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不到的阳光》 第一章 中考失利 六月十二和六月十三都是中考的日子，夏媛汐拿着一叠复习资料焦急的坐在考场外的树下，一页页纸张翻过，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看进去。 九点，考试准时开始。看到试卷的那一刻，夏媛汐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怎么不记得看过这些题目呢。 好不容易，煎熬的两天考试过去，不同于其他同学的轻松，夏媛汐心里可没有底，她想考c镇的普通高中，但是c镇普高的分数线要460，而她只能勉强的考上300.中考志愿她也只填了c镇普高和c镇职高。因为她想离家远一点儿，而且，爷爷奶奶他们就住在c镇。 “你想去c镇读书？是不是又想去你奶奶那里啊，就想离这里远一点然后你就能翻天覆地了是吧？你想的挺美，怎么不早点出国啊，还留在这里祸害我们，带你出去都丢人你知道吗！”“妈，你别管她，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啊。”阿姨和陈露坐在沙发上对着媛汐破口大骂，媛汐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更是让他们火大，因为他们知道，就算夏媛汐看起来很乖，但是这时候心里不知道怎么骂他们呢。于是，陈露直接伸手抓住了媛汐的领口，说：“看着我的眼睛！”媛汐很不屑的抬起眼帘，盯着陈露的眼睛。 陈露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专业是音乐，考了本初中音乐教师证。小时候对媛汐她们特别好，有什么好东西都记得弟弟妹妹们。只是后来却变掉了，或许每个人大以后都会不一样吧。 许是夏媛汐眼底的冰冷太可怕，一向强势的陈露眼神闪了一下，松开了媛汐的领口。不过这还没完呢，陈露又说：“你填中考志愿的时候为什么不和家里说，就这样乱填乱填，到时候没书读看你怎么办！”媛汐眯了眯眼睛，她跟她们说过自己志愿怎么填的吗？为什么他们会知道呢？难道是...外婆！媛汐有什么事情都会跟外婆讲，因为除了外婆，她在这个家里就找不到其他可以讲话的人了。藏在校服下的拳头紧了紧。外婆，为什么我这么信任你，但是你却什么都要告诉他们呢。 中考成绩下来了，403分，媛汐很高兴，她很少考过四百分以上。但是她还是没有考上c镇普高，只能上c镇职高了，不过也没关系，只要离家里远一点就好了。 夜里，媛汐抱着外婆的腰，轻轻地叫了声‘外婆’，听到了外婆的回应，媛汐接着说，“外婆，刚才我查过成绩了，我没有考上c镇普高，我只能上c镇职高了。”“什么？你没考上？唉...”沉默在这个房间中弥漫，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外婆突然起身穿上了衣服走出房间。媛汐听到外婆打开了陈露的房间，跟陈露说‘媛汐没考上，你出来看看吧。’然后又去了阿姨的房间，同样的一句话，然而媛汐却听到阿姨大吼了一声‘她就是考不上的，那个没娘养的小孩就是考不上的，我早就说过了她考不上的！！’ 随后，陈露来到媛汐和外婆的房间，问，“你成绩出来了为什么不说呢，我们还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你成绩怎么知道的吗？”“信息发过去查的。”“拿来给我看下。”陈露看着那条查询的消息，看了好久，手指也时不时的在手机屏幕上滑动。许久，才把手机丢到了被面上。“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媛汐摇摇头，继续当一个沉默者。“你妈知不知道？”“我微信发给她了，她没回我。”“那成绩单还没发吧，那你就等明天成绩单发下来再说好了。”陈露说完就打算走，外婆却叫住了陈露，问“那能不能找人把她弄进去呢？”“差一分都很难弄进去，更何况，她差的可不是一两分啊。” 媛汐眯着眼睛，看着陈露走出去，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坏啊...媛汐默默这样想着。 房间终于安静下来，外婆说，如果媛汐要读职高，那就不用读了。媛汐脑袋里‘轰’的一声就炸开了，不，读，么？她不敢置信的盯着外婆苍老的身子躺下去，为什么，最亲爱的外婆会对她说出不让她读书的话。她读书是不好，平时也的确不认真，也总是想着去翘课，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她突然就崩溃了，眼泪就这样没有任何知觉的流下来，慢慢润湿了被褥。 学校。 “夏媛汐，403分，c镇职高。”就知道是这样！媛汐的眼里没有任何生气，行尸走肉一般上了讲台。“呐，夏媛汐，你本来是可以上中普的呢。”班主任敲着讲台，对媛汐说着。中普，是中习普通高中，是a县，也就是媛汐所在的县城里最差的一个普通高中，分数线400，只是很可惜，媛汐并没有填这个学校，因为中普又小又破，是图书馆改建的，而且中普离家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拿着c镇职高的录取通知书，走到楼下，却意外的看见了陈露。 第二章 关于他 陈露也看见了正在下楼梯的媛汐，收起了雨伞，向媛汐走来。 媛汐稍微皱了眉，她想不通为什么陈露要来学校，是要当着那么多同学和来这儿招生的高校老师面前数落她吗? 好像看出了媛汐的心思，陈露双手抱胸，靠着墙，“外婆叫我来的，考上了没啊？”见媛汐没有回答，就又走近了些。媛汐抬起手，扬了扬手里的录取通知书。陈露将录取通知书接过，看着媛汐这表情，就知道八成没考上。果不其然，淡绿色的纸上写着：夏媛汐同学，根据你所填志愿，恭喜你被我校职高班录取！ “所以呢？你真打算去上职高？”媛汐撇撇嘴，不去读职高还能怎么样啊。“要读职高也要去专业的职高啊，还不如去a职，选择3+2的话，学三年，就可以去b市学院混两年。c镇职高，这种普高里面的职高班最差了，进去了就是浪费钱。”讲了这么多，媛汐还是默不作声，陈露真的开始急了，深呼吸一口，问“你要不要去问一下其他学校，就算是去a职也好，反正去c镇职高的话，学费是不会给你的。”啧，总不能真的不读吧。算了，去问下中普还收不收好了。想是这么想的，做也是那么做了。“要不然去问下中普？”“嗯。” 没想到真的会被录取，要不是为了读书，鬼才去中普啊！媛汐心里在咆哮，脸上却是没有半点表情。 一个无聊的暑假很快过去，转眼间，高中也开学将近一个月了。 点开对话框，给于余——她最好的男性朋友发了一条消息：于余，我用你照片去a职表白墙表白好不好。没等多久，于余几乎是秒回她：别，有对象了！媛汐这才注意到于余的个性签名已经变成了一个猪的图案，昵称也是一个猪，空间背景变成了猪猪和鱼鱼永远在一起！ 找了个借口跑出去，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要不要打给他呢...手伸出去又收回来，犹豫不决。算了，总得讲清楚吧。拨通了于余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喂？”听着他的声音，媛汐默默扬起了嘴角，但是，他有对象了。想到这，媛汐心情又低落了下去。就这样沉默了一会，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叹了口气，媛汐开口打破了这份安静。 “哈，不要这么沉默嘛，就不能...找点话题吗。算了，不然，你就听着我说好了，不要讲话，安静一点。还记不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啊。初三上册期中的时候，其实我也忘记怎么加的你了，反正，后来我们就是天天聊天的。每天，东聊西聊的，聊开心或不开心的事，聊喜欢或不喜欢的人，我们总是有的聊的。我有什么心事都会和你说，我被骂了，我又被欺负了，我今天又生气了，我的生日，我的爱好，我喜欢吃的东西，你都知道。我也知道你9月1日生日，你喜欢柠檬味的椰果奶茶，你喜欢白色tshirt,你喜欢玩魔方，你喜欢唱歌。之前，我说，我很怕高中会没有朋友，初中给孤立怕了。然后你发语音跟我说‘我跟你不一样，我初中朋友挺多的，高中我倒觉得不需要那么多朋友，因为朋友太难找了，更别说找能够交心的，我觉得我跟你已经够了。’那时候我听到这句话真的觉得好暖心，因为你也知道，那天我跟一个挺好的朋友闹翻了，所以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我心里都是甜的，暖暖的。我刚才，翻过你空间了，我觉得，好不公平啊，以前，你还说过我是你女朋友呢，可是除了情头，我们什么都没有。但是你和她现在却这么公开的，说实话，我很羡慕她，也感觉很嫉妒她。可能，我们认识的这一年，我们互相陪伴的这一年，只是巧合。我已经把你删掉了，以后我们不会再有联系了，或许我的任务就是在你一个人的时候陪伴你吧，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猪猪了，我也该走了。我知道，她姓朱对吧。我也知道，她能给你的，远远多于我能给你的，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刚刚认识一个月的，不过不管怎么样，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我知道，我不应该给你打电话了，但是没办法啊，我忍不住，刚才我还一直在想，我该要和你说些什么，才能给你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我很自私吧，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反正，我话讲完了。世界那么大，一个人去看看也是不错的。”她没有哽咽，一句句平淡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个跟她无关的事情。她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只要她觉得不对劲了，另外的人不需要她了，那她就会主动离开，她不是一个死皮赖脸的人。感情这件事从来没有谁对谁错，喜欢就是喜欢，现在的感情才是最美的感情啊。什么早恋啊，都是大人为了不丢面子而想出来的措辞。 电话挂了，那一切都结束了，他们之间已经翻篇了，至于于余在电话那头怎么想，这，重要吗？ 第三章 忘不了 这个国庆假期好像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媛汐心事重重的坐在奶茶店里。奶茶店对面就是她毕业的那所初中。 好想回到过去，到没有他的那个过去。 眼帘低垂着，媛汐捧着柠檬味的珍珠奶茶，咬着吸管。她不喜欢一个人来奶茶店，旁边都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聊天，或者是情侣，而她却一个人安静的坐着，和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大概是为即将结束的假期送行。 媛汐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看着，于余从k歌软件发来消息：夏媛汐。回复了一个‘在’之后，媛汐就等着于余的回复。不禁又自嘲的笑起来，嘴角那抹讽刺的弧度应证着心里的悲凉。伸手关了手机，媛汐在心里对自己说：“夏媛汐，真够犯贱的，在等着什么吗？嗤，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你，什么跟你就够了，都是骗人的，你活该被骗，让你傻。别等了，人家就是耍着你玩儿的，或许他又无聊了，就想过来耍耍你，看你眼巴巴贴上去呢，少热脸贴冷屁股了，笨。” 媛汐喝完了手里的奶茶，想着于余曾经说过的，他喜欢喝柠檬味的椰果奶茶，呵，真巧。不过以后再也不会和柠檬味的珍珠奶茶了。拿着手机准备走了，想想又转身要了一杯蓝颜。蓝颜有一股淡淡的甜味还有一丝薄荷的清香，就像最懂你心事的蓝颜知己。 媛汐一出门就直接去了对面，看看宽阔的中学，再对比一下那破破的高中，轻轻摇了摇头，踏着雨回到这熟悉的校园。