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长春》 第一章 起于微末 “娘!娘!该起来喝药了。” 一个带着稚气的孩童声音,在一间略显简陋的房子中传出来。 房间里光线很是灰暗,极其简陋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位年轻妇人。 妇人年纪大概在二十七八岁左右,不过此时的她完全没有这个年纪本该有的模样。 有的只是,面色蜡黄,面容消瘦,头发似枯草一般。 听见孩子的声音,妇人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有了些光彩。 “咳,咳咳”,妇人想坐起身子,只不过全身没有力气,略一挣扎,立马就咳嗽了起来。 孩子见状,连忙将刚熬好的汤药放在一旁,上前慢慢扶起阿娘,又找了条被褥垫在阿娘身后,让阿娘靠着。 “娘,来,喝药了,喝了很快就能好起来哩!”将娘亲扶起坐好后,孩子看着阿娘说。 妇人看着孩子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锅灰,没来的急擦干净,心里很不是滋味。 微微张嘴,咽下孩子喂过来的汤药,格外香甜!眼角泪珠划出。 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就是我的孩子呢? 孩子今年才八虚岁。 一年前正在田里干活的妇人突然病倒了,一病不起,这对这个日子本来就过得很是清贫的家无疑是个灾难。 担子早早的压在了孩子身上。 所幸镇子不远处的山上还算有些物产,孩子便每天上山采药换点微薄酬金,勉强度日。 不过有时天公不作美,山上去不得,饿肚子也是常有的,但孩子从没让阿娘药给断了。 虽然妇人因为这事还和孩子闹过一场,让孩子不要再给自己买药,省下钱来,孩子的日子能过的好些。但一向听话的孩子还是按时煎好汤药,让她服下。 或许是孩子期翼着阿娘能快点好起来,带他找到那个他。 ————— 天色昏昏沉沉,阴风阵阵。 小镇去山上的路上,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身着毛边麻布大孝衣,捧着母亲的灵位走在前面。 后面有几位青年男子,抬着孩子阿娘的灵柩。都是些小镇上的街坊邻居,见孩子不容易,便相约而来,帮忙把人给葬了。 孩子阿娘走了,没熬过这个冬天。虽然对这个世界还有着无现的眷恋,但终究还是走了。只是在即将离别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年轻妇人是多么希望病能够好起来,多活几年,还没看到平儿长大后的模样呢! 风呜呜的吹着,很快几个青年就把棺椁下葬了,封好土。 孩子对着几位青年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没向几位青年信誓旦旦的保证什么,但在孩子心底觉得,这辈子都不能负了人家,一定要尽自己的力量报达这份恩情。 这一幕看的几位大老爷们心中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其中一位青年揉了揉眼睛,走上前,走到孩子身边,轻轻的揉了揉孩子的头,对孩子说:“风大,早点回家。” 说完就带头走了,边走边揉着眼嘀咕着,这鬼天气,吹的老子都迷了眼。 山腰处只剩下一人一坟。 孩子跪在坟前。也不吭声,就这么静静的跪着。 可能是老天爷把这些都看到了眼里,哭了,默默的抽泣着。 雨水抚上了孩子稚嫩的脸颊,打湿了丧服,很快湿透了全身,孩子浑然不觉,还是那样跪着。 一直到天亮! 第二章 有魔来舍 万福酒馆,长平镇内小有名气的一家酒肆。 酒肆内一个跑堂伙计来回穿梭在各个酒桌旁边,为客人们添茶倒水,很是忙碌。但看他脸上却始终都没有丝毫厌烦的情绪,反而笑盈盈的,略微带点不符合自身年纪的成熟。 看伙计面容应该有十四五岁左右,长的很是清秀,唇红齿白的,挺讨人喜欢。 他叫崔平。 自从崔平阿娘走后,就剩他孤家寡人一个了。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孤苦零丁的,街坊邻居们看他可怜,便介绍他到万福酒楼里当个跑堂。 酒楼的掌柜的是一个早以过天命之年的老人。 老人膝下无子,仅有一女,还是个不着家的,经常外出游历,美其名曰,行万里路。 故掌柜的见崔平生的讨喜,又加之聪明伶俐,秉性纯良,这让掌柜的平时也对崔平颇多爱护。 今天客栈来客很多,一直忙到很晚,都还有两三桌客人。 剩下的客人都是一些闲杂的江湖中人,大多光棍一条,狗刨江湖。 崔平收拾完活计,就坐在客栈楼梯口处,听那些自诩为大侠的人扯皮,讲江湖有趣的人和事。 只见一书生模样打扮的男子,端起酒杯,轻轻浅尝一口,手中折扇轻摇几下,送下酒水,睁开刚闭上的双眼,咂巴咂巴嘴,回味无穷。书生模样男子开口道: “诸位听说了没有?我门长春国武评上载有姓名的于柩于老神仙有可能会到我们长平镇。” “于老神仙?他老人家来此地有何事?” 书生男子见众人尽皆疑惑,但他没有立及为众人解惑。 就坐在那里,也不开口,轻摇折扇,目光微微扫过酒水,反复如此。 众人哪里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报仇呢!刚才灌了他不少酒,读书人就是小肚鸡肠! 都纷纷拿起面前的大海酒碗,目光看向好友,来干! 书生见目的达到,见好就收。哎!总算报了原先灌酒之仇。 书生正襟危坐,合上折扇,开口道:“听说是追杀一个大魔头,那魔头到也真有些本事,竟然让他一直从京城逃到了此地。” 说到此处,书生放低了声音,身体前倾,悄悄说:“听说,听说是那魔头在京城把于老神仙的长孙的那里给…” 只见书生伸出两根手指放在裆处,一开一合,看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嘶~,狠! “那这仇不是结大了!你们说那魔头会是谁呢?”一个身体矮小的人开口道。 书生摆摆手,道:“那魔头的名姓到没听说,不过听说是个女的,为情所伤,便开始祸乱江湖,专门阉割男人。”说道此处书生不由得夹了夹腿,接着又说: “不过不管是谁,都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最近大家都安分点,长平镇不太平咯!” 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冲崔平喊道:“伙计,结账!” 崔平连忙小跑过去…… 在酒楼忙完,崔平一个人回家。 是夜,月黑风高,很容易让胆小之人,畏之如虎。 不过这对于崔平来说都不是事儿! 很早时就一人上山,一人过活,早以习惯了。 黑夜下,崔平推开院子的篱笆门,一如既往的关上,走进堂屋。 开门,关门,突然,一个锋利的东西抵住崔平的后腰处。 紧接着就是一个声音响起: “别动!” 第三章 初见初见 “手举起来”。崔平身后的人吩咐道,声音青翠, 崔平无暇他顾,慢慢的将手举过头顶。 此时的崔平心思百转,猛然想起一事。 完了!是那魔头?这一想,崔平额头很快就涔出了冷汗。 时间静静的流淌着… 咦?怎么没动静了? 崔平很是疑惑,开口试探道:“你是谁?” 没人回答。 “你是在这里躲避什么?” 房间内还是寂静无声。 崔平见状,身体试探性的往旁边挪了挪。 没事! 又挪了挪,还没动静! 崔平胆子大了起来,猛地闪到一旁,飞快地就往外窜。 听见后面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就跑的欲发快了。 崔平一溜烟连穿过好几条小巷,找一偏僻处,靠着墙壁,微微喘着气。 本来就是经常要上山下山讨生活的人,体力肯定是相当好的。 崔平靠着墙壁,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还好!逃掉了! 只是,崔平略一心想,不对啊?按照那书生说的,自己现在应该在阴曹才是呀? 难道是他当时无法结果了自己?受了伤? 要不偷偷回去看看? 算了,管他呢!小命要紧!崔平很快就否定了心中的打算。 春风乍起,吹抚在脸上,煞是醉人! 崔平在墙角蹲下,抬头看向夜空,不知何时月亮已经逃离了黑暗,重返人间。 月色下,一个少年从墙角处走出,偷偷摸摸的向一户人家行去。 崔平还是决定回去看看,细想来,那魔头应该是真的受了很重的伤,对自己没太大的威胁。 再之,自己总不能一直处于有家不能回的尴尬竟地。想到此处,崔平对那雀占鸠巢者很是愤恨。 崔平偷摸溜进院子,正屋门没关。 崔平躲在一旁,顺着月光向屋内看去,只见有一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崔平一颗始终悬起的心放了下来,而且看情况那魔头伤的还不轻。 崔平拿着从厨房寻出的菜刀,慢慢摸索过去。 到了魔头身侧,定睛一瞧,乖乖!真是个女的! 借着月光,看她面容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顺着往下看,发现他腹部那里有很大一滩血迹。 崔平彻底放心了,略想一下,也不管少女如何。 先进屋里,从柜子里摸出了一根蜡烛点燃,又捣腾出馒头咸菜和酒楼掌柜的送他的一壶酒,坐那里吃喝了起来。 酒壮英雄胆,吃饱好杀人。 一会儿功夫,就见崔平提刀起身,走至少女跟前。 月光皎皎,刀意森然。 不过崔平举刀对着少女脖颈处比划了又比划,始终没有落刀。 一柱香以后,崔平颓然的坐在櫈子上,下不去手。 坐在櫈子上的崔平看了看少女。哎,算了,还是救一下吧! 将少女抱到床上,看了看伤口处,也不管它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把她上衣掀起。 入眼所见,就是一道三寸左右的伤口,触目惊心。 崔平不得不有些佩服这姑娘。 崔平找到自己缝补衣物的针线,又提起刚才没喝完的那半壶烧酒,将少女的伤口和针线都处理一下,就开始缝合。针线活也是会一些的,手艺不差。 缝合完毕,天色已经蒙蒙亮。又找出以前采摘的草药,细细分捡一下。 因为之前阿娘的原故,经常跟药材打交道,到也认得几味治疗外伤的药。 也不管它药效如何,一股脑儿的碾碎给少女敷上。生死由天头疼去,自己已经如此以徳报怨了,还能如何? 做完一切,崔平一身疲惫,趴在床边就昏昏睡去。 正午时分,少女猛地睁开眼,亮光入眼,照的少女一阵失神。 突然感觉腹部有淡淡的凉意,立刻望去。入眼所见一切,顿时悲从心来。 扭头看见趴在床边的崔平,心道,好你个登徒子!!! 第四章 前因后果 正在睡梦中的崔平,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面前的少女望着自己,打了个哈欠,开口道:“你醒啦!”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黑影朝自己飞来,崔平连忙躲开。 黑影啪的一声落地,崔平定睛一瞧,是一本书,目光又瞧向不远处,那边地上还有一本。 书是小镇学塾先生送崔平的。 平时崔平一有闲余时间,就跑会学塾窗外听课。 一次偶然,学塾先生撞见了窗外听课的崔平。上前询问崔平是否识字,得到答案后就将怀中书籍抽出两本,一本线装本的《尔雅》,一本《增广贤文》,都送给了崔平。 这对于家境贫寒的少年来说,不可谓不是一场恩赐。故而这两本书对于少年来说弥足珍贵,常常放于床头,方便翻阅。 崔平看着被充当暗器,抛于地上的书本,顿时勃然大怒!目光陡变。 冲少女言道: “你这娘们怎么恩将仇报?好心好意给你缝合伤口,没想到竟然是个白眼狼!不念及我的恩情不说,还乱丢我的书,模样长的也不差,怎地竟作出如此没品的事,真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古人诚不欺我。” 接着好像又想到什么,揉着脸,嘀咕道:“唉!也对,忘了你就是那传闻中的魔头,魔头怎么会讲道理呢!” 崔平一连串话,听的少女有些迷糊,这人怎地恁得啰嗦。 不过少女很快反应过来,目光森然的看着崔平,道:“娘们~?你想死啊?” 面对她的恐吓,崔平巍然不动,眼光看了看她光洁的小腹上的那道伤口,撇了撇嘴,吓唬谁呢啊!你现在能打的过我吗? 察觉到崔平的目光,少女连忙拉下衣服把腹部盖起来。 不过一动就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的头上渗出细汗,但死犟着,紧绷着嘴,就不吭声。 崔平看到这可爱的一幕,心情也好了很多,忍不住抿了一下嘴。 落入少女眼中,极为可憎! 时光长河如同静止不动,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崔平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道:“我叫崔平,姓崔的崔,荡平的平,你呢?” 回答崔平的是寂静和沉默。 过了一会儿,少女想着等自己伤好了,肯定第一个弄死他,现在本姑娘大方一点,告诉他也无妨。 拓拔云青 这不是个中原该有的名姓。 崔平问道:“北地的?” 北地,为一些草原部落所占领,不同于中原五国,一直不太愿意接受教化,民风彪悍,共十二族。 拓拔云青点点头。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长春国京城?还把于老神仙的嫡孙给那个了?”崔平接着问道。 “老神仙?哼!狗屁神仙的!”拓拔云青扭过来头,面朝崔平道。接着又说:“至于把于淼给阉了,那是他活该。”拓拔云青说到此处,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原来当初,拓拔云青去京城游玩,意外给刚喝完花酒的于淼撞见了。 当时于淼见拓拔云青的姿容,顿时惊为天人。立马上前搭讪,言语不无轻薄之处,惹的拓拔云青很是不快,就将其殴打了一顿,扬长离去。 哪知于淼还不死心,整天就在城内寻觅拓拔云青,找到之后就死缠着,被打一顿,下回还来,让拓拔云青烦不胜烦。 后来于淼应该是见拓拔云青始终不同意,便动起了歪脑筋。 收买店小二在拓拔云青的饭菜里下药,所幸拓拔云青及时发现。 后来就是于淼被阉,惹出于柩千里追杀,拓拔云青逃到长平城。 听到这里,崔平明白了前因后果,深道传言不可信。 人家一个青纯可人的二八少女,竟然硬生生的给编造成了个为情所伤,以阉割男人为快的妒妇,太不道德! 第三章 追寻而至 崔平听拓拔云青讲述了前因后果,对林晴的遭遇也很是同情。 起身走至窗户处,耀眼的光芒突然透过窗户射入眼敛。崔平这才发现太阳已经悬于中天,正午时分了。 猛地一拍额头,哎呀一声,就赶紧对拓拔云青道:“姑娘现在如没有去处,就先在寒舍暂且住下吧,我先去酒馆了。” 听到崔平的话,拓拔云青有些匪夷所思,他不赶自己走?不怕被自己牵连? 盯着崔平的眼神,拓拔云青讲:“你不怕于柩那个老贼找到这里?因此牵连到你?” 崔平认真回道:“怕,当然怕了,不过总不能将你扔到大街上吧!再说于柩他也不可能挨家挨户的收查,应该没事的。” 拓拔云青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问道:“昨晚上我拿刀抵着你,欲要杀你,你不怨?” 崔平接道:“你不是也没有伤害我吗,相信当时你要杀我的话,我也逃脱不掉。你就安心住下吧。”说完,就急匆匆的奔出门去。 见崔平如此回答,拓拔云青只得感叹,这天下竟然还有这么烂好人的人。 其实崔平决定留下拓拔云青在自己家,一半原因是因为本性良善,而另一半崔平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一想到如此天仙般的女子流浪街头,崔平自己的心就有些隐隐作痛。 ——————— 万福酒馆 今天的万福酒馆来了一批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的客官。 只见为首之人,头发黑白相间,胡须顺势于颔前陲下,身着青衫,显的十分干练,又有几分仙风道骨。如若其人报出年纪,世人只会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不敢相信他真的已有七十之年岁。 老者正是于柩。 只因那魔女不知用了何种妖法,竟将已经鱼龙境的于柩远远甩在了后面,现在才追至此城。 于柩挨着客栈里屋墙壁坐下,陪坐左右的是一对三十左右的男女,其于随从另置它桌,声势颇为浩大。 酒楼掌柜的不敢待慢,连忙亲自端送茶水。后问于柩要吃些什么? 只是于柩并未回答,只以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像似在思考什么,掌柜的也不好打扰,就站立在一旁。 良久,于柩抬起头来,看向掌柜的,问道:“你见没见过一十七八岁的陌生少女来到这镇上?” 掌柜的思索一番,并无印象,便摇头道:“没有。” “没有?那奇了怪了,除了此地,前面就是剑陨山脉了,哪地方可是无人去得啊,她能逃到何处呢?”听了掌柜的回答后,于柩寻思道。 一旁掌柜的突然道:“你们可以找一个人,他可能知道你们问的少女。” 一旁中年男子问道:“谁?。” 掌柜的赶紧回道:“此人名叫丁宁,平常书生打扮,镇上人都称他作小灵通,他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消息也非常灵通。” 听完掌柜的的话,于柩看向中年男子道:“去将那位小灵通请来。” 中年男子起身离去,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将丁宁带到了客栈。 只见丁宁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口,很是不情愿。 丁宁是实在不想趟这浑水,能在京城惹事后,还能逃到来的人,能是好惹的?不过没别人的拳头大,再不情愿也得老老实实前来。 丁宁目光扫视着酒馆里面,很快发现了正主。连忙快步上前,对于柩躬身一拜,道:“于老唤小的是有何事吩咐?” 于柩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看了看丁宁。一身书生打扮,腰悬玉,折扇反手握于掌中,到也有几分姿容。 于柩开口直奔主题:“这几天你是否知道一少女来到此地。” 丁宁含糊道:“回于老,这,这长平镇中每天来来往往的少年女子不在少数,这我那能记得清…” 于柩见丁宁不太老实,便目光深深的盯着丁宁。 丁宁眼角余光看见于柩的眼神,连忙站好,坚定的回答道:“见过。” 接着就跟于柩说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其实丁宁也是偶然知道的。 丁宁这个人有个习惯,也可以说是毛病。就是每天傍晚时分,就会慢慢溜达到城门外的一颗大树处小解,这是他从儿时就养成的习惯。 就在昨天,丁宁如往常一样来到大树下,正欲脱裤子,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女子,行色匆匆的向城内赶去,还用我捂着肚子,行为很是可疑。 丁宁联想最近发生的事,很快推断出她应该就是不久前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女子。 于是,好奇心作祟,就提前裤子偷偷跟了上去。 一男一女就这样一前一后.进入城中,丁宁一直跟她到了城东。不过那女的虽然是受伤之躯,但感知力并不差,好像似有察觉,回头望了望。 把丁宁吓一跳,便不在跟踪,以免被她逮到。 于柩听到这里,已经十分肯定那女子,就是拓拔云青。 当即起身,向酒馆外行去,随从连忙跟上,还不忘了稍带上丁宁。 崔平此时堪堪赶到酒馆门口,看见一行人匆匆离去,有所猜测,便立即进入酒馆内。 只见此时掌柜的正在那小声骂骂咧咧,娘的!一群人,连碟小菜都不点,就干坐着,白喝了半天的茶水!生意不好做啊! 掌柜的抬头看见崔平,道:“你小子今天干什么去了?睡迷糊了?” 崔平连忙致歉,后拉着掌柜的胳膊,下巴朝外抬了抬,问:“什么来头啊?掌柜的。” 掌柜的哼哼两声,道:“京城的。” 崔平听了掌柜的话,肯定了心中的猜想,心急如焚! 连忙对掌柜的说:“掌柜的,昨晚有点吃坏肚子了,浑身没劲,跟您请个假,您老见量着个。” “得病了?那可要赶紧去好好看看,你快去吧!”掌柜的说。掌柜的刚说完,崔平就快步往外走。看着远去的崔平,掌柜的好像又想到什么,紧接着冲崔平喊道:“哦!对了,有银子吗?没的话我先给你点。” “有”,崔平头也不回的应道,出了门,一溜烟跑了。 “这小兔崽子!”掌柜的笑骂了一句。 第四章 逃逃逃逃 崔平一路狂奔,抄小路去往家中,很快到了城东。 此时于柩等人已经在城东头开始搜索。崔平远远看到,就装作若无其事似的向前行去。 待到近时,被丁宁眼光余角瞥见,丁宁便打招呼道:“哎,平子,今天怎么没在酒馆帮忙啊?” 正假装路过的崔平听见丁宁叫自己,只得连忙道:“啊,丁哥啊!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就跟掌柜的告了天假,休息一下。”紧接着又说:“丁哥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啊?如此兴师动众的。” “这不这几天有个魔头逃到了我们镇上吗,于老神仙他们不辞辛苦,追杀至此,咱也想着要略尽绵薄之力,所以就主动找到于老神仙,为他们提供线索,好为民除害”丁宁说道。 我说于柩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城东来,原来是你搞得鬼,崔平心里嘀咕着。不过表面上还是冲丁宁抱拳道:“丁哥大义!” 丁宁连忙摆手道:“平子你羞煞你丁哥了,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当不得如此评价,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接着丁宁想到了什么,连忙看向意欲回家的崔平,劝道:“平子,你家先不要回了,那魔头应该就在这城东躲藏,你先到丁哥家里呆一呆,以免那魔头作乱,伤着了你。” 听见丁宁的话,崔平心道,那魔头就在我家中,我如何躲藏得,她被发现了不会牵连上我吗?得赶紧想办法把拓拔云青弄出来,免得被发现了。 不过表面崔平还是听从丁宁的建议,冲丁宁家行去。 待远里于柩他们时,崔平赶紧变换路线,绕道赶回家中。 崔平鬼鬼祟祟的回到院子里,看了看四下无人,连忙闪身进入房中。看见躺在床上的拓拔云青,背在身上就跑。 只见拓拔云青哎哎了几声,便被背着她的崔平一记后头锤砸在了额头上,紧接着崔平的话传到耳中,“别说话,于柩来了”。 听见崔平的话拓拔云青冷静下来,不过想到刚才的那记头锤,拓拔云青就一巴掌打在崔平头把上,嘶~他怎地如此头铁,搞的手生疼! “放我下来”,拓拔云青道。 崔平懊恼拓拔云青的娇蛮,冲拓拔云青的臀部重重拍了一下,语气凶恨的道:“别闹!”真是的,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感受到臀部的疼痛,拓拔云青都惊呆了,不过很快回过神来,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便又开口道:“赶紧放我下来。” 听见拓拔云青的话,可把崔平气坏了,边跑边冲拓拔云青说:“你能不能有点大局观念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知道?还计较这些有的没的,逃跑要紧啊!” 见崔平如此说,拓拔云青知道崔平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使得拓拔云青腹诽不已。本姑娘是那种不管什么时候,只知道娇蛮任性的女子? “就你这孱弱的脚力,也想在于柩眼皮子底下逃走,放我下来,我取样东西,不然一个都跑不掉。”拓拔云青道。 “我…”崔平很想反驳一下,说自己脚力也不差。不过一想到早些听到的趣闻,说鱼龙境的武者跑的比马还快,就不再多言。 崔平停下来,将拓拔云青从背上放下。 只见拓拔云青从身上取出两张符箓,在那里神神叨叨的念着口决。 符箓这东西崔平也见过,小镇中经常会有一些道士打扮的人被镇子上的有钱人请来作法,便会用到这种东西。 不过崔平对符箓这种东西的能力,一直都很质疑。毕竟刚刚作完法事的有钱人家,该家破人亡还是家破人亡,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所以崔平见拓拔云青拿出两张符箓,原本对拓拔云青拿出东西有些期待的崔平,大失所望。 “成了”! 拓拔云青看着手中的符箓,符箓上隐约有红光闪现,符箓已被激活。 拓拔云青拿着已经激活完毕的符箓,唤崔平至身边,递给崔平,示意他贴在腿上。 崔平接过符箓,盯着符箓看了看,与之前所见的不一样。 只见符箓上面满是横七竖八的线条,东撇西捺的显得很是杂乱无章。 “快点吐口唾沫在符箓上,然后拍腿上。”拓拔云青催促道。 崔平将信将疑的吐了口吐沫于符箓上。符箓刚一贴上双腿,崔平就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使不完力量,而且崔平还有一种感觉,自己能跑的很快,很快很快! “背上我,走。”拓拔云青见崔平已经贴上符箓后道。 —————— “于老,就剩下这几家房子没有搜察了,那魔头应该在里面。”崔平家不远处的地方,刚和于柩一行人搜察完一户人家的丁宁说道。 此时的丁宁额头都涔出了虚汗,城东的人家已经快搜察完了,还是没那魔头的踪迹,于柩看他的眼睛都有些不善了。 “希望如此。”于柩看了眼丁宁说道,又扭头对身彻的一对男女说:“把人都撒开,都精神点,别让她跑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巷弄里就有一到残影闪过。 众人尽皆一愣。 “那是不是那魔头啊!”丁宁愣愣说道。嗯?那个背人的人怎么像是崔平?不会真是这浑小子吧。 丁宁还愣在原地,于柩就飞快的像前掠去,跟着于柩的那对男女也赶紧提上丁宁,紧追而去。 那道残影正是崔平和拓拔云青。 原来崔平贴上符箓后就背着拓拔云青逃跑,不曾想在符箓的加持下,速度太快了,嗖的一下就从巷弄跑了出来,以至于都没时间留意四周环境。 崔平买力的狂奔着,听着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看着两边飞快而逝的景像,这是以前没有过的感觉,很爽! 小镇外的田地上,一人逃,众人追,惹起农人愤而漫骂,不过肇事者们注定听不见,听见了应该也不以为意。 突然,在前面背着拓拔云青的崔平停了下来。 前面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山脉里面植被很是茂盛,杂草丛生。 第五章 剑陨山脉 崔平背着拓拔云青站在剑陨山脉前,看着连绵不绝的山脉,心里一咯噔,完犊子了!自己竟误跑到了剑陨山脉这边。 看了眼后面正在奋力向自己追赶的于柩,崔平扭头对拓拔云青说:“怎么办?前面是剑陨山脉了。” “剑陨山脉?前面是剑陨山脉?”拓拔云青吃了一惊。 “嗯”崔平如实点点头。 “你怎么搞的,怎么跑到了这里,这可怎么办”拓拔云青有些埋怨的道。 ———— 剑陨山脉,这山脉原不叫这个名字。传言千年前有一日,一道剑光从天而降,坠落山脉之中,故因此改名。 有传言说是滔天剑陨落在此。 滔天剑与天邪,九五,道长,浩然,佛怒,长青,鹤别,五嶽,太阿,穹落,血藏齐名,为天下一等一的绝世仙剑。 因此,千年以来有很多江湖人士幕名而来。不过进去山脉的人要么痴痴傻傻空手而归,要么就干脆永远的留在了山脉中。 此事惊动了几大宗门。 一位德高望重的佛门老者来到此地,亲自犯险进入其中探察究竟。几天后,老和尚走出山脉,面色凝重,还带有几分悲悯之色。 老和尚走出后,先开口阿弥陀佛了一声,接着就只是说了一句话。 “传令天下,此地不可入内。” 接着就念着经文走了。 ———— 关于剑陨山脉的一些事,拓拔云青是知道的,这片山脉凶险的很,不知多少武道前辈进入其中,而不得返回。 一想到此处拓拔云青就有些恼火,仔细又仔细的打亮了下崔平。这孩子看着挺精神,怎么,遇上事了就发糊涂,竟背着自己逃到此处,这与被于柩抓住有何区别?无非都是一死。 拓拔云青兀自恼火的时候,崔平就开始动了。待到拓拔云青回过神来,看见崔平背着自己径直向剑陨山脉行去,连忙道:“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那的危险?” 崔平背着拓拔云青径直走,回道:“知道,不过往前走还有一线希望,不然还能怎地?” 拓拔云青也知道这个事实,张了张嘴,又闭了起来。 不一会儿,于柩一行人赶到此处。看着早以看不见崔平两人踪影的丛林深处,于柩默然。 于柩身后,随从男子道:“怎么办?追还是不追?” “追?还追个屁的追啊!”于柩此时也不顾忌形象了。 看着前面连绵起伏的山脉,于柩竟突然老泪纵横了起来,抬头望天言道: “孙儿,爷爷无能啊!竟不能亲手为你报仇雪恨啊,孙儿!” 这一幕看的一旁的丁宁心里也有点不好受。唉!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大悲,莫过于此啊! 半晌,于柩收拾情绪,从新变回老神仙模样,对身后的随从男子说:“回去后告诉大少爷,我同意他娶那风尘女子了,只不过有一个要求,让他努力点,再生几个。” 说完就转身走了,很快又有声音飘出来。 “那个书生,丢到山脉中自生自灭吧!” 远处听到于柩话的丁宁如遭雷击。反应过来后,连忙大声冲于柩哀求道:“于老神仙,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不能这样啊,有失风范啊……” 前面的于柩只管前行,空中只飘出几个字。 “总得有人让我出了这口恶气吧?” 丁宁哑然,心死如灰! ————— 郁郁葱葱的树林中,一男一女躺在地上。 是逃进来的崔平和拓拔云青。 此时的崔平感觉自己的双腿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食,这是符箓通过透支身体力量换来奔跑速度的负作用。 崔平辛苦的忍受着,旁边拓拔云青一边打亮着这个世界,一边注意着崔平。 见崔平虽然表情很是痛苦,但竟硬生生一声不吭,心中不由的赞叹。 此子有大毅力!很适合修练! 阳光透过林间缝隙照射在崔平脸上。 崔平挣扎着站起身,眯眼打亮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与自己所了解中的剑陨山脉好像有点不一样!并没有像传闻中的剑陨山脉那样诡异,凶险。环境与寻常的山脉没什么两样,让崔平一度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剑陨山脉。 不过很快崔平就发现了这片山脉不同于寻常山脉之处。这里很安静,太安静了,静的让人心烦! 突然,一个声音在崔平心中炸响。 速来!速来!速… 这山脉中有人?崔平扭头看向拓拔云青,刚好拓拔云青也盯着崔平。 两人同时开口:“也有人唤你?”异口却同声。 拓拔云青环顾四周,抱拳喊道:“哪位前辈在此,还请出来一见。” “还请出来一见!” “还请出来一见” 接连喊了三声。 良久,四周还是不见人影,静默无声,落叶可闻。 没人?拓拔云青很是纳闷。 蓦地,那个声音又在拓拔云青心中响起,速来!速来!速来… 声音响亮且悠长,配上无声的环境,显得格外瘆人。 拓拔云青突然想起小时候,有一从中原而来的说书先生,跟自己讲过。 黑山老林,有鬼出没,挖人心肝,食人精魄。 本来以为是那说书的胡编乱造而来,哄骗自己,不曾想今天真让自己给遇到鬼了。 越想越觉得阴瘆恐怖!脸色很快都苍白了起来,娇躯不由自主的有些颤抖。 别看拓拔云青是修行中人,可到底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还很阅历浅薄,胆子不大。 沙沙…… 沙沙…… 原本异常安静的林子中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声音如同一只利箭,很快突破了拓拔云青的心里防线,吓的她一哆嗦。 崔平轻轻的拍了拍拓拔云青肩膀,示意她别怕,咽了口口水,强装老道的冲前方道:“不知哪位前辈在此,还望现身一见,不要在戏耍小的两人了,崔平在此先行谢过。”说完就冲前方躬身一拜。 嘭! 一个人从丛林中跳出来,把崔平吓的猛地向后一闪,双手握拳于胸前,摆出一个常见的拳架。 “平子干啥呢?是我,你丁哥。”从林子中跳出来的那个人看着崔平道。 “丁哥?嗯?丁哥…”崔平见真是丁宁,话都没说完,忙抱起拓拔云青就跑。丁哥都到了,于柩老贼还远吗! “哎!别跑啊!你跑什么,你丁哥会害你吗?”丁宁见崔平见到自己拔腿就跑,连忙冲崔平喊道。 见崔平还有些将信将疑,就又言道:“于柩没有追来,哎!你不信,你问问你身边的那少女,她异于常人,应该能感觉到附近没有于柩老贼的气息。” 崔平扭头看向拓拔云青,拓拔云青轻轻点了点头。 见状崔平放下心来,又问丁宁为什么会帮于柩,又为什么一个人进来。 丁宁先从客栈说起,说自己如何不情愿的被于柩一行人逼着带路找拓拔云青,又说原先他不知道拓拔云青藏身于崔平家中,不然自己就是拼的一死也不会带于柩前去。描述的绘声绘色! 后说到自己为何一个人进陨剑山脉时,更是大骂于柩老贼不道德! 竟然将气都撒在自己身上,命人打了自己一顿不说,还逼着自己进陨剑山脉。更可恨的是,那群随从还一直看着自己,一直等自己真正进了陨剑山脉才离开。 说至心痛处,都有泪水划过脸颊,看的崔平也很是同情。 一旁拓拔云青撇了撇嘴,心言道,这就是助纣为虐的下场,你没死,都得好好谢过祖宗保佑。 突然,丁宁像似想到了什么,胡乱摸了一把脸,问崔平道:“有没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心中唤你们?挥之不去。” 见崔平点点头后,丁宁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有鬼!肯定有鬼! 这片山脉处处透露着诡异,不能在待在这了,得尽快离开此地。 于是乎丁宁开口建言道:“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这不是个安稳的所在。” 一句话惊醒了崔平,连忙到拓拔云青前面蹲下身子,让她趴在后背上,背起来和丁宁一起走。 ————— 速来!速来!速…… 一行人行走在陨剑山脉中,崔平抬头看了看前方,有些郁闷,约么着路程应该早就走出山脉了啊!可这看前面还是一望无垠的树木,那像是要出来的样子。 而且,随着越往前走,心中的那个声音,越发响亮与频繁了,挥之不去,让人很是恼火。 又行了一段时间,突然,前面带路的丁宁停了下来。 崔平问丁宁道:“丁哥怎么不走了啊?” 前面丁宁也不开口,只是像崔平挥了挥手,示意他像前来。 一头雾水的崔平忙背着拓拔云青走上前去。 前方是个圆形的巨大山凹,约么有崔平生活的小镇那么大。 崔平视线往下瞧,下面与上面山脉竭然不同,没有什么高树巨木,也没什么花草奇珍,遍地都是皑皑白骨。 有一些巨大的应该是兽骨,可更多的都是数之不尽的人类骨头。 崔平等人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这整个就是一个修罗墓场。 “你们看!”趴在崔平背上的拓拔云青用手指着白骨群中心说。 崔平顺着拓拔云青的手指,视线望去,但见白骨群中有一小小茅屋。因为白骨太多以至于快要掩盖住茅屋的原因,之前崔平并没有发现它。 “茅屋上的剑会不会真的是滔天剑?难道传闻是真的?”一旁也很快发现茅屋存在的丁宁言道。 茅屋上面确实有一柄剑,不过剑身上暗淡无光。 拓拔云青,见多识广,出身不俗,很快就判断出这确实就是当年威镇天下的滔天剑。 忙催促崔平,背自己下去取剑。 一旁丁宁见状也赶紧找下去的路,好去取剑。财帛金银宝物,自古先得者居之,没道理让于他人。 三人急急忙忙找路下山凹中,不曾想刚到山凹底部,就尽皆像似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原地,纹丝不动! 宝物财帛实真好,更需谋略稳中求! 第八章 速来!速来 陨剑山脉中,阳光透过林间缝隙照射在崔平脸上。 崔平挣扎着站起身,眯眼打亮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与自己所了解中的剑陨山脉好像有点不一样!并没有像传闻中的剑陨山脉那样诡异,凶险。环境与寻常的山脉没什么两样,让崔平一度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剑陨山脉。 不过很快崔平就发现了这片山脉不同于寻常山脉之处。这里很安静,太安静了,静的让人心烦! 突然,一个声音在崔平心中炸响。 速来!速来!速… 这山脉中有人?崔平扭头看向拓拔云青,刚好拓拔云青也盯着崔平。 两人同时开口:“也有人唤你?”异口却同声。 拓拔云青环顾四周,抱拳喊道:“哪位前辈在此,还请出来一见。” “还请出来一见!” “还请出来一见” 接连喊了三声。 良久,四周还是不见人影,静默无声,落叶可闻。 没人?拓拔云青很是纳闷。 蓦地,那个声音又在拓拔云青心中响起,速来!速来!速来… 声音响亮且悠长,配上无声的环境,显得格外瘆人。 拓拔云青突然想起小时候,有一从中原而来的说书先生,跟自己讲过。 黑山老林,有鬼出没,挖人心肝,食人精魄。 本来以为是那说书的胡编乱造而来,哄骗自己,不曾想今天真让自己给遇到鬼了。 越想越觉得阴瘆恐怖!脸色很快都苍白了起来,娇躯不由自主的有些颤抖。 别看拓拔云青是修行中人,可到底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还很阅历浅薄,胆子不大。 沙沙…… 沙沙…… 原本异常安静的林子中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声音如同一只利箭,很快突破了拓拔云青的心里防线,吓的她一哆嗦。 崔平轻轻的拍了拍拓拔云青肩膀,示意她别怕,咽了口口水,强装老道的冲前方道:“不知哪位前辈在此,还望现身一见,不要在戏耍小的两人了,崔平在此先行谢过。”说完就冲前方躬身一拜。 嘭! 一个人从丛林中跳出来,把崔平吓的猛地向后一闪,双手握拳于胸前,摆出一个常见的拳架。 “平子干啥呢?是我,你丁哥。”从林子中跳出来的那个人看着崔平道。 “丁哥?嗯?丁哥…”崔平见真是丁宁,话都没说完,忙抱起拓拔云青就跑。丁哥都到了,于柩老贼还远吗! “哎!别跑啊!你跑什么,你丁哥会害你吗?”丁宁见崔平见到自己拔腿就跑,连忙冲崔平喊道。 见崔平还有些将信将疑,就又言道:“于柩没有追来,哎!你不信,你问问你身边的那少女,她异于常人,应该能感觉到附近没有于柩老贼的气息。” 崔平扭头看向拓拔云青,拓拔云青轻轻点了点头。 见状崔平放下心来,又问丁宁为什么会帮于柩,又为什么一个人进来。 丁宁先从客栈说起,说自己如何不情愿的被于柩一行人逼着带路找拓拔云青,又说原先他不知道拓拔云青藏身于崔平家中,不然自己就是拼的一死也不会带于柩前去。描述的绘声绘色! 后说到自己为何一个人进陨剑山脉时,更是大骂于柩老贼不道德! 竟然将气都撒在自己身上,命人打了自己一顿不说,还逼着自己进陨剑山脉。更可恨的是,那群随从还一直看着自己,一直等自己真正进了陨剑山脉才离开。 说至心痛处,都有泪水划过脸颊,看的崔平也很是同情。 一旁拓拔云青撇了撇嘴,心言道,这就是助纣为虐的下场,你没死,都得好好谢过祖宗保佑。 突然,丁宁像似想到了什么,胡乱摸了一把脸,问崔平道:“有没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心中唤你们?挥之不去。” 见崔平点点头后,丁宁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有鬼!肯定有鬼! 这片山脉处处透露着诡异,不能在待在这了,得尽快离开此地。 于是乎丁宁开口建言道:“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这不是个安稳的所在。” 一句话惊醒了崔平,连忙到拓拔云青前面蹲下身子,让她趴在后背上,背起来和丁宁一起走。 ————— 速来!速来!速…… 一行人行走在陨剑山脉中,崔平抬头看了看前方,有些郁闷,约么着路程应该早就走出山脉了啊!可这看前面还是一望无垠的树木,那像是要出来的样子。 而且,随着越往前走,心中的那个声音,越发响亮与频繁了,挥之不去,让人很是恼火。 又行了一段时间,突然,前面带路的丁宁停了下来。 崔平问丁宁道:“丁哥怎么不走了啊?” 前面丁宁也不开口,只是像崔平挥了挥手,示意他像前来。 一头雾水的崔平忙背着拓拔云青走上前去。 前方是个圆形的巨大山凹,约么有崔平生活的小镇那么大。 崔平视线往下瞧,下面与上面山脉竭然不同,没有什么高树巨木,也没什么花草奇珍,遍地都是皑皑白骨。 有一些巨大的应该是兽骨,可更多的都是数之不尽的人类骨头。 崔平等人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这整个就是一个修罗墓场。 “你们看!”趴在崔平背上的拓拔云青用手指着白骨群中心说。 崔平顺着拓拔云青的手指,视线望去,但见白骨群中有一小小茅屋。因为白骨太多以至于快要掩盖住茅屋的原因,之前崔平并没有发现它。 “茅屋上的剑会不会真的是滔天剑?难道传闻是真的?”一旁也很快发现茅屋存在的丁宁言道。 茅屋上面确实有一柄剑,不过剑身上暗淡无光。 拓拔云青,见多识广,出身不俗,很快就判断出这确实就是当年威镇天下的滔天剑。 忙催促崔平,背自己下去取剑。 一旁丁宁见状也赶紧找下去的路,好去取剑。财帛金银宝物,自古先得者居之,没道理让于他人。 三人急急忙忙找路下山凹中,不曾想刚到山凹底部,就尽皆像似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原地,纹丝不动! 宝物财帛实真好,更需谋略稳中求! 第六章 女童允儿 崔平突然置身于一座繁华热闹的街道中,伸手摸了摸平空出现在腰侧的长剑。 长剑外形古朴,长三尺有余,细观之,与陨剑山脉中,茅屋之上处,那秉仙剑滔天一般无二。 发生的一且让崔平很是忙然! 这是何处? 为何突然到此? 拓拔姑娘与丁哥身在何方? 熙熙攘攘的街道中,有一白发驼背,步履蹒跚的老叟,格外引人注目。 老叟柱着枯枝,也不顾忌自己会被川流不息的人群蹭倒,就那么一瘸一拐的直直向前走着。 就在崔平愣神的时候已经走道了崔平身前。 “咳咳!咳咳!” 崔平被老叟的咳嗽声唤过神来,抬头看了看正从自己身前走过的老叟,没有在意。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盈绕在崔平耳边。 “你身上的佩剑可以在这里出剑一次,无论多大的事情它都能解决,但你出剑过后,将永远会留在这个世界,言尽于此,好自为之,游戏开始了。” 嗯?突如其来的声音搞得崔平一脸懵。 很快崔平反应过来,是这个老叟搞得鬼! 欲上前拦住那个老叟,可抬头看向前方,那还有老叟的身影。 崔平欲哭无泪,你到是先告诉我离开的方法再走啊!出剑会留在这个世界,那怎么离开这世界的方法你到是说说啊? ————— 百无聊赖的崔平来到一座酒楼楼上,叫了一壶酒和一小碟有着“陪到底”之称的花生米,独自小酌着。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几天时间了,通过崔平这几天的摸索,发现这个世界并不大,就只有这个镇子和几座山头。 不过别看这地方不大,可五脏俱全。巴掌大的地方竟然还自称一国,名曰大洪。 听一些酒客说,其国皇帝,颇为年轻有为,将这个国家治理的井然有序,百姓安居乐业。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有皇上的耳目在此,而昧良心说的恭维之语! 崔平正夹起一粒花生米准备放入口中,突然听见酒楼外有喧哗声,便起身拿着酒壶到窗口,往下望去,看看热闹。 此时下方,一个衣着华丽,浓妆艳抹的妇人正指着一个衣服满是补丁的六七岁小女孩咒骂,言语不堪入耳。 “你个猪生狗养的东西,我的衣服是你能摸的吗?你知道这衣服是怎么来的吗?啊?” “这是当今皇上赏赐的,你个狗东西竟然胆敢用你的狗爪子碰皇上赏赐的东西,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你这是欺君!是大罪,是要杀头的,不只是你,你全家都不够杀的。” 小女孩也不知道是被妇人的威势,还是妇人扬言的欺君之罪吓住了,眼泪在眼框中打转,面色煞白,忙不跌的弯腰又弯腰,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浓妆妇人见状,欲发不饶人,言语极进辱骂。 “你还哭起来了?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你看你的狗爪那么赃,我好好的衣服都被你糟蹋的不成样子了。你个狗东西,你那狗~娘没教过你不能乱碰别人东西吗?” 妇人骂的性起,抬手就是朝小女孩脸上一巴掌,打的小女孩一个趔趄。 围观的人中也不乏有良善之辈,但都知道这妇人的底细,具不敢言。 这妇人前几天闺女被皇上相中,选入宫中,陪伴君侧,所以一朝得势,风光的很! 打了小女孩一个耳光后,妇人好像还上瘾了,又追到小女孩身边,扬起手来。 不过这次妇人的手臂没有落下,因为崔平已经下楼,制止了她。 此时的崔平很是愤怒,愤怒妇人的行径。 别说瞅着你身上的衣服并无污秽,就是把衣服给你弄破损了,你也不应该如此羞辱,打骂一个才六七岁的小姑娘。 妇人见有人扯住了自己的胳膊,先是愣了一瞬,随后立马就大喊大叫,说有一男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欲要对皇妃之母行不诡之事。 啪! 啪!啪! 崔平当即给了妇人一耳光,犹不消气,又补了两下。 妇人被崔平打懵圈了,反应过来后,大叫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你这几巴掌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吗?” “滚!”崔平开口道。 “行,有胆色,有种你在这里别走。”妇人脸色狰狞的道。 崔平冷眼看来,抬起手掌,作势又要动手,妇人慌忙逃窜。 见妇人走后,崔平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问道:“疼吗?” 小女孩抬手擦了擦眼泪,看着崔平道:“不疼了。” 不疼了,一句话让崔平心如刀绞。 看着小女孩红起的左脸,他知道小女孩疼的不只是身体,更在心灵。 “大哥哥,欺君之罪真的也要杀娘的头吗?”小女孩盯着崔平认真的问。 “不会的,你没有犯欺君之罪,不会连累你母亲的。”崔平轻声说道。 小女孩又道:“可是,那个姨姨说……” 崔平打断小女孩的话,说:“她骗你的,皇上不会抓你娘的,你放心吧,有大哥哥在呢。” 小女孩拍了拍胸脯,灿烂一笑,道:“那就好,允儿不能连累娘亲,皇上要是怪罪就怪罪我一个吧。” 听到允儿的言语,崔平心里五味杂陈。 “大哥哥,你知道吗?其实允儿没有弄脏那位姨姨的衣服,允儿只是见那衣服好看,就多看了几眼。” “而且允儿每天都会把手洗的很干净的哦!衣服也常洗的,允儿不脏的。”允儿伸出小手,扬了扬,让崔平看了又看。 “嗯,允儿不脏,允儿最干净了,是她的眼睛脏了。”崔平抱着允儿道。 城东,贫穷者的聚集地,被这个世界的人亲切的取名为“烂泥港”。允儿就和母亲生活在这里。 崔平送允儿回家,走在烂泥港的巷子里。泥土的气息与鸡屎的腥味参杂,和城中街道的酒香,饭香味竭然不同。 允儿家只有两小间房,这还是允儿的父亲生前打拼出来的。 崔平跟着允儿到了门口,允儿兴高采烈的跑到正在织布的娘亲身边,指着崔平冲娘亲喊道:“娘!娘!你看我在城中心街上认识了一位大哥哥,大哥哥人很好!” 允儿母亲姓林,林母当听到允儿说她去了城中心街道那边后,放下手中活计,佯装凶凶的模样,道:“你又上城中心街上,不是跟你说不让你去那边玩了吗?你当初是怎么答应娘的?” 允儿低下了头,小声说:“娘,以后我再也不去了。” 再也不去了! 第七章 唯有一剑 烂泥港,一座矮小的房子中破天荒的亮起了微弱的灯光。 这让旁边的邻居们很是诧异,都知道房间里的母女两人一直很是节省。长年晚上都不会有灯光亮起的,不知道今天怎么转了性,竟然有光亮传出。 房间内,在正中心稍微大一点的空地上,摆放了一张寻常木头材质的四方小桌。桌子擦的很是干净,这是允儿家里为数不多的家具之一。 崔平与允儿母女两人围桌而坐,桌子上摆放一盘这个家庭逢年过节才会吃上一点的小菜/韭菜炒鸡蛋。这也是这个家庭唯一能够拿出手待客的菜品。 林母对白天允儿发生的事已经有了些了解。这让林母很是慌恐,城中心那里的人都不是她们能惹的起的,更妄论是那皇妃之母。 一时间都有一种天塌下来了的感觉,自己死了到不要紧,可允儿才六岁多,这让她如何对泉下的丈夫交待。 不过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寄希望于那个妇人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了。不过这希望何其渺茫! 逃?能逃哪去!能逃过皇宫内的护卫军吗?这世界何其之小! 想着想着,林母脸色突然凶恨了起来。如若那妇人揪着不放,那自己一定拼上一切弄死她! ————— 大洪国,皇宫后院,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正站在一位宫装少女的身边。 那少女生的好生好看,芙蓉如面,秋水如神,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身材窈窕,体态婀娜! “闺女啊!你一定要为我作主啊!你娘我让人给欺负惨了啊!”妇人拉着少女的手说。 妇人就是在城中辱骂允儿的那个女人。女人姓潘,在城内人们都叫她作潘美娘。旁边站着的貌美少女就是她女儿,大洪国皇帝新纳皇妃郑筱窈。 郑筱窈没有开口,眼睛斜撇了一下被妇人拉着的手。妇人见状,悻悻然的把手收了回来。 “哦?这皇宫外面还有能招惹你的存在?”郑皇妃开口道。 潘美娘闻言,立马将当日情形添油加醋的跟郑皇妃说了一遍,还将事情无限扩大,说:当日崔平想要凌辱她,她报出郑皇妃的名号,不曾想崔平变的更加凶戾!丝毫不拿皇妃当回事。 郑皇妃听完自己母亲的描述,虽然知道肯定有母亲的添油加醋在内,但还是气的不轻,而且自己也确实要立威了。 冲袖口处摸出一块玉牌,把皇上派来保护自己的护卫喊过来,说:“你拿着这个玉牌去护卫营那里调队人马,跟着我娘,把那男的和小女孩一家人一并处理了。” ————— 烂泥港,允儿家里,正坐在桌边喝林母熬制的玉米糊糊的崔平放下手中饭碗。 小巷内响起了马蹄声,声音由远到进,一声声踏在林母的心弦。 蓦然,马蹄声戛然而止,有人吼声传出。 “里面的人赶紧出来,皇城卫队奉命办案。” 林母听见喊声,伸手摸了摸惊慌失措的允儿的头。 “别怕,娘在。” 说完就起身来到小巷中,崔平跟上。 “几位军爷,不知到此为何?” 林母努力平稳下起伏的内心后道。 “少在这装模作样,燕队长,把她们拿下。”潘美娘从燕队长后面轿子里走出来说道。 燕队长一挥手,护卫们就持刀前。 崔平一皱眉头,就欲拔剑。 林母的手突然按在崔平握剑柄的手上面,对崔平摇了摇头。 虽然听人说有些人会武艺,一个人打几个没问题,但这些护卫都不是善茬,你一个人怎么打的过呢?还是先服个软看看在说吧!林母心中如此说道。 林母对着潘美娘,弯腰致谦说:“小女无知,弄脏了您的衣服,还望您见量,不如您把衣服拿来,我给您洗洗…” “你说什么?给我洗洗衣服?呵!呵呵呵!”潘美娘打断林母的话,气笑了说。 接着上前一把揪住林母的衣领,道:“你看看你穿的是啥?我那衣服你会洗吗?” “都是衣服,都应该,应该差不多…”林母小声道。 “别搞这些有的没的,我今天来是奉了皇妃的命令来拿你问罪的,你女儿弄脏了皇上赏赐的衣裙,是犯了欺君之罪,欺君之罪懂吗?”潘美娘不愿跟林母啰嗦,讲道。 “这,这从何说起?”林母如遭晴天霹雳,欺君之罪,这罪可大了去了,原本还想服个软,希望这件事就此翻过,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接着林母双手掐着潘美娘的脖子,来回摇晃,道:“都是你,都是你搞得鬼对不对,我杀了你。” 潘美娘被掐的有些翻白眼,旁边燕队长忙赶过去,把林母的手掰开,一把将林母甩在了地上。 潘美娘回过气来,看见倒在地上的林母,怒不可遏,拔出燕队长腰中佩剑冲林母面门砍了下去。 崔平见这一幕,目眦欲裂,忙赶上前去,可惜晚了一步,鲜红的血液溅了崔平一脸。 “娘” 见到这一幕的允儿失声喊道。 允儿那一声娘字撞在了崔平心头,心痛极了。 崔平看向前面的潘美娘和一大拨护卫,伸出右手放在腰间剑柄上。 罢!罢!罢! 不归就不归了! 回不去就回不去了! 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 世道涂潦不堪,幸有一剑,可抚平! 长剑出鞘! 北风乍起!呼呼有声,如同天地悲鸣! 剑出! 浩瀚黑夜瞬间亮如白昼! 天地间唯有一剑! 那一剑,仿佛时光长河因此停止流淌,又像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的那个一,逝去极快,让人抓之不着。 当天地间恢复清明的时候,崔平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大洪国烂泥港了。 回来了! 崔平看了看脚下,白骨成堆,真的回来了。 哈!哈哈! 崔平听见声音连忙转头。 只见丁宁站在自己左侧不远处,正闭着眼睛一脸春意的笑着,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又转过头,拓拔云青在自己站在自己右边同样闭着眼睛,只不过与丁宁表情竭然相反,脸色凄楚,楚楚动人! 突然,白骨凹中心,茅屋那边传来了几声咳嗽声。 崔平眯眼望去,一个拄着柺杖的白发驼背老叟正围着茅屋缓行。 也不见老叟开口,就已经有声音传了出来。 “他(她)们和你刚才的经历一样,在幻境世界里面,等拔出那柄剑,就可以醒来,不拔出就话就灵魂就永远留在幻境里面,肉身随着岁月的流逝化为白骨。” 听完老叟的话,崔平张嘴吐出了三个字,结果脑袋上就像是被打了一棍,起了个包。 老叟还不紧不慢的说着。 “咳!赤子之心,不错!我这有一剑客的传承,要的话往前走,来到屋子里,就可以拿走了。咳咳!但提醒你一句,前面还有一个或千个关卡,路不好走,来与不来,全看你。” 第八章 剑客宗毅 陨剑山脉,白骨凹内。 崔平决定去取剑客的传承,既然之前的考验都通过了,到了这个地步,没道理半途而废。 并且,在那个幻境世界中发生的一切,让崔平认识到了实力的重要性。 从那个幻境世界出来之后,崔平就有在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那一剑,那么在允儿娘亲被潘美娘杀死之后,自己当如何? 以头抢地,求饶?有用? 而且这种事崔平也做不出来。 实力!实力!没有实力只能任人宰割。 崔平看向前面的茅屋,眼神坚定,迈步向前。 崔平向前才走了十几米远,前行的身子就猛然一顿,茅屋中有威势压来,让崔平不得不放慢脚步。 茅屋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男子背对崔平,身体似虚似实。 围着茅屋转圈的老叟停下脚步,抬头看像那中年男子,眼神复杂。 “为何来此?” 声音从中年男子那边传来。 “学剑!”崔平脚步不停的向前走着,听到声音后回答道。 “为何学剑?”中年男子又道。 “学会了剑,就不再会任人宰割。”崔平回道。 中年男子沉默了片刻,开口道:“然后呢?” 然后?崔平停下脚步,愣在原地。 很快崔平就有了答案。 记得,有一次小镇学塾先生在开始讲课前说了一句话,崔平觉得说得很好。 当时崔平正在学塾外偷听,学塾先生在点了一遍学生的名字后,点了点头说。 “很好!名字都取的很好啊!我都记住了,如果你们能让这个天下记住你们的名字那就更好了。” 人吗!不能活的寂寂无名!所以学剑还为在这天下留下姓名,不虚度此生。 中年男子转过身来,盯着崔平看,仿佛看透了崔平的内心,道: “不够!远远不够!” 接着中年男子直视崔平,说道:“我辈剑客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你可做得?” 声音不大,但很是震撼崔平的心神。 “实力弱,这些都是空话。”崔平反驳道。 中年男子大手一挥,盯着崔平的内心说道:“实力,我给你获取的方法,成就多大,看你自己,我只问,你会不会去做我说的这些?” “会”,崔平毫不犹豫的说道。 “真的?”中年男子眼神死死的盯着崔平道。 “嗯”崔平眼神坚定。 得到答复的中年男子,挥手一招,茅屋上的古剑落到了他的手中。 看着手中布满裂纹的长剑,中年男子眼神复杂。 “主人!” 茅屋一旁的老叟对中年男子道。 “无悔?”中年男子问老叟道。 “不悔,当初跟主人去那里,是自己心甘情愿,没什么悔不悔的。”老叟回道。 接着老叟又道:“此子有赤子之心,人间还是有希望的。我时日无多了,还能给这世界留点什么,知足了。来吧” 听到老叟的话后,中年男子不再矫情,横剑在前,双手夹住剑尖,骤然发力,长剑剑尖被折断下来。 老叟释然一笑,身形缓缓消散。 从此天下再无仙剑滔天。 “崔平”,中年男子大声叫到崔平的名字。“你可愿接受我之传承?” “愿意!”崔平回答道。 “好,今天我宗毅正式收崔平为弟子,这剑尖为师就赠于你。” 只见宗毅将双指夹着的剑尖,朝崔平激射而去。 剑尖在崔平眼中不断放大,直至没入眉心,崔平只觉得脑袋中多了些东西。 “此剑尖汇聚了仙剑滔天的全身精华所在,它可以帮你打磨剑心,并且能加快你对剑道的感悟。”宗毅向崔平讲解道。 宗毅又拿出两本典集,递给崔平,道:“一本是我闲时所写的剑经,里面有我的一些对剑道的感悟,另一本是幼时偶然所得的修练功法。” 崔平躬身接过两本典集,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宗毅举目眺望,视线越过崔平,好像看到了万里之外的景像。 一座学塾中,先生谆谆教诲,学生昂首聆听,书声朗朗,欣欣向荣,朝气勃发! 宗毅看了片刻,心满意足!不枉当年去那个地方走一朝,很好,极好了! 宗毅呼出一口气后,收回视线,对崔平言道。 “好了,为师也该去了,记住你答应为师的话!” 宗毅说完,身形就缓缓消散,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喜怒哀乐。 看着宗毅身形缓缓消散,崔平心中有些伤感,看的出自己这个刚认的师父是个有大故事的人。 逝者已逝,生者当砥砺前行! 崔平收拾情续,环视白骨凹内。 一座山凹中,只剩下崔平,丁宁,拓拔云青三人。 丁宁与拓拔云青已经醒来,具都躺在白骨堆上,眼神茫然,揉揉脑门,恍然若梦! 这时崔平向拓拔云青走了过去,关心的问道:“没事吧?” “还好,发生了什么?”拓拔云青站起身来,回道。 一旁丁宁也好奇的望向崔平。 崔平将发生的一切讲述了一下,包括自己被宗毅收徒等。 “真的是滔天剑?”听到崔平说茅屋上的古剑确实是滔天剑无疑后,丁宁从白骨堆上一个蹦哒站起来,身体前俯,盯着崔平,震惊的道。 崔平点点头。 “不曾想,这里真的有滔天剑,可是曾名震天下的滔天剑为何会损坏如此严重?是何人所为?”丁宁得到答复后又有了新的疑问。 崔平摇摇头,他也不知,不过想来能让滔天剑损坏到如此地步的存在,肯定不是现在的他能知道的。 一旁拓拔云青开口问崔平道:“你说收你为徒的人叫宗毅?” 崔平点头称是。 “奇怪,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怎么想不起来了?”拓拔云青在那嘀咕道。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拓拔云青言道。 接着拓拔云青看着崔平欲言又止,显得有些扭捏。 崔平见状,问道:“拓拔姑娘是有事让我去做?” 拓拔云青见崔平如此问,欲发显得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就心一横,正色过来,道: “你师父给你的那本剑经能不能让我看看,我也练剑的。” 一旁丁宁突然用眼睛直视崔平,像似在说,我看着呢,你可不能重色轻友哦!让她看,也必需得让你丁哥也拿来观一观。 第九章 异种灵气 面对拓拔云青的请求,崔平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拓拔云青能指导自己一下如何修行。 大家各取所需,拓拔云青自然无不欢喜,毕竟她本就是个好强的女人,欠别人人情,会让她感觉很是别扭。 一旁丁宁原本也想着借那本剑经看一看,希夷着自己能从上面看出点东西来,成为修练者的一员,自己就不用事事都需要看别人脸色行事,谗媚讨好他人。 只是见到拓拔云青以指导崔平修行作为换取观看剑经的条件。再看看自己,除了有点道听途说来的学问之外,别无它物,两袖空空如也,只好收回视线,有些凄凄然。 一旁崔平眼角余光撇见,也没开口说什么。 他知道这位异姓兄长,虽然平时看着有点玩世不恭,但其本身的志向是相当远大的。 只是有些世事无耐,生活总会让人隐去本来面目,伪装起来,接受现实。 “既然已经商定,那么我们就先离开这里吧,出去找个适合修练的地方,在那里先指导你踏入修行。”拓拔云青提议道。 崔平自无不允,丁宁从之。 一行人出了白骨山凹,向西行进。 其间崔平问拓拔云青伤口是否真的已经长好,如若行走还是不便的话,表示自己可以背着她。不过被拓拔云青婉拒了。 约么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找到了个好地界。 群山环抱,花草相拥,云天一色,清风徐徐,水河潺潺,实是人间仙境! “不曾想,此处山脉中还有如此地界!”看着眼前的景色,丁宁感叹道。 “是啊!真仙境也!” 一旁崔平附和道。 “两个大男人恁矫情!赶紧过来,开始修练!”一旁拓拔云青对这景色不太感冒,对两个大男人在此地感慨,有些嗤之以鼻。土包子两个,这要是见了自己家乡的大草原,还不更甚? 崔平和丁宁听见拓拔云青的话,立刻来到拓拔云青身前,盘腿而坐。 拓拔云青只是看了一眼厚着脸皮,过来偷师的丁宁,没说什么。 “静心,平和气息。”拓拔云青吩咐道。 崔平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静下心来,慢慢调和气息。 丁宁也跟着照做。 “抱元守一,开始感知天地,感知天地中的一种气。它很特殊,富有生机与活力,仿佛拥有很大的力量。慢慢吸入口中,再呼出,如此反复,吸入,呼出……” 吸…,呼…,丁宁做了几次,睁开眼,对拓拔云青说:“拓拔姑娘,是不是这样?” “嗯,很好!这是成为修练者必须经过的过程,这种气,就是灵气,是修练者力量的源泉。你多做几遍,直到感觉有一褛灵气进入腹部就行了。算是踏入修练的门槛了。”拓拔云青回丁宁道。 旁边崔平还在感知天地灵气,一旁拓拔云青见状,摇了摇头,天赋有些差了。 此时的崔平有些急了,刚才明明几次都感知到了灵气的存在,可是当自己想要吸收时,那褛灵气又察觉不到了。 越是着急,心就越乱,就越是刚知不到灵气的存在,急的额头都冒出汗来。 “抱元守一,静气宁神。”拓拔云青察觉到崔平的状态不对,连忙厉声喝道。 听到拓拔云青的喝斥声,崔平赶忙调整状态,平复心神。 就在这时,拓拔云青看见崔平额头,隐约浮现一个剑形印记,揉了下眼再瞧,剑形印记却已经不见了。 这时一褛玄黄色的气体进入崔平口中,看到那褛玄黄色气体,拓拔云青很是震惊。 拓拔云青发现,自己有可能要捡到宝了,这崔平不是天赋差,是天赋顶好了,能引异种灵气入体的人,古往今来,无不是大人物! 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把他收到自己家族之中! 崔平只感觉一褛不同寻常的气体进入口中,跟刚才感应到的灵气略有不同,把他吓一跳!想吐出来,但那褛气体进入口中之后就直接奔到腹中,在腹中盘旋不去。 “不要怕,这是你的机缘,用心感受那褛气。”拓拔云青的话在崔平耳边响起。 听到拓拔云青的话,崔平放下心来,开始用心感受那褛异种灵气。 只见那褛异种灵气在腹中盘旋了一会儿,就竟直到玄牝所在位置。 玄牝,在人身肚脐与肾脏中间,是人一身精气所汇之地。 到此位置之后,那褛异种灵气陡然四散开来,不断的衍化向外扩大,崔平只感觉自己肚子有些胀痛。 而且疼痛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崔平额头开始冒出汗来,神色凝重,咬牙坚持着。 “千万要忍住,现在是开辟气海的关键时刻,忍不住的话就功亏一篑了。”拓拔云青提醒崔平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崔平还在咬牙坚持。旁边丁宁也已经吸收一褛灵气进入腹中,开始开辟气海了,不过因为丁宁引入腹中的是寻常灵气,所以过程到没有崔平的那么艰辛。 半天过去,崔平终于感觉自己肚子的胀痛感开始减弱。 崔平玄牝所在位置,散开的异种灵气开始从中间上下分开。 清气上升,浊气下降,有一种天地初开的气象。 待到清气与浊气分别上升和下降完毕,这就预示着气海已经开辟完成。 崔平睁开眼来,擦了擦脸上的汗。 “恭喜!恭喜!从今天起,你就是修练者了,已后你会拥有让你匪夷所思的能力。”拓拔云青见崔平睁开眼来,抱拳恭喜道。 崔平点头示意了一下,实在是不想说话,开辟气海已经用光了他所有力气。 崔平顺势倒在草地上,看着天空,原来修行没有自己之前想象的那么潇洒! 一旁拓拔云青见状,也就听之任之了。 这时丁宁也开辟气海完毕,同样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 天已经有点昏昏沉沉了,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去,月亮就已经攀上枝头。 微风吹着,吹过少年的脸庞,吹到少女的心中! 第十章 步入江湖 星空下,崔平静静的躺在草地上。 因为刚刚开辟气海,气海之内还未存有大量灵气原故,所以每一个呼吸间,都会有大量的灵气进入体内,然后送入气海,崔平感觉肚子暖洋洋的,比起开辟气海之时,可谓是天差地别! 这种情况大约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气海内灵气盈满,才停止。 继而气海内存放的灵气开始像全身扩散,崔平感受到气海内的变化,立马起身打坐。 按照之前拓拔云青的讲解,这是到了灵气反哺身体的时候。 这个时候就需要用功法来引导灵气运行,让其进入修练者所需要的穴窍。 大多数人所开的穴窍基本上一样,都是开人身三百六十窍,以行成一个大周天,方便修练者使用吸收灵气。 待开了这三百六十窍后,修士就可以用这三百六十窍吸收天地灵气了,不然与人打架,先张大嘴巴吞噬灵气,太不雅观。 不过宗毅送给崔平的那本修练功法与寻常开窍后之法略有不同。 前三百六十窍俱都一样,只是多出了七个穴窍。 多出七个穴窍皆位于前胸之上,成七星北斗之势排列。 崔平盘腿坐下,从怀中掏出那本修练功法,按照上面所载内容引导灵气一个一个的开辟穴窍。 一个时辰过去,崔平全身穴窍都已被打通,轻呼一口气出去,崔平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后,来到丁宁身边。 此时丁宁已经坐起身来,见崔平向自己走过来,就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接着就继续张嘴吸收天地灵气。 崔平看着眼前的丁宁,知道他的气海也快盈满了,便将手中那本修练功法递了过去。 丁宁看着递到眼前的功法,一时有点愣神。他是知道修练功法的珍贵的,一些无依无靠的狗刨江湖人士就是因为没有一本修练功法而只能放任天地灵气自行开凿穴窍。 所带来的结果可想而知,有的穴窍没有开凿开来或开凿出的穴窍很小很小。从而影响修练的速度,更妄论与人厮杀。 丁宁原也想修练崔平的那本功法,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不曾想崔平反将功法送到自己面前。 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崔平将修练功法放到丁宁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赶紧修练,还想着等你修练完了,和你做过一场,试试修练后的效果如何呢!” 说完就抬腿走了。 ————— “来吧平子!丁哥让你先来。”丁宁看着站自己对面的崔平,心想着自己作为兄长,怎么也得让着崔平点,于是开口道。 “那小弟就得罪了。”崔平回道,接着调动气海内的灵气,在体内各处穴窍走一个循环,最后汇于双腿与双拳。 丁宁见崔平已经准备进攻,也调动灵气,摆出一个江湖中常见的拳架。 拓拔云青也有些好奇的站在一旁观看,见崔平与丁宁俱都已经能熟练掌握灵气,嘴中不由得发出啧啧声。 丁宁眼静死死的盯着前面蓄势待发的崔平。待看到崔平右脚已经离地后,连忙变幻身形,一个带着风声的拳头擦脸而过。 好快!丁宁心道一声。 接着丁宁自己也赶忙提腿向崔平的腹部提去。 崔平见丁宁使出如此招式,先是屁股向后一撅,紧接着向后急退。动作虽然不雅观了些,可是效果显著。 双方拉开距离后,很快又开始了新一轮交锋,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 因为双方都没有学习武技的原故,崔平两人都是凭借本能在战斗,打的很草莽气。 最后在丁宁全身挨了三掌两拳,崔平眼睛挨了两下后,被拓拔云青见停。 丁宁边揉着腰边看着两个熊猫眼的崔平哈哈大笑,心道,叫你小子不知轻重的打老子腰子! 旁边站定的拓拔云青看到崔平的模样,也不由得掩嘴轻笑,煞是动人! 让一旁顶着两个熊猫眼的崔平看的都有些痴了! ————— 圆月皎皎,白光泼洒而下,洒在躺在草地上的三人身上。 丁宁头枕着双手,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叼了根细草,想到什么,扭头看向躺在自己旁边的崔平,问道:“回去之后有什么打算?” 一旁崔平想了想,道:“努力修练!” “就这?”丁宁道。 “还想出去闯荡江湖,多走走,多看看!”崔平又道。 “这个想法好,到时不如一起?”丁宁邀请崔平道。 “可以。” 崔平回完丁宁话后,紧接着扭头对着拓拔云青问道: “拓拔姑娘,你呢?” “我?我…,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和你们一起吧!”拓拔云青想了想说。 “拓拔姑娘说的哪里话?怎么会嫌弃你呢?你人长的那么漂亮,境界又高,是吧平子?”丁宁对着崔平说道。 一旁拓拔云青也扭头看去。 崔平点点头。 ————— 异日中午时分,长平镇,城门前。 崔平看着熟悉的小镇。 只是寥寥数日不见,就仿佛隔了千秋! 过了城门,进入城中后,崔平就和拓拔云青与丁宁两人分开。 拓拔云青头戴帷帽,先行到崔平家中,丁宁则回自己家。 至于崔平,他是要到万福酒馆。 毕竟自己因为陨剑山脉一行的原故,已经几日都没去酒馆了。 要去看望一下掌柜的,免得他担心,顺便跟他告个别。 万福酒馆,此时正是中午时分,所以酒客很多。 崔平一路直直奔来,到了酒馆门口。 掌柜的正抽着大烟杆,坐在酒楼楼梯口,一边跟酒客们闲聊,一边指挥着酒馆伙计做事。 掌柜的抬头,看见崔平站在门口,连忙放下烟杆,小跑过去,抬手一巴掌打在崔平头把儿上,说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这几天跑哪去了?到处找不到你人。” 崔平对掌柜的打自己的头把儿习以为常,笑嘻嘻的跟掌柜的解释了好一阵子。 掌柜的突然将崔平拉入一间内房,见四下无人后关上门,小声问:“你是不是招惹上次来咱们酒馆里的那个于柩了?” 崔平见掌柜的已经知道,就不再隐满,轻轻点点头。 “就知道你这兔-崽子这几天消失不见,准是招惹了他。”掌柜的一脸了然的道。 “这几天你别在酒馆露面了,已防被于柩的耳目看到。”掌柜的接着又说。 “不用了,掌柜的,我今天来是跟你辞行的,我想出去闯一闯。”崔平挠了挠头说。 听到崔平的话,掌柜的愣了一瞬,接着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扯了把櫈子坐下,咕哝道:“闯一闯!都要出去闯一闯,走吧!一个个都走吧!” 第十一章 鹤鸣湖畔 东方刚露鱼肚白,长平镇的城门口走出三个人。 一个白衣儒冠,手握折扇,一个粗布衣衫,素朴干练。旁边还跟着一个青衣女子,看年纪应该在十八九之间。 三人正是启程远游的崔平,丁宁,拓拔云青。 此次远游,崔平和丁宁,拓拔云青三人商讨了一下。 大至从小镇出发,先到一州主城鸣鹤城,再辗转到长春国国都地界,之后一路向北,去往北齐国-君山书院。 不过当三人商讨好路线后,发现有一个关乎是否能够远游的问题摆在了三人面前。 既然要远游闯荡江湖,那就得需要盘缠!总不能一路乞讨去君山书院吧!那么问题来了,盘缠从哪来? 对此,拓拔云青表示,她还有些银子,不过只够自己一路所用。对崔平与丁宁两人的一路所需盘缠,也是爱莫能助。 为此,崔平和丁宁两个穷光蛋在一阵详细的攀谈后,达成共识,由丁宁一脸肉痛的拿出珍藏多年的老婆本,做为远游所需的盘缠,不够的话另想办法。 城门口,丁宁合拢手中折扇,伸手搂住扭头回望小镇的崔平的脖子。 “走了,有啥好留恋了,从今天起丁哥就带你纵情江湖,美人醇酒,应有尽有!” 也不顾忌拓拔云青投来的鄙视眼神,手中折扇展开,晃晃悠悠的搂着崔平大步向前! ————— 崔平一行人一路向北行进,白天赶路赏景,夜晚打坐修练。 一日,下午时分,带头在山林小路上行走的丁宁停了下来。 丁宁望了下四周,对崔平两人道:“此处已经是鹤鸣城地界了,再走将进一日路程就该到鹤鸣城了。不如在此处找个地方歇息一下,明日动身?” 拓拔云青看了看天色,再过一个多时辰,夜幕就该降临了,也就同意了丁宁的建议。 崔平无异意。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湖,叫作鹤鸣湖,当是这鹤鸣城绝景,鹤鸣城的名字就由此而来,不如去那里?”丁宁道。 丁宁不是第一次离开小镇了。 今年丁宁年纪已二十有五,十八岁时就独自远游过。 那时刚出小镇的丁宁还是很意气风发,立志要做到书中圣人所说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只是不知道为何丁宁到了鹤鸣城后就驻足不前了。 后来一个背影萧索的青年独自回到小镇! 再后来青年就开始玩世不恭了起来。 ————— 鹤鸣湖不愧被称作绝色! 周围树木参森,湖面光滑如镜,微风掠过湖面,荡起细密涟漪,时动时静。 就连见过大世面的拓拔云青面对如此美景,也是赞叹连连! “缥缈兮若紫烟,窈窕兮胜月仙!” 崔平听见丁宁的话,以为他是在赞叹此地景色,便赞同的点点头。 咦?不对! 这湖上云雾缭绕,确实挺缥缈的,可这窈窕二字从何得出? 崔平转过头去,想问明丁宁“窈窕”何来,可是待崔平向后看去,哪还有丁宁的身影。 崔平连忙眼睛扫视四周,很快发现了他的身影。 湖中心有一小亭,亭中有一身着青白色长裙的年轻女子。 女子身体修长,面容略显清冷,腰间悬佩一柄白鞘长剑,气质很是出尘。 此时只见丁宁取下别在腰间的折扇,“噗”的一声打开,晃晃悠悠,三步一滑的走向那名女子。 将要走到女子身边时,丁宁手腕一动,合上折扇,再来一个极其骚包的转身,身体刚好贴着栏杆,位置也离那女子只有两步远。 察觉到有人过来,女子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就继续盯着湖面。 “风景真美啊!” 亭子中的寂静,被丁宁一句话打破,后又从归于寂静。 没人附和,丁宁也不觉尴尬,继续道:“美!真美!美景美人美似画!” 一旁女子约么觉得丁宁有病,便抬脚向旁边移了两步,离他远些。 这动作使丁宁有些尴尬了,将手中握着的折扇横于眉前,掩饰道:“阳光真刺眼!” 这次那女子直接提剑走了,走的时候还小声嘀咕着:“看着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是个傻子!” 声音传如耳中,丁宁如遭雷击。 不一会儿,丁宁失魂落魄的回到崔平身边。 看着丁宁惨兮兮的样子,崔平回想起刚才丁宁的一番骚操作,想忍住笑,可是越忍越想笑,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大笑了起来。 惹的一旁的拓拔云青瞪了崔平一眼,风情万种! “笑笑笑!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光棍,笑啥笑?”丁宁对着嘲笑自己的崔平挖苦道。 崔平连忙收敛笑意,一手捂住嘴巴,眼睛偷偷看了拓拔云青一眼。 一旁拓拔云青看见了后,只当作没看见。 飞鸟归巢声响起,夜幕已经降临。 今晚轮到崔平守夜,这是早在小镇就商量好的章程。 修士陷入修练最忌讳被中途打断,所以修士在外过夜想要修练的话,最好有人守夜,以免被其它人或物打断修练。 崔平独自站在湖边,思考着之后远游的规划。 按照拓拔云青的讲解,自己现在已经是练气境修士了,而且是中期。 一开始听拓拔云青讲解修练者的境界划分的时候,崔平说他已经是练气中期了,拓拔云青还不相信。 毕竟拓拔云青自己从踏入修行到练气中期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反正不是过了几天就到了练气中期。 不过后来拓拔云青在想到崔平拥有异种灵气的时候,也就释然了,怪胎不可以常理度之! 练气中期在家乡小镇可以说是纵横无敌,但在外面还是不够看的。 练气境只是修练的第一境,后面还有化气,鱼龙等境界,自己还要勤免修行,不可忘了师父的托付,修练之路任重而道远! 还有,不知这次远游闯荡江湖会不会遇到那个他? 崔平摸了摸胸口的荷包心道。 荷包是阿娘去逝前交给崔平的,告诉崔平长大了后,就可以拿着荷包去找他父亲。 还跟崔平说他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对于阿娘后面说的自己亲生父母如何顶天立地,崔平不在意。 崔平只是想找到那个男人,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撇下阿娘独自离开? 月色倒影湖中,少年看着湖面静静出神!“” 第十二章 不是断剑的剑 鹦鹉州,鹤鸣城。 结伴远游的崔平三人,在鹤鸣湖畔经过一夜的休整后,赶来此处。 其实来此鹤鸣城,原先不在崔平三人规划之内。 只是听来过这里的丁宁讲,此处有一靠铸剑卖剑维生的小门派。 而且丁宁还讲,他呈听传言说此门派的铸剑技法与那曾铸造出仙剑九五的龙泉剑池铸剑技法,同出一脉。 有本剑经,而无利剑的崔平当即表示可以先去鹤鸣城一趟,买把剑,再绕道京城去往北齐国。 只是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丁宁不想去,崔平软磨硬泡都没用。 不过后来在快要出发前丁宁又改变了主意。 鹤鸣城有几十个长平镇大小,是整个鹦鹉州当之无愧的大城。 看着面前的鹤鸣城,崔平心中感慨道。听闻京城比鹤鸣城还大的多,不知道是何等雄伟壮阔! 一旁的丁宁看着眼前熟悉的城池,心情有些复杂。 似是想起来之前第一次来鹤鸣城的那段过往。 现在的她,孩子都应该好几岁了吧! 不知过的是否安好? —————— 崔平三人进入城中,但见城池主干道两旁,商铺一个挨一个的,数之不尽。道路上闲逛往来之人数不胜数,熙熙攘攘的,还夹杂着一些穿梭于人群中,做些小本买卖之人的吆喝声。 这座鹤鸣城的繁华可见一斑。 得益于有拓拔云青跟随,崔平三人在鹤鸣城主干道上行走的缓慢。 别看拓拔云青平时看着清清冷冷的,可是毕竟女人天性,到了买买买的地方,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挑挑拣拣,叽叽喳喳,忙个不停! 顿时让崔平对她刮目相看!一旁丁宁则很老道的露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三人晃晃悠悠,半晌后,在与主干道连通的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那个铸剑门派所开的店铺。 看着面前的小小巷弄,纵然崔平已经知道,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铸剑门派会把店铺开在这里面。 酒香不怕巷子深?崔平估么着这个铸剑门派的话事人也是个有个性的! 店铺前插了一根旗杆,旗面山有一个大大的剑字。除此之外别无它物,连个门头招牌都没有,很是特立独行。 崔平走入剑铺,铺子里看店的伙计正坐在柜台上打盹儿。 约么是崔平他们的脚步声惊醒了他,剑铺伙计猛地抬头,精神抖擞了起来。 待看明崔平几人后,又变的蔫蔫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开口道:“买剑?” 也不等崔平回答,就自顾自的说道:“我们这里的剑,一共分为三等,你们要那一等?” 崔平看着剑铺的伙计,心想你倒是给介绍一下这剑都如何啊?一副懒散的模样,难怪生意不好!于是开口道: “分那三等?价钱如何?可否一观?” “甲,乙,丙三等,甲等你们也买不起,就不跟你们说了,乙等百两银子起步,丙等只卖十两。”剑铺伙计,见崔平脸色有些不满,也不在意,爱买不买!开口说道。 一旁拓拔云青听到剑铺伙计的话,脸色不悦,走上前想要开口教训几句,被崔平拉着她的手制止了,对她摇摇头。 剑铺伙计眼光余角瞥见。 呦!还有个女的哪! 嗯!长的挺漂亮。 漂亮又怎么样!能当饭吃吗? “小哥!将那丙等的剑拿出来让我们挑选一个下,可否?”制止了拓拔云青的崔平道。乙等所需百两银子,买不起!把崔平卖了都买不起!只得买丙等。 “唉!烦!这样吧,你们跟我到后院去,自己挑。”剑铺伙计从柜台上跳下来,也不管崔平他们是否跟上,独自吹着口哨,向剑铺内走去。 “呸,狗奴才!”看见剑铺伙计走进剑铺后院后,拓拔云青呸了一声,骂道。 一旁崔平无耐的笑了笑。 “还不放开?”拓拔云青的声音又响起。 崔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握着拓拔云青的手的手。 看着拓拔云青头也不回的走去剑铺后院,崔平有些尴尬的伸手挠了挠头,连忙跟上。 剑铺后院,伙计打开一间屋子的房门,看着已经赶过来的崔平道: “丙等剑都在这里面,你们自己挑吧!” 崔平走到屋子门口,看向屋内,放眼望去,里面都是长剑,堆放在地上,数之不尽! 走进去,从地上拣起一柄,拭去剑上灰尘,握在手中,挥动几下,有长剑带起的风声传出,声音悦耳,还不错! 丁宁和拓拔云青也都进入屋内,挑挑拣拣,忙活半天,总算都挑选出了一把。 在门口等着崔平三人的剑铺伙计等的有些不耐烦,见他们都已经挑选好长剑,就赶紧催促他们付钱滚蛋! 就在崔平要走出屋子,去跟剑铺的伙计结账的时候,突然眼光被屋子墙角处的动西吸引住目光。 崔平走上前去,将它拿在手中,是一柄剑。不过这剑长的有些怪异,没有剑尖。不对,应该说这把剑的剑尖跟寻常的不同,长的跟铲子一样,就像是一柄剑被折断剑尖后,铸剑师就索性把剑尖折断处磨平,削出刃来。 “小哥!这剑卖不卖?”崔平冲剑铺伙计道。 屋外伙计听见崔平的话,不耐烦的道:“都跟你们说了,此屋内的剑,一律十两银子,咋恁多费话!