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牙老黄的剑》 第一章 边境少年和缺牙老黄 “老黄又来买酒啊”,镇里唯一的小酒铺的小老板看着来买酒的老黄,“如今这世道,镇里许多人都往南去了,我这酒铺也得准备往南走了。” 酒铺老板的行李细软已经绑在了酒铺小院的板车上,一旁的驴子享受着嘴下的草料。“南人能喝得惯你这劣酒?”,老黄咧嘴漏出只剩一边的门牙笑笑,“城里的官军老爷也越来越少,前几日还往望北城送去好些个受伤的兵。” 老黄提着酒往自家院子里走去,说是院子,其实就是篱笆围着的一间土房和门口的一个小院,还在整个镇子最偏的地方。少年看着进门的老黄,已经不再去埋怨老黄用自己在驿站帮官差分拣信件挣来的几个铜板去买酒,老黄也自顾自地抿了一口手中葫芦里的酒。 院外的远处又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镇里留下的居民似乎已经习惯了近几个月来这种声音,小镇依然一片黑暗寂静。小镇的一角突然亮了起来,镇口的军士也像麦子一样被北蛮子骑兵手中的弯刀收割。 老黄拉着少年走出了土房,看着镇里的亮光离自家院子越来越近,少年不自觉地躲在了老黄的身后。咚咚咚,马蹄声越来越近,少年的手慢慢地颤抖起来。一个骑兵的人影在左边拐角越来越近,一骑飞掠而出,手里的弯刀上更是插着少年昨日心软施舍了半个馒头的小乞儿,少年晕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承兴3年秋深,北苍大举进犯齐朝北境。 “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在山中的一片火堆旁,一个小叫花子问着对一旁的老叫花子。 老叫花子只是露出只剩一边的门牙笑笑,小叫花子翻动着手里的树枝,树枝上的野鸡在火光的照耀下对一老一小显得十分诱人。 “这年头连山上的野鸡也没啥吃食,又柴又硬。”小叫花子拿手戳了戳烤鸡,又吃烫把手指收了回来,小叫花抬起头看了看之前还能看到的荒田的方向。 “人都吃不饱,山上的些能吃的都被人扒拉干净了。”老叫花把腰间的葫芦,拿在手里,扒开塞子抿了一口,“这只鸡咱都等了一个多时辰,有吃的不错了。” “老黄,你又把昨天的兔子钱拿去买酒了。”小叫花和老叫花大眼瞪小眼,在逃难之时重复起了前几年老黄拿他钱买酒的话语。 “你得尊重师傅,我也没要你啥拜师礼,要你两个酒钱不过分。”老黄在黑暗的火光中的脸色也看不出有几分红。“当年找我拜师的人哪个不得提着好酒来见。” “你个倒霉师傅我就没见你教我啥。” 老黄瞪了一眼小叫花 “我又没说错啥。” “睡觉,明天还得继续赶路,想活命就得往南走” “那些北蛮子为啥就得往南下呢” “可能北边也没吃的” “那师傅你能打得过几个北蛮子” 小叫花翻了个身看着老黄,期待着老黄的回答,老黄却似乎打起了鼾,不理会小叫花。小叫花也翻过身去,小声嘟囔着:“我要是大几岁也参军去打北蛮子。” “估计跑出来也是你这老骨头腿脚利索” 老黄似乎也翻身动了一动。 临苍镇 北苍校尉摸了摸被一剑刺穿喉咙的同袍,握紧了自己的拳头,镇里歪歪斜斜地倒着官军和北苍骑兵的尸体,战马在一旁的水池里喝着水打着响鼻,镇外的土坡边多了一个新的土堆。 几个月后,一老一小看到了望北城的城楼。望北城是整个齐朝现有最靠北的军镇大城,几骑从一老一小边上往边关前的路卡奔驰而去,留下了咚咚的马蹄声。 “老黄,你哪比得上这些人” “我年轻的时候。。。” 一老一小在这些问题上的争辩从未停止过,少年总是怀疑着老黄的武功,而老黄总是会拿着酒葫芦没事抿抿,然后不厌其烦地给小叫花吹嘘着自己的当年。 望北城的城门前有许多逃难而来的人们,城门口的齐兵也谨慎地查验着难民的身份。 “黄纬年”兵士抬头看了看缺门牙的老黄,似乎很难把这个名字和一个老年落魄的叫花子联系起来。 “刘凌辰”兵士看了看一脸畏惧的小叫花。 老黄拍了拍小叫花,小叫花似乎也没这么害怕了,反而对兵士身后的望北城有了更多的期待。 在路上,刘凌辰就问老黄大城是什么样的,老黄总是一脸兴奋地和他讲起他年轻的时候游历的南方山水城市的经历,刘凌辰的耳朵也习惯性地忽略了老黄对于自己的吹嘘。 一老一小也进了望北城,刘凌辰也是第一次进这样的大城,自己的眼睛不停地往街道两边左看右看,当然留在路上年轻小妮子的目光是最多的。 老黄也看出了小叫花的眼光有所飘忽,不禁提高音量对他说:“我年轻的时候在江南道闯荡的时候,哪个轻衣薄纱的小娘子不对我一笑。” 刘凌辰似乎有些嫌弃地看着老黄,因为老黄还目不转睛地盯着路过的小姑娘,小姑娘似乎也有些厌恶地转过头去,老黄还不自觉地差点流出口水。 路边卖酒的小二还饶有兴致地看着老黄,老黄有些脏的脸上也看不出脸色有无变化。老黄转过头来看着看戏的小二,向小酒铺走去。 本就拉着老黄不让老黄继续出丑的刘凌辰,在老黄的衣角加了几分力。 “咱们盘缠不多了” “没事”老黄拖着少年往小酒铺走去 刘凌辰心想平时背东西没见你有这么大力气,酒瘾上来了力气这么大。 老黄往小二坐着的桌子上拍下了一把朴实厚重的三尺剑,小二便不再用戏谑的眼光看着老黄。 北境民风彪悍,官方只是严禁民间私藏甲胄。 “二位贵客要点啥” 老黄收回了桌上的剑,拿出了一小块碎银。 “来一碗黄酒,一盘牛肉。” 老黄看了看刘凌辰。 “再来碗粥。” 店小二又恢复了戏谑的眼光 “客官,这年景这些东西可不只值这点价钱。” 老黄瞪了一眼小二,又排出几枚铜钱,店小二收走铜钱,往店后喊着 “一碗黄酒,一碗粥,一盘牛肉” 刘凌辰坐在老黄对面:“老黄你真的会武功吗。” 刘凌辰怀着期待的眼神看着老黄。 老黄抿了一口黄酒,看着街对面当当当唱戏的台子和叫好的人群。 “其实我也不知道啥叫武功,”老黄难得一句话抿了两口酒,“大概戏台子唱的那些招式我还是会一些的。” 刘凌辰带着期望地看了老黄几眼。 老黄也不看他,继续看着对面戏台的戏,红脸将军挥着长枪向着灰脸的北蛮将军刺去,身后的纸马骑兵也向北一骑绝尘。 老黄也心想着,将军你当年哪有这么高,不禁又自顾自地说了出来。 “你这逃难的叫花子哪里见过将军,刘将军身高八尺哩。”边上的店小二嫌弃地看着老黄,“要不是刘将军你能在这里喝酒,真的收钱收便宜了。” 老黄只是漏出缺了一边的门牙笑笑:“是的,将军高着勒。” 店里的食客大多也是从望北城以北的小镇逃难而来,店里食客的话语充满了对于北蛮子的仇恨以及对于当今圣上的期待,先帝率军亲征把北苍人打得抱头鼠窜,剑锋直指北苍都城,可惜因为北境的恶劣天气功亏一篑。 戏台子上的戏子唱着戏词,台下的观众不断叫好,可惜在上一次刘将军领圣命北伐前的一次意外中不幸殒命,现在的赵将军虽然领军有方,但是北苍蛮子的骑射让官军也吃够了苦头。 “大概今年冬天不会再打仗了。”老黄看着酒铺对面戏台子的打打杀杀,喝了一口碗里的黄酒。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第二章 望北城 老黄吃完饭带着刘凌辰给两人在城里置办了一身新衣服,北境的初春依然刺冷。 “这衣服薄了点吧。”刘凌辰摸了摸衣服。 “差不多,南边暖和着哩。”老黄还是咧嘴笑笑。 两人把衣服包了起来,身上神似叫花子的装扮虽然不招人待见,但是着实保暖,没有这身叫花子装扮两人大概很难捱过北境的冬天。 刘凌辰不停地转头看着街头两边的店铺,商贩的叫卖和顾客的讨价还价对于在边境小城长大的刘凌辰十分新鲜,街边逃难的小乞儿让刘凌辰的眼光停留在此,让他感到一阵难过。赶路的几个月两人饥一顿饱一顿,但是两人都十分默契地没有提起那晚的事情。 刘凌辰想的是有时候会多给他几个铜板的驿卒、隔壁的比自己小几岁不知道真名的二狗还有镇里吃着百家饭的小乞儿,刘凌辰转头看着老黄,心想老黄大概想的只是镇里的李寡妇和酒铺的小老板。 两人在客栈开了一间客房,刘凌辰小心翼翼地跟在老黄身后往房间走去,想起了老黄吹嘘自己的话,有那么一点开始相信老黄。 老黄打开房门,脱下鞋搓了搓脚上的死皮。刘凌辰捏了捏鼻子,心想哪能相信这个缺门牙老头是个年轻时潇洒走一回的高手呢。 老黄也叫客栈的店小二也给两人端来了两大桶洗澡水,上次两人这么好好洗都是在快到望北城的一条河边了,初春的河水开始还把刘凌辰冻得直哆嗦,老黄却像脚上的死皮一样不怕冷热,洗的和现在在客栈的热水木桶里一样享受。 “老黄你真的是高手么?” “那是,顶尖一等一的高高手” “那你能教我吗,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师傅不能白叫” 老黄白了他一眼,“你觉得这玩意儿人人都能学吗,就和那镇上考不上秀才的先生教的三字经一样。” 沉默了一下,刘凌辰看了一眼老黄,老黄难得脸色十分正经。 “真的假的” “你敢学我就敢教” “那算了别把我门牙练没了” “学点吧”老黄的语气难得正经了一点,刘凌辰愣了一愣,迷茫地点了点头。 旅途劳顿加之热水澡的放松让刘凌辰出了浴桶很快就倒在床上睡着了,老黄看着睡着的刘凌辰,手指轻点一下就把他翻了个身,老黄手指连点在刘凌辰的背上,这个场景在前面的几年常常发生在镇上的土屋之中。 “差不多了。”老黄伸了个懒腰也开始躺下打起呼来。 第二天快到中午时刘凌辰才被床边老黄肚子的叫声吵醒,平时赶路睡不了多久的两人确实足足地睡了快八个时辰。 刘凌辰推了推通铺隔壁的老黄,老黄揉了揉眼睛翻身准备起床:“等我去楼下打桶水洗个脸,你个饿死鬼投胎是不是饿了。” 刘凌辰一脸无语地看着老黄,老黄自顾自地下楼打水。刘凌辰换上了昨天置办的衣服,刚刚钻出被窝加上北方初春的寒冷,让刘凌辰打了个哆嗦。刘凌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伸了伸手。 这几年正是刘凌辰长个子的年纪,之前破破烂烂的衣服也不怎么合身了,刘凌辰心想着昨天戏台上的刘将军。 “以后也能这么高去当将军去打北蛮子哩。” 两人上街时刚好碰到了穿城而过去城中心望北楼的车队,老黄拉着刘凌辰避了避官车,刘凌辰却依然不安分地张望着官车上的长胡须头发半白的文官和隔壁车里同样不安分地掀开车窗的遮帘的少女,料想少女多半是高官的女儿。 “这仗打得,京城总有人来看看了”同样又是昨天的店小二在店口看着路过的车队,“这仗打得我们生意也不好做”然后小二还撅了噘嘴。 “来两碗粥一碟咸菜” 两人在酒铺里坐下 “老黄老黄,京城哪家闺女长的这么好看”刘凌辰忍不住向眼前见多识广的老黄问着。 “这算啥,老黄年轻的时候在江南郡给我塞手帕的姑娘,这样的多了去了” “臭老头除了吹牛啥也不会,”一边的小二端着粥和咸菜送到了两人桌上。 老黄也不搭理小二,边喝粥边看着街对面的戏台子,依旧是已经战死北境的刘将军的故事。 大城的新鲜感在刘凌辰的感觉中一擦而过,回到客栈的刘凌辰想着临苍镇死去的熟面孔,不禁一阵悲意上涌。 “小子,想学吗。” “想。” “拿点酒来。” 刘凌辰拿过了老黄放在床头的酒葫芦,便是一口牛饮。老黄瞪了瞪眼睛,抬起巴掌就要赏年轻人一巴掌,但是抬起的巴掌却又缓缓放下。 “咳咳” 不像其他的北境少年,从小没有饮酒的刘凌辰哪里会喝老黄喝的拙劣黄酒,当即就被这酒呛了几口就把酒吐了一半出来,皱起了眉头。 “你的根骨还可以,”老黄咧嘴笑笑看着眼前的刘凌辰,“能在野外抗北境冬天的人不多哩。” “那我以后打得过哪些北蛮子吗” “就你那连北蛮子脸都没看清就吓晕过去的德行?” 刘凌辰伸手又准备把老黄的酒葫芦抢过来,老黄赶紧抢先一步把酒葫芦抢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这喝酒的德行也能习武”老黄自在悠悠地慢慢喝了口黄酒。 “那我去城头参军杀北蛮子,我差两个月就满十六了” “那玩意儿有啥好当的,”老黄放下了酒葫芦,“给皇帝那小儿当狗,还得听着哪些文官鸟人的骂,给我个镇北大将军也不干。” 老黄看着窗外的对面院子里的麻雀啄着地上的石子,下床站了起来。 “参军报国哪来的自由,哪有江湖之远来得逍遥。” 院子里的麻雀被两个顽劣的孩童赶得不停地一蹦一蹦,最终向南边飞去。 刘凌辰看着突然认真的老黄不禁沉默了一下。 “那你到底教我武功吗?” “那你以后会去多打杀几个北蛮子吗?” 少年沉默地点了点。 “我要一剑登先,杀上北苍都城,杀敌报国。” 老黄看着眼前的快比自己长得还高少年:“把空了的酒葫芦打满酒,得要最好的黄酒。” 刘凌辰忍着眼里的水往客栈外走去。 老黄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 “杀敌易,报国难哩。” 刘凌辰也不识路,加上眼睛进了沙子,在城内像无头苍蝇一样一通乱转。 望北城南离齐朝驿道一座荒山,一只燕子飞掠而来。 “确定么。”一个锦衣的年轻人看着一边接过燕子的女人,燕子在女人的手中停留了一下,如果不是离得近细看的话很难发现这只燕子的眼睛是纯黑的,女人的手一翻燕子便化为了黑烟融入了女人的袖内。 她闭眼又睁。 “应该八九不离十。” “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能一剑刺穿一标苍骑的咽喉” 刘凌辰还是转到了城中心的望北楼,还是对这座富丽堂皇的五层楼有一些畏惧,在楼前犹豫之时,刘凌辰问老黄的京城妮子从望北楼里走了出来。 这个天穿老黄置办的衣服还是有些单薄,刘凌辰不禁打了个喷嚏,少女也看了一眼刘凌辰。 “姑娘你知道这楼里卖酒吗?” “望北楼三层有酒。”少女笑了笑往望北楼院子外的马车走去。 刘凌辰看了眼马车,想了想我以后当上了镇北大将军倒要你是哪家的妮子,不对得看看京城哪家的妮子好看。想到这里,刘凌辰登楼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回到客栈天已经黑了,老黄躺在床上掏着牙,看着刘凌辰进来赶紧下床接过了刘凌辰手里的酒葫芦,抿了一口。 “这酒不错,”葫芦里依然是老黄喜欢的黄酒,只是这一次的黄酒已经不再拙劣,老黄用葫芦指了指桌上的一碗面,“你的。” 一碗撒着葱花的面条绝对谈不上美味,但是对于多日随便填饱肚子的刘凌辰来说,有一份正常的吃食,那是真的太香了。 “吃了歇歇早点睡,”老黄看了看吃得碗里汤都不剩的刘凌辰,“明天早点起来准备出城。” “去哪儿。”刚刚安顿下来的刘凌辰显然不愿意再去经受行路的劳顿。 “往南,这北境多冷。” 第三章 出城 望北城南门 前几月从北境边境小镇逃难而来的人们很多到了望北城就停下来了,只有盘缠稍微阔绰的少数人才会继续往齐朝的南方逃难。 不过大多数齐人都相信望北城这座处于要道上的雄城和身经百战的北部边军,所以往南出城的道路倒也有些冷清。 此时在通往齐朝南方的道路上,只有老黄和刘凌辰两人。 “老黄你这剑也太重了” “你这剑都背不起的德行还跟我学啥” 今早出城之后,老黄便把之前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打开,把里面上次用来吓唬店小二的剑交给了刘凌辰。 起初刘凌辰看着老黄随意拿剑的样子便也随便用手一接,便被这把重剑直接压得双膝跪地。 老黄乐得又露出了自己的门牙,说这个拜师礼倒是不错。 刘凌辰在路上越走越慢,老黄倒是不乐意这种龟爬一般的赶路速度。 “别动” 说着老黄并指在刘凌辰背后轻点,刘凌辰只感觉自己的体内有些暖洋洋的小点被不断轻触。 这些小点像水珠一样被驱散而开,刘凌辰也感觉自己的身体内有像雨点一样的暖流留开,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的刘凌辰感觉异常地舒适。 刘凌辰一脸陶醉,一旁的老黄不由得赏了个巴掌给他。 “什么德行,口水都流出来了” 刘凌辰转身擦了擦口水,心想你不都把门牙练出来了,我就流个口水怎么了。 不过此时,刘凌辰发现手里的重剑已经变得不怎么重了,自己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腿上发了发力,似乎也有一些雨滴往双腿流去。 刘凌辰一脸欣喜,便发力向前一步。 刘凌辰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自己的一步发力过大,刘凌辰完全不适应自己的力量,直接摔了个狗吃屎,直接坐起来捂着自己的门牙叫疼。 “没事儿,门牙这东西摔了就摔了,你看老黄还不是吃嘛嘛香。”说完老黄还不忘张嘴笑笑。 两人继续沿着道路向南走去,刘凌辰一点点地开始适应自己的力量,老黄跟上刘凌辰就如散步一般。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刘凌辰已经能够掌控自己行路的力道,两人赶路的速度已经比望北城外快了不止一点半点。 老黄见状,拉着刘凌辰往一旁的山林里钻去,两蹬便提着刘凌辰上了一棵树。 “来,换个难点的试试” 刘凌辰还没有忘记刚刚摔的一跤狗吃屎,似乎有些犹豫。 老黄一脸无语地看着不成器的刘凌辰。 “你看哪个说书的说的武林高手会好好走官道,不都是在路边的树间飞来跃去。” 刘凌辰最终还是一跃而出,有惊无险地落在了前面一棵树粗壮的树枝上。 还没等自己开心,老黄就已经连续两步掠出,把刘凌辰甩在了后面,刘凌辰赶紧继续往前跃出,尽力跟上老黄的速度。 老黄见刘凌辰跟了上来,便继续加快了速度,单脚蹬在树干上直接飞速前掠。 刘凌辰越发吃力,不过对于自己身体的掌控却越发得熟练。 一个时辰过后,在林间的小溪边上的石头边,老黄坐在石头上抿了一口黄酒,而刘凌辰却直接一身湿透地用手捧着溪水喝。 刘凌辰感觉自己驱使体内哪些雨水已经显得十分困难。 “老黄,这就是哪些说书的说的气么” “大概算是吧” “那我现在算是什么境界”刘凌辰一脸兴奋地看着老黄。 老黄瞥了一眼刘凌辰。 “应该算是九品吧,最不入流的那种” “我之前听城里的说书先生说九品已经算是入流了” “那有啥用,你现在还不是连个披甲带刀的北蛮子骑兵都打不过,人家一刀下来你还不是像韭菜一样” “那老黄你是几品” 老黄又抿了一口黄酒。 “按哪些说书匠和市井百姓的说法,我们练武人分为九品。” “是不是品阶越靠前越厉害” “那倒不是” “北苍前朝的征南大将军的贴身侍卫按他们的说法就是货真价实的二品高手,”老黄放下了手中的酒壶,“却被北边军中的一位三品高手三剑斩首” “九品之前不是还有入流吗” “入流会点招式的你不是还是打不过” 刘凌辰一阵沉默。 林中一阵次次声响起,老黄转头往一旁看去,一条无毒的菜花蛇从两人一边的草丛钻去。 老黄并指成剑,一道剑气斩蛇而去。 “小子,有吃......” 剑气碰到那条菜花蛇,菜花蛇却未想想象的那样一分两截,反而直接化为了黑雾随风而去。 老黄站了起来,直接提着刘凌辰的肩膀继续赶路。 刘凌辰体内的雨点已经不停自己的使唤,只能被动地跟着老黄在书上一路前飞。 “让你的气分开,”老黄呼吸均匀地对着刘凌辰说,“让雨滴变得更小,慢慢在你体内移动” 刘凌辰被动地跟着老黄移动,闭着眼睛按老黄的话慢慢努力,雨滴按自己的意念慢慢分成更小的水珠,水珠在体内慢慢地自己流动了起来。 