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仙尊》 楔子 话说在远古时期,流行这么一个传说,说天地初开,混沌中长出了一根神藤,神藤立于天地,横跨空间,经年累月竟然孕育出五个颜色各异的葫芦。从各个葫芦中破列而出了五个宝物:斩仙飞刀,河图洛书,造化石,七宝妙树,招妖幡。 天地苍茫,云卷云舒。白衣男子立于峰顶,他的面前站着一黑袍人表情肃穆,开口道:“此计划前无古人,风险极大,以你的天赋斩三尸证道只是早晚的事,确定要利用此物强行分化三尸吗?” 男子手握一个笛子状石头,看着天空:“我本就是魔道之人,每一步都是与天争一线生机,越往上心魔越强,这次因缘际会得到此造化石,与我而言是挑战,也是莫大的机缘。” 他叫晋阳,实打实的魔道修士,也是著名的天榜四公子之一,打小天赋异禀,不但实力出众,于各种修炼理论更是信手拈来,魔之一道他已化臻入境,可魔道有其自身局限,极易走火入魔,且修魔一途伤天害理,不为天道所容,每升一级都难如登天,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 造化石之难得,只存在于各个野史传说之中,要不是他们有精通此道的朋友相助,估计都不知道这看似平平无其类似短笛般的石头竟是主掌因果造化的造化石。 魔道佛三家功法互不相融,要达到某一极致已是难入登天,寿命也终归有限,但根据古法如果三尸三法合一是否可突破极限,达到那无人可知的境界,无人可知,但的确值得尝试。 古往今来由于门户之间,很少人能够同时修行两种功法,再加上魔道佛三家修行功法迥异,就算有人曾经道佛,道魔同修,可下场无一例外皆是走火入魔,成为不人不鬼的怪物。三法更是无人敢想同修。 他们翻阅了大量古籍终于在一位大能传承中得到一星半点推测,利用造化石之特殊功能,可将三魂逆改因果强行分化三尸,从而形成三个迥异的正常少年人,再修行三家功法,日后三尸合一或许可成。 “我意已决,愿做探路之石,探明吾辈前进方向。”晋阳的眼底透出坚定的目光,一旦此举成功,他将在整个世界永远留下名字。 黑袍人默默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个漆黑的方盘,上面篆刻着上古文字,这是根据古老推测而制的命盘,配合造化石,理论上可对天遮蔽自身气机命运,重改血肉。 “启命星盘一旦启动,便无法中止,你可要准备好。” 晋阳看着手中的石笛,闭着眼盘息张口道:“我准备好了。”只见他周身气体波动,痛苦地嚎叫,功力未到而强行分化自己代价是极其痛苦的,很快将自己分化成了三个神态不一的人。 “来吧。” 黑袍人身上竟散发出三条金色光芒牵引在晋阳的三尸上,手中的启命星盘浮空转动,浓郁的玄力注入其中,连接到了晋阳手中的石笛,二者相互吸引,发出了幽蓝色的光覆盖在看晋阳身上。 阳光明媚,车水马龙,一个十七岁的男孩背着书包走在街上。 此时已是下午五点半,正是放学的时候。很多家长开车接自己的孩子下课,像他这样离校远又自己在路上走的很是少见。 不是他没钱坐公交地铁,只是他不想回到那个已经不再只属于他的家,这才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路上磨蹭。 他叫牧笛今年高三,很快就要高考了。 小时候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不知自己的亲生父母姓甚名谁,他是幸运的,七岁那年被一对家境并不算富裕的夫妇收养,他们两个人对他很好,日子虽不富足但却让他灰暗人生中有了一丝光明。 他上中学那年,夫妇老来得子,给他生了一个弟弟。 养活一个还好,养活两个就显得有些拮据的老两口对待两个孩子就有了差距。牧笛那之后才知道,原来小孩子也是可以撒娇的,弟弟只要一哭,他们就什么都给他买。 牧笛每次看见弟弟都很羡慕,羡慕他被父母肆无忌惮地宠爱着,分走了大部分原本属于他的爱。 “牧笛,他是弟弟,你让着他点。”妈妈总是会在弟弟欺负他之后对他说。 而原本性格渐渐开朗的他也变得不善言辞起来,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表达不满,拼命学习也只是为了他们夸奖一句。 弟弟不怎么喜欢他这个木讷的哥哥,因为他不会讨好小孩子,零用钱有限,只能买根棒棒糖给他的哥哥在弟弟眼里只是个受欺负也不会吭声的存在。 “等我有资格结婚了,我要娶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孩,她没有灯红酒绿,没有浓妆艳抹,没有爱慕虚荣,满眼都是那个不够完美的我,组建一个家庭,让下一代没有我的经历。”他对自己这么说道。 他只有一个朋友,名叫颜亦,两个人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她是个性格开朗善良的女孩子,他是被收养的事情并不是秘密,在大家疏远他是个孤儿的时候,只有颜亦主动靠近了他,每天鼓励他努力生活下去。 “牧笛,总有一天你会让所有人都因你的优秀而忽略掉出身的。”颜亦站在阳光之下,眼睛里反射着温暖的光,对着他鼓励说。 上了高中以后,因为异性同学之间相处太近会被传闲言碎语,牧笛为了不影响到颜亦,主动疏远了她。不善言辞的他并不会表述,让颜亦以为他只是不需要她这个朋友了,继而也赌气一般不理睬他。 牧笛抬头望天,此时天色渐晚,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前方凭空出现了一块笛子状的石头。 只听“哎呦”一声,牧笛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个跟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牧笛定睛一看,绊倒他的是一块灰白的石头,与普通石头稍有不同的就是它细长的形状,上面还有孔洞,像笛子一般。 牧笛将眼前的石头捡了起来,大抵是他名字里也有个笛字,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它产生了同情心,“你也是无家可归的吗?” 他在心里这么问道。 石头无法回应他,他拿着石头竟发觉它比普通石头要轻上许多,他看着四下无人,鬼使神差般在笛口处吹了一口。 神奇的是,这石头竟发出低沉的声音,直击牧笛的灵魂深处。 与此同时,启命星盘发出剧烈的颤抖,幽兰色的光芒波动起来,似乎要将晋阳整个人撕碎一般。 “不好!”黑袍人大惊失色,手中确实不能停止,赶忙加快施法节奏,只见造化石径直升空,罩在晋阳的头顶,他紧闭着双眼,咬紧牙关死撑,周身青筋暴起,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许久后,幽蓝色光芒逐渐平静了下来。 “成功了?” 第一章 拜师 道天宗身处七荒八脉之中,雄踞中原以东的东洲之地,周围地势险要,连绵百里,生息万年,乃执当世正道之牛耳。道天宗六峰,分别为天一,天斗,缥缈,星辰,玄机和专司掌宗一峰元门。 牧笛在一股奇特药香中醒来。 “你醒啦!”一张突然在他面前放大的面孔吓了牧笛一跳,牧笛“腾”地坐了起来。 他定睛一看,竟是个约摸十四五的妙龄少女,少女脸上挂着捉弄人之后得逞的笑,转身朝外叫嚷着:“大师兄,人醒了。” 牧笛起身下床,他看着脚下的靴子,颇觉奇怪,抬眼又看了一下四周古色古香的桌椅门窗,瞪大了眼睛复跌坐在床上。 眼前的少女穿着既非现代装束,与古代装束又有不同,腰佩一柄粉色的小剑,纹饰却是他在书本中从未见过的样式。 自己这是穿越了不成? 如此离谱的事情怎会落到他的头上? “这里是……”牧笛迟疑地开口,想要打听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当然是阴曹地府了!”小师妹嘴角上扬邪恶的笑着,一双如桃花似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假装自己是地府来的恶鬼。 他看着少女,怎么看也不似传说中的鬼怪般丑陋,自然是不信。 “小师妹你又调皮了。”从屋外传来一个男人宠溺的声音,牧笛见一清俊男子,手中捧着一碗黑乎乎药液冲他递了过来。 牧笛鬼使神差地接过碗,对方见他精神不错,白牙展露憨厚的笑着说:“你可算醒了,昏迷了三天,先喝点东西补补身子。” 整碗药液漆黑一片,隐隐散发着奇异的香味,能将他从外面捡回来想必没什么坏心思,要害自己早害了,随即牧笛仰头一口喝下,只觉精神大振。 不待牧笛问起,男子便主动开口。 “我在山下处理妖邪,追到林中不知踪影,正欲离开,便发现有几只野兽想要扑到你身上撕咬,赶走野兽我发现你还有气息,想着不能留小兄弟你一人在林子里,于是将你带回了山上。” 妖邪?林子?野兽?牧笛脑子抓着这几个关键词,越发觉得离谱了。 “请问这是哪里?”他眼睛期盼地看着男子,希望他给出一个他所熟悉的答案。 “此乃道天宗,我是道天宗星辰门门主邓伯约座下大弟子何布衣,这是我的小师妹邓瑶儿。” 牧笛手中的碗咣当掉在地上,光滑的碗背倒映着他的样子,瘦削挺拔,依稀可见他的五官完全不是从前的样子。 他真的穿越了,并且是在别人的身体之中。 以为是宗门的威名镇住了牧笛,何布衣手拍他肩膀,安抚道:“不用太吃惊,相遇即是缘分,你且安心住下,等你彻底恢复我自会亲自送你下山。” 何布衣话音刚落,只听门外剑鸣声起,何布衣与小师妹听到声音眼睛亮了起来,急忙出去迎接。 不明所以的牧笛也只好跟着二人出去,只见从天边出现一道淡紫色光芒,朝他们靠近。牧笛定睛一看,竟是一中年男子御剑而来。 来的正是何布衣的师傅星辰门门主邓伯约。 “恭迎师傅出关。”何布衣和小师妹朝邓伯约行礼,牧笛忙不迭跟着做一样的动作,生怕漏出破绽被人发现他不对劲。 邓伯约一落地,身为门主的气势便压的牧笛喘不过气,其余二人早已起身,牧笛却觉自己浑身都被紧紧锁住一般无法动弹。 正当他以为自己会不会被这威压直接压倒在地时,邓伯约朝他开口松了威压。 “你就是老大从山下救回来的人?” 牧笛缓了缓口气点点头,回道:“是的。” “见你身体已无大碍,这便自行下山回家去吧。”邓伯约不似何布衣一般喜欢充好人,相反,他对陌生人是极冷漠的,如若不是牧笛知道他的身份,真的很难想到一个名门正派的门主会如此无情。 “家?” 牧笛却是心中有些苦涩...一时间有些惆怅的望着苍天。 家吗?怕是不属于这个世界吧。 即便是在那个世界,自己从小无依无靠,好不容易有一对好心夫妇收养了自己,而就在前不久这夫妇二人晚年得子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自己多不多余不说,家庭支出怕是也担负不起我这样一个累赘吧。 刚才见到邓伯约御剑而来的威风态势,牧笛便已知晓这并不是一个讲求武功的世界,如果他真的这么下山,空无保命能力也不知该何去何从,怕是活不长久。况且有这么一个可以学习神通的机会,只恐错过便不再有了。 为今之计,便只能想尽办法就在此处,待从长计议。 “您能收我为徒吗?在下牧笛,无父无母,心无尘世牵挂,只求能就在此处学得本事,惩恶扬善。” 牧笛扑通跪在地上,朝邓伯约磕头,响声几人都能听到,看起来虔诚无比。 邓伯约冷哼一声,无情地说道:“我道天宗是收弟子不假,可你年龄已满十六,却无一点修为,刚才我已为你看过资质,奇差无比,我星辰峰是不会收留你这种天赋弟子的。” 牧笛不做辩解,他没有小说中穿过来就给的系统空间金手指,他也不是龙傲天,邓伯约也说了他只是个天赋奇差的普通人,什么穿越者的尊严他统统可以抛弃,他没有别人玲珑通透,也不如其他穿越人士一般拥有算无遗策的头脑和能力,便只能用最笨的方式恳求邓伯约,来赌一赌他们所谓的正派道义。 只一遍一遍磕头,重复着说:“求您收下我吧……哪怕打杂都行”他磕得一下比一下响亮,很快头上便由红肿转为青紫。 救他回来的何布衣实在不忍见此情形,也跟着扑通跪了下来,求着师傅:“师傅你就收了他吧,咱们人丁稀薄,若真能多一个一心求道的弟子,也是助力啊。” 小师妹邓瑶儿以前是星辰峰的老幺,早就想要个小师弟了,想当当师姐的瘾,可惜自己这个爹爹对收徒弟表现的很是马虎,别人峰门人数以千计,而自己的峰门却.... 也不管什么理由于是,对着自己的爹撒娇着说:“爹爹,你就收了他吧,你看他多诚恳啊……” 就着话头,邓伯约看到了殷红的血液流淌到了他脚下。牧笛的头磕破,却仍不知疼痛般重复动作磕头。 邓伯约不由为之动容,但表情上还是一脸严肃,凡胎肉体怎地如此倔强。 “师傅,我们正道人士不就应该在人需要时施以援手吗?牧笛已经没有去处,收留他也是行善啊!” 邓伯约抬头看向远处高耸入云的元门山峰再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峰门,不由长叹口气,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再强行赶人反倒成了他的不是,态度有了些许缓和。 他走到牧笛面前,背着日光居高临下地对着他说:“若你所学几十年,仍是一事无成,你可还愿继续证道?” 一向木讷的牧笛罕见地没有犹豫:“我愿意。” 但回应他的确实一阵莫名的沉默。 欸... 仿似有一声长长的叹息,但头已磕得昏昏沉沉的牧笛早已听不清有没有这么一声 “安排在伙房给老四打个下手吧,布衣,麻烦是你带来的,以后他就归你管了。”邓伯约也不看众人如何径直向房间走去。 “小师弟,还不快谢谢爹爹。”邓瑶儿见邓伯约要走,也不管一脸呆滞的大师兄,看着牧笛傻愣愣的跪在一边便立马敲着牧笛的头道。 头很痛,但牧笛露出了穿越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对邓伯约虔诚一叩:“多谢师傅!” “别叫我师傅,以你的资质,等你修炼有成再说吧。”邓伯约早已不见了身影,只是传来了这句随风飘曳而来的声音。 此时距离道天宗元门大考还有五年时间。各处峰门子弟早已开始磨枪擦掌抢夺名额了,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而星辰峰却诡异的一派和谐,这天星辰峰门的头等大事就是新来了个小师弟。 第二章 山门生涯 牧笛手中把玩着石笛,跟着何布衣来到自己住处。 石笛伴他而来,是他在恍惚时唯一一个证明自己的前世记忆并非空穴来风的物件。 材质平平无奇,就只是一个中空细长的石头而已,上面还有几个歪七扭八的孔,偏偏就是因为吹响了它,自己才来到这个世界上,肯定是个神奇的宝贝或许就是自己的金手指,可他现在无论再怎么吹,都没有再响过,也没有什么小说里常见的老爷爷老奶奶声音。 何布衣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山上的事情一一讲给牧笛。 “师傅共有八个弟子,都住在前面的静为居,师傅师娘另有住处,回头见了我一一介绍给你。” 牧笛点头,想到自己即将开启修炼之路有些心潮澎湃。 二人走到静为居门前,门恰好从里推出,一个足有何布衣牧笛二人并排站着那么宽的胖子走了出来。 胖子脸上带着眯眯眼的微笑,宽大体态脸上却无一丝横肉,见人就白牙展露,像个硕大的发面馒头,让人看了不生厌恶,倍感亲切。 “呦!这位就是新来的小师弟吧!快让我瞧瞧。”胖子靠近牧笛,手在他身上量了量,时不时拍打一下,牧笛有些拘谨地向后退一步,在他看来胖子属实有些太不见外了。 “这是我四师弟魏长谭,掌管伙房的事情,之后就要靠他照顾你了。”何布衣并不意外胖子的举动,魏长谭见谁都不当外人,特别喜欢跟人交朋友,不熟悉他的人往往会被他刚见面的举动吓到。 牧笛冲魏长谭行礼,魏长谭量完依然是笑意满满,说道:“小师弟你太瘦了,以后跟着我在伙房混,保证给你养的白白胖胖。” 魏长谭盘算着自己一会做十个八个菜给他好好补一补。 何布衣听到这话欲言又止,看着牧笛将话咽了回去,不为人察觉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四师弟的厨艺惊天地泣鬼神,远非常人能及。” “大师兄如此恭维,胖子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要不中午去我那伙房吃点,我给你开小灶补一补,你看你都瘦了一圈了?” “不了不了!小灶还是留给小师弟吧。”牧笛眼见一直温和有佳的大师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他的面前。 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魏长谭口中牧笛了解了这里。 道天宗身处上三宗,是这个世界顶级宗门之一,宗门划分掌宗元门一脉,传承五脉:天一,天斗,缥缈,星辰,玄机。每门道法不同,元门一脉负责主宗事宜,门内掌教长老弟子皆由传承五脉弟子选拔而出,只有晋升为元门弟子方有资格晋升本门掌座长老。 多年以一御五的方式,让道天宗凌驾于其他正道门派之上,地位超然。 道天宗弟子众多,门内也是极为热闹,如天一一门便有上千弟子,足有一个二流宗门所有人数,因各门掌教对门下弟子要求皆有不同,人数上也会不同,大体都在百人以上,并没有像星辰一门算上牧笛在内只有十一人的山门。 “师兄,首座为何弟子如此稀少?”牧笛百思不得其解。 虽说邓伯约收徒弟看重天赋,但东洲人多如繁星,天才虽不如草木一般常见,却也着实不少。 魏长谭难得敛了笑意,站住了身子,对牧笛开口:“师弟,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了对你也并无益处,你只要知道师傅对我们很好,我们要努力进入元门就够了。” 见他脸色不好,牧笛识趣地不再追问,将其当做一个未解之谜埋在了心里。 说完魏长谭便恢复了笑意,一手搂着牧笛说:“怎么样,我刚才的样子吓人吧,其实我是吓唬你的,咱们星辰门以前很是兴旺,只是后来出了件事……” 牧笛被刚才魏长谭的脸色镇住,对此事的兴趣并不高涨,故此没有接话。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星辰门此后便人丁凋零,能得知这件事情内幕的大都已是长老级别人物,对此讳莫如深,所以我们还是莫要打听为好。”魏长谭解释道,“当然,如果以后你要是从哪知道原因,记得第一时间告诉师兄我。” 牧笛表示知道了,不过他也并不好奇,陈年往事还是让它烂在知情人的肚子里好了。 “对了,大师兄有没有介绍咱们门中成员?” 他摇头:“大师兄他还未讲及此处。” “不必等他一一见面介绍,星辰门就那么几个人,光听我讲一下特点,你就能记住他们。” “大师兄你见过了,何布衣,我不多介绍;二师兄许昌是个的书呆子每天就知道看那些奇奇怪怪的书;三师兄李崇是个闲不住的,一得空边往外跑;五师弟杜长胜酷爱开设赌局,你若得见他,不论什么事情都可开盘赌输赢;六七师弟是双胞胎名叫黎兴黎明,平时形影不离;八师妹你应该见过的就是邓瑶儿,师傅和师娘的掌上明珠。” 牧笛一一在心里记下他们的特征,生怕到时候认错了。 “若你到时认不出人,就看我,我会提示你。” 二人说话间,来到了伙房,星辰门的伙房屋子非常宽阔,几乎堪比静为居的大小,足可见星辰门鼎盛时期的人丁有多兴旺。 魏长谭一个人并不能使用所有空间,只收拾出一角用以给未能辟谷的众人做饭。 路边林中,几个人在窃窃私语。 “开盘,赌新来的小师弟会吃几口四师兄的菜。”开口的自然是杜长胜,随身掏出一个方形法器,竟直接变成一个赌盘,供人投钱。 黎兴掏出十个玄石:“我赌他吃一口。” 黎明跟着掏出二十个玄石:“我赌他吃三口。” 杜长胜坐庄,开出了赔率:“现在小师弟吃一口的赔率是一赔二,小师弟吃三口的赔率是一赔三,小师妹,你赌多少?” 邓瑶儿转了转眼珠,“现在是吃的少赔率高还是吃的多赔率高?” 杜长胜露出奸邪的笑容:“魏长谭的厨艺众所周知的难吃,自然是他吃的越多赔的越多。” 她掏出一百个玄石给了杜长胜:“我赌他全吃下去。” 杜长胜心里乐开了花,盘算着最起码白赚半个月的俸禄,赶忙将钱收到赌盘中去,生怕邓瑶儿后悔。 “师妹怕是疯了,哪个正常人能全吃得下去魏长谭做的饭?” “我就赌,赌小师弟可以的,哎!我就是玩,就是玩,本女侠有的是玄石。”邓瑶儿双手叉着腰,一脸傲娇的鄙视着众人,仿似再说富婆的生活你们不懂。 第三章 厨艺 “师弟你回头引气入体凝练成丝成功后,便可正式算作咱们星辰门的人,日后也能一同为星辰门增光添彩。”二人来到门内伙房,魏长谭让他帮着洗菜,便要自己开始做饭。 牧笛见他掏起灵米,洗都未洗便要直接往锅中扔去,紧接着便开始用大火烹煮,青菜不放配料和肉,淋油加点水开始煮起来,肉直接煮熟撒点盐巴便算是结束。 魏长谭很快就做完了两菜一汤,让牧笛品尝,牧笛看着他制作的手法,就知道不会好吃到哪去。第一个尝的就是汤,殊料汤寡淡如水,他又吃了一口青菜,咸得他一口喝了一碗汤,他看着五花肉,有些迟疑,心里只想骂人,但又看了看眼前肉嘟嘟翘首以盼的大脸,不由咽了下唾沫,说难吃应该不会被打吧。 “继续啊小师弟,我就要赢了!”黎明兴奋得挥起拳头,隔着老远眼睛盯着牧笛的第一个动作,黎兴只赌了十块灵石不痛不痒,饶有兴致地继续看着牧笛品尝魏长潭的黑暗料理。 杜长胜瞥着小师妹,心里盘算着小算盘,如果他们都没猜对,就是他这个庄家通吃。 “小师弟一定会全吃下的。”小师妹兀自蹦出一句话,黎明得意地看着她:“小师妹,你就不要想着赢了,今天肯定是我赢定了,嘿嘿,新来的小师弟果真是我的福星,马上就时来运转了。” 看着魏长潭做完饭,眼睛闪闪发亮的样子,牧笛壮胆子吃下五花肉,肥厚白肉油腻的口感让牧笛极其不适,他也没想到煮熟的肉竟然还有糊的,加上肉腥味难受得他想直接吐出来,真是卧槽了,用水煮就算了,只怕是水都给煮干了也不抄抄两下。 看着牧笛的表情,黎明更加得意洋洋,连吃第三口都这么勉强,根本不能再往下吃了。 牧笛捂住了嘴,看着魏长潭期待的样子,生生将口中的咽了下去,随即出乎所有人意料说了声好吃,竟风卷残云迅速将其余的菜嚼都不敢嚼多两下般一口不剩地似吞了下去,然后喝了一大口汤,嗯...还好汤是淡的。 “啊啊啊!小师弟太棒了!”远处的邓瑶儿看到这一幕,兴奋的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 黎明黎兴二人直接看傻眼,我去,这还是人吗?来星辰峰这么久他们可是没少饱受老四魏长谭的摧残 小师妹冲着杜长胜伸手,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杜长胜也没想到牧笛是个狠角色,咬碎了一口银牙颤抖着手将钱还给了邓瑶儿,只恨干嘛要开这个赌局,早知道就不坐庄了 “本钱还回来了,赢的钱呢?”邓瑶儿娇美的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得意,她就是喜欢看他们吃瘪的样子。 杜长胜虽好赌,却并不会赖账,颤抖着又掏了将近十倍的钱,交于邓瑶儿。 “师妹,师兄就这么点钱了……”杜长胜赔着笑,指望邓瑶儿大发慈悲少拿些。 邓瑶儿并不理会他装可怜,麻利地收了灵石,“少在我这装可怜,你在宗门四处私设赌局,赚的是这十倍不止,还会在乎这点。” 杜长胜被人戳穿露出尴尬的笑容,虽然他赚得多,但是在赌桌上输这么多灵石,还是觉得亏。 “小师妹是怎么知道他会全吃下去?”老五杜长胜疑惑问道。 邓瑶儿看着伙房里正准备起身的牧笛,暗想着你们可是没见到他倔强的样子,他有多想留在这里,被大家接受。 “我就是知道。”她这么强调着,反正输了也无妨。 牧笛对魏长潭行礼,请示道:“师兄,我在山下时也曾对厨艺有过钻研,可否让我准备今天的晚饭?” 他实在是怕了魏长潭的饭菜。 魏长潭知道他是想给师兄弟卖个好,允许他使用伙房里的食材。 他在被人领养以后为了讨好父母,早早学会了做饭,虽然不如外面,做家常菜式也是手到擒来。 魏长谭目瞪口呆地看着牧笛的动作,做惯黑暗料理的他从不知道,做饭竟是这个样子的,菜还可以放油炒的。 牧笛环顾四周,确定了食材有鱼虾猪肉青菜蘑菇,见米面齐全,调味品有盐糖醋便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他不太清楚这个世界会不会有这些菜式,凭着以往的感觉做了起来。 “师兄,帮我将辣椒烘烤干水分。”他扔给魏长潭几个红辣椒,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魏长潭还是配合得使用法术将水分烘干。 