贼不爽利!” 崔平听到了剑铺伙计的回答后,就从怀中取出一块长布,连同之前挑中的那柄剑一并包了起来。 出门,跟剑铺伙计付过银两,就和丁宁与拓拔云青离开了剑铺,走出小巷。 “那柄“断剑”给我看看。”行走在街道中的拓拔云青对崔平道。 崔平将那柄剑递给她。 拓拔云青拿着长剑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抬头看着崔平道:“你为何买一把断剑?” 崔平听到拓拔云青的话后,说:“它不是断剑。”说完给拓拔云青指了指像铲子一样的剑尖。 拓拔云青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语,心道,我又不瞎!看的出来。 看到拓拔云青的表情后,崔平后知后觉,知道是自己较真了。接着连忙跟拓拔云青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道:“这剑上的气息和陨剑山脉的那把滔天很像。” 听到崔平的话,拓拔云青吃了一惊,既然和滔天剑的气息很像,那难不成这柄剑是把仙剑? 很快拓拔云青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断。仙剑这个世上屈指可数,家族中有关仙剑的记录自己都看过,没有哪个仙剑长这个模样! 第十三章 一宵百媚 拓拔云青拿着那柄无尖长剑研究了好一会儿,除了外形,也没看出和别的剑有什么不同来,便又还给了崔平。 崔平接过无尖长剑,又小心翼翼的用布包裹好,轻轻的抚摸着,动作轻柔的让一旁的拓拔云青浑身起鸡皮疙瘩。 崔平抚摸着手中无尖长剑,寻思着是不是要给这把剑起个名字。 突然,崔平脸上露出笑颜,看着手中无尖长剑道:“你呢,算是我的第一把剑,就叫“第一”吧!” “嗞嗞!第一?口气倒是不小呐”看着崔平给剑起名字的拓拔云青调侃道。 听到旁边阴阳怪气的话,崔平抬起头来,有些疑或的看着拓拔云青。 怎么感觉这几天,拓拔姑娘老想找自己的茬呢?自己好像并未有得罪她之处啊! 一旁拓拔云青看见崔平一脸闷闷的抬头看着自己,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 咳咳两声,立刻变换回原来的冰冰脸,转身头也不回的顺着街道行去。 不远处一个卖些文玩的小摊位那里,丁宁看见拓拔云青走了,就赶紧赶过来。 从一开始丁宁就在心中决定这次远游,自己只作绿叶,不再散发光芒,机会要留给崔平。 当哥的就要有当哥的样子,留在他俩跟前,跟盏灯似的,灯光那么耀眼,像话吗? ————— 一行人买完剑,闲来无事,便顺着道路在城内逛了起来。 鹤鸣城中有很多颇俱地方特色的小吃。 其中当以本地膳兴坊的老式绿豆糕和三步斋的锅贴为最,听说前者经常会被快马加鞭送入宫中,宫内有一贵妃颇为喜爱。 十七八岁的少女本来就是不太能管的住嘴的,不一会儿拓拔云青就吃了个肚圆儿。 吃的饱饱的少女招呼上一旁看斗鸡的崔平和丁宁两人,继续向前逛去。 大约向前走了百十步,拓拔云青伸手指着一处,对崔平两人道:“那边应该挺热闹的,我们去哪逛会儿。” 顺着拓拔云青指的方向,崔平看到那有一座高出普通房子不少的楼阁,远远望去,上面影影绰绰的。 崔平偷偷摸了摸口袋,劝阻拓拔云青道:“估计也没啥好玩的,不如咱回吧!” 拓拔云青看到了崔平的小动作,便豪气干云的道:“我请客!” 见拓拔云青执意要去,崔平只好从之。 到了地方,看着眼前挂着“一宵百媚”匾额的青楼,拓拔云青很是羞愤,骂了句:“婊子猖狂!” 牙咬的咯吱响。一个卖肉的,竟然盖这么高大的房子,是生怕这城里的臭男人不知道城内有青楼啊。 一旁崔平看着拓拔云青,有些为难的指着青楼“一宵百媚”问道:“咱,咱,咱还进去?” 旁边丁宁听见崔平的话,顿时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拓拔云青听道崔平的话后,顿时火冒三丈,眼睛微眯起来,盯着崔平。给崔平一种自己要是敢去,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感觉。但是她言语却道:“去!到地方了不去怎么行呢?放心,我说到做到,你先去挑几个好的,完事后姐给你付……” 就在这时,“一宵百媚”门口,突然乱了起来。 一个女子被扔出门外。 “滚!妈的,挂着招牌却不干活!”一个衣衫淩乱的男子指着被丢出门外的女子道,说完就搂着身边同样衣衫不整的妩媚女子退回青楼。 崔平身边,原本看崔平笑话的丁宁在见到那被丢出青楼的女子后,身体猛地一颤。 她!怎么会是她! 被丢在地上的女子,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抹了一把脸抬起头。 四目相对! 他? 女子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低下脑袋,笑了,怎么可能是他! 自己一定是摔迷糊了。 低下头后,女子又突然猛地抬起头! 是他!真的是他!没错了。 女子突然有些慌乱,忙转过身就跑。 “林晴” 丁宁看着慌乱逃走的女子喊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逃跑的林晴顿了顿身子,然后捂住嘴巴,毅然决然的向前逃走。 丁宁就要上前追去。 不过这时,从青楼中跑出来了几个小厮,冲前面追去,本来小厮们想着等薛大官人气消了,再把那女子给带回青楼,不曾想那女人似乎要跑。 丁宁拦住一个,问他为何追那女子。 小厮道:“他娘的,这个娘们儿是刚被买回来的,本来“妈妈”见她生的俊悄,想送她场造化,让她伺候薛大官人,薛大官人想和她……啊!”小厮话还没说完,就被丁宁拔剑捅了个穿心透。 丁宁杀完人,就赶忙去追林晴。 一条狭窄巷子里,光线昏暗,不敢跟丁宁见面的林静躲在墙角,头埋在双腿间,肩膀一抽一抽的。 丁宁一路赶来,在又杀了一个小厮后,其于小厮都被吓跑了,所以这条巷弄里就丁宁和林晴两个。崔平和拓拔云青守在巷弄外。 丁宁看着面前的女人,往日的种种历历在目。 五年前,当时远游求学的丁宁路过此地,本以为不会在这里久留。 但那个清晨,发生了那场邂逅,让丁宁的心不再在远方,而留在了她的身边。 本来丁宁都对未来计划好了一切,准备登门求亲。 可是意外这个讨人厌的东西,在这个时候来临了。 林晴被鹤鸣城城主府客卿吴焘德的儿子,一个纨绔公子吴鑫,看中了。 林晴的父母也想攀上这个高枝,于是林父就找到丁宁,让他离开林晴。 这事丁宁当然不会答应,而且丁宁也相信林晴不会答应。 可是这事过去没多久,林晴找到丁宁,说了让丁宁怎么也想不到的话。 “我们分开吧!我要嫁入吴家了。” “为什么?” “有钱,有权,而且他爹还是个修士,修士你知道是什么吗?你不会知道的。” “我不管它修士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我深爱着你,你也深爱着我不是吗?” “我把身子给吴鑫了。” 当时丁宁听到这句话后,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四周黑漆漆的,天地间只有那句话在回荡。 我把身子给吴鑫了… 给吴鑫了… “我是修士了。”看着蜷缩在墙根的林晴,丁宁开口的第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的林晴,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心好痛! “你怎么会在哪里?你丈夫呢?”看着蜷缩成一团的林晴,丁宁终究不忍心再出言伤害,轻声问道。 沉默,回答丁宁的是沉默。 第十四章 林晴 “你怎么会在那个地方?” “是那个混蛋做的?” 听见丁宁的话,林晴沉默,只是肩膀抽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了。 看着林晴的模样,丁宁一阵心疼,继而胸中涌出无尽怒火。 “畜生!我去杀了他!” 林晴有了反应,止住泪水,双手擦了一下脸庞。 抬起头来,看着丁宁,看了又看,开口没有接丁宁的话,而是轻声对丁宁道: “丁哥!静儿的心永远是丁哥哥的,从没有变过,多久都不会变的。” 说到此处,林晴顿了一下,低下头道:“那次,那次是因为…” 林晴突然又抬起头来,笑了笑:“算了,不说了,静儿来生再做你的妻子吧!” 还是那个丁郎,心满意足了。 这辈子负了你,来生偿还吧! 猛地一扭头,使出全身力气,一头撞在了墙壁上。 突如其来的一幕来的太快,丁宁想要去拦,可已经拦不住了。 鲜血溅了丁宁一脸,顺着丁宁的脸颊流下。 看着血肉模糊的林晴,丁宁一屁股跌在地上,呆坐一旁。 守在巷子外的崔平和拓拔云青听见动静,赶忙赶过来。 看着面前的场景,崔平默然。 他看的出丁宁和这名女子是有着很深的关系的,只是不知为何事情发展到这幅模样。想要向丁哥问明原因,但看到丁哥此时状态不对,便作罢了。 走上前去,拍了拍丁宁的肩膀,示意他兄弟还在。 丁宁静静的坐在地上,林晴的尸体躺在他怀中。 半晌,一直沉默的丁宁回过神来,浑无焦距的眼睛中有了神彩,不过那是一种极为凶戾的神彩。 丁宁看着林晴的那张布满血液的脸,开口道:“平子,丁哥求你办件事,可行?” 听到丁宁的话,崔平道:“你说。” “她是你未过门的嫂子,你把她带走,找个有海棠花的地方葬了,你嫂子生前比较喜欢海棠。”丁宁伸出手,动作轻柔的抚摸着林晴的脸说道。 “你呢?”等丁宁说完,崔平问道。 “我?”丁宁目光凶狠的看着前方,“去杀人!” “让拓拔姑娘先带嫂子走,我陪你去。”听到丁宁要去杀人后,崔平道。 丁宁将林晴轻轻的放在地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将刚买来的长剑佩带好,然后拍了拍崔平的肩膀,道: “好意丁哥心领了,但这件事,丁哥自己去。” 接着又像是交代遗言似的说:“平子,以后可一定要珍惜眼前人啊,那怕有再大的阻挡也不要放手,千万不要放手。” “走了啊!”像是跟崔平说的,又像是在跟那个她说。 ————— 鹤鸣城西,朝荣街,吴府。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站在门口,看着突然下起的大雨,暗骂晦气。 本来晴的好好的,下什么雨,搞的自己想去找那木府的薛婆姨厮混都不能。 叹了一声气,管家走回府内,把门关上。 “咚!咚!咚!” 门刚关上,管家才离开府门没几步,沉闷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管家只好转身小跑回来,边走边道。 “来了!来了!咚咚咚的,攻城呐?” 管家打开门,就看见一个浑身湿透的书生站在门口。 刚想骂两句,不曾想那瞧着文弱的书生一脚将自己踹翻在地,紧接着一柄长剑搭在自己脖子上。 “吴鑫在哪?”书生开口的第一句话。 管家看到搭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吓的魂都没了,一时间竟哆嗦着愣在原地。 “吴鑫在哪?”书生有些不耐烦的又一次问道。 管家回过神来,尽量控制着身体不哆嗦,以免被长剑误伤。 声音颤颤巍巍的道:“少,少爷住在最东,东边的那栋房子里。” 管家说完,连忙又接着说:“还请大人饶小的一命,小的从没做过坏事,平日品行极好的。” 这句话到说利索了。 书生也不管他如何言语,抬起脚,一脚踹在那管家脑门上,将管家踹晕了过去,接着就提剑去寻吴鑫。 一路行去,见到丫鬟,仆人都尽皆打昏了过去。 丁宁提剑找到吴鑫所住的房子,直接上前破门而入。 屋内到处散落着衣服碎片,两个赤条条的身子躺在一张红木床上。 “谁呀?” 红木床上那个男的迷迷糊糊醒来,坐起身子,以为是那个丫鬟开门,便问道。 旁边躺着的女的也被破门声吵醒,不过并未起身,而是睡眼惺忪的抬起手臂,欲要将坐起来身子的吴鑫的拉倒在床上。 “吴鑫!你可认得丁宁!” 丁宁对着红木床上的吴鑫厉声说道。 正在犯迷糊的吴鑫听见是个男人的声音,立马清醒过来,连忙拉起一条被子给自己盖上。 “丁宁?”吴鑫有些疑惑,自己好像不认识叫丁宁的啊。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怎么?你是来找林晴那个骚娘们私会的?那你可找错地方了,她呀,已经在青楼摆摊接客了,只要你有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吴鑫想起林晴之前喜欢的那个书生好像就姓丁,看丁宁也是书生打扮,便肯定了心中所想,于是面带笑容,阴阳怪气的说道。 接着吴鑫面色陡然一变,阴瘆的道:“我就说我那吴棤孩儿不会无原无故的生病死掉,肯定是林晴那个贱人和他在外面的情夫毒害了他,今天见到你,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林晴那贱人可真狠心啊!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杀,卖到青楼真的是便宜她了。” “猜测?就因为一个猜测你就把她卖到青楼?你可真孩死。”听见吴鑫的话,丁宁怒不可遏的道。 “难道不对?”吴鑫说道。 接着又说:“哼!既然你自投罗网了,那证明苍天有眼,是苍天让我给我那死去的孩儿报仇,来人啊,给我把这个书生拿下。” 吴鑫声音落下,并未有人前来。 此时丁宁开口道:“你的那些仆人不会来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吴鑫见真的没有人前来,便相信了丁宁所说的话。 不过对于没有仆人帮自己拿住丁宁,吴鑫也不在意,正好自己刚刚成为修士,就先拿这个书生练练手。 第十五章 杀吴鑫 吴府,吴鑫房中。 吴鑫随手拿了件衣服罩上,揉了揉手腕,活动一下筋骨。 一个书生,吴鑫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别说现在吴鑫已经是修士,有修为在身了。 就算是当初还没有修练的时候,吴鑫也有把握将这个书生搞死,毕竟他吴鑫可不是那只知道跟书本较劲的书呆子。 只不过吴鑫有些大意了,根本没注意自己面前的书生也是个修士。 吴鑫运转体内灵气,迅速来到丁宁身边,一拳像丁宁面门砸去。 丁宁见吴鑫袭来,站在原地,不闪不避,调动气海灵气,待吴鑫的拳头将要贴进自己面门时,手腕一转,长剑带着风声在面前划出一个圆弧。 “啊”吴鑫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响彻吴府,半截手臂掉下来。 床上已经醒来的女子看见这一幕,直接吓晕了过去, 吴鑫锒锵退到一旁,一只手捂着只剩半截的胳膊,浑身战栗着,不可思议的看着丁宁,惊讶道:“你也是修士?” “只能你是?”丁宁提剑慢步向吴鑫走去。 “我们没有大仇,不如你放了我可好?”吴鑫看到丁宁提着剑像自己走过来,知道这次是栽了,便想着求一下丁宁,饶自己一命。 紧接着,赶忙又补充道:“林晴,对还有林晴我会把她赎回来,你不是想跟她在一起吗?我送给你,我把她送给你,可好?” 听到吴鑫的话,丁宁脸色欲发难看,脚步不停的向吴鑫走去,道:“她死了。” “死了?怎么会死了?这…这样吧,你想要什么?你说!女人,钱财都给你。”吴鑫听见林晴死了后道。 “都给?”丁宁停下来,似是有所意动。 “嗯,都给,全都给!”见状,吴鑫赶紧到。 “那你把命拿来吧!”丁宁本已停下的脚步,迅速加快向吴鑫赶去,剑尖直指吴鑫的脑袋道。 丁宁手中的长剑在吴鑫的眼睛中不断放大。 就在这时,一杆长枪穿透窗户纸,准确无误的刺在长剑身上。 长枪所带力道甚大,撞在剑上,将持剑的丁宁的身子都撞一趔趄。 紧接着,一个雄浑的嗓音响起,“休伤我儿!” 丁宁站稳身子,发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已经站在屋内。 丁宁看着老者,眼睛微眯起来,他感受到了老者体内力量的强大,而且还看不出老者是什么境界的修士。按照拓拔姑娘的讲述,这分明是对方的境界比自己高的原故。 “你是谁?”老者捡过长枪,枪尖直指丁宁问道。 “丁宁。”丁宁不甘示弱,双手持剑竖于胸前道。 有些耳熟!当年,还不是亲家的亲家想让自己杀的那个书生,应该就是他,等丁宁报出姓名后,老者心道。 老者思绪有些缥缈,想起了当年的旧事。 当年,鑫儿看中了林家闺女,自己便上门跟当时只是一个市井小民的亲家提了一下。亲家对这件事很上心,将它视为他飞黄腾达的机遇。 不过林家闺女和一个外乡书生有些不干不净的迁扯,亲家想让他闺女和书生断了往来,可那闺女说什么也不愿。 亲家没办法,就找到了自己,让自己把那书生杀了,好断了他闺女的念想,好早日和鑫儿成婚。 当时,自己也同意如此行事,毕竟鑫儿那几天被林家闺女迷的魂不守舍的。 后来,林家闺女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此事,表示自己可以和那个书生永断往来,只是求自己不要杀那书生,给他留条活路。 当时自己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只要林家闺女能嫁给鑫儿,一切都好说。 唉!不曾想当日之恻隐之心,竟害的今日鑫儿没了半截手臂,悔哉!悔哉! 老者收回思绪,看着前面的书生,怒气横生,道:“当年,林晴求我饶你一命,不曾想今日你不思饶命之恩,反而斩掉我儿手臂,细想来,我还是太善良了,今日绝不能再放你离开,拿命来吧!” 听见老者颠倒是非的言语,丁宁轻哼一声,老而不死是为贼,古人诚,不欺我。 不再费话。 老者,也就是吴鑫的父亲吴焘德,运转灵气,附于枪上,身体向前急冲,长枪向丁宁眉心扎去。 见吴焘德长枪刺来,丁宁双手握剑,将枪拨开。 吴焘德变枪为棍,当空朝丁宁脑袋劈下,丁宁举剑去架。 噔…噔…噔… 虽然化解了吴焘德的招势,但丁宁自己也被这一枪劈的倒退好些步,身体跟墙壁亲密接触。 境界差距,丁宁深深感受到了何谓一境之差,天差地别! 自己练气境初期的修为跟本不是练气大圆满境界的吴焘德的对手,能有招架之功,都还是因为自己天赋异禀。 力量悬殊太大了,而且这还是初期刚开打,到后面一但自己气海灵气枯竭,就只能任他宰割了。 先想办法杀了吴鑫再说。 有了! 贴着墙壁的丁宁,抖了抖身子,从新站稳。抬了抬下巴,示意吴焘德,再来! 看到丁宁的挑衅,吴焘德骂了句,“死到临头。” 接着弓步下腰,枪尖一拧,随后身随枪走,整个身体弹射出去。 见吴焘德挺枪攻来,知晓计划已经可行。丁宁侧身一躲,长枪刺入墙中。 就在这时,丁宁看准正坐在旁,看戏似的吴鑫,手中长剑当作标枪准备掷出。 旁边吴焘德,在看见丁宁欲抛长剑时,知道中计,忙拔出长枪,向丁宁扫去。 丁宁眼角余光见吴焘德动作,一咬牙,不管不顾,使劲将手中长剑掷出。 吴鑫怎么也没想到丁宁来这一手,待反应过来,猛地向旁躲去,可是为时已晚,长剑虽然刺偏了点,没能刺入脑门正中,可也结结实实的刺入了吴鑫的脑袋。 与此同时,吴焘德扫出的长枪也落在了丁宁腰上,将丁宁扫出两丈多远。 被吴焘德一枪扫的趴在地上的丁宁,吐出一口血来,抬头看了一下死的不能再死了的吴鑫,咧了咧嘴。 “鑫儿!” 吴焘德,看着被长剑钉死的吴鑫,老泪纵横,悲鸣于吴府之内回荡。 第十六章 长枪与符箓 “啊” “痛煞我也!”吴焘德仰天撕吼道。 接着吴焘德眼睛凶戾的盯着丁宁,道:“小子,我要你为我的鑫儿偿命!死来!” 言罢,吴焘德持枪向丁宁扎去。 丁宁看着不断放大的枪尖,挣扎了一下,没有起来。 吴焘德扫自己的那一枪力道太重了,感觉自己的脊椎都像是被扫断了。 现在自己没有丝毫行动能力。 丁宁轻笑了一下,笑的很释然,呢喃道:“静儿,丁哥哥来陪你了,不会再分开了。” 接着脸色突然变的很凄苦,通过之前吴焘德说的话,丁宁已经大至知道了出林静当年为何那么绝情,再想一下自己之前在小巷内说的那句话,不知道她当时是何等心痛,丁宁悔不当初。 丁宁闭上眼,罢了,在阴曹中见到她,再和她说声对不起吧! 吴焘德扎向丁宁的长枪,距离丁宁的脑袋越来越进,丁宁已经感觉到了枪尖带来的凉风。 就在这时。 叮! 刺向丁宁的长枪被一柄剑挑起。 咚的一声!长枪撞在丁宁身后的墙壁上。 听到声音,丁宁睁开眼,入目所见,就是崔平一脸急切的望着自己,看向不远处,拓拔云青正在和吴焘德交手。 “你来干什么?” “没事吧?” 两人同时问道。 “暂时死不了。问你话呢?你来干什么?不是不让你来吗?”丁宁回道。 “那就好!”崔平松了一口气,人总算是救下了。接着道:“我不来,你现在不就死了吗?别废话了,我先去帮拓拔姑娘去。” 说完,崔平就提剑向吴焘德与拓拔云青的战团走去。 看着崔平的背影,丁宁吼道:“他是化气境修士,你打不过的,会死人的!” “打不打的过,先打了再说!”崔平回了一句,接着就冲进战团。 见崔平执意如此,丁宁只好道了声,“小心!” ————— 拓拔云青与吴焘德的战团。 练气境巅峰的拓拔云青面对老牌化气境的吴焘德渐渐落入了下风。 在拓拔云青挡住吴焘德砸向她的长枪后,崔平加入战团,挥剑向吴焘德的后背砍去。 吴焘德撇见崔平挥剑袭来,立马收枪,侧躺在地,翻滚到一旁。 崔平与拓拔云青汇合于一处。 看着面前的男女,吴焘德开口道:“好!好!好!又来两个送死的,今日一并送你门去阴曹!” 接着,灵气于体内急速运转,握紧长枪,对着崔平,一枪递出,角度刁钻的扎向崔平气海所在位置。 吴焘德打算先废除一人。 这一枪用了吴焘德七分力气,所以长枪速度急快,长枪所过,仿佛刺破了空间,一道黑印闪过,长枪已到崔平身前。 崔平赶忙躲闪,气海躲过枪尖,不过身体并未全部躲过去,长枪扎下崔平一大块血肉。 旁边拓拔云青在见长枪扎向崔平时,就已动身,挥剑向吴焘德的脖颈砍去,不过并没有吴焘德的速度快,在吴焘德一枪扎中崔平之后,那一剑才姗姗来迟。 吴焘德不愧于老牌化气修士,身体急速向后一仰,除了被长剑削掉了几褛头发外,再无其它地方受伤。 紧着吴焘德又何拓拔云青与腰部挨了一枪的崔平战作一团。 双方打的你来我往,半晌,吴焘德惊讶的发现,有点不对劲! 虚晃一招,吴焘德跳出圈外,胸口起伏,喘着粗气。 按道理说,战到此时自己气海内灵气已经损耗大半了,这两个练气境的小娃娃气海应该早已枯竭了才对。 可那个男娃子看着反而越战越勇了,而且这个男娃子,原本有些生殊的招式,现在已经使得圆转如意,一招一式欲发凌利了起来。 倒是那女娃子虽然气海还未枯竭,但招式比之之前已经有些慢了。 只是这一段时间的交手,自己除了之前一枪建功了外,竟毫无建数! 此时,吴焘德有些烦躁了,自己一个老牌化气修士,在此境界上钻研多年,竟被人当着自己的面杀了自己儿子不说,还和两个刚踏入修行不久的小娃娃打的有来有往,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肯定要成为江湖中的一桩笑谈了。 吴焘德看着面前的男女,压下胸中的凶戾,道:“你们两个与我无甚大仇,老夫也不是噬杀之人,只要你们现在离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老头!你是不是有些天真了?”崔平呵呵一笑,回道。 听见崔平言语,吴焘德好不容易压下的皮气又被激了起来,气的胡子乱颤,道:“好!好!那就怪不得我了。” 吴焘德横拿手中长枪,看了看,有些不舍,不过待看到地上躺着的吴鑫的尸体后,表情坚定起来。 一咬舌尖,吐出一口精血于长枪上,然后体内灵气疯狂注入长枪。 刹时间,长枪宛若一个活物,血色纹路在枪身上蠕动。 “不好,他要祭枪!”看见吴焘德动作,一旁拓拔云青连忙道。 “祭枪?”崔平有些疑或。 拓拔云青脸色凝重,没功夫回答崔平的话,她家境特殊,是知道一些有灵性的兵器,其主人是可以通过秘法来让兵器自爆的。 拓拔云青赶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符箓,迅速注入灵气激发了起来。 成了!吴焘德心道。此时的吴焘德已经全身湿透,浑身没有半点力气,瘫坐在地上,不过吴焘德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反正只要长枪祭出,什么牛鬼蛇神的都会死去。 看着忙碌的拓拔云青,吴焘德轻笑了笑,垂死挣扎而已! 吴焘德心念一动,对着悬于面前的长枪道:“去吧!” 长枪自行飞动,向崔平与拓拔云青扑去。 在长枪将要到来时,拓拔云青已经将符箓激发好,忙将符箓掷于空中,对着崔平道:“快走!” 拉着崔平就向外跑,崔平走时不忘拖带上受伤颇重的丁宁。 崔平三人刚出房门口,身后就是一声巨响,将三人掀翻在地。 可怜屋内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就坐于地上的吴焘德,在能量风暴中成了飞灰! 第十七章 古怪老者 吴府,一片废墟的边缘地带,崔平从残砖断瓦中冒出头来。 掀掉覆于身上的断瓦残砖,挣扎起身,看了看四周,吴鑫的整个房间周围已经化为一片废墟。 崔平弯腰将身边被瓦片覆盖的丁宁扒出,丁宁因为之前受重伤,加之被能量风暴扫中后背,已经晕厥过去。 “咳!咳!” 不远处,拓拔云青也从废墟中爬了出来,吐出进入口中的灰尘,骂了声娘! 崔平走上前将之扶起,看着少女浑身泥土,头发糟乱的模样,本应想笑,可笑不出来。 大难不死,不外乎如此! 崔平想起一事,走向废墟中心,将吴焘德于废墟中找出来,拿剑对着他的尸体捅了几下,防止他炸尸。 确定他死的不能再死后,滩坐在一旁,捂着腰部,那里血肉模糊。 嗒嗒声从吴府前的街道中传出,将得以享受短暂平静的崔平惊醒。 “城内的护卫队来了,快走!” 拓拔云青冲崔平喊道。 崔平立马将丁宁背在身上,驼着丁宁就冲吴府的院墙奔去。 忍着腰部的疼痛和拓拔云青一起翻墙而走。 崔平与拓拔云青翻过院墙不久,一队披甲带盔的护卫赶到此处。 虽然这些个护卫大爷们平时都挺玩忽职守,但吴府刚才的爆炸声太大了,所以不敢怠慢,赶紧赶了过了。 一个护卫队小队长看到躺在废墟中的吴焘德,上前察看了一下。 连忙对身边的一个护卫道:“快去通知城主府,有人在吴府行凶,吴客卿已被杀害!” 随后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一处墙壁上的血迹,朝那有血迹的墙壁一挥手道:“追!” 崔平背着丁宁和拓拔云青不敢走大路,就只好拣取小巷逃跑。 崔平推算,护卫队肯定会通知城主府关闭城门,毕竟有人在城内打死了城主府的客卿,这有点打城主府的脸,城主府肯定会下严令搜查。。 一条小巷子里,背着丁宁的崔平与拓拔云青现出身来。 巷子里极其幽静,只有一户人家。 崔平看了看拓拔云青,用眼神寻问她是否先躲藏其中。 拓拔云青轻轻点颔。 崔平至院门处,轻轻推开,和拓拔云青闪入其中。 “咳!咳!” 刚小心翼翼进入民户院中的崔平被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吓了一跳,瞬间拔剑出鞘! 崔平顺着声音寻去,只见院子中有一老者躺在摇椅上。 老者须发皆白,嘴里抽着旱烟。 老者抽长吸一口旱烟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崔平说话: “好礼仪!” 崔平听见,只道老者是在讽刺自己擅自闯入他家中。 于是收起长剑,躬身抱拳道:“晚辈失礼了,还望您老勿怪,这就退去。”话说完,崔平转身就欲离开。 不过这时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让走了吗?” 崔平听见老者的话,脚步一顿。 旁边拓拔云青猛地转身,眯眼盯着老者,道:“你想怎样?” 听见拓拔云青的话,老者似乎起了兴致,身形从躺在摇椅上变换成坐在摇椅上,面上略带笑容道:“不怎么样!” 拓拔云青被老者的话激起怒火,冲老者道:“划出个道来!” “啊!这这这…世道苟如此!一个年轻姑娘家的竟然要欺负我这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老者声音提高了一些,怪叫道。 拓拔云青持剑直指老者道:“别装了,你身上有修练过的痕迹,而且境界不低!” 老者听到拓拔云青的话,目光深邃的盯着拓拔云青,半晌,露出了然神色,开口道:“难怪!难怪!