刘凌辰感觉自己的身体疲劳开始缓解,但是精神依然有些疲倦。 也不知道赶了多久路,老黄蹬在一棵树上,那棵树轰然倒下。 老黄和刘凌辰的身形向下落去,老黄一掌向左下拍去,两人侧移而出,几支箭羽钉在了两人原先下落的位置。 阳光难以穿过这片茂密的山林,虽是阳光灿烂的下午,但是此处却显得有些阴森。 一旁的树突然变成了黑雾,黑雾中一剑伸出直刺老黄背心,老黄提着刘凌辰一转,把刘凌辰手中的剑的剑鞘拔下,和那黑雾的一剑撞在一起。 金石相交的声音瞬间激醒了迷迷糊糊的刘凌辰。 “拿剑,来人运气就砍” 老黄和那黑雾对了一剑,把刘凌辰放在地上。 又是几支箭羽袭来,老黄手中的剑鞘一转,箭羽都落在了两人的地上。 黑雾消失在了丛林之中,老黄剑鞘挥出,剑气带着一阵狂风横斩而出,一片树应声而倒,切面漏出的年轮十分光滑。 老黄向前掠出一步,从密林中冲出两个持刀的平民装扮男子左右夹击直奔刘凌辰。 刘凌辰眼神慌乱。 “稳住,用剑劈左边的。” 刘凌辰看着刀客越来越近,双手持剑用力挥出,然后闭上了眼睛。刘凌辰手里的剑直接劈断了刀客手中的刀,刀客也刺啦一声断成两截。 右边的的刀客被老黄的剑气一击毙命,刀客背后的树也倒下了几棵。 刘凌辰闭着眼睛整个人打着滚倒在了地方,刀客的血也溅了他一脸。 老黄直接提起刘凌辰就走,又是几支箭羽插在了刘凌辰刚刚躺的地上。 “我怎么带了个这种徒弟” 老黄带着刘凌辰刚一步掠出,一支旋转的羽箭直奔老黄而来,老黄接过刘凌辰手中的剑,把羽箭劈成了两半。 刚一落地,一团黑雾又欺身而来。 老黄右手持剑,剑上裹风而来,一剑刺出。 黑雾中女子手臂上流血如注,老黄又是一剑劈开了一支羽箭。 提着刘凌辰往密林中退去。 第四章 行路难 又是一支冷箭擦过刘凌辰的手臂,还好老黄按着刘凌辰的肩膀,不然刘凌辰就被这箭射了个透心凉。 老黄提着刘凌辰跑了三四里路便坐下喘了两口气,就让刘凌辰自己跑路跟着。 一路过来老黄也不说话,打扰两人安静的只有偶尔冷箭的啸声,一开始刘凌辰还需要老黄的拉拉扯扯,到后面刘凌辰就能自己躲开这些冷箭。 真正阴险的不是这些带着啸声的冷箭,而是一些没有声音的箭。如果不是老黄,刘凌辰早就被一箭夺去了小命。 第一下这种无声的冷箭瞄准的是老黄,老黄反应迅速,但是也在手臂上就下了一道血印。 两人的行路前方,一只麻雀飞到了一个锦衣公子的手里,麻雀化为了黑雾,留下了一张字条。 “内力约摸三品,剑术高超,让穆叔小心。”,锦衣公子看了看字条。 “有意思。”一边北苍衣饰的头发微白的男人看着公子。 “穆叔别大意。”公子笑了笑 “不过我拦不住他的话,公子可就别怪我了。” “穆叔想要无伤杀完一标北苍精骑斥候也不轻松吧。” 老黄和刘凌辰已经跑出一段,已经开始没有突然袭来的冷箭,刘凌辰长出了一口气,而老黄依然精神集中。 突然一箭射在了刘凌辰脚下的树枝上,树枝嘭地一声炸成了碎木,老黄抓住刘凌辰,落在了地上。 约摸百步开外,一个头发微白的中年男人和一个锦衣少年看着有些狼狈的两人。 “北苍人?”老黄冷眼看着两人,“来齐朝做甚” “我也很想看看在边境一人杀我一标北苍精骑的人是谁,”锦衣公子笑盈盈地看着老黄。 刘凌辰心里惊起了惊涛骇浪,他一直以为老黄就是像今天这样提着他离开了临苍镇,万万没想到老黄杀光了那些北蛮子。 老黄只是手里拿着剑,看着两人。 “我有一剑,临北苍” 二十多年前,老黄还没缺牙,还不是老黄的时候。 黄纬年正值壮年,出望北,入苍四百余里,率数十骑斥候为北边军开路。 看着眼前准备已久的千余苍骑,几骑互相笑笑。 “有兄弟回去报信吗,回头给我们倒几碗酒。”黄纬年对兄弟们大笑。 “谁愿意当那怂蛋,这转头跑不得被这群北蛮子追着射成刺猬。”黄纬年边上一骑勒马杀出。 苍骑吹响苍角,也只是出阵数十骑与北边军斥候对阵。 “爷来了”黄纬年也跟上了先出的一骑,数十骑跟随而来。 北苍人素以娴熟的骑射出名,北边军的精骑斥候也不是浪得虚名。苍骑竟是倒下了百余骑,才让这群斥候只剩下两人。 老黄扶着身旁只剩下单臂为这数十骑打先锋的兄弟,他的战马也在数次冲杀中被砍断了马蹄。 “放开我。” 黄纬年把他绑在了自己背上,而他直接晕了过去。 “兄弟,咱们后面五里地就跟着一营骑兵,咱们一定能回去。” “把我.....把我带回江南道。” 第二波苍骑剩下的三十余骑向黄纬年冲来,黄纬年转马向前,一骑突出,一剑刺穿当头一骑的咽喉,苍骑手中的弯刀也慢慢落地。 黄纬年继续前冲,手中的剑不断刺出,一骑骑苍骑落马。 一骑从黄纬年刺下的苍骑后面冲出,一刀劈过,黄纬年低头一多。背后的同袍却被带下了马,还被那骑的战马踩了一下胸膛,整个胸膛下陷,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不活了。 远处的马蹄声逐渐越来越近,苍骑的人马虽然不多,但是守住这个在山中的咽喉之地却是不多不上。 黄纬年一骑杀出,背后是北边军最精锐的踏雪营。 我有一剑临北苍。 黄纬年便是这剑的尖峰,是役,黄纬年斩敌三百余骑。 此处要害之地在齐朝北边军自北苍都城退回之后一直由北部边军控制。 此地名为临苍镇。 老黄自顾自地说出了一句刘凌辰听不懂的话,刘凌辰还一度以为老黄看着强敌有些心态失常。 但下一刻刘凌辰看着老黄却有些说不出话来,老黄像是年轻了十几岁,头发也没有往日的白多黑少,执剑而立,须发无风自动。 黄纬年一步掠出直奔穆姓中年人而去,那人一脸凝重。百步距离在黄纬年一个加速下竟是两个的功夫就到了面前,黄纬年一剑挥出,穆姓男子一接被逼得接连后退,黄纬年又是一剑,那中年人被一剑抽飞。 穆苍云撞断了几棵树才压住了体内的气血上涌,心想今天是走不掉了,不禁有些怨恨起同伴的报信,但是依然动作不慢,执刀不退反进向黄纬年杀来。 “如烟带少爷走。”穆苍云对着密林喊道。 密林中一团黑雾飘出,变成一只黑色的大鸟背着那锦衣少年便走。黄纬年一剑劈向冲来的穆苍云,左手并指为剑剑气向天空中的黑鸟刺去。 穆苍云双手握刀,小腿上的裤腿直接炸开,黄纬年的分心让穆苍云一刀逼退了自己一些,另一边的剑气也弱了几分。 那黑鸟的,一边翅膀被剑气刺中,摇摇欲坠地往北方飞去,最终落在离望北城不远的树林中。 黄纬年转头看着不依不饶的穆苍云,被逼退一步之后,又是一剑裹挟着狂风而至。 穆苍云又是一刀挥出和黄纬年的剑锋针锋相对,但是显然不是黄纬年的对手,穆苍云手里的刀被黄纬年一剑击飞。 黄纬年的剑架在穆苍云的脖子上用晦涩难懂的语调说着,“北苍穆鹿帐?” “知道又如何。”穆苍云盯着黄纬年。 穆苍云的血溅了黄纬年一脸。 望北城 锦衣公子在客栈中,看着睡在床上的女子,一阵沉默。 女子动了动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想用力坐起来。 “别动,你再用力你的左手就保不住了。” “公子....”女子看了一眼自己换了的干净衣服。 “我叫客栈老板的女儿给你换的,”公子不由得笑了笑,“我说我们遇到了南边的山贼,你是我的丫鬟。” 望北城外确实留下了很多持剑男子的尸体,北边军查实之后也确实如此,看着少年的衣装不简单身手似乎也不凡,还有一个容貌清秀的丫鬟,对于这位公子的背景也有些顾虑,就没有多做文章。 “可惜穆叔....” “总会血债血偿的” 一位三品顶尖高手的死对于这位锦衣公子的家族也是十分肉痛的,二品高手便是登堂入室的人物,在齐朝和北苍的军中和江湖也是一等一的人物。 望北城南 黄纬年出手之后坐在了一旁,他并没有清理脸上的血污,喝了几口葫芦里的黄酒。 “老黄,你没事吧”刘凌辰担忧地看着老黄。 “我们应该没事了。”老黄又恢复了苍老的模样,脸上还有一丝异常的血红,一口黄酒混着血丝吐了出来。 “你咋还和我一样....”刘凌辰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老黄在一旁大口喘着气。 “终究还是不如当年了,”老黄却咧嘴对刘凌辰笑笑,“好歹还是不赖哩,过几年我还要剑指他们的北苍城嘞。” “会的你还要给镇上的李寡妇和酒铺老板报仇哩,”刘凌辰看着老黄,“我也会去,那些北蛮子不是人,那么个小乞儿也不留性命,真是些畜生。” “休息一晚再走吧。”老黄坐在一旁,看着渐晚的天色。 如同他们在望北城外度过的很多个夜晚一样,有一堆篝火,两人的衣服也在打斗中破破烂烂,又成了一老一小的两个叫花子。 行路难,多歧路。 第五章 少年的剑 太阳已经从东边的天空升起,阳光洒在管道上,一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和一个病殃殃的老人走在一起。 “老黄,你到底能算几品。”刘凌辰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老黄。 “那个北苍人大概三品,”老黄看着刘凌辰,“我现在大概应该也是三品吧。” 说着老黄病殃殃地咳了几声,脸上漏出些许遗憾,心想着在这荒郊野岭也没办法填满这喝空了的酒葫芦,摸着酒葫芦的手又收了回来。 “那老黄,我能学你的剑吗” “我的剑?那是一剑一剑练出来的,没啥复杂的。” 刘凌辰看着老黄的眼神再次充满了期待。 老黄撇了这小子一眼,“不过你这用剑能把自己甩翻是我没想到的。” 刘凌辰一脸尴尬,还好刘凌辰没看那个北苍刀客的模样,不然心理阴影估计更加沉重,还不如让老黄多说几句。 “谁叫你用气只关心自己手上的发力,不翻才怪了。”老黄白了一眼刘凌辰,“但凡习武,你都要稳住下盘。” “气沉丹田,稳住下盘,持剑发力。按我哪天在跑路的路上教你的方法自己运气。” 刘凌辰站在路边,双眼紧闭,手里还拿着带着剑鞘的剑,微微下蹲,手里的剑随手斩出。 剑并没有出鞘,剑鞘的印子印在路旁的石头上,在石头上留下了一道十分深刻的鞘痕。 刘凌辰想着昨天劈树如切菜一般的老黄,拔剑出鞘,双腿微屈,右手运剑,左腿发力,剑锋带着呼啸声嵌入树木。 剑锋最终有些困难从一团飞舞的木渣中突围而来,大树开始缓缓倒下,而身体有斜倾的刘凌辰,并未像第一次出剑那样甩飞自己。 老黄在一旁看着逐渐稳住的刘凌辰,开口说道:“你的内力到七品之前你的剑术只能如此。” “七品之前你更要注重剑法的稳准,习剑之人的生死对决往往就在一瞬之间。” “七品之后你的内力会逐渐浑厚,气沉丹田,你的气也能在体外发挥一些作用。” “我之前的并指为剑,你在七品之后也能试试。” 老黄看着刘凌辰,“你把剑鞘给我。”,老黄对着刘凌辰勾了勾手,“来试试。” 刘凌辰有些犹豫,“你别看我病殃殃的收拾你小子还是很简单的”老黄一脸不屑地看着刘凌辰。 老黄欺身到刘凌辰身边,刘凌辰正犹豫要不要出剑,自己的手腕却出来一股疼痛,老黄手里的剑鞘已经在刘凌辰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红印。 “认真点,你伤不了我。”老黄又是一鞘刺来,刘凌辰侧身一躲,老黄一鞘横扫而出,刘凌辰竖剑左手撑剑挡住了老黄的一击。 老黄移鞘下砍,刘凌辰的左手手指又传来一阵疼痛。老黄收鞘而立,刘凌辰一剑刺来,老黄往左前方一躲,一鞘再次抽在了刘凌辰的右手手腕之上。 山间的道路上,传来一下下啪啪声和少年吃痛的叫声。 望北城以南的官道总是比望北城以北有生气得多,常常有车队把南方的胭脂水粉,琴棋书画等东西往北境这边倒腾,又从北境把动物皮毛,武器药材往南方带去。 这条商路的起点往往是江南道,而终点正是齐朝北境雄城望北城。有商人路过,就难免少不了酒铺和客栈。 此时老黄和刘凌辰就坐在路边的酒馆中,酒馆的对面是一家已经不算小的客栈,老板娘在帐台算着帐,七八个小孩正在客栈门口玩耍。 能把店开到这荒山野岭,两家的男丁也是兴旺,在一起玩耍的孩子中只有两个女孩,两个女孩还拿着木剑和男孩手中的树枝过着手上的功夫。 刘凌辰在和老黄一路的练剑旅途中,因为老黄的喂招进步不小,但是身上却到处都是剑鞘的印子。 两人热了一壶黄酒,对着一盘牛肉解决着各自肚子的问题,刘凌辰也从碗里的黄酒里品出了黄酒的滋味,老黄看着刘凌辰抢着壶里的黄酒自然免不了一番吹胡子瞪眼。 对面客栈入住的还有一波从望北城返回江南的车队,车上都是在北境常见的事物。 刘凌辰已经是用左手夹肉,左手虽然少挨了几下老黄的抽打,但是依然颤抖不止,而右手的手腕已经被刘凌辰拉了拉袖子挡住。 能和老黄抢酒抢肉,也能让刘凌辰的内心舒爽一些。刘凌辰和老黄练剑,起初刘凌辰还担心伤着老黄,但是后来发现自己报着拼命的打法收获来最多的依然是右手手腕的疼痛和老黄对他剑太慢了的点评。 “小二,再提一壶热的黄酒到客栈二楼。”天色渐晚,老黄一边对店小二说着一边扶着刘凌辰,而刘凌辰走的歪歪扭扭还在喊着:“老子天下第一。” 老黄很想把这个不怎么能喝酒的年轻人扔在地上不管了,刘凌辰回到客栈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大口喘着气。 “翻过来,衣服脱了。”老黄今天往往只是躲剑用剑鞘抽在了刘凌辰的身上,而手上和背上便成了被抽的重灾区。 刘凌辰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扯下了身上的衣服,老黄出指轻点,刘凌辰体内运转不顺的气便是通畅了许多。 “你小子倒是享受,”老黄吧黄酒倒了出来,酒水在空中悬浮,在老黄的一震之下化为了酒雾,被老黄均匀地拍在了刘凌辰身上的红印上。 这些个红印开始慢慢消退,只剩下了右手手腕上的淤血依然是怕你这里还是有些红。 老黄摸了摸鼻子,想了想下次出手均匀一些。 刘凌辰醒了醒鼻涕,感觉胃里有些难受,坐了起来。虽已是子时,但是老黄却在通铺上盘腿而坐,闭着眼睛。 “醒了?”老黄也挣开了眼睛。 “老黄,你这是在,练气?” “恩。”老黄点了点头,“到七品之后我自然会教你,你体内的气只要你自己运转会自己沿着一个路径运行起来。” “之前我在你经络之内已经打下了一些基础,你练气也会简单一些。”老黄看着有些迷茫的刘凌辰。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静心运气练气。” 刘凌辰也学着老黄盘腿而坐,慢慢放松,沉浸在自己的体内,让一滴滴水珠在经脉中缓缓流动,水珠流过经脉,滋润着经脉,同时经脉又产生着星星水雾融入水珠。 刘凌辰感觉这种感觉十分奇妙,自己的气也十分缓慢地一点一滴地壮大起来。 两人相对而坐。 老黄体内的气与刘凌辰却是截然不同,刘凌辰体内仅仅是点点水珠,而老黄体内却是有如惊涛骇浪,只是河堤有所破损,河水开始有些下泄。 如果老黄这几日不全力施为,河水水位的下降已经被老黄在临苍镇的多年沉寂抑制下来。 老黄其实才将近六十却已是快是古稀老人的模样,出手之后仿佛还苍老了几分。 老黄冥想的感知范围比刘凌辰广了数倍,河水中的水蒸气蒸腾而起,这些凡人眼中不可见的水蒸气竟是覆盖了客栈和酒铺,甚至还往山林中覆盖而去。 水蒸气吸收了附近的天地精华回到老黄的体内修补破破烂烂的河堤。 突然老黄睁开了眼睛,拍了拍刘凌辰。 “交给你了。” 刘凌辰醒来一脸懵逼,老黄撑开了窗户,往山林里指指。 此时已是丑时的下半,举着火把看守货物的镖客都有些疲惫打着哈欠。林中也是一片安静,镖客们大都没有警觉,老黄的感知却知道了山林中有一伙人正在接近。 正当刘凌辰迷惑之时,有几个黑衣人从几个镖客视野盲区接近而来。 一个人影从客栈二楼飞掠而出,窗户的撑木也在地上啪地一声拍起了灰尘。 第六章 侠客行 刘凌辰落地踩了几脚地才站稳,而撑木落地的啪声,划破了沉寂的黑夜。 镖客们举着火把手执兵器看着手机拿剑的刘凌辰,刘凌辰哭笑不得。 老黄在对刘凌辰说出了那句奇怪的话便提起刘凌辰往窗外扔去,还在窗户的撑木上加了几分力,让撑木的落地声显得更加清晰。 “误会....”,正当刘凌辰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时候,一旁的山林里冲去几个黑衣刀客。 一旁的镖客看着刘凌辰,一度以为这是山贼的先锋,刘凌辰只得提剑向山贼杀去,镖客们才对刘凌辰放下了心。 “有山贼,”看守货物的镖客往客栈中大声喊着同时敲响了手中的铜锣,客栈中顿时响起了押镖人密集的脚步声。 镖客们在刘凌辰身后结阵迎敌,刘凌辰想着老黄令人热水澎湃的一战,和当时那北苍蛮子洒在自己身上的血,不禁有些气血上涌,提剑的手也开始有了一丝丝的颤抖。 从客栈二楼射出一颗石子砸在了刘凌辰的头上,刘凌辰不禁清醒了很多,现在自己的身前是手持各类兵械越来越多聚来的山贼,背后是持刀结阵而立的镖客。 这伙山贼约摸有快百的数量,已经算是一伙成气候的山贼,官军在山林中都难以剿灭,而镖客的数量明显少于山贼。 刘凌辰回头想回到镖客的阵中,镖客为首一人举了举刀,刘凌辰又回头对着那些个山贼。 山贼中冲出一个持枪男子,对着刘凌辰一枪刺来。 “铁枪,这不把这个小公子弄回来,你不是挺喜欢这种的吗。”铁枪背后的山贼们起哄说着。 “哪个妹妹不说我枪硬。”铁枪抬头看了看客栈二楼出来的车队中少有的女性,然后长枪离刘凌辰越来越近。 随着铁枪的冲出,山贼们也水泄而出,镖客们见状也与山贼们打作一团。 刘凌辰闪身一躲躲开了铁枪的这一刺,兵器的一寸长一寸强完全适用于这个境界的武者,刘凌辰手里的剑被铁枪手里的长枪压制得在身前的三尺以内。 山贼人多势众,虽然镖客身手都说的上不错,有几个好手明显到达了入流的水平,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不断有镖客受伤。 铁枪手里的长枪咄咄逼人,虽说这铁枪也只算的上入流,但是手里的长枪已经陪伴了他二十余载,对刘凌辰来说枪枪致命。 又是一枪,刘凌辰逐渐适应了铁枪的枪术,斜掠而出,一剑直抽铁枪的手腕。铁枪也不慌乱,把枪当棍使,直接冲着刘凌辰的脑袋砸来。 刘凌辰只得低下脑袋,手里的剑也划破了铁枪的手腕,铁枪一枪挥过动作一个停滞,刘凌辰得理不饶人,体内气的运行明显加快,一剑对着铁枪头颅的上挑而去。 铁枪见阻挡不及,直接横枪往下压去,同时头往后仰躲避刘凌辰的犀利一剑。 老黄随身携带的剑岂是这等山贼能想象的普通之剑,刘凌辰的一剑直接破开了铁枪手中长枪的木杆,锋尖划开了铁枪的下巴。 铁枪吃痛楞了一下,刘凌辰顺势右脚直接踢出,一脚踢在了铁枪的左边脸庞之上。 铁枪几颗牙混着血水吐了出来,整个人也是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直接昏死过去。 一旁的山贼见状直扑刘凌辰而来,铁枪都被刘凌辰打得昏死过去,这些普通的山贼哪里是刘凌辰的对手,扑来的山贼被刘凌辰三下五除二解决掉。 但是刘凌辰还是舍不得下杀手,每当想起自己被追沙的被迫下的杀手自己的手还是一阵哆嗦,他只是把这几个山贼打晕了而已。 而镖客和山贼间的冲突却没有因为刘凌辰和铁枪分出胜负而停止,双方都互有伤亡,都已经杀红了眼睛。 刘凌辰出手又是帮几个受伤的镖客解开了山贼的围攻,山贼终究只是山贼,眼看劫财不成,便如鸟兽般溃散,除了几个讲义气的带上了受伤的同伴和同伴的尸体。 