牧笛随即将辣椒切成碎末,与盐混合,形成蘸料,蘑菇裹上面粉在热油里烹炸。 魏长潭闻到香味,双眼亮了起来。 “师弟,这是什么菜,闻着好香。”跟刚才他做的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软炸蘑菇,还有油焖大虾、糖醋鱼。” 这个世界的做菜方式相对简易,并不讲究煎炒烹炸煮,牧笛各种技巧和方式也是魏长谭见所未见的。牧笛的手法简单,香味却如同长了眼睛般直往魏长谭鼻子里钻。 香味向外飘散,到了四个人的面前。 “好香!”杜长胜赞了一句。 黎兴黎明对视一眼,准备往伙房进,被邓瑶儿拦住。“你们两个也不怕吓到牧笛,要吃先去静为居抢位置,大师兄说今天不备他的份,凳子可是只摆了五张。” 这么香,大师兄不吃才怪,几个人不约而同往静为居跑去。 魏长谭没有忍住口水,未等摆上餐桌便先尝了一口。 虽是家常式样,在星辰门却极为难得,魏长谭没有做菜的天赋,每天的饭菜被师兄弟评为如果不是为了活下去狗都不会吃的“黑暗料理”,满门的人除了魏长谭有做饭的热情,其余人却是连厨房门都不肯进的,还振振有词说道,君子远庖厨,结果被师娘余轩听到后一顿爆锤,平时修炼也不见你们这群兔崽子怎么君子,修炼起来一个比一个懒,有人给你们做饭还鄙视别人,嫌难吃,有种就突破玄清四重可以辟谷看看。 无人指点只能盲人摸象一般摸索着厨艺,十几年来一点进步都没有。魏长谭被这难得的味道直接感动出了泪水,一把拥抱住牧笛:“我的好师弟啊!能不能教我两手这做饭的手艺!我也想做出如此好吃的饭菜!” 牧笛没想过这么简单的菜式能给他感动到如此地步,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回道:“师兄什么时候想学叫我便是。” 二人将菜肴端到静为居的正厅,二师兄许昌凭着辈分还是占住了座位,在座位上抱着一本书仔细研读,杜长胜正在和邓瑶儿打赌说笑想赢回刚刚输掉的钱,黎兴黎明二人坐在一张长凳上,气氛感到颇为诡异。 牧笛二人打了声招呼,将菜一一摆放在桌面上,魏长谭介绍了下众人,不等二师兄说开饭,大家就迫不及待自顾自吃了起来。 “师傅师娘大师兄不会来了,三师兄下山,我们星辰峰一门都到齐了,小师弟坐下来吃吧。”二师兄许昌把手上的书本放下对着牧笛开口道。 要说牧笛的做饭水平在前世来算,着实一般,但偏魏长潭的厨艺更差,只能算是矮子里拔高个,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大家对牧笛的饭菜最高评价就是最后一根菜叶都没剩下来。 “小师弟你怎么不早来!你早来一天我们就少受四师兄的荼毒!”邓瑶儿揉着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 “对对对。”众人除魏长谭齐齐应和。 “你们这群白眼狼,我做的菜真有这么难吃吗?”魏长谭一听顿感不爽,不由问道,只是说到后面声音都小了一截。 众人异样的眼光顿时投来,仿似在说,你说呢? 魏长谭讪讪一笑,心里盘算着,等我把小师弟的厨艺学会,看你们现在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们高攀不起。 聊了一会,杜长胜跟牧笛称兄道弟说道,“我敢打赌,师傅肯定是知道小师弟你厨艺了得,才故意安排到伙房给我们改善改善伙食的。” 邓伯约并不知道他会做饭,只是因为没处安排才将他安排在了伙房,连修炼都懒得管丢直接给了何布衣,对于这个美丽的误会,牧笛不知作何解释,看着眼前和睦融融的一面,只是在一旁傻笑。 邓伯约打了个喷嚏,随即身旁传来了个温婉的声音调笑道;“连瑶儿都嫌弃你这个不近人情的爹爹,肯定是新来的小九在念叨你这个古怪的师傅一天到晚连面都见不上。” “哼,以他的资质还不配叫我师傅,你就一口一个小九的叫上了。”邓伯约一脸不爽的冷哼道。 听到这个余轩也不急着反驳,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在外人看来一人就撑起了星辰峰伟岸的身形似有些开始佝偻的道侣,心里再想些别的事。 第四章 修炼 吃完饭,其他师兄都各自忙自己的事早走了,牧笛也收拾好碗筷,走了出去。 见大师兄站在门外,正等着他,连忙打了声招呼。 “小师弟,跟我到练功房。” 静为居是片很大的区域,其中包含了他们居住的卧室,练功房,演武场,何布衣走在前面,牧笛跟在身后,两个人绕过演武场,来到练功房大殿前。 殿前空荡荡了,只看到一个上面布满灰尘的座位孤零零的摆在哪里,以前可能有人专门在这里把守看管吧,牧笛心想着。 随即和何布衣一起饶过座位进入了练功房。练功房在建筑用料上下了功夫,整体材料都是可以让人在日积月累中改善身体,加速修炼的,牧笛只觉来到这里的呼吸都不一样了。 “令牌一会给你,你要收好,回头将它滴血认主,这是你身为星辰门弟子的凭证,以后你在宗门的各个部门都会用到它。”何布衣从怀中掏出了个令牌模样的东西,将令牌靠在练功房中间一个石柱上,随即石柱发生光亮,何布衣将令牌丢给牧笛,自己自顾自的在那光亮的地方摆弄了起来。 听到这令牌的重要性,牧笛却不敢收下。 “何师兄,这我不能收,师……掌座还没有收下我,我怎么能算是星辰门的弟子呢。”牧笛愧不敢当。 “给你就拿着,师傅虽嘴上不承认你,不过他既然收留了你,自然不会放着你不管的。”何布衣听完只是哈哈一笑,只是后面嘟囔了一句,“好久没来师弟了,这玩意太久没弄,差点连密码都记不清了。” “吱呀”一声,练功房左侧一道不起眼的小门应声而开。 何布衣立马拉着牧笛来到了那个开了门的小房间。说道;“这个房间以后就是专属你的练功房了,以后你只需把你的令牌往那石柱一靠,这门就开了。” 来到房间,二人坐在蒲团上,何布衣开始教他道天宗的基础修炼法门。 “道天宗所有弟子入门皆要学习太上三清诀,你要好好铭记背诵,切记万不可用笔记录和外传,出我口入你耳,否则一旦发现等同于偷师泄艺罪很严重的。” 牧笛嗯嗯点了两下头,心里记住了这些。 所谓太上三清,分为三个境界:玄清境,上清境,太清境。 单玄清境有十二重,每前进一层修炼的难度要比以前难上十倍甚至百倍,而且每四重还有一个小门槛,更加增加了修炼的难度。 所以修炼虽讲究勤奋,更讲究悟性,有的人修行百年穷尽一生也未必能突破玄清,一旦进入上清,便可直接进入元门成为道天宗的核心弟子,拥有继承门主首座或成为长老的机会。 目前星辰门这一代弟子当中玄清境第五层的只有何布衣和三师兄李崇,其余皆是在第四层,邓伯约虽有心鞭挞,奈何弟子性格不一,着实难管。 何布衣口念给牧笛第一重的口诀,讲气是如何在体内运行,最后形成周天着重讲解。 “只要你好好领悟此法,虽天分不佳,总归引气入体应是没问题,过两天我再来考校你。”何布衣起身离开,留下牧笛一个人细细品味。 牧笛闭上眼睛,默默按口诀运转气息,仔细感受何布衣所说的玄气。但出乎意料与大师兄讲的不同,调整好气息,他能轻易感觉到周围逐渐充斥着一些小光点,也就是玄气,但大师兄却说初学者感受玄气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要他不要心急。 “这是怎么回事,第一次就能感知到玄气。”师傅已明确表示自己天赋平平难以修炼,如今却...想到这牧笛心里微微激动了起来,难不成自己的天赋极佳,外人都看错了? 于是也不多想,按照修炼法门所讲,打开周身毛孔,将玄气引入体内经脉当中。 也如意想也如意外,他还以为自己会很难,没想如此顺利,这更加确信了自己天赋异禀,幻想着自己估计就是小说主人公的存在,果然穿越的人各个王霸之气测漏。 没高兴多久,当他继续按照指示打算催动玄气在经脉中运转时,却发现刚引入身体中的玄气竟然消失了。 “......再来!”牧笛心里暗骂了句。 失败了,牧笛就再来一次,他故技重施再度引气入体。 大师兄说过,即便是小师妹这般天才的人物,引气入体也没有一下成功,天赋好的,怎么说也得一天。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玄气进入体内,可随后便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 “卧槽,不会体内有个老爷爷在偷我能量吧。”牧笛心里暗戳戳想着。 真是奇怪,牧笛挠头,一遍又一遍尝试起来,只见他周身因不断尝试而逐渐泛起白光。 当牧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外面天色开始泛起鱼肚白,显然一整晚过去了。 “玄石是什么呀。”牧笛靠在门边柱子上静静看着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日出,想到昨天的修炼成果不由口中喃喃道。昨天吃饭听到杜长胜他们正在讨论输的玄石,据大师兄说,如果修行速度实在过慢,可以使用玄石辅助进行加速。但由于才第一天见面,彼此也不熟,自己麻烦了别人这么多,也没敢多问什么。 “玄石是我们修炼者的硬通货,吃穿住行皆有所用,就好像山下普通人用的银子。”娇媚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是邓瑶儿。 她是在牧笛盯着日出出神之际来的,他自是没有发现。 牧笛与她年纪相仿,可修为上却与她相差甚大,邓伯远和妻子本就天分卓越,生下的女儿自是不必多说,年纪轻轻,玄清境已达四层瓶颈,迟早要突破五层的。 “师姐,你知道宗门哪里可以挣到玄石吗?”牧笛刚来这里第一天,实在不是很清楚。 “什么师姐,都给我叫老了。”邓瑶儿翻着白眼,非常不满意这个称呼。 “……”牧笛哽住,“那,小师妹?” “我比你先入门,怎么能叫我师妹!”邓瑶儿特别喜欢逗这个新来的牧笛,牧笛不像其他人一般看起来八面玲珑,呆呆的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牧笛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开口道:“小……师姐?” 邓瑶儿直接被这个称呼逗笑,银铃一般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叫。 牧笛看她的样子,以为是自己叫的还不满意,疑惑地看着她,邓瑶儿看他的样子,摆摆手:“这称呼我挺满意,以后就这么叫吧。” 闹够了邓瑶儿才对他说起正事,“宗门有个平时分配任务的部门,叫万事堂,你可以凭借令牌去接取任务,不过以你现在的修为,并不适合去接任务。”不是说一点修为没有不能去,星辰门近年式微,本就受人白眼,他这样去更容易遭受欺负。 “令牌拿出来。” 牧笛顺从地拿出令牌,递给了邓瑶儿,只见令牌在她手上白光一闪,又还给了他。 邓瑶儿拉住他的手,正当他一头雾水的时候,只感到指尖一痛。她划破了他的指尖,殷红的血液流淌到了令牌上,忙着修炼牧笛都忘了认主这回事了,令牌泛出淡紫色的光芒。 刹那间,牧笛就感觉自己跟令牌建立了某种联系,令牌上的信息他都可以清楚的了解,除了接取任务,识别身份,竟然还有储物的功能。 等等,储物? 牧笛感知到了里面得东西,瞪大了双眼。 “小师姐,你给我……”牧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邓瑶儿制止了。 “嘘,这是你赢得的。”邓瑶儿抿嘴一笑,眼睛里闪烁着星光。 刚才给他的,正是白天邓瑶儿从杜长胜处赢来的一千玄石,她平日生活富足根本不缺玄石,还是给她这个小师弟吧。 毕竟她是第一次当师姐,总要表示表示的。 第五章 冲突 牧笛揣着一千玄石,惴惴不安地修炼了一夜。 他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突然有了钱,随时都怕再丢,这里是异世界,没有法律维护他,遍地弱肉强食。 第二天一早,牧笛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反复失败又重新开始引气入体,就这么练习了一夜,期间想借用玄石辅助看能不能加助修炼。 但......他喵的自己体内无半点玄力竟然没办法吸收玄石,真是卧槽了,果真是万事开头难。 整整一整晚啊,一点进展都没有,玄气一入体便在体内消失。想到大师兄说今天要来考校他,牧笛扯起一抹苦笑,恐怕自己要让大师兄失望了。 收拾了一下脑袋的想法,牧笛站起身来准备去整一下大家的早餐,路上碰到了专门过来找他的邓瑶儿。 “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同样修炼了一夜,与牧笛满眼疲惫不同,她满眼精光乍现,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一袭红色的衣裙更是增添了几分活色,只是腰上那把突兀的粉色小剑让整个人的装束顿时显得古怪异常。 可能是这个世界的审美与我不同吧,牧笛心里对自己吐槽了句。 看着与他黑眼圈疲惫态截然不同的小师姐,牧笛只得苦笑着说:“明明大师兄昨日教的理论清晰,可我引气入体反复了两夜却毫无进展。” 闻言邓瑶儿捂嘴笑了出来:“寻常人就是十天八天没有领悟也是正常,你这才过了两天就想着引气入体,哪有那么容易。” 原来如此,牧笛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天赋不佳才会如此。“小师姐,你用了多久时间引气入体?”他又问。 邓瑶儿突然高高地抬起头,骄傲地伸出了三根白皙的手指晃了晃:“我可是只用了三天就成了。” “那,小师姐,你在当初引气入体的时候有遇到过玄气入体之后消失的情况吗?”大师兄不在,牧笛忍不住将修炼上的疑惑分享给了邓瑶儿。 邓瑶儿皱了皱自己可爱的鼻子抿着嘴回忆了半响摇了摇头,“记不太清了,但当时引气入体很是顺利,只是在感知玄气上花了点时间,据你所说引气入体之后消失倒是没有,反倒是玄气入体运转周天后才慢慢消失,直到了第三天才凝炼成丝。” 牧笛失落的低下头,不知道自己这种情况该作何解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看着他的样子,邓瑶儿委婉地安慰道:“用不着气馁,也许只是因为每个人对玄气的感悟都有不同,你师姐可是本门...噢不对不对应该是整个道天宗都能数得上的天才,不用和我比。”说道后面,委婉的语气画风一转仿似自己都在为自己骄傲。 这.....牧笛头上满是黑线,这安慰听着怎么感觉像是在炫耀自己,一瞬间就更加失落了,难道天赋真的如此重要。 看着眼前小师弟兴致缺缺的样子,邓瑶儿觉得是不是自己天才的光环打击到了他,想起了今天的正事,于是走到小师弟身边靠近耳朵悄咪咪说道;“今天大师兄不过来了哦,让我来考核教教你,放心师姐会偷偷给你满分好评,嘿嘿。” 牧笛只感到一股香气突然靠近在鼻尖萦绕,随后一股热浪在吹着自己的耳朵,脸好烫,身体好热,心跳好快。 “大师兄不过来了?”脚步稍微往后挪了挪逃离了这个让他心跳加速的环境,牧笛松了一口气反问道。 “嗯...他呀,”邓瑶儿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抬头看着初晨的阳光。“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牧笛稍微有些庆幸。 邓瑶儿看他的样子,忍不住打击他:“别高兴的太早,从今天起,每天你都要去锻体。” 从小师姐的口中,牧笛得知,道家虽然以御气见长,但也不乏一些需要极强身体承受能力去御使万物的术法,譬如道天宗最高功法之一的——《玄天雷引》,引天上煌煌之雷,导向世间,如若体魄不过关,那么引雷下来第一个劈死的就是自己。 为了有足够体魄修炼此等功法,星辰门唯一的锻炼方法就是砍柴。 砍柴的地方不在星辰山上,而是在后山,道天宗很多草木都生长在后山,因每个山门分管属地不同,也有各自不同的禁制,只有穿上对应的山门衣服佩戴令牌才可进入。 不知怎的,邓瑶儿带着牧笛出了星辰山门,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二人走到山下,牧笛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这不是星辰门小天才的邓师妹吗,听说你们星辰门新收了个弟子,该不会就是这个臭小子吧?” 回头一看,一个身穿蓝衣的瘦高男子站在他面前,男子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嫉妒的光。 此人名叫魏弘,刚拜入道天宗时,因星辰门人丁稀少,不用从杂役弟子做起,便一心想着拜入邓伯约座下,却不想邓伯约脾气古怪以他并不适合为由拒之门外。想他也是堂堂宰相之子天赋又不是太差,竟被当众甩了脸色,更重要的是拜入天斗峰门后竟还要从杂役弟子做起,足足用了三年才晋升成了天斗普通弟子。 邓瑶儿一见此人,便没了好脸色,“我们星辰峰与你何干,何须你来说嘴。” 魏弘此人心眼极小,当初被拒之门外,而后在天斗峰杂役多年一直认为是星辰峰让自己明珠暗投,而后一朝得势便处处找星辰峰弟子麻烦,反正星辰峰已式微,冷嘲热讽的又不止我一人,于是三不五时便在任务中对他们使小动作。 “与我何干?”魏弘见牧笛瘦小身板,气不打一处来,扬手运气袭向他,“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有什么特殊的。” 牧笛眼见蓝光袭向他,邓瑶儿也没料到他会直接出手,只见牧笛被蓝光击中往后退了一步,却毫发无伤。 “魏弘,你是要进执法堂吗!”邓瑶儿检查牧笛的身体,发现并无异样后皱着眉对魏弘厉声责问。 魏弘看着手中的蓝光里出现的几个暗淡的光团,不屑地说道:“又没有真动手,我当是什么百年难遇的天才,想不到邓掌座竟会收留个一点修为都没有的废物,果真星辰峰是没落了破罐子破摔,还好我当初没拜入星辰峰。” “你才是废物,你全家都是废物。”邓瑶儿最是听不得他人诋毁星辰峰和她爹爹,当即便要催动玄气跟他打起来。 魏弘见状嘴角扯起得逞的笑容,并没有打算抵抗。 牧笛看着邓瑶儿纤弱的身体,恍惚间透过她看到了前世的朋友颜亦,同样的站在他的面前维护他。 他伸手拦在邓瑶儿面前,阻止她动手,男人间的事怎么要让女人来为自己出头。 “如果我没猜错,同门弟子私斗应该会引来执法堂的人吧,不要因为无谓的人给自己找麻烦。”牧笛想起昨天何布衣对自己说过执法堂这样的存在于是劝解道。 邓瑶儿冷静下来,狠狠剜了魏弘一眼,对于打架自己并不怕,但考虑到小师弟身无修为,最后还是妥协拉着牧笛准备离开。 魏弘哪会轻易罢休,“站住,邓瑶儿你可以走,把这小子留下来陪我们“玩玩”。”话音刚落,魏弘身边冒出了两三个弟子,围住了牧笛。 “你们欺人太甚!”邓瑶儿知道,这是要将这三年来受到的气都撒在牧笛身上,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她单手运气,随手一掌拍倒离她最近的弟子,反正自己是星辰峰掌座之女,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就算有错引来执法堂又能如何。大不了面壁几天而已。 魏弘见她如此维护牧笛,眼底充斥着嫉妒和愤怒。“好啊,你果然出手了,这下不必怕他们了,上!”只要邓瑶儿率先出手,他们就可以“反击”,且不用受罚。 牧笛见邓瑶儿出手也架好姿势,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吊儿郎当的声音。 “住手。”只见来人随手甩着几颗骰子,散漫地走向他们,不是杜长胜又能是谁呢。 魏弘见到杜长胜出现,脸色变了变,咬牙切齿道:“你们确定要因为一个新来的跟我过不去吗?”他早已投入天斗门大弟子江华晖的阵营,得罪了他就是得罪天斗门同代名望最高的人。 邓瑶儿呛声道:“难倒不是你一直在找我们的茬吗!” 杜长胜挖挖耳朵,密声传给魏弘道:“两年前你在山下抢占民女,逼人自戕。你说这种事如果被天斗掌座得知,你还会留在道天宗吗?” 魏弘脸色剧变,煞白着脸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道天宗我想知道的事情,没人能瞒得住。”杜长胜这些年靠赌不仅得到了丰厚的赌资,更有些人以消息抵价输给他,长年累月,只怕是道天宗的掌门也不如他知晓得多。 “你现在离开,日后也不再找我小师弟麻烦,我可以保证不向外人透露出去。” 魏弘的拳头握了又握,等了这么久的机会好不容易逮着个软柿子捏,最后还是咬着牙说道:“我们走。” 第六章 砍柴 魏弘的事情算是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不过却在牧笛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一定要变强。 后山的“柴”并非寻常意义上的树,此树名为月婵树,顾名思义就是如同吴刚伐桂般,永远砍不断,一刀下去如若不能一截两半,便会通过吸收的日月星辰精华之力,消弭自身伤势,复原如初。 邓瑶儿把一把看似很锋利的斧头交给了牧笛,并开口说道;“小师弟你现在无半点修为,我特意给你挑了把锋利的斧子,保证你今天可以完成任务。” “谢谢小师姐。”牧笛道了声谢,前世砍柴自己也曾砍过的,对月婵树多么难砍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随意提起斧子在树干上挥了下去,只见斧子抽出连个划痕都不曾留下。 ......牧笛满头黑线,随即看向附近的邓瑶儿。 只见邓瑶儿眉目紧锁,手上提着不知何时多出来的斧头,这斧头锈迹斑斑,牧笛真怀疑这一斧头下去会不会断成两半,但如意想之外握足了力气的斧头砍入大半树干,月婵树摇摇欲坠,待斧头拔出,肉眼可见的恢复了原样。但接下来立马突突几声,这样连接着五六斧头下去,月婵树终于支撑不住应声而倒,邓瑶儿也是气喘嘘嘘,胸上两个还未发育完全的饱满也是一上一下剧烈摇动着,总算是砍断了一棵。 有修为的也当如此,看了看自己锋利的斧头,又再一次偷偷瞄了下小师姐的斧头,牧笛只能找了根细的接着埋头苦砍。 一斧,两斧,重复着机械的动作,牧笛发现,同一颗月婵树被反复锤砍,短时间内恢复速度会越来越慢。 借着它尚未恢复的口子,牧笛接连砍下十几下,期间也是不敢休息,生怕恢复变快了。最后终是将一棵树拦腰砍断,他喘着粗气,光这一棵碗口粗的月婵树,他砍了足有大半个时辰。 “这树是很好的炼器材料,可以拿着自己砍断的树去善功堂兑换贡献度,换取一些你需要的物资。”杜长胜不知何时出现,靠在树旁站在一旁对牧笛开口道,“作为历练,每个人每日最少要砍断十棵树。” 虽然说着规矩,杜长胜却没有要砍树的样子。 时间过去,星辰门的众人陆陆续续出现,但凡修为不达玄清五重境界,身为弟子的他们也都要完成每天的任务,看见他们,杜长胜嘴角挂着笑容:“各位有要赌一局的吗?” “赢的不用砍树,输了要将赢者的份额砍出来。”他就是靠着开赌局,避过每日的工作。 “不赌不赌,就没赢过,每天都要给你砍树累死了。”四师兄魏长谭头似拨浪鼓般摇了起来,满脸肥肉也随之摇来摇去的表示拒绝。 二师兄没理众人径直杵在一旁,离近还可以听到他嘴里念念有词:“钱书生心仪许姑娘,二人为了在一起不顾家人反对,双双私奔……” 好家伙,竟然在看话本。 杜长胜和六师兄黎兴凑了过来,搭上四师兄魏长谭的肩膀,“师兄,每天这么砍树多无趣,还不如咱们赌一赌,赢了边上歇着,输了就当锻炼,不吃亏。”老四他不赌,他们几个坑谁去,总不能去坑小师弟呀,估计砍一天都不够砍完的,那小师妹就更不敢了,众人于是都心有灵犀的看着那个在味觉上折磨了他们几十年的师兄。 魏长谭撇了撇嘴,嘴上嫌弃着说不赌,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走到了杜长胜面前,“赌什么?” 杜长胜叼着草芽,环顾了一圈,看到牧笛,突然眼睛一亮说道:“不如赌一下小师弟下一棵树要砍几下。” 被波及到的牧笛无奈地抽了下嘴角,他喵的,不砍树又来赌我。于是很默契的站定在一棵月婵树前,配合的没有动手。 “二十斧!”老七黎明率先开了口,“小师弟我看好你!” “二十五斧。”魏长谭看着牧笛剧烈的呼吸和瘦弱的身体,保守地选择了个大数。 “三十斧。”杜长胜思量再三,想着之前牧笛花了大半个时辰砍的月婵树,给了自己的预估。 六师兄黎兴看了看牧笛,又看了看赌局的人数,如果输了,那可就要砍四人份,罕见明智的没有参加赌局。 