原来是拓拔族的人,这到是可以解释之前那爆炸声了,就是不知道是那一支的?” 拓拔云青听见老者一语道破自己的来历,大吃一惊,厉声问道:“你是谁?” “我?”老者指了指自己道,接着说:“让我想想。” 拓拔云青翻了翻白眼,心道,装神弄鬼!还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谁的? 良久,老者似是想到了自己是谁,道:“龙道天,怎么样?名字霸气吧!” 拓拔云青听到,不由得伸出大姆指,不过向下。 “拜了”拓拔云青转身就走。 摇椅上老者,哦!不对!“龙道天”,道:“你可以走,本来就不想和你们拓拔一族有纠缠!那个年轻人得留下。”龙道天指了指崔平。 “为何?”崔平连忙接话道。 龙道天指了崔平两下,分别是崔平的眉心与腰侧那柄取名“第一”的剑。 崔平有些毛骨悚然起来,这老者到低是谁?他怎么知道这么多?感觉自己在他面前跟脱光了一样,没有什么私密可言! 崔平欲走! 这时龙道天开口道:“不想让你背着的那个年轻人死就留下来。他不单单只是昏厥过去。” 听见龙道天的话,崔平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对着龙道天抱拳道:“肯请龙老解惑!” “解惑,解惑,解个屁的惑!说了你也听不懂!反正我只告诉你,留在这里,他,可活!出这院门,他,必死!”龙道天对崔平道。 见崔平还有点犹豫,龙道天催促道:“大男人家的,别娘们唧唧的!”一旁拓拔云青又翻了翻白眼! 崔平见状道:“可以留下,只是…现在城里的护卫正在搜捕我们。” 听见崔平的话后,龙道天大手一挥,道:“只要在有院中,我就保你平安,别说城里的护卫要擒拿你们,就是长春国皇帝来了都没用。” “长春国的皇帝来了都没用?大话谁不会说,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有如此实力?”一旁拓拔云青插话道。 “凭什么?说在多你也不会信,就凭我一语道破你的身世,就凭我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死你们,行吗?”龙道天对着拓拔云青凶凶的道。 拓拔云青听见,不在多言!不过龙道天的后一句话,让她颇为不愤!腹诽不以。 “前辈让我留下来,应该是有所求吧?”崔平看着龙道天道。 “所求?你太高看自己了!只是看在故友的份上,想指点一下你。”龙道天指了一下崔平的眉心道。 第十八章 两个年轻人 “您认识我师父?”听完龙道天的话后,崔平惊讶的道。 “嗯!”龙道天点点头,想起故友,神色不由得浮现出几分哀伤。 “我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崔平问道,这是崔平一直很想知道的。 “一个值得世间所有人去尊敬的人!” 极高的评价!听到龙道天的话后,崔平得出的结论。 从师父当初要自己做到的那三句话来看,得此评价也很正常。 不过龙道天此话不无敷衍。 崔平还想问个明白,不过此时院子外传来了脚步声,还夹杂着铠甲相互撞击的声音。 搜寻崔平几人的护卫队来了! 崔平连忙拉着拓拔云青欲先躲一躲。 一旁龙道天见状,伸手示意,无妨! 崔平也就停在了原地。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龙老在家吗?”一个护卫队长开口询问道。 半晌,龙道天陶醉的抽了口旱烟后,道:“何事?” 声音听不出悲喜。 “龙老在啊!小的叨扰了!还望龙老勿怪!”院门外,护卫队长听见龙道天的话后,连忙客气道。 紧接着又说:“近日有人在城中杀害了吴焘德吴客卿和其子吴鑫,城主府那边传令,封闭城门,严形搜捕,小的刚搜捕到此处,请问龙老可曾见到?” “不曾。”龙道天的话从院子中传出。 “那行,小的这就离去,龙老您休息吧,叨扰之出,还望海函。”得到答复后,护卫队长道。言语之中一片世俗谗媚,不愧是能当上护卫队长的人。 护卫走后,崔平疑或的看着龙道天,什么时候护卫这么好说话了? 龙道天眼光余角瞥见,撇了撇嘴,继续吞云吐雾,不愿意多说什么。 院子里一片寂静,其间崔平拜托龙道天把林晴的尸体弄到此处。 只见崔平说完大致方位,龙道天已经消失不见。 看的崔平一震愣神,半晌,咂了咂嘴,吐出两个字,高人! 话音刚落,龙道天已经返回,地上平躺着林晴。 崔平揉了揉眼睛,震惊的道:“土遁?” 龙道天投以赞许的目光。 “前辈是金丹境修士?”一旁拓拔云青道。这土遁之法是金丹境修士才能使用的神通,其中道门中人尤善此道。 听到拓拔云青的话,龙道天轻笑了笑,也不回答。 接着吩咐崔平将丁宁平躺躺好,上前一指点在丁宁眉心,道: “逝去的就让她去吧!” “别在纠缠了,天地有大道!放手!送她去轮回!” “痴儿!她愿意让你和他一起入阴曹吗?” “逝者已逝,生者当砥砺前行!” 紧着龙道天按着丁宁眉心的手抖然发力,高声道:“还不回魂!” 声音颤人心神!回音悠扬! 另一方世界,一片灰蒙蒙的。 一条不太宽敞的黄泥土小路在这灰蒙蒙的世间铺展开来。 一个年轻人正拉着一个同样挺年轻的女子的手,不让女子走。 女子眼神空洞,没有意识,对年轻人的动作与言语都无法察觉。 年轻人见无法让其回头,就欲与女人同行。 就在这时,龙道天的声音响彻年轻人的耳旁。 一句让她去吧,让年轻人很是心痛,不愿放手! 当后几句响起,年轻人愣在原地。 她愿意让你和她一起入阴曹吗… 生者当砥砺前行… 这两句话一直回荡在年轻人,也就是丁宁的脑海中。 当最后一声响起,院子中的丁宁骤然睁开眼。 “静儿!” 与此同时,那片灰蒙蒙的世界,小路上的女子突然好像有了意识。 扭头看向丁宁消失的地方,轻声道:“丁哥哥!” 院子内,丁宁已经清醒,崔平上前问道:“丁哥!没事吧。” 丁宁抬手擦了擦汗,回道:“没事,就是作了个梦!” 一旁龙道天看着丁宁,言语颇有些高深,道:“真实?虚幻?一切虚幻都是真实存在,一切真实都是虚幻。” 丁宁听到,思索了一番。 抱拳对龙道天道了声谢,坐起身来,看着躺在一旁的林晴的尸体。 良久,丁宁开口望向崔平,道:“平子!你师父让你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可否带丁哥一个。” 听见丁宁开言语,崔平抱拳回道:“荣幸之至!” 得到答复,丁宁道: “好,丁哥想明白了,你嫂子因这浑浊的世道而死去,那么我就要让这世道不再浑浊!” “我要走遍这天下的角角落落,从浑浊的河水中趟过。我要让清者自清!不再受浊者压迫,不再被浊者束缚。我要让浊者下沉!永远的下沉,永远只能在清者脚下,不能影响清者半分!我要净化这个世界!我要为这天下走出一条阳关大道来!” 丁宁抬头看着前方,目光明亮且坚定。 一个读书人在这一年发下了一个誓言,一个为天下,为生民的誓言! 崔平被丁宁一番言语影响的心潮澎湃,表示,大道之上,你我先行! 那一刻的两个年轻人,意气风发!光彩照人! “年轻人,路不好走啊!”旁边龙道天幽幽道。 “不走过,怎知道?不走完,怎知道?”丁宁反问道。 “不走完,怎知道?好!好!好!我拭目以待!”龙道天道。 接着收起旱烟,摆出一副高人模样,对着丁宁又说: “你此时颇有老夫当年的风范,这样吧!你有此愿景,当年我也有此愿景,你我俱是同道中人,你拜我为师吧!” 拜师?丁宁愣了一下。 见丁宁愣神,龙道天道:“不愿?” 丁宁回过神后点点头。 一番动作气的龙道天吹胡子瞪眼!气笑道:“为何?” “你已经没有了朝气!”丁宁答道。 “我一老头子能和你们小年轻一样?”龙道天反驳道。 “你没了上进心,我怕我会跟你一样!”丁宁到。 “哦!上进心呐!”龙道天道。接着龙道天道:“我有上进心的话,有人,哦,不对,有存在不让我活着怎么办?” “他不让你活,你也不让他活啊?”听见这有些白痴的问题,丁宁有些无语。 “打不过!”龙道天道。 “打不过…打不过就先忍着,等打的过了再说。”丁宁回道。 “那我现在在忍着,你为什么就说我没有上进心?”龙道天道。 丁宁:“#%&^|¥” 第十九章 百味大补丹 看着一旁吃瘪的丁宁,龙道天收回视线,不再跟丁宁斗嘴。 至于丁宁会不会拜自己为师,随缘! 眼下先将这俩小子的身体调理好再说。 龙道天坐在摇椅之上,伸手向自己怀中,摸索了半天后,从怀中摸出两粒丹药来。 将丹药拿在手中,细细观望,露出满意笑容。 挥手将丹药抛给崔平与丁宁,一人一个,后道:“百味大补丹,产量有限,赶紧服下,能加快治疗你们的伤势。” 崔平拿着龙道天抛给的丹药,细观轻嗅,面上露出狐疑神色! 这一股子馊味的黑色药丸能帮助疗伤? 不过看龙道天一脸诚恳,不像作假,便手腕一动,将丹药抛到口中。 丹药进入口中,就立即变的软塌塌的,很是粘乎!再佩上那股直冲头顶的馊味,很是让人作呕! 崔平觉得这世上应该没有这“百味大补丹”难吃的东西了。 想要吐出来,这时龙道天见状开口道: “莫吐!莫吐!良药苦口!一经入口,百病退走!” 听到龙道天的话,崔平捏着鼻子,就着点唾液,心一横,将丹药咽下。 咽下之后,虽然口中的味道还是不好闻,但感觉腹部热乎乎的,很是好受!继而腰部的伤口也不再那么疼痛难忍了。 丁宁见崔平将丹药吞下,忙问崔平感觉怎么样。 崔平略一思索,一脸诚恳的张口道:“不愧是龙老拿出来的丹药!非同一般,现在只觉得浑身舒敞!至于味道吗?刚吃时觉得有点怪,但是现在,只觉得妙极了。” 味道有点怪?没事!这世上那有好吃的药?听完崔平的描述,丁宁心道,接着仰头将丹药吞入口中。 哕!丁宁张口想将丹药吐出来! 一旁崔平见状,眼疾手快,赶紧捂住丁宁的嘴巴,出声道:“丁哥赶紧咽下去,小弟这是为你好!真的丁哥,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小弟的为人你不知道?我真的是为你好!”说完,在丁宁的喉咙上揉了一揉,帮助丁宁将丹药咽下。 做完这一切,崔平放下心来,退到一旁,露出我真的是为你好的笑容。 吞下丹药的丁宁望着崔平,一脸刚认识崔平的表情。 心道,没想到哇!没想到!这天下已经如此浑浊不堪!连当初那个老实巴交的少年,都变得如此了。 龙道天抽了一口旱烟,看到这一幕,微微的笑了。 修道,证道,自当砥砺前行!但有时也应该有些小美好的! 丹药进入腹中,丁宁就感觉身体不适感在逐渐消退。 不过这时,丁宁看着林晴的尸体犯了难!不知道如何安葬她。 城中护卫搜查的厉害,出不了城。 但放在此地,时间一久,肯定会发臭,腐烂,这是丁宁不愿意看到的。 一旁崔平看见,知晓原委,于是就向龙道天寻问有没有好的办法,可以暂放林晴的尸体。 龙道天想了想,随手一挥,摊开,手中多了个不知从哪里搞出来的小棺材。 轻轻将棺材抛在地上,龙道天叽里呱啦一阵,棺材蓦然变大,变成寻长棺材大小。 只见棺材晶莹剔透,如冰雕就,一褛褛寒气四散开来,让人浑身凉透。 “乾坤布袋!冰棺!”拓拔云青惊道。前者说的是龙道天从何处取出冰棺。传闻这天下有一种奇异的袋子,其为造化蜘蛛的丝所织,外表看了就是一个小口袋,但其实内有乾坤,可装许多物品。 “这冰棺可以保证尸体千年不腐,先把那姑娘的尸体放入其中吧!不过,之后还需将她入土,毕竟世间万物自有因果,强行干涉,不是大道!”龙道天对丁宁说。 看着眼前的冰棺,丁宁道了声谢。 接着就小心翼翼的把林晴放入其中。 待一切做完,丁宁走到躺在摇椅上,悠哉悠哉的抽着旱烟的龙道天身边。 双膝跪下,嗑了三个响头后,抬头看着龙道天道:“师父!” 拜师的原因不大,是因为龙道天拿出了冰棺来保护林晴的尸体不会腐烂。 这大概就是投桃报李! ————— 几日后,鹤鸣城中护卫穿梭往来,到处搜捕杀害吴焘德父子者。 相较于鹤鸣城中的热火朝天,龙道天小院中的崔平一行人过的很是平静。 院子内,龙道天还是躺在摇椅上,崔平几人俱都盘坐在地上,吸收天地灵气。 日上三竿,春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崔平因为有异种灵气和宗毅给的特殊修练功法的原故,所以修练极快。 眼看马上就又要到练气后期了,就连一旁拓拔云青都看的羡慕不以。 龙道天发觉崔平的状态,也不管打断崔平的修练会不会给他带来伤害,将崔平唤醒,让他到自己身旁。 修行被打断,体内灵气不受控制的蛮横乱撞,崔平好一翻收拾,才将体内灵气压制住。 走到龙道天身边,肚子里有些怨气,不过脸上没表现出来。 抱拳问龙道天将他唤来何事。 对于崔平肚子里的那点怨气,龙道天心知肚明,不过并不在意。开口道: “快要突破到练气后期了?” 崔平点点头。 见崔平点头,接着又道: “可无觉得不妥之处?” 崔平想了想,摇摇头。 见状,龙道天吸了口旱烟,道:“没有不妥?被修练速度蒙闭了心智而不自知,宗老儿怎么会收你作徒弟。” 听到龙道天的言语,崔平本来被打断修练心情就很不好,现在又被龙道天无端调侃,心中涌出一股怒火,难道修练的速度快也有罪? 不过怒火被崔平压下,看着龙道天道: “还请龙老解惑,不吝赐教!” 见崔平言语,龙道天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心性尚可。接着道: “你感觉自己的根基打的稳吗?” 崔平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修行境界,表示尚可! “尚可?”龙道天问道,嗤笑出声! “年轻人自信是好事,可自负就不对了。” “我说话行事只问本心,从未有过自负,还请龙老不要乱给我戴帽子。”崔平看着龙道天道。 第二十章 变回练气初期 “给你乱戴帽子?呵呵!” 听见崔平的话,龙道天冷笑道。 接着崔平敏锐的感觉到龙道天的修为从无到有,变成了练气初期。 “小子,当心了啊!” 龙道天话音落下后,紧接着就一拳砸像崔平。 见龙道天攻来,崔平赶紧招架。 “轰!” 崔平被练气初期的龙道天轰的一直退到院墙边上。 接着崔平似是被激发出了戾气,站稳后摆了个江湖拳架,打算和龙道天对轰。 原来境界的龙道天自己打不过不奇怪,可现在已经将境界压制在练气初期的龙道天自己在打不过,可就要闹笑话了。 “再来!” 崔平吐了口吐沫,道。 面对崔平的挑衅,龙道天也不言语,对着崔平的上身就又是一拳轰出,又将刚摆好拳架的崔平轰到墙上。 “还来?” 龙道天看着陷进墙中的崔平,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崔平从墙壁中挣扎出来,不愿意相信现在这个事实。 虽然自己知道就算龙道天将境界压制在练气初期,也不易于对付,但没想到战局从一开始就是一边倒的被龙道天压制。 难道自己这段时间的修练,修练到狗身上去了?崔平深深的疑问。 崔平抬头看着前面悠然自得的站立着的龙道天,不愿就此认输,这次自己率先发起了进攻。 脚步变幻,瞬间绕到龙道天身后,一拳向龙道天的后背砸去。 龙道天后背像是长了眼睛,迅速侧过身子,紧接着,一手接住崔平攻过来的拳头,用力一拉,只听咚的一声,崔平又撞向了墙壁。 短短几个呼息间,两人已经交手了三个回合,一旁看着崔平凄惨模样的丁宁,也有些凄凄然。 换成自己只怕比崔平更不堪,原本那颗有些高傲的心,也变的虚心起来。 崔平从墙壁上跌出,单膝跪地,神色有些茫然。 这时龙道天没有对崔平再发起进攻,而是看向丁宁。 一直关注这边的丁宁察觉龙道天的视线,心里一紧,连忙道:“师父!我,我算了吧?” 龙道天并不答话,而是慢步走向丁宁。 见状,丁宁只得摆出拳架,以作招架。 与对付崔平的迅猛不同,这次龙道天动作很慢,很慢很慢!慢的光走向丁宁这十来米的路程都纵了一盏茶时间。 不过,此时的丁宁并不好受,因为认知到了自己师父的强大,所以心里面紧张万分,师父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自己心头,越来越重。 突然,心里面压抑到极点的丁宁的终于忍不住了,眼中露出一抹狠色,对着自己刚拜没多久的师父一拳轰出。 而慢慢接进丁宁的龙道天好像就是在等丁宁忍奈不住出手。 在丁宁出拳之后,他出手更快,一把抓住丁宁的肩膀,猛地一带,将丁宁扯翻在地,复一脚,将丁宁踢道墙根出。 完事后,龙道天扫了拓拔云青一眼,拓拔云青回以直视,有些跃跃欲试! 不过龙道天可能是被少女的眼神打败下来,又或是不想欺负一个小女子,便收回了视线,转而看着墙根处的崔平两人。 这让拓拔云青有些失望。 “感觉如何?”看着崔平与丁宁,龙道天道。 单膝跪地的崔平恢复了神色,站起来,躬身抱拳,道:“请龙老赐教!”龙道天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跟自己作过一场,肯定有其它的用意深藏其中,于是有此问。 “你们应该感觉到了,我将修为压制到了练气初期。” 崔平与丁宁俱皆点点头。 接着龙道天又道:“可是我连气初期的修为,也将你们不废吹恢之力的打爬下,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崔平试探性的问道:“境界突破太快,根基不稳?”这是龙道天在跟自己对打之前就说过的言语。 龙道天听道,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 “敢问龙老,可有方法弥补?”见状,崔平看着龙道天道。 “既然我提出来,那肯定是有办法的。”龙道天不知从那变出开了一跟烟杆,点燃,抽了一口说道。 接着一手负后,慢慢度步,用烟杆轻指丁宁道:“丁小子呢!境界还没有到达练气中期,只是练气初期小圆满,还好说!只需压制境界,并不短精纯灵气即可。” “至于崔平,就有点麻烦了,要我亲自出马,将他体内灵气强行压缩,而且修练境界还会下降。不知崔小子可愿。” 一旁崔平听完之后,表示愿意,必竟只是掉一个小境界,而且按照龙道天所说,压缩精纯灵气,能换来的收益是巨大的。 体内灵气比别人精纯,相对而言自己所能发挥的力量就比别人的大,有些时候一点点差距,就是一场挣斗的关键所在。 事不宜迟,龙道天当即挥复原本的境界,调动体内灵气,从崔平头部灌顶。 别看崔平体内有异种灵气,但当崔平体内的灵气遇见龙道天的灵气时还是败下阵来。 崔平体内灵气得以迅速压缩,很快体内气海中就少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而崔平原本的境界,也已经滑到了练气境初期。 不过崔平感觉,自己的实力好像并没有变弱多少,而且随着又吸收了点天地灵气,感觉实力隐约还有些上升。 这让崔平大喜过望! 第二十一章 修炼 “感觉怎么样?” 龙道天眯起眼睛,抽了一口旱烟后,问崔平道。 “多谢龙老!小子只觉得虽然境界掉落了一小截,但此时的实力比之之前也不遑多让!”崔平如实回道。 “嗯!其实这很好解释。一斤棉絮和一斤镔铁同样重,但镔铁的功击性可不是棉絮可以比拟的。” 龙道天点点头,接着细细跟崔平和一旁的丁宁解释了一番。 “师父!按照这个方法,我们是不是可以不断压缩灵气,从而使自己的灵气比别人的更富有攻击性?”一旁丁宁说出自己的看法。 “按理来说,应该如此!”龙道天回道。 “可是我怎么又觉得此法有些不可取!”丁宁又道。 “哦?说说你的看法来?怎么个不可取法?”龙道天说道,眼眸中有些不易察觉的赞赏之色。 “就是…先不谈人力有穷尽时,单论不断的压缩灵气,就难保证在压缩灵气时不会被灵气反噬!刚才崔平压缩灵气是有师父你在旁相助,可以后呢?”丁宁说出自己的见解。 “这确实是个问题!”龙道天点头道。他也知道此法的这个弊端。接着道: “你能有如此见解,很不错!不过从整体来看,此法还是利大于弊的,特别是在你们这个境界,正是打造根基的时候,用此法尤为有利。” 一旁崔平看了看拓拔云青,于是对龙道天道:“龙老为何不也帮拓拔姑娘一下?” 龙道天扫了拓拔云青一眼,盯着崔平道:“你怪我厚此薄彼?你跟她什么关系?” 说完,嘴噙着烟杆,背负着手,慢悠悠的走进屋去。 留下被龙道天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的崔平,凌乱在风中。 崔平心中只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又阴阳怪气了起来?还真是个怪老头! 回过神来,崔平扭头看向拓拔云青。 拓拔云青见崔平望来,微微撇过头去,清风戏弄着额前秀发,使得格外清纯可人! 少年看着少女,一不小心就入了神,失了魂! 东方初露鱼肚白,拂晓时分,龙道天的那栋宅院里,就已经有人早早起来修行了。 崔平盘腿坐在院中,腿上放着一本书,是宗毅留给的修炼功法。 修行一事,贵在勤免! 其实大多数事情都是如此,勤能补拙吗!这是崔平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的一个道理。 当然,崔平的天赋无疑是不错的。 但正因为天赋还不错,崔平觉得自己就要更加勤恳一些,不能浪费了。 浪费,这是很可耻的! 像那富家子弟,守着大好资源,却毫无作为,崔平就觉得这种人最可恨。 翻开修炼功法,第一页映入眼帘。 这一页上所载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不善者,勿学!你不是人! 这是第一行字,崔平当时刚看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感觉很好笑,但笑着笑着就觉得这话大有内涵,能够在刚得此功法,看到这行字的人,懵逼之余,直击他的本心。 愤怒否? 第二页的所载内容,还是跟修炼无关。 怒又能奈我何! 第三页,崔平只觉得作此修炼功法的人,是个妙人! 直翻到第四页才是真正的正文。 天之初,有紫气东来!纵横绵绵万万里,以供人采! 崔平眉头轻皱,对于这紫气,崔平一直没有弄明白。 咳!咳! 龙道天一手拿着烟杆,一手背后,走出屋子。 “怎么?修炼遇到问题了?”看着皱着眉头的崔平,龙道天问道, 崔平欲站起身行礼。 龙道天见状抬起拿着烟杆的手,虚按了几下,示意不必起身,坐着就好,崔平只好作罢。 “龙老,我师父给我的修炼功法上开篇讲到天色将明时,有紫气东来,可从修炼开始,这么多天来,小子还是没搞明白这紫气为何物。” 龙道天听罢,从崔平手中拿过那本修炼功法,翻看了一遍,对崔平道: “着相了不是?这“天之出,紫气东来”说的只是黎明拂晓时分,你过度结读它的意思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崔平一拍额头,道:“原来如此,是小子着相了!” 黎明时分,白天与黑夜相碰撞,所产生的那种非黑也非白的颜色可不就像“紫气”!原来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劝人早起修行。 “这功法我看了一下,其中的一些修炼方法写的很好,很有独到之处?不过作此功法的那个人,对于一些东西的描述很容易让人误解,这样吧!我有空给这本修炼功法作一下批注,方便你修炼。”龙道天拿着那本修练功法,跟崔平道。 崔平听见,大喜过望,连忙道谢。 “来!还有什么修行上不明白的,跟我讲讲,看我能不能给出答案。”龙道天伸手从一旁扯过一条椅子,随意的坐上去,噙在嘴里面的烟杆挑了挑,对崔平说道。 ————— 时间长河,奔腾不息! 转瞬,崔平三人已在龙道天家中呆了半月有余,吴焘德父子被杀事件也已经在鹤鸣城中沉寂下去。 鹤鸣城西,西行百余里,鹤鸣湖畔,崔平与丁宁,拓拔云青三人在其上。 崔平三人所处位置虽不是鹤鸣湖赏景绝佳之处,但此处有几颗海棠,长的颇有风姿! 海棠团团包围着一座新建孤坟,是林晴埋葬的地方。 看着孤零零的坟墓,丁宁沉默不语,往日种种涌上心头。 以前已经以为自己距离她很遥远了,一个随风浪荡,一个与别人相父教子。 可没想到,当下是更为遥远的阴阳。 人间世事多无奈! 天色由白转青,下起了小雨,悉悉索索的,雨中之人,早已断魂! 见状,崔平暗自庆幸带了雨伞。 不过“雨”这个东西,很是让人琢磨不透,如同二八少女的心思,时静时颠! 刚才还绵绵细雨呢!转瞬就毫无征兆的大了起来,如从九天之上垂下,连绵到地府不绝。 崔平撑伞上前,拍了拍丁宁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回了。 不过早以被雨水浇透衣衫的丁宁,不为所动。 他想多看看她,陪陪她! 第二十二章 天狐诅咒 咚咚咚! 龙道天的院门被人敲响。紧接着一个醇厚的嗓音响起。 “龙老在家吗?” 此时龙道天正躺在遥椅上,吐云吐雾,一旁几个蒲团上崔平几人在打坐修炼。 听见声音,龙道天知晓来者是谁,便手轻轻一挥,院门已经打开。 崔平睁开眼,透过院门看到门外来客是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体态威武,身长八尺有余,头戴束发紫金冠,浓眉阔口,甚是威严。 外穿一身紫金长袍,脚蹬紫云虎头靴,看穿着就知身份不俗。 不知是何人。 门外,中年男子见院门打开,便迈步入内。 看见躺在摇椅上的龙道天,躬身抱拳,道: “龙老近日可住的惯?” 龙道天吐着烟气,头微微的点了点。 对于龙道天有些傲慢的回礼,中年男子并不为意,平时见多了谦卑,不差这一回两回! 眼前之人如果对自己谦逊有礼,中年男子反而觉得自己不该来这了。 中年男子视线在院子中一扫而过,看见崔平几个,对着睁开眼看着这边的崔平微笑点头,以示友好。 崔平见状,抱拳回礼。 出门在外,礼数要周到,这是崔平的一个行事准则,因为自己自幼丧母,所以更不能让人说自己没家教。 “龙老,这是新收了几个徒儿?不知是谁家的小子?能被龙老收作徒弟,可是让葛某好生羡慕啊!” 自称姓葛的中年男子对着躺在摇椅上的龙道天说道。 “没那福份,就收了一个。来!丁宁,见过葛城主!” 龙道天长吸一口旱烟,吐出后,直起腰,向丁宁招手道。 葛浔,也就是葛城主笑了笑,对于龙道天所言的没那福份不以为意。 看着被龙道天唤过来的丁宁,葛浔细细打量了一下。 身体修长,明眸皓齿。腰别折扇,白衣儒冠,倒生得一副讨女人喜爱的皮囊。 “小生丁宁见过城主大人!”丁宁弯腰拱手道。 葛浔赶紧抱拳回礼,接着道:“你既是龙老高徒,那我就高攀一下,你我兄弟相称何如?” 一旁听见葛浔话的龙道天眼睛微眯一下,没有说话,接着吞云吐雾。 “城主说的哪里话,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小生只是侥幸被师父看上了而已,不比城主大人千金之躯。”听见葛浔的话,丁宁连忙回道。 “哎!丁兄弟见外了不是,城主大人这几个字万万不可再提起,我年长你几岁,叫声兄长即可!还是老弟你认为我不配做你兄弟?”葛浔说到最后,神情有些幽怨。 丁宁听见葛浔的话语,赶忙弯腰,连连告罪。 葛浔将之扶起,从怀中取出几块由黄金打造的牌子,递给丁宁与崔平三人,道:“持此牌就是我鹤鸣城的贵客,城中大小客栈,酒楼等一虑免费,并且任何人敢为难带有此牌者,就是为难我鹤鸣城,我鹤鸣城一定跟他算账到底。” 崔平拿着葛浔递给的金牌,道:“这,葛城主,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葛浔虎目一瞪,看着崔平道:“看不起我葛浔是不是?” “哪里!哪里!” 崔平连连告罪。 “说吧!来找我有何事?”龙道天直接点明主题,问葛浔道。 葛浔见龙道天看破了自己此行是有目的的,微微讪笑了一下,道: “既然龙老问,那葛某就直说了,葛某来此是有事要请龙老出手。” 龙道天看着葛浔,静待下文。 “某家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平日倍加宠爱,但小女身患一种怪病,发病时浑身冰冷,并且皮肤发紫。需要外人帮小女将体内阴寒之毒逼出,方可续命。”葛浔道。接着又讲。 “但小女体内阴寒之毒每被逼出一次,等到下一次阴寒之毒爆发就会増强。上一次阴寒之毒爆发,我已经有些力有不逮了。眼看着距离阴寒之毒爆发的时间又快要到了,所以我想请龙老出手一次,救救小女。” “确定是阴寒之毒?”听完葛浔的话后龙道天问道。 葛浔点点头,道:“确定是,她这阴寒之毒是我妻她家祖传的怪病。” “祖传的!那就是它了,这是你妻女她们这一脉该受的因果,老朽无能为力,你还是另寻高明吧!”龙道天一脸了然的道。 听见龙道天的话,葛浔面色很是凄苦的向龙道天恳求道:“就出手一次,只要龙老可以出手一次,葛某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只求能让小女多活几年!”