一时间除了被留下的山贼尸体和血迹还有几个受重伤的镖客,再无之前打斗的痕迹。 客栈二楼的女子看着楼下帮车队整理着货物和搀扶受伤镖客的刘凌辰不禁美眸中异彩纷呈。 又是一天上午,按照往常两人住店的情况来说,这个时候刘凌辰应该抱怨着这个就会吹嘘的老黄的呼声了。 今天却是截然不同,两人都坐在床上默默练气,刘凌辰回想着昨晚和那铁枪的交手,还想着后面得和老黄学个几招几式才能和正经的九品武者来上几式。 客栈之外,车队的随员还在整理昨晚散落一地的货物,还好药材没有损毁太多,不然这个商队的南北之行基本就是白跑了。 刘凌辰依然沉浸在练气之后,现在的刘凌辰就想着自己的内力能够再深厚一些,有一天能够像老黄一样。 客栈的房门被敲响,刘凌辰睁开眼睛下床打开了房门,眼前是昨天站在客栈二楼的女子,昨晚在黑暗中看不清相貌,今日乍一看不是特别出彩,却是十分耐看,看起来让人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刘凌辰有些害羞,“女子找我何事。”,然后让开了房门,“不妨进来一叙。” 女子倒也不推脱,直接进房坐在桌前,刘凌辰也坐在女子对面。 女子年方二八,大致与刘凌辰同龄,刘凌辰在北境见到的女子很少有像此女的温婉,北境女子大都直来直往和一般的男子无二。 “小女子此次前来是想邀请公子二人与我们商队同行,”少女镇定而不失温柔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我叫莫小山,你叫我山山就好。” “我...”刘凌辰正想开口答应却被一旁的老黄打断,老黄睁开眼看着山山,“姑娘你应该知道江湖人来去如风,我们此次也是急着往南赶路。” “我们远从江南道而来,往南也是和你们顺路,”山山对着两人笑笑,“我父亲是这次商队的带队人,我也可以保证两人能在马车中度过这段旅程。” “有酒么。”老黄依然是不改本性。 “当然酒肉管饱,不然我们怎么能说得出口呢。”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刘凌辰就这样答应了姑娘。 “两位侠士下午在客栈门口见。”山山笑着离开了房间。 老黄后悔着忘了向这山山姑娘多讨要些盘缠,一路下来两人的开销也是让两人的囊中羞涩。 少年则不再想着京城哪家妮子好看,开始向往山山姑娘的江南道。 “老黄你不是去过江南道吗,哪里怎么样?”刘凌辰问着老黄。 “哼”老黄也不搭理刘凌辰,只是哼了一哼。 正午刚过,商队和这两人在客栈对面的酒铺简单解决了饭食,补充了水酒食物便是继续出发了。 车队叮叮咚咚地行进在齐朝的官道上望着南方而去。 刘凌辰在马车上探出头望北方的天空望去,想起了自己在北境长大的十来年,不禁有些感叹南下何时北归,何时武学大成勒马北苍。 写作不易~多谢鼓励 第七章 山山 车队依然叮叮咚咚地往前行进,老黄和刘凌辰坐在车队中比较舒适的一个马车上。 如山山所说两人在路途中酒肉管饱,姑娘似乎看到了昨天在酒馆喝酒的两人,给两人准备的也是酒馆中最好的黄酒。 老黄倒是自在悠悠地喝酒吃肉,刘凌辰反而是内心一阵尴尬,大概是想起了昨天和老黄喝完酒的尴尬场景也被山山姑娘看了过去。 马车的车壁突然响起,“少侠能否去小姐车内一叙。”,原来是山山姑娘贴身的丫鬟。 刘凌辰脸色一红看了一眼老黄,“哪有那么多扭扭捏捏,”老黄还是自顾自地吃着东西,“江湖男儿行走江湖,从来没有姑娘都还没见着就脸红的道理。” 刘凌辰听了老黄的话鼓起了勇气,掀开了车帘直接跳下马车,两步直掠,直接登上了山山姑娘的马车。 还没钻进马车的丫鬟还在笑这江湖少年怎就如此心急,车内却传来了山山姑娘的声音,“让凌辰少侠进来吧。” 丫鬟听着姐姐的声音也笑了笑,原来姐姐也心急哩。 刚好此时卯时已经过半,太阳也快要下山了,整个车队也停了下来,镖客们也开始吃着简单的干粮,看来今晚只能在这野外露宿了。 刘凌辰钻进了山山姑娘的马车,坐在了姑娘旁边。 山山正坐在一张宣纸面前,提着笔却不知道落笔何处,看着刘凌辰大大咧咧地直接坐在了自己身旁,莫小山更加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笔落在何处好了。 “你能帮我研墨吗。”山山小声地说道,刘凌辰收回了自己直接盯着山山姑娘的目光。 “乐意至极。”车队已经快要离开北境,天气却依然有些寒冷,刘凌辰就着砚台里的温水慢慢拿着墨棒研墨。 刘凌辰有些小心翼翼,自己拿剑不抖的手却因为手机的墨棒而微微颤抖。 而莫小山看着刘凌辰有些发力而磨不动的墨棒,不禁感觉有些好笑,便自己伸手拍了拍刘凌辰的手,“放松点,”莫小山如同银铃般的声音让刘凌辰快要流下的汗珠又收了回去。 马车里的气氛就像是被砚台里面的温水加热了一般,两人的手一起抓着墨棒在画圈,温水的墨黑色越来越浓,但是两人互相眼神的研磨并没有停下。 “小姐,老爷叫我....”丫鬟红桃提着饭食掀开了马车的遮帘,北境的风吹散了车内的温热,两人都回过神来。 红桃见状不对,放下饭盒就溜出了马车。 两人一愣,一起放手,墨棒嘭地一下倒了桌子上,还溅起了点点墨水在莫小山面前的宣纸之上。 莫小山终是蘸了蘸砚台里的墨水,下笔在宣纸上写道。 明月拨云夜有晴 莫小山书 少女还不忘拿起自己的红印,在宣纸上一印。 字有点好看,刘凌辰心想。 “吃饭吧,再不吃凉了。”莫小山看着刘凌辰。 刘凌辰在这之后就回到了自己和老黄的马车,随手倒了一碗酒,一口饮尽。 老黄看了一眼刘凌辰,“今天月亮不错。” 刘凌辰不理老黄,老黄嘴里嚼着甜草根,“你这是心里吃了蜜哩,忍不住还想多偷吃两口。” 在此之前,让刘凌辰难过的只有临苍镇那几张熟悉的面孔,这也只是让刘凌辰想着好好练武,有一天去看看北苍的北苍城内到底是个啥样。 少年不识愁滋味,无忧的少年终是识了愁。 莫小山在车厢里看着自己写的这幅字发呆,红桃见自己的姐姐头一次露出这般神情也是一笑。 当初自家小姐三年前在江南用一笔好字写下了一幅清风携雨春含泪之后,加之莫家一贯是江南道胭脂郡的经商大户,许多官家商家纷纷找上门来表达出了想要联姻之意。 当初小姐的一幅随手写下被老爷笑着随意在京城拍卖的字,竟是拍出了百两黄金的价格,当真是笔墨生花。 “小姐你这是少女怀春呢。”红桃看着一脸脸红看着自己的莫小山。 哪个少女不怀春,怀春的少女终是遇上了识愁的情郎。 夜慢慢深了,明月慢慢拨开了夜晚的云层。 刘凌辰在车厢里躺着却无法入睡,脑袋里总是想着山山姑娘写下的那幅字。 自己在临苍镇长大,老黄估计就识得酒的名字和标的价钱,自己也只是偶尔去镇里那个不怎么靠谱的先生哪儿去学几个字。 那几个字真好看。 莫小山也是有点睡不着,想着刘凌辰握脸的手还挺好看的,用剑的人手都是这样的吗。 自己从小在胭脂郡长大,自己在胭脂郡这种地方也不算那种容貌特别出彩的女子,胭脂郡传出了很多容貌惊为天人的女子的奇闻轶事,宫中传出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就是胭脂郡出身。 可是我从小就喜欢写字,希望他喜欢我的字吧。 刘凌辰确实很喜欢。 此刻刘凌辰终是掀开了马车的遮帘,往莫小山的马车一步当两步地跑去,一旁闭眼练气的老黄,睁开眼睛笑了笑。 莫小山又看了看被自己放在一旁的字,撑开了马车的侧窗,想看一眼今晚到底有没有月亮。 “你也没睡吗。”两种声线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两人都笑了。 莫小山也是看了一眼熟睡的红桃便溜出了马车。 刘凌辰带着莫小山绕过了守夜的镖客,离开了车队,两人最终停在了一大片草地。 两人坐再草地上,看着天上穿云而过的月亮和时不时闪烁的星星。 莫小山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了几个时辰先写的那幅字,宣纸上的墨迹已经完全干了。 “你看这些墨点像不像天上的星星,”北境的冷风吹的莫小山的脸上有些微微发烫。 “像。”刘凌辰看着莫小山的眼睛,莫小山也没有了刚在车窗里的尴尬,“你的字真好看。” 莫小山看着刘凌辰的眼睛,觉得这个年轻剑客的眼肿仿佛有万点星辰。 刘凌辰也觉得山山姑娘和她的字一样好看,越看越耐看。 莫小山只觉得刘凌辰的脸越来越大,刘凌辰脸上的汗毛也越发地清晰。 刘凌辰只想近点看看,原来山山姑娘的眼睛也闪烁着一种特别的光。 莫小山终究是抱住了刘凌辰的脖子,刘凌辰也吻住了莫小山的双唇。 良久,两人呼吸有些急促,莫小山脸红透了转头到一边去,而刘凌辰看着转头的山山脸上带着傻傻的笑容。 “阿嚏,”莫小山的喷嚏打破了此处的沉默,刘凌辰把自己的外衣脱下,套在了莫小山的肩上。 “我好看么”莫小山用蚊子一样的声音问着刘凌辰。 “真好看”刘凌辰盯着莫小山的眼睛。 莫小山把手里的那幅字递给刘凌辰,“给你的,别弄丢了,你以后到江南道胭脂郡打听一下莫家,我在家里等你来....” 刘凌辰对着莫小山笑着说:“我会来的,我成为盖世大侠再来找你。” 清风携雨春含泪 明月拨云夜有晴 愿江湖少一些盖世大侠的承诺。 有票点点推荐票哦~ 第八章 青云观 商队在北境到齐朝中部的一座城市停了下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不可能说完全对于货物没有影响。 莫小山的父亲莫雷准备在亳州把一部分药材先行出售。 商队在城内包下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客栈,刘凌辰和老黄两人也在客栈中分到了一间上等客房。 有些令刘凌辰难过的是,在哪次夜谈之后,在路途之中反而再也没有见到过莫小山,刘凌辰只能看着莫小山给的那幅字发呆。 期间还数次被老黄叫着练气,这几次刘凌辰和老黄的对练也是输的极其难受。 虽然说刘凌辰的身手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一旦老黄加快了节奏,刘凌辰就只有挨抽的份,因为刘凌辰的心不在焉,老黄的出手好像更加狠绝,还差点直接抽在了刘凌辰的脸上。 刘凌辰体内的内力越发浑厚,抗击打能力也有了显著的提高,之前老黄想抽他的脸是想测试一下脸部的厚度有没有明显的增加。 不用测试,老黄都能知道刘凌辰脸皮的厚度有了显著的提升,江湖男儿都应如此。 刘凌辰此时正在客栈的三楼看着客栈院子里的莫小山和红桃帮忙晾晒着车上的皮草。 老黄拍了拍刘凌辰的肩膀,“我认识一个算卦挺准的道士就在这亳州城外的青云山上,要不要去看看。” 刘凌辰看了看老黄:“不去,那玩意儿还有人信,无非是想多捞你几块碎银。” 刘凌辰准备转身回房。 “试试吧挺准的,那人我认识,不要钱。”老黄抓住了刘凌辰的肩膀,“算姻缘也挺准的。” 刘凌辰来了兴趣,回头看着老黄:“那走呗。” 两人下楼,往客栈外走去,红桃看到了准备出门的两人。 “刘凌辰等等啊,姐姐这几天挺忙的,不是故意不理你。”红桃追上了两人。 刘凌辰转头看着跟在红桃后面的莫小山,莫小山有些尴尬地笑笑,大概是这几天繁忙让她有些忽略了刘凌辰,出身经商大家虽是女子,却也要学几分经商的本事。 前几日还在旅途之时,深夜。 莫小山在父亲莫雷的面前。 “你能找到那江湖游侠陪我们商队走过有些纷乱的北境自然是好事。”莫雷停了停手中正在写的账本,“这已经要到河北道地界了,离京城都没有多少里地了,也没有多少匪患,你让那两人走吧。” “江湖游侠又有几分真感情?莫非胭脂郡那么多的青年才俊你一个看不上?” “虽说胭脂郡的男子多出文人,我看来尚武还不如这北境的女子,但舞枪弄棒肚中没有几分墨水终究是不行的。” 莫雷合上了刚刚核对完毕的账本。 “当今圣上也是对于文人颇为照顾,你看那京中官学每年要了几个文人要了几个武人?要的武人又有几人不如这刘凌辰?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莫雷看着自己家中独女的眼睛,莫雷对家中独女自然是十分宠爱,但也不能让她什么事都自作主张,毕竟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吃饭。 莫小山失望地答应了父亲,之后几日莫小山从未出过自己的车厢。 我能送你的大概只有那幅字了吧。 莫小山走上前来:“你们准备去哪儿?” “青云观。”老黄看了一眼不愿意回答的刘凌辰,“姑娘要不要一起,听说哪里的陈真人的算卦算是一绝,我和他还是旧识准备去拜访一番。” “我们一起去吧。”红桃在小姐面前起哄,红桃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小姐一直闷闷不乐。 红桃推了推小姐,“走吧走吧,这里多无趣。” 老黄也抓着刘凌辰的肩膀往外走。 红桃叫着车队的车夫带着四人往城外的青云山而去,车内有些怪异的四人有些安静,气氛也有些奇怪。 马车最终停在了青云山山脚,四人沿着青石台阶登山而去。 莫小山这几日都在看这次商队的一些账本记录在马车和客栈里面闷了几天,能够看到春天满山的绿树,青草的土腥味儿替代了车里长时间的木漆味,莫小山的心情也是愉悦了许多。 但是想着父亲的话,自己也只能是看看谁边的刘凌辰,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终率先解开这个沉默气氛的是刘凌辰自己。 “你这几天这么忙么。”刘凌辰看着眼前的路。 “嗯,帮爸爸整理账本。”莫小山看着自己脚下的石阶,“这几天挺忙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红桃和老黄都十分默契地没有说话。 穿着云烟而过的石阶上终于是看到了一座石碑。 青云观 几人看了一眼石碑,莫小山和红桃与刘凌辰和老黄这个练武之人不同,江南女子本就身体娇弱,还背着自己从城里带出来的一些东西,两个人的汗水打湿了两人额头上的头发。 四人坐在石阶上休息了一会儿,刘凌辰直接拿起了两人的包裹。 “谢谢。”莫小山因为出汗而有些脸红地对着刘凌辰说着。 刘凌辰转身一笑:“这有啥,你累吗,你累我背你。” 莫小山又看了一眼刘凌辰,四人往青云观而去。 走了没多久,就看到青云观的大门,门口的小道童红齿白牙十分讨人喜欢,红桃还伸手想要捏捏小道童的脸,但却被小道童逃了过去。 “劳烦告知陈真人,北境黄炜年请求一见。”老黄对着小道童说。 “等等,这个点陈爷爷还在看书呢,恕不见客。” “你就这么和他说,他会来的。”老黄笑着看着小道童。 “哦,我被陈爷爷骂了你记得多请柱香。”小道童多少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向观内走去。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小道童又回到了四人的面前。 “陈真人请各位到观后书房。” 这几人跟着小书童到了观内最里面的一处房间。 “观主有请.。” 老黄带着四人走进了书房。 “老黄多年不见。”站在书桌旁的胖道士一把抱住了老黄,“你还是这样吗?” “没办法,算是保住了命,总比管文溥那家伙好。”道士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沉默不语。 “这个年轻人和哪两个妮子是?” “我徒弟。” “还有你徒弟媳妇儿”胖道士打断了老黄的话。 莫小山心想这道士倒也是直接,“不是的,我家小姐和两位大侠有幸同行一路。”红桃在一旁解了围。 “行,好,今晚就在山上住吧,明天我给你们算算,我的卦可灵着哩。” 观外的天色开始慢慢暗了下来。 晚饭过后,山间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刘凌辰和莫小山坐在道观院子里的地上,刘凌辰正在想怎么去问这几天怎么了。而莫小山想着怎么能把父亲的话告诉刘凌辰。 两人刚坐下没多久,莫小山就回头看了看寝屋,寝屋的窗户被撑开,红桃对着莫小山做了一个鬼脸便关上了窗子。 莫小山抬头看了看天空。 今晚的天色也挺不错,月色真好。 第九章 夜 青云观的书房之内,老黄闭着眼盘腿坐在胖道士的身前,胖道士拿出了自己的银针,手开始摸着老黄背后的穴位。 “你好像从来都没有治好过一个人。”老黄对身后的胖道士说着。 胖道士陈谅倒也不生气,“有医生总比没医生好,”陈谅找准了老黄背上的穴位银针没入了老黄的背,“那些要走的兄弟看着我都要安心几分。” “你个兽医,”老黄也不转头,“不是你得少死多少兄弟。” “那时候帮正经郎中抓药的大点孩子都被征去做那军中医官了,有个兽医不错了。” 陈谅早年是江南道一个村里的阉猪匠,随军出征却没有治好一个病人,离开军伍就在这青云观当了道士,离开尘世反而在周边的村子落了个医术高明的名号。 陈谅手中的绿色真气一转,随着几根插在老黄背上的银针进入了老黄的体内,老黄破损的经脉得到了绿色真气的滋润变得更加弹润。 陈谅收针,老黄的经脉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作用不大。”陈谅摇了摇头。 老黄沉默了一下。 “还有办法吗?” “或许还有吧。” 刘凌辰只记得莫小山给他那幅字的时候还是个月圆之夜,现在的月亮已经不是圆月,但是一轮弯月也别有风味。 莫小山捏着自己的手依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有些尴尬地看着刘凌辰。 刘凌辰大概也猜到了几分,是呀,这样的名门以后,哪能呢。 “刘凌辰,”莫小山最终还是开了口,“你真的能像哪天晚上说的那样。”莫小山认真地看着刘凌辰。 “成为我的盖世大侠吗?” 刘凌辰大概是学会了老黄看姑娘流口水还敢大着口气说自己年轻时候的脸皮厚度。 “当然可以。”刘凌辰自信地对莫小山说着。 爱过方知情深,醉过才知酒浓,人生只有一次,千万不要错过。 “我也想像书里那些侠客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莫小贝看着月亮对刘凌辰说。 “当然可以。” 接下来莫小山的尖叫声在深夜的道观中响起。 红桃又撑开了房间的窗子,看着刘凌辰揽着小姐的腰在天空之中,而两人的背后就是那一轮弯月。 红桃觉得只有这样的少侠才能配的上自己小姐哩。 陈谅和老黄听到道观里的声音只能相视一笑,感叹年轻真好。 刘凌辰带着莫小山在山间的密林的穿来穿去,莫小山因为这种在林间穿梭的新鲜感也时不时放声大叫,完全没有一点大小姐的样子。 扑通扑通,两人又惊起了林间的一片宿鸟。 两人把青云观边上的树和鸟折腾得够呛,最终刘凌辰用光了力气,把莫小山放在了床上,自己也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莫小山看了一眼,一下就睡着的刘凌辰,先感叹了一下禽兽不如的这人,然后轻轻离得近了一些,看了看睡着的刘凌辰。 