大家说好之后,牧笛也开始动了手。 一斧下去,由于之前力气用了不少,只浅浅砍进去几厘,黎明见状直跳脚:“牧笛你要用力啊!这么砍,砍一个时辰也不会断啊!” 听到黎明的催促,牧笛紧张地用力劈砍,结果手上沁出的含水一打滑,险些斧头差点飞出手心打到自己。擦了擦手,暗中对自己鼓了鼓劲。 一下,两下,月婵树摇摇晃晃,就是不倒。 邓瑶儿并没有参加赌局,这几乎是杜长胜每天都在组的赌局,不过今天却用牧笛的能力做赌注,在她看来有些过分。但牧笛没有表示,她也不好说什么。 “十八,十九,二十!” 黎明激动地数着,眼见第二十下月婵树已经断到只剩丝丝缕缕连接,大半身体已经歪了下来。 几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牧笛身前,只见月婵树即将横栽下去,却又戏耍众人般被丝丝缕缕的连接拽了起来,重新愈合了伤口。 “哎。”一连两天都没赢,黎明最近的运气是真差。 牧笛最后用了二十八下砍断了月婵树,由于更接近三十,魏长谭叹了口气,就差一下,自己就赢了。 两个人分摊了杜长胜的任务,一时间大家都在埋头苦干。 “杜师兄,砍树也是在修行,为何你这般不情愿?”牧笛没有忍住疑惑,问出了口。 闻言杜长胜捂着嘴咳咳了两声,立刻摆出了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扶着树道:“师弟,你师兄我身体不好啊,只能做个普通的法修,锻体这东西不适合我啊……” 仿佛是为了配合着他的话一般,身形纤弱的邓瑶儿挽着袖子持斧砍着杜长胜扶着的树,空气瞬间凝固了起来。 “小师弟,别听他胡诌,五师兄就是懒,为此爹爹罚的最多的就是他了。修炼一道本就是与天争命,想要变强,天赋不够就要比别人更加勤快才行。” “额...嘿嘿,小师妹说的没问题,你们继续继续。”杜长胜讪讪笑了两声,跑也似的消失了。 与此同时,天斗门中,刚才嚣张的魏弘此时正唯唯诺诺对着前面石台抱怨道:“星辰门自诩收徒在精不在多,这次竟然收留了一个没有修为的臭小子,那小子仗着有人撑腰,竟还横行霸道起来,老大,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石台上,一白衣男子盘膝打坐,闭着眼睛,并没有理会魏弘,他什么德行,自己难道还不清楚。 见白衣男子不搭话,魏弘眼睛滴溜溜转着,添油加醋地继续说着:“我说他们不要欺人太甚,我可是投靠了您的,谁想,他们竟然说……”随机故意支支吾吾起来,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难以说出。 “他们说了什么?”白衣男子眼睛倏地睁开,一缕精光流转,满是淡漠,虽然不太喜前面这个人,但好歹也是同一门下。 “他们说天斗门人多是多,但皆是草包,这次元门大考他们要在第一轮就将您踢,踢出场子。”魏弘嘴角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容,但只出现一瞬间后又磕磕巴巴斜眼瞥他道。 果不其然白衣男玄气外泄,身前桌子轰然崩塌,玄气外放,以气御物很明显最低也是玄清五重的境界。 “他们真的这么说?” “千真万确。” 白衣男子危险地眯起双眼,“不过就是几个连衣钵都继承不了的废物,竟然这么嚣张。我倒要看看,这次元门大考他们星辰门能不能有人通过。” 魏弘嘴角轻挑,成功将自己的怒气转移,眼底满是阴狠。 他倒要看看,星辰门那几个人怎么斗得过老大。 日月流转,牧笛见到了邓瑶儿的母亲,也就是他所谓的师娘,得知他做饭很是不错,偶尔也会来解一解口腹之欲,吃饭时和大家说说话,性格看起来格外温婉对牧笛极为亲切,总是夸新来的小九厨艺不错,不过大师兄却在一旁小声提醒着牧笛道;“你可是没看见过师娘发火的样子,整个星辰峰估计都会倒过来。”说完还是心有余悸般表示害怕。 杜长胜每日变着法开局赚玄石,在整个宗门到处跑经常见不到人。四师兄魏长谭很是认真地跟他一步一步学做饭,可也不知是怎么,明明是他监督着做出来的,味道还是一言难尽啊,牧笛真怀疑是不是四师兄故意来整自己的。小师姐也总是维护着这个新来的小师弟,让大家格外的嫉妒。 时间悠闲惬意,唯一让牧笛苦恼的就是三个月过去,他的修为仍和来时一样,没有进步。 第七章 废物 何布衣经常会出现考校众人功课,对于牧笛来到这里这么久了,修为一点进步都没有也是颇感奇怪。 在这个世界,玄气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它不同于牧笛在前世看到过的修炼元素,玄气不需要灵根也是可以修炼的,普通人只要有足够的资质和努力都能够正常修行,当然只有真正踏入玄清五重让玄气外放才能够称得上为真正的修行者,否则也只是强生健体的作用。 哪怕强如道天宗,真正有天生灵根的人可以称之为天才的天之骄子也是凤毛麟角。 除那些被上天眷顾的人,其实对于每个人资质都会略有不同,于是造就了他们这些“普通弟子”也有修行进度的不同。 邓瑶儿虽然年纪轻,资质却远超众人,现在还年轻,但众人都相信假以时日超越大师兄何布衣只是迟早的事。 他们几个人当中也是有三个月引气入体才成的,所以对牧笛迟迟没有成功并不稀奇。 比起师傅邓伯约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嫌弃,师娘余轩近来对他倒是夸赞有佳,还跟他一起研究过那个神秘的石笛。 牧笛自是不敢对其说自己是夺舍而生,谎称是遇到危险石笛救了他一命,不过研究了好久,连石材是什么都摸不到头脑,更是催动玄力试探,也没有任何进展,一切看起来都平平无奇,最后无奈放弃,只当可能是牧笛遇险把手中的石笛当成了一种心灵的寄托。 牧笛也放弃了探索,但深知带自己来的石笛必然不简单,只当是个宝贝,暂且收藏起来。 这天晚饭,牧笛做好饭菜,送往静为居,竟见邓伯约难得的出现在了这里。 他忙于闭关,甚少出现。 牧笛很是辛勤地端茶倒水,邓伯约其实只是奇怪自己道侣本已辟谷,此番经常出来究竟为何,难不成是为了督促那几个不成器的修炼。 饭菜吃了几口,邓伯约惊异地发现,魏长谭的厨艺竟增长了许多,不但有了卖相,吃起来竟意外的好吃。 “老四你最近厨艺见长啊,难怪你师娘最近吃饭时间常跑过来。”邓伯约难得夸赞了一句,而后又觉得不妥补上了句,“修炼可曾有落下。” “每日按时修炼,不曾落下。”魏长谭表情有些古怪。“师傅……饭菜其实是小九做的。”魏长谭后面小声补充道。 小九?牧笛?邓伯约想起自己三个月前好像是收留了这么个人去了伙房,刚才好像还在给自己端茶倒水来着,顺着话头望着那个忙碌平凡黝黑的青年,眼睛稍微柔和了些,虽说资质差了点,但人品还是可以的。 见邓伯约看向牧笛的眼神,旁侧的余轩只是咯咯笑了俩声也没说话,眼神似有玩味像是在说,这徒弟还不错吧,当初还冷这脸不肯收他来着。 听到这笑声大师兄何布衣疑惑着看了看首座的师傅一拍脑门,怕是师傅收留小师弟时间过去了太久,已经忘了他这么个人,连忙打圆场:“小师弟,还不过来拜见师傅。” 牧笛忙不迭地凑了过来,对邓伯约行礼,“拜见师傅。” 邓伯约看着眼前的少年,点了点头,默许了这声师傅,不知道三个月前还信誓旦旦说不修炼成功就不要叫师傅的人是不是自己,只是随口问了句;“现在修为几何了,有没有什么难解的地方,我给你说说。” “玄清一...一...一重还没...没引气入体。”牧笛说道一的时候,心里不由一顿紧张,磕磕巴巴回答道。 “哦,玄清一重还没引气入体呀,这个确实挺难的。”邓伯约顺着话接了下去,说道后面,好像哪里不对,顿时反应了过来,声音陡然拔高。 “废物!我记得你已经来此三月有余,修为为何没有寸进?” 牧笛说不上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他沉默,邓伯约越想越生气,拍着桌子:“我让你进伙房是让你天天沉迷做饭?等以后大家都辟谷了,谁会需要你做饭做菜?” 说完不够解气,从鼻孔里又冷哼一声:“废物。”随即摔下碗筷拂袖而去,只留下跪在地上的牧笛,和一旁噤声的诸位师兄。 “娘!爹爹他这么能这样,小师弟他明明很勤奋的。”看到邓伯约走出大门后,邓瑶儿有些不乐意了,他见不得自己的小师弟受欺负,于是对着旁边的娘亲愤愤道,“资质差是天生的,怎么能怪到小师弟头上。” 师娘余轩却也是见不得弟子受苦的,连忙将其扶了起来。 牧笛也知,自己没有资质,一个引气入体练了三个月还是没有结果,可他就是不甘心,凭什么自己穿越过来就只能这样,不甘心啊,他坚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早晚会成功的。 见到师娘带着牧笛走出去散散心,杜长胜在饭桌上再开赌局。 “猜猜小师弟还有多久会引气入体?” 牧笛细微听到了他们讲笑谈论的声音,心里有些郁结,攥紧了拳头,咬着自己的嘴唇跟在师娘后面,从没有这么一刻,他多么想证明自己给师傅和师兄师姐看。......资质差......天生的,难道我就真的差吗? 余轩将牧笛叫到了庭廊中,两个人吹着晚间的山风,十分惬意。 “牧笛,你觉得你师傅是个怎样的人?” 牧笛听见师娘开口,他斟酌了一下拢共也没见过几面,于是小心翼翼地说道:“严厉,性格有些奇怪的老人家。” 听到他说老人家的时候,余轩笑出了声,“修炼人士寿命多长于凡人,按修仙寿命来算,你师傅的年纪并不算大,回头让他听见,你可要挨揍的。” 牧笛挠头跟着笑了起来,在前世来看,邓伯约已经超过了世界最长寿人的寿命,要是让他说,他只会这么说。 余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开口道:“你不要怪你师傅,他……他有严厉的苦衷,包括当初为何迟迟不肯收你,都是因为些陈年往事。” “陈年往事?” 师娘的眼底有些悲伤黯然,看着静为居的大门,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总之你记得,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好,为星辰峰一门好。” 牧笛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星辰峰的人就不那么快乐了。不知是饭菜变得好吃了还是什么原因,虽然邓伯约上次摔了碗筷极不愉快的走了,但每天晚饭都会过来吃点打打牙祭,当然也免不了还要在吃饭时训斥几句牧笛,他们几个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一同挨骂。 大家都想着早点结束这种小心翼翼的日子,却迟迟等不到邓伯约再次闭关的消息。只能在心里期盼着牧笛可以早一点引气入体。 杜长胜开赌的时候也会叫上牧笛拉着他赌两把,真搞不懂,为什么五师兄这么嗜赌,而且赌的也千奇百怪,据说有一次赌去飘渺峰偷内衣,后来被飘渺峰的女弟子发现险些被告到元门,还好大师兄和飘渺峰弟子有些交情后来才大事化小。 日子过得充实而有动力,相比以前,牧笛少了许欢乐,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是没日没夜的修炼,引气入体失败失败还是失败。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看似失败的背后其实也是另外种景象,雪花落在雪峰,水滴汇入大海,看似无变化,其实一切都在变化。 牧笛着实不清楚自己这具身体到底来自何方,这肉身的容貌着实一般,黝黑的脸颊仔细看下去有着淡淡的清秀,只是丢在人海里再也找不到了那种平凡,虽说同是平凡,但也与他前世的样子大为不同,他也曾试图模仿小说当中肉身和灵魂发生沟通的桥段,但不同的是,肉身对于他在内心的呼唤并没有回应。场面一度尴尬,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个人自言自语。 不过令牧笛有些欣慰的是,对于月婵树的砍伐,他逐渐有了些技巧,一天伐十棵树对他来讲已经不是什么难事。 他隐隐能感觉到,每次砍伐月婵树时,斧头与树接触的瞬间,隐隐有丝酥麻的感觉进入身体,正逐渐提高他的体质。 对于引气入体,他也轻车熟路,他也曾尝试过先讲玄气压缩起来,然后打入经脉之中,但那实在是太疼了,压缩的玄气在体内就仿佛带着刺一般刺激着他的经脉。 虽然是能进去经脉之中,可很快又不受控制四散入身体当中。 不过这已经比之刚来时有进步了。 何布衣曾委托二师兄查阅古籍,以此知晓牧笛的情况,二师兄在听闻他的状况后,第一反应是修为被体内什么东西吞噬了。 但是牧笛是个没有修为的人,没有修为的人身体中不可能会有吞噬修为的东西的。普通人身体里如果有,第一时间就会暴体而亡或者被吸食精元寿命,根本不会活这么久。 邓伯约也知道了这件事,颇感好奇,他动用神识在牧笛体内探查一番,却什么都没发现,最后临了只是说了句,“废物!”。 第八章 气氛 牧笛平淡的日子在一天终于起了波澜。 何布衣像往常一般巡视完师弟们的修行,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从明日起我要开始闭关了,有可能是一年也有可能是两年,我闭关的这段时间,你们不要荒废修行,待我出关若你们修为没有寸进,可是要受罚。” 作为门内最为操心师弟们修行的大师兄,何布衣每天监督,比起邓伯约还要尽责三分。 牧笛被大师兄突然来的闭关弄的摸不到头脑,而且似乎闭关的还比较久,于是悄声问旁边的魏长谭:“大师兄怎么突然开始闭关了?” 魏长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情也是格外复杂:“许是因为快元门大考了吧。” “元门大考?”这是什么考试?牧笛来了这么久,也听过一两句元门大考的事,但从没仔细了解过一二,以为这等事情与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百事通杜长胜提着耳朵,听到二人窃窃私语,插嘴说道:“小师弟你刚来不知道,这元门大考每二十年举行一次,是整个道天宗的大事,只有年纪在一甲子内的年轻弟子才可以参加,每届的前八名可以直接晋升成为元门弟子,像咱们这种人一辈子能参加上个两次已是极限,两次不过便只能靠突破至上清境才能晋升到元门了。” “可惜,我们星辰峰一门弟子现今无一人晋升元门,小师妹或许下次元门大考会很有希望,但毕竟是下一次,变数太多,此次元门大考毕竟还差了点火候。”杜长胜这次难得的没有提赌这个字,而是对着牧笛一阵唏嘘。 元门可谓是道天宗的核心部门,也是整个道天宗的传承所在,每次由各峰选拔而出精英弟子,能有幸进入元门,未来才有资格继承自己所在山门,成为一山之主的掌座。 “玄清十二重每向上一层便比前一重难上十数倍。最有希望的大师兄和三师兄上次元门大考已经失败过了,这次若还考不上那就过了甲子无法参加下次元门大考了,如果咱们星辰峰一门无人入选成为元门弟子,那等哪天师傅驾鹤西归,便只能由元门里挑选外人成为我星辰峰的新掌座。” 杜长胜将自己知道的这点讲给了牧笛,牧笛这才对元门大考和元门有了一个基本的概念。 “距元门大考尚有五年时间,师傅说过,今年的弟子都要出战。” 邓伯约的弟子大都年纪尚轻,像黎明哥俩和邓瑶儿尚不到三十岁,即便败了,也当好好长下见识下应对下次的元门大考。 听了这些,牧笛眼底似有希望的光芒闪动,同时又是一阵黯然。 自己也会参加这次的元门大考吗? 毕竟自己也算是邓伯约的弟子吧……但这修为,上去会给师傅丢脸的吧。 听着对面的谈话声,邓瑶儿瞧见正对面小师弟的脸色变幻阴晴不定,还以为听说今年弟子都要出战,没有修为有些害怕了,于是一记爆栗敲在牧笛头上,打破了他的幻想,“元门大考的首要条件就是玄清境突破一层,你引气入体还没完成就不要想着参加了。” “可我也……”牧笛反驳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我……”也算是他的弟子啊! 可真的是吗?邓伯约一开始就没有承认过他是他的弟子,充其量也只是个记名弟子,比起杂役弟子都没有好多少,别人能在他面前光明正大叫他师傅,而他大部分时间里只能叫掌座。 他没了声音,魏长谭似乎是懂了他想说什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傅早晚会认可你的。” 牧笛紧紧握着手中的石笛,暗自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引气入体成功,在元门大考上证明自己。 之后的日子里,魏长谭很少能看见牧笛的身影,每天在他到伙房之前便早早备好饭菜,比起众人到月婵树林时间更早,别人砍十棵,他逐渐给自己加量,十五,二十棵,牧笛本就很少回到静为居自己的卧房,那之后几乎是住在练功房中。 他的修炼依旧是泥牛入海,不见踪影,可不见大海却在逐渐提升。 一年以后,小师姐邓瑶儿兴高采烈的告诉所有人自己突破了,牧笛砍柴时再见不到那个维护自己的小师姐,突破了玄清四重,利用月婵树进行体修的日子就结束了,见不到那抹红色的身影,他的心中怅然若失。 一个人默默砍树,他现在一日已能砍断四十棵树不在话下,闲暇之余他凭借着记忆,用木头雕出零件,自己拼凑出了一个魔方。 想事情的时候就转一转魔方,自己来了这里两年,一事无成,他总是不断地想起邓伯约将他拒之门外的情形,心中烦躁又将拧好的魔方再次扭乱。 似乎只有将凌乱的方块一个面一个面拼好,他才能找到些许成就感。这是他前世就有的习惯,宣泄情绪的方法有很多,可大喊大叫,歇斯底里都不适合他这种沉默又木讷的人。 “牧笛,原来你在这里。”魏长谭从山下找来,脸上带着喜色。 他拉着牧笛便要往静为居走去,急急忙忙却难掩喜色。 “发生了什么事?”牧笛不明所以。 “三师兄从山下回来了,我带你过去见见。” 牧笛还真没见过自己的三师兄李崇,只是听说他平时不愿待在山上,总是得了空便跑到外面历练,此次下山据说是突破了玄清四重去找属于自己的本命物去了。他上次离开正好是牧笛来前一个月,下山已有了两年。 二人来到静为居,发现门内弟子早已齐聚在此,连平时难得搭理人的二师兄也在与三师兄攀谈,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个身高约九尺的男人,脸上还挂着十几天未清洗的络腮胡子,一见到他便能感觉到了他强大的气场,与大师兄温和不同,三师兄给人的感觉就是锋芒毕露的样子。 见牧笛站住不动,有些迟疑,心中有些打鼓,这位三师兄怎么看都不是个好相处的样子,魏长谭当即脚下一踹,让他给三师兄行了个大礼。 牧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对他行了个礼:“拜见三师兄,” 刚回来没多久的三师兄李崇见到他,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他扶起来,“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说罢,三师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红色的铁铃铛,强硬地塞给了牧笛,“小师弟,初次见面,当哥哥的送你点东西,可不要嫌弃。” “这血铃铛是我下山诛杀邪魔缴获,与我来说有些鸡肋,可抵挡一次玄清五重的攻击,你留着防身。” 这话刚说出来,老七黎明浮夸地跳了起来,“三师兄你好生偏心,当年我入门就请我吃了顿饭!” 李崇撇撇嘴,嫌弃地说:“你们兄弟二人同时进门,要是都给,我还不直接去要饭了。” 这话一出,厅中的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一扫这段时间以来沉闷修炼的气氛。 第九章 突破 有时候牧笛也会想,为何自己修炼了这么久,修为没有任何进益,别人穿越过来都是顺风顺水,天赋异禀,自己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吗? 而每次看到邓伯约对他严厉而失望的眼神时,说不难过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可自己每日也比其他人更加勤奋的练习,修炼的更加刻苦呀,却依旧没有任何作用,努力真的不能打败天赋吗? 怀着这样的想法,牧笛只能更加埋头沉入修炼,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 于是,终有一天,在自己狭小的练功房中,牧笛运功持续了三年的引气入体竟有了些许异动。 只见玄气经由毛孔,顺入他体内,没有像往常一般消失,而是异常的竟然到达了在经脉之中,牧笛心中顿时狂喜,却是不敢失误半分,催动玄气在体内沿着经脉游走,不同于别人在运行周天后开始消散,小气丝竟入滚雪球般越滚越大,而后气丝最后稳定盘踞在气海之中。竟然只运作了一周天就突破了玄清一重。 这是......成功了? 牧笛睁开双眼,笑容止不住的洋溢在脸上,他瞄的!三年了,自己终于成功引气入体了!突然有种要哭的感觉,不行必须要找人分享下。 他忍不住要将这个喜讯告诉大家,径直跑出练功房,推开静为居的大门,大叫道:“我突破了!我成功引气入体了!” 静为居很大,本是大家聚集的场所,不修炼的时候,每日都会有人在里面说些其他,聊些奇闻异事啥的,突然大门被人推开,众人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师傅师娘要来督促他们修炼了,却是见了一反平日老实巴交形象的小师弟。 从不见小师弟如此兴奋的众人,此时经过短暂的消化信息,却一反常态的都安静下来,牧笛瞧着众人一脸古怪,大家似乎都不对他突破感到高兴,于是稍微有了点失落。 杜长胜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本在附近却是听见牧笛的声音特意赶了过来的,此时竟笑的比牧笛还要开心。 “庄家通杀!你们当时都说小师弟一年之内肯定会突破,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他不行吧!哈哈哈哈哈愿赌服输,你们抵押在我这里的东西现在都归我了。” 看见五师兄一脸的兴奋劲,还以为是为自己开心,此时却想骂娘,牧笛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对杜长胜也是哭笑不得,不过却见闭关冲击玄清六重失败的大师兄和三师兄神色都很古怪,想来这两人平常稳重的人也是参加了赌局的。 “突破就好,一会我这就将前三层的心法都传给你。”大师兄恢复了笑意,大家赶忙寻找话题终结尴尬的场面。 “大师兄,前三层心法我也是知道的,牧笛晚上到我房里,我教你。”邓瑶儿对于他们集体赌牧笛修为的事情也是有参与的,但此时情况却又觉得不太好,有点忿忿不平,平日里她与牧笛接触的时间最久,也是对牧笛突破第一重感到开心,牧笛入门三年来的努力大家都是看得见的,作为一向比他们要勤奋得多的牧笛不应该被他们当做开玩笑的对象,她突然对赌这件事,感到了不好意思。 小师妹这话一出,屋里的师兄们面面相觑,看向牧笛的眼光也带着眼红。 可牧笛并不是这么想,师兄开些玩笑也是正常,已经习惯了,虽然有些难受但看到邓瑶儿为他出头也就够了。 “师妹,我也在四层困了好久了,你也帮帮我,我也想听你讲给我听!”黎兴说着便要往邓瑶儿身上靠,被魏长潭肥厚的一巴掌拍回原地。 “师妹天赋异禀,给师兄我讲讲,我最近修炼上有颇多疑惑。”魏长潭坏笑着搓手,也想占占便宜。 何布衣茶杯往桌上一敲,用手捂嘴,随口胡诌了一句:“师父你来了。” 一句话就吓得他们正襟危坐,不敢造次。回头一看,确是人影都没有,顿时各个都大叫着;“大师兄,你个骗子。” 其实他们包括何布衣不知道的事,在叫出“师傅你来了”的同时,门外邓伯约也是咯噔一下,好家伙,闭关两年,修为竟然见长了,这也能被发现?正准备出去的时候,身旁的余轩捂着嘴笑了笑,用手拉着他,作了噤声的手势。 ......老大看似忠厚,实则腹黑,邓伯约心里拿出了个小本本一笔一笔写着。 邓瑶儿可不知道牧笛现在什么想法,逼着他做选择:“你选,是听大师兄的还是我的。” 牧笛看何布衣并不在意的喝茶,又看邓瑶儿横眉倒竖的模样,立刻做出了选择:“我听小师姐的。”即使木讷如他,也知得罪了谁也不要得罪女人。 邓瑶儿听到了满意的答复,眼睛弯弯甚是好看。 邓伯约和妻子站在门外,将对话听了个大概,转身离去。