。 龙道天还是摇摇头。 一旁丁宁听见葛浔的讲述,对她女儿颇为同情,见龙道天欲见死不救,道:“师父!当初要我拜师时,你跟我讲的你忘了?这有一个就在身边等着要救的人,你要见死不救?” 听见丁宁的话,龙道天猛地瞪向丁宁道:“造反啊?竟然质问你师父?” 丁宁与之直视。 半晌,龙道天败下阵来,懊恼的道:“你小子懂个什么?不是我不救,这是她这一脉该受的果!有因才有果,懂吗?” 丁宁听见,一脸茫然。 龙道天见之,看向葛浔,道:“你妻子她族上是不是在吃过一只狐狸?” 葛浔听到后,点点头。 “带仔的?”龙道天又问道。 葛浔还是点点头。 “活该!”龙道天怒道。 接着跟崔平等众人解释道:“她这一脉这是被天狐一族诅咒了,血脉被种下了一种可以让血脉发生变异,从而产生阴寒之毒的诅咒。自作孽,不可活啊!” “自作孽?可是小女从小就秉性纯良,走路都恐伤蝼蚁命,为何让她受如此罪?她何错之有?”龙道天喃喃道,颇为愤慨。 “这是命!是天道!”龙道天在一旁道。 “天道?天道是如此的话,那天道不应该存在了!它是何其不公!冤有头,债有主,关一个什么都没做的后辈有什么关系?”丁宁听见龙道天的话后,愤愤的道。 龙道天抬头望天,听见丁宁的话后默然。 “师父真不救?”丁宁盯着龙道天道。 龙道天低下头,看着那个只要以几说出不救两个字,就要跟自己决裂的徒弟。 半晌,谓然一声长叹,罢!就跟着这些年轻人耍一耍! 人要有朝气吗! 暮气沉沉,思前顾后的,还能称之为人吗? 与枯骨何异? “救!不过我不要救一时,我要救一世,要彻底把这诅咒给化解了。”龙道天语气坚定的回道。 得到师父的话,丁宁松了一口气,和崔平相视一笑。 第二十三章 纯阳之人 鹤鸣城,城主府。 城主府门口,有一位妇人面露焦虑之色,时而来回度步,时而翘首以盼。 突然妇人见街道中出现一紫袍男子身影,来不及提起长裙,慌忙上前迎向紫袍男人,以至于快到紫袍男人身边时,摔倒在地。 紫袍男人正是葛浔,而那妇人则是葛浔的续弦之妻杜氏,唤作月蓉。 葛浔见其妻杜月容摔倒在地,忙上前将之扶起。 杜月蓉被扶起身后,一把拽住葛浔的胳膊就往城主府门内拽去。 一脸急切的边走边到: “老爷!快!快!兮覃她病又犯了!” 听到妻子的话,葛浔脸色一下子就肃了起来。 抬起胳膊抓住妻子的肩头,身形一闪即逝,进入府门,向内院女儿葛兮覃所住的房间行去。 一旁受葛浔之邀,来此地的龙道天和崔平几人见状,也俱都向葛浔追去。 穿过府门,七拐八绕的进入内院,见葛浔身影进入一出房间中,崔平几人也连忙跟过去。 到房门口,还未进门,就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龙道天率先进去,崔平紧随其后。 进房内后,崔平打量了一下屋内环境。 房内的布置装饰很是简单素朴,一点都不像大户人家闺女该有的闺房。 此时屋内放了十几个火炉,丫鬟仆人们正拿着扇子扇风助火。 火炉俱都围在一张红木材质的闺床旁边,葛浔就在那火炉之间。 只见,此时葛浔双手紧握着一名躺在床上的女子的手,脸色肃幕,眉头紧皱,一身灵气通过双手源源不断的送进那女子体内。 看到这里,崔平已经猜到了那女子的身份,定是葛浔的独女葛兮覃无疑了。 崔平跟着龙道天走到床前,向床上的葛兮覃望去。 嗯? 崔平忙扭头看向旁边的丁宁,此时丁宁也刚好扭头看来。 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意外之色。 原来床上的那名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鹤鸣湖畔,说丁宁是傻子的那位。 正卖力给葛兮覃压制阴寒之毒的葛浔,眼光余角瞥见龙道天,忙道: “请龙老赶紧出手,救救我儿!” 龙道天没有答话,上前一指点在葛兮覃的眉心,体内灵气翻滚,轻喝一声:“退去。” 很快葛兮覃止住了颤抖的身体,面色虽然苍白,但比之之前的黑紫色要好了很多。 紧盯着女儿的葛浔见到这一幕,长出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不过龙道天脸上还是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比之刚才脸色有些不好看。 葛浔见状,止住擦汗的动作,轻声问道:“怎么了?龙老!” 龙道天,谓然一声长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天狐皇族,不好办了!” 听见龙道天的话,崔平眼神询问龙道天,希望龙道天解释一下此话何来。 见状,龙道天开口道:“原本我以为这闺女祖上吃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天狐,没想到刚才给她压制阴寒之毒的时候,感觉到这血脉诅咒乃是那天狐皇族下的。唉!我只是暂时将那阴寒之毒压下,不出一盏茶功夫,阴寒之毒还会复发。要想逼出阴寒之毒,可要难上百倍。我真想见见她祖宗那个害人的玩意,见到后保证不打死他!” “那龙老可还有解决的办法?”听完,崔平问道。 “有!不过等于没有!”龙道天道。 “何出此言?”崔平接着问道。 “欲解此咒,需要纯阳之人替她温养血液,简单点说,就是让纯阳之人和此女血脉相通,让此女的血液流进纯阳之人体内,得以驱散阴寒之毒,并温养血液。让纯阳之人的纯阳之血流进此女体内,让其温养此女的身体。如此,再加上我施展密法,破解咒语,方可成功。不过从此那纯阳之人就和此女大道一体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接着龙道天叹了口气又道:“可先不提那纯阳之人愿不愿意救她,只说这世界万中无一的纯阳之人上哪去找?故我说有等于没有。” 一旁丁宁,听见师父龙道天的话后,脸上露出挣扎之色,不过只是短暂的挣扎了一会儿,就眼神坚定起来。 “我是纯阳之人!” 声音传入众人耳,尽皆向丁宁望去。 旁边葛浔上前一把拉住丁宁的胳膊,急切的道:“丁兄弟所言非虚?” 丁宁看着葛浔,认真的点点头。 “过来!” 龙道天唤丁宁道。 听见师父唤自己,丁宁上前。 龙道天伸手搭在丁宁手腕上。 很快,龙道天点点头道:“不错,是纯阳之体,没想到我之前收你为徒时竟疏忽了,竟没发现。” “你真愿意帮葛兮覃解阴寒之毒,一但如此,你俩可就大道相依了,换言之,如果她修炼天赋不佳,那么你必定会受到牵连。你想好了?”龙道天接着盯着丁宁的眼睛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本来就立誓要为天下万民修大道,如今见无辜之人,受它因之罪,岂有不管,焉有不救之理!”丁宁目光明亮,正色道。 “好!不愧是我龙道天收的徒儿!”龙道天对丁宁竖起大姆指。 “丁哥大义!”一旁崔平也附和道。 一旁葛浔见丁宁如此言语,感动至极,当即道:“丁兄弟如此大义,为兄~为兄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了!” 站在葛浔身彻的杜氏,此时已经不再那么慌乱了,听见自己丈夫的话,扯了扯丈夫的衣服,小声与丈夫道:“这丁宁也是长的一表人才,再说兮覃她被救过来,就要与这丁宁大道相依了,不如把兮覃嫁与他如何?” 葛浔听见妻子杜氏的建议,大赞!当即跟丁宁说了此事。 丁宁连道不可!不可!直说自己发妻刚亡,并无另行婚配之意。 一旁崔平想插嘴说丁宁他并无娶妻,只是想起那个可怜的女人,就作罢,闭上了嘴巴。 “先将葛姑娘的阴寒之毒解了要紧!”丁宁忙建议道。 一旁龙道天听见,便让丁宁躺在葛兮覃身旁,手拉她的手。 解毒开始了! 第二十四章 天狐来狐 城主府内院,城主独女兮覃闺房内。 丁宁躺在兮覃闺床上,目光坚定,扭头对立于床旁的师父道: “开始吧!” 见状龙道天点点头,对崔平使了个眼色。 崔平瞧见,立即拿出准备好的匕首,在丁宁和兮覃的手心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快握好她的手!”龙道天见丁宁两人手部口子已经划出,忙对丁宁道。 丁宁与兮覃十指相扣,鲜血在指缝中溢出。龙道天立即伸手在他们两人手上刻画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旁边崔平仔细聆听,听的头昏脑胀,也没听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一旁站注视躺在床上的两人。 只见随着龙道天语速越来越快,两人十指交扣的缝隙间已无血液溢出。 丁宁的血液慢慢侵入兮覃的体内,而兮覃那具有阴寒之毒的血液也被龙道天以密法强逼着进入丁宁体内。对于阴寒之毒来说,无异于跳进了一个十死无生的熔炉。 两人血液已经开始循环,仿佛不分彼此,只是一人。 龙道天收手站定,呼出一口浊气后,立即说道:“到了关键时刻,我要解天狐毒咒了,所有人退到五步以外。” 听见龙道天的话语,崔平,葛浔几人连忙向后退去。 龙道天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女,当即不在浪费时间,伸手于空中刻画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去,房间内观看龙道天施法破解咒语的众人俱都屏气凝神,屋内只有轻微的呼息声,和汗水落地的声音。 “大胆!” 蓦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惊的众人窒息一瞬,后尽皆向声音源头处看去。 不知何时,屋内突然出现一副朦胧缥缈的画面。 一座高山之颠,有一白狐蹲坐,白狐扭着脖子,眼神死死盯着兮覃。 接着白狐眼睛扫视房间内,眼神阴寒,让崔平不由得有些觉得冷。 很快白狐的目光停在龙道天身上。 眼睛逼视龙道天,道:“卑微的人类,你想死么?” 听见白狐的话,龙道天这才扭头扫了白狐一眼,不过没有开口,抬起手,继续破解咒语。 呼!一道术法攻向龙道天。 这是白狐对于龙道天漠视自己的回敬。 唰!继续破解咒语的龙道天感觉到有术法袭来,同样一道术法打出。 嘭!两道术法与空中发生碰撞,术法残余四散开来,如有火花四溅,继而造成房间内罡风肆虐,整座房子都颤抖起来。 嗯?白狐眯起了双眼,对于眼前这个人类能够挡下自己的攻击有些出乎意料,虽然这只是自己的随手一击。 “你是何人?”短暂的沉默过后,白狐开口问道。 “一个落魄之人!”龙道天手中刻画不停,没有回头,只是言道。 “哼!装神弄鬼!” 白狐轻哼一声道,顾左右而言他,糊弄妖怪呐? 不过这人竟敢妄图破解天狐一族的传承咒语,那就留他不得! 白狐冷冷扫了龙道天一眼,意欲再次发起攻击。 “前辈且慢!” 这时一旁崔平突然上前,对着白狐躬身抱拳道。 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先劝劝看,看有无缓和的余地。 不过一个人类对着一头白狐躬身下拜,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 白狐视线扫向崔平,静待下文。 “我叫崔平,崔嵬的崔,中正平和的平,前辈如何称呼?” 崔平躬身起腰后,对白狐道。 白狐听完崔平的话,顿时有些不耐烦,我对你叫啥有何兴趣?你用的着向我介绍?不过还是告诉了崔平名姓,等下大开杀戒,波及了他,也好不让他作个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的冤死鬼。 “胡魅儿” 好精巧的名字!听到白狐的名姓,崔平有些想笑,不过生生忍住了。 “胡前辈到此想必是因为我那个朋友吧!”说完,崔平伸手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兮覃。 “不错!”白狐胡魅儿点头道。毕竟这是个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来的事。 “胡前辈与我这位朋友可有仇?可有冤?”崔平问道。 不等胡魅儿开口,崔平就接着道:“据我所知,答案是没有!” 听完崔平的话,胡魅儿眼睛细眯了起来,语气有些气愤的道:“如你所说,我那族人和她腹中惨死的胎儿没被她祖上害死不成?” “胡前辈,您也说了您那族人是被她祖上所害,这不正表明您也赞同此事跟我朋友她没有关系?”崔平直视胡魅儿的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道。 “哼,巧舌如簧!”胡魅儿哼哼两声,视线偏移道。 “胡前辈缪赞了,晚辈一向不善言辞,这说的只是事实。”崔平抱拳言道。 “事实?我只知道我族人母子被她祖上生吃活剥了这个事实!我只想要她这一脉千秋万代永受阴寒之毒之苦这个事实!” 胡魅儿突然表情狰狞的道,接着又说: “别在这叽叽歪歪一大堆,此事断没有缓和的余地,怪就只怪她祖上不是个东西!” “绝无缓和的可能?”崔平盯着胡魅儿道。 “绝无!”胡魅儿直视崔平。 “好!好!好!你这个不通狗屁的老顽固!害死那天狐母子的是兮覃她祖上,兮覃她何其无辜!你们让一个柔弱少女承此罪责,你等着!你记住了,我叫崔平!” 崔平指着胡魅儿道,接着扭头对龙道天说:“龙老,搞死她!” 一番言语,气的胡魅儿浑身毛发竖起,身体轻颤,仰天怪叫一声,接着就是一道术法向崔平袭来。 一旁正给兮覃破解天狐毒咒的龙道天抽出空隙,甩出一道术法迎上胡魅儿。 “小平子,我这要专心破解咒语,战场上帮不了你们多少,只能靠你们自己了。”这时龙道天的声音在场中响起。 “啊?”崔平听见龙道天的话,有些愣神! 虽然自己这边算上葛浔,和拓拔云青人数要比孤家寡人一个的胡魅儿,略占优势,可胡魅儿是谁?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她应该是天狐一族的话事人啊! “没事!这天狐老祖只是一个投影,实力不及本尊万一,没多强的,再说你修练以来,经历了多少阵仗?这么好的一个练手的机会哪找?”龙道天安慰崔平道。 崔平扭头看着动作挥洒自如的破解咒语的龙道天,心道,你无法帮什么忙?你没骗我? 第二十五章 解咒 崔平看着不远处天狐胡魅儿的投影,调动体内灵气。 修炼以来,除了和吴焘德的那一次,确实还未经历过什么大的战阵。 如果真如龙老所说,胡魅儿投影能发挥的实力不及本尊万一,这一次无疑是个锻炼自己的好机会。 虽然自己不知道胡魅儿本尊有多么大的实力,但想来大家都是肉长的,就算你再厉害,实力也只能发挥出万中之一,这样的话还有何惧? 这样还不敢出手的话,就出门找棵歪脖子树吊死算了,还修什么炼!念经都遭和尚嫌! 崔平收拾起心续,拔出自己那把“第一”剑,目光盯着胡魅儿,心道:美好的修炼就从屠狐开始吧! 提剑之手,斜撇抬起,感受一下灵气压缩后,实力的今非昔比,面露满意之色。 古语有云,先发制人! 崔平持剑迅速向胡魅儿掠去。 胡魅儿经历了起初的震怒之后,很快心绪又平息下来,到底是修行千年的狐狸! 不知是有意无意,胡魅儿对于崔平的动作不为所动,就跟没看见一样。 待崔平身形离胡魅儿近时,手中之剑,作刀之招势,当空劈下。 砰! 崔平身体迅速向后飞去。 轰! 崔平和墙壁来了个背对背拥抱,然后被墙壁抛弃在地上。 拓拔云青和葛浔见状,。一起向胡魅儿攻去。 不过胡魅儿应该是被这些蝼蚁搞得不耐烦了,所以砰砰两声,拓拔云青和葛浔就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而葛浔妻杜氏和城主府的丫鬟仆人们早被战斗余波轰晕了过去。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外乎如此! 咳!咳! 崔平慢慢的撅起屁股,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不过很快又摔了下去。 太强了,这就是龙老所说的只能发挥出万中之一的实力? 崔平深深的疑惑。 感受到全身如同粉碎般的疼痛,崔平一脸苦瓜像,抬起头来,苦笑道: “龙老!小子不济事啊!” 龙道天手中不断刻画着符文,见崔平被胡魅儿一招就给打的无再战之力了,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事情的发展早以在意料之中,没什么可奇怪的。 崔小子要是真的跟那头天狐打的你来我往,难解难分,那才是一桩自己平生未闻的怪事。 之所以让他去跟那头天狐作过一场,无非是想让他拖延个几秒分的时间,自己好抓紧刻画符纹解咒。 不过最为重要的一点,当然是想让他知道这天下顶端的那一小撮人,实力有多么强大,好激励他勤免修行。 相信崔小子他会明白自己的好意的! 而且那一小撮人中的有些人以后有可能会是他的敌人! 毕竟宗毅的徒弟没那么好作的。 “玩够了没有?” 这时身体化为人形的胡魅儿的话语飘荡在房间里。 化为人形的胡魅儿,看模样有三十多岁。 姿容当然是极美的,身上还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 特别是一双眸子,摄人心魄,趴在地上的崔平看了一眼后,就赶紧在心中默念拓拔云青送给自己的清心道决。 还差一小部分符纹没有刻画! 龙道天听见胡魅儿的话后心道。 接着刻画符纹的速度加快,扭转脖子面向胡魅儿,一张皱巴巴的老脸上露出自以为亲切的笑容,道:“仙子!” 可能是这一句仙子很是受用,胡魅儿没有将已经准备好的术法丢出来,而且盯着龙道天以待下文。 “再给一刻钟的时间如何?” 得到下文后,胡魅儿原先准备好的术法立即向龙道天丢去。 “哎哎哎!干啥呢!要求不高啊!”见术法攻向自己,龙道天忙道。 接着龙道天突然严肃起来,眼眸中黑白转换,一道形容不出来,但又确实存在的光芒,迎向胡魅儿的术法。 无声无息,然后胡魅儿的那道术法就没了。 “嗯?”胡魅儿细眯起眼眸。 思索一阵,像是对龙道天如何化解了自己的术法猜了点什么,正欲开口。 这时,龙道天口中道了一声,“成了”! 看着已经悬浮于丁宁和兮覃上空的阵法,龙道天吐出一口气,露出满意神色。 总算是在那头天狐彻底发怒暴起之前将阵法刻画好了。 现在阵法已经可以自行运转,只需过段时间,这个自己自创的化决阵就可以将天狐毒咒彻底化解掉。 龙道天转身直面胡魅儿,嘴角扯了扯,道:“现在你退走如何?” 听见龙道天的言语,饶是修行千年的胡魅儿心性淡然,也被挑起几分怒火。 继而嫣然一笑,吐出秽语,道:“你儿时被屁崩傻啦?” 龙道天听见后,轻笑了笑,然后叹道:“好心没人领!好人不好作啊!” 接着语气一变,道:“那就回去再闭关个百年再出来吧!” 龙道天眼中黑白之色再次变换。 一道微不可查的光点向胡魅儿飘去。 胡魅儿见状,不敢像之前一样大意,连忙施展术法抵挡。 不过那光点晃晃悠悠的,在进入投影地界后,蓦然变大。 与此同时,在兮覃房中的投影画面也随之破碎,紧接着就是一道凄厉的叫声从中传出。 很快,投影画面消失,只留下房间中的一片狼藉,在述说着刚才发生的故事。 ————— 一处与世隔绝之地,风景秀丽,雀起鸿迎! 其中有一幽谧高绝之山,其上云遮雾绕之颠,胡魅儿已经变化为本体,蹲坐此间。 感受一下自己此时的状态,呵!真的要闭关个几年时间了。 那老头好生厉害! 他到底是谁?这天下能将自己伤到的没几位啊!而且俱都跟自己打过照面。 蓦然,想起龙道天攻击自己的手断,胡魅儿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无边无沿。 来自天上? 可是那些天上人不是已经有千年时间未曾下来了吗? 就算他是从天上来的,可怎么又身在长春那个小国。 而且当时没注意,现在细想来,姓龙的身边,那个好像姓崔的小子身上怎么好像有那么一丝那人的气味。 对!就是那个人的气味! 虽然那人自己只见过一次,而且还是在自己还是少女时分,但岁月虽已过千年,自己还是无法忘怀他。 第二十六章 少女 醇酒 云雾缭绕的山巅,一席红衣的少女突然出现于此间。 少女名叫周灼蓁,看模样大约有十七八九之年岁,实际上她于人间已百年。 周灼蓁十年前化形成功,在天狐一族中可谓翘楚。 当然啦!只用屈屈九十来年就能化形,这在整个狐族大家庭中都称的上天赋异禀。 毕竟妖兽之属化形,不太为天道所容。 不过这也不能愿人家天道,说到底妖兽化形是扰乱世间秩序、伦理纲常之举。 今日周灼蓁正寻了一处幽静之地,躲好,偷摸着打开一壶酒,是自己珍爱许久的老窖藏。 小酌一口,浑身舒泰!身体忍不住的打个哆嗦! 天狐一族除了喜事之外是禁酒的,至于原因,周灼蓁也不知道,反正族规上是这样写的。 不过周灼蓁自己觉得,这条族规就很不对。 酒这么好的东西,干嘛要禁止!搞得自己还要偷偷摸摸的喝。 不然被抓到的话,自己又要在后山思过一年。 其实在后山思过倒没什么,但是在这一年间不能碰酒,这是最让周灼蓁受不了的。 整整一年啊!都不能碰酒!每次在后山思过,周灼蓁都会生出刨了定禁酒这条族规的那个家伙的坟的想法,实在是不能小酌一杯的日子太难熬了! 不过当时周灼蓁正陶醉在酒中的时候,胡魅儿的传询到了,让她过去一趟。 吓得周灼蓁小脸当时就白了! 苦拉着一张脸,完犊子了,又“一年”! 山巅上,周灼蓁看着化为本体蹲坐望天的老祖,躬身盈盈一礼,后抬起头,轻道一声:“老祖!” 胡魅儿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少女,并没有过问喝酒的事,跟不知道一样,而是问道:“蓁儿,修行的如何了?” “回老祖宗的话,鱼龙境界已经彻底稳固下来了!”周灼蓁见看祖并慰提喝酒之事,心中雀跃不以,忙回禀道。 “不错!比之我当年的修行速度,也不遑多让了。”胡魅儿变为人形点头称赞。 “不过切不可骄燥,我们天狐一族修行比之其它狐族要得天独厚,所以更要稳扎稳打,稳中求进!” 周灼蓁复又盈盈一礼,道:“蓁儿谢过老祖教悔!” “嗯,好!”胡魅儿道。 接着手一挥,手中多了几根毛发。复一挥,毛发隐于周灼蓁头发之间。 做完这一切,胡魅儿开口道:“此毛发能遮闭天机推算,是我族始祖“惑”的尾尖之毛,你且收好。” 周灼蓁伸手摸了摸头顶,看着胡魅儿,静待下文。 “你也该入世修行了,去历练一下红尘俗世,好早日得证大道,近几日就出发吧!” “不过外面人心险于山川,你可要倍加小心,可不要被别人花言巧语给蒙骗了去,特别是那些读过两本破书的读书人,一定要严加防范!” 胡魅儿叨叨了一会儿后,就话锋一转,道:“此次下山,你并非没有任务要做,我要你去趟东边的长春国,去那里接近一个叫崔平的小子,调查清楚有关他的一切,我对他挺感兴趣。当然,条件允许的话,把他带到这里来也行。但你要小心一个叫龙道天的人,有他所在的方圆百里之内,你不可出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切记!切记!” 周灼蓁听完,对那个让老祖都要小心对待的龙道天很是好奇!不过见老祖对这个人讳莫如深,也就只好作罢! 拜谢领命! 这时,胡魅儿又开口道: “修炼上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有的话说出来,趁着我还有些时间,可以为你解惑一下。” 周灼蓁摇摇头。 胡魅儿看着眼前的少女,蓦然笑了一下! 真是个妙人小姑娘! 她恐怕现在正想着离开这里后,喝酒就不用担心被抓到了,就可以多喝些酒水了呢!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小小年纪竟有噬酒之好。 说起酒!突然自己也有点想喝酒了呢! 胡魅儿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周灼蓁,瞅的少女有些不自在。 胡魅儿挑了天下吧,开口道:“拿出来吧!别藏着掖着了。” 少女有些茫然! “酒!”胡魅儿提醒了一下, 周灼蓁一双大眼睛灵动扑闪了两下,胡魅儿见状不为所动。 事已至此,周灼蓁见装不下去了,只好不情不愿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精细的朱红酒壶。 胡魅儿伸手一把夺了过来,掀开壶盖,嗅了嗅,一股辛辣味直冲头顶。 看了下一旁欲言又止的小姑娘,胡魅儿开口道:“送我可好?” 一旁周灼蓁见状,忙道:“老祖宗,这酒劣!算不得佳酿,您要尝的话,我回洞给您取去?” 胡魅儿道:“不必!它就行,你先下去吧!” 周灼蓁拜谢告退。 归家途中,小姑娘不断安慰自己。不要伤心,不就少了一壶酒么,外面多的是!等下山入世了,还愁没酒喝么? 嗯!应该大方一点… 山巅上,胡魅儿仰起头,大口饮了一口酒,没有动用仙家术法去化解那股焚烧的感觉,任由酒酿穿肠而过。 看着下山的年轻小姑娘,胡魅儿心中有些感慨。 当年遇到那人,好像也是这个年纪。 清风徐来! 本不会晕熏的人已然微熏! 几日后,周灼蓁一袭红衣挎剑携酒下山入世! 那之后,江湖儿郎的腹中就像平空多了些酒水! 微微熏熏,醉人心魂,好不香醇! ————— 长春国,鹤鸣城。 自胡魅儿的投影被击退后已过两个时辰。 丁宁和兮覃已经从床上分开。 天狐毒咒解决掉了。 龙道天给崔平检查了一下伤势,还好!只是断了几根骨头。 看着很是凄惨的崔平,龙道天开口道:“你也算是变向的跟这天下顶端的那些人交过手了,有什么感想?” “修行之路,任重道远!”崔平回道。 “嗯,能这么想,很好!”龙道天道。 “龙老,您的实力能否透露一下?”崔平抬起头来,问龙道天道。 现在细想一下,感觉之前的战斗,龙道天好像都没放在心上一样。 “这个…怎么?你小子想转投我门下,拜我为师?”龙道天对于崔平的询问闭而不谈,而是玩笑似的答道。 既然龙道天不愿意说,崔平也就作罢! 不过崔平估摸着龙道天应该有跟这天下最厉害的几大宗门话事人论道的资格。 “丁哥的事怎么办?”崔平突然问道。 “你管哪么多干什么?顺其自然就好。”龙道天看着崔平道。 “好吧!毕竟林姑娘刚走不久,现在谈婚论嫁的,有些不妥!”听完龙道天的话,崔平言道。 第二十七章 讲故事 “别关心他了!来,你躺好!我先把你的骨头接上。”龙道天朝崔平抬了抬下巴,后道。 听见言语,崔平只好合上嘴巴,就地躺好。 龙道天走到崔平身边,俯下身子,道一声:“忍着点啊!” 接着就一把抓住崔平断裂的骨头,忙活起来。 “嗯?!”钻心般的疼痛感传来,崔平不由的闷吭一声,身躯忍不住开始颤抖! 听见声音,已经醒过来的拓拔云青扭头望过来,脸色平淡,没有多余表情,只是视线一直没有收回去,虽然自己的腹部还在向外溢血。 因为已是练气境修士的原故,崔平现在身体的痛感比之以前要敏锐上百倍。 不过这些疼痛崔平生生忍住了,心性之坚可见一斑。 故江湖有言道,能在修行之路上,长久前行者,都是些心性极其坚韧的变态。 不然不说其它,只言每次受伤所受之痛苦,就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了的。 而能问鼎苍穹者,更是变态中的变态。 当然,支持其心性坚韧的这一切,无非就是欲望。因为有欲望,所以渴望力量。 有些欲望是为善的一面,比如像崔平一样,其欲望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所以需要力量。 当然,其中更多的是有一些为了满足欲望,而心性已扭曲者。 比如已被西边佛家逐出门户的一位老僧,为了心中的佛法,竟挥泪生食子肉!令人毛骨悚然! 时间嘀嘀嗒嗒缓缓流逝!崔平脸上已布满汗水,而拓拔云青小手不由得握紧了起来。 “好了!” 龙道天直起腰来,拍了拍手,道。 听见言语,崔平长呼一口气! “伤筋动骨一百天,小弟你因帮为兄女儿以至如此,兄长我甚是过意不去。不如小弟你最近就在我城主府好好养伤,为兄我心里也好受些。” 被胡魅儿一招击败,打昏过去的葛浔上前开口言道。 此时的葛浔模样也甚是凄惨,毕竟当时的胡魅儿出手可是毫不留情,虽然那只是她投影的一击。 “诶!城主说的哪里话,小弟都没帮什么忙。兮覃姑娘的阴寒之毒得以治好,天狐毒咒得以解开,全是丁哥与龙老之功,城主大人羞煞小弟了!”听见葛浔言语,崔平连忙道。 “诶!小弟言语中怎地又城主城主的,是看不起葛某不是,觉得葛某当不起小弟你一声“哥哥”?”葛浔板着脸道。 崔平只得连连告罪,应允下来。 “唉!” 