这模样也不比那些老爸说的江南俊彦差吧,刘凌辰不得一只手打一群玩笔的秀才。 莫小山慢慢抱住刘凌辰,两人沉沉睡去。 青云山的日出也是一道好看的景色,只是观中的这几人只有一个看门的小道童和打扫卫生准备清明时节前往请香的香客的道人。 只有小道童才有空偶尔看看远处的日出。 红桃昨晚想着自己家小姐多久能回来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老黄和陈谅也是多年未见聊天到深夜。 这几人中最早醒来的是红桃,但是时辰早已不早了,道观里面都开始有了星星点点的香客。 红桃醒来发现小姐不在自己身边神色有些古怪,虽说你俩算是神仙侠侣也不能这么快吧。 此时,刘凌辰和莫小贝还在相拥而眠。刘凌辰本就是习武之人精力比较充沛,怀里还有一团热乎乎的东西,就直接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刘凌辰看到了眼前的莫小山也是吃了一惊,然后傻傻地笑着把额头贴在莫小山的额头上。 莫小山也感觉有些热,然后额头上也被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贴住,脸上还有一股股热气传来。 莫小山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刘凌辰的眼睛。 莫小山直接松开了抱着刘凌辰的手,把脸转到一边不看刘凌辰。 可是刘凌辰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敢去莫小山车厢的人,刘凌辰直接从背后抱住了刘凌辰。 这时两人房间的窗户被打开了条缝,红桃透过了窗缝看了两人在房内的场景。 莫小山回头一看,看到了红桃隔着窗缝的一笑,然后脸红着起了床。 刘凌辰心想红桃你怎么每次都这个时候出现,坏我大事。 “红桃你过来。”刘凌辰听着窗外莫小贝和红桃的声音越来越小,看来两人应该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刘凌辰准备出门却看到了背靠门口的老黄。 “昨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挺累的,我直接睡着了。”刘凌辰没好气地看着老黄。 “你知道这妮子他爸怎么评价你吗。”老黄戏谑地说着,“你大概是配不上莫小山的,” “那怎么办。”刘凌辰也没有办法,“大不了以后带着她私奔。” “你越强别人自然会尊重你,你到了武道巅峰连皇帝都会给你几分面子。”老黄看着刘凌辰。 “这几天你偷懒也太多了。”老黄递给刘凌辰剑。 “老黄这把剑叫什么。” “陨寒。” “好,我会带着这把剑名扬天下的。” 老黄看着眼前的刘凌辰,心里想着这把剑齐朝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北苍几乎人人皆知,你把齐朝的这半名声补齐吧。 刘凌辰却只想着做别人的盖世大侠,钉钉的声音开始在老黄和刘凌辰两人之间响起。 到了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刘凌辰的手和每次和老黄对练完一样,夹菜手抖。 陈谅看着刘凌辰,“小子,我这里也没啥能送给你的,你下午跟我来,我最近配出了一副能够疏通经络的药,应该对你练气有好处。” “你个兽医还会弄这些。”老黄在一边打断了陈谅。 “我试了很多年了,应该有用。”陈谅一旁瞪了一眼老黄。 刘凌辰在一路的练气和老黄的对练中收获是极其丰富的,加之老黄前面多年给刘凌辰打下的基础,刘凌辰的内力已经达到了九品的顶峰。 “行,那我把我徒弟借给你用一次。”老黄一脸护犊子。 第十章 山中练气 刘凌辰对陈谅说的那副药也十分感兴趣,自己体内的气像是遇到了门槛一般,无法再在自我的运行中继续壮大。 而自己还只能打翻几个小毛贼,莫小山出现之后,刘凌辰就感觉自己实力的不大够用。 陈谅在刘凌辰的房间里放下了一个浴桶,让刘凌辰坐了进去,直接加进了热水。 “等下可能会有点疼,忍住” “等下我叫你你就提一桶热水来。”陈谅叫着门口的小道童。 陈谅开始往浴桶里面加入几种草药,浴桶里面水的颜色也开始由清澈透明变得有些墨绿。 陈谅手中绿色的真气运转,直接把一旁的一块石头碾成了粉末,粉末直接贴在了刘凌辰的背上。 陈谅的绿色真气再度一转,一旁针灸包里的细针全部飞出,陈谅手指一挥,细针准备扎在了刘凌辰背后的穴位上。 刘凌辰只感觉自己背后一热,有一种火烧的感觉,自己的血液流动开始加快,经脉的气似乎也收到了这种影响开始加快运转。 刘凌辰的额头开始流汗,陈谅依然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另外一块有点像玉石的东西也被陈谅的真气碾成了粉末。 这些粉末直接透过了陈谅刺入刘凌辰背后的针,进去了刘凌辰体内。 刘凌辰顿时感觉到了一股股热意从自己的后背涌来,经脉里的粉末直接变成了和奶水一样的乳白色开始融入刘凌辰的真气。 刘凌辰感觉背后越来越烫,“忍住,接下来就是看你吸收的成果。” 陈谅一额头的汗,自己的绿色真气也在一直引导着刘凌辰体内的真气运动。 过了约摸快小半个时辰,刘凌辰身上的热感开始消退,浴桶里面的水也变得浓稠。 “把水拿进来。” 小道童也提着一大桶热水推开了房门,这一大桶热水对于小道童来说已经是有些吃力。 陈谅接过道童手中的热水,叫刘凌辰站起来,从刘凌辰头上淋下,慢慢地冲干净了刘凌辰身上的粘稠物。 刘凌辰从浴桶中钻了出来,就躺在床上,虽说自己没有主动去做什么,但是持续地灼热也让刘凌辰感觉到精神上的疲劳。 刘凌辰转头就睡去,老黄扶着陈谅回到了他的书房,另外一个道人和小道童把房间里清理干净也就离开了。 莫小山和红桃看着众人都离开了刘凌辰的房间,两人就打开了房门,看到了躺在床上睡着了的刘凌辰。 红桃刚想说话,莫小山就给了她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示意让红桃先回去。 莫小山坐在了睡着的刘凌辰身旁,拿手帕擦干净了刘凌辰脸上没有冲洗到的地方,听着刘凌辰均匀的呼吸。 刘凌辰在快要天黑的时候醒了过来,这几天的苏醒大概是刘凌辰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总能看到莫小山的容貌。 之前莫小山躲在车里不见刘凌辰的不快,刘凌辰也也早已抛之脑后。 看着渐晚的天色,刘凌辰又看了一眼身边的莫小山,刘凌辰不顾莫小山象征性的反抗,直接带着莫小山往一旁的山林里掠去。 一堆木柴和干草被扔在林间的地上,刘凌辰用手中的火石点燃的柴火。 “等我一下。”刘凌辰看了一眼莫小山,就往山中钻去。 在和老黄逃难之时,刘凌辰就能在被人扒光了吃的的山上抓到野鸡野兔,在这片道人常常给野鸡施舍粮食的地方,想找点吃的对于刘凌辰来说轻而易举。 不一会儿刘凌辰就从山林中回到了火堆旁边,手里提着两只剥了皮洗干净了的兔子。 两只兔子被串在树枝上,刘凌辰用树枝做了两个木架子,两只兔子也在火堆上开始冒油,看来道人日常投喂得还比较到位。 莫小山从小在家里的宅子里长大,看书识字都是家里请来的十里八乡知名的先生来教,这次北境之行都是莫小山出过最远的一次门。 记得莫小山跟父亲说自己想要参加这次商队的活动时,还是求了多少遍老爸才有机会溜出来跟着一起。 为此莫雷没少被莫小山的母亲吹枕头风,要是让莫小山的母上知道一个北境之行就让女儿被勾走了心,那莫雷的耳朵怕是要被妇人的唠叨磨出茧子。 莫小山看着火上的兔子开始一点一点冒油,刘凌辰开始旋转兔子。 当油开始滋啦滋啦地开始往下掉时,刘凌辰拿出了在林间采到的浆果,捏碎果酱果汁直接浇在了两只兔子上。 兔子肉的水分得到了及时的补充,刘凌辰分几次捏碎浆果,最后在兔子上洒上盐。 虽然说还是有一股草腥味,但是比起刘凌辰和老黄逃难吃的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莫小山看着刘凌辰变戏法一样把兔子烤熟递给了自己,然后自己开心地吃了起来。 味道虽然比不上家里的饭食,但是第一次尝试的莫小山也感觉很新鲜。 看着莫小山火光里面的面庞,刘凌辰感觉兔子没有白烤。 夜深,刘凌辰独自回到了房间,老黄坐在床上等着刘凌辰。 “别光惦记得那妮子” “我有话跟你说,你的内力现在已经约摸到了八品的顶峰” “我会教你练气的方法,以后你就每天都要自己好好练气。” “我可能之后会有一些事情,你准备准备去京城” “再过两个月就是京中的官学的选才之日,京中的官学不仅选文人,而且选武人。” “你的实力好好争取应该有机会” “你要去干嘛”几乎是完整陪伴自己长大的刘凌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老黄。 “去见一些人,做一些事。” 刘凌辰看着老黄的背影还是有些难受,有些事总要一个人经历才能长大。 黄纬年年少练剑,闻名江南道,出北境伐苍,一把陨寒名响北苍,后来成了今天的老黄。 刘凌辰还年轻。 “明天占一卦下山吧。”老黄转过头看了看有些难过的刘凌辰。 “这胖道士的卦还是挺灵的”老黄看了看刘凌辰。“特别是姻缘卦。” “你没看来的香客大多都是一男一女么,算姻缘算子算福。” 第十一章 伤离别 上山的一行四人和胖道士陈谅站在观前请香的地方。 胖道士陈谅的算卦不同于其他道士,陈谅算姻缘,不用签,只是让来观里的男女,在观里点上两炷香。一年之后的这天再上山,陈谅自会告诉他们之后的缘分,陈谅这样解惑的有之前一起上山的情侣也有独自向陈谅倾诉的男女。 此时是刘凌辰和莫小山两人各自点了三炷香,在道观的神像面前拜了三下,插在了神像面前的鼎中。 老黄和陈谅看着两个小家伙认真的样子。 “你这卦就不能提前告诉我。” “不能,现在说就不灵了。” “你个二把刀兽医,怎么到了算卦也不靠谱。” 陈谅看了一眼老黄:“天机不可泄露。” “你也去请柱香。”陈谅推了推老黄 “不去,我什么时候信过这个东西,我趟过了那么多血水,神仙都怕我。” 最后老黄还是去请了三炷香,随意地插在了香鼎里面,陈谅见状摇了摇头。 陈谅走到香鼎面前,把老黄的香扶正,从右边绕了回来,对神像抱拳行了个礼,心里默念着多有得罪。 最后五人一起走出了青云观的门口。老黄走在了几人的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陈谅,陈谅看着老黄大概懂了他的意思。 “哪两个小家伙不算差,倒是你,一年之后活着来见我。” 老黄咧嘴笑笑,“我在鬼门关走了那么多次不还好好的。” 半吊子兽医陈谅这辈子没有救活一个人,但是陈谅一直没有让老黄死。 这次应该也和你一骑绝尘的每次出征一样吧,胖道士陈谅看着四人的背影逐渐远去。 等到四人走后,陈谅回到香鼎面前,把老黄烧的香灰慢慢拨成他没有改动的样子。 “这怎么看卦象都不太好。”陈谅舔了舔嘴唇,“这人命硬算了。” 四人回到客栈,商队的货物也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莫雷决定明日启程返回胭脂郡。 莫雷在客栈二楼看着莫小山和红桃走上楼,红桃正想和老爷解释,却被自家小姐拉住了肩膀直接走了过去。 莫雷很少见到女儿这么对自己,转身看了看莫小山的房间,莫小山闭门不出。 刘凌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老黄走了,明天山山也走了,自己从没感到如此孤独过,在临苍镇的每一天虽说老黄总是拿自己的钱买酒,但好歹总有个人陪着自己。 自己就是个独自赶考的寒门学子吧,在赶考的路上遇到了心爱的富家小姐,刘凌辰拿起老黄忘在了房间里的酒葫芦痛饮了一口。 大月国是一个夹在齐朝和北苍之间的小国,山脉众多和气候寒冷也给大月人的造成了诸多的不便,但正是因为如此也使的两个庞然大物没有打大月国的主意,大齐和北苍双方都紧张地提防着对方。 大月国同两国的贸易往来十分频繁,其中最红火的就是药材贸易,大月国盛产各种两国稀缺的药材,同样红火的就是在地下暗流涌动的情报交易。 老黄此行的目的便是在北方的大月国。 刘凌辰在客栈里面看着老黄留给他的酒葫芦和陨寒剑。 “小子别给我的剑丢人。”老黄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临州城。 刘凌辰在客栈的栏杆上凭望着远方。 夜深,刘凌辰有些睡不着,再次走出房门,趴在楼道上的栏杆上,季节已经快要到了夏天,偶有几只飞虫在刘凌辰边上转来转去,转的刘凌辰一阵心烦。 啪的一声一只蚊子被刘凌辰拍死在了栏杆上,客栈的楼下出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看着自己。莫小山今晚同样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楼上的响声让他伸出头来看了一眼,却是同样失眠的刘凌辰。 莫小山看了一眼刘凌辰比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看了一眼父亲的房间已经暗了下来,轻手轻脚地从楼下溜了上来。 从行李里翻出了自己之前还没有出手的兽皮,陨寒剑剑锋一转,几块兽皮在刘凌辰的手中上下翻飞几下便成了一个白色的坎肩。 “下次带你在北境骑马。”刘凌辰把披肩披在莫小山的肩膀上。 莫小山笑了,笑容在身后的点点星光闪烁中显得格外璀璨。 第二天,临州飘起了丝丝细雨,商队在细雨中准备出发,车队前方的货车开始叮叮咚咚地往前行去,刘凌辰挂在窗边的风铃也开始叮叮当当地响着。昨晚刘凌辰把披肩送给莫小山之后,莫小山也偷偷溜回自己房间给刘凌辰带回来了这个。 商队越走越远,莫小山也没有回头,只是往江南去,他一定会来接我的吧,心想着。商队开始往城外走去,出了城门莫小山开始在车头回头看着临州城。刘凌辰此时正坐在临州城城头对莫小山挥着手说着再见,莫小山终于忍耐住不住。 “刘凌辰,我会等你来江南的。”莫小山对着城头大声喊着,而刘凌辰却已不在城头了,莫小山开始后悔自己的犹豫,眼泪从自己的眼角滑下。 突然车顶响起一阵风铃的声音,莫小山抬头看着趴在车顶提着风铃的刘凌辰,转哭为笑。 “我会来的。”刘凌辰在车顶看着莫小山,红桃在马车里面掀开一角遮帘看着这两人,笑了笑小姐现在的模样。莫雷在车里听见了女儿和那游侠的声音停了停手里写账本的笔,心想是不是对女儿严苛了一些,能够这样其实也挺好的,慢慢地对刘凌辰的要求下了一个台阶。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刘凌辰还是躺在客栈里听着窗边的风铃声,想着归家的莫小山和不知去向的老黄,自己也释然了很多。风铃也不断响着,南风知我意,吹风到临州。 刘凌辰又拿着酒葫芦喝了一口,开始懂得老黄为什么没事就喜欢喝两口酒。年轻的黄炜年也是一个潇洒剑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行江湖义事,自从黄炜年从北境归来,潇洒剑客没有了右边的门牙也不再潇洒,变成了拿着酒葫芦的老黄。 刘凌辰放下葫芦,开始想着进京的事情。 “京城么。” 又是一个剑客翻身进入江湖,带着一个历经风霜的陨寒。 第十二章 临州城中桃花剑 临州城离京城已是不远,约莫几百里路程,也比望北城繁华了许多。望北城只因为地理位置的险要而设立的一座城池,北苍想要南下就很难绕过这座城池。当齐国还在往南平定天下之时,望北城就为齐国抵挡了北苍的多次进攻。 临州城在齐朝还是齐国时就已经是除了京都齐国第二繁华的城市,齐朝一统南方,把更加富庶的江南道纳入帝国版图之时,临州城便失去了往日的地位。 不过这并不影响刘凌辰感叹临州的繁华,相比于只有一条主要街道经商还时有严格小锦制度的望北城来说,临州城已经算是一座超级大城。街道两边商贩的叫卖声不断响起,还偶有一些被人群团团围住的擂台。 京中官学选人之日已近,临州离京都不远,近水楼台先得月,临州的士子和武人参选的也是颇多,这几十年以来越来越多江南道才子愿意走出江南,也给临州学子极大的压力,从官学录取临州士子的数量便可以直观地看出。 临州城内的富商自然也愿意和这些有可能进入官学的士子武人打点好关系,便出现了城内的千金买文和这种千金比武的擂台。只要你登上擂台就会给人几块碎银,能在台上站上一天,擂台背后的金主更是开出百两白银的悬赏,因此比武台边显得格外地热闹。 刘凌辰自然也是在擂台边上的看客之一,擂台上刚有一个年轻人被一个约莫三十精壮男子几招打下擂台,不过年轻人也并不恼火,拍了拍身上的灰,从一旁的管事哪儿拿走了赏银便离开了。 刘凌辰刚想上台和那人来上几招,自己却被一个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拉住。 “兄弟你也想上台吗,我叫喻纪东,从北境游历而来,进京选武人。”喻纪东手里也并无兵器,“兄台可否让我一步,让我赢一场。” 喻纪东内力约莫九品快到八品,而刘凌辰已是八品内力满溢,稍有触动便会进入七品境界。喻纪东大概是觉得实力不如刘凌辰,又想上台不太跌份地拿一份赏银,所以抢先上台。 这个年纪的九品武者实力已经是相当不错,喻纪东手里的兵器也是十分特别,只见他拿着一截桃树树枝便跃上了比武台,树枝上面还有点点花苞未开。 喻纪东以树枝为剑,在擂台上别有一番风味,喻纪东向周围的人群抱了抱拳:“在下喻纪东,北境人氏。”。喻纪东转过头去看着那使大戟的男子,那男子笑笑:“临州闫贵方。” 喻纪东手执桃花木看着闫贵方:“请赐教。” 闫贵方倒也不犹豫,大戟在地上一震,大喝一声便拖戟而来,大戟在擂台上带起一阵灰尘。闫贵方右手把大戟抡圆,双手持戟往喻纪东头顶而来,闫贵方这一戟若是碰上了寻常的北苍骑兵,北蛮子自然只有连人带马一起被剁的份。 喻纪东倒是不慌不忙,眼中也没有一丝惊慌,只是简单地横起桃花木一档。周围的围观者有的都闭上了眼睛,不想看一出悲剧上演,有的年轻女子内心甚至开始感叹这样的桃花公子应该出现在千金买文那边,而不应该舞刀弄枪。 大戟和桃花木一碰竟是发出了金石之声,桃花木有些弯曲但却并未崩断,桃花木上的一朵桃花缓缓张开。一朵朵桃花花瓣飞舞而来,大戟被桃花木卸力到一旁,哪些花瓣在空中组成了一把飞剑直奔闫贵方而去。 闫贵方被逼倒在了地上,已经知道自己输了,桃花剑也在这时消散而去,回到了桃花木之上,桃花也开始缓缓地闭合,最终又是变成了原本的桃花木。 “后生可畏,佩服”闫贵方对喻纪东抱了抱拳,直接跳下台拿着赏银便走。 喻纪东看着台下的刘凌辰,刘凌辰也直接跃上台来,“北境刘凌辰。”两人一上台气氛便是针尖对麦芒,大抵是年轻人的求胜欲望,自觉实力不如刘凌辰的喻纪东直接出手。 只见桃花木上直接一朵桃花盛开,另外一个花苞也是有些细微的张开,一些花瓣从中飞舞而出,在空中变成了一大一小的两把飞剑,喻纪东手执桃花木带着两把飞剑而来。 