大叔愤怒的还没说完话就突然露出了一丝冷笑,这时我才想起来身后不过一切已经太晚了。两把刀此时已经架在了我跟白骨精的脖子上了,居然没注意身后的喽啰他们还没丧失战斗力啊。 “师傅,抓住他们两个了怎么办?” “捆起来仍在马车上,我带他们回去交差。”那个丑东西正说着突然一墙然跃起一脚踢飞了刚拐进来的捕快,接着不到一个弹指的功夫他就三下五除二的干掉了三四个捕快。然后又一脸淫笑地走到我们俩的面前说道: “西门姑娘失礼了,在下宗靖虎鬼雄帮掌教,不才江湖得名‘鬼爪’受人之托送你回东边一叙,失礼了。” 天(上) 第十回 鬼爪露相擒雨宫,鏖战不期现神功 “你稍微消停一会儿,还不嫌累吗?” “嗯嗯嗯!” “一会儿,那个丑大叔再进来把你的腿捆起来看你怎么办?”我安静地坐在马车舒适的牢箱后头,不是打趣而是真的相比于平时地起码奔波不知道在这里面有多舒服。而且我的待遇也没有变因为他们知道我被人用咒术捆住了双手(但不知道是白骨精干的),于是便我把安安心心地留在了车里。而我旁边的这位不服软地白骨精,一开始是与我一样地待遇。不过她大吵大嚷,那个宗什么虎的便把手帕塞住了她的嘴,然后又绑了一层她现在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后这位好像发泄不完经历的西门姑娘还在用脚揣着铁杆,试图踢坏门栏逃出去吗? “好了好了,你这么漂亮的姑娘破坏了形象就不好了。” “嗯嗯?嗯嗯!”根据白骨精挑动着的眉毛我好像猜到了她是在说我没血性,质疑我的性别。第二句应该是要跟我划清界限,不与我这样的人同流合污,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不行!第一件事无所谓,反正你质疑归质疑真相放在这里,但是第二件事可就复杂了她若是真跟我划清了界限,那么那些人肯定会觉得我没利用价值了,不过我又知道这么多事没有不被处理掉的理由。不行不行,不管怎么样都要跟她攀上关系才行。 “吵什么吵啊!啊!”门外的小喽啰敲了敲马车说道。 “没事啦,我劝劝她。” 此时我赶紧弯下腰往白骨精那边冲了一步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你这么大动静怎么样才能逃走啊,稍微消停会儿我不信这都已经日落两个时辰了他们这么些人还不休息了?到那时,我再告诉你我的计划保证你逃出去好吧?” 白骨精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我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她并朝她点了下头,说实在我根本就没什么计划,我的计划就是先拖住她让她安生了。本来我是没有想过逃出去的,外面除了那个“鬼爪”之外还有差不多快十个鬼雄帮的帮众。就算跑出去了,我们也不一定能跑多远万一再被抓了回来他们为了泄愤动不得西门家的人,肯定找我下手了啊! 不过那白骨精听见我这样说居然与我对视了一弹指的时间之后真的皱了皱眉转身背着我躺了下来,看来是准备养精蓄锐了。不过话说如果能趁着这个机会让我的双手重获自由的话,那还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事。不过呢,具体要干什么我可要好好地筹划一下,找一个绝对合适的理由让她帮我解开诅咒。 闭眼凝神了也不知多久,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刻白骨精突然伸出脚踢了我两下。这时我才注意到车子已经不晃动了,周围也安静了许多除了虫叫之外没有别的声音了。我睁开眼看见白骨精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反倒让我紧张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交流肯定是第一步的。我相信在这危急关头她没必要再骗我,她给我手上上的那诅咒的事了。 “你忍着点可别叫哦!”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办法,我倒真是想到了就是流氓了一点。我屏住呼吸凑了过去,在白骨精还未反应过来伸脚踢我之前一下看准靠向了她的脸边然后咬住了她绑在她嘴边手帕露出来的一小部分然后用力地一......开来我不用拽了,因为我已经被她踢开了。 “你这无耻之徒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她吐出了嘴中的那一块手帕说道。 虽然我猜到了是这种情况,不过我没想到就在她压低了声音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有人起身过来举着个火把朝着车中看了一眼。我估计是被白骨精的声音突然吓到了,以为发生了什么情况不过他在看见我最终叼着的手帕之后作出了一个厌恶的表情,感觉恨不得一口浓痰吐在我脸上。 “臭小子,艳福不浅啊!”他一边说着边便用这火把点燃了外面的火堆,并把火把直接插到了我们的囚车上,这下有了光亮我才看清楚原来在我们车门外居睡着三个人。一个人抱着刀剑缩成一团,两人躺着。而刚才点了火把那人嘴中不知絮叨着什么回到了火堆处坐下烤起火来。 “看来想跑是没什么希望了。”我小声地说着回头看了眼白骨精她的眼神却吓得我本能性地想往后闪,这是怎么回事?一副很是期待却有带有命令般严厉的眼神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喂!你的武功应该不比那家伙差吧?” “我不知道,就算我真的比他厉害捆住双手我又能干什么呢?”我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让我协助她逃走,这时候是谈条件的最佳机会了。先欲擒故纵一波再说,一定要等她说出来要解开我的束缚才行。 “也是哦,那就算了吧。” 听到这里我真的急了,连忙说道:“喂,你不放开我你怎么知道一点机会都没有呢,说不定我真的很厉害呢?” “你?算了吧,我确实打不过你我承认,不过你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会记得武功吗?” “那你就在这里待着吧,能跟你这样的美人独处一车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反正贱命一条活得开心就好。”我在说完这段话之后,空气突然安静了好久。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后,白骨精终于忍不住张嘴了。 “说真的,如果我放了你能打过他们吗?” 在这时我心中嘀咕了一下,我到底有没有武功我自己也不清楚,那位“鬼爪”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猜的)。就算我真的有些防身的功夫可是要跟他抗衡的几率不大,不过若是使用武器的话就不一定了。白骨精现在还不知道我带着的那把宝剑有多厉害,有了那削铁如泥的兵器跟那位“鬼爪”打打倒也不是不可能。我一边想着一边回答道:“不一定能打过,但是能跑。” “好!那你过来我转过身你咬破我的手指!” “说什么呢,有什么悄悄话好说的!”烤火的那人愤怒地喊道,真是没想到还非要有个人望风。这下可好了,这么大的动作他肯定会察觉的。如果到时他把那些人都叫醒我们就真的没离开的希望了,很显然白骨精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只见她闭着眼睛咬了咬牙想了想之后说道:“过来!!” “干嘛啊,都说了不行了!” “头伸过来就行!”她一边说着一边挺了挺脖子“在这上面,咬一口!” “啊?“ “这个小幅度动作他是不会在意的,快点啊!你到底想不想解开自己的手了?” 这福利来的也太快了,稍微给我点思想准备好不好,在这样白嫩的脖子上咬上一口,哇嗷?我赶紧凑了过去,在火把微弱的逛下我看见了白骨精的面容虽然她那么坚定地说着但是面部却还是透露出一股不情愿与紧张的感觉。不过既然是你允许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谨慎的张开嘴把牙搭载了雨宫的脖子上,一时间她肌肤的触感已经被我的牙齿探清。只是稍稍的触碰了一下我就感觉到了她身体的一阵抖动,下的我也赶紧缩了回来。 “你….你没事吧?” “你倒是快点啊,很痒的!” “好吧。”我回答完之后又凑了上去,等上下颚轻轻发力牙压了下去这才完全的体会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弹力,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这还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一下竟然无法下口。 “你是不是男人啊,快点啊!你要是敢申舌头,我就拔了它!” 待我口中一用力,充满弹力的肌肤立刻达到了极限不过或许是因为太过突然白骨精居然没忍住小哼了一声,不过在她的那声呻吟过去后我便感受到了一股热流出顺着我的嘴缝滑了出来,不过在无法转头的情况下我的两只耳朵听见了不同的声音。右耳听见了不远的地方仿佛有什么声响,应该是那个负责看我们的人发现了一丝异样站起来了吧。而左耳则是听见了白骨精在我的耳旁念着一些奇怪的咒语,热流从她的口中吐出打在我的耳边居然让我有了一些奇怪反应好像一股热流在脑中乱窜最终顺着丹田到了下身。 “你们两个搞什么鬼呢?”那人说完话之后开始拿起火把准备看看里面的情况,此时白骨精悄悄地也在我耳边说道:“他过来了,趁着现在去干掉他。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还在腰上藏了匕首?” 匕首?我没有那玩意儿啊…..嗯,好吧,她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不过如果我说出来的话恐怕会更糟,我试着用最小的动作活动了活动手腕发现现在两个手腕真的可以分离了。太好了,现在就是要想个办法搞到钥匙出去了,这个人他会不会带钥匙呢? “你们两个这里了居然还有心情搞这种事情,西门家的大小姐有这么风情万种吗?”突然门口有一人举着火把过来戏谑道。 这时我心声一计谋,突然一转头假装吓了一跳然后赶紧的和雨宫分开。然后故意的朝着后面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醒着的时候赶紧靠前凑了一小段距离对着那人说道:“这位小哥不瞒你说,我跟雨宫虽无夫妻之名已有夫妻之实,刚才一时情不自禁我……” “这种鬼话你骗谁呢,你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看上你?” “怎么能这样说呢,你难道没发现我们两个在客栈只开一间房吗?我就是被西门家的人暗算用咒术束缚,西门小姐这才带我跑出来的。” 那人听着我说的话倒是十分的感兴趣,在这漫长的黑夜本就难度听闻这些事情肯定能增添不少乐趣。他饶有兴趣地听着摸了摸下巴笑了笑然后猥琐的说道:“那你们两个继续好了,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这位大哥,怎么能这样说呢,您这么一位大活人站在这换做是谁都会害羞的。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身上还有些银两您拿去买些酒喝,就把车前的火把去了吧。” 那人将信将疑的看着我,看得出来他有一些心动但是却又在提防着什么不过我可不担心,因为我相信最终他的爱财之心会战胜他的感觉到的危机感的。 “就这这里,你摸嘛!”我一边说着又凑了两步凑在了栏杆前,果然那认真的没有后退看来这笔横财的诱惑还真是不小啊。 那人言了口口水,果然把火把插在了一边把手伸进了栏杆里,就在这时我突然伸出手一手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再往里拽了一点另一只手飞快的掐住了他的脖子。还未使出全力他便已经丫丫呜呜地说不出话来了。 “钥匙在不在你身上?如果在的话赶紧拿出来,我可以饶你一条性命!” 不过那人面色通红那只手早已本能的搭在了脖子上想按住我的手,不过不知是我手劲太大了还是怎样,当我说完话之后他居然突然翻了个白眼那只手也放了下去。不会死了吧,吓得我赶紧放松了手另一只手也赶紧朝他的鼻子探去。还好还有气儿,我一边想着那只手赶紧从他的鼻子旁边拿开开始在他的身上搜索起来。不过我摸遍了所有地方除了些银两之外没找到其他东西。白骨精在后面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有东西吗?” “什么都没有啊!不信你自己来找!” “那放开我,我有办法。”听见白骨精这样说饿我赶紧松开了那人赶回了里面翻过她的身子帮她松了绑。等她重获自由后活动了活动手臂,被绳子勒了这么长时间红印都出来了,不过当我看见她脖子上那一丝红线滑进衣领的时候不知为何一种似乎似曾相识的愧疚感油然而生,不管怎么说那里是被我咬的。 白骨精用手摸了摸脖子,脸上露出了刺痛的表情我正准备道歉却看见她将血抹在了手上,然后伸出了栏杆用那只沾满鲜血的手紧紧地握住了门锁。接着又是一阵奇怪的咒语,我看见门锁上突然开始飘落起了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门锁最外层的皮,整个锁仿佛是突然间生锈了一样开始脱落变形。不到一弹指的功夫原本上好的一把门锁已经变成了一堆碎渣被白骨精握在了手中。接着她推开了牢门我们两人赶紧朝着树林中跑去,等到离那些人群差不多百步左右的距离时我终于可以问问题了。 “哇,好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西门家的咒术而已,需要用自己的血作媒介除了极少的一部分咒术之外其余的在实战中几乎没什么用。”白骨精说着冷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蔑地笑了一下说道。 “看来你确实没有吹牛,居然一只手就掐晕了那人。”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看了眼自己的手之后开始在兴奋的感知双手重获自由的感觉,我握住张开握住张开来回重复了三四遍之后我突然意识到少了什么东西。这时我突然想起来,我的宝剑还在那块。不行不行我全身最贵重的歌东西肯定就是那把剑了,我可不能弄丢了。 “东西!我们的行李还在那块!”我说着赶紧转身准备去取。 “赶紧回来,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你回去干嘛,先跑要紧还在乎那些东西干嘛?” “你是大小姐当然不懂,那些东西有多重要了,现在我就那把剑到底是什么来历没搞懂了!也就是唯一的线索了。”我一边说着一边跑向刚才马车那边,不过没走几步一个人影就出现在我的身前,我赶紧候撤了一步此时月光打了下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鬼爪”宗靖虎。我立刻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什么时候醒的居然悄没声息的跟了上来。 “我猜到了你们两个不老实了,所以我在远离牢车的地方休息着,这样你们两个就一直以为是人监视你们了。”他说完之后吹了一声巨响的口哨,那边的喽啰们听见声音的醒了之后一个拍一个不一会儿就全都的冲着这边看了过来。 “乖乖的回去,我可不想对你动手,西门大小姐!”鬼爪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一只手。 “你先跑,我来拖住他。”我在白骨精的耳边说着。 “临阵脱逃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我们一块上他未必是我们俩的对手。” “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泡啊,他的目标是你你吸引他的注意力我才能跟他打啊!”我话还没说完,宗靖虎就一腿抽了过来。我本能行的竖起了胳膊抵挡这一招,不过却还是被踢的在地上翻了一圈。 宗靖虎刚跟我对视一眼准备再次攻过来时雨宫突然上去跟他打了起来,我见到那边的人正朝这边赶来心想这些人就算我捆住双手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呢。先解决他们到时在与白骨精一起对付鬼爪。我一边想着一边迎着那群家伙冲上去先是一掌把一人打出了两三步之外接着又是一脚踢在了另一个人的头上,他就像是一个风车一样在空中翻了一圈倒在了地上。因为所在的位置不一样,那些家伙一个个冲上来的时间也不一,一个一个的上对我来说简直是太容易了。就在我解决掉七八个帮众之后。我才看见最后一人手中正背着白骨精的包裹拿着我的剑,很显然他是怕了颤抖着拔出我的剑要与我保持距离。 “你,你别过来!” 听见他这么说我冷笑了一下,虽然他弱的不能看但是我知道那把剑有多厉害所以丝毫不敢松懈。此时我突然感觉脑后生风,弯下腰去果然头顶一阵风飘过此时我通过地上的影子看见了在我身后有一人在偷袭。我一脚朝后踢去那人不得不与我保持距离,等我重新站直的时候我发现那人正是宗靖虎,而白骨精则卧在一边用手捂着肚子嘴边还挂着一丝彩带。怎么这会这么快就被解决了?难道这才是他真正的个实力,之前那场一开始只不过是为了试探白骨精? 现在场面变成了二对一对我十分的不利,而且两人之中一人拿着削铁如泥的利器,而另一人很大可能拥有比我高强的武功,这么看来在这个局面下我基本没有翻盘的可能了。这时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这位鬼爪前辈,你的目标已经找到了就在那里没必要搭上我这个无辜的路人,不若这样,你放我离开这些东西就归你了。” “臭小子你说什么傻话,就算你真是无辜的现在知道了这么多事情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攻了过来,既然投降也是死不如跟他拼了!本来招架他的招式九十分费力了,而且我同时还要注意身后那人会不会偷袭这种紧张无比的状态实在是真的是太难受了,就像是在独木桥上行走身下就是万丈悬崖,而且独木桥后方还起了火!还好后面的家伙比较胆小,我跟鬼爪过了几招之后他久久没有攻过来,于是我终于可以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与鬼爪的战斗之中了。 没有想到打着打着一些奇怪的古文却开始像是流水一样地往我的脑子里灌,本来接不住的攻击在脑中的古文出现后照做居然有了破解的方法。几十招过下来之后我居然完全看穿了他的招式,就像他表面上一脚攻我下路实际上是准备用右爪刺我的章门穴。而我的反应则是抬起了左脚一指戳向他的巨阙穴将他逼得只得后退。这时我当时本能性的做法会突然变成招式映入我的脑中。现在他已经不再是我的对手了,他愈紧张我就愈从容,其实现在我已经可以将他击倒在地了不过我却想再通过他认识认识穴道。我觉得再不出一百回合我就可以将全身大大小小的穴道认个七七八八了。 “你这臭小子,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你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不过呢恐怕你是没这个机会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在逼退了鬼爪之后一脚踢倒了身后最后一个喽啰,从空中接过了我的剑然后伸出了剑指向了宗靖虎。 “臭小子,你知道跟我们鬼雄帮作对是什么下场吗?” “你们鬼雄帮知道跟王族四家作对是什么下场吗?”我反问道。 “哼,好小子算你厉害!西门那边不论,你小子与我们鬼雄帮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敢爆出自己的姓名吗?”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告诉你,冷翳玉!” “你给我记住,今天的帐你迟早要还的!”他一边说一边踢起一阵尘土,趁我防御之时——攻了过来。我还以为说出这句话是想要跑呢,不过这次他的如意算盘可没打成功我用他赶不及的速度一个后撤步让他这一爪抓空了接着抬腿一脚踢在了他的下颚,转身又是一个垫步准备一下刺过去。不过在剑刃快要顶到他腹部的时候我改变了主意把手横了过来一拳打在了他地肚子上,宗靖虎一下跪倒在了地上。这一跪宣告了此次争斗中我的完全胜利。 “都投降了还不快滚!”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剑又往前顶了一寸,宗靖虎下的立刻连跪带爬的离开了这里,不过走得太急居然连马都没牵。 此刻我叹了一口气把剑收了回去,转过头就赶紧跑到了白骨精旁边不过在离她很近的时候我却克制住了自己激动地情绪开始放慢步伐走了起来。白骨精看着我欣然地笑了一下,这难得的表情就当是送给我获胜的贺礼吧。我也以笑容回应了一下她然后活动了活动手腕说道: “现在角色互换了,以我现在的实力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人会阻止我了。” 在听见我说出的话后她的笑容立刻消失了,接着在眉间露出了一股恐惧以及愤怒的感情来。“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我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点住了她的穴道,然后用力地扯开了她的衣领。 “我早就想干的事了!” 天(上) 第十一回 佳丽一别再无期,闹市误中美人计 “你这混蛋你要做什么?” “别动!”我一下点住了白骨精的膻中穴,自刚才和鬼爪交手之后人体的穴道我基本都已熟悉,现在随便定住她的身子简直易如反掌。 等揭开她外层已经破碎掉的衣服后,一个绿色的肚兜映入眼帘本来以为自己能忍住可是这时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面容发烫。我把头向上仰了一下然自己看着头顶的玉盘冷静冷静,过了差不多两弹指的功夫我调匀了呼吸开始正视白骨精再次点在她的云门穴上。她也皱起眉头表现出十分不适的感觉一口血痰呕了出来。 “让你别乱动,害得我瞄了半天才敢动手。” “谁让你碰我的!” “你这姑娘也太不识好人心了吧,虽然说我本来就没把自己当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也不至于以这个称呼叫我吧?不过既然你都骂了我了,我是不是也该干点什么啊要不然我觉得我好吃亏啊!” “你敢!”白骨精显然有些急了,在皎洁的月光之下白骨精白色面庞上泛起的一晕红色真的给人无限遐想,就连我也忍不住注视了起来。 “所以说你的武功真的很高?”白骨精突然认真起来说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不是这次死斗我估计都想不起来我有功夫这件事,就连身体的穴道我也是一个一个想起来的。” “算了,不过,谢谢了。”白骨精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说完以后便调匀了呼吸,突然我仿佛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声响。我猛地回头发现一个醒来的小喽啰准备拿走我们俩的包裹,看见我回头塔里克跑了起来不过却被起身的我两步追上按在了地上。这时我才发现我感觉跑得这两步却已经奔出了十几丈远。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你胆子可真大,还敢当着我面偷东西。”我说话的同时却注意到了,包裹之中掉出了一掌白色的字条我一只手将其捡了起来之后发现那居然是路引。 没想到白骨精居然有这种东西,西门家为了她此次的出行准备的还真是充足啊。不过她可能是为了避人耳目或者是因为我没有路引,这东西基本就没怎么用过。突然我意识等医好了白骨精之后我该干什么,难不成再跟她回西门关去?现在路程没走一半都这么多事了,再往后不知还要发生多少事。再说那个知道我身份的人还在南信,就算我要寻找自己身份的线索也该回东边去。再者说有了这东西我便是有身份的人了,再加上银子和傍身的武功我便可以在这乱世之中生存下去即使找不到那人又如何。是啊,我为什么要去趟王族四家和朝廷的浑水?对!我不要去西门关,我要自己去寻找我之前的记忆! 想到这里我把路引塞进了衣服中,并抬手放跑了那人。在听到了他连声道谢后,我拿起了白骨精的行李缓慢的站了起来,走回了白骨精身边。 “刚才怎么了?” “那人想偷东西被我阻止了。” “呼,我的气已经调理好了,现在给我解开穴道。” “哎呀,哎呀!我头好疼,好疼好疼。”我一边说着一边踉踉跄跄的绕到了白骨精身后然后躺倒在了地上。 白骨精好像看透了我的想法愤怒的问道:“喂!你是想自己跑吗?” 我看她识破了我的我的表演也自知没趣地笑着站了起来:“大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天真的觉得我能跟你回西门关吗?” “你!” “你的穴道半个时辰之后就会自动解开的,我帮你去把那些小喽啰都赶得远远地,省得你这么漂亮被那些混蛋玷污了清白之身。”我一边说着一边朝向马车那边跑去。 “你给我回来!” “放心我会忘了南信的事的,江湖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我说着牵下马车前的一匹马跨上去跟她道别,说完我便扬鞭朝着东方驶去。 昏穹云海月沉钩,暗光绵绵笼山头,玉沉转影提鱼线,挂起红日覆天斗。不知骑马狂奔了多久红日已经提出了山头,看着着壮丽的景象我忍不住下马冲着山谷兴奋的吼了起来,这日出只要我想从此以后便可天天观看,再也没有人能束缚的了我了。南信的神秘人,或是北堂的玄武纹,不论是哪我都可以随着自己的自由意识行动,找回自己。 继续沿着道路向东驶去,等到了城下我才发现这里是江汉城,之前我与白骨精并未来过此地,那些追踪我的人也在吕梁那个方向。如今误打误撞来到这里或许真是我的造化。等进城之后我立刻找了家客栈准备先租上十天半个月的房子把这阵风声过了我再启程向东,果然有了路引我轻易入住了一家再正常不过的客栈。等接过了掌柜的给我的钥匙我才想起来我那唯一一件的行李便是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好像与雨宫的行李捆在一起了,没事现如今上街再去买也来得及。想到这里我便拿起钥匙上街了,当然衣服的事是小我先要搞清楚江汉的具体位置才行。于是我先来到了书屋,找到了地图将它变为我的第一份行李。接着再去裁缝铺订一件衣服好了,这回可没那么急等上它十天半个月也没问题。 不过虽然江汉比南信要小得多,但是裁缝铺在城那头要想走去也是要花些功夫的而等我骑马进城安顿好住处再加上买完地图已经是亥时了,太阳挂在正当中。在从书屋出来后背着烈日一烤我差点没站稳这时才感觉到肚子正咕咕直叫,昨个晚上就没吃东西到现在这个时辰了更是饿的不行。于是便就近找了个面摊坐了下点了碗面,总算可以自己动手用筷子吃饭了,这顿先凑合解决了等到晚上日落时我再回客栈吃顿好的。 在吃面时我顺手翻开了地图册子,看看这江汉究竟在什么位置。原来这江汉在汉墨的东北方向,西吕的西北边和吕梁那就更远了。不过等回过神来我发现,原来汉墨向东出来后不久就分出了两条道一条向东一条朝向东北。朝东的那条便是我跟白骨精去时所走的路线的反向:汉墨——西吕——吕梁。东北这边则是汉墨——江汉——凉碟——凉京。那如果道路分的这么早的话鬼雄帮一开始就打算把我们朝江汉或是凉州的两个城运,而不是吕梁.....算了算了!我想那么多干嘛,连他们之中的最厉害的鬼爪宗靖虎都不是我的对手我倒还怕什么,那些人应该不会自找麻烦再来寻我吧? 等面吃完了之后我便继续朝着裁缝铺出发,就在某个路口拐角的时候因躲闪不及被迎面而来的一人撞了一下。等他与我错身而过时我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一低头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开了一个口子我胸口那沉甸甸的钱袋也不见了。“抓贼啊!”我一边高声呼喊着一边转身朝着那人奔去。那人听见我的喊声也拔腿就跑,虽然我的速度比他快得多但是那家伙居然凭借着自己对这里地形的熟悉让我迟迟不能与他拉近距离。突然那家伙却摔在了地上,我过去一看一位身着白色束腰长裙,手持紫色佩玉短剑十七八岁左右的姑娘正蹲下从那人手中夺回了我的钱袋。等她站起后我才见其如同黑色瀑布般的秀发搭载肩上,两道弯眉也画的正是好处虽不似雨宫那样英气十足但却多了几分娇柔妩媚。两颗眸子更似月光下的墨池一般,在深邃的暗之中有点点闪耀。柔和的面颊之下,是一朵桃花做的粉唇与一座玲珑的玉雕轻盈的放在眼唇之间,协调四方。 “这位公子就是您丢了这钱袋吗?”她柔声问道。 我低头一看那玄武纹还正对着我,虽然那姑娘清目秀眉加上嘴角轻扬的微笑甚是美丽可是我怕这图案被她看见却不敢与她对视连忙伸手取回了钱袋。 “今日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冷某在此谢过了。”我赶紧双手抱拳以示谢意。 “公子客气了。”那姑娘莞尔一笑居然就如此的离开了,我本想在问清其姓名之后对其好好道谢一下的,可是没想到她却居然这样走了,唉...... 在裁缝铺中趁着,那位裁缝替我缝补外面这件黑色衣裳时我拿着铜镜仔细地端详起了自己的面容:不对啊,我长得也不难看啊为何那位姑娘连名字也不留一个就走呢,白骨精那种冷冰冰的人就算了为什么这温柔似水的姑娘也嫌弃我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手脚麻利的裁缝已经补好了我的外衣。我穿上那件衣服之后正打算再定做一两套衣服时却突然看见了刚才那姑娘慌慌张张地从铺前走过,她那种神色显然是被人追捕之中,我正准备上前询问突然发现刚才偷我钱袋的那人也紧张的跟在她的后面此时,我突然感觉不妙拿出了钱袋打开一看好家伙,本来慢慢地银两不知何时变成了铅块。好啊,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我顿起怒火冲天从裁缝铺跑了出去,虽然裁缝还在后面喊着让我付钱,不过我在那时已经窜出十几丈之外根本就没有回头的意思。敢偷我的钱,我今天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惹错人了。这回我可认真了先是两步登上了坊墙接着又爬到了房顶上,虽然要注意自己的脚下不过在这里果然视野要好地多即使她们已经跑出两个街口我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同样的我也看清了在他们身后追得是谁——一个身材魁梧的衣着光鲜华丽的富家子弟身后跟着三四个穿着统一服饰的人,嗯那应该是他的家丁吧。估计也是被偷了钱财才会如此大动干戈吧,我虽被他们那样子逗得想笑不过我也是受害者啊,于是赶紧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不过那姑娘和那个小偷却没料到前面本该能通过的一条小道却因墙壁塌陷挡住了,将二人活活堵死在那。然后后面跟着的那一队人马也赶了上来,我却不着急下去站在房上想看看这出戏到底怎么演。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偷我的钱袋。” “你干嘛这样污人清白,我明明将钱袋还给你了你居然以德报怨,你,你是不是男人?” “这小偷现在还在你身边呢你还敢狡辩,要不是我手下的人看见了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那人说着拿出一个钱袋往地上一摔里面的东西果然和我的一样都换成了铅块。 “啊?这是什么啊,公子你的银子怎么发黑啊?”她一边问一边笑道。 “给我搜!”那人说着手下的人便一窝蜂一样地冲了上去,不过那姑娘确实懂点武功居然一个燕子穿梭直接越过了那群家丁直接一掌将那个富家子弟打翻在地,接着转身又用一套奇怪的招式跟那后面的那些人打了起来。没想到那么些男人居然不是这一个小姑娘的对手,不到十个回合居然一一败下阵来。接着那些不经打的家丁全居然全都不顾主子全都跑了,看着那可怜的富家公子发抖的样子估计都快要尿裤子了吧。 “你的人居然都跑了,你还要不要银子啊?” “哪有你这样的姑娘如此的刁蛮不讲道理。”我一边说着一边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旁边那个小偷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而那个姑娘立刻回过头来。 “是你?” “原来你还记得我啊?”我一边说着一边把铅块拿出来扔在了地上。“放了那人然后把银子还给我!” “我偏不!”她一边说着一边举臂袭来,不过我估计她的功夫连雨宫都不如我左手挡开她的一掌右手正打算黑虎掏心,结果她却大喊“非礼!”起来吓得我手赶紧缩了回去,她却借机将我推开然后拔出了她那把紫色的短剑。 “你可别怪我喽!”她一边说着一边持剑攻来,不过她的速度实在有点慢我即使不用双手单凭脚下移动她都砍不到我。最终我厌烦了这无聊的猫捉老鼠游戏,在侧身一闪后抬手掐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剑夺了过来顺道以擒拿的姿势按住了她。 “疼疼疼!” “怕疼的话就赶紧把我的银子还给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动手我可是.......” “对,就这样,按住她!”那个姑娘话音未落旁边那个富家子弟说道。 “你裤子湿了。”我瞟了他一眼硬是忍住笑轻轻地说道。 这一下被我擒住的这姑娘居然也笑了,那位公子脸上却挂不住了急忙起身嘴中一边说着让我们别动在此处等他,一边灰溜溜的跑出了小道不知去向何处了。 这时那个小偷突然靠了过来皱着眉对我发出呜呜的声音,比划了两下之后又朝我拜了两下好像是求我放了这个姑娘一样。 “不行,我并不是这里的人那是我所有的钱,我还要向东行呢。” “别难为那孩子了,你的钱我给你好了。”那个姑娘就算被我扣着手腕还如此说着。不过,那些钱之中一块价值不菲的金锭而且那东西甚至比我的钱袋上的玄武纹更能证明与王族四家的关系如若落入别人手中,万一顺着追查下来我必定麻烦缠身。 “我就要我的钱,不需要你给我。” “哎呦,疼疼疼,这位哥哥你能先放了我吗?你武功这么高我又逃不掉。”那姑娘说着那个小偷居然“噗通”的一下跪了下来,着实让我吃惊看来两人关系如此紧密就算这姑娘跑了,这人也跑不了! 于是我便松了手,放了那白衣姑娘,不过我就在这站着她俩人也跑不到哪去。我顺手捡起地上的短剑打量了起来。 “看你的样子会武功又有剑在身并不像是个贼,为什么要偷我的钱袋。”我说罢她便伸手要拿回自己的短剑我便把胳膊举了起来,她跳了一下无果便放弃了。我看着那个站起来的哑巴小偷好像懂了些什么于是指着他问道: “是不是因为他?你弟弟?” 那小偷看我如此说道连忙用手比划起来,虽然我看不懂他到底想说什么不过那姑娘似乎懂得皱起了眉头露出一份十分忧虑的样子。 “他说什么?”我问道。 “他求你不要报官,如果衙门抓到他他娘就完了。” 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打算,官府?衙门?我自己躲还来不及呢谁会主动去找他们啊,但是我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于是我咳嗽了一下说道:“可以,我说得很明确我只要我的钱。” 那小偷的表情变得更忧虑了,他看了一眼白衣女子跟我说道:“我们把钱都给大师了,现在没钱。” “大师?” “他娘得了种怪病,四处寻医都治不好这时候有位大师说这是有煞魔缠身才导致他娘病魔难除的,不过要想救他娘需要损耗大师多年的修为,所以要五十锭银子才肯。他实在没法子了才上街来偷东西的,而且也只对富家公子下手反正你们钱多的花不完。”那姑娘越说底气却越来越不足,很显然是被我吓到了。 “故事我是听明白了,可是你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呢?”我一边问她心里一边盘算,五十锭银子啊,要这么多钱这大师要干嘛? “我师父告诉我要日行一善,遇见需要帮助的人一定要伸出援手。他虽然偷了我的钱但是我在知道他的故事后就决定帮他了,你也是的怎么能没点善心呢?” “我的钱我自己有花的办法,现在限你们两个时辰之内带我找到那个大师,找到我的银子要不然就别怪我扭送你们两个去官府。” 那个姑娘眉头一皱抿了抿嘴唇低着头说:“大师就在城南通化坊的古庙里。” “我说了我不是本地人,带我去!”我说着把剑扔给了那个白衣姑娘然后,假装要拔剑吓了吓他们。这两人果然相视之后那个小偷果然委屈的动身,我趁那个姑娘从我身边过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她看了我一眼却被我瞪了回去。 “我总要确定一人不会跑才行吧?” “你这个人真是无耻,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多谢,这话我早上才听人说过。” 一个时辰过后,我跟着他们来到了城南的那个古庙之中与其说是古庙不如说是破庙更合适,那里面供奉的到底是哪位神佛我已经看不清了,估计就算看清了我也不懂。之后那个哑巴呜呜的哼了几声,摇了摇放在前面桌子上的铃铛,不一会儿一个肥头大耳的光头手中搓着佛珠便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他满面油光的样子和面黄肌瘦的小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尤其是那嘴巴像是吃完饭没擦干净一样。 “什么事,银子凑够了吗?” 那哑巴哼唧了两声便拿出一个新的红丝钱袋递了上去,那个“大师”打开一嘴角绽放出花朵一般的笑容,接着又很快便合上了嘴装出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 “大师,你看这边。”我说着趁那个女的未反应过来便撩起了她的白色长裙,虽然我看不见但想必在这边定有一番美景。果然看“大师”那仿佛十天没见荤的猫遇见荷花池中锦鲤的样子,口中的涎差点没流到胸口的哪有个出家修行者的样子。我刚才只是怀疑他经过他的这一举动,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个江湖骗子了。 “放开我,你这淫贼!”那个白衣姑娘正要打我却一个趔趄差点没把自己晃出去,因为我已经大步地走上去一把攥住了那骗子的衣服将其推倒在地上,拔起剑放在了他眼前他果然吓得抱头大喊起来。 “好汉饶命啊,好汉饶命啊。我只是想混口饭吃,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 我看了眼哑巴,在目睹了他严重的失望和愤怒后又把目光对准了骗子“他今天早上给你的银子在哪,说!” “在后面的箱子里,里面还有一颗.....”他话没说完我就把剑收了起来,这一举动居然吓得他话说到一半就不敢说了,不过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保持这个样子,敢动一下我就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全砍下来!”我一边说这一边往里面走去,果然在里面地上还摆着一个啃了一半的烧鸡,没想到还真有人能被这种人骗了。我一边想着手里也没闲着,打开了那箱子发现里面有好几个粗布袋子。我拿起最上面那个打开一看果然有金光闪出,没错这就是我的钱。我一边想着看见那箱子,反正这些人的钱找不回来了我干嘛给这个骗子留着我干脆全部收入帐下好了。可是我还未动手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我急忙出去一看原来是那个富家公子带着人来了。 现在有两个人真按着那个白衣姑娘,还有三四个人在旁边看着。不过跟上次最大的不同是,这回有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巨型壮汉站在中间,估计就是他这回这少爷才这么趾高气扬的。那骗子还抱成一团缩在角落,哑巴则跪在那个富家子弟的脚下似乎是在求他放过那姑娘,不过却被底气十足的那人一脚踢开。 “你的银子就在里面!”我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庙门口走去,期间我还与白衣姑娘对视了一眼,看见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哀求。我知道现在这个局面她也只能求我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与我何干我没有理会景致地走了过去。不过走出几步之后回想起那凄惨的眼神,我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银子在里面你放了他们吧。” “我知道,不过打伤我的账还没算呢。”那人一边说着我便听见了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居然真的狠狠地打在了那个姑娘,光洁的肌肤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手印。“看你有几分姿色,让本少爷临幸一下你吧!”那人说着便伸出手用力地扯碎了姑娘的衣服。 那白衣姑娘叫了出来不过,在一声长音过后却突然停止了因为她发现刚才还贴在自己身上的陀肉已经不见了。 “不好意思手滑了。”我说着把身子转了回来,看着那周围的几人都在用看狮虎的眼神看着我,真是的居然一时没忍住,又惹上麻烦了呢。 天(上) 第十二回 凤眼巧破硬铁拳,报恩误闯鸿门宴 旁边的家丁轮着棍子就抽了上来,不过很明显这东西地重量不适用于他们的力气。我都懒得拔剑,弯下腰躲过了两边的交叉攻击,接着立刻向后退了一步——在他们中间可不是什么好位置。不过也有自觉聪明地想绕到后面抱住我。不过却被我发觉后一脚踢在了下巴上,恐怕回去后要找主子为自己换上几颗牙了。此时也有想要立功地张牙舞爪地冲了上来,不过那毫无章法地动作被我看清时机一抓扣住了下巴然后拽着后面那人的手塞进了他的嘴中,再一膝顶到他的下巴上,不过我没算到地是那声惨叫在我耳边害得我幼儿像是失聪了一样被耳鸣声覆盖着。 接着我又用切喉,点穴干倒了三四个家丁之后,突然瞟到那个刚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突然挥拳砸了过来,他的拳速跟刚才那些家丁明显不同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我急忙用双臂交叉护在胸腔,挡住了这一拳。没想到哪个人格外地灵活起身就是一脚旋转着后踢而来,这回不能硬接了我连忙弯下腰去。不过没想到那人大动作不停,小动作不断,上面才使用地高踢腿还没落地,另一只脚就单腿蹦起来想用膝盖顶我。就算我用双手护住脸还是感觉到掌心生疼,不过还好就是因为这下我们俩地距离拉开了许多,没想到他这么快速地攻击节奏居然一时压制了我。 “你刚才一直没动还以为你不参与了呢!” “你是个高手,我想跟你单独打。”那个山羊胡子笑了一下便把自己地衣服脱了下来,一身方块状地肌肉立刻映入我的眼中,他的胳膊在鼓起来地时候差不多有十几寸寸宽。好吧感觉那种级别的胳膊勒都能把我勒死,更别提那正儿八经地“虎背熊腰”感觉如果不点穴的话就算打上去了他也不会有多大感觉吧。 “对,丁刚杀了他,杀了他!”那个富家公子捂着嘴说道。 “我收了你的钱答应的是保护你性命,而这位公子显然不想取你性命那也就与我无关了。” “既然如此,钱我也已经替雇佣你的人找回了,我应该可以走了吧。” “那可不行,好久没见过你这么能打得人了,这无关工作只是彭进你这样地高手就想挑战是我热血的本能而已,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了你们。” 我双眼盯着她然后,悄悄地撤了两步靠到了那个姑娘身旁小声地说道:“如果你看情况不妙的话就走,我倒了就保护不了你了。” 看着丁刚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真的怀疑他的脑子有没有问题,居然有人喜欢打架的?真是不嫌麻烦,不过以他那个样子我如果不解决掉他的话恐怕自己真的走不了吧,我心中抱着最坏的打算做好了准备姿势。有时进攻就在刹那间,感觉他就捕捉到了我眨眼地那一刹那攻了过来,在我眼中他就好像瞬移一样的一下与我拉近了那么多距离,现在回撤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见招拆招了! 左勾拳,能躲掉! 右勾拳,也能闪开! 上勾拳,先后退一波看看。 下劈掌,哎,好!等地就是你这个破绽,我向前一顶侧身闪过这一劈掌,举手就是一指头戳在了他的胸口上,这下被我捅了膻中穴我看你还能怎么嚣张。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大呵一声,然后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了起来,一指头戳在他地胸口我的手指头还给震麻了。他也趁这个时间两只手同时扣住了我的肩膀,我立刻用两只手手卦掌卡住了他的臂内侧,就怕他还有什么行动。没想到他用力一推,他的胳膊比我长我的手便够不着他的胸侧了,只能强行地卡在手肘。不过他的力气太大了居然将我举了起来,我赶紧伸出双脚在此顶在了他的胸口让他不能把我摔下去。虽然他力气真的大我许多,但是我全身的力气还是要强于他的两只臂膀的,我用力一蹬便脱离了他的掌控紧接着在地上翻滚了一圈与他保持上接近两丈的距离。 “您就放过我吧,丁大师我可不是您的对手。” “明明还没分胜负,你这么着急干嘛?”他一边说这一遍挥舞着拳头伸直了胳膊要一臂轮上来,我向前滑动躲了过去趁着他没转过来接着起身就是一脚踢在他的背上结果他没倒地我到差点失去平衡倒地了,真的就像是一堵墙一样根本踢不动或许试着冲刺一下可以。 不过这个丁刚又挥舞着手臂冲了上来,真的不想被他勒住啊。我一边后撤一边寻找机会,如果能用剑地话.....不行!谁知道他背后又是怎样的势力,一个鬼雄帮就够了我可得罪不起更多的人了。我一边闪躲着他的攻击一边想着如何用自己的拳头模拟出剑类武器地功效,拳头就像是锤子,踢腿就像是棍棒不过这两样东西都无法对这样厚重之物产生破坏性的作用。人体最弱的点即为穴道,不过要想突破他最外那层防御必须再把力量集中才行,我握了握拳头突然想起了破解硬气功地办法好像是有人在我耳边读给我听,又让我抄写了许多变得句子。凤眼拳——一种通过手指第二块指节击打对手穴位地拳法,面对此种情况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眼下地情况我已经被丁刚逼近了墙角,如果在他下一次攻击前我没有戳中他的穴道我就真的无路可退了,丁刚因为这么长时间与我决斗没碰到我一样也压着一肚子火,轮着胳膊就上来了这个空间可没有给我闪躲地余地,要想破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趁他攻击的时候用凤眼拳突袭他大臂内侧,机会只有一次我可不能错过!我忽然伸出一只手想吸引他地注意力,他果然被着假动作骗到了利用这段空档时间,我一拳眼砸倒了他的天府穴上。丁刚的那只胳膊立刻就像是骨折了一样被震开了,我立刻用晃他的那只胳膊落下一肘顶在他的胸口。此时他以经开始一边咳嗽一边后退,我抓紧时机用凤眼拳直冲他的檀中穴而去。 “你!” “丁前辈,承让了。”我轻轻地把指节贴在了他的穴上一下然后把手收了回来,双手抱拳向他行了一礼。他和我都知道如果刚才我那一拳打下去会是什么后果,胜败已分我不想再额外的招惹事端不如就此收手。 “哈哈!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小小年纪就破了我的硬气功,果然不简单不过我也要多些你手下留情,要不然我丁某恐怕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他一边说这一边捡起了旁边的衣服,拍了拍上面的尘土转身说道:“如果下次有机会,我会努力修行再跟你好好打一场的。”他说罢便离开了。 “你的保镖都保护你安全离开了,你怎么还不走呐大少爷?”我嘴上说这回头问道,这是几个被我打趴下的家丁和那个富家大少脸都变了。几个家丁听闻我这番话后赶紧起来抬着他们的公子往外走,期间嘴中一直嚷嚷着:“多谢大侠饶命,多谢大侠饶命。” “慢着!”我这句话说出后即使不用回头也知道他们吓得动也不敢动了,于是我慢慢地进去把那钱箱踢了出来放在了地上说道:“你丢了多少钱,赶紧拿走!以后别在来找这位姑娘和这个小兄弟的麻烦了!” “不用了,就当做善事了做善事了。” “让那个拿你就拿!”我狠狠地说道。 那个大少立刻颤抖着双腿过来拿走了自己的十几两银子,然后在家丁的搀扶下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我这才把后背的双手拿到了前方,丁刚用力实在是太猛了防御了几次攻击后,我的胳膊就变得酸痛酸痛的。刚才是因为一直在打可现在放松下来后我才感觉到自己的手酸软无力而且还在颤抖着,刚才进屋没有把箱子拿出来也是这个原因。我在环视了四周一圈后立刻跑到了那白衣服的姑娘那边,想查看她到底怎样了我弯下腰去想要扶她可是手刚一碰到她,她就害怕的往后缩。 “没事的,他们已经走了,你们安全了。”我露出笑容说道。 没想到那姑娘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并拥到了我的身上,我本想安慰安慰她并抱她起来,可是我现在这颤抖的手就算箱子都抬不起来这姑娘再轻恐怕我也是无能为力,更何况我现在控制自己的手去抚摸她的头发都十分困难。 突然一声奇怪的哨音穿了我的耳朵,不知为何我本能感觉到身后有危险便立刻起身摸出腰上的剑准备迎击,不料身后那人的身影实在是太快了我来不及拔剑直接拿着剑鞘格挡,不过我的手臂实在是不上力气了,我手中的剑立刻被打飞了。剑刃的寒锋不知合适已经贴在了我的脖子上,眼前这个人真的很厉害,他地这一系列动作因我的疲惫甚至都未反应过来。 “淫贼,我看你往哪里逃!” “师傅,他是好人,是他救了我。”那个白色衣服的姑娘立刻起身说道,不过我真得要感谢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凉在我脖子上蔓延了,估计是划出了一个口子吧。待那人把剑收回去后,那个白衣姑娘立刻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开手帕捂在了我的脖子上。“师傅你下手也太狠了!” 此时只见那人一边目视着我真诚地说着一边熟练地将剑收回了剑鞘内“这位公子实在是对不住了,刚才我听门下弟子说看见我爱徒被一个身着黑衣青红纹的年轻男子扣押掳走这才急忙赶来,到头原来是场误会。”那人虽被白衣女子称作师傅但看起来极为年轻,面容整洁几乎没有一丝胡茬,两道剑眉也是又浓又密,一脸的正气严肃地让人害怕。如果不是他两鬓的银丝以及娴熟老练的手法我肯定不会相信这是白衣女子的师傅,更相信这是她的兄长或是伴侣。 “是啊,都已经解决了。”我说着看了一旁的姑娘一眼说道:“既然你师父来了,在下也拿到本属于我的东西了那就告退了。” “等等,是徐某人的鲁莽才导致小兄弟你受伤,心中实在愧疚难当请与我一同回到本帮的客栈,让我好好摆一桌酒宴为小兄弟你赔个不是。” “就是,那个......公子这块的伤你看不见还是有个人替你上药方便一点。”那个姑娘说着脸居然红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意思在推脱什么了于是点了点头。正要接过手帕时居然意外的与她的手碰在了一起,她立刻把手缩了回去然后顿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告诉了我她的名字:席若彤。就在我回味这个名字的时候她高兴的朝着那边招呼了一下,示意那个小哑巴也跟上。 等我出了门我才发现我刚才没还手是对的,外面站着十几号人等着看来席若彤的师傅确实来头不小,怪不得一开始我抓住她的时候她让我不要得罪她呢本以为是吓唬人,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说的是真的。 半个时辰后我们来到了郊外,一路上我告诉了席若彤的师傅这件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因为我在整件事情中并未做错什么所以无须加工,而关于自己的事情我告诉了他们我姓冷,身份也便是向东游行的旅人。在知道真相后,他果然训斥起了席若彤做事不知道轻重。这时我在旁边在用言语稍加劝阻,反而得了个宅心仁厚的评价。不过能看出来这位徐前辈还是十分宠她这个女徒儿的,而且有一副热心肠答应席若彤明早去陪她看看小哑巴母亲的病情,席若彤为此高兴了好久。等我们到了之后我才发现他口中的客栈可比我想象中要大多了更像是一座豪宅,不过这宅子里的家丁们似乎多了一点,而且他们也不像是家臣或园丁什么的样子。 “冷公子请。”席若彤的师傅伸出手行礼请我先一步踏入这宅子,不过我哪敢啊连忙谦让了好几次才最终让这位徐前辈走在了我前面。等进去之后她只是招了下手,那些统一着装的人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又是挑柴又是抬水的。席若彤也赶紧带我进了客房,并拿出了纱布和药膏为我处理起了伤口。 “这里是什么地方,像是一个大宅子一样,真的是客栈吗?” “其实就是师傅的家啦,不过现在他是鬼雄帮的掌门所以东西南北的门徒或是必须接待的贵客都安排在此处,所以师傅总叫这里是客栈。” 鬼雄帮!听到这三个字我惊了好半天,心中还自我安慰告诉自己这只是重名而已,于是我赶紧问道:“宗靖虎,宗靖虎你认识吗?” “那怎么能不认识,鬼爪宗靖虎是我的师叔啊?怎么你们认识?” 这个帮派势力还真是大,我怎么这么不小心一下入了贼窝了,本来躲都躲不及的鬼雄帮我现在居然就在他们掌门的家中。冷翳玉啊冷翳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呐你! “对了,冷大哥你出了知道你姓冷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你究竟叫什么名字啊?” “冷翳玉,这是我的名字。”虽然明知道鬼雄帮的人十分危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骗这个单纯地丫头。 “你说过你不是这里人,那些钱对你很重要你是准备要去哪吗?” “哪有什么目标啊,我一个人多久已经记不得了,家中的人也记不得了就像是一叶扁舟飘在水中,看看什么时候我累了赏够景想要安分下来了就会靠岸吧,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我留在一个地方的理由是什么。”我在说话时席若彤的手也没停着,她一直在轻轻地帮我包扎着脖子上的伤口。等我说完了她也停下了并用剪刀剪断了纱布打上了一个小节。我也拿起旁边的剑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多谢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该回去了。”我说着就急忙往外走去,并准备以订好了客栈并有重要的东西在里面为由离开。可是有时候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刚出客房没两步就看见总惊呼正带着一个人朝着正中央房子内快步走去。 我猜这多半是要去他们的帮主禀告我的“罪状”并动用全帮势力铲除我,还好他没看见我现在就溜,不能再晚了!我没有理会后面跟上来的席若彤快步向着大门口走,结果没想到就快到门边了席若彤的师傅却从旁边走来叫住了我。 “冷公子,你这是干嘛?” “啊,那个我突然想起在客栈还有东西忘拿,所以先行告辞了。” “哎,怎么能这样我刚进后厨监督他们今日的晚宴的进行如何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这样如果你有什么损失徐某负责,今日先留下歇息一晚再走。” 就在这时,席若彤跑了过来最终还喊了声“冷大哥”,这下可把前面的宗靖虎的注意力彻底吸过来了,他看见我眼睛都气红了是啊,鬼雄帮如此大的一个帮派怎能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骑在头上! “虎兄,昨日一别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我大笑着说道,其实我是打算在他打过来的一瞬间分散旁边徐掌门的注意力然后我立刻溜走的,不过没想到我这么一说他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接着头上多个一根青筋爆出,憋得满脸通红的挤出了一个笑脸双手抱拳对我说道:“冷兄弟,没想到在这见到你了!” 奇怪他怎么会也对我这么客气,难道说.....我看了眼旁边的徐掌门心中顿时就跟明镜似的,原来是假传圣旨啊。看来这个一把手徐掌门并没有打算跟王族四家结仇的打算,反而是这个二把手受了朝廷的蛊惑前去抓我跟白骨精的。看来我的运气是好,虽然说这个徐掌门光明磊落肯定不齿为朝廷卖命,不过我要是没有遇见席若彤的话被这个宗靖虎添油加醋一番说不定还真会成为鬼雄帮的通缉犯。到那时一个可以为我说话的都没有,照着么看来今天遇见的这些烦心事反而化解了我的一件大麻烦,真是因祸得福啊。 “怎么,冷公子你与我师弟认识。” “宗大哥,名镇江湖我怎能不认识,昨日有幸在西吕城外相遇,相谈甚欢于是切磋了武艺并约定,一时难分胜负并约定该日再战。”我一边坏笑着看着宗靖虎一边对着徐掌门说道,不过看他的心理素质可就比我差多了冷汗一个劲的往外冒,我都怕他给露馅了。 “是这样吗,师弟?” “对对对,冷兄弟年纪轻轻身后可真是相当的好啊。” “冷大哥,你可真厉害,小......师叔都夸你武功高呢。”席若彤在一边说着,很显然她是没听出来其中的事情不过也不奇怪,她单纯到能被那个假和尚骗钱怎么能识破我跟宗靖虎的真实关系呢。 “刚好,师弟已经有一两个月不见了,正好现在人齐了我们就好好的喝上几杯。”徐掌门虽然十分豪迈地笑着如此说道,但是只有我看见他再说这句话前是没有笑容的,或许他已经看出了这件事的端倪了。 天(上) 第十三章 把酒言欢讽暗之,巧舌如簧辨真识 “徐帮主,今日要听些什么?” 此时鬼雄帮的帮主拉我入席,傍边又是侍从又是奏者搞得我好不适应这一道跟着白骨精捡别人的残羹剩饭这回才真的是用餐的样子。 “《怀国春》吧,稍微温软一些的曲子我跟冷兄弟还有话要叙,接着你们便自己看吧。”徐帮主说着把一块银锭放在了奏者主事的手中,那人也恭恭敬敬的接了下来转身下去后面的那些用琵琶古琴的便忙活了起来。 徐帮主看着我笑了一下“哎呀,我真是糊涂了今日冷兄弟才是宴席的主客当有您来点曲子的。” “哪里那里,我根本不懂音律乐曲跟着徐帮主也算是涨涨见识。”我回答的时候席若彤已经站起身子为我们三个一一斟酒了,我虽抬手想要自己来但是她执意拿着酒壶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双手递过杯子接着壶嘴。 “都忘了自报姓名了,在下徐卿羽,这里是在下祖上传下的院子现在也算是鬼雄帮的总舵了,今日小徒冒犯了阁下阁下居然以德报怨在危难关头救小徒于水火在下真是感激不尽,这一杯酒我徐卿羽敬你。”他一边说着便双手捧起酒杯一抬头将酒下肚,宗靖虎那边露出一副不情愿又很恶心的神情不过他也还是照做了。既然如此我也岂有不喝的道理于是也便饮下了这酒,居然出乎意料的醇香好酒,在街面上绝对买不到这样的货色。 “举手之劳,席姑娘说到底还是因为心地善良才会选错了处理方式,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看见女子受人欺负怎有不出手的道理?” “好,就凭冷少侠的英雄气概徐某人再敬你一杯!”没想到这位徐帮主居然这么的有诚意,说话的态度什么的完全不像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东西感觉确实给人一种正人君子的感觉,宗靖虎居然是他的师弟这两个人相差的也太大了吧? “徐帮主,看您对席若彤宠爱有加想必不是这不是一年半载能有的感情吧,您又武功盖世为何不再多教上她几招防身呢,要知道席姑娘现在也算是鲜花初成,会被不少人惦记呢。” “冷兄弟,你的直觉真是敏锐,若彤是我徐家世交——席家唯一的子嗣了,席家曾是我们这一带最大的丝布坊,吕州梁州这呆的布匹丝绸七成都是她们家的。可是八年前官府找上门来称席家密谋造反私藏逆党要满门抄斩,我夜闯席家大院才把她救了出来。这些年一直带在身边,我膝下无子无女跟若彤虽以师徒相称去一直把她当作女儿看待,我们习武你也知道,不罚不骂不练不受苦是不行的,可你看见她从小娇生惯养,而且我也不去狠手再加上徐某教导无方才进度缓慢,导致若彤只会些防身的招式以及逃命的轻功。” “哦,原来如此原来是徐帮主不忍心啊。” 此时旁边的席若彤却按捺不住了说道:“师父,我想学你不教我怎么能怪我呢。” “每次叫你扎个马步你都叫苦连天的,底子没打好怎么进行下一步啊?” “所以说当时你就该把若彤交给我,你下不去手的话应该让我来的。”宗靖虎在旁边喝了一杯酒说道。“冷兄弟,你的功夫倒是不错啊,在哪学的?” “唉,哪有的事今日不是被徐帮主两三招就制服了嘛。”我赶紧回答道。 “那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听若彤说了你在我来之前还跟丁刚交过手他可是硬气功的大手,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的。你不用刀剑破了他的硬气功本就够耗费内力的了,更何况我当时一时护徒心切从背后袭击冷少侠,实在不是大男子所为这第三杯酒为冷少侠赔罪。”徐卿羽说着便双手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里面的玉液。 “使不得使不得,晚辈怎受得起。”我说着连忙举起杯子。 可就在这说话的时候我眼睛瞟了一眼的旁边的宗靖虎他的眼神似乎有些诡异这让我心中一颤,这家伙不会又打什么鬼主意呢吧?就在此时一个年近花甲的白胡子老人走了过来向我行了一礼之后就贴在了徐卿羽旁边问道:“老爷,冷碟已经上了一阵了我看您和客人也吃得差不多了,要不现在上正菜吧。” “嗯,有劳阿翁你吩咐厨房出菜的时候注意一点次序就行了。”说罢那人便用稍显鄙夷的眼神望了眼宗靖虎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称呼徐帮主为“老爷”看来是徐家的管家,跟鬼雄帮没什么关系年纪这么大徐卿羽对他说话也是敬语昵称全用了看来是一个老奴了。这样一个看似忠心耿耿的老奴对宗靖虎露出那种表情来,看来徐卿羽与宗靖虎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嘛。 “师兄,我突然想起在汉墨的时候也发现了一位武艺高超的少年乍一看还跟这位冷公子有几分相似,不过德行就大不如冷公子了他居然看中我门一位弟子的妹妹的姿色抢走了她并藏在了车后,我们众弟子找到了他竟敌他不过眼睁睁地让他跑了。” “居然有这等事情,哪有可有派人去追查?” “追查的人全都被他打断腿骨弃之荒野,我们已经找回好几个弟兄了现在只知道他离开汉墨之后往东前进了。” 这段故事听到这里我基本已经猜到了宗靖虎心中的计划走向,一会儿回来一个他的弟子过来找他然后只认我就是那个抢走他妹妹的人。到时候有一帮鬼雄帮的人作证我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好一招借刀杀人不过既然他的计划还未进行到一半就被我看破了我看他怎么能进行下去。 “宗二哥,你说那人跟我颇有几分相似你可与他交过手?” “过过两次手,武功可不在我之下。”真不嫌丢人,明明被我打的跪在地上求饶了现在居然说出这种话来都不嫌害臊的吗? 我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卤肉之后喝下了一口醇香的玉液问道:“徐帮主我在来的路上见到一人手持着一块白虎金牌,驿站见此均将最良之马给予他请问这是为什么?” “这是当然了,西门家的信物在这一带就是万能的通行证。” “可这也没到西门关呢不是?” “这冷兄弟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有人的地方自然少不了恩怨情仇,不少仇家因实力不济但是为了报复只能选用歹毒的蛊术或是降头。中了蛊毒或是降头的人会生不如死,在挣扎数月之后极其痛苦地死去。但是若是将人运到西门关,西门家精通咒术为不少人解过降头与蛊毒且不收任何劳费,虽说蛊毒这东西北堂家亦能解除但是却从未听说过他们不收报酬的帮过除了皇族之外的外姓人,所以尤其在我们这一带西门家的声望极其之好。” “是这样啊,”我笑着看了眼宗靖虎,他的冷汗已经滴下来两滴了。虽然他也怕他勾结官府绑架西门家大小姐的事情被我拱出来但是现在白骨精又不在我身边,倒是他叫人一口咬死是我我还是没有办法不过我既然套出来徐卿羽的立场与态度就有了与他谈判的把握。不过啊,他也不知道我跟白骨精已经分开了,就这点上就可以周旋周旋。 “是这样啊,那就怪不得我去的那家客栈里面雅间掌柜的怎么都不肯让给我了,看来是另有原因啊。我和友人只好住在隔壁稍差一点的屋子中了,唉虽说是第二好的房子可是和您府上雅间一比简直与茅屋别无而异。”我说这些话想要暗示一下宗靖虎,他要找的西门姑娘还跟我在一起。 “冷大哥你还是跟友人一起来的?”席若彤疑惑地问道。 “在旅途的道上认识的就一起结伴同行了,路上相互也有照应。”我赶紧为她解释因为我告诉席若彤的是我是一个浪人独自漂泊。 “府上空房子多叫他一起来,还住什么客栈啊?”徐卿羽豪气地说道。 “他与我不同来此地说是做些闲散生意,谁知他今夜归宿与否呢,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告诉他若是我流连于这里或许会多呆些时日,若是我不回去让就让他先走一步。”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无非就是在告诉宗靖虎,别打我的主意若是我回不去的话西门小姐就会自己离开了。想必他也是了解我的意思了,要不然怎么会气得直打颤呢。 而这时老管家又走了过来说道:“老爷门外有个鬼雄帮的门徒说和宗二当家越好了要进来给他送什么东西,老臣先让门口拦住了他进来确认一下免得闲杂人等进来。”得,指认我的人出现了。 所有人把目光转向宗靖虎,只见黄豆大的汗珠从他脸颊上落下,然后他不得不焦急的说道:“没有,没有的事,把他哄走吧!” “宗二哥,你再想想确实没有叫人为你送东西吗?”我不怀好意的再次问道。 “没有,我记得很清楚,快哄走快哄走。” 而这时一道精致的火腿被呈了上来,掀开上面的肉盖子里面居然别有洞天,里面一快快肥瘦相间的烧肉看着就让人心动不已,旁边的徐卿羽看见之后大小起来急忙为我介绍起了这道他们请的这位大厨的招牌菜.....好吧,那居然是鸡蓉豆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晃眼月轮已经高高的挂在山上了。这一席真是我吃过最美的一餐,当然徐帮主也进了不少酒。不过没有比宗靖虎满头来得更愉悦的下酒菜了,在不知道第多少杯酒下肚之后我感觉到了脸上的温热和脑袋涨涨的感觉,趁着这时刚刚微醺我便做起了醉酒的样子。宗靖虎见状立刻说道:“看来冷兄弟已经醉得不行了,徐师兄我派几个弟子把他送回去吧。” 吼,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想趁机打探我住在哪里。本来还想回去的,你越这样说我反而越不着急了,今晚我就要留这儿过夜了。于是我摇晃着脑袋站了起来故作逞强地说道:“没事,我~没醉!真的,没醉。”说着便两腿一弯假装腿软,倒在地上席若彤见状赶忙过来扶我。我也尽量地不碰她自己扶着桌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师父,冷大哥都醉成这个样子了就留他在这过一夜吧?” “唉,若彤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冷兄弟在席上再三强调自己要回去的,说不定他真有什么自己的打算呢,我们怎能强人所难呢?”宗靖虎说出这种话来肯定是不怀好意,估计是想趁我落单了再解决,我还好我是装的要不然真让他诡计得逞了。 听到这里我瞟了徐卿羽一样,现在他俩人说话都不管用说到底还是要看掌门大人的。徐卿羽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用十分冷静的表情焦急地说道:“若彤你还等什么,冷公子既然喝醉了就赶紧扶他进屋歇着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很好,看来这位徐帮主还是选择留下我,不过总感觉他好像感觉到什么了算了他那个样子应该不至于把我晚上割喉了吧。好,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看来投胎有一张面容姣好的面部还是很重要的,这位倩影翩翩的席若彤完全不回避的过来掺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前扶着。我看了眼旁边的宗靖虎,他既无奈又生气地喝了口闷酒。 穿过了一条古藤怀绕的林荫道后,便来到了预留给我的屋子,席若彤赶紧把我放在了塌上之后赶紧说道:“冷大哥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打一盆水来洗洗脸。” “不用,不用。”我一边说一边朝她摆着手。 “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去给你拿一杯茶或者别的什么的解解酒?” “不用了,谢谢。” 此时席若彤沉默了片刻时间,便与我道别离开了房间。 在确定她走了之后我又坐了起来,仔细观察了观察屋子,确实比我在城中的客房要干净舒适得多。我闲来无事在屋内走了走发现就这间客房都有二十多步长,十多步宽,进门的时候我一直坐在马车上,我觉得一会儿应该要出去看看周围的环境,免得迷路。 大约过了多半个时辰,我认为那两位也不像是知己,所以应不会畅饮千杯,于是便小心的踏出了屋子。果不其然,现在天色已暗,刚才还热闹的徐府一下冷清了下来。我觉得换个方向走走,看看这房子周围除了林荫道还有什么。 没踱七八步,我就看到了一条有八九丈宽的大陆,从大门一直向内延伸。看来这就是府上的主路了吧,只要认准了这儿,不论怎么走都不会迷路。我沿着这条路向前走去一路上看见了六七栋屋子。在前方的演武场哪里分出了一条岔路,我思索片刻认为,如果不错前方应是主屋于是拐到了那条岔路上,钻进了一片树林。不一会儿一块池塘与假山便映入我的眼帘。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如此诗情画意的地方,主人真是有够品味的。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见,头顶上有动静一抬头发现一个白色的身影正从上面落下。我思考了一瞬便知道这应该是席若彤,虽然不知道她在这里干什么但我还是伸出了双臂接住了他。 此时月光打在池塘上,粼粼的波光正好打在她的脸上,我们二人相视待了片刻,我便立刻看到她通透的面颊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冷,冷大哥?”她先开口说话,虽有些紧张却缓解了尴尬的场面。 我也立刻意识到现在的动作有些过界,于是立刻把她放了下来,然后有些心虚地问道:“这么晚了,你在树上干什么呢。”我一边说一边看到她的手中好像托着什么东西,看起来是一堆干枝,那是.....一个鸟巢吗? “我想把这个放上去,结果不小心滑了一下.......再次谢谢你了,冷大哥。” “没事,我来吧。”我说着接过了她手中的鸟窝,一脚蹬在树上跃起将鸟巢放在了树上。 “大晚上的,你怎么想起放鸟巢了。” “唉,还不是今日的日行一善没有完成嘛。”她说罢突然向我鞠了一躬说道:“今日的事情,我还没向你正式道谢呢,十分感谢,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没什么了,都是小事。” “不,不是小事,我当时明明就偷了你的钱,结果你却以德报怨,不光不追究我的责任就算了,还帮我赶走了那些人,你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有人吗?” 这时我看见远处好像有一光在来回地晃着,看来应该是有夜巡的人来了。席若彤有些惊恐的看向了那边,然后又看了我一眼,最后拉着我的手跑了起来。 “跟我来。”他说着便带我穿过了这片树林,绕到了池塘旁边的房子后侧,搭上梯子带我来到了房顶。此时我们看到夜巡打着灯笼在这附近转了一圈之后,打了个冷颤便离开了这里,此时我看着紧张的席若彤终于松下一口气于是好奇地问道: “是不想被别人看见你跟男子在一块吗,不好意思,是我失礼......” “不是,若是师父知道我这么晚还没睡觉的话肯定会故意连着好几天一大早就叫我起床的。”她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我在旁边,有些尴尬地看向了我。这一下可真的把我逗乐了,我和她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你可不要跟我师父说啊,亏我这么相信你!” “不会不会,肯定不会。” “话说,冷大哥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半夜起来散步啊,不会是想要出恭吧?” “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啊,啊?你想偷东西?” “怎么可能?” “我知道了你不会的,所以你是不是没有喝醉啊?” 我看着她人畜无害的样子便叹了口气坦诚相待道:“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不想和你的师叔在一桌呆而已。” “你们不是在桌子上有说有笑的嘛,我还以为你们关系真的很好呢。”席若彤说着又慢慢靠了过来,然突然露出了一个笑脸说道:“其实我也不喜欢他,嘻嘻!” “你呀,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那当然了,说明我们是统一战线的嘛。” “他不是你师叔嘛,你就那么不喜欢他?” “何止啊,我简直就是讨厌他,又坏又猥琐的小瘪胡子。”说完她便继续补充道“我师父的话他表面上听得很认真,实际上自己偷偷在背后干的全是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没想到你认识得还挺深刻的。” “那是,你又是为什么不喜欢他,因为长得太过猥琐?” 听到这里我不禁感慨,果然是个小姑娘啊,总是能说出让我意想不到的话,不过也看得出来她是个根本藏不住事情的人恨不得什么都告诉我,碰上这么一个人我好想也被她感染了一样,忍不住跟她透了些底:“不是,我跟他打过一架,他说的那个在郊外欺负你们鬼雄帮弟子的人就是我,不过事情不是他描述的那样。” “哇,冷大哥你真厉害,你是怎么揍他的,有没有打掉他几颗牙下来?我早就觉得那个小瘪胡子该被人教训一顿了,现在听闻是你做的,我的心里就更高兴了!” “席姑娘,你就不关心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肯定是他带着他的小徒弟欺男霸女被冷大哥你阻止了呗,你的人品我是相信的,你是那种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席若彤说着比划了两下差点没掉下去,幸亏我赶紧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了上来。 “哈哈,没想到你对我评价还这么高呢,多谢你了席姑娘。” “我当然会相信你了,还有啊,以后别叫我席姑娘了,就叫我若彤吧,那个瘪胡子都这么叫我,更别说......当然了,我不是拿你跟那个瘪胡子比啊。”她说着好像有些紧张,就算趁着昏暗的月色我都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他面颊上泛起的一丝红晕。 “我当然知道,没事。” “对了冷大哥,能拜托你一件事吗?”若彤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什么事?” “能不能不着急走啊,其实汉江周围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看看啊。” “这也太麻烦席姑娘了吧。” “不麻烦,不麻烦,还有说了让你叫我若彤了。” 听到这里我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答应她,虽然我并不反感和若彤待在一起,她可比白骨精不知道可爱多少倍,不过若是就这样发展下去真的好嘛......稍微缓缓再寻找我的过去。 “你不说就算是答应了,那好明天我给小哑巴的妈妈找到大夫之后我们就去。” “好吧,不过你可别再请那些方士大师了。” “不会啦,不会啦。”若彤说着对我笑了一下,结果没成想刚刚翘起的嘴不受控制的张大了,她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 “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吧,确实不早了。”若彤说完之后我便率先从房顶上跳了下去,没想到这反而激起了她的兴趣不论如何他也要从上面跳下来,让我接着。好吧,一个姑娘能有多重啊? 到了第二日清晨,一缕阳光射进了屋子照到了我的眼睛上,昨夜喝了那么多酒就上床睡觉了清早起来果然有些憋涨的感觉,看这这屋中精致的痰盂实在不忍心使用毕竟我只在这里做客一日还是不要太过劳烦的为妙于是便穿衣起床去找院中的厕所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早清新的空气使得昨日喝酒肿胀的脑袋清醒了不少,少走两步问问扫地的家丁打听到了雪隐的位置在花园之东。看这初升的太阳,我便朝那个方向赶了过去。等我出来发现徐帮主不知什么时候穿着一套长衫来到了花园之中慢慢悠悠的活动着身子。 “冷少侠,昨日睡的可还安心?”他的目光遇上了我,便上前问道。 “多谢徐帮主,昨夜安好,睡的很香。” “那为何今日起的如此之早,连服侍你洗漱的人我还没安排呢。” “昨夜甘露实在是太过美味了,今日起来不排排体内昨夜的佳肴可不行啊。”我话刚落我们二人便笑了起来,他这人也是奇怪说我起的早他不也是一样。 “作为主人就怕招待不周,若是冷公子满意还好若是你在此地受了委屈那我可真的是太惭愧了。”说到这里徐帮主看了一眼太阳说道:“体内浊物易除,浊气难清冷公子能否陪在下稍微活动活动拳脚排排体内的浊气也好。” “嗯,现在还是算了吧,我先去.....”我说完顺着旁边侍从比得方向迅速离开了。真是的怎么会有人一大早起来就打架的,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还有明明那么大一个习武场不用,非在我门口的花园。 我稍稍拖了一阵大约两炷香的时间之后才从雪隐出来,却没想到徐卿羽还站在那里,甚至就面朝着我的方向,看来今日他是吃定我了。 “冷少侠,方便了吗?” “嗯,当然,当然。”不过既然他一定要找我切磋,我又大概率打不过他,或许趁现在若彤没起来看不见这块的情况反而是个不错的时间,我可不想在她面前出糗破坏我在她心中的高大形象,想到这里我伸出了一只手“徐帮主请。” “冷公子你请。” “那就得罪了。”我飞快的抬手在他眼前一晃便冲了过去,不过并没有做出什么攻击性动作一是那实在有些不尊敬,二是我是来学习的不是真的来和他打架的,三是最根本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起手,这些天来我只懂得怎么防守反击进攻型的招式真的是一窍不通。 徐卿羽先是探手推过来看见我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进攻动作之后满意的笑了一下然后便用出劈挂掌从上方批下,果不其然我在这一瞬间想起了这样招式的三种变招。于是用最万能的一种贴身打破了他这一手,没想到他也是早有防备起膝就逼退了我的距离。在我还未站稳之时他又是一拳冲我腹部而来中间连变三式,化拳为指直逼我的下颚。不过在他第一次变招的时候我便已经看破了这样的招式,现在转过身闪避之后的连环近打肯定可以逼得他再出其余的招式。 打着打着我便改变了之前的看法——在两次对决之中我都会想起一些招式或是身上的穴位可那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徐卿羽既然想跟我切磋既安全又能快速地恢复我的功力对我而言反而是一件大好之事,好!那就让我多会想起一点吧! 天(上) 第十四章 龟息一丹杀救人,王族四家叛东方 这个徐帮主是真的是不简单,在我的切磋中虽然我能感觉自己的武艺一直在提高可是在粘了半个时辰之后却依旧占不到便宜。谁知道他是不是还有保留,不过就是这样他还是没认出我这是哪门哪派的武功,算了管他呢好用就行了。 在回到亭子里,若彤已经为我们两人盛好了两碗粥并用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圈圈好像有什么想要开口的。 “丫头,怎么今天这么好知道帮师父盛饭了?” “师父,我一直都很孝顺的啊,我多听话的,虽然可能方式有些问题。” “你也知道你的方式有问题?”徐卿羽说着笑了一下夹起了旁边的小菜放进了嘴中。 “师父,我知错了但是小哑巴真得很可怜面对这样的人我们要帮帮他们对不对?” 徐卿羽跟我对视了一眼把头转向了若彤笑问:“哦,说到底你关心冷公子关心小哑巴就不关心师父?” “师父,怎么会呢你帮帮他嘛,你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不是吗?” “好吧好吧,先说明了师父只能尽人力但能不能救得过来就得看天命了。”徐卿羽说着把筷子搭在了碗上,旁边的一个丫鬟立刻递来了一块手帕他擦完手之后便对我说道: “冷少侠我先去准备一下,等会儿你就在府中随便转转不比拘谨。” “既然徐帮主要大展伸手请允许在下一同前往开开眼界。”其实我想的是只要出去医治了小哑巴的母亲之后我便可以离开了,要不然他现在就要出发我现在就走仿佛是要撇清关系一样,过会儿出去了不会来也算不辞而别,还是跟上吧。 “冷大哥也能来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这姑娘还挺兴奋的,上次救过她之后她对我的态度真的是转了个大弯呢,不过呢了解了前后经历之后我发现她确实是个善良地姑娘,估计我在她心中的形象应该也还不错吧。 本来徐府就不在闹市,没想到小哑巴的家更偏出了城还要走三四里路才能到,等到这里的时候我才确认他确实没有骗我们。顶着一块油毯的屋顶,薄薄糊了张纸其余木质边框全部酥掉的窗户,还有那漏风的门真的是家徒四壁。 他着急的跑进了房里,就看见了一个干瘦干瘦的女人躺在床上那面色枯黄的绝对不正常。小哑巴跪倒在地上连忙扶自己的母亲起来并打了一碗水喂她喝了起来,徐卿羽左右看了看问道:“小哑巴,你母亲都病重成这样了你怎能离开呢?” 小哑巴立刻给徐卿羽比画起来若彤在旁边解释道:“师父,他说家里没钱了他需要去搞钱买药买食物只能先委托邻居照顾家母。” 徐卿羽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从身上取出了一块卷起的牛皮打开之后铺开上面别着几十根大小粗细不一的金针与银针。“来,让我看看…”他说着变坐到床边为小哑巴的母亲号起脉来,看他皱起的眉头似乎情况不怎么乐观。 “这脉象初闻不觉乱可是细闻却感觉到了一丝杂意。”徐卿羽说着取出了一根金针刺进了小哑巴母亲的手心处。徐卿羽问道:“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但是这手受潮已久寒气入骨……” 而此时小哑巴的母亲才睁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徐老爷,请恕贫妇李氏无法起身向您行李。” “哦,你认得我?”徐卿羽有些惊讶地问道。 “小儿自小不能语,男人又离世的太早了我只能在府上接些洗衣缝补的小活见过徐老爷几次,说到底还多谢徐老爷给我们家一口饭吃。” 徐卿羽听到这番话后居然感觉表现出了十分难受的表情,他又拿出一根金针刺到了脖梗伤。“都是徐某的错,早知你的日子这么不好过能帮之处我本该施怡援手。” 不过尽管徐帮主想要尽力弥补,但是看他满头的汗珠应该是还是无法断定这究竟是什么样的顽疾。“这脉象还是听不出来有什么古怪,唯一找到的杂音也因太过微小无法判断出来。” 此时小哑巴立刻跪倒在了徐卿羽面前磕起了头,不用若彤翻译也知道他这是想请徐帮主无论如何也要救救她的母亲。徐卿羽看着小哑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好吧,在下也只能试试传一些真气给李氏了,看看能不能把她虚弱的身体先恢复一些再仔细地研究脉象的端倪。” 居然要传真气了,这个徐帮主还真是一个大好人有颗菩萨心肠,这要是我肯定不会动用自己的内力去救一个萍水相逢的仆人的。等等,好像还是第一回想起内力这种东西,毫无疑问我是有的。不过究竟该怎么用呢,不行我还要想起更多的东西才行。 只见徐帮主盘腿坐在了李氏身后把手掌对准了李氏后背的沿脊柱的两侧看来是想靠着任督二脉将真气输入。我在一旁看着给运功准备给李氏传输真气的徐帮主总感觉十分的奇怪,我明明想要仔细地观察一下徐帮主的运气可是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了旁边的李氏。脑子里转过的虽然也是人体的经络图但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画出的药草以及其对应的名称。看来习武之人均会三分医,我也不例外。 等徐卿羽定神开始发功时我立刻感觉到周围气场的变化,李氏苍白的嘴唇开始颤抖起来虽然她的面色开始渐渐有了些血色但是却有细微的抖动。我转头看了眼若彤她还期待地看着她的师父,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再这样下去李氏会死!不知怎么的这种感觉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不过没有时间了现在徐帮主集中注意力肯定不会听我说话,我实在没辙只能找到旁边的徐卿羽打开的针包取出最粗的一根趁他们没反应过来精准地刺进了李氏的玉枕穴里。 几乎在瞬间那两人都感受到了异样睁开眼来,李氏更是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刺她死穴?”徐卿羽大喊起来,话音刚落就因为体内真气乱窜而不得不强行运气归息,若彤也赶紧靠到了徐卿羽的旁边。旁边的小哑巴见状也挥舞着胳膊向我冲来,我两下制服了他用擒拿手按着他看向那滩血迹。 只见上个弹指还鲜红的血液现在却变得暗淡无光紫的发黑,徐卿羽貌似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因为被我强行打断了运功受了内伤不得不闭目运气调养。于是徐卿羽便让旁边的若彤赶紧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若彤盯着那摊血迹也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不敢相信的又看了我一眼。 “不好意思徐帮主,连累你受伤了,不过再这样下去李氏就会死,想必你也不想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是这样吗,若彤?”这样的大事面前,他显然还是更相信他的爱徒。 “师父,血变黑了而且里面好像有白色的小点。”若彤将要伸出手时,我心头一惊一下把住了她的手。 “别碰!这是血雪蛾,一种只靠着血液中营养存活的小虫,是一种极其珍贵的蛊虫。一般必须以猴子作为宿体饲养,施蛊时的蛊毒便是刚杀死不过两时辰的猿血。只需接触皮肤血雪蛾就能进入该人体内,繁殖啃食血脉并且极其难以发现。一般的郎中只会认为是气血不调,但是越是补气血血雪蛾繁殖的就越快最终长为完全体时便是宿主死亡之时。”我为他们解释完时候所有人都面色苍白地看着我。 小哑巴更是惊恐的不知所措跪倒在地上。 “李大娘就是一寻常百姓怎会遭此毒手呢?”若彤问道。 “是啊,这蛊这么珍贵怎么可能用在一个贫穷的寡妇身上,不过请别忘了李大娘之前是干什么的?” 我这么一说若彤更是吓得够呛,她连忙望向徐帮主。此时徐帮主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善哉善哉,没想到是徐某人连累了你,多亏了今天有神通广大的冷公子在场否则徐某真是罪业难除啊。” “小哑巴,你母亲这样多久了?”我急忙问道。 他赶紧跟我比画起来若彤也急忙翻译道:“快三个月了。” “真不知道是该说糟了还是该说李大娘福大命大。”我闭上眼睛跟着脑海里的古书念了起来“血雪蛾只生于春夏之替……也就是说成长时间正好三个月,李大娘中的是最新鲜的蛊否则活不了这么久。不过或许徐帮主再多那么一丢丢真气,里面的小虫就都要成熟了。” “多亏了冷公子您在徐某拙劣的医术差点就误人了,不过要怎样你了解那么多要怎么才能去蛊呢?” 这一下还问住我了,我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怎么去蛊的法子,若是西门雨宫在的话说不定会有办法。“我想想……”我说着便也闭目用手捏在了鼻梁上,既然没有明确的解法就只能根据特性下手了,再仔细想想书上记载这虫子所用的词眼,通过这些看能不能寻找到答案。当我把血雪蛾的文献再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仿佛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却又说不上来,没办法只能继续默默背诵。一遍一遍的,那个答案好像离我越来越近,当我第五遍回顾的时候突然一种特殊的药映入我的脑海,一下子令我豁然开朗解蛊的方式也呼之欲出。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默默念了出来。 “冷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徐卿羽闭着眼睛运功期间也十分关切地问道。 “我们要杀了李大娘,然后再救活她。”说话时我专门看着小哑巴,想看看他的反应因为如果他不相信我这个方案也便没了意义。 “你这话是怎么一回事啊,冷大哥?”若彤也满脸疑惑地问道。 “天下有一种药可以让人气息阻断,心跳停止这种药里面需要用上三种半毒草,一种剧毒物还有其余的几味草药。服下之后人便会进入这种假死状态,根据药量的掌控这种假死状态会持续半个时辰到六个时辰不等。这便是……” “江湖传说龟息丹!”我话未说完徐帮主便待我说出了药名,不过他这前缀却让我心震了一下。什么叫江湖传说,这药我明明会配就是稍微复杂了一点,但是每样材料却清清楚楚的印在我脑子里。我到底是谁,为什么这种东西我都会知道? “冷大哥,你真的会配这种药?”若彤问着看见我缓缓地把头转来十分认真的点了一下,不知为何我在她的眼中居然看见了意思恐惧。她怕的是我吗? “冷公子,虽然请你已经帮了我们天大的忙了,但是徐某现在无法自由行动你看可否求此神药的配方,让小徒去采?” “有些东西我怕若彤不认识,还是我亲自去吧,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买药,剧毒之物可能需要些功夫我会尽量地找找看。” “冷大哥,这周边我较为熟悉,让我跟着你也好帮你指认方向。” “可是,徐前辈现在正在疗伤阶段,他……” “我已经够为冷公子添麻烦了,就让小徒跟着你好帮你些小忙。” 我想了想双手抱拳对着徐卿羽告别之后,便带着若彤上路了。 到了药铺之后我拿出了药方让老板找到其中的三种药各抓了一点点,等出来之后我便问若彤还有没有别的药铺? “冷大哥,这是为什么呀你看见他家没有药吗?” “不是的,你看啊这药方如此的珍贵我要是在一家配好了万一泄露了那岂不是要出大事?还有啊,你说这里面这么多带有毒性的药草,买多了引起官家注意也不好你说是吗?”这时我回过头却看见她停在了原地。 没想到她皱着眉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明明没哭却好似水潭一样的晶莹,这且是在她低眉避首两目无神的望向地面,我无法正视的情况下。若是蓦然回首定当使男子见着神断情伤,魂思梦绕。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冷大哥你真得好厉害,一些细节你不说我根本想不到可你一说我却深以为然。唉,不像是我一天到晚就只能帮倒忙,还说什么日行一善结果差点害的小哑巴被官府抓走。若不是你,他们母子俩定是要经历生离死别。” “有什么可厉害的,我这个人缺点一大把你只是看不见而已。”回想起来,在我救这丫头之前她可是对我冷眼相待,不给我半点好脸色,可是现在呢,好家伙,对我嘘寒问暖还无比的关切和相信现在还多了一份崇拜,感觉我都不是我了。 又走过了两个街口,买了几种草药草之后我听闻在过三个坊就到了东市那里有好几个药铺连在一起,再到此处随便找两家药铺再买些药品就可以了。可是问题并不在此,最后面也是最关键的一味药“岩蚁”却难以在药铺买到,因为只有活着的蚂蚁才有药用价值。 “若彤,待会儿等买完药之后你带我去找一下江汉附近最近的山。” “山?冷大哥,现在这个时间你你还要找山去游玩吗?等这件事过了,我陪你去玩好不好?” “不是这样的,这个药方之中有一味‘岩蚁’需要山形陡峭之地才可寻得,好在也不是什么特别难寻的珍贵药材,只是稍微难找一点而已。”我一边说着一边把药单子递给了若彤。 “等会儿到了东市,我去一家你去一家我们在市门口集合。” “可是,冷大哥这么珍贵的药方,你随手就交给我了?”若彤看着手上的单子有些不敢相信。 “那有什么的,我难道害怕你偷药方不成,想要我又不是不给你。”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我旁边走过,我赶紧拉着若彤闪开可是却还是闪躲不急。若彤的胳膊被蹭了一下,那马车也赶紧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来一公子只见他头发盘髻,玉牌在长衫下摇摆,一把翠色琉璃扇拍在手中,面容青涩年纪与我相仿却带有不俗之英气一看就是大家族的子弟,不过这容貌好像似曾相识。 他见自己弄伤了若彤连忙弯下腰致歉说道:“在下车夫鲁莽,伤及尊夫人实属无意,请兄台恕罪,只因在下实属有要事在身不好意思,这点银子不成歉意。”他说着招了招手,旁边一人便递上来一包银子。 他这一张嘴我立刻想起来了,就说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原来前几日我们才见过面,他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客栈遇到了东方家的代表东方迪!我紧盯着他不放,他明明该回东方坡为起事做准备为什么现在回南辕北辙来到江汉,这其中必有猫腻还好他现在并没有认出我。 “我们其实……”若彤还未解释清楚我便用手抱住了她连忙笑着说道:“内人并无大碍,公子大可不必担心。” 东方迪听闻便再次鞠了一躬转身上车了。 见此我立刻跟旁边的若彤说道:“你去找岩蚁好了,那东西只要别吃就没毒,我在这儿有些急事要处理。等三个时辰之后我便回城郊,李大娘的茅庐外跟你汇合!”不等她回答我便立刻跟了上去,虽然明知道这不关我的事我也最好不要趟这趟浑水,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去一探究竟。或许也是有这一身好武功加身,比起之前自信了许多的关系吧。马车又朝前行了好一段距离便在一间茶铺旁边停了下来,那位东方公子下车之后马车便停在了旁边。 我远远地看去,发现能看见一楼散乱摆放的桌子,东方迪出现在此若有事必在二楼隔间。于是我便走进了茶馆以候人的名义也在二楼定下了一间房,而我隔壁的隔壁那件雅阁门外有两人把守看来东方迪便是在那里商谈重要事情了。只可惜那件房子的窗户对着正街,门外又有人把守里面也不知是何许人也我不敢贸然进入。只得点了壶茶自己在旁边的包间内独享。 虽天下之大但东方迪绝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看他行进的进度也是一结束会谈便起身西行。很明显是尾随西门雨宫来到此地的,再结合宗靖虎抓了我们的运送方向。我非常怀疑背后的势力是东方迪在搞鬼,那既然如此便可推断出东方家很有可能早已经投敌接受如此苛刻的条件那都是让其余三家放下心的幌子,其实他们早已经是皇帝那边的了! 天(上) 第十五回 归不见人心如焚 峭壁情话献此生 一个半时辰,我添了两回茶终于等到隔壁的东方迪谈完了事情,虽然听不见其内容但是我总觉得等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说也要得到些收获所以想等他离开之后看看与他碰头之人究竟为何方神圣。如果不是会谈期间,他们的警戒度肯定会相差很多,而且我只是想要看看他们的长相不会做什么实际性的举动,他们最多怀疑怀疑怀疑是不是被人跟踪,然后行迹稍加小心绝对不会想太多的东西,于我还是安全的。等东方迪走后不一阵隔壁也有了动作,此时我便起身亦准备离开铜钱早就已经在进屋时给过。不过这些人仿佛是现在才打算结账的样子,我便悄悄地站在他们后面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 “老板,一壶乌龙一壶毛尖,总计多少钱啊?”一个年约而立的人没结发髻,戴着帽子穿着缎面马褂,打底深蓝短袍的人从众多侍卫之中穿过走到了账房前问道。那人虽然如此打扮,但是其身高七尺有余,腰间那刻意到不自然的香囊还有虽然他脚步不似一般的习武之人一样轻盈却有着不同于其自身体重的厚实,让我实在不觉得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公子哥,确切的说这个身份太不符合他的表现了。 “小地方承蒙光顾,一共九十文。”老板面带笑脸的回复道。 只见那人扔出一块银币,说道:“不用找了。”看样子是有些着急要做某些事情的样子,既然如此焦急看来应该是没空检查有没有人追踪了,想到这我便下定决心跟了上去。 你别说这些家伙的脚力都不差,与宗靖虎相去不多。在快要出城时他们却突然停了下来,我也急忙停下了脚步。“刚才东方家的那小子所说的贵客什么时候到,而且将军也被叫来了至于吗?” “你懂什么,那小子是代表上面的意思,上面的意思你懂吗?谁知道贵客到底是干什么的,反正上面想让他和将军见面我们照做就是了。” “嗯,说的是日落之前城外四里土地庙门口。” “那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快点!”那个带头人说着立刻带着其余的人继续向着城外行去,我知道在城内复杂的环境还能为我掩护。可是出了城,尤其是再稍微远一些只有些树木遮挡我的行踪将暴露无遗。看来只能跟着他们到城外,不能再继续深入了如果说五个宗靖虎一样的对手我怕我难以应付。很快它们除了城,而我则准备在城楼上远远的再观察一段时间,结果他们刚一出城便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后背。没想到他们每个人后脊背两侧都贯穿着一条长虫,虽然细节上所有的全有些许不同,他们之间的区别也正是脊柱正中间那个字所表现的。五个人当中最左边的是蛇和螭,右边的是蛟和虬而最中间站着的则是蟒,看他之前趾高气扬指挥的样子他肯定就是他们其中的老大。这些人的身份实在是太令人好奇了,如此统一的文身在江湖上肯定有传闻,他们居然会和东方迪扯上关系而且多半是为了雨宫的事情。他们口中的将军又是何人,还有贵客和上面这三位一定不一般,起码地位在东方迪之上他们才不敢直呼其名。这件事先记下,若有时间只能询问徐掌门了,就现在的感觉来看他是正人君子一枚应该值得我相信。 不过没时间想太多了,现在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我要赶紧回到李大娘的茅屋那里去,若彤还在那里等着呢。等我到了草庐旁边在外迟迟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没人说话?不应该啊,若彤这个点应该回来了啊,难道是出什么事了?我放下抓好的药赶紧朝着这附近的山岳地带赶去。可恶,如果这时身边有匹马就好了,没办法这三十里路我只能自己跑过去了。希望在我往过赶得这段时间内她不要出什么事情,是我丢下她一人去找岩蚁的若是她出了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而且,不能想再多了,没有那么多万一!想到这里我加快了步伐大步朝着附近的山赶去。 “若彤!若彤!”回音在山谷间回荡,如果她真的在这里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回应我的,于是我一边跑一边喊。顺着山岩一路奔去,此时我心中除了想听见她的回应之外,不想任何事情。不过时间就这样过去,连夕阳也不肯施舍最后一分怜悯天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如果再找不到若彤的话.....我在胡想些什么,我肯定能找到她!忽然一声很细微的求救声从我的身后传来,我听闻后立刻动身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在一里外的山岩上发现此时一个人影正贴在山岩上那就是若彤,现在她所立的位置不过三寸宽而她又是背靠在岩壁上,上面的崖岸也离她有七八仗高,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到那个地方去的。现在她着地点那么窄根本就无法用力就算有轻功也无法用力更何况她还是背靠岩壁就更无法攀爬了。 “冷大哥!” “你千万别动,我现在就上去救你!”我一边对着头顶上方几十丈的若彤喊道一边看看这峭壁有没有可攀爬的点,让我可以去上山寻一根藤蔓之类的东西拉她上去。我找寻了半天发现在若彤的右侧有一根从石缝中长出来的人腰粗细的树干。虽说足够支撑人的身体,不过那个位置据她也有两三个身位,想要她过去把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她左手边的平台也是虽说高度离她也就一仗左右可那距离也有一丈。她现在根本动弹不得,根本就无法用力。 “冷大哥我坚持不住了,我的腿好软。” “别说傻话,我现在就上来救你!你等我!”我一边吼着一边顺着岩壁连蹬带爬的,向上赶去。用了半炷香的功夫终于跑到了悬崖上,不过山顶却光秃秃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此时,若彤带着哭腔的问道:“冷大哥,我好怕,你不会丢下我一人吧?”她现在看不见我肯定怕了,不行一定要让她看见我要不然她随时可能会掉下去的。于是我顺着岩壁又下到了那块露出的平台上。不过下来之后我该怎么做,现在手中也没有藤蔓或是什么东西要怎么营救她啊。我左右看了看,发现这块平台还不小如果冲刺的话应该只能让我够到她那个位置,不能带她扒住树木。可是就算到那了又能怎么样,无非就是两个人一起困在那。这时我突然想起了石缝中的那根树,那树干既然在若彤的上方利用它说不定可以..... “若彤你等我一下,千万要撑住!”我说着又爬回了崖岸接着跑到了树干上方用轻功跳了下去。此时看着这一条线我的思路清晰了许多,我现在在若彤的右上方一点,平台在她的左下方。这下我就我若是用尽全力应该能落在平台上,现在需要在途中接住她。不过难点有两处第一就是我们两个人能否到达平台,第二就是若彤要在中路也向外跳我才能接住他,跳跃不过一瞬间的事情稍有差池她就会粉身碎骨。 “若彤你相信我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唇看着欧婉点了点头。 “那好,一会儿听我的,我数一二三之后你立刻往外跳,我会接住你。”我说着开始丈量这段距离,计算自己大概什么时候跳合适。 若彤低头看了眼这么高的峭壁,然后立刻把头缩了回去。“可是,冷大哥这么高,你接住我的话我们可能都会摔死。” “那也等接住你再说。” “这样值得吗?你走吧,不用管我了。” “傻姑娘说什么胡话,我来就是为了救你啊如果不能把你接走的话我冒这么大地风险还有什么意义啊。所以别说这种傻话了好吗?”我一边说着心里也对什么时候跳有了谱,我这里的位置只比她那里高一点只要在她跃起的瞬间一同跳就能将她带到平台上。 若彤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对,就是这样看不见就好了。准备好了吗,那我数了!”我做好准备的架势之后说道。 “1!2!”就在这时我看见一滴眼泪顺着若彤的脸庞滑下,她的身子也向她难道要自己先跳下去,此时我没有选择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朝前跃去。果然若彤真的是想要轻生以免成为我的负担,她怎么会这么傻呢!因为突然起跳的缘故,我还没完全准备好本来就十分勉强的距离现如今还是这个情况,我实在没有办法一脚踢在了岩壁上用剑全身的力气把我双手抱住的若彤抛了出去。现在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而且时间这么短我也想不了太多了。 命丧于此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并不后悔,我本这么想着然后准备感受坠落时那近乎羽化升仙一般的感觉。虽然自己什么也做不到,但是此时双脚却也仿佛脱离了大地的束缚,这种死法结束生命是挺好的。不过可惜了,这悬崖太低了若是能换一个万丈悬崖让我多感受一会儿这样非得感觉就好了。突然指尖传来的刺痛让我从这安逸的似神仙享受中跌落回凡尘,我回过神发现已经有热乎乎的东西滴在了我的脸上。顺着脸颊滑落入嘴中,咸咸的是血吗? 没想到我居然会运气这么好死死的扒住了一个石缝,血从我的指甲缝中蹦了出来,沿着手背滑落滴到了我的脸上。原来是老天让我命不绝于此,这疼痛的刺激下我很快的清醒了过来,不过若彤就没我这么好的运气了,不知道是过度紧张还是体力耗尽亦或是......总之我看见他晕倒在了我上方的平台上。 “若彤!若彤!” 我叫了她两声未见她反应,一股恐惧感立刻从我心底伸出迸发了出来。我的身子向上扭动,一躬背便将两脚也蹬在了岩壁上然后便顺着岩体向那块平台靠了过去。 我先拉着边缘,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把自己跷了上去,没有时间休息我立刻扑向了倒在那里的若彤。 “喂!喂!若彤,你醒醒啊!”我说完便狠掐了一下她的人中,这才见她苍白的嘴唇微微颤了一下,接而缓缓地张开了双眼。 “冷大哥?” “太好了,看来实质是过度紧张而已,没有什么大伤。”我说着便将她扶了起来,她缓了缓神看着我,在我上下打量了起来就在看到我的手之后,好像忽然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哭了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这不是过来了嘛。” “明明.....明明......就让你先.......先走的!” 她那被布满泪珠的脸庞没有丝毫因粉脂洗落而产生的泪痕,反而是像一颗颗珍珠顺着汉白玉画下。我不由的想要伸手上去想要帮她擦掉泪珠,却突然意识到我现在的手掌已经是遍布鲜血于是我连忙收了回去。不过若彤却丝毫不畏惧的靠了上来,在我一愣的功夫她的头已经贴在了我的胸口。 “你,你,不准走。” “不走,不走。”我用看起来平淡地回答安慰着道并用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想让她尽快缓过气来。回想起来我本应该是在李大娘那里就跟她们师徒二人道别的。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总是不由自主地就走下来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调配药方为什么要不顾性命的救她。我不知道她是在要求我现在不走还是以后不走,但我地回答是二者共同的答案。是,我是缺失了许多,没有身份,没有记忆,我的前半生空白的残卷。但是总感觉这个姑娘正在补完我,用她的善良与单纯在现在的“我”上留下了她的印记,在这一刻我开始思考是否真得有必要去追寻自己缥缈的前半生? “你要是死了怎么办,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若彤的哭腔再次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看着这个柔情似水的姑娘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感了。 “我不会抛下你一个人走的。”我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她眼神中闪耀着的泪光也好似给了我回应,她面颊上洋溢出的微笑也是真心实意地。如此一来,我们二人都控制不住将面颊前移,在与那软糯的樱唇接触之后我的心也融化了。 过了两弹指左右的功夫,我感觉到手上传来一阵阵瘙痒的感觉便轻轻地结束了离开了她的嘴唇,趁着天边云朵反射的最后一道光,我看见在我的手背上有着好几个黑点在来回移动。这麻麻的感觉也正是岩蚁的毒素,现在最后一味药材也齐了我们也终于算是成功了。 因为若彤在山崖上待了足有半个钟头,她的腿已经软了于是我便背着她下了山,我们顺着山谷一路往回走,看见她的笑容我真的打从心里高兴这种温暖就像是我刚醒来那天大雨我在山洞中的那团火一样,让我在阴冷的环境中能感觉到光和热。 在下山的一路上,我跟若彤坦诚相见,把我从在南信郊区苏醒之后所经历的事情全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不过我没有告诉她我在房间内听到的是什么。毕竟谋朝篡位这种事情,闻着不报者均是死罪知道了这件事情就意味着承担了责任。好在若彤也十分懂事,听我一笔带过那里的事情也没有多问静静地趴在我的后背上听着。转眼地功夫我们就回到了李大娘的家中,进屋以后我我们发现徐掌门在半小时前因担心我们于是出门寻找了。若彤想要出门去找她的师父却被我阻止了,因为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必须立刻着手龟息丹的制作工作。药物被我分成了两份第一份毒性浓厚的需要先稀释毒素由若彤拿去煎,另一份毒素较轻的包括岩蚁由我来磨当药汤熬的只剩下一盏的时候再倒入我研磨好的药泥中两者混合。在忙活了将近快两个时辰之后我们终于完成了,小哑巴在喂李大娘服下之后,李大娘便安稳地睡下(假死)了过去。我们两个也累得不行,不过这漫漫长夜却无心睡眠于是便出来守在屋外。 等坐下之后,若彤的头轻轻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也随意地问道: “怎么,如果我想要继续去寻找我的身世地话你愿意......” “不愿意。”她抢答的同时挽着我的胳膊勒的更紧了,不过我只是感觉到了这变化不过并没有到难受,反而有一丝安逸。“如果你去天涯流浪拿我也会跟着你,虽然我知道照顾你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不过我还是想跟着你,跟着你看日出日落看萤虫载月下起舞,看早晨第一滴露水从叶片上滑下。总之我就是想跟着你!” “那就好,有你的这句话即使我找不到自己的身份又何妨。”我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若彤身上散发出的香气真是沁人心脾。多想永远都这样下去,让我睡在这温馨的香味中。 大约我是真的睡着了,不知何时我感觉到有人在摇我我睁开眼发现小哑巴开心地在我眼前比画着什么,不过天已经大亮光线太强刺的我不能完全睁开眼。这时旁边的若彤说道:“是吗,太好了那你现在带我进去看看!”若彤说着便从我身旁站了起来,她还真是一个善良的人啊。虽说这是好事一件,但是若是我一个人绝对不会出手相救。这时小哑巴又绕道我支支吾吾的笔画了一通然后跪下来朝我磕头,旁边的若彤立刻为我翻译道:“他是说李大娘已经醒了,一开始没有气息的时候他确实以为他娘死定了,没想到冷大哥妙手回春李大娘居然真的又醒了。” “哪里?”我说着也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嘱托道:“就算是现在醒了也要注意,怎么也是在地府走一遭的人一定要给你娘多补补身子。而且切记不能食寒物注意保暖即可。” 此事小哑巴对我鞠了一躬之后就跟着若彤先进屋去了,我也准备跟上,这时我突然看见徐帮主从远处骑马赶来。 “冷公子,若彤........” “帮主放心,若彤已经回来了,不光如此李大娘也转危为安现在刚醒,若彤也在屋中。” “那就好那就好,冷公子大恩大德我真不如如何才能报答你。”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此时门帘撩开若彤似乎是听见了徐卿羽的声音便从房屋内出来了。“师父!” “傻丫头,你跑到哪去了?” “我去山上采一味药材结果困在那里了,然后,然后我就被冷大哥救了。” “没事吧,我快把全城翻遍了,这回回来是准备叫人的,你可急死我了。”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此时徐卿羽突然看向我对我抱拳行礼道:“公子又救了小徒一次,真不知如何感谢才好。” “没什么,帮主不在我定会护令嫒周全。” “是啊,师父有冷大哥在,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没事的,对了,李大娘已经醒了,除了有些虚弱以外已经能轻声说话了,你快去看看吧。” “真的吗,我这就去看看。” “这还要多亏冷大哥调配的药啊。” 没想到若彤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徐卿羽忽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在那一刻我也感受到了一个巨大的谜团出现在了我的周围——这种药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是吗,多亏了这灵丹妙药啊。” 天(上) 第十六回 厚情拒逍遥,重见面冷佳人 徐卿羽和我在为李大娘号完脉,确定其无大碍之后他便命人,将小哑巴与李大娘一起接入了他的府邸内。这一路上看似风平浪静气氛十分正常,不过一座大山依然压在我(或许还有徐帮主)的心头——我为什么会有龟息丹的配方。 等到了他的宅邸,徐卿羽简单的安排了李大娘和小哑巴的房间后便告诉我说,今日时辰不早了就不专门设宴答谢我了,稍后会让厨房把餐食为我送来,还说了失礼,委屈我了等的客套话,我也做出了不在意此等细节的回应。而然就在徐卿羽要走的时候,他背对我这突然问道: “冷公子,不知道饭后子时可有意与在下与花园谈谈。” 我知道这一刻迟早回来,所以十分平静地答应了他的邀约,他似乎也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于是答了句“谢谢”便离开了。 明明中间有一顿丰盛的晚餐我还沐了浴,这一个多时辰却让我感觉十分漫长,直到皓月当空我才看到玉轮之下的人影。 “徐帮主,你来了啊。” “是啊,路上取了次东西。”徐卿羽说完坐在了石椅上,并向我比了一下旁边的椅子示意我也坐在那。此时他缓缓的短期救护甜满了两个杯子,自己拿起了一杯先是嗅了嗅接着小呷一口平平淡淡的问道: “虽然有些失礼,但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不知道。”我说着也喝了半杯酒,可以感觉到一股清凉,顺着喉腔顺下,酒不是很烈却可以伴着这股清凉提神醒脑,活跃思维。 “我看出了若彤对你和很中意,你的态度我大致也能看出。”