雨不大，操场上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以前，下午放学后她总是会来操场看看他在不在，很少能遇到他打篮球，如果偶尔遇到，就悄悄看一眼，然后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离开，却又围着操场转好几圈，就为了多看他几眼。 其实他们俩认识是有原因的。这要问夏媛汐了。 初三是媛汐被欺负的最惨的一年，男生们总是一群人纠结在一起打打闹闹，然后故意把某个男生推到媛汐身上，他们从来不道歉。媛汐有失眠症，每天不到十二点多都睡不着，早上六点就要爬起来，睡眠是不够的，到了学校，除了上课时间，媛汐就是能睡则睡。而那群男生，打扰媛汐休息，打到了媛汐，非但不道歉，还在一旁嘲笑那个被推到媛汐身上的男生。 “哈哈哈，你这么喜欢夏媛汐的么？天天往她身上扑，哈哈哈。”媛汐去告过老师，老师除了象征性的把他们叫去办公室，说两句之后什么都好了。然后男生们该闹的闹，该嘲笑的嘲笑，什么都没变。媛汐跟家里人说，但是陈露说，能换就换吧。阿姨说，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欺负你的呢？要是他们真的这样，阿姨就去弄死他们。外婆说，告老师啊。老师不管的话那那个老师还有什么用。是啊他们都只是说说，说说而已啊。 每每想到这一幕幕，眼泪就止不住，心里犹如万蚁啃噬一般，就算是白天，媛汐的周围都会笼上一层厚厚的阴影，只能感受到她的低气压，却接近不了她。她真的不多愁善感，也想过要原谅这一切，可是她原谅不了自己，自己好懦弱，懦弱的只敢躲起来哭，懦弱的只敢通过结束自己生命的办法来解脱，懦弱的不敢走出阴影，懦弱的不敢去反抗，逆来顺受，就是个孬种！ 她恨！她恨那些给她带来伤害的同学，她恨不敢站起来的自己，她好恨啊…总是哭到要窒息，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解脱。终于啊，她想到了利用。 班上有个女孩子，以前跟媛汐是闺蜜，但是后来也孤立了媛汐，还很喜欢扎低的双马尾，还总是装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到底谁委屈啊！那个女孩子喜欢于余，以前跟媛汐关系好的时候，总是对媛汐说，于余好帅的！！我们去看看于余好不好。以前，那是个多单纯的女孩子，但是，真的，人长大就变了，有心机了。 既然她那么喜欢于余，那就把于余抢过来好了啊，呵呵呵。 媛汐通过其他班的一些朋友，要到了于余的qq号码。媛汐一开始假装的很好，问于余是不是喜欢那个女孩子啊，于余说是啊。然后媛汐就说，“我跟她是闺蜜诶，她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啊，你为什么喜欢但是不追？她都要给班上另外一个男同学抢走了呢。我教你追她吧。女孩子啊，你不能对她太好了，若即若离才行，吃不到嘴的都是最好的，棉花糖虽然甜但是一下就没了，阿尔卑斯糖没有那么甜，但是含到最后香味愈加浓烈。你得像阿尔卑斯糖！”就这样每天聊着聊着到过年最后聊出了感情。“我们聊了多久了？”于余问。“三个小时。”“看我空间。”点开于余的空间，‘和女朋友聊了三个小时，不累。’媛汐红了脸，“我是你女朋友？”“嗯，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夏媛汐，你听好了，你会是我初中最后一个遇到的，也是陪我走最久的那个人。”于余很会说话。媛汐却感觉这份情，她受之有愧… 第二天，媛汐终于忍不住了，对于余说了一切并删掉了于余，所谓良心不安也就这样了。于余却加回来，再删再加，一直重复着。最后媛汐也累了，就随他去了。于余说，“我觉得你值得我认识，你也值得我交你这个朋友，别删了行不行。” 只是没想到，不过才半年多的时间，媛汐这边旧情难忘，于余已经有了新欢。不过也怪不得别人了，当初本就是自己伤了他。媛汐自我安慰着，删了他，打完电话，今天回到学校却又在想她。夏媛汐，你又犯贱啊，呵呵。媛汐总是这样，又在自我责怪，自我嘲讽… 好不容易从回忆中回过神，看看时间，也是该回去吃饭了，就这样吧，过去就过去了。也不知道于余究竟发消息给她是要干嘛。 呵，又在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好好走路吧夏媛汐。仰头看看天，雨水把泪水给洗了，虽然，也不知道有没有洗干净。以后啊，没有于余，心事就不知道跟谁说了… 第四章 五班，二班 国庆假期结束之后，夏媛汐回到了学校。作业都没有怎么动，于是她就从旁边的人那里借了作业来抄。 正在写作业的时候，媛汐突然听到老师在叫她。 老师一共叫了三个女生出去。对着三个女生说“分班结果下来了，你们三个被分去二班了。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的话，现在就可以收拾书本什么的去二班了。”三个女孩子陷入了沉默，媛汐看看另外两个女生，一个是媛汐的好友金敏月，另外一个是林筱筱。媛汐跟金敏月但是没问题，毕竟是好朋友，去哪里都无所谓。于是媛汐就先开口：“老师，我跟敏月没问题。”“你俩没问题喏？那林筱筱呢？”大家都盯着林筱筱看，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女孩子，现在竟然眼里微微泛着泪光。“老师，我能不能不走啊，我不想离开五班。”看着林筱筱这幅模样，老师也是很不忍，但是没办法，这是学校的安排。老师微笑着对林筱筱说：“没办法啊我也是刚刚才拿到名单。”“那，老师。我能不能跟别人换啊。”“这个我也不知道诶，要不然你就先去二班吧，然后再去问问教导处能不能换回来好吗？” 不想再听着老师和林筱筱讨论这个，媛汐站累了，她不想继续站下去，早点结束这个话题吧。媛汐原本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看着老师，说：“老师啊，这个是按照什么东西来分班的？是不是分班考试成绩？”这也是三个人比较关心的问题，毕竟三个人成绩都不太好，之前媛汐还一直认为自己分不出去的。“这个啊？主要是考虑到男女比例的问题。因为我们班女生比较多，所以现在拿你们三个女生去交换二班的三个男生。”我们又不是物品！媛汐在心里腹诽，但是表情却是没有变化，保持着淡淡的笑容。“那，所以，老师我们现在就走吗？”“嗯，你们现在就进去搬东西吧。” 终于要离开这个班了啊，哈哈哈哈。媛汐心里笑翻去，手上的动作可没停。翻了翻书包，拿出一本团员证。“叶清，团员证还你。我要走了我不是团支书了，所以你自己拿去盖章吧。”“你要走啦？”叶清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哈哈哈，那就不用再见到你了！哈哈哈。”叶清这样说着，媛汐也随她去，反正媛汐也不想见到她。 媛汐的同桌也是个女孩，跟媛汐还有金敏月是好朋友。之前媛汐她们仨还说过要走一起走，但是现在媛汐跟金敏月是走了，可她还留在这儿呢！想到这，媛汐转过身，看着同桌一脸不舍。她的同桌叫刘鑫雨。她超级喜欢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代表了愿望。刘鑫雨看着自己两个好友都要离她而去，眼里也出现了晶莹的泪珠。“三位同学要走了，东西这么多，她们一个人肯定是搬不走的，旁边的同学帮帮她们一起搬。”媛汐拿着一叠书艰难的样子，刘鑫雨早就想帮帮她了。“同桌同桌，我帮你搬。” 到了二班，二班也是一团乱，每个人都在向随他们一起来的同学挥手说再见。媛汐和金敏月找了位置坐下，而刘鑫雨把媛汐的东西放下就准备走。媛汐急忙拉住了刘鑫雨的手。“同桌…你别走好不好，你不能走。”媛汐带着哭腔，其实刘鑫雨是她在五班最好的朋友，敏月也是，但是比起刘鑫雨来，一个同桌一个后桌，总归有点差距。 “同桌，我也不想离开的，但是，这里是二班，我没有被分过来，我必须得走的。”刘鑫雨眼睛红彤彤的，媛汐紧紧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不是……同桌，你不能走的…不行不行，要不然我们去跟老师说说，你跟林筱筱换一换，她反正不想换过来的…”“同桌，没事的，已经没办法了，好啦，我得走了。”望着同桌离开，媛汐把头靠在桌上，默默的哭起来。敏月拍着她的背，轻轻的对她说“既来之则安之…” 就这样，媛汐和敏月留在了二班做了同桌，而刘鑫雨则一个人呆在五班。 第五章 我累了 房间里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上面还扑着一个小小的黑影。黑影动了动，却不小心碰到了床头柜。 “哎哟喂！”媛汐惊叫着——她的头撞到床头柜了啦！真是的，好不容易等到周五放学了，怎么睡个觉都不安稳。媛汐揉着头，从已经睡皱了的那坨被子上爬起来。一看时间，九点半。从回家吃完晚饭之后就一直睡。连续五天的早起晚睡让她都没有休息好，只好周末睡个够。 周六清晨，媛汐早早的醒来，摸着昨天撞到的地方，一脸苦笑的揉了揉。 媛汐正写作业呢，但是小姨的宝宝一直在哭，而小姨不知道去了哪里，媛汐只听见有人在叫她，媛汐没有理会，小宝宝的话，大阿姨难道不会照顾？终于被叫的烦躁了，媛汐打开房门，穿过短短的走廊，刚走到小姨房间门口，还没进去呢，就听到大阿姨在数落她：“媛汐耳朵就跟聋掉了一样的，小孩子在哭都听不见，不会来照顾一下的么？”媛汐的脚步一顿，勾起嘴角，嗤笑一声，难道一个大阿姨一个大姐姐还照顾不好一个两个月的孩子么？凭什么每次有事情第一个叫的都是她呢？难道她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干的么？自己拿着手机然后一有事情就叫媛汐做，她以为媛汐是丫鬟么？ 媛汐虽然嘴角有些上扬的弧度，但是脸上却都是落寞。什么时候，他们才会关心一下媛汐呢… 回到房间后，媛汐拿着笔，在纸上写下‘于余’。于余说，他分手了。呵，于余，自己怎么会喜欢上他呢。媛汐懊恼的又把于余的名字给涂掉。他们俩已经和好了，依旧是朋友。但是，于余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会躲避媛汐的告白。而且总是很久才会回复媛汐，还前言不搭后语。但是媛汐都一一忍耐。但是媛汐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在于余又一次晾着媛汐的时候，媛汐发火了，点开跟于余的对话框，一下子输入了好多好多话：于余，你大概不知道我每天在学校想的是你会怎么回我的吧吧。你大概不知道我每次等你回复的时候有多担心你会给我一个简单的“嗯”，你大概不知道我每次跟你聊天都在想要怎么样不让你讨厌我，小心的想着措辞，最后你要么“嗯”要么“晚安”。你就是斯文败类，我知道，感情没有谁对谁错，但是付出了，谁又想空着口袋走。你谈过好多个女朋友吧，也许好多都是假的，那真心的也有不少了吧，你算没算过你让几个人伤过心啊。你好像是真的很关心我，每次我心里难受你都能给我很好的答复，但是，你知道我手上有几条小刀割过的伤口么？现在，我并不想得到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别伤害喜欢你的人。不喜欢的人就别撩。不要给了希望又是无尽的拖延最后把别人推进深渊。你会不会很讨厌很讨厌我，我也不知道，但是从今天开始，我认清楚了自己的心。我确实喜欢你的，也很享受跟你在一起的短短一个半小时，我们距离最近的时候是在同一把伞下面。你怎样说我都没关系，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真的很吸引人。于余，这些话说出去之后，你可能会很讨厌我的了。你之前也许没有被人这样说过吧。我只是莫名很想把所有事情都讲清楚拎清楚。因为你总是不回复，很难等的，懂吗？就像你周四给我发的“早”一样，我周四就看见了，但是我不想回你，我就想晾晾你。你跟我不一样，你还有其他的朋友。但是我闺蜜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另一个城市。通过qq她们也经常不在线。我平时能够交心的只有你。我知道你总是在情感上躲避。当然了你肯定是不喜欢我的才会躲避。呐，今天把话讲清楚了，反正，就这样呗。做好朋友不会分手也可以说抱歉。不过，不娶何撩？ 媛汐是真的累了，因为，她不想总是自己小心翼翼的然后只是等来一个“嗯”。那样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手机响起来了，消息提示音。