师娘见邓伯约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了些许松懈,知道牧笛的修为终于有了进步,大概是放心许多了。 “这下小九终于引气入体了,你个老顽固,他可是你弟子了哦,以后可不能说不承认。”师娘余轩调笑说道。 邓伯约听到她的话,冷哼一句,“哼!才第一重而已,后面的路还有很长。” 余轩知道身旁和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老顽固算是肯定了小九的存在,但面子上还是过不去,非要强装,也不戳破只说;“这下小九达到了元门大考的最低标准,那算上瑶儿的话,我们星辰峰有九个人能参加过两年的元门大考了。” “元门大考啊,还不够格。”邓波约无奈叹息了一口,也不知道是说牧笛不够格还是自己所有的弟子都不够格。 道天宗人数众多,各山门精英尽出,每次为了竞争元门大考的名额,内门弟子们都要挤破了头,自然一个个修为、斗法能力都极强,像牧笛这种刚有修为的孩子,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些人,去了也是当成炮灰。 余轩可不管这个,在她看来,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星辰峰迟早都会重新站起来的,于是半是叉开话题半是逗一逗眼前这个“老人家”,突然笑起来,眉眼间跟邓瑶儿像极了,“你不是平时对小九都很严苛的吗,怎么到了这时候反倒不愿让他上场了。” 邓伯约不愿承认是心疼弟子,吹胡子瞪眼道:“我怕他丢了我星辰门的脸面!” 看破不说破,师娘看着他的样子也不再接话,但是嘴角上扬着笑意。 邓伯约走了一段,顿住脚步,脸色严肃。 “怎么了?” 他急匆匆往回走,老远丢下一句话,“你先回去,我要去瞧瞧瑶儿教那臭小子功法会不会吃亏。”生怕晚到一步自己女儿被人占便宜。 第二天一早,牧笛黑眼圈严重。 师父不知是怎么,吃完早饭突然出现,进屋看到他的一众弟子散漫地样子,罚的罚,训的训,尤其是大师兄,据说是不好好监督师弟用功,被师父活生生喷了一个时辰,口沫星子喷了一脸,还被罚着抄写一遍道德经。 牧笛打了个哈欠,小师姐教的心法昨天记得滚瓜烂熟,玄气按照心法运行在也不同于以往,竟顺利无比,四师兄说今天要带他去领入门的法器,所有引气入体的弟子都可以去善功堂领取个防身的法器。 二人来到了善功堂,这还是牧笛第一次来换东西,以往都是卖树换取贡献点,他看着善功堂四层的高大建筑,在魏长潭的带领下来到了兑换的地方。 一个传着浅黄色道天宗弟子服的弟子接待了他。 “这是你的入门木剑,如果你还要换取别的物品,可以在玉牌中挑选。”他给牧笛一块白色玉牌,玄气催动下,一层的物品快速进入他的脑海当中。 一品白月弓,贡献点500 一品锈王尺,贡献点600 一品樊华镯,贡献点800 摩柯诀,贡献点1000 金虹剑术,贡献点1200 琳琅满目,数不胜数,除了武器防具,竟还有一些术法,符箓,丹药。 他看了看自己砍月婵树获得的贡献点:1500。 看着那剑术只能望而却步,自己买点防身的符箓和丹药就要近500贡献,剩下得实在不够买金虹剑术,只能等下次攒够了再来购买。 “呦,这不是星辰门那个三年还没引起入体的废物吗。”真是冤家路窄,魏弘从外走了进来 第十章 比斗 魏弘因为帮老大跑腿,那成想竟然又看见了牧笛。 牧笛疑惑地看着他,已经完全不记得有见过的这个人,有点被喷的莫名其妙,虽然自己确实废,但又没招你惹你,真想问候一句,你是疯狗吗? “我们走。”魏长潭不想在公共场所跟这种人渣纠缠,打他都嫌脏手。 “站住!”魏弘哪能放过牧笛,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隔夜太久,他当年的气还没有撒出去呢,怎么能放软柿子离开。 牧笛看着这个人,突然想到前世一个著名的梗,于是装作很严肃的问道:“你要做什么?不会是来拉屎的吧。” “噗。”魏长谭顿时破防,对着小师弟举着大拇指,一顿大笑,自己也没想到小师弟还有这么损的一面。 魏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哪受过这种调戏。只是指着牧笛你你你不断颤抖,身为宰相之子的高素养不允许他谈论这种龌龊腌臜之语。 看着当年的废物仍旧站在他面前,他恨不得直接将他踩在地上狠狠摩擦,但这里是善功堂,道天宗严禁私下斗殴,更不要说是在公开场合,一旦有人动手,就会被执法堂带走。 他眼睛一转,冷静了下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做什么?”他轻蔑一笑,龌龊之人,我也不是泥捏的。于是暗中运起刚刚兑换的灵契,趁人不备突然冲牧笛额头弹了一滴血液,来不及躲闪只见血液在牧笛身上额头发起了红光,片刻红光顺着额头开始向下移动,瞬间功夫他的手掌上出现了一个交叉的红色印记。 “魏弘!你这个卑鄙小人!”魏长潭离得远,也来不及反应,只能破口大骂,“有本事你他娘的找我打,找不如你的算什么本事!” 没错,道天宗不允许私斗,但是双方约好了在武台上公平打斗还是允许的,用血为契约的挑战书一旦被接,就必须战。 此时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纷纷对魏弘指指点点,但他不在乎,反正在宗门他的名声一向都不好。 牧笛看着手掌上红色的印记,楞了一下,这种契约他从未了解,也知道以自己的性子根本不用去了解,但现在似乎碰到了个无赖,于是很紧张的问道:“如果我不应战会怎样?” 魏长谭眉头紧锁,他从没有与人订过这种契约,后果还是有些了解,“如果不应,契约就会在你体内形成反噬,不严重,只是会躺床一个月,小师弟,你还是放弃吧。” 这种单向的灵契是公平的,只能高修为对低修为使用,按理施用者修为会进行压制根被施用者修为保持平衡,但同时也是不公平的,因为只是简单压制了修为高低,其他并无限制,导致高修为的玄力精炼程度会完全继承下来,无论持久还是爆发都远不是同阶修炼者可比。这也正是魏宏心中的小算盘。 牧笛心里想了想,自己沉迷于修炼,从来没有学过术法,根本不会打架,即使这几年每天锻体,也只是身手敏捷根本不会任何招式。 大不了趟床一个月而已,牧笛心里有了计较,但是却看着一旁得意的魏弘,心里微微不爽,顿时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赌一把。 “此战我可以应,但你要给我点时间。” 魏弘不屑的答应道:“给你时间,一个时辰之内,我在武台上等你。” “牧笛,你打算怎么办?”魏长谭十分担心牧笛,他是知道他的情况的,这三年因为他没有引气入体,谁也没有教导过他术法和招式。 牧笛下定了决心,闭眼意识进去白玉牌当中,善功堂每一层售卖的物品都是有严格的等级限制的,以牧笛的实力,也就只能看到第一层的东西,在白玉牌中,他可以匿名或实名直接购买物品,然后将白玉牌递给善功堂的弟子,拿到自己在白玉牌中买下的东西。 他睁开了眼睛,将白玉牌交给之前接待他们的善功堂弟子,“麻烦你了。” 弟子接过白玉牌,划去所兑换贡献点还给牧笛,便快步到后面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玉简,看上去泛黄陈旧上面满是灰尘,玉简上面歪歪扭扭金刻着《金虹剑术》。 “哈哈哈哈你不会是想着在一个时辰内速成剑法吧?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魏弘看见这一幕,不由讥笑了出声,于是头也不回往比武台走去。 魏长谭听到他的话,气得直接要冲过去揍他,被牧笛拦住,“师兄冷静,动手会引来执法堂的人。” “可是……你行吗?”魏长谭想着如果自己把他打伤,那没打过架的牧笛自然会轻松一点。 牧笛摊手,“不知道,死马当活马医吧。”总不能单方面被他殴打。 他坐在地上,听着魏长谭述说使用玉简之法,将手握在玉简上捏了下......没捏破,一下子围观的众人顿时一阵哄笑,还以为一个时辰干嘛呢,结果原来是个连个玉简都捏不破的废物。 牧笛仿似没听到般,力气加大了几分,玉简破裂,顿时一股奇异的念头出现在脑海。 这本剑术一共有三层心法,招式配合着心法能发挥更好作用,第一层的招式叫劈天,第二层叫斩月,第三层叫虹飞,每一层心法对应着一套招式,将之熟记与心,牧笛便在心中不断揣摩第一层的心法,将玄气按照第一层所说的位置输送,神奇的是,他在心中默记时,他的脑海中竟然出现了金虹剑术的幻象,一个黑影就在他的面前,一遍一遍展示着招式。 很多人不清楚,善功堂其实是道天宗的法器所化,在善功堂内领悟术法招式,会将人之所学在脑海中不断重复,以便加深记忆,法器化作善功堂已经很多年了,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太清楚这里的作用了。 他在脑海中学习得入了神,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你该不会是借着修炼还想躲过去吧?”魏弘不耐烦地叫嚷着,此时周围已经挤满了人,平日里比斗可不多见,其中一方还是近年来颇受争议的星辰峰弟子,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都在等着牧笛的回应。 “赌星辰峰牧笛还是天斗峰魏弘?魏弘一赔四,牧笛一赔十,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杜长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混入人群,悄声在观众们中四处游走,真正做到了,哪里有事,哪里开赌。 魏长谭担心牧笛,一直在为他护法,现在时间到了,他也有些没底。 牧笛睁开了眼睛,眼中一丝不易被察觉的金光流转。 他拿起木剑,走上了武台,魏弘终于等到了人,已经迫不及待要将牧笛狠狠打一顿了。 牧笛体内的玄气按照金虹剑术的指示,注在虎口上,玄气竟通过接触,丝丝缕缕地注入到了木剑上,让木剑隐约有了金属光泽。 他架起持剑姿势,拼命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第一次对敌,对方还是个修为高过他的阴险小人,心里还是非常没底。 魏弘的攻势很快,手呈爪状突向他的喉咙,牧笛下意识用木剑格挡,本应是两种不同材质的手和木剑,碰撞在一起竟然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声音。 一击不成,魏弘又转而攻向他的腿部,常年锻体的牧笛反应也是很迅速,侧腿踹向魏弘。 持剑打架是牧笛从没用过的,现代人打架也不会用这种冷兵器,虽然说有着金虹剑术的短暂培训,但毕竟是刚学的理论,上起手还是十分吃力,手忙脚乱。 很快,牧笛的衣服就被魏弘抓破了。 他的木剑被挑飞,他侧滚翻躲避魏弘的“爪子”,但还是不防备被魏弘一拳打在脸上。 “师弟!”魏长谭面露紧张,拳头紧握恨不能自己替他上去打一架。 牧笛擦拭嘴角的血红,看着魏弘即将再次袭来的攻势,木剑离他有两步距离来不及捡,魏弘满脸狰狞,耳边仿似听到了牧笛哀嚎的声音,却不料牧笛陡然放弃了去捡木剑的打算,手上白光一闪,从令牌中掏出了一块长方形趁手兵器朝魏弘脸上狠狠拍去。 “尼玛,板砖!” 第十一章 李绍 牧笛前世因为不擅长与别人相处,被同龄人排挤欺负,他也曾和人起过冲突和人打架,尤其后来多了个“为非作歹”的弟弟后,没少被拉着打了几顿。作为学生他没想过动刀动枪,而最经济实惠的反击也就是街边的碎砖,大小也趁手,伤害也足够。 好在这个世界也存在这种泥烧的板砖,来星辰峰这三年没少捡到过几块,以前是抱着心思防身用,现在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在修行之人的世界里,拿板砖打架却是少见,专门为了打架带板砖的更是绝无仅有,大家会觉得它用起来太掉价了,而往往忽略它是个很好用的东西。 魏弘料定他没有武器会成为待宰的羔羊,即使狡诈如他也没有想过用板砖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牧笛的板砖袭来的速度也根本让他来不及多想,只能急忙用手臂抵挡。 牧笛看着瘦瘦小小的样子,想来力气也不会很大,魏弘这样想着,连玄气都没有运起抵御,想着一会挨了一砖头后看我怎么羞辱你这个废物。 但结果往往出人意料。 握着板砖的手掌上附着这点点玄力,牧笛竟然直接将玄清一重如丝缕般的玄力疯狂催动灌输在手上,捏着板砖的手指都开始深深凹陷了下去。众人只见魏弘被这突如其来的板砖直接拍飞了出去,每天砍月婵树锻体的牧笛力道早非常人能比,而每天偷懒不去缎体的魏弘直接被他这一下拍得口吐鲜血。连板砖在这一击后也碎成粉末,没人敢质疑这个板砖的质量是否合格。不同于现在,在这个世界还没有粉末砖这个概念。 “卑鄙!你竟然还用此等下三滥的东西。”魏弘趴在地上强撑着站了起来,但手臂已然骨折已经不受控制摇摇摆摆,他从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个修为不如他的人击飞打成如此地步。 不等牧笛说话,魏长潭在场外抢先回应道:“对付你这种无耻小人,就该以牙还牙!小师弟揍他!” 牧笛内心苦笑一下,之前故意当着别人的面学习金虹剑术来迷惑麻痹对方,为的就是这一下打出的伤害,而且现在玄力不继,隐隐有了虚脱的症状,现在魏弘又对他百般戒备,他自然无法再打出刚才的效果了。 他强自压制体内颤抖将要虚脱的迹象,蓦地拾起旁边的木剑,又从令牌中拿出一块碎砖。看见牧笛手中的碎砖,魏弘眼角抽了抽,暗骂了声杂碎。 两个人此时都凝视着对方,认真了起来。 虽然学习金虹剑术是为了迷惑对手,为刚才一击提供机会,但好歹自己也认认真真看了些许,金虹剑术的心法并不能带来修为的提升,只是一种斗法的手段,本质上更趋进于华夏的古武,经过刚才的战斗,他稍微对木剑的熟悉程度有了一定的理解提高。 他尝试着架起金虹剑术的架势,面色凝重。 “一个刚学了皮毛的招式,竟然也敢班门弄斧。”魏弘一只手拿出了自己武器,是他前一阵刚刚获得的圆轮,虽然磨合不多,但胜在品质上佳,虽然废了一只手,但对付牧笛是绰绰有余了。 这次换做牧笛先发制人,木剑直刺过去,魏弘的圆轮转动起来,轻易便将牧笛的攻势挡了下来。 木剑下沉,牧笛反手一挑打算绕过圆轮,可哪是那么容易,魏弘扭身躲过木剑,抬脚便踢向牧笛,但身体摇了摇,立马收回踢出了那只脚。单手使轮本就极不适应再加上另一只手骨折无法用力,身体平衡感极差,魏宏好几次差点可以一击重创眼前的这个杂碎,但脚步踉跄差点跌倒,打了十几回合,越打下去,似是有了经验也慢慢适应,牧笛身体渐渐开始有了伤势挂了彩,动作也开始迟缓了起来,受伤就更频繁了,台下看着这一幕的魏长谭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台下蓦地出现了一名白衣男子,他的出现让台上本来变得轻松的魏弘变了脸色,牧笛见他走神,假意争夺圆轮,寻找破绽一剑划在他的大腿上,魏弘痛呼, “是老大。”见到白衣男,魏弘神色慌乱,无心恋战。 来的人正是魏弘的老大,天斗峰目前的首席弟子李绍。 李绍是天斗峰这一代内门中有名的人物,在道天宗玄天榜中行六十九,也是本次元门大考的热门人选,他安排魏弘到善功堂帮他换取物品,本是小事,没想竟耽误这么久,这才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到牧笛身上属于星辰峰的淡紫色衣服,他大概知道是这么回事了。 “蠢货。”李绍冷漠地看着他,连个玄清一重的人都打这么久,最重要的事还耽误他的事,魏弘是不打算要命了吗? 听着这声蠢货,魏弘顿时没了战斗的心思。前途和出气哪个比较重要,显然前途更为要紧些。 牧笛却是没想这些,凭什么无冤无仇干嘛找自己麻烦?就因为自己弱就好欺负吗?去他妈的,你们这群王八蛋?似要发泄心中的怨气,牧笛渐渐失去了理智,身上力气玄力早已透支,眼中尽是血丝,全靠心中那股不服输的气撑了下来。 没有停止攻势,毕竟没人认输,这场比斗就不能结束,他越打越投入,魏弘试图脱离却被他牢牢缠住,分了心的他又怎么可能打得过专心的牧笛呢。 木剑越使越顺手,他似乎又进入到了脑海当中,眼前重复着金虹剑术的剪影,横劈,纵斩,扫腿,纵身挥剑……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牧笛竟然使出了金虹剑术的第一式——劈天。 木剑带着沉重的气势划破空气,没有玄力的催动,但象征剑气的嗡鸣声却传入魏弘的耳中,他似乎能感觉到这一下中蕴含着若有若无的杀气直逼他面门。 “认输!我认输!” 魏弘本就没了战斗的心思,见状慌张的承认自己的失败,这一招下来就算是有圆轮抗也不一定能全抗住,他本能的感觉危险,况且为了好勇斗狠把法器都赔上也犯不上。 他说打就打,说不打就不打,可牧笛的招式却不是那么容易收回的,他本来就是个初学者而且体内早已气血翻涌乱了心智,哪里懂得出招后将其收回的技巧,此时在听到魏弘说话时,牧笛残余的理智拼命喊着糟糕试图阻止,但却也无力撤回,内心似是有一个声音在兴奋催促他,砍,砍下去。 但是场下突然飞来一枚石子,径直挡在魏弘前面与牧笛的木剑撞在一起,直接将他的剑撞歪,一头扎在了地上。 扔出石子的正是李绍。 “他都已经认输,何必要苦苦相逼。”李绍虽看不得魏弘的嘴脸,但好歹也是他的手下,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如果袖手旁观,对自己的名声有损,对于魏宏这个白痴打脸不成反被打于自己来说毛线关系都没有,但样子还是要做的。 牧笛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耳边一阵嗡鸣声已然听不清台下那个装逼的白衣男说啥,只是礼貌沉默地看着对方。 他也能大概猜到那个白衣男子说的啥,但一是因为没了开口的气力,二是也不想告诉对方自己是因为收不住手才砍下去的。 此时牧笛的手掌上,红光因为魏弘开口,而逐渐散去,公平的灵契,当真可笑。。 魏长谭虚擦额头上的冷汗,终于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杜长胜在人群里也是乐开了花,又是大赚一笔,虽然理智上不看好,但实际行动上还是压注了小师弟。 “牧笛是么,你如果努力修炼我以后也许可以考虑让你做我的手下。”李绍看着他表现出来的能力,眼里产生一丝兴趣,听说这个人三年未引气入体成功,现在却一个时辰把金虹剑法使得如此地步,虽然剑法是个垃圾,但人有点意思。 牧笛在魏长谭的搀扶下走下了武台,缓了过神摇头,认真的回答:“我星辰峰弟子不会做任何人的手下。”他对这种仗势欺人的人非常没有好感,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前世被抱团欺负人的小团体。 李绍勾起不屑的笑容,对这个答复感到可笑至极“三年后的元门大考,我等着你。” 牧笛又摇头,“我不够格,不能参加。” 李绍听闻此话有些诧异,“不能参加?你星辰峰弟子也就区区几人而已,名额......” 还没说完,却听见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星辰峰一门本届大考都会全部上场。”邓伯约高大的身形陡然御剑从人群上方出现。 “师父”牧笛搓了搓手心,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感到无处安放,也不知师父来看了多久。 见牧笛因他的话愣住,邓伯约忍不住习惯性训斥起来:“还愣着做什么,不回去难不成等着要我带你回去?” 牧笛听着他变严厉的语气,立刻麻利地和四师兄灰头土脸的下了台,往星辰峰方向疾驰而去。 邓伯约看着牧笛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本来此次来元门是为了商量两年后元门大考的事项,没成想经过比武台看到了这么一幕,好一句我星辰峰弟子不会做任何人手下,很有我当年的风范。也不管众人,径直御剑向元门最高的建筑飞去。 而还在原处的李绍虽然说是跟牧笛约战,但其实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不仅是牧笛整个星辰峰的人,他都没看在眼里,一群连师父衣钵都继承不了的废物,要是在别的峰估计连参加元门大考的资格都没有。 他目光扫到魏弘,面色凝住,“耽误这么久,你活腻了是不是。” 第十二章 秘技 道天宗的钟声早已结束,邓伯约皱着眉头一脸晦气的从主宗元门回来。 “近二十年来,吾宗得先祖庇佑,各峰门子弟精英辈出,为防止明珠蒙尘,经我元门各长老几经考虑商量之后,决定本届元门大考中扩大比试人数,每宗允许参加的名额增至一十八人。” 中年模样的掌宗李惟一,端坐在元门会客居最首的席位上,捋着胡子含笑看着各个峰门首座,说是中年模样但作为修炼者尤其是道天宗这样职掌天下正道牛耳的第一掌门,岂能以外貌标准来看,说不定实则早已好几百岁甚至上千岁都有可能。 此话一出,五脉的首座神态不一。 天一门的首座马肃紧忙跟着叫好,对着在坐各位半开玩笑:“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道天宗这么多年的人才积累,要知道我天一峰数千弟子,不乏明珠蒙尘之人,每次元门大考只有十个名额可正真是让我左右为难呀。” “是啊,我正愁名额不够,刚一瞌睡就送了枕头,真是太好了。”天斗门的首座韩松青也跟着附和,他们二人的山门人丁繁茂,能参加的人越多,对于最后元门大考中留存下来的几率也就更大。 反观另外三门的首座,面面相觑眉头紧锁。 “掌宗,此举太过突然,要不要再商议一下?”玄机门吴廷龙并不同意掌宗的这个想法,道天宗人数众多是事实,可不是每块废铁都能成钢的,而且这种光提升参赛人数不提升元门录取名额这不是给大考增加难度吗?更何况玄机门弟子主攻机关傀儡之术,每培养一个精英消耗的资源都是同期弟子几十倍甚至上百倍,每二十年来能提供十个都是极限了,而且还是在元门大考前夕突然扩充,里面有没有猫腻很难说。 “掌宗,我也觉得此举太过唐突,现在距离元门大尚不足两年,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在短时间内再培养一倍的人。”邓伯约苦口婆心的劝说,试图让掌宗改变主意。 听到这话,韩松青第一个不乐意:“你不要名额我们还要呢,谁峰门有弟子谁就出,你自己没能力培养更多的弟子,怎么还能要求别人跟你一样。” 一个个弟子动辄几百上千,收个徒弟比甩籽还简单,也好意思说自己用心培养弟子!邓伯约心中腹诽,嘴上却说:“这好歹是件大事,怎能说变就变?”开玩笑,这件事说什么自己也不能答应,自己门下那几个歪瓜裂枣,本来十个名额都凑不齐,这下还来十八个,成心给劳资找不自在呢。 缥缈门首座许芷嫣坐在掌宗下首位置,欲言又止的模样,能看出她也许是有什么顾虑,但又仔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闭口不谈默认了此事。此次元门大考人数加不加于我飘渺峰影响并不大,最终还是要靠门下弟子实力说话。 结果最后在大家各执一词的争论中,掌宗李惟一宏厚的声音突然开口道:“此事我与元门各个长老早已商定已成定局,各山门名额上限是一十八人,不是必须要出这么多,能出多少都可,最终结果一切还是要以实力说话。” mmp,邓伯约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现在还能想起韩松青和马肃得意的嘴脸,真是可气。 可气能有什么办法,自己这么多年也就只收了这么几个,只能有多少都要上了。 回到星辰峰邓伯约一脸黑沉沉的,早已没有之前去元门看到牧笛与人比斗胜利的欣慰。最后想了一阵也在余轩的安慰劝解下,决定给何布衣和李崇这两个星辰峰元门大考最有希望的火苗,也连搭着带上了最有天赋的邓瑶儿开始了特殊手把手教导的小灶闭关生活。 何布衣和李崇还好,这两小子难兄难弟多少也经历过师父“敦敦亲厚”教导,一时的压抑沉寂枯燥的生活和斥责也习以为常。但一向作为掌上明珠,修炼如鱼得水坐不住的邓瑶儿哪受过这般的生活,一直叫苦不迭,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老爹抽什么风了。 