徐卿羽话说一半为他与我二人添上了酒,顿了一下接着问道:“你知道吗,单凭你救了若彤那么多次,她又那么喜欢你我觉得把她交付于你也没什么,你有什么不敢坦诚的,只要你告诉我你的情况,就算留在我府上也没什么。” 我听完他的话之后便从衣服内掏出了那个荷包递交给了徐卿羽,“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玄武纹?难怪你会调制龟息丹。” “半个多月前我从南信的郊外醒来,苏醒的时候我忘却了有关我的所有事情,这东西当时就在我身上。” “不会错的,你身上带着玄武纹,又会龟息丹的调制方法。”徐卿羽说到这里有些激动,看来他是对我这个身份十分满意。 “但是西门家的大小姐说我不是北堂家的人,她在北境生活了近十年,从未见过我。” “西门的大小姐,你既然不是北堂家的人又怎么会搭上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卿羽听到这里似乎有些焦急,一改之前欣喜的神情。 “要变天了。”我呡了口酒淡淡的补充道:“北堂西门东方三家密谋集体起兵,趁着现在南宫岛的战事拖住军队造反。”我说话的时候徐卿羽虎躯一震,明显是被我说的事情吓到了,这件事情太大了连他也承受不住。“我是在衣柜中听见他们要起事的言论的,十分正式各家均派了代表来。之后被西门家的小姐发现,并对我下了咒术想要将我带到西门关去。前两天就是宗靖虎来拦截我们,被我打败后我便流落此地。昨天在饭桌上她见到我如此激动也正是这个原因。” “原来如此,宗靖虎居然做了朝廷鹰犬,你说的事情可当真?” “千真万确,现在的时局不比战时太平多少,还请帮主多加留意。” 徐卿羽说完饮下了杯中剩下的酒用很低的声音问候道: “那牵涉其中的阁下更应该小心才是。” 听到这句话我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宗靖虎既然是朝廷鹰犬我肯定不能天真的人为自己可以置身世外。在他通报后我迟早会变成灭口的对象,到那时我身边的...... 徐卿羽看见我默不作声于是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朝着花坛中走去,没想到徐卿羽居然从那里取出了两把铁剑,并将其中的一把扔给了我。我拉开一看发现并未开刃。 “徐掌门,您这是干什么?” “阁下,喝了酒不想活动活动吗。” 比剑?拳脚倒还好说,若比剑我确确实实不是他的对手,上次我手持神兵利器都被他两下缴械,更别提现在了。不过看着这把武器没有开刃,他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要灭我口的人于是我便拔出宝剑,准备与他对战。 他见我拔剑于是交叉双臂,瞬间宝剑出鞘一手持剑鞘一手握宝剑向我舞来。一时间剑鞘与宝剑剑影相交掩护犹如空中旋翼的雄鹰一般,我举剑在空中与之相交锋了不到三轮,便被逼的节节后退。果然,剑术才是他的本家武功在拳脚上就能与我不相上下的人,在剑术上我怎能是他的对手。对此,我没有办法只能靠着自己的领悟理解以及自认为稍强他的力量,并以双手持剑以压制。当我的剑刃与他宝剑相撞的一瞬间,徐卿羽就感觉到了异样立刻收力把自己的剑撤了回去。不过另一只手却也没闲着直接抡了上来,我急忙后撤了一步还是被顶到了胸口不由得闷咳了几声。 徐卿羽见状继续攻了上来,只见他足尖点地在空中一震便一跃而而起,在半空中“嗖”的一下扑了过来,我连忙翻身回避。地上果然被他的内力击出一个大坑,我心存侥幸待立足稳定之后便主动攻了上去。不管什么事只有胜了才有说话的机会,我用剑直戳而去在逼近他之后他立即蹲下身子朝我下盘袭来。我转刺为劈他他起手就用手中的剑鞘格挡,不过在我一剑上去之后那剑鞘并没有劈断也未飞出去而是以他的手为轴,在其手中转了一圈。我也因为力使的过重,一时间收不回手臂防守只得单脚蹬地向后跃去。不料他手中的剑却脱手随我而来,居然这时把宝掷了出来真是胆大!不过他的精度实在是太准了,如果我不用手中的剑上挑恐怕那只剑就要刺进我的心窝了。而徐卿羽一跃跟上顺道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宝剑继续对我展开了攻势。左手砍右手拉,左手劈右手档,左手刺右手引,一连七八个回合我被他手中的剑鞘顶的心肺难受,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说来他那剑法也是诡异,再知道我的剑锋利无比之后不论再怎么进攻,他的剑均可以用很轻的力道化解我的攻势。 本以为现在自己跟以前一样在战斗中多回想出一些之前的经历会是武功,不过这回我都被逼到这个程度却丝毫没有想到半点武功。要么就是我之前确实没有学过关于剑法的武艺,要么就是我现在基本已经恢复了以前的功力的绝大部分,没有提升空间了。不过现在的局面我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再不想想别的法子迟早要落败。就在此时我突然看见而来我刚才仍在地上的剑鞘,如今徐卿羽用剑桥坐第二把剑把我逼入绝路,我也需要第二把剑来抵消他的攻势。我一边想着一边压制性的朝他劈过去,本想接着此次压制翻身至于他身后捡回剑鞘,不料他剑刃剑鞘交叉将我的剑困住。一时半会我无法解围,而他又突然松开了手用剑鞘朝我袭来。此时我想起他当时朝我掷出宝剑的招式,他如此人剑合一都懂的放手我一个不精通剑术的人又有何不能弃的。于是我便松开了手用手臂挡住了剑鞘,接着蹲下身一腿也朝他的下盘袭去。他正专心与我真面交锋,一时不备居然被我突如其来的花招闪到了。而我也趁他愣神的机会脚一蹬地,顺道拔起了已经插入地上的剑翻滚向前,越过他的身旁拿到了剑鞘。一回身果然一物同时从我两侧袭来,我赶紧用剑与剑鞘挡住了两边。不过还是在接触的片刻之间他亦已经变力,只见他的两个武器绕着我手中的剑鞘宝剑袭我背部,而他一记铁靠山不偏不倚的撞在我的胸膛。虽说拳怕少壮,比起力气我肯定是占优势的但是此时他的突然袭击让我根本没有时间运气防守,被撞出去老远。不过幸好,他的并没有用内力要不然我的胸腔恐怕要碎了。 这时我才突然想明白,在交锋之中徐卿羽手中的剑柄抵过我的胸腹头多次,他两把武器用得如此只好若是换下顺序恐怕我现在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而且他刚才故意没用内力只是一顶并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看来是怕剑转过来切伤我的腰吧。如此看来,他真的不是来杀我的,那要是这样的他与我这样打应该就是为了那个了。 此时我也抄起了自己手中的剑鞘想着他之前的样子,也照猫画虎学着他的招式冲了上去。果然当我们对峙上之后双刃交锋,寒光在空中闪烁,一阵听令哐啷之后我慢慢已经可以跟上徐掌门的节奏了。不过就在这时他却突然左手一甩逼退了我一把将剑鞘插进了地上。右手将宝剑抛在了空中身体旋转一圈右手抓住剑鞘朝前一拉,左手握着了宝剑直接朝我逼来。明明只有一把剑在手为何感觉现在他的气势反而更强了。我两手仔细的防御着,不敢有一丝纰漏但是他在攻过来时候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不知道为什么,打从心底我就觉得这一记攻击我防御不下来。 突然徐卿羽右手前摆往回一甩,将剑收入了剑鞘停在了我面前。 “多谢徐帮主手下留情,徐帮主。”我急忙收起剑说道。 “我应该向你道歉的才对,徐某人知道小徒多次承蒙阁下照顾,这份恩情无以为报。如今你们二人又两情相悦我本不该说什么,不过......” “我将若彤看作我的女儿,我实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踏入那么危险的纠缠之中,原谅我的自私。”徐卿羽说着放下了宝剑居然向我弯下了一条膝盖单膝跪了下来。“我所能做得也只有将我这一套‘逍遥剑’报还给你,阁下的为人我清楚你必定会入正轨做善事,所以收下我武功,不要让若彤卷入好吗?” 这一瞬间我的头先是懵了一下,然后脑海中遁出了若彤的身影,她只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本可以开心安全的过完自己的人生,有徐卿羽护她周全我还在盘算什么呢,做人不能那么自私。 “好!”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去为阁下取剑谱。” “不必了,我虽不是帮主的对手,但这身武艺应该可以防身。若是危急关头使出这套剑法,反而是害了帮主您与若彤。” “这.......” “无事,我会尽快离开汉江,还劳烦帮主对若彤近些看得紧一些,我怕她......”说道这我笑了一下,我知道这傻丫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早些离开,快刀斩乱麻对谁都好。 “一定,不论去哪我都会带上她,寸步不离!” “那就散了。”我说着向帮主抱拳行礼。 “江湖有缘,阁下慢走。” 我跳上了墙头看见徐卿羽接下了侍从递来的信件后边走回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灯便熄灭了,侍从各回各屋整个徐府也变得寂寥了袭来。我也是落得清净在看着远处若彤的屋子。虽然十分的想过去与她相见最后一面,但是......事情还是交给徐掌门去解释吧。只要是他的话不论说什么,若彤都会接受的吧。应该会吧...... 等我慢慢地踱步回客栈时公鸡刚好报鸣,店小二也在开店时看见了有些失魂落魄的我。 “客官,您昨日前日都没回来啊?今儿个这么早回来不吃点什么?” “两瓶酒。” “那您要什么酒呢,是花雕呢,还是?” “随便,不用太清,稍微烈一些也没关系。”我回答道。 等酒壶上来,我没要酒杯直接对着壶嘴畅饮起来,辛辣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喉咙让我想把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不过现在我肚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就像我现在的处境一样。我的酒量看来是真的不行吧,只喝了几口便有些困了趴在桌上脑海中全是这几天和若彤在一起的画面。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样,我爱上了一个仅仅相识了两天的女孩,到现在为止我几乎想不出来她的一项缺点。多想东方迪说的那句话成真啊,如果一觉醒来还是那个路口再与她相遇一次就好。那时我绝对会好好地珍惜他,不让那个污秽肮脏的家伙碰她一根寒毛...... 突然我后脑勺一震,是有谁动我吗睁开眼我竟然看见了天空,不过这天上的星星走得也太快了吧。还有为什么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呢,好熟悉啊我想要起身却突然感觉字迹的手臂用不上力气。就像是四五天前一样的那种感觉,难道真回到从前了,还是我在做梦? “你倒是很会享受嘛。” “说什么呢白骨精,你被捆住手脚试试?”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我便习惯地回答道。等等,着感觉不对!我一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露天的马车上不光是手背咒术捆在了身后而且双脚也被捆上了。一回头发现前面白骨精正骑着一匹马在旁边行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骨精!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你又对我做了什么,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没有啊,这不是让你舒舒服服地坐马车了吗?”她还是那样看似面无表实则嘴角微扬地回答道。 “你到底用了什么鬼伎俩,把我捆住的?” “东边最近的就是汉江了,我打听到你的下落后蹲了两天,今天你回来的时候还那么地精神萎靡居然都没发现我,我到后厨帮你加了点安眠地药物等你睡着了,就送了个手环作礼物。” “不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你不是很赶时间吗,赶紧走啊!” “我也想走啊,不过你留下这个是什么意思?”她一边说这一边扔过来了一块布我把那东西从头上摇下来了之后才发现那是我之前的旧衣裳。 “这东西确实是北堂家所缝制的衣物,怎么会在你的行李里面?” “这我哪知道啊?说不定是我盗的呢?” “材质再好,这么一身破烂的衣服也没人偷吧?” “你到底要怎样啊,你放我走对你有什么损失!” “你打败宗靖虎分明就是北堂家的内传拳法。你这家伙说不定真的是北境的人,怎么可能放你走啊!” “随你怎么说好了,你明明在那长大我肯定只是个偷师学艺的贼罢了。” “傻精,你把北堂家想的也太简单了吧?王族四家中北拳神龟术可是全江湖都知道的神功,我在那长大那种严密的教学就算是我也都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让人偷学去。我小时候亲眼见到有不长眼的奴才送餐进了表哥们练功的现场背立刻挖掉双眼的。别太高看自己了!” 我从没见过说这么多话的西门大小姐,看来她确实很着急。不过她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让我又开始对自己的身份怀疑了,我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啊?又是这样又是那样的,不过现在满脑子的若彤根本冷静不下来啊! “都是你这家伙害我耽误了两天时间,从这以后还要拖着你走没有十天看来是回不去了。”白骨精这番话让我突然想起我之前在东市见到了东方迪的事情,东方家是叛徒要不要告诉她呢。等等,她能在城中待两天,居然没人找她,那帮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不可能啊,那些家伙最次也是王族四家代表级别的,不可能怕她也不可能找不到她啊,难道另有原因。 “想什么呢,傻精?” 我闭上了眼睛开始思索每一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我的情报掌握的明明已经不少了啊!东方迪亲自过来还有将军和贵人,将军不用说必定是武艺高强之人那贵人又是何人城外见面多半也是江湖人士。那么两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不为寻找雨宫能做什么,只能是对付有权势之人,而这人一定关系到官家?官家?鬼雄帮?宗靖虎也是为东方迪做事情的,他们莫非?宗靖虎昨日的酒席为什么会突然来拜访徐卿羽,对了他们俩关系虽然一项不好不过他还是能来徐府的。而宗靖虎又是鬼雄帮的二把手,如果徐卿羽死了.....对了!时间快到了,是他下的蛊想要毒杀徐卿羽,下在了衣服上不过李大娘误中。他肯定是在这段时间内故意消失以减小他作案动机的嫌疑,昨日他回来之后发现徐卿羽依旧生龙活虎于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的上司——东方迪。东方迪为宗靖虎安排让他坐上掌门的宝座,既然如此肯定不会拖很久。那么......我脑海中一闪那个徐卿羽在进屋钱接到的信件,那书信一定是邀请他去某地的!若是徐掌门被杀纳若彤.......想到这我便疯狂正挣扎了起来,更是一脚踹快马车的后门,准备挣开绳子跳 “喂,傻精你搞什么!” “快放我下来,我要回江汉!” “你想得美。” 我知道现在说话是行不通的于是我立刻挣开了腿上的绳子,白骨精还未反应过来我就已经站在了马车上。 “你,你这家伙要干什么?”她说着便停下了马车,开始下马准备拔剑制服我。可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未等她出手就接连的攻击使她无空拔出身上的武器。 ......就算不用手,没有一炷香的功夫我就已经用膝盖顶住了她的脖子虽然这个动作对一个姑娘来说实在是太......算了,没时间想了总之就是我现在打败了她。不过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就是不给我解咒,估计也是猜我不敢杀她吧。 “快给我解开!” “没门!你有种杀了我啊?” 这时候东方家的情报就派上大用场了,我想了想放下了腿十分严肃地说道:“做笔交易吧,如果你肯跟我回城我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天(上) 第十七回 汉江随雨共救人,斩龙护人扪心问 我一路骑马狂奔回到了江汉城,回来的路上我大概告诉了雨宫我这两天在这发生的事。当然见东方迪那段没有说,那是我最后的筹码我没有瞒着她的意思但是绝对不应该现在说。现在已经是日落时分,如此一来我这一晕再往回赶,竟整整耽误了近一天的时间,不行我得先回到徐府才行! 可是等到了徐府中外我却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虽说徐卿羽这人不喜欢闹但是他的院子中那么多家臣不应该这么安静啊。简直就像没人在里面一样,我下面贴着墙听着里面的动静同时伸出手示意雨宫不要发出声响。她也感觉到这里的不对劲,拔出了剑也贴在了墙上。 “这地方没人?”她压着声音问我。 “不可能,他家中至少有几十号人才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先进去看看你别乱动。”我一边说着一边翻过了高墙,可是就在我下墙的那一刻我回头就发现了被连捅数刀气绝身亡的白胡子阿翁,看他神情痛苦的样子我帮他合上了眼睛。从他身上渗出的血迹一路拖到了小客房,我这才想起来李大娘和小哑巴还安顿在这里。 我连忙赶过去可是一开门发现的却只有一具冰凉凉的尸体。不!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妇,为何要取她性命?我翻开了李大娘,发现了死在她身后的小哑巴。一个同李大娘相同的伤口,一定是李大娘拼死护住儿子,却被一剑同时贯穿......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悲痛更加剧烈了。看见这些早上还一个个鲜活的人现在已经冷冰冰地躺在这里,我快要气炸了,那些家伙在哪?他们在哪!突然间若彤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不会有事吧?她不能有事!卧飞奔着离开了客房直奔若彤的闺房,而去开门之后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一点。屋中虽然被人翻过却没有明显搏斗过的痕迹也没有血渍,太好了看来她应该不在这里。这时我感觉到头顶一阵寒意袭来,这杀气也太重了!就在下一眨眼屋顶就突然垮掉,两个蒙面黑衣人手持宝剑从天而降想要杀我。不过在他们出来那一刻我也变得兴奋起来了,来的好!你们这群家伙,都在这给我为徐家所有人陪葬!我想到没想直接两掌冲着两人突去,二人全都直接被击飞了三四丈远我两步并了过去,一脚踏碎了一人拿剑之手指,一声惨叫惊天动地,同时我又拔出自己腰上的宝剑顶在了另一人的喉咙上。 “最好都给我老实交代清楚,我能赏你们个痛快!” “这是我们雄鬼帮的内部事情,轮不到你个外人来管。” “还雄鬼帮呢,连名字都叫错了!你听着,我不会立刻杀了你们现在你没说错一句话我就切掉你一根指头,直到你说得我满意为止!”我虽然发了狠但是却没有实质性的行动,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到底能不能下手只能先这样吓吓他们。 被我踩着手的那人脸上的汗珠像是黄豆一般滚了下来,我注意到这点立刻把目光转向了他。她果然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全都吼了出来:“是师父派我们来的,要我们拿回鬼印!” “鬼印,那是什么东西?” “是我们前任帮主所做,代表了在雄鬼帮中间至高无上低微的令牌,令牌只会交到帮主手中,换句话说如果帮主死了谁拿到鬼印谁就是帮主。” “那东西究竟长什么样子!” “是纯银的一块牌子可以旋开一半镂空一半刻有‘鬼印’二字。” 看来这种东西很有特点并且有着相当复杂的制作工艺如果见到了确实以一眼认出来,原来源头就是那个东西。宗靖虎想要当地掌门也只有这个找到了这个才名正言顺,鬼雄帮的弟子才会听命于他吗。不过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我没时间管那么多事情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若彤和徐卿羽才行,只要徐卿羽还活着这东西也就没有价值! “你们的师父现在在哪,快说!”我伸出手指威胁道。“如果不如实招来的话我就点光你们身上所有的死穴,让你们在这等死!” “在风雨楼,在风雨楼!”其中一人闭着眼睛告诉我目的地之后,我便立刻点住了二人的穴位然后立刻离去,现在只要多一刻时间若彤就多一分危险,我一定要赶紧赶过去救她才行。等我出门准备上马的时候白骨精也从旁边越到了马上,她拍了拍手对我说道:“在风雨楼,你认识路吗?” “你是怎么打听到的?” “在听见那声惨叫后,有个胆小的跑出来了,我才他嘴里撬出来了” “看来你也十分有用嘛。”我一边说一边思索着那地方可能在哪,都是江湖高手打起来刀剑无眼的肯定不会在繁华的城中,多半是城郊或是别的敌方,先走路上遇见打更的再问。 就这样我们骑马一路狂奔了十多里路,终于赶到了风雨楼没想到现在这个地方已经像他的名字一样了——风雨飘摇。明明三层高的酒楼,正面已经被拆的只剩下一半了,剩下的碎木残渣堆的一地都是。裸露的楼层上面还贴着许多残缺不全的尸体,就连白骨精这样感觉毫无感情面似人偶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怎么会这个样子,这真的是人力所能破坏的吗?我三步跳到了二层一人的尸体旁边想从他们身上搜集到一点线索,忽然听见没有塌的那半边传来了声音。于是我便起身准备去查看一番等我的手刚放在门上就感觉到一股杀气迎面而来,我连忙拿出了剑准备战斗,没想到是门开之后那一边居然是伤痕累累的徐帮主。我们见面之后都相互愣了一下,然后我赶紧收起了剑扶他坐了下来。 “徐帮主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急忙问道。 他安了好一阵神才对我说道:“是黑煞军......宗靖虎私通黑煞军要谋害我妄图却而代之。” “黑煞军!那些家伙居然在这儿!”不知为何白骨精居然十分的惊讶,而且不知为何居然表现出了一股十分愤恨的感觉。 “这位姑娘是?”看着他一喘一喘的样子感觉他内伤很重,不行他这样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就是我给你提到的是西门家的大小姐,徐帮主你先不要说话。”我说着脑海中又想起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抬起手连点了他身上好几处大穴,然后用真气顺着他的冲脉输了进去,果然之前已经快说不出话的他闭上眼睛开始运气,大约一柱香的功夫我的感觉差不多了便停止了输气,他也从刚才那种样子缓了过来。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能不好吗,你用的这可是天阳功给他输的气。”白骨精在一边不怀好意地说道。“现在确定了,你用的确实是北境的武功。” “多谢了,冷公子,哦,不!是北堂公子,回想起来真是惭愧,我那么自私,拆散你们,你却以德报怨的来这救我,我,我真是愧于见你。”徐卿羽低着头十分难过地说道。 “拆散?”白骨精听到之后瞪大眼睛看了我一眼。 “哪里,我没办法做事不理,若彤呢她现在在哪?” “她不顾我的劝阻要去召集鬼雄帮的援兵。” “召集?怎么召集,骑着马去喊吗?”我问道。 “不是,与鬼印在一起的还有一发信号弹,只要我手中的一发射看见的人便会一传十十传百,都会往我们这里赶,只要我能撑到那时候就能制服宗靖虎了。” “若彤一人前去,怎么能行,现在外面全是在找她的人,稍有不慎可就…..”想到这里我便再也忍不住了。 “白骨精,帮我看好徐帮主!” “小心点,屠龙军团可不好对付。” “知道了。” 我说着便夺门而出,这种情况下不容许有一分一秒的延误。 我出门骑着马在街上漫无目地的转了好几圈之后,还是没有收获。这样大海捞针也不是办法,冷静下来之后我才理清了思路,知道了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我的目标其实并不是找到若彤,而是帮助她尽可能地摆脱危险,既然如此只要想办法把追她的人引来就行了。我正打算寻找一些可以生火起大烟的东西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巨响,一回头一只巨型的鬼面烟花在空中爆开,方圆几十里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糟了,若彤她已经把烟花放了!还好她聪明在远离闹市的江汉郊外放的信号弹,这样就有稍微多一点的时间遁逃了。如此一来我更得赶快赶过去才行,我说着扬起了马鞭奋力的抽在了马屁股上,虽然很是对不起我下面这匹马儿。任劳任怨还要被我打,但是现在事情紧急管不了了那么多了,现如今只有赶在那些黑煞军之前找到若彤才行,就算他们各个伸手了得能置我于死地又如何,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马儿奔着奔着,我便冲进了一片森林发现了周围我便感觉到周围有朝我靠近的人,虽然不是之前在徐府一样有那么重的杀气,但是现在刀剑不出鞘怕是不行了!果然,一匹黑马从旁边的树后突然杀了出来,我瞬时拿出宝剑剑挡住了那人一记重击,一记黑影闪过,从形体与力道来看不是大砍刀也应该是长矛了或是槊了。虽然我是顶住了,但是我下面的这马像是受惊了一般有些难以控制,可是就在这时另一侧也有寒光闪过。我赶紧从马上跳开,果不其然当我离开了马背,只有眨眼的功夫我下面的马便被突如其来的砍杀斩首,马头滚落于地,落首马身鲜血喷涌前腿曲膝摔倒在了地上。我落在地上之后立刻翻身站了起来,好家伙,这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就在这时那个砍刀便向我袭来,我撗剑挡住他的猛虎下山之后,立刻就是推去一掌。在他往后退的时候正准备用剑直驱要害剖开他的喉咙。但就在这时旁边那个拿着双刀的家伙却趁我不备偷袭,若不是反应及时闪开恐怕我的下场与那边到倒着的马儿无异。我心中想着,这两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攻击一个与他们朝着同一目标前进的人,下手如此狠毒一定就是黑煞军的人。看来这回必须要动杀心了,如果不迅速地解决他们局面只会对我越来越不利。我趁他们两人还未站在一边率先发难,两指头合并随剑前行我之前就有所感觉发现我身上的本门武功主要就是攻击对方的穴道,逼迫对手回防露出破绽。现在若想是置他于死地的话便将目标锁定为他全身的各个死穴。我气势如虹将其连连逼退,看起来若是轮单人实力他们与我还有一定差距。不过旁边那拿着双刀的人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我虽然通过调整自己的位置让其不好找出我的破绽但是,我自己心中有数若是前面那家伙再多撑几个回合他肯定会冲上来。于是我一个箭步在看见前面那人的防御姿态已经做出来之后立刻转身向后,手持双刀的人没来得及反应我便用着徐帮主教我的逍遥剑法的双手剑式与他贴身缠斗起来,我的武功本就比他要高再加上我的突然袭击三四个回合他就已经渐渐不敌,不过忽然脑后生风,原来是那把大砍刀砸了下来。 我拿着剑鞘回身挡住了他的攻击接着整个身子朝前一引假装使出一招铁山靠,把手持双刀的那家伙吓退了半步就在这时我的手中的剑已经指在他的脖子上了。 “别动,除非你不想活了!”我话还未问完就听见远处传来若彤呼唤我的声音,没想到就在我分神的一刹那,那个拿着大砍刀的人已经使劲将刀压了下来,我也本能反的将手中的剑向前一戳,可是那个那这双刀的家伙有了反应的时间已经闪开了一小段距离,我的剑锋擦着他的脖子过去。忽然我觉得形势不妙赶紧翻身后撤,果然就在我在空中旋转的过程中我感觉到砍刀刀刃贴着我的头发过去,就连耳朵都被刀身的震动搞得嗡鸣了一阵。当我重新立好,与他们相持四五步的距离事,我看见那人的脖子上只留下了一道血痕,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如此不顾同伴的安危,或者说这是一种默契? “冷大哥?冷大哥是你吗?” “若彤快走,这儿太危险了!”糟了,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原本他们不知道我是谁可能以为我就是一个路过的江湖中人现在他们肯定会冲着若彤而去。原因有两点,第一若彤才是他们的目标,第二从我刚才说话的口气也暴露了她对我很重要这相当于掐住了我的脉门。 果然,那个砍刀立刻扬起一道尘土,双刀也冲我而来我交叉手中剑与剑鞘挡住攻击却发现,那个拿着大砍刀的家伙已经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了。虽然我现在就想赶到那边去,但是眼前的这家伙却极为难缠。他知道他不是我的对手就用十分猥琐的办法,让我虽然取得一定优势但是却无法获胜。每次他都貌似主动进攻过来却在中间一半收手。反复数次通过这样的手段,我终于被磨平了耐心朝着若彤的方向冲了过去没想到刚跑两步,那家伙就从后面冲上来想要偷袭我。无奈我再次被他拖慢了进度,我们又交锋了一轮结果还是跟刚才一样,我一直压着他打却根本没有办法一锤定音取得胜利,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了若彤的声音:“啊!你别过来!” “那狗东西!”我怒骂着却没有办法脱身,不行不论如何我也要赶到那边去现在......回想起徐帮主在跟我战斗的时候扔掉剑却用招式逼退了我,这招虽然我还没有学会但是理念总归是能用到的。不过需要冒一点风险,不过这时候如果再不博一把可就什么都没了。我立刻朝着若彤的方向跑了过去,听刚才的声音他们绝对离我不远,而后面那家伙肯定也会追我。大约跑了一弹指的时间,在月光下我就在此看见了那个拿着大砍刀人的身影,不妙的是后面的那家伙应该也快发动攻击了。就在我感觉到脑后生风,他已经挥刀砍来的那一刻我一步垮了出去蹬在前面的树干上转身就是一剑劈下来,眼看着那个那拿着双刀的架起自己的武器准备格挡,我就知道我的计划成功了就在这时我猛的一转身将剑扔了出去径直插在那个拿大砍刀人的脊柱骨之上,不愧是宝剑,此一掷犹如巨斧入木一般,又仿佛飞矢定靶既听皮开肉绽之音又闻近端骨裂之声。最后伴随着若彤的一声尖叫声,我听见了那把大砍刀倒地的声音。 “若彤,把我的剑扔给我。”我死盯着前面这个双刀不放就怕他在搞幺蛾子,没想到他居然扬起尘土我本以为他会偷袭若彤也管不得插在大块头身上的宝剑,转身就冲若彤而去一跃而起抱住她在地上翻了一圈。等尘土散去之后,我才发现那家伙居然只是想着借烟遁逃跑。 “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什么?”我看着她衣襟上面的血污连忙问道。 “没事,我不要紧这是那个坏蛋的,我只是被溅到了。”她满含热泪的摇了摇头,然后把头埋在了我的肩膀上说道:“太好了,冷大哥我就只报道你一定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不要走了,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走了。” “这个我不能答应你。”我回答道:“不过我答应你不论我走得多远我都会回来。” 接着她立刻趴在我的肩头上哭了起来:“宗靖虎他居然联合黑煞军来刺杀师父,还逼着他交出鬼印。他们战况那么激烈,一开始师父还不落下风的不过后来为了保护我,师父受了重伤,最后整个酒楼都被拆了,师父拉着我躲在酒楼里其余的人都以为我们趁乱逃走了出去追,这样我们才勉强活了下来。冷大哥,你为什么要走,如果你在的话那几个人也不会如此造次。” “是我的不好,以后我不会这样了我保证。”突然我感觉到背后十分的蛰,忍不住的呲了一下。没想到若彤赶紧说道:“冷大哥你的背,你受伤了!” “是啊,真没想到他的刀那么快还是给我砍上了。”虽是这么说,但是我能感觉到这伤口并不是很深,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就这样,若彤还是坚持要帮我包扎,于是在这月下我背对着她她就又像我跟她在徐府的房间里一样,她为我看不见的地方包扎。 “师父说你的朋友启程了,你说要去下一站不想留下来了。” “那你信了吗?”我问道。 “我当然不信,却被师父臭骂了一顿我从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火。” “徐帮主是真的疼你,他这么做是对的,跟着我你只会更危险。” “可是我愿意,我愿意跟在你身边照顾你。”她十分坚决的回复到。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不妙的事情,这本应该是我杀的第一人可是我却没有任何感觉,难不成我失忆前做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我抬头看了看怀中的若彤便又有一个疑问涌上心头,这里是否是我的归宿,我可以忘却前半生的风风雨雨留在这里,重新开始?还是说,对于江汉对于鬼雄帮,对于若彤来说我永远都是一个外来的旅人...... 天(上) 第十八回 莫言鬼雄名不正,一朝约定守终生 待若彤情绪平复下来之后开始切入正题,看着眼前倒下的尸体我一边回忆一边对她说: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这次来了五个人。” “是五个吗,可我记得在风雨楼里跟师父对战的一共是四个人啊,而且里面还有一个小瘪胡子。” “除非那两个人不是黑煞军的成员,但是不应该啊我看见他们五个都在背后有文身的。” “那两个?冷大哥你在说什么?你在哪看见的有五个人。” “这个说来话长,等这件事情过去了再说。” “哦,知道了,冷大哥。”若彤很听话,看我如此说道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黑煞军......现在我杀了一个,我们的梁子应该是结下了,看起来各个都是好手,他们两个一起上的话我确实不是他们的对手。一边想着这个问题我一边翻开那个拿着大砍刀的家伙的尸体,只见他的背后文着一个“夔”这一时机间还难倒我了。我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徐帮主,不过如果我记不住这个字的话也无法向徐帮主传达了。事到如今我打算用剑把这块皮剥下来的时候,若彤从我的身边饶了过来仔细盯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这个字同“奎”音。 “你认识这个字?” “是传说中一种身形似龙的奇珍异兽,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有那些人中还有一个蛇和一个蟒好像都多多少少跟龙有关系。“说来雨宫好像说过这些家伙是屠龙军团什么的......” “雨宫是谁?”不知为何我有一种她的注意力集中错了地方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感觉到了这是个女性的名字,所以这句话中有一股浓浓的醋意..... “是西门家的大小姐就是一路拉着我往西门关跑的那个人。” “啊?当时冷大哥说你被一西门家的代表挟持往西门关前行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她是个男的,没想到居然是个女孩?”此时若彤不知道为什么神色突然黯淡了下来。“冷大哥你不会是因为她长得美艳动人才不管我跟她走的吧?” “怎么会,虽然她确实有几分姿色但是一肚子的坏水,我一路上只有被她虐待的份。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结果又被她用计耍诈带走的,我真的真的不想跟她去什么西门关。” “冷大哥你说的是真的?”若彤明明给人的感觉是小鸟依人为什么在此刻我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杀气涌了上来,总感觉如果不好好回答的话会出大问题。 “当然是真的,我们赶紧启程吧等一会儿他们的增援到了就不好了。”不过这四周找找只剩下了若彤的一匹马,虽然两个人骑在上面它不会跑得很快但还好我们现在也没有那么敢了于是我先上马再将她拉了上来坐在我前面,扬起马鞭我们又朝着风雨楼的方向前进了。在马上我想了想徐府的遭遇,本觉得应该告诉若彤可是却实在是开不了口只能作罢。就这样我跟若彤骑着一匹马赶回了城中,不过我很奇怪一件事情南信那里水陆两道均是连同南部各城的要道没有宵禁是为了方便物流运输我能理解。可是这里一个并不是很大的江汉为什么没有宵禁呢?如果关上城门的话以我的轻功绕绕路说不定可以出去,但是若彤这样的人是绝对出不了城的。多想无益现如今还是赶紧回到风雨楼再说吧。 就这样我一路奔到了风雨楼外,可是我还没下马就注意到了在风雨楼外站着两匹黑马,这么整齐肯定是黑煞军?他们什么时候搜到这来的,难道想通了。我从马上上跳下后回身抱着若彤也轻轻地下来了,之后我给她比了一个静音的手势她也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了解了我的意思。接着我抽出了要上别着的宝剑轻轻地向窗边靠去,虽说天色已晚但月光多少还能提供点光亮,现在我把剑伸到了拐角想通过反光确认他们的位置可是就在这时我听见了武器碰撞与激烈的打斗声。既然如此没时间在做这些事情了,赶紧过去帮忙再说!等我跑了两步之后便立刻停了下来,不对现在风雨楼中只有白骨精和身受重伤的徐帮主,刚才那两声武器碰撞铿锵有力绝对不会是他们之间打斗发出来的。好啊,没想到这些黑煞军的人都不傻,居然想假装打斗的声音把里面藏着的人引出来,真是高招。在我离那声源越来越近的直至我们之间仅隔了一堵墙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了打斗声突然停了下来,如此迅速这绝不是收招而是像看见了什么东西才突然停手的!我想都没想直接用剑刺穿了墙壁,要不说果然是好剑穿墙好比铁钉入朽木,刺肉好似利刃切豆腐。只听见“刺啦”一声,接着伴随着雨宫震惊的声音我横着一剌,直接破坏了我前方的墙壁鲜血也蹦出溅到了我的身上。果然在那头就是两个赤裸着上身的黑煞军,确切地说现在只剩下一个能动的了。 “看你往哪跑!”我吼完直接拔出了宝剑,然后越过断墙跳起就是一脚提到了那人胸口他也没来得及反应直接倒在了地上。接着我跨过了那个已经被我快从中间切成两半的人来到了他的跟前,就在我要动手的时候我听见徐卿羽大喊了一声:“住手!”如此一来我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刚刚还楞在那的白骨精立刻回头去扶徐卿羽出来,若彤看见徐卿羽如此虚弱也赶紧过去帮忙扶住了他的另一边。此时之间徐卿羽说道:“背后杀一人本不是光明正大的行为,现在我们既已脱险就放了他吧。” “徐帮主,现在不是讲什么光明正大的时候了,他知道了我们的位置会有人前来找你们的!” “是啊,师父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说这些了,刚才在城外冷大哥已经解决一个来杀我的一人了。”若彤也在用一旁劝道。 “难道他们不回去就不会有人来了吗?冷公子你杀第一人是为了保护若彤,此我徒儿我欠你一情毕竟你为我门杀人,此仇在我身。刚刚你又在背后杀一人,此仇在你,现在你只要放了这人便有了不杀之恩。恩仇相抵,他与你们黑煞军便无关了!” 旁边的西门雨宫冷哼一声,仿佛对这种说法十分不屑。 徐卿羽的话我越听越气,大声地吼道:“哼,都现在了你居然还以为这是你个人恩怨!你知道你的徐府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吗!”说完,李氏和小哑巴惨死的样子便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徐府上下那么多口人那些活生生的人啊!想到这里,我就无法原谅他们的罪行起手就是一剑让其瞬间去见阎王了。 “你说什么,我的府上怎么了?” “对呀,冷大哥你在说什么,冷大娘和小哑巴......” 我实在不忍心看若彤痛苦难过的眼睛于是回避了她的眼神快步走到了徐卿羽面前问道:“你以为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吗,若我是那种人我何苦还要进城救你!” 徐卿羽看着我的眼睛心中不知道回想起了什么,嘴唇一张一合的像是又看见什么了一样。最后他淡淡地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我这近十年来的苦心经营换来居然是这样的结果。一个鬼印居然让他们朝思夜想到这个程度,我的家人它们全都是因我而死啊!” “话说你可是帮主啊,鬼雄帮如此天下皆知的大帮你难道不知道鬼印有多重要吗?你也不防备着一点?”白骨精不知何时想起了这一出,可能是被徐卿羽的不与帮门搭配的正气和天真吓到了吧? 之间徐卿羽慢慢低下了头,看着地上的水渍慢慢说道: 都怪我年少时爱出风头,才会导致今日的结果.....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的我与你年龄相仿一心想着如何成就一番大事业。得祖宗庇护我自幼修行逍遥剑法,自认自己在融会贯通之后必当无往不利。而当时天下有一奇人,名曰“鬼指”也就是鬼雄帮的创始人。不过当时名字还是雄鬼帮,因为他其所到之处均与当地武林高手决斗并且败者全部都人间蒸发。故坊间传闻,“鬼指”嗜杀成性,会杀掉所有输给他的人。终有一天他来到了江汉,而作为全城武功最高的我自然也接到了挑战书,他约我在当月十五月初出之时于城门外决斗。至于赌注,我真的前所未闻..... 我输了的话便需要拜他为师,把自己武功献上与他一同建立雄鬼帮。等到了约定的日子我到了指定的地点,此时他已在那里等我了穿着一身棕色短袍,内衬素衣头发也只是用绳子随意的绑了起来,不过没想到的时就这样一个在江湖上臭名昭著的人居然也不到而立只比我长七八岁岁左右。 他在与我交谈一番之后似乎十分的满意,我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他却憋住了什么只是憨笑,并无他言语。当时我只是觉得他轻佻傲慢不懂礼数,可没想到他调整好状态后于是他吹了声口哨便出来了近百人把我团团围住,其中带头的竟是一面容凶恶老成的少年。 就当我觉得我必命丧于此想要骂他卑鄙的时候,他却又从旁边那孩子手中拿起一只判官笔告诉我,刚才只是在羡慕我的出身,因为他不像我——没什么筹码除了这一帮徒弟之外别无他物,并跟我说如果他输了就把这些徒弟都过继给我,并且还向我保证周围的弟子们绝不会出手! 于是我便与他开战了,正如他所说的周围的人没有人动手全都一言不发围观。当时的我错以为自己的逍遥剑已经练得,其实招式和心法都还差得远,再加上我看他的徒弟均不像什么武林人士以为他只是恶名在外徒有其表轻敌了。在与他交手的前一百回合内没有认真对待,可当我认真发力时却发现他的武功诡异多变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最后加上前面一百回合的过招,导致他摸清了我的套路。最终我输给了他半步。他的判官笔在离我胸口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然后我输掉了对决,理所应当地成为了他的徒弟,可是他却没有离开反倒靠着自己是我师父这一关系带着他的徒儿们来到我家开始大吃大喝,这一住就是半年。在这期间我再次确定了,这里面有许多人都没有武功,有一些有的也不过只是没有心法只是学习了一些空架子。他告诉我他确实是一个爱玩的主,自背完全身经脉图之后便在外面游离他身上的武功全是四处拜师东拼西凑起来的。不过靠着自己的领悟他将这些不同派系的武功都融会贯通自成一派,还告诉我他的理想便是有朝一日他会创出比王族四家更优秀的武艺。 我不屑地告诉他这是白日做梦,他却十分认真地问我,世上有无完美的武功? 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回答,是因为我不知答案。 他告诉我,有!所谓完美的武功就是“武功”这一概念。 当时我还未参悟到其中的精髓,只认为他是在胡言乱语,告诉他天下武功是学不全的。 他笑着问我,你没有试过怎知学不完? 我顿时语塞,只能回复道,就算可以学完武学心法对于运气的理念各有不同,不良的搭配只会让练功者走火入魔。 “但是在不良之外不是还有绝妙的搭配吗?”他如此回我。 “世上本无‘医’只有‘毒’,因为有人从中调和才“毒”变成了‘药’,因为有‘药’才有‘医’。天下武学停滞不前甚至倒退的重要原因,就是各个之间毫无沟通联系,需要有一人站出来整合一切,就像尝百草一样!” “可这是大逆不道啊。”我立刻否定了他这个疯狂的想法。 他却大笑对我说:“小道不可谓道也!” “天下凡习武之人皆持武自珍,入门授艺时也必定立下誓言绝不轻易外传,这么做......” “这个观念是对是错五百年后自见分晓,为师的事你不赞同,不会牵扯于你。” 当时我只是觉得他在痴人说梦,可是后来我在与他的相处中发现他作为雄鬼帮帮主的担当—— 那些武功极低甚至没有武艺傍身的乱世亡主的士兵,或是徘徊在底层的江湖人士。这些人虽然难以维持自己的生活,但是却个个有自己的尊严不愿意接受施舍的苟活下去。于是他便想出了这个法子,以挑战之名收他们为徒,到时师父之命不可违他组织这些人去抢劫乡绅大户罪名也都落到了他的头上,不过好处就是这些人都不必饿死了。 有一日早晨我起来之后发现他与他那一票徒弟都不见了,而且还留下一封字迹潦草的书信,并还给了我贡给他的徐家逍遥剑谱。信中他感谢了我这半年来的款待,不过并没有明说。毕竟他认为他确实是我的师父,这是我应该孝敬他的,而且还数落了一番我们家剑法太过正派古板,已经现在已经结合他的领悟做出了改良。 最后他提醒我,他虽离开但依旧是我的师父,他日我若遇难他也不会坐视不管。说真的当时我便觉得:不论外人言语如何,他就是我的师父!虽说他的武功多了些花招,做人也十分招摇,但是我认同敬重他的为人。就这样我从家中牵了一匹快马追上了他和帮众,为了实现他的理想和抱负,为了帮助更多在乱世中难以立足的人。 我在外与师父打拼了八年,九年内帮众也从最初的不到百人发展到上千人。他确实教会了雄鬼帮弟子们不少武功,不过他自创的招式也没有心法的加持没有形成体系所以都与他相差许多。他告诉我他也知道我对他“下三滥”的招式对嗤之以鼻,所以让我继续习我们家自己的武功,至于整活武功中走火入魔地风险,他来承担。到时每琢磨好一套再与我来对练。正因为当时我没少做师父的试刀石,所以才在那几年武功进展神速。然后到了那天,我收到了家书得知父亲病危想要见我一面,于是我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江汉可是却依旧没有与父亲说上一句话。 于礼法我要在家中守孝三年,可是我却发现许多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而且事事全都躲着我。最后一问才知道,雄鬼帮在这一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在得知了我就是雄鬼帮成员之后所有人对我自然是深恶痛绝。在这个时候,我心中对他的行为又开始疑惑了,他是救了许多人组织那些人,帮助他们活下去可是除了掠夺与盗窃之外他们什么事情都不会做。为了拯救一小部分人却要让这么多人生活在恐惧与痛苦之中,这样对吗?就这样三年过去后,我也没有去联系他而是选择留在了江汉。然而在那一年,新皇登基若彤的家人因为曾经支持过曾经与圣上敌对的势力,于是被下令满门抄斩我凭一己之力找到了若彤,可是却不能带她从谭府逃出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带着一大队人马赶来了,而且还用一种略带讽刺的口气跟我说,我一人撑不住时早该报他的名号才对。 就这样我们杀光了所有朝廷派来的杀手,那天我真的不愿再回想起。尸骸遍布了精致的山庄,原本荡漾的池塘中飘荡着献血,嶙峋的假山上挂满了内脏,全身上下被各种各样的液体黏住手指都张不开,感觉我再也不会像那天一样恶心了。我发誓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杀人,因为那天我看见了太多死伤,真是太多了。这起大案惊动周围好几个州,所有人更加害怕雄鬼帮了。坊间更是传说我们杀人吃心,剥皮喝血,然后又是一天就像是十二年前的那日一样他留下了一封信与一块奇怪的牌子。信中的内容大约是他想要去游历江湖,而且他知道雄鬼帮现在是什么情况,大概就是说了一些他不善管理之类的话语。总而言之,他想说烂摊子交给我打理了,他要出去好好玩玩,不过不论到哪都会给我来信的,最后还提了一句让我把‘雄鬼帮’这个名字改了。 接到了鬼印之后我便立刻着手起来,按照他的意思将雄鬼帮更名为鬼雄帮一是我希望我们的帮众可以重新开始,二是我不也不希望跟之前完全断掉联系。但当时依然有许多的反对者,其中就有宗靖虎。不过无论他们怎么致信师父,收到的都只有四个字“鬼印为大”。他还是那样一路找人习武,不过一年时间“鬼指”的称号便名震天下,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一年多都没有太大的麻烦找来就是因为他一人拉走了所有对鬼雄帮的仇恨。又过了一年他突然书信告诉我他想要去北堂山拜会当今天下第一的北堂公,并说不论输赢他在这之后都会回来。然后在一年之后我收到了他的来信,内容十分简单——他输了,惨败,不过收益良多。听他的口气倒是十分轻松,没有丝毫负担,因为跟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比他最拿手的穴位输掉真的是心服口服。他决定先做修整然后再去拜会,于是时隔两年他终于踏上返程之路了。三个月之后他还是没回来,这时经多方打听才知他在与冥鹤翁的对决中身亡。我也自然成了鬼雄帮的掌门。 “不过说真的,你们明明就是个帮派不是个门派为什么不叫帮主要叫掌门呢?”白骨精在一边问完这个问题之后,若彤不知道为什么立刻与她怼了起来。 “我师父就喜欢这样叫,关你什么事?” “西门姑娘见笑了,这也是我一厢情愿,我觉得师父去世后担子在我肩上,我有义务完成他的遗愿整合所有的武功。” 我在听完徐卿羽讲了这么长一段故事之后心中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明明“鬼指”前辈已经说好回江汉了,然后就在路上莫名其妙的死掉了,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高手他也遇到过了。一个能战胜他的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为什么没有对徐帮主写书信,以至于他要打听才知道他的死讯呢? “好了,徐帮主现在我们先扶你回府上吧,我为你配几副药草养伤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可是现在城中.....” “现在黑煞军还剩两人,再加上宗靖虎一共三人。如果他们想找到你就不得不分头行动,可是回去的那人应该也告诉他们了我在您身边。所以他们现在也肯定不敢轻举妄动,在等待支援吧现在鬼印里面的信号也已经放出。就是等待谁的支援来得更快而已,如此倒不如我先替你疗伤再说。” 徐卿羽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情,‘鬼指’前辈的墓在哪里?” “离徐府不远的城郊,我专门修了一座鬼雄帮的祠堂,就在那后面。怎么你问这是想干什么?” “没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想看您师父的遗体。” 天(上) 第十九回 棺盖不瞑目,廻金藏五毒 “喂,傻精,为什么我也要干这样的事!” “哎呀,人手不够,大小姐你就帮帮忙嘛。” “不干,我绝对不干这种挖坟掘墓的事情!” “你就少说两句吧,这是我师公我都不介意,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规矩?”若彤在一边十分鄙夷地说道,虽然我知道她也不是很情愿干这种事情但是跟雨宫对着干她却十分的乐意。 “哼,谁跟你一样?”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就是投了个好胎吗?” “白骨精你就少说两句吧,你们俩都是姑娘你看若彤哪有你那么挑剔。” “哎,你又不做这件事,你指手画脚什么!” “那你来给徐掌门疗伤啊,你来啊!” 就在刚刚我们前往鬼雄帮祠堂的路上我们路过了一家药铺,我便翻窗进去挑选了几味药,好帮助徐掌门尽快地恢复伤势,徐掌门都在这个时候了还是留下了三块银币在药铺中。真是的,总感觉这个人正直到刻板了,要说这四个人之中他是最不像江湖人士的那个。到了祠堂之后我便找了两把铲子,交给了若彤和雨宫虽然让两个姑娘家干这种事不好,但是现在调配药物继续用北堂的天阳功帮着徐掌门疗伤,这种事情我确实不能参与了。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若彤一铲子砸到了一块硬物于是赶紧说道:“冷大哥,冷大哥,快来我挖到师公的棺材了!” “他又不姓冷.....”白骨精在一边不怀好意地说道。 “人家就愿意叫冷大哥,你管得着嘛你,你想叫冷大哥还不理你呢。” “好吧,喜欢被糊弄就随你便吧......” 我感觉再这样下去呀她俩铁定要吵起来,于是赶紧岔开了话题也是刚好要确定问道:“徐掌门,您师父的棺木我们真的可以开吗?您是他徒弟,这件事我还是要向您确定一下,若是我开了棺找不到什么线索,那可就真是太冒犯了。” “你去吧,不孝与不敬的罪名我背着,况且师父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若是能查明真相师父在天之灵也会原谅我们的。” “好吧,那您把这颗丹药含上,等会儿化了您就可以讲话了,但是运气期间千万不要乱动,否则真气逆行在这荒郊野岭的我也没法救您。”我说着把我刚刚调配好的药丸放进了徐卿羽的嘴中,然后站起身走到了那大坑旁边看着接过了若彤手中铲子挖出了一个小的斜坡,然后看着这一大口黑色的棺材走到了它的一端。 “你们两个帮我推一下那一头,这玩意好重的,想抬出来基本是不可能的。我说一二三咱们一起用力把它弄出来。”虽然知道那两人人肯定不想站在一起,但是没办法啊这口棺材若不是三个人一起使劲怎么可能出来嘛? “一二三!”我说完,土渣石屑便从棺材板上滑落了下来,伴着稀稀拉拉的碎渣落地声,这口大棺也算是被推了出来。我拍了拍手把上面的尘土尽量弄干净,然后走到了棺材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 “鬼指前辈,这次多有冒犯不过是为了查明真相还您清白。若有冒犯请多包涵,查验完毕定让您土下长眠。” 说完我便用铲子撬开了棺材板,在木板被掀开的一瞬间一股恶臭涌了上来,这是我已经想到的,不过相对而言这比我预料之中的已经强太多了毕竟这么长时间肉体早都腐化光了现在就剩下一副光秃秃的骨架躺在那里。我扯下来一块衣襟缠在缠在自己的面上,为的是能遮一遮这腐败的臭味,然后拿来了蜡烛为了能够清楚地看清身体细节,接着我便真的要开始对着一副白骨做全身检查了。 那白骨双手交叉贴在腹部,这应该是最标准的死亡姿势,而且看尸体的骨质密于常人定是习武之人应该是本人没错了。等我把他的手打开,发现“鬼指”的右肋处有多处断裂,我闭上眼就能想象出这是腹部吃了一掌所震断的,想必这一掌下来五脏六腑也都要移位了。还有手臂,大臂骨有明显的扭断痕迹这或许是在受了一掌之后被冥鹤翁抓住机会扭断的。腿骨倒是没什么异常,不过这肩胛骨..... 肩胛骨有碎裂的痕迹,而且还有一个参差的缺口,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不像是人为可以造成的损伤啊,有谁能打出这样的伤口?接着我又翻开了尸体,这一翻刚才那个肩胛骨的裂口瞬间炸开了,连着脊柱直接断成了两截。在他的头颅后面有一条几近十寸长半寸宽的缝。然后我便抬头问道: “这个冥鹤翁,用什么武器吗?” “不用,冥鹤翁练得是冥鹤神功,主要是靠吸取别人内力与往他人体内注射内力的,并没有什么武器。”萧青山回答我道。 “那鬼指前辈的武器是判官笔,没有用过刀剑什么的吗?” “用是用过,不过并不是十分精通所以在决斗中他从来不用这种兵刃。”徐卿羽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那就奇了怪了,肩胛骨上面的豁口和后脑勺的缝隙明显是用类似斧一样重兵器砍伤的,而且这两处可都是致命伤。而且这么巨大的伤口我从来都没见过,若是说冥鹤翁是以内力见长可不觉得是冥鹤神功可以这样杀死他。” “冷公子是说的可是真的?”徐卿羽现在还在闭眼运功,他若是看到这场景肯定不会这样问,算了还是别让他看见这样的画面为好。 “嗯,虽然不是很懂验尸这种东西但是这两处伤疤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当年你们是怎么把他下葬的,难道都没查清楚吗?” “是宗靖虎全权负责此时去把师父的遗体接回来的,回来之后他还说说不要打扰师父长眠,若不是我要亲眼确定棺材里的是师父他连棺材盖都不愿意打开。”徐卿羽十分恼怒的说道,相信在他说出原委的同时自己已经清楚了真相。 “说宗靖虎没问题就鬼了,鬼指前辈是被偷袭致死的!他知道真相,不过选择了以死者安眠为由掩人耳目。此人心狠手辣,没想到连自己的师父都不放过!” “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我要亲手杀了他!”徐卿羽气的一下站了起来,可是他现在大伤为愈如此勉强,竟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我急忙上去再次为他调理了起来。 “嚯,还好度过了危险期,你发怒上火只是乱了气脉真气没有在奇经八脉流窜。”我一边说着一边点着徐卿羽的章门穴,没过一炷香的功夫他便缓和了过来,这回他终于认清自己身负重伤的事实心情平复了许多。 “冷公子,不,北堂公子在下又给你添麻烦了真是对不住。” “客气什么,你既然教了我一整套逍遥剑法我现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现在离日初大约还有两个多时辰,你们三个先在祠堂里休息我在外面放哨。” “我跟你一起!”若彤像是在抢什么一样的争着说道。 旁边的雨宫看见她这样立刻白了她一眼,然后冷冷的把剑抱在怀中走进去找了个角落躺了下来。徐掌门自知身体太差也运气了功,我便带着若彤走到了祠堂门口,怕地上湿气太重便为她找了块垫子让她坐了上去,我也盘腿坐在了她的旁边。 若彤看着我笑了一下,一双白嫩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摸到了我的脸上,然后突然皱起眉头来拧了拧我的脸不是很高兴地说道:“那个西门的姑娘好讨厌啊,你以后别跟她说话了。” 虽然我的脸被扯得很疼但是我还是安慰她道:“那可不行,我答应她的事还是要做的。” “啊,你是不是舍不得她?”若彤说着手上的力气不知怎么的变大了好多,我的脸也被他她捏的好疼,不得已的求饶道: “不是不是,等人情还完了我肯定能离她多远就离她多远。” “真的?”她的力道终于变小了,我的脸皮也松了下来,感觉舒服多了。 “当然是真的了,我不骗你的。”我说着赶紧把她的手拿了下来,我可不想一会儿再说错一句话被撕的脸皮变形。 “好吧,看在你是我的冷大哥的份上姑且相信你一回。”她说着脸上再次露出了微笑,并把头慢慢向我这边靠了过来。接着我便感觉到下巴上被她的嘴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然后若彤便依偎在我的怀里说道:“真想这一切赶快过去,等师父养好了伤杀了那些坏人,我便跟着你咱们离开去过想过的日子。对了,冷大哥.......” “怎么了?” “你是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喂,现在别提这种事情啊,搞得人胡思乱想的。” 等到了第二天日以升至中央,我睁开了还不太适应强光的蒙眬的睡眼就看见白骨精一脸鄙夷地看着我,然后十分不屑的说道:“切,还真以为你能守夜守一晚上呢,这么危险的时候你注意点自己的身体啊。” 她说着便扔给我了一个水袋。我接过后才发现水袋前面的塞子根本没塞紧,水花溅了出来此时若彤的突如其来的叫声才让我明白了白骨精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什么时候趴在我身上的,刚才溅出来的水淋了她一头正在睡梦中的她被这冷水一激,自然惊醒了。 “不好意思啊,没拧紧。”她跟没事人一样地说道,但我知道那家伙心理一定很爽。 “你这个女人!”若彤看见雨宫的样子满脸通红,发丝上面的水珠滴落下来落在脸上都像是要蒸发了一样,看来确实是气得不轻。幸好我在若彤扑过去之前就抱住了她的腰然后站起来将她扛在了肩膀上带走了要不然两个女人打起来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没想到我居然睡着了,虽然确实恢复了体力但是回头想想也是幸好没有人在晚上偷袭,不过以后可不能这种侥幸心理还是小心为妙。我带着若彤来到了徐卿羽休息的地方,并为他号了号脉经过这一晚的调整他果然好多了。 “徐掌门您的情况已经好多了,我现在给您稍作修改一下药单把几味药力太大的都去了,改几个药性温和的给您补补。” “有劳阁下费心了,对了在下有一事不明如果把性冲的药合在一起能不能使人快速地恢复?”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性冲的药副作用都很大而且互相调和的时候有时候还要加毒虫让它们融合。” “是这样啊,那江湖传闻的廻金丹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药名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我便想起了它的配方于是顺嘴就说道:“那是以五毒为基础调出来的丹药,可以麻痹人的身体让人暂时的忘记疼痛而且恢复内力,不过在一个半时辰之后服药的人便毒发,救助及时者武功尽失,若是稍稍慢一点则则会全身经脉尽断沦为废人。”我再回答完徐掌门的问题之后便很快意识到了他就在想什么,然后再用余光看了眼若彤确定了她担心的神情之后立刻说道: “我是不会配这种药的。” 徐卿羽听到我的回答也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怎么会,你帮了我们师徒二人这么多次,这种世间传闻中的神药我有什么颜面再向你讨要呢?” 若彤也在一旁鼓气说道:“师父你别想太多了,等我们的人就来了到时候就不怕他们了。” “喂!”此时门口的白骨精不知为何走了进来,她瞟了一眼若彤之后便不再看向那边而是对我说道:“水袋里面没水了,还有也没吃的东西填肚子,我回城看看能不能搞点吃的回来。” “你能行吗,你就不怕你的身份暴露了?” “最近这片都是在搞他们师徒二人的,顾不上我。”她说着便拿着水袋转身准备要离开。 “我去送送你。”我说着赶紧追了上去,有些话还是要跟这个猜不透的大小姐单独谈谈的。 “你难道就不打算直接离开吗?”我问道。 “凭什么,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了呢。”她到表现得十分淡定,悠哉地回答道。 “你傻啊,你的命多值钱啊,你别忘了你还肩负使命呢?” “是你说的你的消息非常重要关系到王族四家的命运,如果你死都不说我有什么办法只能跟你耗在这啊。” “你就不想想,万一我是骗你的呢?” “你不敢。”她冷冷回了我一句,虽然被她的气势吓的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但是转念一想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信任我这样一个身份未知的人。想到这里我便欣慰的笑了一下,我说了真话而她也相信了我不知为何就感觉十分的舒服。 “你笑什么?” “笑你单纯,江湖险恶你真的为了这么一句话去冒险?” “你这傻精不会真的骗了我吧?” “那倒没有,既然你信任我那我保证我肯定会让你知道这条信息的。”我十分真诚的说道。 没想到这一句话之后这个冰美人也露出了笑容(虽然还是那样的轻蔑还是欣慰)“好吧,就算度不过这一关死前若是能知道这秘密也算是不冤。” 就这样她便骑上了马朝着城内奔去,我回到祠堂之内看见若彤黑着脸十分幽怨的样子,这个我大概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徐掌门不知道是不是也看出了自己徒弟的小情绪,于是咳嗽了一声赶紧说起了正事:“北堂他公子,我思索了再三,还是觉得你应该去把我的逍遥剑谱拿走,你再三救助在下,此恩是一本剑谱是难以回报的,而且这不是报恩,是请你传承我还是想再将其交付与你,相信于公子来说也是对北堂拳脚功夫的一种互补。” “哎,掌门你客气什么,我这不是......” “昨晚我跟你们讲师父的信念理想,今日又来到了这里,我想清楚了,武功并非是哪家哪姓私有之物,畏畏缩缩的护着终有一天会段送掉未来,所以想请你收下将此传承下去。” “既然掌门你都这么说了......” “可惜剑本并不在我身上,而是在宅院之中拿上这枚钥匙,在我屋内书柜第三层有一块玉盘,将这东西插入其中。逍遥剑的剑谱便会出现在暗层之中,此物家传以表绵薄心意。”徐卿羽说着便拿出了一个腰间的一个口袋,从中拿出了一块精致的小玉佩给我。 我接过玉佩还没怎么细看,徐卿羽便一把握住我的手对我说道:“小女之后便交给你了,一定要照顾好她。” “师父,你现在又不是身上有了什么治不好的伤,说这种话干什么?再说有冷大哥在,有什么治不好的病啊。” “傻孩子,我只是想赶紧找个人照顾你啊。”徐卿羽脸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说道。 “师父.......这么说你是?” “嗯,我恨不得现在就喝你们两个的喜酒。”听到这句话,我跟若彤都是喜出望外,说实话在他决定把剑谱给我的时候我甚至有种他想赶紧还清我的恩,让我离若彤远一点的感觉。但是现在他说了这样的话,再让我感到无比开心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到底有多重,我一定要保护好这个我爱的也爱我的女孩。 在等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徐卿羽就劝我赶紧去把剑谱拿来里面还有许多招式需要他给我讲解一番。 “这时候还着什么急啊,我若是离开了一会会儿万一有人来谁来保护你们啊?” “可就算对方来了,我们也无力抵抗不如你现在去取回剑谱,以你的天赋我再指导一番,我们二人合力便不再惧怕什么了?”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与其在这里等死,倒不如搏一把试试。” 在一番争论之后我还是想要保护他们的安全,不过到最后我还是拗不过他决定去把剑谱给他取回来。话说虽然都是在城郊,不过这两个地方可不是那么近而且还不能进城我赶紧来回一趟至少要两个多时辰但是徐掌门既然想要我就满足他吧,本来他是想让我把若彤也带上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让若彤留了下来这样万一路上我遇上什么危险就能不顾任何人的自己逃走了。 就在我快要达到徐府的时候我想要确认一下玉佩在不在于是将其摸了出来,你别说如此温润的玉虽然没有经常在手中把玩但也没受风雨侵蚀,想必一定保护的很好吧。就在这时我本能性地感觉到了不对,把玉佩拿进了仔细闻了一下。 这感觉.....我为了确定自己的判断于是伸出舌头在玉佩上轻轻地舔了一下,没错这股味道—— 廻金丹! 天(上) 第二十回 金刚不坏黑云甲,天地归一尽逍遥 我骑着马一路往回跑着一边回想着徐卿羽种种不寻常的举动,首先便是询问我廻金丹,他没有想让我帮他调配而是想让我确定一下他手中那颗丹药的功效。所以在我想要看放在眼前看玉佩的时候被他及时阻止,还有那句话“恨不得现在就喝喜酒......” 想到这里我脑子中出现了许多不好的画面,赶紧快马加鞭朝祠堂赶去。眼看着天边的太阳正朝着西山移动,光明天际刚开始变得昏散之际,我终于又回到了原地,此时雨宫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这里面怎么没动静了?”她问道。 “你回来多长时间了?” “快有小半个时辰了。” “那你不进去?”我着急地说着冲了进去,果然这里面什么都没有怎么回事,人呢?我着急地喊起了若彤的名字,白骨精赶紧冲击来气愤地说道:“你疯了,等会儿真的把人引来怎么办?” “引来才好,这样他们就不会去找若彤的麻烦了。”我说完之后便感觉在后面有震动传来于是赶紧跑了过去,没想到在祠堂供奉牌位的桌子下若彤居然被点了穴道藏在这里。 “若彤,你没事吧?”我说着连忙解开了她的穴道,若彤恢复了之后两行热泪立刻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然后死死地抓住我的袖子对我说: “师父,师父他点了我的穴,然后就自己出去了!” “若彤,你别着急慢点说!”我连忙安慰她道。 “有什么好说的,墙上的字不是写得很清楚了吗?”雨宫指了指墙面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徐掌门在墙上留下了一一段话。 “北堂公子,西门小姐,徐某不才在一路上有劳二位。在下前半生二十多年活的浑浑噩噩多亏遇上师父才懂得习武的意义。现知弑师之仇,不可不报!爱徒若彤还小,还请北堂公子以后照顾好她,鬼印我留在了她的身上,从现在开始她便是我鬼雄帮的掌门了。原谅我如此自私,等你们看到这段话的时候再稍稍等待七八个时辰我帮弟子便会感到,届时鬼雄帮欠的情,需还的恩再一并结算。——徐卿羽” “师父,怎么办师父是不是已经死了?” “你别着急,你师父现在不一定遇见他们了,我们现在赶紧四处找找,如果他还没吃下那颗廻金丹的话我们还有机会!”我说着便把她拉了起来,并转身对白骨精说: “跟我们一起走。” “找人分开快一点。” “就你们两个这种功夫怎么可能单独行动,我可不想再浪费多余的时间去救你。”我十分认真的说道,现在这个时候我不想跟谁起什么争执逞口舌之快,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徐卿羽与他会合。 白骨精虽然依旧是一副看不惯我的样子但是她很好的一点就是识大体,知道我的话虽然不是多好听但确实是实话于是就提起了包裹跟了上来。 “喂,傻精还有那个傻姑娘。”她说着便扔过来了两个肉饼和一个水袋。“一天多都没吃东西了,到时候万一打起来没劲可就不好了。” 没想到她倒还想的挺周到的,也是多亏了她把食物带回来了要不然我都快忘了自己的肚子已经空空如也了。“算你还有点良心。”我欣慰地说着分了一个肉饼给若彤,她虽然不是很喜欢雨宫但是还是赌气一样的狼吞虎咽下去了那个肉饼。 “若彤,你师父他点了你的穴离开有多长时间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到现在差不多快有一个时辰了。” “反正就是在我走了很长时间之后才离开的对吗?” “嗯,我根本没反应过来。” “白骨精在门口等了小半个时辰,那看来你说的差不多就是在中间时段走的。那这样看来,徐卿羽应该是感受到了有人过来所以点了你的穴一人离开了。” “不会啊,我没有听见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切,你能听见就鬼了,来的人如果被你这样一个黄毛丫头发现了他们以后还在不在江湖上混了?”白骨精在一旁十分刻薄地说道,在我瞟了她一眼之后她便把眼神移向了别处。 “这个地方是鬼雄帮之前的祠堂,宗靖虎迟早会找到这里。徐掌门应该早就料到这一点,才支走我的。” “他是怎么想的,你在都不一定安全呢。” “恐怕他就是知道我在的话肯定免不了一场恶战,但是若是只剩他一人他便怎么做都可以了。”我看了看祠堂外的脚印,有四个非常轻的一定有十分好的轻功,还有一个也比较浅与却远不及那四个,应该就是宗靖虎。至于最后这个,简直可以算是坑了!我从没见过人能踩出这样的印,这几天江汉地区从未下过雨,如此干燥的土地之上这脚印居然有半寸还多,这感觉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闭上眼我已经能想象到徐掌门在离开时候的情况了,他独自出来称在师父的坟前打斗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想要换一个地方。那边的人居然答应了。话说那四个脚印间距未免也太一致了,如此看来只有一种可能是——轿子!他们四个到底有多么了得?轿子上的应该自然就是贵人了吧,还有那个重脚印的我想起来了,黑煞军全员走路时也不怎么用轻功。这人不会就是所谓的将军吧? “怎么样,有头绪了吗?”白骨精一张嘴我便赶紧对她比了一个安静地手势,现在对方的人员已经确认了还差一点,我就可以猜出他们的目的地了。 “对了,师父的鬼印还在我这呢!” 鬼印,对了徐卿羽一死,鬼印在谁手里谁就是掌门,宗靖虎肯定要这东西而知道这东西在哪的,就只有徐卿羽了。那他会带他们去的地方,应该就只有一个了——徐府!该死,我为什么要发现这东西耽误这么长时间,当初糊涂一点不就好了! “快!上马,我们走!”我说着就把雨推上了马,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我把若彤也抱了上去。 “现在就这样最快了,就别有意见了!”我说着自己也跨上旁边的马朝着徐府奔去。 等到了徐府门口我就感觉到这里的气氛不对,赶紧让若彤和白骨精先不要出声我悄悄地贴着墙移到了门口朝里面瞧了一眼。果不其然徐卿羽现在正手持一对子母剑与一个身长九尺有余,全身黑甲覆体手持黑色重剑的人打着。没想到的时那人看着动作笨重却每一次攻击都让徐掌门无处可多只能被迫招架,现在徐掌门竟然落入了下风。而在一边果然有着一个装饰豪华的轿子,在其四周站着四个身穿蓝色长衫带着戏曲面具的怪人。 “魑魅魍魉?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雨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我旁边开始偷看,在看见那四个怪人之后她惊讶地感叹道。 “那是什么人?” “江湖上十分有名的四个怪客,他们的出现就像是鬼魅一样而且不论什么总是四个人同时行动。” “怪客,什么意思?” “他们一向行踪神秘莫测,怎么会为他人所用......而且只是抬轿。”白骨精显然对现在的局面有些畏惧了,从她的表情和墙上的脚印上我看出来了,这四个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没什么好惊讶的,黑煞军连东方家的人都不放在眼里,却似乎称一个刚刚到达江汉的人为‘贵人’,现在看来就是轿中的家伙了。”说完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不过雨宫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这上面,难道是因为徐掌门和那个什么将军打的实在是太激烈了。 “是那家伙,是他!”一向高冷的雨宫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在嘴中念着这几句话之后突然怒火中烧拔出剑就要冲上去。 “你干什么?”我很激动却不得不压低声音问道。 “你难道能看着你女人的师父被打死吗?” “那也是我去!你快带若彤离开这!” “师父在这,你也在这我怎么可能走?”若彤这时候的一句话简直是在添乱,真是本来我是做好了若彤不听话的打算,但是白骨精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她比若彤还要冲动。 “你别忘了你的使命?”我说着一回头发现徐卿羽已经被那个黑色的大块头击倒在地了,于是我赶紧转身趁着若彤喊出来之前捂住了她的嘴。 “那现在除了一起上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雨宫说着也拔出了剑,这两个女人全疯了现在我该怎么办,徐掌门还倒在那呢!这时我赶紧点住了若彤的穴道,一把把她推到了雨宫身上。 “东方迪是叛徒,东方家根本没打算参加起义!”我话说到这看见了白骨精一脸惊愕的表情,这件事她肯定难以置信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我的唯一要求就是帮我照顾好若彤,如果我在明早还没把徐掌门救出来和你在城西会和你就带着她去西门关!”我说话的时候看着若彤满是泪珠的眼眶也十分不舍,但是现在我不可能看着徐掌门见死不救,殊死一搏吧! 我提着剑便翻过围墙直接冲了上去,在用手中的宝剑抵开他的重剑之后我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踢在了他的身上。虽然逼退了他两步但是我自己反倒是后退了七八步才缓了过来。 “哦?又来了一个人吗?”轿子中传来一个十分细腻的男子声音。 “你小子居然还敢来送死?”站在旁边的宗靖虎愤愤地说道,好像现在在与徐掌门搏斗的是他不是这个大个子一样。 “你为什么不带着若彤走?”徐卿羽也在身后着急地问道。 “若彤我已经送走了,我现在是来接你的!”我说着架起了自己的剑也进入了战斗状态。 “徐掌门,你药吃下去多久了?” “已经快有半个时辰了把。”徐卿羽说着也撑着自己的剑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他身上伤痕遍布但是在廻金丹的作用下他个人倒是浑然不知呢。 “那就速战速决,不过喜酒的事您可不能着急,要我把您的伤养好再说,徐掌门。” “好吧,那我可信你能把我治好了,翳玉。”我这么一说他也精神了起来,仿佛又吃下了一颗壮心丸一样。 “那就说定了!” 我说着直接冲向了那个大个子从他右路进攻,因为他右手持剑我想主动分担徐掌门的压力,好让他灵活多变的剑法突击大个子的左路。但是我刚靠近了几步,那个大个子便直接横挥他的巨剑,这范围也太大了!我拿着宝剑勉强的顶了一下,就看见此时徐掌门已经冲上去与其缠斗了起来,我单足点地把自己弹了出去朝着他的肩颈砍去,谁知他抡圆了武器,用超大的攻击范围将我跟徐掌门同事逼退。就我后退的过程中,那人便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动作又是单手拿着重剑砸了下来。 “小心!”徐卿羽喊着便双手交叉用剑鞘和剑刃一起帮我挡下了这一击,就在重锋落下的时候我感觉整个地面都震了一下。此时徐掌门也是一口鲜血呕了出来,虽然我十分担忧他的身体状况但现在可不是时候。我直接蹬地而去挥刀砍向他的头颅,有我手中这把宝剑在就算他头上的盔甲再厚也能瞬间让他身首异处!但是我一刀下来,他却用剩下的一只手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居然用极大的力气将我甩飞了出去。没想到这家伙的怪力居然如此恐怖,此时我想到鬼指尸体上的伤如此神力世间绝无仅有。没错,当年真正杀死鬼指的人就是他! “是他,是他杀了鬼指前辈!”我说着赶快起身冲刺一剑再次刺了过去,没想到那家伙居然双手握住重剑转身就是一下,我下滑躲了过去跃起又是一击却被他在我剑落下之前直接用肩头撞在了我的胸腔一下把我顶飞了出去,若不是我运气用了硬气功恐怕现在胸腔就已经粉碎了吧。此时徐掌门也接着我的攻势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先用左手的小短剑做假动作,实则右手挥剑砍去。可是那个大块头居然直接一手抓住了短剑,接着竖起了手臂靠着手上的护甲挡住了徐掌门的一击。 “不愧是金刚不坏黑将军,厉害厉害!看见没有,你们想尽办法也伤不了他分毫的!”宗靖虎还在那里嘲讽着,若不是他离得太远我真想一剑过去先杀了他。 不过现在还是集中注意力对抗这个大家伙吧,我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看见他一挥手将徐掌门掀翻在地上正要横挥过去时,我赶紧冲了过去双手握紧宝剑冲着他的刀刃就砍了下去。刹那间,不提虎口生疼,就连我的脑袋都是晕的。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院子倒塌了的围墙废墟之中,不过幸好我的武器还没丢它还就握在我的手中,受到如此重的一击还不断的估计也就是我手中这把宝剑了。 “你没事吧?刚才那一下你不该硬接的。”徐掌门赶紧跑了过来查看我的情况。 等我晃了晃脑袋恢复了神智,徐掌门又开始跟黑将军缠斗了起来。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就在刚刚我剑砍上去的地方,居然已经出现了一个豁口,好家伙这种带着他无坚不摧硬气功加成的重剑都能被砍出了这么大的裂痕我再次看了看手中的宝剑,心中想到: 看来神秘的不只有我呢! 在徐掌门面对黑将军的猛攻也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我冲了上去,一剑挡开了黑将军的重剑,并且一个直刺直接冲了上去。一般人遇上这种情况绝对是后撤,可没想到那黑将军居然一点闪躲的打算都没有直接抬起脚就像我踢来。眼看着他就要一脚将我踢飞,我把剑横着一拉想尽可能的扩大伤口,却只看到了火花并感觉到切割金属的质感。 被踢出去五六仗远后,顿时觉得胸口又闷又堵一时为忍住呕出一口鲜血来。看来真的不能再真面与他对抗了,一定要想想办法才行。此时黑将军朝前走了一步,也感觉到身体不妙于是用手在他的腹部轻轻地抹了一下,虽然天色已晚但是借着月色还是看清了那滚烫的红色黏在他的手上。我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剑,这上面依旧光洁如冰看了是刚刚划过去的剑气伤了他。 “是你刚才砍伤他的?”徐掌门主动靠近我问道。 “应该是的。” “黑将军的武器可是南宫岛的糙钢打的,没有开刃居然都能被你的剑砍出豁口?” “我本来以为什么办法都没了,不过现在看来我们似乎找到突破口了。”说到这里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宝剑。好宝贝啊好宝贝如果没了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办法倒是有了,就是有些冒险而且需要掌门您在正面稍微给他些压力。” 徐掌门在听了我的计划之后站起身望着黑将军,他一跃而起冲着他的下盘袭去,像这样的大块头手长身子长只有攻他的下路我们才有机会。就跟我计划的一样,徐掌门一个滑步从他的身下溜了过去,转身就是一剑不过却砍在他的腰甲上。黑将军也被这一举动惹恼,抬手就是一剑准备砸下去。而这时我已经在后面蓄势待发就等他这样的大动作,届时我开始从远处开始冲刺接着一跃而且一剑劈了过去。果不其然黑将军反应了过来转身就想强接这一下,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我这次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他,而是他的剑!“嗖”的一声之后我便出现在了徐掌门的身旁,接着黑将军手中那把黑色重剑便断成了两节。 黑将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武器又看了看我的宝剑,接着便发出了一声响彻天际的怒吼。 “现在没了武器,想必你也.....”我话还没说完黑将军便双手交叉摸到了腰间,一伸手抽出了两把短剑出来。没想到他的身上居然还携带着其他武器,是他块头实在太大了还是我大意了没注意到? 不过现在可没有给我自我检讨或是反省的时间了,那家伙就像不知道疲倦一样的又冲了上来,手持双刀的他虽然展现不出向之前那样压倒性的力量不过即便如此他的怪力我们依旧难以招架更何况现在换了双刀的他相较之前不知灵活了多少。就这样我和徐掌门两人站在一块硬是被他的蛮力逼退了好远,若不是我铆足了劲趁着空档一脚踢在了他胸口阻止了他的前进,要不然还不知道我们俩要被逼退到什么地方呢。 “现在进攻的手段有了,还是要想办法限制他的行动才行。”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事实——打了这么久他除了腹部的那一小块伤口之外全身上下几乎完好无损,不过我们却都已经快筋疲力竭了。 “还有一个办法,翳玉你的剑借我一下,然后闪到一边去。”徐掌门不知怎么的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这个我们两个联手都无法击败的敌人他居然要独自面对。不过当我转头想要问他开什么玩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他是认真地。什么时候他扔下了自己的宝剑,向我伸出了手,我便将自己的至宝奉上后跳到了一边。这时徐掌门开始使用双手持剑比在自己身体的正中央,那股令我记忆犹新的压迫感突然涌了上来不过比上次我们两个较量时还要强。 “心如溧水,化境为洋,天无境,地无涯,道法既一,一生万物,剑心合一。”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徐卿羽的声音太小,我似乎感觉他在念着心法口诀,只是短短一弹指的功夫他的真气便已经流遍全身,就连他身旁的碎石都被吹开卷起了旋涡。 “宗靖虎,这是什么功夫?”黑将军也终于开了一句口,想必他也被这前所未闻的阵仗吓到了吧。 “从没见过他用这一招啊,应该就是逍遥剑谱的最后一招吧。” “不是,这时师父为我添上的最后一招。”徐掌门愤恨地说道,此时准备好的他双手举起宝剑,顿时就一股飓风刮过,就连黑将军也用手护住了身前就这样他还没顶住退后了一步,宗靖虎更是直接被吹翻在了地上。 “好强劲的内力,对于你这个垂死挣扎的人来说这也是最后一击了吧?”黑将军说着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是伸出了双手准备正面面对这一下。 “你会为你的傲慢与杀害我师父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在说完话之后徐掌门看了一眼旁边的我,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恳求和暗示。我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不论成功与否,现在赶紧跑。 “万象归一,天地一剑!” 天(上) 第二十一回老鹤归冥钟未彻,少年只手破万魔 满院的尘埃还未散尽,我看见有两个模糊的人影站在我前方。即使只能看见轮廓我也知道那个大个子一定就是黑将军。而另一个相对瘦小的一定是徐掌门,忽然他的体力不支一下倒在了地上。我赶紧冲了上去,把他扶了起来可是一摸他的脉搏我惊了——刚才那一下居然会震断他自己的三根经脉,到底是何等的威力的一招需要自损到如此地步呢?不过等我回头这一切的顾虑都打消了,地面上出现一段足足有八丈长的剑痕,而在这剑痕刚好经过了黑将军的身子。 这时他喘着粗气转了过来,在这过程中我听见了金属落地的声音,等他一转过来我傻眼了。一道血痕贯穿他整个身子从腰部开始一直切过他的左眼延伸到了他的头顶,浑浊的献血不断从中冒出落在地上。就连他的那重重的头盔都被砍掉了一半。他在转身过来之后也因为伤势单膝跪倒在了地上,此时我看见的仿佛是一只瞎了一只眼的黑熊正死死地盯着刚刚给予他一记猛击的猎豹。 “如果不是头盔,我已经死了。若是按江湖的规矩我已经输了,不过.....”他说着居然把手塞进了坏掉左眼之中硬是挖出了那颗坏死的眼球,放在手心中一下将其捏的粉碎。到底谁吃了廻金丹?这家伙是个怪物吗,完全没有疼痛这一概念?他说着便再次站起身一步步地走上前来,此刻我已顾不得徐掌门的伤势抓起落在旁边的宝剑就要准备战斗。 “行了!”轿子里面的一声传了出来,黑将军立刻停止了步伐。 “徐掌门逍遥剑果然名不虚传,在下算是开了眼界。如今你武功尽废,想必也无力管理鬼雄帮了,我会赐你黄金千两,你就回去好好享受享受后半生吧,帮中的事不劳你费心了。” “你想得美,鬼雄帮不会成为朝廷的走狗!”徐掌门如此居然还有力气回复那人的话,让我倍感意外,而且在此刻不知是因知晓自己跌生命已犹如风中残烛还是回想起了鬼指前辈,最后他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帮派叫回了雄鬼帮。 现在这种情况我必须做点什么才行,既然黑将军如此听从那人的话那么我也没必要跟他再打下去了,擒贼先擒王! 我把徐掌门放平之后便一跃而起,冲着轿子奔了过去黑将军本来速度就慢现在又是受伤之身根本追不上我。现在就是要考虑前面魑魅魍魉就行了,此时他们也摆出了战斗准备的姿势,就在我准备不理他们直接冲轿子挟持贵人的时候一阵风突然吹开了轿帘的一个角,我看见里面的那人伸出了一只手竖了起来,口中轻轻地道了一句:“不用。” 忽然间,一股怪风从天而降,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一个看不清的一人抓住了手腕,一个擒拿将我按倒在了地上。速度之快,我在下巴重重地磕在地上之后才看见那轿帘落下。 “老朽来迟了?在这儿先赔个不是。”那个在我身后扣着我脉门的人说道,听他的声音应该是个迟暮之年的老人为何有如此力气? “冥鹤翁老前辈不用客气,你来的时间刚刚好。” 可恶啊,明明就差一步了为什么冥鹤翁也会来?江湖上几大高手都为这一人效命,虽然知道他是朝廷的代表但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我想反抗,朝后一脚踢了过去却被这讨厌的老头又用三只手指扣住了脚踝,他稍用力一掐我的整条腿便跟没了知觉一样。 “小小年纪的胆子到不小,你不会想着自己还能挣脱吧?”冥鹤翁说着手上又稍稍用了些力,我被他扣住的手腕快要被折断了一般疼得我满额的汗像是雨点一样的滑了下来。 而在这时我又听见了徐掌门的惨叫,可惜我现在背对着他根本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我只能听见宗靖虎一直逼问鬼印的声音。 “大师,我刚才听见他想把自己的儿徒嫁给这小子,让他看看如果不说出来,他的好女婿会怎么样。”他说完,冥鹤翁就直接提起了我让我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又按在了地上,让我正对着徐掌门。到这时我才看到原来,刚刚是宗靖虎的脚一直在踩徐掌门的胸口。 “哎!徐掌门你看见没有,如果你不说出鬼印的下落我就一根一根的掰断他的手指。”冥鹤翁说完话,我就笑了起来。 “没用的,他还不是我女婿呢,这件事宗靖虎再清楚不过了,他就是想拖到徐卿羽咽气。” 那边宗靖虎也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切,谁知道徐卿羽是不是已经把自己的徒弟贱卖了好几次呢?不过没关系,就算这个狗杂种死了,我也能统一雄鬼帮!还有你!也不能让你小子这么简单就死了!” “是吗,既然不是那留着也就没什么用了。”冥鹤翁说着便松开了扣着我脚踝的手,我已经感觉到他一掌在我头顶运气。这一下劈下来,我的头怕不是要像西瓜一样炸开了。真是的,就这样死了我明明才刚体会到生命的乐趣,还好若彤已经走了没什么值得我...... “鬼印在这!” 怎么会?若彤!我和徐掌门都不约而同地朝着门口看去,此时若彤把鬼印举在自己的身体的最前方,然后一步一步地从院子门口走了进来。她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白骨精呢! “哦,宗靖虎去看看是不是真家伙。”轿子里的人说道。 宗靖虎耀武扬威地走了上来一把躲过了若彤手中的鬼印,自己揣摩了一番说道:“没错,就是这东西!” 轿子里面的贵人似乎十分满意地说道:“那好,既然如此那他们也都没什么用了,就放了他们吧。” 不料这时宗靖虎却突然跪下说道:“那可不行,大人您想如果徐卿羽还活着这鬼印有什么用,现在人人都知道他才是帮主。” 没想到这时两根金针从远处飞来,只听“嗖嗖”两声便从我头顶飞过。不过我并不感觉这会对有魑魅魍魉看守的贵人有什么实质性作用,接着雨宫不知从哪跃了出来一剑刺向了黑将军,虽然一切都如她所愿,但是黑将军的肩胛骨的硬气功强到她的剑刺都刺不进去,黑将军反手就是一掌她也被震了出去。 “小姑娘?”黑将军说完之后宗靖虎的目光立刻瞧了过去,然后兴奋地对轿子里面的贵人说道:“大人,那是西门雨宫,西门大小姐!” “是吗?” “千真万确,我见过她!” “没想到今日居然有如此意外收获,我先回凉碟准备。这些人无所谓,西门雨宫给我带来,记住不能伤她一根寒毛。”那贵人说完便从我身后传来了踏风的声音,看来是魑魅魍魉带着他离开了。雨宫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连他都要特地嘱咐不能伤他一根寒毛呢? “将军,大人说不能伤她。”宗靖虎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 “本打算打断她两条腿不让她跑掉的,没想到如今这么麻烦。”黑将军说着也站了起来,活动了活动肩膀。 “还是让我来吧。”冥鹤翁在我身后说道:“点几个穴位她睡上一觉就到凉碟了。” 忽然黑将军毫无征兆的一剑刺进了徐掌门的胸膛,我和若彤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家伙到底还是个人吗?居然如此没有人性,徐掌门!现在我去给他止血还来得及,放开我,放开我!想到这里我奋力地挣扎起来,不过被扣着右手的脉门我根本用不上力。 此时若彤已经不顾的一切的扑到了徐掌门的身边,她奋力的摇晃着一心呵护她的师父,想要让他撑住,不过...... “那老前辈你去处理西门那小姑娘吧,这些人交给我来处理。”黑将军说着便朝着若彤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不!不!你不能对若彤动手,快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在紧急时刻,我的头像是被打进了几根热钉子一样。在这一刻我又及其了几个穴位,不过这些东西并改变不了我被扣着的事实。除非像逍遥剑法里面一样,若得先舍——九死一生! 我用左手直接点住了我右肩的大穴,这是为了防止断臂时流血过多的穴位。现在点住这里,我的右手便会没有血液供给,接着我又一下点住了我大腿上的百虫穴,我腿上的麻痹感一下就消失了。就是现在博一把了,我咬紧牙关,忍住剧痛费劲全身的力气用左手撑住地面猛地向后一转一掌朝着冥鹤翁的腹部切去,他肯定不会预想到我会折断自己的右臂去挣脱束缚,一下被我逼退了一步。接着我便知道在这个距离他会率先用腿来攻击我,于是转身立起了腿挡住他提出来的一脚。此时他再次震惊了,就在这时我的左手也没闲着跟他的两只手过去招来,在打斗了十七八回合后我还是因为缺少一只胳膊被他一掌拍了出去。 “好小子,是谁教你的武功!”冥鹤翁惊讶地问道。 “不知道。”此时我的余光看见了那一边雨宫正艰难地起身却不承想这一细微的动作都被冥鹤翁捕捉到了。他双眸一歪,轻轻一跃来到了雨宫身边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一下点昏了她,接着便将她扔到了黑将军手中。黑将军在拿到了他们的目标后便一只手扛着雨宫转身准备离去,而在此时冥鹤翁的眼神瞄向了旁边的若彤。 不好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我起身后便艰难地爬起身冲着黑将军冲过去,“若彤快跑!”我大喊着,纵身一跃朝着他那似城墙般坚固的身躯撞了上去。现在这种情况,能拖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吧。此时黑将军发现了拼命一搏的我也侧起身子向前就是一记铁靠山,如果吃下这一招应该会当即粉身碎骨吧。 忽然冥鹤翁跳到了我们中间居然一手挡住了黑将军的铁靠山,一手挡住按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掀到了一边去。这下我彻底搞不懂他到底是想做什么了,这时他漫步走了上来问道: “小子,看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的武功,要不要认作老朽徒儿,如此一来我可保你不死。” 我看了一眼到在那里的徐掌门的尸体和旁边丢了魂的若彤,又过了这么一段时间就连他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出来了,他死了,彻底的死了。就算我有回天的法术也救不回他了。 这时冥鹤翁好像也注意到了我在看向徐掌门那边于是抬起手,只是一掌下去,就将他的尸体炸的灰飞烟灭。这等内力非我能想象得来的,也不知他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力量还是断了我的念想。但这一掌确实让我的怒火达到了极点,不过同时也让我感到了深深绝望。 “不要,我绝不会认你为师的!” “真是冥顽不明,本以为以你的天赋应该更识时务一点呢。”冥鹤翁说着便运气气来,我知道这一掌下去我可能也会像徐掌门一样驾鹤西去,但是我怎么可能会拜这种寡廉鲜耻之人为师,真是天大的笑话。 只见冥鹤翁气沉丹田,缓缓地抬起了右掌顿时间我便感觉身体就要失去平衡朝他那边飘去了,此刻他就好像风暴之中的凤眼一般讲周围的物体全都朝他那袭去,又忽然停在了他的前方。若在释放之前就能产生这么强的吸力,那么等着释放出来那威力将会多么惊人? “老朽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我回答过你了,动手吧。”我说着张开双臂准备拥抱死亡..... 忽然想起,在这世上还有一件心愿没有了解,那就是我的身份。我到底是谁,来自何方?那个知道我名字的人又是谁,想到这里我似乎又听见了熟悉的悠扬且哀怨的箫声。等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又身处于那片竹林之中了,没想到死之前的回光返照是这个样子,就是看一眼自己生下还牵挂着的事物吗? “怎么可能?” 冥鹤翁的感叹将我的意识拖了回来,猛地睁开眼我才发现我还活在这世上,刚才那掌风呢?我明明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被吹起来了!不过显然冥鹤翁黑将军还有宗靖虎比我还要惊讶。他们着急的四处张望,可就是看不见那神秘人在哪,因为这箫声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或许这就是用内力将箫声打散表现出的结果吧。而且虽然他们的在那看不见,但是我这角度看得一清二楚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身后了。 冥鹤翁找遍也不见人影,在尝试下性的回头了一下之后看见了那人便被吓得后退了一步,这也难怪毕竟那人一点杀气也没有实在是平静的不自然。那人抬起头,清风吹起了他的头发这时我再次看见了那张“非人”的面庞,此刻他将玉箫插回了腰上。 “敢为公子从何而来?”冥鹤翁还没说完,黑将军便扔掉了雨宫舞者双剑冲了上去,之间那人眼珠一转瞟到了一巨物朝自己奔来,不慌不忙简直就像没看到黑将军一样,目光继续盯着我这个方向。 “小心!” 我说完之后便开始怀疑我这句话究竟是说给谁听的,之间那人轻轻一抬手在黑将军冲上来的时候钩住了他的盔甲,往后小跳了一步接着钩住盔甲的手一摆,直接将黑将军扔了出去。万万没想到,如此巨大体型的人竟然被他甩出去了八九丈远。那边的冥鹤翁见此虽是惊的不行,不过很快就兴奋地冲了过来和那人打斗起来。尽管他的身型诡异多变就算是最普通的攻击也处处暗藏杀机,即使离得这么远我都感受到从他指尖散发出的真气,若是被这等程度的内力伤到恐怕与真中了一剑无异。不过那人,却闲庭信步一手被在身后一只手游刃有余的与冥鹤翁交战着。而且从他的动作完全没有攻击的趋势,全都是只防御即使在找到空挡的时也不会进攻充其量只是用十分温柔的将这位老人推开。 这时,黑将军也从旁边冲了过来也开始支援冥鹤翁与那人打了起来,此刻我十分担心他在面对这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两大高手的合力进攻能否顶住,尤其是黑将军的重击硬吃的后果我已经品尝了好几次了。不过他在与两人交锋了上百回合之中黑将军根本就没碰到他一下,甚至给了我一种他是在单独与冥鹤翁打斗的感觉。还有看似他与冥鹤翁交锋这么久不分胜负,但是仔细观察都可知晓他的动作还是跟刚才一样都未有过一丝杀机,而且他的双腿除了走位之外从来不参与对抗。在刚刚遇上冥鹤翁时我就有:这人是何方神圣的感觉?可是这人一来,我觉得这人的武学造诣可能在这世上无人能及,早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傻大个,你先拖住!”冥鹤翁说着再次变成了凤眼,周围的气流向他汇聚而去。他应该是又想使用那一招了,不过这次不同之前他直接蹲好了马步,双手开始从丹田上提真气立刻流便全身,周围也开始打起来气旋在树上的叶子也直接被倦了下来。我知道此时此刻冥鹤翁已经气急败坏要全力一击了,这一下谁知道会不会连累周围的人。趁着现在我还能动,我赶紧跑到了起来去扛起了边上的雨宫然后朝着若彤那边跑去。 “快躲起来!”我话音刚落就被一阵风吹得睁不开眼睛。 这是怎么了?要不是我先去救起了雨宫恐怕他要违背命令连雨宫也一块卷进去,此刻若彤也没站稳(失去意识)贴在地上被吸了过去我赶紧拦在她前面蹲下身拦住了他。 “天?”若彤呆呆地说着。 此时我一转头才看见,在冥鹤翁的头顶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这个老头到底想把真气聚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啊,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快两弹指时间了,他周围的风暴也越来越强大,这一击下去恐怕这个大院也会荡然无存吧。 “大个子,快闪开,老朽这一击不是你能承受的!”冥鹤翁其实并不用好心提醒,因为在此刻黑将军已经被那人像是扣门一样的敲在他的胸口并将他打飞了出去。 而一旁的宗靖虎更是抱头四处寻找躲藏的地方。 “你若是接下了老夫这一记幽冥大葬,老夫就对你心服口服。” 好你个道貌岸然的老家伙,明明靠着黑将军才脱了这么长时间,而且在打斗过程中对面就没下过死手难道你就没点感觉吗?看来是真的放不下现在自己在江湖武功第一的面子啊。 不过虽说他厚颜无耻但是,这一击幽冥大葬威力确实厉害即使是刚刚见过了徐掌门的天地一剑我已经感到十分惊讶了,但是我感觉这一招的威力起码是刚才的十倍以上,他双掌击出掌风就摧枯拉朽的怕破坏了周围的一切事物,这东西真的是要把所有的生命送入冥界吗?看来这名字真的不是吹牛,此功确实有如此威力。等到卷成一团的真气飞到那人面前时,他动了动手指我本以为他要拔出自己腰上那把翠绿色的剑了,结果他却拿出了在剑旁的铁扇。到现在了一把扇子有什么用,他面对如此破坏力的招式难道就真的不慌吗? 没想到幽冥大葬撞上了那人手中的扇子,就好比一阵风暴冲到了大山之上——只见风散去,山屹立原地一动不动。那人转着手中的扇子,如此巨大冲击力的毁灭一击居然就像是一阵拂过衣袖的春风一般,除了吹开那位黑衫青年的刘海之外并没有什么作用。就在冥鹤翁体力耗尽,原地喘息的时候只见他闲庭漫步的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冥鹤翁身前,慢慢地将扇子轻轻地顶在了他的掌心。此时此刻,这场对决的胜负已分。 冥鹤翁似乎还是心有不甘,重整旗鼓开始用双手开始想要与之缠斗,却没想到心急如焚的他居然一口鲜血呕了出来,此刻那黑衫青年忽然打开了扇子挡在面前优雅的挡住了这一下。宗靖虎见状赶紧对着那人鞠着躬放下了手中的鬼印,并小跑过来接走了已经虚弱无比的冥鹤翁,拉着旁边的黑将军赶紧离开了。 那黑衫青年见这三人已经离开,便也转身要走我这时赶紧拦住了他问道:“大侠一再出手相救,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名字?”他慢慢地转过身来,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忽然觉得这个高深莫测的黑衫青年很可能是一位少女。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缥缈的问道: “冷翳玉,这还想知道些什么?” 地 第一回 白雪满地,青山不留,与谁归? 这本是一户不起眼的破旧的屋子,在飘着鹅毛大雪的寒夜里破旧不堪的房顶看着就好像要顶不住屋顶的积雪一样,若不是因为在里面女人痛苦的嚎叫声,没人会注意到这里。当然这里面的人也并不想让别人注意到这里,注意到这里面的女人和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 一匹黑色的骏马一路狂奔从北方冲了过来,上面的男人在这户破旧的屋子前停了下来,没等马停稳他便着急着下马。仅仅将缰绳随意的捆在了门边就一边卸下自己的遮面布一边快步走了进来,他摘下手套将它仍在了门露出通红的手,却没有看一眼门口的火盆而是走到了产婆面前着急的问道: “怎么样了,怎么都两个时辰过去了,孩子还出不来啊?” “你夫人她身体太娇贵了,受不了这个疼几次都能看见孩子了硬是没有生出来。”产婆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着。 “这跟娇贵有什么关系,哪个女人第一次生孩子能忍住疼的?”男人生气的说着进去趴在了床头看着此时满头大汗的女人,而产婆见到生气的男人也自觉地拿起了水盆走了出去。 曾经她总会将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被盘起的秀发好似全身最珍贵的首饰一般,挺立着的发丝就像她对生活的态度一样,坚挺,富有活力。但是现在汗水将她的发丝全部粘在了额头上,原本粉嫩透红的嘴唇也变得发白起来,上面干裂掉的嘴皮也表明了一直在喊的她已经没有再多的力气了。 “别怕,我在这里呢。” “嗯,我知道你会......会回来的,外面怎么样了?他们有追过来吗?” “没事的,我把必经之路堵上了应该能拖上一个时辰。” “那你还不快走?你、你要是被他们抓住就完了!”女人大口的喘息着,努力的说完了这句话。 “不,我会陪着你,我要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要不然就算跑我也跑的不踏实。”男人说着拉住了女人的手说道:“疼的话就捏吧,我真想分担你这份痛苦可是我不行,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女人用坚定的眼神看着男人点了下头,然后用力地将自己嘴闭的死死的开始用力把孩子推出去,在后面的产婆赶紧用刚打来的热水为女人擦汗,之后就赶紧到女人下体处看着,另一只手则是用火不停的烤着手中的剪刀。 “啊——”女人最终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男人也感受到她的手用力的攥紧了他的手,他低下头一声不吭现在不论做什么都会影响她集中注意力,所能做的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忏悔罢了,若不是自己璃怎么会受这么大的苦。 “使劲,再用点力!头已经出来了,一只肩膀也快出来了!”产婆激动地喊着看了眼准妈妈的脸有没有因为疼痛失去意识,在确定还有意识之后产婆赶紧准备用双手抱住这个小家伙,然后用已经烧过的剪刀剪短了脐带。 “是个男孩,你看!”产婆赶紧把孩子递交到男人手中。在孩子清脆的啼哭声中,男人绽放出了许久未有的笑容,看见这个讨人喜的小家伙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长得像你,尤其是这小鼻子小嘴。”男人看着孩子说着,他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孩子一阵后将孩子交还给了产婆,蹲下来拉住女人的手对她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回来找你的,我跟你保证!” “嗯,我也向你保证,不、不论发生什么,我、我都会保护我们的孩子的,直到我们一家三口团聚。” 男人咬了咬牙松开了手站了起来,此时此刻他必须离开了,虽然看着刚出生的孩子和还躺在床上的妻子不论是谁都不想在这时抛妻弃子远走他乡,但是无奈这件事必须发生在他身上他的妻子和孩子身上。男人拉上了遮面布,戴上了手套冲出门去骑上马便头也不回的向南方奔去...... 一刻之后就连快马留下的马蹄印也被新下下来的雪没了,此次一走便真的是什么都没留下,就算是这仅仅只能让人怀念的脚印也罢。 产婆还在精心的照料着躺在床上的女人,按理说此时生完孩子的女人本该安安心心的休息了但是女人却强忍着疲惫好像等待着什么一样。终于她张开干裂的嘴说道:“阿婆,把孩子包裹好之后就离开吧。” “那怎么行,你现在身子这么弱,你男人又不在你身边的。我们这一行的收了钱,就要办事,要不然成什么了。”产婆一边嘟囔着,一边收拾着东西。 女人想再次劝阻却感觉到自己只是稍微一动就全身酸疼,忍不住的皱了一下眉头就连被子也滑下来了一点,产婆看见了赶紧过来帮她把被子盖上女人趁机抓住了产婆的手说道:“阿婆,你是个好人快走吧!要不然等一会儿有人来了,恐怕你就走不了了。” “你这个大小姐说话可真吓人,我一个接生婆跟别人无冤无仇的,再说了这荒郊野岭的还有谁会来啊?” 女人虽然很着急但是还是因为刚才的生产体力消耗太大了,这时候她仿佛突然听见了门外有马的叫声,产婆也听见了准备去开门嘴里还嘟囔着:“是不是什么东西忘拿了,这么着急着回来?” 不对,这个声音太散了不是一只马!女人先要提醒产婆但是产婆开门的一瞬间都惊呆了,足足有二十人全部骑着整齐的白马,所有的马匹一字并开,目光所及连衣根杂毛都没有,与地上的雪仿佛融为一体了一般,后面还已经备好了一辆上好装潢的马车大约有半丈宽、一丈长、前方有八匹骏马拉着,连车夫都有两名。 最前方的一人穿着一件火红色的袍子,他胸口的紫色水纹状徽记让产婆不敢直视。奇怪的两只兽交织在一起的纹路正是代表着王族四家中北堂家的玄武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正抬手拍了拍落在披风上面的积雪看着远方十分不屑的问道。 “我二姐是不是在这里面?” “大人,您说什么呢,我们这样的穷乡僻壤北堂家的小姐怎么可能在里面呢,您别吓我了。”产婆心里已经开始慌了,那里面的女人确实提醒过她让她赶快走她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跑只是因为催账而已不会把她这个产婆怎么样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比她当时所想的简直严重了百倍。 年轻人瞧都没瞧产婆一眼直接下马,朝着屋子里面走去,产婆想跟着进去却被旁边两个卫士给拦了下来,现在一种不详的预感已经让她感到害怕了。年轻人走了进去,看见床上躺着的女人还有旁边的孩子,长叹了一口气一下一手拍在了额头上。 “不是吧,姐,你还真把这个小杂种生下来了。” “说话注意点,这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外甥。” “哼,我认不认这个外甥不重要,你看你爹怎么想他会不会认这个外孙呢?二姐你可真是糊涂啊,呆在家里有福不享偏偏来这种鬼地方受苦,他人呢?”年轻人说着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剑上。 “不用找了,他已经走了。”女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是我爹叫你来的?” “是啊,老爷子被你气的半死了已经。” “行了,装什么装啊,他还不到半百,更何况北堂家的医术在这放着还能把他气病?” 青年挠了挠头,把剑拔了出来“反正他很生气就对了,对了二姐,一会儿跟我会去的话这个孩子肯定会惹他不高兴的,他可说了只接你一人回去剩下的人都解决掉。” “玮,如果你想要动我的孩子的话先杀了我!”女人费劲所有的力气伸出手一下抱住了襁褓中的婴儿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他。“我决不允许你碰我的孩子!” “姐,你这样我也很难办啊,老爷子不让我带除了你之外的人回去。” “那你就试试看,你敢动我的孩子一下试试!”女人仿佛抱得更紧了,旁边的那个年轻人看着个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服你了,姐,你让我这么为难我也没办法啊。”男人说着把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批到了女人肩膀上。然后开始往门外走这时他说道:“不过说真的姐,二叔什么事都替你瞒着外人了,你要是还跟那个下人有关系的话.....” “这不用你管,还有那是我丈夫我已经决定嫁给他了。”女人大声的喊着却发现他呆在门口不动了。突然北堂玮转身一耳光就将女人扇倒在地上:“北堂璃我告诉你,你真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全家脸都被你丢尽了!若不是你爹是族长,你早就被家法伺候了!” 北堂玮一边说着一把夺过了女人手中的孩子,将其举了起来,北堂璃想要抱住孩子不过玮的速度太快了,自己扑到在了地上。 “这个孽障,你说他是我外甥?笑话!这个外甥我可不认!我看你就是昏了头了,还想跟那个男人有关系!看来不切断你们中间的联系是不行了,就先从这个小杂种开始!”北堂玮说着把手中的婴儿举了起来准备狠狠的摔到地上,这时璃已经知道自己够不到孩子了没办法只能拿起放在一边刚刚为自己剪过脐带的剪刀,用尖刃指向自己的脖子。 “你把孩子放下了!没有他我现在就死给你看,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姐姐的话!”北堂璃说着将剪刀的尖刃刺进了自己皮肤中,鲜红的液体沿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来。这一切玮都看在心里,他用不屑的眼神看了一眼北堂璃然后把孩子放了下来,看见孩子放下来之后北堂璃才把剪刀从自己的脖子上拿开了。 “来人啊!” 此时外面的三个侍卫赶紧跑了进来,均半鞠着躬等待北堂玮的发话“二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北堂玮看都没看一眼那几人就甩手将襁褓中的婴儿扔给了他们“这小崽子是你们二小姐的命根子,给我看好喽!”他说着生气的背着手离开了这间破旧的屋子。走到外面之后看见那些二十来号人都在那等着他他先是瞟了一眼已经被控制住的产婆又走到了后面马车的旁边说道:“二小姐受萧青山那个奸人绑架,为了防止她逃脱用又从我北堂家中偷出了可以蛊惑人心的药物控制了她,现在萧青山逃了,还不去把二小姐接回来?” “是!”话音刚落四人便抬起一座塌椅走进了屋子里,北堂玮看了一眼产婆之后又说道:“萧青山为了逃避抓捕竟然抢到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做人质,拖慢我等的速度,产婆奋力反抗不幸.......被萧青山一剑穿心刺死在雪地之中。”北堂玮在说完之后手下的人立即懂了他的意思,将产婆按在了门板上一剑刺穿了她的心脏,北堂玮也一下登上了自己坐骑从上面看着里面北堂玮从屋子中被抬了出来。 北堂璃躺在塌上面,下方四个壮汉将她抬出来的时候她看着倒在地上的最终还在往外呕血的产婆,心里十分难受她怒目瞪着骑在马上的北堂玮,而北堂玮也用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庞对着他的姐姐北堂璃。 “迎二小姐回府!”北堂玮说着拉了下自己的缰绳,身下的马立刻动起来转弯掉头向着北方冲了回去。 又是一刻之后,茫茫大雪压塌了这个屋子,隐没了大队车马留下的脚印,仿佛这里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地 第二回 藕困百草囚,荷锁五春秋 北堂璃一人走在院子中看着这一季的梅花开放心中的阴霾却怎么也驱散不掉,转眼间已经过了五个春秋,但是仿佛这场寒冬还未过去。 五年前...... “败坏家风的东西,到了现在还不知悔改?”一个沧桑而又有力的男声质问道她,这人正是北堂家的家主也是北堂璃的父亲北堂清。他不顾刚刚北堂璃刚刚产子完孱弱的身体,让她跪倒在北堂家祠堂的大殿之上。 “父王若是嫌弃我这个女儿大可把我当作一颗弃子,当作没生过我为何非要将我一家赶尽杀绝?”北堂璃的脚上和手上都被被拷上了压在大殿正中央的,虽然被束缚着但是她却没有丝毫屈服的意思。 “哼,你想的可简单,发之体肤,受之父母,你怎能容你娇贵的玉体让一个狗奴才使用!还生下了这样一个孽畜!” “哼,有什么区别,自古以来从来都是虎配虎,熊配熊,狗配狗,既然我和萧青山可以有孩子那就说明我们之间并无异,父王又为何将其区分呢?” “你还敢顶嘴了,马与驴交,狼与犬交,二者不同却可产子。同理,人与人不同,北堂家什么时候容忍过这种下人了,即使是招上门女婿也必须万里挑一,人中龙凤才可。你这样随便,北堂家的声誉会受多大影响,你的姐妹们又如何见人?” “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吗,父王!”北堂璃明明拷着手脚却露出一副洞察一切的自信笑容说道:“说到底不过是怕我开了先河,姐妹们之后卖不出个好价钱了,不是吗?” 北堂清气的差点拍着椅子坐起,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寡人今天就亲手杀了这个孽障,看你还怎么嘴硬。”他拔出了佩剑高高举起看了眼旁边丫鬟所抱着的正在襁褓中的婴儿大步走去,就在他身旁坐着的北堂流赶紧站起来按住了他的手劝道:“王兄息怒,这孩子再不济身上也留着我们北堂家的血,更何况他是您的亲孙子啊!” “这样的小杂种不要也罢!你不要拦着我。” 这时候北堂泽诡异的一笑坐在一旁端起茶杯一边品一边对着北堂清说道:“王兄你也不过是被小璃气的想要吓吓她而已,你看你拔剑的手还在颤着,你不是真心想砍这孩子又何必为难自己,让自己下不来台呢?” 北堂清吹了下胡子恶狠狠的瞪了北堂泽一眼。 北堂流借此机会赶紧把手放在北堂清手上将其的手压了下去然后继续再在北堂清耳边说:“王兄,先留孩子一命,之后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说。” 他说完之后听见本已熟睡的孩子不知是感受到了杀气还是被巨声惊到了吓得哇哇的哭了起来,北堂流立刻严肃的下令:“将孩子送下去,找乳母给其喂乳。” 北堂璃急了,她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孩子哭了连忙说道“我自己又不是不产乳,为何要找母乳喂养?” “璃,你可想保你的孩子?”北堂流一本正经的问道。此时一旁的北堂泽看见了北堂璃这突然一下沉默了,这种犹豫的表情正是他想要看见的,于是他接着北堂流的话问道:“就算北堂家可以留下他,不过你认为以这孩子的出身可以当作北堂家的二少爷吗?” “不,不奢望,只求给我孩子一个容身之所就好。”待北堂璃冷静了下来看清的形式态度立刻软了下来,语调非常低的回答道。 “家奴!”北堂清专门正声说道,他说出了北堂璃心中的答案,但是从她瞪大的瞳孔中便可得知,即使北堂璃想到了这样的结局,但是也无法面对自己孩子沦为家奴的现实。 北堂流看了一眼兄长的神情便顺着说道:“北堂家捡来的家奴,我只可让他以此存活于北堂家之中,这也算是他最好的下场了。” “谢叔父开恩。”北堂璃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此刻的她已经被现实击垮了相比于脾气刚猛的父王,也正是有这位细腻三叔从中调和才不至于玉石俱焚。 此时北堂清瞟了一眼北堂璃说道:“快压下去,传寡人的命令二小姐北堂璃软至北堂山下的锁春园中,无我口谕不得离园半步!” 北堂璃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孩子将变为奴隶的事实,没说一句话目光呆滞的被两名侍从掺了下去。 “太不像话了!净知道给我添乱。”在北堂璃离开之后北堂清大声道。 “王兄,这孩子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北堂流在一旁说道。 北堂清转向旁边的北堂流问道:“你说这孩子将来还有用,何用?” “王兄,现天子年幼,宫中无人,朝廷内乱是迟早的事,您觉得哪一家将一统天下?” “帝阳的宇文,怀苏的慕容,帝江的杨家和白家都不是没有可能。”北堂清回答道。 “不对吧,还有乌水的苏家,南荣的秦家以及济东的朱家这几家虽不如前面的势力雄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据东方家的情报,萧青山南下之后投奔了先后投奔了秦家和杨家,现在杨家的当家已经接受了他,他们是知道我们是支持秦家的,看来是准备和我们对着干了。” “你的意思是这天下是谁的还不一定呢,所以留这奴才的孩子在手里当作人质?” “不光是这样,这孩子还是多么好的一颗炸弹啊。北堂家的公子可以到其他王族三家中当上门女婿,等这小子长大了随便给他按个名号将他嫁出去当个上门女婿。并以此牢牢的拴住与其余家族的关系起不更好。” “若是他们发现了这孩子的身份呢?” 此时旁边的北堂泽站出来了:“只要搞定了东方家族,这种情报是绝对传不出去的。就算他们发现了异样也是在大婚之后了,届时女儿娶了一个杂种私生子,哪一家会把这样的丢人事往外桶,倒是若是两家关系闹僵我们大可一口咬定不识此人,此人是路上的劫匪刺了北堂的公子假装公子嫁入王门。不光自己撇清了关系还落得他们一身泥,以此威胁应能收获不少好处!” 北堂清没说一句话,但是北堂流却清楚的很,自己的提议北堂家的家主接受了。 北堂璃看着这一季的梅花已经不再新鲜,她轻声问道旁边的丫鬟“小楼,你知道为何这个院子被称为‘锁春园’。” “奴婢愚笨不知为何。”她蹲下身子回答道。 “这座园子,盛夏池塘中荷花会绽放,深秋雏菊会伴着落叶,寒冬即使再凛冽也会有梅花香。但是四季之中唯独没有春季的花,就像是把春日锁起来了一样,所以被称为锁春园。”北堂璃说着咳嗽了起来,她拿出手帕来遮着自己的嘴转眼间一块白色的手帕却被她咳出的血染红了,就像白雪之中的点点红梅一样。 “小姐。”丫鬟想要来扶她,却被北堂璃伸出一支手阻止了。 “不要紧,不要紧,已经是老毛病了。过两日等冰雪融了,珀会接我回四季殿(本家)疗伤,届时倒了百草堂应该能治愈这顽疾了。”北堂璃说着又咳嗽了起来,这回手帕便像是落日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北堂璃看着手帕将其攥在了手中被丫鬟搀扶着回到了屋子内。 五年了,自北堂璃被与外界隔绝一直呆在这锁春园中,北堂玳来过两次,北堂玥来过一次,那便是第一年她即将嫁入西门家时与自己告别。北堂珍这个曾经与自己最熟的妹妹也来过两次,不过据说今年也要与东方家的三少爷成亲了估计今后见面的日子也基本没有了吧。而北堂珀,璃的弟弟每月都会来。自己虽然孤独寥落,但起码衣食无忧也不知在天涯海角的萧青山如何了...... 北堂璃被关在这里联系不到外界不得知他的情况。只能每日烧香祈求上天不要难为青山,让他最终可以与她们一家三口团圆。不过最让北堂璃最担心的莫过她那还未起名的孩儿,被叔父以家奴的身份保了下来,现在也不知如何了,如果可以她多想见见这孩子啊。北堂璃想着看了下手中这个已经改了多次的小褂子,这次去一定要见到他。 两日过后还在清晨,马车与太阳一起赶到了锁春园,北堂璃与小楼一起上了车。北堂珀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便直接扬鞭启程了。 “姐姐,近日过的可好?” “半夜总被血痰卡住喉咙,咳出来就好了,起初可能有些影响可是等折腾累了,自然就睡了。” 北堂珀叹了口气继续赶着马车,其实这段路并不远区区不到五里半个时辰不到足以来回,可就这短短了五里却阻碍了这对母子五个春秋。 马车停下了,家主这几天正有事外出,北堂璃便直接被送进了百草堂。在号脉之后为其开了十副药,每日一剂,十日之后再诊。北堂璃走出了百草堂,她请求弟弟北堂珀让她再在家中呆上两三个时辰,北堂珀允许了但是在午饭之前必须离开,因为若是留北堂璃在家进餐被别有用心的人告密了的话,自己跟父亲也不好交代。北堂璃答应之后就开始与陪同她在一起的丫鬟故地重游在这个曾经熟悉的四季殿内。 四季殿位于北堂山脚下,这里连佣人带上本家人约有近千人,要想在这里找到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困难可想而知。 北堂璃来到了最北边的冬梅园,这里一年四季受被雪覆盖,梅花的香味沁染着整个园子,园子内产的何首乌,乌头,人参等许多重要的药材都产自这里。但是白雪之中之间了几位正在清扫着雪中之路,询问之后除了这几位之外并无他人。 四季殿最西边边的秋落园,在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在清理防风上面的泥土,还有将刚下来的落根放入大缸中酿制红尘酒。这里的家奴是最多的,而且有许多年幼的家奴在这里工作不过年纪普遍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可以干活而且手法细致可以精致的处理根须,北堂璃在秋落园中游走了近半个时辰才立刻这里。 夏荷园之中,禅鸣叫着不停,紧紧比相较于冬梅园才不到两里路不过景色对比太过明显了,如果说冬梅园只是一片雪白之中点点红朵异常显眼,而夏荷园中则是绿水之间五彩缤纷。在这里都是光着膀子的家奴一捆一捆的运着荷叶与上面的荷花。还有用着粘杆驱赶树上乱叫的鸣蝉,当然这里作为赏游之地,池塘中的亭子也在做着定期的保养。 等到了最后一处春柳园,北堂璃在漫天飞舞的柳絮之中寻找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让人过敏的花粉再加上烦人的柳絮仿佛不欢迎曾经的二小姐回来一样,北堂璃从垂柳之中穿过一片一片一个一个的在这里的家奴中找着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人。虽然咳嗽的不停不过北堂璃依旧强忍着找完了春柳园,如今太阳已经爬上来了,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北堂璃回到了四季殿正中央的百草堂前,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出发了。北堂璃看着手中的马褂,或许自己跟那孩子真的是没有缘分吧。就在这时一声粗暴地“快点”让北堂璃的丫鬟误以为是马车夫在催促于是转身便对他说道: “嚷什么嚷,这可是二小姐轮得到你说话!”但是此时车夫正在给马喂食,不知为何的看着丫鬟和北堂璃,这是她俩才发现这是百草堂上面站着的负责草药的馆员正在训斥着一个费力捧着勉强抱住晒干草药的小孩。 “等下!”北堂璃忍不住喊了出来。 孩子因为以为有人叫他回头一看,结果却绊了一跤将手中的药草全部撒了出来。 “笨手笨脚的,二小姐叫的是你吗?”那人训斥着,孩子的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了不过还是硬忍着挤了回去,当他的眼泪快要出来的时候,她的心不知怎么的异常的难受,那一刻北堂璃确定了——这就是她的孩子。 “我叫的就是他!”北堂璃说着赶紧快步走了上去,“怎么样没事吧?” “有事!为什么叫住我?药草洒了总管先生会不给我饭吃的。”孩子用相当稚气的声音说道,不过这个回答让北堂璃的心中更疼了。她的孩子会受到这样的对待是她怎样都想不到的,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却让他在这里干着这样的活。 “你怎么跟二小姐说话,别哭了赶紧给二小姐赔不是!” 北堂璃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抱住孩子哭了起来,“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好吗?” 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她的眼泪也压了回去还身手主动摸了摸北堂璃的头问道:“二小姐你为什么哭了,犯了错的话你也没有饭吃吗?” “没事的,我没事的。”北堂璃忍住了将要流出的眼泪,正面看着这个还一脸单纯一无所知的孩子,跟他的父亲真像尤其是他的鼻子。“你叫什么名字?” “随。”孩子回答道“他们都这么叫我。” “好孩子,能让我多抱你你一会儿吗?”北堂璃问道。 “只要总管大人,不罚我就好,我把草药弄洒了。” “不会的。”北堂璃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一时刻她接着说道:“阿姨想要一个孩子,就像你一样。” “那二小姐一定很爱他吧,我也想要一个娘。”随面色本像是一滩死水现在却泛起了一丝涟漪说着,此时站在上面的总管想要说什么却听见一声咳嗽声。他回头发现竟然是三少爷北堂珀于是连忙鞠躬,北堂珀对北堂璃说道:“二姐,时辰到了,我就不留你午餐了。” 说罢,北堂璃便从美梦中醒了过来,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不用,不用。”然后身手把丫鬟手中的褂子为随穿上了却发现在还是有些小了。“十天之后,早一个时辰还在这里,阿姨还能再来看你吗?” “嗯,二小姐对我好,我当然愿意。” “褂子是小了一点,阿姨回去再为你改改。”北堂璃说着摸了摸随的脸站了起来,然后丫鬟便扶着北堂璃站了起来。北堂璃看着台上站着的北堂珀说道:“又给你添麻烦了。” “无事,路上小心。”北堂珀没有任何表情的回答道,然后就目送着北堂璃的马车慢慢驶远直至消失,然后他一脚踢到了总管的屁股上,他直接摔了下去。 “我看你是活腻了吧,当时让你们养孩子,你们却让他干这些活还不给他饭吃!你有几个脑袋敢对我二姐——喜欢的孩子这样?”北堂珀忍住没有说下去,他扭头看了眼还站在那的随。各种求饶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听得他心烦意乱的,不过还是没有理会而是直接个那边的随说道:“随,也别等一个时辰了,只要二小姐来了我便准你半天假,十天之后等马车一来你就陪着二小姐人,听见了没有?” “知道了三少爷。”随跪下拜谢了北堂珀,别看年纪小姿势却有模有样的。 北堂珀看见了之后嘴角一撇说道“下次谁再让你干这些粗活还不让你吃饭,你就告诉我!我发现一次就拔他一颗牙,我看等牙没了他怎么吃饭?”北堂珀说着看了一眼总管,旁边两个侍卫便冲了上去,当着随的面拔下了总管的两颗牙。 地 第三回 母子相见不相认,春草不生泪雨来 在静心阁门开徘徊了近半个时辰之后,北堂璃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看见坐在屋中的北堂清,北堂璃跪了下来用颤抖的嘴唇说着。 “父王,罪女来向您请安了。” 北堂清抬起头瞟了跪下的北堂璃一眼然后继续随意地问道:“什么事?” “父王,随儿已经八岁了。” “这我知道,不过那又怎样?”北堂清继续看着手中的古卷锊着胡子丝毫没有正视北堂璃的意思。 “我知道让他和家中其他的孩子一样请先生教导是不可能的,但是不是可以让他入学堂伴读呢?”北堂璃小心翼翼的问着。 “没考虑过,让他识字何用?认得药草的名字就行了,到时在百草园配药不需要认得几个字。”北堂清说着将手中的古卷翻了一页。 “可是即使为管事郎中,识字通文也是必要的啊,随儿不能就这样一辈子干苦力吧?”北堂璃压着自己的眼泪说道。 “苦力?你现在倒是嫌弃到苦力来了,苦力多好啊等她长大了再把你大哥的孩子娶走,多美的事啊。” 北堂璃将头抵在了地上,此时她才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懦弱。当年明明下定决心跟青山逃跑,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过他们自己的生活。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懵懂少女了,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自己已经亏欠孩子很多了,一定不能让他今后浑浑噩噩任人摆布的度过自己的一生“求您了,父王无论什么我都答应您。” 北堂清没有说话,北堂璃也不敢将头抬起来,气氛一下压抑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被冻住了一般,也就是在这时她听见了身后传来了熟悉的男音。 “父王,儿臣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下月大姐就要带着两个女儿回来了,刚好西门雨宫年纪也到了该请先生的年纪了。肯定会缺一个伴读的书童,我们的分家这又没有年纪适合的孩子了,就算随出身再怎么样,毕竟比起那些外来家奴来要强太多了不是吗?”眼前这个名为北堂珀,是北堂清的独子,也是北堂璃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他径直走来单膝跪在地上对北堂清仔细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坐在上面的北堂清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考虑的,珀时候也不早了,送你姐姐回去吧。” “是,父王,罪女告退了。”北堂璃再叩首之后被北堂珀扶了起来,退着走出了书房。 从位于冬梅园中的书房出来之后由于受不了这温度,北堂璃再次咳嗽了起来在他身旁的北堂珀为她把披风搭在了背上。“弟弟,多谢你再父王面前为我说话。” “对我就不用客气了,不过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时一开始回来的时候你若是就认错的话......” “不必说了三弟,谁也不知道我会走到今天这地步。”北堂璃说着拿出了手帕再次咳嗽了起来。“不过,大姐是怎么了,为什么带着孩子回北堂山了?而且还要请先生,看来不是探亲吧。” “说来话长,现在世道正乱,蛮族趁机想要东进侵蚀我神舟土地。就在上个月西门烈战死了,留下了两个孩子雨宫和雪殿。姐姐年纪不过六岁,妹妹不到五岁,西门家应该是顾及不过来这两个女孩了于是便让孩子跟着母亲来我们北堂山。” “那西门家难道就不......” “西门女子不外嫁,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这次寄养也是有一定交易在里面的。西门家出钱我们只是帮他们抚养孩子之后,六七年之后还是要送回去的。”北堂珀与北堂璃两说着说着便来到了马车旁,他身手将药包递到了北堂璃手中说道:“姐姐安心养病即可,父王的意思多半是准许了,请别有太多疑虑。” “嗯,有劳弟弟你费心了。”北堂璃说着放下了帘子马车便开动了,北堂珀看着马车转身便回到了百草堂,或许北堂璃不知道真正令北堂清放松对这孩子的态度的真实原因是,萧青山所投靠的杨家已经灭了苏白两家,而他的身份也不再是那个流亡而来的奴隶了。不过即使是这样想要够上北堂家的地位还远远不够。 北堂璃的马车行驶出了四季殿之后,北堂璃便命丫鬟打开药包将其全部撒出。这已经是一种常态了,几乎每次来这里取药北堂璃都会将药撒上一半或是全部都丢到外面去。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自己的病一直好不了才有理由来四季殿跟自己的儿子相见。 又是十日过去了,这一次北堂璃提前约了随在夏荷园等她,一大早等车子刚一到北堂璃就下车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小跑着奔向了夏荷园。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夏荷园池塘正中间的赏亭已经建好了,随光着脚泡在池子中坐在通向亭子的栈道上,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靠近那不属于他的亭子,当然也没有丝毫向往的意思。 “随,一大早就来了吗?”北堂璃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栈道上,此时她看见随转过头来看着她便感到了一阵强烈的情感波动,现在的她仿佛活着就是为了能见上孩子一面了。 “二小姐,您这么早就来了?”随看着北堂璃露出了天真的笑容,一点不夸张的说这张画面可以让北堂璃的心幸福的融化掉。 “嗯,随这几天有没有乖乖的听话呢?”北堂璃也坐了下来身手摸着随的头,而随也没有排斥,闭上眼睛也享受了起来。 “二小姐,您又带什么东西过来了吗?” “随可以猜猜,这回我带了什么?”北堂璃说着把一个精美的包裹拿了出来放在了腿上。 “不知道,不过二小姐您送来的东西我都很喜欢,不论什么东西。” “随,你现在还在百草堂干活吗?” “嗯,现在只磨一些药草还有帮助大人们清理一些参类根须的泥土。虽然之前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二小姐您出现之后我就没有挨过饿了,有时虽然总管会凶一点罚我,不过等到他们吃饭的时候他总会给我留一些。”随依旧笑着“二小姐您能经常来看我吗,每次您来的时候三少爷都会放我半天假,不过就算不放假我也会来的,因我我喜欢跟您呆在一起。”随的谈吐远超同龄人,不过北堂璃却并不为此高兴,她知道这是因为随缺少了作为孩子应享受到的东西——没有父母的宠爱一个人活在这冰冷冷的四季殿中,心性也是因为没有依靠而磨练成的。 北堂璃温柔的看着随将手中包裹打开了,里面装着两只毛笔一块砚台和一块黑墨。“以后你就不用再去做那些粗活了,再过二十日西门夫人会带着她的两位女儿来这里,到时候你就可以去陪她们读书了。” “读书?那能干什么?” “读书能让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能照亮身夜里的黑暗,能让你不再寂寞,让你知道天下还有有许许多多好玩的事情,比如西边能三日不饮水浑身长满棕色长毛的大马,还有南边一种不吃肉的熊,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都在那里面。” “这个东西我见过。”随拿起了一根笔,他用小手横着抓住了笔杆将其拿了起来。“大人们总拿着这样的小刷刷在纸上画一些奇怪的线线框框的。” “这叫做笔,等你读了书识字了之后就可以用它写出你想的,写出水,写出天,写出你自己然后把它送给你想见却不能见的人,这样不论离的多远你们都像在一起一样。” “好棒,我能写给二小姐您吗?” “当然可以了。”北堂璃说着把随抱进了怀中,自己也太没用了,之前的抗争都到哪去了?她瞧不起这样的自己,不过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好无论什么她都愿意做,现在她只想看见孩子安安静静的成长,别无他意。 “呐,二小姐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嗯,我最喜欢的就是随了。” “我听见有人说过世界上最喜欢你的人就是你的娘,那您是我的娘吗?” 这一句可是刺痛了北堂璃的心头,她害怕的将随推开了。“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能是你的娘呢?我不是,我不是!”但是北堂璃没有留意她一下将随推进了池塘中。惊慌失措的她赶紧伸手要拉住随。 随拼命的挣扎,北堂璃不知哪来的力量将他拉了上来。随虽然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但是毕竟还是个孩子在受到这样的惊吓之后大哭不止,随一下扑了过来倒在她怀里哭着叫娘。北堂璃此刻多想想要伸手抱他好好的安慰他,但是这时她的理性告诉她如果认了这个孩子,那么他的会被当做污点一样被抹去! 她狠下心拿开了随的手站起来赶紧快步跑了起来,随在身后哭着这声音在她脑中盘旋着,但是有一股力量让她不要回头。此时她听不见周围任何的声音,脑袋里只有随的哭泣声,四周仿佛也暗了下来变得黑漆漆的一片不过她还是拼命的跑,拼命地跑。等她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在马车上了。 “我们怎么在这?” “二小姐,是您刚才上车让车夫赶紧走的。”丫鬟皱着眉担心的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北堂璃没有说一句话她抱着丫鬟失声痛哭了起来,这样凄惨的哭声一直从四季殿拉伸到了锁春园。 她不知道的是北堂珀自始至终一直就在一旁看着,听着这凄惨的哭声他握紧了拳头。他恨父亲为什么让这对母子想见不能相认;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早几年下山,就可以让她们母子俩少受些折磨;他恨这迂腐的北堂家,为何如此注重这靠前人撑起的虚名,遵守泯灭人性的教条;他恨箫青山,他才是这一切悲剧的源头! 北堂珀看着在栈道上哭成泪人的随,慢步走去拉起他的手带他离开了这个地方。 地 第四回 四季迎雨雪,百草生宫殿 还记得北堂玥出嫁时阵势浩大,光是送新娘的人就有百十号侍从,陪嫁的丫鬟都有二十人。不过这一日北堂玥回来时的阵仗比起她出嫁那天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丫鬟的数量不少反多足足坐了有八车等到了快到北堂山时所有丫鬟都下车来,跟着护卫在主车旁边走着。中间的这辆主车有九尺多宽近两丈长,要八匹马才能拉动这约一人高车轮的巨车,里面坐着的便是西门烈的夫人以及两个未长大的孩子。护卫方面更不用说,是世上最有名的罗家镖局当然其中的价格更不用说,除此之外四位西门家的人也跟随着将自己的嫂嫂护送回娘家。所有人都知道,根本没必要这样浪费这其中不过是西门家对北堂家表示“尊重”的必要形势而已。 北堂清站在最高处的观景台看着这长龙一般的队伍对着旁边的北堂流说道:“这门面做的也太夸张了吧,虽说是分家的人也用不着一次性来四个吧?” “罗家镖局一向时按路程长度收费的,从西门关过来怎么着也有个三四千里了,他们派了十个护卫过来这便是两万两银子,不得不说西门家的人是真重视这一次代养啊。” “明明是无暇顾及了,却还这么兴师动众的,西门家是几个意思我也不明白,你看的懂吗?”北堂清问道。 “应该并没有那么多的阴谋,估计是怕外界传闲话所以干脆弄得天下皆知省的刁民又在背后编什么版本。” “哼,走吧等我们下去也差不多了。”北堂清说着袖子一拂转身离去了,北堂流继续盯着那辆巨大的马车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正当乱世,恐怕西方的蛮夷也不会消停吧。” 车轮停了下来,此时所有的家奴以都跪在门外迎接,车上的门推开之后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先是将头探了出来不过一只胳膊却留在了里面,等她将她的胳膊拉出来时才看见她搂着一个长相精致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牵着一个更小的女孩。 随作为北堂家的家奴就没出过四季殿更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场面,不过对于这样的场面来说他不能多看,因为作为一个家奴必须全程低着头,没有主子的允许不能到处乱看。北堂玥站在车上向着北堂清和北堂流行礼了之后负责本次护送的西门武宣将西门家族长封好的亲笔信交到了北堂清手中,虽然对里面的内容十分清楚不过这个步骤是少不了的。北堂珀在接母女三人下车之后就按照北堂清的吩咐设长桌宴犒劳在场的所有人,北堂家的每个家奴都要摆放桌子和椅子,随也少不了。 三四十张桌子摆了出来摆成了长龙一样的阵仗,随的年纪还太小对于不论是桌子还是椅子对于他来说都太重了,于是交给他的任务便是侯在厨房门口端菜过去。嘈杂混乱的环境让随的脑子很乱,高强度的体力劳动是一方面不过更大的一件事就是自从二十天前在池塘边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二小姐就再也没来过。 “扑哧”一声,一盆热汤洒在了他的胳膊上,虽然周围很乱但是随还是被那些人们赶紧送到了百草堂去,不过令他们感到震惊的是才这么大的孩子被如此热的汤烫到了居然有嚎啕大哭,不过他眼角的几颗泪滴反而显得他接近了正常孩子几分。这样看来接下来的劳动随应该是不用参加了,他看着自己胳膊上面的草药心中想着为什么这个时候二小姐没有陪在他身边,是因为自己气的吗?说了不该说的话,都是因为自己太不知足才会让二小姐不再来见自己的。随想到这里抱成一团哭了起来。 “三少爷。”医师正准备为随换药刚好看见了前来此处的北堂珀,他接过了药草纱布把一块包好的凉糕从自己的衣兜中拿了出来放在了随的旁边。“吃点东西,一会儿要带你去见西门夫人和她的两个女儿。”北堂珀用鼻子闻了闻草药将纱布递给了医师并对他说: “加一些归元散进去吧,伤势能好的快一点。” “三少爷归元散那么珍贵的药,用在一个家奴身上不好吧?” “我让你加你就加,他已经被选成西门雨宫的伴读了,身上留那么一块疤想恶心西门家的大小姐吗?”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医师说着赶紧拿着纱布去了药房。 随抬头看了眼窗外发现太阳已经靠近了西面,看来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了自己真的是在这里呆了半天了。肚子已经饿过了时间竟然没有感觉了,他看着北堂珀那张冷峻的脸问道:“三少爷,是我惹的二小姐不高兴了吗?” 北堂珀闭上了眼睛回答到:“是的,这一阵你暂时是见不到她了。” “您如果见到她能告诉她一声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太过分了。” “别说那么多,赶紧把凉糕吃了,一会儿别见了西门夫人继续这个有气无力的样子!”北堂珀说着从医师手中拿来了草药贴到了他的胳膊上。然后一指头点到了他的肩膀上,随一下就感觉到血液好像是受了什么力一样加速的奔腾了起来。自己的胳膊烫伤的地方也感觉到了冰凉的感觉,感觉那块肌肤正在拼命的从外界吸收着东西。等北堂珀把纱布拿开,随胳膊上结出的痂已经干裂了裂缝中露出了粉红色的肉。 “走吧?难道走不动了?”北堂珀说着把纱布扔到了医师手上自己从病床上离开朝着百草堂外面走去。随从病床上跳了下来,看了看旁边放着的凉糕拿起来跟在了北堂珀的后面走出了百草堂。 西门夫人的寝宫目前安排在了早已布置好的冬梅园的镜冰阁中,这个是北堂玥再来之前就选好的地方。她说,两个孩子归根结底还是西门家的人,西门关常年大雪纷,选址这里也是为了让两个孩子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这样她们回去之后也不会不适应。等北堂珀带着随来这里的时候门外已经没有那么多认了,看来行礼什么的已经搬得差不多了。 “大姐,好久不见啊,我把雨宫的伴读带来了,家中实在无人与雨宫年纪相仿了挑来挑去也就只剩下这个家奴了,还请大姐不要责怪。” “怎么会呢?”北堂玥说道:“二叔跟三叔已经离开了,不必那么放不开的。” 她说着蹲下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随。” “哼,北堂珀你不说我也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北堂玥笑着摸了摸随的脑袋站了起来。“你姐姐她怎么样了?” “还是被禁足在锁春园,没什么变化,就算她跟父王承认过错误了还是没用。父王打算.....深藏她这个女儿。”北堂珀说的时候很不自在,看得出来他并不赞同父亲北堂清的做法,但是也无可奈何。“你知道你姐姐需要你。” 北堂玥用两只手扶住北堂珀的脸说道:“老老实实的娶个姑娘,二叔肯定还是希望下一任家主由你来当的。” “我对家主的位子没兴趣,而且......” “那些事都过去了,还是现实一点好。”北堂玥说着抱了他一下说道“真的是大了,还记得你小时候你一摔倒就让我跟璃抱住哄你呢。”北堂玥拍了拍珀的后背说道。“我们长途跋涉的我不想让雨宫太累了,先生要后天才到这两天我就带着雨宫和雪殿在四季殿四处转转,然后再去看看璃好了。” “嗯,姐姐见到您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吗,如果能让她舒心一点的话,那我多去几次锁春园还是很有必要的。”北堂玥对珀说完之后立刻变成笑脸她继续对随说道:“到时候你就么陪我们家雨宫念书了,你们要好好相处不要吵架知道吗?” “我怎么会忤逆西门小姐呢,夫人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北堂玥笑着跟旁边的丫鬟说让她把雨宫小姐请出来,很快北堂珀和随就看见一个长相精致却面色冰冷的小女孩从房中走了出来。她的体型精瘦皮肤雪白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西门家中有西域血统雨宫的脸型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美感,她将头发留在了后面扎成了马尾不过从她马尾的长度来看她的头发可真是不短。因为眉毛横立透出一股英气让随感觉这位西门家的小姐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其次就是她高冷的眼神随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差距真的好大,大小姐的气场果然不一样。 “雨宫,这是你的三舅舅今天中午的时候你们见过的,旁边的那个是随他为你带来的伴读。”北堂玥招呼西门雨宫过来双手抱住她的肩膀为她介绍到这两人。“还不快跟你舅舅问好。” “三舅好,多谢您的招待。”雨宫说着又瞟了眼旁边的随然后问道:“这是我的伴读吗?看起来是家奴的样子。” “回小姐的话,小人就是家奴。” “我让你回答了吗?”雨宫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语气却咄咄逼人这一句让随一下不敢再多说一句了。旁边的北堂玥看见了赶紧对雨宫说道: “你怎么这样?随回答你的话而已,你干嘛这样训斥他。” “我有训他吗,我只是问他个问题而已,我有让他回答吗?他的年纪比我一般大,若是您和舅舅认为他可以当伴读的话想必有你们的想法,不过我还是要跟他明确一下主从身份才行。” 雨宫正在说话的时候房子里面又哭声传了出来,接着丫鬟一路护着把西门家二小姐送了出来。眼前这个女孩和她姐姐雨宫的长相颇为相似不过给人的感觉却大相径庭。首先从发型来说西门家二小姐的留着简长发又长又直而不是跟姐姐一样把头发扎起来,接着便是她面颊明显比雨宫红润了很多当然也有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不过接下来的哭腔确实说明了她跟雨宫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女孩。 “娘,醒来之后我看见你和姐姐都不见了,吓死我了。” “雪殿不要怕,姐姐只是出来一下很快就会回去的。”雨宫摸着不到五岁的雪殿头温柔的说着像一个小大人一样,与刚才对待随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不过从依赖程度上也能看出姐姐往日里一定十分照顾妹妹。 “我有点饿了,什么时候吃晚饭啊?” “很快就有了,你先跟姐姐回去,娘很吩咐下去让他们准备。” 随看着这个让人怜惜的小姑娘从自己的衣兜中把那块手帕拿了出来说道:“我这里有一块凉糕......”他越说声音越小,本来自己也是一时冲动好心将这块自己向往已久的点心拿了出来,不过在说话的时候底气愈发不足。这可是西门家的小姐啊,自己怎么能这么任性呢,不过话说到一半也不能收回去了只能勉强说完,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见后面说的..... 果然让随害怕的事情发生了,雨宫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说道:“你的东西也有脸拿出来?你到底有没有搞清自己的地位啊?” 随有些被吓到了,哆嗦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这时雪殿也走了上来她睁大眼睛看着随手中的凉糕,又看了眼随然后问道:“小哥哥,这个真的能给我吗?” “小雪回来吧,一会儿我们在餐桌上吃,这样.....多不干净啊。” 雪殿看着随手中的手帕是纯白的没有一上面还有精美的秀丝然后便说道:“没关系,姐姐,着手帕很干净的。”说着便伸出两只手。 随看见雪这个样子原来的慌张样子缓和了许多赶紧毕恭毕敬的将手帕放在了雪殿的手上。“小姐您喜欢就好。” 雪殿咬了一口凉糕里面的蜂蜜绿豆沙立刻流了出来,让她顿时闭上眼笑了起来。北堂玥看见这块精致的点心和那块丝质的手帕便对北堂珀问道:“是这样啊,不管有什么好东西父母都会想着给孩子啊。” 北堂珀没有做声,沉默的看了眼随。 “行了,吩咐下去准备今日的晚餐吧,三弟我看你和随就来下来一起吧。” “夫人,随区区下人实在无资格与您进餐。”随赶紧说道。 北堂玥笑了起来,说道:“没事的,再过几天你还要跟雨宫一块念书呢,在一起吃一顿发又没什么。” “北堂家吩咐我的事我一定会做,不过还是让小人回去吧。雨宫小姐说的对,搞错自己身份是会出不好的事情的。”随一边说着一边会想起了对他照料有加的二小姐,虽然到现在两年了他还不知道二小姐的名字,不过她真的给了自己太多的快乐,让他体会到了什么是爱人的感觉。不过就是因为自己的放肆,已经二十天没见过二小姐了,现在的他十分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说出那样不符合身份的话出来。 北堂珀看了眼随发现了其充满心事的样子,便拱手作揖道:“大姐,改日吧,我还有一些草药的数目没有核对。”说罢便转身离去,随回过神看见北堂珀走了也赶紧跟了上去。二人就这样消失在了天地一白之中。 天(上) 第二十二回一尘绝迹千里外,二蝶相约别鬼雄 “掌门千古,在场亲友让我们对徐掌门的离世献上最高的敬意——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 在鞠完三躬之后我站起来靠在了一旁,此刻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致。不光是对徐掌门离世而感到难过与伤心还有就是对自己身份以及前路的迷茫。接下来的我要做的是什么,我十分努力地想要去思考这个问题但是却无法集中起精神。直到如今我仍然无法走出那日晚上的梦魇,那种绝望的感觉...... 如果他没有出现的话事情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 六天前,那个夜晚犹如天神下凡的她在出场救下我们之后便潇洒离去,我本想问清楚她的来历,目的,以及我的名字和有关我的所有事,不过却都没有机会了。 我一度怀疑她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拯救苍生;或是我做了一场长梦,因为苏醒之后她并不存在于其他人的记忆之中。当然,这只是在一个瞬间内冒出的想法,我当然之后她知道我的名字不是巧合,也知道无人记住她是因为雨宫昏迷,若彤失神。不过从此我得到的则是一条相对明确的线路,‘冷翳玉’应该就是我的名字,不过她为什么知道,我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有她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遇上危难她都会出现,或许她真的是在暗中保护我?又或许这只是巧合?总之我现在既期待又害怕与她的再次相遇。 “喂,想什么呢?”白骨精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门边上问道。 “是啊,我在想那个最后救下我们的人,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或许世外高人可能就是这样吧,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我还是不相信,居然有人单枪匹马打走了冥鹤翁和黑将军。”此时的雨宫充满怀疑地看了我一眼便慢慢走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几天她的话开始多起来了,虽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净捡一些人不爱听地说。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肯定也不会信的。”我说着朝着灵堂里面看去,今日的若彤穿着一身及其正式的衣服。那也倒是,从今天开始她便是鬼雄帮的帮主了,虽然年纪小武功也差但是毕竟鬼印最终在她手上,辅佐她的几位看起来也像是忠义之士一打听才知道全都是鬼雄帮的长老与徐掌门都是曾经过命的兄弟,之前也是因为要管辖各个分舵于是间隔很远。还有就是一身孝服的若彤,看着她受到众人行礼的样子,若非此景就在眼前我也想不到这丫头现在居然已经身居显位。 “现在难道不应该为掌门报仇吗,现在就发动所有的兄弟们通缉黑煞军所有人!”其中一个性子火暴的胖子说道。 “鬼雄帮,黑煞军,行者盟这是江湖上最大的三股势力,谁到是能扳倒谁啊?就算黑煞军现在元气大伤,不过本来也就那几人要怎么找才能找到啊?”听到旁边白骨精低语我虽然十分的愤怒,徐掌门就这样被奸人所害去世了,可是我却无能为力到现在那两个仇人我既找不到更打不过还有比这更窝囊的事情吗? 这时我一回头看见白骨精正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是怀疑?不对,应该更偏向于好奇一些,我一时不知缘由本能的护住了身体,然后赶紧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你小子......天阳功是厉害啊,我记得两天前你的胳膊还断着呢,今天怎么挂着个带子就出来了。还有你这一身伤,现在也就剩下些小划痕了吧?” “是吗?不过这一身武林绝学到底有什么用,遇上冥鹤翁和黑将军还是毫无还手之力。” “你不能这么说嘛,你要知道现在江湖上冥鹤翁可是武功第一,黑将军也是前三的水准,你想和他们两个斗是还有些路要走。” “说的你很懂行似的,明明自己武功那么弱。” “你!”雨宫被我这么一说有些气得说不出话了来,不过我不是故意这样怼她的,因为最近这些日子我的心情实在是太糟糕了。说话这么冲可能是得罪了不少人,不过我确实无法和颜悦色地跟她讨论这些东西。 “抱歉,我不是针对你。”我说道。 “没关系,你心里难受我知道。”白骨精回答完之后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其实你要是想留下来的话,我自己上路也不是不行。” “还是算了吧,现在的我就算留下来了,又能帮得了什么忙呢。相比于若彤,你这一路更需要人保护。” 此时若彤在忙完了之后跑了过来可到了跟前又变得有些犹豫,白骨精瞟了我一眼之后轻蔑地笑了笑便离开了。若彤看见她走开之后便上来十分真诚地问道:“冷大哥,你要走我知道,这是我答应雨宫姐的,因为我觉得你也有追求你身份的权利,这对你对她都好!其实我也不差,你不在了,我少了撒娇的人肯定就能好好练武功了!练好之后......我也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不过.......” 她的头贴在了我的胸口上,眼泪打湿了我胸口的外衫与皮肤透入了我的心中,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没有作声。 “不过我不想让你走,虽然我知道,我知道.....” 我任由她在我怀中倾诉满腹委屈,等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若彤的情绪才稍稍冷静下来,此时我便安慰她道:“跟你分开我也很难过不过这是必须的事情。一起去西门关是我们跟白骨精早就说好的事情,而且那个救下我们的神秘人的出现让我更加想要了解我的身世。而且在这一路上我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我会顺道沿途收集黑煞军和冥鹤翁的消息到时候,继续修炼武功,然后再去找他们算账。最后你放心,无论走得多远我都会回来的。” “真的有用吗,他们那么厉害我已经失去师父了,我不想看见你也离我而去。” “嗯,只要有这个就行了。”我说着从怀中拿出了逍遥剑剑谱,我趁着这两日闲来无事在,抄了一遍逍遥剑剑谱。原本给你,我拿着手抄本路上研究。 “冷大哥,师父不是把剑谱留给你了吗?” “你可是他大徒弟啊。”说到此处我挤出了一个微笑继续说:“其实照常理讲,我还是你的师弟呢,这本剑谱我们一人一套没什么问题吧。” “好吧,冷师弟。”她说着拉住了我的领子将我的头拉了下来,接着一下吻到了我的唇上。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她的不舍,在离开后我肯定也会对她颇为挂念。也就在此时我们能多多享受一会儿,在彼此身旁的时光了吧。 “那师姐命令你,一定要回来娶我。” “知道了。”我说完便从她的身边离开,此刻一旁的雨宫已经骑在马上了。现在是时候分别了,我转身背对若彤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力量想要拉着我留下来,我的全身上下似乎都是如此想的以至于我赶紧跑开才能强制自己远离她。若是用走的,我怕我在两步之后便会回头,她现在不需要一个保护不了她的人。 在上马后我便跟着白骨精继续扬鞭西去,现在我没有束缚骑在马上比之前好受多了,却依旧不是白骨精的对手,不得不承认还是她的马术比较好。为了节省时间我们没有进城,直接在城外的驿站换了马匹就继续赶路了,到了日中便随便找了个有水的地方停下来休息半个时辰吃些干粮,再接着上路。 “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真是过意不去,这紧急情报送的可是真不够紧急的。”我一边打水一边打趣道。 “切,那有什么用,东方家都叛变了我们还能干什么了。”她说着也用清水浇在脸上,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了饼掰下来了一块扔给了我问道: “现在有时间了,东方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当初躲在衣柜里之前我就见过你们四家所有的代表,其中那个拿扇子不会武功的人就是东方迪对吧。照理来说,他在传完信之后该回他的东风坡去,可是为什么我会在江汉碰见他呢?” “他用的是飞鸽传书,没准......” “怎么说也说不通,你别忘了当天晚上你可是被官兵偷袭的。那么其余三家也应该不例外才对,若是你强行说他往西逃是为了躲避耳目。但是私下与黑煞军见面可就真说不过去了。” “什么,他居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见黑煞军,白骨精的怒火就会涌上心头,看来她们之间应该有什么事情吧。 “你如此恨黑煞军,他们做的人命生意应该是有做到你认识的人头上吧?”这答案实在太好看出了,能让女孩如此憎恨除了家人朋友惨死于其手中几乎没有第二种解释了。况且那是一帮做事毫无底线的疯子,就算是王族的人他们也有胆量动手。 此时雨宫突然瞪了我一眼,我冷汗都冒出来几滴接着她的眼神却突然变得惆怅起来,立眉对我说道:“是我的父亲,我父亲就死在他们手中!” “抱歉啊。”我有些愧疚地说道。 “没关系,他也是你的仇人我们算有一样的目的。” 我点了一下头,心想:这个话题还是太沉重了,而且现在讨论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不如问一些别的事情。“等到了西门关,我会怎么办?” “你在说什么?我有些没听懂。” “我是问,我到了你家之后会是一个什么身份,被你抓住的一个奸细?还是别的什么.....” “这个啊,救我命的人,或许是北堂家的人,失去记忆的人什么都有可能,不过最不可能的就是敌方奸细了,要不然你的情报不就毫无意义了。” “这样啊,你想的真是周道,不过你这样瞒着你的家人真的好吗?”对此我有些怀疑。 “你的事情我肯定会说,不过不会让大家都知道。我打算单独跟族长奶奶谈谈,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她肯定会理解我的做法的。你放心好了傻精,我会保住你一条命的。” “那还真是多谢呢,我确实还不能死我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呢。”我说着看了看自己怀里揣着的剑谱,就算真的练会了这一套逍遥剑法我能打过冥鹤翁吗?他的冥鹤神功我见识过,那般威力简直不是人能想象的来的,如果不是那个‘非人’...... “对了白骨精,你知道江湖上有哪些武功有可能打过冥鹤神功吗?”想到这里我满是疑惑地问道。 “要说可能也只有可能是你所练的神龟术天阳功了吧,因为之前江湖上前一二被公认的便是北堂公南鹤翁。北堂公御堂须臾武功应该是天下第一,只可惜他隐居于北堂山中已经很久很久没人见过他了,当然有一些传言......” “什么传言?” “没什么,传言而已,不可信。” “是吗?那真是个不好的消息,也就是说天下除了那个神秘人之外基本上没人是冥鹤翁的对手了。” “对了,你跟我说那人喊了你的名字,也就是说他之前认识你喽。你对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你们两个肯定有渊源。”雨宫为我分析道。 “她肯定是认识我的,不过她却没告诉我我的名字就离开了。我实在是不怎么清楚其中的缘由,是她故意这样做的吗?” “不过,那人真的存在吗,因为我觉得就算是北堂公也不会像你说的一样一人那么轻易对付冥鹤翁加上黑将军的。” “你是怀疑我出现了幻觉,怎么可能那种情况下还有谁能救我们?”对此我有些生气,因为那个“非人”不是我第一次遇见了,她是肯定存在的,白骨精这么说究竟是多不信任我。 “喂,傻精,你说的情报我可是毫无保留的全部信了。你现在居然说我怀疑你,我只是觉得那人按你的形容简直厉害的不像是个人,会不会是神仙或是其他的东西?” “鬼神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离谱了。与其相信那种的东西不如顾好眼前的事情,比较靠谱。走吧,现在就算我们知道情报其余两家可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这都已经过去十日多了,我们还有大半的路没走。满共就一个多月的日子,不抓紧的话若是北堂家率先动兵可就糟了。” “不用着急,再走两日就到了我们西门家的地界了,到时候效率可就高多了。”雨宫自信地说着翻身上了马,我也跟在她的后面扬鞭前行。 过了整整两日,我才知道雨宫的话是什么意思,在西门家的驿站中我才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如此传闻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仅一下午骑着这良驹我们就跑了前几日近一日的路程。又过了一日感觉路程一下就行了大半,而且那马跑了一日才稍有疲惫,到了晚上才在驿站又换了一匹新的良驹。在第二日,太阳还未挂在天空正当中的时候我们就已身处一望无际的戈壁滩,雨宫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罗盘,接着她便十分认真地告诉我: “再往前走的话就是沙漠了,我们尽可能沿着戈壁走否则马蹄陷入流沙中可就糟糕了。不过穿过了这一代我们也就正式地进入西门家的领地了。” “你还对这里真是了解啊,是在这里来过多少次啊?” “其实并没有多了解,我回西门关也不过四年,况且大部分时间还是呆在金凤宫中。这片戈壁只来过三四次,不过我还是知道这里中间的沙漠大约有一百五十里,外围戈壁大约有三百里长。如果我们骑的是普通的马,需要一两天时间从这块绕过去去到达前面的。” “可是骑的是你们西门关的汗血宝马,三百多里只用不到四个多时辰就能绕过去了。然后呢,今日就能到你所说的金凤宫了?” “没有,西门关可没你想的那么小。想要到族长奶奶那块我们至少要明天早晨了。不过现在既然到了我家的地界就算安全了,可以不用那么赶,等穿过了戈壁今日我们先在荷露木城中歇着等明早再出发。” “这真不像你的风格,白骨精居然会安排人在太阳还没下山前就歇着。”我说道。 “不是让你歇着是让马歇着,我们家这些好马儿可不能累坏了。你觉得赶路辛苦,可是跑的一直是它们。” “说得也是,这一路上真是辛苦这些马儿了。” “不过怎么会有城名字这么奇怪呢,为什么叫荷露木?” “之前这里的外族人叫这个城‘合力木’后来先祖来到这里之后对这几个字稍加润色,就变成了荷露木了。你肯定想问为什么在戈壁之外的城会叫这个名字,等你到那就知道了。” 等到了荷露木城下我才知道了这三字起的真是太有水平了,这城建立在这附近唯一的一块超大绿洲之上。城的规模之大根本不亚于南信甚至可能比南信还大,城中的水塘随处可见其中便有这荷花浮于水中。热闹的集市更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一消之前紧张的气愤,雨宫好像也放松了许多,从她不再那么紧绷的额头就能看出。不过就在我准备问其今晚留宿的地方时,却感觉周围好像一个黑影闪过她也再次紧张了起来。 “你帮我拿着缰绳。”她一边说一边把马的缰绳放在了手中,接着就神色匆匆的窜了出去。不过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拽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的耳朵回来了。虽然这一下让我紧张得心放松了下来,不过这场面确实令我哭笑不得。 “你是不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玩的?” “没有,姐姐我没有!是家里同意我出来玩的!” “同意?那为什你旁边没下人跟着,还有你一见我就跑是为什么?”雨宫一连的问句问的那小孩垭口无言,然后她把小孩推到了马上自己从我手中拿过了马绳说道:“你就等着吧,回去看你爸怎么收拾你。”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看了那男孩一眼,不料那男孩像是找到了白骨精的弱点一眼指着我大声说道:“姐姐你还不是从外面玩抓了个男的回来,为什么我只是出去玩都不行呢?” “少没礼貌了,这是我请回来的客人!”白骨精说完之后无奈的捏了捏鼻子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对我说道:“唉,这是我堂弟西门雷棚从小就这样不听话也不知道像谁了。本想打扰叔叔的,不过既然要把他送回家去估计今天就在叔叔家过夜了吧。” 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没想到在这个大城之中居然能遇到她的家人还真是不容易啊。 就这样姐弟两个一路闹着情绪一个不理一个,大约在十里路后我们来到了整个荷露木最大的宅子。这应该就是西门家在荷露木的宅子吧,雨宫走到门口侍卫就自动给让开了。不过我看两个侍卫看见马背上的雷棚都忍俊不禁的样子,想想这个皮孩子估计经常被训吧。 “雨宫,你回来了.....唉,雷雷你不是在书房读书吗?”一个中年女子招呼打到一半就被马背上面的孩子吸走了。 “娘......” “婶婶,他跑出去集市玩被我刚好看见了就帮你带回来了。” “哎呦,真是辛苦你了出去这么大的任务还帮我看住了这个小崽子,唉?旁边的这位是?” “旁边的这个是......我在那边的一个表哥,我这一路很多危险都是靠他才化解的,算是我半个救命恩人了。” “哎呦,北堂公子啊,这一路上真是辛苦你,你们等着我去催厨房多做几个好菜。一会儿孩子他爹回来了,让我们好好谢谢你。”白骨精的婶婶说着便小快步转身离开了,不过没走多远就又回来生气地拉走了我旁边的雷棚。真是有意思的一家人..... 到了晚上,雨宫的叔叔回来见到我们好像格外的激动,他拉着雨宫说道:“你怎么才回来啊,姑姑都快等的急死了!上路前怎么也没只信鸽飞回来报个信?” “叔叔,这说来话长,我的信鸽被官府的刺客杀死了。路上又遇上了许多事情,险些没命,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哦,这样啊,那真是辛苦你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今晚你们先住这,明天我再陪你们一块去金凤宫找姑姑禀报此事。”此时白骨精的叔叔在说完之后立刻转向了我,并向我鞠了一躬说道:“这还要多谢北堂公子啊,如果不是你雨宫肯定不能安全回来。” 我也赶紧回礼并说道:“哪里哪里,该做的该做的。” 不料那人好似看出破绽一般的说道:“不过,北堂公子你不回北堂山没关系吗,就这样一路陪着雨宫来西门关。你的家中人不担心你吗?” 天(上) 第二十三回 归鸿落平阳,千金随吾谢西王 嗯,这个是有点奇怪啊,我一个北堂家的人为什么会跟着西门家的大小姐来西门关呢?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于是我看了一眼白骨精绷出一个笑容问道: “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嗯嗯嗯,是因为.......”白骨精知道我把问题抛给了她于是也转过头有来看着我,好像在用眼神埋怨我把皮球踢给了她。 “我说不出口啊,还是你来吧。” “哈哈哈,表妹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我说完之后立刻对着白骨精的叔叔开始一本正经的编瞎话: “是这样的,我本是在江汉一带采购药材。后听说表妹一人前来参加会议,怕她不安全于是就送她回来了。西门老爷你肯定也知道,表妹她呢武功又差还爱逞强,明明可以偷偷跑掉的时候非要硬着头皮上,所以我们都不放心她于是就跟着了。” “是这样啊,北堂公子你还真是了解这孩子啊,这一路有劳你照顾了,那既然都到这里了,那......” “哦,叔叔,那个表哥呢我还要去找族长奶奶,奶奶说不定有话要让他带回去。”雨宫赶紧为我解释道,因为如果就这样空手而归的话我想了解我身份的目的也就无法达成了。 “哦,是吗?也倒是,让北堂家的人带话回去肯定更好。”雨宫的叔叔说完之后便伸出手请我入座,我也赶紧礼让了一下在确定雨宫的叔叔坐上主席之后才坐下去。 “在下西门熬,现为荷露木城的城主,按年龄来说应该是你的叔伯辈,不过虽为长辈但是北堂贤侄协助我们家雨宫平安返回的事情还真的不得不谢向你道谢啊。”白骨精的叔叔说着就端起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我也便举起酒杯奉陪了一杯。 “在下还要多谢西门伯父招待在下于贵府暂住一晚呢。” “唉,招待远方的客人这是应该的,从这里到金凤宫不过百余里路程,明天早晨待贤侄你睡醒我们再乘车前往,午至我们便能到金凤宫了。” “叔叔,明天我和表哥骑马过去就行了,还准备什么车啊?” “唉,雨宫你与贤侄一路上风尘仆仆舟车劳顿也是时候要开始休息一下了,客房已经准备好了,贤侄在筵席过后便可找家中的丫鬟带你前去休息。” “那真是有劳伯父了。” 晚餐之后我便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内,你被说这一顿真的是这旅途中我吃过最好的一餐了。王公贵族确实不一样,就连这房子都要比路上客栈的雅间大上三四倍不止。客房里面的摆件家具也一应俱全一样不少,我在沐浴更衣之后看着行李中中携带者的《逍遥剑谱》心中便再想起了徐掌门的血仇。于是点亮了两盏灯笼,开始翻阅起来这剑谱...... 过了一阵,我听见一阵期敲门声,没等我应声那边门就已经打开了。不用想,能这么做的除了白骨精估计这个府中应该没有第二人了。 “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偷家里的东西?” “切,你要是没话开头呢,就简简单单地说‘我就是来看看’你的就行,不用张嘴就漏出你的毒牙。”此时我瞟了白骨精一眼还是起身给她拿来了凳子。 白骨精打量了一下我桌子上的剑谱,有些诧异:“你在看剑谱?” “这一路上有空就翻翻,第一遍都快看完了,我感觉对我的武艺的提升还是十分明显。” “没想到你这么认真啊,我认识的北堂家看不起天下所有的武功呢,虽然说你也不是......” “我又与那些人不一样,故步自封只学一家武功是报不了徐掌门仇的。我现在十分清楚我与这些天下的绝顶高手差距,徐掌门的武功在我之上即使受重伤了亦是如此,可是我与徐掌门联手都敌不过黑将军,更别提那个冥鹤翁了。” “你就不怕练了这个武功止后废了你本来的心法,搞得自己内力大乱?” “瞻前顾后的还练什么武啊!”我回复完之后偷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会这样吗?” “你自己没感觉吗?”雨宫仿佛露出了她标志性的坏笑问道。“再怎么的应该也会有不适的感觉吧?你难道就不会觉得自己丹田有乱流涌动吗?” 听到这里我便试探性地开始运气,发现并没有像雨宫说的那样有真气在我丹田乱窜控制不住。于是我静下来,把气散开淡定地对她摇了摇头。 “傻精,你还真信?这明显是一本外功跟心法有什么关系?” “我外功回想起来的不多,所以我感觉剑法对我的提升很大吧。” “这样啊,不过话说你还记得你们天阳功的心法吗?” “你说的什么我都不知道,不过我记得我再给徐掌门疗伤的时候你就说了这个功,我应该是会的吧?” “你是依靠这自己的本能来回忆自己的武功,这样速率慢而且上限不高,可能远达不到你有记忆前的状态。更何况内功心法可不是你在打斗时靠着本能就能想起来的,你可能空有一身武功却发挥不出来。” “那也就是说我还有许多的潜力没有发挥出来?” “应该是的,北堂家的武功深不可测这是族长奶奶告诉我的,她那么厉害的人都承认北堂家的武功天下第一,你就知道了。” “话说你总提族长奶奶我还有点小纳闷,你们家族长是女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奇怪,不是一般来说族长都是由男人担任的吗?” “在西门关可没有什么男尊女卑之说,其实甚至有些相反。我们西门家几乎世代都是女性担任族长,你也知道西门女不会嫁给其余三家,成亲也多半是招上门女婿,而且西门家的咒术也一般是女性更好掌握。所以对西门家来说,男子地位不低但女子地位更高。” “原来是这个样子?那若是其余王族三家想当西门的上门女婿呢?” “这我还真不知道,王族的人一个个全都心高气傲的顾及没有人会愿意做上门女婿吧?” “说得到也是,不过就凭借你的美色随便找一个盖世豪侠或是商贾大亨再或是达官贵人什么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这个你又担心什么?” “无聊,这事不是你改关心的,早些睡吧明早就要去见族长奶奶了。”雨宫说完便打算离开。 “白骨精,你今日怎么愿意和我说这么多话啊?往日三天加起来你都说不了这么多话,难道是因为回家了心情好吗?”此时我看了一眼白骨精的眼睛,她似乎有意避开的眼神,这一刻我大概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便抢先说了出来。 “你怕你的族长奶奶最后为了大局还是要除掉我。” “毕竟你知道了那么多事情,我怕......” “所以说你这是来提前与我道别了?” “就算是吧。”雨宫听到这里之后面色沉重了下来,同时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过你救我多次,无论如何我会全力保你周全。”。 “多谢了,明天见。” 到了第二天早晨,我刚一起床走出房子就看见白骨精的婶婶已经叫人备好了一桌早餐,此时我看见她叫侍从从厨房中拿出了一个大的木质水盆,在里面还有一个小一号铁质水盆。那里面乘满了深红色的液体,宛如鲜血一般。 “伯母,一大早起来就喝葡萄酒不好吧?” “没有,你看我就知道准备上是对的,这是我们这里的酸梅汤。昨夜我吩咐后厨熬好的,北堂公子你尝尝?”白骨精的婶婶说着便吩咐下人为我撑了一碗,我接过喝过之后便感觉到一股深入心肺的清凉感。酸酸甜甜的,果脯的清香与甘甜化为汁水流进喉咙之中,这几天的疲惫也好像一消而散了。 “真好喝,请问这是怎么做的?” “这个啊,使用杨梅还有乌梅干加上冰糖与枇杷在锅中熬制而成的,等熬好之后就盛入铁盆之中然后放到冰块中冰镇。今早起来刚刚好达到冰冰凉凉清清爽爽的口感。” “真是不错,生津止渴消暑清热,原来喝的舒服不光是因为口味好口感爽,还因为这调制的原料的药用价值在这大漠之中正好调节,厉害,真是厉害。”就是这东西本就是寒性草本熬出来的又加了冰块,透心凉的不行,我一口下去凉气从喉咙直冲丹田所以一口没有饮尽。 “这饮料也是族长奶奶告诉我们的。”白骨精从房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口中嘟囔道。 “她可爱喝这东西了,每次吃饭都要有一碗伴着如果没有她吃什么都索然无味。” 白骨精一边说着一边从房内走了出来,伸出手接过仆人为她盛好的一碗一饮而尽,颇有英豪壮士痛饮的感觉,此时她看了一眼我手中剩下的小半碗汤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擦了擦嘴边。 好吧,又被她瞧不起了,我看着这个女人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说了这么多感觉你十分了解的族长大人的样子。” “那可不,雨宫就住在金凤宫。”旁边白骨精的婶婶连忙为我解释道。 “怪不得......” “雨宫小小年纪就被姑姑委以重任,这次王族四家的秘密会议就是雨宫独自前往的,可见姑姑对她的信任。如果没什么大的变动,姑姑百年之后应该就是雨宫接班了吧?”此时西门熬也大笑着走了出来。 “叔叔,族长奶奶身体还好着呢,说这种事为时尚早了!” “那倒也是,那倒也是。”西门熬又再次既豪爽又尴尬地笑了起来。 “行了,老爷你们赶紧多吃点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叔叔,我们自己去就行了您就别送了。”白骨精听到她婶婶的话后赶忙阻止道。 “唉,那怎么行?必须要的,必须要的!” 毕竟是王族西门家啊,一出手就是豪气门外三辆马车备得整整齐齐的并在一排,一人一辆绝不吝啬!不过也多亏了西门熬如此准备,在车上的两个时辰我可以安安静静的研究逍遥剑法。这一路上我快把这剑谱看完了,之前一知半解的招式也了解其中的奥义精髓。不过现在离得这么远我开始有些担心若彤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帮中的事情忙忘了没有。唉,明明还是个孩子却要承受那么多东西...... 等到马车停下我才知道两个时辰已经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了,看来是到了吗?我打开了马车的门,一束狠毒的阳光射了进来刺的我睁不开眼,原来大漠的中午阳光这么毒辣。等回过神我才体会到了如此的缘由,在我眼前的不光是太阳散发出的纯阳还有金碧生辉的宫殿外层的鎏金反射而来的金光,两股光芒加在一起怪不得我睁不开眼呢。 “雨宫姐姐你回来了!”一个女性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我顺着方向转过去看见了一个穿着极具民族风格的女孩正在接白骨精下车,在我转头的同时她也看向了我这边。紧接着她就冲了过来挽起了我的胳膊。 “哇,姐姐这个气宇不凡的公子是谁,你抓回来的姐夫吗?” “不是。”雨宫淡淡地回答道。 “居然不是,那这个小哥哥你让给我好吗,雨宫姐姐?” “我说庐霜啊,这个恐怕不行.....” “为什么啊,你不是说他不是你的男人吗,怎么你想反悔吗?” 白骨精看着我叹了口气说道:“首先,他有未婚妻了,其次,他是北堂家的人。” “啊?这么可惜啊!”那个庐霜十分失望地说着又转向了我娇滴滴地说道:“这位的哥哥哎,你为什么会是北堂家的人呢?哎,我叫庐霜,你可以叫我霜儿。” “庐霜姑娘,你这么热情.......不太好吧?” “大哥哥我一看你就发现你气宇不凡,骨骼惊奇肯定不是一般人,热情一点没关系的!” “行了,庐霜别再缠着我表哥了,我要带他去见王上,我们有要事禀报。”雨宫突然严肃起来的语气帮我解了围,霜庐的手也从我的胳膊上拿了下来。 “好,族长奶奶就在里面,雨宫姐你现在就可以带大哥哥进去。差点都忘了你的母亲是北堂家的人,这是你的表哥啊?” 趁她说话期间,我赶紧小跑两步追上了前面的雨宫,总感觉跟着白骨精比跟着这个小姑娘还是要安全一点。雨宫看我跟了上来也便开始往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走去。跟在雨宫旁边我左右看着周围大柱上面雕刻着的雕像,然后嘴中顺便问道: “喂,你说如果你的族长奶奶不信我说的话怎么办?” “你不是不怕吗?” “我就想知道如果发展成那样的话我的死法是什么样的。” “她会说你妖言惑众,砍掉你的手脚挖掉你的眼睛把你拖下去埋了!” “不是吧,你说过会保我没事的!” 此时白骨精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我说道:“傻精,你怕什么嘛,你身怀绝世武功见事情不妙,你就挟持我跑路不就完了?” “想不到你这么义气?然后呢,我们该怎么离开?” “哎呦,根本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的,昨天我想了一夜,基本上可以确定你不会出事的。” “啊,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的神龟术不是假的,只要你会神龟术又精通医药就不可能不是北堂家的人,到时候奶奶是不会杀你的。” “真的是这样吗?”我还心存疑虑的时候一抬头发现已经到到了金凤宫的正中央,三四层楼那么高的吊顶足见西门家的豪气。大殿的正中央便是一个由二三十节阶梯直连的王座,上面坐着一个头带金配冠身着红丝绒的女人,那就是西门关的王?雨宫的奶奶?可是等我走近一看才发现,那女人皮肤紧致看不见丝丝皱纹,肤色如同刚刚成熟的丁香配上两点淡粉红色的花蕊,体态婀娜一只玉手拖着自己的下颊,点缀在洁白如玉盘的面上的小小红唇微微张开,好像是看见了雨宫回来十分高兴的样子。这哪有一个老妪的样子,说是雨宫的母亲都过分,这长相分明就是一个二十多不至三十花容正盛的少妇,怎么会是西门关的王呢? “小雨,你回来了,一路上辛苦你了。” “启禀王上,孙儿一路上是遇到了一些意外不过并无大碍,安全回来了。” “你无事就好,十多日未见你的书信,东方家已经飞鸽前来与我们核对对策,本宫以为......” “王上,孙儿这次回来就是要通报王上此事,东方家是叛徒!他们已经成为朝廷的鹰犬,孙儿这一路上多次遭遇袭击也都是东方迪暗中搞鬼!”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王上虽感到以外却没有表现出吃惊的样子,依旧面不改色的这版问道。 “这要从孙儿遇上这个人说起。” “这个人?刚才听人禀报,不是说这人是你的表哥吗?” “不,其实孙儿并不是认识这个人,当时我们四家的代表开完会之后,他藏在孙儿的柜子中被我发现。” “那你当时居然没有杀掉他,反而带了回来究竟是什么原因。” “当孙儿抓住他之后,他交代说自己失去了记忆,看他眼神真诚行为愚笨不像是说谎,就在这时我们遭遇了敌人的刺杀,是这个救了我。孙儿便打算饶他一命,带回西门关来。在路上,我们遇到了投靠了朝廷的鬼雄帮二把手宗靖虎的袭击,这时他用了正统的北堂家的武功神龟术救了我,后来又遇到了一些事情他还使用出了天阳功救人,还有医术上的展露都可以确定他就是北堂本家人。” “你小时在北堂山长大,看他年龄与你相仿;按理说,小雨你应该认识他才对,可是你都不认识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孙儿也不知,不过路上的种种事情表明,他这人虽然愚昧还冒傻气但是种种表现说明,他这人没有坏心。就在他与孙儿分别的途中遇见了东方家的代表出现在了江汉,而且他所见的人就是我们西门家的大仇人——黑煞军!” “是他们!东方迪怎么会和那些人勾搭上?小子,你确定你看见了?” 突然被问,我有些慌张急忙回答道:“对,是的!就在茶馆中,我确定是东方迪和黑煞军的人见面了,在之后黑煞军中的小头目也提到了‘东方家’的小子不会错的。” “你的话在我这可信度不高,你自己也应该知道吧?” “王上,这人虽然看似身份成谜但他没有骗我们的理由啊!” 没想到白骨精居然真的紧张了替我求起情来,我一时没忍住笑了起来。这时王座上的女王注意到了我这边于是便问道:“你笑什么,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哼,王上最开始听到雨宫的消息没有些许惊讶的样子,最开始我以为王上是处事不惊或是情不外露,可是当你听到黑煞军的时候表现得如此激动,我便知道王上并不是处事不惊而是早有准备。而且您接着那句问题更说明了,你知道东方家有鬼,但是不知道黑煞军也已经成了朝廷的走狗。” 我说完之后,王座上的美人露出了微笑也把手放下抬起了头。“好好好,没想到你这小子居然如此懂得察言观色,分析问题。可是你知道吗,你表现的这么聪明你说出的话可信度会变得更低的。” “即使再低也有分量,王上不早就对东方家心存怀疑了吗?王上你心中早就怀疑:怎么会有安排如此牺牲自己成全其余三家的计策,不是吗?” “没错,王族四家之中各家一向互相算计,貌合神离,能结成同盟也是因怕唇亡齿寒而已,我是不会相信有一家那么好心的。” 雨宫见状立刻单膝下跪说道:“王上,您能相信就好。” “这个人说的话本宫不信,你本宫还不信吗?不过,小子你跟着雨宫回来也不应该是单纯的好心送她回来吧?” “是,就如同西门姑娘所言,在下此次前来是为了寻求自己的身份。” 天(上) 第二十四回临见金凤栖冠枝 不知小雀偷入门 “小子,你想要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要来找本宫,你敢偷听王族私家的谈话已经是死罪了,就不怕我杀你吗?” “禀报王上,我本以为若是不知是谁就没有了方向与目标,与其浑浑噩噩不如早日入土为安。但是在旅途之中我寻找到了生活的目标并一度怀疑过寻找自己之前身份的必要性,可是在经历了种种事情之后。我发现失去的记忆仿佛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我的身上,阻碍我的前行。我不是活在过去,而是不背负过去我看不到未来的出路。听闻西门族长见多识广特前来妄探寻身世之谜。” 在王座上的女王听见之后又把手撑在了头下说道:“哼,本宫倒是感受到了你的真诚,那你有什么线索说来让本宫听听。” “到现在除了这一身北堂家的武功还有一个应该是属于我的名字,与这把剑,仅此而已。”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想必不是普通的剑吧,拿上来让本宫瞧瞧。”女王依旧没有改变姿势,那样气势高傲地说道。 “是,王上。”毕竟是西门关的女王,她的要求我不可能不同意,不过在送剑上王座的途中我也担心,若是她看上了这把绝世好剑不还给我了我该怎么办?几十节台阶一下便走了过去,我在王座前单膝下跪低下头双手将剑奉上,就像是献宝一样,那女王坐起来,一把手接过了剑稍稍看了一眼,那稀松倦怠的状态就瞬间消失了,一下便拔出了宝剑。也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杀气,果不其然她拔出剑之后便向我砍来,我本能的交叉双臂向前一推顶住了她的手肘关节处。此时女王另一只手一指变向我的腹部刺来。我赶紧侧身闪过了这一击,此时我正想要回手抓住她一指戳来的那只手,却因为想到此人既是个女人又是位高权重的西门之王犹豫了一下,就在这个空档。她持剑的手腕摆动,想要向下削。我顶着她的大臂。我赶紧即使撤回,就在此时女王乘胜追击,左手仿佛游蛇一般绕过了我的防御直冲我的咽喉而来,看她的手势是要用锁喉术了。我赶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延缓了她的攻势,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礼仪教条了保命要紧。谁知女王被我擒住了手腕,有些恼怒。她那白若秋霜的额头上忽然多了几根绿藤,一剑朝着我的脖子斩来,我也一掌朝着她的面门而去。 就在我的手掌离她面颊还有一寸左右时,我的手停了下来。掌风冲着女王的面颊吹去,只是冲散了淡淡香味,并无飞舞于空中的胭脂水粉,看来这位女王并没有过多的涂抹这些女妆,难不成她真得长这个样子?对了,我之所以可以思虑这么多问题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女王的剑距离我脖子不到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果然是北堂家的神龟术,而且是本家嫡传!”女王说着撤下了剑,将其收回了鞘中。 “刚刚对王上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免了免了,这把剑确实是世上罕有的绝世好剑,其威力威力叹为观止就连本宫都从未见过有如此威力的武器。”女王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张手帕递给了我,我莫名其妙的接住之后才感觉到一侧的脖子有股又热又粘的感觉,拿手怕一按才知我的脖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血印。 “此等武器如此锋利,又如此坚韧看来是真的削铁如泥啊。”女王一边说着一边用她的顶部点有一抹朱红的玉葱在剑身上敲击了一下,接着把剑侧了过来轻轻地把食指放了上去,在取下时指尖居然也多出了一道血印,红液慢慢渗了出来,直到聚成一滴红珠落在剑身上。奇怪的是血滴并没有散开而是沿着剑身滑落,没有留下一丝印记。 “王上,这......”雨宫似乎有些担忧但西门女王却不以为然。 “此等好剑除了南宫家不可能有人做出来,不过此剑虽是南宫家宝物之中的上上品,不过这把剑却是个半成品,它缺少剑魂!” “剑魂?那是什么东西,请王上赐教?” “这是南宫独一无二的绝技,具体如何他人皆不可知。只是知道当一把剑铸造好之后,会铸造与其不论形状重量尺寸外貌用材一模一样的一把剑。然后融掉其中一把,在用融掉的铁水重新淬炼剩下的那把剑,这样做出来的剑才有剑魂。” “这样做除了多耗费一把剑又有何用呢?” “一把有魂的剑会通晓主人的意愿,了解主人的需求。既主人稍想即可出鞘御敌,拿着带有魂的武器便会感觉到仿佛与好友一同战斗一样,可不是一把冷冰冰的兵器可以比拟的。” “原来是这样,王上的意思是说我的这把剑是南宫家的半成品。” “绝对不会错的,这种做工本宫不信除了南宫家的雄霸一方鼎还有什么能炼出来这么坚韧的剑身。”女王说着忽然看向了我然后把剑扔了回来。“你说你这小子还真是有意思,身怀北堂家的武功拿着南宫家的武器,跑到我西门家来告东方家的秘。王族四家都跟你关系不浅啊!” “王上,这是什么话?难道不相信我所说的?” “不是不相信,是你的身份真的是太神秘了,一般人穷极一生都不一定能与王族四家攀上关系,但是你却一次就直接连上了四个。真是有趣,真是有趣啊!” “那.....” “剑说完了,说说那个名字吧,叫什么?” “启禀王上,冷翳玉!” “冷翳玉?你说这应该是你的名字,相信的原因是什么。” “有一个多次出手相助的恩人,武功奇高无比,他似乎认得我,就是用这个名字称呼我的。” “那人的样貌,年龄身高你可记得?” “那人身高约七尺左右,高于雨宫低于我,那人身着黑色青丝边束腰长衫,身挂玉佩手持铁扇,腰间好像还有把竹刀不过为见其拔出来过。还有就是那人肤色洁白如玉,没有一丝瑕疵,五官秀气且端正,两道剑眉充满英气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直到现在我都无法确定其是男是女。” “还有这等事?无法辨别男女,听声音也听不出来吗?” “他的内力实在是太浑厚了,根本无法辨析。” “内力深厚?你不是说他只是个十八九的孩子吗?” 你不也一样吗?我心里想着偷偷地抬起头看了西门家的女王一样,她好像也懂了我的意思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对我说道:“没想到这天下还有练这天香不老驻颜术的人,不过练到不男不女这也太奇怪了吧,依你看她的真实年岁应该是多少?” “不知道,她的内力深不见底,就连当今天下第一的冥鹤翁绪满十成功力的一掌,居然被她轻松化解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实在是难以相信....” “切,什么时候冥鹤翁那种老家伙也敢宣称天下第一了,明明就是千年老二一个!”西门家的女王听到这里忽然十分生气的样子,一时间我被她莫名其妙的怒火惊蒙了。 “王上,若是按传言那样太外公真的去世了,那冥鹤翁确实理应是当今江湖第一,没想到居然就连他也归顺了朝廷。”嗷!这下我懂了,怪不得白骨精一会儿说他理应是第一,一会儿又不承认的,原来是她奶奶不相信北堂公西去的消息。 “切,没骨气的家伙!”女王说着好像回过了神来,继续问道:“虽然那家伙我一向看不上,但是也倒是有那么点实力居然完全不及你说的那个不知男女的十几岁少年?” “是的,而且当时贵族的仇人——黑将军也在场,他与冥鹤翁一起上也并不能伤到那位神秘人一根汗毛。” “天下居然有这样的高手,本宫却浑然不知真是惭愧。小雨你先带着这小子下去,安排客房让他住下,然后再回来找本宫。现在本宫要去书库之中查查看看有没有这位室外高人和这位冷翳玉的讯息。” “有劳王上了。”我一边说着一边跟雨宫退了下去。 “等等,那宝剑我实在看着眼熟能否留下?还有那个钱袋也是。” 我看了眼手中的剑本不想就这么交出去,不过就算我不交出去也不能怎样,我现在可是在西门关得罪了这个女人可活不下去,还有从她刚刚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可以信任。 于是我缓缓走上去献出了我的宝剑与荷包,族长面无表情的朝我点了点头。 在回去的路上白骨精偷偷瞟了我这边一眼说道:“你看我就说族长奶奶不会杀你的吧。” “虽然是逃过了一劫,不过我还是心有余悸,而且我连我的宝贝疙瘩都交出去了。” “又不是不还你。” “连你奶奶都没听说过的室外高人到底是什么人?他的一切都太神秘了,而且他认识我说明我跟这个神秘的人有过交集,那我又是什么人?” “别多想,若真是敌人就不会两次出手相助了,这几天你就在这里静静地等奶奶的消息吧。” “那也倒是,不过现在都到了西门关了,到处都是人你总不能还跟路上一样还一口一个傻精叫我吧?” “也倒是.....”此时雨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了一股邪魅的怀笑说道:“北堂家第三代的大哥名字本来就叫北堂冷,只要你不怕你你的若彤妹子吃醋,我干脆也叫你冷大哥吧。” “咦~只要你下得了口就行。”听到这儿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怎么可能,肉麻死了,我死也不会这么叫的。”白骨精说着把我送到了雅阁就转身离开了。没想到这个白骨精的嘴到现在还真么硬,她真这么叫了我也不敢答应啊,太吓人了。 等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想来自己也是一大早起来赶路过来都没曾休息一下。于是我便脱了外衫想躺在床上小憩一会儿,没等我睡多大一会儿,就听见有嘁嘁嘟嘟的声响,那是什么声音。我习惯性的把手往旁边伸去,想要去摸上我的宝剑却没想到碰到一块冰凉冰凉的东西。我被吓的立刻把手缩了回去,没想到那居然是只手而且直接就抓了过来。 “喂!”我还没呼出来,就被一个重物压住了丹田。我还没说出话呢,就忽然被一下点住了膻中曲池两个大穴,直接封住了我。此时我睁开眼才发现原来是庐霜正骑在我的身上,她脸上露着奇怪的笑容忽然直接上半身也伏在了我的身上。 “大哥哥啊,你身上的气味真好闻,为什么你会这么吸引庐霜呢?”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我脸上抚摸了起来,此时我感觉到了她手指表面上有一层又热又粘的东西,还有一股熟悉的腥味,难道是血?我被吓得赶紧开始运功想要冲开穴道可是没想到那两个穴却像是被钉子钉死了一样,无论如何也冲不开。 “庐霜你受伤了,快松开我。” “大哥哥你是在担心我啊,那太好了!不过我没事哦,我只是用了点办法封住了你的穴道,要不然以你的内力肯定很快就冲破穴位,把我制服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我就想在你身上躺一会儿,不行吗?” “可是就为了这件事情,你也不用封住我的穴位吧?” “哼,我不封住你肯定就跑了,你跟雨宫姐姐走了一路太让我羡慕了,不行你也要陪我这么长时间。不对,要比陪雨宫姐姐的时间多十倍,多一百倍。” “你这又是干什么呢?” “我喜欢你啊,我要你留下来永远跟我在一起!” “可是你是西门庐霜,我是北堂家的人啊,你忘了你们的家训了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别的东西我才不管呢,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别动,我肯定不往外说。如果你告诉别人,我就说是你侮辱我!” 我彻底无奈了,雨宫的这个妹妹为什么跟她的性格相差这么多,既刁蛮又任性而且还这么的风流!我得想个办法赶紧挣脱开才行,要不然万一真出了这种事我怎么对得起若彤,还有这件事万一被族长知道了。肯定选择护短,到时候为了掩人耳目被杀掉的肯定是我这个无名无姓的人!血海深仇我怎么去报啊! “你先等一下庐霜!你摸摸我衣服里面有一件宝贝。”我忽然想起那册逍遥剑谱还在我的怀里,于是赶紧说道。希望她是个武痴,这东西可以吸引走她的注意力。 “哦,你是不是胸口太闷,我进去帮你舒舒......”庐霜说着就直接把手从我的脖领伸进了进去,一双冰凉冰凉的手按在我的胸膛上。看来她根本没有搞懂,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啊。 “等一下!”我急忙说道。 “怎么了,大哥哥?” “这儿可是金凤宫外,周围都是人你就不怕的族长奶奶怪罪?” “他们是不会进你的屋的,我吩咐过!” “别人是不会进,但是的雨宫姐姐她说了一会儿还来找我学剑呢,万一一会儿被她撞见了,你说怎么办?” “大哥哥你别骗我啊?万一这事儿雨宫姐姐跟族长奶奶说了可就不得了了!” “你看我让你摸我胸口,就是因为在我衣服的夹层里有一本《逍遥剑》的剑谱,这本剑谱你的雨宫姐姐也有份的,不信你摸摸看!” 庐霜果然听从我的话把手放进了衣服中摸出了那本剑谱,当她看见这东西的时候我刚才所编造的一切谎言便顺理成章的变成了可以令她相信的东西。 “那那那,那怎么办啊,大哥哥?” “这样好了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等日落了再回来,到时候你姐姐问,我就说你带我去看风景了。” “好好好,那就这么办。” “那快点给我把穴道解开吧,还不抓紧时间?” “说得对!”庐霜说着就念起了一小段咒语解开了我的穴道,也就几乎在这一瞬间我起身连着点住了她身上两个大穴,一下就令她动弹不得了。 “大哥哥,你!” “不好意思啊,庐霜妹子我是有妻的人了,真是抱歉啊。”我说着从她手中拿回了我的剑谱塞进了怀里,然后伸了个懒腰缓缓地走出了房子。 在经人指路我找到了雨宫的居所,在敲门找人禀报之后我总算进去了。没想到她这么小的年纪居然有一套自己的宅子——池塘、花园、马厩样样俱全,看来她们的族长还真是宠她。 此时白骨精刚巧骑着一匹白马从外回来遇见我后好奇便问: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屋子里休息吗?” “别提了,我的清白差点就被你的好妹妹玷污了。” 雨宫听到这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笑着问道:“是庐霜吗,她的武功又不如你能把你怎样嘛?” “她趁我睡着用了咒术点住了我的穴道,呼,真得好险!你说你们两姐妹个性怎么差那么大呢?” “她不是亲妹妹,只是个堂妹而已而且关系还不是很熟那种。对了你点住她的穴之后怎么了?”白骨精说着把她的小白马牵入了马厩中,摸了摸它的头又添了一把草料。 “把她留在我屋子里了,我还能怎么办?” “哼,谅你也没多大胆子,行了走吧,我这个做姐姐的要去解救我单纯善良的庐霜妹妹去喽!” “就她还单纯善良,别开玩笑了,简直就是一女疯子”我嘴上说着还是跟着雨宫走出了她的房子。 待我们解开她的穴道,庐霜坐在我的床上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开始揉着自己的肩膀说道:“姐姐,大哥哥他欺负我!” “该!你干嘛进人家房子?” “我不是想去找大哥哥玩吗?” “你也真是热情好客,难道招待客人就是这个样子吗?”我说完之后哪知那庐霜嘟起了嘴,好像是十分生我的气,扭过头去不愿意看着我,嘴中却还是说道: “还说男子汉大丈夫呢,连我一个小姑娘都骗!” 我尴尬地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说因为这件事她开始对我印象变差说不定也不是见坏事。 庐霜看见我没说话于是瞟了我一眼,然后转过来用手指戳着我的胸口说道:“呐,你点了人家的穴一点表示都没有?” “那你想要怎么表示呢?” “起码带人家去城里买点零食吃吧?” 我看了眼白骨精我们俩相视了一眼她无奈的笑了笑,看来她也拿这个堂妹没有多大办法,好吧既然都这样了,毕竟是个女流氓,啊不!小姑娘该补偿的是要补偿一下的,这件事情就由她吧。 天(上) 第二十五回 边陲游奇市,城楼谋良记 本以为再想看到如此热闹的场面肯定要回荷露木去,结果没想到在这金凤宫的西边不到二十里居然又是一片繁华的闹市,而且这里的胡人相对于荷露木数目更多。站在市集中央最高处向西远眺,会发现在不远处有近百丈高的一堵巨大城楼,北南延伸的城墙更是根本看不到尽头。 “大哥哥你看什么呢?”庐霜一边吃着不知从哪里买的糖葫芦一边一点都不见外的靠在了我的身上。 “我是在看那长城,在那外面就是关外了吗?” “没错!这长城延绵近一千里,不过现在这个市集正对着的也就是有天下第一关之称的西门关了。这也就是整个神州最西部的胡巍城了。”庐霜还在介绍着这个地方,我一转头就发现就连雨宫嘴中也叼着一串糖葫芦,在那津津有味地吃着。 “喂,怎么你也买了一根?” “又没花你的钱,你激动个什么劲啊?” “不是,你们两个....好吧.....”我没什么话好说的,继续欣赏着这壮丽的城门,按理来说西门关应该已经存在上百年了,没想到到现在保存的居然还是如此完好。据说这关外是一片蛮荒之地,关外的蛮族都觊觎神州肥沃的土地。正是因此,西门关才修建的坚固,即使是书中记载这里也是用的半神话半史诗的方式记录,现在也没人说得清这里到底是什么时候如何建成的。 “哎呦,这个核怎么这么硬啊!”庐霜说着吐出了核,然后直接把没吃完的糖葫芦从上方扔了下去,在下方一个卖囊的大叔正在奋力吆喝的时候忽然一个东西从天而降,吓了他一跳。 “是谁啊,这是谁干的!”他一边愤怒地说着一边抬头望了上来。 “是本小姐干的,怎么你有意见吗?”庐霜不但不道歉反而理直气壮的质问了那人起来,好像这件事她根本没有做错一样。 “不不不,小的有眼无珠没看见是小姐您,小的该死,小的该死!”那人一边说着一边陪着不是,眼看着庐霜并没有平复心情,那人便继续嬉笑着问道:“小姐,请问您要吃馕吗,我给您送一些过去。” “谁需要你这种下等人的东西啊,你干才出言不逊对我不敬,本小姐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让我想想我是要割下你的舌头还是......” “送到金凤宫门口就行了,大叔,多加点芝麻!”雨宫从后面冒了出来说道。 “姐姐,怎么能这么便宜了他!” “我今天刚好想吃馕了,既然如此那就刚好喽。”雨宫说完便继续转向我问道:“你还想去哪转转?” “不好玩不好玩,我去买米糕去了!”庐霜说着便从高台上翻了下去,然后瞪了一眼那个卖饼的大叔朝着米糕的摊点走去了。 看见庐霜离开了,我便是贴近了她小声地问道:“你明知道那是庐霜的不对,干嘛还让那可怜的人赔给你饼子?” “如果我不让他赔的话,庐霜会用别的办法整他,没办法我这也是为了他好,毕竟我可管不住这个妹妹,再说了我会不给他钱吗?” “你还真是心善。”我一边说着心想,唉,在西门关这一代当地的王族确实是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享受一切高高在上的态度实在令人不悦。不过我也极有可能是从小享受这特权长大的,是这些人中的一分子,我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她们?都说穷文富武,如果没有我这身武艺我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也正是这样的环境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 就在这时忽然号角响了起来,我一个激灵看着雨宫她不知何时变得眉头紧锁严肃的蹦着两根富有英气的眉毛。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关外出什么事了,我们快去看看!”她一边说着一边快要的朝着最高的那个城门楼跑了过去,而且不知道她是哪来的坏习惯一抬手就把那半截没吃完的糖葫芦直接扔了。我立刻接住了还没落到地上的糖葫芦,眼看着她已跑远我也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不到三里的距离我便跟在她后面登上了城楼,守城的将士们一看雨宫来了便纷纷让开,我也因为她的关系一路走到了最中央的一个屋子。此时雨宫左右张望着问道:“咦?叔叔呢,怎么不在这?” “大将军他刚刚出去观看敌情,应该在楼的北侧。”手底下的人急忙回复道。 “嗯,知道了!”雨宫说着便再次走出了屋子,继续上楼准备登上城楼的最高处寻找她的叔叔,我也一直跟在后面。其实说到底我还是有点私心的,好不容易有一个一探关外究竟的机会,我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于是在走过一百余个台阶后,我看见了一个将军装束的人正在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瞭望远方。雨宫先我一步,在走上去之后便立刻对着那位将军问道: “三叔,发生什么事了?” “小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先别管这个了,不是看见敌人了吗,怎么他们又要东侵?” “没有,小场面!这个月已经四五次了,安萜族又出动抢劫附近的商队,看他们的人数规模还是不过百人。” “既然如此放箭逼退他们就行了!” “正有此意,来人打开城门让那队商旅进来,然后放箭逼退那帮蛮族,检查那队商旅的伤势,为他们医治。” 我从而让人的身边走过也接过了将军不用的望远镜朝着西边看去,果然发现一队胡人装束的商人果然在赶着自己的骆驼向着城内逃窜,后面的蛮夷也在追击他们。其中后方甚至还扔出一把飞斧,不过幸好只是卡在了大门上,商旅们头也不回的进了城门,索性并未有人员伤亡。不过令我十分在意的是骑着马的强盗为何会追不上携带着那么些货物的商旅呢? “雨宫,你来看看这好诡异!”我说道。 “这位是?”在一旁的西门将军问道。 “哦,这位是我的表哥,北堂山那边来的。”白骨精连忙为我解释道。 “原来是北堂来的贤侄,在下西门杰奉命驻守西门关。不知你刚才说的诡异是指的何事?”西门的大将军来上前问道。 “将军,您看商队的主要一驼队为主的对吗?骆驼的速度显然不如马,何况它们还带着那么多的重物,这附近也并非是完全的戈壁沙漠。安萜族轻装快马没理由追不上如此重装前前行的商旅,在这说你看这些商旅身上......” “身上裹着头巾,披风,腰上除了别着水袋之外并无其他的东西,有什么奇怪的。”雨宫用望远镜看着问道。 “就是因为他们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带才显得奇怪好吗,敢问将军一个常年在外行商的胡人商队怎么会不带一件兵器呢?再者说,那商队头也不回的往城里跑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只顾着逃命进城也不对吗?”旁边一位参谋一样的军官有些不屑的说道。 “那这位大人,我们可以做一个展示。”我说着朝着西门杰鞠了一躬说道:“将军大人可否为我准备一把弓与一个靶。” “呃,这点小事不成问题,不过不知道贤侄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待会儿,将军大人您就知道了。”我十分自信地回答道。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这些东西他们就准备好了,不愧是边疆这些东西就在旁边准备起来真的快。不过这时,我却听见了旁边好几个士兵的小声议论: “喂,这个北堂山来的人搞什么花样?” “不知道啊,他们北境的人来管我们西域做什么?” 我没有在意因为很快他们就会知道我的意思了。 “现在请参谋大人,朝着那个靶子走过去。” “北堂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请走过去就好。”我说着接过了过你赶紧接过旁边那人的弓搭上了剑。此刻那个参谋看见我这个样子立刻紧张了起来,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地往地上滴。 “你,你想要干什么?” “放心,我不射你,我射靶子!”我说着搭箭拉开了弓。旁边的将军似乎有话要说,我急忙安慰他说道:“放心,没事的。” “你!你别胡来啊!”那人朝前走了两步回头看着我说道,接着又挪了两步,还是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我。 “参谋大人,你加快速度躲在靶子后方不就安全了吗?” “但是你拉着弓,谁能安心跑啊!” “你跑!”我说着趁他回头之际一箭射出,正中把心。不过也是因为如此参谋转过头大骂道: “你是想杀了我吗?射箭也先打声招呼啊!” “对了!”我说着收起了弓交还给了旁边的士兵然后说道:“我告诉了参谋大人我不会射他,他都如此忌惮我手中的弓箭,何况是那些手无寸铁的商人们了。将军大人,您想想,后面有安萜族的匪贼追他们,他们能安心的一直朝前跑头也不回一下吗?而且刚才那一斧就砍在城门上,居然没一个人害怕抱头楞在原地。” 此时我又看了一眼那位参谋说道:“难道他们各个胆识过人?不见得吧?应该是特别信任后方追他们的蛮族才是!” “是啊,你这么一说他们真的可疑啊!下令着重搜查那一队商旅!”西门杰高声下令说道。 我看着白骨精自信的笑了一下,接着我便跟着他们两人下了城墙在旁边观察着那些部队搜查商旅。 果不其然那些商人一看搜查的力度加大了,各个面容煞白。在边军正要检查他们的行囊时,其中一人忽然将手伸进了大号的货物中,好像要抽出武器了。幸好一旁的雨宫见势不妙,连着十多发金针发射了过去,直接刺穿了那人手背,接下来旁边的人也伺机而动,一下推开了官兵准备抽出武器来殊死一搏。 我见到这等情形,立刻抽出了宝剑上去用刚刚学习逍遥剑法中的“闲云野鹤”一连切断了两人的手筋,此时见到毫无希望其余人才抱头蹲下束手就擒,不过离我较远地方的两人趁在我注意到他们时他们已经分开朝着两个方向跑去了。 “你们是谁派来的,说!” “我们是安萜族的,可汗叫我们半夜趁着西门关防守松散,突袭守军然后打开城门,借机抢些财宝和女人回去。也为是午夜所以等西门的守军集结完毕了我们就可以溜了。少侠,求您不要杀我们,我们只是讨口饭吃!” 在一旁的西门杰听到之后怒火中烧的“哎呀呀!你们居然如此大胆啊,来人啊,先把他们给我押下去!” 忽然这时听见了霜庐的声音,她一边喊着一边冲了过来看见我雨宫都在这她总算松了口气,不过看见西门杰霜庐可是有点不高兴了。撅着嘴说道:“爹爹,你把雨宫姐姐和大哥哥接到这里来了都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好找哦!” “霜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这位北堂来的哥哥还有你姐姐是帮你爹出谋划划策的,不过你真别说你这位北堂来的哥哥真的是太聪明了!” “那可不是,这个大哥哥可聪明了武功还高。” “哪里哪里,我只是注意到了一些细节,相信没有我将军稍稍思考也可发现其中的蹊跷的。” “你这真是谦虚了,今日还多亏了北堂公子你,我们才可识破蛮夷的阴谋诡计,今天我一定要大摆宴席好好敬你几杯酒。” “好的将军。”我一边作揖一边回答道。“不过再怎么说我也是居住在金凤宫的,今日之筵席还请让我去给王上禀报一声。” “应该的应该的,姑姑的意思谁也做不了主,那北堂贤侄我就在我宅邸摆好筵席,你可一定要来啊。” “遵命!将军大人,不过筵席一定要够大,既然问题都解决了那不妨今日就让将士们也都快活快活!” “好好!今天是大好事一件,一会儿我就回去通知各营,今晚放假!只留在城门上值班的士兵就行。” “那,将军我先回去禀报一声,一会儿就赶去您的府邸。”我一边说着一边给雨宫使了个眼色,跟着她往金凤宫走了回去。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两人逃走了?”我小声地问道。 “是吗,我没有注意到。”雨宫有些惊慌的表示。 “那两人身手十分的好,趁着我处置他们同伴的时候他们两人趁乱混进了市集之中。” “身手好?那能有你厉害,你既然看见了为什么不过去拦下他们呢,还让他们跑到了集市之中。”雨宫接着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我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一个笑脸给她,白骨精十分机灵,只是弹指一挥间就明白了我的意图小声地惊讶道: “嗷!你是故意的!” “小点声,我刚才故意说希望你叔叔给全军放假也就是这个原因,不过我这么做有很大原因是给你们西门的女王也就是你的奶奶做的。” “这是什么意思?” 我自信地笑了下,然后说道:“你也看出来了她并不能完全信任我,着我理解。所以我现在就需要送一份大礼来让你的奶奶能足够相信我,这样她才能真正地帮我查我的身份,只是预防一次被渗透还是不够的,这次不成他们会有别的方法,要做就要做得干净一点。” 到了金凤宫门口我便直接坐着雨宫的轿子前往了,西门杰的宅邸由她进去禀报,其原因嘛......我怕稍微去晚一点,那位大将军真的通知军队今夜放假怎么办。 大约三炷香的功夫,我终于到了西门杰的宅邸。说实话这么近的路,如果我跑过来大约只要半炷香的功夫。不过我实在不敢,如果路上被那些打入这里的钉子看见了恐怕就要前功尽弃了。还好现在还未完全日落,我一下轿子就径直冲进了院子中,果不然西门杰就在这里我连忙上去抱拳说道: “将军大人,筵席过一阵再摆也来得及,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手头工作做完,以免日后多生事端。” “哦,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啊,再说你不是让我给士兵们放假的吗,我正准备叫人送出去这道命令呢。” “太好了,幸好您没送出去,进屋,我跟您慢慢说。”我指了指旁边的房子说道。西门杰被我搞得一头雾水,不过还好听从了我的话与我到了屋子中,一进屋子我便把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他不断点着头听的那叫一个仔细。 “当时市集的人那么多,那两个奸细肯定藏在其中,我故意那么说就想让他们听见然后他们便会召集这里其余的钉子去偷袭城墙防守,那么和之前的计划一样。” “嚯!你这个点子好啊,在集市街头故意让我说今日守军放假,然后那两人还有之前在城里的钉子就回去突袭城墙防军,到时候我们在守株待兔!” “是的将军,不过这些人也肯定不是傻子,他们若是看到防守多了自然不会去了,所以这次防守在精不在多。在下愿意伪装成守军的样子,希望将军可以再找一个身手矫健的人与我一起。” “既然贤侄你都这么说了,我倒是有个十分合适的人选。”西门杰十分自信的说道。“我们家这位后生,身手可真不一定不差你多少!” 天(上) 第二十六回千军万马擒敌王,晨昏响醒躲姑娘 皓月当空我坐在这高高的城墙之上,寒风之中为自己满了一碗烈酒暖了暖身子,没想到在这塞外的寒夜中竟如此寒冷。一碗烈酒入肚,全身打了一个激灵,此时我看着旁边那人,觉得愈发好奇。那人已经坐在那里一个多时辰了,一动不动就想是一座雕塑一样。不过从他的呼吸倒是能听出来他是一位不多见的高手,也正是西门杰给我安排来的帮手。 “喂,要喝一口嘛,怪冷的。” ....... “哎,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嘛?” “喝酒会让人注意力无法集中,你应该少喝一点。” “我也不是多爱喝啊,这不过是这.....太冷了而已。”我说着又看着自己碗中的半碗烈酒喝光了它。 “习惯就好,大漠都是这种温度。”他还未说完话眉毛便立刻立了起来,我也感觉到了好像有一股寒气袭来,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似乎是杀气。 “快躲起来!”我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在这句话出口之后我与他四目双对了一瞬间然后立刻绕到了两侧楼梯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盯着墙外的动静。 果不其然,四只小勾爪突然扒住了墙边,紧接着饿就听见布料与绳子膜材的声音,看来是有人要上来了。差不多三弹指的时间,就有四个穿着夜行衣的刺客登上了城墙,我跟他也赶紧把头埋了下去,同时屏住了呼吸。 此时我看着他跟他比了比手势,意思是左边的那两个交给他右边的这两个交给我解决。我都不知道他看懂没有,他便施展轻功从这跳了出去,没办法我也只能紧随其后。我不能让他一人行动,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悄莫声息的摸到了一人身后本想掏剑,却又转念一想如果没必要的话还是不要轻易的取人性命为好。于是趁那人不注意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肚子上,他的腿一下软了半跪在地上此时我从后将他的脖子勒住,一指点在他的脖子上。虽然我的动作幅度已经尽可能的小了,不过还是发出了点点声响,于是我来不及抬头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趁前面那人转身之前冲到了他身旁。此刻他已经转过身来,见我冲他而来来本能性地一肘顶了过来。我一手托住了他的胳膊接着迈腿扎好马步,站稳脚跟奋力一肘直冲其腹部而去。接着在他疼的叫出生来之前,那一肘换掌猛一抬起直脱其下颚。只听清脆的一声,我便知道这人的下颚已被我打碎在无法叫出声的同时也晕倒在了地上。 在解决完这边之后我转身发现那人的伸手也确实不赖,此时他正用腿勒昏了第二人,前面那人看他的姿势应该是被一脚踢到了后脑勺上,瞬间昏过去的吧。 在解决完了之后我跟他又在中间会和了,“他们来了多少人?”他一边闻着一边想探头往墙外看去,我赶紧拦下了他并说道:“喂,你这个样子只要一露头别人就看出不对了,计划还怎么执行啊?” “嗯!”他听到我说的话立刻停了下来,虽然还是跟刚才一样立着个眉毛但是我看出来了他眼神中的疑惑似乎是在问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此时我看了一眼旁边昏倒的刺客,然后对他说道:“你现在换一套衣服,去开城门就行了,等城门打开了他们就会进来了。”我说完之后他便立刻行动了起来,我也赶紧脱掉了守城士兵的盔甲换了那些刺客的夜行服,等着听见开城门时“嘎嘎”的声音,然后趁着这月色露出了头对着城外的人勾了勾手。因为我实在不会别的手势,与其做错还不如等城门打开了对他们做这种通用的手势安全呢。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我本以为这次抢掠最多来几百人可没想到,城外那多如繁星的火把少说有两千人。这下我可有点慌了,也不知道西门将军埋伏了多少人?搞不好这次的埋伏会因为兵力的差距损失更严重! 接着我便看见了漫天的火光如同一群萤虫一般蜂拥至了城内,一路上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可是在这如潮的蛮族面前又有何用。幸好现在敌在明我在暗,待会儿只要他们的将领一发声我便可以找机会突入擒住贼王,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于是我赶紧越下了城墙跟着那些进城的安萜族,估计西门家的那位也在暗处紧紧跟着这些人时刻的掌握着他们的动向以便及时跟西门杰将军汇报。果不其然安萜族一进城就直奔着集市旁的大户人家冲了过去,对这些路边的小家小户根本没兴趣,这反而让这些人家幸免于难。我也利用自己的轻功在房梁上紧跟着他们,不过这些家伙冲的实在是太快了而且天色昏暗又没有发号施令的人我根本无法看清谁是领头的。 等到大部队人马到了目的地停了下来,摇曳的火光不再摆动我才发现这头领哪用我找他正骑着马在军队中央,身边还有两个壮硕的护卫,那头上的花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老大。这下简单了,我只要找到一把弓就可以.....为什么我刚从西门过来的时候没用在军火库拿上一只弓?这下可糟糕了,我在集市旁边的房上到哪去找一把能射百步的长弓? 这时那个领头的大喝一声了我听不懂的话语,一群士兵便上前用自己手中的呃锤子一下锤爆了门锁,看来这第一户人家凶多吉少了趁着他们乱抢的时候我打算赶紧在这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弓箭可以供我使用。就当我准备走的时候我听见了在大门被踹开的声后紧跟着几声惨叫,这时我一回头才发现西门军已经和安萜族打成一团。在火光之下一条条光柱闪耀在沙场之上,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个个身着赤红镶金铠,手持鸾凤鎏金剑的战士从宅基两边包围杀入了安萜族阵中。虽然人数不过数百却犹如猛虎下山一般一路披荆斩棘,顿时间安萜族的战士被杀的还无还手之力。没想到西门军的战斗力居然如此之高看来之前在城墙上是我多虑了,边境数城以西门关为核心果然尤其道理! 就在此时我看见从我对面的房上阴影之处窜出来一道黑影,直直的杀人人群之中直奔安萜族的头领而去。其气势令这些蛮族都退避三舍,不敢靠近仿佛冲入群中的不是一个黑衣人而是一只猛虎,无人敢上前阻拦!区区半炷香的功夫他便已经冲到了头领跟前,之后他一跃而起抓住了马上那人的脖颈,并高喊道:“住手罢!汝辈之王已在吾手!”这一刻,在我看来此次战斗是该画上完美的句号了。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马上之人居然缠斗了起来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而那些安萜族的士兵也没有丝毫住手的意思还在拼命地抵抗。不好!中计了!这时我发现了不对赶紧也从房上跳下,果不其然在那个蛮族头子马旁,他的两个护卫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拔出了腰间的匕首直接就冲着西门家的那人刺去,虽说他武艺高强可是如此突然的袭击也让他措手不及,寒锋直接刺入了他的后背,待拔出来时以染上了火红的鲜血。接着他被一下拽了下来,眼看着旁边拿着匕首的人翻了手中的匕首改反手握刀准备向下处决他时,我一脚踢在了那人手腕上他手中的匕首也飞上了天。 “嚯,真的好险,幸好他们没注意到我。”我一边说着一边扯下了面巾,这飘来飘去的东西实在很影响我战斗。因为我知道马上既要有一场苦战了,眼前那人用就在刚刚不慌不忙的用手接住了被我踢飞的匕首,看样子他可没有就此作罢的样子。 火光一闪,我们两个便交锋起来我知道其手中有他右手匕首专门躲开了右路的攻击在,左侧锁扣手转切掌直逼其颈部而去。而那人却以非常之快的速度将匕首换到了右边,连续一撩一划直接逼退了我所有的进攻。我实属无奈只能攻他的下盘,可是连着两记扫堂腿都不能很快地将其制服。反倒是我身边来了几个支援来的蛮族,不过他们既然被我注意到了动向便不成问题。我在扫腿之后理应撤回的脚扣在了地上,接着让一直弯下的腿弹起与另一只脚踩在一个点。倾斜着一发力向后肘去,直接干掉了从后方突袭我的蛮族。接着我用手一撑,双脚抬起朝着那个头领的贴身护卫踢去。他倒是不慌不忙伸出匕首就直接向我刺来,看这样子是想与我同归于尽!可是我没那么蠢,在脚掌未被他的匕首刺穿之前便分开两腿夹住了他的胳膊转身一扭将其按在了地上。本想迅速使力扭断他的胳膊却没想到此时他的匕首又换手了,右手一记横划我的双腿也不敢缠着了,立刻松开后方退去。 但是事情远未结束,周遭又有几个蛮族冲向了我将我团团围住,我显示一个抬脚踢碎了前方那人的下颚,接着身向后仰用手撑地翻身踢倒了从后面偷袭的那人。此时左右两人抡着斧子朝我而来,我只能下腰一肘顶在一人的腹部另一只手掐住了那人的脖子。本想用力掐断他的咽喉,可是我心中却油然一阵厌恶,如果可以选择我当然不想杀人。于是我便握拳用拇指关节砸到了他的大穴上。此时我才发现在我身后便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安萜族头领。 “马上的人肯定不是他们的领袖!”西门家的那人还挣扎地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我说着感受到了一股杀气扑面而来,现在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拔出了腰上的宝剑横挥过去,只听见“叮”的一声,匕首的刃被我砍断插在了地上,而我的剑也划过马身落在了另一边护卫的脖子旁。此时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了,所有的安萜族仿佛没了昏了一样全部停下了手。 “真是个好主意啊,躲在‘首领’旁边这样既有人给你吸引火力,也可以小声地给他发号施令!”我说着绕过了大马,来到了那个从来没有保护“首领”的“护卫”前方,看着它的样子说了一声:“将军了!” 在说完这声之后算是宣告了这惊现策划陷阱的成功,西门关的士兵很快的控制住了局面俘虏了这两千多的安萜族战士。此时有些人赶紧来到我身边一边喊着:“少主!”一边扶起了旁边西门家那人。此时也有士兵过来代我扣住了安萜族的首领,当我正要离开时那人终于主动叫住了我。 “哎!今晚谢谢你了!” “客气,哪里的话啊!”我一边说着继续离开了,今天做了这么多事实在是有点困了还是好好的睡一觉吧。 等到了第二天,一阵寒风吹得我直打哆嗦,等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看四周才知道原因是什么。接着我便披上了一件披风穿上鞋直接走出了我的房子来到了雨宫所在屋子的门外叩起了门。 “这么早,干什么啊?”她一边说着一边来开了门,可发现我穿成这样的时候她的脸还是一下红了好多! “你!你怎么穿着一件单衣就出来了!” “我现在出来时还想睡觉!你去把我房间了那位解决了去!” “这,怎么了?” “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一边说着一边带着雨宫来到了我所住的地方,推开门给她看——此时庐霜在我的床上睡得正香呢。 “你们的守卫现都在干嘛啊,这样都能放她进来?” “也倒不是,她进宫本来就不需要许可......你这门外有没有安排守卫,要不然显得你不是跟囚犯一样嘛?” “那你说她睡就睡吧,干嘛抢我被子!”我说着又打了个冷颤。 “好了好了。我给你重新安排一件客房,到时候你别跟她说自己一个人偷偷去那边睡,至于她......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你!” “你什么你!你别忘了这现在是谁的地盘?” “算你狠!”我说着拿上了旁边的衣服跟着她走了出去,说实话我真的想拿上一把锁把这位庐霜姑娘锁在这屋子里免得她以后再烦我!没办法谁让我寄人篱下呢, “算了,既然起来了估计也很难睡着了。”我一边说着一边穿上了衣服,然后摊开手问道:“那,大小姐,这里有哪些地方是我能去的呢?” “你看只要有把手的地方别去,剩下的你随便。” “好的,那谢谢了。”我说完便穿上衣服朝着金凤宫外面走去,昨天下午没有好好转转,今天早上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给若彤带的小礼物。 “哎!傻精!”我还没走两步就听见白骨精在后面叫我说道。 “怎么了,白......大小姐?” “我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有什么事你就说呗,大小姐。” 白骨精看了看天空确认了一下时间说道:“走,我请你好好吃一顿早饭。” 接着白骨精就带我来到了昨天没有逛完的市集上,吃着刚出炉的烤包子喝着热气腾腾的杂肝汤,再加上升起的太阳,我的身子逐渐暖和了起来。 “这些东西还真不赖啊。”我说着又抬手加了两个包子上来。 “好久多没有出来吃这些东西了。” “我看你就是自己想吃又怕抹不开面子,拉着我这个外人以招待我的名义出来吃这些小吃的吧。” “没有。” “你明明就是。” “就没有。” “我到起了怪了你有什么抹不开面子的,我看你那位好姐妹在这一片玩的很自在嘛,小商小贩都认识她那个刁蛮公主。” “她又没什么压力随随便便的玩玩就行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唉,平时我都是跟奶奶一起在宫里吃饭的,虽然我回来的时间不长但也都是奶奶在带我,衣食住行都是。我不是说奶奶待我不好,但就是.......” “那毕竟是王上嘛,而且你应该就是她心中最合适的继承人。” 说到这白骨精沉默了,不知道她脑海里翻涌着什么,不过好一阵子她才回复我说:“这我也知道,不过,总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喘不过气就缓缓。”我说着在她面前晃起了碗:“就跟这碗汤一样,烫了的话就吹吹,过一阵子就能下肚了。” “你这个失忆的人还能教别人处事方式?”她讥笑道。 “那可不,我跟你相处时间不长就这我都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了?” “你呀,活的太累了。” “切,你连自己怎么活都不知道呢。” “是是是,行了,今儿早上算我请你吧,反正也没几个钱。” “你的钱包不是给奶奶了吗?” “是啊,还好我身上......”我从衣服中摸出了几块铜板才发现这是我之前因年号不对没有用出去的那些钱,这么长时间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这钱,你们这儿能用吗?” “当然可以啊,为什么.......咦?你的钱上面怎么印的是‘盛隆’?” “我还想问你呢,王族四家用自己的货币吗?” “怎么可能,这样不就纯独立了吗?” “那这......年号你见过吗?” “完全没有!” 事情又朝向奇怪的方向发展了,一时间我俩面面相觑。都因这钱对我的身份更加疑惑了。最后白骨精率先开口说道:“行了,你收起来吧,过几天奶奶召见你的时候你把这东西给她看看。” “行吧。” 此时白骨精已经扔下了十块铜板在桌子上,我看了看周围已经有工人出来收拾昨夜打斗留下的烂摊子了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昨日你家那个人,伤势没事吧?” “谁?” “就是那个昨天跟我一块埋伏的那个人,武功还挺不错的。” “你要是好奇你自己去看看啊。” “可是我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啊。” “哎呀,别那个人那个人的叫,他有名字的好不好,叫西门霆城。”白骨精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 “好吧好吧,昨天他也没告诉我啊。” “干嘛要告诉你啊,你是谁啊,这么热情?” “不是,我昨天亲眼看见他被结结实实的捅了一刀,在背上!应该挺严重的。” “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我带你去好了。” 天(上) 第二十七回妙手回春医少主,阴差阳错化囚徒 本以为西门霆城要怎么感谢我,可是等我和白骨精都到了他府上才发现他的家比我想象中要小的多,既偏僻又一点也不气派。我甚至觉得还没有徐掌门的宅子大气,感觉规模也就比白骨精在金凤宫里的小屋大那么一点。 “行了,把你送到了,你去吧。” 白骨精刚说完就有一老翁打开房门出来,在看见白骨精后面茫朝她鞠了一躬行了个大礼。“二位是来看望少爷的吧,抱歉,少爷现在实在见不了客,实在是对不住了。” 白骨精便见此便问道:“怎么回事?” “小姐别误会了,我们家少爷昨也回来后也不知自己的情况。今日找了医生一看才知道,他腰部损伤极其严重至少要静养三个月才能下床活动,要想痊愈更要一年以后了,我们也是怕小姐您与北堂公子来,我们家少爷就会为了待客.......” “这么严重吗?那老伯你是去?” “我这是去抓药的。” “那就不打扰了。”白骨精说着行了一礼,我在旁边也跟着行了一礼,转身便打算与她离开。可是还没走几步,她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喃喃道:“等等,先别着急。”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我,此时此时我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喂!干什么?要让我给你哥治病?” 白骨精回答道:“你说要来看他的?看病也算看他吧,再说这不是你老本行吗?” “谁老本行了,我又不是个郎中。” “爱看不看,你以为西门关就你一个北堂家的人吗?” “我还不一定是呢,还有我很好奇如果我不看病的话你能把我怎样?” “我可以现在就去通知叔叔,你别忘了他的宝贝女儿现在可在你房子里呢,到时候你就等着你的若彤妹妹来给你收拾吧!” “别啊,不就是看个病嘛,又少不了我两斤肉,走吧。” 白骨精看我答应了,转身便找到那个老管家问道:“老伯,哪个郎中说的要一年才能下床啊?” “是王上的御医啊,咱们西门关最好的大夫了?” “为什么不去找我娘?”她的表情十分严肃仿佛在质问这个老管家一样。 老管家见到雨宫如此问道支支吾吾的有些说不上来:“那个,少爷实在是不想给大家添麻烦,尤其是。” “好了,回来吧,先别急着去买药了。”雨宫说着雷厉风行的就带我“闯”进了这个小宅子,气势汹汹的谁都拦不住......好像也没几个人拦,整个宅子中一路上没碰上几个侍从,虽说这院子小,不过确实也冷清了些。 在到了主卧后,雨宫敲了敲门,里面的西门霆城还未做出答应时她便推门走了进去。此时的西门霆城身上只有一件素衣,有些颓废的趴在床上,地上全是浸满血的纱布,顿时间气氛凝重了起来。 “三妹,北堂少侠,你们怎么来了?阿翁你怎么不通知我。”西门霆城说着准备从床上爬起。 “等等,千万别起来。”我一边说着一边凑上去赶紧按住了他,然后另一只手开始解缠在他腰上的纱布。 “这.......” “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早点说!” “没事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可以......” “医生让你静养一年,肯定不是一处伤口导致的。”我抢先说道,然后卸下了第一层纱布。 “唉,你看我差点都忘了,阁下是北堂山来的了。” 等我解开了所以纱带,才看见他的后腰有一三指宽的伤口,其深度大约有一指那么深,毕竟被刺穿了后背理论上能保住性命都不错了不调养个几个月根本下不了床,那个御医判断的不错。不过也幸亏他遇到了我,我伸出两只手指按在他的脊柱上。慢慢地向下一划,一股力求仿佛伴着我的手指两侧,将我的手指包裹其中,就如同把手插入面团之中一样。再松手之后,他伤口的血液冒出了两个小泡我心中便有些分寸了。 “是这样,你可能是因为在战场上拼杀多了,身上累下的病根可不少,我刚才约莫看了看我刚刚试了试发现你你们西门家的内功偏阴柔,恢复能力差。现在我试试能否帮你调和成混元形,这样你就可以利用你自己的内力辅助复原。”我在说完之后,旁边的家丁立刻为我准备了笔和纸,我稍想了两弹指时间便想起了一个治疗外伤的方子。 他的家丁接过我开了方子之后连着鞠了好几个躬,然后便拿着方子出去抓药了。此时我看到旁边还有一个站着的家丁,于是便对他说道:“他去抓药了,你现在打算干什么啊?” “抓药一人就够了,我在这里看大小姐和少侠还有什么吩咐?” “是这样,你如果想让你的主子快点好呢,现在去有种植十方藤的地方,在日中的时候割下来一根。然后在找一只鸭子,在申时杀死放血,与捣碎的十方藤混在一起做成药丸在每日的午时服下。” “少侠你慢点说,我快记不得了。”他的家丁慌忙的说道。 在一边的白骨精听了似乎有些不满意似的,于是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喂,你说的这些东西都好搞到,非要这么掐着时间处理吗?不在你说的日中,申时什么时间应该也没多大影响吧?” “那,那你来看病?”我故意地说道。 “你!” “天地之间所有的东西都有其运行规律,顺其规律便可事半功倍。说实话是不是时候摘花或是杀鸭子影响不会很大,但是还是有影响,各个差一点加起来差的可就不是一点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不愧是北堂家的才俊,如此一番话甚至有道理,今日听闻真是受益良多,昨日城上怠慢了阁下,抱歉。” “唉,你不用这么客气,以后称呼我为冷就行了,你年龄比我大或者唤我为弟即可。” “不不不,这怎么敢啊。” “我都给你开药方了,你可别让我难受啊。” “可是,”西门霆城好像若有所思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算了,阁下年少有为在下实在是不配与阁下兄弟相称。” 不到两个时辰就买齐了所有药物,并按照我说的一部分煎制做加入白霜做成汤药,另一部分加入湖水用皮做成膏药。等敷上膏药之后,西门霆城伸展了一下身子,他告诉家丁自己的背果然舒服了好多。我便在一旁继续叮嘱道: “好好调养,内服外敷,再加上我刚刚说了药丸,大约二十天就能下床走路了,四十天左右差不多就能恢复了。” “多谢北堂公子,多谢北堂公子!”他手下的仆人一个劲地说道。 就连在一旁的西门霆城也双手抱拳十分恭敬地说:“北堂公子,你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将来若是有机会定当报还与你。想不多我不光武学与你差之千里,才学更是不及你的十分之一,想来真是惭愧。若不是昨日逞强,今日也不会落得今日的田地。” “别这么说,那种情况下谁人都会被偷袭所伤,我也不会好到哪去。反倒是我,一直在旁边观望,不敢身先士卒,西门大哥你不会瞧不起我吧。” “怎么会,若不是你我活下都难,对了,大将军的庆功宴,应该就是今天下午吧,你可是主角啊,一定不能缺席。” 见西门霆城如此说了,我也便笑着答应了。此时他又看了眼旁边的雨宫,确切地说是头看了一眼因为我发现他的目光似乎有些可疑的回避雨宫的眼神,不过还是十分真诚的对着雨宫说: “谢谢你,三妹。” “不用客气,以后自己的事情早一点让大家知道。”雨宫看见西门霆城无大碍之后便也转身离开了。 等出去之后我越想越感觉不对,看了眼旁边的白骨精仔细想了想问道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我挠着头问道:“他之前的最你了吗?” “没有。” “那就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没有。” “好吧,总感觉,嗯......他跟你们家其他的人不一样,多少有些见外?” “跟你有关系吗?”白骨精显然被我问得有些不耐烦了,又恢复了之前赶路时的冷漠表情。 “我就是好奇.......” “那你就自己慢慢想去!”雨宫说完便转弯朝着远离我的方向走去了,不到一个弹指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她的,翻脸翻的比翻书都快。 我在原地呆了一阵眼看着这太阳也像是快要挂到正中了,大街上人慢慢地也多了起来。说起来昨天突发了那件事我都没好好的逛过这里的集市。趁现在没有人来烦我,可以自由的行动,不如借此机会在这个地方好好逛逛,若是看到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说不定还能给若彤带一个小礼物。 接着我便原路返回,找到了早上白骨精带我吃早饭的地方。或许这里不是这块最大的市集,或许是因为昨天安萜族侵入弄烂的摊子还没修复,又或是这个城毕竟只是个大关口没有荷露木那样繁华。所以这块的商品样式十分的有限,不像荷露木市集上那样的琳琅满目。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足够我看一阵子了,在东看看西瞧瞧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我发现不是杂耍的就是卖各种水果皮草毯子的。这些东西我也不好带啊。本来在这附近有一家卖羊肉馆子在这片逛的时候我一直闻着他们家羊肉的香味,闻的我的肚子都有些饿了。不过想到今天下午说不定还有宴席,我便转身走进了这里装潢看上去最好的一家茶楼。 听店小二说了那么多我脑袋都晕了于是让他上这里独有的茶叶上来,没过一炷香的功夫他便端上来了一壶他们这里的特色——西门红茶。呵,好家伙这一套,先是最底下一个长近五尺长的茶海,然后从上拿下了放在碗中的茶叶,一个小木勺,接着为了上了一口一寸多高的白陶泥包浆的小茶碗与和竹子编制的茶滤,最后才从外面的炉子上为我取下了一壶烫烫的热水。 “想不到你们这还挺讲究啊。像这地方,哪出竹子啊,这是从中原那边弄过来的吧。” “那是啊,这位爷您说对了,包括这白陶泥的茶碗都是从南边过来的,可讲究着呢。所以您的银子花的肯定是地方,没错!” “好的,你走吧,我自己来。”我说完便开始沏茶,准备享受片刻的安宁,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第一壶水被我喝完了。才觉得多少应该吃些什么,等到我想叫店小二给我添第二壶水并上一些茶点的时候,我看见有人来到前台似乎在跟掌柜的交谈着什么,明明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十分想了解他说了什么于是我便敲了敲桌子把小二吆到了跟前。 “这位爷什么事?” “给我加一壶水,你们这还有些什么吃的?” “有一些点心,水果,还有几种坚果。” “那就都少来一些。” 店小二听完吩咐,便把我的茶壶走了。我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老板似乎还在跟他比划着什么,完了他拜谢完毕准备离开,刚一抬腿我便知道此人武功不低。我本想我低下头喝口茶,看情况要不要跟出去,却没想到一抬头店小二忽然出现在我的眼前顿时吓了我一跳。 “这位爷,不好意思,水果没了,这是坚果还有点心。” 我歪了下脑袋,看见那人果然走出了茶馆,好吧,我可能真的多心了,我自己到底在意些什么我也不清楚。说不定就是一个武功比较高的游人旅客呢。不过空出的门厅外似乎多了一辆小车,我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家卖首饰的小摊。 “小二!” “您什么吩咐?” 我指着对面的小摊问道:“这家的东西怎么样?” “这个啊,听说是个旅商卖的都是关外的东西,不过好像不便宜。” “那好,我去看看,东西先别给我收了,我还没吃完呢。” “好嘞!” 我走到小摊前发现他们卖的东西还挺多的,镜子、梳子、梳妆匣、怎么还有个缠着彩带的小壶,我好奇地拿起那东西瞧了瞧。可惜老板的“小心”喊得晚了点,要不然我就不会把壶里的酒洒在我的衣服上了。 “哎呀,真是对不起,这个是我的。” “没事,你们这都卖什么呀?” “都是一些关内买不到的好东西。” 我从他摆出的各种各样款式的首饰中很快就盯上了一只放在左边的雪花银镯子,虽然材料并不是很珍贵但是它的做工确实精美。三层的旋纹配上镂空的雕刻,感觉这东西会跟若彤的白色襦裙很配。 “老板,这个怎么卖?” “不贵不贵,十八个银币。” “十八个银币还不贵呢!十八个银币有这东西两倍重呢!” “哎呀,你看看,这个雕工师傅的手艺多厉害啊,不贵不贵。” “十个我就拿下了!” “十个不行,十个不行,最少也要十五个。” “十二个,不行我走了。” “好好好,十二个就十二个,就当交个朋友了。” “好!那老板你帮我包起来。” 这个价格还比较符合我心中的理想价位,毕竟这么精致的镯子也不可能五六块银币就卖我不是?我十分满意的把手伸进了衣服里......我的钱袋!我的荷包还在西门族长那!糟了,早上就应该坚持请客的,当时白骨精还在旁边还有人兜底。但是现在....... 我尴尬的对着老板笑了笑有些底气不足的问道: “东西能给我留着吗,我的荷包好像忘带了。” 此时我看着这个老板疑惑的眼神,好像不光是在看我,于是我顺着他的目光有些尴尬地缓缓转过头去,发信啊店小二正在身后看着我们,这下情况好像有些不妙啊。 我搜遍了全身也没有什么能抵押的东西。 不到一炷香的两个巡捕被店小二请了过来,他们问我有路引吗——没有;他们询问我的身份工作——不知;问我现在住在哪里——金凤宫。这三个问题下来我便直接被他们请入了大牢之中。 “我实话告诉你们,我的钱在你们王上那你信吗?” 两个巡捕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打量了我一边,然后互相看着对方笑了一下:“这人喝了多少酒啊?” “不知道,反正一身的味!”那个人回复道。 “外来人酒量不行!” “我没喝酒!”我有些着急地问道。 这两位巡捕看我身上的衣服还行倒也没有对我做什么反而还顺着我的话往下说:“对对对,你先在这儿醒醒酒,等会儿再告诉我们你住哪。” 我看他们实在不信也没辙,坐在了牢房里面的稻草堆里。那两个巡捕倒是在我面前吃起了自己的午餐,说实话刚才我才吃了两口,闻到他们的饭香居然有些饿。 说实话就这种木头做的牢房我一脚就能踢开,不过想到我本人也没什么危险,而且这里是西门关那些人对我也挺好的所以还是别添麻烦的好。 现在是真的没事了,也不知道到晚上他们发现我没有回去会不会派人来找我。我从衣服中拿出了逍遥剑谱看了起来,刚刚我本想用这东西抵押来着,不过第一这毕竟是徐掌门留给我的唯一东西了,第二就是......我这手抄本他们不认!哎呀,真是惨,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谁先来捞我,要是庐霜的话可就惨了,我可不想落她人情。 大约过了有一个多时辰,突然听见门口有声音传来 “都打起精神,有人来检查了!” 天(上) 第二十八回 急别悠闲牢,酩酊将军府 谁能想到我在监狱里这两个时辰气氛居然出奇的好,一开始我在里面自己看书狱卒还时不时的朝里面望望,大约小半个时辰后他们发现我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举动就都换着跑到外面透气去了。也正因如此我度过了一个难得的安静下午。不过有一件事确实有点让人不舒服......刚才喝了那么多茶水,现在又关在里面,导致我有些想要方便。但是或许是我太过于自觉了,那些狱卒都不在跟前导致我想询问他们都没有办法。 忽然间整个监狱嘈杂了起来,倒不是说囚犯怎么样而是所有的狱卒都行动起来了,刚才那两个抓我回来的巡捕也赶紧回来收拾起了刚刚桌子上剩下的残羹剩饭。 “两位老哥,那个我有些急。” “哎呀,一会儿再说,上头来人检查了!” “可是我.......” “忍一下,忍一下,别上在里面了,到时候上面的人闻见臭烘烘的对谁都不好。” “不是大哥,我都已经憋了好久了。” “算我求你行不行,真的再等等。”那位巡捕甚至给我抱拳行了个礼。 这时候我看见我看到所有本在门外打趣聊天的官差狱管全都回来收拾好了衣服整齐的站成了一排。接着刚刚好嘈杂的监狱变得无比安静,也就是这时候沉重的脚步声磕在石阶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变得愈发清晰。只是从监牢中见到了那个人的影子,所有人便整齐的低下了头鞠躬行礼,欢迎他的到来。 “将军好!”站在第一个的人带头喊道。 “将军好!”剩下所有人铆足了力气一同吼了出来,本来就不大的监狱因为这声仿佛都缠斗了好几下。 “嗯,这里情况怎么样啊,有没有闹市的人啊?”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领头人赶紧回复道:“回禀将军,一切正常,除了今日在东市发现一个喝醉不给钱的人之外没有什么。” 此时将军踱步来到了我身边,终于见了对方的我们两个面面相觑,这不是西门杰吗?此刻我估计他心里想跟我一样:他怎么在这里? “贤侄,你怎么进去了?” “我这不是吃饭忘带荷包了,然后他们问我住哪,我回答‘金凤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此时最吃惊的不是我俩,而是那些狱卒们。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醉汉’所说的胡话居然都是真的。 “还愣着干嘛,放人啊!这是北堂山来的大使,昨夜助我们大获全胜的英雄。”西门杰大笑着说道。 “啊?” “啊什么啊,快点啊!” “对不起对不起,使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北堂少爷。” “嗨,这没什么,你没对我态度不挺好的嘛。”我说着左右看了看发现西门杰带的人还不少呢,都对我露着笑脸。不过谁想看他们了,我是在找最近的出口在哪...... 此时一只大手拍到了我的肩膀上,差点给我弄得泄洪了,然后就听西门杰在后面笑道:“我就说你跑哪去了,我昨天晚上临睡前就告诉庐霜让她早上就去跟你说今天晚上有为你摆的庆功宴。结果那孩子中午回来告诉我你不见了,弄半天原来你在这儿啊!哈哈哈!” 是,来的真够早的,大清早的就跑我床上去了。不过这话我可不敢说出来,只能吞在肚子里,再加上现在的状态只能憋出一个笑容回复道:“是嘛,我一大早就出门了,可能没碰上吧。” “那孩子肯定赖床了,没事!咱们一块回去,我在视察一个营寨就结束了。” “没事,您先忙,我现在就想知道在哪可以方便?” 之前那个领头的立刻站出来仿佛要将功赎过一般,为我指到:“上组只有右转那个院子里就是。” “好嘞!”听到这我撒腿就跑了起来,现在也管不了面对将军失礼不失礼了,总比尿到裤子上好多了。 “哎!贤侄,你认路吗,我一会儿让庐霜去找你?”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我家在金凤宫南面,你一问就知道了。” “好的,我一定过去!” 在石门水库泄洪之后,我的身体终于轻松了起来。可是等我出来,发现之前的狱警全部在监牢外等着,一个个的恭恭敬敬的。我还没说什么就有人递上了水盆还有人递上了毛巾。 “这是几个意思?”我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洗手。 “刚才我们几个多有怠慢,抱歉抱歉。” “没事。”我擦着手回答道:“我刚才不是说了,我觉得我们相处的不是很融洽吗?”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好好招呼您,您不嫌弃是我们的失职。” “这里可是监狱啊,你们想怎么招呼我?大刑伺候吗?” “不是不是,我们就是想,就是想......” “我知道,你们怕我小心眼报复你们。” “太对......怎么可能!我们没这么想过,没有,绝对没有!” 看他们一个个担惊受怕的样子,我感觉我要是这么走了他们可能要提醒吊胆好久,算了还是想想有什么事情能找他们帮忙的,这样也能消除一下他们心中的顾虑。 “这样吧,你们身上带钱了没有?” “嗯?有!您要做什么?” “我去把早上茶楼的钱付了。” “哦!这样啊,交给我们就行了,这点小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那就有劳你们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拧在一起畏首畏尾的表情终于得以展开,我也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出门之后我本以为西门将军的府邸不会很远,却没曾想在问过路后他们告诉我居然在最南边的高地上,抬头就能看见。想到要绕好远的路我心里就着急,如果那样怕是要迟到了。于是就施展轻功沿着屋顶一路攀跳了上去,等到最后一级的高台我三两下蹬着墙壁跳了上去,落地之后才发现庐霜居然在这里等我。 “哎?庐霜你怎么在这。” “我爹刚才派人回来告诉我找到你了,让我来迎接你。”说完她便堵起了嘴。“真是的,你这人怎么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一睁眼你人就不见了。” 呵呵,还好意思说明明是我一睁眼旁边就多了一个女人,担惊受怕外加惊魂失魄的人是我才对,怎么说的感觉是我耍了她一样。不过这毕竟是人家家门口,我不光不能这么说还要想办法哄她开心。 “我是一大早出去办事了。” “那你也可以摇醒我,然后带着我呀!” “下次,下次一定。” 没想到到此庐霜居然还不罢休,突然撩开袖子把胳膊顶在我的面前说道:“看!我今儿个买的漂亮吧!” 我定睛一看,差点把肺咳出来——这正是我今日中午为若彤挑选的镯子!慢着慢着,说不定只是长得差不多呢。 “你在哪买的?”我心怀侥幸的问道。 “东市啊,茶楼对面的摊子。我看你中午没回来吃饭以为等不来你了,就去集市上看见这东西了。” 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胸口特别的闷......这老板不讲信用,我让他给我留着的!怎么转手就卖给别人了?而且,而且听庐霜的描述连半个时辰都没过。我不能接受,这也太倒霉了吧,她怎么也能看上这个镯子呢。 这边庐霜打量着自己的手镯继续说道:“你别看它只是银的,要二十个银币呢。” “那你可真是被宰了。”我在一旁小声嘟囔道。 “后来他一听说我是西门杰的女儿,今日我爹要摆宴席,他就说什么都不肯收我的钱,说因为昨夜出了那么大动静他的货一个没丢,十分感谢我爹,这东西就当是送给将军今日宴会的礼物。” 听完庐霜的话我已经楞在原地无法动弹了,明明,明明他要感谢的人是我才对,问什么就把我看上的镯子送给了庐霜!我真是,我真是欲哭无泪了。 “怎么了,大哥哥,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想起一些伤心的事情。” 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呦!贤侄你来了,太好了,我听他们说里面的人都齐了,来来来!今天一定要好好地多喝几杯!喝醉了你就在这儿住下,不必回金凤宫了!” 西门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拖住我的后背把我推进了他的将军府,此时府里面已经摆满了十几张桌子,每一桌上都坐满了西门关守备军的官员们。一进门西门杰就拍着我的肩膀扯着嗓门说道: “这位就是昨日提出这个计谋军师,也是生擒安帖族酋长的英雄!他就是北堂山年少有为的长子长孙——北堂冷!” 北堂冷?那个很猥琐逮住机会就想调戏白骨精的那个男人?我怎么就成他了?唉,就算心里一万个不乐意我也不能说出来啊。北堂冷也真够幸运的,什么也不敢白捞那么多在西门关的好名声。 我尴尬的笑了笑回应了一下西门杰对我的褒奖,然后就被他拉倒了主桌,这边我看到了有昨日他的副将还有一个看起来异域风情十足的女子,那位应该就是西门杰的夫人庐霜的母亲吧。 “哎呀,贤侄真是对不住啊,我先自罚一杯。” 嗯?怎么还什么都没吃就喝上了,而且他错哪了? “本来是应该应该是早早备好酒席然后请你来的,结果你看.....你比我还先到,没办法最近忙啊,太忙了。”西门杰说着他旁边的夫人便为他又满上了满满一碗酒,看那晶莹剔透的颜色这酒劲应该小不了。 “说来也奇怪,只是区区两千人,将军至于如此吗,照理说边疆战防,动辄上万的战俘应该是家常便饭啊。怎么会因为这两千人…….”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是啊,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最近闹心的不是这件,虽然说吧也是有点关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前一阵子从北边来了三四个村子的难民,拖家带口的有上千人了,我们收到了王上的命令一定要安定好这些难民,所以我每天都要检查一边安置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人闹事,还有就是他们村子的重建,他们的伙食,这些事情全都是需要人管的,哎,确实没办法啊。” “那还真是为难将军了,不过那些难民究竟是为何将军过问了吗,天灾还是人祸?” “人祸,是强盗蛮入,我等出征到村子之时,整个村子已经被烧了个精光了,所有的强盗也早已不见踪影,最近协助他们修缮村子又是一批人出去,所以现在才导致人手完全不足,再过半个月到一个月,等村子修好了,那些人回来了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他说完端起碗来敬了我一下,我赶紧也端起碗来回敬了回去。一口饮尽,哇!跟我想的一样,这就真的辣啊,从我的喉咙到胸腔全是热气,然后又直冲我的天灵盖。不行不行,这酒劲也太大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还有如此烦心事烦劳将军,您平日也一定很辛苦吧。”我酸着鼻子用奇怪的语气问道。 “哎,没法子,这里山高皇帝远,我们西门关一向是地广人稀,虽说我们西门家的地盘远大于其余三家,但是小半都是荒地戈壁,资源匮乏,遇上些行走于大漠之中的马贼也是无可奈何,这已经是几百年来的是顽疾了。唉,算了今日你我聚餐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了,吩咐手下的厨子做了些家常菜也不知何不何贤侄你的胃口。” “怎么会,将军实在是太客气了。” 他说完又惊了我一碗,我也强忍着喝了下去。 “不是,贤侄你可是从四季殿来的,一园之内四季皆备谁不知道哪里可是要什么有什么的好地方,当然我们这种穷酸地方可不能比了。” 还有这种奇妙的地方,只是一个园子之内会有四季?真的假的?不过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回复道:“那可不是,即使是有完备的季节,也没有所有地方的文化,不是吗?即使是同一种作物,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的做法也不尽相同,所以那里也不是完备的。” “哈哈哈,说的好!”将军抬手又干了一碗酒,这速度我怎么可能跟的上。 此时周边的参谋副将武官什么的都靠了过来,说什么都要敬我的酒。还有一些似乎是西门霆城的朋友,听说我早上去给他看病也不由分说的过来对我表示感谢。看着他们一个个“视死如归”的样子,我就知道今儿个肯定是躲不开了。 然后庐霜趁我不注意立刻就跳上了我旁边的凳子上,嘻嘻笑着抱住了我的胳膊。“大哥哥,我都听说了你今天去霆城哥家上去就是几番,什么几时的水啊,几时的草啊一堆听不懂的话,然后就说是要把哥哥的腰伤一个月治好,真的好棒啊。” “这只是我从小学的东西,自然拿手了,就像你们学的咒术一样,你们觉得稀松平常的东西我可觉得神奇的很呢!” 此时西门杰在一旁听了之后连忙摆摆手:“咒术个武功医术什么的不一样,虽说都是要天赋支撑,不过咒术这种东西,很有可能有天赋的人学习一年就超过一个从小学习人十年的努力,差异大着呢!” “这样啊,那雨宫表妹。” “她呀,她就是后者,她十几岁才从你们北堂山回来,学了没几年就已经是西门关数一数二的使用者了,所以说她就是这块料!” 这时候我也想起了西门熬之前无意间提到过的,白骨精是她奶奶挑选的继承人这件事,从她的天赋和被委以重任的情况来看好像确实如此。不过现在我的头晕乎乎的,是不是酒喝多了这种东西一想脑袋就疼,周围的一杯一杯酒碰过来,我感觉我周围的声音都模糊了。算了,管他呢!在这里应该出不了什么危险吧? “来,我们一块敬昨夜的英雄北堂冷一杯!” 天(上) 第二十九回 醉酒遇蟊贼,登堂拜女王 清晨的鸟鸣声回荡在我的耳边,我微微地睁开眼发现阳光如一层薄薄的沙子一样打穿了窗户洒在了而我的被子上。我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还是疼。这......这昨夜酒喝了多少,怎么全身上下的骨头都不怎么得劲,尤其是胸口还这么闷呢。 此时我晃了晃脑袋才发现面前居然有一个女生的身影,是庐霜吗?这么大一早又来烦我......不对,这个颜色好像不是她,我记得她总是穿得花花绿绿的。等我眼前的视野渐渐清晰,我发现站在我床边的不是别人,居然是白骨精! “你,你在这干什么?” 白骨精没说说话,撇了撇嘴巴转身打开门让阳光完全涌进了,这时候我才发现这哪是清晨,太阳都快要挂到天空当中了。这都中午了?我有那么能睡吗?然后她敲了敲门框,接着我都能听到门外一众人等的脚步声匆忙而来。 “大哥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大事了呢,还好郎中说你没什么大碍。”率先冲进来的就是庐霜,这个我猜到了,不过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刻我才注意到我的胳膊胀胀的一低下头发现原来不光是我的胳膊还有我的左胸都缠着纱带,咦?我这是怎么了? 西门杰此时解释道:“昨夜阿四着急的跑回来说你遭到了袭击,急得我是赶紧带人出来然后找了将近一个时辰,发现你倒在东市的巷子坑里,可真的危险。”毕了,好像有谁来了西门杰走了出去。 “傻.....表哥,你难道一点都不记得了?”雨宫也跟诊问道。 此时他们一说我的脑子里好像有了些画面于是抬起手来,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努力地回想起来: 推杯换盏了也不知是三五轮还是十三五轮过后我的头实在是昏涨,我转头一看发现庐霜早已是醉倒在了桌子上呼呼地睡了起来。我呢也是十分的想在这里住下,但是碍于这丫头的作风我实在是不能安眠,离得这么近我可不知道万一她气得比我早了会发生什么。于是还是坚持告别了将军准备返回金凤宫,醉酒之后我坐着车驶在这空空荡荡的大街之上不免得有些落寞,下午还热热闹闹的结果现在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忽然间我透过车帘看到了在一户人家的墙边好像有一个忽隐忽现的人影于是赶紧大喊道让车夫停车,那人不知道在做什么被我这么一吓转头看了我一眼,这一下让我确定了那确实是一个人,并不是我看花了眼。于是就冲了上去想去了解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接着就是一顿交锋。当时看那人出去抬腿一阵幻影还以为他是使用了什么奥妙的功夫,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我当时喝酒太多醉了导致眼前出现了重影吧。大约过了一百多招之后我就开始处下风了,至于最后怎么倒下的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你认真的?”因为昨天的事情白骨精好像还是不想和我说话的样子,不过现在人多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了。 “应该是吧,那人的长相我不记得了,但是好像有一招擒拿和一掌拍在我心口,要不然这伤是哪来的。” “不是吧,居然有人能打伤大哥哥你?”庐霜有些诧异,会不会我在她眼里的位置太高了一点?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当时实在是太晕了,到现在我都记不太清了,也就想起来他最后打伤我的两招。” “不过就算你再醉内功底子与身体素质也在这放着啊,何况你还能想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应该不是醉得完全动不了的状态。那这人到底是谁,能把你伤成这样?”雨宫开始分析起来,此时她又恢复到了之前路上的那种神态,严肃认真、一丝不苟。让我忍不住想要开个玩笑缓和缓和气氛。 “也有可能是我自己摔的,不是说我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坑里吗?”我自嘲道 “贤侄你这玩笑开得,刚才底下已经传来消息了,今儿个一早那一边郑老爷家和吴老爷家有东西丢了一份是客厅的玉碟,还有一个是书房的纯金香炉。看来昨晚上你确实是遇到贼人了,然后因为醉酒跟他打了一场掉进坑里。” “不知道不知道,具体的事情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我敲了敲脑袋,还是没有想起有用的线索。现在这种情况我还真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说喝酒误事啊,这回算是捡回一条命来,下次在发生那恐怕我就真的小命不保了。 “贤侄,你也先好好养伤,既然在我们西门家境内我就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从今天开始我肯定会彻查此事,绝不会给贼人可乘之机。行了,我现在就回去加强巡逻,所有的官差还有巡逻的士兵从今天开始取消调休,直到抓住那个贼人为止。庐霜,你在这里好好照顾你认得大哥哥,爹先走了。” 庐霜听到将军这句话之后仿佛是拿到了令牌一样高兴地把她父亲从房子里推了出去嘴里还说道:“放心吧,就交给我了,我一定会照顾好大哥哥的!” 此时只剩我和白骨精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介于她已经先开口对我讲话了,我道个歉应该不是很吃亏吧。 “那个,昨天的那个追问,是我不对,有些事情你不想讲就算了。” 白骨精瞪了我一眼之后,突然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你觉得那人武功如何?” 在我看来这才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说明两件事第一就是“我原谅你了,你看我这不是没人的时候也跟你说话了。”的这个意思,第二就是说明之前那一茬已经过去了,现在谈论正事不说那个话题了。 “嗯?哦!我印象里我们打了有小半个时辰,不过我脑子都是蒙的到现在都想不起来,当时状态肯定更差,所以他应该不是我的对手,但是这也只是推测,因为他最终没有杀我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否还留有余地。不过嘛.......” “不管是什么情况,你最后还是受伤了,这是我们的疏忽,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要找他报仇吗?” “报仇倒是不至于,我只不过是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已,一个大半夜穿着夜行服的武艺高强的小偷,就算我没有被他弄伤我也不会不管的。哎,对了,庐霜怎么还没回来?” 在我刚说完话之后,就听见门外传来声音:“大哥哥你这是想我了吗?放心,我是不会留下你一人不管的!”她一边说着一边跨进了屋子然后伸出手拍了两下,只见后面三四个随从拿着盘子一道一道的把刚刚做好的饭菜放到了我的桌子上。 “这才几点啊,怎么就上菜了?”白骨精问道。 “唉!姐姐,大哥哥受伤了哎,受伤就一定要养,所以我来的时候就吩咐厨房开始料理大哥哥的饮食了,哦哦对了,这个鸡汤是我昨天半夜就让我们家的厨子炖上的,已经三个时辰以上了,绝对大补!” 我眼盯着这些侍女把这一道道的佳肴端上了桌,不到量弹指的功夫整个圆桌就被摆满了,接着就看见庐霜蹦蹦跳跳得过来准备扶我起床,这是她转头看了一眼雨宫说道: “来,姐姐,今天准备的菜多,我们一起吃嘛!” 只见雨宫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回复道:“不了不了,我约了奶奶要跟她商量公事,你们慢吃我先走了。” “哎哎,这哪有这时候商量的啊?”我看着这个不够义气的白骨精走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不知道有多气,哎!真是逃也逃不掉啊! 等到吃完饭之后,我已要静修的借口支走了庐霜,然后用轻功登上了房顶径直走到了雨宫的宅邸,绕过了首位从上面落下,推开了她的房门,此时她正在吃午饭看见我推开门她盯着我咽下了嘴里的饭菜。 “.......怎么?要不,你再吃点?” “我刚才已经快撑死了!”我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去说道。“你想了这么长时间想到有可能是谁吗?” “呐,你这不是正在想吗,你是吃饱了我还没有呢,等我吃完了再告诉你。” “嘿,你说你妹妹要留你一块吃饭你怎么不留啊,你知道吗,今天好多菜都浪费了!” “那是人家为你准备的十全大补宴,我去蹭吃蹭喝的多不好啊,你说是吧,还是老老实实的吃自己的东西吧。” “白骨精,你就真不怕你表妹给我吃的东西里面放点东西,完了之后把我怎么怎么样了,我告诉你我吃的时候可小心着呢,稍微有点不舒服我打算随时往外跑的。”我说完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对了,你给我准备的房间呢。” “现在叔叔说让庐霜照顾你,她拿着鸡毛当令箭到哪都可以名正言顺地问你的住址。所以说认清现实,你跑不了的,认命吧。”她擦了擦嘴巴,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害得我屁股还没做热也跟着她站了起来。 “不是吧,你们就真的这么放纵她。” “她什么都不懂,无非就是想抱抱你亲亲你,你就当是只小猫舔你好了。”白骨精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屋子,我在后面跟着也走了出去。 “这怎么当小猫舔?被舔的又不是你!” “那我有什么办法,她母亲那个氏族的民风就是那么剽悍,我叔叔当时......唉,不提也罢,我都能猜到我那个婶婶肯定教她的就是‘看上的男人就别撒手,要主动出击’。”白骨精聊着聊着便走到了马厩。 “西门杰的夫人?看不出来啊,我看她昨天在酒桌上一句话没说,我还以为是那种很文静的很贤惠的女人呢。” “那是没正眼看你,你跟她越熟你就越怕她。” “咦~这么恐怖的吗?” “行了,你赶快走吧,一会儿庐霜看见你在我这儿,以后但凡找不见你就要来烦我了。”她说着拿了捧干草料开始喂起了那匹白马。 “你不是她姐姐吗,而且还是嫡系,就这么怕她?” “对,就是很怕。”白骨精说着接过了旁边丫鬟递过来的茶碗呷了口茶说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可能下午奶奶就会叫你过去一趟,说不定有比较远有用的信息呢。” “行,那倒是我来找你?” “我就不过去了,今天下午还要去叔叔那处理一些安帖族俘虏后续的事情,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下午你就自己去吧。”白骨精在丫鬟手中的盘子上放下茶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就连嘴里的茶都差点没含住。 “怎么了,把你笑成这个样子?”我白眼了一下她问道。 “我在想,你这么卖力地帮叔叔办事,等到时候确定了你不是北堂家的人,还不得被婶婶和庐霜强行留下来当个上门女婿。” “什么?” “是啊,这么一算简直完美,你会北堂家的武功和医术还不是他们家的人没什么争端,一本万利的事情。到时候别说庐霜了,我奶奶估计都不能放你回去!”白骨精露出“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我好像不愿意放过我这块肥肉一样,这才多大年纪就这么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不是吧......” “哎呦,你安心好了,不会强迫你的,再说以你的功夫不是想跑就跑?”她说着又回去摸了摸它的白马,白马也十分温驯用动作回应着主人。 我有些不信任地看了她一眼准备离开了,“算了,我还是早点做好跑路的准备吧”。虽然我知道白骨精是在耍我,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啊!现在庐霜的家里人因为我的身份还能对她有所约束,如果没了的话,真的后果不堪设想。 “慢走不送啊!”我刚回过头就看见白骨精骑上了那匹白马飞驰而出,惊了我一跳。 等我回到了我自己的房间发现门外居然多了两位和周边侍卫身着不一样的人,看来他们应该就是女族长派来接我的人了。没想到这么迅速啊,我本来想还想回来之后想想到底怎么说才能让西门关的王上把我的钱包和宝剑还给我呢。 来到了金凤宫中央的大殿,也不知道上次是不是太紧张了居然都没看到大殿中央的匾额。上面印着三个大字——“中守殿”这就是这个大殿的名字,寓意是座位中央,兼守四方?不知道,不过这名字跟它雄伟的样貌比起来似乎有些保守,不是特别的般配。 我抬头看向前方发现除了西门家的女族长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之外,旁边还多了一个女人。那人没有女族长那惊艳,却也风韵依旧,看年纪应该是三十左右,仔细一看五官门楣竟与雨宫颇为相似。难道说...... “冷翳玉,你昨天倒是为我西门家帮了个大忙啊?”此时王上已经开口说话,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荡了两三周才停下。只能说不愧是西门关女王,这气势不是一般人有的。 “回禀王上,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你不是我族之人,何来分内?” “王上百忙之中肯抽出时间助我,我也定会设法答谢。” “好!知恩图报,是个有担当的人。”她此时说着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接着便抬手铺平划向旁边那位妇人说:“这位是北堂玥,本宫的儿媳也是雨宫的母亲。在西门关,北堂山的事情属她最了解,我把你叫来是让你听听她的看法。” “有劳夫人了。”我连忙鞠躬行礼。 “怎会,听闻一路上阁下多次救雨宫于水火之中,倒是我这个当母亲的该当面谢谢你。”北堂玥说着看也鞠躬向我回礼并开始道出了她的看法: “王上,冷公子,那枚荷包我看过了是出自北堂山没错,而且从绣纹样式来看,是四季殿的本家,不是分家。这些估计雨宫也应该告诉过你,不过关键不是荷包而是你昨日开的药方和那身衣裳。” “药方和衣裳?” “没错,你昨日去为霆城看病开出的药方雨宫昨日中午就交给我了,说实在的我虽是北堂家的人,看着你的药方也不禁感叹真是绝妙!那里面用药十分大胆,如果我要开出这样的方子至少也要想一晚上才行,不过听说冷公子你一炷香之内便开出了这样的单子,真是年少有为。” “不敢当不敢当,我只是按着心中所想写出,夫人您既然能看懂那定可以配出一样的方子。” “不、冷公子,我很难想出这种搭配,因为我不懂武功。” “不懂武功?” “对,北堂山的武功独步天下,不过传男不传女,而北堂山的医术又与武功相辅相成,即使我没见过你施展拳脚,不过也可断定你的内功确是北境的无疑。还有这衣服......” “衣服怎么了?” “这衣服作用精美浑然素色,而且胸口纹有玄武纹,不是一般场合穿得,一般只有在王族四家互相见面的时候才会作为正式的礼服出场。” “王族四家见面?就像......” 我话还未说完就被西门族长阻断了,“当然不是雨宫参与的那种地下集会,那种是见不得光的。” “那是什么。” 此时西门族长从王座旁边拿出了那把剑,轻轻地一掷刚好飞到我的头顶,我抬手接住与之前触碰的手感一模一样。没错,是正品,西门族长真是讲信用,将这东西还给了我。 “冷翳玉,你知道这种样式的剑是什么吗?” “王上,你的意思是这剑的含义很重要?” “是‘御剑’!” 天(上) 第三十回 浓雾不见洲,污泥暗入碧江流 “御剑?王上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这把剑是当今圣上的?” 女族长摇了摇头道:“是,也不全是的。”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皇上的剑也可以称为‘御剑’吗?” “这你就理解错了,即使是皇上的剑也不能称为‘御剑’,所谓‘御剑’是指皇帝作为恩典赐予‘御王大会’胜者的武器。” “御王大会?”我在脑海中回忆了起来,似乎曾经在书上见到过,那是几十年才举办一次,召集王族四家举行的比武大会。这宝剑是御王大会的奖品?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那王上,最近的一次御王大会是何时召开的,胜者是谁?” 说到这里女族长的面色有些不好看,好像是提起了什么陈年往事一样。一旁的北堂玥还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不过族长还是伸手告诉北堂玥自己无事,深深地缓了一口说道:“六十年前,北堂须臾......” “六十年前,王上,您说的是真的吗?” “本宫会骗你?这把剑我初见就觉得眼熟,似曾相识。于是昨日本宫寻查了典籍,又进行了对比——这剑身长三尺三,剑柄三寸三,因九为数之极也;剑身宽一寸四,代表四家取一;跟典籍上记载的分毫不差,中间镶有红、黄、绿、黑、白五色之中一种宝石,代表五行。” “王上您既然确定这是御王大会的礼品,而且说您见过,请问何处是北堂须臾手中吗?还是在别的地方?” “在这里。” 西门族长突然一句中断了我的期望,更是吓了我一跳。本来我期望通过这把特殊的剑可以追寻定位我的身份,结果真是没想到居然是两把不同的‘御剑’,而且还在同一个地方!西门族长说着从王座后拿出了一把几乎一模一样的宝剑,不同的是这把宝剑中央的宝石是绿色的。 “这就是另一把御剑?” “是的,如假包换。”女族长说着又伸手指着我这边的这把御剑说道:“你的御剑不仅是真的而且材料要好得多,虽说这把御剑的强度已经是世间少有但是与你剑相比还是远远不及。”她说着拔出了那把御剑,虽然我离它有一定距离但是还是可以看到本整齐的剑身上多了一道小豁口。既然西门族长这么说了,那这痕迹一定是和我的剑相碰产生的。 “王上,这……”旁边的北堂玥看见了之后十分担忧地上前了一步,满脸遗憾的。 “没事,只是一个豁口而已,无碍。” 不用想也知道这把剑对族长很重要,没想到她居然为了试我这把剑,而牺牲自己如此珍视的宝物。一时间我心中的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将头压低深深的鞠了一躬。 “好了,还有最后一件事,那就是你的姓氏,冷翳玉。” “我的名字?” “‘冷’姓已经绝迹数百年,时间太过久远。当年群雄逐鹿中原,戎狄乘虚而入占我神州土地,西门关也正因此建立,而那时一统,建立西门关的皇帝便是姓‘冷’,从此之后这个姓氏便杳无音信。所以说你身上的谜团不光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 我诧异地抬起头,怎么会这样?族长告诉我的信息都十分关键,不过一项一项之间太过独立,几乎没有关联。北堂的武功配上不知何处而来的真御剑和已经消失已久的皇族之姓,我苦苦寻求的结果居然就是这样——一个更大更复杂的谜团,所以说之前的我究竟是怎样,还是说有哪一环出了岔子? “我们知道你很难接受这种结果,不过事实就是这个样子。你的身份我们暂时不会往外说,在西门关你还是北堂冷。这是钱包,你拿回去吧,没了它估计会有很多麻烦。”旁边的北堂玥上来安慰道。 “谢谢,我想.......我要自己好好想想,夫人、王上我先告辞了。” 我恍恍惚惚地离开中守殿后,一下失去了方向:我不知是该出宫去还是改回自己的客房,也不知该去北堂山寻求武功医术的来源还是去南宫岛询问御剑的异样亦或者是跑到最东边的东方坡,好好地查阅一下‘冷翳玉’到底是何许人?又或者,这项没有结果的旅途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了,回到江汉去找若彤?但这一趟出行西门关我几乎可以说是毫无收获,适时放弃或是抓住缥缈的希望走下去,我的路究竟在哪? 就在我往回走的途中我看见了在我客房的院子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庐霜来了,好像在那里等着我回来,可我现在的心情估计是没法以好脸色对她于是偷偷绕了出来。熙熙攘攘的集市上我看见了一所驿站,里面来来往往的商人络绎不绝。除此之外我还看见他们三楼还有飞来飞往的信鸽,看来他们这里还有信件递送的服务。本想给若彤写一封信告诉她我已安全到达西门关的,不过就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可能我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去。 再往前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在市集的旁边居然有许多匆忙搭建的木板茅草房,而且还有许多工人正在这里做着木工活。这是怎么回事?是行商人的屋子吗,不对呀他们若真是常年行商应该会有自己的帐篷啊。我接着往前深入却发现市集明明离我越来越远前方的房子也是已经建好的,不过人潮的嘈杂声却越来越大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望了望四周找了块高处三两下的就跳了上去。这!我这才看见就在我的正前方居然有一条上百丈的人龙。看他们的衣服破烂,身体虚浮应该都是难民才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看上去有三四千人的样子!怪不得如此嘈杂,原来是当地的官差正在为这些难民登记,看来这些简陋的木板房就是为他们制造的。 就在这时我突然又听见一阵猛烈的和声冲进我的耳朵,扭头才看见又是一大群难民正从东门涌入。此时西门杰已经带着一大群官兵巡捕赶到了,看起来是要赶紧控制场面免得引起动乱。看到这儿,我觉得不太对劲,昨日的晚宴上西门杰曾告诉我一个村庄大约也就不过一百多口人,多不到四五百的样子。但是光是这里聚集的和那边准备涌进城中的难民最起码有四五千人,也就是说这差不多是十个村子的难民。且不说强盗不会这么蠢把所有村民的房子烧掉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这么多强盗团伙同时作案也是不大可能,除非...... 想到这里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毕竟大家都是同一个饭桌出过饭的,而且西门家人都不错对我很好我不可能对此事坐视不理。于是我放下了之前对自己前路的焦虑,决然从房上跳下去,用轻功两三下跃到了西门杰身边。 “将军!” “贤侄?你怎么在这?那边的一定不能放松,门口严查!不说清楚姓名、年龄、家住在哪的,一定不放进来!”很显然,他还在也发现了这股难民潮不正常的地方,警惕了起来。 “我觉得这么大规模的难民潮实属诡异,所以来帮忙。” “什么?有事一会儿再谈。”或许是人多太过于嘈杂,他好像没有听清我说了什么。 “我是说,‘我来帮忙!’” “哦,来帮忙啊,好!你去跟那边的人说,如果有发现有饿的病的会有补给班和理疗班的人过去,但是不可放松检查,所有的病患全部撤到远离集市的北郊,现在人潮密集万不可发生疫情!” “知道了!”我答应下来后边立刻展开了行动,利用轻功跳到了房上避开拥挤的人群来到了守城部队那里传递了消息。又跟着医疗班去帮一路上受伤生病的开了药方,处理了伤口,顺便还跟他们配了一副防治瘟疫的药剂,等我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这时候我才有空来到了临时搭建好的指挥营里,怎么说呢,不愧是常年对外作战的西门关!部队纪律性如此之强,这么快就控制了场面。就是这处理事务的总长大厅也用营帐,这军队风格也未免太重了些。 我进入大帐之后,西门杰好像还在跟另一位长相端庄身材相较于西门杰矮小一些的中年男子吃饭,看见我来了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招呼我进去: “贤侄,今天你又来帮忙了,真是谢谢啊,对了,你吃了没?” “没呢,我刚才医疗班那边回来,发现生病的不多受伤的人倒是不少。” “那就边吃边说!哎!给北堂公子看座,再一碗羊汤两个饼来!” 此时我看了眼旁边的那个男人,西门杰一拍脑袋赶紧过来跟我们俩介绍:“这是我堂弟,西门熊,是我们这儿城镇市集的负责人;这是北堂山来的北堂冷,年少有为来了两三天可帮咱们了好几个大忙!” “叔父,您好!” “北堂少侠啊,正听兄长夸你的,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此时旁边的侍从端上了我的饭菜,由于干了一下午的活我也是真的饿了,所以便不客气地吃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我饿得久了,还是这里的厨师好,又或是小马扎配羊肉汤和饼子能发挥出最大的鲜味。这东西入口就让我浑身舒坦,充满野性和力量的问道顺便散发全身。 “我看你们把难民安排在集市附近,不怕起乱子吗?” “之前清点的人数是一千三百人,那块有空地又方便调取粮食,我们的人手够用,就安置在那边了。结果昨天进了一千八,今天早上和下午又分别进了一千六和一千八,确实要重新找个地方安顿这些难民了。”西门熊向我们说道。 “这些人都登记完了吗?”我问道 “怎么可能?只是清点了人数,现在还差一百多人才把早上的登记完毕,也就是说还有快两千人在门外没有进城。” “要是明天再来一两千人就真的得要调动守备军了。”西门杰说着一口喝完了碗中的肉汤,旁边的侍从看见了连忙又帮他添了一碗。 “也就是说现在城内的后勤,巡捕什么的全都用上了。” “是啊,巡捕不都取消休.......”西门杰说到这里我们对视了一眼好像都发现了问题所在。 “贤侄,你昨晚看见的人?”他有些惊愕地看着我问道。 “嗯,恐怕不是一般偷盗宝物的贼人!” “我嘞个,这!我要赶紧通知姑母才行,幸好你昨日福大命大碰见了他们还离开了!”西门杰说着便放下了碗筷,连旁边侍从过来的毛巾都没有接,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嘴。 “我跟你一块回金凤宫!”我说着也放下了碗筷,碗中剩下的那块羊排我也来不及啃了,随着西门杰一同站了起来。 “好!老弟,这块就交给你了,我们俩要赶紧回去。” “知道了,那你们路上小心点。”西门熊说着站起来目送我们离开了这个大营,等我跟西门杰出来他便让官兵牵出了两条好马,把缰绳递给我,一同往金凤宫奔去。进了金凤宫之后西门杰和我便直接找到了白骨精,因为根据西门杰说的来看,白骨精好像是西门族长的直属秘书一样,无论什么事情都先交由她来处理。照这么看来是族长在教导她如何管理这么一个硕大的西门关。 此时白骨精似乎正在帮她的小白马刷毛,所以穿着一件简单的素衣手中还拿着刷子,看见我们来了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拿起了毛巾擦了擦手问道:“叔叔?你跟他来是怎么了?” “雨宫,你在真是太好了,事关紧急我们现在就要见王上,我跟贤侄讨论发现这不是一般的难民潮,是有人存心引发的,现在西门关有巨大的安全隐患,现在就要去。” 白骨精有点惊讶,又无意识瞥了我一眼,也不知道看没有看见我对她微微点头,就直接放下了手中的毛巾说:“那现在跟我走,奶奶应该再安心堂里批阅折子,我带你们进去。” 我跟西门杰二人随着白骨精来到了安心堂门口,她向着门口的守卫展示了腰牌之后暂存了御剑,便领我两人走了进去。此时西门的王换下了白天身着的那套华贵而繁重的礼服大袍子,只是披着一件单衣在那边批阅着奏折,抬头看见我们的到来似乎有些意外: “你们怎么来了,小雨,发生什么事了?” 雨宫率先行礼然后看向两边朝着西门族长恢回复道:“王上,叔叔和.......表哥说是有事情要禀报。” “姑姑,那批难民有问题!” “你说什么?不是让你严加检查了吗,有什么问题?”女王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端起了茶盏小呡了一口。 “啊,不!王上,也不是难民的问题,是这批难民潮有问题,哎呀!怎么说?我嘴笨!贤侄,还是你来吧。” 我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大将军,没想到在这个女王面前他居然这么紧张,算了还是我来吧:“王上,那批难民是有人故意放进来了,目的就是要抽走全城的官兵好实施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看看,你怎么知道的?” “首先,一般的强盗指挥抢夺财宝粮食,不会焚烧村民的庄稼和屋子。他们要的是东西,这对他们没有好处。其次,周围的村子同时遭难,这点太不寻常了,最后就是灾民移动的方向。” “方向?”白骨精好像已经猜到了前面的两条不过对于这第三点有些意外。 “这些灾民都是从东向西逃过来的,而明明在他们的东面就是更繁华的荷露木,他们为什么不向东边逃呢?前些天和昨日的灾民也就算了,可今天来的肯定不再是附近的村民了,为什么还会来这边?答案很明确了,那就是有人在刻意地把他们朝这个方向驱赶!” 旁边的西门杰一拍大腿立刻附和道:“对呀!贤侄,你把我想要说得都说了!” “还有就是昨日我遇到的那人,身手矫健还穿着夜行衣。能跟我交战百回合之多并最终伤我,肯定……” “肯定是高手!” “不错,但其实我想说的是肯定不是小偷。我今日想清楚了,如果是偷到了小偷得手前可能会与我交手,但是当发现一时半会儿拿不下我的时候不应遁逃才对吗,再或者下死手杀了我,藏匿起尸体,没必要与我这个醉鬼浪费时间而且放了我一条生路;若要得手了,就更不应该有那么大的动作,难道就不担心手中宝物的安危?还有玉碟和香炉都是在外屋的东西,看起来是值些钱,但是跟内室真真的珍宝相比就相形见绌了。一个身手这么好的小偷,会不知道这些?想必只是随便拿些东西,降低大家的戒备心。” “秒啊!姑姑你看贤侄说得这一番话滴水不漏,肯定没有问题,就是有刺客混入了城中,现在我们处境十分危险。” 此时西门女族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双手交叉放在了怀中身体后仰靠在了椅子上,有些疲惫不过已久气势充足地问道:“所以说,你现在想干什么?” “为了姑、额、王上的安全考虑,我想请求调取五千守备军进驻金凤宫,事关重大不得不跟王上你通报。” 女王又仔细打量了一遍我们下面三人,思考了一番之后伸手叜旁边的盒子中掏了掏取出一块奇怪的东西表情严肃地说道:“小雨,拿上这个调集两万人出来,五千进驻金凤宫,剩下一万五安布在全城各处,至少要保证每个街口有五人在值班,每条街有六人巡逻,快去。” “是!王上。”西门雨宫说着接过了符令转身离开了。 在雨宫离开后,女族长十分愤怒的对着西门杰吼道:“西门杰,这事昨天,至少今天早上就该办了,为什么拖到现在?” “我一开始只是以为是难民潮,今天下午人数暴增觉得数量不对时先处理了那边的事,然后等忙完就是现在了。” 女王欲张嘴再说些什么,可是突然间四五个小卒慌慌张张地从爱跑了进来大声呼喊道:“王上,大事不好了!戍西宫失火了!” 戍西宫,怎么听着那么耳熟,这时我稍微回忆了一个弹指…… 那不是白骨精的宅子? 天(上) 第三十一回虬前蟒后无退路,金凤落梁战三龙 我跟西门杰闻讯后立刻起身赶往了戍西宫,等我们到了房下发现是房顶上烧了起来,七八个侍从丫鬟正马不停蹄地从宫中的各个水井中打水、搬梯子想要尽早摘掉这顶房上的“红帽子”。 “我的天,怎么上面烧起来了?” 我四处打量了几番,看见房屋内并无火光后回答道:“屋内无事,肯定是有人搞鬼!” “有人已经进来了,糟了!贤侄,你现在这看着情况,我回去保护姑姑!”西门杰说着立刻大步就往安心堂赶去,我也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忽发现一位匆忙的丫鬟有些眼熟,好像是白骨精这里的,我便抓住她问道:“喂!这火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 “大约半炷香前,不过在屋顶上太高了我们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熄灭。” “半炷香?”我扭头看了眼旁边的马厩发现那块没有烧着,只不过白马不见了。“你家小姐没有回来取马吗?” 还没等丫鬟回答,一个小厮就牵着那匹白马从外回来了,嘴中还骂骂咧咧地说这小东西不听话,火还没烧到马厩就自己跑了。 此时我便知道大事不妙,立刻上前抓住了那位牵马的侍从问道: “刚才马是从哪牵回来的?” “啊?” “我问你马往哪个方向跑的?” “东、东边!” 听到他的回答后,我两三步跃出蹬着墙体借力爬上了屋顶朝着东面追去。 白骨精走了才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她那么疼爱自己的白马就算这回不骑着它去调兵,听闻自己的房子着火也一定会回来看看自己白马的情况!再加上训练有素的白马无故遁逃,一定是感受到自己主人遇到了危险! 我思考着一会儿可能遇到的情况就看见前方百步左右有一个黑影背着一个大袋子移动,果不其然这些家伙的目标就是白骨精。我正要加速追赶却忽觉身旁一黑掠过,低头侧身居然一发红樱银镖从我的右上方袭来钉入了我左脚边的瓦片之中。我转头一看,只见一黑衣男子双手一拉,我本能地翻身闪躲黑影再次从我眼前掠过,再一抬头那枚银镖便被他收了回去。月光之下才看清原来那枚酷似枪头的飞镖是由一根黑绳连接,所以他才能收放自如。 那人见我连续两下躲开了他的武器知道我不是他一时半会儿可以对付的人便认真地甩起了自己的绳镖,时刻准备发动下一次攻击。 我们二人相视踱了两步后他率先发难,一镖刺来我刚刚侧身闪躲准备向前一步靠近他,他便收回绳镖后退一步横着一挥逼退了我。我知道保持距离永远是他的优势,而且只要拖住我他的任务就完成了,所以等他的镖甩到一边之后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利用后退的步伐猛蹬一脚房顶一跃而起冲了上去。 他大惊失色居然抬腿一立挡住了甩往一边的绳子改变了镖头的轨道,那黑影划了一圈忽从他的退下窜出又直奔我的面门而来。我侧身闪开镖头,又立刻俯腰抓起一块瓦片就向他甩去。他一拳打碎了瓦片,想要收回镖头时却发现我距离他不过两步之遥,飞起一脚直奔其腹部而去。 可那人毕竟也非等闲之辈拉缩起绳子捆住了我的脚,同时收回绳镖松手换拽别处横着划了过来。我一惊想向后撤步却发现被捆住了右脚,结果被绳镖划过给我的衣服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此刻他知我行动不便重整旗鼓再次将镖向我发射而来,不过这次直奔我的心口。我趁着此机猛然收腿,扯拉他的黑绳绳镖果然因此改变方向着别处刺去,一下扎入了房顶的瓦片之中。此刻我知道他定是要猛扯绳子限制我的移动,所以提前立好下盘并与其同时用力。果不其然这一下没做好准备的他被我用力一扯,竟向前一个趔趄若不是及时调整恐怕要磕在这房上。 然而此时他与我之间的距离已经让我可以碰到他了我挥起一拳直冲他的面门而去,直接将他打飞了出去。而他也借机用力一扯收回了自己的绳镖,还将我拽倒在地。眼看着又是一镖劈头而来,我来不及起身侧身滚开,单手一推抄起一块瓦片就向他飞去,他收镖防守打碎了瓦片。此刻第一轮对决结束,我与他二人又回到了之前六步左右的距离。 只可惜没有御剑在手,否则这种普通的绳子一剑斩断也不会有后续这么多事了。我望着眼前那人,他似乎已经放弃了主动进攻居然一改之前的作风换成了防守姿态,看来他也知道贸然进攻只会对他不利,只要拖住我不让我追击他的同伙就可以达到目的。 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对峙便试图张嘴试图挑衅:“你可想好,这里是哪?看看我们的援兵谁来得快?” 光是嘴上说肯定哄不了他,我最后一字还未说完便主动冲了上去,他受惊果然一镖甩了过来。经过刚才的试探我已经知道了镖绳的长度,于是突改方向向后一退。此时他已上当想要收回镖头,但是为时已晚我卡住位置在最远端抓住了绳子。用力一拽并抬起腿缠住绳子一压,他整个人便向我这边飞了过来。我瞅准时机对着他的下巴就是一拳,然后顺势撤掉了面巾。 正在我将他按倒在地准备一拳打晕他时忽觉脑后生风低头一闪,头顶的重物眩得我耳根生疼。我未反应过来之际,刚才那人居然忽然起身用力一拽将我扯倒在地,这时我才瞧见原来又是一人在我身后手持两把黑光锤,正奋力从上砸下。我现在别无他法只能趁他的锤子落下之前赶紧伸出双手顶住了这两把重锤。我想了想现在全身唯一能动的也只剩下我的左腿了,于是我只能将左腿飞起一脚踢在拿着锤子的那人头上。逼退了那人之后我又侧头躲过从天而降的绳镖,拽着绳子滕然跃起。趁着他的镖头钉在瓦上,我想赶紧解开缠在我大腿上的绳子可是没曾想刚一弯腰身后就是一锤袭来,若不是我反应快恐怕后背就要断成三截了。 不过我高兴得太早了,因为没解开系在我脚上的绳子所以那人一拉,我这边虽然有所防备没有摔倒,不过也硬是被拉开了双腿扯成了一字马。此时大锤抡起分成两边向我砸来,另一人也拽起另一头的绳索想要收回镖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迅速地抓住了镖头把它刺向拿锤子那人的大腿,结果那人居然没有惨叫只是因疼痛退收回了本应砸断我双腿的锤子。这时我赶紧拔出绳镖砍向他的身体,猛划两下连同着衣服带皮肤全被我拉出了两道一尺长的口子。 结果疼痛并没有让他后退反而让他愈战愈勇,他先是趁我无法移动一脚踢在我的胸口,力道之大让我直接到底。另一人也奋力一扯直接将我的大腿筋弦拉的快错了位。疼痛感让我大叫了出来,不过也让我认清了形式——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趁着大锤想要砸我的空档我用左腿绊倒了他,然后一手撑起另一只手也举起绳镖直刺他的伤口,不过那人眼疾赶紧抽走了自己的武器,既划破了我的手掌也拯救了自己的同僚。得此时机,我赶紧翻身后滚将腿抽离了绳子,结果却发现因为刚才那一下腿筋好像已经错位,整条腿硬邦邦得几乎不能动弹。 趁他们未发难,我连着点了伏兔、梁邱、丰隆三穴正好了自己的腿筋。不过自己的胸腔还是隐隐作痛,刚才那一脚让我之后的行动都要气短一半。我看着这二人,似乎也因为刚才的缠斗需要休整一阵,不过我知道这样下去我肯定毫不过他俩。此刻拿着巨锤的人嫌身上的衣恤碍事没便撕开衣服,我终于看见了那熟悉的文身——“鼍”。果然能有这么大胆子跑到西门关金凤宫来劫人的,不是黑煞军还能是谁呢?真希望有武器在手,虽然我的拳脚功夫远胜剑术,不过有我的御剑在的话,这两人肯定可以两百招内解决。 此时对方二人调整好了状态同时也发现了我气还未调匀再次攻了过来,先是鼍举着锤子跃起重重砸下,我想要闪躲之际鼍的身后又弹来一记绳镖,眼看那镖就要上来我已来不及闪躲只能抬起胳膊格挡。绳镖一下刺入我的胳膊之中,还好我小臂较硬镖没有刺进去太多,我赶紧趁着他还未收回镖前拽住绳子将他拉了过来。不过旁边的鼍可不会让我如愿以偿,立刻拱了上来掩护队友逼走了我。 我借此机会向后连翻三个筋斗,然后转身就跑!两个拿着武器的黑煞军我赤手空拳实在是难以招架,现在还负伤了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我清楚地知道在这么下去我肯定要被他们耗死!可是就在这时一把大刀从我前方砸下,拦住了我的退路。定睛一看发现又是一人双手持着一把陌刀身上的衣物面罩已经卸去,看着其后背的文身之中赫然立着一大大的“蟒”字,原来他就是那个我在汉江第一次见到的黑煞军。 三人走上前来围住了我,刚刚面对两人的攻势我还有逃跑的可能,面对三人就算手持御剑恐怕都难以招架,更何况现在......就在我陷入绝望的时候忽然几只闪点飞来,三人不得不格挡了起来。同时一个身影从上越下出现在了我的旁边,没有想到居然是西门家的族长! “王上?你怎么来了,将军不是回去保护你了吗?” “就他?本宫还没老到这种程度。” “冷翳玉。” “我在!” “虽说这是我们西门关的事,不过情况紧急还请你务必追回雨宫,这里就交给本宫了。”此时西门族长从腰上拿下了她的御剑,剑刃出鞘寒光立影,在月光下剑身上的绿色宝石好像闪耀着光芒一般。 我看了看四周有些担忧地问道:“可是,这里有三个人?” “只剩两个了。”族长言语间,只见那鼍忽然倒在地上呻吟了起来,他伸出手费力地从自己的脖子上拔出了一两根细如发丝的金针。原来刚才闪过的东西是这个,不过相较于雨宫的飞针西门族长的更加闪耀而且速度更快了,所以我才没有看清。 此时见到鼍已经倒地不起,那两人明显有些害怕都举起了武器随时准备防守西门族长的进攻,而且就这上面附着的剧毒居然可以让人在一弹指的时间丧失战力,真是恐怖至极。 “一炷香、顶多三炷香的时间本宫就去帮你,快去!拖住他,别让那人跑了!” “是,我知道了!” “快去!”西门族长说着便用剑划破了自己的手心,一道血痕甩出竟化作一道利刃直逼蟒而去,我与旁边的虬都看呆了。不过回过神想起自己的使命我立刻朝着东边奔去,虬见状急忙弹射出绳镖想要阻拦我的行动,却被一条鲜红的绳索拦下。回首一看才知道是族长手心淌出的血液变成了这把武器,拦住了想要背后偷袭我的绳镖。 见到族长如此怖人的战力后我便安心地离开了,一路加速向前追去并连点自己全身二十个大穴为自己疗伤。在接连跨越了十余个屋顶后,我终于看到了那人的身影,此时他已背着一口大袋攀登上了靠近金凤宫边缘最高的大殿之顶。我抓紧脚步从后跟上,却发现他已将昏倒的雨宫放在了一边站在房顶等我。 “你怎么不跑了?” “带着个人一定跑不过你。”那人说着摇了摇头“昨天就不应该嫌麻烦,应该早点干掉你了,不过现在也一样。” “是吗?你的三位兄弟螭、夔、蛇都是我杀的,你觉得你一个人可以赢我吗?” “那三个人是你杀的?或许你还有点本事,那就让我来试试。”他说则便摆好了战斗的架势。不过就冲他这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有些兴奋地神情来看,他和那些黑煞军肯定不是一个档次的货色。 我决定先下手为强,一个冲拳奔了上去他侧肘挡下了这一拳,接着我们俩几乎同时抬起了腿想要踢倒对方,结果就是双方的右腿在空中交锋顶在了一起。此时我想要用“灵蛇出洞”以掌为剑直逼其面门如果他闪躲,就借势砸肘破他的胸腔。不过我却未想到他居然捉住了我的手还想要锁住我的脉门,使得我只能变掌为拳破开了我们俩的僵局,各退一步回到了原位。 看来要想把白骨精抢回来必须要打一场硬仗了! 天(上) 第三十二回 决战金顶巅,落坠无底渊 高殿之上,皓月之下我与那名黑煞军同时加速冲上对方,黑夜中的月色如暮雪纱云笼罩在我俩身上,在我们相距还有三步时空气静的可怕;还剩两步时除了二人逐渐加速的心跳声之外亦别无他物;当我们两人靠近对方仅有一步之遥时,义务的摩擦声、骨骼的碰撞声、还设有拳掌腿脚的破空声忽的奏起,仿佛在这高墙之上开的水陆道场一般如此热闹非凡。 他一拳上来被我用手拨走,还以一脚被他闪身躲过,如若不是他一掌上来隔着数寸划开了我的衣服,我还以为这会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这人和徐卿羽、黑将军以及冥鹤翁一样都会使用真气外放,极大的延展了自己的攻击范围。我来不及思考就要面对他新一轮的进攻,此次他攻来我必须要更小心他的动作。例如他一掌排开,虽离我的脸还有二尺远,但我还是感到危险侧头躲开。果不其然一股掌风掠过,我的左耳居然鸣了起来。他的鞭腿打来,我连忙向后翻滚一轮,明明眼见他的脚从我脸庞划过却还是感觉头上被重重踢了一脚,被压倒在地。 他见状想要置我于死地,双手便为手刀直接向我的脖颈切来,这一下如果被打达到轻则失去意识瞬间昏迷,重则被切断神经当场毙命。我定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于是架起胳膊卡在他的臂弯处。不料他双手微微颤抖,我便感觉到了大事不妙于是赶紧一脚将他踢开,待我滚开刚才身下的瓦片就炸裂开来。如果不是我反应及时恐怕我的脑袋也是这种下场。 还未等我站起他又是一掌袭来,我看准时机闪躲过扣住了他的手腕。可是这时他一指直奔我胸口而来,我侧身想要躲避却因动作稍晚被外放的真气擦臂而过,仿佛被一根粗针划过一般。 眼见我对此毫无还手之力他想要乘胜追击,另一只手从空中劈下逼迫我松手,同时换肘连击我的胸口。我被他攻的节节败退,实在无法顶着一口闷气一掌拍到了他的胸口将他也震了出去。这一下我们两人都有忍受不住呕出一口血来,看似是两败俱伤的场面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就刚刚那几肘将我中丹田的气压了下来,而我似乎也领略到了真气外放的一丝门道。 我俩在休养了一阵时间后几乎同时站起,眼看着距离我三步的他就要打出一掌我也不遑多让学习他向后拉伸起了自己的大臂。我闭上眼回想了自己为别人疗伤时候的情形,理清了真气由京门——魂门——天宗的游走线路,接着主动屏气将全身的真气压缩至丹田然后一下逼出来! 跟他同时一掌激发而出,我们二人的手掌在相隔一尺的地方停了下就好似已经相互攻击到对方了一样,而此时空中也因为真气的碰撞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刚刚调整好的状态又被炸的连续后退了好几步,不过待烟尘散去我发现他也好不到哪去在烟雾的那头大口地喘着粗气。很好,这一下确是我打出的不错,看来现在的我已经掌握了真气外放的功夫,现在开始这场对决才公平! 也不知道是第几轮的交手,我又是一脚踢在了他的手肘上,虽将他逼退了好几步可是追击的时候的一拳却被他闪过一拳打到了我的腹部。还好他这是被迫反击气力不足,所以除了只是打的我腹部阵痛外并没有对我造成影响后续作战的伤害,并且我也还以一脚踢在了他的后背上。趁着他向前趔趄,我赶紧冲到雨宫面前掐了一下她的人中。 没错,我自知就算掌握了真气外放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击倒他,且我的目标也不在此,只要叫醒了雨宫就完成了目标。届时不需要她出手相助(说实在的我与这人的水平她也插不上手)只需要她往回逃跑,我可以独自牵扯住这人等到援军赶到就是我们的胜利。 那人也知道现在若是雨宫醒了逃回去他们的一切行动将会失去意义,所以便冲上来想要再次点住雨宫的穴道。不过我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现在我就挡在雨宫的前方寸步不让!他就算再怎么费力也不可能越过……喂!拿武器是什么意思? 刚才打了那么长时间或许是太过于激烈,我都没有发现在他的身后腰上别着一把窄刃环首刀,如果说他的拳脚功夫都与我不相上下的话,拿起武器我定不是他的对手!在之前的交战中,我能感受到他与别的黑煞军不同,那些人是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冷血动物,而这个人我在与他的拳脚相接中可以感受到——与我交手他异常的兴奋。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这样一个精通拳脚与我水平相差不大的高手是我之前都未曾碰到过的,如若不是现在情况危急,我都想把白骨精晾在这在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他先是一掌推来,我也回敬一掌掌风中央相撞不分伯仲。可是他的那一掌只是前奏,现在他正舞着环首刀砍来;而我除了那一掌外,只能再来一掌。果不其然,第二掌出去掌风被他劈开。现在这下难办了面对如此强敌我该如何是好啊?不过先是没有时间给我想策略,他先是已横刀砍来我一跃而起躲闪开这一招,空中一脚踢了过去逼退了他半步。接着我本想近身战斗可是他连着三下压刀,阻止了我前进的步伐,同时在距离得当后连续的左右挥砍而来我只能向后不停地躲闪。 眼看就要逼近雨宫的位置,我抬腿踢起瓦片阻碍他的视线,然后赶紧一脚踢去将他踢飞了好几步开外。此时我转身想看看雨宫的情况,发现她居然睁着大眼睛看着我!真是的,有这时间看赶紧跑啊! 我正想要张嘴说她,却发现她的眼珠转动再对我使着眼色,我知道了这家伙上了双重保险!打晕了白骨精后还点了她的穴,怪不得她现在动弹不得。此刻我本想冲过去给她解穴,但是黑煞军又攻了过来,只能先闪开他的刀。不过这下动作太大被他抓住了破绽抬起一脚就踢在了我的腹部,在剧烈的疼痛下我立刻飞了出去。这下力道之大,若不是身下有瓦片可抓我甚至感觉我都会从房上掉下去。 而就是因为这一下,他如愿以偿地从白骨精身边把我赶走,重新获得了位置优势。现在他挡在我前方,身后守着雨宫几乎可以说是占尽地利。只要用手中的刀把我逼下房顶祸砍下我的胳膊再或者干脆杀了我他就可以安全的带着白骨精离开了。 眼看他一步步逼近我心生一计,突然加速朝他对冲过去。就在我们相距不到五步时,我大吓一声: “雨宫,就是现在!” 他果然吓了一跳,回身就是一脚,不过当然他身后什么都没有! 我借此良机冲上来,一套凤眼拳就瞄住了他身上灵墟、气户、膻中、梁门几个大穴而去,之后又是一掌劈到了他的脖颈,当场就将他击倒在地。 此时我赶紧到了白骨精旁边开始尝试解她的穴。 “你别着急啊,我不太清楚定身点的是哪几个穴道,你让我慢慢试。” 曲垣、天宗?不不不!环跳、云门,好像也不对。 “算了,我先让你能说话好了。”说完我便点开了她的承浆穴,结果刚解开她的哑穴她便开口高呼: “小心身后!” 就在这一瞬间我克服了恐惧,抱住了雨宫向前翻滚。虽然我在最短的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不过还是被一刀砍伤了后背。我转身发现那人被我打了那么一套居然无事,提着刀扭着脖子。 “是挺狠的,我的铁甲都被你打变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扯下了衣服,果然在其夜行服穿着一件铁环相扣的梭子甲。 此时我想跃起突到他跟前,可是刚拱起背就感到疼痛难忍,看来刚刚那一下让我受伤不轻。我只能站直身子,准备迎接他的攻击,他却像是看待猎物一样把刀拖到了地上慢慢地朝我走来,好像要将我处决宰杀一般。 我没有放弃还是努力的攒出一掌打去,不过他轻松的一挥便挡开了掌风。我见状一拳上去,却不料他的速度好像比之前更快了一踏步上前就从我的腋下切过。顿时我肋部的伤口如泄洪一般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虽然我立刻点住了穴道止住了鲜血保住了胳膊可是这一下直接使我的左臂乃至全身丧失了力气跪倒在了地上。 “你很强,留下你的性命。”他一边说着一边挑衅着把刀架在了我的脖间,挑着下巴将我的头抬了起来。 “很可惜,就这个不行。” “那真可惜。”那人刚举起刀,就回头看去,我沿着那边看去发现居然是那边雨宫被我解了一半的穴道,倒在地上用身边的瓦片扔过来砸了他一下。趁这时我赶紧在手掌聚集起真气,从下抬起捏住了他的刀锋。 正当我想要站起来给他一脚的时候他却没有理会雨宫的瓦片,直接翻转手腕将刀压了下来,顿时刀锋穿破真气的防护砍进了我的虎口中。虽然雨宫一直在他的身后扔瓦片,不过这点程度而攻击又有什么用呢,就当我即将绝望的时候,忽然一道月光打在了雨宫脸上。 那玉雕的精致面容还是同我第一次见她时一样充满了果敢坚毅,没有一丝丝恐惧和迷茫,等到她再次抬起手时我才发现月光之下皎白的手掌上居然布满了红色的丝线,那是——血?当时我过去给她解穴的时候她明明没有受伤啊,难道说! 就在这时雨宫手掌突然握起,黑煞军身旁和脚下的瓦砾忽变成潮湿黏着的泥土,让他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趔趄。趁这个机会我不顾疼痛狠狠地把住了刀刃,高高跃起使出全身的力气双脚踢在了他的胸口。这一击力道之大,直接将他踢出了四五丈远,刀刃也从我的手中拔了出来。 此时此刻我好像只能趴在地上了,不管他之后是什么情况我应该是动不了了。眼看着那人单膝跪地连咳出了好几口鲜血,不过我知道这点伤不足以让他失去战力。果然,最终他还是站了起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他掠走雨宫了,除非……这时旁边的房顶上一金红影闪来,一下就和那个黑煞军打在了一起,是族长!她来了! 二人激战三四个回合后,就可以看出黑煞军明显有些不是对手,或许本就如此亦或是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眼看被族长逼得毫无办法他猛一跺脚,整个房顶如同化身海水一般涌起一股巨浪,而他也借着这股巨浪跃到了别的楼顶,西门族长紧随其后跟了上去。这一下震虽然动静很大但是我早做好了准备把身子贴得稳稳地。此时我看了眼白骨精她应该也准备好了没事才对,但是我没想到雨宫的血顺着手腕渗下融化了身下的瓦片,这一下更多的血流了出来彻底将她的平衡打破,眼看就要沿着屋顶将要滑落下去。 这时王上已经前去追击逃贼无法支援,离她最近的只有我一人!情况危急我不知道从哪挤出来的力气硬生生站了起来冲向了房檐,就在雨宫滑落飞出去的一瞬间我扑过去伸出手抓住了她。 霎时间,七八个零碎的画面涌入我的脑海中,那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山一个小女孩眼看就要从山崖落入,一只手抓住了她!那只手与我现在的手一样都是鲜血淋漓,血液沿着手臂滴到了小女孩脸上,也像是滴到了平静的水面上一样掀起一片涟漪搅乱了回忆的画面。瞬间与右手虎口传来的钻心疼痛一起将我拉回了现实。 我成功地拽住了雨宫——用我这只快要扯成两截的手掌。不过这只手受伤如此严重又布满了血液,光滑的人把握不住。我还要用上那只没什么力气的左手和双腿把住瓦片,希望雨宫可以抓紧我的手不要松开。 此刻我和西门雨宫对视着对方,我忽然发现她竟与那女孩极为相似。忽然间我冒出了一个想法,如果说我回忆中的女孩就是她的话,我们说不定早已相识,既然我能救她一次也能救她第二次! “松手吧,傻精!你的手会裂开的!” “没有!我不会松的!”我咬牙说着奋力的握紧了手,刺骨的疼痛防备着不让本应模糊的意识袭来,此刻的我丝毫不反感这钻心的疼。因为若是没有它我可能就会因为体力耗尽昏倒过去!但是我看见雨宫犹豫的眼神,似乎要放弃自己我绝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于是便再加了一把力!但是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一使劲,沾满了血液的手竟然打滑将雨宫的手从我的掌心挤了出去! 她在下坠之时我看见她的头发向上飘了起来,仿佛不甘就这要跌落深渊;我又看见她的手缩了回去,似乎接受这样的结局;我看见她面带微笑闭上了眼,如释重负了一般;我看见……那个小女孩明明在高处才对,应该是我落下去了!怎么回事!画面突然变成了白茫茫一片的场景,此时又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姑娘出现在了崖边,看长相那才是少年的雨宫。 现实和回忆的画面交叠在一起,让我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脑袋疼的也快要炸了,若是我失去意识应该会和雨宫一样落下摔的粉身碎骨吧。也就在这时一道红金色的迅影再次从出现,不过是在房子的下方,只见她一跃而起想要接住雨宫。 或者说成为了雨宫落地的缓冲垫…… 天(上) 第三十三回叶落枯枝念菩提,荒岭寒山凄凉地 早晨我推开窗子发现常年干旱的西门关居然下起了雨,真是不合时宜。我拒绝了侍从丫鬟的帮助自己单手穿上了衣服。到现在为止虎口还隐隐作痛,出了门就有侍从为我撑开了伞。 从曾经在艳阳下金光熠熠的金凤宫在大雨之下好似换了模样,不仅是光泽暗淡了下来连气势也没有那么咄咄逼人,忽有一种“日理万机今日得憩”的味道。按照指示我被接到了王上的居所,门外跪着一排宫女气氛压抑至极。我走进主卧就看见雨宫坐在床边的小椅子上,用手拉住了帐床上伸出的手,一旁低眉哀愁满面的则是她的母亲北堂玥。 “你该去歇息了。” “我没事。”西门雨宫的这三个字拖着浓厚的重鼻音,再看看略微浮肿的眼眶我已知道答案。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大概知道。” “整个西门关你的医术是最高明的,现在请你看看。”雨宫说完我看了眼旁边的北堂玥,她也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之前北堂玥已经给了雨宫答案但是她不接受这个结果,所以...... 雨宫站起来让我坐下将西门族长的手小心的放在了一小块垫枕上,又将其一块放在了我的腿上。我伸出左手轻轻的搭在搭在王上的手腕上,我听到这声段中杂音为伴侣,前段未到定而后段已起,落尾拖沓绵长,显然这颗心已经没有动力了。 “王上毕竟是女子,受了外伤我又不好检查......”我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北堂玥,接着说道:“所以,夫人的判断应该比我更加准确才对.......” “滚!” 我灰溜溜的走出了大殿,心中十分的难受。倒不是说白骨精说了我什么,而是因为我帮不西门族长什么忙。虽然她跟雨宫一样感觉上冷冰冰的好像随时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但是实际上既负责任又重情义是个名副其实的好君主。对我也几乎是倾尽所有了,虽然理论上我对他西门家也算仁至义尽不欠她们什么,但是看到这样一个人倒下我的心中确实不是滋味。 “冷翳玉。” 我一转头发现是北堂玥追了出来。 “夫人,您找我这是......” “小雨今日的话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做还豁出命去救她,她其实很感激你的,只不过现在实在是很难冷静下来。” “我知道,我不怪她。”我看着殿外滴落的雨滴弱了下来、好像快停了似的然后接着问道:“夫人觉得王上的身子。” “每天都用药调养,然后用参汤吊着的话,应该还有三个月。” 三个月后谁晓得天下会是什么样子,现在东方家叛变能协助南宫岛的只有北堂山和西门关了,西门关又是绝对的主心骨,现在正是需要西门族长出来主持大局的时候。想到这里话一不小心从我的嘴中溜了出来:“三个月?南宫岛都没了。” 我转头看了眼北堂玥,她没有搭腔于是我赶忙道歉,她也没说搭着这茬往下而是转交给了我一块令牌另起一话题说:“对了,王上昨日跟我说如果你想要查什么东西,直接去藏书阁就好了,毕竟你帮了我们这么多也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 “多谢王上了。” “你不要小瞧了,这是当年王上的婶婶嫁进来时从东方坡带来的嫁妆,六车古籍可信度很高,不是什么胡诌的消息。” “东方坡?”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扯着我的思绪,仿佛脑中的什么记忆又被唤醒了。是一个巨大的药缸,里面泡满了各种的毒虫蛇蚁,而我正在当中。也就是这突然起来的一下,让我头疼的蹲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我帮你看看?” “我没事,夫人你是北堂山来的,北堂山跟西门关的联姻多吗?” “北堂山跟西门关的联姻的关系一向不错,不过联姻不是特别多,三代内宗家也就我一人,倒不是说有什么问题。只是北堂山宗家人不多,而且西门关又不嫁女,所以.....” “夫人我现在想要去一趟藏书阁。” “现在吗?这么着急。” “是的,那里应该有族谱什么的吧?”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我一人便来到了藏书阁,在像侍卫展示了腰牌后他们没有拦我让我走了进去。藏书阁中空,一共有三层每一层都有二十方丈那么大。在这么大的地方要想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似乎是有些难度,不过没关系反正是王上允许的嘛...... 若不是那一声鸡鸣我或许还倒在书堆中睡着,眼看着已有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我却还在这个藏书阁呆着,虽然理论说族谱这种东西肯定在祠堂中供着,但是这里肯定能找到些东西吧。昨天忙了一整天我把所有有关西门关和北堂山的文献拳找了出来,又是大约一个时辰我好好的整理了一下上面找到的资料。 西门族长的真名是西门泛滟,西门鏞与杨月瑶之女。这个杨月瑶乍一听不是王族四家之人,但其实他的身份更加尊贵她是前朝开国皇帝的姐姐。这里面就大有文章了。虽然正经的史料记载着杨月瑶为杨家主母抚养长大,但其实皇后在杨月瑶出生后九个月便诞下了前朝开国皇帝。再加上在太后还在时身为长公主且患有肺病的她被远嫁西门关这样如此干燥的地方,怎么都不像是对亲生女儿的态度。所以我认为杨月瑶的圣母另有其人,最终我把目标锁定到了“淑妃”身上。淑妃是北堂山的人,但是因北堂山在天下未一统时私下联系敌方事迹败露被降为“嫔”,这时间正是杨月瑶出生前五月,现在想想如此大事只是降了一级除非身怀皇子否则我想不出别的可能。 这就是关键了!西门泛滟有四分之一北堂血统,这就足够了。 我拿着这这些整理好的卷宗离开了藏书阁,门外的两位门卫已经在门口睡着了,而我一开门大太阳迎面照来再加上我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一下坐倒在了地上。两个门卫被这“扑通”的一声惊醒,急忙站起看见我终于开门走了出来舒了一口气又十分担忧的走了上来。 “北堂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饿,麻烦帮我准备点吃的,最好可以拿着吃的那种。” 又过了一个时辰差不多快到中午了,我拿着一个卷着羊肉的烧饼抱着卷宗准备去安心堂找雨宫,不过门口的侍卫却拦着不让我进去。我还以为是嫌弃我手中有吃的所以两三下塞完了烧饼,并在衣服上随意的擦了擦手后。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俩,结果等来的居然依旧是两只无情的戈挡在了一起。 “我有要紧事找你们族长。” “对不起,北堂少爷,现在我们不能放您进去。” “事关紧急啊!” “对不起,现在不行。” “好吧,那我.....”就在我准备离开时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蜈蚣、蝎子还有至少三种毒草!这些气味都是从里面飘出来,虽然量不大很细微但是里面这么多毒是干什么?难道说,为了减少她的痛苦要让西门族长自尽? “快让开,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不行,从现在到申时都不可以进去。” “那两位大哥,别怪我了。”我说完话之火用左手瞬间点住了两个人的穴道,没错上次再给白骨精解了穴后,我自然地学会了点血的手法,毕竟一正一反,殊途同归嘛。 在增援来之前,我赶紧冲进了安心堂,绕过走廊到达主厅之后,雨宫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转头望了过来。看见她的脸吓了我一跳,此时她面色惨白嘴角居然有一丝红线挂下,手中也端着一个小碟,里面的红色分明是承了一碟血,而此时老组长的手腕上也过着稍渗红色的白纱。 “喂!你奶奶还没死呢,你干嘛?” “你来干什么?” “我来救人啊,你这是在干什么,还有那毒药是怎么回事?”我转身看向旁边的瓷碗里面墨绿色的汤汁就是刚才我闻到味道的来源没错了! 雨宫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个外族人难道一点距离感都不懂吗?” 她话刚说完我就听见又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转头才发现西门杰带着庐霜还有西门熬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姑姑!姑姑!你没事......唉?贤侄,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是啊,大哥哥,你为什么会在里面?” 这下换我傻了看着这一帮子人,心中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涌了出来。 “你们不会是在商量什么大事吧,家族的那种?”我颤颤巍巍的说道。 白骨精严肃的回答:“那你认为呢,聚餐吗?” “那、那碗毒药?” “那是本宫在教小雨金焱散!”忽然间女族长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们一种人等均跪了下去。“冷翳玉,你在搞什么鬼,本宫想休息一会儿,就听见你在这大吵大嚷的,这就是你们医生对病人的态度。” “冷翳玉?”在场除了雨宫外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西门杰率先站出来问道:“姑姑,他不是北堂冷吗?” “他叫冷翳玉,还让我说一遍吗?” “大哥哥,你不是北堂家的?”庐霜小心的问道。 啊,这时候说出来置我于何地,此时此刻我想起了白骨精之前说出的话不禁打了个冷颤,但是这种情况下我看着全都在盯着我看的众人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啊!那你冒......不对,好像是雨宫先这么叫你的,你们这么做是为什么啊。”西门熬不解的问着,旁边庐霜和西门杰也投来了赞同的目光。 “而且你给霆城哥哥配的药方......” “还有矫健的身手还有在医疗班施展的医术......” “全都货真价实。”这声音传来,所有人回头望去,发现是北堂玥带着刚刚门外被我点穴的两个侍卫走了进来。 “他的医术确实是北堂山嫡传,这点我可以作证。”北堂玥面带微笑的补充说道:“我听闻你昨日进了藏书阁就没出来,路过安心堂时看到两个被点穴的侍卫,我虽不会武功但是还是懂一些解穴的法子,解了他们俩的穴才知道你闯进来了。” 听到这我赶紧朝着北堂玥和众人行了一礼说道:“禀夫人、将军,如此无礼是我的过错,但是研究了一夜后我似乎找到了可以救治王上的法子!” “什么!你找到了。”雨宫喜出望外的问道。 “找到的不是药方,是一些别的事情,虽然不是很肯定但是我的记忆中隐隐约约有些印象。” “别的东西?” “是的。”我环顾众人之后有些犹豫的解释道:“关乎王上的身世问题。” 这是本来差点乱起来的局面彻底安静了下来,我看着众人他们也在窥视别人的神情没有一人敢率先张口,这种事情谁说什么都不好。 “都下去吧,冷翳玉、小雨留下来。”西门泛滟用衰弱的声音发出了命令,家族的其他人等便行礼准备退去了。 “等等,王上,能否请夫人也留下,毕竟这个方法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王上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吧,玥你也留下。” “是,王上。”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众人退去后,雨宫上前掀开了西门泛滟的帘子能看到她的脸相比于之前苍老了太多,之前黑色的发丝也多了好几道白纹。 “冷翳玉,你查到些什么了。” “回禀王上,我查到的是您的母亲长公主杨月瑶,可能并非杨家嫡女。” “你胆子不小啊,居然调查起本宫的母上了?” “王上,我这么做不是别的就是为了能找到您有北堂血统的可能,我发现长公主的母亲可能是被罢黜前的‘淑妃’北堂茹,如果北堂茹是你的外婆的话你就有了四分之一的北堂血统,我的办法说不定就可以用了。”我说完看着在场的其余三人没有反应,我又期待的向前迈了半步补充道:“王上,您的母上有没有跟您提过她母亲的事情。” 就这样恐怖的沉默气氛持续了好一阵子,西门泛滟终于开口了:“本宫还小的时候确有听到过这种传闻,曾经去问过母上,她没有训斥我但是告诉我休要再提。”虽然没有作直接回答,但是说出这些话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得到答案的我立刻激动的说道:“那就太好了,如此一来王上便有救了!” “身负北堂血统只是会加快伤势恢复的速度,但是王上的伤重成这个样子.......”北堂玥在一旁有些担忧的喃喃道。 “夫人可知世上有一种奇兽名为九尾雪狐,只出现在北堂山一带。我印象中有一人曾告诉我它的血只有北堂家的人可以使用,因生在至寒之处因此起血液温度之高几近沸腾。在极寒之地,所有的伤口是不会复原的,而九尾狐的则可以,因此只要有它的血再重的伤也能复原。而前提就是必须有北堂家的血才可以,非处在极寒地区的人无法驾驭这种东西,而王上您的身上有四分之一北堂家的血,因此肯定可以!”我越说越激动看着站在床前的雨宫她好像与我一样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王上!若是像冷翳玉说的那样有九尾狐血这样的瑰宝,您有正好符合引用条件那就真的是天助我们了。” 就在我们都十分的激动认为找到了出路的时候北堂玥的表情却让我担心了起来。 “夫人?” “若是有这种东西自然是好,但是......”北堂玥闭上眼艰难的摇了摇头。“我从没听过这种东西。” 什么?北堂玥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把刚刚布满夜空的点点星光劈了个粉碎,落得满地尘埃。 “不可能吧?你一定听说过的夫人,你再好好想想。” “鹿茸、虎骨、狼牙、熊胆这些动物的药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狐狸血我真的没听说过。” “娘,你确定吗?真的没有,哪怕传说也行啊。” “真的没有,别说看过,我甚至没有听过这种东西。” 气氛一下又跌破了冰点,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出现幻觉了,真可笑,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而已,我居然当真了。 忽然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北堂山上腊梅丛前,九尾雪狐十年一现.”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女族长西门泛滟,她转过头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子说道: “这东西,本宫听过.....” 天(上) 第三十四回 恳求生,负恩债 听到西门泛滟的回答后重新点燃了我心中的希望,于是我急忙问答:“王上,您知道这种九尾狐吗?” “只是有过耳闻。”西门泛滟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好像陷入了悠长的回忆之中。 旁边的雨宫听到这里眼睛立刻被点亮了赶紧问道:“真的吗?既然王上您听说过这种东西,那就说明……” 此时西门泛滟突然睁开眼、她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了起来,扭头看了我一眼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我问答:“倒是你,为什么你会知道九尾雪狐?” 此时雨宫看了眼旁边的北堂玥,她看向众人摇了摇头。 “母亲身为北堂家嫡长女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你会知道?”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看见一个老者样的人物对我说的,九尾狐血可以救人将死之人,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西门泛滟犀利的眼神温柔了下来,眼中却突然泛出了几点光亮,仔细一看居然是这位西门关女王渗出的眼泪。“果然,那个老家伙.......” “王上,您说的是?” “你们都下去吧,我要跟冷翳玉单独谈谈。” 雨宫和北堂玥面面相觑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实在这就连我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留下我一个外人而让自己的亲眷回避,更何况这里面还有雨宫——她拼命保护的亲孙女。但是毕竟王命不可违,二人行了礼也就下去了。 看见人都走了之后西门泛滟便张嘴道: “本宫已经差不多知道你的身份了,九尾狐、外姓习拳、身负北堂家玄武纹、还有正宗的高阶神龟术,除了那把红色的御剑无法解释外都对的上。” “王上您这是?” “你是御堂须臾的徒弟,答案就这么简单。” “御堂须臾,他是谁?” “他?他就是一个老骗子,住在北堂山山顶也就是九尾狐的栖身之所。” 一听到这我立刻单拳垂地另一侧膝跪倒在了地上,“既然王上对我有如此大恩,那就让我前往北堂山为您取回九尾雪狐之血,正好也可在那找寻更多失忆前的信息。” “罢了,你若去自己便去吧,本宫这把老骨头不值得跑这么一趟。” “王上!” “算了,告诉你这些也无妨,你不必心怀愧意,你不仅不欠西门关的,而且还和你的师父帮了西门关很多,本宫能做的也只是为你指明一条前路。至于之后怎么走,你自己看吧......” 北堂公?原来御堂须臾就是生前天下第一的北堂公,我居然忘了西门族长曾经提到过“御王大会”的上一任胜者是北堂须臾,看来是他赢得了大赛后改了自己的本姓,他们是一人。只不过似乎北堂公已经驾鹤西去,那现在又有谁知道我生前的经历呢? 还有现在西门族长语气如此低沉按理说听到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不该如此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上,药我一定会帮你取到,最多只需两个月我一定可以回来!” “没有必要,人也救到了,活也活够了,就这样挺好的。” 果然,西门的女王已经不留恋尘世了,但是她对我如此照顾我怎能亲眼看她如此,我在思考片刻后赶紧问道: “王上心仪的继承人选可是雨宫?” “净是废话,不是小雨还能是谁?” 我在她说完之后又继续追问道,气势强到我都觉得有些许不敬“那为何王上要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她呢?” “你这放肆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今南宫岛被围、东方家叛变、北堂家实力不足而且从来都是墙头草、现在能主持大局的只有西门关。王上若是此时独自离去,让雨宫如何、让西门关如何、让王族四家如何?” “少拿这些假大空的话来压本宫、本宫已经听够了!” “那王上觉得雨宫被这些话再压一辈子如何?” “什么?” “雨宫今年只有十八岁、能有多少人信她,多少人服她;又有多少人想看她笑话,多少人想害她,多少人想控制她?王位上的滋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说她不适合作王,而是她还太过年轻暂且不能成王。” “本宫还有几个月可活,自会为她铺好前路!” “那皇帝那边怎么办,王上您能劝服皇帝吗?” “皇帝?” “黑煞军是为皇上办事的,他们大费周章地潜入西门关就是为了把雨宫抓回去,这一点不论是在南信或是在西门关都一样。而即使做到了如此皇帝也没有把话挑明向西门关要人,就是说明他在征讨之时还畏惧西门关的雄兵。若您撒手雨宫继位成为新一任女王,两三年后皇帝灭南宫平北堂,届时在他六十万大军面前雨宫有说话的权利吗?” 眼看着西门泛滟有些犹豫我立刻压低了自己的头,表现得更加真挚继续恳请道:“所以请王上允许我取回狐血为您疗伤。” “唉。”西门泛滟叹息一声摆了摆手,“罢了,你去把小雨叫进来吧。” “是,王上。”我回答完后转身便能走到了厅外,这里没有别人就只有西门雨宫,听她描述北堂玥已经跟众人退至安心堂外。我估计外面北堂夫人会跟众人解释我这个外姓人为何冒充王族四家吧。 我将雨宫带回了西门泛滟的塌前,她望见人已带来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小雨,刚才冷翳玉告诉了本宫利害关系,北堂山那帮人本宫知道,解他们容不下外人,所以本宫决定让你.....” “王上!我不愿同雨宫一同前往北堂山取药!” 此时雨宫一脸怒相地转过来叱道:“你什么意思?” “雨宫既已被黑煞军盯上就该好好的待在这里,若是这一路有她跟随只会徒增危险。再说.....”此时我看了白骨精一眼然后继续说“她武功差性格直,只会成为我的负担和吸引贼人的注意,因此我绝不会与她同行。” “你说什么,我是负担?北堂山没我你进得去吗?” “小雨!”西门泛滟打断了雨宫的质询,同时也挫伤了她的心。在这一声出来的时候我甚至能看见她眼眶变红的瞬间。 “他说得有道理,你不能出事。” “王上!没有人比我更好进入北堂山了,再说您因我受伤这药本就该我取。”果然雨宫锐利地气场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哭腔,我是头一回见到这个冷美人这样,是我的话说重了?不过为了她的安危我只能如此。 “我不展露武功,然后只要有令牌或是别的信物在……” “你闭嘴!你是个外人,这里的事情和你没关系!”雨宫叱我后上前了一步接着对西门泛滟说道:“奶奶,我就求你这一件事,让我去,让我去帮你把药拿回来。” “小雨,现在的情况我们输不起了。” 雨宫听见了这句话双眼彻底空洞了下来,她知道现在无论自己怎么说都劝不动西门泛滟了。 西门泛滟用余光看了眼旁边的雨宫缓缓地闭上了眼嘴中说道:“冷翳玉你的行程本宫会安排的,好了,现在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休息了。” 就这样雨宫率先行礼大步走了出去,我也行完礼准备追去却发现她走得太快已没了踪影。而到了门口果不其然庐霜、西门杰、围了上来。 西门熬先上来说道:“你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可真够传奇的。” “抱歉用伪造的身份欺骗大家了,这是我的不对的,抱歉。” “没事没事,大哥哥你帮了西门关这么多,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对了,贤侄,刚才姑姑单独留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吗,怎么刚才雨宫出来告诉我们今天的会不开了。” “老族长因身体原因要先休息了,过段时间会再召集你们的。” 此时庐霜从旁边拥了上来,抱住我唯一能动的一条胳膊说道:“那大哥哥,你会走吗?不考虑留在西门关吗?” “过两天就要走,我现在要去准备东西了。”我说着挣脱了她的胳膊赶紧快步朝着藏书阁走去了。现在这个时候需要查询一下线路还有各种注意事项,因为一路有白骨精在所以没吃多少亏,但是这一次是我一人了路上有许多道上的规矩和常识我不知道所以一定要好好地补一补。 就这样我又在藏书阁待了一天一夜一是研究路线二是为了躲避庐霜,因为我从门外那得知有资格进藏书阁的只有西门杰、西门雨宫,所以这成为了我的避难所。等到第二天我早上出来我发现阳光正盛,是时候出金凤宫转转买一些必需品顺道给若彤写封信。 我还找到了之前的茶楼,倒不是说我想要去证明我带着钱而是他们家的茶真的很不错。还有去之前一定要记得去旁边买好墨笔纸,写完给若彤的书信后就顺道从旁边的驿站寄出去。 这一回我换了种清新的茶,毕竟此次前来写信为主如西门红茶一般浓烈怕是会喧宾夺主。沉思一阵后我便提笔写道: 若彤,许久未见,不知近况如何?现修书一封,以表吾情。今六月初二,吾已达西门关十日有余,近面见西门女王得知吾真实身份,欣喜溢于言表,但女王因救西门雨宫而从屋顶坠下,性命垂危。吾有一方,须至北堂山山顶梅林取九尾灵狐之血,以此为引方可治愈女王。因女王于吾之恩重于泰山,遂主动请缨前往北堂山,且依女王之言,吾师亦位于北堂山。为人为己,吾必往矣!为期两月告还。 冷大哥 待我写好了信写完就听见有敲门声传来,是店小二要来加水了是吗? “请进。” 我说完之后发现门打开的速度很慢所以肯定不会是做事风风火火的店小二,那能是谁?这是一个木制的轮椅被推了进来,这时我才看清坐在凳子上的人是西门霆城,看到他出门坐着这个东西说明他谨遵医嘱,不错不错,我很欣慰。 那个侍从把他推进屋子后,他便摆了摆手吩咐那人出去等候。那人离开后带上了门,现在屋中就我们二人,我也用镊子夹起旁边一个新的茶杯放在了茶海上。 “来这个地方挺好的,你我都是伤病期间也喝不了酒,饮饮茶也不错。” “我听说了,少侠你不是北堂家的人,但还是要为王上奔赴西门关取药的事。” “是吗,西门大哥你不会因为我不是北堂家的人就不吃我给你开的药吧?”我说着把旁边炉上的开水倒了一些在茶洗中并把新拿起的杯子也放了进去,又添了一壶水继续放在了炉子上。 “那怎么会,那药我吃了后明显恢复了许多,而且少侠你的为人我信得过。” “别一口一个少侠的,叫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我说着将茶杯从茶洗中捞了出来。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西门关的英雄,你担得起这个称谓。” 我笑了笑,将手放在水壶边感觉温度差不多,便将其取下水壶倒入茶壶中不待浸泡就倒入两个杯子内,并将其依次用镊子倒掉。“昨天一日我都在藏经阁中,怎么?你们都知道了我要去北堂山取药的事。” “昨天下午王上就昭告了,是三叔专门过来一趟告诉我这些的?”他看我脸上疑惑又补了一句,“就是将军。” “是吗?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唉,不论从年龄或是武功,该陪你去北堂山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但是我现在的身子至少还需要半个月才能恢复,王上可耽搁不起。” “是,如果顺利的话,后天我就会出发。” “先说明我十分佩服也很感谢阁下为我们西门关所做的一切,但是阁下做了这么些事究竟是为了什么?西门关的阁下帮助已经够多的了,得下心里究竟在盘算着什么才会接下这如此艰巨的任务?” “说来你不信,女王本没有这个打算,是我主动请缨去取药的,而且这药也不一定存在。”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为了一个不一定存在的药,为了一家不怎么相关的人,你要在两个月期间往返将近九千里?” “这不是值不值得的事情,有些事情的账是算不清的。”我谁玩把水沏进了茶壶中,然后盖上了盖子需要稍加浸润才能将茶的香味萃取出来。“此次前去北堂山有我的目的在,而且从格局来看我就是因为不想担负重什么才要去这一趟的。” “这是什么意思?” “我呢,是一个懒人也是个自私的人,在找到我丢掉的东西之后若是无事我便想找个地方踏踏实实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比有一根主梁,它要裂开了,你不去修它,待它彻底断掉。就要花上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去重新搭建这个房子,所以现在去修了它是最好的选择。” 眼看着西门霆城半天没有反应,我主动为其斟满了茶,轻轻地扇了扇腾起的热气,伴着茶香吸入,浑身都自在了不少,果然这回春茶点对了。 “可是,说到底这不是阁下的房子,您只是受邀暂住这里,不是吗?” 