见崔平已经答应暂住自己府中,葛浔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只是突然又想起一事,当即叹了一声。 崔平见状,问:“今兮覃她阴寒之毒已经治好,天狐毒咒已经解掉,兄长何故叹气?这是又有了何烦心事?” 见崔平询问,葛浔复叹了一声,道:“贤弟你也知,小女兮覃她的解了阴寒之毒后,已与丁老弟他大道相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崔平点点头。 葛浔接着道:“我见丁老弟他生得一表人才,丰神俊朗,又是龙老之高徒,加之我儿兮覃她模样生得倒也俊悄,品性甚是温良,两人可谓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一双!” 葛浔顿了顿后,又道:“我意欲让她二人结为连理,怎奈世事无常,丁老弟他发妻刚亡,他便以此为由,推脱了此事,不然就是让小女与她做妾又有何妨!也不枉丁老弟他救小女一场!” 崔平听完葛浔的倾诉,也叹了一声,道:“兄长你有所不知,丁哥他其实并为连枝!他言发妻刚逝,倒没无的放矢!您可记前不久吴家之事?” 葛浔听崔平言语,忙道:“可是城内吴焘德父子于家中被杀一事?” 崔平点点头,接着开口道:“那吴焘德之媳,原与丁哥他两相情悦,定下终生!可有情人难成眷属,意外悄然来临!” 说到此处,崔平环顾左右,见屋内一片狼藉,已无可坐之櫈,便招呼葛浔盘腿坐下。后复开口言道: “那吴焘德之子吴鑫不学无术,天生好色,每日可谓“花草丛中过,莺歌燕相随”不知兄长可有耳闻?” 葛浔听见,轻轻颔首。 崔平接着道:“我那未曾过门的嫂嫂于市集中意外为吴鑫瞥见,一时惊为天人!归家后日思夜念,终日求缘一见!后明查暗访,寻得嫂嫂身世,便让其父吴焘德登门提亲!” “嫂嫂之父本是挣扎于混沌世界中一市井小民,终日想跃出泥潭,步入青云!今见机会摆在眼前,机遇已经来至,当然不可错失!” “便找上丁哥,让他自行离去,丁哥不允!他就心生歹计,请吴焘德杀丁哥以绝其女之情脉!幸为嫂嫂获息此事,立下毒誓,与丁哥永不纠缠!鹤鸣城外,有情人情散!” “事已至此,你那未过门的嫂嫂为何离世?”听到此处,葛浔问道。 崔平示意葛浔,静心且听。 “时光荏苒!五年过去,丁哥故地重游,触景生情,自不毕说!那日城主,意外来之城内有名妓院“一宵百媚”外,恰见嫂嫂被妓院中的嫖客,丢出门外。” “你嫂嫂怎会到那种地方去?”葛浔疑惑万分,按之前崔平所说,此女她断不是花柳之人!于是问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嫂嫂她被迫嫁于吴鑫后,虽然每每以泪洗面,但到底是良端女子,称的上相父教子!与吴鑫生有一子,唤作吴棤。” “吴棤生来体弱多病,后竟发病而死。而吴鑫因常常混迹于风月场所,得有性病,难有子嗣,故对小儿吴棤倍加疼惜!” “得知吴棤生病而死,吴鑫难以接受,加之吴鑫生性多疑,竟怀疑其儿之死,是被嫂嫂与情夫所毒害。后丧心病狂的将嫂嫂逐出家门,卖于青楼。” “畜生!”听到此处,葛浔痛骂一声。自己也是有女儿的,葛浔不敢想象这若是自己女儿所遭遇的一切,自行会何等疯狂! “吴鑫那个王八蛋,确实畜生!”崔平赞同道。 接着又讲:“嫂嫂与丁哥相遇于青楼前后,因羞于面见丁哥,加之万念俱灰!所以撞墙自陨了。” “唉!”听完,葛浔哀叹一声。 第二十八章 罪己诏 “唉!林姑娘真烈女也!” 听完崔平的讲述,葛浔叹道。 “嫂嫂品性,确实是视世难寻!”崔平叹道。 听罢崔平言语,葛浔点头称是,道:“说起此事,细想来,我也难辞其咎!这些年因为兮覃所得阴寒之毒之事,我常常外出寻医,四处访仙,以致我身居城主之位,未尽城主之责。对城主之事,治下之民,不甚过问。只知其结果,而不知其因何所结。悔哉!悔也!” 崔平听完,不置可否。 葛浔看见,讪笑了下,知是崔平对自己不无怨怼。毕竟自己作为鹤鸣城一城之主,的的确确没做到城主该履行的责任。 故面色一肃,当即唤来小厮,命其通知城主府内官员,撤销搜查辑捕丁宁、崔平等人的公告,不再对此事追究。 虽然这公告现已形同摆设,毕竟城主府上下,一干官员人等,因城主久不主事,懒散惯了。除了刚开始应付性搜查一下,以堵悠悠众口,后来就对此事放任不管了。 小厮领命前去。 随后,葛浔另唤一位小厮,着其将城主府内的捉刀笔吏唤来。 崔平静静的看着葛浔一系列操作。 不久,捉刀笔吏急急赶至。 葛浔抬头看了捉刀笔吏一眼,指着崔平开口道:“起草一篇文章,详细内容问这位崔小弟。” 刀笔吏见状,不赶怠慢,赶忙来至崔平身边。 见崔平盘腿坐于地上,四周并无桌椅等可便于俯上书写之物,又思起城主对崔平之称呼,当即也不再顾忌衣衫是否会脏污,跪俯下来,铺纸摆砚于地上,提笔抬头看着崔平,以待其言语。 崔平看向葛浔,葛浔起身道:“崔小弟,可将丁老弟与林姑娘之间事道来,让笔吏书写记录,待编辑好之后,刊印出来,由城主府出面散发于民众,好还他们一个青白,为兄我好弥补一下我之过错。” 崔平见状,微微颔首,于是对刀笔吏尾尾道来。 其间,葛浔又从刀笔吏处,取过笔纸,写了一篇文章,名为罪己诏。 待刀笔吏将崔平所说,记录整理完毕,一并付与小厮,命其刊印,之后通告全城。 一切已经完毕,葛浔看着崔平道:“小弟你看如此做,可好?可有不妥之处?” 崔平挣扎想要起身,一旁正疗伤的拓拔云青见状,忙起身将之扶起。 崔平冲葛浔抱拳,道:“很好了!有兄长在,是鹤鸣城今后百姓之幸!” 葛浔摆摆手,道一声谬赞了!而后想起一事,跟崔平言道:“小弟你还有伤在身,先随丫鬟去歇息吧!为兄到城内走一趟。” 崔平:“兄长也有伤在身,不先调养身体?这是意欲何为?” “小弟你只管休养就好,待我回来,再告与你之。” 葛浔说完,抬腿就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也不顾忌伤势。 看着葛浔的背影,扶着崔平的拓拔云青道:“这位葛城主倒是个人物!” 崔平深以为然,点点头。 不多时,崔平就听见城主府前院有长号声响起,这信号表明是有人要集结护卫,点兵。 是日,鹤鸣城内,大小青楼妓院等风月场所,迎来了一次彻查,而带队的,正是身着紫袍紫带的城主大人葛浔。 而这次彻查的主要对象,则是那些收售非自愿而被卖作妓-女的青楼妓馆。 一时间城内大小风月场所竟关了大半,而且那些在城内数的着有名青楼妓馆,可以说是全军覆没! 此举赢的了城内百姓的一片喝彩,百姓俱都赞扬城主大人此举! 毕竟城内有些婊子太猖狂,高铸妓馆,大举招牌,怨声何止载道! 此举施行之后,一时间百姓们觉得那个英明神武的城主大人好像又回来了! 当然也有反对之声! 一位混迹风月场所已久的嫖客就当街痛哭! 其以头抢地,抬头问天!痛骂葛浔无情,抓走了自己爱慕已久,快要得手的花魁小恋。 不过很快,这个书生打扮的嫖客就被城内护士请去城主府了。 城内百姓还在互相传告城主大人查封了许多青楼时,城主府又有消息传出,言城主大人要发罪己诏! 一时间城内百姓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刚查封了若干妓院,随后就又要发罪己诏,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城主大人是感觉抓捕妓-女、老鸨过多,而觉得此举有罪? 或是被那些因为小红、小绿之类的风尘女子被抓,而寻死觅活的嫖客们言语蛊惑? 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说这个城主大人是庸人一个,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很快就真像大白了! 城主府刊印的城主罪己诏在城内散发了开来。 罪己诏上言辞恳切,城主大人说他因为女儿兮覃的怪病,而不得不外出访仙求医,以至于对城内疏于了管理,导致有的城内百姓蒙受冤屈,有些良端女子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贱卖于青楼…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自己罪莫大焉! 而且,直至前不久获息林晴烈女之事,才发觉自己竟犯罪已久! 一时间呆泄无言! 忆往昔!谁不是个要为生民立命的少年! 但如今!竟因自己私事而使百姓于水火! 城主大人还言道,他欲自挂东南而偿罪!但细细想之,这只是在推脱责任,逃避自身。 所以城主大人言,他要以带罪之身,还鹤鸣城一个朗朗乾坤! 罪己诏末尾! 城主大人表示,他会亲自坐镇城主府中,替那些蒙受冤屈之人翻案! 不离开城主府半步! 时间可能是一载!也可能是三载五载! 总之一直到不在有人喊冤方止! 看着手中印发的罪己诏,百姓们心中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一时间感觉之前受的苦楚都有些淡了!分分赞叹城主大义!为鹤鸣有此人当家做主而感到庆幸。 而后,关于林晴的文章也得已刊印传播。 到此,百姓们在感叹林晴命运坎坷的同时,也更加确信城主大人是真得要为百姓当家做主了。 满城百姓上街,群情振奋! 第二十九章 大堂议事 异日。 鹤鸣城城主府内大堂。 得城主大人令,城内大小官差在大堂内齐聚。 此时,大堂中除上方正中主位座椅尚且空余着以外,其于两旁分列的座椅上俱已坐满。 不过此时大堂中的气氛有些诡异! 堂内微平的呼吸声响起,又被急促的喘息声盖过,继而又归于一声声叹息! 当然,还少不了斟茶、品茶的轻响。 不过很快,当一个不轻,但也算不得重的脚步声在大堂门口踏响时,堂内微妙的气氛整个都为之一滞! 而后,大堂内的气氛就更加微妙了起来! 城主大人来了! 堂内众人视线俱偷偷跃上城主大人的脸颊,观其神色,期翼着能看出点什么。 不过迈步踏入大堂的葛浔面部表情无悲无喜,很是平静! 这就使得堂内众人的心里面很不平静了! 胆小之人不免有些汗流浃背! 胆大之人倒也会如坐针毡,茶水烫了手指,也任其不管! 如同往常一般,葛浔还是浑身上下皆穿紫,富丽而又威严。 脚步不快,但是走的四平八稳!一声声踏在众人心弦! 很快,葛浔来到正中主座前,随意扫了下许久未曾临幸的宝椅,缓慢转身,落坐在椅间! 静! 大堂内出奇的静!落针可闻! 像是城主大人不开口,堂内众人别说讲话,就连呼吸都不敢了一样! 良久,葛浔率先开口。 “近日城内之事,我之所为,诸位怎么看?” 没有动静!亦无声音! “嗯?怎么着的啊!平日诸位在城中不都挺活泼的吗?” 见没人开口,葛浔一脸笑意的扫视众人道。 还是没有人答话。 这时葛浔目光像大堂内一脸色略带阴沉的男子看去,道: “牛三!听说你昨晚在风鹤亭酒馆内话挺多的啊?” “当时挺活泼的啊!手脚都并用的!” “今个这是怎么啦!马尿喝多了?” “蔫了?” 一连串的狂轰乱炸,那个叫牛三的男子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牛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脸上哪还有之前的阴沉表情! 脑袋瓜子一个劲的往地上招呼,口中忙言道: “大人!小的昨晚上多喝了几杯狗尿,导致神智不清,口不择言!竟妄论大人所作所为,甚至做出了辱骂大人的行径,小的该死!小的万死难辞其咎!” 声泪俱下!躯体瑟瑟发抖! 葛浔伸手端起放在几案上的香茗,浅尝了一口。 良久,将茶水放下后,忙站起离开座椅,快步走向匍匐在地的牛三身前。 胡乱捋了一把长袖,一把抓住牛三的肩膀,将之提起,口中言道: “兄弟!你这是为何?什么死不死的?兄长我岂是那心胸狭窄之人?兄长我只是一问,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 葛浔双手并住牛三的肩膀,让其站稳。 然后,脸上带着谦意的笑容,看着鼻涕泪水流满面的牛三,伸出手替他擦了擦,口中念念有词,道:“你看这事闹的!” 接着将牛三扶到坐椅上,自己则坐回主位。 葛浔于主位上坐端正,呼出一口气,端起盛有香茗的茶杯,环视一周后,道:“诸位,这城主府特有的香茗好喝否?” 众人不再无动于衷,纷纷点头称赞! 葛浔将茶杯送至嘴边,道: “那诸位就且喝着,慢慢品,别浪费,要珍惜!” 跟聪明人好说话,一点就透! 此时在大堂上的哪有愚钝之辈,谁还听不出个话外之音? 即然城主大人还愿意给面子,给口饭吃,给杯茶喝,那咱收着就是,只是以后可要一心一意为鹤鸣城办事了,不能和以前一样混混就行了,不然可就要小心饭碗和脑袋瓜子了! 那牛三之事,不就是城主大人在给咱提的个醒? 城主大人借此事表明他是会在后面看着咱办事的! 思至此处,众人俱都感觉后背有点凉飕飕的! 众人赶紧面带笑容的端起茶杯,虽然有笑容中点讪讪,但都毫不敢散慢,细细品尝。 个中滋味,天晓得!己身更晓得! 葛浔见此,面无表情的将茶水一饮而尽。 “诸位!” 葛浔再次开口道。 放下茶杯,早有侍女提起茶壶再次斟满。 而众位官员、差役也忙放下茶杯,竖耳聆听。 “城主之事诸位想必都已知道了始末?我就不再多说了!但有一事想告于诸位知。” 葛浔开口道。 “城主大人且说,有用得到老头子和诸位同僚的,老头子必定竭尽所能,相信诸位同僚也是如此。” 这时,一个座位稍显靠前的老叟上前抱拳言道。 听见老叟言语,余下众人也都抱拳点头附和。 “额,这件事倒不算难办,只是某家寻思着想给那烈女林晴建一座惜花祠,诸位以为何如?” 葛浔言道。 还是之前的那个老叟,他再次言道:“林家姑娘的遭遇老朽听闻心中也甚是感伤,有情人不成眷属,甚至阴阳相隔,人间一大悲事!建一座惜花祠也不为过。而且正值现今城主大人有欲肃鹤鸣城之风气之志,此举大有可为!” “哦!你且讲讲此举益在何方?与我所想是否一样。” 葛浔听完老叟言语,问老叟道。 见城主大人寻问,老叟一捋颔前长须,道:“其一,此举表示城主大人体查民情,关心百姓生活!其二,此举能让城内更多的有情的人儿,坚贞爱情!相信爱情!增加百姓的幸福成度。毕竟当时那个书生再坚定一点,结果可能会不一样。” 说到此处,老叟顿了顿,后接着言道:“说实话,城主大人和诸位同僚可不要笑话啊!当年老头子我也和那个她有一段情缘佳话!” 众人听闻秘辛,嘴角俱露出些许笑意。 “另外老朽有一个建议,望城主大人采纳!”老叟又言道。 “说来听听!”葛浔道。 “可立吴焘德并吴鑫父子跪像于林姑娘墓前,忏悔罪状!至于林姑娘之父,因父女关系,不好施为,就且作罢吧!” 老叟建议道。 “彩!” 老叟说完,立可就博得一阵喝彩! 葛浔也点头称赞! 第三十章 兮覃拜访 诸事商谈已毕,城主府大堂内,众官差拜别城主葛浔,向外行去。 走出堂门,耀眼的阳光迎面扑来,一时间众官差都有种恍若隔世,轮回重生的感觉。 今天得城主令,众官差来此,都是怀着有可能会丢掉饭碗,甚至于头颅将要挪位的心态来的。 想当日城主于城中闹得鸡飞狗跳,风尘女子怨声载道!官差们起初还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随后随着事态的发展,众官差才后知后觉。 城主大人这是要整治鹤鸣城了。 而且城主大人的做法,可是有些耐人寻味! 毕竟城主大人在城内的所作所为,事先可是半点不曾召集众人议论一下。 而是一言决断,直接自己亲自带队施为! 所以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众官差俱都慌恐了起来。 这分明是城主大人不信任自己和要问自己众官差等罪则的表现。 毕竟众官差们自己也心知肚明,城内之所以如此混乱,青楼妓馆横行,欺压买卖良家女子之事层出不穷! 自己这些官差们可是脱不开关系的。 如要论罪,最轻也得是个玩忽职守的罪责。 不过现今还好,之前在大堂中,虽然风起云涌,气氛诡异万分,但好在城主大人并未计较论罪,而是旁敲侧击了一下。 给了面子,也表明了他的态度,表子里子都有了! 这使众官差们不得不心悦诚服! 而以后自己等官差可不可再同往常,混混度日了,不然丢饭碗事小,可这若将脑袋瓜子也一并丢了,可就啥都没了! 今天的鹤鸣城地界欣欣向荣。 白日高悬,驱散若干黑暗! 清风吹过,稗草熠熠生辉! ————— 城主府邸,一间客房中。 崔平与丁宁正相对而坐,品茶论道,讲谈些修炼见解。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拓拔云青走了进来。 拓拔云青走至两人身旁,正品茶的两人见之,将手中茶碗放下。 崔平起身扯了一张椅子递给拓拔云青,道: “拓拔姑娘不于房中疗伤?怎有空至此?” 一旁的丁宁也露询问之色。 之前的那一战,拓拔云青受伤不轻,毕竟是天狐一族的话事人出手。 拓拔云青并未接话,而是问道:“城内之事听说了没有?” 崔平与丁宁俱皆点点头。 “怎么看?”拓拔云青又言。 “挺好!”丁宁复端起茶,抿了一口道。 拓拔云青听见,微微颔首,接着目光看向崔平。 见之,崔平言道:“雷厉风行!识善恶,能改过,并补错,枭雄也!” 拓拔云青知崔平说的是城主葛浔,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崔平接着又言道: “不过不管怎么样,人家能为嫂嫂正名,这确实得谢谢人家。” 丁宁颔首。 这时,又有敲门声响起。 丁宁开口问道:“何人?” 门外之人回话:“恩公,是我!兮覃。” 青翠的嗓音中带点无法掩饰的憔悴。 “兮覃姑娘啊!快快请进!” 听见来者报明姓名后,丁宁言道。 一褛光亮射进屋内,房门被轻轻打开。 只见房门外一个身穿黄色罗裙的貌美女子,颔首而立,其正是鹤鸣城城主之女葛兮覃。 葛兮覃身旁则有一个身着白红素裙的丫鬟,白晢小手轻扶美人肩。 葛兮覃让丫鬟守在屋外,自己则抬头起脚,入内。 进入屋中,兮覃见一张桌子之旁,围坐三人,轻声道:“青姐姐和崔小弟也在啊!” 拓拔云青颔首示意,崔平则起身抱过来一张座椅,示意兮覃坐下。 “谢了!” 客气了一声后,兮覃微整衣裙,微微危坐,双手叠于膝上,面带些许微笑,却又不露皓齿。 大家闺秀,可见一斑! 完全不是当日崔平等人于鹤鸣湖中小亭上见之时,遗世而独立之模样。 兮覃扫见桌案上已被临幸之茶具,便提过茶壶,轻挪火炉,捧起小小团扇,柔柔挥动,接着道: “诸位既有此雅幸,幸兮覃跟随阿娘习过煮茶之法,也算略懂此道,不如就由兮覃为诸位煮茶如何?” “兮覃小姐千金之躯,何况又大病初霁,怎能劳烦小姐做此活计!” 接着又道:“我与平子俱来自乡下,粗人一个,哪里懂茶!只是闲来无事,相聚谈论修行,见桌上茶具,也想着装模作样!故作风雅,噫!叫兮覃小姐撞见,见笑了!” 听闻兮覃要为自己等人烧火煮茶,丁宁连忙劝阻道。 “恩公说的哪里话?兮覃岂敢笑话恩人。况兮覃之病之所以治好,寿命得以延续,可全是赖恩公之能!恩公如此说,可要羞煞我了!” 听见恩公丁宁言语,兮覃赶忙言道。接着又道: “兮覃病情今已好转,正想试试往日手艺是否有些生疏。今日这茶就且让兮覃来煮吧!权且当作拜谢恩公帮忙治疗阴寒之毒的小小谢礼!还望恩公不要嫌弃!” 言语至此,丁宁不好再作推迟,于是开口道:“兮覃小姐言尽于此,丁某再若推脱的话,倒有些过于世俗了!那就暂且劳烦兮覃小姐,忙碌一回了!” “恩公莫要道那劳烦不劳烦的,折煞兮覃了!也可别再小姐小姐的称呼兮覃了!兮覃也只是一柔弱女子,并不高贵几分,如不嫌弃,称兮覃为妹即可!”兮覃嗔怪道。 丁宁听闻,连连称罪!着象了!着象了! 兮覃一双玉手轻轻舞动,炉中火焰时静时颠! 丁宁之前虽言自己乡野之人,不通茶道,那实则为自谦之语。 毕竟他本就是好风雅之辈,闲时读些茶经,家乡小镇也产些野茶,平时斟上几杯,倒也得出了几分自己的见解! 但见兮覃之烹制香茗动作,颇颠覆丁宁的认知! 只见其动作略显杂乱,几无风雅可言! 但待细观后,方觉其乱中十分有道理可赞! 观看良久,只得叹道,大家之技艺,生平仅见,妙不可言! 丁宁回过神来,轻声道:“没承想我等粗野之人,今日不但能品尝兮覃小姐亲煮之香茗,还见到了如此绝世之烹茶技法,不枉行世一着了!” 一旁崔平听见丁宁言语,赞同的点点头! 虽然他对茶道一窍不通! 第三十一章 心思 对于丁宁对自己煮茶技法的赞喻,兮覃柔柔一笑,并未言语,只是专心烹制香茗。 待到壶中水将沸未沸时,将已经被碾为细末的茶团与盐、姜、薄荷等物一并加入壶中。 而此过程中,小小团扇依旧扇动不停。 之后,随着手中之扇,越舞越乱!扇头狂颤!壶中茶香顺势溢出,与褛褛白烟交杂,让人顿生浩缈之感! 观之欲仙,嗅之欲颠! 至此,一壶香茗,得以煮好。 兮覃停止挥动手中团扇,将之置于一旁,变换手势,拿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丝帕方巾,把住壶柄,为众人一一斟满。 “请!”兮覃伸手,作请之势,言道。 见状,崔平三人与兮覃略微客气几句,后就不再推迟,端起茶来,浅尝一口! “妙!” 茶水入口,霎时香气缭绕于胸,一句心旷神怡,也道不尽其中滋味,妙至绝顶!丁宁忍不住赞叹道。 “不曾想兮覃妹妹烹茶技法如此高超!幸亏之前丁某没有顽固坚持,不然错过如此美味,岂不抱憾余生!” 丁宁放下手中茶杯,咂了两下嘴,尤有余味在唇,不由得说道。 “哪里当的丁兄如此高评,兮覃只是从阿娘处学得些毛皮而已!谬赞了!谬赞了!”兮覃摆手道。 “不是丁某谬赞了,是兮覃妹妹太过谦矣!丁某腆面欲学,不知可否传教一二。” 听兮覃言语,丁宁言道。 “丁兄若要学,我现今就可将技法讲与丁兄听!” 兮覃当即就欲要再去一壶水来,烹制香茗,传授讲解技法与丁宁听。 “不必急于一时,来日方长吗!想来兮覃姐姐今日来此,定有原由,不妨先讲来听听。” 一旁崔平将兮覃动作阻下,道。 丁宁见状,也就先罢了学习烹茶技艺的想法。 因为崔平阻止,兮覃只得将水壶原处放下,再次落坐,仰首看向崔平,沉默片刻后,开口道: “兮覃来此,确有一事。” “请讲!” 崔平示意道,一旁丁宁与拓拔云青也倾耳聆听。 见状,兮覃斟酌了一下,后俏脸一肃,转头对着丁宁,言道: “之前丁兄不顾自己,而挺身相救兮覃,说实话兮覃万分感激!” 说完兮覃抬起手臂,对着丁宁重重的抱了几下拳。 丁宁忙摆摆手。小事而已!唯心而已。 不过接下来,兮覃话锋一转,道: “但因此要让兮覃如爹爹那般所说,和丁兄结为道侣,兮覃是万分不愿的。” 这件事近日来,让兮覃颇为烦恼。 虽然当日丁宁已经态度坚定的拒绝了父亲所提的此事,但知人知面不知心,难保其不是欲擒故纵。 况当日于鹤鸣湖中小亭见之时,其行为过于放浪。 虽近日也听了些关于他的传闻,但他的深情怎么也盖不过在自己心中那放浪的形象。 而自己若要与如此之人厮守终生,那是自己万万接受不了的。 故今日登门,想着不管其有无此念想,都要将自己的态度挑明一下。 有就彻底给他断了,给以重礼,以后虽大道一体,但形同陌路。 无的话最好不过,还可以做个萍水朋友! 听见兮覃言语,一旁崔平眼睛扑闪了一下,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 丁宁欲开口,说他并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 但葛兮覃伸手示意其稍安勿躁,且听她讲完。 丁宁只得以茶作酒,一杯一杯大口喝了起来。 心善之人行善事,本是人间至好事! 可其中若多了些东西,好事也就没了好字,换作了其它。 “兮覃不是那种因旁人对己有大恩,就要以身相许的女子。” “兮覃有自己的追求,兮覃之夫定会是那站在绝顶之巅,星空彼岸之人。” “当然,此语并没有要看贬丁兄的意思,望丁兄勿怪。” 接着讲。 “总之,兮覃不想因为阴寒之毒此事而被束缚住,言语不当之处,还望丁兄能理解。” 葛兮覃讲完,房屋内一片寂静。 崔平小口喝着茶水,拓拔云青低头玩着秀发,好像都不曾听见兮覃的话语。 这时,丁宁放下手中茶杯,正襟危坐,道: “相信兮覃小姐对不久前城中之事已经有所了解,这我就不再复述了!” “她虽未真正意义上的成为我妻,但在我心中已然无可代替!” “况她已被我娶至心底!” “这辈子也就不会再因它事而再娶!” “言至此,兮覃小姐能明我意了吗?” 葛兮覃见丁宁话已至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微微点头,轻笑了下,自己度君子之腹了! 那又如何,毕竟事关自己的终身! 随后,房间里便陷入了寂静。 蓦然,葛兮覃展颜一笑,提起手中茶壶,为众人一一斟满,道: “喝茶!喝茶!莫要因为之前的言语,而伤了我等之友谊!” 听见言语,丁宁率先举杯,一饮而尽! 崔平随后也举杯从之,只有拓拔云青还在一旁玩弄秀发,似没听见似的。 兮覃瞥见,莞颜一笑,起身踏着秀步,寻至拓拔云青身旁,将拓拔云青身前茶杯端起,看着玩弄秀发的拓拔云青道: “青姐姐头发真好看!绵绵两三尺长,且又不横叉枝蔓!怎么养护的啊?能否教教小妹?” 拓拔云青将头发向后一甩,起身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道:“可能是我心思单纯,它也由心而生吧!” 接着就抱拳告辞离去。 独留在兮覃站在原地,檀口微张。 崔平见状,忙打圆场道:“兮覃小姐勿怪,青儿姐姐她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兮覃回过神,轻笑了下,道:“没事!没事!怎敢妄猜青姐姐的心思。” 接着呀道:“来这也有段时间了,再不回去,阿娘又要担心了!兮覃就先行告退啊!” 盈盈一礼后就想房门外走去,将至门口时,早有侍女上前搀扶。 被侍女扶着,出了房门,葛兮覃扭头看着丁宁道:“今日兮覃所言,丁兄别往心里去啊!而若想学习烹茶技艺的话,有空兮覃定倾囊相授!” 丁宁听见,微微一笑,抱拳谢过,言有空定要叨扰一下。 第三十二章 看着我的眼睛 兮覃走后,崔平复坐于椅上,看着炉子上还滚烫的茶汤,就提起来,斟了两杯。 “请!如此佳品,不喝可惜了。” 崔平将茶水送至丁宁身前一杯,后道。 丁宁看着面前的茶水,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端起来,一饮而尽。 “哎!烫!” 崔平见状,赶忙言道。 丁宁摆了摆手,示意不碍事。 热汤顺着喉管流入腹中,微凉的腹部泛起些许温度。 不过好像不太济事!很快又凉了回来。 这时,原先出去的拓拔云青溜了回来,看着正在那喝茶的两人,翻了翻白眼,一把拽过一张椅子,嘭一声坐下,双臂环胸。 崔平又斟一杯茶汤,欲推给拓拔云青。 拓拔云青瞥见,嘴里蹦出了句,“恶心!” 崔平见状,只得又将之收了回去,自己浅尝了起来。 拓拔云青则与之对坐,兀自生着闷气。 “怎么了?” 崔平轻声开口道。 拓拔云青双手放下,伏于桌面上,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崔平知拓拔云青说的是葛兮覃,便道:“人之常情吗!想必青儿姐姐也不愿意如此随便的嫁给别人。” “我知道这是人之常情!但丁哥早先就已经表明了他不会再娶,她为何还要跑来当众再和丁哥讲一遍她不会嫁给丁哥。是他爹先提议的好不好!搞得跟丁哥以救她之恩,胁迫她结为夫妻一样!” “还是说,她怕丁哥欲擒故纵,以此博得城主大人的好感?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又补充言道: “幸她生得一副恬淡绝美相,方可掩那复杂丑陋肠!不然行至大街,还不吓死世人!” 说完,还哼哼两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言过了,言过了啊青儿姐姐!” 听见拓拔云青言语,崔平忙道。 “言过?怎地言过,我这一点没有夸张,说的很中恳好不好!你是不是被她的外在给蒙骗了?” 拓拔云青眼睛细眯起来,斜瞥崔平。 “怎会!怎会!” 崔平干笑几声,道。 “量你也不敢,毛都没扎齐的小娃子。” 拓拔云青扫了崔平一下裆下,道。 噗嗤! 崔平一口茶汤喷出,饶是自己修心有成,也有点吃不消拓拔云青的所为。。 一旁丁宁很识趣的自饮自酌,尽量将自己变成透明色。 “大姑娘家家的,怎得恁地粗俗!” 崔平收拾好神态,板着脸,故作姿态道。 拓拔云青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言语有失风范,于是脸色红晕了一下,不过还是嘴硬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也没说错嘛。” 