不过效果还是有的,邓瑶儿的修炼天赋果真极佳,这样混混沌沌静下来的修炼几个月后,竟理所当然莫名其妙就突破了别人一生视为壁垒的玄清四重,达到五重境界,这也给压抑的几人终于缓了口气。 话说另一边,牧笛在练功房中回想着邓瑶儿前几天晚上传给自己的心法。 “道天宗五门每个山门中都有特定的修炼功法和技巧,但万变不离其宗,真正将五门区别开来的是秘技。” “秘技?”牧笛不解。 “你在善功堂兑换的金虹剑术就可以称之为技,不过这种技是每门都通用的,外门弟子可以靠贡献兑换,除了这些通用技之外,其实每个山门都有特有的技,这些技叫做秘技,比如玄机峰的机关傀儡秘技,而星辰峰的秘籍之一便是划云玉衡秘技。”邓瑶儿掏出一份玉简,指尖一挥,便将其中的信息传入到了他的脑海当中。 牧笛闭上眼睛,一座石碑在他脑海中形成,只远远看起便觉得苍劲古朴,气势逼人。 “这是星辰峰独有的身法秘技,按理说元门弟子或者本峰内门核心弟子才能学习,但毕竟峰门人丁稀少,早已不分内外之说,只是这秘技已经很多年在我星辰峰乃至整个元门都无人修炼成功,所以才被存放起来。我也是偶然从我爹爹那里得到的秘技,现在将其分享与你,不过这身法过于深奥,我也无法给你提供助力。等小师弟你学会了,好偷偷惊艳所有人,让他们还敢笑话于你” 没有前人经验,牧笛只能自己摸索,每当他在脑海中想参摩这块石碑时,还未等靠近便会被苍劲的力量逼回现实。 牧笛睁开眼来,被身法的气势震的深吸一口气,便只是接近一点,就会立刻消耗光他现在所有的玄气。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这秘籍越是难以参透,越是激发了牧笛的好胜心,他对这身法秘技的好奇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 划云玉衡,见证了当年星辰峰巅峰时的底蕴之一,惊鸿再现,了却无痕!也是现道天宗最难悟的秘技没有之一,因为此项秘技没有任何文字描述,只有一座石碑。 牧笛一次又一次依照太上三清决的运气路线迅速打坐恢复吸收玄气,然后再继续靠近石碑,一来二去他足足花了一多年的功夫如此反复,石碑无所悟,但却竟接连突破玄清三境界,达到玄清四重,可谓是无心插柳。 一年多的时间境界提升如此之快,在其他人看来都是骇人听闻的事情,但牧笛却不这么想,一是他对这个世界的修炼速度并不了解,说是两年不到破三境,实际算上玄清一重的三年,也就是五年破四境而已,虽说天赋异禀,但并不算太稀奇,只能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另外一点就是自从他当初进入玄清一重的喜悦分享给众师兄后,众师兄的表现在牧笛看来,自己辛辛苦苦的努力在别人看来不过是赌资笑谈而已,着实没意义。 你要悄悄拔尖儿,然后惊艳所有人。这是小师姐闭关前对牧笛说过的话,牧笛心里也暗暗点头,只是有一年多没见到小师姐了,不知道闭关过的可好,我的修为可是要追上了你呢! 第十三章 师姐好坑 这天牧笛像往常一样和众位师兄一起锻体完成日常任务砍月婵树,锋利的斧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换成了钝斧,但一斧下去依旧可将一人合抱粗细的树砍得摇摇欲倒,比当初邓瑶儿砍月婵树的模样都要轻松了不少,显然这几年牧笛在锻体上从未有过懈怠。至于其他几位师兄,杜长胜正愁无人和自己对赌无聊的要紧,正准备去套路套路一旁的魏长谭,而二师兄许昌一个人在一个角落默默背着话本,仿似在回味,黎兴黎明两兄弟正在嘟嘟啷啷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突然一声“啊啊啊!”打破了众人的平静。 牧笛和众位师兄一起寻找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抹绯红久未见到的倩影,御着那曾经格格不入熟悉的粉色刀正在上空极速飞来飞去,口中也在啊啊大叫个不停,似要把这一年多的闭关阴霾一扫而空,不是邓瑶儿是谁。 御器飞行,玄清五重的修为。 “看来他们是出关了,你们看看小师妹都被憋成啥模样了,我敢打赌,大师兄和三师兄绝对没少挨师父的揍”杜长胜一脸猥琐嘿嘿笑着。 “切,这还用你赌,明显的事。” “看来离元门大考不远了呢,不然以师父的脾气来看不会结束闭关”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 而牧笛却是一个人呆呆望着天空中的那红色身影,真好,又能见到师姐了,看来一切都好哩。 在天上御器飞行的邓瑶儿也是瞧见了下方的师兄弟,于是挥了挥手,手袖之中一条红色琥珀长绫飞出,缓缓缠绕于牧笛身上,一带竟然牧笛从地上瞬间拉身后,随着牧笛的到来,刀身一个踉跄险先坠落,邓瑶儿连忙掐了个手印,稳住飞行。显然对于御器飞行,也是刚刚才学会的。 “小师姐!”牧笛看着眼下密密麻麻缩小的人影树林,刚刚刀背踉跄那一下,吓了个半死。 “嘿嘿,没事,师姐带你体验体验飞行的快乐。”邓瑶儿刚控制住飞行节奏,舒缓一口气,笑着对身后的小师弟唠叨了起来。 也不知闭关这段时间,邓瑶儿是受了多大委屈,竟出关第一件事就是拉着牧笛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阵。牧笛只得应合着,时不时也会同仇敌忾说着,师父太过分了这些话。没办法呀,身在“险境”的环境,不得不违背自己的“良心”了。 两人说着话,邓瑶儿也是御着那把粉色的刀漫无目的的在道天宗范围飞行绕圈,中途也遇到过几波同样御剑飞行之人,也不知飞到了何处,前方飞行之人渐少,自己也没多少在意。殊不知下方石碑上赫然有着两行字:入宗路,禁飞区。 刚一飞过石碑,本来兴高采烈吐槽老爹的邓瑶儿瞬间脸色大变,只感觉一股力量牵引着自己往下拉去,刀身也剧烈摇晃不受控制,在后方的牧笛更是不继,一个踉跄竟掉了下去,邓瑶儿也是随后左支右绌一断时间后猛地往下坠落。 一脸懵逼的牧笛,只觉得一股失重包裹这自己。 “师姐好坑。”牧笛苦笑,或许这就是临死前第一个念头吧。不过随后又想着自己都掉下来了,师姐该不会有事吧。算了,马上就要死了,担心这个也没用,没想到自己穿越过来啥都没干就要被摔死了,恐怕这是第一个被御器飞行摔死的主人公吧。 一声哗啦啦,牧笛重重摔在了大树干上,只觉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但还没反应过来树干瞬间枝断,去势不减依旧往下掉,麻蛋,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而后不知怎么回事,似有那么一瞬,牧笛只感到好像速度似乎降了下来,随即重重摔在地上,地面都被这狠狠的一击砸出了个印。牧笛浑身疼痛难忍,要不是锻体这几年,估计这下就死定了。 牧笛趴在地上,不想动弹。但随后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戳来戳去,口里还念叨叨说道;“小娃儿,死没死,活着不好吗,年纪轻轻的非要学别人跳崖。” “跳你个大头鬼。”心里是这样暗想着,牧笛不想搭理这个戳自己的人,明明看到自己掉下来还幸灾乐祸,但又想到刚刚掉下来,速度似是降了那么一点,是不是他救了自己,还是说是自己的错觉。于是强忍着疼痛坐了起来,仔细观摩眼前的人。 眼前是个老头,满脸通红浑身酒气熏天,醉醺醺坐在自己旁边,手上还拿着根自己压断的树枝,想来就是拿这个戳的自己,大大的酒糟鼻占据着牧笛的视野。 牧笛侧身试探问道:“老爷爷,你怎么会在这里?刚刚是你救的我?” 老头没有回答,眯缝着眼睛试图看清对方,“小娃儿,是我救的你。快给老头儿上些酒来。” 好家伙,这就承认了,牧笛看他醉醺醺的样子,呸呸呸,顿时想给自己来两巴掌,自己怎么会觉得是他救的自己,绝对是忽悠自己想骗酒喝,醉成这模样还救自己呢,于是也颇有些为难的说道:“不是我不给你,老爷爷你已经醉成这样,再喝下去会出事的。” “出事?你才出事!”老头闻言歪七扭八爬了起来,抖了抖手中的酒壶,“你没了老头都还活着!老子年轻的时候,大陆上……嗝……”老头说话声越来越小,牧笛也听不清楚最后的话,他伸手想将老头搀扶住,离开此地。 只是站起身来,瞧见不远处的:入宗路,禁飞区。关于这个牧笛还是知道的,宗门入口设有禁飞限制,想要入宗门必须一步一步走上去,暗示天下第一宗门的威严。 牧笛暗骂师姐坑货,又不禁为师姐担心了起来。倒是没留意老头不经意间扭身,避过了他的手。 “老爷爷,前面就是道天宗了,不是你该待的地方。”牧笛好心劝着,一般没有修为的人是不能在道天宗附近久留的,而且醉成这模样,生怕被附近的玄兽野狼给叼走。 老头滑得很,牧笛抓了几下,都被他灵活地避开了。 “想要老头儿离开,就拿酒来换。” 牧笛看着他无奈地笑笑,从令牌中翻出自己兴趣来时酿的不太纯的蒸馏酒。 喝的第一口,老头微脒的眼睛瞬间睁大,好烈,瞬间又灌了几口。这个世界的酒与前世不同,酿酒工艺只停留在黄酒和米酒工艺之间,无法提纯,但牧笛酿的酒虽然与这个世界一样,却增加了蒸馏提纯技术,本来是想孝敬邓伯约的,不过他们闭关太久,所以一直未有机会。 酒很快喝得一滴不剩,老头咂摸着嘴,品了品,“小娃儿,你的酒可不好喝了,还有吗?我全买了。” 难喝你还一口不剩?还想买我的酒。牧笛心中吐槽,虽说着这酒不是什么琼浆玉液,但好歹也是这个世界喝不到的蒸馏酒,竟就被这么糟蹋了。 老头在腰间翻来翻去,嘟囔着:“钱呢?老头儿的钱呢?” 他翻来覆去的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牧笛此时担心邓瑶儿的安危,也不在意于是从令牌中又掏出了两壶说:“这酒我请您,你喝完就下山吧。” 老头叹了口气,“这次老头儿欠你个人情,等下次见到你老头儿给你补上。” 下次?这辈子大概是不会想见了,牧笛看着醉醺醺的老头子,很担心他能不能活到明天日出。 “小娃儿,这酒在我这值一个铜板,下次见到你我再还你。”老头歪歪扭扭走了两步,拿着牧笛的两壶酒,走一步都的晃三下,就在这时起风了,大风吹过牧笛的脸颊,牧笛抬头看向天空,风卷起树叶在空中飞舞,很快消失不见,当他回过神来,再看向老头,老头早已消失。 自己这是……遇到高人了?卧槽,小说中的桥段自己也能遇上。 牧笛赶紧左顾右盼,希望找到是刚才的高人,跟他要点功法什么的。 可惜老头打那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终是更担心邓瑶儿的安危,于是顺着入宗路,身体摇摇晃晃找了根拐杖,往上寻去。 “小师弟!”一声清丽的声音响起,随后一抹红色的倩影迅速抱着杵着拐杖的牧笛。 是小师姐,她没事,来找自己了。牧笛只觉得鼻尖幽香传入,觉得一股充实,随后感受到了对面身体传来抽泣的声音。 “小师姐,没事啦。对了,你怎么样啦。”牧笛举着双手,这样呆呆立了一会,想拍打那拥抱自己的红色倩影,安慰一下正在抽泣的可人儿,但最终却是没敢下手。 邓瑶儿抽泣了一下,听到小师弟的话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止了抽噎,双手放开牧笛。 “是...钟会师兄救的我。”邓瑶儿退了两步,脸上的泪痕迅速用下摆袖擦了又擦,最后脸上只余下绯色的微红,走到后面默默不做声微笑看着这一幕的英俊年轻男子轻声说道;“钟...钟师兄,这个...就是我要找的小师弟牧笛。”说话声细小起来犹如蚊蝇。 牧笛第一次听到平常一向大大咧咧的小师姐这样子说话,心里只觉一股异常,有点失落,小师姐从没这样和自己说过话。 第十四章 大考开始 钟会单手置于腹处另一只手背着,一种雍荣华雅的气度不言而喻的散发了出来,脸上也是微笑不变,轻声对着牧笛开口:“天一峰弟子钟会,见过牧笛师弟。” 与此时拄着拐杖,身上略显狼狈的牧笛相比,钟会看起来就要从容太多了。 牧笛心中为小师姐表现的异样感到些许难受,而面上却只能口称师兄,接着就沉默下去。 这时一旁的邓瑶儿却带着些兴奋的说道:“钟会师兄可是天一峰现在的首席大弟子,修为已深不可测,是这次元门大考的夺冠热门人物!” “师妹过誉了!”钟会云淡风轻的摆摆手,加上俊俏容貌,给人一种如浴春风的感觉。 邓瑶儿更是一改往日跳脱的性子,面上一直挂着红晕,低眉垂眼,时不时的抬头偷看一眼钟会,又飞快的低下去。 三人一起回宗,一路上邓瑶儿和钟会走在前面,留牧笛一人在后面暗自神伤,只能一个人杵着拐杖慢慢的跟着。 把牧笛两人送到星辰峰后,钟会又彬彬有礼的告别,只说要回去交接任务。 看着钟会远去的背影,邓瑶儿有些怅然若失,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看向牧笛才突然反应了过来,“呀!小师弟,走走走,我带你去上药,差点给忘记了。” 说完邓瑶儿便拉着牧笛而去,看着她这副模样,牧笛心中无疑更加难受了,没来由的想起前世的颜亦,当初自己慢慢疏远她的时候,感觉大抵也是这样。 好在牧笛受的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外敷过一些灵药后,没几日功夫便好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与闭关前相比,小师姐邓瑶儿那抹红色身影在静为居内出现的越来越少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在星辰峰上都很少看见她的身影,只偶尔在傍晚的时候,才会风风火火的回来,那也是馋了牧笛的厨艺,来过过口腹之欲,已经玄清五重没有了饥饿感已然辟谷的修为仍改不了想吃东西的习惯。 日子慢慢过去,许是牧笛心中憋着一股劲,念头不通达,直到临近元门大考,修为依旧卡在第四层圆满无法突破。 咚,咚,咚 这天,清晨的微风吹过,远处便传来九声钟响,元门大考,到了。 在星辰峰不远处的各个山峰已然开始热闹了起来。 天一峰,一袭白衣的风度翩翩的钟会抚摸着手中如温玉般的剑,嘴角泛起微笑,李神通,二十年前是我技不如人,比不过你们进不了元门,你们已然是元门弟子,但此次元门大考,我势在必得,此次看谁还能阻挡我。 天斗峰,李绍叩别了首座韩松青,走到了天斗峰的练武场,准备试一下自己刚领悟的秘技。结果人还没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李绍一顿吹捧。 “老大,好好教训星辰峰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魏宏挤在人群里大声说道。 “此次元门大考老大定能壮哉我天斗。” 飘渺峰,道天宗唯一只收女弟子的峰门,此时却是一阵沉默安静,随后一声淡淡的声音慢慢响起:“如是,该出发了。” 然后沉默半响,未得到回应,真当众人以为不会回复的时候,飘渺峰深处却是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回应,清冷而又空灵。 “是!” 与飘渺峰的安静相反,玄机峰却是一阵鸡飞狗跳。“那个逆子,真是气煞我也。”玄机峰首座吴廷龙大发雷霆的在房间指着一众弟子徒弟,发着脾气大吼。“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逆子给我找出来。” 身旁几个玄机峰长老也是相视苦笑,只能一边劝首座保重身体,一边劝慰。“许是贪玩,忘记了时间,德祝那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平常没得正型,但关键却是不会掉链子的。” ...... 牧笛在房间里找到了那个熟悉的石笛,想到时候大考当武器使,毕竟当初师娘师兄用玄力都无法破坏的东西,虽然不清楚用处,但当武器耍还是可以的。 等牧笛到的时候,大师兄何布衣等人已经在下方站定,许久不见的邓瑶儿也出现了,纤腰上依旧挂着那柄格格不入的粉色短剑。 经过这几年的了解听说,牧笛知道那把短剑曾经是师娘余轩的本命物,后来嫁给了邓伯约少了与别人动武比斗的心思,后又生了邓瑶儿,更是少了能动武的机会,于是将本命物炼制成了邓瑶儿的本命物。当时牧笛听说那把粉红小刀曾经是师娘的本命物的时候,一度幻想过表现一度文静的师娘佩戴粉色小刀的场景,简直了比现在小师姐更加格格不入。 和众位师兄师姐打过招呼后,牧笛默默的站在右手边最后一位。 静为居内气氛有些凝重,连一向跳脱的杜长胜师兄都面色严肃,口观鼻,鼻观心,想来是元门大考给了大家很大的压力。 少顷,邓伯约和余轩联袂而来,与往日里穿着随意不同,邓伯约换上了象征一峰首座的锦袍,余轩则是挽了个发髻,着了淡妆。 “老大,老三,瑶儿。” “这次大考,就看你们三个的了,至于其他人...哼,一群不成器的东西!” 邓伯约阴沉着脸,目光在牧笛身上特意停顿了一下,想到待会儿又要在其他几个首座面前丢面子,不由又冷哼了一声。 大师兄何布衣他们被师傅邓伯约带着闭关开小灶后,就没人再考校修行功课,牧笛突破了玄清四重的事情,他没说,自然没人知道了。 在心底牧笛还记着师姐邓瑶儿那话,要偷偷的惊艳所有人,再加上第一次突破的时候,杜长胜他们拿他打赌,也就没有再刻意去跟谁说了。 “行了,大考在即,就不要给孩子们压力了,让他们各自尽力就好,切记不可逞强,事不可为,认输便是。” “特别是小九,你入门晚,资质...就当做去元门开开眼界,不要有压力。” 师娘余轩出声解围,让原本身体紧绷的牧笛等人,稍稍放松了些许。 “哼!” 邓伯约依旧板着脸,不过没再多说,拂袖出了静为居,“我先走了,你们稍后自行前往!” 作为一峰首座,元门大考这样的重要场合,邓伯约自然要先行一步,而牧笛等人,则由余轩带着去往元门。 牧笛才玄清四重,尚不能玄力外放御空而行,只能由大师兄何布衣御剑带着。 道天宗占地连绵百里,元门所处之地在正中,由五峰拱卫,远远看去,像是接天巨剑般,只一眼,凛冽气势便压迫而来。 一路上,不时有各峰弟子从四面御物而行,都在向着元门而去。 “小师弟,”何布衣维持着自己的法器长剑,转头看向牧笛,笑道:“不要紧张,元门你还应该还没正式去过吧,别的不说,那上面的灵气,啧啧...” 或许是牧笛的沉默,让何布衣想着找点什么和这小师弟聊聊,缓解下其紧张的心情。 其实元门,牧笛确实还没去过,只是两年前去过善功堂,当时好像还和天斗峰的一个弟子起了冲突打了一架,对方叫什么牧笛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了,毕竟是小事。说起善功堂等地其实只是在元门山腰而已,要真算起来,并不算真正的元门。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星辰峰一行人便到了元门所在的主峰上,不过没能进到内里,只是在山门之外的广场上分成各峰区域聚集。 相比起其他几峰动辄成百上千人,星辰峰看起来就萧条了太多,只有寥寥十人,占据了偏角落里的一片区域。 倒是这元门主峰上的灵气和何布衣说的一样,异常的浓厚,比起静为居内的练功室还强上三分! “看那边,”这才刚刚到位置站定,五师兄杜长胜就压低了声音,指着飘渺峰那边一个窈窕身影开口,“缥缈峰如今的首席大弟子柳如是,修为玄清七重顶峰,据说随时能突破到八重。” “她的修为是明面上最高的存在,也是最热门的夺冠之人,而且还是我们道天宗内第一美女,而且天生水灵根,啧啧...” 杜长胜的声音把何布衣他们都给引了过来,作为道天宗内万事通一样的存在,没有什么是能瞒过他耳目的。 水灵根,牧笛听到了个新词汇,不知道什么意思,好奇心不强也没兴趣问,反正很厉害的样子和自己无关。 牧笛等人循声看去,缥缈峰一众女弟子首位正站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不堪一握的纤腰上系着丝带,长发如瀑直垂到腰间,手中拿着一柄天青色带鞘长剑,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 从星辰峰这边看去,只能看见侧脸,却也是艳丽无双,只可惜不能看到正面。 除了二师兄许昌嘴里还念叨着他的话本外,就算是牧笛看过去的时候,也失神了一刹那。 “咳!” 邓瑶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伸手在杜长胜腰间掐了一把,小脸板着,干咳一声。 “嘶,”杜长胜吸了口冷气,急忙转了话头,“那边,天一峰的郑凡,资质无双,入门十二年,如今也是玄清六重。” “还有就是钟会,旁边白衣服那个,天一峰大师兄,据说比郑凡还强,有小道消息说他已经突破了玄清七重。” 杜长胜这一变换,众人都急忙看去,天一峰的郑凡看上去平平无奇,个头不高,正一脸和煦的和同门说着什么,脸上露出憨厚笑容。 “可别被这郑凡骗了,这家伙看上去人畜无害,可实际上手黑着呢!”杜长胜显然是知道些什么,不过没有细说,只是提醒了一句。 牧笛等人心中也是加了份小心,能被杜长胜着重提醒,显然这郑凡不是好相与的人,至于为什么,倒没人追问。 至于钟会,则是站在一旁,时不时的点头附和,或者笑着插嘴两句,一点也没有大师兄的架子。 接下来杜长胜又在茫茫人群中,指了几个其他各峰像是天斗峰李绍这样需要注意的所谓夺冠热门。 第十五章 玄清五重 没过去多久,便看到有元门师兄师姐御器落到广场前方,余轩也和何布衣交代了一声,独自离去。 元门大考举行期间,都会统一分配住所,这也是对于不能参与大考弟子的一种福利,这段时间可以在元门借助浑厚灵气修炼,也是好处多多。 星辰峰一众被安排到了广场西边的星辰苑,作为五脉之一,星辰峰在这元门主峰上,是有自己的落脚处的,只是平日里若没有重大事情,这里一直空着。 星辰苑内厢房上百间,都是能容纳十人同时居住的大通铺样式,也可以看出以前的时候,星辰峰也曾鼎盛过。 邓伯约和余轩到了晚上也没有出现,牧笛还是像往常一样,从储物令牌里,取出了些蔬菜肉食,借着这里的厨房做了顿晚饭。 明日就是大考正式开始的日子,吃饭的时候气氛也没有以往那么活泼,草草填满五脏庙,牧笛等人各自找了房间休息。 星辰苑厢房众多,倒不用和人挤,虽说很久没人住了,可厢房内都有避尘术护着,也不用打扫。 牧笛躺在大通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师姐邓瑶儿,在白日里看到钟会一颦一笑开心的模样,心中没来由的烦闷起来,想起来打坐修行,却又怕明日大考的时候精神不足。 辗转了半个时辰,牧笛干脆起身推开门,外面静悄悄的,看样子师兄们都已经入眠,毕竟大考在即,养足精神才是现在该做的。 牧笛也没想着找谁说说话,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五年时间了,虽说师兄们平常爱与他开玩笑捉弄自己,也是知道没有恶意,但就是无法融入这个与自己格格不入的环境。兴许,格格不入的是自己吧,不管是哪个世界都是多余的。 于是也只能一个人径直关好门向外走去,拿出伴随他来到这世界的石笛,也只有这个不会开口的石笛能多少了解自己吧。 月光洒落在牧笛身上,让他背影显得有些萧瑟,和皎洁雪白的月光差不多,一样的凄凉、孤独。 凡所经历,皆是加持,坐了一阵正准备回去。 “钟会师兄,我...我要回去了,不然待会儿我娘回来不见我就完了!” 牧笛没走多远,耳中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脚步不由一顿,条件反射般的找了个隐秘之处躲了起来,抬头看向声音传来处,面色却是僵住了。 忠于,钟于,衷于,终于。 月光下,邓瑶儿一袭红色衣裙,依偎在白衣翩翩的钟会怀里,脸上还带着娇羞之色。 钟会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可人儿,手掌缓缓拂过其背上青丝,开口道:“瑶儿别怕,到时候我让师傅去星辰峰找邓师伯提亲便是!” “真的?”邓瑶儿豁然抬头,满脸期待的看着钟会,“瑶儿可当真了,师兄莫要骗我!” “那是当然,师兄怎么会骗你!” 钟会嘴角泛起笑容,脸上带着坚定之色。 得到肯定答复的邓瑶儿越发开心了,紧紧的环抱着钟会腰身,双颊泛红,把头深深埋在了他的胸膛内。 不远处的牧笛蹲在一簇灌木后边,眼神紧紧盯着前方那抹红色身影,虽说近在眼前,可却感觉到那身影越来越远,最后几乎再无踪迹。 我见过你所有的样子,唯独没有见过你属于别人的样子,而现在却是见到了,原来最后还是自己不该存在幻想的。 