他这么一说我脑海中忽然涌出了白骨精的画面,这一路我知道她的不易,其实我确实是想替她分担一些事情,毕竟她是与我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人。虽不知她如何看我,我认为她是最亲近的朋友。 晃过神来,我整理了整理话语回答道:“人在世上又岂能逃过‘天下’二字,且西门关对于天下格局之重要我相信不必多说,我所做的不过是给自己谋一个安稳的环境而已。”也是为了给白骨精争取一片安宁的天地。 “少侠的大义我领略了,在这里就以茶代酒,敬阁下一杯。”我俩说着喝了面前茶盏中的春茶,西门霆城便主动为我俩又满上了两杯。 “不过我还是有一事不解?” “但说无妨。”我说着又拿起了茶杯。 “为何少侠你不让雨宫表妹陪你同去,而是选择了……庐霜表妹?” 我一口茶喷了出来,幸亏及时转身要不然肯定喷的西门霆城一脸,“谁!” “庐霜啊,昨日三叔亲自来告诉我的,说王上已经允许了让庐霜表妹与你同去。” “怎么会是她,我不知道啊?”这时我突然想起了白骨精的话,若是被他们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说不定会被强行留下当个上门女婿,毕竟西门关不会放过我这块肥肉。 “我也觉得奇怪,因为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讲雨宫表妹明显更适合啊。” “是,雨宫她机敏、果断、坚韧我能想到的优点她都有,但是她就是不适合这趟出行?” “为什么?” 本想告诉他真相,但关于这回黑煞军奉朝廷命令侵入掠夺雨宫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得好,起码不应该是我告诉他。 “她是王上拼命护下来的人,这你们都知道,不可能让她再冒这个险。” “也是,但她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我和他都知道答案,他如此问出是何用意?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率先提出不让她跟着前行的人就是我。 西门霆城说着为我斟满了茶,缓缓道来:“阁下可听过‘求罚自缢’的典故?” “愿闻其详。” “千年之前,在如今汉墨一带有一梁国,梁国的相国扈佘是治国之大才也是梁王小时的伴读,因此梁王非常信任他。而然有一次扈佘帮助梁王处理政务直至深夜,最终睡到在了案台前,错把一份梁王未看过的急报当做处理过的奏报而耽误了军机,梁国因此战败割让两城。梁王知道后却没有责罚扈佘,还反倒在朝堂上对百臣说;‘十城不抵一梁相’而免除了扈佘的责罚。扈佘因此食不安寝夜不能寐,多次上奏请求梁王责罚自己,但是梁王并没有允诺,最终扈佘为了赎罪自缢在家中。” 霆城说完之后一饮而尽了眼前的茶水,接着问道: “你不觉得有人跟扈佘很像要背负着巨大的恩义苟活吗?” 天(上) 第三十五回 佳人月下对饮,夜幕双马远行 “你的意思是雨宫就像是扈佘?” “雨宫在这件事中是没有错,但是王上确实是为了救她而重伤的,若不给她救治王上的机会,反而让她置身事外。以她的性格这必会成为她心中过不去的坎,她不会原谅自己的。” 回去之后我泡在浴盆里反复回味着霆城的话,感觉他说得不无道理。话又说回来了,不是我瞧不起西门关,他们这里确实没几个高手。或许他们的边防确实很厉害,但是对于黑煞军这种人少武功高强的组织还真没什么办法。眼看现在城关内王上和霆城重伤,就算雨宫有大军保护,但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那些家伙要是铁了心了要来抢夺雨宫,也倒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还有,怎么会是庐霜陪我一起去啊,这一路上本就够让人担惊受怕的了,现在还要防着她,想到这我就觉得头疼脑热于是把头潜进了水里。 等到我再次从水中浮上来却突然看见一个倩影出现在眼前,吓得我一激灵差点就翻了出来。 惨白的月色伴着晚风进来竟然在这五月末带来了一分寒意,此时的月光没有洒在床上,反而是映在了一个少女的脸上。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是我第一次遇见雨宫的时候,不过此时我们换了身份,她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你怎么也雪起庐霜做起闯人房间的事情了?”我一边说着一边赶紧从浴盆里出来,找到最近的衣服穿上。 “我来给你送东西。” “是吗,什么东西啊?” “六十块银锭,五块黄金,一块令牌,一条路引。” “这么多东西啊,还麻烦你亲自送过来真是不好意思了。” “还有……” “还有?” “我带了酒了。” “我又不能喝,我手上的伤还没痊愈呢。” “那你就陪我喝。”白骨精说着坐了下来拿起酒杯满上了一杯,朝我一敬便一口饮下。接着从身下拿出一个大口袋摆在了桌子上,推向了我。 “怎么还有东西?” “那些是奶奶给你的,这个是我送你的。” “那这是什么?” “软血铠,我看见你在跟那人对决时吃了他有铠甲的亏,想来想去决定送给你这个了。” 我正想抚摸一下这个礼物,突然听见了雨宫的道歉便停下了手。 “对不起,骂你是我不对,明明救了我好几次了。” 我张嘴想要回答却最终还是收了回去第一是因为我知道对于雨宫来说开口已经是十分艰难了,倒不是说她自尊心不允许而是我看出了她脸上掩藏不住的愧意,第二便是我被桌子上软血铠表现出的惊人一幕吸引得移不开眼——我发现本来平整柔顺如绸缎般的软血铠忽然冒出千万个根小刺,简直就像是一场春雨后旱地中冒出的草苗一样。当我的手远离这东西,尖刺又一根根倒了下去贴在了底子上,回复了之前的绸缎的样子。 雨宫轻轻地把手放在了软甲上,就像是抚摸丝绸一般没有丝毫阻碍,“这件甲是我用我的血做的,所以不会让除了我以外的人碰,之后它也会像保护我一样保护你。” 她说完拿出了一把小刀平平的把手申了出来放在了软甲的上方,并用眼神示意我也把手放上来。我伸出左手与她的手贴在一起,她动手一划我俩的食指上便出现了一小道伤口,两颗血珠从缝隙冒出汇集在一起滴在了软甲上。这时她握住我的手放在了铠甲上,而这一次它没有反抗像是一只家猫一样享受着我的轻抚。 “这宝物也太神奇了吧,如此宝物你真的要送给我吗?” “现在能陪我喝几杯了吗?”她说着为我也斟满了一杯酒。 见此情景我举起杯子与她相碰,一饮而尽。 她看着空空的酒杯犹豫了好一会儿,樱唇一张一闭应是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吐露,于是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饮下之后纯白的面色上泛起一股红晕,此时意识的模糊程度才让她有了开口的勇气。 “我知道我很弱小,而且会拖后腿,所以你们为什么要为了救我牺牲那么多?当时在房顶,我亲眼看见他把你砍得半死不活,抓着你的手的时候我都可以看见你的手骨,结果即使你疼成那个样子也不愿意放手。当时我就在想,你救下我后我该怎样面对你?” 听到这我没有说话自己喝了一杯酒,我理解她的心情。在最近的几次交锋中她确实是被保护者,然而以我跟她的相处来看这绝对不是她希望的。 “我没办发看着奶奶瘫倒在床上,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更何况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她现在却叫我安心学习处理政务,这怎么可能?” “你不想当扈佘是吗?” 雨宫愣了一下面带讥笑地看着我问道:“你还知道扈佘?” “这也是今天才知道了,霆城大哥找我谈过,他告诉我你的心里其实是一直渴望赎罪的。” “没想到最后最懂得,居然是他,还说我呢,他自己不是吗?”白骨精说完又是一口酒闷下转过头来问道: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见西门霆城吗?我现在告诉你——王上其实不是我的亲奶奶,她没有孩子只有四个侄子——西门煦、西门烈、西门杰还有西门熬。打我一出生就住在金凤宫,这是因为我父亲被过继给了王上,成为了世子。在我五岁那年我爸爸他出去了,他要去荷露木验收工程,明明早上还好好地说好要给我带礼物回来,但是晚上他就变得冷冰冰的了,我只能在那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是黑煞军是吗?” “黑煞军通过一支迎亲队混过了检查,当时奶奶就怀疑是有人泄露了父亲的行踪于是决定彻查!她把我、妹妹、还有妈妈三人一起送到了北堂山躲避危险,这一去就是八年。八年后我回来时一切都变了,从北堂山回来的只有两人,而西门煦和他的长子西门风郡不见了,原来他们就是幕后元凶。两人被奶奶处死,而他们就是霆城哥的父亲和哥哥。” “所以你到现在都不能原谅西门霆城?” “我知道,那年他也不过九岁,那事跟他没有关系,但是我始终迈不过这个坎。因为如果不是他的父兄,我的父亲和我的妹妹也不会就这样走了。我没有资格替他们原谅,同时我也没有对霆城哥复仇的理由。当然,他住在小房子里家中没有几个佣人,干什么也都那么卖力也是为了赎还自己身上的罪孽,所以他肯定特别懂那种欠了别人东西的感觉吧?” “怪不得他对你的心态把握得如此细腻。” “是啊,我们说到底都是被恩情束缚住的人,本来都是断了脊的丧家之犬,得了造化有一个糙荆棘矛刺入后腰当做脊柱可以站立行走,虽被救了一命却时时刺骨,步步钻心。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走不停地走,用自己的血肉磨平荆棘的毛刺,才能带来一丝安宁。” “所以他才总是表现的如此自卑,因为自己是罪臣之后,背负着家族的罪孽。” “我现在也是,背负着还不起的大恩。”雨宫说着又饮下一杯酒,这时她却忽然苦笑了起来:“嗨,说这么多,其实说不定我连上北堂山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你的妹妹?” “见到你荷包的那晚我就一直梦到她,当时她就在我旁边,我没有抓住……” “雪殿?”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回荡了起来我也顺着念了出来,我的头又疼了起来,几个画面闪回居然个那我在屋顶接住雨宫的画面一模一样。这股剧痛直接让我无法坐稳跪倒在了地上。 雨宫的杯子跌落碎了一地,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急忙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我,我不知道!”我说着抓起酒壶就往嘴里灌去,凛冽的佳酿在短时间涌入凉气一下冲到了我的头顶,透彻的感觉一下便压倒了头痛,反而让我的意识在模糊中恢复了。 “一个跟你很像的女孩,你也在旁边,还有白茫茫一片的大雪山。”此刻我站了起来来到水桶边打一大桶凉水上来从上浇灌而下,一下激的我清醒了过来。 “不可思议,明明,明明当时在场的人我都见过,你为什么?”我已经能看到雨宫眼中闪烁着的泪花了。 “我不知道,除了这些画面以外我什么都不知道。王上曾告诉我,说我是北堂公的徒弟,所以外姓依旧懂得北堂家的拳法和医术。” “确实,如此一来都说得通了,但是你果真看到了雪殿跌落山崖?” “亲眼所见,而且很近,近到好像是我拉住她了一样.” “不可能,离她最近的人是我!”雨宫越说越激动一下上前拉住了我的衣领,“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到底是谁?我的妹妹在哪?” “我、我不知道。”接着我便听见白骨精的话越来越模糊,哭声越来越大最终直接在我的怀里哭了起来…… 第二天我睁眼时已是日上三竿,可能是昨夜那一瓶酒灌得太猛了吧,雨宫哭泣之后的事情我几乎已没了印象。正当我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准备要出门去问候一下白骨精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了门口一种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完了,现在好像来不及躲起来了! “嘿!大哥哥!” “庐、庐霜?”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奶奶怕你一个人路上太过辛苦,所以派我明天陪你去北堂山!” “是、是嘛,那真是……” “所以你跟我回家一趟!你陪我看看明天我要带一些什么样的衣服好!” “啊?现在吗?” “对!就是现在,我爹娘都把饭菜给你准备好了!”庐霜还没等我回复就拉着我直奔向了将军府。 虽然说前一阵才来过这里,但是这会进来跟上一次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首先就是之前摆满了桌子的院子突然空了出来,将军也穿了一身便装在中厅等着,看见我来了连忙激动了握着我的手摇了起来。 “贤侄,今天可总算找到你了!前两天你都到哪去了,幸好你今日在啊。” “啊,前两天我在藏书阁,研究研究去北堂山怎么走。” 刺客庐霜在一旁接道:“就说怎么找不见大哥哥你人,藏书阁那种地方我可不会去。” “是王上给我的许可,我也就在里面可以好好地找找一路需要注意的东西。” 此时西门杰看了眼旁边半遮屏风,一个犀利的眼神从那边射来,于是他赶紧咳嗽了一声说道:“庐霜,你娘在里面侧厅等你说要给你带些东西,快去。” “啊,我还想看爹你跟大哥哥要说什么呢?” “一会儿饭桌上再说,你先去。” 眼看着庐霜离去,西门杰叹了口气对我接着说道:“是该好好研究研究,我粗略地算了算就算骑着西门关的马,日夜兼程也至少要十七八天才能到达。” “差不多,不过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内还是可以往返的,还有就是其实如果内跨过雍关的话......” “雍关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想了,谁知道那边有什么东西呢,时间充裕的情况下没必要冒这个险。” “将军,雍关那边是什么?我看它位于西门关和北堂山之间,关外好像是一片平原,那边是有敌国吗?” “倒也不是,雍关现在已经没有守卫了,那只不过是一片遗骸而已。关外的东西说不清楚,有人说那片草原下埋藏了千万亡魂,邪门得很。” 听到这里我不禁流下了几滴冷汗,天下还有这么神秘的地方,好像我的身世一样,等到这件事办完了有机会真想去看看。 “对了,不说这个了,有武器吗?要不要去给你挑几样兵器?” “不用了,我有一把利剑,只不过一直都没有给将军展示过。” “哎,要试试,要试试,你等着我去拿个兵器过来。” 待西门杰离去后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可巧的是没了西门杰的大嗓门我居然能隐隐约约听见隔壁那对母女的对话了。 “这是蛊虫.......这是浸了毒水的鞭子......这个是......药,你要是看着时间充裕就给他吃了,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什么东西,不会是在针对我吧? “嘿,贤侄,这附近没找到刀剑,这柄锤子不会把你的剑劈卷刃吧?”此时西门杰拎着一个快一尺高的锤子走了过来,看这大小应该不怎么轻吧。 “这锤子就剩一个了,就一个就有四五十斤,上一个被我用关刀劈开了,你这么小一把剑能行吗?” “将军我手上的伤还未痊愈,还是您亲自试试吧。”我语毕便把剑让给了西门杰,只见他掂量了一下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剑将那柄大锤一分为二,看着这么结实其实不怎么样嘛,比黑将军的剑好切多了。 “嚯,这剑这么厉害呢,真是个宝物,有你的武功和如此神器傍身我就放心了。” 你当然放心了,就是我不太放心。 午餐时间,庐霜和她母亲一直给我夹菜,到这时我算知道白骨精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然后餐后我便以解手为由离开了餐桌借机把饭菜吐了个干净,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那个什么什么药呢。 等到回到金凤宫的时候已经是日薄西山,若不是以还要向王上请安为借口恐怕我都难以离开将军府。这时无事我本想去拜访一下白骨精,但听她院子的人她一大早就去九灵山为西门女王祈福,现在已不在金凤宫内,我便只能一人回到自己的客房内。深夜院子有些静得吓人,想起明天就要与庐霜一同出发我竟有些睡不着觉。且不说那丫头会不会干一些出格的事,就她的性格估计一路上就要给我惹不少麻烦!也不知道带她干嘛? 对呀,带她干嘛?当时本来想让白骨精陪我一块去是因为她知道的多又懂咒术,而且从小在北堂山长大跟人熟悉又认路。现在庐霜算是怎么回事?而且,女王好像也没有跟我提这一档子事吧! 想到这里我立刻翻身起床,走!现在就走! 我提起收拾好的行囊连夜从金凤宫溜了出去,因为东西什么都带齐了于是很顺利地就从马厩提了匹好马出来。就在样我骑着马在无人的街道上一路狂奔来到了城边,没想到这大半夜的居然有一黑衣人独自站在城门口。 当然如果她手中没有牵着那匹白马的话我或许会对她的身份感到疑惑。 我减缓了速度慢慢走了过去,就听见她说:“我以为你早反应过来了,没想到让我等了一天,真是个傻精。” “亏你贴心地把我院子的侍卫撤走,我才能这么轻松地出来,怎么?九灵山这么近,你已经回来了?” “九灵山的神明不灵,我想换个山去祈福,你说北堂山怎么样?” “好是好,就是你这么些天不回来,也不留个信,我又不告而别,西门关的人会以为咱们俩私奔了?” “少废话,有人会帮我跟家里人说的。” 就这样一白一黑两匹快马出了城门,这一去我们将一同前往谜题的起点——北堂山。 天(上) 第三十六回 分麾追敌寇,一手覆乾坤 一名侦察兵从外手持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跑到了大营中,箫青山看见他气喘吁吁的样子便摆了摆手让一旁的阿江为他取来了一瓢水。 “喝完了再说。” 侦察兵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水瓢一口饮尽了甘冽的凉水,又连喘两大口便开口说道:“宇文定安再运粮调兵!看,看样子,应该有十万!” 阿江听到后不以为然地转头对箫青山说道:“这里的就有四万。” “不!不是的!”传令兵赶紧打断了阿江的判定。“是在慕容家营地的后方,又多出了一条补给线好像是通往帝江方向的!” “什么?你过来指给我看。”箫青山说着让侦察兵来到了地图前。 待那位侦察兵支出位子后,侦察兵又补充说道:“运粮车与援军混编,想要偷袭很难。”箫青山听到这里眉头也锁了起来。侦察兵禀报完自己所有的信息便也告退了,箫青山拿出了几个时辰前由白递来信笺。信上说明了护王被袭,一千多名卫队同护王一起避入小村,现已调城边支援。 箫青山看着地图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现在那个战场似乎与他没有关系。那地方距离此处少说有一百多里,而且自己周围又有慕容曦的部队。现在别说增援部队了,就连想要偷袭他们的补给线都很难。 越想越头疼的箫青山用手狠掐自己的鼻翼,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几个问题:首先,宇文定安如此大量的粮草说明了其军力极强,前线知不知道这个信息?其次,前方的局势如何需不要自己的支援?最后,自己该如何摆脱现在的困境?不至如此被动。 然而在这些之前,箫青山还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叶火军的部署。因为现在的他们就像是在一座远离陆地的孤岛,与世隔绝。只有获得了全部信息才能开始思考前方所提出的问题,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所有已知、可知的信息推导出所有的可能性再做下一步部署。 “阿江!” “我在,将军!” “去帮我把蓝义将军……算了,我自己去吧。”箫青山说着便大步地走向账外,阿江看见了箫青山行动也赶紧把水瓢扔回了水缸。“扑通”的一声引起了箫青山的注意,他看见水面在瓢的冲击下晃动了起来,此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现在时间紧迫没时间再去追究了,于是回过头大步流星的奔向了蓝义的营帐。 到了帐外,箫青山看见蓝义正在里面看书于是挥了挥手让阿江先在门口等着,而他泽跨过了营帐最外的沙盘来到了蓝义的面前。 “哦?萧将军来了!”蓝义看见之后率先起身问候,箫青山也急忙回礼。“怎么又有什么事吗?” “刚才发现了宇文定安的补给线,规模有点超出我们的预料啊。” “他们不是在小村了吗,那里帝江城那么近应该没事吧?”蓝义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 “如果守城的话,确实没事。但是……”箫青山顿了一下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蓝将军,我需要你告诉我帝江附近叶火军的部署?” “啊?”蓝义显然有点不知所措,但是很快摆出了一个笑脸回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不是说了守城没事吗,到时我们该想想是不是要撤了。” “问题就在这,如果这支部队要是包夹我们还好说,但是他们直奔护王而去,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蓝义听到这放下了手里的书也收起了笑脸,“萧将军,你的意思是?” “宇文定安很了解护王,比我们都了解,他可以利用这些谋出许多计策来。但是叶火军作为底牌,布局信息除了洪帅,也只有你们白、青、黄、朱四位将军知道了。我若是不知道这些信息根本无法分析局势啊!” 蓝义看着沙盘想了一会儿之后朝着箫青山点了下头,站起身拿起旁边的小旗来到了门口的沙盘旁:“萧将军我相信你的决断,但是我信任你的同时也请你告诉我,你知道宇文定安这回发疯的原因是吗?” 箫青山想起了那封被自己烧掉的信,虽然信最后一页清楚地写着不能为外人所知,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护王劫持了太尉的妻女!” “什么,竟然如此.....怪不得,不过护王不是与将军您一向不和吗,为什么这件事只有您知道?” “因为他怕让洪帅知道,而且我是他留的后手,他曾吩咐我万一若是有人来让我一定要做接应。再加上帝阳到帝江这么小一段路护王走了这么些天,我现在怀疑他甚至是在等宇文定安发疯追上了。” “也就是说,驻守小村其实是护王殿下设计好的?” “恐怕是这样。” 蓝义此时在蹲下身轻轻摸了一遍沙盘,然后开口说道:“城北五里有六千叶火军驻防,全部都是骑兵由黄仁带队,城南十里由朱信带领五千叶火军在训练新兵,大约有六万人左右。” “六千叶火骑兵!好家伙,有这样一张底牌在怪不得护王会如此地自信要与宇文定安决战呢!” “没错,你看小村地理位置特殊,其位于两片林地中的一片平原之上。若是真要在此处战斗,两万或许才有一战之力,没有三万肯定无法稳吃掉我们的骑兵。”蓝义说着又看了箫青山一眼问道:“如此看来护王是要胜了?” “不对,肯定不是这样。”箫青山说着也蹲了下来,“宇文定安那边应该只有五万人,人数远少于护王的部队,现在看见的五万增援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那边。” “所以说将军您又在担忧什么呢?” 箫青山看着沙盘,犹豫了一会儿对着蓝义说道:“这样,我当宇文定安,你来控制大军,我们博弈一局?” “好,萧将军您请。”蓝义说着把小旗子推到了箫青山面前。 就这样半个时辰过去了,箫青山连输三局,他实在不清楚明明不论如何计算都会是护王大获全胜的情况自己为什么会担忧。正面硬推会因行军速度过慢而遇上护王主力,分兵则会在正面战场被叶火骑兵牵制,而小村的本部后撤与主力会合。无论什么情况都会在掌控之中……不对!杨天翔不知道宇文定安的兵力情况! “蓝将军,最后一局。” “萧将军,您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可能是我刚才算错了,前线或许只有两万的士兵。”箫青山说着收起了几枚小旗。 “啊?两万,即使有五万都不是对手,现在少了一大半,您是在开玩笑吗?” “没有,所以也请蓝将军以我只有两万的标准进行判别。” 蓝义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率先把骑兵推了出去…… 本就可以以一敌三的叶火军搭配上战马,又是在优势的平原作战,结局可想而知。三个时辰后,乌鸦已经开始在平原的上空聚集,大军也刚从获胜的喜悦中平静下来。 “报!战场打扫完毕,此次交战我方牺牲战马四百六十匹,战士二百七十五人,负伤三百四十人,共歼敌四千六百四十二人,先宇文定安已率大军后撤十里躲进林泽地中。” 黄仁撕下一块旁边烤熟的羊腿递给了侦察兵,然后随手拿起了一块干饼叼进了嘴里。听到汇报之后开始踱步到了战地图前,回想起刚才战场的情况,宇文定安所带的一万五千半重甲并按理说算是长途奔袭,但是战斗力并未很低。当时黄仁分为三队,硬是组合冲锋了三波才冲溃他们的防线。而且当他们撤退之时,想要追击时也并无太多收获。这支部队的战斗力确实算不上平常,现在是否应该借着机动优势绕后截取他们的后援将其困死在这里? 还没准备只是什么又一传令兵从另一方向奔来。 “报!护王有令,黄将军督战有功劳,赏帝江五十亩府邸一座。” “谢护王,敌军现在已退至林泽,现只需.....” “将军,护王这还有一封书信。”传令兵小心翼翼地将书信递了上来。黄仁和旁边的几个士官相视了一刹,均对此有些不解。 黄仁打开书信之后双眼迅速扫过,原本放松的表情突然又开始崩了起来。 “怎么了?” “你们自己看?”黄仁说着把信递给了旁边的士官。“他让我们稍等片刻后乘胜追击,不要给宇文定安喘息的机会。”他说着站起身拍了拍手,把剩下的干饼一并送入了自己的嘴中。 “这?是否太过冒进了些?我们现在距离小村不过大半个时辰的路途,若是继续往前突进?” “老大还在那里镇守应该无事,再者说我们的支援马上就到了啊。” 这时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了黄仁,毕竟现在能做决定的也就他这个主将了。 “走吧,王命不可违。别看我们现在立了功,若是没有如他的心愿回去指不定什么等着我们呢。” 而另一边,蓝义已经带着五千叶火军离开箫青山大部队三四个时辰了,此时他下令全体休整两个时辰后继续出发。 夜幕中,一名侦察兵来到他旁边冲他点了点头,蓝义环视四周跟旁边的几个士官说道: “看来萧将军的计谋成功了,没有人跟上来。” “他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怎么突然就要突袭补给线?然后又让我们去支援小村?” “不是支援。”蓝义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匕首,这是老护王赐予他的宝物。每次看到它上面刻着的那个字就会想起当时在西门关的时光。 “是掩护撤退。”蓝义这时才给众人解释道。 “什么?掩护撤退?” “前线怎么了?” “为什么要这么远地跑去?” “护王殿下怎么了?” 听着手底下众人的议论纷纷,蓝义心中百感交集。就在中午,那最后一盘棋自己的旗子终究是在棋盘上插不下去——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了只有两万吗?” “是正面只有两万,我没有骗你你都会输,更何况身处小村的护王殿下视野比你更下懵逼,性格也更加激进。”箫青山说着把手中的旗插到了小村前面,这一记“将军”宣告了蓝义所代表的护王一方的彻底失败。 “这做法也太冒进了,把自己暴露在六千骑兵面前!我不相信有人……” “宇文定安疯了!而且是个有理性的疯子,这是最可怕的!这本就是舍命一搏,而且即使自己死了又何妨?”箫青山指了指小村。“你(护王)也死了!” “那我们现在?” “不得不防着这种极端的情况,宇文定安绝对是一个不能小瞧的人。”箫青山说着起身,拱手对着自己深深地鞠了一躬。 “萧将军?” “蓝将军,现在唯一能阻止事态继续恶化的就只有您和您手下的五千叶火军了。” “蓝!蓝!”此刻旁边的一个兄弟摇了醒了蓝义,将他从中午的场面中拉回了现在。 “嗯?” “前线到底发生什么了?” 蓝义看着周围的各位兄弟担忧的眼神虽想出口安慰,但是欺骗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我跟萧将军怕现场的情况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所以.....如果我们到达现场面对的不是迎接我们的兄弟,而其千军万马的敌人,有人想要退出吗?” 此话一出,在场瞬间鸦雀无声,也不知道谁突然伸出一只手。 “以身报国,以死谢主!” “以身报国,以死谢主!”所有的人把手搭在了那只手上,蓝义也拿出了自己的匕首,将其插在了地上,月光之下上面的“忠”字变的更加地闪耀。 最终他也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诸位兄弟的掌背之上,“在此向着匕首宣誓,以身报国,以死谢主!” 地 第一回 白雪满地,青山不留,与谁归? 这本是一户不起眼的破旧的屋子,在飘着鹅毛大雪的寒夜里破旧不堪的房顶看着就好像要顶不住屋顶的积雪一样,若不是因为在里面女人痛苦的嚎叫声,没人会注意到这里。当然这里面的人也并不想让别人注意到这里,注意到这里面的女人和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 一匹黑色的骏马一路狂奔从北方冲了过来,上面的男人在这户破旧的屋子前停了下来,没等马停稳他便着急着下马。仅仅将缰绳随意的捆在了门边就一边卸下自己的遮面布一边快步走了进来,他摘下手套将它仍在了门露出通红的手,却没有看一眼门口的火盆而是走到了产婆面前着急的问道: “怎么样了,怎么都两个时辰过去了,孩子还出不来啊?” “你夫人她身体太娇贵了,受不了这个疼几次都能看见孩子了硬是没有生出来。”产婆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着。 “这跟娇贵有什么关系,哪个女人第一次生孩子能忍住疼的?”男人生气的说着进去趴在了床头看着此时满头大汗的女人,而产婆见到生气的男人也自觉地拿起了水盆走了出去。 曾经她总会将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被盘起的秀发好似全身最珍贵的首饰一般,挺立着的发丝就像她对生活的态度一样,坚挺,富有活力。但是现在汗水将她的发丝全部粘在了额头上,原本粉嫩透红的嘴唇也变得发白起来,上面干裂掉的嘴皮也表明了一直在喊的她已经没有再多的力气了。 “别怕,我在这里呢。” “嗯,我知道你会......会回来的,外面怎么样了?他们有追过来吗?” “没事的,我把必经之路堵上了应该能拖上一个时辰。” “那你还不快走?你、你要是被他们抓住就完了!”女人大口的喘息着,努力的说完了这句话。 “不,我会陪着你,我要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要不然就算跑我也跑的不踏实。”男人说着拉住了女人的手说道:“疼的话就捏吧,我真想分担你这份痛苦可是我不行,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女人用坚定的眼神看着男人点了下头,然后用力地将自己嘴闭的死死的开始用力把孩子推出去,在后面的产婆赶紧用刚打来的热水为女人擦汗,之后就赶紧到女人下体处看着,另一只手则是用火不停的烤着手中的剪刀。 “啊——”女人最终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男人也感受到她的手用力的攥紧了他的手,他低下头一声不吭现在不论做什么都会影响她集中注意力,所能做的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忏悔罢了,若不是自己璃怎么会受这么大的苦。 “使劲,再用点力!头已经出来了,一只肩膀也快出来了!”产婆激动地喊着看了眼准妈妈的脸有没有因为疼痛失去意识,在确定还有意识之后产婆赶紧准备用双手抱住这个小家伙,然后用已经烧过的剪刀剪短了脐带。 “是个男孩,你看!”产婆赶紧把孩子递交到男人手中。在孩子清脆的啼哭声中,男人绽放出了许久未有的笑容,看见这个讨人喜的小家伙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长得像你,尤其是这小鼻子小嘴。”男人看着孩子说着,他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孩子一阵后将孩子交还给了产婆,蹲下来拉住女人的手对她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回来找你的,我跟你保证!” “嗯,我也向你保证,不、不论发生什么,我、我都会保护我们的孩子的,直到我们一家三口团聚。” 男人咬了咬牙松开了手站了起来,此时此刻他必须离开了,虽然看着刚出生的孩子和还躺在床上的妻子不论是谁都不想在这时抛妻弃子远走他乡,但是无奈这件事必须发生在他身上他的妻子和孩子身上。男人拉上了遮面布,戴上了手套冲出门去骑上马便头也不回的向南方奔去...... 一刻之后就连快马留下的马蹄印也被新下下来的雪没了,此次一走便真的是什么都没留下,就算是这仅仅只能让人怀念的脚印也罢。 产婆还在精心的照料着躺在床上的女人,按理说此时生完孩子的女人本该安安心心的休息了但是女人却强忍着疲惫好像等待着什么一样。终于她张开干裂的嘴说道:“阿婆,把孩子包裹好之后就离开吧。” “那怎么行,你现在身子这么弱,你男人又不在你身边的。我们这一行的收了钱,就要办事,要不然成什么了。”产婆一边嘟囔着,一边收拾着东西。 女人想再次劝阻却感觉到自己只是稍微一动就全身酸疼,忍不住的皱了一下眉头就连被子也滑下来了一点,产婆看见了赶紧过来帮她把被子盖上女人趁机抓住了产婆的手说道:“阿婆,你是个好人快走吧!要不然等一会儿有人来了,恐怕你就走不了了。” “你这个大小姐说话可真吓人,我一个接生婆跟别人无冤无仇的,再说了这荒郊野岭的还有谁会来啊?” 女人虽然很着急但是还是因为刚才的生产体力消耗太大了,这时候她仿佛突然听见了门外有马的叫声,产婆也听见了准备去开门嘴里还嘟囔着:“是不是什么东西忘拿了,这么着急着回来?” 不对,这个声音太散了不是一只马!女人先要提醒产婆但是产婆开门的一瞬间都惊呆了,足足有二十人全部骑着整齐的白马,所有的马匹一字并开,目光所及连衣根杂毛都没有,与地上的雪仿佛融为一体了一般,后面还已经备好了一辆上好装潢的马车大约有半丈宽、一丈长、前方有八匹骏马拉着,连车夫都有两名。 最前方的一人穿着一件火红色的袍子,他胸口的紫色水纹状徽记让产婆不敢直视。奇怪的两只兽交织在一起的纹路正是代表着王族四家中北堂家的玄武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正抬手拍了拍落在披风上面的积雪看着远方十分不屑的问道。 “我二姐是不是在这里面?” “大人,您说什么呢,我们这样的穷乡僻壤北堂家的小姐怎么可能在里面呢,您别吓我了。”产婆心里已经开始慌了,那里面的女人确实提醒过她让她赶快走她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跑只是因为催账而已不会把她这个产婆怎么样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比她当时所想的简直严重了百倍。 年轻人瞧都没瞧产婆一眼直接下马,朝着屋子里面走去,产婆想跟着进去却被旁边两个卫士给拦了下来,现在一种不详的预感已经让她感到害怕了。年轻人走了进去,看见床上躺着的女人还有旁边的孩子,长叹了一口气一下一手拍在了额头上。 “不是吧,姐,你还真把这个小杂种生下来了。” “说话注意点,这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外甥。” “哼,我认不认这个外甥不重要,你看你爹怎么想他会不会认这个外孙呢?二姐你可真是糊涂啊,呆在家里有福不享偏偏来这种鬼地方受苦,他人呢?”年轻人说着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剑上。 “不用找了,他已经走了。”女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是我爹叫你来的?” “是啊,老爷子被你气的半死了已经。” “行了,装什么装啊,他还不到半百,更何况北堂家的医术在这放着还能把他气病?” 青年挠了挠头,把剑拔了出来“反正他很生气就对了,对了二姐,一会儿跟我会去的话这个孩子肯定会惹他不高兴的,他可说了只接你一人回去剩下的人都解决掉。” “玮,如果你想要动我的孩子的话先杀了我!”女人费劲所有的力气伸出手一下抱住了襁褓中的婴儿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他。“我决不允许你碰我的孩子!” “姐,你这样我也很难办啊,老爷子不让我带除了你之外的人回去。” “那你就试试看,你敢动我的孩子一下试试!”女人仿佛抱得更紧了,旁边的那个年轻人看着个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服你了,姐,你让我这么为难我也没办法啊。”男人说着把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批到了女人肩膀上。然后开始往门外走这时他说道:“不过说真的姐,二叔什么事都替你瞒着外人了,你要是还跟那个下人有关系的话.....” “这不用你管,还有那是我丈夫我已经决定嫁给他了。”女人大声的喊着却发现他呆在门口不动了。突然北堂玮转身一耳光就将女人扇倒在地上:“北堂璃我告诉你,你真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全家脸都被你丢尽了!若不是你爹是族长,你早就被家法伺候了!” 北堂玮一边说着一把夺过了女人手中的孩子,将其举了起来,北堂璃想要抱住孩子不过玮的速度太快了,自己扑到在了地上。 “这个孽障,你说他是我外甥?笑话!这个外甥我可不认!我看你就是昏了头了,还想跟那个男人有关系!看来不切断你们中间的联系是不行了,就先从这个小杂种开始!”北堂玮说着把手中的婴儿举了起来准备狠狠的摔到地上,这时璃已经知道自己够不到孩子了没办法只能拿起放在一边刚刚为自己剪过脐带的剪刀,用尖刃指向自己的脖子。 “你把孩子放下了!没有他我现在就死给你看,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姐姐的话!”北堂璃说着将剪刀的尖刃顶进了自己皮肤中,鲜红的液体沿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来。这一切玮都看在心里,他用不屑的眼神看了一眼北堂璃然后把孩子放了下来,看见孩子放下来之后北堂璃才把剪刀从自己的脖子上拿开了。 “来人啊!” 此时外面的三个侍卫赶紧跑了进来,均半鞠着躬等待北堂玮的发话“二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北堂玮看都没看一眼那几人就甩手将襁褓中的婴儿扔给了他们“这小崽子是你们二小姐的命根子,给我看好喽!”他说着生气的背着手离开了这间破旧的屋子。 走到外面之后看见那些二十来号人都在那等着他他先是瞟了一眼已经被控制住的产婆又走到了后面马车的旁边说道:“二小姐受萧青山那个奸人绑架,为了防止她逃脱用又从我北堂家中偷出了可以蛊惑人心的药物控制了她,现在萧青山逃了,还不去把二小姐接回来?” “是!”话音刚落四人便抬起一座塌椅走进了屋子里,北堂玮看了一眼产婆之后又说道:“萧青山为了逃避抓捕竟然抢到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做人质,拖慢我等的速度,产婆奋力反抗不幸.......被萧青山一剑穿心刺死在雪地之中。”北堂玮在说完之后手下的人立即懂了他的意思,将产婆按在了门板上一剑刺穿了她的心脏,北堂玮也一下登上了自己坐骑从上面看着里面北堂玮从屋子中被抬了出来。 北堂璃躺在塌上面,下方四个壮汉将她抬出来的时候她看着倒在地上的最终还在往外呕血的产婆,心里十分难受她怒目瞪着骑在马上的北堂玮,而北堂玮也用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庞对着他的姐姐北堂璃。 “迎二小姐回府!”北堂玮说着拉了下自己的缰绳,身下的马立刻动起来转弯掉头向着北方冲了回去。 又是一刻之后,茫茫大雪压塌了这个屋子,隐没了大队车马留下的脚印,仿佛这里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地 第二回 藕困百草囚,荷锁五春秋 北堂璃一人走在院子中看着这一季的梅花开放心中的阴霾却怎么也驱散不掉,转眼间已经过了五个春秋,但是仿佛这场寒冬还未过去。 五年前...... “败坏家风的东西,到了现在还不知悔改?”一个沧桑而又有力的男声质问道她,这人正是北堂家的家主也是北堂璃的父亲北堂清。他不顾刚刚北堂璃刚刚产子完孱弱的身体,让她跪倒在北堂家祠堂的大殿之上。 “父王若是嫌弃我这个女儿大可把我当作一颗弃子,当作没生过我为何非要将我一家赶尽杀绝?”北堂璃的脚上和手上都被被拷上了压在大殿正中央的,虽然被束缚着但是她却没有丝毫屈服的意思。 “哼,你想的可简单,发之体肤,受之父母,你怎能容你娇贵的玉体让一个狗奴才使用!还生下了这样一个孽畜!” “哼,有什么区别,自古以来从来都是虎配虎,熊配熊,狗配狗,既然我和萧青山可以有孩子那就说明我们之间并无异,父王又为何将其区分呢?” “你还敢顶嘴了,马与驴交,狼与犬交,二者不同却可产子。同理,人与人不同,北堂家什么时候容忍过这种下人了,即使是招上门女婿也必须万里挑一,人中龙凤才可。你这样随便,北堂家的声誉会受多大影响,你的姐妹们又如何见人?” “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吗,父王!”北堂璃明明拷着手脚却露出一副洞察一切的自信笑容说道:“说到底不过是怕我开了先河,姐妹们之后卖不出个好价钱了,不是吗?” 北堂清气的差点拍着椅子坐起,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寡人今天就亲手杀了这个孽障,看你还怎么嘴硬。”他拔出了佩剑高高举起看了眼旁边丫鬟所抱着的正在襁褓中的婴儿大步走去,就在他身旁坐着的北堂流赶紧站起来按住了他的手劝道:“王兄息怒,这孩子再不济身上也留着我们北堂家的血,更何况他是您的亲孙子啊!” “这样的小杂种不要也罢!你不要拦着我。” 这时候北堂泽诡异的一笑坐在一旁端起茶杯一边品一边对着北堂清说道:“王兄你也不过是被小璃气的想要吓吓她而已,你看你拔剑的手还在颤着,你不是真心想砍这孩子又何必为难自己,让自己下不来台呢?” 北堂清吹了下胡子恶狠狠的瞪了北堂泽一眼。 北堂流借此机会赶紧把手放在北堂清手上将其的手压了下去然后继续再在北堂清耳边说:“王兄,先留孩子一命,之后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说。” 他说完之后听见本已熟睡的孩子不知是感受到了杀气还是被巨声惊到了吓得哇哇的哭了起来,北堂流立刻严肃的下令:“将孩子送下去,找乳母给其喂乳。” 北堂璃急了,她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孩子哭了连忙说道“我自己又不是不产乳,为何要找母乳喂养?” “璃,你可想保你的孩子?”北堂流一本正经的问道。此时一旁的北堂泽看见了北堂璃这突然一下沉默了,这种犹豫的表情正是他想要看见的,于是他接着北堂流的话问道:“就算北堂家可以留下他,不过你认为以这孩子的出身可以当作北堂家的二少爷吗?” “不,不奢望,只求给我孩子一个容身之所就好。”待北堂璃冷静了下来看清的形式态度立刻软了下来,语调非常低的回答道。 “家奴!”北堂清专门正声说道,他说出了北堂璃心中的答案,但是从她瞪大的瞳孔中便可得知,即使北堂璃想到了这样的结局,但是也无法面对自己孩子沦为家奴的现实。 北堂流看了一眼兄长的神情便顺着说道:“北堂家捡来的家奴,我只可让他以此存活于北堂家之中,这也算是他最好的下场了。” “谢叔父开恩。”北堂璃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此刻的她已经被现实击垮了相比于脾气刚猛的父王,也正是有这位细腻三叔从中调和才不至于玉石俱焚。 此时北堂清瞟了一眼北堂璃说道:“快压下去,传寡人的命令二小姐北堂璃软至北堂山下的锁春园中,无我口谕不得离园半步!” 北堂璃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孩子将变为奴隶的事实,没说一句话目光呆滞的被两名侍从掺了下去。 “太不像话了!净知道给我添乱。”在北堂璃离开之后北堂清大声道。 “王兄,这孩子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北堂流在一旁说道。 北堂清转向旁边的北堂流问道:“你说这孩子将来还有用,何用?” “王兄,现天子年幼,宫中无人,朝廷内乱是迟早的事,您觉得哪一家将一统天下?” “帝阳的宇文,怀苏的慕容,帝江的杨家和白家都不是没有可能。”北堂清回答道。 “不对吧,还有乌水的苏家,南荣的秦家以及济东的朱家这几家虽不如前面的势力雄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据东方家的情报,萧青山南下之后投奔了先后投奔了秦家和杨家,现在杨家的当家已经接受了他,他们是知道我们是支持秦家的,看来是准备和我们对着干了。” “你的意思是这天下是谁的还不一定呢,所以留这奴才的孩子在手里当作人质?” “不光是这样,这孩子还是多么好的一颗炸弹啊。北堂家的公子可以到其他王族三家中当上门女婿,等这小子长大了随便给他按个名号将他嫁出去当个上门女婿。并以此牢牢的拴住与其余家族的关系起不更好。” “若是他们发现了这孩子的身份呢?” 此时旁边的北堂泽站出来了:“只要搞定了东方家族,这种情报是绝对传不出去的。就算他们发现了异样也是在大婚之后了,届时女儿娶了一个杂种人,哪一家会把这样的丢人事往外桶,倒是若是两家关系闹僵我们大可一口咬定不识此人,此人是路上的劫匪刺了北堂的公子假装公子嫁入王门。不光自己撇清了关系还落得他们一身泥,以此威胁应能收获不少好处!” 北堂清没说一句话,但是北堂流却清楚的很,自己的提议北堂家的家主接受了。 北堂璃看着这一季的梅花已经不再新鲜,她轻声问道旁边的丫鬟“小楼,你知道为何这个院子被称为‘锁春园’。” “奴婢愚笨不知为何。”她蹲下身子回答道。 “这座园子,盛夏池塘中荷花会绽放,深秋雏菊会伴着落叶,寒冬即使再凛冽也会有梅花香。但是四季之中唯独没有春季的花,就像是把春日锁起来了一样,所以被称为锁春园。”北堂璃说着咳嗽了起来,她拿出手帕来遮着自己的嘴转眼间一块白色的手帕却被她咳出的血染红了,就像白雪之中的点点红梅一样。 “小姐。”丫鬟想要来扶她,却被北堂璃伸出一支手阻止了。 “不要紧,不要紧,已经是老毛病了。过两日等冰雪融了,三弟会接我回四季殿(本家)疗伤,届时倒了百草堂应该能治愈这顽疾了。”北堂璃说着又咳嗽了起来,这回手帕便像是落日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北堂璃看着手帕将其攥在了手中被丫鬟搀扶着回到了屋子内。 五年了,自北堂璃被与外界隔绝一直呆在这锁春园中,北堂玳来过两次,北堂玥来过一次,那便是第一年她即将嫁入西门家时与自己告别。北堂珍这个曾经与自己最熟的妹妹也来过两次,不过据说今年也要与东方家的三少爷成亲了估计今后见面的日子也基本没有了吧。而北堂珀,璃的弟弟每月都会来。自己虽然孤独寥落,但起码衣食无忧也不知在天涯海角的萧青山如何了...... 北堂璃被关在这里联系不到外界不得知他的情况。只能每日烧香祈求上天不要难为青山,让他最终可以与她们一家三口团圆。不过最让北堂璃最担心的莫过她那还未起名的孩儿,被叔父以家奴的身份保了下来,现在也不知如何了,如果可以她多想见见这孩子啊。北堂璃想着看了下手中这个已经改了多次的小褂子,这次去一定要见到他。 两日过后还在清晨,马车与太阳一起赶到了锁春园,北堂璃与小楼一起上了车。北堂珀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便直接扬鞭启程了。 “姐姐,近日过的可好?” “半夜总被血痰卡住喉咙,吐出来就好了,起初可能有些影响可是等折腾累了,自然就睡了。” 北堂珀叹了口气继续赶着马车,其实这段路并不远区区不到五里半个时辰不到足以来回,可就这短短了五里却阻碍了这对母子五个春秋。 马车停下了,家主这几天正有事外出,北堂璃便直接被送进了百草堂。在号脉之后为其开了十副药,每日一剂,十日之后再诊。北堂璃走出了百草堂,她请求弟弟北堂珀让她再在家中呆上两三个时辰,北堂珀允许了但是在午饭之前必须离开,因为若是留北堂璃在家进餐被别有用心的人告密了的话,自己跟父亲也不好交代。北堂璃答应之后就开始与陪同她在一起的丫鬟故地重游在这个曾经熟悉的四季殿内。 四季殿位于北堂山脚下,这里连佣人带上本家人约有近千人,要想在这里找到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困难可想而知。 北堂璃来到了最北边的冬梅园,这里一年四季受被雪覆盖,梅花的香味沁染着整个园子,园子内产的何首乌,乌头,人参等许多重要的药材都产自这里。但是白雪之中之间了几位正在清扫着雪中之路,询问之后除了这几位之外并无他人。 四季殿最西边边的秋落园,在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在清理防风上面的泥土,还有将刚下来的落根放入大缸中酿制红尘酒。这里的家奴是最多的,而且有许多年幼的家奴在这里工作不过年纪普遍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可以干活而且手法细致可以精致的处理根须,北堂璃在秋落园中游走了近半个时辰才立刻这里。 夏荷园之中,禅鸣叫着不停,紧紧比相较于冬梅园才不到两里路不过景色对比太过明显了,如果说冬梅园只是一片雪白之中点点红朵异常显眼,而夏荷园中则是绿水之间五彩缤纷。在这里都是光着膀子的家奴一捆一捆的运着荷叶与上面的荷花。还有用着粘杆驱赶树上乱叫的鸣蝉,当然这里作为赏游之地,池塘中的亭子也在做着定期的保养。 等到了最后一处春柳园,北堂璃在漫天飞舞的柳絮之中寻找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让人过敏的花粉再加上烦人的柳絮仿佛不欢迎曾经的二小姐回来一样,北堂璃从垂柳之中穿过一片一片一个一个的在这里的家奴中找着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人。虽然咳嗽的不停不过北堂璃依旧强忍着找完了春柳园,如今太阳已经爬上来了,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北堂璃回到了四季殿正中央的百草堂前,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出发了。北堂璃看着手中的马褂,或许自己跟那孩子真的是没有缘分吧。就在这时一声粗暴地“快点”让北堂璃的丫鬟误以为是马车夫在催促于是转身便对他说道: “嚷什么嚷,这可是二小姐轮得到你说话!”但是此时车夫正在给马喂食,不知为何的看着丫鬟和北堂璃,这是她俩才发现这是百草堂上面站着的负责草药的馆员正在训斥着一个费力捧着勉强抱住晒干草药的小孩。 “等下!”北堂璃忍不住喊了出来。 孩子因为以为有人叫他回头一看,结果却绊了一跤将手中的药草全部撒了出来。 “笨手笨脚的,二小姐叫的是你吗?”那人训斥着,孩子的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了不过还是硬忍着挤了回去,当他的眼泪快要出来的时候,她的心不知怎么的异常的难受,那一刻北堂璃确定了——这就是她的孩子。 “我叫的就是他!”北堂璃说着赶紧快步走了上去,“怎么样没事吧?” “有事,为什么叫住我?药草洒了总管先生会不给我饭吃的。”孩子用相当稚气的声音说道,不过这个回答让北堂璃的心中更疼了。她的孩子会受到这样的对待是她怎样都想不到的,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却让他在这里干着这样的活。 “你怎么跟二小姐说话,别哭了赶紧给二小姐赔不是!” 北堂璃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抱住孩子哭了起来,“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好吗?” 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她的眼泪也压了回去还身手主动摸了摸北堂璃的头问道:“二小姐你为什么哭了,犯了错的话你也没有饭吃吗?” “没事的,我没事的。”北堂璃忍住了将要流出的眼泪,正面看着这个还一脸单纯一无所知的孩子,跟他的父亲真像尤其是他的鼻子。“你叫什么名字?” “随。”孩子回答道“他们都这么叫我。” “好孩子,能让我多抱你你一会儿吗?”北堂璃问道。 “只要总管大人,不罚我就好,我把草药弄洒了。” “不会的。”北堂璃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一时刻她接着说道:“阿姨想要一个孩子,就像你一样。” “那二小姐一定很爱他吧,我也想要一个娘。”随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着,此时站在上面的总管想要说什么却听见一声咳嗽声。他回头发现竟然是三少爷北堂珀于是连忙鞠躬,北堂珀对北堂璃说道:“二姐,时辰到了,我就不留你午餐了。” 说罢,北堂璃便从美梦中醒了过来,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不用,不用。”然后身手把丫鬟手中的褂子为随穿上了却发现在还是有些小了。“十天之后,早一个时辰还在这里,阿姨还能再来看你吗?” “嗯,二小姐对我好,我当然愿意。” “褂子是小了一点,阿姨回去再为你改改。”北堂璃说着摸了摸随的脸站了起来,然后丫鬟便扶着北堂璃站了起来。北堂璃看着台上站着的北堂珀说道:“又给你添麻烦了。” “无事,路上小心。”北堂珀没有任何表情的回答道,然后就目送着北堂璃的马车慢慢驶远直至消失,然后他一脚踢到了总管的屁股上,他直接摔了下去。 “我看你是活腻了吧,当时让你们养孩子,你们却让他干这些活还不给他饭吃!你有几个脑袋敢对我二姐——喜欢的孩子这样?”北堂珀忍住没有说下去,他扭头看了眼还站在那的随。各种求饶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听得他心烦意乱的,不过还是没有理会而是直接个那边的随说道:“随,也别等一个时辰了,只要二小姐来了我便准你半天假,十天之后等马车一来你就陪着二小姐人,听见了没有?” “知道了三少爷。”随跪下拜谢了北堂珀,别看年纪小姿势却有模有样的。 北堂珀看见了之后嘴角一撇说道“下次谁再让你干这些粗活还不让你吃饭,你就告诉我!我发现一次就拔他一颗牙,我看等牙没了他怎么吃饭?”北堂珀说着看了一眼总管,旁边两个侍卫便冲了上去,当着随的面拔下了总管的两颗牙。 地 第三回 母子相见不相认,春草不生泪雨来 在静心阁门开徘徊了近半个时辰之后,北堂璃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看见坐在屋中的北堂清,北堂璃跪了下来用颤抖的嘴唇说着。 “父王,罪女来向您请安了。” 北堂清抬起头瞟了跪下的北堂璃一眼然后继续随意地问道:“什么事?” “父王,随儿已经八岁了。” “这我知道,不过那又怎样?”北堂清继续看着手中的古卷锊着胡子丝毫没有正视北堂璃的意思。 “我知道让他和家中其他的孩子一样请先生教导是不可能的,但是不是可以让他入学堂伴读呢?”北堂璃小心翼翼的问着。 “没考虑过,让他识字何用?认得药草的名字就行了,到时在百草园配药不需要认得几个字。”北堂清说着将手中的古卷翻了一页。 “可是即使为管事郎中,识字通文也是必要的啊,随儿不能就这样一辈子干苦力吧?”北堂璃压着自己的眼泪说道。 “苦力?你现在倒是嫌弃到苦力来了,苦力多好啊等她长大了再把你大哥的孩子娶走,多美的事啊。” 北堂璃将头抵在了地上,此时她才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懦弱。当年明明下定决心跟青山逃跑,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过他们自己的生活。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懵懂少女了,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自己已经亏欠孩子很多了,一定不能让他今后浑浑噩噩任人摆布的度过自己的一生“求您了,父王无论什么我都答应您。” 北堂清没有说话,北堂璃也不敢将头抬起来,气氛一下压抑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被冻住了一般,也就是在这时她听见了身后传来了熟悉的男音。 “父王,儿臣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下月大姐就要带着两个女儿回来了,刚好西门雨宫年纪也到了该请先生的年纪了。肯定会缺一个伴读的书童,我们的分家这又没有年纪适合的孩子了,就算随出身再怎么样,毕竟比起那些纯正家奴来要强太多了不是吗?”眼前这个名为北堂珀,是北堂清的独子,也是北堂璃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他径直走来单膝跪在地上对北堂清仔细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坐在上面的北堂清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考虑的,珀时候也不早了,送你姐姐回去吧。” “是,父王,罪女告退了。”北堂璃再叩首之后被北堂珀扶了起来,退着走出了书房。 从位于冬梅园中的书房出来之后由于受不了这温度,北堂璃再次咳嗽了起来在他身旁的北堂珀为她把披风搭在了背上。“弟弟,多谢你再父王面前为我说话。” “对我就不用客气了,不过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时一开始回来的时候你若是就认错的话......” “不必说了三弟,谁也不知道我会走到今天这地步。”北堂璃说着拿出了手帕再次咳嗽了起来。“不过,大姐是怎么了,为什么带着孩子回北堂山了?而且还要请先生,看来不是探亲吧。” “说来话长,现在世道正乱,蛮族趁机想要东进侵蚀我神舟土地。就在上个月西门烈战死了,留下了两个孩子雨宫和雪殿。姐姐年纪不过六岁,妹妹不到五岁,西门家应该是顾及不过来这两个女孩了于是便让孩子跟着母亲来我们北堂山。” “那西门家难道就不......” “西门女子不外嫁,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这次寄养也是有一定交易在里面的。西门家出钱我们只是帮他们抚养孩子之后,六七年之后还是要送回去的。”北堂珀与北堂璃两说着说着便来到了马车旁,他身手将药包递到了北堂璃手中说道:“姐姐安心养病即可,父王的意思多半是准许了,请别有太多疑虑。” “嗯,有劳弟弟你费心了。”北堂璃说着放下了帘子马车便开动了,北堂珀看着马车转身便回到了百草堂,或许北堂璃不知道真正令北堂清放松对这孩子的态度的真实原因是,萧青山所投靠的杨家已经灭了苏白两家,而他的身份也不再是那个流亡而来的奴隶了。不过即使是这样想要够上北堂家的地位还远远不够。 北堂璃的马车行驶出了四季殿之后,北堂璃便命丫鬟打开药包将其全部撒出。这已经是一种常态了,几乎每次来这里取药北堂璃都会将药撒上一半或是全部都丢到外面去。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自己的病一直好不了才有理由来四季殿跟自己的儿子相见。 又是十日过去了,这一次北堂璃提前约了随在夏荷园等她,一大早等车子刚一到北堂璃就下车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小跑着奔向了夏荷园。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夏荷园池塘正中间的赏亭已经建好了,随光着脚泡在池子中坐在通向亭子的栈道上,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靠近那不属于他的亭子,当然也没有丝毫向往的意思。 “随,一大早就来了吗?”北堂璃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栈道上,此时她看见随转过头来看着她便感到了一阵强烈的情感波动,现在的她仿佛活着就是为了能见上孩子一面了。 “二小姐,您这么早就来了?”随看着北堂璃露出了天真的笑容,一点不夸张的说这张画面可以让北堂璃的心幸福的融化掉。 “嗯,随这几天有没有乖乖的听话呢?”北堂璃也坐了下来身手摸着随的头,而随也没有排斥,闭上眼睛也享受了起来。 “二小姐,您又带什么东西过来了吗?” “随可以猜猜,这回我带了什么?”北堂璃说着把一个精美的包裹拿了出来放在了腿上。 “不知道,不过二小姐您送来的东西我都很喜欢,不论什么东西。” “随,你现在还在百草堂干活吗?” “嗯,现在只磨一些药草还有帮助大人们清理一些参类根须的泥土。虽然之前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二小姐您出现之后我就没有挨过饿了,有时虽然总管会凶一点罚我,不过等到他们吃饭的时候他总会给我留一些。”随依旧笑着“二小姐您能经常来看我吗,每次您来的时候三少爷都会放我半天假,不过就算不放假我也会来的,因我我喜欢跟您呆在一起。”随的谈吐远超同龄人,不过北堂璃却并不为此高兴,她知道这是因为随缺少了作为孩子应享受到的东西——没有父母的宠爱一个人活在这冰冷冷的四季殿中,心性也是因为没有依靠而磨练成的。 北堂璃温柔的看着随将手中包裹打开了,里面装着两只毛笔一块砚台和一块黑墨。“以后你就不用再去做那些粗活了,再过二十日西门夫人会带着她的两位女儿来这里,到时候你就可以去陪她们读书了。” “读书?那能干什么?” “读书能让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能照亮身夜里的黑暗,能让你不再寂寞,让你知道天下还有有许许多多好玩的事情,比如西边能三日不饮水浑身长满棕色长毛的大马,还有南边一种不吃肉的熊,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都在那里面。” “这个东西我见过。”随拿起了一根笔,他用小手横着抓住了笔杆将其拿了起来。“大人们总拿着这样的小刷刷在纸上画一些奇怪的线线框框的。” “这叫做笔,等你读了书识字了之后就可以用它写出你想的,写出水,写出天,写出你自己然后把它送给你想见却不能见的人,这样不论离的多远你们都像在一起一样。” “好棒,我能写给二小姐您吗?” “当然可以了。”北堂璃说着把随抱进了怀中,自己也太没用了,之前的抗争都到哪去了?她瞧不起这样的自己,不过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好无论什么她都愿意做,现在她只想看见孩子安安静静的成长,别无他意。 “呐,二小姐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嗯,我最喜欢的就是随了。” “我听见有人说过世界上最喜欢你的人就是你的娘,那您是我的娘吗?” 这一句可是刺痛了北堂璃的心头,她害怕的将随推开了。“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能是你的娘呢?我不是,我不是!”但是北堂璃没有留意她一下将随推进了池塘中。惊慌失措的她赶紧伸手要拉住随。 随拼命的挣扎,北堂璃不知哪来的力量将他拉了上来。随虽然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但是毕竟还是个孩子在受到这样的惊吓之后大哭不止,随一下扑了过来倒在她怀里哭着叫娘。北堂璃此刻多想想要伸手抱他好好的安慰他,但是这时她的理性告诉她如果认了这个孩子,那么他的一切都毁了!她狠下心拿开了随的手站起来赶紧快步跑了起来,随在身后哭着这声音在她脑中盘旋着,但是有一股力量让她不要回头。此时她听不见周围任何的声音,脑袋里只有随的哭泣声,四周仿佛也暗了下来变得黑漆漆的一片不过她还是拼命的跑,拼命地跑。等她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在马车上了。 “我们怎么在这?” “二小姐,是您刚才上车让车夫赶紧走的。”丫鬟皱着眉担心的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北堂璃没有说一句话她抱着丫鬟失声痛哭了起来,这样凄惨的哭声一直从四季殿拉伸到了锁春园。 她不知道的是北堂珀自始至终一直就在一旁看着,听着这凄惨的哭声他握紧了拳头。他恨父亲为什么让这对母子想见不能相认;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早几年下山,就可以让她们母子俩少受些折磨;他恨这迂腐的北堂家,为何如此注重这靠前人撑起的虚名,遵守泯灭人性的教条;他恨箫青山,他才是这一切悲剧的源头! 北堂珀看着在栈道上哭成泪人的随,慢步走去拉起他的手带他离开了这个地方。 地 第四回 四季迎雨雪,百草生宫殿 还记得北堂玥出嫁时阵势浩大光是送新娘的人就有百十号侍从,陪嫁的丫鬟都有二十人。不过这一日北堂玥回来时的阵仗比起她出嫁那天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丫鬟的数量不少反多足足坐了有八车等到了快到北堂山时所有丫鬟都下车来,跟着护卫在主车旁边走着。中间的这辆主车有九尺多宽近两丈长,要八匹马才能拉动这约一人高车轮的巨车,里面坐着的便是西门烈的夫人以及两个未长大的孩子。护卫方面更不用说,是世上最有名的罗家镖局当然其中的价格更不用说,除此之外四位西门家的人也跟随着将自己的嫂嫂护送回娘家。所有人都知道,根本没必要这样浪费这其中不过是西门家对北堂家表示“尊重”的必要形势而已。 北堂清站在最高处的观景台看着这长龙一般的队伍对着旁边的北堂流说道:“这门面做的也太夸张了吧,虽说是分家的人也用不着一次性来四个吧?” “罗家镖局一向时按路程长度收费的,从西门关过来怎么着也有个三四千里了,他们派了十个护卫过来这便是两万两银子,不得不说西门家的人是真重视这一次代养啊。” “明明是无暇顾及了,却还这么兴师动众的,西门家是几个意思我也不明白,你看的懂吗?”北堂清问道。 “应该并没有那么多的阴谋,估计是怕外界传闲话所以干脆弄得天下皆知省的刁民又在背后编什么版本。” “哼,走吧等我们下去也差不多了。”北堂清说着袖子一拂转身离去了,北堂流继续盯着那辆巨大的马车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正当乱世,恐怕西方的蛮夷也不会消停吧。” 车轮停了下来,此时所有的家奴以都跪在门外迎接,车上的门推开之后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先是将头探了出来不过一只胳膊却留在了里面,等她将她的胳膊拉出来时才看见她搂着一个长相精致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牵着一个更小的女孩。 随作为北堂家的家奴就没出过四季殿更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场面,不过对于这样的场面来说他不能多看,因为作为一个家奴必须全程低着头,没有主子的允许不能到处乱看。北堂玥站在车上向着北堂清和北堂流行礼了之后负责本次护送的西门武宣将西门家族长封好的亲笔信交到了北堂清手中,虽然对里面的内容十分清楚不过这个步骤是少不了的。北堂珀在接母女三人下车之后就按照北堂清的吩咐设长桌宴犒劳在场的所有人,北堂家的每个家奴都要摆放桌子和椅子,随也少不了。 三四十张桌子摆了出来摆成了长龙一样的阵仗,随的年纪还太小对于不论是桌子还是椅子对于他来说都太重了,于是交给他的任务便是侯在厨房门口端菜过去。嘈杂混乱的环境让随的脑子很乱,高强度的体力劳动是一方面不过更大的一件事就是自从二十天前在池塘边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二小姐就再也没来过。 “扑哧”一声,一盆热汤洒在了他的胳膊上,虽然周围很乱但是随还是被那些人们赶紧送到了百草堂去,不过令他们感到震惊的是才这么大的孩子被如此热的汤烫到了居然有嚎啕大哭,不过他眼角的几颗泪滴反而显得他接近了正常孩子几分。这样看来接下来的劳动随应该是不用参加了,他看着自己胳膊上面的草药心中想着为什么这个时候二小姐没有陪在他身边,是因为自己气的吗?说了不该说的话,都是因为自己太不知足才会让二小姐不再来见自己的。随想到这里抱成一团哭了起来。 “三少爷。”医师正准备为随换药刚好看见了前来此处的北堂珀,他接过了药草纱布把一块包好的凉糕从自己的衣兜中拿了出来放在了随的旁边。“吃点东西,一会儿要带你去见西门夫人和她的两个女儿。”北堂珀用鼻子闻了闻草药将纱布递给了医师并对他说: “加一些归元散进去吧,伤势能好的快一点。” “三少爷归元散那么珍贵的药,用在一个家奴身上不好吧?” “我让你加你就加,他已经被选成西门雨宫的伴读了,身上留那么一块疤想恶心西门家的大小姐吗?”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医师说着赶紧拿着纱布去了药房。 随抬头看了眼窗外发现太阳已经靠近了西面,看来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了自己真的是在这里呆了半天了。肚子已经饿过了时间竟然没有感觉了,他看着北堂珀那张冷峻的脸问道:“三少爷,是我惹的二小姐不高兴了吗?” 北堂珀闭上了眼睛回答到:“是的,这一阵你暂时是见不到她了。” “您如果见到她能告诉她一声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太过分了。” “别说那么多,赶紧把凉糕吃了,一会儿别见了西门夫人继续这个有气无力的样子!”北堂珀说着从医师手中拿来了草药贴到了他的胳膊上。然后一指头点到了他的肩膀上,随一下就感觉到血液好像是受了什么力一样加速的奔腾了起来。自己的胳膊烫伤的地方也感觉到了冰凉的感觉,感觉那块肌肤正在拼命的从外界吸收着东西。等北堂珀把纱布拿开,随胳膊上结出的痂已经干裂了裂缝中露出了粉红色的肉。 “走吧?难道走不动了?”北堂珀说着把纱布扔到了医师手上自己从病床上离开朝着百草堂外面走去。随从病床上跳了下来,看了看旁边放着的凉糕拿起来跟在了北堂珀的后面走出了百草堂。 西门夫人的寝宫目前安排在了早已布置好的冬梅园的镜冰阁中,这个是北堂玥再来之前就选好的地方。她说,两个孩子归根结底还是西门家的人,西门关常年大雪纷,选址这里也是为了让两个孩子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这样她们回去之后也不会不适应。等北堂珀带着随来这里的时候门外已经没有那么多认了,看来行礼什么的已经搬得差不多了。 “大姐,好久不见啊,我把雨宫的伴读带来了,家中实在无人与雨宫年纪相仿了挑来挑去也就只剩下这个家奴了,还请大姐不要责怪。” “怎么会呢?”北堂玥说道:“二叔跟三叔已经离开了,不必那么放不开的。” 她说着蹲下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随。” “哼,北堂珀你不说我也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北堂玥笑着摸了摸随的脑袋站了起来。“你姐姐她怎么样了?” “还是被禁足在锁春园,没什么变化,就算她跟父王承认过错误了还是没用。父王打算.....深藏她这个女儿。”北堂珀说的时候很不自在,看得出来他并不赞同父亲北堂清的做法,但是也无可奈何。“你知道你姐姐需要你。” 北堂玥用两只手扶住北堂珀的脸说道:“老老实实的娶个姑娘,二叔肯定还是希望下一任家主由你来当的。” “我对家主的位子没兴趣,而且......” “那些事都过去了,还是现实一点好。”北堂玥说着抱了他一下说道“真的是大了,还记得你小时候你一摔倒就让我跟璃抱住哄你呢。”北堂玥拍了拍珀的后背说道。“我们长途跋涉的我不想让雨宫太累了,先生要后天才到这两天我就带着雨宫和雪殿在四季殿四处转转,然后再去看看璃好了。” “嗯,姐姐见到您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吗,如果能让她舒心一点的话,那我多去几次锁春园还是很有必要的。”北堂玥对珀说完之后立刻变成笑脸她继续对随说道:“到时候你就么陪我们家雨宫念书了,你们要好好相处不要吵架知道吗?” “我怎么会忤逆西门小姐呢,夫人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北堂玥笑着跟旁边的丫鬟说让她把雨宫小姐请出来,很快北堂珀和随就看见一个长相精致却面色冰冷的小女孩从房中走了出来。她的体型精瘦皮肤雪白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西门家中有西域血统雨宫的脸型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美感,她将头发留在了后面扎成了马尾不过从她马尾的长度来看她的头发可真是不短。因为眉毛横立透出一股英气让随感觉这位西门家的小姐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其次就是她高冷的眼神随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差距真的好大,大小姐的气场果然不一样。 “雨宫,这是你的三舅舅今天中午的时候你们见过的,旁边的那个是随他为你带来的伴读。”北堂玥招呼西门雨宫过来双手抱住她的肩膀为她介绍到这两人。“还不快跟你舅舅问好。” “三舅好,多谢您的招待。”雨宫说着又瞟了眼旁边的随然后问道:“这是我的伴读吗?看起来是家奴的样子。” “回小姐的话,小人就是家奴。” “我让你回答了吗?”雨宫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语气却咄咄逼人这一句让随一下不敢再多说一句了。旁边的北堂玥看见了赶紧对雨宫说道: “你怎么这样?随回答你的话而已,你干嘛这样训斥他。” “我有训他吗,我只是问他个问题而已,我有让他回答吗?他的年纪比我一般大,若是您和舅舅认为他可以当伴读的话想必有你们的想法,不过我还是要跟他明确一下主从身份才行。” 雨宫正在说话的时候房子里面又哭声传了出来,接着丫鬟一路护着把西门家二小姐送了出来。眼前这个女孩和她姐姐雨宫的长相颇为相似不过给人的感觉却大相径庭。首先从发型来说西门家二小姐的留着简长发又长又直而不是跟姐姐一样把头发扎起来,接着便是她面颊明显比雨宫红润了很多当然也有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不过接下来的哭腔确实说明了她跟雨宫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女孩。 “娘,醒来之后我看见你和姐姐都不见了,吓死我了。” “雪殿不要怕,姐姐只是出来一下很快就会回去的。”雨宫摸着不到五岁的雪殿头温柔的说着像一个小大人一样,与刚才对待随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不过从依赖程度上也能看出姐姐往日里一定十分照顾妹妹。 “我有点饿了,什么时候吃晚饭啊?” “很快就有了,你先跟姐姐回去,娘很吩咐下去让他们准备。” 随看着这个让人怜惜的小姑娘从自己的衣兜中把那块手帕拿了出来说道:“我这里有一块凉糕......”他越说声音越小,本来自己也是一时冲动好心将这块自己向往已久的点心拿了出来,不过在说话的时候底气愈发不足。这可是西门家的小姐啊,自己怎么能这么任性呢,不过话说到一半也不能收回去了只能勉强说完,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见后面说的..... 果然让随害怕的事情发生了,雨宫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说道:“你的东西也有脸拿出来?你到底有没有搞清自己的地位啊?” 随有些被吓到了,哆嗦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这时雪殿也走了上来她睁大眼睛看着随手中的凉糕,又看了眼随然后问道:“小哥哥,这个真的能给我吗?” “小雪回来吧,一会儿我们在餐桌上吃,这样.....多不干净啊。” 雪殿看着随手中的手帕是纯白的没有一上面还有精美的秀丝然后便说道:“没关系,姐姐,着手帕很干净的。”说着便伸出两只手。 随看见雪这个样子原来的慌张样子缓和了许多赶紧毕恭毕敬的将手帕放在了雪殿的手上。“小姐您喜欢就好。” 雪殿咬了一口凉糕里面的蜂蜜绿豆沙立刻流了出来,让她顿时闭上眼笑了起来。北堂玥看见这块精致的点心和那块丝质的手帕便对北堂珀问道:“是这样啊,不管有什么好东西父母都会想着给孩子啊。” 北堂珀没有做声,沉默的看了眼随。 “行了,吩咐下去准备今日的晚餐吧,三弟我看你和随就来下来一起吧。” “夫人,随区区下人实在无资格与您进餐。”随赶紧说道。 北堂玥笑了起来,说道:“没事的,再过几天你还要跟雨宫一块念书呢,在一起吃一顿发又没什么。” “北堂家吩咐我的事我一定会做,不过还是让小人回去吧。雨宫小姐说的对,搞错自己身份是会出不好的事情的。”随一边说着一边会想起了对他照料有加的二小姐,虽然到现在两年了他还不知道二小姐的名字,不过她真的给了自己太多的快乐,让他体会到了什么是爱人的感觉。不过就是因为自己的放肆,已经二十天没见过二小姐了,现在的他十分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说出那样不符合身份的话出来。 北堂珀看了眼随发现了其充满心事的样子,便拱手作揖道:“大姐,改日吧,我还有一些草药的数目没有核对。”说罢便转身离去,随回过神看见北堂珀走了也赶紧跟了上去。二人就这样消失在了天地一白之中。 地 第五回 真语作胡言,怀愧化心怨 “天不离地,阴和与阳,日光月辉,四方乾坤。帝王经,千家颂,亘古器,载万物。别物,起灵,欲止,将休。天,地,玄,黄。”雨宫一字不差的背诵了《起源经》,的第一段,让教导她的先生满意的点起来头,然后在问道其能否默写出来时,雨宫自信的笑了一下。旁边的随赶紧为其递上了笔,然后退到了后面去。 雨宫撩起衣袖写完之后,雨宫退后视察着自己的笔墨而这时,随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靈’有三个口,不是零点的零。”雨宫却一下脸红了,经随的提醒她好像发现了这个错误。于是赶紧用墨汁改写,她对先生说:“先生,刚才我的‘靈’字写错了,今日我愿再次背写《起源经》第一段十遍。” “好,你有这自觉就好,随,你要不要也尝试背写一遍”先生说着,怎料随立刻鞠了一躬说道:“小人只是伴读,帮助小姐是小人的本分工作。不需要为我浪费小姐的时间。” 先生突然立眉了起来,说道:“不必,我看你是不敢吧?是不是没有背诵下来,看到雨宫自己惭愧了,手伸出来!”随面无表情的将手伸了出去,被戒尺连续抽打了多下之后随的手掌心出现了一条红印。此刻的随还是没有表情,先生打完了便将他的手甩了出去。随看着自己已经红了的手心一句话没说,开始帮雨宫磨墨。雨宫转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还是那个样子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到了中午,雨宫跟着随发现他独自一人来到了夏荷园然后躺在了栈道上,呆呆的抬头望着天,仿佛一点都不畏惧灼热的阳光。 “姐姐!”雪殿跑了过来从北面跑了过来对将手里的包裹递给了她。“这时今日的午食,怎么姐姐今天没有在学堂呢?反而是来这里了?” “嘘,小点声!”雨宫拉住雪殿躲在了假山后面。“这个家奴太奇怪了,明明书背的比我还好却不说出来,被先生打了也是面无表情,你看现在,他不觉得热吗?” “你说随哥哥吗,他每天中午都来这的,有什么奇怪的?”雪殿笑着说道。 “啊,你怎么知道的?” “每天给姐姐送完午食之后,我都能看见随哥哥一个人躺在这,他说他是在等一个人。” “等人,在这里?雪殿你知不知道他在等谁?” “没有,他只是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不过那人却很久没来过了。” “真是让人渗的荒,这里这么热我都要打冷颤了。”雨宫说着把手放在雪殿的肩膀上:“雪殿,你怎么还叫他哥哥啊?他就是一个家奴而已。” “是啊,不过他对我很好啊?上次带回去的蝴蝶都是随哥哥帮我抓的。怎么,随惹姐姐生气了吗?” “没,他倒是帮了我。”雨宫继续看着随没在意旁边的雪殿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过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这时随刚好坐了起来他叼着一块饼突然看见了假山后面的西门家二人一下一下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嗯?雨宫小姐,雪殿小姐,你们是在看我吗?” 知道被发现了雨宫也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对随说道“怎么,你能管的了我们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随低下头说道,不知道是晒得时间长了还是怎么了,随的脸变得通红通红的。“小姐,下午先生要考《起源经》的第二段,所以请您加紧时间吧。” “这个我知道,不过你这么说你是应该都背过了?” “对,《起源经》已经背过了现在我在背《药纲》。”随毕恭毕敬的回答着。 “《药纲》?先生没有要求背那个东西吧,还有那不是北堂家的医学典籍吗,我估计他也不知道吧?你怎么能接触到这种东西呢?”西门雨宫说话的样子洋洋得意的仿佛在纠正随的错误一般就像一个小大人一样。 “小姐,这确实是北堂家的医学典籍不假,是三少爷吩咐让我先背的。要不然我哪来的书呢?” “胡说!你就是区区一个家奴,三舅怎么会让你接触这种东西呢,肯定是你自己偷的。”雨宫有些急了她仿佛知道了自己分析的漏洞,但是她的自尊心又怎么能允许在一个低微的家奴面前承认自己错了呢。 “姐姐,随哥哥怎么会呢,他根本就不是偷东西的人啊。”雪殿扯了扯雨宫的衣襟说道,不过雨宫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还是把手抽了回去,不想跟她多说。 这时一辆轿子停在了几人面前,一位二十多岁的贵族青年掀开了车帘开始窥视外面的情况:“呦,这不是小雨宫和小雪殿吗?五月多分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在夏荷园干嘛呢,不嫌热吗?” “二舅,你到哪里去了?”雪殿无论见谁都是那么的欢快讨人喜欢,北堂玮也不例外立刻拍了拍手想要去抱抱这个可爱的小姑娘。雪殿也自然靠了过去贴在了,在北堂玮的怀中撒起娇来。“二舅有没有给小雪带礼物呢?” “啊,你说说你说说,舅舅怎么就这么糊涂呢?这回实在是太忙了,句让忘了给两个可爱的小公主带礼物了,是舅舅的错。你们跟冽儿和冰儿玩的怎么样?” “冽哥哥不喜欢跟我们玩,他好像总是跟着冷哥哥在一起,冰姐姐倒是还好,我的这个发簪还是冰姐姐送我的呢,你看。”雪殿说这转过头让北堂玮看看她头上的玉簪子。 “这个啊,你要是喜欢下次舅舅带你们出去你们慢慢挑。”北堂玮笑着看见了站在角落把头低下的随,于是有些不高兴的问道:“他怎么在这?” “是这样的舅舅,随说最近正在学《药纲》,我说那是他偷来的可是他却不承认。”雨宫抬起头对北堂玮诉说着,并故意抬了下下巴瞟了随一眼仿佛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一样。 “哦?有这回事吗?”北堂帏放开了雪殿从轿子中走了出来,看着随开始一边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口腔一边问了起来。“随,你要跟我说实话这书你是哪里捡的?” “回禀二少爷,这书是三.....”随还没说完北堂玮就反手一巴掌抽了上去,力道之大竟然将随打倒在了地上。 雪殿有些担心想要过去看看却被雨宫拉住了,虽然雨宫也没想到北堂玮的下手会这么重。 “我这个人呢,最讨厌就是撒谎还诬赖别人的人了,我现在在问你一遍,你的书是哪捡的?”北堂玮问着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扳指,乳白色的扳指上居然挂了一丝晶莹的赤丝。再一看发现倒在地上的随嘴边正挂着一道血渍。 “我没有说谎是三少爷交给我的。”随抬起头看着北堂玮说道。 “谁允许你这个家奴抬头看我了?”北堂玮气愤的准备抬起脚一脚踢上去,怎料他刚抬脚就被一个硬物挡了一下,定神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北堂珀已经站在随的旁边了,刚才就是他伸出腿挡住了北堂玮的一脚。 “是我给他的,你干嘛随便对一个家奴发火,打狗也要看主人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吗?”北堂珀有些生气的问道,不过这只体现在它的语速之中并未显露在他的表情之上。 “三舅好。”雨宫和雪殿同时说道。 “这不是百草堂堂主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北堂玮朝前靠近了一点小声说道:“我教训教训家奴而已,你我什么身份的人何必要为这样一个下等人闹的不开心呢?”北堂玮说完便被北堂珀推开了。 “我跟你很熟吗?不要跟我套近乎。” “好啊你,北堂珀你把家族的《药纲》给这样一个下人看究竟是什么意思?” “百草堂的一切东西都由我管理,随天资聪慧我想留他在身边做我的助手帮我打点药草,让他背背《药纲》难道不行吗?”北堂珀说着一瞥北堂玮,仅仅这个眼神便将其吓退了半步。“倒是你,对我的家奴拳打脚踢的是不愿意尊重我还是你有意为之呢?”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你的这条狗这么好?”北堂玮话刚说完,就感觉到气氛不对仿佛在烈日炎炎的夏季瞬间变成了大雪落下的寒冬一般。 “雨宫,雪殿还有随,马上就要开课了,别让先生等急了。”北堂珀嘴上十分平常的说着但是气势却明显是在赶几人离开。“还有你们,都下去吧。明明用马车就行了还非用轿子,佣人多的用不完吗?” 雪殿赶紧过去把随扶了起来,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土。“你没事吧,随哥哥。”雪殿一边问着一边拿出手帕替随擦起了嘴上的血渍。 一向没什么脾气的随也生气了,他瞪着雨宫说道:“我没有说谎,不知雨宫小姐不知为何就是看我不顺眼,非要闹成这样才肯罢休。” 雨宫也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没事找事惹出这样的乱子来,有些一时间说不上话来。但是听见随这样说依旧很生气准备张嘴训斥时突然瞟见了北堂珀的眼神便离开了。转眼间夏荷园池塘边的其他人全都撤光了只剩下了北堂珀和北堂玮两人。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睹物思人吧?若不是二姐你会对这混小子这么好吗?只可惜......” “刚才说‘狗’了是吗?”北堂珀说完没等北堂玮回话就一把手按住了他的肩胛骨,五指同时用力竟然把北堂玮的肌肤按下一寸之深。北堂玮瞬间疼的大叫起来,他正准备还手北堂珀手势一变又用力捏了下去,顿时被汤唯的肩膀上就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而他本人也疼的放下了准备还击的那只手,单膝跪在了地上。 “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说话还是那么没分寸,真亏你还大我近一岁呢。”北堂珀说着丝毫没有在意北堂珀痛苦不堪的样子。 “珀求你了,快松手吧疼死了我的胳膊已经脱臼了。我以后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知道这孩子身上流着谁的血你竟敢当着我的面侮辱。”北堂珀说着松开了手,北堂玮的手赶紧上来扶住了自己的胳膊,他仰望着北堂珀心中纵使有百般愤怒可是无奈自己在武功修为方面比他这个堂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根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没想到三弟你居然有这么强的家族荣誉感,之前怎么没看出来是我的不对。”北堂玮馒头大汗的说着,北堂珀还是睥睨着他最终转身说道:“跟我来百草堂吧,给你配一副药。”虽然很不情愿不过北堂玮还是跟了上去。 下午先生教课时雨宫有些心不在焉,或许真的是因为她感觉到是因为自己的小姐脾气才使无辜的随遭受到如此待遇。先生让她背书的时候一向优秀的雨宫居然什么都记不得了,先生迫不得已打了她第一次手板。到随背诵的时候他先是一口气十分顺畅的背出了前半段,但是看着雨宫失落的眼神实在又于心不忍让她一人受罚。此刻雨宫也看了他一眼两人在对视了半秒之后,随抿了抿嘴唇看着雨宫说道: “先生,后面的......我背不下来了。” 同样的随也挨了先生的戒尺不过这对随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了,他本以为这样会让雨宫好受些没想到坐在一旁的雨宫却更加难受了,以至于在下学后都没有训斥和捉弄随便回到了自己的镜冰阁中。雪殿看出来了雨宫忧心忡忡的样子便跑到里屋把母亲叫了过来想要替姐姐分担心事。 “雨宫,雪殿说你心事重重的,你没事吧?”北堂玥担心的问道。 “没事的,娘,我很好我要背书了,我没事的。”雨宫说着强迫着自己笑了一下让两人安心。雪殿眨了眨眼睛拉了拉北堂玥的衣襟说她要出去找随玩了,等一会儿回来吃饭。北堂玥叮嘱了两句雪殿就高兴的冲了出去。 “娘,等一下。”雨宫叫住了将要离开的北堂玥,北堂玥笑了笑她最了解她的女儿了,雨宫虽然有时没有雪殿那么外向但是却也是个不会把烦恼憋在心里的孩子,她笑了笑坐在了雨宫的旁边轻轻的捋着雨宫的头发问道。 “怎么了,孩子有什么事,娘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娘,你说如果一个人一个不怎么重要不怎么高贵的人为了一个人受罚,而他却还在考虑那人的感受不让她独自一人接受处罚。你说那个人是不是很傻,他所考虑所照顾的那人根本不会管他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很坏?” “傻孩子,说的是随吧?”北堂玥解开了雨宫的头发拿起梳子开始为她梳了起来。“随这个孩子身份可能并不如我们高贵,但是他确实是一个好孩子,对人也好处事也罢。他都能摆正自己的位子,不过即使是再好的人也是需要一些回报的。并不是说什么物质上的,有时候一句‘谢谢’或是一句真诚的道歉就足够了。” “道歉?让我跟他,可是......” “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你想想看啊。如果只是一个单纯的下人的话他只是照你吩咐行动就好了,干嘛做出这么多关怀你的举动呢?就算是一个下人,一个对你好的下人你是不是也应该对他好一点呢?” “娘,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他很自作聪明,挺自以为是的那种,我不喜欢那种.....好吧,是我的原因才让他被二舅打了?” 北堂玥顿了一下问道:“什么?阿伟打他了,为什么?” “是我告发他了,是我的原因我错了。”雨宫的语调越来越低,最后把头低了下来。“娘,你觉得我该跟他认个错了是吧?” 北堂玥马上从震惊的表情中恢复成了笑脸,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懂得了。“我没有逼你,如果你自己想去的话就去吧。” 地 第六回 糖点甘舌人间苦,雪蟹寒胃心境暖 “随。”雨宫等了好长时间才说出这句话,接着她把手中的花生酥递到了身前便把头扭到了身后不愿直视前面的说道:“这是娘给我的零食,你肯定没吃过吧,算是赏给你赔个不是了,应该差不多能补偿你了吧。”雨宫说着把头转了回来使劲地摇头,嘴里一直念着:“不行不行,这也太随意了一点,是不是有点太没诚意了。”原来此时的她正在院子中练着如何跟随道歉,已经两天过去了她还是没有拿定主意,不是太过温柔不像是对家奴的态度,有或是这样显得一点诚意都没有。雨宫这下发起了愁,随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这两天明显开始刻意地跟她保持距离,虽说见了她还是会问好但是在这之后便迅速离开,不会多说一句话了。雨宫也问过随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不过随只是回答“不敢,小人只是觉得小姐如此讨厌我,还是别在您眼前惹您生气了。”说罢便远远地离开,不给雨宫一点机会(其实也是自己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对一个下人说这样的话实在太难为大小姐了)。 “姐姐,你干什么呢?” “没没没,没做什么。”雨宫赶紧收起了手中的点心,这件事只有娘知道就好了她不希望除了北堂玥和随之外第四个人知道。雨宫回头对着雪殿挤出了一个笑容她想赶紧打发妹妹离开,毕竟她在雪殿面前表现得多么威严一直在教导着她要认清与随之间的主仆关系。要是让妹妹知道自己干这件事岂不是太丢脸了,会被这个小妖精笑话很长时间的。 “姐姐,你没事吧我看着你在对墙说话唉。” “没有啊,姐姐在背诗啊,先生布置的任务一定要完成呢,雪殿啊。你再过一两年也要进学堂了,所以趁着现在好好玩玩吧。” “好吧,姐姐就知道用功背书,好长时间都没陪雪儿玩了。我每次去找随哥哥他可都会陪雪儿玩的,算了,雪儿去找随哥哥了。”雪殿说着赌气一样地走开了。 雨宫心中有些不服气,随明明是一个家奴记忆力却出奇得好,很多时候先生在课上讲过一遍的文章他只用读两遍最多不过三遍就可背下来。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不想输给这个伴读,明明在先生的学堂上她才是唯一的主角,怎能被这个人抢了风头。不过话虽如此随却十分谦逊,不论在学堂还是课后他若有问题总是等着自己问完了才问先生。而且在背书方面从不比自己多背,若是自己背到第三段,随绝对会在第二段戛然而止及时他已经背完了正本。此时雪殿已经走出了近百步左右,雨宫觉得自己应该现在跟着雪殿去把事情处理了。但是她刚叫出口“雪儿”又因为自己的自尊心后悔了这一举动,不过为时已晚雪殿听见了她的呼唤并笑着一蹦一跳得跃了回来。 “怎么了,姐姐?” “这样,娘给你的点心你吃完了吗?” “花生酥吗,那东西可好吃了,娘给我得晚上我就吃完了。因为这时娘还训斥我说我不要牙了呢。” “这样的,姐姐还有一盒,最近不是很有胃口,你把它拿去和他分了吧。” “他?” “就是随!他也蛮可怜的,肯定没吃过这么精致的点心拿去吧,给他开开眼界。”雨宫骄傲地说道。 “知道了!”雪殿拿起花生酥就跑了起来,雨宫十分着急地在后面喊着:“别自己吃完了,给他分点,要不然牙痛!”雨宫说完之后准备回自己的书房去,可走了进去却发现自己的毛笔似乎落在了学堂,她本可以去北堂玥那里取一根过来,但是不知怎么的就想走走,去春柳园的学堂把毛笔取回来。可是等她一出门就看见了随靠在院子门口,嘴里叼着跟嫩柳。两人相见之后随赶紧起身行礼说道:“大小姐,您的笔忘在学堂了,刚好雪殿说过要找我出来陪她去采花我就想让她顺道捎给您,不过现在您本人来了就交给您吧。”随说完之后双手把笔递了上去。 “谢,谢谢了。”雨宫说着接过了笔,顿时间她不知怎么了感觉脑中一片空白,不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地。看着那根笔,随明知道自己故意告发害他受苦非但不计较此事还居然对自己的事情如此上心,怎么会有人这么贱对一个对自己施虐地认这么好,他一定是另有所图,一定是!现在想想或许应该早点把这事解决了堂堂西门雨宫怎能如此地欠一个家奴的人情,不过……雪殿不是出来了吗?她人呢? “那个我那边每个舅舅出去一趟都给我带了点心,那个我那边有多出的几份。我让雪儿给你带来了你可以当作是补偿也可以当作赏赐。”雨宫不论如何都不愿意从自己的话语中表达歉意,对一个家奴这样实在是太丢人了,补偿和赔偿好谈若想要自己亲口道歉那时不可能的。不过此时她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教训小雪呢,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肯定是回自己屋偷偷吃那盒花生酥了。 随听见雨宫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他本以为那是雪殿随口说的,认为那么精致的点心不是自己这个身份的人该享受的于是拒绝了,让雪殿回去放下。没想到居然真的是雨宫在后面指使她做的。“那盒花生酥吗?不用了大小姐,我粗茶淡饭已经习惯了小姐若是尝了小姐的点心我怕是再也吃不下我的伙食了。” “那你是不肯接受了,说吧你要什么只要我能满足的,毕竟你地皮肉之苦是因我而伤的。” “没事,那都已经过去了。”随露出了笑容说道。“若你真的想帮我那就请您在去二小姐那里的时候帮我看看她情况告诉我行吗?” “二小姐?” “是小的愚笨了,没有说清楚,我说的是大小姐您的二姨。” “没问题,不过你跟我二姨很熟吗?”雨宫有些不屑地问道。 “我怎么敢呢,我是什么身份的人啊,只不过在我刚懂事的时候二小姐她十分的照顾三少爷说就是因为我她才犯了错,原理四季殿住在偏远的锁春园中,我十分在意她的情况却又离不开四季殿。”随有些失落地说着,是啊如果能自己去的话谁会想要别人帮忙探望自己关心的人呢? “好吧,交给我了。”雨宫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还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不过虽然雨宫答应了他,这明明是那么美好可他却又开始担心了,这样美好的东西真的会属于他吗?会不会这只是他一厢情愿二小姐十分的讨厌他,在刻意地避开他呢。 十天之后,在先生离开之后雨宫一个石子打中了在池塘边发呆的随说着:“唉,我娘后天要出去买些东西,我已经跟她说了我想跟着她一起去,顺道去锁春园看看二姨。” “怎么样,你娘同意了吗?” “同意了啊!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得,我娘居然说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还有几天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吧。” “准备?我吗?”随有些搞不明白。 “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随时可以换人,反正我就想了想一个家奴帮我提买的东西啊,至于这个人是谁我不在乎。”雨宫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随,随此时已经激动得不行了。她把手背了过去故意说道:“这下我可不欠你认清了。” “是是是,大小姐的恩情我永世难忘,小姐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哼,你本来也要听我的,说这些有什么用啊?”雨宫表情又突然变得冷淡了起来。 “那这恩情我要怎么才能还呢?” “当一条忠诚的猎犬即可。”雨宫突然认真的话语倒是提醒了随,刚才自己确实是太冲动了。 “肯定,将来随一定为小姐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不用,我不需要你为我当牛做马,我只要你成为一只护主可以为主人献身的猎犬!” “好的,我答应你。”随让自己亢奋的情绪冷静了下来回答道。 “好,这就足够了,明天见。”雨宫见随答应了便有露出了满意地一笑回家了。 等到了三天之后,雨宫收拾好了东西走出镜冰阁走出来,发现随已经站在马车旁边了。此时的他穿着一身从未穿过的新衣服,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的一点甚至显得有些家中少爷们的气质。不过这段旅程雨宫和雪殿自然坐在马车中,不过随却只能在马车旁边跟着。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走到锁春园这段路还是挺远的,也不知他能不能撑下去。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心中有多期待谁都看得出来,雨宫也便不想提这些问题了。 “随哥哥,你今天穿得好漂亮啊,到时候看见漂亮的衣裳一定要告诉雪儿啊。”雪殿从院子中蹦蹦跳跳得出来说道。 突然远方一只蹴球飞了过来,随赶紧挡在了雪殿前方一下把球顶了出去,可是很不幸的是蹴球刚好掉进了镜冰阁旁边的泥潭之中。这时两个男孩跑了过来个子大的那个一拳便打到了随的面颊上,虽直接被揍倒在了地上脸上还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红印。这便是家中的第四代的大公子北堂冷赏给他的。 “你这下等的家奴,我和冽正玩得好好的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却把我们的球弄到了泥塘之中,看来不教训教训你你眼里是没我们这些主子了!” 随捂着脸不敢说什么,他看了眼雪殿雪殿发现她没事之后欣慰了许多。雪殿也想为随说些什么,但是还没张嘴就听见随道歉的声音了。“是小的不长眼,坏了大少爷和二少爷的雅趣。我这就去给你们把球捡回来了。”虽说这便往泥塘跑去,临走前他把包卸了下来交给了雪殿说道:“里面有我给二小姐的信,有劳您了。”雪殿也想要为随解释些什么,但是回头却发现随看着泥塘却被北堂冷一脚踢了下去。随在泥潭中四处翻找着,她担心地看着那边还在泥潭中翻找着的随想过去找他过来,如果不是雨宫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拉着这位冒失的小公主恐怕她就真的就去了。最终还是因为车上的北堂玥等急了,两人不得不上车跟着母亲一起往四季殿外驶去。坐在车上雪殿从车上回头去看,随替两人把球捞了出来却已经弄得满身泥泞。最后北堂冷看着脏兮兮的球理都没理捞了半天的随,转身便离开了只留下随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他呆呆地望着远行的马车说不出一句话也没有一点表情,只是瞪着一对空洞的眼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雨宫根本就没有回头,只是咳嗽了一声体型还在窗子上趴着的雪殿回来坐好。 待马车驶出了四季殿进入齐乐城的东市,原本想要游玩购物的雪殿顿时都没了心情,雪殿看着那些精致的糖人,不知道怎么一转眼就攥在她的手中了。她回头问雨宫才知道,原来刚才母亲问她想不想要时,她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雪殿十分难受抱住雨宫快要哭了出来:“姐姐,我们回去陪随哥哥好不好?他一个人真的好可怜。” “雪殿,搞清楚你的身份。”雨宫说着闭上了眼镜,她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妹妹会跟院子中最下等的家奴玩得那么近虽然他人还是不错。雪殿一个人拿出了随的小蓝包,打开之后东西全都掉了出来,里面只有有一封信还有许多得玩具,都是布缝制的小人虽然都干干净净的但能看出来并不是崭新的。此时雨宫睁开了眼镜从地上捡起了那封信看了看,忍住了好奇心并塞回了雪殿手中,这样偷看别人的东西实在不是一个有良好教养的小姐所为。等雪殿把那些东西都捡起来包好后,她一把将包扔到了后面的仆人身上说道:“之前是你闹着要来,现在又什么都不买!不买就走吧,别浪费时间了。”雪殿无奈地低下了头跟着姐姐朝前走去,等到拐弯处突然看见了一家皮具店,她停下了脚步看着那根黑皮蹀躞说:“这个你带上肯定好看挺好随哥哥.....” 旁边的仆人赶紧拿出银子准备掏钱,不过雨宫反应过来后立刻阻止了他。“不用!”雨宫说完后瞪了一眼雪殿并立刻拉着她回到马车上后,母亲很快就从旁边的裁缝店回来了,她说既然两人没有兴趣看衣服就给两人都找了件白色的缎子,半月之后应该就会做好送到四季殿来的。顺道为两人都各买了一些簪子和其他的首饰,雨宫和雪殿对母亲表示了谢意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催促母亲赶紧去二姨那里了。很快马车便再次启程驶向齐乐城郊的锁春园了。 “二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雪殿在车上小心地问着她只想让姐姐雨宫听见。 “我也不知道啊,娘每次去那里的时候又没带我们。”雨宫的声音很小但是被北堂玥听见了,北堂玥转过来笑呵呵地说道:“你们两个小家伙,装什么跟你二姨亲热明明见都没见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雨宫倒是一脸委屈地说道“娘,这不是怪雪儿吗?上次你让我去给随道歉,我准备了一盒花生酥准备送给他结果被雪殿全吃了,我欠了他一个人情他说他想见二阿姨我就答应他了。结果今天早上咱们出门的时候他却被北堂冷几人拦住了,因为一点小事随被他们整得来不了。” 北堂玥听完之后收起了笑容只是唉声叹了口气,到底是怎么了就连平时一向和颜悦色笑容常挂在脸上的母亲都这样了。这里面真的有什么事吗,雨宫虽然努力地去想了但是她还是得不出结论。就这样马车上没有了往日欢声笑语,死寂死寂的开到了锁春园,或许见到二姨能知道些什么呢。可等马车停在了锁春院门口,母女三人才发现有人先她们一步到了这里。北堂玥下了车后认出了旁边的那辆马车于是对着院子里面说道:“本想来二妹你这里图个清静,没想到今天却好生热闹啊。” 屋中的北堂璃听见了北堂玥的声音赶紧出来迎接,而跟在她身后的就是她的亲弟弟北堂珀。此时雨宫和雪殿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这时她们才看见这个名不见经传二姨究竟是什么样子。 “大姐,你就别笑我了,珀也是刚到这里。呦,今天你把雨宫和雪殿带来了吗?” “是啊,两个孩子今天说想来看看你。”北堂玥说着赶紧招了招手把两人都叫了过来。“快,这就是你们二姨,还不快跟二姨问好。” 两个人先后打过招呼后,站在身后的北堂珀便叫来了旁边的侍从小声地对其说了些什么然后笑着走来说道:“大姐,我在给各分家分药时北镜湖那贡来一些雪蟹,这本是南方的一种美味前些年才引入我们北堂山。这东西本就是寒性,又养殖在北镜湖一代本想做一味药材。没想到北镜湖的堂兄们告诉我,这蟹本生长在纯净的北镜湖之中饮雪水食雪山药草与冬虫,肉质会鲜美无比。我这今天才回来想给姐姐留一份之后再给家里人带去,既然今天大姐和雪殿雨宫都来了,不如我们就先一品其美?” “你和大姐还有孩子们吃就好了,我身子弱恐怕吃不了这寒物。”北堂璃回答道。 “二妹你这是何必呢,珀本来就是给你带的,我们只是沾了点光而已。你的身子珀再清楚不过了,你若真无法食用他又怎会给你带来呢?” “是啊,姐姐我我准备了姜片和紫苏叶,再吩咐后厨做些一些鹿茸汤。就算姐姐身子弱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北堂珀十分期待的积极游说着。 北堂璃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两个孩子莞尔一笑,妥协了“好吧,可能我没什么胃口希望不会坏了你们的雅兴。” “怎么会呢,我再去买些黄酒去,大姐你先陪着姐姐。”北堂珀听见了璃答应了之后兴致冲冲地跑出了锁春园,居然连马车都没用直接朝着市集跑去。不过若是这不远的路,以北堂珀的轻功或许比真的比马车更快呢。等到北堂珀走了北堂璃便蹲了下来和雨宫和雪殿聊了起来:“小雪小雨,你们的妈妈可是经常提到你们两个,今天总算看到了真人了。” “是啊,二姨你这里好到,这儿比我们镜冰阁要大好多啊。反正我不上学,我能来这里找你玩吗?”雪殿问道。 “二姨这里可没什么好东西,而且你年纪还小不能自己过来玩啊。”北堂璃摸了摸雪殿的头笑着说道。“不过你要是想来的时候告诉你三舅就好了,他会带你来的,有你陪着我肯定不会那么寂寞的。” “真的吗?姐姐可告诉我上了学堂之后会变得好忙好忙的,趁着我现在年纪还小可以一个人不带姐姐过来玩了。”雪殿说的时候,北堂璃注意到了雨宫。这个小姑娘的性格就听她妈妈北堂玥说过,虽然跟雪殿是亲姐妹但两姐妹的性格截然不同,雪殿单纯天真,雨宫冷静成熟明明还不到八岁说话却已经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了。 “雨宫你也来了半年了还习惯吗?是不是每天念书很辛苦呢?” “是啊,不过姐姐总说有一个人总是让她有种望尘莫及的感觉。”雪殿说着看见雨宫露出了一个苦笑并很快消失了,她从背后把包拿了出来打开之后他便发现北堂璃的眼神已经不对了。但她还是把信交给了北堂璃“那个聪明的家伙因为一些事情来不了了,就托我们把这个带给你。”雨宫说完就感觉到北堂璃的情绪有些小小的失控。见北堂璃半天未取信雨宫以为自己错了,颤抖的手本准备将信收回去可这时北堂璃一把抢走了信封抱住了雪殿喝雨宫说道:“你们真是善良的好姑娘,小雪,小雨。” “什么话啊,二姨?”雨宫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北堂璃已经拿着信封含泪笑着跟几个客人别了回到了书房。雨宫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只见北堂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坐下来喝了口茶又开始了车上的死寂死寂的气氛。 半个时辰后北堂珀就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上好的两罐黄酒跑回了锁春园也差不多是时候吩咐后厨准备午餐了。雪蟹上桌,因为数量有限一共也只有五只,众人看见那一对白色的钳子就觉得那比是无比的鲜美,北堂玥先是为雪殿开了一只(雨宫坚持要自己吃),雪殿吃后高兴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北堂珀十分期待地把视线转向北堂璃,并亲自为她开了一个结果璃只是轻轻地咬了一小口蟹肉,然后硬挤出了一个笑容。 “怎么了?不合你胃口吗,姐姐?”北堂珀赶紧问道。 “不是的,很好吃,我从没吃过如此清爽鲜美的蟹。”这时北堂璃闭上了眼睛两行泪突然从眼中流下她轻轻地吟道: 灼日炎炎旱九年, 龙王怜得阴云现。 天降甘露润万物, 母叶怎忍在果前。 北堂璃念完诗之后便停下了手从衣中掏出了一封信一起交给了雨宫并对她很温柔地说道:“雨宫,多谢你了,请你把这个带我转交给关心我的那人。” “二姨不必客气。”雨宫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北堂璃为什么突然就哭了,随跟又二姨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蟹,我就不吃了我尝到鲜美就好了,再吃便要胃寒了。雨宫,”北堂璃说着把蟹放回了北堂珀的盘中,自己端起了汤碗喝了起来。北堂珀看着璃不知该说什么好,原本无比鲜美的蟹肉入口竟然如蜡一般,看来这至寒之物以后还是入药吧..... 众人吃完午饭后没过多久,北堂玥便带着两个孩子回了,路上雨宫一直看着那封信十分想打开一探里面的秘密,但是马车一路颠簸再加上母亲一直在旁边她也忍住了没有打开二姨的信,毕竟这不是一个大小姐该做的事。等回到了镜冰阁,也到了午休的时间了雪殿自然是缠住了母亲,雨宫再回到自己的闺房后突然想到了早上被两少爷整得随,虽然不是很喜欢他但是他确实挺可怜的,现在应该躲在一个没人的角落在哭吧。哭!哭一场也好,在这里他又能做什么呢,除了哭之外任何他能做的都会给他招致不幸。不过身为家奴的他又能做些什么呢,身为这个大园子中地位最低的一类人。不过还好,还有二姨知道疼他……雨宫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那封信上,她摇了摇头:不成不成怎么能偷看别人的东西呢? 到了下午雨宫便要去送信了,而有人正好等在镜冰阁门口,不过那人却不是随而是她的三舅北堂珀。珀也是个十分直接的人,一上来就伸出手要雨宫手中的信说道:“那信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他两人好最好不要帮他两人联络了。” “舅舅,这是为什么?” “随没告诉你吗,不管怎么说就是因为他姐姐才过得如此不幸的。”北堂珀尽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冷静地说道。 “可是.....”北堂珀蹲了下来把雪蟹放进了雨宫手中并把信抽走了。“告诉随,这是二小姐给他的,这也应该能让他高兴好长时间了吧。”珀面无表情的说完站了起来,转身走朝着夏荷园走去。“走吧,我带你去随的住处。” 珀带着雨宫来到了家奴所在的茅屋旁,通报了下人进去把随叫出来之后自己便离开了。随有些失落地走了出来,可是见到雨宫后便露出了笑颜。“大小姐,你怎么来了?你从你二姨那里回来了吗?” “是啊,二姨收到你的信之后特别高兴呢。”雨宫回头看了一眼转过来接着说道:“这个,这个给你我们才有一个呢,阿姨把她的留给你了。”雨宫把雪蟹放到随手上之后补充道。 “谢谢了,二小姐她就没有?” “没有啦!”雨宫说完之后怕随伤心于是赶紧补充道:“二姨她太激动了,也没时间给你回信,下次我给你带回来。千万别给别人分哦,这东西好好吃的!” “知道了,多谢西门小姐关心。” “切,少自作多情了,谁关心你了!”雨宫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地 第七回 祠堂树下寻缘根,帝江城边思故人 “随!过来!”雨宫在午间休息时把随叫到了她那块并把他交到了一块人迹罕至的地方,在四处张望确保没人之后才对随说道:“二姨有话带给你。” “西门小姐你刚才说的是?” “是的,二姨给你回了一封信,我实在没忍住就看了。”雨宫说继续说道:“其实二姨是给你写了封信的,但是在我给你送来的路上却被三舅拿走了。” “三少爷?他平时是对我颇为照顾有很多时候我的责罚就是被他拦下的,他......”随好像想到了什么打住了。“是我不自知,就像三少爷说得那样是因为我二小姐才受了责罚的,我实在不该.....” “我觉得未必吧。”雨宫说道:“我把你的信交给二姨的时候,她那感动的样子我十分难忘,能看出来她特别想见你。从她的信里我也感觉到了,他没有丝毫怪你的意思而且还说不能去看你实在是迫不得已。信里面说,在三个月后是北堂家始祖的祭日,届时北堂家所有人的人都要参加家奴和外眷也要去那里。也就是你和我们都要去北堂山顶的家庙去,二姨说在举行完祭奠之后有人会选择上山继续去拜访祖上,有人会直接回来。