刘凌辰剑出鞘,剑鞘在剑尖旋转,剑鞘旋转而出,直奔大的桃花剑而去,陨寒直接劈向桃花木。刘凌辰左手并指为剑,剑气直指第二把桃花剑。 一时间台上金石相交,桃花漫天飞舞,两人的三把剑交手数合,喻纪东的两把桃花剑已经被斩成花瓣回到了桃花木中,刘凌辰的剑鞘也落在了一旁,剑气也被桃花剑击散。 刘凌辰也惊异于喻纪东九品实力就能如此强悍,看来此前老黄所说并非虚言,自己只是内力到达了八品顶尖,遇上九品的喻纪东自己就已是如此头疼,更不用说别人。 陨寒再出,直奔桃花木而去,两者再次相撞。在刘凌辰的印象中,出鞘的陨寒剑锋锐无比削铁如泥,却和一把桃花木打的有来有回,此木定非凡物。 喻纪东的脸色有些难看,在交手数合之后,直接大喊:“我认输。” 喻纪东手中的桃花木已经没有此前的水润,已经有些干枯的感觉。这时擂台一边的管事登上台来,敲了一下锣。 “今日蒋家粮行大幸,台上两位公子实力非凡,家主有请两位公子进入粮行一叙。” 两人一愣。 “家主有重奖给两位少侠”管事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两人下台往街对面的蒋家粮行而去,管事把两人带到了粮行的贵宾室,上了一些茶水和小吃食。 “家主今日有事,劳烦两位少侠稍等,我去请家主。”管事对着两人笑笑,就离开了房间 两人倒也是不客气,喝了口茶水就着吃食边聊了起来。 “你也是进京武选吗”,喻纪东看着同是北境而来的刘凌辰有些亲切,之前败在了刘凌辰手下的烦恼也没有持续多久。 两个同乡年轻人自然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这时房间外面管事的声音传来 “两位少侠,家主有请。” 第十三章 三人行 刘凌辰和曾家豪两人被管事带上马车,马车在临州城内七拐八拐停在了一条安静的巷子,两人走下车。 看到了挂在宅子门口上的临州城内名家书写的蒋氏牌匾,三人走进宅子,走过宅前的院子,穿过中堂,来到会客厅。 一位中年富商装扮的男人在会客厅等着两人,看着管事带着两人前来,那男人对两人笑了笑拱拱手:“鄙人蒋建中,今日请两位小友前来,确实需要两位小友相助。” “如今京中大选,小儿也有意参加文选。”蒋建中看着两人,“当然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头便是。” 一个年轻人从屏风后面走出,一身锦衣,面带春风,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 “兄弟,我叫蒋震,自幼在这临州城内还有几分名气。” “我八岁开始写前朝诗歌,十岁开始写现在的诗歌,在这之后我还精通多种文体创作。” 一旁的蒋家家主看着自己的孩子:“我们蒋家粮行还专门出版过犬子的书籍。” “经过我三年不断的学习,我觉得我已经初步具备了进京文选的条件。” “我不愿意受制于家庭的这片天空,我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野心,不能单单纯纯地继承这份家业” 蒋家家主把两人拉到一旁:“此次小儿进京我上下关系都已经打点到位,应该选入官学没有大碍。” “劳烦两位少侠保护他平安进京”说着蒋家家主塞给了两人一人一张银票。 两人面面相觑,看着银子的份上两人也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蒋家府邸门口,一辆豪华异常的马车从小巷驶出,一路向京城奔驰而去。车厢内没有一点颠簸的感觉,刘凌辰不禁感叹这些富家公子前路都已安排好,生活也是一阵享受。 “两位兄弟,此次进京家父都已经为我花了好些个银子,我志在必得。” 临州城离京城并没有多远,马车上也颇为舒适,刘凌辰和曾家豪也盘腿开始修炼,曾家豪在临州城输给刘凌辰之后便开始感觉自己的内力八品的瓶颈开始松动,也趁着这个时间赶忙修炼。 刘凌辰回想着老黄教给自己的功法开始简单地开始炼气,虽然自己的内力还算不上浓厚,但是已经摸到了七品的边缘,七品之后武人的内力便会有一些变化,此前如同水滴的内力,也会变成不断奔涌。 只是想达到老黄那般筋脉中如同大江大河的内力,对于刘凌辰来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蒋震看着沉迷于修炼的两人,也是随便找本书盖在脸上,躺在车厢里开始睡起觉来。 旅途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到了齐朝的首都,京城的城墙比望北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多国混战的年代此城兵临城下数次,却从未被攻破。在齐朝一统南方之后更是对都城的城墙进行了一轮加固,可谓是天下第一雄城。 刘凌辰和曾家豪两人看着雄伟的京城内心一阵震撼,两人都从北境而来从未见过如此雄城,就连城门口驻守的兵士看上去都要精神几分,只比边关的军队少了几分血腥气。 蒋震的身份想要通过这些关卡当然是轻而易举,蒋家粮行作为齐朝境内数一数二的粮行,除了官方垄断的盐司能够稳压一头,其他几大诸如江南钱庄之类的商家都只得望着蒋家粮行的背影。 让刘凌辰和曾家豪没想到的是蒋家粮行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也有着分号,蒋震来到京城显然没有自己在临州城的那种气势,京中高官众多,可能随便去个酒楼你就能碰到个两品大员的后代。 外地士子祸从口出这种事情,之前显然是多有发生,读书人大都爱三五成群,寻一酒楼,对时政大肆评论一番,如果刚好遇到一些暴躁的高官之后便免不了一番冲突。 蒋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蒋震自幼学文又跟随父亲经商变少了几分文人气,多了几分文人厌弃的铜臭气息。 蒋震对于那些自语清高的文人自然持有一种嗤之以鼻的态度,刘凌辰和曾家豪看着京城的车水马龙震撼极大,两人自从进京之后自己的世界观不断被刷新,而一旁的富家公子确是安静了许多。 来到蒋家粮行分号门口,天已经黑了下来。 “走,今晚我包了。”蒋震用一个眼色支开了自家粮行北京分号的随从,一手一个搂着刘凌辰和曾家豪,两人还沉迷于京城的繁华之中,被蒋震拖着来到了一家灯火通明的楼下,门口的招牌写着醉仙楼三个字。 门口的女子面色清秀,看着走来的三个年轻人。 “三位公子是外地来的吧”那小娘子看着三人,“里面请。” 蒋震拉着两人走进了醉仙楼,两人还在恍惚之间,蒋震对着楼内的迎接的老鸹直接说。 “挑三个楼里最红的清倌人出来,我带我两个兄弟吃顿饭。” 楼内的老鸹看着面前的三人,虽然两旁的人看着有些寒酸,但是中间的年轻人却是看着钱包鼓鼓。 “诗诗你带两个姑娘接一下三位公子。” 蒋震看了一眼迎上来的三位女子,除了哪位名为诗诗的女子尚可,其他两位根本入不了自己的眼。刘凌辰和曾家豪看着面前的一切还十分新奇,只有刘凌辰想着莫小山还有些扭扭捏捏。 这时醉仙楼的门口又进来两个年轻人,一个容貌看上去挺舒服的公子上前和诗诗搭上了话。 “李某不才,姑娘可否愿意和我同饮一杯。”李姓年轻人用着江南口音和诗诗说着话,一旁的年轻人应该是陪着自己主子进京文选的,这多半是江南道某个书香家族的后代。 “姑娘这是一百两银票麻烦你收下。”说完拉着诗诗就要走。 一旁的蒋震看着这样不禁有些恼火,就这一个看得上眼,还要被自己厌恶的文酸读书人抢了去,直接上前抓住那人的手腕,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 “五百两,诗诗姑娘找两个和你差不多的姑娘,钱不是问题。” 前面的读书人转过头来,看着有些恼怒的蒋震。 “在下江南道李家李周应,这是我头一次进京,公子可否割爱。” 蒋震看着李周应,忍着一巴掌扇上去的冲动。 “让你大爷。”转过头对着诗诗和老鸹说,“只要这顿饭公子在这吃得高兴,钱不是问题。”说着又拿出五百两银票拍在了,醉仙楼前台上。 一旁的李周应脸色铁青。 第十四章 居不易 “看来公子是不肯割爱” 李周应看了看财大气粗的蒋震,虽说自己也是名门之后,但是几百两银子还是有些肉疼。 “以财压人估计也只剩些铜臭味了吧。”李周应一旁陪自己的随从向前一步。 突然那人一掌袭来,但却停在半空不动,刘凌辰的手握住了那人的手腕,那人发了发力也拔不出自己的手。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比钱比不过动手也落了下风,这人似乎有些恼怒,右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佩刀之上。 这人的肩膀被李周应按住,“何处。”转头又看着这边一行三人,“既然三位不肯割爱,那我某人换个地方便是。” 说完这两人便出门而去,醉仙楼的姑娘看着没有起什么冲突长舒一口气,诗诗看着剑拔弩张的情形也是额头也是惊出了一点汗。 一旁的老鸹显然见过的世面比这些年轻人更多,一旁照顾着姑娘,一边接着几位年轻人往包房里去。 “要最好的包房,姑娘也得换换。”一旁的老鸹一直答应着一边把客人迎进了房间。 三人在醉仙楼的包房里面坐下,刘凌辰显然不太适应这个环境,但是一旁的曾家豪确实有些蠢蠢欲动。 刘凌辰还在思考自己来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些对不起山山,三个貌美如花的清倌人已经开始陪着三个年轻人开始一杯一杯地喝起酒。 刘凌辰也和两人举杯换盏,曾家豪显然比刘凌辰放的开已经开始搂着那年轻女子,用桃花逗得别人开怀大笑,那女子胸前也是一阵波涛汹涌。 夜深,歪歪倒倒的两人在刘凌辰的搀扶之下开始往回走,曾家豪的酒量确实比不上他的修为,蒋震一介读书人酒量也不太靠谱。 刘凌辰就像挑担子一样挑着两人往回走,酒醉的两人还不时向着天空喊着快哉。 曾家豪还没事就去打听路过的小女子的姓名,还用桃花去调笑这些小女子。 另一边的蒋震倒是老实了许多,谁能想到之前在酒桌上和清倌人磨来蹭去最多的就是这人。 要不是诗诗给他添酒加菜,估计手就在别人大腿上抬不起来了。 放不开的只有刘凌辰自己,刘凌辰也有些酒精上头,心想这样也没什么,有几个剑客和这些青楼女子没有几分故事呢,连老黄在街上也一直换着小妮子瞧呢。 三人躺在蒋家在京城的府邸直接睡下。 刘凌辰是三人之中醒得最早的一个,醒来的刘凌辰推开卧室的门,不由得感叹有钱真好。 卧室门口的采光正好,出门的廊道就可以看到假山水池和院子里面的树木。 刘凌辰原地坐下开始修炼,此地风清气爽,风水布局都是由大观里面的道士指点过,让整个院子显得风清气爽。 刘凌辰自从在青云山上胖道士陈谅的帮助下直接内力突飞猛进到八品顶峰之后便没有什么进步。 一来是八品到七品之后内力会有一些本质的变化,这一阶段修炼的速度会有所放慢也是正常。 第二是刘凌辰内力提升过快确实根基不牢不利于之后的提升。 不过刘凌辰这段时间以来的修炼一直在夯实自己的基础,自己已经渐渐能够稳定地外放自己的内力。 而不是像和曾家豪切磋时那样用出一次不怎么像样的剑气外放,曾家豪内力如果晋入八品境界,那柄桃花剑凝实一些,那么胜负还不好说。 再过几日就是官学开门大选的日子了,刘凌辰睁眼看了看照进院子的阳光,自己要是能在这几天突破,估计这事儿就十拿九稳可。 刘凌辰又是一睁眼,曾家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在了自己的身旁,盘腿打坐。 刘凌辰感觉到曾家豪体内的内力不断奔涌,在临州城时此人就已经达到了九品的顶峰,经过和刘凌辰的比试和这几天的修炼也是顺水推舟地进入了八品。 两人都看着对方回头看了看卧室,此时已经日上三竿,而蒋震还在屋里呼声大作。 两人相视一笑,要是寒门学子此时已经起来对着自己的功课开始温习,刘凌辰转念一下富家公子有富家公子的好。 不是蒋震自己进京都不知道住哪儿,别人都已经稳进官学了,自己进去还能有个认识的哥们儿。 此前齐朝还是齐国的时候,士子出头很难,特别是寒门士子,有几个皇帝在战火纷飞之时还会看重文人? 在这时却出现了一个寒门读书人,为官直至一国之相,他的名字叫居易。 还被前朝宰相评论为居不易,京城米贵地贵,但是也是前朝宰相赏识,一个寒门士子做了之后的宰相。 居易在京城大感寒门士子读书不易,在京城创立了官学大力支持寒门学子求学。 这些年来官学之中也是出了诸多名臣武将,没有官学一百年的积累,齐国就不能成为当今的齐朝。 而齐朝也不能在三十多年前把善战的北苍逼得退守国都。 正是如此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来官学求学,就算不能成为一朝宰相,只要在这混到个五六品的官职便能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分到一处府邸。 这对于普通读书人的诱惑力还是相当之强,大量得南方士子也开始进京文选入朝为官。 这也加快了齐朝南北的融合,在文选之后官学又加入了武选,现世的许多将领也是如此出身。 不过名门之后普遍愿意去相对容易的文选,毕竟习文总比习武来得容易,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往往也不习惯军旅生活。 这就导致武选要相对冷清很多,不过武选出身也不是只有参军一条出路,齐朝为了抵御北苍武学高手的渗透同样也有相应的机构,武选之人也有很多去这些地方任职。 武选就是此行刘凌辰的目标,齐朝的武选虽说比文选冷清,但是关注的平头百姓确实只多不少。 毕竟大多数还是愿意去看舞刀弄棒来得热闹,而官学似乎也乐得大家去看。 武选的第一关便是和教官打上一场擂台赛,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即可。 通常这也是人们最喜欢的环节,甚至选材那几天还有小商小贩推着车在此地兜售吃食。 第十五章 大选开始 蒋震今天难得醒的很早,刘凌辰和曾家豪在门外也少听了一阵呼声。 三人直接出发去了官学门口,此时的官学门口已经是被围的水泄不通,三人只得下车往人群中钻去。 刘凌辰和曾家豪一起挤到了武选的登记处,在这里他们很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人,前几天再醉仙楼被刘凌辰抓住手臂的人也在。 那人也看到了后面赶来的刘凌辰和曾家豪,直接对着两人就是隔空一掌,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被糊了一脸桃花。 “下一个”前方登记台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催促着前来武选的长龙,这人却歪歪扭扭地从兵士之中摔了出去,直接扑在了一位围观的姑娘身上。 人群中爆发出了少女的惊叫和一阵哄笑声,刘凌辰对着这个家伙没什么好感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哪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站了起来。 “诸位这是书院大选,再敢有捣乱的人,将剥夺参选的资格。” 刘凌辰也停下了自己的笑声,曾家豪也收敛了许多。 “兵士把那耍流氓的人扔出人群,看着晦气,有辱我官学排面。下一个” “诸讯飞,骨龄十八,内力入流。你走吧你不符合标准。” 那诸讯飞也是脸色有些难看地从一旁离开。 官学之火也使得许多人前来浑水摸鱼,这老者显然实力不凡,轻轻松松就就抓出了人群之中滥竽充数的人。 “刘凌辰,骨龄十七,内力八品。”老人摸了摸胡子显然对于刘凌辰比较满意。 能以十七岁的年纪到达八品内力在齐朝的年轻人中已经能够算作是天才,在将来甚至有能够问鼎武道巅峰的机会。 “曾家豪,骨龄十七,内力八品。”那老人今日喜笑颜开,官学选才虽然是武选这边看热闹的人多,但是文选出的学生在官场的名气更大。 武选有一两个好苗子,也能让那些文科的老头子不在那儿阴阳怪气。 一旁酒楼的高楼中,一个有些消瘦的中年人在喝着酒看着在武选门口排队的人群。 “何兄,你觉得当今武选之人有你看得上眼的吗”和他同桌的壮实男子开口说话。 “那年轻人的剑我倒是有些眼熟。” 刘凌辰站在官学门口的时候感觉背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回头一看便看见了在酒楼上喝酒的两人。 大概也是来看热闹的吧,刘凌辰想了想,同时跟着一起被筛选出来的几人一起往一旁的擂台上面走去。 这七八个人大概是今天筛选出的武选第一波,而文选那边却是有些不同,文选的门槛相较于武选低了很多。 报名的人往往也是人山人海,蒋震开始后悔自己起来得有些晚,自己前面的队伍依然是一条长龙。 转身看了看周围的几条长龙也依然是如此。 刘凌辰和那几人来到了擂台面前,而擂台上官学的考核官还没有来。 这时一旁的酒楼的那人直接从酒楼四楼飞出,稳稳地落在了擂台之上,正准备登台的武选考核官被这人用眼神制止,行了个礼便退下。 那人指了指刘凌辰,“上来,我是官学祭酒何昊东。”齐朝的官学祭酒约摸就是副院长,在祭酒之上还有官学大祭酒。 同时刘凌辰自己耳边传来了一阵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话:“我认识你这把剑。” 刘凌辰看了看台上的官学祭酒,原来老黄没有骗自己。 刘凌辰规规矩矩地走上台去,“学生北境刘凌辰,请赐教。” 刘凌辰看了何昊东不断打量着自己,内心也是有些反毛,刘凌辰感觉何昊东给自己的感觉和老黄差不多。 刚刚在酒楼上就是一般普通看客,认真起来给人的压力巨大。 “行了,老于,不用点香了。”一旁的考核官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只要这小子在我面前能够出剑,接下来的考核也不用考了。” “我亲自带他。” 一旁的人群中出现一阵嘘声,不知道这人所说是真是假,官学祭酒按道理在众人的印象中也是一个年纪偏大的人。 这样一来估计也没什么好看热闹的了,剑都可能出不来。 何昊东一指剑气划在人群之前,在地上划出了一指深的剑痕,在天空中掀起一阵尘埃。 那些先前起哄的人都是一阵咳嗽,开始默不作声。 何昊东看了一眼刘凌辰腰间的剑:“准备好了么。” “好了” 何昊东看了一眼刘凌辰,刘凌辰刚想拔剑,却发现自己在剑鞘中的陨寒似有千斤重,自己面前的空气也越来越锋利。 “这就是武道强者的气机么”刘凌辰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越来越锐利,自己的内力不断运转才能顶住外在的压力。 