被大师兄何布衣捡到星辰峰后,牧笛一睁开眼就见到了邓瑶儿,那时候她还是十四五岁的娇俏少女,五六年过去,原本的少女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长成窈窕美人。 相伴多年,牧笛心中其实早已对邓瑶儿种下一丝情愫,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罢了,可现如今眼前的一幕,让他心中像是堵住了一样,异常的难受,一口凉气直冲脑门。 却是在情绪激动之间,手上石笛泛起微微不可察的荧光眨眼即逝,随后牧笛身上陡起变故,玄力开始自主运行起来,以往难以突破的关卡在摧枯拉朽之间便破开。 少顷,牧笛脚下一层一层的玄力涟漪泛起。 玄力外放玄清五重,不知不觉之间,便突破了。 感受到这一切的牧笛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正在向外扩散的玄力波动,立马一个激灵收了起来,生怕惊扰了前方的两人。 又抬头望向前方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嘴唇动了一下,无声道:“小师姐,你要幸福。” 有些随风,有些入梦,有些长留在心中。 这几年间一幕幕的相处,都被牧笛埋进心底深处,那个活泼可爱的邓瑶儿,以后就只余下了自己的小师姐,再没有其他。 在突破了玄清四重后,牧笛也没有多待在原地,缓缓转身退走,可他却不知道的是,在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有一个人身影就已经默默待了很久。 等牧笛走远之后,一道白色身影静静走到牧笛刚刚的位置,身姿婀娜,黑发如瀑,手中持着天青色剑鞘的长剑,正是如今缥缈峰的首席大弟子,柳如是。 柳如是静静的站在这里,看了看前方的钟会两人,微微蹙了下眉。 “心绪动荡之间,突破了么?” “刚才以衣着来看,那人应该是星辰峰弟子了。” 柳如是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和人述说,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比起前方你侬我侬的两人,她话语间显然对刚刚突破的牧笛来了丝兴趣,或者说是起了那么一缕好奇之心。 她天生水灵根,一出生就是那天之骄子般的存在,修炼一途更是入履平地畅通无阻,但实则自己却是道心渐失,如果不能放下心中执拗,恐怕将来遇到瓶颈会招致百鬼蚕食,万劫不复。 柳如是乃十几年前,飘渺门首座许芷嫣一次下山游历救下的女童,天生水灵根,修行资质比起同期的天一峰那郑凡来,还要强上数筹。 而柳如是手里的长剑也大有来历,此剑名为通碧,是柳如是原家族世代相传的宝物,只是在那场大变中出现了变故,她的阿兄持着通碧保护了她,最后整个家族只有柳如是一个人活了下来,而通碧在那一战中也失去了灵性。 自身背负血海深仇,再加上天生灵根,被师尊许芷嫣寄予厚望,一直以来柳如是在修行之上都无比的努力,这才造就了二十的年纪,修为却达到了玄清七重顶峰,傲视同辈、 其实要是柳如是稍稍放松一些,不过度急于求成,换成厚积薄发一步步推进的话,说不定已经突破到了八重境界。 “阿兄!” 柳如是抚摸着手里的通碧,眼神无比的坚定,通碧不只是一柄仙器,还承载了那份血海深仇,那曾经辉煌的家族,以及自己的阿兄。 淡淡的话音落下后,柳如是的身影也紧跟着消失不见,只剩下前方忘我相拥在一起的男女。 第十六章 两人 “如是...” 柳如是刚回到房间关好门,突如其来的声音便吓了她一跳,可随即放松了下来,转头看向床铺方向。 “师尊,”柳如是走过去,垂头叫了一声,来者正是一身淡蓝华服的飘渺峰首座许芷焉。 “明日便是大考了,这么晚了怎么还出去?” 许芷焉脸上带笑,柳如是不仅是她最满意的弟子,更像是她的女儿一般,视为衣钵传人一样的存在。 “如是知道了。” 柳如是的声音宛若空谷幽兰一般,清脆干净。 一边说着,柳如是紧了紧手里握着的通碧,不管是睡觉还是修行,她从来都不离身。 许芷焉看到了柳如是的动作,也把目光转到了那把天青色长剑上,微微叹了口气,曾经锋芒毕露的仙器榜第三的仙剑,谁能想到是现在这副模样。 “放心吧,此次你如果获得了大考第一,通碧或有机会恢复灵识。” “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柳如是心情一震,惊喜不由出了声,通碧在她这里不仅仅只是把剑这么简单,更多的是代表了阿兄,那个一直在自己耳边说过的话,仿似一拿到这把剑,就会有种力量在保护自己。 “小如是,你可是我们家族的荣耀,以后自管往前走,让阿兄来作你的剑刃。” 可惜如今,阿兄不在,仙剑无灵。 许芷焉起身为柳如是挽了挽鬓角青丝,“早点休息吧,明日便是大考了,这次参与人数增加几乎过半,难度也相对应的上升了,掌门说过此次元门夺魁者,会满足一个要求。” 话音落下,许芷焉便要离去,可柳如是的话让她脚步顿了顿。 “师尊,若是通碧灵性恢复,宗门会不会...” “闭嘴!”许芷焉豁然转身,“我道天宗执当世正道牛耳,威摄天下已过万载,又怎会如你想的那般?” 许芷焉脸色带着怒气,区区一柄仙剑,如何和道天宗比的,至少在她心底是这么想的。 “师尊恕罪,如是知错了!” 柳如是抓紧了手中通碧,赶紧低头认错,她现在的表现就像一个抱着布娃娃的女孩儿,生怕有一天被人抢走。 “若是觊觎通碧,当初为师为何将它还你?” “记住,这次为师听了还好,下次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了,难免让人听人去,道天宗教你养你,而你要做的,就是修为有成后,以手中之剑,护我道天宗才是!” 许芷焉语气软了下来,随后才迈着脚步,离开房间,留下柳如是一人,坐在床边低语擦剑。 ... 牧笛没有再去别处,而是直接回到厢房,坐在床铺上,一遍遍的轻抚手中石笛。 拿出一个棱角已磨平的魔方,打乱了又重新复原,把玩着只能借此缓解心中烦闷。 许久之后,牧笛缓缓出了口气,想到了什么,将魔方收入怀中,将石笛置于掌中,缓缓催动体内玄力。 道道玄力在运转之下从掌心吞吐而出,顺着石笛包裹其中,玄清五重的修为已经能够做到玄力外放,可想要御物,还需一番练习才行。 “小师弟,你如今刚入玄清一重,按宗门之法本应该最多只传给你下两重的心法,但是我却不想这么多弯弯绕绕,直接将玄清五重前的心法抄录给你。” “啊!小师姐,一下子传给我这么多,而且心法不应该只能口传吗?宗门订下规矩自有其中道理,这样不太好吧。” “哎...话不能这么说,宗门规矩自然要遵守,但我星辰峰如今只是寥寥几人而已,规矩定给谁看?”邓瑶儿撇了撇嘴,毫不在意。 “最重要的是,小师弟,你修炼有成之后定要惊呆不知好歹的师兄们,谁让他们老是拿你开赌。放心好了,功法抄录给你,是怕你一晚上背不了,回头你背熟了,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个给烧掉就是。” 左右睡不着,忽然想到了两年前的一个晚上。 反正功法已经到了玄清五重,牧笛干脆在厢房内练起了御物之术,争取早日巩固现在的修为。 和以往一样,玄清五重的外放玄力在进入石笛内部之后,彻底的消失不见,更别说像其他法器一样,增幅玄力的威能。 来回实验了几遍之后,牧笛只能无奈放弃,转而控制玄力,让石笛颤颤巍巍的漂浮起来,做一些简单的劈、挥动作。玄力无效,那只能倚仗石笛本身的坚硬了。 牧笛摸了摸下巴,想到玄清五重就可以找个法器来祭炼成为自己的本命物了,成为本命物的法器就会如臂使指,只要不是玄力远超自己,那么别人就永远无法使用。 想到就干,于是牧笛按照《太上三清决》上记载的祭炼之法开始缓缓祭炼石笛,虽然不能加幅玄力,但胜在够硬。 咚咚咚 第二日清晨,元门之内再次响起钟鸣之声,召集各峰弟子于广场聚集。 牧笛睁开眼,从恢复之中醒来,一晚上没睡,看上去精神头要比往常差了一些。 与牧笛不同的是,何布衣等人个个精神十足,邓瑶儿也要比往常活波一些。 “小师弟,你就别有压力了,看师姐大杀四方就行!” 邓瑶儿蹦跳着过来,拍着牧笛肩膀,一副大姐头罩你的样子。 “对,小师弟别紧张,横竖不过走一下过场,大考一日游罢了,看师兄我,心宽体胖,多好!” 四师兄魏长谭也凑了过来,拍着自己波涛汹涌的肚子开口道。 两人这么一打岔,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可牧笛却缓缓握紧手中的石笛,没人看好的滋味,真不是那么好受的。 “一个个都没个正形,要是被你们师傅看见,又该挨训了!”余轩依旧着了淡妆,从远处走了过来,指着牧笛等人笑骂道。 听到师傅这两个字,众人顿时缩了缩脖子,平日里实在是被训怕了,就算是邓瑶儿也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没再继续开口。 “走吧,记住,安全第一,尽力而为即可。”余轩无奈的抚了抚额头,挥手带着众人走向元门之外的广场。 半晌之后,广场上已经聚满了各峰弟子,闹哄哄一片,星辰峰牧笛等人还是在昨天的位置站定,人少,自然显得安静很多。 远处天斗峰区域,一声白衣的李绍见星辰峰来人,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老大,我已经安排好了,在第一轮就要让星辰峰那些家伙好看!” 魏弘在边上腆着脸开口,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刚刚李绍的目光。 “废物,”李绍冰冷目光扫视了过来,“一点脑子也没有,你觉得会有人为了你在第一轮放弃,继而拉星辰峰的人下水?” 自从上次魏弘挑战那牧笛反被教训了一顿之后,李绍是越看这家伙越不顺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额...” 魏弘被这话给噎住了,按照往届大考,第一轮是随机组队,运气因素占据大部分,他做的那些小动作确实是多次一举了。 李绍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还不如祈祷他们全部晋级,第二轮的时候,我自会让他们明白,得罪我天斗峰是什么下场!” 魏弘讪讪不语,不过看向星辰峰那边的时候,眼神越发的阴狠起来。 注意到星辰峰的不止李绍他们,缥缈峰那边,柳如是的眼角余光也扫了过去。 “是他!” 看了一会儿之后,柳如是低头轻语,声音低不可闻,昨夜只看了一个背影,不过她认出了牧笛手中的石笛。 牧笛自是不知道,他已经引起了柳如是的关注,此刻他正和师兄们一起,乖乖的听着余轩的念叨。 “你们都还年轻,这次不行就下一次,总归还有机会的,实在不行,留在星辰峰陪师傅师娘也可以,不必强求。” “特别是小九,有危险一定要保全自己,知道吗?” “还有瑶儿,你大大咧咧惯了,又爱耍小聪明,都快到嫁人的年纪了,还不知道稳重...” 余轩说了很多,可牧笛等人都乖乖听着,不停的点头附和,在星辰峰上,师傅邓伯约是严厉,可师娘余轩对他们是真的好。 第十七章 抽签 咚... 元门钟鸣又一次响起,广场内顿时安静下来。 接着道天宗五峰首座和掌宗李惟一联袂踏出元门,巍峨如山的气势顿时压迫到了在场数千弟子身上。 接着一位位或老或年轻的主宗元门长老,也慢慢出现在了六人身后,个个气息如临渊之海一般深不可测,使得广场上鸦雀无声。 在各峰弟子就快喘不过气来之时,笼罩在广场之上的气势刹那间消失不见,不少人都大口喘息,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看向广场前方那些身影的时候,眼中也充满了崇拜、敬畏之色。 巍巍道天宗,威慑天下万载,执正道之牛耳,其恐怖实力一览无余。 “见过掌宗,首座,各位长老!” 不用人带头,数千弟子齐齐行礼,山呼海啸的声音几乎要震碎主峰上的白云,在这连绵百里的各峰各山之间回响不断。 牧笛也被这气势给震住了,现在才知道道天宗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实力,同时也在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变强的信念。 “匆匆又二十载,到了元门大考之期,对于我们修行之人而言,二十年不过弹指一挥,可于俗世,却是一代人的交替。” “能参加此次大考的,都是五峰精锐,我道天宗未来,皆系与尔等身上!” “老规矩,元门大考前八的席位,可入元门成为我道天宗内门弟子。” “另外,因为此次大考人数增加,第一名也增加了额外的奖励,可以提出一个不过分的要求,宗门尽力满足,以求激励后辈!” 掌宗李惟一背负双手,踏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一位弟子耳中。 听到掌宗这话后,不少弟子憋的很是辛苦,眼神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星辰峰方向。 精锐? 别闹了,一峰弟子九人,连参加大考的足额都不够... 此时站在李惟一身后的邓伯约脸色越发阴沉,以他的修为,在场这些弟子的小动作又怎么瞒的了他。 只是再怎么脸色难看,邓伯约也只能受着,心中却是想着大考的时候要是自家那几个小子谁表现的差强人意,说不得要给他闭关开开‘小灶’了! 李惟一话不多,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就与几位首座到了专门为其准备的看台。 与此同时,在广场的不远处的某处看台,听到掌宗的话后也开始议论纷纷,不过他们议论的却是那第一名的承诺。 “我去,想当初我元门大考的时候,第一名啥都没有,要是有这承诺,劳资拼命也要夺得头魁。”一个青年男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只恨自己应该晚生个几年赶上这届元门大考。 在看台上的就是现元门弟子,也就是上届上上届,乃至于上上上届的元门大考优胜者。 听到这句话,旁边一个人嘲讽道;“得了吧,谁不知道你当届元门大考获得第八也是险些进入元门的,如果你放在这届,估计都不用等钟会,李绍这些二进宫的人出手,柳如是,郑凡这些新人就能吊锤你。” 刚开始说话的青年男子,听到后也不反驳,只是对着那站在不远处背着把重尺之人嘿嘿笑了两声。“这届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新人里冒出这么多玄清六重甚至还有七重的出来,要是放在以往,估计不用比就已经夺魁了。是吧神通师兄,即便上届如你这般,放在这届夺魁也是比较难的吧。” 被换做神通师兄的人背着把重尺,闻言后不置可否,只是吐出了句;“恨不能与之生于同一届争锋。”说完不管众人便扬长而去。 此人便是上一届以新人之身获得元门大考的魁首者,李神通。 话分两头,广场之上。 一位满头白发的长老越众而出,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元门大考,参加者八十一位,上前!” 听到这话,各峰参与大考的一十八人尽皆上前,站在了人群前方,而星辰峰这边,则是全体出动,一行九人光气势上看上去就落了下风。 “你说,当初我怎么没选星辰峰呢?不然参加大考都不用争,多好!” “切,那有什么用?第一轮都过不去,谁不知道星辰峰是废物聚集地,而且那个首座据说收徒还贼讲究,真是笑死我了!” “啧啧,小点声,星辰峰弟子不行,可他们首座却不一样。” “看着吧,再过百年,星辰峰能不能继续存在都是未知数呢!” “希望大师兄他们运气好点,第一轮可别抽到了星辰峰,第二轮千万要抽到星辰峰...” ... 下方弟子们看着参加大考的八十一人,纷纷议论起来,有人讨论夺冠的热门人物,但大多数都在看星辰峰的笑话。 修为早已入了上清境界的邓伯约自然是把这一切都听了个大概,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能自我安慰了起来。 哼!一群连元门大考都参加不了的废物,就只能干看着我星辰峰羡慕嫉妒说些风凉话吧。 “安静!”这长老环视一圈,等议论声安静下来后才继续道:“大考第一轮,比的是运气、勇气、合作,三者缺一不可!” “地点在我元门主峰之下的妖兽山脉,那里是我道天宗豢养妖兽之所,危机四伏,毒蛇猛兽无数。” “在其中心之处,有一九层高塔,参赛人员三人为一组,抽签选择队伍并随机取得天、地卷轴其中一种,每组人员都会有记录在所属卷轴上,中途如果遇到危险可打开卷轴,打开卷轴者的这组所有人,便会立即传送出来,也意味着大考失败。” “这第一轮考验了团队信任合作能力,但卷轴效果只有一次,人员传送之后,为防卷轴遗失减少从而影响大考,卷轴会随机出现在你们的必经之路上。只有手持天地两种卷轴走到中心塔内方可晋级!” 白发长老按例把规则说了一遍,接着便有元门弟子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箱上来,放到了参赛之人前方。 “最后强调一次,以一敌百的勇气比以一敌百的力量更加重要,此次大考会有生命危险,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广场之上一片寂静,没有一人回应,对于危险都做好了一定的准备,他们好歹也是从各个峰选拔了一次上来的,当然除了星辰峰。 “下面,抽签开始!” 牧笛在内的八十一人,轮流上前,在木箱里抽签,有掌宗和各位首座,以及元门长老在场,没人敢做小动作。 不多会儿,抽签完毕,每个人手中都多了一根木签,顶端有着天干地支组合,抽到相同便组成一组完成第一轮大考。 “小师弟,你的是什么?” 刚抽签完,邓瑶儿就拿着自己的木签向牧笛发问,不只是她,其他师兄也都看了过来。 “乙亥...” 牧笛摊开手中木签,把字迹露了出来。 “唉,我是乙丑...” “我是甲申...” “我丁卯...” ...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还是运气好,星辰峰九人都被打散了,27种组合,一人抽到了一种。 “半柱香时间,寻找各自的小组!” 白发长老见抽签完毕,挥手示意道。 八十一人纷纷开始寻找自己的小组,牧笛也拿着乙亥木签逛了一圈,可不知道从何找起。 “乙亥的,乙亥的这边...” 就在这时,牧笛听到有人大声呼喊,急忙走了过去。 呼叫是一个头不高的青年,身上没穿所对应峰的袍服,而是一身书生打扮,背个了形似书箱的东西,满脸风尘仆仆的样子。 “嘿,兄弟,你抽到了乙亥?” 见牧笛走过来,这青年上前两把,毫不避讳的拉住了他的胳膊,出声询问道。 “如假包换。”牧笛把手中木签展示了一下,心中有些奇怪这位师兄的打扮。 “我姓赵,赵德祝,玄机峰弟子。” 赵德祝拍着胸脯开口,可话音越来越小,原因是牧笛奇怪的表情。 这真不怪牧笛,不管是谁第一次听到罩得住这个名字都会诧异无比,没当场笑出来,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牧笛还以为是给自己开玩笑的,经过反复确定,好吧,还真是叫罩得住。 “唉,师弟啊,我这名字我也知道,别憋着了...” “说起来还是要怪我老爹,老古板一个,姓就不说了,德字是辈分,也没法改,可这祝字居然说是祝福我的意思,我也真是日了去了...” 赵德祝拉着牧笛,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大有相见恨晚,把酒倾诉的意思。 “姓赵的,闭嘴!” 就在这时,另一位一身白衣,手持长剑的骚包青年不知道在两人旁呆了多久,见没人搭理自己,于是便很不爽的走了过来,不过他看上去三十余岁,要比牧笛两人大上许多。 “晦气,居然和你这话唠一个组,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 这青年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显然对于刚刚没人注意到自己很是不满意。 “罢了,抽签必不可改,你们都听我的,我当这组长,带你们过了这第一轮便是!” 青年继续摇头,那表情看起来要多嫌弃有多嫌弃,至于牧笛是谁,压根就没问。 第十八章 乙亥小组 牧笛和赵德祝相互看了看,这家伙莫不是有什么大病没治吧? “我可是玄清五重巅峰,而且还参加过上一次的元门大考,我当队长委屈你们了?” 那青年鼻孔朝天,完全一副眼镜摆在额头上的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 “你...哈哈哈......” “我知道你是谁了...天一门的朱灵吧,二进宫的家伙嘛,年纪都快五十了,好意思在这显摆!” “哎呦,不行了,笑死我了...” 赵德祝先是盯着那青年仔细看了看,随后破口大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揽着牧笛的肩头,看上去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朱灵那张原本还算是清秀的脸庞被憋的通红,指着赵德祝想说点什么,可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说了你你你...其他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看那样子,这朱灵也是个异常呆板的家伙,就连反驳的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了,兄弟你是哪峰的?”赵德祝止住了笑,也不管朱灵你你你说些啥,只是一手搂着牧笛的肩膀,好奇打听了起来。 “修为咋样?有没有看上的道侶?” “有的话跟我说,上至缥缈峰大师姐柳如是,下到刚入门的小师妹,就没我不认识的...” “我跟你说...这缥缈峰我可是常去,特别是后山那口子温泉,啧啧...” “给我闭嘴!”突然那朱灵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手中的剑出鞘半寸,“赵德祝,闭上你的臭嘴,我不准你侮辱飘渺峰柳如是师姐!” 星辰峰人少是以进门先后排名师兄弟,比如李崇明明修为比二师兄许昌要高,但却是三师弟。而其他峰则不同,人数少的至少也有个几百人,如果按照进门先后排名,那估计连师父都记不住几个。所以宗门都是以实力来进行排名,实力强的为师兄师姐,谁不服就来打一架比一比。自然而来,峰门首座青睐,理所是成为首席大弟子之人。 元门大考规则在这,奈何不能对同小组的人动手,朱灵也只能瞪着眼睛干着急。 “嘁!” “别管这家伙,这家伙脑子都修行坏了...” “来来来兄弟,我们这边说...” 赵德祝满是鄙视的看了那朱灵一眼,把牧笛拉到了一旁,对那家伙显然嫌弃至极! “额...赵...德祝师兄,我叫牧笛,星辰峰座下!” 牧笛额头上挂着黑线,不过还是报出了自己的来历,不管怎么说三人接下来也是一个小组的了。 “什么?” “星辰峰?” 赵德祝瞪着眼睛,又立马拉着牧笛瞧了瞧,好似看到了什么稀罕玩意一样。 终日打雁,可别被雁给啄了。。 好像还真是星辰峰的衣着,还以为自己会被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套路了呢! 突然意识到了失态,于是忙放低了声音,“咳咳...不好意思啊兄弟。” “再跟你们说一遍,进了妖兽山脉一切听我的!” “我可是玄清五重巅峰,半步六重的人,一个登徒子话痨,外加一个星辰峰废物,真晦气!” 朱灵脸色难看的要死,本来就是二进宫第二次参加大考,结果第一轮就遇到了俩不靠谱的家伙,真是到了大霉。 可并没人搭理朱灵,赵德祝拍着牧笛肩膀,自顾自的大包大揽道:“放心牧笛师弟,我带你晋级,那些妖兽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对干一双!” 牧笛对于赵德祝自来熟似得的亲热有些不习惯,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一个人拿出了魔方,独自在手里把弄起来,等待着比赛开始。 说实话,一个狂拽酷炫吊炸天,一个话痨吹牛皮自来熟,牧笛实在没心情和他们聊些共同的话题。 