那时候她会在庙后松树下等你,跟你相见的。” 随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真的是在等寻雨宫为他得出一个答案他轻声地问道:“可是为什么?” “看三舅不让你看信的样子,应该就是他阻止你们见面吧。二姨是舅舅的亲姐姐,他肯定是为了她着想,我的话虽然传到了但是我不建议你,算了你自己看吧.....”雨宫没有多说什么,按理来说不管别人对他做什么这个低低的家奴都不能抱怨的,可是就是因为这人是家中少数几个对随还算照顾的人,这才令随如此难受。 “知,知道了.....”随不想说什么了,只是点了点头等他把忧愁的脸低下去之后抬起头却如同天边初升的太阳驱散了阴云一样露出一副充满希望的笑容出来。“不管怎么说,多亏了你西门小姐,我才能完成心愿。” “哪有?”雨宫不本就是因为好奇心驱使才做了这么多事,如果不是想要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鬼才愿意管你这种人的闲事呢。“少说这种话,弄得跟生离死别了一样,你现在还是我的伴读呢你死了会很麻烦的。”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镜冰阁走去,走了走了,若再不走岂不是跟长不大的雪殿一样跟一个家奴暧昧不清了? 等随发现雨宫走开准备回家时,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随认出了那是族长弟弟的马车,他们这些家奴按照家礼必须叩首等着马车走远,随不得不这样做了,马车稳稳的驶来车中的人掀开了帘子看见了正把头伏在地上的随,什么都没说闭上了帘子继续驶去。这回正有一件大事要汇报给家主也正是跟这孩子的亲生父亲有关的。 等马车离开后随才抬起了头,不过眼前除了两道马车留下的轮印之外什么都没了。随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不知道为何一股恐惧感跃上心头,车中坐的不就是北堂流吗?明明自己没有见过,到底是为何......随目光跟着车子可是刚一对上就吓得跳了回来。他只能继续跪在地上,等着车完全消失在远方时才站了起来。 北堂流敲了敲乾坤宫的门走了进去,此时北堂清正品着今年刚下来的新茶。看见自己的弟弟进来之后北堂清摆了摆手,示意周围所有的侍从和丫鬟都退下去。等所有人都离开得干净之后,北堂流鞠了一躬然后坐在了北堂清旁边。 “东方家那边又来什么消息了?是好消息还是个坏消息?”北堂清一边用茶碗的盖子虑着茶叶一边从口中吹出气来使得这刚沏好的茶不会烫到舌头。 “王兄,坏消息中掺着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北堂流回答道。 “是秦家的是吗,他们不争气败局已经是注定的事了,迟早而已。是被灭了吗,谁干的?” “杨家,确切地说是萧青山。” “什么,那个家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难道被杨家提携上去了?”北堂清此时已经没空喝茶了只得把茶杯放在了一边先来处理这些事情。 “是的,而且不光是秦家。除了帝江的白家被他们吞并了之外,他们还击溃了南信的白家。由萧青山带领的先遣部队在偷袭了秦家的粮草库之后,再由他带领的五万大军一举攻入了南荣城。现在杨家的地盘是最大的,看来有吞并天下的势头啊。至于苏家还有朱家已经是朝不保夕了,若不是帝阳的宇文家偷偷接了幼帝进城有了一个护身符,否则就连他们也没有一战之力了。” “这杨家就真的这么势不可挡了吗?”北堂清此时已经没了雅兴品他的新茶,在叹了口气后将茶杯放到了旁边的桌案上。他那本就已经出现周围的额头仿佛因为烦恼而显得更加苍老。天下这么纷争复杂,即使是远离中原的北方尚且如此不安更何况其他地方呢?至于东方坡那些人,他们就是为纷争而生的,有乱的地方就有他们毕竟在和平时期的闲馀杂谈在此时却成了能要人命的情报。 “是的,杨天祥虽风流成性,但深得用人之道手下能人异士众多,在萧青山投奔他之后更是如虎添翼。” “我就不信一个逃犯过去能有多好的待遇。” “是,我听说一开始萧青山只是假装了一个身份去参军,不料被当时杨家手下的大将军洪武看重,经多次提拔现在已成了洪武的左膀右臂。就说这次奇袭粮草库的计划就是他出的,秦家怎么也想不到萧青山会急行二百里绕了个大圈偷袭他们的后方。”北堂流说着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看萧青山前景如此,我们是否该重新考虑一下璃儿和……” “怕什么,他儿子可还在这里呢。且不说他还未夺取天下,就算成了也不过是一届大将而已,又不是皇帝。我北堂清的长女嫁他难道还高攀了不成?” “这倒没错,不过随的地位也是否太低了一点?” “那还想怎样,最多等他再大一点给他个家臣的身份,让他跟着珀儿学学医术。难道,我非得向天下承认我有这么个丢人的外孙,奉他当北堂家的少爷不成!” “不过这件事不重要,快到岁贡的时间了,虽然我们每次都是送至帝江,但是现在幼帝身处帝阳城,我们要将要送至哪里呢?若是送至帝阳会不会会被杨家视作和他们敌视的行为,到那时恐怕不好解释啊。” “准备好药物,多备些并以人手不够为由将药物送到我们北国的边境就行,然后叫他们自己来取。谁来取我不管,我就给第一个来的。”北堂清说道。 “这样虽然两边都不高兴,可是谁也没得罪。王兄,臣弟这就让边境的百姓北迁,到时两边打起来恐怕会祸害我们的人。” “有道理,就交给你去办吧。还有就是,既然让边境的百姓都内迁了,干脆把边防部署也都撤了。刀剑无情,这趟浑水我可不想趟。”北堂清说完之后又拿起了茶杯,他拿起喝了一口之后吐了吐舌头,“没想到没过一会儿茶就凉了……” 在帝江城的兵营外两个士兵正躺在草地上,一个无聊的士兵随手拽下了旁边的一根青草塞进了嘴中不过一股苦涩感却随着舌尖进来。两人都因为这股令人难受的感觉往外吐着口水,而这是一个人影却逐渐升起二人一回头吓得立刻站了起来。 “将军!”居然是萧青山,没想到现在他居然还来查岗,不过每次见他她得嘴中都叼着一根绿色的草根刚才就是想学他的样子才尝试的没想到那么苦涩。 “坐吧。”萧青山说着自己弯下腰看了看拔出了两根草出来盘腿坐下了,也摆了摆手让两人坐下。两人不解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将军,不过萧青山却直接躺倒了。“你们又没犯事,怎么?就那么怕我吗?” “不是的将军。”两人回答者赶紧坐下了,此时萧青山把两根草递给了二人并说道:“把外面的草衣剥干净了,然后品尝草尖的嫩还有一丝丝甜味。还有不是所有的野草都可以这么嚼的。” 两个士兵把萧青山递给他们的草根放进了嘴中,跟刚才不同的是果然从草尖流露出一股甜腻的感觉顺着舌尖滑到他们的喉咙中,又软又嫩的根茎也跟刚才在嘴中的草截然不同。他们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将军口中总少不了这样一根绿色的草苗了。 “将军,您这是在哪知道的啊,是小时候没什么吃得找到的吗?” “不是,是我妻子教我的。”萧青山说着看着头顶的蓝天,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啊没想到在这个时节帝江还会有如此晴朗的天气。往年总是阴雨绵绵的,有一年甚至连下了十多天阴雨都没有见过太阳。 “您妻子?” “是啊,来投奔主公之前我就已经有妻有子了。” “那既然如此为何要来,不留在家中过日子呢?”那个士兵显然是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问得太随便了,恨不得抡起袖子抽自己两巴掌。不过萧青山却表示得十分随意,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淡淡地说道:“没办法,有妻有子却不能在一起,她们家中是大户人家。我只是他们家的仆人而已,按照她们的家规我该被阉割之后送进深山挖一辈子草。” “您妻子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居然还懂这个?”那个士兵把草拿从嘴中拿出来指着问道,“这不一般都是乡下姑娘才知道的事情吗,他一个大户人家怎么还跟这些草打交道?” “不只是她她们全家都跟草打交道,这茅根不光有一丝甜味并且有做药的潜质,虽然药效甚微没人使用不过,她却特别爱用。夫人用药从来都是轻药慢理,她不喜欢用那些药效重的药性强的就喜欢用这些简单易得的只有一点药效的东西。”萧青山说着把嘴中的草根吐了出来又在旁边扯上了一根继续含在嘴中:“也就她和她们家里人都不一样。” “将军你既然有这么好的妻子等战乱结束了您肯定要衣锦还乡与她相见了,您肯定十分挂念她吧?” “是啊,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她还好,她即使再干什么出格的事终究是北堂家的千金。可是我的儿子就不一定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在人世。”萧青山说话的时候闭上了眼睛,仿佛八九年前一家三口分别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您说北堂?”一个士兵突然那反应了过来,“王族四家,将军您.....” “是啊,我之前葬父卖身十岁就进了王家(指的是王族四家),家中充满了各种规矩我都能遵守可是唯独那一条不行。”萧远山叹了口气爸最终多个茅根吐了出来,“或许这就是命运吧,第一史记之中记载的我的命运。” 夕阳照在了春柳园的蒲公英地上,原本像是雪一样的草地上瞬间背上上了一层蜂蜜一样。雪殿高兴地在蒲公英地上玩着,而随就坐在一旁边的一张小凳上安安静静地整理着篦子里面晾晒好的药草。不过自从雨宫和随说过在家族的祭奠那天可以和二小姐见面的消息之后他便你不再阴沉沉的做事有活力多了。 “这是什么啊?”雪殿跑了过来拿走了一个那又绿又长的植物玩了起来。 “这是青须根,还要晒够九九八十一天才能成为一味药呢,好了雪殿快还给我如果落日之前我做不完的话,管事的大叔可要责罚我了。”随虽然如此说道但是语气却十分温和没有一丝着急得一丝。 “我就不,除非你陪我玩。”雪殿说着朝着那片蒲公英地跑了过去。 随无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活动了活动身子也确实自己坐了太长时间了也只剩这一组了确实应该动动了。随扭了扭脖子动了动肩膀追了上去,就这样他也踏进了蒲公英园中开始再者金色的海洋中追逐那个娇小的身影。 而此时北堂玥就在一旁观看者,不过她这个女儿玩得实在是太疯了居然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母亲来了。然而就在这时,悄无声息的一声传进了北堂玥的耳朵里:“您就不怕他们这一代也重蹈覆辙?” 北堂玥转过去才看见是北堂珀居然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的身边,她露出了笑容继续看着蒲公英地中的两个孩子说道“所以说你们这些有轻功的人啊,走路也没个声响?” “就是这样习惯了,雪殿和随越走越近即使父亲大人再忙也终有一天会知道的。”北堂珀说道。 “不会的,雪殿她姓西门不姓北堂。”北堂玥回答道。 “我担心的不是您的雪殿,而是随......”北堂珀有些忧伤地说道:“他是姐姐唯一的心血了,如果父亲知道之后自然不会把雪殿怎么样。我怕到时他会拿随开刀.......” “那可是他的亲外孙啊,讲血缘的话他跟王上的关系可是比雪殿和雨宫还要近啊。”北堂玥有些着急的把头转了回去,不过看到的却是北堂珀无奈又阴郁的眼神。 “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大姐,如果您还真的喜欢随这孩子就让雨宫和雪殿与他少接触一点,姐姐那样的悲剧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了。” “三弟.....” “大姐无需多言,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的。”北堂珀说道:“互相远离对谁都好.......” 地 第八回 九月寒天雪满地,三代贵人祭祖神 北堂山既可以指在中原北部北堂家所控制的这片区域,也可以是单纯的北方之巅。相传先有的北堂山才有的北堂家,原始部族以山为姓以祭奠伟大的山神。由山上积雪融化形成的河流有两条一条柳江一条梅江,而这两条小河所流经的区域便是北堂家的疆土,也就是我们说的北堂界。而这样的祭奠活动本一年一次,不过需要全族人登山祭祀如此大的阵仗耗材好力后被上一代家族族长北堂良晌改为十年一次大祭。日子就定在北方刚刚初雪的九月二十日,距离大祭之日也只剩下四天不到的时间了。 “今天怎么随又迟到了,他是不是又想挨板子了?”先生有些生气的在台上走来走去的,坐在下面的雨宫看见了皱了皱眉想先生解释道: “先生,大祭在即,园子中且忙着呢。他也只是一个家奴,哪里都需要他昨天他一直忙得连午饭都没吃,就再等等他吧。”雨宫灯说出来之后才发觉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在为一个以前还嫌弃的家奴说话。 “雨宫,这耽误的可是你的时间啊,本来我就是王家请来为你授课的,他只是落得个伴读的好处还想怎样,难道是要喧宾夺主吗?” “不会啊,先生,在这里我也并不是无事可做我可以将书往后先背着等背下来在听先生讲解其道理和意义,到时就会记得更牢了。”既然已经求过情了就一定要把理由解释充分要不然自己的威严哪去了?雨宫抱着这个理念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突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二人往门口看去发现浑身汗水的随证脱去鞋子准备进来,她看见先生和雨宫已经看了过来赶紧低下头道歉:“真对不起打扰了西门小姐和先生,若是打扰了二位的对话还请恕罪。” “赎罪就不用了,就等你呢!”雨宫回复道。 “就是啊,你快点来啊,我们都等了有半个时辰了。” “是!”随迅速跑到了雨宫旁边跪了先来,然后这才开始调整呼吸让自己不要喘得太过厉害。这时他瞟了眼旁边坐着的雨宫咽了口口水之后,本已调整好呼吸却发现心跳变快了,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可是一转眼先生的尺子却已经敲在了头上。 “姐姐,随哥哥!”在中午休息之时,雪殿又跑了过来,不过随却在对着雪殿行了一个礼之后就赶紧转身准备离开了。雪殿露出阴郁的表情询问姐姐随最近怎么了,雨宫听到后赶紧叫住了随。 “你又要干什么去?” “铸房的师傅说最近人手不够让我过去帮他们打水。” “他能管道你吗,你是我的伴读算是为我服务的!而且三舅不是已经说了吗,这些事你以后不用管了,怎么现在还在帮他们偷懒啊?” “不是的,最近大家都很忙,一个个都早出晚归的就我不用像他们一样汗流浃背的干活,就想帮他们分担一些啊。”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随哥哥陪我玩!” “雪殿,随有事就放他去做吧,他又不是你的私人财产。”听到这个声音令雨宫着实感到有些意外,她朝着声音来的方向看了过去确定了是自己的母亲北堂玥在那。不过母亲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呢,她不是一向不反对雪殿和随来往的吗? “随,有什么事就忙你的去吧。我这个二女儿都娇生惯养,太过任性了,以后我会管教她不让她耽误你做事的。”北堂玥身着一套金黄色礼裙双手放在腰间,俨然像是一个皇后一般不过她身为家中的长女又是西门家专程派人护送来的西门烈夫人,如此雍容华贵可能也并非她的意愿而是身份要求她必须这样。 随听到之后愣了一下,然后立刻点了点头低下头鞠了一躬之后便告退了。 “娘,随哥哥已经真得好累的,我昨天下午去找他的时候他都在草堆睡着了!”雪殿撒娇式地说道。 “再怎么说他也是北堂家的家奴,你能关心他一时却管不了他一世。如果为了他好的话,还是离他远一点吧.....”北堂玥自己也有些伤神,或许若是之前的她看见这一幕都不一定会相信这些话出自她口吧。 “娘,您今天怎么了,有些反常啊?”雨宫问道。 “你们还太小,好多事你还不太明白。”北堂玥中平静的劝着雨宫回头却发现雪殿已经哭了出来,她赶忙弯下腰抱起孩子她可不管这衣服的料子有多贵,现在是她的宝贝女儿哭了没有什么事比这件事还大。可是为了自己女儿的欢心却使别人的孩子陷入危险,这种事也不能做。北堂珀的话有道理,从小到大他都是家中最聪明心底最好的那个孩子如果不是他拼命地为北堂璃求情惹得族长大怒,还引起了那些不好听的传闻的话,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是世子了。而他所说的,也并非无一点道理..... “我们没有比别人高贵多少,可以瞧不起别人排挤别人,但是现实就是人和人确实是不同的。”北堂玥的声音很小,她不知道两个女儿是否听见了自己这好似自言自语的话语。也罢也罢,今日话说如此地步回去再安慰安慰雪殿,至于今后发生什么只能看老天爷怎么写这故事了。 待到九月二十那日,还在卯时的时候镜冰阁就已经准备起来了。北堂玥作为本家的长女虽然已经出嫁但是还要作为二代的领头和其兄北堂琥坐第二批的头轿这是礼节不能乱了。至于雨宫和雪殿,其实之前并没有外戚来参拜先祖的习惯,不过这两位既然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就和同族的孩子一起吧。所以这回的安排是这样地从四季殿后方的冬梅院集结,不论是本家还是分家都要到场。等辰时一到,轿起家主北堂清会排在第一个上山接着与他同辈者在后方紧随其后。在过四分之一个时辰后,接着就是北堂玥与北堂琥所带着所有的二代上山这时几乎一大半的人会跟着这一波前进,等再过四分之一个时辰就由以为成年的北堂家的二代领着剩下的三代上山。本来北堂珀自愿当这个三代的领头者,不过他去禀报此事之时却被北堂清训斥了一顿,毕竟他是族长的独子,而且他们去山中所拜访的高人恐怕只有珀请求他才会出来。 “这上山的一路少说有三四十里,再加上路上的休息时间应该需要一个半时辰,你们两个带上点点心。千万别饿坏了,还有雨宫看好你妹妹,雪殿你也是一定要听姐姐的话。” “雪殿什么时候不听话了?”她听到之后像是有点小生气似的把头转了过去。 北堂玥看着她这可爱的女儿,欣慰的摸了摸雪殿的头“雪殿乖,雪殿最乖了,娘要先走了听姐姐的话哦,到时候你们二舅看着你们有什么事就找他好了。” “嗯,知道了,娘您先去吧,我会看好妹妹的。”雨宫回答着送母亲出了镜冰阁。 虽然北堂玥有些依依不舍自己的孩子们却还是离开了,等出了镜冰阁来到了指定的四季殿的最北角此时第一声号角刚刚吹响,北堂清的轿子已经出发了接着北堂玥叔父,姑母的们的轿子也紧随其后一条长龙延绵在了雪白的山脊上。突然北堂玥一回神发现了在人群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过不知为何总感觉北堂璃出现在这里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她穿着一件简简单单一点都不夸张的蓝色衬裙,手上干干净净只有一个青玉手镯头上,头上也只是简单的带了一只玉簪而已。如果不说没人会觉得这是堂堂北堂家主的女儿,璃就是百花丛中的一小颗嫩绿一样,没有那么多首饰的修饰却突出一种简单的美感,说实在的北堂玥也想去掉这笨重的头簪步摇不过这些衣服是礼饰房亲自为她准备的她怎能不穿呢。 北堂璃看见了玥向她行了一礼,玥看见平时总是愁眉不展的璃今日却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把笑容挂在了脸上。是怎么回事?哦——她想了起来,在到达半山腰最后一个祠堂之后祭祀就算结束了,不过老一辈的估计会上山去拜访高人所以在那璃估计会与她朝思夜想的人见上一面,难怪她会如此激动。 北堂玥笑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她走进自己的轿子里安静的坐了下来,旁边的轿子就是她的亲哥哥北堂琥也是本家的长子,可是很遗憾他们只是族长哥哥的孩子。而且族长有一个比琥能干多的儿子北堂珀,所以这个长子将来是无法继承大统成为下一任族长的。不过只可惜这么明摆的事情,她这个哥哥自己却不知道真是悲哀啊。 “妹妹,喜欢我给你准备的步摇吗?这可是从海外带来的红宝石我让匠人师傅用纯金打造的骨架,怎么样?带上是不是闲得很雍容华贵啊?” “哥,真的浮夸啊。”北堂玥回了一句之后就合上了轿帘,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卯正!起轿!” 伴随着悠长的号声,又一波轿子起来朝着苍白的山上行去,坐在轿上的北堂玥在上山之后打开了对着四季殿的窗帘,想要再看看自己的两个孩子不过此时各大分家的孩子都已经到了有差不多快三十个孩子聚在那里而且现在轿子渐行渐远从这里看下去那些孩子如同小虫一般已经分不清男女又怎能认出自己的孩子呢。明明在两个时辰后就能见到为何还是感觉如此的挂念,唉,自己真是没出息一刻都离不开孩子吗? “除了凑儿和冲儿都来了吗?”北堂玮有些不是很高兴的看着这群孩子问着旁边的侍从。 “玮少爷,都到了那我们怎么安排呢?” “给冷儿准备头轿,再怎么说他也是北堂三代的大少爷,我带着冽儿和冰儿在后面跟着。不,让雨宫和雪殿坐第二个轿子,我还是靠后一点吧四弟的孩子和大哥幼子年纪还小我离他们近些照应一下。至于其他分家的孩子,我没那么多精力管他们让他们跟上就好。”北堂玮说着走到了雨宫和雪殿旁问道:“雨宫和雪殿要是有什么事就跟舅舅说知道吗,包括坐的难受了想动动或是想喝水什么的都叫仆人过来跟我说就好了。” “知道了舅舅,您忙您的吧我们能照顾好自己的。”雨宫把雪殿抱在怀里说道。 北堂玮瞟了一眼旁边,发现随在旁边跟着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不是很高兴,便对着随说道:“别站在这碍眼,后面跟着去。” “舅舅,随是我让他过来服侍我们的,他是我的伴读平时在一起,他比较了解我的习惯。” “是吗,不过今天走的山路可不近,谁知道他能不能跟得上。”北堂玮瞟了随一眼说着便走开了,的确对于这样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来说走这么远的山路几乎是不可能的。等上路之后过不了多久随估计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落在后面最后被其余的家臣送回来吧。 等北堂玮走后雪殿偷偷地跑到了随的旁边递给他了一个白色的纱带说道:“随哥哥,倒时我你跟不上了就说从轿子里面掉出了这个,然后送过来跟姐姐就把这带子绑在轿子里到时候你拽着纱带,这样你就能省力一段路了。” “二小姐,我不值得你这样啊。” “随哥哥,我就算想帮你也想不到啊,这是姐姐的点子,哼哼。”雪殿说完之后朝随坐了一个鬼脸便坐进了轿子里。进去之后,雨宫便问道:“怎么样,跟随说了吗?” “说了,姐姐到底随哥哥做了设呢么让你高兴的事啊,平常看你也不怎么跟随哥哥玩的现在怎么这么照顾他啊?” “没什么,姐姐只是有点好奇而已。”雨宫说着便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着出发了。 等这波出发之后好奇的雪殿还没等轿子走出两里路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旁边的帘子,看着巍峨耸立白茫茫的北堂山,把头伸出去使劲的朝着远处张望。看见在上方那些看不清的黑点,雪殿便鼓起一大口气对着上面喊道: “喂!你们好吗?” 坐在一旁的雨宫立刻制止她道:“别没大没小的,再说了娘没跟你说过在这不要大声叫吗?你是想丢娘和西门家的脸吗?”被训斥的雪殿委屈的把头缩了回去,跟在后面的随却觉得这一幕十分的温暖。 大约走了多半个时辰之后,队伍到了一处祠堂停了下来雨宫和雪殿从轿子上出来。雨宫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而且在这里没有见到母亲舅舅们,于是不解地走到了北堂玮那里问道:“舅舅,这是怎么回事?这还没到山腰吧?” “哦,是这样的这时大溪北堂(一个分家)的祠堂,等会儿往上走祠堂还有好几个呢。我们进去上炷香喝一点准备好的姜汤,然后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再接着往上前进,最后一个家族的大祠堂还有将近半个时辰呢。你和雪殿本来就是外戚,所以如果想的话进来上炷香也可以,不想的话我也不勉强。”北堂玮说着便自己往前走去带大少爷北堂冷进祠堂上香,雨宫要去接雪殿的时候听见北堂玮的两个孩子北堂冷和北堂冽抱怨道:“真是的,分家的祠堂为什么我们要拜啊?” “真是的,好麻烦啊。” 此时雨宫和有些听不下去了转身训道:“好歹这也是你们的先祖稍微敬重一下好不好?” “他们不过是那些没什么用被赶出四季殿的干什么都不行的北堂家而已,充其量是我们先祖的兄弟姐妹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不过是恰好跟我们一个姓的家臣而已。”两人说着漫步经心地走进了祠堂中,雨宫站在此处看着这两个稍大她的少爷,为什么现在就如此的势力了如此年级就连同姓分家都已经瞧不起了,也不知到底谁才能让他们两个心生敬畏? “随哥哥,你累吗?”雪殿问道。 “还好,走动走动也会防止身子发冷。” “如果你要是冷的话我去拿杯姜汤给你喝啊。” “二小姐,那是给你们准备的连家仆都动不了,更何况我一个家奴了。” “雪殿,干什么呢?” “姐姐,我问随哥哥喝不喝姜汤,刚才你去问舅舅,舅舅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们是外戚,进不进去上香都可以。外面太冷了你还是呆在轿子里吧。” “哦,知道了,可是我还是想出去动一动,坐在里面好难受啊。” “那你穿好衣服哦。” “知道了,随哥哥接好我哦。”雪殿说着便从轿子旁边的小窗户钻了出来,随赶紧弯下腰接住了雪殿,雪殿等站稳之后立刻跑了起来说道:“我要堆一个雪人出来!” 随无奈地抬头看了一眼雨宫,希望她说点什么没想到雨宫却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直接转身往祠堂那边走去准备要一碗姜汤喝着暖暖身子。 “雪不够了!”雪殿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便四处望着,刚才大批人才过去中间的路早就被踩得雪融化水成泥泞了,要想找到干净的雪的化除了房顶还有...... “雪殿啊,等一会儿再堆雪人吧,这里的雪还很少再往上走走,到上面雪就多了。”北堂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雪殿面前面露笑容地说道。 “舅舅,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了,舅舅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喝完姜汤!别一会儿感冒了。”雨宫说着把一个碗递给了雪殿。 没想到雪殿接过碗喝了一口后居然烫到了舌头立刻松手,碗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北堂玮看了眼旁边的随呵斥道“还在看什么,收拾啊!等着我来吗?” 等随刚一弯下腰准备捡起瓷片,玮趁机一脚踩了上去。本来话少的像个木头人一样的随居然忍不住疼痛叫了出来,不到十岁的孩子怎能忍受如此的剧疼呢? “我刚才看见你对小雪毛手毛脚的!这是给你点教训你懂了吗?” “二少爷,说的,对!”随忍住疼一字一字地蹦出来说道。 “舅舅,随哥哥没做错什么,你就别这样惩罚他了。” “是啊,他没做错!可是你错了,小雪雪你怎么能让那个贱奴那样抱你呢,不过呢你是千金之躯所以舅舅只能惩罚他了。” “舅舅,不要啊!雪儿知错了,你放了随哥哥吧。”雪殿声泪俱下地说道。 “好吧,不过你以后要记住舅舅的话,好吗?”北堂玮说着抬起了脚,随才能把已经千疮百孔的手收了回去。 雨宫看了一眼马上把目光转了回来,她实在不想看见如此懔人的东西。“看你伤成这个样子,还是先回去吧。” “多谢西门小姐关心,奴才还能顶住。”随说着咬牙站了起来。 “随哥哥,我去给你找点冰的东西。”雪殿说着正准备动身,却听见北堂玮拉着嗓子喊道:“都结束了?结束了我们就继续往前走!”说罢,仆人们便在此聚在了轿子旁随时准备起轿,北堂玮也回到了自己的轿中。 地 第九回 忠仆没保幼主存,白发人送黑发人 自北堂清叫人来通知在第二队之中的北堂珀赶紧靠向第一队的父辈们在北堂尧祠堂汇合时之后,北堂琥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明明自己这一代的长子为什么偏偏北堂珀会被招到和父辈一起在一队呢。 北堂玥倒是觉得这位亲哥哥烦恼一下没什么不好,毕竟如果没一件烦心事困扰他的话他会一直掀开轿帘和自己对话,弄得自己不得安宁。这下好了,北堂珀因为要上赶,上面的王上和叔父肯定要等他,这下他们会好好在这里歇息一段时间了。起码要两炷香的功夫吧,她招了招手呼来了旁边的丫鬟对她说道: “找个跑的快点的人下去告诉孩子们一声,让他们到下一个祠堂也歇一阵子别太赶了这边还等着呢。” “知道了,西门夫人。”这丫鬟毕竟不是贴身的这么一说,北堂玥先是惊了一下对这个称呼还没有适应但是回头转念一想确实如此。虽然身处四季殿,但自己已经是西门家的人了,雨宫和雪殿会在这里长大认识兄弟姐妹们可终究还是会回到西门关的。一晃眼,自己的丈夫已经走了两年了,虽说不怎么聪明但是却饱含热情如果不是出生在王族家中或许解决应该不会如此吧。不过北堂怎么会把家中的女子交给一个不是王族的人呢,在这个地方没人会做亏本买卖。 待北堂珀的轿子赶上去后,北堂清看了一眼儿子便回收吩咐启程了。北堂珀还是一言不发地坐在轿子上,他真的不想跟父亲叔父呆在一起,或许这跟他的经历有关这个父亲总感觉太过现实了,不过有人说这样才能保证一个这么大家族的运作。在父亲的身份之上,他是族长有着这个身份做外衣或许她自己有时都会忘了自己还有亲生女儿吧。 北堂清透过轿子看见饿了北堂珀脸上的愁容,咳嗽了一声说道“好好想想一会见你师父怎么该怎么办吧?” “该怎么办?我哪知道,他老人家来不来都不一定呢。” 父子俩之间的对话就这样戛然而止了,就这样一路无言的第一队终于到达了北堂山南峰的顶部,虽然这是五峰之中最低的一处但是大祠堂宗正祠就在这里。里面有专人管理,会时不时地上山来打扫收拾以及送贡品上来。 北堂珀走进了宗正祠的大殿正面所摆放了是近百个北堂家本家先祖的牌位,而在牌位下方的香炉中已经有三支手指那么粗的香燃了一半了。 “师父,应该是已经来过了。不过他既然知道我们要来,却早早地上完香离开了说明不想被外人打扰。”北堂珀说道。 “辈分越高的人越早上香,这说法是不错。”北堂清说着伸出手,外面的仆人立刻把香递了上来,北堂清朝着牌位拜了三拜,然后跪下叩首之后北堂流便接过香继续拜了起来,在其身后的是北堂泽。 “那父王,叔叔们您三位是如何打算的在此处i休息一会儿下山还是?” “当然是去拜会你师父了,长辈还在哪有我们这些晚辈不去拜访的道理。”北堂清说着,端起了丫鬟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之后说道:“珀儿,叔叔他平日住在什么地方呢。” 突然,牌位后面走出了一个白袍长须好似仙人一般的老人,北堂清和北堂流见到此人立刻弯下腰作揖拜了一拜,而北堂珀直接但系下跪叩见了这位老者。老者捋了捋胡子,有些不情愿地说道:“老头子还没死呢,不过也是半只脚踏入黄泉的人了,本就图个清静你们居然如此大张旗鼓,还想来西峰扰我,算了算了若是叙旧就在此处吧。” “侄儿怎敢扰叔叔的清静,只不过多年未见叔叔甚是挂念叔叔的身体所以特意派人送些补品过来。”北堂清不同往日的傲慢,毕恭毕敬的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呈上贡品。毕竟他的这位叔叔不论是江湖或是王族四家中都有着赫赫威名。论威望恐自己即使身为北堂族长也不及这位仙人的十分之一。 “贡品什么的就算了,药材这北堂山上还缺吗?若是需要自己就做了,你只是来确定一下我这个老头子死了没有吧?” “侄儿们怎敢,我与王兄是真的关心叔叔,没有半句妄言,侄儿们还有许多问题需要叔叔的教导。”北堂流在一旁说道。 “你们两个搞政务的时间比我多地多,有什么需要指导的我只是个游荡在北堂山的散人罢了,一天到晚只论道又不知外部何事,说来二十年来我除了珀儿以外下一代一个都未见过呢。”那老人一边说着一边使了个眼色让北堂珀站了起来,然后有些愤愤地说道:“你父亲和你叔叔忙也倒罢了怎么这几年你也不怎么来看我了。” “二爷爷,我.....” “嗯?” “不对,师父我不是不想看你。”北堂珀立刻改口说道。“是这样的,叔叔珀儿现在被我任命管理百草堂,平日里不必我们闲多少。这回的珍品也正是珀儿为您挑选的,请叔叔一定要收下。” 那老人笑了笑,看着北堂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问道片:“功夫可有落下?” “从未落下,谨遵师父教诲每天至少运功一个时辰以上。” “那就好。”老人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不过今日,东西我就不带了,今日是九尾雪狐产仔之日,若想见它十年之中只有今日了。珀儿你的心意师父领了,这阵子我可能不会回玄武观,等个半个月后你若想来再来吧。” “是,师父。徒儿一定为您挑选最上等的贡品。” 那白胡子老人说着便旅者胡子,两三步就跨出了祠堂大殿这下外面等候着的其余北堂分家的人剑此人出来,纷纷议论了起来。北堂清看了眼外面对北堂珀说:“你也上炷香,别耽误时间接着就让我那些其余堂兄弟也进来吧。” 待十几个北堂家的长老都祭奠完先祖休息之后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了,突然以为仆人火急火燎的跑上来在北堂清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导致北堂清突然惊慌地把手中的茶碗都掉到地上了。 “她可是西门家的人,怎么能在北堂山出事,北堂琥是怎么看的孩子?”北堂流大声地呵斥道。 北堂珀一听立刻觉得不对靠前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不过那普染连忙叩首说道:“怪小人没说清楚,奴才说的是雪殿小姐是不甚从积雪上掉了下去,可.....” 半个时辰前,随跟着雨宫和雪殿的轿子蹒跚的向前走着,这一路他手中的白色纱巾已经被血浸染成了红色,也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因为失血的原因。此时的他已经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再加上这白茫茫的大地他更是一下未留神摔倒在了地上。 “随哥哥,你没事吧,要不.....” “我没事,雪殿小姐,刚才岚叔说了离南峰山顶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路了,我能坚持下来。”随说着,翘起泛白的嘴唇给了雪殿一个微笑。 “可是你已经走不动了,你这么....”雪殿还未说完,雨宫就用手肘顶了顶她提醒她朝前看,只见送油的轿子都停了下来,远处一个家仆飞快地跑来到北堂琥的轿子那说了两句话。北堂琥便撩起轿帘大声地说道:“前面有事耽搁了一下,到下一个祠堂我们可以多休息一阵子了。” 雨宫看了眼随说道:“实在不行就回去吧,你的手现在还在滴血呢。” “没事的,等到了下个祠堂我用雪应该可以止血的。” “还在死撑......”雨宫说着,放下了轿帘带着雪殿把头缩了回来。 等轿子停下了,雪殿第一个冲出去开始寻找没人踩过的雪地,她先是滚出了一个小雪球交给了随,笑着跟他说:“随哥哥别急,你坐下好好休息一阵子,雪儿再去给你滚一个去。” 随小心翼翼地接过雪球,双手捧着果然刚才肿胀的感觉快要炸裂的手果然输分了好多,这初雪冰冰凉灵虽又冰又冷却不似寒冬所降的大雪一般刺骨,再加上伤口滚烫的胀痛感二者融在一起竟然有些温暖的感觉。没想到这天下居然有两个“二小姐”对自己这么好,小小的雪儿是如此的找人怜惜不过即使他再感谢她也不敢表达,毕竟自己的身份不论怎样报答都会被视为是对西门千金的侮辱。 雪殿发现,由于跟随的奴仆侍从实在是太多了原本的路面上的雪已经被踩的泥泞不堪,祠堂那边的院子里一群孩子又在哪里没完没了的打着雪仗。由于是初雪,这只下了薄薄一层他们自己都不够用呢怎么会让自己堆一个雪球出来呢。实在没办法的雪殿看向了道路外侧,那儿好像还没人踩过去那应该能采一些干净的雪回来。 雨宫刚在无趣的在轿子里坐着,她既不喜欢跟那些男孩子玩剩下其余家的女孩子她又根本没见过,不过在轿子做了一早晨了好不容易中间停顿一下是该活动活动。她走出轿子看见了瘫坐在地上的随,不过看着他受伤那凛人的伤口她也没在意他那难看的坐姿。究竟图个什么呢,这个人? 随好像看出了雨宫心中的疑问,自言自语说给雨宫听起来:“在你们二人没来之前,我的日子更苦不光是肉体上的,也有别的地方的。我从来没得到过别人的关怀,看着那些少爷我真是太羡慕了,不过我只是这硕大院子中的一株野草而已,没人看的见我。直到二小姐出现,我才知道就算是路边的野草也有它存在的意义。” “你说这些干什么,谁关心你这个。”雨宫说完后把头扭了过去。 “其实西门小姐你也是个好人,就算是猎犬也是看得出来的。” 雨宫没有说什么,她左右看了看却发现雪殿此时已经到了悬崖边上了,她连忙大喊让雪殿赶紧回来,而什么都不知道的雪殿一转身没想到此刻她脚下的雪却突然崩开了。雪殿脚下没了支撑直接落了下去,若不是她的脚下正好有一节伸出来的树干让她抱出恐怕此时雪殿已经落入万丈悬崖了。 “雪殿!”雨宫的尖叫声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这时大家才发现了西门家的二小姐正挂在一颗树枝上正命悬一线。 “三舅,快救救雪殿啊。”雨宫一边说着一边跑向了妹妹,那边此时的她已经慌乱失神快要哭出来了。 “别去,雨宫!”北堂玮赶紧从身后把雨宫抱了起来,即使双脚已经离地雨宫却还一直蹬着腿想要下来,想要赶紧跑到妹妹那边去。 “初雪之前下了好几天的阴雨,那里的立即然有树说明肯定是泥土。几天的阴雨和雪都渗进了土里,这才导致那里松软塌陷的。你若是过去若是再塌一块怎么办?” “放开我,我要去救小雪。” “你这样救不了她的,到时候你们两个会一块掉下去!”北堂玮一边劝说着雨宫却丝毫不感放开手,此时他赶紧转身对雪殿说道:“小雪,你慢慢往里爬,慢点慢点然后我过去拉住你。” “可是,我的手快没力气了。”雪殿用着既害怕又着急的音颤抖的说着。 “可恶啊,我就说让珀那家伙来吧!全家就他轻功最好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办啊!”北堂玮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着,转身看了看周围大喊道:“你们这谁有绳子啊!” “祠堂内可能有,我进去找找!”一个侍从赶紧说道。 “那就快去啊,现在还说什么啊!” 可是雨宫突然看见雪殿那边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了堆一个小姑娘来说这或许真的已经是她的极限了。雨宫赶紧大喊道:“小雪,千万不能松手啊!” “我支持不住了.....”雪殿话音未落,随突然飞快的从雨宫和北堂玮眼前跑了过去并说着:“拉住!”北堂玮反应过来时发现地上多了一道红色,顺着地面就朝着悬崖延展而去。而就在雪殿松开双手掉下去的那一刻,随也一跃一把手抓住了雪殿,此刻他已经全身压在了树枝上半个身子在外靠着一只手和两只腿死命的夹着树干不让自己掉下去。 一滴滚烫的液滴打在了雪殿本已闭上的眼皮上,此刻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虽被红雾迷住了眼睛,但是雪殿却还是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她的上方狠狠地拽着她。 “随哥哥.....”雪殿有气无力的念着,此刻随手上伤口渗出的血正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脸上,温暖的血液居然驱散了刚才遍布全身的凛骨之寒。 突然,“咔吱”的一声,雪殿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往下又沉了一节,不对啊随哥哥的手紧紧地攥着自己为什么?此刻从树干上抖掉落入悬崖下的雪花,让雪殿注意到此刻随的身子已经倾斜了起来。 “快!雪殿,抓住这个!”随尽力的用双腿缠住树干,然后把那只手上的纱带递了过来缠在了雪殿手上。“无论如何都不能撒手知道吗?” “嗯!”雪殿听话的点了下头之后突然又是一阵振动,他们两个又陷下去一截。随回头看了看那根树干,此刻它已经断了将近一半了,仅仅不到手腕那么粗支撑两人也确实有点太为难它了。随回头看见北堂玮已经放下了雨宫,抓住了纱带。可是这么一根纱带也无法支持一人全部的重量,在雪殿被拽回去之前树枝肯定会断到那时两人都会跌入谷底。 可是......一半断掉的树干加上一根纱带却足以支持一个女孩的重量........ 随转头看向了雨宫,微笑了一下轻轻地说了两个字: “猎犬。” 雨宫意识到之后,准备张嘴劝随不要可是这时什么都已经晚了,随猛地把雪殿向上一拉让她可以抱住树干自己却松开了双腿和手,从树干山伴着自己滴落的鲜血一同跌了下去。在下落的过程中,随没有张嘴恐惧的呐喊出来而是安详的落了下去或许这样为他可怜的命运划上一个句号也并不是一个悲剧。 等雪殿被拉上去之后所有的人都一拥而上开始嘘寒问暖,似乎没人察觉到有一个生命就在刚刚已经陨落了。不过一向表现十分讨厌随的北堂玮却显得格外的紧张恐惧,把雪殿拉上来之后他整个人都呆坐在那里嘴中不知道在碎碎念着什么。雨宫虽然发现了这奇怪的举动,但是现在她的妹妹更需要她的关心于是她只能挤进人群里,身上披了条毯子的雪殿看见雨宫后一下绷不住泪了,像是决堤一样的泄了出来。 “姐姐,随哥哥他......” “我知道.....”雨宫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妹妹了,没想到危急时刻真的是那个一直被她嫌弃被她看不起的家奴救了雪儿。而这里的所有人全都没用,论勇气论魄力论忠诚他们哪比得上随的十分之一,或许当初不应该跟他吧界限分的那么明。明明自己可以在对他好一点的...... “雨宫小姐,雪殿小姐受的惊吓实在是过于严重了我们先把你们送下山去吧。”一个老奴提议道。 而雨宫却面无表情也不知再看向哪里地说道:“先送雪儿下去吧,我要去宗正祠堂.....既然你信守了承诺,我也会替你完成你为完成的事。”后半句话雨宫的声音很小,只是说给自己和雪殿听得,现在她唯一能做得也只是这个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北堂清听说了这个消息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看了眼旁边的北堂流虽然这位弟弟表现出了忧虑的眼神,但是这位北堂家族长却什么也没表示。只是有气无力的说了声:“下山吧,从另一条路下别跟后面的人碰上了.....” 一个时辰之后,当北堂璃看见雨宫时立刻上去抱住了她,很显然事情已经传到了这边不过看着母亲喜极而泣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吧...... “雨宫,太好了你没事就好。不过你怎么上来了,你不应该也霞山区陪妹妹吗?” “娘,我有件事必须要办。”雨宫很坚决地说着走向了祠堂后,那里果然有一棵大树树下有一个女人低着头时不时地还露出笑容,在等待着什么美好的东西...... 地 第十回 母雀不见子归林,白雪封树换一新 “随!随!娘在这,你听得见吗?在这!”北堂璃还徘徊在北堂山上寻找着随的下落,一趟一趟一趟在这北堂山上璃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可是除了自己叠回音之外听不到任何回应。 “是娘的错,是娘不好娘不该写那封信给你,娘不该约在你在山上见面!”北堂璃痛苦地嚎哭着,她实在不能接受儿子死去的事实,答应父亲与随不相认的约定早已被她抛在九霄云外。这几天她就像是一个幽魂一样地在北堂山徘徊,她先是花了一天的时间来到了谷底但是除了一滩已经冻结上的血液之外什么都没有,接着周围便传来了胡狼的叫声。若不是北堂珀及时赶到,璃怕是要在野兽腹中母子相见了。不过不论如何都阻挡不了一位母亲寻找孩子,在这茫茫白雪之中即使他化成着纷纷白雪,也要将其找回拼凑回来。 就这样璃在这北堂山寻找了整整两天两夜,北堂珀一直陪伴着她如果不是父亲下令招他回去,他会一直陪着姐姐不论结局如何,哪怕他们最终找到一具尸体他也不会放弃。即使坐上了回四季殿的马车,北堂珀心中想着的还是赶紧回家交完差之后赶紧回去。 等回到了四季殿的金秋宫,北堂清上来就是一巴掌抽在了北堂珀脸上骂道:“让你去把你姐姐带回来,你去了一天都没回来你究竟想怎样?让她继续在那大喊大叫丢人现眼吗?” 北堂珀绷着脸继续跪着目视地面面无表情地问道:“父亲,您心中就没有一丝痛苦吗?没有一丝伤心吗?” “伤心?你有想过你爷爷那辈,你师父他们辛辛苦苦树立起来的北堂家的威名就这样被你疯掉的姐姐毁掉他们会有多伤心吗?” “她没有疯,那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正常反应。”北堂珀吼了起来。 “即使是母亲她也首先是我北堂清的女儿,北堂家的二小姐!”北堂清也大声的训斥起了北堂珀,父子俩的对话瞬间就变成了争吵。接着整个金秋宫中都搂着在一股诡异的寂静气氛中,北堂珀的脸突然变得像是夏日雷雨前的天一样难看。猛地一抬头甚至将北堂清都吓了一跳,能看见他嘴边的肌肉瞬间绷紧了一下。 “现在你认她是你女儿了,这十年来她一人孤苦伶仃在锁春园的时候你在哪里?” “注意你的态度!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北堂清说完之后北堂珀沉默了,就当族长认为自己镇住了逆子时却看见他紧闭的嘴中舌头居然顶着嘴边的皮肤滚动。显然是有话憋在肚中却说不出来的感觉。 “早知道父亲要说这些我就不回来了。” “你!你说什么?”北堂清被儿子这般话语竟气得一时语塞。 “我是说如此这般我便不回来了,王上!”北堂珀说完之后再也不顾北堂清的态度径直走出了金秋宫。外面的侍从丫鬟见到三少爷这么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谁也不敢多问,北堂珀四处张望了一下发了所有人从未见过的火: “我的马呢!”他高喊道,平日里和颜悦色的谦谦公子什么时候成了这副模样,丫鬟们都吓得退后了好几步只有一个家仆颤颤巍巍地走上去作揖说道: “小....小人不知少爷这么快就要走,刚才将少爷您的坐骑迁去饲马房了。” “一炷香的时间,我要是见不到我的马你就完了。”北堂珀话刚说完就立刻快步走开了不过他好像没去大路看来不是前往别的园子,几个侍从在后面跟着不敢出一声不过北堂珀还是一甩手让他们都滚开。 没想到北堂珀两三步便跨到了北堂玮的住所,一脚踢开门直直地闯了进去。仅仅一弹指的功夫在一阵木头的断裂声,瓷器的粉碎声以及二少爷的尖叫声中,一个衣着华丽的狼狈人士从屋中飞了出来。 “我不是告诉你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随上山的吗?” “我都已经把他的双手弄残了,可他还是要执意上去我有什么办法?”北堂玮委屈地说道。不过他的堂弟听见他的这句话不但没有消气,还在怒火上泼上了一碗陈年老酒,怒火跃然涌上心头就连他的整个脸都变的通红通红的。 他举起了拳头一拳砸了下去北堂玮立刻痛的大叫了起来,不过周围的人也不敢上去劝阻。三少爷从来没有动过这么大的火,他发起飙来的样子简直就如同山中的猛虎一样叫人看上一眼就胆战心惊更别说上去劝阻了。 痛得死去活来的北堂玮两只眼球都充满了血,被打断肋骨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啊,不过北堂珀好像并不打算这样放过他。他再次举起拳头冲向了他胸腔下的另一侧,有一阵可以将自己扯成两半的剧痛感。北堂玮在这样的刺激下简直快要昏厥了,模模糊糊的他看见了连个矮小的身影朝他靠近。 “别打我爸爸,别打我爸爸。”北堂冷和北堂冽同时过来推搡着骑在北堂玮身上的珀。 在这小孩的哭声中珀好像也恢复了理智,他松开了北堂玮的衣服从他的身上站了起来转身看着那群围观的仆人们法令道:“送他去王上那,给他上上几副药。”北堂珀说完便牵上了自己的马一下垮了上去头也不会的就朝山上奔去。 雪终于停了,本是融雪升温的太阳升起后却晒得北堂璃晕头转向,两宿没合眼遇上再加上这刺眼的日光致使璃的步履愈发蹒跚,也不是什么东西支撑起她那已经筋疲力竭的身体继续前进着。阳光洒在白茫茫的白雪上,晃得北堂璃眼前一片模糊恍恍惚惚的她在从小长大的北堂山见到了一番从未见过的景象。一片梅花飞舞的花林,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游荡到这里的,莫非只是幻觉而已这冰冷冷的怎会有这般景象?北堂璃并非不熟悉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自己该补充能量外加好好休息一阵了,但是她也知道若是现在倒下下次睁眼恐怕要三天后了,到那时又有谁能救得了自己的孩子。所以趁自己倒下之前一定要找到随的下落,她能感觉到随还在北堂山绝对在这里,就算是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怎能让她一个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毫无温度地北堂,彻底沉眠呢?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已经亏欠孩子太多了,每每想到随在四季殿内受的苦北堂璃便内疚万分,本来她相信终有一天自己可以补偿他,谁知那一天居然越来越远就像是远行的马车一样就要消失不见了...... 璃还在不断地搜寻着,她找来了一段稍粗的断枝扫清了上面的雪当作拐杖走了起来。可是这石林就像是迷宫一样的,来来回回仿佛是在专门阻挠这位母亲的寻子之路一样。忽然璃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自此之后她的左脚就再也无法直立了,而且更加令人绝望的是这可恨的太阳竟在此时再次回到了云层后,天空中又开始飘起了雪花。璃忍住左脚的剧痛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刚刚捡到的木枝上,用右脚和木枝撑着自己已经快要垮掉的身子向前行进着。风雪再大就算也无妨,因为璃自己的双眼已经无力睁开不过依旧可以凭着自己的这口气继续前进。 “姐姐!姐姐!”北堂珀乘马在北堂山奔驰着,不过随与北堂璃的身影他都为见到,除了这白茫茫的一片之外并无其他东西,或许该有一两瓣淡红的梅花来调剂这毫无温度地白可惜这只是应该。就像北堂珀想不通为何自己的父亲会如此无情一样,他也有寻找自己女儿和外孙的理由可他选择当一位没有感情的北境之王。子女对他来说只是交易工具而已,在自己还是孩童的时候空荡荡家中就只有姐姐陪伴着自己,在六岁之前他甚至都不认识自己父亲究竟是谁,只有记忆中那模糊的背影。 对了,若说这北堂山谁最熟悉那莫过于师父了,可是师父说过要去寻找九尾狐这些天都不在。北堂珀甚是焦急,为何会在这个时间出这样的事情,他本来就隐隐约约感觉到此次他们俩母子相见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本以为姐姐会因为一时情绪激动说出真相。没想到竟然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当时就应该由自己去看着那些孩子们。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最主要的还是找到姐姐,她现在已经两天两夜特没合眼了自己身怀武功自然能挺的过去可是本就身子骨弱的姐姐又怎么承受如此的压力?自己必须赶紧找到她,这次灾祸怎么说都跟自己有关系要还债也是自己来! 镜冰阁内原本活泼可爱的雪殿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两天下来没吃一口饭说一句话只是每天坐在自己的房内打开窗户望着被白雪封顶的北堂山。 “雪殿小姐,您就吃口东西吧?”丫鬟端着一碗甜粥跪在雪殿地房外说道。“再不吃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别这样折磨自己了。” “绿袖姐姐,你说不是我的话随哥哥是不是就不会死了?”雪殿依旧是呆呆地望着那座雪山说着。 此时北堂玥来到了房间门口接过了那碗甜粥挥了挥手让丫鬟下去,然后搅动着粥走到了雪殿旁边搂住了她,雪殿感觉到母亲来了便依偎在她的怀里。两行热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黑亮黑亮的瞳孔中流了出来:“娘,我想要随哥哥回来。” “娘知道你难受,娘何尝不是呢?随那么好一个孩子,唉......”北堂玥舀了一勺粥递到了雪殿的嘴前可是雪殿却抽泣着把嘴扭向了别的地方。好像是在跟母亲斗气一样,不过情感敏感的北堂玥一下就看出来了雪殿其实是在生自己的气。 “雪儿,多少吃一点,听话啊。” “你说随哥哥会不会没有死,她在北堂山是不是也没有吃的?” “傻孩子。”北堂玥揉了揉雪殿的头并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说道:“你明明连坐稳的力气都没有了,摊在娘怀里娘会不知道。不要惩罚自己了,那不是你的错。” “可是......” “如果当时随不救你,娘可能就要失去娘最珍贵的东西了,娘感谢他,他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恩人想让你活下去,他用自己的命从阎王那里把你换了回来,你再浪费他的努力这样真的好吗?” “娘,我虽然很饿但是我真的吃不下。” “那就当是随在喂你,现在是初雪等过一阵山上的梅花就会开了,你的随哥哥也会化成它们中的一员,就像他的名字‘随’一样随风而下,到那时可别让他看见一个骨瘦如柴的雪殿哦。”北堂玥说完便感觉到雪殿把勺子含进了嘴中,她欣慰地笑了又舀了一勺。可是想起她那苦命的妹妹这笑容注定不会持久。 雨宫在另一边的房子打开了窗子静静地听着母亲的话,与雪殿不同她记得父亲的葬礼人们就像这时的山一样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原来初雪为北堂披上一件素衣是为你送行啊......”雨宫笑着说出了这句话后便哭了出来,她努力的不让自己的哭声太大可是她不知道,她的声音被隔壁房间的母亲和妹妹听得一清二楚。 风雪之中,北堂玥失去了方向倒在了雪地里,渐渐地北风吹来的雪花为她披上了一件纱衣,可现在她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二小姐......”随虽然从梦中惊醒,却已然发不出像样的声音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感觉到全身火辣辣地疼,比那时二少爷一脚将他的手踩在碎瓷片上还要疼千万倍。不过他只是睁开了眼睛一下又顶不住压力闭上了,眼前再次出现了那副场景。“二小姐......”随再次念着,他不知道自己全身是哪个地方再动,又有哪个地方能动不过就算用想的他也想赶紧爬到那里去,爬到二小姐身边去。忽然间他觉得身后一阵剧痛传来立刻席卷了全身直接让他再一声嘶吼中疼晕了过去。 “哎呀,你腰都断了是怎么动的?”在一边磨药的白须老人听见声响后赶紧过来查看随的情况,不过此时的随正因为刚才的巨疼再次昏厥了过去,老人只是看见这孩子的眼中流出泪水嘴唇在轻微地颤抖着,一丝丝微薄的气息还在从他的嘴中冒出。老人凑了上去,想听见他究竟还在执念什么于是便凑上去听见他的口中还在反复念着“二小姐”三个字,老人惋惜地看着这个孩子,全身粉碎只存有一丝气息的他马上就要离开尘世可是自己却没有办法。 忽然间,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于是急忙出门,在他所在的玄武观处于北堂山北峰的半山崖处。即玄武观是北堂山北峰下方十几丈左右处的一块天然平台,本来北峰就是这山中最高处且道亦为险绝而这玄武观又只有其西南角的一片环形粉色梅花林穿过才可抵达,而这梅花林诡异多变若且为环形,一旦进入其中必定迷失方向若无人带路或没有图册十之有九迷失在其中,而剩余的一人也多半会原路返回,所以即使是族长北堂清也只知有此处而不知此处如何来。 虽然并未听见任何声响或是看见任何东西,但是老人就是觉得梅花林那边有东西他走进花林中不过百步就发现一个北堂家的女子正趴在地上匍匐着向前爬行,此时风雪已经封住了她的眼睛,而她的嘴中却因一直在颤抖而没有积雪。御堂须臾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靠着这样顽强毅力快要爬出梅花林的人,而且是在这风雪天。须臾赶紧救下了女子带回了玄武观,在为其号脉之后确定其并无大碍后为其煎煮了一份草药在喂其喝下后女子终于能睁开了眼,可是朦胧的双眼刚刚睁开。苍白的唇正要抖动地说出:“多谢”二字时,她却突然发疯了似的坐了起来然后直接扑到了那个受伤孩子的那边。 “高人,他怎么样了?”北堂璃问道。 御堂须臾听闻摇了摇头叹息道:“七经八脉几乎全断,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骨头,没有吊命汤三个时辰前估计就被牛头马面带走了。” 北堂玥趴在随的身上,这回知晓了自己孩子的命运不知为何她却有些释怀,这孩子命运多舛从小无父无母被家中人虐待欺凌,尘世对他来说太过痛苦了自己就不应将他带入如此悲惨的凡尘,不过身为一直低人一等的随只有在离开时才与他人一样吧。北堂璃的眼中泪珠滴下成冰趴在嘴中轻轻地吟起小调: “天地万物覆一白, 万紫千红苍素盖, 谁人知晓他人是? 乌泥黄土亦皑皑!” “想必你就是这孩子嘴中一直念着的二小姐吧,唉,真是可惜了,没想到现在北堂家中还有家奴,她是你养大的吗?”御堂须臾惋惜地摇着头。 “不,我并没有。”北堂璃念着:“我根本不配做他的母亲。” 御堂须臾听到这里立刻双眼放光,拉住北堂璃问道:“你说你是这家奴的母亲,此事属实?” “千真万确!” “汝为何人?汝之真名为何?” “回禀高人,小女子北堂家家主北堂清之长女北堂璃。” “天命也,天命也!”御堂须臾兴奋地呼喊着,然后转过来对北堂璃说道:“点住他的大穴,这孩子还有得救!” 地 第十一回 不为雪津藏,请愿落花葬 “我真是老糊涂了,如此这般都未发现你就是这孩子的亲生母亲。”御堂须臾说着从屋内取出了一只刚出生的小狐狸,不过这狐狸全身雪白就像是北堂山一样除了尾巴上有几个灰色的长毛吊在外面。 “这是?” “九尾狐,这只生长在我北境的灵兽每十年便产仔一次,每胎也不过一两只最多不过三只,而今年反常却产了四只。不过,这也是我第一次抓住它。”御堂须臾说着一闭眼一刀划开了九尾狐大腿内侧的动脉并将其放在了随嘴的正上方,让这九尾狐幼崽的血液流进随的嘴中。 “九尾狐诞生于极寒之地,在那里的寒冷会破坏伤口的愈合,也就是除了这九尾狐之外不论是人或是动物在极寒之地受伤将永远不会复原。而它的血能则能使人体加快复原速度以及复原的程度即使受过再严重的创伤喝了这狐血都能痊愈。且九尾狐体内的狐血热几近沸腾的地步,在进入人体后会自动疏通人的经脉,就连任督二脉将被这灼热的狐血打通。” “那这狐血如此厉害本应是天下共抢的瑰宝啊,为何我到今天才是第一次听说有如此神奇的东西?”北堂璃不解地问道。 御堂须臾笑了笑说道:“这就是我一再向你确认这孩子是否有我北堂家血统的原因,我北堂家世世代代生活在北境只有身体中流淌着我们血液的人才能饮下这九尾狐血,若非我族类必定在饮下后定是震断筋脉,真气乱流活不过半天,对他们而言这不过是一剂毒药罢了。” “我们北堂?我只听过父亲说过北堂山中住着一位高人,所以天下的江湖人士才不敢窥探我们的北堂的医术与武功秘籍,从一见到您开始我就知道您是山中的高人了我本就在想若一外人肯定不会留在山中,今日得以确认高人您真是我们家中之人。” “哈哈哈。”御堂须臾笑了起来说道:“珀儿常念叨的姐姐——北堂家二小姐北堂璃果然冰雪聪明,同姓不过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提到这里北堂璃面色露出惊讶之色,她本以为那个江湖传说只是家中故意放出以为了防止江湖人士在北堂境内作乱,没想到真的: 御堂门下一春秋,江湖人现鬼见愁...... 只用在御堂须臾门下学习一年在江湖上也会变成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鬼见愁”一般的人物。可见这位老爷子的江湖地位是多么的高,而御堂须臾正是北堂璃与北堂珀亲爷爷北堂良响的弟弟。北堂璃只是听家中的长辈说过了这位高人的传说,没想到他本人居然就呆在这玄武观中。 这时随在地上突然面露苦涩,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好烫,好烫啊,二小姐救救我,救救我。” 北堂璃听见了儿子的呼唤立刻赶到了随的身边,然后抓住了他的说在一边安慰道:“别怕,娘在这儿呢,娘在这儿呢!”接着他赶紧转向御堂须臾焦急地询问随的情况。“二爷爷,随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这么痛苦。” “从鬼门关爬出来自然痛苦,烫是自然现象一具尸体倒是冰的可是那不行。现在狐血中的热气正在他体内中流淌,先破坏所有已经坏掉的残渣再将它们重塑。” “那到底要怎么办才行呢,二爷爷?”北堂璃低头看了眼满头大汗地随,抓着他的手璃都能感觉到了一股热气在他的皮肤下涌动。 “全身经脉尽断,身子骨也都散架了就像一个打碎了的花瓶一样,若想复原唯有‘炼’这一条出路,很可惜这个时间短我帮不了他。”御堂须臾说着弯下腰把手放在了随的额头上说道:“孩子,再忍上四个时辰我就输一些真气进你体内帮你调理,现在真的要靠你自己了。”御堂须臾知道现在的随根本没有意识,这话其实是说给璃听的。果然璃在听完须臾的话后,伸了伸手把随彻底抱在了怀里。 “没事,娘在这里呢,娘陪你。”北堂璃说着像是哄着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的拍着随的后背,嘴里喃喃道:“娘等着抱你等了快要十年了,你就安心地睡吧.....娘不会走的,娘再也不会丢下你走了。” 随在听到北堂璃的声音后居然真的安生了不少,虽然还是眉头紧锁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但是他已经不再嘶嚎不再呻吟了,就像是做了噩梦的孩子依偎在母亲怀中被哄瞌睡了一样。 “二爷爷,您先去睡吧,你能救我们母女俩真是万分感谢了。” “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既然叫我‘二爷爷’那这个忙我就肯定要帮到底,哪有遇上自己的亲人还见死不救的道理。”御堂须臾说着从屋中拿出了一个毯子披在了璃的身上,然后自己盘腿坐在了榻上开始宁神息气,安静地一动不动的御堂须臾就像是一座雕塑一样北堂璃想劝其赶紧休息不过转念一想,这或许就是高人的睡眠方式吧。她看了看怀中的随,即使疲惫万分眼皮上像是压了千斤重物一样不过她却还是不想闭上眼睛。她要好好看看儿子,把这缺掉的九年全部补上。 到了第二天清晨,日出不过三竿御堂须臾便睁开了眼睛,不过他却看见北堂璃丢掉了毯子,只穿了一件单衣紧紧地抱着随。 “你这又是干什么,身上本就患有风寒你这样是不要命了吗?” “随说他热,我便把毯子去了。”北堂璃泛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将这几个字轻轻地吐出口之后终于抵不过倦意闭上了眼睛,御堂须臾赶紧将其送进了屋中。然后回到了随这里,他伸出手来在随的胸腔处压了压在确定其骨骼已经稍微愈合的情况下连着点了他身上七八个大穴,随也忍受不住嗓子中的翻腾一口浓血呕了出来。 “这就对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御堂须臾笑着说着站起身把随的手抓了起来然后摆掰出了他的两根指头点在了他的另一只胳膊的孔最穴上。“按住别动,我给你准备些东西去。”老人说着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北堂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眼前的不是白茫茫的雪原而是躺在温暖的榻上,身下是兽毛皮垫身上盖着青蚕丝被,屋中的火炉燃的正旺旁边还有两个丫鬟服侍着。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北堂珀摸着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发现自己正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睡袍此时他感到了一丝恐惧,自己这次沉睡的时间恐怕不短。要不然怎么连这身衣服都换了? “回三少爷的话,现在申时刚过。” “谁问你这个了,今日是何日?快说!”北堂珀一边着急着穿着衣服一边问道。 “回三少爷的话,今日九月廿五了。”丫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北堂珀穿好衣服后打开自己的门走了出去,四季殿跟往常一样安静,安静到你感觉不到有任何的温度存在,安静得让人心寒。 “二小姐呢,二小姐找回来没有?”他一边问着一边挂好自己的短剑,看见旁边的两个丫鬟答不上来什么话于是立刻说道:“告诉庆林让他的人放下手上的活赶紧跟我上山,二小姐生死未卜现在居然还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闹够了没有!”一个声音厉声阻止了北堂珀,周围的两个丫鬟立刻都跪了下来。此人正是北堂清,也不知什么时候他带着几个仆人感到了北堂珀的居所。 “随你见死不救就算了,璃难道你也要抛弃吗?” “你这畜生在跟谁说话,整个园中的家丁上上下下搜了多少躺才将你从积雪之中找出来,找到你时你已经冻昏在雪中了若晚到半个时辰你这条小命就留在山上了,现在家丁才下从山上下来不过三个时辰你怎能让他们与你再一同前往。” 北堂珀愣了一下,确实已经此刻园中却没有一人干活不论是整理花木或是清扫道路,自己居然粗心的没注意到这一点不过虽被父亲教训得一时语噎,北堂珀还是坚决地回答道:“那我自己去找姐姐。” “先去看你师父,我已经替你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没找到姐姐之前,我没心情做任何事情。”北堂珀说着就打算越过北堂清朝着马厩的方向走去,他已经将话说得十分明了了寻找北堂璃是所有事情的第一位,没有比这件事还重要的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跟璃上山之后她可曾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 “这话是什么意思?” “即使是常人五日不食不喝都性命难保,更何况在寻仙的北堂山中的一个感染风寒多年的女子。”北堂清说话是几乎不带任何的情感,珀在失落之余更多的是愤怒这样连自己亲生女儿和外孙都不管不顾的人底线在哪? “就算是具尸体我也要拖回来。” “那你是想见尸体还是想见活人?” 北堂珀愣了一下转身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北堂山我呆了五十年,这些家丁年纪大的也呆了不下二十年,这北堂山每一寸我们都找过了全都没有璃的影子,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消失蒸发了?那既然如此有一处肯定是我们不知道不能去却存在的地方,你很清楚那里是哪里吧?” 北堂珀听到之后伸出手从北堂清身后的随从那拿走了贡品。“若是二姐不在家里,我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他自言自语地把这话念了出来便离开了。 玄武堂前梅花林, 绝色画境静赏景, 无端入我林中来, 休怪迷阵花无情。 北堂珀看着这块立在梅花林前面的石碑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误闯这里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师父对自己十分的关照本该多来看看他老人家她身边业务童子佣人多少年来都在这山上独自度过还自诩好静,不过啊他总是那么说事实也并非如此吧。北堂珀心想若是姐姐在这里那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师父,若是不在这里就赶紧离去吧若是说出来可能会让师父他老人家一起寻找,这件事跟他根本没关系还是别劳烦他老人家了吧。 北堂珀说着便走进了树林,这林中每一棵树都是师父亲自种下得好像有听他说过他亲自种下了每一颗种子等其长大成型后就形成了这迷宫一样的花林,不过这里的排布都与师父自编的武功心法所对应,若是懂了他的武功自然可以走出这片林子。 因为担心姊姊的安危,北堂珀走得非常快很快就穿过了林子他看见此刻玄武堂那边正有青烟飘出,他心中疑惑得想:师父一个人也需要搭这么大的灶吗?他连忙干了过去,只见药室的门开着御堂须臾正拿着一个大篮子在里面抓药十分怪异的是这回师父居然是一把一把地抓。 “哦,珀儿啊,你来了。” “师父,我来看您了不过师父您这是在干什么,有什么弟子能帮忙的吗?” “来得正好,呐,生灭花你带了吗?” “应该是带了,这种药剧毒无比全家族也只有师父您驾驭的了了,您要多少?”北堂珀说着连忙拆开包裹,没想到须臾一看见药材之后捋了下胡子一把抓了所有的生灭花全都倒进了篮子里。“好了,差不多了走吧,记得关门。”御堂须臾说着就转身离开了北堂珀疑惑的照做了,她其实很想赶紧问问师父有没有见过璃不过却一时不好意思开口。 北堂珀关好门后,跟着须臾进了后方的屋子里,须臾一开门他就愣在了原地只见一口大缸下方的柴火才刚刚熄灭,缸中的滚烫的热水还在向外藤着热气。须臾把药全都倒了进去,然后指了指屋子里面说:“把你外甥放进去,我去给你们做些吃的。” “外甥?师父你知道了,难道!”北堂珀赶紧进屋发现随果然躺在床上旁边还有自己千方百计寻找的北堂璃坐在在他身边。 “姐姐,你真的在这里!”北堂珀说着连忙跑了过来,须臾看见他激动的样子笑了笑便踱步走了出去。 “珀,我和随现在还能活着全是靠二爷爷救了我们,这些天二爷爷已经这样给随治了两天了他说再过几天随就能醒了。” 北堂珀没管那么多立刻抱住了璃说道:“姐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过了半个时辰,几人在餐桌前北堂璃看着盘中的青笋对北堂珀问道:“父王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父王说姐姐若还是在肯定是被师父收留了。” “那你回去后就告诉父王我不在了。”北堂璃很认真地说道。 “姐姐你说什么呢,这里是你的家啊,你不回家还要去哪?” “十年前就不是了。”北堂璃看着碗中的白粥就像是北堂山上的雪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碗中的白粥有温度。“我会带着随去找青山,我们才是一家人。” “姐姐你一个女子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在向十年前那样。”北堂珀望着璃坚定的眼神突然感觉说不下去了,父王是什么样的人他在清楚不过了他已经不怀有任何期待了。 “十年前,我作为污点必须抹去,现在我已经消失终于可以自由地去找我的丈夫了。” 北堂珀把筷子攥在手中握得很紧没说一句话......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姐姐就帮我这一次。” 北堂珀望着璃看着她真心实意恳求的眼神说道:“好,我会告诉父王你不在了。” 北堂璃欣慰地笑了笑把头上的丝带解了下来交给了北堂珀说道:“那就拜托你了,珀。” “不用谢,不论怎样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姐姐。” 地 第十二回 须臾一刻书心信, “欧呦,随你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回去好好躺着吧。” “曾爷爷,磨药这样的小事我真的可以自己做,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为我做了这么多事了,我怎么能眼看着您再辛苦呢。”随说着磨起了手中的药草。 须臾看着随熟练的手法不禁感叹道:“你怎么知道这种药草要用抹磨的方法呢?” “曾爷爷药纲上面说,单枝繁叶,杆翠而叶青,叶如子时之新月,顶有飘云之絮,此乃归云草,芽生于六月,熟于九月。此乃强骨,滋补之药。这便是归云草,在四季殿里我经常在百草堂干活,知道这必须抹磨才能使其药力充分发挥。” “随真的是能干啊,想不到你这么小年纪药纲都被过了,哈哈。曾爷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知道玩蹴鞠呢,来让曾爷爷再考考你……” 一晃眼二十多日便过去了,北堂珀把璃头上的丝带带回了北堂家为其安置了一处衣冠冢。没有大操大办,只有北堂宗家的几人参加了葬礼,再次之后这个大院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说不上是平静依旧那么的紧张工作,毕竟二小姐生前也不住在这里。 当随清醒与北堂璃相认的时候,随高兴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不是双腿完全没有感觉他肯定已经从床上跳起来了。虽然北堂璃认为是自己让孩子受了这么多苦看见随高兴的样子哭成了泪人,但是随却激动得停不下来。对他而言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变成了他最亲的人,这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从此之后寡言少语得随就跟一下子换了个人似的变得瞬间开朗了起来,就像是一束阳光射穿了笼罩在他心头的乌云。 “娘,你说世事为什么会这么的无常,若不是我从山崖山坠下就不会知道孩儿最爱的二小姐便是孩儿的娘。早知如此我该早点从那山上跳下才对。” “傻孩子怎么胡言乱语开了,这世事都有定数,我也以为此生我们不能相认了。结果却因老天的仁慈在史纪上为我们勾了一笔,让我们母子此生得以相认。” “娘,你在说什么呢,为什么孩儿听不懂?” “这是每个孩子都知道的神话故事,都怪娘没有陪在随儿身边才没有讲给你听。” “那快讲啊,就算这是在梦里随也要听娘讲完这个故事。” “傻孩子你都醒了十多天了怎么还觉得自己在梦里啊?”北堂璃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并把手轻轻地抚在了随的脸颊。然后张开唇慢慢地把自己对孩子的关爱吐了出来:“相传,每座山每条河每个人的生老病死都会被记录在一本书中,那是天地初开就有的东西。它比我们诞生的都要早,记载了每个人的生死和命运。我们的相聚离散,还有相爱憎恨都是书中所写定然不会有错。曾经有一人.....” 御堂须臾在门外听着北堂璃讲着的睡前故事不由得叹息一声,这个孩子颇得他的欢喜聪慧机敏,更重要的是他的单纯善良是其余北堂家的孩子不能比的。现在随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再吃完这副药,或许她们母子俩就要远走他乡了。现在想这些事情不如赶紧给随多配上几副药,万一被珀儿过几天就打听到随父亲的下落呢。 “曾爷爷,为什么您只用手就可以弄碎葫芦果的果壳啊,我看药房的人们都要用我举不动的大锤子狠砸才能敲碎呢。” “随,是这样的葫芦果的壳有两部分组成外层是软的,内层是硬的所以从外面击打力量会被在外面那层软壳吸收掉。狠砸是不行的,要想办法把力传递进去击破第二层的硬壳才行。” “哦,那曾爷爷您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就是曾爷爷的秘诀了,如果告诉你了你知道了怎么办呢?”须臾逗小孩一样回答道。 “那曾爷爷您既然不告诉随儿,随儿不问了便是。”随说着居然跟没发生过什么一样的继续磨着草药,这把御堂须臾还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愣在原地。 “等等,你不想知道吗?” “想啊,不过曾爷爷你不是怕我知道吗,那我就不问了。”随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是面带笑容地回答道。 差点忘了这孩子是从家奴长大得,从小打到只知道接受别人赏赐或是施舍的东西。一直压抑着自己真实的想法,从来没有过分的所求。这是一项美德,不过这样未免也太可怜了吧。明明就是一个孩子,如果连自己内心的想法都表达不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追寻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这一生活得也太被动了。 “随,曾爷爷跟你讲,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呢不要有太多的顾忌,想要就要去争取。就比如说你想知道我怎么剥葫芦果你就要问我,我拒绝了你你就再问,知道我提出条件你再根据情况作出判断。不要还没有努力就直接放弃,你听明白了吗?” “嗯,听明白了。” “好,现在想不想学曾爷爷的秘诀?” “想!” “唉,这就对了。”御堂须臾高兴地说着然后接着说道:“秘诀就是葫芦果要现在炉子里烤一下,把外面那层软壳烤酥就可以一下把外壳剥掉了。”他正开心地说着望向了远处,此时北堂珀刚好来到了玄武观,看见须臾之后立刻弯腰行了一礼。 “师父,您近来可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上次一走几个月都没来看我不也好好的,这回这才十多天我能出打大事啊?” “那是,那是。”北堂珀点着头说道。 “舅舅好。”随也赶紧上来对着北堂珀行礼,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北堂珀却还是不习惯随叫他这个称呼,总是感觉怪怪的。 “珀,你来了。”此时从旁边屋子中走出的北堂璃打破了珀那种奇怪的感觉,此刻的他只是感觉到舒心和放松,姐姐就是这样只要呆在她身边就会感觉到这种安逸。 “姐姐,你最近看来气色还行,看来多亏了师父得妙手回春啊。” “可惜就是风寒时间太长留下了病根,再怎么调都调不回来了。体虚是肯定的了,后半辈子是跟凉水无缘了。”御堂须臾叹息道。他说完之后便知道他俩人有话要说,自觉地进了自己的屋子并关上了门。 “珀,怎么样?我让你帮我找青山的下落如何了?” “探子才出去了不到十日,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回来。”北堂珀说着坐到了石凳上,为北堂璃沏了一盏茶,双手奉上说道:“我们这儿姐姐又不是不清楚,距离中原有两千多里路。来回一趟少则十几日多则三十日,姐姐和随儿就先在师父这儿安心的再呆上几日。我正在外出置办房产,等随的伤再好一些就把你们先接过去。” “是啊,在这里实在是太麻烦二爷爷了,珀你那你手头加紧些。”北堂璃说着接过了茶盏尝了一口然后将其放回了桌上。她富含深情的地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尝试砸葫芦果地随之后转头对北堂珀说道:“珀,姐姐现在已经是死人了,这天下除了随儿之外便只剩下你一亲人,虽说泰国劳烦你但是我们母女现在也只有你可以依靠了。”北堂璃说着便双掌叠起横立准备弯腰行礼,北堂珀见此顾不得喝茶立刻伸出手拦住了礼行至一半地北堂璃。 “姐姐这话就太过见外了,这礼你若是行完那便是不再认我这个弟弟了。”北堂珀说到此处,不由得低头沉思了一弹指然后抬头面露微笑地说道:“既然无事,那我先走了,姐姐好生调养。” 北堂璃点了点头然后转头提醒随让他跟北堂珀别离,随弯腰行礼。北堂珀也点了点头,高声呼喊道:“师父,若您无事那徒弟先走了。” “谁说无事?”须臾说着便从屋中走了出来。“师父送送你,顺便跟你单独聊聊。” 北堂珀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回道:“是,师父。” 两人在走出玄武堂之后,御堂须臾一声不吭地带着北堂珀走进了梅花林。 “师父,您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不,是你应该跟我说些什么。”御堂须臾看透北堂珀一般的气定神闲地说道。 “是,我置办了一套宅子在四季殿西北十几里的地方也算是在北堂山的山脚下,等过上一阵我就准备把姐姐和随接走还您老人家清静。” “不是这件事。”御堂须臾说道:“是随父亲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些风声?” “没有,师父。”不过在北堂珀和须臾对视了一眼之后就立刻回避起了须臾的目光不敢与他对视,在师父的威严面前北堂珀没有一丝说谎的可能。 “好吧,现在他是杨天祥手下参军,在帝江。” “那还不近呢,所以说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告诉你姐姐。” “师父,现在兵荒马乱的你说纵然我把他们母女俩安全地护送到帝江去,萧青山他真的能有能力保护他们母子俩吗?” “那你也该把实情告诉你的姐姐。”御堂须臾说道。 “我知道,不过现在随的伤也没好,他们现在也走不了。再等一阵,等随的伤再好一些我会告诉她们的。到时候不论她们作何选择,我都会尊重,就算要去我也会亲手把他们交到萧青山手中的。” “北境之主的独子亲自前往帝江,这件事还真小不了。”此时二人已经马上走出了梅花林,须臾也在此处停下了脚步。 “师父,我知道但是不管怎样,姐姐我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请您放心我不会拖累师父您的。”北堂珀说着对着御堂须臾又鞠了一躬。“师父,珀儿先告辞了。” 御堂须臾没有说话默许了北堂珀的道别,待北堂珀再沿着山路走下去时。须臾却又突然睁开眼睛大声地说道:“这回就别会说是来看我了。” 北堂珀听到后先是一惊,然后立刻反应过来这样的馊点子怎么可能跟德高望重的御堂须臾有关,没想到这段比爷孙之间更亲昵的师生情分会变成师父的负担。他咬了咬牙在心中认定,万一以后真的出了什么大错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与师傅的关系,一定。 御堂须臾站在原地看着北堂珀下山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地沿着岩壁攀到了北堂山的山顶,这里有一棵常年被雪覆盖的枯树。在其各个枝上没有树苗却因为雨雪落下而结下了一个个冰柱,冰球。不过这样的美景却没人知道,因为这万丈悬崖没有楼梯和能称为路的东西,若想上来若非绝顶的轻功是万万不能的。在那树旁边还有一座小茅屋,那也是须臾自己搭建的。他在走进小茅屋之前随手捡了两块石头,只是呵出一口热气再在手中一摸,两块石头相互擦在一起便可打出火来。 须臾便靠着这火星点燃了茅屋中的火盆,此时昏暗的茅屋才能看清里面的全貌。这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绢帛,上面全都写满了字在这冻绝的北堂山顶想要写信只能是不能用纸的。须臾扯下了一块帛,并拿起旁边已经立在桌上的毛笔依旧只是呵出一口热气,笔头便立刻软了下来。此时须臾一只手平平地托起了砚台,用笔头在冻住的墨上轻轻刷了两下,毛笔的笔尖便被染黑,于是便在这块白帛上写起字来。 两柱香的功夫后,须臾来到了那棵结满了冰果的枯树旁吹了一声口哨,尖锐的哨音便立刻回荡在群山之间,飘寄于千里之外。在一弹指之后又是一声清脆的叫声从远处归来,仿佛是在回应须臾的哨声一样,于音同来的便是蓝天中一白日弯月。等飞进才可见那弯月本是一五尺高的白雕,它落在枯枝上腿上还用红绳绑着一青色的竹筒。 “带到帝江去。”须臾打开了竹筒把帛放了进去,并再次运功提笔在此等寒人骨髓的山顶用笔在竹筒上精致地写道:萧青山启。撰毕之后他摸了摸白雕,那巨物便再次振翅飞向了天际那边,一转眼便消失在与其同色的群山之间。 地 第十三回 千山万水约有期,卷土重来少年时 一转眼又是十日过去了,北堂珀不只是确实手头的事情没有办完还是为了打探情报或是躲避须臾总之这十日他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玄武堂。不过没关系,璃十分相信这个弟弟没有半点怀疑过,看着随地身体一天一天的好起来她的心中别提有多开心呢。就在昨日,随又停了一副药现在正常走路已经无妨了,只要不是激烈地跑动他完全没问题。而须臾更是十分喜欢这个重孙子,只要随有时间便会带他去药库中带他认药草。 “曾爷爷,这是什么?” “哎!这个你可不敢动,这是魂断草你看它上面叶子是锯齿状的而且还有剧毒,你若是被它划上了可就中毒了。” “碰一下也不可以吗,曾爷爷你藏这么毒地毒草你就不怕吗?” 须臾伸手摸着随地头说道:“我早就被毒惯了,这世上基本药草都试过,然后总结出了一些‘口诀’来,万一中毒了只要在心中默念就没事了。” “哇,这么厉害的‘口诀’爷爷你教给我,我肯定好好背。” “呦,那可长着呢,你先把这里地药认全再说吧。” 此时北堂璃来到了门口敲了敲门对着御堂须臾鞠了一躬说道:“二爷爷饭我已经做好了,您也歇息会儿吧,随这孩子压抑时间太长了现在对什么都特别好奇!” “我知道,我就觉得他这股好奇心挺好的。”须臾说着一回头却突然看见了随地手中抓着一只红色的壁虎。 “快放手!”他一边喊着一边冲上去甩掉了随手中的壁虎,然后看着随手掌中散发出来的红斑立刻把他拉到了药柜旁边,在那上面找了药草。 “你没事吧,快!把这个吞了,我再.......”正当须臾准备先封住随穴道的时候却发现那红斑居然已经变淡,回缩马上就要消失了。 “你怎么也会百草奇集术?” “曾爷爷你再说什么呢,什么百草什么术啊?” 御堂须臾所说的百草奇集术便是他所创未防止中毒的独特心法,也便是他跟随所说的“口诀”是他历时二十载才总结出来的内功心法。不过背诵虽易但若要领悟却十分的苦难,毕竟这是他尝试各种草药体验各种毒感而领悟出来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北堂珀到现在也未学到这门内功。随身上的明明中了血蜥的毒却在半个弹指内就自身化解吸收,他不可能懂得百草奇集术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他体内九尾狐血的功效。没想到这灵物的血液配合着百毒居然让这孩子阴差阳错了百毒不侵,真是好造化。 “没什么,走先去吃你娘做的饭,一会儿爷爷再来教你认其他的草药。”正当须臾笑着对随解释时他听见玄武堂外传来了雕鸣声,于是便让随和北堂璃先去进食自己需要出去一刻迎接远方而归的白雕。 又是两柱香的时间御堂须臾才回到了玄武堂,不过他却看见北堂璃喝随母子两个正在堂前等着他回来。“不是让你们先吃饭了吗,别等我啊。”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随跟前,把藏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 “随,你看这是什么?” 一只白鸽乖巧地立在须臾的手掌上,安静的样子不像是一只鸽子更像是一只小白鼠。 “鸽子,曾爷爷需要这小白鸽何用?” “嗯,我通知你三舅一件事,你让白鸽带我把这信传出去好吗?” “嗯,没问题。”听到随这么说,须臾把手中的字条和鸽子都递给了他。随便开开心心的带着鸽子走出了玄武堂,出去准备放飞小白鸽。 待随走出去后,须臾又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白布,那上面显然是带有字迹的书信。 “这有两个消息,一个消息是你的男人我找到了,这就是他的书信。” “真的!曾爷爷,快给我看看!”北堂璃着急地从须臾手中接过了书信着急地打开看了起来,不过看了几行她的眼眶便留不住里面的泪水,渐渐地盈溢了出来。 御堂须臾一言不发地等着北堂璃看完了整个书信,然后双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她看着御堂须臾一时没忍住腿一软想要跪下,却被须臾立刻拦下了。 “行了,璃儿你就不用了,我也是有私心的啊。” 此时刚放飞完小鸽子的随会来看见已经满脸泪痕的璃立刻跑了上去安慰起来:“娘,你这是怎么了,随儿在你身边呢,在你身边呢。” 北堂璃看见随回来之后立刻擦干了泪痕露出笑容然后立刻又变得十分严肃地说道:“儿子啊,快,快跪下。”她把双手放在了随的肩膀上将他转向了须臾的那面。 “不用这么着急,我先送随一个礼物再说。” 雪殿看见一只信鸽飞过了窗边,可是她却没有心情留意那东西了。虽然说她已经接受了随不在这世上的这件事,可是在玩伴走之后她却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娘说,到了每年他去世的那天他便会回自己生活过的地方来看看,到时候为他准备好他爱吃的东西爱玩的东西便能引他回家。真希望那天,早点到来…… 北堂珀正在汇总近日的药草清单,却听见窗边传来了“咕咕”的声音,一抬头看见了窗外的信鸽正在歪着头望着他。 “你是从上面飞下来的吗?”北堂珀问着取下了鸽子腿上的小字条,那鸽子见此呼扇着翅膀“啪嗒啪嗒”地又飞回了雪山之中,二者一色像是水汽融入了白云一般。 北堂珀打开字条发现那果然是师父的字迹,而且有两份分别是: 五日之后,已初之时,请族长与长老祠堂一见,余有大事宣布 长老上山,一时辰内,接走汝姊,休要耽误 确实,这上北堂山唯一修好的路便是从四季殿上去,若想要接走姐姐肯定要走这一路。师父是为了帮我吸引家里人的注意?真是难为他了,我之前究竟在想什么师父这么帮我却觉得他要跟我撇清关系。北堂珀想着把第二张字条扔进了火盆,并带着第一张字条离开朝着四季殿北堂清所在的王宫走去。 一转眼,五日过去了,众长老明明在一个多月之前才来过北堂山祭拜先祖,可是没想到又被招了过来。不过大部分人却并没有抱怨,因为北堂流给他们说明了理由。天下又有谁不愿意见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御堂须臾呢? 在日出之时,轿子群便朝着宗正堂进发,待到了祠堂门外之后众长老依次排队,北堂清走在最前方推开了宗正堂的大门,一步跨了进去而那里面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正背对着他们站着,听见门响的声音之后他便笑着捋着胡须转了过来。 “看来都来了嘛,多谢各位长老这么给老朽面子。” 听到须臾这么说几乎所有人都弯腰鞠躬行礼,北堂清带头说道:“叔父传唤,晚辈们不敢不从。” 接着众人也都跟着念了一遍。 “我说,族长大人?”须臾突然用十分正式的语气问道。 “唉,叔叔您这样称呼侄子怎可担待得起啊?”北堂清赶紧接话回复道。 “哎!辈分是辈分,身份是身份,这老朽还是很有分寸的。我现在想做一件事情,还想问问族长可不可行?” “叔叔,但讲无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为叔叔解决。” “不用你干什么,就是觉得我们还有你父亲三叔兄弟三人就我无子无女,一人在山上寂寞得很。若是我收养一子,视其为己出,可否赐姓北堂?” 北堂珀敲开了玄武堂的大门,现在按照师父安排的他只需要接走她们母子就行了,这几天加急了一下,他在外置办的宅子已经可以居住了。 “姐姐,行李收拾好了吗?” “嗯,没什么东西,就你上次给我带来的衣服而已。” “行,我把马车停在梅花林外面,现在师父着急了各个长老宗正祠堂,不用着急我们还有时间。” “走吧,这已经没什么了。”北堂璃说着便走了出来。 “等等,随呢?”等北堂珀把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他好像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答案,师父用来拖住父亲和众长老的东西原来是随。 “师父要干什么,他答应收随为关门弟子了?”北堂珀问道。 “嗯,不过……他说他不会教外人武功的。” “他对随没有有色眼镜啊,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说出这句话来?”北堂珀补充道:“现在家里都以为姐姐你已经死了,就算父王和叔叔知道随有我们北堂家的血脉,他们万一不承认并以此逼师父不能认这个徒弟怎么办?” “他们会的。”北堂璃说道。“二爷爷说,要帮我儿把属于他的一切都拿回来。” 随一步一步地从祠堂后面走了出来,北堂清和北堂流看见随仿佛像见了鬼一样的面颊上黄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地往下滚。怎么会这样,二叔物色的关门弟子为什么会是他,还要收他为义子,但是,但是这是璃的孩子啊! “他无名无姓,那既然拜在我膝下那我按照辈分为他起名为北堂洋各位意下如何?” 不知情的众长老立刻弯腰开始祝贺御堂须臾喜得一子,只有最前面的北堂流和北堂清脸色煞白像是刚从棺材中爬出来的一样,尤其是北堂清他除了这脸色以外几乎浑身都在颤抖着,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可是现在却必须要忍着。 “二叔,他原是我们四季殿的家奴,身份也太.....” “家奴?丢块手帕在山上还有人上来找呢,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孩子呢。你们都不要的东西不许我捡回来吗?再说我找他时他与死了无异,是我救活了他这孩子的命是我的。”御堂须臾说得十分自私,北堂流只好继续劝解道: “叔叔,这再怎么说也是个家奴配不上如此我们北堂二字啊。” 此时御堂须臾头一低转到随那边问道:“你是北堂家的家奴吗?” “回恩人,不是!”随面无表情地回答气的北堂泽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扇他一耳光。 御堂须臾看着北堂流冷笑了一下然后趾高气昂地说道:“不过,流你说也对,他是你们家奴,这就是个物件,不能算作人,又怎能做我的儿子呢。” 北堂流擦了擦汗露出一张笑脸说:“叔叔您能理解,这真是太好了。” “不过这孩子说不是,那这样吧,但凡是家奴必然有卖身契,把他的卖身契拿来让我看看。” 御堂须臾这么一说,北堂流与北堂清相视一眼立刻慌了,随怎么可能会有卖身契啊,他从小就是在四季殿长大得也没人想过还要给他签一张卖身契啊。 “怎么,有没有?不用签字,就是盖戳的那种也行?” “没,没有!”北堂流摇着头说道。 “流,你在开什么玩笑,哪有家奴没有卖身契的,既然你们拿不出来。那,随你就给各位兄长们敬茶吧。”御堂须臾说着便把自己手中的茶碗递给了随,随便径直地走到了最后从后面的长老开始一一敬起。御堂须臾看着已经愣在那里的北堂清心中一阵暗笑,三位亲侄子我看你们能称多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两柱香烧完,随也的茶杯也敬完了北堂泽,端到了北堂流面前。 “这是你北堂流兄长,住在四季殿内是协助族长北堂清管理北境的关键人物。”御堂须臾为随解说着,随便双手奉起茶杯,弯腰鞠躬起身双手托杯向前,然后再饮下一口茶。按照规矩那边只要完成后两个步骤就算是礼成,可是北堂流的手却颤抖了起来。 “怎么了,流?没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北堂流用颤抖的双手把着茶杯,死死地盯着随。现在这个局面自己有什么办法,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最后一位,我们北境之王,族长北堂清这回你需要鞠两回躬。” 当随把茶杯端到北堂清面前时,面带微笑地鞠了一躬,接着按照须臾的吩咐又鞠了一躬,正当要饮茶的时候,北堂清一巴掌打飞了茶杯,此时他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你这是干什么,族长?” “什么,没大没小的东西,你这不肖孙,跟我行礼你要跪下!”北堂清咆哮道。 随吓得退后了两步,御堂须臾此时便走上前来面带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回事,你是想让我认你当叔叔不成?” “不!这不折我的寿吗,叔叔有所不知,这随是小女北堂璃的儿子。”北堂清怒声吼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刚才你弟不是说这是你们家奴吗,怎么现在又成你孙子了。”须臾问着问着突然笑了起来,在下的长老均不敢声张。 此时北堂流见形势不对于是立刻站出来又围着随转了两圈然后突然装作恍然大悟的大惊:“还是王兄眼力好,这孩子与那家奴粗看和那名丢失的家奴有几分相似,但细一看这气质有千千差万别!”北堂流说着擦了擦额头为须臾解释道:“是这样的,叔叔前一阵王上的独女回家称其在外已然成家孩子再过几天赶着家祭前回来。却不成想一场大雪,导致车队难以前行这孩子听闻自己的母亲陨落在与我们见了一面之后就上山寻找走丢了,还要多谢叔叔救了我们王上的外孙。” 须臾听着北堂流编的这荒谬的故事动了动胡子其实是忍住尽量不笑出来,他看了一眼北堂清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再次问道: “确有此事?” “是这样的,叔叔,这个义子你若收了就有违天理纲常了。”北堂清说着瞪了一眼随。然后接着说道:“那既然我的外孙已经找到,那就让我把他接回去吧。” “且慢,这个义子是收不了了。但是他天资聪颖,我想收他为徒应该可以吧,唉,外人得知又说我巴结族长了连收两个弟子全是你家的孩子。”须臾说完后面的长老却全部齐刷刷的呼应道: “恭喜高人喜得爱徒,恭喜高人喜得爱徒!” 须臾看着这场景嘴角上翘,他看出来此时北堂清和北堂流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无计可施了。于是伸手拉住了随朝着宗正祠门口走去说道:“不用着急给你外孙建宅邸,现在开始慢慢建吧,这半年就先住我的玄武堂好了。” “是,晚辈谨遵叔叔教诲。” 地 第十四回 国难家仇为天齐,隔江王者对博弈 萧青山驾着一匹快马一路狂奔直至大将军宅前才停下马来,并急忙走了进去。守卫一看是萧青山便也没有阻拦直接让其进去,看他这么急通报的时间也应该省省了,稍稍怠慢了会被大将军训斥的。 他走够了门口的石路走过了小潭上架起的木栈,直走到了大将军所在的书房。此刻洪武正在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竹简,虽然它们早就已经是在百年前就无人使得笨重古董了。 “这都是先祖留下的东西,像是传家宝一样。这里面有很多的兵书,都几近失传了还是这些稍微有点硬度的东西好保存啊。”洪武说着转身看见满额汗珠的萧青山有限的心情一下就消失殆尽了,他的笑容逐渐收缩了起来动了动嘴翘了翘胡子十分严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乌水苏家……乌水苏家的家主苏休昨夜秘密到达帝阳而且直接奔着太保府去了。”萧青山说着连忙单膝跪下将密报呈了上来。洪武打开仔细阅读了一番,露出了十分不悦的表情喃喃道:“这种事情他们都知道,看来有的人口风不严啊。” 洪武说完看了眼萧青山,只见他依旧低着头没有一句话于是十分满意的露出了一个微笑:“哼,你都没什么疑惑吗?” “属下有疑惑但却无抱怨,但是属下不知必定有大将军不告诉的理由,既然是大将军的判断那属下又有何抱怨,只服从就行了。” 洪武听到这里笑了笑,他十分赏识前面的这个自己提拔上来的副右参使他不像是其余人一样恨不得往权利的中心使劲凑,萧青山总是本本分分地做好自己的事情而且就这件事情而言,事情泄露萧青山不知情就说明与他无关这样一来排查范围内还少了一个人。没什么不好的,这个人或许真的可以委以重任。洪武把手中的信卷了卷,然后吩咐手下准备衣服。接着他转身一巴掌拍在了萧青山的肩上对其说道:“走,进宫去面见主公,让你知道一下究竟是什么事。” 帝阳太保府中…… 宇文定安走到了自己的屋内看见一个正值金叉之年的姑娘正在那里面跟着母亲学习着刺绣,不过看起来她并不擅长这些从她那秀美却包满白纱的玉葱就能看出,如此一件事居然搞得自己的手指千疮百孔宇文定安真的是哭笑不得。 “爹,你来了你看我绣的鸿鹄,是不是很漂亮啊?” “这是鸿鹄吗,怎么看怎么像大野鸭啊。”宇文定安笑着说道,然后把手放在女儿的头上然后弯下身子把自己的额头顶在了宇文宁的额上笑着说:“不过这也怪不得你毕竟你没见过的东西怎么能绣出来呢,改天爹去带你见真正的鸿鹄。” “爹,这可是你说的!” “那是当然,爹绝对不食言。”宇文定安正在跟女儿说着话突然一个是从前来禀报,不过这回侍从只是说了一个“报”字。宇文定安的眼神就从刚才温柔的父亲变了回来,他与旁边的妻子虞氏对视了一眼便已心照不宣。 “爹跟娘出去有些事情,你要乖乖的。”虞氏说着也轻轻地亲了下女儿的额头,站起身跟着宇文定安出了房子。等出去之后虞氏便在旁边问道:“安,你之前就说让我准备一下,究竟今天来的是谁啊?” “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宇文定安脸上露出了十分自信的笑容朝着前方的会客主厅走去,虞氏留在后面看着这么开心的宇文定安也无奈又欣慰地笑了笑。 话说虞氏在十几年前也是家喻户晓的大家闺秀,在帝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虞尚书有一位千金小姐,其容似娇花绽羞,眸似明月映潭,单是帝江就有许多慕名而来的求婚者,更别提别的地方的了。不过没人知道为什么虞府在夜里起火全家上上下下四十多口人全都葬身于火海,而这位虞家的千金小姐自然也是不见所踪。十几年后注意到当朝太保宇文定安的身旁多了一个貌美形妙的女子,不过到今日为止都没人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当年的虞大小姐。 在会客厅内,一个年近五旬的老翁坐在椅子上等着这里主人的到来,宇文定安走了进来对着老人突然跪倒在地上拜了一拜,此时苏休看见此番情景连忙伸手去接宇文定安起来嘴中连忙说道:“太保您这是干嘛,按在朝官职您是我的上级,怎能又您来向老臣行礼呢?” “卿此次前来是来与我商国家之大事,卿以为按官职行礼此乃必须可是,天下岂有晚辈受长辈礼之说法,所以在下恕难从命。” “唉,太保何出此言,老臣不过年事稍长怎敢倚老卖老不遵规矩呢。”苏休说着突然看见门外一熟悉的声音传来,虽然隔着帘子但是他看见一个夫人样的女人正在给下人交代事情。而那声音便就是从这夫人的口中传出来的。“这……” 趁着苏休激动得说不出话的时间宇文定安赶紧再鞠躬说道:“在下说过只不过是行晚辈之礼而已,毕竟在下的内人可是您的外甥女。”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了,虞氏跟着丫鬟与下人走了进来将给二人沏好的茶端了上来,在看见苏休之后她的眼中也开始湿润了,她望了一眼宇文定安问道:“安,这……这就是你说的?” “是啊,你们分散这么些年了是该让你们亲人见见了。”宇文定安说着抬头看了眼苏休,此时的他已经老泪纵横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把手伸过去碰了碰虞氏的脸泣不成声地问道:“你,你真的是香儿?” “是我,舅舅是我啊!”虞氏也激动得不能抑制住自己的眼泪,此刻旁边的丫鬟看见这一幕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看了眼旁边的宇文定安。他此刻大手一挥,丫鬟们便把沏好的茶放下整齐划一地退出了房子并关上了门。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二人除了相拥而泣之外什么都没说直到宇文定安怕苏休太过伤心,于是便上前去扶他起来 “香儿啊,当年那场大火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你们家里面有池塘怎么可能全家人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呢?这些年你都到哪去了,怎么也不联系我,我真的以为你死了。” “舅舅,不是香儿不联系你,是我让她联系你的。”宇文定安在旁边说道。他似乎知道了这么说苏休肯定会生气,不过一旁的虞香连忙安慰道说:“舅舅,安也是为了我好,当时这起案件后面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如果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的话.....” “那你在这里过得的还好吗?”苏休连忙问道。 虞香点了点头说道:“嗯,当年家中遭奸人暗算多亏了当时的安排人救下了我,不过就在那时我也受了不轻的伤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才知道父亲和母亲我们全家都……”说到这里虞香泣不成声,宇文定安赶紧过来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安慰着然后转过脸紧接着刚才的话题对苏休说道:“之后香儿就跟我在一起了,我为她捏造了一个身份虽然能保她在我身边但是却不能明媒正娶,只能以妾的身份让她待在我身边不过虽为妾但是我却未娶除了香儿以外的任何人,所以在我宇文宅中她就是夫人。” “对了,我们的女儿,我去带过来让舅舅看看。”虞香说着抹了抹眼泪,准备起身去领宇文宁过来却被宇文定安拦了下来。“你现在哭成这个样子一会儿宁儿被你吓到了,舅舅又不是只在这里待一阵等我先跟苏大人讨论完正事,再带舅舅去看看她的外孙女好吗?”在这里他故意用了两种称呼只为于虞氏更清楚的陈述分开两件事。虞香听到之后点了点头退到了门边跪下对着苏休拜了一拜说道:“舅舅你与安以国事为重,香就先行告退了。” 虽然苏休很想在与自己的外甥女聊一聊但是他看见虞香如此识大体也便不再坚持。待虞香退出并将门彻底的关上之后,他转过头来颤颤巍巍地喝了一杯茶在调整了半炷香的时间后苏休望着宇文定安表情又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尚书府怎么可能被人在一夜之间杀死全家四五十口人,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哼,苏大人难道不知道帝江城有谁可以只手遮天吗?” 苏休咬了咬牙恨握紧拳头恨不得把地板锤一个窟窿,他狠狠地盯着宇文定安仿佛他就是那个杀死他妹妹妹夫全家上下的仇人一样。从他布满血丝的眼神中,宇文定安感觉到了难以平息的恨意。宇文定安接着说道:“苏大人此次前来难道不也正为此事吗?” 苏休看着眼前的这人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道: “杨天祥这个狗贼仗着自己继承他父亲大司马的职位与护王的爵位胡作非为嚣张跋扈,就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天下各诸侯庙堂各文武皆看在眼中。太保此次招我而来便是想与我商议共讨国贼之事?” “好!既然苏大人快人快语,说出了在下心中之所想我也就不隐瞒了。您也知道他是大司马位列三公之上,天下兵马他杨家占了一半。我的探子前一阵来报奸贼杨天祥妄想挥十万大军北上,届时我手中的五万将士恐怕难以抵挡他们以下犯上的脚步。在下身死无虑,但如若其攻入帝阳挟持幼帝逼其退位此事之大万万不可啊!” “那你想要怎么做,我手中的兵也不过四万我们加起来也不够杨天祥的二十万大军的一半。” “但是苏大人手上可是有一样东西,他可以号令天下诸侯让我们合力共讨国贼。”宇文定安说到这里突然感觉到苏休的脸色不是很好于是及时打住不在言语。 “先帝让我帮着陛下保管,玉玺根本就不是我手上的东西。” “但是陛下年幼没有任命掌印大太监,玉玺只有大学士您才能取出,到时我们为陛下拟定一份诏书令天下共讨杨贼。” “这,这种事怎么可以?” “我是太保皇上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我明日就进宫去禀告他这件事。等到十年后陛下长大了,他会记住我们在危急时刻为社稷所作出的贡献,而不会在繁文缛节的。”宇文定安说完之后看见苏休还是沉默不语叹了口气说道:“那就算了吧,其实就算召集了天下诸侯又能怎样,又有几人会听从陛下的召唤。再者说就算打起来又有谁是战神洪武的对手?” 宇文定安看了眼苏休继续说道:“也是,说到底这天下本就是他杨家的事,我们凑什么热闹,先帝英明神武不会不知道护王一家的野心。到头来我们可落一个谋逆犯上的罪名遗臭万年。” 苏休望着宇文定安深深地叹了口气:“唉,不过就算如此不搏一把静静等死不是太窝囊了,好!我去,只要你能从陛下那里拿来圣旨,我就掌这个印!” “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舅舅如此一来就算最后败了我们也是为我大陈鞠躬尽瘁了。”宇文定安豪迈地笑着端起茶杯像是喝酒一样的一仰脖将茶水饮下,果然说了这么多话茶都凉了。 在距离此地不足四百里地帝江城中有一处人人皆知人人皆见的大府,这便是大司马府本来这地方就有王宫的大小,在杨天翔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之后便又吞了周围四座大园子将其并入了其中。从前萧青山只是知道这里很大,但却没有具体的感觉这但回他们进了这里已经走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找到杨天翔他才是了解了大司马府究竟有多大。 “主公是在里面吗?”洪武对着一个侍从问道。 “是的,禀告大将军主公正在三楼设宴,奴才现在就去禀报。” “不用了。”洪武回答完之后便带着萧青山朝着大司马府最中间的大楼走去,远看就十分宏伟的大楼进去之后便更加感叹其豪华。塔楼的一二层被打通,一眼望上去就可以看见一个大约四五丈高的楼顶这样一来塔楼的整体瞬间变得大气了许多。之前萧青山只知道杨天翔在这里给自己修了一个非常豪华的居所,却不知道这里居然如此的华贵。不过幸好他也不是完全没见过世面的人,虽然这些场面依旧令他十分震惊但是这还没有令他惊讶的张大嘴叫出声来。 洪武一步一步地往上走着,听他沉重的脚步貌似心情十分不悦的样子,应该是对杨天翔的举动十分的不满吧。虽说杨天翔无所顾忌在世上的人都知其性格乖戾做事没有一丝规律可循,全凭自己的意愿而为之不过若是说这世上还有一人能管住他的话那肯定就是洪武了。等到了三楼的露台,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正伴着管弦丝竹与众多舞女起舞,看着他不羁的笑容以及面上抹着的一丝红晕一定不只是微醺而已。这时洪武猛烈地咳嗽了一下用洪亮的声音说道: “主公!” 那边的中年男子听到这音,立刻停下了动作然后尴尬地笑了两声摆了摆手吩咐让这些舞女都退了下去。然后笑嘻嘻地走到了洪武面前说道:“哈哈,亚父您来了,哎呀这事真的是.....我本打算听完这首曲子就去找你的,哈哈。”图说着打了个响指叫来了旁边一直候着的侍从,然后问道:“我让你准备了凉水准备好了吗?” “禀主子,奴才已经备好了。”侍从回答者赶紧从旁边的案上拿起了一个漆器的水盆端在手中。 “那就好。”杨天翔说着指了指自己跌脑袋,“来,泼上来!” 杨天翔这句话可让旁边的那个侍从吓得不轻“主子,这,这可使不得啊。”不过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杨天翔就掐着他的手把水扣在了他自己的头上,顿时间他的头发衣衫裤子全都湿透了水滴顺着他的成缕的头发滴下,他也随着这冰冽的感觉清醒了过来,他晃着脑袋嘟噜了一下嘴然后一下正坐在了地上伸出手请洪武上座。感觉一瞬间变成了一个人一样。 “老臣交给陛下的战图您看了吗?” “当然,南荣现在是我们的本王想要趁热打铁朝东北方向进军包围宇文定安,不过也只是我的打算不知道亚父意下如何?” “主公,原本你这样想本来是没错的,不过现在出了点变化。乌水苏家与宇文定安已经见过面了。依老臣之见他们已经容不下我们的势力在继续扩张了,相信不久就会联合各诸侯世家伐我。倒时及时我们兵力强盛也免不了被包夹之后左右受敌,倒不如在此之前先稳固后方攻下济东倒时背靠东海,便可不动如山。” “亚父所言极是,济东是朱家的地旁父王生前倒时也与他们打过不少交道,都是些墙头草而已不足挂齿。不过亚父提到的平定后方倒是也对这样布局固然没错了,还有你今天带来的是谁?” “就是我今天带来的这位名为萧青山他为攻下南荣贡献了不少计策,现在是林业手中的副右参使。我想是时候提拔他,让他成为这次主攻的副将,锻炼锻炼他的能力了。” 杨天翔听着洪武的话有些不感兴趣的样子,也倒不是说他完全不听只是有些提不起兴致,突然他瞟到了一旁的萧青山想起了什么东西让其凑前去问道:“你就是萧青山,我想起来了你从北边逃过来了。” “是,多谢主公厚爱能收留在下。” “北境逃来的,好像还是家奴。久闻四季殿乃天下第一奇园你倒是说说我的园子跟四季殿比起如何?” “这……就大小与富丽而言主公您的园子比起四季殿有过之而无不及。”萧青山回答道。 “哈哈哈哈哈!”杨天翔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拍着萧青山的肩说道:“你应该跟我说还差得远,这样我就可以再把这里改改了。算了算了就这样凑合住吧。”突然他咳嗽了一声仿佛把话题拉回了正轨,却又突然伸了一个懒腰对着洪武说道:“一切都按照亚父的意思去办吧,还没收兵一个月来来回回的倒手真是麻烦。” 杨天翔说着打了个响指旁边的侍从立刻拿来了一个盒子,杨天翔单手打开了盒子将里面的虎符拿了出来交给了洪武。 “本王想吃海鱼了,三个月的时间亚父可能做到?” “臣定当不辱使命。”洪武说着拜下双手接过了虎符。 地 第十五回 护王一怒博天下,青山智取济东城 在帝江城内杨天翔的君望楼上正在举行着盛大的舞会,光是到场的歌姬就有上百人,加上乐师歌姬总共竟有二百人在这楼中。灯红酒绿好不热闹,此时护王(杨天翔)赏舞乐,而歌姬乐师赏此楼他们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不过如此豪华的建筑还真的是头一次见。 忽然一声惊锣扰乱了所有人,杨天翔一脸不爽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北方帝阳来的传令太监,此人清了清嗓子尽量用不是那么尖锐到刺耳的声音骂道:“大胆护王,居然僭越使用天子规格的舞乐,你,你好大的胆子!” 杨天翔看着这个太监硬是把心中的火压了下去,他走上前来一下搂住了一个舞女说道:“不就是多了几个歌女吗,多出来的我送给你好了!哦,我忘了公公没法用,哈哈!”他说完之后旁边的众多家臣也都跟着附和开怀大笑起来。 太监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立刻伸出手指拿起了旁边黄色锦帛对着杨天翔说道:“护王你见了圣旨居然还不下跪,你是想反了不成?” “吼,公公你带着圣旨啊,你早说啊早说我就不拿你开玩笑了。”杨天翔说着舌头狠狠地顶在嘴中,然后十分不情愿地跪在了地上他旁边的家臣舞女乐师也全都跪了下来,这回传令太监居然还得意了起来趾高气扬的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帝江护王,飞扬跋扈,目无礼法,失道无德,屡次不敬天子,罪当株连九族。现朕念其祖上护主有功,令护王往帝阳述己之罪,若护王有悔改之心,朕可留你全尸,否则天下诸侯共伐贼人……” 杨天翔还没听完便直接站了起来,他一把夺过了圣旨看着传令太监说道:“陛下被贼人蒙蔽,区区九岁怎能写出如此歹毒的圣旨。你身为内务太监不做提点也就罢了,居然还助纣为虐,实在可恶来人啊把他给我扔下去。”杨天翔说完周围的士兵就赶过来直接架起了传令太监把他往君望楼三楼露台的楼边抬去。 “杨天翔,你居然如此不知好歹你是真的反了吗?” 