这样下去不光是出剑的问题,自己能不能继续在这儿站着都是个个很大的问题。 眼前的何昊东已经更像是一把剑,在酒楼上喝酒时还是剑锋在鞘,而现在是出鞘的剑锋,剑未向前劈来已有如此威势。 何昊东腰间的剑只是轻轻地随风自动,刘凌辰只感觉自己面前的空气越发锋利。 刘凌辰额头上已经开始浮现青筋,而手中的剑仅仅是离鞘一寸,远远没有达到那人所说的出剑。 刘凌辰已经开始微微颤抖,大概是有些吃力,但是剑却是又出鞘了一寸。 何昊东在一旁欣慰地笑了笑,更加期待眼前的年轻人怎么样才能拔出腰间的剑。 此刻刘凌辰体内的内力像是沸腾了,不断地快速运转也让自己的身上满是汗珠。 剑鞘之内原本只是纯黑的陨寒,也开始显露出一片淡淡的花纹,从刘凌辰握剑的位置开始,花纹一直往剑鞘内蔓延。 随着花纹的蔓延,陨寒也一寸一寸地开始从剑鞘中拔出,刘凌辰想起了在望北城外,老黄的一剑临北苍。 “我也有一剑...从北境而来。”说着陨寒离鞘,这大概是刘凌辰自修行以来的最强一剑。 何昊东看到这锋锐无比的剑气也是一下挑眉,手里的剑并未出鞘,只是随手斩出。 当剑气和剑鞘碰撞在一起之时,擂台上的何昊东退后了两步,但是眼中却是一阵兴奋。 “这柄剑又回来了” 一旁的吃瓜群众本来是有些怀疑仅仅是一剑而已,能看出来什么水平,如今见了刘凌辰的一剑变得鸦雀无声。 大概这些围观的人都很难接触到这样的江湖人士,有过几个看过几年武选初选的人,都觉得在这一剑之下,之前的武选之人都只是花拳绣腿。 台上的刘凌辰却好像是用尽了全力,在台上坐了下来,脸上满是汗珠,却难以掩饰一脸开心的神情。 第十六章 京城的妮子 何昊东看着有些脱力的刘凌辰,刘凌辰体内的内力开始疯狂运转起来。 何昊东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刘凌辰本的内力本就处于八品的顶峰境界,在这次受到强烈压迫之下反而是更上一层楼。 何昊东看了一眼周围,剑直接从腰间飞出,直接带着自己和刘凌辰离开了擂台。 曾家豪看着御剑而行的何昊东,内心也是一阵羡慕,接下来就要到自己了。 “到你了。”曾家豪并没有像刘凌辰那样慢慢上台,而是直接跳上台,还带起一阵桃花。 “北境桃花剑,曾家豪”说着还看了看刘凌辰离开的方向。 “我会来的” 刘凌辰只感觉自己一阵飘摇就坐在了地上,不过体内的内力越发地灼热了起来让他有些不适应。 “稳住”自己的耳边传来了何昊东的声音,“由八品去七品本就是如此。” “不过你之前内力消耗过大体力也有些透支,你的这个过程也会比较困难” 刘凌辰听着何昊东说着话,自己也稳住了心神,感觉自己的背上被一双有些温润的手贴住了,自己体内灼热的内力运转也慢慢地开始降温有规律了起来。 刘凌辰的内力本来是不足以让他突破进入七品的,但是何昊东给他的压力确像是一把大锤把刘凌辰体内的内力压的更加瓷实,让他有了进去七品的机会。 由八品进去七品本就是一个凝练内力的过程,而何昊东显然加速了这个过程,这样也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刘凌辰体内的内力并不够浑厚。 何昊东开始望刘凌辰的体内输送内力,刘凌辰也一点一点地平静了下来,此时的刘凌辰已经算是晋入了七品境界。 不过由于体内自己的内力不是很多,充斥了一些何昊东的内力,虽然这些内力十分精纯但却不能如臂驱使。 刘凌辰此时就像是一个瘸子,左右两只脚能够用出的力大小不一,何昊东送入刘凌辰体内的内力虽然经过了稀释,但是对于刘凌辰来说还是过于浓郁。 “先休息吧,你这样修炼不好的”刘凌辰的耳边传来了何昊东的声音。 刘凌辰睁开了眼睛,此处只是个普通的小院,自己坐在了院子里院子里还有假山和流水。 刘凌辰转过头去看着何昊东。 “我算是进入官学了吗。” “算是吧” 刘凌辰看着何昊东的脸色有些疑惑。 “先不用想那么多,明天早上我会给你解释。”何昊东看着刘凌辰笑了笑。 是夜,何昊东像老黄一样对着刘凌辰的背上一阵连点。 “是了,没错了,应该是他” 刘凌辰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自己醒来却没有没什么疲惫感,体内的内力也平和了许多,只是何昊东已经不知去向。 刘凌辰起床环顾了一下四周,只看见桌子上有一碗已经冷了的瘦肉粥,碗的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你去官学报道,安排妥当后,五日后来此地等我,就和官学先生说这是何祭酒的意思。” 刘凌辰确实有些饿了,自己一天没有怎么吃东西了,拿着那碗粥便是开始狼吞虎咽,粥里面似乎还加了些什么飘着一股药香味。 刘凌辰三下五除二解决掉那碗粥,走出门去却傻了眼。京城太大了,自己完全不知道这是哪儿,而官学又在哪儿。 这条街又有些寂静,没有几个行人,刘凌辰走出几步也没看着人,自己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大门。 林府 这么大的宅门自己去问路似乎也不太合适,突然一阵马蹄声从路口响起,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准确地说是停在了林府面前,驾车的马夫倒也不失礼数,“请问兄台你是?” 这时一个女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刘凌辰看了一眼,这不是自己在望北城的望北楼门前看到的哪个妮子吗。 “姑娘你知道官学怎么走吗?”驾车师傅看着刘凌辰不搭理这里有些不悦,下车的小姐拍了拍车夫的肩膀,那车夫也恢复了正常的神情。 “公子我们是不是在望北城见过,今日公子在武选台的一剑让这边文选的才子都惊为天人呢。” “据说今天文选拔得头筹的那位蒋姓公子就是看这剑来的灵感,然后才在考场上写出了他的那篇” “那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据说给考官还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刘凌辰对于这妮子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你知道官学怎么走吗。”刘凌辰看着林家小姐。 那小姐给一脸懵逼的刘凌辰指清了道路,然后就返回了林府。 “可惜还是忘了问问那妮子的名字。”刘凌辰想起了在望北楼的那次相遇同样也是如此。 刘凌辰揉了揉头走在去官学的路上,何昊东给他留下的粥似乎有清神醒脑的功效,他并没有久睡之后的晕眩感。 回到官学门口刘凌辰看了看,给门口那老人行了行礼,老人也放刘凌辰进入了官学。 进入官学之后有些迷茫的刘凌辰看着官学内部,这时一道不善的眼光从官学里面传来。 刘凌辰定睛一看,原来又是昨天被扔出人群的那哥们儿,刘凌辰不禁一乐。 昨天这兄弟被扔出人群似乎也没有什么脸面进来,但是还是有几分实力,不然今天也不能出现在这武选的内场。 “你也能过外场?”那人显然不知道刘凌辰昨日的壮举。 “叫我薛云一声薛哥,等下我下手轻一点” 刘凌辰看着这人有些好笑。 “怎么昨天摔得不够疼?” 刘凌辰见薛云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是不愿意听见别人说昨天自己被兵士扔出人群。 现在又被这人在醉仙楼和官学门口两度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薛云似乎没有在前两次的吃瘪中得到什么教训。 直接是在官学之中,对着刘凌辰出手,刘凌辰刚想出手,却发现薛云的的手掌被一人握住。 那人正是昨天和何昊东一起在酒楼一起饮酒的那精壮男子。 “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薛云显然很是上头。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是官学祭酒邱万林。”邱祭酒倒是笑得豪爽,与之对比鲜明的是薛云铁青的脸色。 第十七章 又来 邱祭酒握着薛云的手,薛云的脸色也是又青转黑,昨天被门口看门的不待见,今天又被官学祭酒不待见。 薛云大概是有些肝火过旺,竟是爆发出了一阵劲风想要挣开邱祭酒的手。 邱祭酒看上去就是力量十分出众的武者,能作为官学的两位武学祭酒之一,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薛云再怎么折腾,也很难折腾出邱万林的手心。 不过邱万林却对于薛云的不依不饶有些头疼,看着这人还对同僚的弟子这样下手。 “年轻人,火气太旺不是很好。”邱万林看了一眼挣扎的薛云,“我们官学历来是光招天下人才,不过你得好好冷静一下。” 说着薛云就像第一天一样被扔了出去,不过邱万林的力道显然是比那些兵士要大得多。 不是吧,又来,薛云此时心态开始崩塌,还在官学外面摔了个七荤八素,正巧的是面前依然是一位看武选的姑娘。 在这之后,刘凌辰的惊天一剑和一个在企图混过武选的登徒子在京城就传开了,只不过吃瓜群众对于这两者之间的态度有些天壤之别。 刘凌辰此时看着邱祭酒,虽说对于薛云没有什么好感,但终究是有些同情这个有些倒霉的人。 邱祭酒似乎也颇有几分草莽习气。邱万林拍了拍刘凌辰的肩膀,“老何叫我这几天照顾你一下,没有让外人欺负到官学祭酒弟子头上的道理。” “我们也不喜欢这种行事嚣张之辈” “你应该也是在京城住吧,先收拾收拾,官学的学员是要住在这里的。” 回到蒋家大宅已是傍晚时分,刘凌辰推开自己卧房的门,把简单的行李收拾了一下。然后去隔壁敲了敲门,发现两人并未回来,两人的东西也都不见了。 估计应该是都去官学了吧,刘凌辰心想,直接往官学奔赴而去。回来之后,邱祭酒简单地安排了一下刘凌辰的房间便离开了。 房间里一应俱全,一切陈设朴素实用,透露着当年居易宰相的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愿望,刘凌辰刚放下行李便看到窗外比着鬼脸的两人。 眼见刘凌辰发现了自己,这两人直接进房在刘凌辰的床上四仰八叉的躺着,刘凌辰见状也是一笑。 “怎么蒋公子在考场上的诗句是一鸣惊人?” “你也不看看兄弟我是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算是那天上的神仙我也能算到几分。”蒋震也不似其他文人会推诿一番,直接大大咧咧地承认自己在考场上拿到了第一名。 刘凌辰内心一想,“和你一起考试的是不是有个姓林的姑娘。” “怎么你对人家姑娘又有意思,你是那边武选的,眼睛都看到文选来了,怪不得你在醉仙楼放不开,原来是这。” 刘凌辰看着蒋震的调笑也不管只是继续追问,“到底有没有” “还真有,朝堂上林大员的女儿也和我们一起考试。” 刘凌辰回想了一下记忆中门槛有些高的林府,到底也是差不多。 倒是一旁的蒋震看着刘凌辰开始有了一肚子坏水,刘凌辰看着蒋震打开了房门,便是对着对面的学子楼一声大喊。 “林大小姐在吗,有人想见你。” 林岚听着窗外的声音,自己刚刚放下行李不久,正坐在床上休息,就听见有人喊自己,就直接出门看看。 刘凌辰刚想捂住蒋震的嘴,却被身边的曾家豪拦住,林岚出来刚刚好看到对面的三人,一时间刘凌辰和林岚的头上还下起了桃花雨。 “我兄弟,刘凌辰,看上你了,对你念念不忘。” 在蒋震喊出了这些话之后,刘凌辰终于是捂住了蒋震的嘴,以免蒋震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不过对面的林岚倒是表情一脸玩味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刘凌辰看着林岚倒也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直接开始追正在逃跑的蒋震。 蒋震这种没有武学修为的富家子弟想来也不会去锻炼身体,不一会儿就被刘凌辰逼到墙角,刘凌辰直接对着蒋震就是一顿不讲章法的乱捶。 刘凌辰倒也没有用上几分力,让自己出了气之后也没有继续对这人做什么。 “兄弟,我可是帮你了一大把,不然按你这性格不得等个十万八千年。” 说着蒋震又挨上了几下。 大月国,一座寒冷的山巅之上,一个老叫花子看着一朵在悬崖边生长的白色莲花。 “终于找到你了。”那老叫花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如释重负的意味。 这人正是离开刘凌辰独自前往大月国的老黄,在他的面前就是一朵在悬崖高上生长的一朵绝品雪莲。 老黄轻轻地一动,一块块碎石从山崖之前往悬崖之下落下,过了许久才听到落地的声音。 老黄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把那朵雪莲慢慢摘起,用内力缓缓地包裹住刚刚离开土壤的雪莲,挪进了一旁的玉质宝鼎之中。 老黄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雪山的风雪之中。 胖道士陈谅在自己道观中又点燃了三柱香,三道烟气往北方飘去,三柱香最终是化成了烟灰,陈谅在烟灰之前沉默良久,一阵风吹过,烟灰往北方飘去。 老黄在山脚遇到了两个黑衣男子,自己在走之前把陨寒剑留给刘凌辰,手中并无兵器。两道黑影直接向手无寸铁的老黄袭来,在风雪之中老黄也看不清他们手里有着什么。 老黄笑了笑,拍了拍手里的玉鼎收入怀里,风雪越来越大,老黄的身边却越来越平静,风雪围着老黄不断旋转了起来。 一时间,旋转的雪花如同一道道利刃向周围射去,利刃之下白雪之中露出了黑土的颜色。 那两人黑衣人的袖子之上也是血迹斑斑,一截枯枝落在了老黄手里,老黄一剑递出惊起了一阵爆响,直接刺穿了其中一人的喉咙,那人一软就直接倒下了。 另一人手中拿着一柄大锤,直接往老黄头顶砸下,在山中直接惊起了一声巨响。 老黄听到了几声细小的声音,脸色巨变,不顾背后的黑衣人,直接驾驭着手中的树枝御空而行,再黑暗中老黄的脸漏出了几分不正常的红色。 分割线 下午刚拔了智齿痛的一逼,忍着疼写了一章状态确实不是很好,手里有免费推荐票的朋友可以投投鼓励下作者。 你的推荐票是对一位单机作者最大的鼓励。 第十八章 风雪夜归人 轰轰轰 雪山上一阵轰鸣声,那名黑衣男子脸色雪白,开始回头跑,但是不一会儿就被白色的洪流吞没。 老黄倒是溜得比较快,不快自己身旁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密林,往那边躲都有些不太好,背后的白色洪流越来越近,老黄的脸色越来越差。 雪崩越来越近,老黄已经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御剑飞行,咬了咬牙,看着越来越近的雪崩,老黄也不顾自己的伤,内力全力运转,向着天空飞去。 上次蒋震在官学中的闹剧并没有给刘凌辰带来什么难堪,倒是刘凌辰在院子里偶遇林岚依然有些说不出话来,这样搞了自己一个大红脸。 这几天官学选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但绝对数量相对于官学外的人山人海,能够进入官学的依然是百里挑一。 在这些人里刘凌辰也看到了在醉仙楼看到的那个江南道来的李周应和那薛云,不过薛云的脸有些破相,看着刘凌辰的目光也不甚友好。 官学总共有四位祭酒,两位武科祭酒和两位文科祭酒,不过两边谁也看不上谁,每次起什么矛盾总是文科这边先挑起话题,但是遇到这两位敢想敢做的武科祭酒也是秀才遇到兵。 这样双方反而是偶尔斗斗嘴,比着两边学生的成就。官学的大祭酒按道理来说是每一任太子,不过当今圣上还比较年轻,官学的大祭酒还是暂时空缺出来的。 两三天之后,官学今年的选才也是在大众的点评中落幕,在简单的欢迎仪式之后,刘凌辰在官学的学习之路正式开始。 虽是武科,但是官学对于这些武人的文科学习并没有放下,让刘凌辰没想到的是曾家豪居然有些一手好字。 一把桃花剑,一手好字,看上去还有几分书生气,这让曾家豪在同级中还颇有几分人气。 五天之约已到,等到一天的课程结束,天有点黑了,刘凌辰在何昊东的宅子里等着他,不过宅子却是空无一人,刘凌辰进门看了看房内的陈设责并无改动,大概何昊东自从上次离开就没有回来过。 刘凌辰直接跃上房顶,看着今天的夜色,这条街不同于京城其他街道的繁华,从天空中俯瞰这条街显得有些暗淡,刘凌辰直接感觉也有些安静。 转头一看林府也是一片平静,刘凌辰继续审视着这片区域,突然几个黑衣人在夜幕的掩护下在一片宅院周围活动。 这些人能够瞒过那些看家护院的普通兵士,但躲不过刘凌辰的眼睛,突然宅院之中走出一人,哪些人却不知道何时融入夜色直接溜之大吉。 大概京城也不怎么安分吧,刘凌辰心想,正当自己出神之际,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刘凌辰耳边响起。 不由分说,不一会儿刘凌辰发觉自己被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显然不在城内,黑暗的夜色之下,有的地方显得有些萤火森森。 “这里是” “剑林”何昊东有些稳重地带着刘凌辰走过剑林前的石碑群。 刘凌辰转头看着两旁的石碑,石碑上面也并无字迹,但是石碑的材质自己确实有些眼熟。 何昊东在刘凌辰面前停下。 “到了” 刘凌辰看着何昊东面前的石碑,上面有几道划痕像是剑痕,正当自己想要认真看的时候,眼睛像是针扎般疼痛。 “啊....”刘凌辰忍不住叫出声来。 “集中注意力,运转内力” 自己按着何昊东说的话做,开始能够忍受石碑上的传来的刺痛感,慢慢向石碑走去想要离那块石碑近一点。 刘凌辰终于明白了何昊东为什么要自己再他面前出那一剑,如果不是经历过他的压迫并突破到七品,那么自己可能要在石碑前受不轻的伤。 刘凌辰伸出右手开始摸在石碑之上,石碑的材质很像自己手中的陨寒剑,不过摸起来更加像石头。 摸着石头的刘凌辰更加能够体会石碑上剑痕剑意的强大,开始慢慢体会这剑意的孤傲。剑意开始不断打磨刘凌辰,自己也开始不断感觉到身上的疼痛。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刘凌辰就满头大汗地退了回来。 “这片剑林是很多剑道前辈所留,现在有二十三块石碑上有一品剑客出的剑”何昊东看着满头大汗的刘凌辰,而刘凌辰的眼中充满了挑战的欲望。 “之后官学不用去了,你就在这儿参悟这些石碑,边上的茅草屋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这剑林是怎么来的。” “齐朝收集来的,”何昊东摸了摸刘凌辰的头,“有的是本朝高手在次留下的,有的是绝世高手对决之时留下的剑痕转移而来。” 刘凌辰有些疑惑为什么眼前的何昊东能够带自己来到这个地方,按道理来说,这里应该是一朝的重地才对。 