于余说：我们适合做朋友。 嗤，谁要跟你做朋友啊，不稀罕啊。 媛汐关掉手机，闭上了眼睛，认真的想着脑海里的一字一句，然后拼凑起来，轻轻吟唱着： 每次手机响起都以为是你 还以为你又会给我很大的惊喜 最近的距离是在同一把伞里 听不见你的心跳也仍然觉得在你怀里 最近我也很好很开心 你是不是也很想倾听我的心 其实只是因为下雨所以有点忧虑 怕你会拒绝我所有的真心 好希望你也可以听到这首歌曲 最后一句我想你 媛汐很喜欢写歌，因为她想做歌手，可是啊，这条路很漫长，她甚至触碰不到起点，不过，梦想，本就是很难的，追梦路上也是曲折不停，一路磕绊。重要的不是结果，是过程。沿途的风景才是所付出的努力最美的回报。媛汐睁开眼睛，眼里淡淡的忧伤与爱意，倒是有些许迷人，只不过无人欣赏。 媛汐拿起了吉他，弹着周杰伦的《蒲公英的约定》：“小学篱笆旁的蒲公英，是记忆里有味道的风景…………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 作者致歉：很抱歉把这么压抑这么差的作品带给大家，但是这确实是我自身真实的故事，我知道，我的故事不动人，但是这每一件事情，都在我的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我希望，有人能读懂我的故事，读懂我内心深处的黑暗。 第六章 我想一睡不醒 没有人不热爱生活，只是没有办法生活。 媛汐每天睡觉之前都会默默祈祷，她想，希望这次闭上了眼睛，就再也不会睁开。活着，好累… 媛汐又买了新的小刀，她每过两天都会重新买一把小刀，因为小刀的刀刃很快就会钝，只有刚买来的才锋利。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拉起外套袖子，看着前天割的结了痂还没愈合的伤口，拿着小刀，在旧的伤口旁边又划下十几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媛汐都不觉得割腕会痛了。她只知道，杀人是犯法的，但是杀自己不犯法啊。她的左手小臂内侧满满的都是割痕，疤掉了的，或者还是红肿的，或者…是凝着血液的… “呲——”又一刀，伤口瞬间变红，媛汐感觉的到血液从血管里冒出来，红红的，在因为营养不良而发黄的手臂上特别显眼。 敏月刚从厕所里回来，就看到媛汐一脸的漠然，好像割的不是自己的手留的也不是自己的血一样…“你又割啦？傻不傻？”敏月其实已经见怪不怪，她已经习惯了，只要媛汐不割进太深，她都不会去管了。而坐在媛汐左边的一个女孩子看到媛汐手上的血珠，立刻说：“傻逼的，干嘛割腕么？自残是有多好玩儿？” 媛汐朝她冷冷一笑，手上的动作可没停，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因为杀人是犯法的啊……”“杀自己不犯法！”敏月立刻接了下去。这让那个女孩子也无话可说。 “敏月…”待血液凝固，媛汐扯了扯敏月的衣袖，敏月睡的正香，被媛汐扯醒，一脸睡意的问“怎么了？”媛汐又是笑的冷冷的，盯着敏月的眼睛，眼底的冰冷似乎要把人冻死。“敏月啊…你就不怕，一睡不醒么？”“额…哈？”敏月被这么一吓，但是瞬间清醒，“什么啊？你说什么？”媛汐摆摆手，示意敏月继续睡。但是敏月哪里还睡得着？趴下去瞬间又抬起头，皱着眉看着媛汐笑的死气沉沉的侧脸。媛汐感受到来自敏月的注释，不躲不避，就这样对上了敏月略带怀疑的目光。 “嗤，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在每次睡觉之前，都会先祈祷，希望自己一闭眼就是永远，不要再醒来……我想去买安眠药……”敏月被媛汐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原来总是笑的像个傻瓜甚至上课被老师抽起来回答问题也会傻乐的媛汐会一直打着想死的主意。平时她割腕也没真的割很深只割到皮下组织而已，但是…安眠药啊…“媛汐，你在想什么呐？别总是一天到晚要死要活吧，你总得珍惜一下自己的生命吧，你妈生你那么辛苦你就这么想死你对得起你妈不？”敏月的脸上浮现了紧张，因为媛汐面对着她，把小刀举到了脖子上。 “你有本事就割啊，割吧。不是想死吗，那你就割下去。”敏月用了打定了主意，她知道媛汐不会拿命开玩笑。“算了，没那个勇气，听说割脖子上特别痛，呵呵。”媛汐把刀往桌上一扔。敏月总算松了一口气。只是下一秒，媛汐的动作让她惊呆了。媛汐飞快的拿起桌上的小刀，往脖子上一划，连续三刀，媛汐眼睛都不眨一下。伤口的位置是在锁骨上方一点，脖子右边。很隐蔽的地方，头发正好可以遮住，但是敏月还是看到了红色的血珠被镜子反射进来的阳光照的很清晰。媛汐看着敏月，笑了，她说，她没事，伤口很浅，也不疼，跟割手上一样的。别担心。 其实媛汐也是有快乐的时候的，比如阿姨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对她很好，那个时候，她就可以享受一下被疼爱的感觉，即使那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 媛汐是个多面人，她可以每天装作心理师，面对敏月提出的一个个刁钻的情感问题，她都可以一一完美的解决。有时候，她又是个脆弱的高中生，对着手腕拿着小刀就往上割。有时候，她也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孩子，有时候她也是个调皮可爱的丫头……但是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她，或许，这些模样都是她…她自己都分不清，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不过她清楚一点：她是个消极的人。 晚自习在八点四十分的铃声中结束，媛汐耷拉着脑袋，脸上的落寞是那么明显。 到家，她打开qq发了说说：难道我就不会痛么？ 不知道为什么，媛汐突然又想起初二那年被一辆摩托车撞到时候的情景。她记得，那辆摩托及时刹车了，但还是撞到了媛汐。痛，从左腿和左手臂上传来，虽然没被撞飞，但是真的好痛………媛汐不喜欢揪着人不放，而且开车的是个女人，有孩子，看起来是要送儿子去上学，又不是故意撞到媛汐的，得到那个人的道歉，媛汐便急急上路，快迟到了！！！可是才一会儿，左腿就开始麻了，她走不动了，歇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问题了才继续走。从那之后，媛汐就不能连续走一个小时以上的路了，否则她的左腿就会酸痛的让她苦不堪言。而左手也总是没有力气。 她什么都没和家里人讲，她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直到有一天，在老家，因为佛庙要唱词，媛汐帮忙拿贡品。但是一出门，媛汐的腿就开始抽筋，然后腿就酸痛起来。媛汐走路完全控制不住的开始一瘸一拐。陈露跟在后面，看到媛汐这副模样，就说：“夏媛汐，你腿怎么瘸了？我帮你踹一脚就好了吧？”听到她的话，媛汐一顿，默默叹口气，说“以前给车撞了。”媛汐心里满满的不舒服，什么意思啊？踹我一脚？嗤。“那你应该找他赔钱啊！”陈露的语气充满不屑，走在前面的媛汐垂下了眼睑，没再说话。 回到家后，媛汐又跟外婆说起车祸的事儿，她希望外婆能够先关心她。但是…“那你应该找他赔钱！”媛汐的满心希冀被外婆这一句话击碎。为什么…为什么！！！！陌生人这样讲就算了，可是家人呢？为什么我出了车祸，而他们关心的不是我而是‘应该找他赔钱！！赔钱！………’ 媛汐躺在床上，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难道听到这些话，她心里不痛么？难道拿刀割自己真的不痛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亲情么？呵…呵呵…真讽刺…呵呵… 媛汐紧紧抱住了自己，裹着被子，默默祈祷：我想要永远不再醒来！！！ 第七章 对未来的期望 面前是一条细细的钢索，下面，是万丈悬崖，家人们早已到了对面，而媛汐还被困在钢索的这一头。对面的人不断催着媛汐快点过去，可是有着恐高症的媛汐却是不敢向前走一步。 在所有人的不断催促下，媛汐终于提起那仿佛有千斤重的脚，向那钢索上走去。闭着眼睛，一脸视死如归，不断颤抖着，便是那瘦弱的媛汐了，她脑海里不断冒出掉下去的模样：被摔的内脏都出来了，血肉模糊……好像是为了应证她的猜想，钢索突然剧烈摇晃，媛汐就这样掉了下去… “啊——————！！！！”媛汐惊的从床上坐起，冷汗淋漓，虚弱地又直接往后一倒，原来是个梦啊。 正当媛汐翻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再次和周公下棋时，床头柜上的手机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媛汐不情愿的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刚要挂掉，却发现自己的手机又发神经，电话被自动接起。媛汐一边在心里暗暗下决心要攒钱换手机，一边将这个破手机放在耳边。 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闺蜜留碧霞的来电。 “喂？夏媛汐，我今儿回来了，出来玩吧。” 媛汐一把掀开被子，吃饭，等他们都出去了，就开始梳妆打扮，确认自己的精神状态是满分的，她才出了门。 到了约定好的地点，媛汐就一直在寻找留碧霞的身影，身后一个娇小的人儿调皮的拍了拍没有任何防备的媛汐。“嘿，媛汐！”本来要发火的媛汐，听到这声音却又惊喜异常，立马抱紧了刚才拍她的那个女生。“留碧霞！哇，你还是这么矮矮的，不过很可爱啊。” 留碧霞是个身材娇小的女生，一米五左右的身高，加上一张圆圆的娃娃脸，戴了一副眼镜，为她增添了些许书生之气。 然后人们看到的就是，两个有着最萌身高差的女孩子手挽手走在一起，两个人都长着娃娃脸，明明是两个高一生，可是看起来只有初一初二的模样。 媛汐和留碧霞在一家奶茶店坐下，点了两杯珍珠奶茶之后，就开始天南地北的八卦，接着，便是自己的近况。说着说着，媛汐就想起那个奇怪的梦，终是没有忍住，对好不容易来一趟的留碧霞开启了唠嗑模式。在十分钟之后，她讲完了那个梦。 “emmm....”听完这个离奇的梦，留碧霞一只手撑着下巴，陷入沉思。不过片刻之后，她突然抬起头，露出一个‘班主任式微笑’，笑的媛汐毛骨悚然。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梦想是做歌手，对吧？”留碧霞维持着那个笑容，对已经竖起鸡皮疙瘩的媛汐说着。不过，她问这个做什么？媛汐满心满脸的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留碧霞见她点头，就继续问：“你喜欢舞台么？”“嗯…可是，我又很害怕舞台。因为，我害怕做不到让观众喜欢。”到嘴边的‘你这不废话么’被媛汐硬生生咽回去。 “不要在没掉下钢索之前就想象掉下钢索的模样，与其小心翼翼的去害怕，还不如放手一搏，拼尽全力，在掉下去之前就走到对面，不是更好么？”留碧霞的话听起来有些混乱，媛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理清楚。见媛汐没反应。留碧霞接着说:“在舞台上，不要害怕你的表演让观众不喜欢，观众喜不喜欢是一回事，而你有没有用心表演是另一回事，如果你一直担心你的演出让观众不喜欢，分了心，你又怎么会表演的好呢。你之所以做这个梦，大概是你太渴望舞台了，可是，你又在害怕着那个舞台，充满观众呼声，有着闪光灯的舞台。别在失败之前，就去想失败了的模样，那样的你，真的一点都不好看。”留碧霞的话让媛汐如梦初醒，原来，自己一直都害怕着失败后的颓废样子。她说的没错，还没开始就想着会是最坏的结果的那个自己，真的很丑。 上次琴行学员汇报表演时，她不是一开始也害怕的么，可是到后来，不也享受起那个有为她打拍子的观众，有耀眼到让她看不清观众的脸的闪光灯的舞台了么？那，又何必害怕呢？她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胆小了，连梦都不敢追了么…… 疲惫的回到家里，媛汐翻出通话录音。和表哥的通话录音。 “你既然喜欢音乐，就把它当成一种兴趣就好了。” “可是我希望能从别人嘴里听到我的歌，我希望能有属于我的观众！” “喜欢音乐那就多听听音乐，不要虚荣…” “我虚荣…？我要是虚荣……我要是虚荣……我要是虚荣我又何必自己写歌呢！！！？我又何必在半夜里还抱着吉他不睡就是为了一段旋律呢！！！？我又何必在操场上走过一圈又一圈只是为了改一句歌词呢！！！？凭什么热爱舞台热爱观众热爱掌声就是虚荣！！！？没有梦想的你什么都不懂！！！” “……如果你真的喜欢音乐的话…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就算最后你不是歌手，但是你有了这个努力的过程，你就已经很棒了。哥哥只希望你每天开开心心，健康快乐的成长。你的梦想，别放弃，哪怕那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我相信，你也可以把它追到。” …… 风吹来你遥远的叹息 可惜听的不太清 原来距离那样近 被撕裂的缝隙 听不见的谁的呼吸 触及不到谁的眼睛 原来笑容那样美丽 被砸碎的玻璃心 是我们太脆弱所以安静 是世界太不公平所以恐惧 是被永远抛弃所以放弃 是天使，飞去。 ———————————— 我确实不好，我长得不漂亮，学习不好，唱歌不好听，情商不高，吉他不好，舞蹈不行。当歌手对我来说确实是异想天开，但是音乐让我活了下来，对我来说，音乐才是我的世界，我的天堂，它给我已经死寂的内心种下一个活下去的希望，可能我最后死了也触及不到它，但是啊，努力过，便辉煌。音乐，便是我一生拼尽所有也要追寻的那抹阳光。 第八章 不管怎么样，人总得向前看，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要相信阴雨天总会过去的。 大部分时间，媛汐总是无所事事，上课吧，老师讲老师的，她睡她的，偶尔老师会发现藏在高高的书堆后面睡觉的她，然后叫她起来答题，当然了，每次都是媛汐一脸委屈的跟老师说她不会。去玩吧，口袋比脸还干净。吃饭吧，好像饿着也没关系。她都不知道怎么过下去了。每天都是强迫着自己起床，刷牙洗脸穿戴好，抹一下素颜霜让自己看起来好一点，眼皮不肿的话就贴个双眼皮贴，背着二十五元买来的书包出门。到了学校就继续睡。 她以前不这么喜欢睡觉，不过，在她交了映雪这个朋友后，就越来越向映雪发展了。映雪很漂亮，而且性格也很好，虽然每天上课都睡觉，但是成绩也还行。映雪的朋友很多，而且，每个朋友都待她很好。可是媛汐身边…真真假假几人？ 最近些日子，媛汐和映雪都一起回家。映雪是住校生，但是她总是有办法逃出来，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让媛汐很是佩服。映雪比媛汐个子矮一些，却很喜欢穿长长的毛呢大衣，有一种小孩偷穿大人的可爱感。 “媛汐？”趴在桌上睡的正香的映雪突然翻过来叫媛汐。而同样在睡梦中的媛汐被惊醒，还以为是老师来了，猛地抬头，看到的却是映雪放大的脸。要不是因为是晚自习，媛汐都要叫出来了。“映雪……！！！干什么吓我呀？怎么啦？放学了吗？”平静下来的媛汐对着映雪抱怨。映雪可爱的一笑，对媛汐挑挑眉：“嘻嘻，媛汐啊，放学一块儿走~”说完，她就转回去继续睡。媛汐一脸懵，扭头看看钟，八点十分。还有半个小时就放学了，那自己要不要继续睡呢？睡着了还醒的来不？算了算了，看书吧看书吧。 放学后，媛汐和映雪俩人做着同样的动作————抱胸！！！因为这样，手放在腋窝下特别暖和。一路迎着刚入冬的冷风，一路跟映雪聊着天。此时的媛汐好像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跟这天气一样，冰冷。走着走着，媛汐突然提到了梦想。映雪虽然有着诧异，不过还是回答了媛汐的问题：“我啊？我的梦想是……学美容。当个美容师。”对于映雪的回答，媛汐有些意外。映雪长的这么好看，唱歌也好听，却是不想做歌手的吗？媛汐微微的放心，其实她是有私心的，如果映雪也想做歌手，那她…比得过映雪么？出于私心，媛汐还是问了一句：“那…映雪…你不想当明星么？”她没有很直接的说当歌手。目的太明显也不好吧。“嘻嘻，你为什么会问我想不想当明星啊？”“我……因为我觉得你很好看啊。”“真哒？嘻嘻。”“嗯…而且你好像自带闪光点，在人群里，你很容易就能被注意到…”说这句话的时候，媛汐看着地面，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丝羡慕。映雪转头看了媛汐一眼，碎发遮住了媛汐的脸，所以映雪无法看清媛汐的表情。不过这并不妨碍映雪被人夸奖的兴奋啊。“嘻嘻，好像是诶。我和朋友出去玩，她们都总是盯着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嘻嘻。”“嗯。” 镜子里映照出媛汐没有生气的脸，她眯着眼睛，摸着镜子上自己的脸，标准的鹅蛋脸带了点婴儿肥，暗黄色的皮肤，内双的小眼睛，塌塌的鼻梁骨，有些厚的嘴唇。除了一对细细的弯弯的眉毛和左眼下面褐色的泪痣，她脸上就没什么可看的了。看着看着，媛汐开始怀疑起人生。 “夏媛汐，你别异想天开了！”“就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样！”“别唱歌了，五音不全做什么歌手梦？”“不就是想当大明星么？虚荣的女人。”“世界上漂亮的人那么多，唱的比你好的不知道有多么多！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当歌手？”“嗤，做梦之前先看看你那张脸，丑是不丑，但是太普通，歌手，与你无缘的。”“你攒攒钱去整个容，大概…或许…应该…会有瞎了眼的星探看上你？呵呵呵呵呵~”“…人丑多读书吧…”……………………… “啊————————————！！！！”耳边那些嘲讽的声音不断盘旋，媛汐痛苦的蹲下身，一拳砸在白色的瓷砖上。那块瓷砖大概是原本就有些松动，被媛汐一砸，碎了一个角，割破了媛汐的手。世界终于清静。媛汐的眼泪不断往下淌着，直到，媛汐没有力气再哭下去。她扶着墙回到房间，扑倒在床上，任没干的眼泪渗透棉被，就这样安静的睡去，她的双肩，还在轻轻的颤抖。 在周六的晚上，媛汐跟着以前一些成绩挺好的但是已经成了混混的朋友出去了。说是混混，其实也不全是吧，只是抽烟喝酒，打架也只是在自己的人被打了才会去打架而已。他们依然是成绩优良的好学生，只在周末才出去晃荡。每当媛汐来找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会带着媛汐去ktv，唱几个小时的歌，媛汐就会好很多。 “媛汐！又咋啦？别不开心了，姐们儿带你去玩哈。”不出媛汐所料，果然还是带她来了ktv。他们每次来，要么是811包厢，要么是819。因为这两个房间有很多凯蒂猫，一进去就会被可爱的凯蒂猫吸引走注意力。这样，媛汐就不会一直不开心了。最懂她的，还是眼前这六个人啊… “媛汐，你最近来找我们的次数多了很多诶。”一个女孩拿着话筒，把玩着媛汐的头发，凑到媛汐耳朵旁边大声的说着。媛汐调侃地回应“怎么啦？嫌弃我啦？”“不是不是。”那女孩有些慌张。“媛汐，你不是想要跟着我们当混混吧。”“………是呀，带带我不？”“媛汐…你当不了混混的。会毁了你的。”女孩突然正经起来。“嗯……理由？”“媛汐，真不是我贬低你，你也知道你成绩不好，再不好好学习，还想着当混混啊？我们混归混，但是我们成绩还是好的吖，可是你真的不行…你太柔弱了，我们都很怕你受到什么不好的影响，所以我们从来不在你面前抽烟喝酒。你对我们几个人来说就像妹妹一样。我们怎么可能把你往歧途上带呢？好歹咱们七个人也有九年的感情了，总不能带你干坏事儿吧…”媛汐被她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她们，两个女孩四个男孩，九年的感情。他们都比媛汐大一岁或者两岁，平时对媛汐就像对妹妹一样。“内什么…别担心…我不会真的去当混混啦。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嘛。嘿嘿。” ………………………… 城隅牧笛声 等你回眸转身 煮酒回温 往事断了几层 雨纷纷 烛火映照何人 窗外竹影深 落叶缱绻有几分 只当旧事不曾等过人 —————————— 致歉：上周在老家，流量没了，所以没更新。请大家见谅！！！ 第九章 她的脾气似乎越来越不好了。到后来连笑都不会了。不，应该说，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开心。 “你好像麻木了。起码初中时你对我说你要向他们复仇时，我还能感觉到你还存在一丝丝宽容，和很多很多的仇恨。但是你现在…说起这些时，你都没有任何表情了。到底怎么了。”江边，捧着奶茶的某个女孩对另一个一身黑的女孩子说道。 “哦？没吧。我以为我的恨意很明显呢。”同样捧着奶茶的她咬着吸管。 “额…哼？你没发现你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一样吗？哪怕讲故事也比你有感情的好吗。” “………哦。” “………” …………… “willyourphonestile iwaitedalongtime istoodbytheriveryesterday readyourmessage ithoughtidjump althoughithasnothingtodowithyou butidlovetohearfromyou althoughalreadysaidthereisnointersection soimsorry.thankyou” “喂…？于余…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此刻的她脆弱的蜷缩在墙角，冰冷的瓷砖隔着薄薄的衣服送来丝丝凉意，“不好意思啊，本来…说好不再有交集的了。” “我感觉你又想死了吧。给我发了一大段英语，是有好好学英语吧。最近开心吗。”电话那头的他，略带担心的语气。 “12月27号，学校元旦汇演。那可能是我最后一场演出…”听到他的声音，她默默攥紧手机，心里安心了些。 “因为你要出国，对吧？”他故作轻松的说。聪明如他，怎可能听不懂言外之意。 “……ah..嗯。”虽然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他是在调节这落寞的气氛，又好受了很多。 “我感觉我活不了多久了。脑袋里好像有个瘤，每次上火啊…咳嗽啊都会摸到它………呐，我现在就摸到了，一个包。虽然不明显但是因为是自己的身体所以很清楚。可能哪天它就炸了。”从他嘴里说出的话那么漫不经心，好像没关系一样。 “别胡说吧，你会好好活下去的，我保证！你会活的好好的，然后会有一个很好的女人陪在你身边，你们会有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她皱起了好看的眉毛，眼底满满的焦急。她想堵上这口无遮拦的男人的嘴巴。 “本来的啊，但是我不打算告诉家里人，我感觉如果去治病的话，会让我家倾家荡产。等我赚了很多钱了，就自己去看病。虽然，不知道活不活得到那个时候…” “嗯。”她开始恨起自己来，为什么要挑起这种很压抑的话题呢！ “……”一时间，两边都陷入了沉寂。 “啊……你能说说第一次见我的印象吗…”还是她先开口打破这闷死人的气氛。 “远处看挺漂亮的，近看还好。”他带了些笑意。 “啊…所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吗？哈，挺好的呢…还有呢？”她有些难受。近看的话，她的脸蛋确实经不起看。 “还有啊…吃饭像傻子一样的，感觉你筷子都不会拿，就像幼儿园小朋友。”他笑了出来。 “什么啊，你这人。注孤生吧你！”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开心，毕竟他的话怎么听都带着宠溺的味道呢。 “哈哈。” “嗯…我想见你，可以吗。如果不行，就算了…”明知道会被拒绝，可还是问出了这么傻的话。 “有事就电话说吧，不见面了。” “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所以不愿意见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自己跟他什么关系，凭什么这么质问他… “不是，万一我死了，我女朋友多可怜啊，所以不找女朋友。”他慌忙解释。 “哦…”她的眼眶已经开始红起来。 …………………… “于余啊，你是第一个让我哭的男孩子。