此时的杨天翔没有理会摇了摇手,传令太监便被从三楼扔了下去。随着一声惨叫,杨天翔抖了一下之后他看着后面跟着的人走了过去,还不太懂事的小太监看见杨天翔走来吓得双腿发抖,杨天翔见他这个样子十分烦恼的揉了揉鼻子说道:“怎么说呢,虽说这份圣旨是假的不过我还是得去嘛,对吧?谁让我是忠臣呢。”他自言自语一般的说完捡起了地上掉落的圣旨硬是塞进了小太监手中,然后拍着他的手说轻声道:“回去告诉宇文定安,帝阳我是一定会去的,放心过不了一阵我就去那里找他!” 杨天翔说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抬起了手,声乐便再次地响了起来,小太监拿着圣旨颤抖着从君望楼的三楼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区区三层楼他走了快有一炷香的时间。等到他好不容易走出塔楼却看见楼下传令太监还有一口气在,而这时他身后又突然出现了两个士兵小太监顿时吓得抱在一团。不过那两个士兵从他身旁径直走了过去拉起了刚才从楼上摔下来的传令太监。此时杨天翔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说:“再送他玩一次!”听到这话之后刚才本已奄奄一息的传令太监发疯似的叫了起来,小太监见此情景赶紧起身往园子外跑去,不过在他跑出去之前还是听见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在距离帝江八百里之外的济东城外,洪武带着萧青山看着地图他们带着八万精兵从帝江南下接着通过南巡向东攻济东,就跟之前的预料一样朱家仗着自己背靠东海坚守不出战况一时间没了进展。而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了杨天翔诛杀传令官与天子下召共讨护王的消息,局面一下子变得被动了起来。 “原本以为三个月之内靠强攻可以磨下这座城的,不过现在看起来朱家这样坚守三个月不到我们就会被包夹。”说话的这人便是左参军王瑾此人乃将门之后年过而立,战场勇猛无比自投靠杨天翔以来便屡立战功,受到洪武重用。 “不行我们就强攻,整个济东超不过两万大军把手,我们八万大军不可能打不下来区区一个济东。”先锋将军秦帅在一旁吼道,相比之前的王瑾此人少了许多的谋略与谨慎,不过办起来事倒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十分的果断。 “这怎么可能,我们现在可是众矢之的若是想强攻下济东起码要损失近一半的兵马,现在这种局面我们若是不保存兵力到时我们大军身处东边再被其余诸侯合围怎么办?不如现行撤军回到帝江之后再做打算。” “到时候就跟他们打,看看究竟是谁敢跟我们杨家军一战!” 二人在争执不下的时候洪武看了看自己手上在沙盘上部署用的小军旗,接着转头看了看远离沙盘的萧青山便走了过去问道: “怎么你现在可是我的副将,不与两位将军共议军事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啊。” “我是在想朱刚(朱家族长)现在最缺什么?我觉得这应该是我们的突破点。”萧青山说着站起来也走到了沙盘处。 “现在朱家背靠东海死守城门不出,除了缺兵攻出来还差什么?”王瑾有些失落地问道。 “虽然说济东是东南大城城坚富饶,但是它的经济几乎全都是靠它的海港带来的。不过海水可种不了庄稼,从地图上来看最近的应该还是它们西北方向的济西为其提供粮食。”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先打下济西,然后再专攻济东?” “济西虽然现在还不在我们的控制,但是其余通路基本都已经被我们堵死所以其实本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再说济西除了北边有山其余三面都是平原易攻难守,想要打下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不过我们现在有南州四城以及梁安这些个大粮仓,补给不成问题,大军又围住济东它们的粮食早已不能从济西进来,若想来只能靠海运,济西对于我们双方都不重要。” “不过就算是靠海运,它们也能支持军队的需求。” “是的,但是秦将军有没有想过成本问题,济西与济东之距离与其与其他可以于济东提供补给的城相比何如?” “只有同在海边在济东北部的怀苏与鲁安有能力,那两处均距七百里以上,又是海路要远得多。” “对,这就是关键之所在,总某种程度上讲他们还是缺粮食。”萧青山说完之后弗洪武一下提起了兴趣,他欣慰了笑了笑仿佛是在对此人的认同以及对自己眼光的自豪。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派出精英假装商贾沿着东海潜入济东城。以较低的价格给他们提供粮食,稍作运行一月以低价粮食供应替代怀苏高价地粮商,等人员足够我们就派我们安插的商人在同一天行动,趁着夜色干掉守卫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届时,区区两万守军怎能奈何我八万精兵?” “好!真是妙计,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洪武大笑朝着萧青山走了过来,周围的王瑾与秦帅也大彻大悟露出了佩服的表情各个抱拳朝着萧青山行礼。洪武更是把自己手中的小军旗放在了萧青山的手中,并对其十分认真地说道:“这一步,交给你来下。” 在十天之后,济东的市集上出现了一批商人他们手中的粮食价格仅是从怀苏运来的三分之二,有传言说这是来自南宫岛的粮食。这下朱刚可是气的不轻,心想:好你慕容家说是要共同讨伐杨天翔济东都已经被困了一个多月了没动静,你倒是靠着贩卖高价稻米自己屯了不少钱。在低价粮食已经逐渐控制市场作为主要粮食进口源的十天之后,朱刚终于忍不住了叫来了怀苏驻济东的使者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家的慕容图到底出不出兵,到底还要赚我多少钱你们才肯出兵啊?” “朱族长您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是普通的调兵也是需要时日啊,再说我们面对的可是洪武带着的八万精兵,贸然行动的话就算我叔叔派来援兵也会被他在这全吃了。” “什么我们面对,是我!是老子在跟洪武打,你们就知道趁机卖我高价粮食,我现在就想问问你们到底是何居心?” “高价粮食,怎么会?我们已经对往来济东的商贾有所补贴了,怎么还会是高价粮食呢?”慕容家的使者惊愕地问道。 “怎么不会,你看看这是市面上比你们提供的价格还少三分之一的粮食,看看和你们提供一不一样!你看看!” 慕容家的使者捧起了一手的米在手中捏了捏闻了闻然后十分严肃地站起来说道:“不对,这不是我们怀苏产的米,这是南方的米!” “哼,那看来传言是对的喽,他们说这米是南宫岛来的,那可比你们家远太多了,可是为什么人家的东西还那么的便宜呢,你到底是从中捞了多少油水?”朱刚愤怒地拍着自己跌座椅说道。 “不对,这不对,朱族长请你一定要把这些出售便宜粮食的商贾抓起来好好审问,这种稻米除了南宫岛以外南州也在种植!” “你是说杨家军想把我围死,然后又派人给我送吃的来!哈哈哈,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可笑,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慕容曦,族长慕容图是家叔。”慕容家的使者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那好,慕容曦我也不为难你,你现在回去告诉你的叔叔我们的同盟关系若还想继续的话要么给我正常的价格供应稻米,要么就在你们的商人全都赔的血本无归之前出兵。” “可是,朱族长!” “行了,就说这么多了你赶紧启程,今天就走!”朱刚一挥手,自己离开了座位回到了屋内只留下慕容曦一人在会客厅。他十分的疑惑究竟是谁专门打压价格出售这种东西给朱家,那些贩卖低价粮食的商贾他们真的可以信赖吗?不过现在主人下了逐客令,他是不走也得走了。 夕阳西下,月从云出在天色渐昏之时慕容曦登上了返回怀苏的客船,这一走不知是否还能在回来,说真的他真的从心中觉得他下次再来到这里时会变的物是人非。今日的码头倒不像往日,虽说太阳下山了但是这未免也太冷清了吧? “老伯,我们的商船都回去了是吗?” “是啊,曦少爷在这没什么钱赚大多数都回去了基本没剩下几个了。” “可是这有这么多船?”慕容曦看着停靠在岸的几十艘货船心中十分的疑惑,今日人明明这么少为什么靠岸的船还这么多呢?按道理来说这都是那些所谓“南宫岛”来的商船啊,除非是什么节日要么然为什么这么多船都不出港停在这里。想到这里慕容曦恍然大悟,这有这么多艘船可以运来近千人,不过守城的士兵不过百人这些人若是过去..... “老伯!你先别走,等我!等我!”慕容曦说着便跳下船去朝着朱将军府跑去,这下糟了没想到对面居然暗度陈仓,表面上围城实际上派精英此刻假装商贾潜入城内!现在刚刚日落,今日夜防那平日里驻扎的军队不会走远,只要能稍微快一点就可以……可惜一声响彻全城的战斗号角声打破了慕容曦的美梦,他看见在远方的城墙上已经有赤红的火焰燃了起来,虽然他发现了最终真相不过为时已晚。 大门机关内部钢铁的摩擦声已经十分巨大了,不过这还是被城外冲进来的五万精兵的“杀”声所覆盖,顿时间不知道藏匿在哪里的杨家军像是洪水一般的涌了进来本来就战斗力不足的济东守军顿时间就被对面的气势冲散,逃的逃降得降。将近两万的守军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溃散了大半,有少部分的精锐也全部都撤退进了朱将军府。萧青山跟着大军进城之后直接将目光瞄准了城中央的朱将军府,所谓擒贼先擒王虽说现在也剩不下多少军队了,不过只有攻下了那里这场战争才算彻底结束。 突然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一回头一个男孩正用无比凶狠的眼神瞪着他,仿佛要把他剥皮生吃了一样。他的目光仔细上下地打量了一下那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发现那孩子的怀里躺着一个中年妇女,她的腹部被利刃刺穿现在正血流不止。不必多说,这一定是这里的原住民被攻入城内的大军伤到了。看见了此情此景萧青山突然想起了自己远在天边的妻子儿女,也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了,这块兵荒马乱但是北堂山亦有凶险。 萧青山招了招手换来了随行的属下问道:“军医在哪,这有伤员先给他救治,算了把药箱给我找来就行了。现在下令督促各将士不要伤害百姓,医师在保证我们受伤将士能撤离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去救治因我们攻城受伤的百姓!” 萧青山下属的传令官闻言立刻跑了下去,萧青山也逐渐靠近了那个男孩并十分严肃指挥道: “压住伤口的上面。” 男孩的眼神虽然已经十分的狠毒但是手却动起来照做了,萧青山接过了手下为他找来的药箱开始用金疮药帮男孩的母亲处理伤口。虽然这个过程让妇女十分地疼痛,痛到他不停地用指甲去扣萧青山的手。不过他还是顶着反抗,为妇人上完了药草并包扎好了伤口。就是此时他的手背已被扣除了好几道血印,不过萧青山却不以为然淡定的站起来跟大军朝着城中央前进。 又过了一个时辰,将军府终于被攻了下来所有人不过这里除了一些拼命坚守的死侍之外却没有没有朱家的任何一口人。此次是萧青山第一次指挥作战在不到两个时辰内就占领了济东本是可贺的成绩,但是萧青山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他们的目的是拿下济东城,城主朱刚一家最后成功地弃城逃跑,而城内的百姓却为这次的行动付出如此惨痛代价,这到底算不算成功呢? 而在东海之上,慕容家的客船已经开往怀苏上面还有落难的朱刚一家。慕容曦望着远处火光四起的济东,心中真是百感交集虽说失城的气愤占据了情感的绝大多数,但是同样的一股敬佩之情也萌生发芽。 “总有一天我要与此人亲自博弈一场!” 地 第十六回 十万大军过长江,一记诡谋守东场 “太尉,太尉!前方军报,济东沦陷了!杨天翔那个反贼不光不感谢陛下对他的宽容,居然……” “行了行了,废话就少说一点吧。”宇文定安接过了前线的战报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才不到两个月固若金汤的济东就这么丢了?本以为朱刚还能多撑些日子呢,没想到居然是个不堪一击的废物。一时间感觉自己的计划全被这样的一个小人物搅乱了,宇文定安难受的用手掐了掐鼻梁。此时刚好宇文宁经过看见父亲十分苦恼的样子便从旁边的凳子爬了上去为他揉起了太阳穴。 “宁儿这么乖啊,知道心疼爹爹。” “嗯,因为爹爹说过要带宁儿去看鸿鹄的,若是爹爹的烦心事太多了可就顾不上我了。娘告诉过我别来打扰您的清静,只要安安静静地等着爹爹肯定能说到做到的。” “是这样吗,你放心不论什么我都会照顾好你们娘俩的!”宇文定安说着把女儿从后面抱了下来,然后摸着她的头露出十分开心说道。“等爹忙完了这一阵一定带你们出去好好玩玩!” “嗯,宁儿等着呢。” “行,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去找你娘吧肯定又在做什么好吃的呢。我记得是你最爱吃的杏仁酥吧,快去快去给爹尝尝今天做的甜不甜?”宇文定安说着拍了拍女儿的后背让她离开了自己的书房,等亲眼看见女儿离开之后便又挥了挥手招来了手下的谋士说道。 “本打算是打算与慕容的兵集合的,但是现在看来时间并不充裕。苏家的兵也只来了一半,本来以为有十五万大军可供差遣现在看来能凑齐九万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此刻谋士观察了一阵宇文定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主公的意思是.....以静制动?” “本打算趁着洪武带着八万精兵外出帝江兵力薄弱,我们可以乘虚而入但是现在这么些人恐怕很难在支援赶回来拿下。感觉现在这种情况像是下棋被人卡在了中间进也不行退也不行。不过举棋不定只会延误战绩,迟迟犹豫不决会耽误许多事情有些事情必须立刻决断才好。”宇文定安说着站了起来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地图,他实在就想不明白了朱刚有两万守军又背靠海港补给充裕,只守不战就算有再多一倍的大军也不一定会在三个月之内攻下。现在怎么就沦陷了呢,慕容家虽然十分响应自己的号召,还是兵力有限若是不集中一下兵力很容易会被洪武逐个击破的。 “主公在想什么?” “想怎么样悔棋,要是能往后退一步就好了!” 谋士想了想说道:“主公在下有一记,可令局面回到两月之前。” “说。” “我们虽然没有集结可以立刻攻下帝江的大军大事,兵临城下逼迫洪武回防是可以的。现在帝江的守军不过四万,若想抵御我们洪武带着绝大部分士兵回城掩护是必需的,既然怀苏慕容还没有出兵就让他们帅兵走海路取回济东城。再怎么说他们也有五万多兵力,派出个两三万来收复济东应该没有问题。等洪武援军一到我们便再退回来,想他们也不敢强攻帝阳不是吗?” 宇文定安听完之后直点头并说道:“有点道理。”接着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图,在沉思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后终于下定决心。 “好,就按你说的办!” 不过帝阳与帝江毕竟不过四百里的距离,不出五日宇文定安集兵的信息就传到了杨天翔耳朵里。此刻他还在他的君望楼上伴着丝竹管弦与美姬一起,室内青鸟袅袅乃是上等熏香所发。不过这香味是否有些太过沁人心脾,让人感到香得喘不过气来。 “王,王上,前方探子来报宇文定安集结了近十万大军准备攻打我们,还打着清君侧,讨逆贼的名号。您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本品着美酒吃着水果的杨天翔听见这条消失倒是没有显得十分意外,在被旁边的一位美姬喂了一颗葡萄之后他吐出了籽然后说道:“虽然帝江的地势并不是十分有利于防守但是再怎么说这也是座城,而且就算洪武带着八万精兵出去征战守城的将士也有接近四万多人。”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是自己的大本营,他都想拉出来和宇文定安面对面地好好打一仗,不过这种冒险的事情洪武怎么可能会允许? “算了把亚父传回来吧,虽然本王知道等亚父一回来他们肯定不会恋战会立即撤兵但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杨天翔挥了挥手想让那位大臣下去,可是那人却支支吾吾得仿佛有难言之隐一般。 “拖拖拉拉地干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杨天翔显然是对人的样子恶心到了,怒斥起来。 “王上,那我们应该传大将军带多少兵回来呢?” “你说呢,都回来!” “可是济东我们刚刚拿下,还未部署守军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拱手把城再让回去?” “回来,都让回来!等亚父回来之前就让南部也准备好兵马粮仓,我集结十五万大军一波推平宇文定安看他还能不能玩得起来!”杨天翔戾气十分的重,就连旁边的乐师都不经意地拉断了一根弦。这时杨天翔刚好把目光转到了那边,那位乐师吓得立刻磕头认错。杨天翔沉默了一阵,眼神散发出的寒光让这整个乐团都不敢与他对视。 “你靠什么吃饭的?”他淡淡地问道。 “回护王,小人靠双手吃饭。” “哦,靠手吃饭也不是全对啊,你不也要有好乐器才行吗,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一下就断了。” “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不不不,别这么自责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是材料不好。”杨天翔用十分温柔的语调说道,正当乐师深深地喘了口气之后忽然听见杨天翔继续说:“我听闻人乃万物之灵,我觉得用人筋作出的乐弦应该不会断吧。既然你靠双手吃饭,那两条腿也就没用了,来人啊拿他两条腿的筋去做一副琴弦!”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不用客气,这回你的腿也算是吃饭的家伙了!” 从帝江到济东超过千里,当日出发的信使经过三日终于到达了济东,将护王杨天翔的诏令交到了洪武手上。洪武收到之后皱起了眉头,这回可真是难为这位历战无数的大将军了。他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让手下的传令去通知萧青山,让他过来和自己共商此事。 萧青山没有住在富丽堂皇的朱将军府,他为自己选了一处在将军府外的宅院。年久失修倒是不至于但是也是有段时日没有翻新,显得稍稍有些陈旧,不过这里也就是个暂时落脚的地方萧青山对此并不在意。一大清早,萧青山就已经不在自己的屋内了,这让传令官可急坏了不过幸好他现在有了一官半职,身边总会有些知道他行踪的人。 白府,这座城除了朱将军府外数一数二的大宅子也是朱刚的岳父,大乡绅白老爷的家。不过现在他早跟着他的女婿跑路了,如今这么大的院子已经成了收容伤病的地方。萧青山也就在这里帮着医官们照顾病患。 “萧将军,看不出来您真有一手居然如此精通医术。甚至我们许多医官都不知道如何处理的伤您居然有那么多巧妙的办法。” “嗨,我这算什么啊,只是略懂皮毛而已。都是跟着夫人学的,要说她是悬壶济世妙手回春可真不为过,对我真的是太抬举了!”萧青山一提起自己的妻子便是满脸的骄傲,总感觉在他的口中那个女人简直就不像凡尘来的,像是菩萨下凡了一般。 忽然两个侍卫从门口大步走了进来,在他俩中间还架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在中间使劲地挣扎着。如果不是两个人单单一人的话说不定还真拉不住他。 “将军,这小子在外面鬼鬼祟祟往里面偷看,我们看他实在是太可疑了就把他带来了!” 萧青山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少年,稍微定神思考了一下就发现了这正是半个月前自己攻下城之后那个抱着自己母亲的男孩。没想到他居然找到了这里,出乎人的意料。 萧青山摆了摆手让那两个侍卫放开了他,接着他便问道:“怎么样,你母亲现在好点了吗?” 那男孩听完萧青山的话之后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用脑袋顶着地面说道:“将军大恩大德,小人难以回报请让我在您的身边服侍你吧!” “你的母亲不是还伤着嘛,先把你的母亲伤养好了再说。” 谁知那男孩却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将军您母亲早已不治身亡了,还有母亲身上的伤并不是将军的部队造成的而是该死的朱刚在撤退时嫌母亲的摊子碍事推搡造成的。将军乃仁义之士,我相信跟着将军一定能干一番大事业!” “父母在不远游,这个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趁着现在有机会多陪陪你母亲,以后出来干一番大事业的时间还多着呢。”萧青山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传令官跑来告诉他洪武让他现在就去将军府商量大事。他便叮嘱旁边的守卫让他们不要难为那个十五六岁的男孩,紧接着他便跟着传令离开了。 “你总算来了,废话就不多说了你看看这个。”洪武见到萧青山来了之后没有多一句废话直接把护王从帝江传来的命令递给了萧青山。只见他双眼在白帛上迅速浏览了一遍之后,两眉如同上矢之弦忽然就紧绷了起来。 “我们才拿下济东半个月不到就让我们撤兵,这怎么行?下次我们可就不这么容易地拿下这座城了!” “这我又何尝不知道呢,不过现在宇文定安步步紧逼明显就是为了逼我回帝江啊,等我回去了他肯定再次躲回帝江躲回皇帝身后。” “帝江本就有四万把守,现在又从南郡各城调来援军守住城应该不成为题,为何要我们全额回访呢?” “以我对主公的了解他是等不及了,想和宇文定安决战。”洪武十分坚定地说道,不过虽然他的口气如此但是眼神之间却充满了无奈可见他并不认为这是个好点子。 “我们八万精兵想要攻下济东两万守军的城都如此之艰难,那十五万大军又怎能拿下有十万大军驻守的帝阳呢?” “我也知道这最终一定会以失败告终,但是现在的情况若是不回主公还是会有危险,回得不够他定会追责。他虽然不会把我怎样,但是其余将士肯定逃不了刑罚。”洪武说着低下了头,不知道是不是萧青山的错觉他居然感觉出了这个铁血将军的一丝自责。 “那大将军准备何时动身?” “最迟三日之后,这是我能争取到最晚的时间了。” “好吧,那么……”萧青山没说完又有一位侍卫前来报告,对二人各行了一礼之后说道:“启禀大将军,我们在屋外抓到一敌方奸细,现在我们问他话他什么都不说,现在该怎么办?” “先压上来看看。” “是!” 没过半罗预的功夫四个侍卫便带上了一个人上来,及时四个人拉着他他却还是不安分,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被压着跪倒在了洪武面前。萧青山定睛一看大吃一惊,怎么又是那个十五岁的少年,他怎么跟到这来了? “你是何人派来的?” …… “你来这里做什么?” “报恩。” “报恩?那是什么人敢让你来我大营,这不是让你送命吗?” ....... “好吧,来人......” “等等,他是我的侍从。”眼看局面就要失控,萧青山赶紧向洪武解释道:“他不是什么敌方奸细,他就是此城的一个少年因为我医过他的母亲所以他便一直跟着我说是要保护我做我的侍卫。” “是这样吗,你可不要因为心疼他是个孩子就故意找了一番说辞来解救他?” “怎么会呢,刚才在伤病房他也是这样,那的人也都看见了。” “既然如此,就松开他吧。”洪武说着示意那四个护卫松手,少年果然活动了活动手腕站了起来。洪武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之后便又把头扭向了萧青山说:“你刚才有什么好点子继续说吧。” “没有,我只是求大将军给我一天考虑的时间,明早我一定给您答复。” “那好吧,希望你还能想出一些妙计。”洪武讲完之后萧青山便带着那个少年离开了,而洪武再次看了一眼那个少年,扬起了嘴角笑了笑喃喃道:“比起将军到像是个大侠。” 等出了大将军府之后,萧青山一直没有说话倒是那个少年心情不错又蹦又跳得仿佛刚才在门口没有挨那些人揍一样。萧青山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将军收我做侍卫了,能不开心吗?” 萧青山叹了口气,没想到他的执念居然这么深。不过他居然如此这般自己倒是也毫无脾气,只能笑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江,江水的江。” 到了第二日一早,洪武起床晨练的时候萧青山便带着他的侍卫来到了将军府,洪武见其如此准时于是说道:“这么早就来了,难道是想到了良策?” “嗯,将军我们大军什么时候出发回城?” “已经整装待发了,这两日之内肯定会离开济东的。不过也最多就这两日了,再多的时间我可争取不到了。” “在下的意思是,将军不妨今日就出发,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将军你想,我们回防朱家跟着慕容家卷土重来躲回济东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我们现在蓄势待发虽是都能走,而他们却需要整兵调将的时间。越早出发,对我们的行动越有利。” “可是这么什么用啊,慕容家也不是等闲之辈起码有四万大军,甚至五万而且多为海军,我们不可能留下三万将士布放的。” “在下的意思是,将军可以让伤病修养的名义留下一些人给我,我只要五千人便够了。” “五千人,你是怎么想的?” 萧青山小心地凑了上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洪武自己的计划,听完萧青山的叙述之后洪武脸色都变了,他皱着眉头喃喃道:“办法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甚至可以说是妙计但是这样做的风险是否太大了?” “失败的可能性虽然有,但是值得一试再说只是五千兵马就算失败了我也能牵制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这点损失对于成功之后收益来说并不算多,至少对护王殿下是这个样子。” 原本洪武还有疑虑,一项珍惜将士性命的萧青山怎么会提出这样的点子,没想到他现在已经将自己视为了一件工具,职位他人效命或许他的筹码是自己和将士的性命,但是若是赢了便可得到他梦寐以求的生活——衣锦还乡,亲人相聚。 “好!我给你八千人,这点人数我还是有权利调配的,而且我会抽调两千的叶火军的人进来,助你一臂之力。” “谢大将军赏识!”萧青山立刻跪下谢恩。 总有一天战乱会结束的,那时我不一定能看到,但你一定可以。洪武心中想着,从匣子中抽出了两枚兵符递到了萧青山手中。 地 第十七回 分而奸之计初成,少主不愿蒙祖荫 叶火军——杨天翔手下最精锐的部队,也是他决胜的王牌部队。虽然只有不到两万人,但是其全都是可以以一敌三的精英。常常最为最尖锐的突击先锋使用,如果说先锋队犹如一把插入敌人心脏的匕首,那叶火军毫无疑问便是匕首的尖刃。这样一支部队之所以如此强悍就是因为他们全都又洪武全权管理,其中有许多老兵都是跟着他上过战场对抗过西戎的死士。这回,许多将士看到了萧青山手上的军令都大吃一惊,虽说他刚刚打了个漂亮仗但是对于这样一个经验不足的年轻人来说,他能管好叶火军吗? 在东海领域近百艘军舰犹如南归秋雁一般排着整齐的队形缓缓地航行在海上,在船头的便是慕容家家主慕容图的弟弟慕容团。这回他带领了四万水师南下就是为了夺回了济东,早在三日前他们便收到了从方京(帝阳与帝江之间的一座城)传来的密函,其内容十分的简略那边是萧青山已经带着大军回援,此时便是夺回济东的大好时间!此一战关系今后东部的局势,一定要胜而且是大胜才可。慕容图便派出了自己最信赖的亲弟弟出马,他相信有慕容团在他们一定可以克敌制胜。 同行的还有慕容曦,也就是不到一月前他才从这里离开,在此之前他在这里待了超过两年。慕容家中最熟悉济东地形的,绝对非他莫属,除此之外还有一人不得不提,那便是朱刚将军。虽说他现在手上一个人也没有了,不过再怎么说也是继承先祖衣钵圣上封的将军。再何况济东本来就是他的领地,所以此战他可是名誉上副指挥。不过具体情况还是要具体分析,毕竟一个姓朱的将军怎么可能指挥的懂慕容家的士兵呢? 在甲板上,慕容曦仔细地研究着地图,忽然有影子遮住了他的光亮。他一抬头发现原来是慕容团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跟前,于是他立刻起来对着长辈行了一礼。 “怎么,小曦你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没什么叔叔,我只是在研究地图。”慕容曦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地图皮卷,攥紧了拳头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叔叔,八日行军我们长途跋涉肯定舟车劳顿,敌人以逸待劳我怕对我们形势不利。所以我建议,再过一日之后稍作休息并部分士兵,侄儿原先带人行陆路包夹济西。” “哈哈,没想到你还是那么细心啊。” 慕容曦听闻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知道叔叔这么说多半是在拒绝他提议之前的鼓励,于稍作整理心情继续说道:“叔叔您看,萧青山大军刚走,谁知他现在行至何处,若是他突然赶回济东我怕我们将遭遇大灾。不如让侄儿先,带少数人回防济西再......” “哎,宇文太尉的情报不都说了,萧青山带着大部队回去了支援了。这么些日子了,他们陆路可要比我们海路要快,等我们到济东他早都回帝江了不用怕。再说,他手下那些兵都是些旱鸭子,我们的将士们熟悉水战,从济东城的东海港登陆,就算再舟车劳顿,他手下那些残渣弱兵能做些什么?” “但是,叔叔我怕……”慕容曦在脑中思索出了一种极其大胆,但是可能性却十分低的方案,不过一时间犹豫没有说出来。 “你怕什么?战场上的事情不像庙堂一样勾心斗角要步步为营,要的就是一个果断,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兵贵神速。这点你还要好好学学,不过你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跟着我好好看看。这一仗过后,你也可以独当一面成为咱们家的中流砥柱!” 慕容曦虽然还想说什么不过还是诺诺地点了点头。 很快又是三日过去,终于在第八天破晓之时,这近百艘军舰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济东的港口,顿时间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如此四万大军,感觉现在这座城已是囊中之物,就在此刻朱刚抄起了自己的宝剑,站在船头大喊“给我冲啊!”并带领着一众士兵从船中倾泻而出。一时间仿佛自己也化身成了先祖英烈上阵杀敌为国立功了一般!果然朱刚带着这些士兵一路所向披靡势不可挡,不到半个时辰就夺回了自己的将军府只可惜,在这一路上他们没有见到一个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怎么会留一座空城给我们?”慕容曦十分的诧异,到现在他也猜不透洪武究竟想要干什么,不过直觉告诉他这回肯定不是全员撤退那么简单。 “哼,想不到他们还到有自知之明。”慕容团十分自信地说道,既像是自言自语的感慨又像是在以长辈的身份用自己的经验回答慕容曦的问题。“既然大军要调走,留下少量部队也挡不住我们倒是还会白白葬送那些士兵的性命,实在是太不明智了。与其这样倒不如全军撤退,洪武一定是这样想的,年纪大了果然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地。” 此时慕容曦看见前面因回到了自己府邸还高兴的欢欣雀跃的朱刚就像是他真的拿下了这座城一样,这时慕容曦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于是立刻说道:“既然是全军撤离的话有必要那么急吗,这里的建筑全都完好无损如果是大规模撤军起码把这将军府付之一炬吧?” 他的叔叔听到这之后也立刻紧张了起来,是啊如此蹊跷的事情怎不小心?于是他立刻叫来了传令官对他说道:“通知下去,给我全城搜查敌人很有可能伪装成了居民混在城中!” 就这样一连三日,整个济东被好好地翻查了一遍尤其是对于那些流动人口那些商人甚至调查清楚了其家中妻女的陪嫁丫鬟的家室。毕竟上一次他们就是在商人这方面吃了大亏啊!可花了整整三日确定了济东安宁之后,一匹快马由西北方狂奔而来一看就是传递急件的。果不其然,等他进了城门便直奔将军府。朱刚看见是军情丝毫不敢怠慢,这么大的事情手上无兵权的他可不敢私自做主于是叫人请来了慕容团,这时探子才敢递上自己的情报。 “禀报慕容将军,就在一日之前济西已被攻陷了!” “怎么可能,是谁的部队,有多少人?” “是虽然人不多,只有不到一万人但是他们举起的是叶火军的旗帜!” “叶火军?”慕容团与朱刚对视了一下有些不相信的戏谑道:“怎么可能,情报上说这次洪武东进八万大军之中只有一万叶火军,你现在告诉我这一万部队都在你们济西开什么玩笑?” “小人说得千真万确,是我们亲眼看见叶火军的军旗的!” 这下子慕容团可有点被吓到了,他们满共才带了四万兵马,现在杨家军又占据了济西,就算济西再怎么易守难攻他们也拿那一万地精锐毫无办法。看见这么大一块肥肉在口中吃不下可真是难受!不过朱刚听到这情报之后却显得没那么紧张,是啊在他看来自己的济东已经夺回来了好好守着就行干嘛还要出去冒险。又过了三日再次有战报从济西传来,称这一切都是攻下济西将领萧青山的奸计,叶火军急行军已经赶回了帝江回防支援,占据济西的萧青山手中根本就是一些普通的士兵与残兵而且人数不过八千!能战的不过五千而已!他们之所以能攻下济西,全都是因为济西防守人员太少外加看见叶火军旗帜惊慌而直接投降的缘故!听闻此消息的慕容团都快气炸了,立刻让朱刚带着两万人去强攻济西,这回一定要将那个贼人拿下。 “嘿嘿,济西易攻难守,还用两万人?给我一万五,不,一万就行!免得说我欺负后辈” 而在济东,侍卫阿江十分不解萧青山为何在知道了朱刚要带人来攻城的消息还如此高兴。萧青山则笑了笑,指着地图说道:“阿江你觉得什么样的城好守,什么样的城难守?” “当然是地势平坦之地难守,地形复杂之地好守了!” “其实说实在的若不是大将军分我的这两千急行军,我们还真的难办?” “这是为何?”阿江不解地问道。 “就算再易攻的城,没有强于对方的兵力优势也是难以拿下的。之前传信的让慕容家与朱家以为我们有大约一万的叶火军,他们没有自信用四万部队拿下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他们若是不动,我们占这个济西也没有意思与一般的退守无异,只不过是敌人不敢动我们罢了。但现在错误的情报又让他们以为我们不过八千弱兵,肯定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轻敌可是兵家大忌。在此地两千叶火军与五千杨家军配合上我们守城的优势,就兵力来说我们是刚好胜过这一万士兵的。虽不说让他们有来无回,但是让他们吃点苦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萧青山说完便自信地看了看地图,如果这回作战成功的话相信不久他就能回到北堂山与自己的妻儿团聚了。 果不其然朱刚的一万军队行至济西城,见其守备空虚便准备攻城。可是没想到云梯已经架上,将士们正要冲锋攻城的时候,萧青山手下的两千叶火军从后包夹硬是将这一万人堵死在了这里。一时间朱刚的部队进不得城又退不出去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到底是怎么回事,包过来的这些家伙这么猛!这像是老弱残兵吗?”可是在这兵荒马乱之中,他就算再大声的抱怨也是无济于事。不过现在敌人气势正盛完全就是一副要吃掉他们所有的样子,如此这般怎么能行。 “快撤!” 朱刚喊完他的副官就在旁边提醒他说:“将军,如此局面您这个样子会让我们军心溃散的啊!” 可是朱刚刚意识到自己的愚蠢的行为却发现,在此的众将士都好像在等着这句话一样,一听见“撤”这个字全都跟兔子一样,丢盔弃甲四散而去。朱刚见到此情此景,知道这一万人多半要葬送于此。自己酿成的大祸实在无颜再回济东,想要拔剑自刎却因为胆小迟迟下不了手。这时不知是什么东西在他的后脑勺狠狠地敲了一下,他便一下昏了过去。等到了第二天,一匹老马驮着五花大绑的前先将军朱刚,朝着自己的老家跑了回去。 “将军,现在清点完毕了,昨日我们歼灭敌军五千人俘虏两千人,其余的都该逃的逃该散的散。” “很好,朱刚送回去了吗?” “将军,我十分不明白为何要放他回去?”叶火军中的孙前锋问道。 “你放回去了吗?”萧青山再次确认到。 “属下已经遵命放他回去了。”孙前锋不情愿地回答道。 “那就好,通知下面的所有人,我们撤!”萧青山十分镇定地说道,仿佛这一切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一样。 “将军,我们守在济西粮食充沛又贴近大将军的前线可以随时前去支援,为何要撤啊?” “朱刚之所以打输是因为他贸然行动加上他一个外将想领慕容家的兵肯定指挥不动,不过下次要是换作慕容家的人来就不一样了。他们可还有三万多兵呢,要是一波涌上来我们可吃不消。” “但是将军,我们大捷之后他们还会攻来吗?” “若是朱刚死在这了可能就真不会了,但是朱刚活着回去了,面子上挂不住的可不止姓朱的。慕容家的指挥但凡有点血性肯定会卷土重来,示范给朱刚看如何带兵。既然他锋芒毕露,我们就不要与之正面交锋了。” “那,大人我们现在去哪里啊?”阿江在一旁问道。 “他们往西我们就往东,他们北上那我们就也北上。”萧青山说着把军旗插在了方扁上——一座离怀苏只有三百里地城。 被捆在马上的朱刚在三天三夜之后终于回到了济东,看见这个已经半死不活的将军慕容团心中的怒火已经烧到了眉梢。在他看来这可是赤裸裸地战书,虽说朱刚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人物但是现在既然是同盟如此对待朱刚就是不给慕容家面子,如此屈辱怎么不报? “曦儿,集结将士们随我出征!” “叔叔,对方的兵力尚不清楚我们这样贸然出击不太好吧,还是稍后.....”在看见慕容团面色如此难堪恨不得要吃人解恨之后,慕容曦立刻闭上了嘴双手抱拳,单膝下跪回答道: “是!侄儿现在就去做!” 三万大军就这样踏上了征途,不过对于帝江与帝阳那边这些真的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而已。 即使城外战火连天杨天翔依旧在自己的君望楼中品着美酒,好像对于城外的近十万大军一点都不担忧。果然叶火军的行军速度真的不是盖的,在信函发出没有十几日的时间,八千叶火军就已经赶回了帝江,说实在地在南州各城还在源源不断地朝帝江供兵的情况下,这个帝阳简直是固若金汤,别说十万大军就是二十万压境也拿不下来。 再管管弦丝竹之乐中,杨天翔接见了率先赶回来的叶火军将领赵将军,在部队抵达之后他曾派人清点过人数,一万叶火军少了足足两千人。杨天翔为此心情稍稍有些不爽,他伏在椅子上对着前来复命的赵将军问道: “人呢?你们拿下了一个小小的济东难道还损失了两千多人吗?” “主公,并不是还有两千人正在正跟着萧青山将军驻守济东,我们也是怕大军离境之后敌人乘虚而入啊。” “跟你说了多此一举!”杨天翔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赵将军,你别说就算是久经沙场的勇士面对如此一个心情飘忽不定的君主也是胆怵得不行,不知不觉两颗黄豆大的汗珠便从脸颊上滚了下来。 “哎呦,这才几月份啊,热吗?”杨天翔注意到了赵面颊上面的汗珠“关心”地问了起来,然后又突然间冒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轻声细语地问道:“这是谁的主意,我是不是说过要把他们一锅端了?” 赵在此刻想起了在临走时,洪武的嘱托如果闻起来便将主责全部推到他的身上,因为这份罪责也只有他招得住。“启禀主公,是大将军的命令,他的目的是让萧青山抵住慕容家从东边来的援军,这样好让我们帝江的守军与他的大军对宇文定安形成包夹之势,倒是孤立无援的宇文定安一定会被打得溃不成军。” “这样啊。”杨天翔面部的表情慢慢消失了,然后自我肯定似的点了一下头说道:“不愧是亚父啊,还是考虑周道比我这个败家子强太多了。” “主公不要妄自菲薄,普天之下雄才大略.....” “雄才大略个屁啊,胜仗全让你们给打了!”杨天翔突然暴躁的发起火来,周围的侍从与太监宫女乐师全都被吓得不敢出声跪倒在了地上。赵也不敢说话连忙把抱拳的双手放开,将手与头同时铺在了地上想让杨天翔息怒。 杨天翔在爆发了那一下之后心情也是有所缓和,便动了动手指让偷瞧他的赵起来。然后心平气和地说道:“本王只想知道自己到底哪点不如那个宇文定安,同样是子继父爵,人家凭什么就是虎父无犬子而我就是身靠父业坐享其成?”接着他便伸出了一只手指弯下腰,看着赵说道: “我就想一次,堂堂正正地打败宇文定安一次!” 地 第十八回 夜袭终将至,四方天下势 一只信鸽顺着江河逆流而上最终落在了宇文定安的手中,书信里面的内容十分简单但却足以让宇文定安头疼一整天了。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下到黄昏已经染透了半边天,宇文定安既没说过一句话也没进过一粒米只是自己一人呆在营房里,默默地注视着地图。 他最大的谋士上官和见其无精打采便想来为他解开心结,不料他走进营帐中就听见宇文定安的叹息声: “慕容家基本出动了全部兵力,但却被一个无名小卒用着八千人玩来玩去的,现在他们居然已经到了方扁。慕容家居然现在向我求援了,你敢相信?我只围不打,就是想等洪武的大军来了和那边的慕容部队形成合围吃掉他的主力部队,谁现在却搞成这副样子?” “你的意思是他们那边太蠢了?”上官和问道。 “难道不是吗,四万人打八千人请求增援,开什么玩笑?” “其实这也到不完全是他们的错,你还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上官和在沙盘上为宇文定安指到,“你看清楚这四座城,济西方扁怀苏在济东的西北三百里,正北四百里和东北七百里。来来回回不过这么大的地方,也不知是何人想出的妖计在慕容启程时便带着济东的守军攻下了济西,接着又利用了慕容的轻敌几乎吃掉了近一万人的部队,等慕容带着大军追到了济西他们现在却又占据了方扁。而且看这架势若是这三万大军再敢轻举妄动他们就要进攻怀苏了,那可是慕容家的大本营他们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这么妖的点子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反应过来,他们中计倒也是十分正常。” 听了上官和的讲解,宇文定安也开始思考并在最终喃喃道“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之前从见过打法如此飘逸的将领,快去找东方家查清楚此人究竟是谁?” “这个我早就办了。”上官和说着从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宇文定安并说道:“这封信看完之后便请你烧掉,这是我答应东方家的。” 宇文定安愣了一下他不明白这是为何,可是现在这种事情惹上王族四家之中那一支都是件极为不妙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依他们吧。他点了点头慢慢地拆开了信封,打开一看他顿时惊住了。 “这是假的吧,怎么可能有人.....” 上官和看着他有些无奈地说道:“没办法,他真的是天生的带兵鬼才!” “有一个洪武就够麻烦的了,现在居然又跑出来一个这个萧青山。杨天翔上辈子到底是做了多少好事要让老天这么帮他?”宇文定安愤愤地说道。 “你先别着急着,其实我这次来是想给你推荐一个人。我觉得现在世上在带兵方面能与你洪武还有那个萧青山过招的也只剩下他了。”上官和微微一笑,把手指向了济西的方向。“那人就在这里,宇文大人若是不信现在就可写封信过去,此人未将必定立竿见影!” “哦,你能确定,他叫什么名字?” “慕容图第十二个侄子,慕容曦。” 在济西慕容团因为追击萧青山无果,本已十分恼羞成怒时听闻萧青山已经挺近方扁现在离怀苏不过三百里顿时怒火攻心,终于病倒了下去。五日过去,传令带着宇文定安的书信来到了慕容团的病床前,慕容团接过信封没有打开直接叫来了慕容曦说道:“曦儿,叔叔就是不打开这书信也知道太尉是什么意思,我领兵无能让三万将士进退不能,如今这般田地是我导致的。太尉要撤我的将令我无话可说,而这些天内我也清楚能委以重任的只有你,留下这么大一堆烂摊子给你真是没有一点做长辈的样子。在这里,叔叔求求你拜托,求你让慕容家脱离水火,赶走贼人!”慕容团颤颤巍巍地把兵符递到了慕容曦的手中,慕容曦单膝跪下双手接过符复道: “侄儿定不辜负叔叔期望,攻克乃还!”慕容曦眼神坚定不移,虽然嘴角没有一丝的微笑,好像只是收回了借出去的一样东西一样。在接过宇文定安的书信之后,慕容曦打开瞄了两眼之后便直接扔进了火炉之中。他一旁的亲信便问其为何看都不看。此时慕容曦转身过来,好似换了个人一样,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那个谦卑又怯懦的公子慕容的影子了。他面前这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自己的自信以及好不容易展现出来的野心。 “不用看我也知道,天下可以破这棋局的人或许有很多,但能破这棋局的只有深陷其中的我,才可以。”慕容曦意气风发地拿起了毛笔,便在白纸上飞舞起了自己的书法。 “地方将领名为萧青山,根据宇文定安的情报当时为攻打济东献策之人也是他。没想到杨天翔身旁除了洪武又多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此人心思缜密能查人之所不能,不过也多亏了朱家那两万士兵。以及叔叔种种错误的指挥,就算在小心的人也会对我军掉以轻心。此次破局之法我已知晓,现在传令三军听我调遣!赶在明日之前我将帅一半的人出发返回济东,剩下的人与叔父一起留守济西。往后一切计划,听我命令,违令者,杀无赦!” 半个时辰之后,将军们集中在营帐中全都炸开了锅。几乎所有人都不是很理解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何,只见慕容曦转过来露出自己的标志性笑脸不过这回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解释而是直言道:“我的命令你没有知道的必要,说你也不懂快去吧!” “可是将军,怀苏现在危在旦夕,我们如此不会打草惊蛇吗?” “我说了照做就行,我亲笔写的军令最后一条也很明确了。本将军现在就出发去济东,在这里留守人一切以我书信为准,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 “这?”所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慕容曦直接拔出了佩剑一下斩断了一侧的杆子。“如果有人觉得我不会说到做到的话,尽管来试试。” “是,将军!”众人愕然,皆抱拳领命。 “还有,最近查松一点。”慕容曦十分随意地说道。 “松一点,什么意思?”慕容曦的手下不是很理解地问道。 “就是说,我们分兵去回防济东的消息我不希望萧青山不知道!” 萧青山在营帐中得知了济西那边分兵的消息立刻便眉头紧锁,几乎半天时间都在观察营房中的沙盘。旁边的阿江为他端来了饭菜,并劝道:“大人你也要吃点东西啊,你当时不是说我们待不了几天还要赶路吗?” “赶不了了。”萧青山说完便转身拿起了一个馒头放进了嘴中说道:“怀苏这地方,两面有山背后是海进去了就出不来了。我本来也没有打算攻打怀苏的打算,只是想趁他们驻守济西不注意的时候带着大家溜回济东,陆战济东坚守十分强劲,就算我们只有八千人也肯定守得住三万人的进攻,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在离开济东时没有破坏那一草一木的原因,防御工事完好区区三万人没什么顶不住的。他们若想攻下只能是回到怀苏再出发,可是他们的船还都停在海港,到时只要把港口堵死他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萧青山说完把馒头从自己的嘴中拿了出来,他看见在他刚刚咬着的地方留下了一排血牙印,看来是自己太用力牙床出血了。 “但是,也不知道换成谁带兵了,反正就是与之前的行为完全不同。他利用距离优势只有区区三百里路,现在又派了一半人赶回济东,我们现在强攻济东便是以卵击石,朝济西进发也是殊死一搏。只是一步棋,落入下风受人牵制的便是我们了,我之前的预料全都没错可是没想到到了这一步居然赌输了,居然有人破了我的局。” 阿江即使知道了萧青山所表达的意思但是也对此毫无办法,现在只能给主人时间让他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这里上上下下八千多人的脑袋现在就拴在他的身上,给他最安静的环境不要打扰他,这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阿江想到这里便带着萧青山吃剩下的饭菜离开了营帐,并自作主张地告诉了士兵这两天将军不见任何人,不要让其他人来打扰他。 转眼十多天便过去了,宇文定安算准了日子命所有将士不再包围帝江,他知道再打下去一定会被洪武赶来的部队包夹。到时他就真的无处可去了,但是帝江城外还是太过危险。于是宇文定安便下令让全军退守帝江与帝阳之间的旧都帝京。 说道帝京,在几代前这里曾是天下最大的都城,相传城中百姓超百万。每日进城的商队就像是军队一样他们有上千乘,万马,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满足这座超大城的物资所需。不过现在这座荒寥的城怎么看都不像是与上百年历史的古城,战乱已经让他变成了现在这副千疮百孔的样子。现在的帝京别说帝江与帝阳提并伦了,就连济东都无法比较了。 宇文定安进城之后便立刻去歇息了,他实在是太累了到现在慕容那边的形势也不是很明朗,自己这边又要预防被洪武带兵偷袭拖住他们。杨天翔趁机追击。种种的烦心事萦绕在心头,宇文定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思考这些事了。等到了第二日上官和才拿着军报过来找他,却看见太尉一脸憔悴的样子肯定是因为战士昨夜没有睡好。 “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带人来这么一座荒城?”宇文定安问道。 “你的判断我当然相信了,你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上官和说着没有立刻拿出前方的军报,反而开始为宇文定安端来洗脸盆。 宇文定安面对老友也到不客气一边用冷水洗着脸一边说道:“如果所有人都跟你这样懂事,没那么多问题知道服从就好了。” “全是服从的人,又有谁为你出谋划策啊?”上官和笑了笑说道: “再者说我服从是因为我们是从小长大的,你才带你这些兵多少年,在给他们些时间用你自己的实力证明你是值得让他们相信的。” 宇文定安轻哼了一声,喃喃道:“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活到那时候的命。”他的伸出食指与中指在地图上画着然后告诉上官和:“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洪武的消息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说来也是,洪武带这那么多大一堆人.....” “其实也已经不是很多了,你想他分出了快一万人给萧青山又分出八千人回去支援帝江,他本身就只有八万人其中一万精锐的叶火军全部都分走了,现在他手里其实并没有多少兵.....”宇文定安恍然大悟,自己喃喃道:“难道他躲起来了.....” “只有六万多?”上官和也才反应过来。 “没错,其实现在大部队都在帝江我们别说攻城了,就算他们拉出来打我们都未必能大胜,更别说杨天翔肯定听洪武的命令保守地守在自己的大本营。”宇文定安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在这之前他一直忙于分析局势却忘了最重要的兵力,真是蠢到家了! “现在你是怎么打算的?” “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在黑暗中摸索,洪武肯定也不愿意碰见我们。我们若是碰见洪武不能立刻拿下那六万人也肯定要被包夹,必死无疑!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守在这里,虽说粮食供给肯定会被洪武阻断但是好歹能撑上一阵子。” “报!”此时刚好传令兵前来,给自己的主公带来了前线最新的战报。 上官和打开阅读完之后变得喜笑颜开,将战报递给了宇文定安笑着说:“我告诉过你的立竿见影。” 宇文定安将信将疑地拿出了那一份情报,本来紧锁的愁眉瞬间就展开了,兴奋的高呼道:“好!如此一来,形势就大不一样了!你的眼光果然独特,太棒了!”宇文定安或许都不知道在说话的同时兴奋地都已经把手中的信捏成了一团。 还没等到早晨温和的阳光撒在了未完全变黄的植物上,九月的晨露还未在叶片上挂多久就被震了下来。远处的号角声划破天际,震天的锣鼓声已经惊扰了这附近所有的生灵。而这一切的一切就发生在萧青山大军所在的城外。 这一天呼醒战士们的不是鸡鸣取代它的则是震天的鼓声和贯穿全场的号角声。萧青山醒来之后很快就跑了立刻登上了哨塔朝着远方看去,万万没想到是在他们的东方敌人来袭。那个位置不就是怀苏吗,一座被围困的城怎么会突然间冒出这么多人来? “将军不好了,敌人好像数量好多我们快顶不住了!” “将军,怀苏不是一座空城吗?” “为什么那个位置会有敌人啊?” “铺天盖地的,他们的数量远超我们!” “怎么办,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此时的手下蜂拥而上,萧青山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感觉到嘈杂的嗡嗡声在耳边不能散去。现在他需要的不是这些抱怨和问题,而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能给他思考空间的环境!萧青山竖起了一只手示意他稍微安静一点,此刻在他的正在快速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怀苏明明没有人把手啊,他们之前被自己牢牢地定在济西也就是因为怕自己进攻怀苏啊,这表现不像是演戏。我的形势被动便是从慕容家分兵至济东为止。现在济西也有守军,济东也被占了,现在怀苏起码有一万多人打过来他们哪来的这么多人?都是那次变动如果当时自己可以早早地撤回济东就好了。 忽然间他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济东!如果那队支援济东的军队在抵达城之后就立刻乘船北上,然后再从怀苏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不过出击十多天居然行了这么多路,还故意留下济东一座空城。此人的指挥.....绝不是之前朱刚和慕容家一开始那个人可以比拟的,十三天的超长急行军这一计暗度陈仓用的真是好!虽说他们这样长途跋涉体力不甚充盈,但是自己的兵再怎么说还是少,若是被包夹了就不好了。 “将军现在我们怎么办啊?” 萧青山还未思考完就被打断了,他甩了甩脑袋现在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搞清了,还差一点他就能理清思路了想到办法了!萧青山用双手捂住耳朵,再次进入了自己思维世界:虽然说后撤是肯定的而且济西有人占据那只能是……不对,现在带兵的可不是之前那两个人了,他的打法如此灵活多变,而且目的性又这么明确的一个人肯定十分了解需求。而且我觉得他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那么济东和济西两座城之间他怎么可能把济东让给我呢?要是让我进城了他们就很难再攻进来了,济西的守军肯定已经回撤济东了,就算有也应该不剩多少才对。济西的地形又不适合防守,现在留给我的只有这一条路,若是我现在执意南下进攻济东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告知众将士,收兵西撤,目标济西!叶火军留下断后,其余部队先行撤退,什么都不要拿带上临时口粮就行了!” “济西,那不是有重兵把守吗?”孙前锋疑惑地问道。 “那就赌一把吧,赌他是不是像我认定的一样厉害!”萧青山说着便下了哨塔,一跃上马朝着西边奔去。到了济西之后他的思维便不能局限在与慕容家的三万军队了,是时候想想如何与洪武的大部队会合面对宇文定安的十万大军。 三日之后虽说萧青山猜对了济西无人,但是由于被偷袭加追击萧青山的八千军队只剩下了不到七千人能战斗得更是只有五千多人,其中有三百牺牲都是叶火军。所以说济西若是被包围也根本顶不住慕容的猛攻,现如今只能依赖洪武地尽快支援了。萧青山到达济西之后便立刻写了封信又信鸽传给了洪武。幸好东边的军队长途跋涉不可能猛追,萧青山因此尚有一丝喘息的机会,不过这段轻松的时候转瞬即逝最多五日便会有人来攻城。 信鸽飞到了洪武手中,其实现在这个局面已经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萧青山已经超出了预期带着八千人吃了对方一万的军队并且撑住了一个多月之久,帝江现在是安全了不过有那么多兵力在那反而是他们这些在外的部队十分的危险,必须要让护王出兵才行。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写信,就有人前来报告称有使者从帝京来为的居然是洪武最希望的事情——讲和。 “在下礼部侍郎上官和拜见大将军,久闻将军威名今日一见心中笃定将军乃是天下豪杰,真英豪是也,不过为何要助纣为虐帮助乱臣贼子呢?”上官和温文尔雅,口气更是缓和之中带着针刺,简简单单一段话洪武便知道此人绝非省油的灯。 “先生口才甚好想必也是太尉的左膀右臂,如果你今日来只为了说这些我会杀了你然后送你的尸体回去是否可以帮我扰乱太尉的心神打开一道缺口。”洪武知道自己位置已经暴露,宇文定安直接派了使者前来心情本就十分烦躁在听到这一番废话便想让对方直接进入正题。 “大将军不愧是大将军,破敌之计已经谋划在胸。不过将军是否太过小瞧太尉了,一具使臣的尸首只会让他鼓舞三军士气,并不会使其消沉下去。乱世无安葬,这个道理将军应该知道吧?” “哼果然是有一嘴破军之才,说说吧你来此行的目的。” “大将军盘踞此地不过六万余人,太尉挥军北上将军可有抵住十万大军的信心?不如让开一条路,让太尉回都将军也可带人返回帝江。” “哦?你们太尉是怕我的主公护王从后包夹,自己又被我的人拖在这里,想走走不了最后别围歼吧?” “将军说什么胡话,虽说护王并不是没有胆识的人但如果将军您肯让他带兵出城的话不妨试试。”接着上官和稍微凑前用特别小的声音说道:“会不会像一只脱缰的野犬?就连将军也管不住的那种。” 顿时间洪武想到了杨天翔平日的所作所为,若是真的让他出城支援所到之处哀鸿遍野,寸草不生的景象已经出现在他脑海之中了。脱缰的野犬这比喻绝非危言耸听,可是就算护王的暴行他们知晓可是我心中的想法他为什么会揣测得如此细腻? “大胆,护王岂是你能污蔑的?” “不敢不敢,我当然不敢不过我说的是否是实情将军您心里也清楚,若是想战便在此地杀了我。到了明日我未回去,太尉知晓了信息便会前来,不过将军此处并无守城,附近最近的只有济西一处勉强算是可守之地,若是太尉与慕容公子包夹强攻,您的六万兵马又能撑多久呢?” 洪武沉默了一阵说道:“好!我可以放你回去,告诉宇文定和解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将军请说。” “我要接回我在济西的人。” “将军请便,只是一封书信而已,慕容家便会撤兵。”上官和说着试探性地笑了笑,点了点头问道:“要这么说来,将军是答应了?” 洪武没有说话,虽然十分地不情愿但是他默许了。 一只白鸽飞入了慕容曦手中,他打开信件一看脸色便突然变了。此时怀苏的大军已经修整完毕准备出发了,大军行至一半遇上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始料未及。他气愤地将宇文定安的书信揉成了一团扔在了地上。“走,前队变后退,我们回撤!” “将军,为何……” “走啊!这是军令!”慕容曦说着,手下无一人敢多嘴全部掉头班师回朝,只有慕容曦远远地望着济西方向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这次放你条生路,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打败你萧青山!” 十多天之后,洪武带着萧青山回到了帝江,杨天翔因为放跑了宇文定安大发雷霆,被牵连斩首之人近百,萧青山则因为洪武的求情连降两级变成了先锋军指挥。洪武也自愿扣一年俸禄,以表自己必将铲除宇文定安的决心。事情到如此也应该告一段落了,不过军中许多人都明了如果不是萧青山恐怕还争取不到这样的结果呢。 翌日,萧青山回到家之后发现中堂的桌上不知是谁放了一青竹筒。他便呼唤阿江,以为那是他所为,不料阿江居然矢口否认而且十分笃定没人来过这里。 萧青山十分小心地走过去走过看见上面写着“萧青山启”这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心中对此人立刻肃然起敬,他见过有将内力融进书法之中的高手,可是拥有如此浑厚内力的人他确实没见过。听说这竹筒多半由江湖势力送来,不过若是写出这字的人想来取他的首级估计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所以萧青山笑了想便直接了当地打开竹筒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大大的玄武纹。 这封信是从北境寄来的...... 光是这一个信息就让萧青山激动不已了,他迫不及待地阅起白帛上的书信。接着便露出了从所未有的笑容,阿江从来没见过一向小心谨慎优雅风度的萧青山居然会因为一封信兴奋地跳了起来。 地 第十九回 上官一口退敌师,青山欢颜贺己嗣 还没等到早晨温和的阳光撒在了未完全变黄的植物上,九月的晨露还未在叶片上挂多久就被震了下来远处的号角声划破天际,震天的锣鼓声已经惊扰了这附近所有的生灵。而这一切的一切就发生在萧青山大军所在的城外。 这一天呼醒战士们的不是鸡鸣取代它的则是震天的鼓声和贯穿全场的号角声。萧青山醒来之后很快就跑了立刻登上了哨塔朝着远方看去,万万没想到是在他们的东方敌人来袭。那个位置不就是怀苏吗,一座被围困的城怎么会突然间冒出这么多人来? “将军不好了,敌人好像数量好多我们快顶不住了!”“将军,怀苏不是一座空城吗?” “为什么那个位置会有敌人啊?” “铺天盖地的,他们的数量远超我们!”“怎么办,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此时的手下蜂拥而上,萧青山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感觉到少杂的嗡嗡声在耳边不能散去。现在他需要的不是这些抱念和问题,而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能给他思考空间的环境!萧青山竖起了一只手示意他稍微安静一点,此刻在他的正在快速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怀苏明明没有人把手啊,他们之前被自己牢牢地定在济西也就是因为怕自己进攻怀苏啊,这表现不像是演戏。我的形势被动便是从慕容家分兵至济东为止。现在济西也有守军,济东也被占了,现在怀苏起码有一万多人打过来他们哪来的这么多人?都是那次变动如果当时自己可以早早地撤回济东就好了。 忽然间他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济东!如果那队支援济东的军队在抵达城之后就立刻乘船北上,然后再从怀苏用这一切都说得通了。不过出击十多天居然行了这么多路,还故意留下济东座空城。此人的指.….绝不是之前未刚和幕容家一开始那个人可以比拟的,十三天的超长急行军这一计暗度陈仓用的真是好!虽说他们这样长途跋涉体力不甚充盈,但是自己的兵再怎么说还是少,若是被包夹了就不好了。 “将军现在我们怎么办啊?” 萧青山还未思考完就被打断了,他用了甩眩袋现在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搞清了,还差一点他就能理清思路了想到办法了!萧青山用双手捂住耳朵,再次进入了自己思维世界:虽然说后撤是肯定的而且济西有人占据那只能是…不对,现在带兵的可不是之前那两个人了,他的打法去如此灵活多变,而且目的性又这么明确的一个人肯定十分了解需求,而且我觉得他不可能不绘自己留后路,那么济东和济西两座城之间他怎么可能巴济东让给我甲?要是让我进城了他们就很难再攻进来了,济西的守军肯定已经回敞济东了,就算有也应该不剩多少才对。济西的地又不适合防守,现在留给我的只有这一条路,若是我现在执意南下进攻济东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告知众将士,收兵西撤,目标济西!叶火军留下断后,其余部队先行撤退,什么都不要拿带上临时口粮就行了!” “济西,那不是有重兵把守吗?”孙前锋疑惑地问道。 “那就赌一把吧,赌他是不是像我认定的一样厉害!“萧青山说着便下了哨塔,一跃上马朝着西边奔去 到了济西之后他的思维便不能局限在与慕容家的三万军队了,是时候想想如何与洪 武的大部队会和面对宇文定安的十万大军。 三日之后虽说萧青山情对了济西无人,但是由于被偷袭加追击萧青山的八千军队只剩下了不到七千人能战斗得更是只有五千多人,其中有三百牺牲都是叶火军。所以说济西若是被包围也根本顶不住慕容的猛攻,现如今只能依赖洪武地尽快支援了。萧青山到达济西之后便立刻写了封信又信鸽传给了洪武。幸好东边的军队长途跋涉不可能猛追,萧青山因此尚有一丝增息的机会,不过这段轻松的时候转瞬即逝最多五日便会有人来攻城。 信鸽飞剧到了洪武手中,其实现在这个局面已经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萧青山已经超出了预期带着八千人吃了对方一万的军队并且撑住了一个多月之久,帝江现在是安全了不过有那么多兵力在那反币是他们这些在外的部队十分的危险,必须要让护王出兵才行。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写信,就有人前来报告称有使者从帝京来为的居然是洪武最希望的事情——讲和. “在下礼部侍郎上官和拜见大将军,久闻将军威名今日一见心中笃定将军乃是天下豪杰,真英豪是也, 不过为何要助纣为虐帮助乱臣贼子呢?”上官和温文尔雅,口气更是缓和之中带着针 刺,简简单单一段话洪武便知道此人绝非省油的灯。 状生口才甚好想必也是太尉的左膀右臂,如果你今日来只为了说这些我会杀了你然后送你的尸体回去是否可以帮我扰抗乱大尉的心神打开一道缺口。“洪武知道自己位置已经暴露,宇文定安直接派了使者前来心情本就十分烦躁在听到这一番废话便想让对方直接进入正题。 “大将军不愧是大将军,破敌之计已经谋划在胸。不过将军是否太过小糕太尉了,一具使臣的尸首只会让他鼓舞三军士气,并不会使其消沉下去。乱世无安葬,这个道理将军应该知道吧?” “哼果然是有一嘴破军之才,说说吧你来此行的目的。” “大将军盘踞此地不过六万余人,太尉挥军北上将军可有抵住十万大军的信心?不如让开一条路,让太尉回都将军也可带人返回帝江。” “哦?你们太尉是怕我的主公护王从后包夹,自己又被我的人拖在这里,想走走不了最后别围歼吧?” “将军说什么胡话,虽说护王并不是没有胆识的人但如果将军您肯让他带兵出城的话不妨试试。“接着上官和稍微凑前用特别小的声音说道:“会不会像一只脱缰的野犬?就连将军也管不住的那种。” 顿时间洪武想到了杨天翔平日的所作所为,若是真的让他出城支援所到之处衰鸿遑野,寸草不生的景象已经出现在他脑海之中了。脱缰的野犬这比喻绝非危言耸听,可是就算护王的暴行他们知晓可是我心中的想法他为什么会揣测得如此细腻? “大胆,护王岂是你能污蔑的?” “不敢不敢,我当然不敢不过我说的是否是实情将军您心里也清楚,若是想战便在此地杀了我。到了明日我末回去,太剧知晓了信息便会前来,不过将军此处并无守城,防近最近的只有济西一处勉强算是可守之地,若是太尉与慕容公子包夹强攻,您的六万兵马又能撑多久呢?” 洪武沉默了一阵说道:“好!我可以放你回去,告诉宇文定和解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将军请说。” “我要接回我在济西的人。” “将军请便,只是一封书信而已,慕容家便会撤兵。“上官和说着试探性地笑了笑,点了点头问道:“要这么说来,将军是答应了?“洪武没有说话,虽然十分地不情愿但是他默许了。 一只白鹄飞入了慕容曦手中,他打开信件一看脸色便突然变了。此时杯怀苏的大军已经修整完毕准备出发了,大军行至一半遇上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始料未及。他气愤地将宇文定安的书信梁成了一团扔在了地上。“走,前队变后退,我们回撤!” “将军,为何......” “走啊!这是军令!“慕容曦说着,手下无一人敢多嘴全部掉头班师回朝,只有慕容曦远远地望着济西方向自言自语的喃喃道:“这次放你条生路,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打败你萧青山!” 十多天之后,洪击带着萧青山回到了帝江,杨天翔因为放跑了宇文定安大发雷霆,被牵连斩首之人近百,萧青山则因为洪武的求情连降两级变成了先锋军指挥。洪武也自愿扣一年俸禄,以表自己必将铲除宇文定安的决心。事情到如此也应该告一段落了,不过军中许多人都明了如果不是萧青山恐怕还争取不到这样的结果呢。 翌日,萧青山回到家之后发现中堂的桌上不知是谁放了一青竹筒。他便呼唤阿江,以为那是他所为,不料阿江居然矢口否认而且十分笃定没人来过这里。 萧青山十分小心地走过去走过看见上面写着潇青山启这四个刚助有力的大字心中对此人立刻肃然起敬,他见过有将内力融进书法之中的高手,可是拥有如此浑厚内力的人他确实没见过。听说这竹筒多半由江湖势力送来,不过若是写出这字的人想来取他的首级估计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所以萧青山笑了想便直接了当地打开竹筒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大大的左武纹, 这封信是从北境寄来的…… 光是这样一个信息就让萧青山!动不已了,他迫不及待地间起白帛上的书信。接着便露出了从所未有的笑容,阿江从来没见过一向小心谨慎优雅风度的萧青山居然会因为一封信兴奋地跳了起来。 “阿江,快去愤愤让厨房做几桌好菜,我要去请大将军来!不对是把所有将军们都请来!”“到底出什么事了,主人你好兴奋啊!” “我儿子,我儿子现在是御堂须臾的闭门弟子,北堂家的二公子了!” 地 第二十回 初雪再起不知晓,覆白将上故人还 雪殿看着窗外飘下的片片鹅毛,转眼间已是一年过去了。马上又是家中祭祖的日子了.由于去年才大祭过,所以今年的应该会一切从简吧。 随已经去世整整一年了,不过在家祭这样的重要的日子中没人会关注一个家奴的生死。阿姨北堂璃还有母亲以及其他姨母叔父来为她烧纸,可随呢他会不会变成孤魂野鬼。 “雪殿,你在这干什么呢?”雨宫从学堂回来看见了呆呆地看着天空的雪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上前问道。 “姐姐,又下雪了呢。”她说到这里,雨宫便知道了妹妹心中在想什么。说实话她也十分想念那个聪明的又忠厚的家奴,虽说她的进度已经快跟北堂家其他孩子差不多了,那个先生也该离开了。但是看不见那个伴读的小子总感觉心中空落落的,现在回想起来他真的是极其有天分的一人,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姐姐,我想堆一个雪人好吗?”雪殿说着抿了抿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雨宫恳求道。 “好吧,那我们一块.....” “雨宫妹妹,雪殿妹妹!你们怎么在这啊,我找你们招得好辛苦啊!”北堂冽与北堂冰一对孪生兄弟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咦,二表哥三表哥你们两个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哼,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雪殿看见这两个经常欺负随的人就十分地生气,现在她已经几乎不跟园子里所有的孩子说话了。如今看见了这两人更是生气掉头就准备离开。 “族长二爷爷,让大家都过去,说是有大事要跟大家宣布!” “对对,每个人都要去!” 雨宫挠了挠头十分不解地问道:“我们也要去吗,到底什么事啊?” “不去你会后悔的。” “太爷爷,太爷爷下山了。” “太爷爷?”雪殿听见之后也回过头来跟雨宫对视,这个人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四季殿里面备份最高的不是族长二外公吗?那个人是谁啊? 回到屋子里,北堂玥也正在被通知着什么事情,雨宫和雪殿见母亲惊讶的样子感觉十分的奇怪,在她们的印象中母亲从未露出过这种神情啊。等来传达消息的人走后,雨宫便进屋问道: “娘,他们说得太外公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太外公是谁啊?” “雨宫,雪殿这可是十分难得的机会啊,二爷爷就是我都没见过几次。他可是一个活着的传说啊,北堂家能有现在的威名其中至少有一半以上是他的功劳,只不过二爷爷一直居住在北堂山上与外界鲜有联系这回机会真是来之不易啊。” “太外公,这么厉害吗?那么他到底是谁啊?”雪殿十分好奇地问道。 “太外公就是威震江湖的‘北堂公’御堂须臾啊。” 雨宫听到这里好像想起了些什么,‘北堂公’这个称号似乎在哪里听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为什么,明明应该是头一次听见太爷爷的名号和真名为什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 “咦,太外公姓御堂吗,为什么跟外公舅舅们都不一样呢?”雪殿奶声奶气地问道。 “这是当年,你太外公在王族四家的比武会上获胜皇上亲自赐了一个御字,代表统帅的意思。用这个替换掉北,你太外公的名字就变成御堂须臾了。” “是这样啊,所以说我们现在就去吗?”雨宫问道。 “那肯定了,那可是长辈跟我们是不是外戚没什么关系,肯定要去的。”北堂玥说着就已经叫下人们准备雪殿跟雨宫的礼服了。 “啊,可是.....”雪殿本想堆一个雪人的,但是没想到突然出了这么一件事情。而且一直听话的雪殿看见自己的娘亲如此重视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只能把为随堆一个雪人这件事压在心底没敢说出来。 “好了,雨宫雪殿你们穿快一点,轿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明明没有多远,我们走过去就行了。”雨宫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这些都是礼数,快点准备!”北堂玥说着把自己的女儿推进了房里,自己先进了轿子中。没想到就要见到二外公了,真的是太激动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可以再一次目睹传奇,真不可思议。 等轿子摇到了北堂清的居所,玥急急忙忙得赶紧了中堂。而两个孩子则被领到了后院,这时她想起来二外公好像不怎么喜欢麻烦。所以肯定是为了做出不那么正式接待的感觉,族长把孩子都安排到了别处。等玥到那里站好,旁边她的亲哥北堂琥歪过头来小声地说道:“哎,哎!你别说咱妹妹可真能干哎.....” “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吗,就是……”北堂琥话还没说完就被北堂流的咳嗽声打断了,这是三叔在提醒他在如此场合应该保持安静了。 雨宫和雪殿来到后院,本以为三个哥哥应该在打着雪仗或是玩着蹴鞠什么的,没想到三个人都闷闷不乐地坐在亭子里一言不发的。 “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发生什么事了。” “他才是三表哥。”北堂冰有些惆怅地说道。此时雨宫心中一惊,没有啊虽然北堂冽、北堂冰二人是孪生兄弟但是衣服胸前的都刺这字以方便别人认啊。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低落的情绪,难道是因为传错衣服被大人们骂了? “三表哥,你是不是跟二表哥衣服穿错了,被舅舅训斥了?” “不是的。”此时北堂冷有些抑郁的说道:“这回太爷爷来,还带了一个孩子从此以后他就是家中的老二了。” “不是吧,那他是谁的孩子?” “是二姨的孩子,你敢相信?之前听都没听说过.....”北堂冷说道。“唉,族长二爷爷的亲外孙还是太爷爷的闭门弟子……” “二姨?”雨宫听到这里越想越不对劲,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大哥,我们去打雪仗去。”北堂冽说道。在一边的北堂冰也点了点头,或许他们两个年级还小对他们而言这种事情一晃眼就过去了,只要能看见令他们愉悦的事情就行。 “玩什么玩啊,一天到晚就知道玩,烦着呢。” “既然大哥不去,哥咱俩去。”北堂冰说着就跟北堂冽一块离开了。 至于雪殿,她听说不用无聊的待在大厅里高兴还来不及呢。开始一个人收集院子里面的积雪,因为下雪并没有多久而且又不是在山上,所以雪殿这转转那看看的就是想找哪里的雪多一点。不需要多大,只要雪人能有半个她那么高就行了。 不过如今初雪,所以雪质还十分的松散,雪殿只能把它们搓成一个小球放在一块,然后等自己找够了足够的雪再来堆出一个小雪人。可是当她从院子最远的地方又抱着一堆雪球回来时却发现自己刚刚收集好的雪球全被北堂冽和北堂冷用了,现在他们兄弟两个还在那里高兴的玩呢。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雪殿生气地走过来质问道,虽然声音还是十分的稚嫩但是雪殿已经尽可能的表达自己的怒气了。不过呢,那两人却不以为然,只是愣了一下。北堂冽还问道:“你搓这些雪球不就是玩的吗,过来一起啊!” “才不是呢,你还我的雪球,你还我的雪球。”雪殿说道。 “你说你生什么气啊,这东西怎么还啊。这院子里都是,你再去找一些不就完了。”然而就在北堂冽说完之后一束阳光穿过云层射了下来,没想到现在接近黄昏时刻阳光还是那样的温暖。不过这时的阳光也说明了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雪停了..... 雪殿用手遮住阳光之后,眼中一阵酸楚接着便哭了起来。北堂冽和北堂冰看见自己的小表妹哭了顿时便愣在了原地,两人面面相觑。此时雨宫听见了妹妹的哭声也赶紧赶了过来,她一边上前安慰道自己妹妹道:“雪殿,乖不哭了,怎么回事啊,啊?好好地怎么哭了?” “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两个没做什么。”北堂冽与北堂冰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忽然不知道何人说道:“明明抢了雪殿的雪球,还说不关你们的事?你们两个倒是能不能有点担当啊?” “谁,谁啊?”北堂冽刚问完就听见头顶有动静,一抬头挂在高高松树上面的雪全部抖了下来,这时那人才从松树的背后走了出来。正在帮北堂冽清理头上雪的北堂冷看见那人走了出来手脚立刻停了,下来包括刚才还在哭的雪殿,她的哭声仿佛在一瞬间消失了。 “谁啊,到底是谁啊?”北堂冽像是落入水中的小狗一样抖了抖身上的雪,这时他才看见他眼前站着的这人。他身着一身纯素色的长袄,上面秀有青花一样的蓝色云朵,脚下黑色的靴子在刚刚散落的雪上也显得一尘不染,背上还背着一件白毛领的披风。如果不是这一身行头和如此自信地神态他肯定会立刻断定这就是之前坠崖而死的家奴随,可是他现在穿成这个样子还有这样一副傲然的表情,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下人。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这是假的,一定是在做梦。 “随哥哥.......”雪殿嘴中念着,那人便侧眼看了一下她那边,在露出一个微笑之后他便又变得一脸淡然地转过来看着北堂冽和北堂冷二人。 “看什么看,还不快给表妹道歉!” “随,你别以为换一套行头就真的可以翻身了,你永远只是个下等的奴才!”北堂冷说着,那孩子却只是淡淡地露出了一抹笑容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谁,不过我听师父说过之前家里的北堂冽和北堂冰是一对双胞胎应该就是你们两个吧,现在怎么跟你们的二哥说话呢?” “你干什么呢,凌。”这时北堂珀从屋中走出来叫道。 “舅舅,没怎么。”那个男孩说道。 “走吧,里面大家都等着呢。”北堂珀说完便进屋去了,那男孩也跟着走了进去,此时他便对北堂冽和北堂冰二人说道:“记住了吗,我叫北堂凌!” “他,他居然……”在北堂凌走后雨宫还是惊魂未定,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就长相来说他绝对是那个随,可是他的言行举止根本不是那个之前的家奴。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底下真的有这种巧合吗,就算两个人长得一样也不会..... “他就是随哥哥!”雪殿小心翼翼地在雨宫耳边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他刚才对我笑的时候,我认得。”雪殿破涕为笑,愉快地说道。 中堂内,御堂须臾坐在中央为在场的所有人讲起来这孩子的来历。话说三十年,一个年轻的猎户曾无意间帮助了他渡过难关,为表感谢他便许诺将来一定会报答这个恩情。这个猎户的儿子便是他手边这孩子的父亲,也就是北堂璃的男人。只可惜凌的父亲英年早逝,他便带着孩子上山抚养,正巧这孩子天资聪慧便收作关门弟子。 虽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御堂须臾的故事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但是却没人敢做声。因为毕竟这是北堂公说出来的话,就算是假的它也必须是真的,再者这孩子可是族长的亲外甥。所有人只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不停地点着头,旁边负责记录的人也便将这件事当作真实发生的一样记了下来。 之后,家宴开始!家中按照辈分分为上中下三桌,北堂凌理所当然地坐在了第三代的桌上与北堂冷雨宫和雪殿在一桌上。饭桌上,北堂凌一言不发一直安静地吃东西,完全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北堂冷看见曾经的家奴居然登堂入室摇身一变成了自己弟弟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的对着两个弟弟说。 “别看有些人现在人模狗样的,但是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虽然北堂凌还是当做没听见一样自己吃自己的,他转过头看见就在他的旁边雨宫正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此时雪殿拽了拽雨宫的衣服问道:“姐姐,刚才他的话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 北堂冷撇了一下嘴把筷子放在了碗上露出笑容对北堂凌问道:“我说二弟啊,有人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跟一个人长得很像啊?” “没有。”北堂凌十分冷淡的回复道。 “那不会啊,虽然只是个家奴但是他也才死了一年啊。雪殿妹妹肯定有印象吧,那个家奴。” “随哥哥没死,他不就在这呢吗?”雪殿脱口而出,她说完便满是期待地看着北堂凌。 北堂凌看见了那个小姑娘的眼神回复道:“我不认识那个家奴,也不是他,表妹你别人错了人。” “你干嘛不承认吗,你明明.....”雪殿话还没说完雨宫就赶紧从后面抱住了自己的妹妹接着说道:“没事的,雪殿她之前跟那个家奴关系十分得要好所以她看你跟那个长的有几分相似,所以才这样的。” “这种话以后少说,被你们侮辱成一个家奴的滋味可不好受。”北堂凌说着瞟了一眼两姐妹便接着用筷子吃起了眼前的这道金屋藏娇。话说这道菜可不简单,需要将鸡蛋打入盘中,然后用竹签与筷子将做熟放凉的虾肉糜与蟹肉塞入蛋黄内。接着在下锅去炸。在此期间必须控制好火候,必须等鸡蛋白成型,鸡蛋黄即将凝固前出锅。在食用的时候用筷子轻轻一戳,蛋黄溢出,露出里面的虾肉糜与蟹肉。取其形意便唤起曰:金屋藏娇。 除此之外宴席上还有许多精细的菜品,北堂凌都一一尝试,直到最后甜品上了一道桂花凉糕,北堂凌愣了一下回过头发现刚刚还在身旁的二姐妹已经没了踪影。一滴汗珠从他的额头滑下,他低头看了看洁净盘子中自己的倒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地 第二十一回幼茧化蝶终伴花,万红随蛱仍念蚜 雪殿回到自己镜冰阁之后立刻钻到了自己的房间中,北堂玥看着小女儿的背影惋惜地摇了摇头,跟雨宫嘱咐道:“去看看你妹妹吧。” “母亲不说,女儿也会去的。”雨宫说着便朝着房间跑了过去,雪殿回到房间后果然开始一人流下了眼泪。雨宫慢慢地走了过去,雪殿感觉到姐姐来了于是说道: “我不信,我不信,他明明就是随哥哥为什么就不愿意承认呢?” 雨宫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或许,世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吧。”她如此说道心里却并非如此。随是二姨的儿子而这个北堂凌也被告知是二姨的儿子,长相又与随一模一样,倘若两人并非一个,难道是一对孪生兄弟?可这对兄弟明明什么都一样,命运相差得却也太悬殊了吧。 想到这里随回想起了北堂凌的样子,意气风发的样子确实与随天差地别但是不知为什么总感觉那就是他。忽然雪殿转过身抱住了雨宫眼泪婆娑地说道: “姐姐,你说会不会是随哥哥掉落山崖之后把脑子摔坏了忘了我们?” “或许是吧,这也是一种解释呢。” “这样也挺好的,至少随哥哥他还活着。”雪殿突然破涕为笑说道,在她这个天真无邪的年纪只要想到一点点好事便可以把烦恼抛到九霄云外去,真好。 “别多想了,雪殿,你姑且先把他当做和随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吧。或者说你就把这当做一场游戏,他装作不认识我们也装作不认识他,看谁先忍不住。”雨宫如此说只是怕妹妹的期望过高伤心。不过她没想到,在窗户外的树上,她们两姐妹的对话北堂凌听得一清二楚,到这里他也从树上落了下来回到了自己暂时的居所。 回去之后北堂珀就在中堂坐着等他回来,当凌看见自己的舅舅时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走了进去。可是北堂珀似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直接开口便直说: “师父这回可以说是专程为你撒谎了,你可别辜负他老人家,让他丢了颜面。” “怎么会呢,太爷爷对我可是再生之恩。放心,这件事情我跟谁都没说,不会有人知道的。对了,舅舅,妈妈怎么样了?我们已经快半年没见了。” “姐姐很好,她也很想见你不过你也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过几天,我送你们回玄武堂的时候,我会把姐姐带上的。”北堂珀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多谢舅舅了。”北堂凌一边说着一边行礼弯下腰对着北堂珀鞠了一躬。 “没什么事,我就是来叮嘱你一下。我知道你跟西门家的两位姑娘关系相对比较要好,我怕你忍不住与她们相认所以过来提醒你一下。” “嗯,雨宫和雪殿她们两个……应该没有问题。”凌思虑了片刻回答道,此时北堂珀转过头象征性的点了一下便不再多言离开了这件屋子,顿时间偌大一个屋子就只剩下了北堂凌一人,他一人游荡在后面的花园中,没想到终有一天他居然也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过雨宫和雪殿两人的影像却在他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他觉得或许他该做些什么用他独有的方式告诉那对姐妹自己还记得她们,记得这个冰冷的四季殿内唯一关心过他的人。 到了第二日,族长带领须臾去巡视北堂各个分家的情况,毕竟老祖宗好不容易下次山肯定要把大家挨个见一面才行。不管怎么说各个分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可能光在本家这么转一圈就消失吧。于是北堂凌便留在了四季殿里,虽然他跟随着御堂须臾学习,不过北堂公这次巡游至少也要大半个月才能回来,所以北堂家的二少爷自然也被安排到了自己学堂上课了。 清晨,先生看见自己的学堂多了位男孩也没有多问什么,北堂家二公子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他此次前来并没有带他们正在讲的书,所以没什么办法只能让他和别人看一本了。 “你们有谁愿意和凌共用一本书?”先生发问之后,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一人应的。雨宫看见这番情景,心中明白似乎是大家都有所嫌弃凌呢,虽然这里面有些分家送来一起学习的孩子但是估计在上课之前凌的谣言都被北堂冽和北堂冰散播完了吧,至于大哥冷嘛.......谁知道有没有他的份呢,不过他也十分不开心似的。 大约过了一弹指的时间,整个学堂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雨宫看着这个样子忍住不住想要举手了,不过是共用一本书嘛,能怎么样啊?不过毕竟自己是外姓家眷,而且又是女孩子此时若是她主动表示医院的话恐怕会被人他们嘲笑,不过这有什么的不就是……雨宫想着慢慢地举起了自己的手,此时北堂凌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便直接说道: “先生是要讲药经吗?” “不对,是五常。” “那没什么关系,整本书我都背过了就算没有书看也是可以的。” “你既然都背过了还需要来听课吗?” “那怎么行,我还有许多地方自己参悟不透需要先生您的指点呢。”北堂凌十分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真的假的,你能背过吗?”北堂冷在一边阴阳怪气的问道:“不会是在这里跟我们吹了一手牛吧?其实只是听过书名而已,就在这里跟我们吹上了。” “如果大哥你有什么想考考我的话,随您的便啊。” “谁是你大哥,我又承认过你是我弟弟吗?”北堂冷生气地说道。 气氛一下僵在了这里,在场所有人都鸦雀无声,没人敢接北堂冷的话,北堂凌就这样一下被孤立了。不过在震惊过后北堂凌很快就扬起了自己的嘴角淡淡笑了笑回答道:“你不承认我没关系,我也用不着你承认你既然不喜欢我就别想找我的麻烦了,省得自己难堪。” “你这家伙说什么?”北堂冷气愤的站了起来,因为年长的关系他要高北堂凌整整一头,在此刻他的气势瞬间就上来了。 “行了,别吵了还要听课呢,你们有没有把先生放在眼里。”雨宫说着咳嗽了一声,前面的先生听雨宫都如此给他递话了也便站出来象征性的威严了一下:“都干什么呢,给我坐回去!北堂凌,你坐在最后面雨宫的旁边!” 两人相视转身离开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也多亏是先生最终还是镇住了长眠,要不然这火药味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散去呢? 等到了日挂晴空正中央的时候,寒意稍稍被有些驱散了,上午的磕先告一段落了。因为只有半个时辰休息的时间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院子的仆人送来午膳,雪殿今日也和往常一样带着做好的饭菜来送给雨宫,此时她发现在夏荷园的栈桥上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他除了身高长高了一点之外和那些年几乎一点变化都没有,除了包裹中的食物从干饼变成了肉饼。不过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孤身一人。 雪殿看见了北堂凌躺在栈道上,一口一口地吃着肉饼不知为何就有些生气。她嘟着嘴沿着栈道走了过去,从上而下看见了闭着眼躺着享受阳光的北堂凌,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露出了笑容。不过雪殿却直接蹲了下来舀了一捧水直接浇到了凌的脸上。 被冷水这么一激,北堂凌十分生气地直接坐起来就质问道:“你干什么啊,雪殿?” “哎呦,没想到二少爷居然一下就记住了我的名字,真是受宠若惊啊。你占我们地方了,一般都是我跟姐姐在这里吃饭的,起开起开,快起开。”小小的人说话气势倒是不低,这一下搞得北堂凌哭笑不得的。 “我说雪殿啊.....”雨宫打开包裹之后发现今天的饭盒比之前多了整整两层,饭突然多了这么多她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看来雪殿是看见北堂凌有东西吃所以才这么生气的。 “我说.....一块吃点东西吧,今天饭菜做得多,你光吃饼没菜的话会不会有些无味?”雨宫提着饭盒,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不过雪殿却还赌气的样子冲上来挡在雨宫的前面说道: “不行,这是给姐姐带的饭菜不能给别人吃!” “可是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啊,还有你带了两双筷子是怎么回事?”雨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她这个妹妹的想法真的是太好看透了,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些特点才显得她的天真可爱。北堂凌听到这些话也有些忍俊不禁,雪殿也被气得脸红了生气地说: “怎么我在家没吃饱和姐姐一块吃不行吗?” “没事,多谢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怎么能……”北堂凌话说到一半突然感觉到不对立刻停下了,不过就这个短暂的瞬间也被雨宫抓住了。她把头探了过去露出坏笑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你怎么能什么啊,你可是二少爷啊?” “没什么,抢两个妹妹的饭吃未免也太没素养了,你们既然喜欢这里我让开就好了。”凌十分随意地说着就准备让开,当他走开之后雪殿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虽然凌没有回头却在水中的倒影中看见了这一幕,嫣然一笑后便悄然离去,看起来今天雪殿还在生自己的气呢,算了算了还是让她眼不见心不烦吧,或者说让她先生会儿气调调她的胃口。 凌走之后,雪殿拽了拽雨宫的衣服说道:“怎么样姐姐,我演得怎么样?” 雨宫看着离开的凌有些出神只听到了“怎么样”三个字于是顺口回答道:“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随了,不过他因为各种原因不愿意承认自己之前的身份罢了,这个能理解。” “不是啦,他是随哥哥早就是可以肯定的事情了,我是问姐姐你觉得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就是装作不认识他。”雪殿十分骄傲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准备上两双筷子还有这么多菜啊?” “我不是怕随哥哥万一没人给他准备吃的了中午就要饿肚子了嘛,所以有备无患啊。” “你个小机灵鬼,以后注意点别再准备那么多东西了。” 等到下午的课上完之后,雨宫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跟在了北堂凌后面好像在寻找着机会,不过路上一路的下人或是表兄弟或是表姐妹们搞得她一直没有机会。北堂凌在几次回眸之间也发现了雨宫不过他也没有管,一直朝前走着或许是担心她的脚力问题,他还故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以便让雨宫可以更加方便地跟着。 就这样雨宫跟着北堂凌来到了秋菊园,虽然说住在这个园的人不少,不过这个时间很大人们还有事情没有忙完所以此时还算是清静。况且北堂凌已经往里面走了很长时间了,应该是秋菊园的最深处。此时北堂凌突然停了下来,雨宫转头看见了旁边的房子怪不得这么熟悉原来这里是三舅居所金叶阁的后面。 “走了这么长时间了,进来喝杯茶吧。”北堂凌说着走进了眼前的屋子里。雨宫抬头一看上面写着“叶落阁”三个字,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一栋房子。其实自己是不应该来这里的,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回神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里了,况且她一直想对眼前北堂凌说些什么,而且在他的身边让她感觉到异常的安全于是她也没有多想及直接进去了。 这间叶落阁不光不如其他的宅子大而且,在这里面下人也少得可怜貌似只有一个丫鬟和一个侍从。雨宫进去之后,在房子的中堂侍从端来了一壶茶与两个杯子,就被北堂凌示意撤下了。 “这是舅舅的房子,是暂时腾出来给我住的。” “怪不得离金叶阁那么近……” “是啊,现在周围没人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不用顾及了。” 雨宫愣了一下,然后便站起身对着北堂凌鞠了一躬,凌刚想去扶她起身却听见了微微的啜泣声,再一低头他看见雨宫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雪殿。” “你在说什么呢,起来吧。” “我原来诬告过你害的你被二舅惩罚,让他讨厌你。如果不是我多管闲事,你的手还好着的话,说不定会有别的结果。” 凌听见这些话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所以我是来专程来感谢加道歉的,我知道现在你贵为家中的二公子可能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不过这些话我真的想对你说。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 “都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随……” “多谢你今日的好意,在这里只有你不排斥我。”北堂凌说道。“希望你是打从心底这样想的,而是不是出于愧疚之情。” “当然不是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多好的人,你灵魂的高贵他们不晓得,但我知道,不论你是随还是现在的凌。” 凌看着雨宫也低下了头说道:“谢谢你,如此认同我,我……我很满足。” “那你.....”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雨宫表妹.....” 在得到凌的回答之后,雨宫滴水未动便离开了。 到了第二天,雪殿还是同一时间送了吃的过来,不过当雨宫接过包裹的时候她们同时听见了旁边传来的咳嗽声。转过头一看才发现是北堂凌早已经站在了栈道上,用余光瞟了她们俩一眼然后迅速地把头扭了回去。这回在他身边可什么东西都没有,昨日那个装肉饼的漆木饭盒什么时候不翼而飞的?还是说…… “怎么了?”雪殿问道,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包裹里面只有一双筷子,好像是故意展示给北堂凌看的。 “没什么,我今天忘东西了现在才想起来。” “哦,这样啊。”雪殿说着捂住嘴笑了笑,旁边的雨宫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回居然搞砸了,两边刚好错开了这场面既尴尬又好笑,真的是好巧。 雨宫在笑完之后,打开了饭盒的上层拿出了一个馒头递给了北堂凌说道:“呐,菜是没有了给你一个馒头你先垫垫,充充饥吧。” “谢谢。”那边接过了馒头之后便吃了起来。 “你贵为二公子单吃一个馒头没有配菜真的吃得下?不会觉得我们怠慢了你?” “哪有什么的,以前不是一样?”北堂凌说完之后,愣了半刻然后迅速比了一个小声的手势,轻声说道:“你们知道就行了.....”此刻的三人便再次绽放出了压抑已久的笑容。 地 第二十二回叶落归尘两别离,一土一木何相干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为子,为臣,为父,为君,为人,皆以信字为先。无信不立,唯信者立。” “先生,你说大丈夫要有信,那表妹又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是不是可以不用听课了?”北堂冽问道。 “我是女孩又怎么了,女孩就不能顶天立地了吗?”西门雨宫不服气地问道。 “表妹你别开玩笑了,你拿什么顶天立地啊,等到长大了还不是要找个人嫁了吧,哈哈哈,不过你性格这么剽悍真的会有人愿意娶你吗?”北堂冰在一边起哄道。 雨宫正想要说话在她旁边坐着的北堂凌却伸出了手阻止了她说道:“与己无关多管闲事难道不更像是长舌妇的所作所为吗?” “北堂凌,我又没跟你说话,你不也是在多管闲事。” “唉,我可没有指名道姓,你别对号入座哦!” “你这家伙!” 就在这时几声响亮的拍案声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前方先生正用手拍着桌子大声训斥道:“都安静点,我还在这呢你们吵什么吵,北堂凌北堂冽还有北堂冰你们三个不守规矩,回去给我把《圣人训》抄上两遍交上来,听到没有!如果明早来上课的时候谁没写完就别进来了!” 等到放学的时候,雪殿跟平时一样自己游荡到了夏河园附近却不见随哥哥与姐姐,于是她便朝着秋菊园跑去。等到了叶落阁,从外看见窗子开着她便肯定这里面肯定有人于是便直接冲了进去,果不其然北堂凌与雨宫正在桌子上认真地抄着东西。 “吼,你们两个今天是怎么呃,为什不在夏河园等我啊。” “这个.....” “我今天害你随哥哥抄书,过意不去所以趁着天亮就过来帮他了。真是不好意思啊雪殿,今天姐姐可能要晚点回去了。” “随哥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先生为什么罚你抄书啊。” “我在课堂上没有顾及大家与你四表哥吵起来了,所以被先生罚了抄书,没什么本来也就是这个样子。” “你明明就是帮我说话才受罚的,先生也真是的,你一向懂事从不惹是生非,都快一个月先生也该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你也没说什么,可就是连你也罚真是搞不懂。”雨宫说道。 “你别说,一个月过去了,估计太爷爷也该回来了。倒是也就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雪殿听到这也立刻扑到了北堂凌的怀里说道:“随哥哥,你才回来多长时间嘛,为什么又要走?我不要你走,我要你留下来陪我。” “没有太爷爷我根本就活不下来,若不是他救了我并收我为徒根本不会有现在的北堂凌只会有一个死去的家奴随。我们现在能见面都是托了他老人家的福。再说了我去可是学本事的,太爷爷人又好懂得也多,你没看见北堂冷想跟着太爷爷学艺都没机会呢,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弃。” “那你就不想雪殿,不想雨宫姐姐吗?” “怎么会,不过我可是男孩子,雪殿。如果不能学好武艺的话将来怎么保护你啊?”北堂凌笑着回答道。 “随哥哥现在也能保护我啊,你明明已经保护过一次了。” “哈哈,雪殿说的对哦。”北堂凌笑着看了眼雪殿,又看了眼在旁边抄《圣人训》的雨宫,说道:“雨宫不行你先跟雪殿回去吧,我这边自己来就行了。” “那不行,你为我受罚我分担一半都过意不去呢,怎么还能让我就这样回去。” “不过再这样下去天可能就要黑了。” “没事,雪殿你回去跟娘说一下姐姐晚点回去。” “不,随哥哥和姐姐都在这呢,我怎么可以一个人回去,我就不回。” “你们姐妹两个啊,真的是.....”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后,率先写完了的北堂凌伸了一个懒腰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蓝色的空中已经相较中午深了一层,在灰色的云边卷起了一帘橘红。此刻雪殿已经趴在他的腿上睡着了,他抬头看着前方的雨宫她此刻也放下了笔应该是刚刚抄完了的样子。他轻轻地叫醒了雪殿然后把腿慢慢地抽了出来,雨宫也要站起来的时候后却因为坐的时间太长双腿麻了。北堂凌过去将她扶了起来之后,让雪殿跟着缓缓地把雨宫送了出去。 “早点回家,别让姨母担心了。” “知道了,天色还未全黑不用担心。” “那今日真是谢谢雨宫小姐和雪殿小姐作陪了。”北堂凌笑着鞠了一躬。 “哼,不用客气二表哥。”雨宫也笑着回复道。 “以后叫我凌就行了。” 雪殿看着姐姐也效仿说道“别客气,随哥哥。” “我跟你客气什么啊,你没帮上我的忙倒是口水弄湿了我的裤子。”凌笑着说道。 “嘿嘿,我不是困了吗?” “回去听你姐姐的话哦!”凌招手与二人告别,待两人转身离去之后他便回到了刚才的书房,一进门他看着雨宫抄录的《圣人训》便驻足翻阅了起来。 第二日..... 早日上课,北堂冽与北堂冰两兄弟率先交上了自己的作业,等到凌交上去的时候,二人却突然举手说道: “先生,北堂凌的作业是表妹帮忙抄的!昨日我看见表妹跟着他一起回去的,不信你对照笔记!” 在一边的雨宫听到之后气的都发起了抖,他十分生气为什么北堂冽的非要落井下石告发凌,同时十分担心凌。这样的事情显然是不会被允许的,家里这些人都这么针对他。他的处境如此的艰难,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家中人的认可呢? “有这回事吗,雨宫?”先生严厉地问道。 “先生,我.......” “先生,表妹有没有帮我你一看便知,相信我们的笔记先生您都了解,若是她真的帮了我又怎么能瞒过先生的眼睛呢?”就在雨宫十分为难的时候,旁边的凌居然被十分淡然自若地回答道。这份胸有成竹的淡定让雨宫十分的不解,她不知道是什么给了凌如此的自信。 先生拿起了凌的两份作业对照了起来,捋了捋胡子再仔细观看了两弹指功夫后,先生缓缓说道:“虽然两份作业中有一份力道明显不足,但是可以肯定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是北堂凌一人完成的作业。” 此番言论一出,北堂冽北堂冰以及西门雨宫三人同时惊呆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 雨宫直接站起来走了过去,看见老师手中的作业她惊讶地发现果然不是自己抄录的那一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望向了凌,那边刚好报以微笑回复。雨宫便晓得一定是他自己搞的鬼,可是还没等坐下先生便对着门外鞠了一躬,所有人回头看去发现居然是北堂珀走了进来,而且这方向是直奔凌而来的。 “师父在车上等着呢,现在接你回玄武堂,走吧。” 他说完之后,凌的笑容便消失了他低下头很快地收拾好了东西,走出了学堂,在离开前他留恋地回头看了一眼,与雨宫两人四目相对,在交互过眼神之后,凌毅然的转身跟着珀离开了。 “先生我想起我有东西还在凌那忘拿了,我出去一下!”雨宫一边说着一边紧随二人的步伐冲出了学堂,在走出学堂之后他发现二人居然已经行至近百步之外,她急忙大喊一声叫住了北堂凌,然后快步追了上去,她的三舅珀看着追来的雨宫便对凌说道: “凌,你速度放快一点,我在前面等你。” “谢谢舅舅。”凌说着珀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里,留下了雨宫与凌两人在这里。 “你昨天是不是自己又抄了一份?” “我是怕影响到你!” “你就是不想让我帮你,对不对!” “怎么会呢....你可是西门家的大小姐.....” “还说什么大小姐呢,我现在是你表妹,你跟我跟学堂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区别。” “不一样,对你们而言一直是这样,对我不是……” 雨宫听到这里愣了一下,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两人的隔阂真的很深。她回想起了一开始,仅仅是因为她的嫉妒,只是的一句话就害的随挨了重罚,还有那次如果她坚持就可以让随早日与他的母亲相见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刻薄造成的,他说得对他们两个不一样,自己亏欠随的实在是太多了。 此时凌回头看了眼北堂珀发现其已经走远,便转身想要跟去。却忽然听见头后有声音传来,他一转头才发现是雨宫忽然弯下了腰,两颗水珠也从她的面颊滴落到了地上。 “对不起,是我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从那时到现在一直都是。而我还说了这么任性的话,真是对不起!” “雨宫.....”凌弯腰要将雨宫扶起的时候,雨宫一抬头却发现在凌的胸中插着一本刚刚装订好的书卷。她愣了一下,因为这纸张就和昨日自己帮忙抄录的《圣人训》纸质一模一样。 凌好像也注意到雨宫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尴尬地笑着拿出了那个他装订好的书卷说道:“我并不是看不起你得帮助,而是我觉得这太珍贵了。我希望可以保存下来,而不是交上去。所以我便又赶了一份交了上去,把你的墨宝留了下来,希望你可以原谅我的自私。” “你……” “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保重了雨宫。”凌十分真诚地看着雨宫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雨宫则看着这位渐行渐远的少年心中一股暖流涌上,一时间她感觉胸口憋了口热气喘不出去。 等凌上了车,发现御堂须臾已经坐在这里等他了,须臾见他上车便说道:“我还是不喜欢到这种人多的地方来啊,还是早日回玄武堂好些。” “知道了,太爷爷。”凌低下头答道。 “怎么你是对这里留恋,不想回去了吗?”御堂须臾问道。 “虽然在这里大部分的人都讨厌我,不过我也并非在这里感受不到一丝温度,要是说没有怀恋的东西是假的,不过我更愿意到北堂山上去修炼,我知道那里才是我的归宿。”凌在说完之后忽然听见车外好像有声响,他掀开帘子一看发现居然是雪殿正站在车子外面。 “雪殿,你怎么过来了?” “随哥哥,你又要走了吗,你还会回来吗?”雪殿一边喘着气一边问道。 随被这么一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愣了一下点了下头回答道:“嗯,我是要走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随哥哥,你为什么要走,你是不喜欢这里不喜欢小雪吗?” “不是的,我是男子汉不应该局限在这个园子里,再说了我也不属于这里。” “我们也不是这里的啊,我跟姐姐原本在西门关,现在不也在这里待的好好的吗?这里这么大,你不喜欢叶落阁就让族长姥爷给你换个地方不久好了嘛,为什么要走啊?” 须臾在听完这个小姑娘天真的话之后露出了一抹笑容捋着胡须问道:“你就是西门家来的老二吧,真是天真可爱。西门关现在还是那样吗,一年四季金银互换?” “金银互换?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我只想让随哥哥留下来。” “哎呦,差点忘了你还没上学堂呢。” “我才不去上学呢,我想让随哥哥教我,他懂得又多人又好,你为什么要把他带走?” 须臾听到这里居然一下乐了说道:“哎呦,这么一看我倒成了坏人了。” “本来就是。” 马车前的北堂珀听见之后立刻训斥道:“雪殿,不准对你太外公这么没礼貌!” “没事,童言无忌嘛。”须臾说着继续笑着捋着胡子说道:“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你就会发现你是女孩他是男孩,你们两个玩不到一块去的。” “才不会呢,只要跟随哥哥在一起就行。” 御堂须臾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坚定的眼神一时思绪万千好似回想起了许多往事,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靠在了车上对着对面的北堂凌说道:“凌啊,玄武堂以后就咱们两个住那也没什么吃的,我先教你一套轻功,食物你下来取行不行,就别让仆人再往上送了。” “为什么还让随哥哥干这么多活啊,他已经不是家奴了!”雪殿说完之后转过脸却看见北堂凌满脸的笑容,立刻朝着御堂须臾点着头激动地说道: “好!好!谢谢太爷爷。” “行了,耽误这么长时间了,走吧,珀儿。” “是的,师父”北堂珀说着便赶起了车,朝着苍茫的北堂山驶去。御堂须臾通过马车上的窗户看着渐行渐远的雪殿嘴中轻声的呢喃道: “可惜大漠有佳人,不嫁王族好儿郎.....” 地 第二十三回恶鬼入宫惊扰龙,护主不利居贺功 “陛下,慢点跑慢点跑啊!” 贴身太监可并不是个简单的工作,除了要照看管理皇帝陛下的饮食起居,还要打理他的衣着以及安排作息。虽然工作量众多可还不能逆着来,必须顺着他的性子,毕竟九五之尊可打不得骂不得。这不,在夜晚的御花园中,因为看见了一只小白猫,陛下就激动得睡不着觉了,非要出来抓猫。贴身太监也不得不跟着,不过手持浮尘又上了年纪的他怎么追得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呢,就在他歇下喘气的时候他忽然看见在御花园的远处有着一个奇怪的物体。 