搞得崔平立即歪头捂脸,一头黑线。 而一旁的丁宁则是绷着脸,迅速站起身来,对着崔平与拓拔云青抱了下拳,然后就快步向外行去,动作一气呵成。 很快,房子外面就传来响彻云霄的开怀笑声。 屋内,拓拔云青听见声音,呀了一声,双手立即抱住通红的脸蛋。 自己这是怎么了?拓拔云青兀自暗恼。 怎么言语一下子粗鄙了起来! 自己当初来到中原,不是告诫过自己一定要温婉一些,不能像在北地一样再言辞粗俗么? 怎地今天给前功尽弃…… 暴露了! 拓拔云青透过指缝,看了眼崔平。 看见在那傻愣愣,茫然不知如何应对的少年,心情又美妙了起来。 算了,暴露就暴露了! 那么…不妨再暴露的彻底些? 想当年本姑娘在草原是何等豪迈奔放! 何曾扭捏如此? 是时候该找回曾经的那个少女了! 拓拔云青放下捂着通红脸蛋的手掌,于胸前虚按两下,调和气息。 “咳!咳!” 脸上红晕正在慢慢消退的拓拔云青轻咳两声。 清清嗓子,正襟坐好后,拓拔云青看着对面的崔平道: “看着我的眼睛!” 说完就一直盯着崔平的脸猛瞅,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态变化。 听见声色,崔平回过神来,扭头就对上拓拔云青极为放肆的视线,连忙微微避开,嘴上说道: “青儿姐,嘛呢!嘛呢!” “看着我的眼睛!” 拓拔云青再次复述一遍。 “不…不礼貌…” 崔平有些尴尬的道。 “让你礼貌了吗?” 拓拔云青有些恨铁不成钢。 “啊?………哦…哦!” 崔平这次终于对上了拓拔云青的目光,不过还是有些躲闪。 见此,拓拔云青满意的点点头,虽然比着自家大草原上的糙汉子有点怂,但是咱就喜欢他看漂亮女人的那个怂劲。 这好像用中原儒家的话说,叫什么“非礼勿视,谦谦君子!” “那个……”拓拔云青张了张嘴,不过到底是未出嫁的闺女,话道嘴边,也有些起不开齿。 听见声音,崔平的眼睛扑闪了一下。 “那个…你喜欢我吗?” 拓拔云青心一横,道。 听见声音,崔平心脏猛地一跳,脑袋一阵空白,接着脱口而出就说道:“没……没…没…” “嗯?” 旁边传来拓拔云青的声音。 崔平回过神来,看着拓拔云青的那张脸,急忙道: “啊,不是……有…有!……嗯…没…没…” “到底有还是没有?” 拓拔云青直接打断崔平的话,道。 听见拓拔云青略带不满的声音,崔平愣了愣,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半晌,在拓拔云青的耐心快要被磨没了的时候,崔平垂头丧气的道: “有” 说完崔平就低下头,生怕得到自己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大声一点,听不清!” 拓拔云青再次要求到。 “有。” 崔平低着头,将声音调大一些后,道。 “我让你大声一点,呆瓜!” 拓拔云青还是不满意。 “有!”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 崔平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的盯着拓拔云青的眼睛,声音斩钉截铁的道。 拓拔云青毫不躲闪那已经在心里留下痕迹的目光,而是略带笑意的看着崔平,轻声道: “那就试试看!” 嗯?什么意思?崔平眼神有些疑惑。 拓拔云青见状,伸出纤纤玉指,蜻蜓点水般轻点崔平额头,道: “咱要和你交往的呢!呆瓜!” 崔平后知后觉,蓦然展颜一笑,露出白瓷般的牙齿,只顾呵呵直笑! 傻兮兮的! 一定是被那 第三十三章 晴天霹雳 城主葛浔家中,一间寻常样式的客房。 崔平走出房门,伸个大大的懒腰,抬起头来,阳光打在脸上,嘴角难掩的笑意格外夺人眼目。 看着万里无云的大好天气,眉稍已有喜气的同时,再添幸福之意。 哈! 崔平张嘴却无声音传出,不过其口性明显是一个“哈”字! 哈!哈! 不一会儿,那个字又在崔平嘴边浮现。 不过,这次有了声音,虽然很轻,但不难听出其是发自肺腑! 呼! 崔平长呼一口气,伸手摸了下唇边,放在鼻间轻嗅了嗅,同时回头偷瞧了客房一眼。 怡人!清香怡人! 崔平摸了把脸,不再深度陶醉! 抬脚哼着小曲晃晃悠悠的向外行去。 “贫寒的人呐!今骤富?!洗心革面,重过活嘞……” “娇俏的娘子!等着我嗨!等我归来,嫁给我呗……” 轰~咔嚓! 有一道仿佛来至九霄云外的霹雳在晴空炸响! 正悠哉悠哉的向外走的崔平猛地缩下了脖子。 半晌,崔平闷闷的抬起头看向天空,炙热的阳光烫了一下眼,赶忙抬手遮挡。 “娘的!大晴天的打什么雷!” 崔平拍了拍胸脯,兀自喋喋不休。 吱呀~ 客房房门开起声响起。 “怎么了?” 拓拔云青撩了一下额前秀发,道。 “啊?没事,就是纳闷这好端端的打什么雷!” 听见声音,崔平转过身,道。 “应该是快要下雨了吧!” 拓拔云青有些心不在焉,顺嘴说道。 “可这也不像啊?” 崔平仰头瞧着烈日高悬的天空。 “平子!” 听见声音,崔平扭过头,看见快步向自己走来的丁宁道: “丁哥!出了什么事?” 丁宁走至崔平身边,深呼吸两口气,平复一下气息,道: “我师父他走了,离开鹤鸣城了。” “嗯?龙老他怎么突然就走了?是有什么急事要做?” 崔平转过身,道。 “我之前出来后,就在城内闲逛,师父他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告诉我他要去帮一下他老友的忙,要离开鹤鸣城一段时间,之后丢给我两本典籍就没影了。” 丁宁从怀中取出两本典籍,递给崔平道。 崔平接过典籍,粗略翻看了一下,一本是当初龙道天答应为宗毅送给自己的那本修炼功法作的注解。 另一本则是关于符箓修行的。 两本典籍入手,崔平立即倍生欣喜。 那本注解对于自己修炼的裨益之大自不必说。 而单谈那介绍符箓修行的,如果自己也能把符箓这个技艺学会的话,那自己以后与人对敌的时候,就会多一个攻伐和保命的手段。 毕竟行走于当今天下,难保不与人发生冲突。 而一但与人发生冲突,多会一个刻画符箓的手段,就等于多了一条命。 就像之前面对于柩的追杀,和吴焘德的搏命,如果不是拓拔云青身上有几张她家老祖宗刻画的符箓的话,现在只怕自己和拓拔云青已经携手行于黄泉河畔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为龙老担心,龙老的实力可是颇为深不可测,我们还是想一下我们当下如何吧!” 崔平将典籍叠放在手中,道。 “离开这里吧!在这个鹤鸣城耽搁不少时间了,该启程了。” 一旁拓拔云青建言道。 “可是现今你我等人还有伤在身!特别是青儿姐姐你,之前的伤口刚好,就又接二连三的受伤,如此反复,身体能落着个好?如此上路,弟弟我实在是放不下心。” 听见拓拔云青的建言,崔平看着拓拔云青的秀面道。 拓拔云青微微侧过俏脸,避开那温情而又带几分坚定的视线,只以略带幸福红晕的侧脸面对崔平,轻起贝齿道: “不碍事的!” “怎么可能不碍……” 崔平刚又想说拓拔云青几句,一旁丁宁见状,心道了声“又来”,之后忙将崔平的话打断,道: “哦,对了!师父走之前还抛给了一袋这个。” 丁宁将别在腰上的一个黑色口袋抛给崔平,一边还言语道: “师父还让我转告你以后与人对敌的时候,可以试着用用你取名为“第一”的那把剑,别老是怕它磕着碰着而藏着掖着的,它没那么娇贵,尽管放手去用。” 听见丁宁的言语,崔平停下拆解口袋的手,张嘴欲想辩证几句,自己并没有怎么藏掖“第一”,不过话到嘴边,想了想还是算了,确实自己对“第一”剑有那么点过于爱惜了。 不过也不能全怪自己,毕竟它每磕碰一下,若损伤半点,那丢的都是钱呐! 说实话,不只是“第一”剑,连同那把买来的寻常长剑,自己都不想轻易动用。 都是花钱买来的!世界哪有挥霍钱财的道理? 闭上嘴巴,崔平不再胡思乱想,继续动手打开口袋。 解开系绳,眼睛顺着口袋口往内瞧了瞧,黑咕隆咚的,看不太清晰! 便伸手进去,胡乱抓了一把取出,定眼细瞧,原来口袋内装的不是它物,正是那带着馊味的百味大补丹。 而且听旁边丁哥说,这一袋大补丹都是佳品的那种! 寻常跌打损伤,服之即好。 有大用! 崔平将手中大补丹慢慢再放回口袋中,系好!边做边道: “龙老有心了!” 丁宁听见,赞同的点点头,自己这个便宜师傅没白认! “大家身上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 崔平开口问。 “之前帮兮覃小姐解毒,精元有些亏损,不过现今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再过两日,应该能恢复如初。” 见崔平询问,丁宁回道。 崔平视线看向拓拔云青。 拓拔云青运转灵气,感受了一下,道: “再过两日即可完全恢复。” 得到答复崔平点点头,又解开装有百味大补丹的口袋,伸手进去抓了一把,递给拓拔云青,道: “此丹虽然味道与气味惹人厌了点,但胜在其功效不错,青儿姐姐你拿着点,一会儿我去街上买些糖果,你就着服下几粒,伤能好的快点!” 拓拔云青伸手接过崔平递过来的百味大补丹。 丹药入手,有点粘乎,馊味扑鼻而来。 拓拔云青本想开口示意崔平,不用那么麻烦的要去街上买什么糖果。 但看着手中的丹药,只得默默闭上嘴巴。 太惹人反胃了! 拓拔云青接过百味大补丹后,拍了拍手,后双手抹了一下脸道: “那么过两日我们就离开这里?” 丁宁点头。 拓拔云青颔首。 第三十四章 告辞 鹤鸣城,城主府大堂。 大堂内,城主葛浔从座椅上站起身,揉了揉腰,走出座位,唤过小厮让其去给自己打一壶酒。 扭头看着桌案上那一大叠状纸,默然无言。 不一会儿,小厮打得酒来,呈于葛浔,并言问城主大人要酒具否? 葛浔没开口,接过酒壶,就挥了挥手,将小厮打发走。 提着酒壶,拾梯而下,下至下方,葛浔就地一屁股坐在身后台阶上。 叹了一口气! 后抬手将酒壶送至面前,两片宽厚嘴唇噙-住壶嘴,喉管上下蠕动。 半晌,可能觉得噙着那纤细壶嘴喝酒忒不爽利! 便将壶嘴吐出,伸手拨掉酒壶上方壶盖,壶身倾斜,酒水哗哗,拥挤而下! 远观之,比之长鲸吸百川不遑多让! “爽快!” 葛浔将酒壶掷于一旁,道了一声。 “他奶奶的!” 葛浔身体后仰,斜靠台阶上,抹了一把脸上酒水,环视一下后,切齿道。 堂内胥吏们见葛浔如此,俱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作不曾看见。 毕竟几日前,城主府发文称城主大人坐镇府堂,为民撑腰以来,鸣冤鼓都换了两个了。 每日熙熙攘攘,俱是来告状的! 原本胥吏们以为如此多的百姓前来,肯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毕竟自己这些官差们之前多少也有点作为,城内还不至于糟糕到处处有冤的地步。 但随着案子一个接一个的开审,胥吏们脸色俱都不由的红了起来。 太多腌臜事了! 这时,之前去给葛浔打酒的小厮又从门口进来,走至葛浔身边,言语了几句, 葛浔听完,点点头,让其将之请来。 小厮领命前去。 葛浔随后站起身,打了个酒嗝,伸手拍了拍衣服,随后震散浑身酒气,回到堂中央主位坐下。 不一会儿,小厮领着两男一女入内,一个身形端正,一个神情不羁,一个靓丽中带点粗野,粗野中带点秀气。 三人正是崔平、丁宁、拓拔云青。 葛浔抬头见迎面走来的三人,忙起身迎去,边走边道: “崔小弟!丁老弟!还有拓拔姑娘!伤势好些否?” 接着又道:“唉!本来想着料理完事务,就去要去探望你们一下,不曾想竟忙到至今,也没能脱得开身!反到你们先前来见我这把老骨头了,罪过!罪过了!” 崔平接住葛浔抱过来的胳膊,道: “我等伤势俱已好转,城主大人不必再对此挂怀了!” “甚好!甚好!” 葛浔满面笑意的道,搭在崔平胳膊上的双手轻拍了拍。 “来人!奉茶!” 接着葛浔冲一旁喊了一声。 崔平听见,连忙推迟,道: “城主大人,我等今日前来,是有事要与城主您讲一下,讲完就要走,不必如此麻烦了!白白浪费一壶茶,总归不美!” “哦?何事?” 葛浔好奇问道。 “今天我等三人前来,是很您告别的。” 崔平正色道。 听见崔平言语,葛浔轻“嗯?”一声,后道: “怎么啦?是在为兄我家里住的不习惯么?” “不是!不是!您多想了!住的很舒服!” 崔平赶忙言道。 “那是何故?” 葛浔又问。 “小弟三人原来此城中,只为买得一柄佩剑,好作防身之用,不曾想在此地倒生出许多事端,以至于原本的计划,也随之耽搁了许久,今已无事,也该踏上途程了。” 崔平如实答道。 “小弟欲行何事?有用的着兄长的地方否?只管道来!为兄我必当竭力!” 听完崔平的讲述,葛浔问道。 “无甚大事!兄长莫要担心!只是小弟与丁哥俱出身僻野,对花花之外界有许多好奇之心,又听闻北齐国之君山书院对外公开,有教无类,想着去瞧上一瞧,修习些学问!” “原来如此!” 葛浔道了一声。 接着又道: “小弟等既有如此志向,为兄我也不好阻人前程,这样吧!小弟你等此去北齐,想来盘缠之物必不可少!等下我让小女送来百金,小弟你们以作沿途路费之用。” 崔平听见葛浔要送自己等人百金,便要推脱,刚欲张嘴,葛浔就道: “莫要推委!崔小弟你与丁老弟同拓拔姑娘都是我葛浔的大恩人,葛某只是赠送些许钱财,就莫要推辞了!” 崔平见葛浔都如此说了,只好点头收下。 见崔平点头,葛浔又言: “小弟!如今天色尚早,不如为兄摆一送别宴,为你们饯行如何?” 崔平听闻,刚想推辞,大堂门外,鸣冤鼓就咚咚响起。 而一旁葛浔欲拉崔平的手悬停在半空,面上张口无言。 半晌,葛浔面带愧疚,道:“小弟!兄长招待不周了!” 崔平言: “哪里!哪里!小弟就不再耽搁兄长办公了,就此告退!我们山水有相逢,有言再会!” 崔平冲葛浔拱了拱手,一旁丁宁与拓拔云青也从之。 葛浔伸手拍了拍崔平的肩膀,道: “好!山水有相逢!再会!” ————— 天色青白杂糅,蒙蒙细雨连之不绝! 略显泥泞但胜在平坦的田间小路,一袭红衣伴着一头驴子其上而行。 当然红衣与驴子旁还跟着一个腆着脸混酒喝的矮小老头。 “来,周姑娘!给老朽上一壶酒!” 矮小老头小跑着跟上牵着驴子的红衣小姑娘,扭头道。 红衣小姑娘一手牵着驴子,一手晃当一下手中酒壶,提起微微浅尝一口。 听见了矮小老头的言语,但丝毫不为所动! 见自己的言语,于红衣小姑娘左耳进,右耳出了,矮小老头便立马换了一种口气,道: “周姑娘,赠老朽一壶酒如何?” 红衣小姑娘周灼蓁瞧都没瞧他一眼,提起酒壶,饮了一口后,将酒壶向后抛去。 矮小老头瞅见,道了声,“谢谢仙子了喂!” 就立马寻酒壶而去。 酒壶入手,矮小老头就顺势坐在地上,不过面上却露狐疑之色! 忙打开壶盖,顺着壶口往内瞧了瞧,狐疑之色便变得更浓了几分。 赶块抬起酒壶就往嘴里倒,半晌!连一个酒滴都没有滑进嘴里。 蓦然大怒! “周灼蓁!今生今世我胡三汉就缠着你了!” 前行的周灼蓁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前方的矮小老头,脸上的厌恶毫不掩饰! 提起又取出的酒壶,猛地大灌了一口酒后,凶狠的道:“打断你的三条腿!” 胡三汉顿时感觉胯下凉飕飕的,不过抬头看到周灼蓁又提起了酒壶在哪豪饮, 便咽了口唾液,计上心来。 一个蹦哒从地上跃起,急速来到周灼蓁身前,再一个蹦哒就要去抢那周灼蓁手中酒壶。 不过在手掌就快要摸到酒壶时,一只纤细的手掌从天而降,一下子印在了胡三汉的脑门上。 别看纤细手掌柔嫩无骨,但任由胡三汉怎么用力蹦哒,都像是安安稳稳的待在原地。 按着胡三汉脑门的周灼蓁,看着眼前双手乱挥的小老头,一双狐狸眸子开口变得魅惑起来,柔声道: “别在跟着我了好不好?” 胡三汉双手的动作突然放慢了点,后猛然又快了起来,开口斩钉截铁的道: “不行!” 开玩笑!不跟着你上哪找酒喝? 虽然也喝不到多少,但聊胜于无吗? 小姑娘家家的!竟敢魅惑老夫!老夫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想到此处,胡三汉有些傻乐呵! “那就滚吧!” 听见胡三汉的回答,周灼蓁眼神迅速变换,手掌骤然发力,推着胡三汉的脑门,向后抛去。 第三十五章 姑娘!巧了不是! 胡三汉被周灼蓁一把推住脑门儿向后抛飞,于田间小路上连翻几个跟头,后一屁股跌坐在泥泞里,溅起的泥水搞得满脸都是! 抬手摸了把脸上的泥水,胡三汉神色凄凄!长叹一口气,喃喃道: “老了,老了!气力不比从前了!竟被个小女娃子羞辱至此!” 看了前方继续牵着驴子赶路的周灼蓁一眼,胡三汉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下,不过很快又隐藏了下来。 收拾情绪,胡三汉扭转身躯从泥泞里爬起。晃了晃他那不满五尺的身子,甩掉泥水,一扭头冲周灼蓁之前丢掉的酒壶而去。 哎!壶中加点水还是能尝出点酒之滋味的,寥胜于无! 吁!悲哉我胡三汉! 将空酒壶横挎在腰间,胡三汉抬头,看前方周灼蓁已经牵着驴子走远。冲前喊了声 “周姑娘等等俺,你将老夫弄丢了!” 便赶忙向前追赶。 前行的周灼蓁扭头回瞥了一眼,便又收回视线,轻饮一口酒,摇摇头。 挺无奈的! 跟狗皮膏药似的! 挥之不去! 算了! 打了他一顿,赏他一壶酒吧! 接着就见周灼蓁向后抛了一壶酒。 后面自有人屁颠屁颠的接住。 数日前,少女周灼蓁奉族中老祖之命下山入世。 因老祖另有任务交付,不敢怠慢,一路向东隅小国长青而行。 一路虽因才貌气质招惹到不少登徒子,但其俱都是些酒囊饭袋,经不起三拳两脚! 闲时饮酒,闷时打狗! 途中走的还算顺遂。 直至将近长青国时,于酒馆中沽酒。 本也无事。 但到底少女慈悲心肠,受不了一旁身高不满五尺,眼巴巴看着自己饮酒的矮小老头的那可怜视线。 就颇为豪气的送他了一壶酒! 美酒入手,登时矮小老头就鼻涕眼泪布满面。 看得周灼蓁心有戚戚! 矮小老头捧着酒壶,道: “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 周灼蓁拍了拍腰侧的酒葫芦,示意其自己酒水多的是,赠你一壶毛毛雨而已,无须客气! 矮小老头这才安下心来,搂住酒壶道: “小老头现今落魄!蒙姑娘不嫌!后必有厚报!” 周灼蓁听闻,没当回事,什么厚报不厚报的,有酒就行! 摆摆手,就牵着驴子继续赶路。 “姑娘!芳名为何?” 身后传来矮小老头的喊声。 周灼蓁只是又向后摆了摆手。 相逢何必问姓名! …… “嘿!姑娘!这么巧?又见面了!” 一处闹市中,矮小老头从人群中挤过来,看着牵着驴子的少女道。 周灼蓁低头,顺着视线看去,莞尔一笑,如百花盛开,道: “好巧!” 接着牵着驴子继续向前。 半晌。 周灼蓁扭头看着还跟着自己的矮小老头,疑惑道: “有事?” 听见声音,矮小老头搓了搓手,干笑两声,视线在周灼蓁腰侧的酒葫芦上游离。 见状,周灼蓁只好将刚沽好的酒壶抛给了他一个。 ……… “好巧啊,姑娘!又见面了。” 矮小老头拦住牵着驴子走的少女道。 少女点头示意,挺巧的,就抛给他了一壶酒。 …… “巧了不是!又见面了” … 周灼蓁抛出一壶酒。 ……… “姑娘!姑娘!” 又一处闹市,矮小老头从驴肚子下钻过来,立于周灼蓁身彻,满面笑意的道: “好巧啊!” 周灼蓁看着面前的矮小老头,面色有些僵硬的道: “巧,好巧!” “嗯!是啊!你我还真是有缘啊!” 矮小老头掐着腰道。 有缘?有缘你个大头鬼! 周灼蓁腹诽不已。 一次两次是好巧,可这都几次了,你掰着脚指头算算? 当本姑娘是傻子不成? 思至此,少女脸上满面怒气,不再跟矮小老头纠缠,牵着驴子就往前走。 “哎!姑娘!” “姑娘,别走啊!” “续续旧,小饮几杯何如?” 周灼蓁不理会身后的呼喊,直直往前。 矮小老头见状,忙小跑跟上。 至周灼蓁身彻,扭头道: “姑娘这是怎么了?” 周灼蓁不开口。 “莫不是被那家的臭小子伤了心?” 周灼蓁看了矮小老头一眼,打开酒壶,大口灌了一口酒,还是没有答话。 “告诉老哥,老哥现在就套他的麻袋去!敢欺负我胡三汉的恩人,活腻歪了!” 胡三汉脸色愤愤的道。 “不用麻烦你了!” 周灼蓁的声音传来。 “没事儿!没事儿!告诉老哥,老哥最爱助人为乐了!” 听见周灼蓁的声音,胡三汉那小小的枯糙老手乱摆,边摆边道。 “真的…” 周灼蓁再次开口,而随着嘴巴张开,一只粉拳也在胡三汉的眼眸中急速放大。 待到胡三汉被掀翻在地,“不用”两个字才脱口而出。 怪叫一声后的胡三汉从地上爬起,捏着淌血的鼻子,道: “姑娘!为何下此毒手?” 周灼蓁没有言语,而是扭头对着驴子附耳几句。 那驴子倒也是个拥有灵性的主,能听的懂周灼蓁的话语。 当即在周灼蓁拍了拍其背部几下后,噔噔噔的撒开蹄子,朝胡三汉而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驴子,胡三汉还有点不明所以。 还冲驴子喊道: “驴兄何来?” 但待驴子到自己近时,其竟前蹄离地,高高扬起,落脚处正是自己腹与裆部。 胡三汉亡魂直冒,连道: “驴兄住手!” 后就地旋转至驴子身后,扯着驴尾上驴背,拍了拍胸脯,道: “驴兄不厚道了啊!” 远处,见这一幕的周灼蓁狐狸眸子微微眯起,轻声道: “练家子?” 胡三汉从驴子背上滑下来,听见声音,嘿嘿道: “江湖武把式!现丑了!现丑了!” 周灼蓁没有管其言语,而是正色问道: “有无练气?” “练气?我也想啊!可以受限于资质,人生已过大半,还是不只那气为何物!” 胡三汉无奈道。 周灼蓁有些将信将疑。 察言观色,胡三汉又道: “不信,你探察一番!” 说话就两只枯手向外一摊,一副任君施为的模样。 周灼蓁就要动手,不过这时胡三汉又道: “一壶酒!” 胡三汉话还没说完,周灼蓁就将一壶酒抛给了他。 接着调动体内灵气,探察了胡三汉身体穴窍了一边。确定他体内没有灵气之后,犹不放心,又动作天狐秘术,开天狐惑眼。 只见周灼蓁眼球在一瞬间变得煞白,视线从上到下将胡三汉扫视了一遍。 搞得胡三汉皮肤骤然一紧,跟被看光了一样。 让胡三汉心中难免生出这小姑娘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的怀疑。 动用天狐惑眼也没有发现胡三汉有修炼的痕迹,周灼蓁便不再关注胡三汉。 只警告了他一句不要在跟着自己了之后,就唤过来驴子,骑上离去。 不过随后这胡三汉老匹夫一没酒喝了,就还是会找上来,搞得周灼蓁烦不胜烦,有好几次都动了杀心了。 不过每次杀心一起,都忍住了。 完成任务之前,还是少生事端为好! 不就一壶酒么? 姐姐现在酒多的是,给他就是了! 姐现在就是大气! 不过给他一壶酒,就要打他一顿,让他知道这天低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白喝的酒这个浅显道理! 第三十六章 陈年旧事 抬头看看前方的路径,周灼蓁从怀中取出于路边随手买的地图。 细细对照一番,明白了个大概! 已至长春国地界了。 长春国居于这片锦绣乾坤的东部,而且占地极小,为中原五国之末。 其实力当然也更是排在末端,加之早年受教化成度不高,因此长春国又有着东夷之称。 颇受其于四国的排挤! 特别是居于锦绣乾坤中部的大端王朝。 仗着自己控方圆千万里之疆,掌上下百万兵之众,实力强横,传承悠久,一度对小国长春嗤之以鼻,颇为瞧不起! 甚至在长春国建立之初,更是被强横的大端王朝逼迫着让其取消国号,说什么 “蛮夷之地也敢立国?竟敢执兵!” 不过随后爆发了一场中原与北地的大战。 而居于中原东隅的小国长春,没有因为平日里受尽其于四国的挤兑和白眼,而选择袖手旁观。 反倒是它第一个出兵援助位于中原北部,直面十二胡族大军的北齐王朝。 长春国那位开国的皇帝更是携镇国神器长青仙剑,亲赴北齐王城外的战场。 用长春国开国皇帝的话说,自家兄弟的恩恩怨怨,关起门来自家解决。 但外人胆敢欺辱自家兄弟,那就—— “干她孃的!” 周灼蓁看着手中地图边缘上标注的那个长春,思绪缥缈。 记得听族中那几只老狐闲时讲,当时在这锦绣乾坤中,中原与北地大战一触即发! 究其原因,倒很简单。 利益!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北地胡族,不满居于贫寒之地,眼馋中原富裕之乡,欲取地,要为后世之孙谋富。 中原五国,不愿抛弃富庶之乡,厌恶北地贫寒之土,要守国,欲为前世之祖守业。 一个要为后世谋富,一个要为前人守业,真正论起来,倒也难分个谁对谁错! 但是战争,对于天下黎庶百姓来说,它本身就是错的。 不过这些事,很少有政客在意就是了! 毕竟他们都在想着怎么翻手为云,怎样覆手为雨吗! 战争开始,胜利的天枰就偏向了北地胡族这边。 民风彪悍的好处在这场战争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五战五捷! 连战连克! 十二胡族大军直逼北齐国王都! 北齐国军情告急!朝不保夕! 正值此危急存亡之秋,那平常被人瞧不上眼的东边小老弟——长春国。 在其国皇帝的带领下,数万野战精锐大军迅速进入战场。 而后更有太子监领国政,连夜招选青壮男子,江湖武夫,山上修士入伍,源源不断的送往北齐国。 论实力,刚建立没多久的长春国军队士卒的战斗力绝不逊于彪悍的胡族。 民风军容犹有过之! 不过毕竟是刚在这锦绣乾坤中建立不久的小国,到底不如北地胡族人多势众! 但为帮忙短暂的稳定了局势,并一直拖到其于几国的援军前来。 而且在之后的战争中,长春国皇帝更是遭到了北地十二胡族的针对。 因为在这位长春皇帝的援助下,本来近在咫尺,唾手就可得的北齐王城。 突然之间,好像又一步一步离胡族愈来愈远,变得遥不可及了起来! 这让胡族的领头人把他恨的牙痒痒! 便精心策划了一场围杀! 你不是喜欢逞能吗?不是喜欢帮忙吗?不是喜欢身先士卒吗?不是说什么大丈夫当马革裹尸吗? 那就永远留在这片战场好了! 周灼蓁取出腰侧酒壶,饮了一口酒。 视线继续跃到地图上,不过焦点从小国长春滑到了北齐王城城门前二十里的位置。 那位长春国开国皇帝就死在了那里,死相很是凄惨! 听说长春国开国皇帝死前,被援军从胡族的围杀中抢出来后。 一只手捂着被一掌震碎的胸口,而另一只手已经不知道丢在了那里去了,瘸着一条腿,努力站起… 双眼圆睁,面朝搀住自己破朽躯体的北齐皇帝,断断续续道: “高兄!望以后多帮衬邻居着点,长春的百姓挺义气,挺可爱的,不是什么蛮夷!” “兄弟我来这里…说实话…就没想着能活着回去…” “兄弟是…有私…心的…” “我知道…你们几…国…看不起…长春…” “这…很…不对!…是…是否?…高兄?…哇…” 长春皇帝吐出一大口血,紧紧的看着北齐皇帝的那张脸。 北齐国皇帝,轻轻摇头,替长春国皇帝擦了下脸上的血污,道: “没有,我从没有瞧不起长春。” 长春国皇帝轻笑了笑,抬起捂着胸口的一只独臂,伸手抓住北齐皇帝替他拭血的手,道: “到…如今…,…兄长就…不要…骗小弟了,不…不好玩…” 说道这,长春国皇帝话顿了顿,接着道: “现今,…我…死在…这里也好!…兄长多…少…能…念着点长春…的好!” “天下…天下也能…对长春改观!” “…长春…也就能…少点蛮夷…的称呼…” “高兄!…你知道吗?蛮夷的称呼它不好听!” “明明…明明都出自一脉,为何…为何长春的百姓就要被称呼为蛮夷?…长春…长春的百姓他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哇…哕…” 长春国皇帝因为心绪巨烈起伏,猛地躬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北齐国皇帝赶紧将之扶稳,轻抚他的后背,道: “不会了,以后不会再有人称呼长春国的百姓为蛮夷了,至少北齐国内胆敢有人如此称呼,寡人知道一个宰一个!” 长春国皇帝被搀扶着直起腰,不顾嘴边一直往外冒的血,道: “…有兄长…的这句话,…兄弟就…放心了!兄弟去了啊!” 说完就一头栽进了北齐国皇帝的怀里。 …… 周灼蓁收拾思绪,叠起地图,唤过一边吃草的驴子,继续向前赶路。 而小国长春经过了开国皇帝壮烈战死它乡后,长春国的百姓逐渐被其于中原大国所容。 而北齐国经过与十二胡族的大战以后,更是对外开放了本国的最高学府——君山书院,有教无类。 对于东南边的邻居,长春国的学子更是优待颇多。 其于几国的学子虽然眼馋长春学子的待遇,但大多也没有什么大的怨言。 没办法,他(她)们的这份待遇是他们的皇帝陛下和十数万青年儿郎战死它乡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