哪怕初中时被男生打了，踹了，我也把眼泪忍回去了，就你，让我眼泪流下来了。虽然我经常哭，但确实因为一个男生哭是第一次啊。”她旁边已经多了很多纸巾。 “夏媛汐……你别这么说，我会很难受的…唉…………”他叹了口气。 “抱歉…”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抽泣声。 ………………… “先挂了，你该睡了，我们都该睡了，很晚了。”他说。 “挂吧。” 她看着挂掉的电话，通话记录上写着2:17:16。两个小时多十七分钟。直接从九点半接到十一点四十几的电话。是他打来的电话…啊……忘记通话录音了…下次…没有下次的电话了吧。 烦躁的躺到床上，脑子一直回忆他的模样，还有他说的“吃饭像傻子一样的，感觉你筷子都不会拿，就像幼儿园小朋友。”“远看挺漂亮的，近看还好。”………脱了外套毛衣裤子随手扔了，躺进了被窝。这次她没有祈祷不要醒来。因为她还想接到他的电话… ———————————— ps:那段英文大意如下： 你的电话还会来吗？ 我等了好久 昨天我站在江边 翻看你的留言 我想要跳下去 虽然早就说过不再跟你有交集 可是我忍不住 所以对不起，谢谢你。 第十章 元旦 有些忐忑的等到了12月27日，媛汐看着那光芒四射的舞台，突然开始抗拒。那一道道阶梯，正通向舞台，台上正有人在布置、在调整灯光、音响，以及话筒。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该上这个舞台，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夏媛汐？走了，去化妆了，快点。”是班主任…媛汐慌忙的转过头，收起脸上的担忧，一副自信的模样，“好的，知道了，马上就来。” 化妆期间，媛汐捋着之前发生的一切，一丝怨恨在她的心里发酵。 原本，是文艺委员要她参加元旦文艺汇演的，她渴望的舞台啊，怎么能不答应呢。但是在还没有开始排练的时候，媛汐就被淘汰了，因为，原定的节目是韩舞，而且是男团的舞，那些一起排节目的男生却跟文艺委员说媛汐太柔弱了，根本不能跳男团的舞。所以文艺委员很难为情的给媛汐写了一张道歉的纸条，那张小小的纸条，却仿佛千斤重，压在了媛汐的身上。她的眼神一下子深邃起来，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周身的气压也低下来。和她一起吃饭的徐，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忙问怎么了。而媛汐努力将心底翻上来的难受压下去，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说：“没事啊，哈哈，我没事，不过是他们不想让我上节目了而已。呵呵。”徐看着媛汐这幅模样，忍不住出言安慰：“没关系莫，不上不是挺好哒？万一没拿奖项你不是很丢脸啊，那几个嘴欠的人你别理他们，等着瞧吧，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节目的。”媛汐摇了摇头，微微叹口气，她说：“我的舞台经验太少了，我必须积攒更多的舞台经验。”“媛汐…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你不能因为别人将你的机会扼杀就这么失落。想想办法吧，没关系的，以后的机会还有很多，但是如果你真的看不爽他们，那也别担心，那几个人都是半吊子而已，节目审核的时候他们肯定是会被刷掉的。”听了这些话，她总算心里有了些安慰，呵，刷掉我是么？那我就静等着你出丑吧。呵呵。 巧的是，正好媛汐跟金敏月吵了架，两个昔日的好友如今差点打起来，于是媛汐借着这件事，给班主任发了讯息，说要换同桌。只要老师看到，那必然是会来叫她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中午，班主任就叫了媛汐出去，问了一些为什么要换同桌之类的问题之后，她就叫媛汐回班里去。媛汐本想假装转身又像想起来点什么一样来跟班主任提起元旦的事情，不料班主任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又叫住了她： “夏媛汐，等一下，你元旦也是参加节目的吧？”呵呵，这倒是省了我再自己开口。 “啊…现在没有了…”她的语气里带了一些委屈。如果说之前是准备演戏的，那她现在就是真的在委屈，毕竟她真的对舞台很渴望，同时心里压抑的怨恨开始一丝一丝地溢出来。 “可是，文艺委员跟我说你也是啊。” “哈…她自己让我退了……老师啊，我觉得这对我不公平。”她差点要哭出来了，语气已经带了哭腔。她不想哭的，但是这种事情真的让她很难受，说她坏话也好，背地搞恶作剧弄她也好，她都不会觉得委屈，毕竟习惯了，可是关于她热爱的东西，她就忍受不了了。 “怎么了呢？”班主任皱起了眉头。然而媛汐说了一个“我”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眼睛里泪花在打转。她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脆弱。 于是班主任让她先进去，并且表示会跟文艺委员问清楚的。 当媛汐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差点哭了的时候，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怎么这么爱哭啊。夏媛汐，你真没用！！！！ 后来班主任验收节目的时候，那几个男生果然给刷了下来，没办法，得知媛汐会吉他，班主任又找了媛汐，让媛汐先练一首歌，万一男生们实在是不行，就让媛汐和文艺委员上去唱歌好了。而媛汐脸上挂着的笑容逐渐僵硬起来。这意思是要她当替补？呵呵…但是，哪怕有一丝希望，她也不可能放弃的。如果是其他的事情，她早就甩手不干了，凭什么让她当替补？拿她当什么？可是没办法，这偏偏是她喜欢的事情。所以她依然微笑着将这件事应下。转身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笑容骤然消失，随之换上的，是面瘫脸。 她最终选择了《蒲公英的约定》这首歌，因为是她最近在练的歌，比较熟悉，其他的太麻烦了，这个最简单了。 化完了妆，媛汐一直都是半睁着的眼睛也全部睁开，盯着面前的化妆镜。好丑……这妆真的好丑…没有力气吐槽，顶着金光闪闪的眼睛上了台，握着吉他的手出了冷汗。意外还是有的，媛汐的话筒没有声音，而且由于是弹唱，到最后*的时候是要站起来的，那个支架上的话筒又拿不下来，于是她用力一抽，将话筒抽出来，完成了最后的演唱。尽管不够完美，尽管她自己并没有满意，但是这已经足够了，对她来说，能够再接触到舞台已经很满意了。 放学后，媛汐捏着包里的小刀，一路满怀心事地回了家，她不知道该不该离开……可是她很难受，她觉得生活真的没有意义，然而，如果离开了，就再也不会有上台的机会了。。。 最终，她还是没有下得了手，她不想就这样放弃她的人生，割腕什么的…泄愤就好，不能就这么走了，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还有很多人没有认识，还有很多很多的美好事物等着她，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被生活打败，不可以。她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她不能让自己变成笑话，不能让讨厌她的人以此来嘲讽她！！！！ 又是一个安静的夜晚，她心里的那丝怨恨在晚风中消失殆尽。她会好好的。晚安…… 第十一章 疯 元旦过后，媛汐不知怎么的，安静下来开始学习。无论下课或者放学，她都坐在位置上拿着历史、地理、或者化学，认真背、仔细写。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在学习。她只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因为她一闲下来，情绪就会不稳定。而且，现在她的脑子里还有一些事情没有理清，一旦她闲下来，就会去想这些理不清的事情，会把自己逼疯的。 然而，肯定是会有闲下来的时候的。比如，上厕所的时候，或者睡觉之前。现在最让她想不通的是，那天她的话筒为什么没有声音了呢。虽然学校的几个话筒里的确有一个是坏的，但是也不至于完全没声音。而且那天下台时，她去还话筒，竟然看到班主任从后台出来……她也不敢胡思乱想。毕竟班主任对她很好，所以她不愿意把班主任想成那样的人。可是那还有什么解释呢，后来主持人用她那个话筒时明明就有声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想这个问题，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好想的，想的再多，也不能重新表演一遍。然后好多个晚上，她都因为这个，而不眠休。 又是放学……路上，她仔仔细细地回想起在那之前的事情…下台…上台…换衣服…吃饭…排练…筛选…等等！排练！就是排练的时候。她记得，刚排练的时候，班主任说过一句话，让她顿时如坠冰窖的话：夏媛汐好像有点跑调哦…要不然就夏媛汐伴奏，文委唱好了。那时还是媛汐自己说不可以，因为她也要唱，不是想，就是要唱。她不想做配角。所以…会不会…就是班主任呢？？？可是班主任之前对她们那么好，化完妆的文委跟媛汐都不愿意去吃晚饭，怕妆花了，尽管那个妆并不好看。之后班主任就骗她们说自己去有事情，让她们先回学校。结果自己给她们带了热牛奶还有椰蓉面包。所以那天晚上她心里一直暖暖的。除了选定她上台之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之外，那天还是过的很好的。她不想认为这样的班主任会去后台让人关了她的话筒。 可正是因为，班主任是班主任，所以，很可能会为了班级荣誉，关了她的话筒。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她看了看表，距离她从学校离开到床上躺下，已经过去一个小时。该睡了该睡了…她这样对自己说着。但她忘记了自己有失眠。后来她就干脆平躺着，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周围的黑色袭来，包围了床，逐渐向她靠近。终于，她被黑色吞噬…… 很快就迎来期末考试。 这一天晚自习，大部分的同学都在跟周围人说笑，声音很响，好像并没有意识到明天就是期末考。媛汐也不例外。她跟坐在她旁边的一个男生在聊天，那男生初中跟媛汐是同班。他叫章。初中的时候，他是中立派。不欺负媛汐，但也不帮。这是人之常情。于是，媛汐准备逗逗他。 “章，我问你，初中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帮我？”媛汐转过身子，面对章，脸上故意带上了讽刺的笑容。 “嗯？不是…我…内个…”正在复习的章，被这个问题，问的措手不及。 “我再重复一遍啊，初中你为什么不帮我？”她故意的。眼里的狡黠清清楚楚。 “嗯……我……”他沉默着。 “那我换个问题。你看得见我初中过的什么样的生活吧，你不瞎吧？”本来打算开玩笑的她确是突然认真起来。 “………嗯。”他很缓慢地点头，仿佛那个头有千斤重。脸上慢慢浮现了愧疚。 “那为什么不帮我？”她嘴角的笑容扩大，讽刺的弧度。 “我……”他低着头却是支支吾吾。 “我来替你解释吧。你同桌是沁，而沁跟那个带头欺负我的男生关系很好。可你又喜欢沁。你们三年同桌，说是没有感情的话，你自己也不信吧？所以，因为沁，你没有站出来帮我对。我说的，对吗？”她眼里的笑意渐浓，但不达眼底。原本很吵闹的教室，不知怎么，由媛汐为中心的圆圈，慢慢安静下来。 “…嗯…”章抿着嘴唇，愧疚在他的脸上更加明显起来。 “好，那你有想过要帮吗？”她依旧咄咄逼人。 “有，真的有…” “可你因为你的同桌，就没有来帮我是吗？我好几次看到你往我这边看。眼里都是犹豫，为什么就下不了决心？你当初帮我一下，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刻意压低的声音，和她当天散落的头发，还有她低着头的样子，活像索命的女鬼。 “不是的…我只是…我…”他已经语无伦次。