何昊东也看出了刘凌辰的疑问,“这片剑林中同样也有我的剑,这也是我练剑的地方。” 刘凌辰看着眼前的剑林,心里冲出一番我要学尽天下之剑得冲动。 青云山 陈谅今晚有些心神不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由得起来,在香鼎之内又插上了三炷香。 “你命这么硬应该能回来吧”陈谅在香鼎前自言自语。 突然三炷香明暗变换,竟是有种快要熄灭的感觉,陈谅脸色雪白,然后听见自己的道观门口响起了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陈谅赶忙往门口赶去,门口坐着得正是奄奄一息的老黄,脸上已经没有了几分血气。 陈谅赶忙想被起老黄进观,老黄却拍了拍陈谅,从怀里摸出那个玉鼎,陈谅看了玉鼎里面的东西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叹了一口气,把玉鼎小心带着,背着老黄进了道观,陈谅在床边把老黄放下,自己的绿色内力在指头上浮现,指头再老黄身上的主要经络上点出。 陈谅脸色有些难看,随即打开了玉鼎,把雪莲分成两半,一半被封回了玉鼎,另外一半在陈谅的内力加持之下,融入了老黄的体内。 老黄的伤口也基本愈合。 “你难得找到了一朵上品的大月雪莲,可能真的有办法了。”陈谅看着听着这句话眼中放光的老黄。 两人像很多年前一样,一个重伤在床,一个行医救命。 第十九章 剑林悟剑 刘凌辰从茅草屋中醒来,而何昊东依然就这样离开了,这里好像在京城城郊,昨天天色有点黑,刘凌辰昨天摸的那段石碑背后,二十多座石碑排成了迷宫一样的形状。 刘凌辰环视了一圈石碑的周围,释放出剑意的远远不止那些石碑,有的一草一木都有些锋利的意味。 刘凌辰注意到了一旁得一截城墙,城墙的制式不像是齐朝的,反而看上去有些北苍风格的浮雕,上面的剑痕并未给刘凌辰造成太大的压力。 刘凌辰的手摸上了这截城墙,腰间的陨寒剑却随之共鸣。 “这....”刘凌辰开始仔细体会这道剑意,剑意虽然强大但是较之石碑上的剑意还有一些差距,不过剑里的情绪却比那些剑来的更加热烈。 这是怎么的一种悲伤和愤怒,一剑过去在天地之中只剩下了一阵阵沉默,这就感觉就像是,刘凌辰睁开了眼睛。 就像是当初再望北城外,老黄看着那两个北苍人得一句话。 我有一剑临北苍 城墙上的剑意开始疯狂涌入刘凌辰的感觉,在这道剑意之中,刘凌辰看到了在北苍城下,年轻的黄纬年。 黄纬年一剑向北苍得大将军杀去,却被大将军之前一位此前一直闭眼的人挡住。 城墙上的云梯不断有齐朝兵士蚁附而上,又不断地有士兵被推下城墙,热油滚木不断往下扔去,城墙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 黄纬年竟是登上城墙的第一人,抬头一看竟是还有人凌空而立,对峙之间发出了惊人的威势。 刘凌辰在剑意之中看不清天空中的人脸,他只知道这大概就是三十年前的那一战,北苍之战,留住了北苍的国运,也给大齐留下了心腹大患。 接下来刘凌辰就看到了黄纬年一往无前的决绝一剑,周围得战场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双方天空之中对着的威势,黄纬年的一剑甚至带动着天空中强者的气势向山扑去。 那人的头颅应声而下,那一片的城墙都被一剑的余威斩出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这道剑痕就是刘凌辰在剑林这截城墙上的剑痕,刘凌辰开始带着自己的感悟坐下修炼,自己的内力也开始有如流水一般运行起来。 此前十几年老黄在刘凌辰背后下的功夫也开始显现出作用,此前何昊东为了刘凌辰能够顺利突发往刘凌辰体内输送了不少的内力。 此时这些有些难以融合的内力也是和刘凌辰自己的内力融为一体,刘凌辰自己的内力也是牢牢地稳固在了七品,甚至还快要达到了七品的顶峰。 令刘凌辰更加欣喜的是,自己经历了剑意的打磨,也开始理解这些剑意,剑不磨何以出鞘,三尺剑为胸中不平而鸣,胸中有意,三尺剑可斩万物。 刘凌辰看着眼前的那片石碑,眼中越来越热烈,总有一天自己也会磨剑出鞘,直指那北苍城。 刘凌辰自己就像是一把剑开始望自己昨晚看的那块石碑走去,此前老黄没有告诉刘凌辰,老黄的一部分功法已经打入了刘凌辰的经脉,老黄此前在青云观告诉刘凌辰的只是另外一部分。 何昊东大概是看出了刘凌辰走的同样是老黄的路子,也没有在功法修炼之上过多的指点刘凌辰。 老黄当年也是一柄剑访天下名家,以剑磨剑。现在刘凌辰在一大片剑林之前,同样是磨砺着自己。 刘凌辰手再次摸在嘞那块石碑之上,剑意同样开始疯狂地涌入刘凌辰的意识,陨寒剑和老黄此前的布置并未对这道剑意造成太大的影响。 刘凌辰的手上已经开始流血,头脑之中也是一阵剧痛,自己体会到的是这剑意的锋利和其中的潇洒写意。 刘凌辰的手开始颤抖,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陨寒上的白色花纹又开始浮现,像是有些点点白芒开始融入刘凌辰的体内。 刘凌辰也开始感觉能够掌控自己的身体,灵台之中也是一片清明,眼睛也开始看清剑意之中的样子。 这道剑是一位白衣剑客在江南道的一块奇石之下,意气风发正值巅峰时的顶峰之作。 来不及看清这位剑客出剑的模样,刘凌辰就因为脑海中的刺痛开始坐下修炼。 最让刘凌辰感到欣喜的是,在此之前自己只是内力不断进步,不过自己的招式都不是特别的惊艳,连比自己修为地上一品的曾家豪都能和自己斗上一个平手。 在剑林自己能够不断磨砺自己的剑,刘凌辰虽然手上沾满了鲜血,但是却想继续下去。 刘凌辰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抓住了。 “够了,再下去会伤到自己的”何昊东的声音传入了刘凌辰的耳朵之中,刘凌辰只感觉自己的背后被何昊东的手指几下连点。 自己经脉中有些横冲直撞的剑意被几下化解,虽然这些剑意在经脉之中短期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长期下来绝对是会对自己的经脉造成一定损伤的。 刘凌辰感到自己脑海中的疲倦不断加深,就是直接倒在了何昊东怀里睡着了。 “算了先把这人送回去吧,现在让他这样练剑,未免有些拔苗助长。” 青云观 老黄在胖道士陈谅的治疗之下,外表的伤势也已经被完全治愈,不过老黄的气色看上去依然是有些难看。 “准备好了?”胖道士看着老黄 “那还有其他办法吗?” 老黄转身走进了房间之中,陈谅跟在老黄后面,一旁的小道童在门口也有些忐忑。 “之前半朵雪莲被用去救你的命了,还搭进去我这些年找到的不少灵草。”不过在陈谅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心疼自己收藏的样子。 “如果我不能把这半朵雪莲的精华补在你经脉的破损处,你可能还不如现在。” 老黄看着陈谅笑了笑,陈谅也感觉自己这些年老了,变得犹豫了很多,一个当年敢为三军之首的刚猛男儿,虽然现如今已经老了,但是心中尚有陷阵之志。 陈谅也是不再犹豫,几株用来清神醒脑的灵草被他拿出,化为点点碎末融入了陈谅自己的身体之中。 窗外的小书童看着窗内绿色的光芒开始闪烁,自己也揉了揉眼睛。 平时只会算些姻缘卦的陈爷爷,原来也会这些。 第二十章 补课 刘凌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窗外的阳光照进了自己的房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对夏日的阳光有些不适应。 桌子上依然是一碗瘦肉粥,按自己现在饥肠辘辘的样子,不知道自己这是睡了几天,一碗瘦肉粥下肚,刘凌辰又回到了床上盘腿坐着,继续回忆自己在剑林中的感悟。 咚咚咚,一阵敲窗的声音响起,刘凌辰也在冥想中苏醒,睁眼一看两个熟悉的面庞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两人还提着一个饭盒,大概是给自己准备的午饭。 刘凌辰刚刚吃了点东西,但是依然有些饿,那点粥对于还在没到二十的他来说显然有些不够分量。刘凌辰打开食盒就是一番狼吞虎咽。 “你小子可以啊,”刘凌辰咽下最后一口饭看着笑着的蒋震,“这几天干啥去了,课不上那文科祭酒也不说你啥” “我那天就上课睡个觉还挨了那先生几板子。” “谁叫你上课睡觉还能打呼。”一旁的曾家豪没好气地说着。 蒋震看了一眼曾家豪,“要不要我也帮你喊一喊。”曾家豪见状直接抱住了蒋震,压倒了在了刘凌辰的床上。 这时刘凌辰的房门又被敲响,“我可以进来吗,”林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同时也从开了的房门直接走了进来。 看着屋内的场景,林岚有些尴尬地一笑。 “对不起有些打扰你们了,我等下再来。” 曾家豪和蒋震的表情有些尴尬,谁知道林岚会和自己在官学的小闺蜜说着什么,两人都一起追了出去。 刘凌辰听着窗外两人和林岚的交谈不禁有着发笑,也不知道两人用什么条件让林岚不对官学的同学不说这些事情。 过了一会儿,林岚又到了刘凌辰的房间,看着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的刘凌辰,林岚倒是先开口了。 “刘祭酒看你这么多天没来官学上课,就叫我来给你补一下这几天的课,刚好这两天休息,我就过来看看。” 刘凌辰听着林岚的话有些头疼,自己的老师不会也相信了哪天蒋震干的事吧,不过自己对于连续两次都帮了自己的少女责颇有几分好感。 “好吧”刘凌辰挠了挠头,把食盒收拾好,擦干净了桌子,拿出了自己的笔墨。 “请,林岚同学。” 林岚便开始给刘凌辰讲起课来,不过这人显然不太适合听这些绕来绕去的文学课程,自然也对林岚讲的当朝文学提不起什么兴趣。 刘凌辰听着窗外初夏的蝉鸣开始发起呆来,林岚也刚好讲到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当今朝堂上林大员的一篇奏折。 林岚看着发呆的刘凌辰,直接用书敲了一下刘凌辰,刘凌辰也回过神来。 “女侠饶命” 刘凌辰看着脸气的有些红扑扑的林岚,林岚大概觉得自己讲了半天都是白讲。刘凌辰上课自然也是如此,不过一旁睡觉还打呼的蒋震显然也给自己分担了先生的许多火力。 “你到底想干什么,再过几个月的考核你还想不想合格了。”林岚说这话的时候还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显得有些可爱。 刘凌辰有些无奈,自己真的不想学这些,除了官学的练字和讲前朝历史里面的那些金戈铁马以外,自己也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毕竟来官学之前刘凌辰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现在字至少好看了几分。 “你给我讲讲书法和历史吧,我兴许会听” 林岚听到了这句话,看着刘凌辰的眼睛依然有些生气,大户人家的教养也没让她对刘凌辰说什么。 “那你教我练剑吧,之前武学的祭酒都不在,官学也没有安排相关的课。”少女的脸上漏出了几分担忧,刘凌辰看了这人一眼,大概是之前连剑都没有摸过。 “行,你教教我练字” 刘凌辰研好了墨,在宣纸上按着先生的教导,开始在宣纸上落笔,这也是少数刘凌辰还能得到先生夸奖的科目。 刘凌辰想着剑林中的剑意,下笔稳健,这次一旁的林岚也没有继续挑着刘凌辰的毛病。 一丝丝剑意从刘凌辰手中的狼毫中渗出,留在宣纸上的墨水也有些锐利,刘凌辰每出一笔就像出了一剑。 一笔笔下去,一旁的林岚也有些沉醉于字里的意境。刘凌辰继续下笔,这幅字才写了一半,刚刚的一字更是让一旁的林岚有些脸色发白地往后退了一退。 接下来的剑字更是让屋内有些剑气纵横,不过林岚依然是盯着刘凌辰的手。 接下来的三个字,刘凌辰几笔写完,单说字形这几个字绝对不算上乘,甚至还不如一旁林岚的随意之作。 林岚起身看着这幅字。 我有一剑临北苍 感觉自己眼睛有些酸,这幅字的剑气有些逼人。刘凌辰也没想到自己兴致所致写出的这幅字能有如此意境,估计自己在剑道上的提升估计远胜这幅字。 初夏的京城已经有些炎热,常常有摊贩推着自家煮的银耳汤绿豆汤之类的东西,装在大桶里,泡在冰凉的井水里上街售卖。 坐在小贩桌椅上的有两个年轻人,正好就是刘凌辰,和刚刚给他补完课的林岚。 还要了几个铜板的小食,还让刘凌辰有些心痛,不过为了抚慰一下刚刚给自己补课补的有些血压上升的林岚,刘凌辰还给林岚买了点其他的吃的。 在林岚觉得书法这方面没啥好给刘凌辰讲的之后,两人又回到了当朝的文学之上,当然又免不了林大小姐敲打时不时走神的刘凌辰。 不过刘凌辰的那幅字真不错,可惜自己想要这人死活不给,林岚心想。 两人就在官学外的小摊上解决了今晚的晚饭。 这几天是官学休息的日子,林岚也准备今晚回家,刘凌辰想着一个女子晚上一个人回家多少有些不安全。 倒是有些显得脸皮有些厚地跟了上去,不过黑夜的京城倒也没有贼人出现。 两人在京城的大街上走着,一个从没和同龄男子同行过的林岚却是有些小剧场开始上演,毕竟在此之前,两人之间还是多次偶遇。 像极了之前自己在那些才子佳人小说里面看到的那些故事,脸上也是有些红扑扑的,刘凌辰看了看林岚,以为林岚还在生下午的气。 两人还是有些沉默地往林府走去,到了林府那条街上,刘凌辰停在一家门口一看。 魏府 林岚看着刘凌辰停在了魏府的门前,有些嫌弃地看着魏府。 “这种乱臣贼子之地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我听说魏大员不也是朝中的重臣之一吗” 林岚对刘凌辰的说法有些不认可,“一个天天和我爹爹在朝堂上针锋相对的权臣能是什么好官,听说还和边军哪些人眉来眼去,谁知道想干啥。” 说着魏府之中似乎还传来一阵打斗声,这让刘凌辰想起了哪天在何昊东的宅子里看到的那几个黑衣人。 刘凌辰动作不满,直接带着林岚就往林府走。 林岚却对突然拉着自己的刘凌辰有些不满。 “你干嘛” 突然一个黑衣人落在了两人面前,看着两人的眼神有些不善。 第二十一章 月黑风高夜 夜有些深,魏府。 一行黑衣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潜去了进去,其中一人身手较好,直接几个翻身就到了魏府的一间稍大的卧房的房顶。 那黑衣人掀开了一块房顶的屋瓦,看到了房里的魏大员,脸上漏出冷笑的表情。 哐当,魏大员的屋顶直接被那人震开一个人形大的洞,魏忠明抬头一看,只见一把长刀向自己袭来,直接是闭上了眼睛。 叮,那柄长刀不知为何被打飞到了一边,黑衣人的虎口一阵疼痛。 眼看自己手中的刀被打飞,那黑衣刺客直接扑想魏忠明,想要用手掐住魏忠明的脖子。 “有刺客”魏忠明的声音在魏府熊回响。 卧房之外也是一片混乱,魏府的府兵和仆人显然对于夜色中出现的黑衣人有些防备不及,一时间在魏府中已是有数人倒下。 血色染红了魏府,正当魏忠明被黑衣刺客掐的有些踹不过气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几声惨叫声,黑衣人回头看了看门口。 魏忠明的脖子上压力少了几分,于是乎魏大员抬起一脚就往那人的下身用力一脚。 这种朝堂文官的一踢显然没有什么力量,但是那差不多是男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也让那黑衣人咬了咬牙有些分神。 这时魏忠明的房门开了,一道剑气斩在了魏忠明的面前,刺客从魏忠明的身前翻身而走,那道剑气只是在魏忠明的面前掀起了一阵尘土。 刺客持刀直接向那剑客劈去,那人倒也是直接避开了这一刀,两人又是一回合落空,到了剑客发难。 朴实无华的一剑劈出,那刺客的脸色变了一变,和剑客的剑硬碰了一记,显然是落了下风。 “快走。”那群黑衣人便向四面八方的黑夜之中逃跑。 于是刺客便在魏府之外遇到了刘凌辰和林岚。 林岚吓得不轻,直接躲在了刘凌辰的身后抱着刘凌辰的手臂,身体还有些颤抖。 陨寒直接出鞘,刘凌辰看着眼前实力不凡的黑衣人。 那刺客看到刘凌辰手中的剑,眼神也从凶恶变成了有些怀疑。 “你是什么人”那黑衣人打破了平静,突然一声破空声,那黑衣人刚想继续逃跑,却被一支羽箭射中了小腿。 刘凌辰回头一看,发现京城的一支骑兵已经封锁住了一旁的路口,路得另外一边是那个拦住了刺客的剑客。 “你来了还会不出手么,我在这儿等了你多少年了。”那剑客好像对着刘凌辰说着。 “是呀好久不见”一个刘凌辰异常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刘凌辰激动地直接转头大喊。 “老黄” 老黄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看到刘凌辰,又看到刘凌辰带着个妮子。 “又换人了,艳福不浅。”老黄笑着看着刘凌辰。 刘凌辰此时都快要哭出来了,只是此时此刻此地好像并不适合煽情,眼前的刺客剑意凝实,背后的骑兵的马不停地打着响鼻,已是随时要冲锋的样子。 “老黄他是...”那看着老黄眼角也带着些泪光的刺客看着老黄。 “赵子林,这些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也不是魏忠明一死就能算清楚帐的”老黄摇着头看着眼前受伤的黑衣刺客。“他是你一个熟人的孩子。” 赵子林的眼中突然充满了希望。 “先想想怎么活着离开这儿吧”老黄已经拔出一把剑看着路一边的剑客,“我来陪你玩玩。” 那剑客也没有急着出手,“不知道你伤好了没有,当年一别没想到还能活下来这么多人。” “今天总有故人会死”老黄气势暴涨,刘凌辰仿佛看到了在望北城外的老黄,不过老黄的身体似乎也年轻了很多,不在像是之前风烛残年的老人模样。 那人也是嘴角微微上扬,剑意开始凝聚,“对嘛,这样才有意思。” 路另外一边的骑兵马刀也已经出鞘,第一排七八骑已经准备冲锋而出。 咚咚咚,路面有些震动,七八骑向几人奔来,林岚已经在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刘凌辰,大小姐出身的她那见过这些场面,刘凌辰甚至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些湿润。 “放开我,我会活着带你回去的。” 林岚闻言也是放开了以前的男人,在一旁路边捂着脸坐在了地上。 言语之间,那七八骑已经到了几人的面前,马刀反射的月光已经照亮了刘凌辰的脸。 但是刘凌辰已经不是之前在临苍镇能被一骑苍骑吓晕的人,直接侧身躲开马刀一剑刺出,那一骑捂着咽喉就从马上落下,战马也不知道主人的死亡,只是继续往前奔驰。 