等老太监聚精会神的认知看去,才发现那居然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吓得他立刻高呼: “快来人啊,有刺客!保、保护皇上!” 那名刺客听到这番话好像也乱了阵脚似的,立刻就朝着前方跑去,此时年幼的皇帝还正在寻找躲进草丛中的小白猫。在听到太监这一声高喊之后也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此时身旁的那个黑衣刺客立刻抬手发出了三只飞镖,幸亏小皇帝吓得翻身了过去才没有没刺中。紧接着那位刺客掏出匕首准备要接近的时刻,皇宫内的带刀侍卫赶到了现场,刺客见形势不妙甩出一发烟雾弹便逃离的现场。 “皇上,皇上!”老太监声嘶力竭地喊着。 “我,我在这儿呢!”小皇帝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公、公公,快来扶朕一把,朕、朕站不起来了。” “好嘞,老奴这就过来。”老太监一边说着一边朝前走去,烟雾还未散净再加上这黑夜,老太监摸索了半天却摸到了一件潮湿湿的帛缎,着急地问道: “哎呀,陛下您是不是受伤了啊,这衣服怎么是潮的!嗯?伤口在哪呢,这得赶紧处理啊!来人啊,快叫御医过来!” “不、不用,公公!这是、这是.....”小皇帝支支吾吾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难以开口。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趁着皇上还未坐上龙椅满朝文武都在谈论昨夜皇帝被刺客吓得尿裤子的事情,只有宇文定安在一旁叹息国之不定,就连身为九为至尊的换上都如此胆小无能。手下这些文武也没有臣子的样子嘲笑自己的君王。 “皇上驾到!”一高声之后,小皇帝走到了群臣上方,群臣俯首叩见皇上,在评审之后旁边的贴身太监代替皇上说出了昨夜事情的经过,当然龙威不在的那段就忽略美化了。 “御花园遭刺客夜袭事关重大,一定要将有关的一干人等全部问责处理!”一位武将说道。 “话虽如此,都城安保的主事,皇城的安保的主事,皇宫安保的主事,再加上放跑刺客的御前侍卫以及零零散散宫外看守的哨兵。这多多少少要有多少人啊,都杀光了那皇城由谁来守,你吗?所以说,李将军你可别说话不经思考。” “刘侍郎,你这阴阳怪气的论调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件事情就不追责了。皇上龙体昨日可是差点受损,如此大事还不是周围那群吃干饭的保护不力。出了问题?” “话可不能这么说,御花园中的御前带刀侍卫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选拔之时将军也在。如果说那刺客在这些人面前都能逃掉的话,那突破皇城又有何难?江湖之中,奇人异事甚多,将军常年身处军营,休要见怪!” “刘侍郎,你什么意思,难道说陛下龙体受损这种事情还不大吗?” “陛下这不是没事吗?” “你!” “依我之见,问责是肯定要的,不过不必心急也不能太重,这样会打守官门的积极性。现在问责只是下策,真正的上策是加紧防守,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怎么能轻易地惩处呢?” “你!反正我说不过你!” 在旁边的宇文定安看着两位大臣吵的不可开交自己却一言不发,等到下了朝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过了没一阵他的好友上官和便来再次拜访他了,毕竟也算是一件大事两人必定要商量一番。 “最终结果出来了,还是要加强防守,除了皇宫内的侍卫外其余人处置的事情暂时推后。”上官和对宇文定安说道。“定安,看你的样子不是很高兴,怎么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吗?” “我是在想,护王已经这么明着来了吗?除了他有这个能力之外还有谁可以请得动如此江湖高手来刺杀皇上,还有谁想不到若是陛下殁了的话,哪个不怕死的皇室敢站出来继承大统?” “借口。如今天下本来就不安定,如果陛下死了他肯定就可以以群臣保君不力为由出兵,届时打着清君侧的幌子就可以北上向我们问责了。倒时顺理成章地继承大统,把我们打成遗臭万年的佞臣。就目前而言我只能想到这么多,不过幸好那刺客没有得逞。”宇文定安说着沏了一壶茶,在座位上静静地等着青烟升起。 “估计是看见御前侍卫赶来害怕了吧,不过说来也奇怪,如果哪位刺客真的是位死士的话,接着烟雾弹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殊死一搏刺死陛下,可是他没有。难道是因为护王给的钱不够多,或者说他是孑然一身浪迹于江湖,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这种事情谁知道啊,不过既然是护王的主意,那我们现在就应该开始想要如何对付他才行,如今他可是对帝阳虎视眈眈啊。”宇文定安在为上官和倒茶时偷偷瞧了他一眼,似乎十分想要得到他的看法与点子。 “可是为何你……算了,既然你现在觉得自己的势力单薄为何不尝试与其余势力联合呢?” “其余势力?可是已经没有多少了,朱家已经灭了,慕容家以及苏家虽然现在都是我方的人,但是护王一路上吞并的势力实在是太多了。仅凭如此还是无法与抗衡,现在我们处处受制于他。就算现在我身兼太傅与太保又可如何,他们护王府几乎占据了一半江山,我又该如何是好啊?” “定安,你思考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打开死结,但是如果解不开的结是需要从外部用刀来切断的。” “可是如此粗的麻绳,外部有足够锋利的刀吗?” “放眼望去,东南西北皆有。”上官和说道。 宇文定安听过之后缓缓地为二人的茶杯中添满了茶水,轻轻地吹着杯中地青烟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留意王族四家?可是他们素来不参与争斗的。我要如何才能拉拢他们?” 上官和端起杯子,注视了一会儿说道:“那是利益不够,对于王族四家来说区区银两是绝对不够的,如果您许诺的东西他们拒绝不了呢?” “你说的是……” “首先,王族四家之中西门一族主公你就可以不用考虑了,虽说他们的兵力最为雄厚但是常年驻守边疆,西门家本就无心政事。更何况最近他们内部好像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这是怎么回事?” “具体不知道,但是西门泛滟将他养子的两个女儿都送到了北堂山那边安置,好像是要对自家做一些大事。” “原来是这样,西门关离我们路途遥远,再说就算支持我们也不会有多大成效,继续说其余的三家。”宇文定安说着再将茶壶满上了。 “北堂山那边虽然看起来与西门家一致,但是从他们家族中所有女子均早早外嫁各贵族的事情中可以看出——北堂家并不是真正地将自己置身事外。他们只是在等机会,等机会想要壮大他们的势力!现在王族四家中北堂山处于弱势,很大一部分是由于上一代族长北堂良晌硬生生赶走了他风光无限的二弟御堂须臾。所以在他们所想的便是地位,高于其余王族四家的地位。” “北堂山.....就是萧远山的老家是吗,我也十分好奇能培养出这么一个奇才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宇文定安好像一时出了神,不过在神游了一弹指的时间他便回神了过来,喝了口茶伸出手示意让上官和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是南宫岛,相比于其他几家这里事事都那么独立,他们不需要钱因为天下皆知,南宫岛商人的富庶;也不需要权,对于外事他们干涉得很少:不需要地位,除了商贸之外他们几乎不与中原过多交流。对付他们,主公只需要将其看作一个独立的小国即可,那么国与国之间的交易.....” “无非就是领土!”宇文定安抢先说道,此时他半个时辰之前愁眉不展的面庞早已烟消云散,现在他满脸充实着希望,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动手!“说完,上官!你分析得实在是太好了!” “最后便是东方家了,想必你也知道一个创建了全天下最大的情报库的家族怎么会喜欢将自己置身于庙堂之外呢?他们想要的再简单不过了,那就是权力!” “好!实在是太好了,有你为我出谋划策我真的没什么可担忧的了。上官,交汝等友,吾三生有幸!” “不要这么说,我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如果是护王谋反成功,君临天下。那么天下百姓可就有苦头吃了……” “是啊,无论如何我们也要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宇文定安说着,离开了座榻然后朝着书房走了过去。“事不宜迟我要赶紧准备送往各家的书信,也请你去帮我物色合适的使者人选。” “这件事就算再着急也不是一两天能办好的,不必急于一时现在眼前的事更为重要。” “眼前的事,是什么?” “护王杨天翔,听说陛下受惊于是上奏谴责宫中的护卫保护不力,称他们全都该凌迟处死,还有就是坐镇帝阳的你。说你安排不当,用人不明等等等等,总之就是发难了。” “只是些空话而已,他啰里啰嗦地说了这么多东西是想要干什么?” “他可不是光说说而已。”上官和说着把一个手卷扔给了宇文定安,待宇文定安打开一看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杨天翔说,他将亲自前往帝阳请安并且问罪,就在十日之后。” “上官.....”宇文定安收起了手卷,满脸严肃地说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居然要来帝阳,其实按理来说我只需要找一些死士暗杀他这场战争就结束了,但是为什么我会如此地不安呢?” “杨天翔或许是疯子但绝对不会是傻子,他的一举一动我们一定要注意一定是这个时候。”上官和说道。 “没错,那人可不是省油的灯,我会尽快安排人手监视他的。”宇文定安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感叹道:“看来最近是不会有休息的时间了。” “怎么了?” “没怎么,我说好带着宁宁去看天鹅的,唉……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她一直催着我,我也没办法。” “你看你,答应你女儿的事拖了这么久,也别太累了。你也够尽心尽力了,有时间的话歇歇吧,现在虽说天下大局不稳,但还未乱的彻底,一个闲散的下午应该是有的。” “你说得也对,不过还是得等杨天翔走了之后再说。” “忙忘一阵还有一阵,你就是这样.....”上官和说完微笑着叹了口气离开了。 地 第二十四回狭路相逢龙对虎,恶狼夺命金燕护 那一天两列延绵两里的仪仗仿佛是两天蜿蜒的巨蛇一般,使得在十里开外就被城墙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待这两条巨蛇来到帝阳城下,人们才发现这样高调的仪仗队并不是用来迎接立下战功的将军。在两天巨蛇的中间是一个有两三丈宽,四五丈长的巨型大车。前排有两队各八匹马拉动,好家伙!这样的庞然大物就算是都城的百姓也未曾见过。 此时宇文定安所带着的三四十名卫士在如此庞大的队列前就显得如此的渺小了。不过即使这样,宇文定安依旧从两列卫士之中穿过。来到了巨型马车前问道: “护王阁下,面见圣上需要如此大的阵仗吗?” “噢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太尉大人吗?”杨天翔拉开了车帘说道。“怎么,您那么忙居然有空亲自来迎接本王了?” “护王大人难得来一次帝阳,我怎么能不来迎接您呢。多多少少让我进一些地主之谊。” 忽然杨天宇脸色骤变,他伸出手指指向宇文定安一个缠在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扎眼,就像是一条毒蛇缠在护王的手上一样。 “宇文定安!说话注意一点什么叫地主之谊?这里是你的封地吗?就算是,天子脚下岂能据都城据为自有?你可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杨天翔忽然变换的口气下了宇文定安一跳,一时间他居然无言以对豆大的汗珠就这样顺着他的面颊滑下,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僵在了那里而他手下的人气氛不对,纷纷把手伸向了腰间的刀柄上,大战一触即发! 那边杨天翔冷面的表情仿佛凝结了一般,大约两弹指的时间过他的眉毛像是忽然化掉的冰锥一般弯了下来,嬉笑着说道: “想必太尉也是一时口拙,普天之下都知道太尉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有谋反之心呢?再者说了以我们的交情我又怎么会告发你呢?来来来,坐上来与本网好好叙叙旧!” 本来宇文定安就知道扬天下此人性格诡异又乖戾,想不到多年未见他居然给自己来了如此一个下马威,居然令经历过种种场面的他一时语塞。这人.......果然是个疯子! “叙旧暂时就不必了,也不知道护王此番前来可有定好居所?如不介意的话,可来寒舍小住。” “这就不必了,本王联系了中原第一富豪徐万千,本王会暂时居住在他在帝阳的宅邸,再者说了,太尉手下应该不止这点人吧?如果我这些人住过去了,太尉那些人也要搬过去吧,这样的话太尉那里还住的下吗?”杨天翔大笑着放下了帘子坐了回去,接着宇文定安周围的两列士兵们也再次肃立了起来。 “没关系,太尉想我我也能理解,明日早朝我们再见吧!”护王说着,队列与马车便再次动了起来,让宇文定安不得不急忙避让开了。他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难受得狠咬自己的牙冠。没想到杨天翔只是来一趟帝阳居然带着如此多的护卫,简直不可理喻。还不知道他明日在朝堂之上要发什么疯呢,今日要回去准备准备必须再调一下部队过来了要不然他这近千人的卫队确实是个大麻烦! 等到杨天翔到了徐万千的宅子之后便命令手下的人去盘下隔壁的好几家客栈,毕竟对他这么多卫队来说即使是这么大的额一个院子也是很难住下的。今天来的过程中他看见了宇文定安惊慌失措的样子是实在是太开心了,原来那家伙也有害怕的时候?而且他害怕得居然是那个废物皇帝,一个可以被刺客吓得尿裤子的小孩?他难道真的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别开玩笑了,到现在为止忠心耿耿的傻子们都死光了! “田公公,亚父那边怎么样了?” “洪武大人与已经部署就绪了,至于西线由萧将军负责。” “那个萧青山……”杨天翔听到这个名字时候露出了一股不悦的感觉,此时旁边的贴身太监似乎也看出来了一些端倪,立刻上前劝道:“护王,既然是洪大将军钦点的人您就放心吧,他一定不会坏事的,洪大将军的眼光就算是老奴也是知道的。” “好了,田公公我不是再说这个事情,我是在想今日我们来有没有带礼物呢?” “礼物?护王在这帝阳城内可有熟人,老奴可从未听您提起过啊!”贴身太监一脸茫然地说道。 “我怎么没提起?我不是经常说嘛,就是太尉大人啊?” “什么,太,太尉大人?” “算了算了,看来你是往准备了,那就让那谁过去一趟吧,反正他刚好在这里不是吗?”杨天翔说着摘下了桌子上的葡萄放进了嘴中,他十分期待今天晚上的这出好戏。 在宇文定安的宅邸,油灯下宇文定安比往常更加辛苦地研究着前线发来的各式各样的情报,杨天翔出现在这里实在是难以让他安心。不搞清楚他下一步的话,宇文定安绝对会寝食难安。不过从某种程度上讲,杨天翔此次前来带了如此大量的护卫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因为能做护王卫兵的一定是他们精锐中的精锐叶火军,但叶火军不过一万用一点少一点,杨天翔身旁就有一千护卫这降低了多少其余的可能性。 忽然宇文定安感觉到一丝诡异的气氛,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就算现在已不是夏季,但是这也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仿佛只有自己一人了一样,这样的气氛就是所谓的杀气了。宇文定安缓缓地站起身来反手取走了身后的宝剑,并且巡视四周忽然发现门外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拔起剑便刺了过去。剑尖刺破木门扎入了那人体内,鲜血却没有喷射出来溅射门纸上。宇文定安觉得情况不对,立刻从那人体内拔出了宝剑一脚把门踢开。这时他才知道门外的居然是他家中侍从的尸体,而且环顾整个院子全部都是家中仆人的尸体。看见这一幕的宇文定安惊了,他强行压住了心中的惊恐赶紧提着剑朝着虞香和宁宁的房间奔了过去。 等宇文定安推开门发现,一个黑衣人正正对着他站在门后。宇文定安还没反应过来那人抬手就是一剑划到了他的手腕上。在寒光划过的一瞬间宇文定安的鲜血一下呲了出来,他的手瞬间瘫软无力宝剑也脱手飞了出。他还惊魂未定,那人的剑已经指向了他的颈部,眼看自己的生命即将到达尽头了,忽然听见一声熟悉尖叫声。 “不要伤我爹爹!”宇文宁大叫着拿起了旁边的茶杯扔了过来,不过那样一个小茶杯又怎么会对如此老道的杀手造成什么伤害呢。此时那为杀手转了过来,看了一眼在房内的虞香与宁宁稍稍有些意外似乎是对这个小姑娘的勇气有些吃惊。 “宁宁快走!”宇文定安大喊着朝着那位杀手撞了过去,那人一时未管身后居然被撞了一个趔趄。被这么一幢那位杀手显然也十分生气,直接拉住了宇文定安的衣角将其甩了出去。倒在地上的宇文定安还是伸出了手护着虞香与宁儿两人,让她们两个往后退、这时杀手并没有心软没有任何征兆的一剑刺向了宇文定安的心脏,而那边也不能反映地把用胳膊挡了一下。剑尖寒芒闪过,一剑刺进了宇文定安的胳膊。杀手见刺十分果决地踢了宇文胸口一下,把自己的剑拔了出来。 “安!”虞香叫着扑了上来,与此同时他们的女儿也拥了过来。 “快走!”宇文定安声嘶力竭地喊道。 “不要!不要这样,我们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虞香说着闭上眼卖力地抱住了宇文,然而在杀手的剑却没有落下。宇文定安抬头一看发现原来是一只铁爪钩住了杀手的宝剑,同时门口三四个穿着金色锁甲的人冲了进来,与那位杀手缠斗了起来。 一时间刀光剑影,只听得到刀剑相碰的声音却难以看见几人的身影就这样,几人从室内打到了室外。其中一名金甲侍卫手持短棍步步紧逼拿名次可,靠着防守反击贴身与贴身短打缠住了杀手,还有那位使用勾爪的卫士更是在远处骚扰着杀手让其无处躲藏。就在两人缠斗的时候一人护在了宇文定安一家三口面前,看来确实是前来支援的自己人。杀手本来是想要破釜沉舟,可是见到这个护在目标前的这人便放弃了这一打算,就在这时一只凌厉的判官笔突入,一下刺伤了杀手的腰部,本以为此人已是囊中之物。却不曾想杀手从身后的口袋中摸出了一颗黑球,朝地上一砸之后浓浓的黑烟冒了出来,原来是颗烟雾弹! 等烟雾散去之后,宇文定安才发现这几人并没有追出去,而是围成了一圈守护在他的身边、此时上官和也急冲冲得赶紧来,他的身边也跟着几个这样的金甲卫士。 “天啊,你这里怎么成这个样子?”上官和说着定睛看了眼宇文定安的伤势然后又转身奔了出去边跑边说:“我去给你找个大夫!” 半个时辰之后,大夫在开了几味药做好了包扎之后便离开了太尉府。此时那些金甲侍卫,他们中的一些就一动不动地守在那里,剩下的几个不停地检查着死者的尸体希望能发现一些重要的线索。 “大夫说你没有大碍,手筋没有被挑断,你这条胳膊以后还能用。”上官和说道。 宇文定安看了眼自己刚刚包扎好的手臂,转眼又看了眼自己的妻儿说道:“没关系,就算这条胳膊废了又有什么担心的?只要香儿和宁宁没事就好。” “幸好我第一时间赶来了,要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如果你死了,谁来保护你的家人呢。”上官和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 “话说还要多谢这几位大侠的相助,没有他们我们一家今日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这个你还真的要感谢虞香,如果不是她你以为老爷子会把他手下最重要的卫士借给你吗?”上官和说道。 “老爷子?那拿到这是……” “是啊,燕金十三侠,苏休老先生手下最厉害的高手。” 虞香愣了一下嘴里喃喃道:“舅舅的护卫.....怪不得如此厉害。” 宇文定安此时简单地将两手抱拳口中说道:“多谢几位大侠的大恩大德,宇文一家在此谢过了。” 其中一人见到这等情形立刻还礼回去说:“太尉怎能行此大礼,我等本就苏大人派来保护阁下的,未能及时到位害的大人身负重伤,我们请罪还来不及呢。” 上官和此时注意却在院子中,看着这满院的死尸他的心情真的既难受又气愤,他会头便问: “大侠你们检查了整个院子,又与那名黑衣刺客交过手他是什么来历你们可清楚?” “我们正想说此事呢,上官大人。”其中一名金卫接话道。“看这些家仆的伤口整齐划一,都出于同一把剑,能不动生死地杀死这么多人一定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我们在与其交过手之后更能确定这一点,那人身手十分凌厉武功高强,我们三对一也不能占到十分大的上风,这绝对是江湖上一等的杀手!” “那既然是一等的杀手应该也没有几人,谁派他来的这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问题在于他是谁?” “我们推测了许久基本可以判断是那些人,不过我们打从心中不愿意与他们交手……”金卫们露出了十分难看的脸色说道。 十几里外,徐万千的宅邸内,杨天翔正欣赏着舞蹈,忽然旁边的田公公急忙赶来悄悄地告诉他了一件事,然后田公公便立刻退后了两步。他本以为乖戾的护王会勃然大怒没想到此时他居然没有生气,心情气和地接受了这一信息。 “那人呢,把他传上来吧。”护王跟田公公说着便挥了挥手让前方的舞女们都退下了。不一会儿,那名黑衣人上来了,他单膝跪地拜倒在护王面前说道。 “属下未能达成目标请护王恕罪,都怪燕金十三侠突然出现在宇文府上,属下见实在没了机会才不得已被迫逃走。” “燕金十三侠,这也难怪.......算了反正我玩也没指望你真的杀了宇文定安,那你去他府上除了燕金十三侠还有什么别的护卫吗?” “没了,他们家全家上下十几个多个仆人丫鬟都被属下杀死,只可惜最重要的他的妻子女儿属下还未来得及动手。” “妻子女儿?你怎么会如此确定,我都没听说过宇文定安还有一个女儿。” “宇文定安冒死都要护着她俩,此母女二人不是他的妻女又会是什么?” “好!非常好,你的业务能力我十分满意。这回失败了不要紧,现在我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叫上你的兄弟们时刻注意着宇文定安与他的妻女只要得空就把他的妻女虏来。” “回禀大人,不用刻意地等待时机,最晚十天之后我们保证一定达成护王您的要求!” 杨天翔十分好奇地问道:“哦?你怎么如此肯定?” “因为属下已飞鸽传书,将军不出十日定当赶来帝阳。届时就算是燕金十三侠一起上,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地 第二十五回堂上威风吓天子,身后修罗赛阎王 “呦!宇文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杨天翔作出十分吃惊的样子问道。 “没什么昨日练剑的时候一没留神,伤了自己而已。” 杨天翔摇着头说道:“那你这可真的得小心点了,你可是国家的栋梁。你说万一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大兴(国号)可由谁治理啊?” 宇文定安左右看了看,在确定四周没人后在杨天翔耳朵边说道:“没想到吧,我命大活了下来,让你失望了,不过别担心这以后会是常态的!” 这一段话硬是气的杨天翔牙痒痒,不过他却不能太过表现出来只能咬咬牙说道:“听说猫有九条命,不知道宇文太尉是否也一样呢?”接着他便把头靠近了宇文定安的耳边轻轻喃道:“如果你有九条我就杀你九次,有一百条我就杀你一百次。” 宇文定安没有回复只是微微一笑便走进了朝堂,在众大臣就位之后。之间一声高亮的“皇帝驾到!”响彻整个金銮殿,掌事太监伴着两位宫女一起将皇帝陛下送上了皇位,此刻满朝文武皆行礼迎接,无一例外。 小皇帝在坐上皇位之后左右四顾了一圈,伸出手指指着第一排的杨天翔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不跪,朕之前怎么为见过你?” “陛下,大司马护王杨天翔听闻龙体有殃,前来为陛下请安。陛下,按照辈分来讲我可是您的堂兄啊。” “哦,你就是护王?听他们说你这个人很坏很坏,是不是真的啊?” “这都是有人恶意诽谤微臣,谣言不足为信。” “真的吗?” “真的。”杨天翔抿着嘴,点了点头。 “那好吧,那你说说你来看朕,为朕带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过来?” 杨天翔拍了拍手,手下那些人立刻抬上来了一个蒙着布大铁笼子,里面还时不时地发出了“呜呜”的声响。朝堂上的百官皆十分惊愕,互相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这叫声没听过啊!” 等大铁笼子放好之后,宇文定安率先站出来对着上前皇帝说道:“陛下,微臣以为这种奇珍异兽即使是要与陛下展示,也不易搬至朝堂之上,还请皇上三思。” “宇文卿家,你的胳膊这是怎么了?” “昨日练剑时伤到了,谢陛下关心。” “其实爱卿你不必那么死板,护王带上朝堂的这样当西别说是朕了,就是爱卿们都没有看过,这里人最齐一起开开眼界怎么了?” “是啊,宇文大人,一起来开开眼界啊!”护王说着对着皇上鞠了一躬,问道:“那我就打开了?” “打开吧,朕都迫不及待了!” “遵命!”杨天翔说着来到了笼子边,拽住蒙布的一角,一下就将整个蒙布揭开了,而里面的东西出现在小皇帝眼前时,却将其吓得一下摔倒下了龙椅。 笼子里面的是一个形似人的东西,不过他的手和脚是颠倒的,手臂上“长”着一双脚,腿上长着一双手。他的脖子上套着一个铁链,两股之间什么都没有,眼睛也被拉开然后被强行用黑线缝着,两个充血的眼球像是要蹦出来一样。仔细一看他的双手与双脚也有明显的缝线的痕迹,背部和大腿后侧以及屁股上都插满了各种长度的黑色小针,只要他稍想坐下或是躺下就会刺入骨髓。此时他已经不知道在笼中被折磨了多久,现在的他很明显已经没有力气再做任何的反抗了,而那呜呜的声响或许是因为舌头被拔掉而发出的悲鸣。 “这!这是什么怪物!”小皇帝惊慌地说道。 “是啊,这东西本王也没见过,所以才带来让陛下见识见识啊!” 旁边的掌事太监赶紧上前去扶起了小皇帝,然后伸出兰花指指着杨天翔大声呵斥道:“大胆护王!居然敢用如此妖邪之物惊扰圣上,你还想不想活了?” “你这死太监,谁允许你在这说话的?你若是再敢多一句嘴,我把你的舌头也拔下来!”杨天翔怒气冲冲地说道。接着他又露出了一个笑脸,转头对着小皇帝说: “陛下,你可以摸摸他,不咬人的,我保证!因为牙齿都已经被我扒光了。”杨天翔说着就上了一步,擒住了小皇帝的手继续说道:“来嘛,陛下!感受一下。” “护王,你这是大逆不道!” “谁刚才说我的,给我站出来!”杨天翔转身愤怒地说道。 其中好几位大臣都站出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指责杨天翔,如此的目无王法。没想到杨天翔的气势却十分得足,他松开皇上的手朝着那几个反抗的大臣走去,说道: “你们就这么宠他?就这么溺爱他?我说了我已经把他的牙齿拔光了,还饿了他好几天,她现在没力气动的!我只是让陛下去试试胆而已,你们居然这么大动静?那可是陛下,九五至尊!不应该是一个被小毛贼吓得尿裤子的孩子!你看看,你看看,你们辅佐得多好啊,陛下往那里一坐一点龙威都没有!那像什么样子,像什么样子?” 小皇帝听到这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朝着掌事太监的怀里扑了过去。杨天翔看到这,十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朝着那边走了过去:“我跟陛下您说了,多磨练磨练,找这么个不男不女的人他是保护不了你的!” “我不去,那是人!你为什么要把他弄成这么个样子!”小皇帝惊恐地说道。 “这是个人?这是个人吗?呐,我是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东西,不过我想学富五车的宇文太尉他肯定知道,对吧?”杨天翔转身看向宇文定安,结果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宇文定安憋红了脸,垂下的手狠狠地攥着拳头,即使是没有张嘴都能感受到在他的口中两排牙齿正挤在一起,咬着不分开。 “怎么不说话了,太尉?”杨天翔假做关心地问道。 “这是一个被残害的忠良,受奸人陷害才落得如此田地!” “忠良?我这么看着他像是一个潜入他人屋子盗取东西的小贼,被主人家发现之后给予了其适当的惩罚。”杨天翔说着又回头看了眼蜷缩成一团地皇上,于是笑着拍了拍手,这时立刻有人上来讲这个铁笼背了出去。 “既然我给陛下带来的奇珍异兽陛下不喜欢,那他也没存在的价值了今天就把他沉了,喂护城河周围的鱼好了。那么诸位废物,哦不,诸位大臣还有事上奏吗,今日我在刚好帮助陛下处理政务。” “没,没有!” “没有。” …… 一时间,拒绝的声音此起彼伏,虽然说出这话的人都会耻于臣列主动低下头向后退后半步,不过他们依旧不敢当面对抗护王,几位刚正不阿的大臣,左顾右盼了一阵接着上前一步,正要下跪忽然听见小皇帝小声道: “朕今日龙体不适,众卿家退下吧!” 杨天翔对皇帝笑着说道:“陛下,今日之事确实属臣的过错,微臣不知陛下您如此的……嗯,算了,臣先行告退。”在他走之后许多官员也跟在其身后走了出去,还有一些留在朝堂之上的。宇文定安,咬了下牙狠心的抛下了剩下的官员追了出去。 “杨天翔!你把那人藏哪去了?” “哦?宇文大人,说谁呢,本王怎么听不懂?” “你少在这里装疯卖傻了,把我的人交还给我!” “谁是你的人啊,那个怪物吗?哎呦,宇文大人,没想到你们认识啊?” “杨天翔!我不想跟你废话,把那人交给我,昨日你刺杀我的事情我就当未发生过。” “宇文大人,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此时杨天翔打了一个哈欠,看着周围的官员们都走得差不多了于是在宇文定安的耳边讲道: “唉,你要回去又能怎样?你没看出来他已经没命了,现在就是垃圾一个,我帮你处理了他,干干净净的。人失踪了,尸首不见,你也不用对他的家人负责,这不是为你省下一大笔银子吗?” “做人不能如此没有底线,唐兄为我卖命我怎能如此辜负他?” “切,那你怎么能怪我?是你把他往火坑里推的。”杨天翔说着高傲地抬起头朝着大殿下方走去,在完全背过宇文定安走了几个台阶之后还补充道: “尸首也别找我要了,要找的话找城外的野狗去吧!” 宇文定安听到之后生气的锤在了楼梯旁边的扶手上,此时他胸中憋着一团火,把全身烧的又红又热。杨天翔的这笔账,迟早要与他算! 回到家中之后,宇文定安十分难过,他将自己关在屋子中足足呆了一个时辰,直到上官和没顾及新来的家丁以及丫鬟的劝阻直接走进了宇文定安的屋子。宇文定安听着外面嚷嚷闹闹的,还想查看没想到上官和已经进来了。 “今天早上刚来的人吧,居然连我都拦。” “没办法,之前的都已经驾鹤西去了。”宇文定安难过地说着瘫倒在了榻上,他喃喃道:“看来以后需要准备一块大墓园了。” “大墓园?” “是啊,因为对付杨天翔为我而死的人实在太多了,甚至有些人死无全尸,只能摆放一些疗慰人心的衣冠冢。” “但凡是碑,都是疗慰人心的,如果人死了还能做些什么或者被做什么的话,那就不会有人杀人了。” “死人的墓碑寄托的是活人的希望,碑或许并不能对死去的人起多大作用,但是却可以让那些死去之人所在乎的人心里好受许多,这算是为他们完成心愿吧,怎么能说立墓碑没用呢?” “你说的是有道理,不过墓园估计是不够做好买下一座山。你可别忘了,前线还有为你卖命的士兵呢?” 宇文定安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为自己重新打气一样,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在这里惆怅了还有更多的人需要他的领导,于是他打起了十二分的干劲,问道: “好了,现在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吗?” “还真有。”上官和说着拿出了一封信函说道,“王族四家的信都已经发出去了,其中东方家的人已经有回信了,甚至还带来了这个说是见面礼。” “什么东西,一份情报?”宇文定安接过来边拆边问道。 “是的,这也算是他们最大的特长了。” “你有看过吗?” “当然。”上官和说道,这个情报虽然对于现在没什么用但是却对将来的战略部署十分重要。 宇文定安拆开信件在油灯下自己得看了一遍有些惊讶地问道:“什么,这回洪武没有带兵?” “是的,自我上次和他见面差不多有两年了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清楚,根据东方家的情报只是知道在三个月前洪武的身体就已经吃不消了,现在他在帝江静养,无法行军带兵。” “不过你我都知道杨天翔前来帝阳附近不可能没有动作对吗?” “是的,不过他们藏在哪就不得而知了,还有就是能代替洪武带兵的是谁?” “这点倒是没什么疑虑。”宇文定安坚定地说道:“绝对是萧青山!” “不管怎么样,我已经通知慕容团让他行动了!” “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不过东方家目前看来是十分有兴趣与我们合作,现在这个时候更是我们要拿出诚意的时候。”宇文定安说着移开了周围的东西再次把挂在墙上的帝江城周围的地图拿了出来平铺在桌上。“现在让我来研究研究,他可能把他的兵藏在哪呢。” 月照竹桥,鸟息虫鸣夜里虞香悄悄地走进了屋子为宇文定安多盖了一条毛毯并在旁边的火盆中又添置了一些煤炭,现在天正寒帝阳身处南方虽不至降雪,但如此寒夜倒也有些冽的彻骨。虞香在为宇文定安盖上毯子之后,不自觉地坐在了他的身旁轻轻地用手拂过他的脸庞。十多年前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会变成他的人,眼前这个男人又一次救了自己,这也不知道是多少次了,好像已经成了习惯似的。虽然他的胳膊在受伤的时候自己担忧无比,但是不知为何与女儿站在他的身后有一种莫名的安心,觉得无论如何他一定会保护自己。 不知不觉的虞香出了神,居然趴在了宇文定安身上快要睡着了自己稍稍一不注意压了上去,这一下可把两人都弄醒了。 “香香?” “嘘,离你们上早朝应该还有两个时辰,上官和睡得正香呢,你要不要回去睡?” “回去睡,好,好.....”宇文定安缓缓地爬了起来,看了眼身后的毯子忍不住笑出来了两声。“哈哈,给上官留着吧,真是可怜。” “你就别笑了,小点声别吵着人家上官还有宁宁。” “知道了知道了,安静,安静!”宇文定安说着便拉着虞香慢慢悠悠地走进了厢房。 “过会儿鸡鸣你就别管了,我会通报后厨给你们准备早点。” “那就有劳夫人了。”宇文定安微笑着说着露出了一个孩子似的傻笑,转头便睡去了。虞香在床边无奈地笑了笑看着这个大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寒夜之中胸膛暖暖的。 地 第二十六回阴诡明施护王策,妙计暗行保士安 转眼间,十多天过去了,杨天翔之后的几天上朝收敛了许多,不过小皇帝明显对他的所作所为有了心理阴影。不论杨天翔说什么都畏他三分,不过这些都没什么,现在最让宇文定安头疼的事情莫过于…… “陛下,朱刚的事情我都提出来好几天了,各个都是铁证如山啊,而且每一条都是死罪!什么时候,治什么罪您心里应该清楚吧?” “杨天翔,你少哪这种口气跟陛下说话!不分尊卑!” “那你也少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是护王!大司马!我跟陛下是一家人,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我告诉你,今天若不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我现在就让侍卫拖你出去教教你什么叫礼数。” “众、众卿家,护王所说的属实吗,你们有查过吗?”小皇帝用自己的最大的声音对着下面的众臣问道。不过下面却都支支吾吾地一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敢作声。 “这、这.....” 此时杨天翔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好了好了,你们这么磨叽,你们现在有没有人,敢站出来说:‘护王你陷害朱刚,你的证据是捏造的!’有没有!”尤其最后三个字说得那么响亮,把小皇帝都吓了一跳,全身发了下颤。 此时杨天翔派系的官员连忙附和道:“启禀陛下,朱刚犯下罪行罄竹难书,且铁证如山请陛下定夺!” “那,那就抓他归案?” “好!陛下果然圣明,不过我听说朱刚现在正在被一个有权有势的人保护着,一般的官兵可无法抓他归案啊。” “是谁有这么大胆子包庇钦犯?” “唉,那位大人说不定也是被朱刚蛊惑了呢,再说了今日陛下才定夺,之前陛下未开金口之前他还不是朝廷钦犯呢不是?”杨天翔此时看了一眼旁边的宇文定安问道: “太尉,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吗?” 宇文定安此时扭过头去,他现在连看都不想看到杨天翔的脸,然后对着皇帝作揖说道:“陛下臣现在就通知驻守济东的驻军挨家挨户搜查钦犯的下落,如若抓到定给陛下一个交代。” “太尉大人,我倒是有个消息听说朱刚现在在帝阳城内啊。” “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这么说?” “证据我肯定是有的,我手下的人亲眼看见朱刚出现在帝阳城捏,这点属下可以以性命担保。太尉大人,我这么说你该信了吧?” 宇文定安已经目不转睛的顶着皇帝说道:“护王都这样说了,那我又怎有不信的道理?” “好,既然太尉大人您信了,那就去办吧。毕竟卫队由您负责,城内的一切你都该洞察的到,那么您就好好地找两天,我的人我会帮助您检查出城的出口。若是五天内还找不到的话,那算不算失职啊?” 此时宇文定安终于转过头来用着恶狠狠的眼光盯死了这个男人。“好,那就依法行事。” “你是真的想要交出朱刚?”下朝后,上官和赶紧三两步凑到前来问道。 “回去再说。”宇文定安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上了自己的马车,上官和跟着他也上了自己的马车但是跑了一段才发现宇文定安并没有往家的方向跑于是赶紧吩咐马夫变换方向,追了上去。 百花楼——一个聚集了全国各地的佳丽的地方,在失意之时不论是达官贵人或是落地书生都想要来到这里,尝试着把自己当做一只百花丛中的蜜蜂,可以品尝到各式各样的琼浆甘密。此时此时,在一包厢内有三四位美女哼着小调,为其作乐,但是却没有一人陪着宇文定安与上官和饮酒。 “你怎么回来这种地方,你家不是还有虞香呢吗?” “虞香看见我的烦恼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让她担心,所以有什么心事还是在外面说得好。” “那也不用来这种地方吧?” “这里灯红酒绿又歌舞升平的,有什么不好。” “哼,你在这里能好好谈事吗?” “有什么不行的?”宇文定安说着从衣服口袋中拿出饿了一锭银子说:“继续演奏别停下来。” “遵命,大人。”带头的商女收下了银子继续弹奏起了琵琶。 “这有什么不好的。”宇文定安说道:“人这么多,这么嘈杂既不怕暗杀也不怕偷听的。” “我可不觉得杨天翔会暗杀你。”上官和说着印下了一杯酒。“以他的性格肯定是明杀。” “唉,他现在不就是在明着逼死我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现在朝廷这边早都已经负担不起所有各地州府的任何费用也无力去征缴税款,朱刚所做的不过是每个地方官员都做了的事情。” “但是现在杨天翔就盯着他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定安,你要想想现在全国都在站队,你如果这时候交出朱刚还有什么人愿意与你为伍?” “朱刚.....他这个人刚愎自用,没什么用没了他我倒是不会碍手碍脚的,有什么好犹豫的!”宇文定安说着猛喝了一口酒。 “你自己也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看你怎么处理这件事,你可不能这么草率地就决定了。” 宇文定安还是没有说话继续喝着闷酒。 “给我一天时间,我要好好想想。”宇文定安说着结了账起身便离开了百花楼,上官和本想上前追问可转念一想或面对如此的压力宇文定安想要静一静吧。于是他便继续拿起壶没喝完的酒在耳边晃了晃,然后继续为自己斟满端起酒杯摇了摇喝了下去。 转眼到了第二日,下朝之后上官和本想和宇文定安说上两句可是宇文定安却直接上了自己的马车并直奔自己的府邸对上官和视而不见一样、 结果到了第三日,上官和在宇文定家门口等了快一个时辰他还是没有开门,似乎再有以回避他一样。上官和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离开了。 第四日的早朝下了之后,无精打采的上官和正走着宇文定安忽然从他的身旁闪过说道:“借你点银子,未时来城北的神乐坊找我。”他神神秘秘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裂口登上了马车离开,就与前两天一模一样。不过毕竟多年友谊,上官和回家之后还是准备了自己手头的所有银子将其装进包裹里然后一人骑着马按约定时间来到了城北的神乐坊。 此时,上官和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以至于此处如此之荒凉他居然浑然不知,他一路走着看着破旧的木门,其绝大部分都敞开着室内既空无一人也空无一物,看来是人走楼口之后有些落难者路过顺走了家中之前的东西。就这样一路走着上官和终于发现了一户关着门的人家,于是他便鼓足勇气上前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很快他便听见里面有人起身为他来开门了,门打开之后宇文定安在屋内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来得好慢啊、”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木门,等上官和进去才看见里面呆着的居然就是朱刚。 “上官大人,您,您来了?”朱刚小心翼翼地问道,很难想象朱刚现在会是这种语气,依稀记得几年前见他时候他还是那样的自以为是,转眼间他已经落魄得像是一个乞丐了。 “我让你带的钱带来了吗?” “带来了,我手头并没有许多只有八十两。” “好,跟我估计得差不多,谢了。”宇文定安说着接过了包裹连同自己的一起递给了朱刚说道: “朱刚,这是两百两,应该足够你撑上八九年;省着点花后半辈子可不是不可能;是我没用不能保住你,现在只能让你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了!” “太尉,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是我拖累了太尉你,你还如此对我,这.......” 宇文定安拍了拍包裹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你现在赶紧走,趁他们还没抓到你之前!我是见过杨天翔的手段,如果让他活捉到你绝对要比死还要痛苦一千倍!” “啊!?” “北门在申时的时候会更换守卫那是我的亲信,一直到酉时之间都不会有人发现,你现在赶紧走应该刚好来得及。” “好……”朱刚回答完毕之后立刻跪了下来,哽咽地说道:“大人的大恩大德朱刚没齿难忘,如果有机会一定当牛做马报答大人。” “事不宜迟,赶紧出发!” 朱刚说着站起身点了下头便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出去了。 上官和有些无奈地看着宇文定安问道:“朱刚逃走了,你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宇文定安说着,端起了自己未喝完的茶继续喝了一口,可是却露出了十分难看的表情,看起来应该是茶凉的不能喝了。 “对了,有件事我骗了你还有朱刚。”宇文定安气定神闲的说道。 “什么事啊,到现在了重要吗?” “北门没有我的亲信,我的人都在南边,相反那个时候是杨天翔的亲信在值班。” 上官和听到之后惊愕不已,他看着眼前的宇文定安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做的话无疑是将朱刚推向死路啊。 “你是想让造成一种朱刚自己逃走的假象与他撇清关系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宇文定安,你好狠的心啊,你这样做难道不会愧疚吗?” “这是我做的决定,没什么好后悔的,如果你后悔的话现在骑马去追他,应该还来得及。” “你好狠心啊!”上官和说着立刻冲出了门,朝着坊外走去三步两步就跨上了自己的马,然后拉住缰绳朝着北门赶了过去。 他一边骑马一边左右张望着看朱刚究竟在哪里,可等他骑马来到北门时却发现“朱刚”的头上已经被蒙了袋子,烤着脚镣与手镣由几个不认识的人押送到了城门上守城军官那里。 “朱刚!怎么会这么快?”上官和说完之后周围的百姓才意识到这人的真实身份,于是纷纷都围了过来,抬头观看。 “那就是全城通缉的朱刚?” “哎呦,为什么没让我发现呢?” “真是的,据说悬赏十几两银子呢!” 在朱刚身后押送他的那人转头看了一眼这边围观的百姓,于是朝着守城的军官伸出了手,只见那个军官摇了摇头虽然距离城下有些遥远但是还是能感觉他不是很情愿的样子,然后叫来了手下把银子递给了那人。 那人洋洋得意地收起了银子然后走下了城墙,这时在嘈杂的议论声中,百姓们才全部散去。 “可恶啊,怎么会这么快就被抓住?宇文定安不会就在门口埋伏了他的人吧?”上官和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朝着自己的马走去,现在这种情况以后该怎么办……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需要找个地方静一静。 上官和扶着墙走进了一个小胡同里,他应该赶紧理一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让宇文定安变成了现在这个六亲不认的样子。还是说他确实是在思考了许久猜得出的答案,现在形势这么复杂他不想再给杨天翔留一个把柄了,朱刚的手下也都散得差不多了现在确实是个累赘。不过就这样..... 忽然上官和听见了旁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他朝身边看去发现自己身边的草堆之中正缓缓地坐起来了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居然就是朱刚。 “哎,上官大人,你怎么在这?” “嘘!”上官和赶紧上去捂住了他的嘴。“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衣服呢?”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刚醒,好像是有人在背后打了一下我的脑袋。现在什么时辰了,我得赶紧出城!” “别着急!”上官和急忙拦住了朱刚说道、“这边不安全,来!跟我走,我把你安排到商队的货物里面!”上官和虽然心中疑惑,但是见到朱刚这个样子其实心中的焦虑也就打消了大半,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宇文定安的意思他倒是能猜个大半了。 到了第五天早朝,杨天翔依旧是嚣张跋扈地站在金銮殿前阴阳怪气地问道:“太尉,这已经是第五天了,你的承诺呢?” “承诺什么承诺?”宇文定安一脸不解地问道。 “太尉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朱刚,是你当中向文武保证必定在五天之内拿下他的!” “是啊,昨天我不是把朱刚不是被你抓到了吗?” “什么?你在说什么胡话?” “就在北门那里啊,当时在场的百姓都看到了,朱刚想要伪装逃跑被人发现抓住了交给了守城的士兵,那是你的人对吧?赏钱都给他了!不信你去问?” “臣有事要奏。”上官和说着向右迈了一步,站出来说道:“臣昨日路过北门,的的确确看见守城的将领将赏金交给了押送朱刚的人手中,当场的百姓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们全都可以作证!” 此时台上杨天翔的表情忽然就变得狠毒了起来,他的两只眉毛立了起来又生气又恶狠地说道:“居然有这等事,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两个时辰之后,杨天翔怒气冲冲地来到了大牢里,他一路走来顺手拿走了正在拷打犯人的行刑官的鞭子见到守城的百夫长,冲上去就是一鞭子将其打倒在地: “你现在告诉我,这个是真的朱刚要不然我今天非把你打死在这!” “朱刚,王上,卑职哪里见过朱刚啊?” 杨天翔听到之后没有说话直接就是一鞭子抽了上去,那边的百夫长被打了一鞭子之后连连挨叫,赶紧说道: “昨日,那人过来说有个护王您的人被他们抓住了如果不给他们三十两银子他们就不放人。小人没办法这才给了他们银子。” “长本事了是吧,这样的话你也信?”杨天翔听了之后继续打了上去,那边也赶紧求饶说道: “护王,护王!他就在牢里,您倒是去看看啊!” 杨天翔听他这么一说便松开手扔下了鞭子,然后朝里面走了进去在最后一个牢房之中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人转过来之后杨天翔居然真的没有看上去那么生气了,反而是从袖口里面拿出了一块手帕擦起了刚刚粘在自己手上的血液。 “呦,你怎么被抓住了?” “小人一直跟踪朱刚却没想到中了四个燕金十三卫的埋伏……” “当时,你可是告诉我黑煞军不会失手的,现在却让我出了这么大的丑!”杨天翔怒吼道。 里面的那人赶紧跪了下来,淡淡的火光照在他的背上一个大大的“蛇”字刺青显得分外显眼:“请王上放心,将军在五天前已经回信了,他现在已经出发,最多不过五天将军一定会赶到,到时候得罪了王上您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就只是这样?这几天有什么发现?” “还有就是,宇文定安用金卫对付属下可是他却没有想过,这样更暴露了他与苏休的关系。燕金十三卫是苏休的贴身侍卫,江湖上一流的保镖,若不是有特殊关系又怎么会借给他呢。”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 “宇文定安的妾侍,就是虞香小姐!” 地 第二十七回恶虎归山留遗策,黑龙出海无人寰 “将军,护王的传令来了。” 萧青山,听到外面的传报之后便放下了手中的兵书,起身前往营帐之中,按照杨天翔的命令他们已经在这里驻扎了将近一个月了,还是没有动静,到现在那边总算是有反应了。 “萧将军,后儿个,护王将启程回帝江,请您准备好。” “嗯,微臣一定谨记护王吩咐,请公公说吧。”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是护王给你的亲笔信,请将军过目,时候不早了既然密令传达到了,我也要准备走了。” 萧青山接过密令之后点了点头,“快给公公备马。”他一边说着一边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打开了那份密函详读了起来。但是没过半个时辰,阿江进来为萧青山准备热水洗脸时,发现萧青山愁眉不展的坐在桌上其中那份密令还掉在地上。 他正要上去捡,萧青山便说道:“上面说了,若有其余人等看见了格杀勿论!为了你考虑,不让我为难你还是别动的好。” “将军是因为这东西如此难受,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没有……” “他有为难我们吗?” “没有……” “那将军又为何如此惆怅呢?”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自己的妻儿。”萧青山说着摆了摆手,吩咐阿江让其出去,阿江照做了。看着阿江即将走出帐篷,萧青山有掏出了一封信并叫住了他。 “明日辰时,我若是没有去找你便把这封信烧掉,记住不许翻阅!” “知道了,将军。”阿江说着便带着信回去了,萧青山回到自己案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自言自语道:“明知道此番行为并非正道,是否还要这么下去,不义不忠到底哪种更遭人唾弃.....” 萧青山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出毛笔在纸上写道:“至宇文兄.....” 等到了第二日,阿江在辰时来到了萧青山的营帐外,通报了之后萧青山允许他进去,一进门阿江便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此时萧青山手中还有一段残留的信函,应该是他昨日写下的才对。 “将军,这信寄不寄?寄给谁?” “你自己打开看看吧。”萧青山摆手说道,阿江说着打开了信封发现其内只是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写。阿江疑惑地地挠了挠头,他不晓得这其中是什么深意,不过将军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吧。 “虽然我很想告诉他,但是最后我还是放弃了.....通知各部,收营启程,今日日落之前一定要赶到了距离帝阳不到十五里的地方扎寨!” “是,将军!” 大军启程,与日同行,日落之前,萧青山的五万大军就已到达了帝阳城郊外。不过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被在高处眼哨看得一清二楚,在萧青山的大军刚刚安下之后,那个眼哨便一路小跑来到了慕容曦藏在密林中的营中。 “将军,箫青山动了,往城的方向!” “杨天翔不是都要走了吗,他在搞什么鬼?” “要禀明太尉吗?” “把他看住了,别让他闹出什么乱子就成,没必要什么事都跟他们汇报。”慕容曦说着转头看向了一个从怀苏来的信使问道:“对了,你继续说家里老爷子身体如何?” “侯爷身体不是很好,已经连续卧床半月了……” “是吗,那他那几个儿子?” “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大公子、二公子、四公子、五公子天天都在闹,夫人眼看就要压不住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这里也一切都好回去禀告叔叔和婶婶,我忙完这一阵就回去看他们。” “是。” 慕容曦看着远去的信使,心想说不定现在就是一个绝佳的时机。于是便立刻写了一封信飞鸽传书给城内的宇文定安告诉他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有他看着,萧青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的死死的。 与此同时,宇文定安正在家中举行家宴,这次筵席据他所说只为两件事,一是感燕金十三侠的保护,二便是给他的好友上官和道歉。毕竟前几天可把上官和骗得好惨了。 “过去我总觉得能把你看透,这回可以啊,不光骗了我还把我算在你的计划之内,你倒是长本事了!”上官和端着酒杯说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本以为我告诉你的其实确实是我实在没办法的初始计划,最后实施成那个样子肯定还要多亏了各位大侠相助啊。”宇文定安说完敬了燕金十三侠一杯酒。 “哪里哪里,我们兄弟几个只是告诉了太尉,发现有人跟踪他,太尉便想出了如此周密的计划,该佩服的是我们。” “有人跟踪你?还是那些杀手吗?” “是的,按大侠们的说法那杀手是来自一个名为黑煞军的组织,他们什么事情都敢做包括刺杀西门关的世子。” “这么厉害?” “是啊,若是一对一,我们兄弟之中不论哪个遇上他都只有逃得份;一对二我们便有信心保护主公,并与之对抗;三人齐心的话,黑煞军杀手必定不敢露面;若是四人在场只要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他们必定跑不了!” “一直以来,多亏了几位大侠杀手才只敢调查我的踪迹并不敢尝试对我不利。正是因为我他无法下手,所以我觉得他在知道了朱刚之后肯定会选择不留后患。当时那天我让四位大侠跟着朱刚,在荒凉的小巷那杀手果然出手了,不过立刻被大侠们制服。接着我让他们打晕了朱刚,并给他换上了朱刚的衣服,此时你赶到北门那里看见朱刚的衣服肯定会认为那就是他。再加上之前杨天翔全城贴满的通缉令,大侠只需扣着被点了穴道的黑煞军,并交他身上的令牌证明他是护王的人,守城的士官自然会按我们说的做。给钱,是最简单的事情了,他们恨不得给钱呢,这一幕刚好被你煽动的百姓看到,自然会一致认为那是朱刚了。” “那你早早告诉我你的计划不行吗?” “不行,如果早早告诉你了你怎么会表现得那么自然?” “现在杨天翔不得不撤下他许多的势力,并认错承认自己手下的人办事不力,赔款万两作为经费来修建城墙、等明天,他就得灰溜溜地回帝江了。” “这些天你也够忙的了,现在暂时可以缓下一口气了,你打算做些什么?” “爹爹,说是要带我出去玩,看鸿鹄。”此时宁宁从盘点进来扑到了宇文定安怀里说道。 “宁宁出来,这太没礼貌了,你爸爸正跟叔叔们谈事情呢。” “没关系的,夫人。” 宇文定安摸着宁儿的头说道:“爹说好了去的肯定会的,不过明天上完早朝之后我要去把讨厌的人送走,说不定会晚一点。” “不过爹你送完人回来都多晚了呢?” “那这样吧,明天我让几个叔叔陪着你先去,爹肯定在午时的时候过去你看好不好呢?” “好吧,爹你一定要说话算数啊。” “一定。”宇文定安说着便转向了燕金十三侠作揖说道:“倒时小女与贱内就交付于各位大侠了,还请各位大侠多多费心。” “还是你把大侠们留在身边吧,明日你去送杨天翔谁知道他又会怎么对付你呢。” “我的命硬着呢,不怕。”宇文定安笑着说道。 “还说呢,上次如果不是大侠们救你,你早就没命了。” 此时燕金十三侠的领头站出来说道:“这样吧,太尉明日与往常一样分为两批,五人跟着你八人跟着夫人与千金,这样两边都可以照顾得到。” “行吧,呃.....我,岳大侠你若是在我这边四人足矣,你还是让兄弟九个跟着她们好了,反正说实在的,苏太守派你们来主要还是要保护虞香而不是我的。”宇文定安说着扭头举起杯子让虞香为其斟满了酒,并举杯说道: “那就今日我就在此祝大家齐心协力早日扳倒护王那只恶犬!” 等到了宇文定安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睡在自己的床上了,他刚刚要起身外侧的虞香就先他一步起来然后轻轻地把手垫在了他的身后将他扶了起来。 “你醒了?” “是啊,好像喝了不少东西吧。”宇文定安还未说完,虞香就从旁边拿了一杯水递给他并温柔地说道:“你别担心,大侠与上官先生都已经在客房安顿好了,现在距天明还有两个时辰你可以安心的再睡会儿。” “真是有劳你了,香香。” “唉,我们夫....我们二人还讲什么这样客套的话。” 宇文定安虽然头脑还在刚才醉酒的状态有些发昏但是却一下就意识到了,想要起身说话,却被虞香打断了。 “哎?别动。” “怎么了?”宇文定安还未问完,就感觉到有一缕清风从自己的头顶划过。接着虞香打开手掌,掌心多了一缕银丝出来。 “你这几年实在是太操劳了,都有白发了。” “是啊,青丝不在了。” “你才多大年纪,现在还是全城最有魅力的公子呢。” 听到这宇文定安立刻搂过虞香表态到:“你放心好了,只要一切都安顿下来了我一定会给你个名分,你是我的夫人唯一的夫人不是妾侍。” “我不是来向你要名分的。”虞香说着有些哽咽,她把头靠在定安的肩膀上说道:“我是回想起,从我跟你在一起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踏出过这个家门,每次你出征我都好害怕怕你再也回不来了。” “放心吧,不会的,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宁儿我就算身负千刀背刺万仞也一定会回来的。”宇文定安还没有说完虞香便把手放在了他的嘴边,然后把自己的嘴唇靠了上去。 “不准乱说,你要好好地。” “嗯,一定。”宇文定安说着放下了床前的帘子,抱着虞香躺了下去此时窗外正挂半轮月,白霜轻撒槐叶上,朦朦胧胧的白色薄暮在日初时才散尽。 宇文定安穿好官服,虞香为其系好了腰带戴好了帽子将其送出了太尉府。没过一阵又有一车队前来接上了母子二人朝着城郊的田湖前去,就跟昨日计划的一样一路上有燕金十三侠中的九卫陪着确保万无一失。 另一边宇文定安到了之全国首富徐万千的宅邸,结果他到了那里等了将近快半个时辰护王却还是没有出来,着急的宇文定安便下了马直接走进了进去,一路上所有人看着太尉一人走进来也不敢阻拦。等进了大堂,宇文定安才发现此时的杨天翔正吃着满桌的美味佳肴,粗略一数这早点都不只二十个菜。 “哦,太尉大人来了,要不一起吃一点?”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不走?” “着什么急啊,我这可是要长途跋涉了不吃饱一点怎么能行呢?还不容易吃一顿像样的饭,宇文大人还要催我吗?” “帝阳与帝江近在咫尺,你现在出发以你的马车速度不到两日你就能回到你的护王府,到时你想做什么没人管你。” “这我还没走呢,太尉就下逐客令了,行吧,那我们现在就走!”护王说着拿起了旁边的白色丝巾擦了擦手与嘴。便起身朝着堂外走去,在他身后的人也急忙收拾起了他还未怎么吃的饭菜。 护王走出了宅邸便上了他那巨型的马车,在一旁的宇文定安也跟着上了自己的马车。此时杨天翔打开了车帘对宇文定安说道:“太尉,我们难道不再叙叙旧吗?” “如果护王真的不愿意离开的话,大可把你的王府搬到帝阳来,到时候我为您留一块好地方。” “算了算了,现在你不想跟我聊等我走了你会舍不得我的。”杨天翔说罢诡异地笑了下然后放下了帘子,宇文定安打了一个冷颤不过并没有在意,这个杨天翔一直都是这么神经兮兮的。 就这样,宇文定安与杨天翔这长长的卫队一路来到了城外,根据礼仪送出三里已经是足够了,就在宇文定安心想:总算送走这个瘟神,的时候。杨天翔却又再次打开了车帘叫道:“太尉留步啊!” “护王又有什么事啊?” “此次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感悟,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在年少时与太尉一起青睐过的一位姑娘。”杨天翔说着挑动了一下眉毛,此时宇文定安便知晓大事不好了! 在城郊的南湖,正在玩乐的宁宁忽然看见远处的树林中所有的鸟儿都受惊同时飞走了,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一个金卫抱起来直接放到了车中。在旁边的另一人也把虞香推上了马车,其中一人关上了车门跳到了前面的马背上说道: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股杀气强势到令人害怕,简直如猛虎下山一样,其实我也不相信有这样的杀手,或者说……” 话还未说完众人就感觉到一股地震山摇的晃动,转头看向树林那边一个身穿着黑色重铠的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此时此刻所有的燕金卫都大为震惊,因为能有如此气势之人只能是黑煞军的统领——黑将军。 “快走,我们来拦住他!”阻拦在前方的一个燕金卫喊道,不过他话音未落黑将军就冲到了他面前大手一挥将其击出了几丈之外。 在马车前的金卫见形势不妙立刻扬鞭带着宇文定安的妻女往城中奔去,虞香有些担心地问道:“刚才那人气势不凡,八个大侠能是他的对手吗,要不你也回去帮忙吧。” “不!夫人。”那个金卫伸出了一只手擦掉了眼角飞出了眼泪说道:“您还不明白来的那个到底是谁!” 在那一边金卫们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与黑将军展开了战斗,只见开战之前黑将军来到了湖边拿出了自己早已藏好的一只黑色巨锏。对着拿着弯刀朝自己冲来了人就一记重挥过去。两兵刃交锋之际只见金卫的弯刀瞬时间被砸成了碎片,黑锏砸到了金卫的盔甲之上直接撞扁了他的胸膛,盔甲的碎片伴着炸开的胸膛与骨屑一起蹦了出来。那位金卫的尸体在被打飞了出去之后在地上留出了足足五六步长的血痕。 其余人看见这一幕均被胸口中燃起的怒火所激励,剩余的七人没说二话,一齐冲了上去要与这一只恶虎搏命。顿时间刀剑槊斧钺重锤长枪全都赶了上去,黑将军倒是不动如山他先是抬手挡住了劈来的刀与剑接着横着一脚踢飞了身后用槊的金卫,然后一锏砸在了重锤之上原本有四五十斤重的铁锤一下便扁了下去,那位金卫也被振飞出了好远。此时此刻手持着长枪的人得手想要从黑将军的腰间刺过,却一下好似顶到了铁壁一般反而被他的气功给弹开了。最后一斧子劈在了将军的身后,一层厚厚的铠甲随被破开,但是在那里面苍白的肌肉上只是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血痕,说到底如此一板斧只是皮外伤而已。 黑将军此时收回踢开了金卫的腿抬至一尺多高猛的跺下,一下撅断了手持双剑金卫的右腿,那人正在撕心裂肺的哀嚎,黑将军便抵开了那把环刀一把掐在了他的脖子上。哀嚎的声音瞬间收声了,在一刻只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此时在身后拿斧子的金卫看见自己的兄弟又少一人,怒从心神跳起了八尺多高一斧子正要朝着黑将军的脖子劈下,谁知他却忽然摆头直接一头撞在了他的小腹之上。金卫猛吐一口鲜血,将军此时便放下手中的巨锏举起胳膊抓住了他的脚腕将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然后一拳向后甩去打翻了想要用槊攻击的金卫,而刚刚那个双锤被砸扁地想要冲上来夺走巨锏攻击,却发现当他双手握在锏柄上的时候却根本举不起来。此时黑将军已经用两只手掰断了用双刀那人的胳膊,眼看兄弟们一个个倒光了最后那个金卫却还是拿不起来,黑将军此时来从上往下俯视着他说道: “一百五十斤,就凭你是举不起来的,小东西。” 就在那名金卫害怕地向后退了两步时,一只长枪飞了过来正好刺在了黑将军的脖子上,枪杆落下便再次弹了起来看来是枪头入肉了。就在远处的金卫正在为杀死了黑将军高兴时,却见将军硬是抬起了头,铁枪掉了下来而枪头已经被压弯了..... 半炷香之后,宇文定安家的马车飞奔了回来,不过扬鞭的却是一位身上文身的男子,他下车之后立刻鬼见了黑将军。 “都处理妥当了吗?” “禀将军,加上树上吊死着的那个正好九个!而且,护王要的东西就在里面!”她一边说着打开了马车的门,只见里面虞香抱着宁宁害怕的就要喘不过气了。 “就是这样!”黑将军说得猛地一甩手关上了车门,虞香和宁宁的眼前再次变得漆黑一片。 地 第二十八回 报恶仇追贼,谋良策夺嫡 “禀报太尉,九位大人的尸体找到了,但是夫人和小姐.....” 宇文定安听到之后木木的站在了原地,此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么,盘算什么。只不过在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倒在了塌上。他起身掀开被子,走出了房门发现外面全都是自己的心腹,见到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连忙上前询问他的身体情况。 不过宇文定安在他们说话之前先摇了摇手道:“别说了,现在时间还来得及,集结我所有的部队!通知所有人,一个时辰后在我的城南的大营集合!”他等人群散去后觉得自己的体力稍显不支,连忙伸手想要抓住什么,此时一只厚实的臂膀分来支起了他疲惫的身躯。 宇文定安转头看去,发现此人正是燕金十三卫中的首领岳文昭。“岳大侠,如果今日早上,你们都在城郊的话……” 岳文昭听到这无奈地摇了摇头:“黑将军来了,不论去几个人都是一样的。” 听到这里宇文定安心中的自责被吹开了一些后立刻暴露出了更深层的绝望,他打起精神拍了拍岳文昭的肩膀说:“把兄弟们好生安葬,我对不起你们……” “太尉大人,您不能这么说,我们奉命来保护您和虞香小姐,是我们办事不利害夫人被掳走的。” “请大人恕罪!”此时周围剩下三个金卫也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宇文定安环顾了一圈,看清了他们每个人脸上的申请后又坚毅地看着岳文昭说道:“我要知道黑煞军全部的事,告诉我!” 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宇文定安的部队便集结了有五万之多,不过如此神速也的确耗费了不少将士们的体力,不过太尉的命令没人敢违抗只能服从。此时天边的金乌正要爬起就有一骑从远处奔来,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宇文定安的营前冲进去说道: “怎么回事,城郊的兵都来了?”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宇文定安没有搭理上官和而是继续跟旁边的四个燕金卫在地图上指了几个地方,完事之后那四人便散去了。 “定安你不能如此啊,杨天翔既然这么做那前面一定有埋伏,他就在等你过去啊!” “虞香和宁宁都在他手中,我怎么可能不管,让开!”宇文定安此时已经换上了铠甲,手中拿着地图朝外走去。 “从丑时开始你就叫将士们过来集合,他们只休息两个时辰这样下去你的倦兵会被叶火军当做肥羊一样宰割的,这样你是没机会的!” 宇文定安一眼未看上官和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定安,你要冷静下来,要不然不光救不了她们娘俩还会害了她们害了自己。” “若是现在再不行动,那才是真没机会了,你懂吗?” “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白白送死啊!”上官和话音未落,宇文定安一瞥呵住了,此时上官和才发现自己正在大营外,里面有早已站着十几位武将参谋,此时与宇文定安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要么滚,要么进来开会!”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杨天翔才离开不到十二时辰,他那么大阵仗路程应该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现在拦截住他们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叶火军一直驻扎在帝江,所以我们这番行动一定要快!”宇文定安还未说完就有一人抱拳打断了他的布局。 “主公,这么做真的有必要吗?等我们追上去,叶火军肯定会驰援的啊,而且周围还有箫青山在,现在的情形若是开展对我们太不利了。” 虽然此人说了许多,不过怒火攻心的宇文定安却只听见了第一句话:“你说什么?必要?我的妻女都被绑了你跟我说没有必要?” “主公只是一个侍妾和一个庶女而已,大丈夫何患无妻,为了你的妻女断送好局,真地值得吗?” “来人!把他给我压下去,仗责五十军棍,然后撵到马厩去喂马!” 宇文定安眼看着那人被拖出去后,环视四周补充道:“现在还有人有异议吗?” 没过半个时辰大军就已经集结完毕准备出发了,虽然通过刚才的事情知道了宇文定安的态度,但是上官和还是走进了主帅的大营。此时宇文定安正一个人落寞地坐在椅子上,里面没有点蜡烛。这大帐盖上厚厚的帘子,就算是烈日当头也仿佛跟没破晓的夜幕一般。 “你来了?” “来看看你……” “一会儿你就别去了……” “我怕你一个人撑不住。” “没事,从小到大杨天翔就没赢过我,这回也一样。” “但他身边有洪烈,你的状态又这么……” “出谋划策,外交谈判无人能在你之上,但是这回不一样,这是你死我活的战场,没有什么谈的空间。” “但是我……” 上官和的话未讲完就被宇文定安打断了:“你若是真担心我,回去就帮我集结我剩下的部队,要么就回去给我找一位好一点的师傅坐一块好碑。”他说着站起身把什么东西塞进了上官和手中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帐,这时外面的光打了进来刺在上官和的脸上,蜇的眼睛十分地不舒服。 此刻上官和打开手掌,才看见手心之中是一枚虎符。 上官和看着远去的大军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此时的宇文定安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一人的话了。将心比心,如果这事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估计也会如此,但是这回定安一个人能行吗,或者说…… 此时身后一阵快风掠过,一信使飞奔而来。 “上官大人,大事不妙了!” “什么事,直接说!” “刚才小人在大人后方三十里处发现了萧青山的大军,他们之前一直在尾随着大军,看来是想夹击宇文大人。” “慕容曦在干什么,之前不是告诉过他要盯死萧青山的吗?”上官和在说完之后便立刻想到了其中的蹊跷。 上官和立刻命令道:“你快去通报宇文大人,让他小心身后,我要去看看慕容曦到底在搞什么鬼,备马!” “是!” “还有让所有哨兵十二时辰轮岗,一定要把箫青山的部队给我盯死了!”上官和说着骑马扬鞭,奔向了后方。 半个时辰之后在慕容曦大军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立马的儒袍缎绸带之人,守备的将士虽未曾见过但是见到此人的着装风度,立刻就明白了此人是江南第一才子上官和,便没有阻拦按照要求直接将他带到了大营。 “呦,这不是上官大人吗,你怎么来了?” 进入主帅大营后,上官和没有多客气直接质问道: “慕容曦,你想干什么?” “我?我能干什么,按照命令盯住箫青山啊。”慕容曦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了大帐的后帘,邀请慕容曦跟他出去。 上官和边走边说:“箫青山向大军逼近了那么多,你怎么盯住他的?” “但是我的军队距离箫青山不到八里,只要他动我们就一定知道。” “如果他趁夜色突袭,配合杨天翔从帝江城郊调来的军队包夹太尉,倒是怕你还没反应过来,杨天翔就要到帝阳登基了!” “如果他敢包夹太尉,我就跟太尉包夹他。”此时慕容曦停下了脚步,这里也是大营外缘的塔楼,他转过身去朝着一里外两个孤零零的骑手招了招手。 “喏,我的大军在这,箫青山看着呢,或许他是比我多上一点点人,但是他不敢过去把屁股留给我。” “如果他夜袭你的大营吞掉你呢?现在定安可不会掉头驰援你。” “是有一定道理,不过我觉得他不敢,吞掉我之后剩下的残兵败将,想必也没能力去驰援杨天翔了吧?” “你这么冒险是为了什么?” “冒险?少保大人您误会了,我最怕冒险了,现在的我就是个代理人,别人家的东西我可不敢拿去冒险啊。” 上官和仔细盯着这慕容曦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接道:“你是不是有你叔叔的什么消息了?” “才子就是才子,大人我就喜欢和你这种聪明人对话,你是,我是,箫青山是!所以我们现在才达成这个微妙平衡的局面不是吗?他不敢动,我也不敢动,但是又迟早都要动。” “我警告你别做梦了,老侯爷(慕容图)有六个儿子,侯位不论如何都落不到你这个侄子手里!” “但是我听说当今的礼部尚书是令尊的学生,我觉得发一道……” “不可能,慕容曦亏你还自诩聪明人,这么龌龊的事亏你也说得出来。再说你自己心里想想。你那几个堂哥会对这个决断满意吗,你拿得住这个侯位吗?” “那我就不能冒险了,现在慕容家超过一半的部队都在我手上,说到底我只是给他们主家看兵的一条狗。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怎么能拿着主人的家底去冒险呢不是?叔叔支持你们,但不代表我那几个堂哥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就算他们支持应该也会亲自领兵吧,说到底我敢做出什么决断呢?” “慕容曦,你在威胁我?” “我可没有啊,大人,我只是陈述些事实给你听而已。” 上官和看着眼前这个趁火打劫的人有些恼怒,但是现在确实需要慕容曦领兵的才华,如果不满足他的话,宇文定安将陷入何种境地这是他不敢想象的,最终他咬紧了牙关说道: “如果我帮你稳住了兵权,你就一定要为太尉马首是瞻!” “就等您这句话呢,需要我把家中的情况简单地通报一下大人吗?” 慕容曦回到大帐把家中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禀明了上官和,上官和全程绷着个脸一言未发,结束后便骑上马直奔国都帝阳的方向而去。 就这样,直到月亮代替了太阳,接着又等太阳被山遮住了一半,漫天火红的时候,一匹白马从帝阳方向驶来,上官和回来了。 回到大营后上官和从衣中拿出了一张绢递给了慕容曦: “这是什么?” “礼部拟定的折子已经拟定好了,若是老侯爷西去就立刻会上报上去,这上面就是结果。” 慕容曦打开手绢发现上面只写有三个字,他先是满脸诧异接着露出满意的表情问道: “慕容晗?老九?你可真有本事,你们找的是什么借口把他四个哥哥都越过去了?” “你的二堂哥是庶出最先排除在外也不知道跟着瞎胡闹什么,然后就是老四跟老五。老四之前去青楼喝花酒,被老侯爷逮住。当时他酒未醒,一把甩开让老侯爷摔了一跤,有违孝道。老五跟别人争执在街上动手还动手打断了别人一条腿,有失体统。” “那你们是怎么把大哥排出去的,他可是的的确确的嫡长子啊。” “老侯爷今年七十二了,也是近几年才身体变差的。但不是每个人都有他那么好的身体。所以礼部的奏章上写的便是年过半百的慕容明,身老力衰,且膝下无子难得侯位。” “没想到这个理由都成。” “最重要的是,现在老侯爷的续弦王氏所生的慕容晗,也确是嫡出。现在王氏一天到晚照顾老侯爷,只要他稍稍吹吹枕边风让老侯爷心中纠结不要明示袭爵之人,就万无一失了。” “很好,慕容晗现在才不过十四岁,他没有能力统御整个慕容家,虽然不能一劳永逸,不过你帮我开了个好头上官大人。” “虽然你们的关系更像是护王和陛下,但是我希望你还是可以成为和定安一样的人好好辅佐你的堂弟,不要老想着别的。别忘了我们的交易,我不想看见定安背后受敌!” “是的,上官大人。” 上官和说完之后便离开了,他在这里已经耽误两天了,现在他还要去召集宇文定安远处的兵马,没有时间去想之后的事情了。 看见上官和离去的背影慕容曦自言自语道:“上官大人,太尉是什么样的人还是未知数呢?”现在他可不想等,必须要尽早确定这条方法奏效才行!这种周密的计划最怕的就是夜长梦多,万一让老侯爷的身体养好了,可就麻烦大了…… 地 第二十九回以攻为守谋霸图,反客为主立王威 杨天翔因为辇车的一阵小颠簸睁开了眼,他掀开了帘子发现外面的暮色已然降临,点点耀光挂入黑布,明儿一定有个不错的天气。他扭头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舞姬,用手托起她的下巴打量了一番。这动作弄醒了舞姬,看见眼前是护王瞬间清醒了一半,如此紧张恐惧的她不敢轻易乱动,但身体却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不错,就是鼻子稍微比虞香高了那么一点。”护王说完便怕了拍手此时立刻有太监高公公进来服侍他穿起了衣服,顺便有两位侍从将这位舞女清下了护王的辇车。 “我们到哪了?” “很近了,过了前面那个村再走六十里就可以到帝江城郊了,您看是直接回去还是在前面的村子留宿一晚?” 杨天翔还未张口就有一股剧烈的冲击袭来,要不是辇车够宽够大恐怕都要直接翻个面过来。 “娘的,怎么回事!”护王一边骂着一边掀开了车帘,旁边的高公公赶紧从一旁扶住了他。生怕下一次冲击让护王受到一点伤害。 “禀护王,有骑兵来袭,刚才马受惊了。”说话的此人正是叶火军的统领,白。 “宇文定安这么快就到了?” “目前来看应该只有骑兵,护王,我们先撤去前方的村子那里地势有利于我们的发挥。” 听到这杨天翔没有说话把头缩回了车里,接着又看了眼旁边的高公公。 “外面那么乱,你先别出去了就在这儿待着吧。” “殿下临危不乱,真是浑身散发着帝王霸气啊。” “我不乱,很明显,宇文定安乱了。” 当杨天翔和他的随行人员进入村后,宇文定安骑兵营的一支利箭直冲人群射了过来。不过白一下接住了这把箭,因为他的双眼已经发现了箭上附有一张草纸。接着白便取下这张草纸往杨天翔的辇车那走去,要将此物献与护王。 “护王殿下,刚才那股进攻不过是由两千轻骑兵构成的一个小队而已,并无太大威胁。而且他们还送来了一封信,请殿下明鉴。” 杨天翔接过信件之后读了一会儿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放肆地笑了起来。而且还将手头的信件交给了高公公。看见自己的主子都示意自己看了,高公公便也接过信笺看了起来。 “这!满篇粗鄙之语,此人怎能如此!” “没事,我就是喜欢看到他这个样子,着急上火却无能为力。” 此时叶火军将领白可没有听杨天翔抒发自己心情的欲望急忙打断了他的话问道:“那护王殿下,我们现在如何?骑兵虽然撤了,但是不知去向,是叫城北郊的增援过来,然后稳稳地退回到帝江。还是说,先找几队人到前面开路,然后一鼓作气直接退回去。” “白卿,不要那么急吗,我们现在离城郊应该没多远了吧?传令兵多久可以回去?” “大半个时辰就可以回到城北郊的卫戍军驻扎处,到城内可能要一个多时辰。” “那也不是很久嘛,那帝江周围可用的兵有多少?” “城北有六千叶火军驻防,都配有马匹,城南有五千叶火军在训练新兵,大约有六万人左右。” 杨天翔听到这个数字十分的满意,因为他知道宇文定安的大军一时间开不过来,而他只要两个时辰就可以调来六千叶火军骑兵驰援,而再至多有八个时辰,六万部队也会开来。虽然人数并不能说很多,但是宇文定安的人必不会多过这些。此时正是天赐良机,一个可以正面打败宇文定安的机会。 “叫他们过来。” “您是说第一种方案是吗?” “不,我是说叫他们全都过来!” 此时白惊了一下便立刻领会到了护王的意思,他是想亲自只会作战一场。虽说护王一脉相承都是军政王爷,但是这个护王至袭爵以来从未亲自指挥过一场战斗,但是作为自己的主公又怎能违抗他的命令,直接忤逆他呢? “要不要去禀报洪帅一声。” “不用!我看谁敢?”杨天翔怒吼一声后又很快地咳嗽了一声压住了自己的情绪。“亚父的身体正在调养,不要去打搅了他老人家的清闲。” 白看着杨天翔察觉到了他刚刚微妙的情绪变化,他知道杨天翔的脾气若是自己再拒绝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于是心中暗想:既然前线已经派了探子去侦查敌情,两个时辰内也肯定会回来。届时确定了地方的兵力再做部署也不迟,而且城北的兄弟赶来后足足四千叶火军掩护护王撤退定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白在心中思索了一番后便给了杨天翔一个肯定的答复:“喏!臣现在就去。” “哎!”杨天翔这时还是不放心专门补充了一句:“千万别通知亚父,让他好生休养。” “喏!” 很快一匹快马载着一份加急的情报就向着地将的方向奔去,眼看着护王的居所也熄了灯。白却回到了自己的屋内找出一盏油灯,开始研究起附近的地形。相较于现在驻守村子和帝江之间的那片大片林地,之前自己带领的护王卫队刚刚经过的一小片林泽地,是更好的交战场所,因为除了那片不足500亩的林泽其余则全是广袤的平原。若是在那里交锋谁的骑兵兵力强便掌握了巨大的优势。若是宇文定安的骑兵真的就那两千人的话,那必是叶火军案上鱼肉。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宇文定安的兵力到底如何呢? “报!”一战报传来立刻使得白从不深的睡眠中惊醒,他看着那人的衣着是前线的斥候。这是关于宇文定安的情报来了? “什么情况,你发现了什么?” “我碰见他们的时候发现宇文定安的队伍离这里还有快不到四十里,然后我发现他们的兵力构成大多是半重装步兵,人数大约在一万五左右,行进速度不是很快。按照他们的速度推算,距离这里差不多还有二十多里,应该还要将近两个时辰才能过来。” 白在收到情报后立刻分析了起来:一万五的半重甲兵?感觉是宇文定安的精锐部队,应该是为了针对与叶火军在正面开战而选择的部队。这一万五的兵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若是真在这个村附近交战,地势高低起落,战马难以冲锋的话确实不利。但即便如短兵相接,七千的叶火军也不是他宇文定安能轻易拿下的。不过若是在平原作战的话,光是先头赶来的六千叶火骑行军就够他喝一壶的了,不过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白拿着地图便想去询问杨天翔的决断,路上就有哨兵告诉他前来支援的骑兵不出两炷香就要到了,看起来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等到了杨天翔的居室外面稍后了一炷香的时间待护王穿好了衣服,一边揉着脖子一边从里面大大咧咧地走了出来:“怎么样,宇文定安带了多少人?” “加上骑兵差不多一万八左右,大多是重甲兵。”白故意地将宇文定安的兵力合理地夸大了一些,因为他知道护王的策略从来都是那样的大胆。 “好像并不是很多嘛,有地形图吗?” “有,我这里带来了。”白说着便将地图展开呈现给杨天翔,杨天翔居然弯下腰认真地看了一起来,一点也没有随便应付的感觉。虽然他一直是玩世不恭的态度,但是毕竟自己的父亲与亚父都是可留名青史的统帅,从小在这样的家庭耳濡目染看懂战图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现在在哪?” “差不多这个位置,因为不是轻装上阵所以速度不是很快,大约还要将近两个时辰才过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建立好防线安全回撤。” “回撤?七千叶火军会怕他这长途跋涉的一万八步兵?你的胆是昨夜被老鼠啃了吗?”杨天翔说话很不留情面,但是白也不敢多说什么值呢鞥低下头由他斥责。 此时杨天翔回头看着地图指着宇文定安军队和自己所在村子之间的地方说道:“那若是在这片平原,我的骑兵岂不是可以很快冲穿他们的阵线。”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们的首要目的是确保殿下您安全地返回帝江。” “哎!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宇文定安好不容易犯蠢一次,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溜了。” 白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杨天翔压火的神态便把自己的话又咽了回去。 此时一位传令兵到来说道:“启禀护王,叶火骑兵前来支援现在就在村口!” “好,天助我也,这下我肯定可以现在优势地形准备好,现在就让他们动身,然后再从我的卫队中抽八百去配合骑兵打扫战场!” “殿下,如此一来此处的防守也太薄弱了!” “怕什么,一群步兵怎么可能绕过骑兵攻打本营?就按我说的办!” “护王您三思啊。”此时旁边的高公公也劝了起来,白用余光瞟了他一眼然后迅速地收回,等候护王的指令。 “好吧好吧,六千叶火军骑兵要是在平原解决不了一万五的步兵干脆也别叫叶火军了。” “好的殿下。” “对了,传令下去,谁把宇文定安的首级取回来我封他做千户,要是把他人活捉回来封赏三千户!” 白其实明白,杨天翔分析得都没错,要是自己很有可能也会这么打再加上这么高的奖赏,这场战斗从纸面上看没有无法取胜的道理。但是这事他却怎么感觉都不对,首先就是为什么宇文定安会突然追出来。其次便是护王在战场之上,这个位置又距离两边的主城如此之近,如此大的变数之下还是不打为妙。但是双方主将好像不是这么想的,这场战非打不可。再过几个时辰己方的援军就到了,相信宇文定安肯定也会有增援过来。若是自己真的犹豫不决,情况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很快护王的命令就由白传达到了骑兵营各处,现在他们已经整装待发要去突袭宇文定安的部队了。当然面对叶火军骑兵营的营长也是叶火军两大副将之一的黄仁白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觉得有些奇怪。”白说道:“虽说在几个时辰内调集一万五的重甲兵和两千骑兵已经很不算少了,但我总感觉宇文定安的兵不止这些。” “将军你多虑了,就算他还有后续我们就没有吗?要不了半天剩下的兄弟就带着六万大军杀到了!” 白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随时注意情况,若是对方阵线撕不破记得多迂回多找找角度,还有确保传令兵随时可以把前线的指令传回来以及确保两翼的安全,绝对不能让敌人绕过来直奔后方。” “是!” “还有,穷寇莫追,这次就靠你了。”白说完便与黄仁碰了下拳。这是叶火军出征前的礼仪,在这个不到两万人的军队之中每个战士之间都亲如手足,团结富含纪律是这支部队的特点,当然还有绝对的核心——忠诚!叶火军是由上一代护王和洪烈(现洪武)带领前往西门关西征的大军,十年前这支部出征时足有十五万人。也正是经历了鲜血的磨砺,让这支军队变得所向披靡成为了一把刀上最锋利的刀尖。 白在目送大军出发后便有找到了两位腿脚灵便的士兵到时十里外找到制高点放哨,随时监测两边的有无威胁。再做好万全的准备后,白终于回到了护王的屋外待命。他知道战事一开,自己责无旁贷。 半个时辰后第一位位放哨人来到了左翼的高处,隐蔽好了自己的行踪。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另一侧哨兵却在草地上发现了大军踏过的痕迹,这规模至少有两万,不!三万?也就在这时,他听见了激烈的马蹄声声越来越近。回首望去一支八十人的骑兵队正向他冲来,此时箭峰划过天际破出一阵刺耳的哨音,一下刺进了他的胸膛。被射倒在地的他艰难起身,折断了碍事的失箭。却看见骑兵据他只有不到而二十步的距离了,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天地倒转,一具无头的尸身跪倒在了地上。 地 第三十回 弈决生死,誓表尽忠 一名侦察兵从外手持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跑到了大营中,箫青山看见他气喘吁吁的样子便摆了摆手让一旁的阿江为他取来了一瓢水。 “喝完了再说。” 侦察兵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水瓢一口饮尽了甘冽的凉水,又连喘两大口便开口说道:“宇文定安再运粮调兵!看,看样子,应该有十万!” 阿江听到后不以为然地转头对箫青山说道:“这里的就有四万。” “不!不是的!”传令兵赶紧打断了阿江的判定。“是在慕容家营地的后方,又多出了一条补给线好像是通往帝江方向的!” “什么?你过来指给我看。”箫青山说着让侦察兵来到了地图前。 待那位侦察兵支出位子后,侦察兵又补充说道:“运粮车与援军混编,想要偷袭很难。”箫青山听到这里眉头也锁了起来。侦察兵禀报完自己所有的信息便也告退了,箫青山拿出了几个时辰前由白递来信笺。信上说明了护王被袭,一千多名卫队同护王一起避入小村,现已调城边支援。 箫青山看着地图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现在那个战场似乎与他没有关系。那地方距离此处少说有一百多里,而且自己周围又有慕容曦的部队。现在别说增援部队了,就连想要偷袭他们的补给线都很难。 越想越头疼的箫青山用手狠掐自己的鼻翼,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几个问题:首先,宇文定安如此大量的粮草说明了其军力极强,前线知不知道这个信息?其次,前方的局势如何需不要自己的支援?最后,自己该如何摆脱现在的困境?不至如此被动。 然而在这些之前,箫青山还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叶火军的部署。因为现在的他们就像是在一座远离陆地的孤岛,与世隔绝。只有获得了全部信息才能开始思考前方所提出的问题,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所有已知、可知的信息推导出所有的可能性再做下一步部署。 “阿江!” “我在,将军!” “去帮我把蓝义将军……算了,我自己去吧。”箫青山说着便大步地走向账外,阿江看见了箫青山行动也赶紧把水瓢扔回了水缸。“扑通”的一声引起了箫青山的注意,他看见水面在瓢的冲击下晃动了起来,此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现在时间紧迫没时间再去追究了,于是回过头大步流星的奔向了蓝义的营帐。 到了帐外,箫青山看见蓝义正在里面看书于是挥了挥手让阿江先在门口等着,而他泽跨过了营帐最外的沙盘来到了蓝义的面前。 “哦?萧将军来了!”蓝义看见之后率先起身问候,箫青山也急忙回礼。“怎么又有什么事吗?” “刚才发现了宇文定安的补给线,规模有点超出我们的预料啊。” “他们不是在小村了吗,那里帝江城那么近应该没事吧?”蓝义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 “如果守城的话,确实没事。但是……”箫青山顿了一下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蓝将军,我需要你告诉我帝江附近叶火军的部署?” “啊?”蓝义显然有点不知所措,但是很快摆出了一个笑脸回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不是说了守城没事吗,到时我们该想想是不是要撤了。” “问题就在这,如果这支部队要是包夹我们还好说,但是他们直奔护王而去,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蓝义听到这放下了手里的书也收起了笑脸,“萧将军,你的意思是?” “宇文定安很了解护王,比我们都了解,他可以利用这些谋出许多计策来。但是叶火军作为底牌,布局信息除了洪帅,也只有你们白、青、黄、朱四位将军知道了。我若是不知道这些信息根本无法分析局势啊!” 蓝义看着沙盘想了一会儿之后朝着箫青山点了下头,站起身拿起旁边的小旗来到了门口的沙盘旁:“萧将军我相信你的决断,但是我信任你的同时也请你告诉我,你知道宇文定安这回发疯的原因是吗?” 箫青山想起了那封被自己烧掉的信,虽然信最后一页清楚地写着不能为外人所知,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护王劫持了太尉的妻女!” “什么,竟然如此.....怪不得,不过护王不是与将军您一向不和吗,为什么这件事只有您知道?” “因为他怕让洪帅知道,而且我是他留的后手,他曾吩咐我万一若是有人来让我一定要做接应。再加上帝阳到帝江这么小一段路护王走了这么些天,我现在怀疑他甚至是在等宇文定安发疯追上了。” “也就是说,驻守小村其实是护王殿下设计好的?” “恐怕是这样。” 蓝义此时在蹲下身轻轻摸了一遍沙盘,然后开口说道:“城北五里有六千叶火军驻防,全部都是骑兵由黄仁带队,城南十里由朱信带领五千叶火军在训练新兵,大约有六万人左右。” “六千叶火骑兵!好家伙,有这样一张底牌在怪不得护王会如此地自信要与宇文定安决战呢!” “没错,你看小村地理位置特殊,其位于两片林地中的一片平原之上。若是真要在此处战斗,两万或许才有一战之力,没有三万肯定无法稳吃掉我们的骑兵。”蓝义说着又看了箫青山一眼问道:“如此看来护王是要胜了?” “不对,肯定不是这样。”箫青山说着也蹲了下来,“宇文定安那边应该只有五万人,人数远少于护王的部队,现在看见的五万增援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那边。” “所以说将军您又在担忧什么呢?” 箫青山看着沙盘,犹豫了一会儿对着蓝义说道:“这样,我当宇文定安,你来控制大军,我们博弈一局?” “好,萧将军您请。”蓝义说着把小旗子推到了箫青山面前。 就这样半个时辰过去了,箫青山连输三局,他实在不清楚明明不论如何计算都会是护王大获全胜的情况自己为什么会担忧。正面硬推会因行军速度过慢而遇上护王主力,分兵则会在正面战场被叶火骑兵牵制,而小村的本部后撤与主力会合。无论什么情况都会在掌控之中……不对!杨天翔不知道宇文定安的兵力情况! “蓝将军,最后一局。” “萧将军,您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可能是我刚才算错了,前线或许只有两万的士兵。”箫青山说着收起了几枚小旗。 “啊?两万,即使有五万都不是对手,现在少了一大半,您是在开玩笑吗?” “没有,所以也请蓝将军以我只有两万的标准进行判别。” 蓝义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率先把骑兵推了出去…… 本就可以以一敌三的叶火军搭配上战马,又是在优势的平原作战,结局可想而知。三个时辰后,乌鸦已经开始在平原的上空聚集,大军也刚从获胜的喜悦中平静下来。 “报!战场打扫完毕,此次交战我方牺牲战马四百六十匹,战士二百七十五人,负伤三百四十人,共歼敌四千六百四十二人,先宇文定安已率大军后撤十里躲进林泽地中。” 黄仁撕下一块旁边烤熟的羊腿递给了侦察兵,然后随手拿起了一块干饼叼进了嘴里。听到汇报之后开始踱步到了战地图前,回想起刚才战场的情况,宇文定安所带的一万五千半重甲并按理说算是长途奔袭,但是战斗力并未很低。当时黄仁分为三队,硬是组合冲锋了三波才冲溃他们的防线。而且当他们撤退之时,想要追击时也并无太多收获。这支部队的战斗力确实算不上平常,现在是否应该借着机动优势绕后截取他们的后援将其困死在这里? 还没准备只是什么又一传令兵从另一方向奔来。 “报!护王有令,黄将军督战有功劳,赏帝江五十亩府邸一座。” “谢护王,敌军现在已退至林泽,现只需.....” “将军,护王这还有一封书信。”传令兵小心翼翼地将书信递了上来。黄仁和旁边的几个士官相视了一刹,均对此有些不解。 黄仁打开书信之后双眼迅速扫过,原本放松的表情突然又开始崩了起来。 “怎么了?” “你们自己看?”黄仁说着把信递给了旁边的士官。“他让我们稍等片刻后乘胜追击,不要给宇文定安喘息的机会。”他说着站起身拍了拍手,把剩下的干饼一并送入了自己的嘴中。 “这?是否太过冒进了些?我们现在距离小村不过大半个时辰的路途,若是继续往前突进?” “老大还在那里镇守应该无事,再者说我们的支援马上就到了啊。” 这时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了黄仁,毕竟现在能做决定的也就他这个主将了。 “走吧,王命不可违。别看我们现在立了功,若是没有如他的心愿回去指不定什么等着我们呢。” 而另一边,蓝义已经带着五千叶火军离开箫青山大部队三四个时辰了,此时他下令全体休整两个时辰后继续出发。 夜幕中,一名侦察兵来到他旁边冲他点了点头,蓝义环视四周跟旁边的几个士官说道: “看来萧将军的计谋成功了,没有人跟上来。” “他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怎么突然就要突袭补给线?然后又让我们去支援小村?” “不是支援。”蓝义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匕首,这是老护王赐予他的宝物。每次看到它上面刻着的那个字就会想起当时在西门关的时光。 “是掩护撤退。”蓝义这时才给众人解释道。 “什么?掩护撤退?” “前线怎么了?” “为什么要这么远地跑去?” “护王殿下怎么了?” 听着手底下众人的议论纷纷,蓝义心中百感交集。就在中午,那最后一盘棋自己的旗子终究是在棋盘上插不下去——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了只有两万吗?” “是正面只有两万,我没有骗你你都会输,更何况身处小村的护王殿下视野比你更下懵逼,性格也更加激进。”箫青山说着把手中的旗插到了小村前面,这一记“将军”宣告了蓝义所代表的护王一方的彻底失败。 “这做法也太冒进了,把自己暴露在六千骑兵面前!我不相信有人……” “宇文定安疯了!而且是个有理性的疯子,这是最可怕的!这本就是舍命一搏,而且即使自己死了又何妨?”箫青山指了指小村。“你(护王)也死了!” “那我们现在?” “不得不防着这种极端的情况,宇文定安绝对是一个不能小瞧的人。”箫青山说着起身,拱手对着自己深深地鞠了一躬。 “萧将军?” “蓝将军,现在唯一能阻止事态继续恶化的就只有您和您手下的五千叶火军了。” “蓝!蓝!”此刻旁边的一个兄弟摇了醒了蓝义,将他从中午的场面中拉回了现在。 “嗯?” “前线到底发生什么了?” 蓝义看着周围的各位兄弟担忧的眼神虽想出口安慰,但是欺骗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我跟萧将军怕现场的情况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所以.....如果我们到达现场面对的不是迎接我们的兄弟,而其千军万马的敌人,有人想要退出吗?” 此话一出,在场瞬间鸦雀无声,也不知道谁突然伸出一只手。 “以身报国,以死谢主!” “以身报国,以死谢主!”所有的人把手搭在了那只手上,蓝义也拿出了自己的匕首,将其插在了地上,月光之下上面的“忠”字变的更加地闪耀。 最终他也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诸位兄弟的掌背之上,“在此向着匕首宣誓,以身报国,以死谢主!” 地 第三十一回 怀苏谁主。忠义谁顾? 怀苏当中,一个神秘人来信说要夜间密会王夫人说是有大事商议。其实王夫人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可以在半夜见她这个妇道人家,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哪里的门卫和守卫都放他进来。王夫人怀着满腹的疑问还是在服侍老侯爷喝完药后独自走进了那个院中偏僻的小屋。 待她进屋那个神秘人揭开面纱后她才恍然大悟这是怎么一回事。 “婶婶,别来无恙啊。” “慕容曦?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带兵吗?而且还这么的……” “婶婶,我这回回来可给你带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慕容曦说着便在衣服中翻出了那道密令递给了王夫人。王夫人看完了之后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容曦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这,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大约后天礼部就会派人把圣旨送来。” 王夫人的眼神忽然呆滞了起来,口中喃喃道:“没想到我儿居然可以袭爵,我儿,我儿。” 慕容曦看见她半天了还是这个样子便提醒了一句:“婶婶,你还好吗?” “嗯?我没事,我没事。贤侄,你回来是要保护我们母子俩的吗?” “是的,婶婶,指令以下我们慕容家皆是忠良万不可违背了圣上的旨意,但是这个消息我认为并不能让所有人都接受你说对吧。所以这次我回来就是要解决掉所有不稳定的因素。” “对对对,尤其是你大堂哥,现在许多政务都是他在打理,除了特别大的事要请示侯爷外,他都可以自己做主。” “大哥?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那是谁,还有谁能闹事?老四还是老五?”王夫人顿了一下问道:“贤侄,现在怀苏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慕容曦伸出手指说道:“你、我!” “对,这就对了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王夫人说着忽然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她看着慕容曦问道:“怎么,难道这事侯爷也……” “问题就出在叔叔身上。”慕容曦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说道:“我说的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就是指老爷子。” “你!我以为这是侯爷给礼部传达的意思!” “确实是他的意思,这应该是他的本意才对!”慕容曦反驳道。“叔叔现在病重,脑子不清楚了。老四老五就不必说了,大哥现打理了家中政务十余载,跟当了侯爷有什么区别。到最后除了能留下一个病恹恹的身子还能留下什么,怀苏要的是未来!不是一个残废。再看看九弟,一表人才,风华正茂,如果是清醒的叔叔选谁做继承人不是一目了然吗?” 王夫人有些恐惧地看着慕容曦说道:“我看出来了,你才是想做慕容家家主的人!我儿继位只不过比起你那几个兄弟更能当好你的傀儡吧!” “婶婶,你说的这话可就太寒我的的心了,我一心只为慕容家,怎么在你嘴里我就成了大逆不道之人了?是,没错,九弟刚继位是需要辅佐,但是主始终是主,仆始终是仆。千古流传的名相还少吗?若是鞠躬尽瘁可以被说成是沽名钓誉,独当一面被说成是独揽大权岂不是对那些忠臣良将的否定?婶婶,听侄子一句劝,我即使手中有再多权利也不过是打着慕容家的旗子,而不是我慕容曦的旗子。换句话说我的一切都是家主给的,等到九弟袭爵那就是我的主了,要回收我的权不是一句话的事?” 王夫人看着眼前的慕容曦陷入了矛盾之中,他知道这人的城府远非其他慕容家人能及,还记得在他掌权之前的样子是多么低调谦虚、但现在他的野心是如此的之大。他之所以如此隐忍皆因其出身,因为不是家主之子不得不委身于人。否则他绝非是那种能位极人臣之人。若他真是侯爷的子嗣,别说嫡出了就算是庶出都大概率成为新侯。不过现在跟慕容曦合作的风险实在是…… “婶婶,你可要抓紧时间考虑了,若是明天圣旨到了。叔叔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雷霆大怒然后上达天听更改“遗嘱”可就糟了。你也知道叔叔的脾气,他最讨厌别人替他做主了,到时候你还有九弟会怎样呢?” “你!你威胁我!”王夫人惊恐的看着慕容曦问道。 忽然慕容曦收起了笑脸,一脸严肃地说道:“反正今夜我没有来过,没人可以证明。再说我一个侄子夺嫡之事也与我无关,这件事东窗事发无论怀疑谁都怀疑不到我的头上。夫人,您看着办吧。” 王夫人看着眼前的慕容曦气得咬牙切齿,没想到他才说了两句便直接不装了。他的真面目是如此狰狞,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自己的晗儿正值年华,怎么可以因为这件事。 慕容曦又上前在王夫人的耳边轻语道:“当个闲散侯爷总比丧命好,你说是吧?” 她一把推开慕容曦本想高声呵斥但却畏惧言语的内容又压低了嗓子说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真的要谋逆犯上杀害你的亲叔叔吗!” 慕容曦面无表情地说道:“只要没人知道是我做的,就不算谋逆,会有人替我做做大逆不道之人的。”忽然慕容曦伸出手抓住了王夫人的下巴,无论她怎样挣扎他都没有松手的意思,没想到她居然会做出如此轻薄的动作。 慕容曦没有继续做什么,他看着眼前这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美人失望透顶,本以为自己会要费多大功夫何谈呢。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吃硬不吃软的贱骨头,看来自己的机会要比想象中要好实现的多。 只见他冷冰冰地说道:“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就好了。” 半个时辰后,慕容图的卧室外王夫人独自趴在桌子上默默抽泣,接着慕容曦便从卧室内走了出来一边用手帕擦着手一边说: “没想到这老头还被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脖子粗的我都抓不住。”慕容曦说着看了眼泪眼婆娑的王夫人,上去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打量了一番之后说道: “就是这个样子,一会儿老大进来了你知道该说什么吧。” 王夫人一把将慕容曦推开哭的好像更大声了,不过慕容曦却毫不担心把手帕擦干之后端起了一杯茶来到旁边的厢房,偷偷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听见有人脚步匆忙地赶到了。 “夫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爷他,老爷他……” “父亲怎么了?您倒是快说啊。” “老爷恐怕是……快进去吧,他指明要见你。” 慕容曦悄悄地把门帘掀开了一个小缝看着这个比自己继母大二十岁的嫡长子焦急的样子觉得实属好笑,待他走进了卧室他便缓步走了出来。 “看来你戏演得不错嘛,老大一点怀疑都没有。” “赶紧走!要是被人看见你在这里怎么办?” “那就杀了宰了那个看见的人。”慕容曦说完之后扭头看向卧室感慨道:“其实大堂哥人还是不错的,我还记得小时候他还给我带过花生酥,可惜了。” 待慕容曦离开后忽然就听见有人大喊:“走水了!侯爵府走水了!”顿时整个城的灯火好似都点亮了,王夫人被手下的丫鬟参茯着从府上离开了。而至于慕容图本人应该是被自己大逆不道的长子烧死在屋里了吧。 白骑着战马已经尝试过好几次突围了好几次却都未能成功,敌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即使冲破了第一层包围有经常被后续赶来的部队压制回来。兜兜转转地围着小村转了不知道多少圈,此时叶火军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就在白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自处时又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传来: “白将军!宇文定安的后续部队顶上来了,他们要合围我们!” “还有多远?” “三里左右!” 白在心中粗略地算计了一下,发现只剩下半个时辰了,过了这个时间宇文定安包上来自己纵使插齿也难飞了,但是危急时刻亦是转机,敌人在围包上来的时刻必定会打乱已有的阵型,那时就是突围的最佳时刻,也几乎是唯一的时刻了。 “队列预备,一刻之后冲锋突围!”白说完之后回身查看了一下身后杨天翔的情况,在确定了没有伤之后便任由他继续昏睡在马上了。其实这么大的动静杨天翔本就该醒了才对,但其实是白点了护王的穴,让他持续昏睡的。在这种情况下护王睡着可要比带着要方便得多,再者就算自己真的无法脱困,昏睡着被处理掉也是种解脱不是。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远方模模糊糊的人山人海已经渐渐变成了额清晰的人影,而身后传令兵也不断的报告着宇文定安逼近步兵的位置情况: “两里半。” “两里。” “一里半。” “一里。” 突然宇文定安增援停止了进攻的步伐,并且好像同谁交锋了起来。白朝着那个方向定睛瞧去才发现与之交战的居然是叶火军! “谁?那是谁的部队?”白赶紧询问道。其实此刻,白的心中除了惊喜之外更多的是担忧和难受,因为他实在是不忍心看见更多的兄弟折在这了。 “是蓝将军的部队!”传令兵十分欣喜地说道。 蓝义?不是让他跟着箫青山吗,一百多里他是怎么......行吧,不愧是洪帅看上的接班人,基本上没有犹豫在接到消息的时候就立刻下达命令,真是个可靠的统领。白很快打起了精神,举起了拳头,让周围所有的人准备好。因为若是那边大乱必定在这边会有支援前来,而在支援过程中防线便一定会被拉薄,所以只要…… 转眼间,之间蓝义骑着马从敌人中杀出一路奔到了白的身边,并扔给他一把没有被血迹锈蚀的崭新宝剑问道:“大哥,护王没事吧?” 白回头看了一眼没好气地回答道:“目前没事。” 蓝义看见一项忠心的白露出了如此态度便想起了箫青山说的,宇文定安相较于他们的优势是足够了解杨天翔。便点着头感叹道:“那兄弟们.....” “估计就你看见的这么多了。”白环顾战场心中百般不甘,但是只能硬往肚子里面咽。明明自己的兵力几乎是宇文定安的两倍,但是为什么落得如此下场。他看着满沙场的叶火军的尸体,他们每一个都曾和自己并肩战斗,大获全胜后分烤肉、饮烈酒。但是现在却几乎没人能逃得出这个修罗关! “我不想带着遗憾去死,萧将军既然让你来那就说明他看透了宇文定安的诡计,告诉我怎么会这样,本该属于我们的支援呢?” “每一步都是宇文定安算好的,其实他们早已到达。但是部队的行军速度怎么可能跟一千人数的小队相比呢?于是他先派骑兵牵制住,让你们‘困在’小村,其实这时已经分了三万人绕到小村后方,因为他知道杨天翔知道他只有一万五的步兵后必定会战!于是待骑兵走后他们急行军来到帝江外的密林外......” “只需要一把火,就可以把我们的全部困死在密林中。” “不对,萧将军说如果我们赶到的及时,那说明,我们的支援不是被困,而是被全歼了.....”蓝义用力紧闭双眼才能夹住泪珠不让它流出来。旁边的白听到后也大为震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料到事态居然这么严重,全歼!这两个字萦绕在他脑海之中,这等于说现在的帝江就是一座空城,就算带着杨天翔回去了又有什么用?他们要如何面对来势汹汹的宇文军。 “都是这个人,为什么!”白咬紧牙冠握住了手中的剑狰狞地看向身后的杨天翔。 蓝义看出了白不对头的神情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忙喝道:“大哥!别让弟兄们的牺牲都没有意义!” “但是不是因为,我们怎会.....” “你看看那些战死兄弟们,他们坚守了一生的原则,若是现在放弃,那他们怎么办?难道让他们在离开后还要背负上一个不忠不义的骂名吗?” 顿时白陷入了沉思之中,若不是兄弟们的荣誉感压着他他实在想一刀了结了这个昏君。但是就如蓝义所说了,现在自己不是不能背叛护王而是不能背叛兄弟。 忽然蓝义注意到周边的叶火军开始集结起参与部队共同朝着蓝义前来的方向奔去,于是随手拦下一个小卒问道: “怎么回事,那边我留人手了他们过不来的!” “蓝将军,那边领军的是宇文定安本人,是黄将军下令突袭的!” “什么?宇文定安!”蓝义这时忽然想起箫青山告诉他这回宇文定安会以自己为饵置身于最危险之地,看来确实不是说说而已。不过想到这里他却笑了起来,只要箫青山还在将来就一定有为自己报仇的机会! 白看见了蓝义脸上的微笑怕极了,于是赶紧抓住他的手问道:“你想干什么?不是说好一起跟我突围的吗?” “不管宇文定安什么心态,但是只要他有危险他的部队肯定会不计代价去支援的!” “但是他们包过来是迟早的事!”白说着看见蓝义的眼神中充满了光,他转头过去发现此时宇文定安的大军已经近在咫尺,队形也开始乱了起来。 “大哥,自己保重,一定要把护王带回去!”蓝义说着一马鞭甩在了白的马臀上。 此时白的头忽然眩了一下,顿感天旋地转。不过现在也只能抓紧缰绳并顶住自己的眼皮,不让泪珠淹住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