很着急，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呵。可是那些都过去啦，曾经我受过的伤害，我要在你身上加倍拿回来！！”她猛然抬起头，将身子向前探，章慢慢缩起来。 “你有病吧？”是章后面的一个女生，大概是看不下去媛汐发疯的模样。媛汐本来带着恨意的眼神，瞬间充满杀气，视线移向那个女生。目不转睛。那女生白了媛汐一眼，迅速低下头看着小说，她的身体却往里面缩。 “别…别吵架…”章听到那句话，转身，视线在媛汐似笑非笑的脸和那女生已经凝固的表情上移动。媛汐只是冷冷地瞥他一眼，说：“不知者不罪。她什么都不了解，随她去。”顿了顿，她又说：“但你就不一样了。”又不说话了。恨意和杀气消退下去，转而是淡淡的微笑。那抹微笑在章的眼里肯定不那么温柔。 很快，又放学了，媛汐还是一动不动，盯着章。随后，她起身，交了作业，走到章的身边，轻轻地对章说：“记住了，反正你喜欢沁，带头欺负我的男生又喜欢沁，沁也不抗拒他，总结一下，你在自作多情，但你因为你自己的一厢情愿，却把我推入了深渊，所以，他们欠我的，我都会在你身上拿回来！！”她又想起了些什么，本来已经转身了，又转回来。刚松口气的章瞬间又紧张起来。她嗤笑一声：“呵，但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以后你又遇见了我这样的人，麻烦你帮帮他或她。也许，就因为你的举手之劳，就救了一个人，就不会让他或她变成我这样了。无条件，必须答应！！” “好…”章很快就应下。 媛汐也转身回座位，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可是刚一碰到自己的课桌，就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一样，腿一软，坐到凳子上。没由来的，鼻子酸了，她开始哭，不出声的，就这样安安静静哭。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金敏月也还没走，一听到声音就慌了，急忙跑过来。“媛汐！怎么了？”回答她的只有不断的抽泣声。“你别哭啊，怎么啦？”媛汐还是没有理她。不为什么，就因为她现在根本控制不了她的眼泪。 过了好一会儿，媛汐才抬起头，用那双哭肿了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向敏月。 “敏月，章是不是没有错？” “对啊，章没有错的…你自己之前也说过啊，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嘛…” “呜呜……那我还这样对他…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她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断哭泣，不断说着对不起。 大概放学有十分钟了，敏月是住校生，得赶快离开教室，到寝室点名。媛汐用尽全身力气撑着桌子让自己站起来。 “章，刚才，对不起。”她低垂着双眸。揪着衣角，小心翼翼。 “啊…没事的。”很意外的章竟然还没走，大概是心里也觉得愧疚。 “对了，告诉那些人，他们欠我的，我迟早要拿回来，这辈子做不到，那我做鬼也不放过他们。”虽然说着这些看起来很霸气的话，但她的眼睛里还是没有一丝神采。 “嗯，知道了，你快点回去吧，女孩子这么晚了，危险…” 她没说话，只是抬起双眸，看了看章。拿起书包离开。 经过三班时，一个男生正好出来。看到了媛汐。那个男生身边还跟着朋友，看着媛汐满脸泪痕，就一直侧身走，边跟朋友聊天，边时不时看一眼媛汐，媛汐也注意到他。只是不经意瞥一眼，又低下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着。 出了校门，那个男生依旧如此。媛汐在心里默默叹气，今天真的太冲动了……只顾着自责的她，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小坑。不出意外的，她摔了。手上捧的书，洒了一地。 她失神地坐着，而那个男生却过来在她面前伸出了手。她这才回过神，直勾勾地看了那手有一阵，摇摇头，自己撑着地起来。那男生也不尬，自顾自收回手，帮媛汐捡起书。媛汐只说声谢谢，然后匆忙离开。路上的她，又开始心不在焉…… 第十二章 告白 那个男生，媛汐很早就注意到他了。因为他长的很像媛汐喜欢的某个韩国男团成员。而且那男生又会弹吉他。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种跟于余一模一样的气质。温润如玉。她打听到，他叫做：季轩灿。 事实上，他们俩元旦的时候就有一些交集。 在办公室排练的时候，季轩灿进来借用办公室电脑。那时，老师问媛汐会怎么应对台上的意外情况。比如突然忘记了谱子，然后弹不下去的的情况。然后季轩灿随口接了一句：“弹不下去就不要弹嘛。”当然媛汐也习惯性回了一句“就你话多～”她自己也不清楚怎么突然就带了撒娇的味道。事后想起来也觉得自己恶心。 元旦表演那天，季轩灿是主持人，也是他从后台给她拿的话筒。 大概这算是交集吧。从元旦排练起，媛汐注意到季轩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轩灿跟于余的气质太像了，又长着一张她偶像的脸，恰巧，于余又跟她关系破裂。所以…她大概慢慢喜欢了吧。 在操场上遇见，也会着急避开。二班跟三班体育课一起上的，每次跑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媛汐都会低下头假装看不见。从小卖部买水回来，就能看见本来伏在窗边的他。而他呢？从窗边看见了媛汐，就瞬间缩回教室。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自作多情，只要媛汐从小卖部或者厕所那边回来（小卖部跟厕所一个方向）都能看见季轩灿在窗口，然后看见媛汐就离开窗边。每次都是这样，于是媛汐渐渐相信那是喜欢。 后来她不想班主任那件事的时候就会去想季轩灿。后来也想着要不要告白。 期末考试很快过去。 二月六号。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她准备告白了。 她在三班门口等着三班放学。 他出来了…可她没敢叫。 然后她叫了三班的朋友，让朋友帮忙叫一下季轩灿。 石榴树下。一男一女。 “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面前的他，一米七八。净身高164的媛汐在他面前也竟然显得娇小。他太彬彬有礼，她有些不安。 “内个，内什么，我喜欢你。”她揪着衣角，小心翼翼，抬着头，瞪大眼睛等着答案。 “可我…还没有到谈恋爱的年龄…而且，下学期我要去c镇普高了。”他看似害羞地弯下腰，摸了摸耳朵。 她又不傻，知道这些都是借口。谈恋爱真的不分年龄，只要你有心，可以走到生命的尽头也不一定。但她有些如释重负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不喜欢季轩灿了吗？但她为什么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于余的名字呢…怎么回事，明明是要把他忘掉的啊！她懊恼地跺脚。 “我知道了，反正，我也要出国了啊，没关系。毕竟你身边也有一个女孩子了啊。”她微笑的回话。带着自嘲。 “不不，我跟她没有关系，只是我们一起回家，从小一起长大而已，我不喜欢她。”一提起那个她，他开始慌乱，着急替她开脱，保全那个女生的名声。但是，媛汐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在安慰她，不想让她太难过呢？ “好的。”她垂眸，带着笑，不语。其实她眼泪也快下来了，不是因为告白被拒绝。而是…于余，她对于余的告白，对于余来说，是不是也是烦恼。一想到于余也曾为了另外一个女生跟她说过这些差不多的话，她就好难过，原来，所有的感情，都是她在自作多情。无论亲情，友情，或爱情… “那…没事的话，我先走了…”男生犹豫着，得到媛汐漫不经心但是肯定的回答，他离开了，虽然脚步有些缓慢，有些犹豫。媛汐的余光看见了那样的脚步，眼里的泪水更多了些。最后忍不住捂着嘴巴，靠在石榴树上哭了。夏媛汐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爱哭了！你怎么什么都经不起了还惹上感情了！她懊恼着，失落着，迷茫着。 一路上，她扶着墙，哭的撕心裂肺，不顾路人异样的目光。跌跌撞撞，失神地离开。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怎么办，于余也是讨厌她的吗？怎么办… 这路不长，一路的盲目，竟然也到了家。 “若你早与他人两心同，何苦惹我错付了情衷…”是电话啊…玲打来的电话…是闺蜜啊，出国了那么久，终于想起来要看看她了吗… “喂，夏媛汐，晚上出来吃饭吗。” “喂…我失恋了…呜……”泣不成声也不过如此。 “啊？你别哭，快出来吧，我带你吃好吃的，你不要难过了嘛。” “他是不是讨厌我啊，他为什么讨厌我啊，我那么喜欢他，他为什么…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啊，是不是我太幼稚了，是不是我真的太没用了，什么都做不好啊！！呜……”她说的是于余。 “没有没有，你很好。真的。快出来吧。” 饭店。 媛汐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面，那是她很喜欢吃的酸辣粉。但是这个时候，她一点食欲都提不起来。 尝了一口，很酸，很辣。不就是她现在的心情么？嫉妒着能跟于余天天见面的女生，然后还想让自己代替那些女生。心情很酸，但是心肠很毒。眼泪就这样无声的掉进碗里。一滴接着一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只看见眼前红色的一片。还有突然出现的白色纸巾。玲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表情有些心疼。她印象里活泼的夏媛汐，如今竟然这样沉默。她哪里知道，初中三年，媛汐经历的是些什么。 “我感觉我身边跟着的是个木头啊，夏媛汐！能不能回魂啊？”可惜，身边的人还是像一根木头一样，不说话。没有任何生命该有的鲜活气息。 “我们去琴行吧…我好久没有去了……”一句话，很轻，不带情绪。 …… “你好久没来了啊。”琴行的老师热情地跟媛汐打招呼，媛汐只是淡淡地点头。琴行里开了空调，在这寒冬，倒是很暖和。随意拿了一把吉他，练习以前弹过的七里香。明明是一封甜蜜的情书，她硬是唱出了悲伤的感觉。 “嘶…起鸡皮疙瘩了…夏媛汐，你能不能换一首啊。”玲不开心地抱怨。 媛汐没有说话，只是把谱子翻到《逆流成河》的那一页。 “失去了你也是种获得，一个人孤单未尝不可。”玲瞬间安静，她怕夏媛汐等下又哭出来。 “以前的课忘了吗？” “没有。” “那我们学新的。你尝试弹一下《天使》吧。” “我不会…”认真尝试过后，摇头。 “呐，你看这里，应该这样。还有这里………” “我会了…对了，怎么给自己的歌配谱子？” “嗯…这个比较难，你得学好乐理，还有你的乐感。呐…这里有一个万能和弦，你可以自己编配指法，按照这一串和弦来转换，配合你自己的旋律就可以了。呐，我给你做个示范‘今天～你吃饭了吗？’”老师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和故意调皮的歌词，假装伤感的旋律，倒是把玲逗笑了。可媛汐依旧半死不活的模样。 “好的…我知道了，我回去会自己练的，我先走了。” “好的，开心点吧夏媛汐，小女孩子要活泼点儿。” 媛汐礼貌性回了微笑，带着玲离开。出了门，就感到一阵寒风扑来，凛冽刺骨。玲贴着媛汐，伸手握上了媛汐的手，但是马上就如同触电般甩开：“我去，夏媛汐，你是冰块儿做的吧啊？我们在那里边儿坐了那么久，少说有二十分钟吧，你手还是这么冰？不科学！！”玲说着，把手塞回自己的口袋，大概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冬天再也不跟夏媛汐待在一起了吧。 媛汐的情绪这么低落，所以才会手都暖和不起来吧，以前冬天不会这样的，只要是在空调房里，哪怕她的手在外边再冰，也会瞬间暖和起来的。