刘凌辰一剑撂倒当前一骑,赵子林也是身形直接掠出,几刀挥出,几人就直接翻滚着掉下战马。 剩下几骑在老黄的剑气之下,竟是直接身首异处,老黄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看来老黄的伤确实好的差不多了。 咚咚,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一街之隔的另外一条街,车里是一个年轻人,而车外的马夫也是一身锦衣。 “云貂寺,你觉得这次是哪边赢。” “不知道”那马夫在车头望着一街之隔得方向。 “不过这是北边军自己的事,先帝的意思也是让他们自己解决,一块铁板的北边军到底不是一件好事。” 那年轻人听着马夫的话也走出了车厢,云貂寺也直接带着那年轻人,来到了一处房顶,对面的街依然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何昊东的宅子处,何昊东也坐在自己的屋顶随时准备出手,目前看起来有那人在,今天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一旁的邱万林嘴里嚼着一根甜草,“按我的脾气,自家徒弟被这样围着,直接把哪些人碎尸万段就好了,还搁这儿看。” 附近的一处酒楼里,在望北城外想要对刘凌辰和老黄出手的锦衣公子和那如烟相对而坐。 “有意思,这就是家里的老人说的齐人内斗么。”说着那公子喝了一口酒。 “那公子也准备插手吗。”柳如烟看着在那条街上针锋相对的两方。 “静观其变。”那个年轻人放下了酒杯。 路另外一边的剑客见老黄还分神管另外一边,不禁有着不悦,直接是掠过街道,向老黄一剑而来。 而街道的另外一边,十余骑也是整齐划一地奔来,刘凌辰和赵子林已经随时准备出手。 林岚夹在中间,捂住眼睛的手慢慢地分出来一条缝,看着拿着陨寒剑的刘凌辰。 一时间,这条街上风起云涌,背后同样暗流汹涌。 第二十二章 血溅京城路 剑客出剑,本来有些炎热的街道开始有些凉意袭来,剑锋离老黄越来越近,老黄分神之后,直接一剑劈出。 两人手中的剑交手一合,并未像想象中的那样直接波澜万丈,大概是这条街上住的人大多都地位不凡,老黄和那人都有些收敛。 不过这样的交手同样是凶险异常,只有站在他们门前,才能知道两人内力的震荡和手中剑剑意的纵横。 十余骑向刘凌辰和赵子林奔来,这次没有老黄的分神出手,两人的压力也是十分巨大。 刘凌辰手中的陨寒已经开始有一些白色的花纹开始显现,自己面前的空气也开始变得有些扭曲。 赵子林开始还在想为什么老黄会把自己的陨寒交给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现在他已经打消了这个想法,感觉着刘凌辰身上和境界不符的剑意,自己也认真了几分。 十余骑并未到两人的面前,刘凌辰直接往前一踏,剑气直接从面前的扭曲中刺出,直接突破了眼前一骑的胸膛。 刘凌辰剑锋一转,内力疯狂运转,剑上的剑气凝而不散,一剑斩出了狂风,面前的几骑竟是同时被斩落马下。 赵子林的内力比刘凌辰浑厚得多,解决起来这些骑兵也轻松了许多。赵子林一看就是久经沙场,每一刀都普普通通,但是就是一刀一骑,每一刀的角度都十分刁钻。 十余骑又被两人拦了下来,一旁的林岚想看又不敢看,许久没有见血的京城,此刻这条街上血腥味极重。 又是十余骑奔来,又有多少武林高手能够经受住这种持续不断的冲击呢,骑兵统领也懂得这个道理,只是让手下的骑兵不断冲击着眼前的两人,武道中人的内力总有耗竭的那一刻,到了那时就是砧板上的肉。 刘凌辰也有些喘气,体内的内力又运转过一圈,陨寒上的剑气越发凝实,剑上白色花纹再次明显了几分。 刘凌辰看了赵子林的刀,自己出剑也不再是大开大合,剑锋不断寻找着骑兵身上的薄弱处,陨寒上的血色越来越重。 又是十余骑落地,刘凌辰和赵子林两人的呼吸越发沉重。 此时一旁的老黄也和剑客连续交手了数十合,两人的刻意收敛也随着交手的逐渐激烈放开。 街道两旁的墙上都是剑痕,二两人的剑依然在疯狂地碰撞,剑鸣声此起彼伏,即使是背对两人的林岚,也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些刺痛。 老黄的剑越来越快,自己知道如果不快点解决这个人,背后的刘凌辰和赵子林迟早要被骑兵的车轮战解决。 那剑客也不是等闲之辈,和刚刚恢复的老黄交手也只是暂落下风,不过那人的眉头紧锁,似乎感觉不应该如此。 那人和老黄交手又是一合,然后直接卸力往后退去,老黄只见那人的剑意开始陡涨,也皱了皱眉头。 “这么多年你还是有些长进的。” 何昊东和邱万林同样注视着,街里的这场血战,何昊东看着刘凌辰的剑意也十分满意,想着下次再带着刘凌辰去剑林打磨一番,同时也为这人的出境感到担忧。 一旁的邱万林已经锤了捶双拳,随时准备出手。 另一处屋顶,云貂寺看着老黄和那剑客的不断交手, “看来那人恢复实力了。”云貂寺看着有些年轻的男子。 “刘玉哪一派还是有人活下来了么,有意思了。” “对于陛下来说终究是好事。” 年轻男人只是继续坐在屋顶看戏。 酒楼高处 “公子准备出手了么。”如烟看着眼前的锦衣公子。 “让在这儿北苍楼的人做好准备,我倒想和那些齐朝青衣卫探子碰一碰。”锦衣公子继续注视着那处战场。 刘凌辰和赵子林又是联手解决了一波上前的精骑,但是赵子林小腿上的箭虽然是被他自己拔了出来,但是赵子林现在有些体力不支。 骑兵统领见状,这一次竟是二十余骑同时冲来,这已经是街道所能容纳的最大数量,还带着一阵往几人射去的密集箭羽。 刘凌辰看着眼前的箭雨和冲锋的骑兵自己拿剑的手也是有些颤抖,一旁的赵子林已经是只能自保,显然已是没有余力。 背后的林岚此时已是脸色雪白,双手开始不断地抓挠着地板上的青石砖。 刘凌辰一道剑气横空,漫天的箭雨都被剑气所斩,往四面八方飞去,不少箭头都钉在了地板和两边的街墙。 刘凌辰此刻已经闭上了双眼,开始回想起了自己在剑林的石碑上感受到的那份剑意,绝世剑客的意气风发一剑。 另一边交手的两人也感觉到了这边的剑意凝聚,那人也惊异于一个实力仅仅七品的小子,能够用出这样强横的剑意。 老黄也是惊讶于这个小家伙的进步巨大,起初这个小家伙可是连剑都拿不稳。 云貂寺也来了兴趣。 “这剑有些意思。” 何昊东看着刘凌辰的这一剑也有些沉默,邱万林看着何昊东。 “老何这徒弟不亏,不丢你的人” 眼前的骑兵虽然自己内心感觉到有些恐惧,但是自己作为卫戍京师的士卒之一,下手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刀下去应该就能了解面前年轻人的性命。 不过他的大脑就在下一刻停止了思考,刘凌辰终于是出剑了。 这些骑兵的感觉就像是刘凌辰第一次摸在那块黑色石碑一样,不愧是卫戍京师的悍卒,在同袍前赴后继,眼前的剑客这一剑逼人的情况下,同样没有一丝犹豫地继续冲锋。 刘凌辰的剑挥出,声势远远超过了刚刚收敛交手的老黄和那剑客,那些骑卒只是感觉面前的风似乎有些锐利,脖子上有些凉意,但是自己却再也无法继续前冲。 刘凌辰一剑冲天,竟是直接毙掉了眼前的二十余骑,不过刘凌辰自己体内的内力也被这一剑抽空,刘凌辰和赵子林相识一笑。 刘凌辰砖头看着林岚 “抱歉....” 此时对面推出了一具只有官军才装备的劲弩对着刘凌辰。 此时何昊东坐不住了,准备一剑斩掉那幅劲弩。 “早该如此。”一旁的邱万林看着何昊东,如果何昊东不出手,此时邱万林已经杀入那群精骑了。 “你们的恐怕腾不出手来。”一个北苍装扮的中年人看着眼前的两人,同时京城里几处烟火升空。 何昊东的脸色有些难看,邱万林也是不顾这两人,向着最近的一处传信的地方掠去。 今夜的京城注定有些不平静。 第二十三章 圣上亲临 那剑客和兵士的劲弩几乎是同时发难,老黄想要出手救刘凌辰也是不可能了。 刘凌辰死死地盯着劲弩,但是自己体内真的再也压榨不出一丝力量,用出了这一剑连躲避的力气也没有了。 刘凌辰听到的老黄的一声喊声,只见老黄把自己的剑扔了出来,刘凌辰看着老黄的手,也懂了老黄的意思。 “接剑”刘凌辰用最后把力气把手机的陨寒剑,两把剑在空中一错而过。 剑客手中的剑已经快到老黄的面前,而那支劲弩已经快到了刘凌辰的面前。 劲弩在老黄的那一剑之下直接寸寸崩裂化为齑粉,刘凌辰长出了一口气,回头看着老黄。 陨寒剑回到了老黄手中,一瞬间上面不是很清晰的白色花纹被点亮了,原本近乎黑色的陨寒剑,此刻把这一截街道逍遥得像白天一样明亮。 那剑客的剑依然没有停下,老黄的陨寒剑带着惊天威势和剑客的剑相撞。 轰 两人之前的所有收敛在此刻爆发开来,不过一个身形出现,挡住了两人对于周边住宅的破坏。 但是街道之上,两人的碰撞是让地上的青石板路像是刚刚被犁过的耕地一般。 何昊东此刻几剑击退了了不速之敌,不过对方也没有纠缠之意,估计也不是何昊东的对手,也就离去了。 接下来何昊东就站在了刘凌辰的身旁,刘凌辰看着何昊东也安心了许多,强撑着精神坐了起来。 云貂寺出手挡住了两人交手的冲击波,不过这两人已经分出了高下,老黄还拿着陨寒剑,傲然站立,而对面的剑客确实已经躺了地上,生死未卜。 何昊东和老黄看到了这人出现也意识到那个人离这儿估计不远,街头的另外一边,兵卒也放下了自己的武器。 一旁的林府也出来了一个中年人,出来接起林岚,林岚哭着抱着那人的手臂,“林叔。” “不好意思,林叔来晚了。”那人带着歉意摸了摸林岚的头。 不一会儿,一个人影出现了道路尽头的另外一边,这个人身材并不高大,却让这条街道的气氛为之一凛。 这个人就是当今齐朝的圣上,王希玄。 这是自齐国直到齐朝以来,几乎是最为年轻的一位帝王,前几代帝王平定南方为齐朝奠定了基础,先帝在此基础上北伐,震慑了尚武的北苍。 前一年,北苍南下边军遭遇不利,但是没有人去质疑这位君王的权威。因为现在的齐国国运蒸蒸向上,百姓安居乐业,经济发展良好,国力一天更比一天强。 王希玄一步一步往几人走来,街道另外一边的士卒已经看清了来人的模样,纷纷放下武器跪倒在地。 站在众人身前的老黄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剑,收剑入鞘。 林叔和林岚看着圣上,正想跪下,却被圣上摆手制止了,“林大员独女遇险,寡人未能早点出手相救实在是寡人的过错,两位免礼了。” 林叔和林岚这才作罢。 一旁的何昊东对着圣上抱拳行礼,“城内现在还有北苍贼子作乱,臣等还在尽力追捕,还请陛下回宫,保全圣体。” “有你何昊东掌管的青衣卫,我还能在京城遇害?你和云貂寺就在寡人身边,我不信我还能在这京城之中遇害。” 王希玄转过头去看着老黄,老黄也看着当今圣上,老黄最后还是抱拳对着圣上行礼。 “原北边军部将黄纬年见过圣上。” 王希玄似乎对于老黄的态度并不意外,只是示意老黄不用如此。 “我听过你,北边军几十万大军的先锋部将,武艺高强,父亲之前看着你的战报也颇为欣喜。” 王希玄看着坐着的刘凌辰。 “你就是何昊东跟寡人提过的刘凌辰,今日一剑不错,希望你今后能用在和北苍的战场之上。” “好好养伤,不用多礼了。”说着王希玄拍了拍刘凌辰的肩膀。 “大家平身吧。”王希玄看着街道尽头跪倒一片的兵卒,“今日之事不怪你们。”王希玄说这些话的时候还瞥了一眼受伤的赵子林。 “下不为例。” 王希玄走到了魏府的门前,魏忠明此刻正在门口等候,云貂寺也跟在王希玄身后。 魏忠明看着圣上亲临也是有些诧异,但是毕竟是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老油条,当即正要下跪,却被云貂寺托住。 “今日之事,过不在你,你关于战事的奏折我看了,相比之下,我觉得隔壁林大员写得更加到位。” 魏忠明有些冷汗地把陛下送出了门。 王希玄最后坐进了街角的马车,马车消失在了京城的夜色之中。 魏府也恢复了平静,林岚也在林叔的陪伴之下回到了林府。 赵子林像是劫后余生,大口喘着粗气,老黄在帮赵子林清理伤口。 何昊东看了这些人一眼。 “走吧,跟我来。” 几人在何昊东和老黄的带领下没用多久,就来到了剑林。 赵子林的伤不是很重但是需要静养,而刘凌辰只是内力耗尽,很多就在茅草屋里睡着了。 老黄坐在那段北苍城墙旁边,抚摸着这段老城墙,仿佛在回忆自己的兵戎往事。 “你在这片碑林的剑排在第几。”老黄随口问了一句坐在一旁的何昊东。 “第四,比你还差了一些。” “不过你是我这些年见过最年轻的进入一品境界的剑客,剑术造诣也是不输前人。”老黄看着何昊东。 “前辈谬赞了,如果不是前辈不在巅峰,今天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老黄闻言有些沉默。 “是啊,我现在只是恢复到了二品境界,不然那个人我用不了一炷香就收拾了。” “你的伤好了?” “好了,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何昊东揽住了老黄的肩膀。 “我此前也听说了很多刘将军死在自己人手上的风言风语,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老黄闻言一言不发,何昊东看着老黄的神情,明白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只是拍了拍老黄的肩膀。 “希望能有一天和你一起上沙场,我还没打过仗呢。” 写的有些累了,后面慢慢更。 第二十四章 剑道 刘凌辰第二天醒过来身上依然有些酸痛,看着眼前的茅草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剑林。 自己只是内力耗尽之后,身体有些发软,刘凌辰自己坐在了床上开始修炼起来,随着时间的过去体内的内力慢慢充盈,身体的疲倦感也开始慢慢消失。 刘凌辰现在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内力已经到达了七品的顶峰,这种修炼的速度可以说是相当之快。 有老黄前面十几年打下的基础,加上这段时间以来遇到的重重压力,从临苍镇走出的少年也开始兑现自己的潜力。 刘凌辰睁开眼睛已经是正午时分,此时老黄和何昊东带着饭盒也从茅草屋外进来,赵子林也刚好苏醒过来,叫着疼地翻下床。 饭桌上,何昊东拉了拉刘凌辰,“你在这里避上半个月的风头,官学和京城的议论给我一些时间。” 毕竟是在京城住户身份最为显赫的一条街爆发了如此冲突,甚至还有官军参与其中,第二天各种大小消息就在京城之中传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北苍探子放出的消息,说刘凌辰是此前镇北大将军刘飞将军的后人,刘飞将军的死不完全是北苍所为。 若不是当今官学的大祭酒按道理来说还是当今的圣上王希玄,恐怕官学也会惹上不小的麻烦。 接下来的消息也让刘凌辰有些哭笑不得,早年齐朝民众就知道朝中的林鸿林大员和刘飞将军私下交情极好,传说两人还有指腹为婚为兄的约定。 尤其是昨天刘凌辰对林岚说出的话,也让在林府之中的林岚的脸上有些发烧,加上这些风言风语自己有些羞愤难当,内心开始责怪起哪位何祭酒。 刘凌辰听到这则消息之时,也是差点喷出饭来,想着那妮子在补课之时对自己的刁难,自己也是笑出声来。 饭后,恢复状态的刘凌辰自然是走到了第一块石碑之前,自己已经按着石碑上的剑意出了一剑,这次再来体会这道剑意比上一次还是轻松了许多。 刘凌辰摸着石碑,石碑里面的剑意比上次对自己来说已经温和了许多,自己已经能够在这道剑意之中游刃有余。 这也是刘凌辰在剑林之中学会的第一剑便是能够一剑开数骑,这也让刘凌辰有些满意。第一块石碑已经被自己参悟得差不多了,刘凌辰走到了第二块石碑面前。 “如果我没记错,第二块石碑是当初你和云貂寺交手时所留吧。”在远处的老黄看着何昊东。 “确实如此,不过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第一块石碑不过是一名二品剑客的妙手偶得。” 老黄继续盯着刘凌辰,刘凌辰站在第二块石碑之前,如今正是夏天的正午,按道理来说应该比较炎热,不过在这块石碑之前,刘凌辰甚至感觉到了一丝丝冰冷。 刘凌辰的手摸上了这块石碑,石碑中的寒气甚至让自己在这种天气打了个哆嗦。 “这一剑可能会让他有些难受。” “北境之人又怎么会怕严寒”老黄对何昊东的话显然不是很认可。 只见刘凌辰右手摸着面前的石碑,石碑中的寒意越发渗人,刘凌辰尚未体会到剑意,而自己的半边身子应该开始有些发麻。 突然在极寒之中,刘凌辰的手突然想被冰片扎了一样,开始血流不止。 好冷的剑,刘凌辰看着传到自己身体之中的剑意,感觉自己经脉中的内力似乎都被冷冻了几分。 刘凌辰退后几步,盘腿在石碑之前冥想了起来,借助内力的运转和天气的炎热来缓解自己的冰冷。 一个时辰过后,刘凌辰终于是体会到了那道冰寒之中所蕴含的剑意,又是上前在石碑之上,不断地吸收着寒气。 刘凌辰这次在这片寒气中透过片片锋利的冰片,终于是看到了出剑之人,竟是自己在官学的老师何昊东。 何昊东面前之人,刘凌辰昨晚也刚刚见过,就是当今圣上身边的云貂寺,不过此时的两人约摸比现在年轻了十多岁。 年轻人有些意气之争才是正常现象,两人在一片大雪地上交手,冰片横飞,突然刘凌辰看见了何昊东留在这块石碑上的一剑。 这一剑让天空中的风雪为之一停,剑气像是一片片冰片一样往外切割,即使是在刘凌辰的意识之中,自己也体会到了云貂寺此时面对的这一剑的冰寒刺骨。 刘凌辰再次后退,大口喘着气,此时天色已经开始转暗,但是温度还是不低,不过刘凌辰在大夏天喘出的气有些冰冷,在远处看就像是北境冬天人们呼吸的热气一般。 刘凌辰回到了茅草屋,经过了一晚的休息,又是开始周而复始地在石碑之前参悟着剑意。 刘凌辰在第二块石碑之前消耗的时间明显是超过了第一块石碑,也可能是之前对面生死危机的缘故,所以提高了自己的参悟速度。 刘凌辰一边想着再来一两次那种生死一线的感觉,又担心真的把自己的小命玩没。 最后刘凌辰在这快个月的闭关之中终于是摸透了这冰寒的一剑,刘凌辰的内力也终于从七品的顶峰顺利地进入了六品境界。 习武之人从七品到达六品就是到达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六品高手内力的浑厚程度远胜此前的三个境界,七品之前的武者还可能被低等级的对手所压制。 到了六品之后,内力的作用便越发地重要。这几天刘凌辰的内力按照老黄的方法不断地运转,老黄出身一般,也接触不到有的家族的家传密决。 不过这套功法同样也是经历了老黄数十年的打磨,走的是一个以剑磨剑的路子,这套功法配上这剑林对于刘凌辰而言简直是绝配。 刘凌辰就像是一块海绵,不断吸收着剑林里面的营养,何昊东说的半个月时间似乎又开始继续延长,刘凌辰倒是乐得在这剑林之中泡着。 此时的刘凌辰已经是站在第三块石碑之前,准备继续悟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