但是现在……哈，会不会心死了？夏媛汐这样想着。她倒是希望死了，这样也干净，轻松。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特别快，整个夜幕阴沉沉的，一颗星星都没有，连平时很亮的霓虹灯，如今也穿不透那厚厚的雾。 在九点钟的时候，玲给媛汐和自己都买了一样的衣服，不过颜色不一样。她叮嘱媛汐，以后和她视频的时候，让媛汐一定要穿上这套衣服。媛汐略带敷衍地回应，她的心不知道在哪里，可能已经被这厚厚的雾和刺骨的寒风掩埋了吧。 玲回去了。她把媛汐送到了家门口。但是媛汐还是在玲离开后，再次出来，坐在楼下平时用来让一些无聊的家庭主妇打牌的桌子上。她就喜欢坐的高一些。因为高处的风，更冷，更让人清醒。在冬夜的寒风中坐着的这段时间里，她想了很多。包括她对于余和季轩灿的感情，和她自己活着的意义。平时解不出来的数学题，念不来的英语，想不通的物理，在此时此刻，全部都不遗余力地折磨着这个已经心力交瘁的女孩。 她终于想起来该回家了。等她回家，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没有人在意她到底回不回家。看到自己手上提着的衣服，她突然觉得这家里，还不如外面暖和。 又是讽刺的弧度。 这难过的一天，结束了… 第十三章 责骂 转眼，却又是开学，这个年过的不是很舒心，媛汐是这么认为的。快乐不起来，今年的年过的比前些年更冷清。老家的人更少了，饭桌上的人…也少了。以前，过年都是有满满一桌人的，今年，掰着手指头算一下，也就六个人。虽然那些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们早在2015年就已经离开中国。但是，去年还没有这么冷清，去年还有小姨一家呢。那时候，桌上是满满的。大家互相笑闹着，给长辈夹菜，吃年糕却把自己的嘴巴粘在一起…喝了可乐也会长长地打一个嗝，然后大家就一起笑啊，可热闹了。还要一起醒夜等到十二点看烟火，把大的手电筒放在院子的四角，放着歌，一起跳舞。没有人管你跳的好不好看，大家开心就好。可是今年的年夜饭…小姨也没回来，他们家买了新房子，所以是不会来外婆这里过年了的了。一顿饭下来，所有人都表现的没有食欲，很安静，不像别家那样热闹。 过年以后，媛汐就更少笑了。不，是更少真心的笑了。往往都是她习惯性扬起嘴角对着各位来拜年的长辈们笑，陪他们聊天，说着一些早就烂熟于心同时也是家里的长辈们告诫过许多次的客套话。 媛汐能够维持着那个礼貌的笑容，一直到几个小时后客人们离开。在这期间，她丝毫不感觉自己有快乐。她只是一个傀儡，她必须装出礼貌得体，家教良好的样子。有人数落她，也要微笑着接下来。她必须这么做，否则就会被外婆责骂。 她一直想不通，人，为什么要活着。在她看来，人活着就是为了死的，每个人生命的尽头都是死亡，这是没有人能够跳脱的规则，那既然早晚都要死的，为什么不早些死了，好解脱呢？而且人和人之间的交际她同样不能理解。不喜欢的人那就不见啊，为什么委屈自己给别人赔笑脸呢？难道就因为要得到别人虚情假意的称赞，所以就戴上了虚伪的面具，对着讨厌的人说出称赞的话，说着一些不着边的谎言吗？她想，她永远都不会懂了，可能上天要她生下来，就是为了给别人做个陪衬，给世界带来点笑话。她觉得她活的就像一个笑话。 临近开学的那几天，表哥给她打来电话，告诉她他要过来了，让她问问外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当然是那种探口风的问，因为哥哥想给外婆一个惊喜。她应下，但是她很干脆地告诉了外婆，哥哥要来。但她得到的回答是，哥哥肯定是哄她的，肯定是她天天缠着哥哥让哥哥来，所以哥哥在敷衍她。后来五舅舅回来了，媛汐同样把哥哥要来的事告诉他。她得到了同样的答案。她抿了抿嘴唇，苍白的嘴唇这才有了些血色。原来大家都这么不信任她？可她从小到大，从未撒过这样的谎。她自嘲地一笑，拿出手机，拨通了表哥的电话，开了免提。 “喂，媛汐啊，怎么了？” “哥哥，你是不是下午来啊？”她的脸上带着讽刺的笑，眼睛向下看着，里面是满满的冷漠。 “对啊，怎么啦？”媛汐没有回答他，抬起头，把手机递给五舅舅，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带着一丝讥讽望着接手机的人。 然而五舅舅还是不太相信，再次问过表哥，还说什么：我以为你就是哄哄媛汐呢。 媛汐舔过干燥的嘴，对五舅舅伸出手：“可以还我了。”接过手机，又是一抹讽刺的笑，“现在相信了吗？还是你觉得这是录音？”轻笑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不相信我吗。那是不是哪天我留了遗书去死了你们也不在意了？ 到了晚上，所有人在客厅里等待表哥的到来。但是这个时候，媛汐却跟大阿姨吵架了。虽然她一直面不改色，但是她的心脏已经跳的很快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毛病，只要她一跟别人吵架或者是遇到些什么事情，她的心脏就会急速跳动起来，然后会呼吸不顺，虽然不至于喘不过气，但也很难受。而且吵完了，还需要个起码十分钟，心脏才会恢复正常。可能这不是她一个人的毛病吧，也许很多人都有。可是好巧不巧的，表哥在这个时候来了。五舅舅和表哥一起。媛汐开的门，这个时候哪怕是礼貌的笑，她也挤不出来。面色略微阴沉地开了门就迅速离开，躲进了靠近阳台的房间。 五舅舅追了进来，用很轻的声音对她说：“你什么态度啊？你嫂子今天第一次来我们家，你就给她摆脸色看？礼貌懂不懂的？你就这么不懂事的？你妈那么懂事一个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哥哥嫂嫂也不叫，你想干嘛？想翻天了？我告诉你，你翅膀还不够硬，还飞不上天。懂事点行不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五舅舅恨铁不成钢地一股脑全都骂出来了，而媛汐呢，全程蔑视着五舅舅，咬着牙关，眼里是不屑，加上她现在阴暗角，看起来自然是不服气的样子。“怎么？你还不服气了？说你两句怎么了？你没错吗？啊？你给我想清楚了再出来！”说完直接转身走了的五舅舅并没有看见媛汐眼里隐隐约约的泪光。在心脏还没有恢复正常之前，她再受任何一点刺激，都会流眼泪，哪怕只是一只突然窜出的蚊子，突然吹过的风。 她走到了阳台，关上门，坐在角落里。五舅舅又出来，对着她又是一通骂。媛汐终于是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的弧线流下来。“你还哭上了？你还委屈了？”“不好意思我刚跟大阿姨吵完架，心情好不起来。”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努力使声音保持平静。“哟，你们吵架也不是你不懂礼貌的理由啊，再说了，你自己没有错她会跟你吵架吗？你什么性情我还不清楚？讲你一句顶十句的，大阿姨给你气到了吧才跟你吵架。”呵，讲一句顶十句？她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我刚刚顶你几句了？”“你顶嘴就是错的！”“那如果我没有错呢？”“没有错那你就听着，有错你就认了！”“凭什么？我没错我还得听她骂我？我这么卑贱啊？给人当出气筒的？”她脾气刚压下去又上来了。 心脏……很痛……她的手在袖子里早已经握成了拳头，嘴唇也咬的发紫。五舅舅又说了很多，她全部一一收下，没有一句反驳。直到五舅舅说：“如果一个人，不懂事，我认为她已经没法扶上墙了，那我以后见到她我就当做没看见一样走开，不管你是谁。”媛汐如同回魂一般，迅速眨了好几次眼睛，等消化了这句话，她明白了，这是最后通牒，如果她再不进去给表哥嫂嫂还有五舅舅好好赔礼道歉，那她就会被全家人当做空气。可是，那又如何？一个班四十多个人的孤立和辱骂她都接受了，这个家几个人啊？更何况，平时不也是不在意她的吗？“随你。”所以，她憋了很久，终于说出这句势必会惹怒五舅舅的话。 不出意料，五舅舅的声音瞬间提高：“你以为我会怕吗？我不理你吃亏的是你！”五舅舅很生气地离开。媛汐在阳台，借着对面楼的灯光，无声无息地哭着，那片被霓虹灯染红的天空，什么时候才会恢复属于夜空的黑色。她不停的用手捶打墙面，试图用肉体的痛觉掩盖心脏的痛楚。可是眼泪没有要停的样子，依旧不住地往下落。她听见表哥问五舅舅媛汐是不是睡了，而五舅舅的回答是媛汐不是睡了，媛汐是傻了！而表哥不停在为她解释，什么媛汐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孩子，媛汐有自己的梦想啊，媛汐比很多同龄人承受了更多的苦啊之类的话。媛汐在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谢谢你这么努力帮我开脱，但我注定不成器…… 旁边的地板好像有声音，有人！媛汐一扭头，发现是表哥，表哥微笑地看着她，一把将媛汐拉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媛汐的背，说：“你是我妹妹，我当然懂你，你不用说什么，我知道的，今天的事错不在你。没关系的。”媛汐一愣，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这么抱着，其实她是很抗拒被抱着的，平时有人搂着她肩膀她的反应都会很激烈。但是她现在很委屈，特别是听到了哥哥的那些话，心头一酸，放声大哭。等她哭够了，她才抽泣着说：“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想让嫂子难堪…我今天真的心情不好…你替我…跟嫂子道个歉好吗…”“没关系，我们是一家人啊。”哥哥温柔地笑着。 睡梦中，媛汐还隐约记得，五舅舅跟她说，只有没用的人，才会把所有表情都写在脸上。她不赞同这句话，但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这句话还是对的。所以，她有必要克制自己爱哭的毛病了… 第十四章 开学已经三周，从上学期开始就嚷嚷着要转去a职的敏月依旧没有转走。 “啪！”媛汐踹着小石子儿，陪同敏月在学校附近这小公园里瞎逛。“诶，媛汐啊，你有没有认识的a职的朋友啊？”“什么？”媛汐还沉浸在踢石子的乐趣中，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我说，你有没有在a职上学的朋友？”这可是个难题，在a职的都是媛汐以前班里的同学。以前他们那样对待媛汐，朋友自然是算不得了。那这样就没有了啊。“没有。”媛汐如实相告。“真没有？”那半信半疑的语气。“真没有啊。你自己朋友不挺多的嘛？”媛汐还在用脚尖把玩着一颗小石子，“话说，你问这个干嘛？” “内什么，我不是想去a职嘛，我想让他们去帮我问问能不能转。”敏月看起来非常的不好意思。媛汐上下审视着敏月，随后说道：“你干嘛不去问你的朋友？” “我问过了，都说可以转，可是没有个准信儿。而且我爸妈也不同意。” “那就不转了呗。”媛汐很是随意，毕竟对她来说，一个学期都过去了，最多也就读到高二也该出国了吧。 “那……我是不想在这儿读，这破学校，读三年还不定有毕业证书呢，我成绩又不好，学分拿不到怎么办，白读三年。”敏月已经开始着急了，但是既然她的父母不同意，那媛汐再怎么样帮也是白费功夫。所以… “你先说服你父母先，而且，你不也说了，不定有没有毕业证书，你努努力，不就有了吗。学分嘛，认真读书交作业，不违反校规校纪，也肯定是会有了啊。” “我爸倒是好说，就我妈……要不你先帮我问一下嘛…” “我真没有朋友在a职。”媛汐皱了眉，可她随即想到一个人，于余。不行…不想什么事儿都跟他扯上关系。 “真没有嘛……媛汐～”敏月这样让媛汐是挺为难的，她知道，如果让于余去问的话，是会有一个准确的答复，毕竟于余是学生会组织部的，公众号什么的都是他在操办，所以要知道能不能转学这个问题还是很简单的。但她跟于余已经三个月没有联系了啊，该怎么拉下脸？可是敏月……算了算了… “我问下于余吧……”从袖口掏出手机，小心翼翼地输入那个没有保存但是已经刻在心里的号码。 “嘟…嘟…嘟…喂？”电话接通。 她咬着嘴唇，缓慢地回答“喂。” “你是谁啊？”电话里好听的声音，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媛汐的心里就好像被谁刺了一刀。三个月而已，他就能忘了？“你没有保存的？”“啊…抱歉，我手机出了点问题，通讯录里的号码全都没了名字。”“啊？那你猜一下吧。看下号码能不能想起来。”“哦…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我是谁啊？”“你自己说吧。”“嘶…我是夏媛汐。”“哈哈，我猜对了。”“我以为你把我删了。”“没有没有，我没有删人的习惯。再说了，你不也没把我删掉？”“不不不，你的号码我记得，跟我的号码差不多，太好记了。”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她给他打电话干嘛的？“等下等下，说正事儿，于余，你们学校现在还能不能转过去？”“这个我不太清楚，我等下去问问校长吧。”“那好，谢谢你了…你有消息的话，给我打电话。我得回去上课了，再见。”“嗯，好。”挂掉电话之后，媛汐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看戏似的敏月，告诉她：“于余说，他会去问问看校长。”“好吧…你跟于余怎么样了？”“你不八卦不会死。”“好嘛好嘛。哈哈哈。” 教室。 “夏媛汐！夏媛汐！”后面的人一个劲儿地叫着媛汐的名字。 “干嘛？没见着我收拾桌子呢？”被凌乱的书桌搞的心烦意乱的媛汐头也不回。 “夏媛汐，你转过来，我有事儿跟你说。”后面的人并没有放弃，依然大声地叫着。 于是媛汐就转过去盯着叫她的那个人，眼里满是烦躁。 “夏媛汐，我喜欢你！”“……怎么？玩儿大冒险？别拿我当惩罚好吧？”初中时就是这样，那些男生借着真心话大冒险的名义来侮辱媛汐。输了的人就会被其他的人推向正在休息的媛汐身上，还会在旁边冷嘲热讽“你口味真重啊。”“哇噻，没想到你竟然喜欢夏媛汐啊？”诸如此类，数不胜数。而被推到媛汐身上的那个人，没有一丝一毫要道歉的意思。直接起身就离开。所以现在的媛汐极其敏感，她就怕再回到初中那样噩梦般的生活。她只能满身是刺，才能护自己周全。她不会再允许别人拿她取乐。“喂喂喂，夏媛汐，我跟你说，他是真的喜欢你借着这个游戏向你表白的嘛～”旁边有人暧昧地说出这句话。恶心。“道歉。”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将手中一堆书狠狠地砸在桌上。可向她表白的那个男生没有回过神，愣在原地。“我说，道歉。”“凭什么啊，这就是个游戏，你至于吗夏媛汐？”又是旁边的人。吵死了。“他影响我学习，影响我今天心情。”“……抱歉。”媛汐慢慢地眨了眨眼睛。道歉了就好。 放学。 “夏媛汐……”是那个告白的男生。 “……你喜欢我？” “嗯……” “可你没有你左边那位同学帅，没有你后面那位同学成绩好，你的个子还与我一般高，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喜欢？”这句话已经是很不留颜面了，但是谁知道那男生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子。 “哦……要不是看你可爱，我早就打你了信吗？”那男生有些傲娇地说着。媛汐不讨厌他，只是这男生有点……娘…而且这种夸媛汐可爱什么的，是媛汐很排斥的。因为她打心里认为这都是在讽刺她。 “单挑还是群斗？”媛汐歪着头，她比较在意后面那句“我早就打你了信吗。” “额……不了不了，不打女生。” “呵，好好一男孩子，怎的是个瞎子。”媛汐的意思是，这男生看上她是眼瞎。她并不确定喜不喜欢，无所谓。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关她什么事。她还是她，白天任性妄为高调张扬，晚上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的她。喜欢有什么用。真是个白痴。 感受到书包里手机的振动，媛汐拿出来一看，哦…是于余的消息啊。“可以转的。”于是，媛汐把这四个字转告给敏月，她没想到她竟然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是去问的校长？可是我上次去问校长，那个校长说不能转的啊，为什么他去问就不一样了？”什么啊，你自己都去问过了还让我找人帮你？几个意思啊？“我把话说得难听些，就是你家后台不够硬，你家不够有钱，你看陈映雪，人家不也转走了吗？想走就走。在这里的时候，她天天睡觉也没见老师怎么管她，为什么？因为她家足够强大，足够让她乱来。a职是什么地方？你砸点儿钱就能进去的地方，可你家没有。”媛汐有些不爽，所以就把话说的很难听。“这么说，于余挺有权势咯？”敏月也带了火。媛汐没再说话，眯着眼睛看了看敏月，径自离开。反正明天就会和好的。呵，对啊，每次吵架，不管跟谁，先低头的那个人总是媛汐。因为媛汐总在争吵过后不断地回忆争吵的过程，然后越想就越觉得是自己的错，也觉得不能失去这个朋友，所以她每次都先低头。跟于余吵过多少次？她先删人也是她先道歉。跟敏月也是如此。 罢了，夏媛汐你就活该吧。学不会冷血一点，也学不会去习惯一个人。夏媛汐啊夏媛汐，好失败。你说说你，交了多少朋友？真正的朋友又有几个？你总是不介意那些“朋友们”花着你的生活费，笑着说你请客，借出去的钱也要不回来，多少人在你身边待了几天就离开？因为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你懂吗。好笨啊…怎么会…你交的朋友刚开始两天是如胶似漆，接下来呢？十几天二十几天甚至几年几年地都不联系。朋友？算吗？还是太傻了，认不清。不用天天联系但是几年几年都没有一句问候，如此，算什么朋友？像敏月这样的算不算朋友呢？媛汐没钱的时候敏月说的是要不我先借你？敏月没钱的时候媛汐说的是我请你。媛汐并没有说一定要靠钱才能维系朋友的关系，只是因为媛汐把敏月当朋友，所以愿意给她花钱。还有，每次考试，明明是媛汐先问的敏月成绩，敏月却总会反过来问媛汐。如果媛汐成绩比敏月低，敏月就会很开心。如果敏月成绩比媛汐低，敏月就会含糊其辞，说一句没考好或者比你差。媛汐始终觉得，她好像对身边的人都不了解，但是身边的人却对她知根知底。真可怕。夏媛汐啊，别瞎想了吧，都会好起来的。这是最后一次跟敏月吵架好不好？如果再吵架就不要低头了知道吗……… 第十五章 因为敏月的事情，兜兜转转，媛汐又联系了几次于余。在后来的几次电话中，跟于余吵了架，没想到竟然换来跟于余的再次见面，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过不管结果如何，对媛汐来说，能够跟于余再次见面，她也很开心。准备了化妆品和衣服，还有给于余的礼物。在第五周的周日，他们再次见面。 周日下午，媛汐早早地来到学校，一点钟而已，距离上课还有五个小时。嗯…于余什么时候会来呢？她有些迫不及待。打开手机，虽然心里有些着急，但是她尽量在语气上保持委婉： “你还没有来嘛？都一点半了诶。” “等一下，我在学校门口吃瘦肉丸。” 时间匆匆地过去。大概到三点多快四点的样子，期间媛汐催过几次，也不了了之，现在又接到于余的消息“我们在地下超市，你来？”抿了抿嘴唇，这时候的媛汐其实已经在办法的边缘了。试问一下，哪个女生能等别人两个多小时还不生气的？ 打车来到地下超市门口，给于余打电话，但是没人接。好不容易有人接了，却听到电话那头在唱着《啷个哩个啷》，甚至唱完后就直接挂了电话。当时地下超市门口还是有很多人的，但是媛汐被挂电话之后，突然周身散发出一股怒气，于是路人纷纷绕开她走。媛汐把因为生气而低下的头抬起来，硬是勾出了一抹微笑，大步走进超市，站在地下服装店门口，距离这里十米的地方，就是地下超市。她再次拿起手机，如果再没人接，那么，她就直接进去把人抓出来。 “喂，我到了，你在哪儿呢？”语气不善，非常不善。此时的媛汐倚靠在墙上，比同龄人小的多的手上愣是拿了一个包装好的长条礼物盒。 “我就在超市里面。” “就你一个？” “还有另外五个朋友，他们想见你。” “那么你要我进来找你么？” “我……嘀……嘀……”电话再次被挂掉。这下媛汐眼底的怒意更深，似笑非笑，服装店的员工掏出了头，却被这个看起来怨妇一般的女孩儿吓回去。媛汐犹豫了下，有朋友的话，自然是不能去把他抓出来，那就只能再打一个电话了。 “你最好现在出来，不然我进去找你的话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好，那你等下。”随后，媛汐便听见他在跟身边的朋友征求意见。过不了两分钟，他们就出现在超市口。于余一个人向她走来，其余五个男孩儿留在原地。而于余似乎因为从没见过这样的媛汐而有些踌躇。往前了几步发现后面的朋友没有跟上来的于余，急忙回头，推搡着朋友，挡在他自己前面。本来媛汐已经在心里给自己一遍遍打了镇定剂，让自己一定不能生气，要好好说话，毕竟于余是帮过她的。但是她已经被于余这个退缩的举动惹怒。彻底爆发。 “于余！！！你给我过来！”大步走向前，她明显看到于余脸上的笑容僵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男生都爱面子，她这么大吼大叫的，完了。 后来他们去了奶茶店，让媛汐有点安慰的是，于余还记得她喜欢喝的是珍珠奶茶。但是确实冰的。当天媛汐正好生理期，就没喝。于余一边解释，一边把媛汐的奶茶打开，插入吸管，递到媛汐嘴边。出于自我保护的条件反射，媛汐伸出了手，握住于余的手说：放下。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媛汐还骂了很多挺难听的话，比如为什么让我等你那么久？为什么约定好的时间你却迟到了？在跟我有约的前提下，擅自带着朋友们去玩然后超过了约定时间。这时候于余推卸责任，说如果没有那几个朋友他一定可以准时的。媛汐也没话好说，气也出了，礼物也给了。说到礼物，媛汐把礼物给于余的时候是她在超市里刚见到于余然后骂出了第一句之后。因为媛汐自己心里清楚那句话不妥当，所以那个礼物，于余不定真的能接受。不是礼物的问题，是当时的心态，所以媛汐说，如果不要的话，扔掉就好了，不必要还给她。于余满口答应着好好好。 再后来，因为要上课了，所以就分开了。于余说，那些朋友看到媛汐这么凶，可能有点害怕，他等下回去问问他们对媛汐的印象，然后再告诉媛汐。但是媛汐觉得不会这么简单。果不其然嘛，后来媛汐再打于余的电话时，已经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了。当时心下一凉，又觉得自己很搞笑，没必要这么在意这些，世上不只这么一个好的男孩子。可是啊，她比较死心眼儿，哪怕心里跟明镜似的，也要撞撞南墙才舒服。 仅仅过了一周而已，媛汐不死心，再次打电话给于余“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媛汐低垂着眼睛，身边一圈朋友看不透她眼里到底装着什么，只觉得气氛不太对。“谁借我个手机打下电话。”媛汐看向在座的女孩子们，借到手机之后，连自己手机里电话簿都不用翻出来，直接拨去了电话。 “喂？”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质问着，同时也希望只是真的恰好每次她给他打电话都是他在给别人打电话而已…虽然用别人的手机打给他，一下就通了，这一点没法解释……不过，管他呢？只要他解释那她就相信。 “嘀…嘀…嘀…嘀…嘀”电话挂掉了。眼泪一下就下来了。是，是她的错，可是不止是她的错。两个人都有错不是吗，现在为什么是她一人承担这结果？身边的女孩子们安慰着，不停地拍打着媛汐的背，说一些安慰的话好让她情绪稳定下来。过了许久，媛汐想起来一个人，是于余以前的同学，一个女孩子，就是那个跟媛汐一起上了琴行汇演的女孩子。她现在能找到的只有她了。满脸的泪痕来不及擦，直接打开手机拨通了那女孩子的电话。 “喂？帮我个事情吧。帮我给于余送一封信。”声音还带着颤抖，但这已经是她竭力控制的结果。 “怎么了？” “出了点事情，是这样的……”媛汐把一切告诉了那个女生，包括她和于余在一起过，还有所有的前因后果。 “其实我觉得你们应该见次面，这个要你们自己说才能说清楚。”电话那头的女生劝慰着。 “他把我拉黑了。所以我只能找你了，你跟他现在也是在一个学校，所以会方便一些。拜托了。” “好吧，到时候我帮你问问他，其实说真的，你们见次面会更好。” “好的，谢谢你。” 后来啊，那女生说，说于余说过了，会跟媛汐说清楚的。 说跟解释，就又是两回事了呢。。敏感至此，真可怕。 她早该料到这结果的。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