谁知道那赵德祝在看到魔方之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也不管牧笛乐不乐意,径直拿了过来,“兄弟,这是什么法器?” 牧笛手上肌肉紧绷了一下,只觉得一阵风吹过,魔方就出现在了对方手上。好快的速度,牧笛心中暗暗感叹了句,于是解释了起来:“这个不是法器,这只是我无聊的时候做的一个小东西,打发时间用的。” 随后牧笛还跟赵德祝简单说了下玩法,就看他在边上玩的不亦乐乎,不大会儿功夫居然还把魔方给拆开了在那研究。 牧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打消了,一个魔方而已,大不了回头再做一个好了。 赵德祝兴致盎然的研究着,几下子把魔方拆完,看过核心之后,又飞速给还原了回去,不愧是玄机峰出声,平日里傀儡机关什么不是白玩儿的,那手法看上去都让人眼花缭乱。 “啧啧,”赵德祝意犹未尽的把魔方在手上颠了颠,舔了舔嘴角凑到牧笛边上,“兄弟,这魔方我要了,也不让你吃亏,这个给你换!” 一边说着,赵德祝神神秘秘的把背后书箱放了下来,从里面摸了本线状书籍,塞到了牧笛怀里。 牧笛满是疑惑的拿起来,上面写的竟然是《秘术总录》! 好奇心促使之下牧笛慢慢的翻开了第一页,顿时傻了眼,这是啥?秘术总录?这特么逗我的吧! 书本上边两人红果果的交缠在一起,那姿势,那表情,那...牧笛顿时老脸一红,这哪儿是什么《秘术总录》,分明就是本春宫图! “登徒子!流氓!不可救药!你们两个都是混账!” 边上没人搭理的朱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立马破口大骂起来,可眼睛却不住的往牧笛手里瞟。 “一边儿玩去!”赵德祝一把给朱灵推了个踉跄,把手盖在了牧笛手里的书上,压着声音道:“这可是好东西,我下山找到的最全最刺激的一本,好好收着,将来早晚用得上,等有机会了,我带你去飘渺峰转转...” 赵德祝嘴里不停说些不着四六的话,顺道把那春宫图塞进了牧笛怀里。 可放在身上怎么行,牧笛急忙收进了身份令牌内,干咳一声掩盖住面上的尴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这边赵德祝搂着牧笛不停的说着话,时不时发出嘿嘿小声,朱灵则是站在边上一脸鄙视的看着两人。 而其他人这时候也分别找到了自己小组的人,不管平日里是不是不对付,都暂时的聚到了一起。 运气不错榜上大腿的,比如和柳如是,李绍,郑凡他们分到一组的,自然面带喜色,不停说着恭维的话,伺候好自己的大腿。 可和星辰峰分到一起的各峰弟子,则一个个面露颓色,显然是已经做好了第一轮就被淘汰的准备。 “肃静!” “下面抽取卷轴,进入妖兽山脉!” 那白发长老再次站在了前方,咳嗽一声之后,广场上顿时安静下来。 依序从甲子开始,一个个的上去分发卷轴,27个小组,地字卷轴要多一个,算起来最多也就能晋级13组。 不过这只是计算,具体能有能晋级的肯定没那么多,偌大的妖兽山脉说不定就有倒霉鬼把卷轴给遗失了找不回来,虽然无主卷轴会自动出现在必进之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没发现啥的。 而且这次进妖兽山脉也不是一点危险都没有,要是不能在危险来临之际打开卷轴,即便有传送保护,陨落了也不奇怪。 第十九章 妖兽山脉 分发卷轴没什么好说的,轮到牧笛他们的时候,上去拿了给地字卷轴。 天字和地字都没什么区别,都只有一个传送的功能,不过他们拿了地字卷轴后,目标就要放在天字卷轴上。 只有凑齐天地两个卷轴,并且成功到达中心塔之后,才能晋级,拿了卷轴后,听说时间限制为十天,超过十天未到中心塔也被视为淘汰,所以别想着当伏地魔捡漏。 卷轴是赵德祝上去拿的,在上去的时候,这家伙明显缩了缩脖子,动作也比别人迅速了很多。 可卷轴刚一拿回来,朱灵便伸手抢了过去,“这东西给我保管,我信不过你们!” 说完也不管两人是否反对,直接就揣到了怀里。 牧笛想说点什么,却见到赵德祝给他眨了下眼睛,心中有了猜测,也就没多管了。倒是突然好奇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把卷轴放到令牌里面去呢,放在怀里多引入注目...” 话没说完,两人奇怪的目光看着牧笛。 “傻子。”朱灵冷哼了句,也不做多解释。 而后牧笛经过赵德祝解释,老脸也一红,不由为自己的愚蠢的问题感到尴尬,看来这个世界的很多事还是需要了解呀。 原来宗门令牌属于最低等的储物空间,空间有限不说,连储存也只能存放一些凡器以下没有玄力波动的物品,玄石除外,因为玄石的玄力波动是稳定不会散发的,所以储存空间要求不高。像这种带有传送功能的卷轴,上面刻有的玄力波动定然比较强烈,普通空间是储存不了的,必需要更高级稳定的储物空间才行。 “凝神!” 白发长老见卷轴分发完毕,口中低喝一声,拿出一个玉简捏碎,衣袖挥舞之间,连带着参与大比的81人消失不见,径直传送到了妖兽山脉。 “这逆子!气死本座了!” 看台之上,玄机峰首座吴廷龙看见赵德祝那身书生打扮,还有背着书箱样的东西,气的吹胡子瞪眼。 这家伙一大早才匆匆忙忙的赶回来,差点就误了元门大考的时辰。 “邓师兄,和我那逆子一组的是你小徒弟吧?入门几年了?修为如何?” 心中打算着回去要怎么收拾赵德祝那玩意,吴廷龙面上却转头看向了脸色阴沉的邓伯约。 听到吴廷龙的话,其余各峰首座和掌宗李惟一都竖起了耳朵,老实说星辰峰其他人还好,可前些年邓伯约收这个小弟子,入门时间太短,现在有玄清三重吗? “元门大考也是历练,只要年龄未超过一甲子都能参加,况且这第一轮本就是运气占据了一半。” “吴师弟,要是对分组不满意的话,咱们重新抽一下?” 邓伯约幽幽开口,不急不缓的顶了回去,心中却不停咒骂吴廷龙这老家伙。 对外的时候,邓伯约可是极为的护犊子,星辰峰弟子自己教训可以,至于外人,不行! “邓师兄说笑了...嘿嘿!” 事关元门大考,岂能儿戏,吴廷龙纯粹是自己心里不爽,也不让邓伯约过的舒服。 其他各峰首座个个面色不动的看着下方弟子,心中却是有些小小的失望,这两个家伙怎么轻飘飘两句话就揭过去了? “咳...” “进山脉了,我们一起看看吧。” 李惟一干咳一声,拿出了掌宗令牌,玄力注入之下,缓缓漂浮了起来。 “去!” 李惟一一挥衣袖,掌宗令牌顿时激发出道道流光,在这广场之上形成一个巨大光幕,光幕中正是那白发长老和牧笛一行81人。 妖兽山脉是道天宗豢养妖兽的地方,自然布置了无数法阵监督个中情况,而李惟一便是靠着掌宗令牌,实时转播里面的第一轮大考。 广场上没有参与大考的弟子都盘膝坐下,抬头看着眼前的光幕,各自寻找自己熟悉的师兄师姐,暗暗加油。 “各自去吧,记住,踏入这里生死由命,宗门长辈也不会再护持,我在中心塔处等你们!” 白发长老交代了一句,身影突然消失不见,现场气氛突兀的凝重了起来。 修行一道,逆天而行,道天宗也不会一路护持弟子,也会找机会让弟子们经历危险,见见血。 只有在生死危机中历练出来的,才能称得上一声修行中人。 “走!” “我们迂回一下!” “各位师兄,我们先走一步了!” ... 平静了一会儿后,个个小组的成员纷纷施展身法,急速远离,没入前方幽深密林之中。 在这外围,倒是没有人动手抢夺卷轴,若是此刻动手,说不得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引发别人的围攻,而且也都自诩为名门清流,顾及颜面,反正进去之后大把机会。 “兄弟,我们走这边!” 赵德祝看了牧笛一眼,随后选了个方向,身形一动,迅速远去。牧笛自然是急忙跟上。朱灵无奈之下,也只能吊在后头,日了狗了,弄反了吧,我才是队长好吧。 一入妖兽山脉,牧笛顿时感觉像来到了前世的原始森林,斑驳阳光透过茂密树林洒落,随处可见数人合抱的参天大树,虫鸣鸟叫声此起彼伏。 “停一下!” 前进了十来里之后,赵德祝突然停了下来。 牧笛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停了下来,眼中带着好奇之色,不时的打量着四周,来到这个世界也好几年了,还没见过妖兽长什么样子。 “怎么不走了?” “现在刚进外围,怕了?” 朱灵阴阳怪气的开口,斜着眼睛看向两人。 “闭上你的臭嘴,”赵德祝可不惯着他,直接喷了回去,“傻子一个,安安静静当好你的工具人不好吗?” 顶了朱灵一句之后,赵德祝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转了转,又换了种语气。“既然朱师兄你自诩为队长,要不探路的活儿就交给你吧?” 语气看似商量,可表情却是戏谑了起来,一副你牛你上的样子。 “哼!” “两个胆小鬼!” 不得不说,赵德祝把朱灵给拿捏的死死的,简单一句话这家伙顿时上头,持着长剑大步走在了前面。 牧笛眼神闪烁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可被赵德祝给拉住了,只是带着他跟在朱灵身后。 “接下来速度放缓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遇到妖兽了,遇到之后别着急,先护持住自身,在寻找机会反击或者拖延时间...” 赵德祝压着声音,一路上不停对牧笛说些应对妖兽的法子,他自觉得这个木讷的星辰峰师弟好像挺对自己胃口的,也时不时提点了两句。 牧笛不时点头,或者问一两句,也都能得到其详细解答。 作为一峰首座之子,赵德祝知道的肯定比牧笛要多的多,他也乐意交牧笛这朋友。 妖兽山脉完全就是原始森林,全是落叶和枯木,脚下的路并不好走,还要时刻注意周围可能到来的危险。 在这个鬼地方,没人敢御空而行,谁知道在哪个角落就藏着妖兽,说不定你飞过去的时候,人家张嘴一口就给你吞了! 朱灵在前方带路半个时辰,长剑早已出鞘,劈砍着拦路的藤蔓,偶尔往后看去,见到牧笛两人勾肩搭背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换人!” “我要恢复一下!” 朱灵眼珠子转了转,他又不是傻子,刚才无非是面子上过不去,逞强而已。 后方牧笛听到这话,正要上前为小组出点力,结果被赵德祝拉住了。 “我来。” 赵德祝说完之后,从背后书箱里面一阵捣鼓,掏出了一个小狗模型,而后念动咒语注入玄力。小狗渐渐变大成型,一具一米多高,周身漆黑,看起来像是大狗一样的傀儡立马出现在众人视野。 “小宝贝,去吧...” 赵德祝嘿嘿一笑,在那傀儡大狗身上摆弄了几下,施施然起身。 而那傀儡在赵德祝话音落下之后,双眼出突然泛起光芒,四肢着地,一下子窜了出去,几个挥爪,便轻而易举的抓碎拦路藤蔓。 “你...” 朱灵眼前一黑,哪里不知道被赵德祝给坑了,白白在前边开了半个时辰路。 第二十章 高手风范 不得不说,这傀儡大狗的速度比朱灵可快多了。 呸,怎么有点寻思着朱师兄还不如狗呢。牧笛暗暗为自己的念头捏了把汗。什么时候,自己也这么腹黑了,肯定是这段时间被那罩得住给熏陶的。 “兄弟,走走走,咱们先辛苦一个时辰,我跟你说这傀儡啊...” 赵德祝看都没看朱灵,拉着牧笛跟在傀儡大狗后头,一路絮叨着往前。 听到赵德祝说的话,朱灵嘴角抽搐了两下。 你大爷的,傀儡开路,你哪里辛苦了! 感情是一人开路半个时辰,然后你俩用傀儡,而我就只能挥剑砍呗? 妖兽山脉整体绵延几近千里,当然,绝大一部分是往外延伸的,道天宗占据并且利用了起来后,妖兽山脉延伸到的地方,都自然而然的属于宗门地盘了,其实妖兽山脉靠近道天宗的地方,高阶妖兽早已被宗门强者收割一茬又一茬了,残留在外有危险的其实并不多。 一路走来都只能算是妖兽山脉的外围,妖兽稀少,仅仅遇到两次,整体实力也就玄清二重的样子,被那傀儡大狗三两下就打发了。 牧笛三人速度一直不慢,一天的时间之后,行进了接近百里路程,距离中心之处已经去了四分之一的样子。平常看虽然速度如龟爬,其实不然,这种类似现在雨林沼泽环境的山脉行走起来极为不便,而且还要提防周围环境,还好众人都是有修为,一路上也没怎么疲惫。 在牧笛眼中,这些实力底下的妖兽,实际上和寻常野兽差距不大,顶多速度快一点,力量大上一点,不足为虑。 可谁知心态刚刚放松一些,立马就遇到了硬茬子。 “吼...” 这个时间是朱灵在前面黑着脸开路,冷不丁的就从旁边一棵古树上窜了头高大猛虎出来,直直扑向了朱灵。 “小心!” 跟在身后的牧笛出声提醒,正要上前帮忙,谁知被赵德祝一把给拉住了。 “别急,你这才算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碰到妖兽,先看看再说!” 说完之后赵德祝也不着急,抱着肩膀在后面看着。 朱灵怎么说也算是二进宫的家伙,在听到吼声的时候,手中剑势一变,周身玄力陡然运转起来,一剑刺向了头顶落下的黑影。 金铁相交的声音顿时响起,那黑影被挑落一旁,朱灵则是转身持剑,收剑的时候不忘挽了个剑花,身形飘逸,好不潇洒。 “傻叉...” 赵德祝不屑的撇撇嘴,毫不留情的打击道:“兄弟你记着,遇到妖兽或者敌人的时候,这种骚包的动作千万不要学,花里胡哨,屁用没有!” “恩!” 牧笛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随后才看向被朱灵挑落一旁的黑影。 那是一只黑豹,周身黝黑,背负一道绵延全身的淡黄色花纹,肩高接近两米,体长一丈有余,大嘴里密布森然利齿,此刻瞪着暗黄色双眼,紧盯对面的朱灵。 “暗影豹,凡级妖兽,成年体实力玄清五重实力,后背花纹可以随意变化,具有一定的隐秘性和迷惑性,体魄坚硬,普通刀兵伤不的丝毫。” “这暗影豹有一本命技,汇聚玄力,压缩之后喷吐出去,相当于玄清五重全力一击,倒不是很难对付,不过这个看起来这个好像才刚成年,啧啧..这朱灵也真是运气好,否者哪有时间摆个posss。” 旁边的赵德祝看了一眼这暗影豹,就把其基本信息给牧笛说了一遍。 朱灵持着长剑,看那两人在那窃窃私语,心中恼怒,可面上却是强撑着,冷哼一声后,别过头去。 “我们不去帮忙吗?” 牧笛挠挠头,心中想着总归不能让朱灵一个人动手吧。 “一个刚成年的暗影豹而已,他又不是对付不了,别管他,人家可是我们的队长!” 赵德祝撇撇嘴,压根就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拉着牧笛找了个位置坐下,从令牌里取出水壶,一副看戏的打算。 这边朱灵把心神放在了眼前的暗影豹上,长剑置于胸前,缓缓松手,长剑被玄力御使,悬停在半空中,玄清五重巅峰的修为一览无余。 刚刚持剑一击,不过是临时应变,现在朱灵才拿出了修行者的手段,御物! 玄力汹涌剑,长剑嗡鸣一声,急速向前飚射,朱灵则在后面并指掐诀,维持长剑变化。 暗影豹皮粗肉厚,脚爪利齿皆是对敌手段,可长剑更加灵活,也是柄凡器,时不时的寻到暗影豹身上薄弱之处,留下道道伤痕。 “他这是浪费玄力,光耍帅了,暗影豹弱点在腹部,光往背上招呼,事倍功半!” 赵德祝看得津津有味,还不忘了指点牧笛一二。 突然那暗影豹任由长剑在背后留下一道口子,硕大头颅高高抬起,玄气动荡,看样子就是要放大招了。 “妖兽就是妖兽,这么半天才想起先弄死御剑的家伙,啧啧...” 赵德祝摇晃着脑袋,而牧笛只是听着一言不发。 那边朱灵也看出来了,手上剑诀一变,长剑倒转,一下子刺到了暗影豹下颚,差点就给它刺进嘴里。 而汹涌的玄气一下子消失不见,显然被打断了。 “还算有点脑子...” “师弟你记着,妖兽在动用本命技的时候,第一选择是打断,躲避次之,硬抗为下!” 朱灵辛苦和暗影豹打斗,这边赵德祝完全把其当成了对牧笛的教学指点。 “我记下了!” 牧笛点头应道。 朱灵长剑刺透暗影豹下颚之后,那妖兽越发狂暴起来,周遭树木顿时遭了秧,合抱大树被一人一兽波及十余棵,地皮都给犁了一遍。 最终朱灵一剑刺进了暗影豹嘴里,透过颅脑而出,暗影豹高大躯体应声倒地。 朱灵把长剑御使回来,用玄力冲刷过后,归剑入鞘,看着那边优哉游哉的两人,恨的牙痒痒。 “啪啪啪...” 赵德祝把水囊收进令牌内,拍着手掌走了过来,“啧啧,朱灵师弟剑法高超,佩服佩服!” 嘴里说着恭维的话,可赵德祝挤眉弄眼的表情真让人找不到佩服的样子。 “哼!” 朱灵冷哼一声,转头走向那暗影豹尸体,手里引出玄力,从其脑袋上的伤口中牵引出了一个圆溜溜的东西。 “这是妖兽内丹,是妖兽一生凝结的精华所在,不管是炼器、炼丹、还是辅助修行都大有裨益,不过要玄清三重以上的妖兽内丹才有价值!” 赵德祝依旧和先前一样,跟牧笛说一些基础的东西。 “马上就要进入深处了,下边跟紧点,不然被妖兽偷袭,我可救不到你们!” 朱灵收好内丹,趾高气昂的说了一句,又继续在前头探路。 “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们也走吧!” 赵德祝招呼了牧笛一声,朱灵明显消耗了不少玄力,居然不想着找时间恢复,还要继续开路,明显是维持那乙亥小组‘第一’高手的面子。 简单来说,就是装杯! 第二十一章 吞天蟒 此时元门主峰广场之上,原本巨大的光幕已经分成了二十七块,每一个小光幕对应着一个小组。 “看,那是飘渺峰柳如是师姐,真厉害,剑都还没拔出来,玄清六重的地穴魔蛛就完了,啧啧...” “天斗峰李绍师兄也厉害啊,一人面对三只玄清五重的血蝙蝠,毫发无损不说,全都成了其剑下亡魂!” “天一峰郑凡师兄也好猛啊,体魄惊人,硬憾玄清五重巨力暴熊,差点给生生打爆!可惜天生神力不是我天斗峰之人,明珠暗投呀。要是入我天斗峰习得秘技,那岂不是相得益彰。” “切,得了吧,郑凡师兄可是要入元门的存在,天斗峰秘技到时候还不是想学就学,你们天斗峰就是嫉妒我们天一峰人才济济。” “放屁,就你们劳什子天一峰,叫你爹我去,我还不乐意呢,嫉妒个锤子,怎么!你这表情看我干嘛,是不是想打一架。” 一起观看这二十年一次的元门大考,人群里闹哄哄的,但却无一人敢动手,毕竟宗门规矩在这,理智还是有的。只是争吵声和怂恿声不断。上座的各个长老首座也表示无奈,每届元门大考,都会发生这样的事,也只能感叹年轻真好。 ...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到了这个时候,大部分参与大考的小组都越过了外围区域,正式深入妖兽山脉。 而随之而来的就是遇到越来越多的妖兽,最倒霉的小组更是遇到了一尊玄清八重爆炎兽,无奈只能用卷轴传送出来,而那天字卷轴也成了至今为止,第一个出现的无主卷轴。 当卷轴传送过后,白光闪烁,原本应该掉落的地上却空空无也。只是在靠近中心塔的某个地方,卷轴安安静静突兀的出现了。 不过这些参加大考的弟子们都不知道,而是一个个埋头赶路,或者说寻找地方养足精神,过了今晚再继续前进。 “天黑怕什么,继续走就是,大不了还是我探路!” 乙亥小组内,朱灵一甩衣袖,鼻子里哼唧了两下,显然有了不同意见。 “别听他的,妖兽山脉在晚上才是最危险的时候,除非是有绝强的实力,不然的话晚上赶路只能是找死!” 赵德祝冲着牧笛开口,又从令牌里拿出水囊,递给了他。 现在三人正在一处凸出岩块下方,地上垫了一些干草,头上也有遮挡,十足的上好露宿之所。 “不抓紧时间赶路,万一咱们被落下,最后拿不到卷轴怎么办?” 朱灵还不死心,可规则必须是团队到中心塔才算晋级,他就算一个人赶去了,也是无用的。 现在牧笛和赵德祝明显站在一起,朱灵就算手里有卷轴也是枉然,没人啊! “要走你走,”赵德祝干脆半躺下来,用手枕着后脑,一只脚搭在另一只上,找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继续道:“所有队伍都会往中心塔聚集,越靠近中心塔,越有可能收获卷轴,也最有可能遭受埋伏,所以我们要时刻做好养精蓄锐的打算,傻叉!” “你!”朱灵往前一步,伸手指着赵德祝,满脸怒气,“你们就不能争口气,早点赶到中心塔,守株待兔直接抢他们不就得了?”虽然觉得说的有理,但自己怎么能服软,只得口硬反驳。 “哟,朱灵你是玄清七重还是八重?抢?别早早去被抢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避开实力强的,总有比我们弱的,我五重巅峰,一个人就搞定了!” 往届五重巅峰或许很强,但这届可不好说,显然朱灵还自沉浸在往届大考的印象中。 “那你去吧,慢走不送!”赵德祝懒得理他,随口应和了一声。 “你...” 牧笛坐在一旁,看着两人吵个不停,朱灵脸色怒气越来越重,倒是赵德祝那家伙,怎么吵着吵着还一脸享受? 可随即牧笛就明白了,这一路走来,赵德祝的嘴基本就没停过,随时都在牧笛耳边说着些不着四六的话。 要么是缥缈峰某位师姐如何如何,或者天斗峰哪位师兄小时候被师傅吊起来打屁股,甚至讲到了他偷偷扒过老爹的窗户,不过最后肯定是被老爹给发现了,差点没打死他! 牧笛基本上都不做回应,实在烦了才恩恩啊啊的回应一句,现在有朱灵不停的和赵德祝吵,怎么有种过瘾的即视感? 吵了半天后,朱灵也没办法,只能一屁股坐到最外边,而赵德祝那边还意犹未尽的样子,眼珠子转来转去,盯上了牧笛。 看到这一幕的牧笛赶紧闭上眼睛装作休息,不然这家伙絮叨起来,今晚上别睡了。 一晚上时间过去,除了四方此起彼伏的兽吼有点吵以为,其他倒还好,没有其他妖兽。 牧笛三人运气不错,可有几个小组就倒霉了,其中一个晚上燃了火堆,把妖兽给吸引了过来,一锅端了。 还有一个小组自信十足夜间赶路,刚走出去十里不到,竟被妖兽包了饺子,光荣淘汰,这小组里就有牧笛四师兄魏长谭。 魏长谭倒没什么沮丧,反正早就做好了大考一日游的准备,不过看台上的邓伯约脸色却黑的要死,第一天晚上都挨不过,看来是平时修行懈怠了啊!看他身体虚胖虚胖的模样,琢磨着回去了要不要给他开“小灶”补一补。 也有两个小组碰上了其他小组,双方一番争斗,胜者手里多了个卷轴,输的人只能传送出去,惨遭淘汰。 ... 第二天天刚亮,赵德祝最先醒来,升了个懒腰,昨夜吵过一场,守夜轮换倒是忘了说。 或者说赵德祝就是故意的,让朱灵在最外面,顺便守夜。 感觉到赵德祝醒来,牧笛也随即睁眼,两人看上去睡的都不错,精神十足。 倒是朱灵,眼睛里夹杂着几根血丝,昨天半夜越想越不对劲,自己在最外面,这特么不是守夜的位置吗? 后半夜的时候有心想叫那两人起来换换,可作为‘第一’高手的自己,哪里抹得开那个面子? 最终的结果就是,赵德祝和牧笛美美睡了一觉,朱灵几乎一夜没睡。 现在已经算是深入妖兽山脉,遇到的妖兽也多了起来,朱灵光是一个上午,就剑挑三只五重妖兽,累的气喘吁吁。 到了中午的时候,三人到了个水潭旁,停下稍作休息,赵德祝没再继续坑朱灵,玩玩可以,真给人玩死了事情就大了。 而这一次朱灵也没再坚持,一停下就背对水潭,不管其他先盘膝坐下开始打坐恢复。 可刚打坐没多久,赵德祝突然一个激灵起身,“朱灵,快滚开!” 正恢复中的朱灵被这一声大喝弄的体内气血逆转,一口鲜血几乎就要涌出喉咙。 在修行之时,是切忌打扰的,轻则玄气倒灌五脏受损,重则走火入魔修为尽废! 可朱灵还没来得及发火怼回去,便感觉到自己被一片阴暗给笼罩住了,慌乱之际只能一个恶狗扑食,往前滚去。 牧笛此时石笛在手,玄力御使起来,一下子激发出玄气,用金虹剑术内的剑招,向前击去。 “噗...” 一声轻响之后,石笛倒飞而回,赵德祝踏前半步,朱灵也狼狈起身,转头看去。 水潭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支起了一个三角形头颅,足有磨盘大小,近两丈高,刚刚笼罩朱灵的阴影就是这东西。 若不是牧笛用石笛给朱灵挡了一下,他那恶狗扑食能不能奏效还未可知。 赵德祝此时也是一脸凝重之色,缓缓道:“吞天蟒,看着大小应该有玄清七重的修为!” 第二十二章 神机百炼 “吞天蟒算是这妖兽山脉里比较罕见的一种,体内有一丝上古龙族的血脉之力,若有机缘的话比便能化蛟甚至是返祖成龙!” “而且周身鳞甲刀枪不入,哪怕是凡级法器也难以伤其丝毫,唯一弱点便是眼睛和腹下蛇属七寸!” “本命技吞天,一经发动便可吞噬湮灭周遭数丈方圆内的所有物体,而且是全方位无死角的那种!” “另外需要注意的就是它的毒液,不小心被喷中之后,一定不能吝啬玄力洗涤,不然的话脱一层皮都是轻的!” 赵德祝再也没有吊儿郎当的样子,而是一脸严肃紧盯着眼前巨大的三角头颅,身体慢慢像后挪动,嘴里却不停飞快的对着牧笛解释起来。 话音落下之际,似是觉得猎物太过聒噪,吞天蟒一头便向其扑了过去,速度如同一道闪电让牧笛根本来不及反应,但赵德祝也早有预料拉住牧笛猛地往后急退险而又险躲了过去,随即往背后书箱一拍,一阵机括咔嚓声响起,顿时整个书箱悄然变化,从后背开始,一寸寸的蔓延,最后竟成了全身甲胃,就连脑袋上也多了一个头盔样的东西。 “你这...” 牧笛微微张着嘴,这什么情况?书箱变高达? “我玄机峰的傀儡机关术而已,回头再跟你细说,先应付眼前这个畜生!” 赵德祝转头开口,随后哐当一声轻响,面罩落下,整个人除了眼睛之外,再没其余地方裸露在外。 牧笛看的眼热,这隐隐和前世某个大片差不多,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对付眼前的大蛇为重。 “呼呼...” “姓赵的,你一身龟壳,帮我牵制住它,我找机会绝杀!” “至于那星辰峰的那谁,你就随便吧!” 一旁的朱灵喘了口气,抹了把嘴角血渍,居然开口出声安排起来。 牧笛:“...” 赵德祝:“呵呵!注意躲避,实在打不过就跑。” 赵德祝压根没理会朱灵,冲牧笛招呼了一声,手中出现一柄淡蓝色长剑,看上去寒气逼人,不似凡品。 也没继续管牧笛怎么做,赵德祝说完之后,手中长剑疾驰而去,整个人也跟在其后,合身扑了过去。 “不愧是富二代!” 牧笛心中叹息一声,看身上护体甲胃,主攻长剑,加上之前的傀儡,就没一个是凡品。在看看自己,一根破石笛现在还不知道啥用处,最大的财富估计就是自己刚进星辰峰,小师姐送给自己的一千玄石了。 不过羡慕归羡慕,牧笛也紧随其后,握紧手中石笛,以金虹剑术剑招,在一旁策应。 第一次正面对上妖兽,还是妖兽中的异种,牧笛难免有些紧张,操控起石笛来也比练习的时候多了几分生涩。 吞天蟒本就恼怒这三个小蚂蚁打扰了自己睡觉,此刻见其中两人竟然挑衅自己,当即仰头嘶吼一声,张嘴一口毒液便吐了出来。 赵德祝不闪不避,直接低头合身从那蓬毒液内撞了过去,泛着微微青光的毒液淋在其甲胃之上,居然像是流水一般,直接就滑落下去。 正当牧笛以为那毒液也不过如此时,落到地上的毒液伴随一阵噗嗤声,夹杂着寥寥白雾,直接就把落叶枯木乃至地面等腐蚀了一个个浅坑。 这般变化让牧笛身形一顿,长出口气后紧忙迂回了一下,避开了这些毒雾腐蚀的地面,对赵德祝身上的甲胃也更加羡慕起来。 赵德祝那边冲过毒雾后,整个人高高跃起,拧身出腿一气呵成,包裹在甲胃内的长腿如鞭,狠狠一个旋风腿踢到了吞天蟒下颚处。 同时那淡蓝色长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吞天蟒头顶之上,直直向下落了下来,目标直指其簸箕大小的眼眸。 在这个关键时刻,牧笛也到了左边,第一次施展御器,手中石笛旋转飞出,直指另一只眼眸,让吞天蟒不能左右皆顾。 “...” 后方的朱灵张着嘴,一副见鬼的表情。 这特么一个正面硬憾,倚仗甲胃上来就不讲道理,而且还在打斗之余,分心操控法器长剑。 另一个看起来也不是等闲,最起码玄清五重御物是肯定的,这俩队友就没一个简单的! 赵德祝也就算了,这星辰峰的废物竟然也有玄清五重的修为。怎么没听说最近星辰峰收了什么了不得的弟子呀。 朱灵想起昨天和上午的鏖战,还有这一路那些装叉的话,一脸铁青之色,恨不得脚下有个大洞钻进去才好。 想到恼怒之处,朱灵也长剑出鞘,强行催动体内灵气,和牧笛一左一右,齐齐上前。 吞天蟒面对这等围殴,眼中竟人性化露出些许嘲讽之色,在石笛和淡蓝色长剑临近之际,突然摇了摇自己的蛇头。 赵德祝一腿踢中了吞天蟒下颚,可反震之力让他不由自主的落了下去,自己的长剑和牧笛那石笛,却是被吞天蟒用头打落,发出一阵金铁交加的声响,都无功而返。 至于朱灵那边,位置都被占去了,只能御着自己的宝剑刺一下吞天蟒身上鳞甲,结果只能溅起一丝火星,几乎就跟挠痒痒一样,没什么存在感。 “靠!” 赵德祝骂了一句,这吞天蟒防御这么强,叫什么蟒,干脆叫吞天龟算了! “再来!” 赵德祝没管那淡蓝色长剑,身上一阵抖动,甲胃消失不见,转而在手中凝结成长枪,婴儿手腕粗细,长两米有余,枪头黝黑尖锐,泛着寒光。 “神机百炼!” 一旁的朱灵失神叫了出来,在之前甲胃出现的时候,还以外那是一般的玄机峰机关术。 可现在甲胃再次变换成长枪,朱灵如何不知道这哪是什么机关术,分明就是玄机峰秘技,神机百炼! 而且赵德祝与吞天蟒碰撞之下表现出的修为也比他强了太多,哪怕距离玄清七重也不远了。 这不禁让朱灵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小丑竟然一直都是自己。 ...... 牧笛听到朱灵叫出神机百炼这四个字的时候,也忍不住看了过去。 在星辰峰的时候,邓瑶儿曾经传授过牧笛划云玉衡,那是星辰峰的秘技,不过自己现在连门都摸不到。 后来牧笛找五师兄杜长胜打探过,道天宗五峰各自有各自的秘技。 天斗峰的秘技是逆生三重,据说能大幅度提升自身力量,等同于前世请神术般的存在,不过后遗症也很大身体虚弱无法再战。 天一峰的是大罗洞关,是一种辅助战斗的秘法,极为神秘,具体有什么用杜长胜自己也没搞明白。 飘渺峰的则是无我剑气,是一种强大的攻杀秘技,威能无匹。 另外整个道天宗还有不少的通用秘技,比如最出名的玄天雷引,以秘法引动天上雷霆,继而攻击敌人! 而神机百炼就是玄机峰的秘技了,掌握神机百炼,就等于自身有着满身强大的法器机关可以随意切换如臂使指,刚好与玄机峰主修的机关傀儡相辅相成,像是专门为机关傀儡而创造出来的秘术。 第二十三章 坑死人不偿命 牧笛看的心神摇曳,这些秘技除了各峰内门弟子外,其他人是无法跨峰学习的。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成为元门内门弟子,这样就能耗费宗门贡献值获取所有秘技。 五峰弟子参加大考,期待进入元门,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如此。 “吼!” 突然,吞天蟒的嘶吼打断了牧笛的思绪,抬头望去才发现赵德祝手持长枪,神勇无比,已经在吞天蟒稍显柔软的腹部戳了两个窟窿。 而那嘶吼声正是因为吞天蟒痛楚不堪,这才发出。 不过赵德祝显然把吞天蟒的凶性给激了起来,这家伙之前一直有半截身体在水潭里,下一刻便游走上岸,整个躯体足足六七丈长。 吞天蟒脖子立起,嘴里吞吐着长长的信子,比起先前还高了一丈有余,压迫感更强了。 “走,赶紧走!” “我们打不过的!” 朱灵见到吞天蟒全貌后,整个人脸色彻底变了,御使的长剑也抖动不已,看起来像是失去了应对的勇气。 主要还是这吞天蟒的体型,给人压迫感太重,看那躯干,随便吞个人下去恐怕起不了一丝波澜。 不过牧笛两人都没理他,而是把所有心神都放在了吞天蟒身上,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没必要怂。 看着赵德祝再次上前,牧笛也御使石笛见缝插针,配合着那淡蓝色长剑,打得吞天蟒嘶吼连连。 周遭方圆百米,此刻像是在经历大地震一般,无数树木倒下,地皮翻飞,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不仅仅是毒液、撕咬,那吞天蟒的尾巴也成了进攻利器,冷不丁就从某个角度呼啸抽来,哪怕直径超过一米的大树,被这尾巴抽一下也从中断裂。 “朱灵!” “你在那看什么!尾巴交给你!” 赵德祝见朱灵这时候躲得远远的,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mmp,出发之前不是要当队长吗?还有昨天和今天上午面对实力只有玄清五重的妖兽时候,打的一场比一场潇洒,现在居然怂了? “艹!”朱灵骂了一句,“这体型最起码有玄清八重巅峰修为的吞天蟒了吧,打个屁啊!” “吞天蟒一经激怒可是不死不休的存在,一旦发动本命技就算三个玄清六重修为的人联手都逃不掉。什么大考,见鬼去吧!” 朱灵脸色变换了几下,径直从包里掏出了那地字卷轴,再次看了两人一眼,淘汰就淘汰吧,总比一会丢了命要强,一下子撕开,想要传送离去。 牧笛脸色顿时一变,这卷轴要是打开了,那就意味着乙亥小队放弃大考,下一次只能等二十年后了! 可赵德祝像是没看到般却是不紧不慢,依旧腾挪转移,应付着那吞天蟒攻势。 卷轴撕开之后,朱灵闭着眼等着被传送除去,结果意料之中的传送却迟迟没有来,不由心生狐疑,睁着一只眼瞧了瞧那卷轴。 “卧槽,你大爷的。”朱灵一声大吼,“姓赵的,你坑我。” 眼前哪是什么传送卷轴,一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幅小鸡啄米图,图画的胆战心惊就算了,上面还歪歪扭扭提着百鸟朝凤图作于戊戌年。 怎么有脸的! 朱灵哪里还不知道卷轴从一开始的时候就被赵德祝给掉包了,他抢过来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地字卷轴! “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不可靠,怎么可能吧卷轴给你?哈哈。” 赵德祝一枪扫过,和那吞天蟒尾巴撞击到一起,随后借力后退,嘴角溢出血丝,极为畅快的大笑起来。 “兄弟,干不过了,咱们撤!” 赵德祝奚落过朱灵后,一个跃身到了牧笛近前,同时控制着淡蓝色长剑返回,向着朱灵的方向跑去。 这一会儿的功夫,两人竭尽全力,可除了给吞天蟒身上开几个无关痛痒的小洞外,再没有其他的建树。 吞天蟒本来是向着冲牧笛两人这边追过来,可中途却不知为何转向着朱灵而去。 虽说身上的窟窿不致命,可那是真疼啊,吞天蟒作为妖兽中的异种,本来要不死不休的要去灭了那两个让自己受伤的人类,却是中途嗅到了一丝异味身体突然兴奋起来,异兽本能的就要去追寻。 见此情景,牧笛正想上前救援,可赵德祝却拦住了他,“他身上有引兽粉,咱们先撤,放心吧,那家伙死不了!” 引兽粉,顾名思义就是招引妖兽的存在,原是赵德祝在卷轴中少量掺了这玩意,卷轴不打开还好。一经打开,风一吹引兽粉上的妖兽荷尔蒙气息多少沾到了朱灵身上。 说罢也不管牧笛如何想,放出之前探路的大狗傀儡,拉着他一起坐在背上,一溜烟跑进了密林里,一会儿功夫就远遁而去。 “赵德祝你大爷的!” “你给我等着,回去我肯定去掌宗那里告你!” 朱灵见吞天蟒冲他而来,而赵德祝却带着牧笛跑了,当下吓得面无人色,从骂赵德祝的声音内都能听出凄惨来。 可赵德祝他们已经跑了,朱灵能怎么办? 在骂了两句之后,朱灵也只能埋着脑袋,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亡命奔逃,背影看起来萧瑟无比! ... 此时广场看台之上,乙亥小组的所作所为都落入了这些首座。长老等人眼中。 天一峰首座马肃脸色阴沉无比,最终没能忍住,转头怒视玄机峰首座吴廷龙,“嘿嘿,虎父无犬子,你那宝贝儿子可跟你一个样,一样无耻啊!” 吴廷龙一拍扶手,指着阴阳怪气的马肃便骂,“长马脸,劳资给你脸了?” “你那天一峰小崽子做了什么你眼瞎看不到?擅自做主,退出大考,你有脸发火?” “劳资儿子做的没错,不仅没错,还很有先见之明,知道你天一峰小兔崽子是个什么货色!” ... 吴廷龙的唾沫星子几乎都要喷到那马肃脸上,一张嘴跟连珠炮似得,而且光挑人痛处下嘴。 那马肃人如其名,脸颊狭长,就像长了一张马脸,可因为是首座,平日里也没人敢这么叫。 但吴廷龙可不管,道天宗上上下下基本都知道这家伙脾气无比火爆,但凡看谁不顺眼就想上去干一架。 当年也是因为这火爆脾气,惹了仇家,最后不得已之下逃到了道天宗。 这么些年过去,吴廷龙其实已经收敛不少,可事关宝贝儿子,虽说赵德祝平日也没少被自己教训,骂其不上进,可怎么也轮不到马肃来阴阳怪气的挤兑。 “莽夫!无耻之徒!流氓!” 马肃脸色涨的通红,可对着混不吝一般的吴廷龙翻来覆去也只有这么几个字。 “怎么?不服?” “不服给劳资憋着!再不服找地方干一架!” 吴廷龙吹胡子瞪眼,挽袖子就要上前拉马肃干架,其他首座和长老也顾不上看戏了其中包括邓伯约,急忙出声劝解,拉住这两个家伙。 邓伯约也是一头雾水,刚才乃至于大考一开始他都并未过多关注牧笛所在乙亥组的动静,只是关注何布衣,李崇,邓瑶儿这些弟子所在组的情况。所以对于这个新收弟子刚刚展现的御器手段及修为并未看到。 其他首座长老倒是有看到这一幕,但更多只是惊叹于星辰峰什么时候又多了名可以御器的弟子而已,至于后来完全被赵德祝坑死人不偿命手段引起的两峰首座唇枪舌战所吸引。 “行了,这么多弟子看着,一个个少说也大几百岁了,能不能要点脸!” 最后掌宗李惟一实在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开口,这才让快贴到一起的两人分开,各自坐下! 第二十四章 团队 看台上发生的事情牧笛两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此刻他们已经离那水潭至少二十里,找了个稍显空荡四周看来好逃命的地方停下休息。 两人坐下之后,赵德祝把长枪恢复成原样,也就是一个四方形的盒子,放在了地上后重新背在身后,外表看活脱脱的一个书箱。 “赵师兄,你这书箱是...神机百炼?” 牧笛对这个东西格外感兴趣,不仅攻防兼备,还能随心所欲的变化。 “是也不是,这书箱只是用百炼制作出的机关傀儡而已,不过这玩儿意要求很高,需要功法秘技和各种特殊材料配合,耗费莫大心力,才能成功,也算是神机百炼的一种表现吧!”赵德祝细心解释起来。 “神机百炼其实你们其他峰弟子多有误解,准确的来说其实应该分为神机和百炼两种秘术,神机为操作秘术,百炼为制造秘术,神机百炼之所以难,哪怕是在玄机峰,都有一大半的弟子没有练成所谓的百炼,主要原因就是卡在了材料上的!” “用你们的话来说,神机百炼大致上有三个境界,第一个就是像我现在这样,百炼出的傀儡可以简单变换一下攻防,但是整体不能改变,比如颜色和大小等等!” “第二个境界就没有这么大的限制了,可以神机秘法进行压缩或者放大,基本上可以算是变幻无穷了!” “至于第三个境界,就算是我爹吴廷龙都没能达成,那就是万物皆可炼,不管是路边野草还是说无上灵材,只要到了手里,都会变成威能恐怖的大杀器!” 赵德祝摸着箱子,大体给牧笛讲了一下,不过这种涉及到各峰秘技的东西,肯定是不会讲的太过详细。 在道天宗内,偷学秘技可是重罪,同时私自传授也是重罪,这不禁让牧笛想起了自己的小师姐,星辰峰的划云玉衡可是已经传给了自己。 “赵师兄,咱们就这么走了,朱灵师兄怎么办?万一...” 牧笛恰到好处的转移了话题,脸上浮现一抹担忧之色。 “想什么呢?”赵德祝翻了个白眼,语气颇为自信,继续道:“他又死不了,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回去了!” 还真被赵德祝给猜到了,朱灵刚刚回到了元门广场上,不过他是被一位长老给提回来。 此时朱灵脸色白皙入纸,眼中还残留着恐惧之色,周身破破烂烂,活脱脱一个乞丐模样,看样子在那吞天蟒手下吃了不少苦头。 上面天一峰首座马肃面如重枣,就连自身绝世修为都用上了,这才堪堪压制住了下去想把朱灵狂揍一顿的冲动,胆小怕事也就算了,还被人家坑成这副模样。 ... “我明白了,”牧笛微微想了一下,又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他不会死,所以之前才阻止我去救他?” “不错!”赵德祝点点头,脸上恢复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虽说宗门强调过会有生命危险,可咱们都算是五峰精锐,道天宗备选种子级人物,宗门怎么会看着我们死在这自家地盘上?” “说危险只是吓唬吓唬你这种老实人,我敢打赌,这时候宗门内的那些老家伙都在看着呢,一旦有真正的生命危险,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赵德祝拔了跟狗尾巴草含在嘴里,一脸的满不在乎,整个人好像就是来游山玩水的! 牧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面上有些欲言又止。 “兄弟啊,你要明白一点,那就是猪队友比敌人更可怕!” 牧笛深以为然,前世这句话自己也有听过,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但是说好是一个团队,现朱灵生死未卜,如果被淘汰出局,那么和他一组的自己是不是也被淘汰了。那还走下去有意义吗? 见牧笛这样子,赵德祝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撇了撇嘴道:“朱灵那小子太过骄傲自负,关键时刻又胆小怕事,更别说替队友挡刀断后,不背后来一刀就算不错了,淘汰就淘汰没什么可惜的,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再说了,卷轴在我手上,到了中心塔,还不是一样晋级?这第一轮又没规定必须三人一起,两个人也是一样的!” “两人也能晋级!”牧笛瞪大眼睛,对赵德祝这句话表示不太相信。 “嚯!两人怎么不能晋级了?”赵德祝嘿嘿笑了两声,对牧笛表现出来的惊讶充满了兴奋,仿似一路上对方嗯嗯哦哦的回应让自己极为憋屈和不爽,终于有一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价值了。 “元门大考虽说第一轮是团队赛,明面上说是团队协作比的是这个那个,但明显运气成分占比太多,比如说只要队伍里抱上一个大腿但凡脑袋不犯抽基本就能稳晋级了,再比如说即便队伍里有什么惊才绝艳之人但架不住队友脑袋犯抽导致晋级失败也不是没有。这一轮明显与元门大考需要筛选出来的那种天才不符,所以里面肯定有个中猫腻。” “你仔细品一下晋级条件,只有持两种卷轴的团队进入中心塔就算晋级。这里面说的团队有说几人吗?虽然没说,但大部分人心里都默认是三人,但实际上两个人也算是个团队。所以这里面就能说通了,宗门是默认甚至鼓励关键时刻是可以放弃猪队友的,这样的人应该更具有团队价值观。” 赵德祝分析说了很多,在他看来,牧笛比朱灵那种人要好的多了,不管是战斗还是平时交往,给人一种稳重老成的感觉,这种人交朋友准没错,最关键的是看起来好忽悠。 其实他还有最后一句没说。就算猜错了,也可以钻宗门的漏洞,你当时都没规定团队赛必须要全员通过才算晋级,凭什么我两人就不算了,比赖皮嘛谁不会一样。退一万步说,就算不给过反正下次还有机会。 对这个突然化身福尔摩斯的“罩得住”牧笛有点不太适应,但仔细回味了一遍又想不到什么反驳的话,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哦,于是也没过多纠结闲聊了些其他事。 “对了,你刚刚说你爹是吴廷龙?玄机峰首座好像也姓吴吧,叫吴什么来着?可你为什么叫赵德祝?不应该姓吴吗” 牧笛突然想起来,儿子不是应该跟着老爹姓吗? “吴德祝,吴德祝,岂不是要比罩得住要好听些。” “咳咳...” “其实玄机峰首座就是我爹。”赵德祝干咳一声,表示贼尴尬,竟然还有人不知道五峰首座叫什么的人存在,这位仁兄以前该不会没出过门吧。不过也没过多隐瞒反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不是我爹那火爆脾气,年轻的时候在外面招惹了仇家,不得已之下只能加入道天宗寻求庇佑,还把自己本家赵姓都给改了!” “在我出生之后,这老古董又将我的姓氏给改了回去,美其名曰认祖归宗,算是赵家的人云云,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他那封建顽固思想,烦的要命!其实就是觉得吴德祝,无德祝,名字太晦气了。” 赵德祝越说话越多,不停的吐槽自己老爹平日里对自己管教如何严格,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礼仪家规等等,在牧笛面前大倒苦水。 “嘿嘿,小爷是谁,罩得住!” “那老家伙规矩一大把,我偏偏要和他对着来!气死他!” 末了赵德祝还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看得牧笛满脑子黑线,这家伙就是个不安分的主,让他往东偏往西,让他赶鸡偏去撵鸭那种,也算那吴廷龙首座没啥心脏病之内的,不然多半给气死了!也坐实了修仙界富二代的身份。 还有就是要感谢元门广场的光幕并不能传递声音,不然吴廷龙多半会亲临妖兽山脉,狠狠的教训教训自己的宝贝儿子! 絮絮叨叨了半个时辰,二人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又重新起身赶路,剩下两个人大考也得继续。 估计是少了朱灵这个骚包的家伙,牧笛两人的运气变得好了起来,整个下午才遭遇到一次妖兽,还只是玄清六重的噬玄鼠,杀伤力不大,三两下就被解决了。 牧笛也算见识了罩得住的真实修为,玄清六重,三十出头的年纪这天赋真不是盖的,以往这修为估计都能拔大考头筹了,而且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元门大考,估计就只有上一届的新人王李神通能与之相提并论了吧,当然水灵根的柳如是就要另当别论。牧笛早知道这人不简单,没想到合着原来是隐形大腿呀。 不光是收获了一枚内丹,牧笛还眼尖的在战斗后翻飞的落叶内寻到了一个卷轴,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小组淘汰后出现在这里的,不过可惜是个地字卷轴。 夜色眼看就要降临,赵德祝仗着修为御剑上了高处,打算找个过夜的地方,最好是那种易守难攻的地势。 “嘿嘿,你猜我看到什么了?跟我走,带你去看场大戏!” 赵德祝回来后,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猥琐,拉着牧笛一路潜行,到了左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山谷处。 不过两人没有直接进入山谷,而是绕了一下,攀上了一座矮山,俯下身子往下看去。 有个结界。 第二十五章 偷听 这个结界外人是看不到里面发生的什么事的,但里面却能看到外面。不过却难不倒赵德祝,只见他从后面取出了一瓶黑乎乎的液体往牧笛眼睛上抹了一下。 “这是秘法调至的云霜,一炷香之内能看穿简单的结界内部,是我们玄机峰常用的一种物品,不过价格却死贵死贵的。” 说是死贵,但赵德祝却丝毫不觉得肉疼,抹了一圈觉得看不清楚又抹了一圈,只是随口向牧笛解释了起来。 “钟会师兄?” 刚把身子隐藏好,睁开被抹了云霜的眼睛,牧笛就看到了结界内山谷内那熟悉的人影,不过随即脸色难看起来。 山谷很小,此时里面有个泛着清光的结界,赵德祝先前也是被这结界光芒吸引了目光,才发现了这里。 结界内部,钟会和一个黄衫女子正在拉拉扯扯,看上去更像是在打情骂俏。 “想不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赵德祝发现了牧笛的异常,一下子八卦之心爆棚,难不成这兄弟与那钟会有什么暗羞羞的事情,大瓜呀,于是悄悄碰了碰牧笛的肩膀开口问道。 “赵师兄你能做到?” 牧笛自然是想听的,可那结界挡着,现在除了看见人影,丝毫声音都听不见。 “简单!” 赵德祝拍着胸口,随后从身上书箱取出一个小竹筒,取下塞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手心上。 我去,这玩意该不会是哆啦a梦的百宝袋吧! 想远了,牧笛细看之下,才发现倒在手上的是两只蚊子般大小的黑色小虫子,头上两个触角,身上还长了两对小翅膀。 “这是传音虫,公母一对,唯一的作用就是偷听,嘿嘿!” 赵德祝给牧笛解释了一下,又暗暗掐诀,玄力微微波动了一下,便看到远处那结界悄无声息的破开个纽扣般大小的口子。 等放出去那只传音虫进了结界后,赵德祝立马收起手里印诀,那结界又悄无声息的恢复完整,若不是牧笛把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很显然,不只是牧笛,就算是结界内的钟会两人也并没有发现。 看着赵德祝那猥琐笑容,牧笛抚了抚额头,这家伙要是把各种小心思都用在修行上,恐怕修为会更上一层了吧! “嘘,注意听!” 赵德祝手里托着剩下的传音虫,只见那小虫子翅膀微微扇动间,钟会两人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慧儿放心,师兄我这次一定带着你晋级!” 钟会抓着那叫黄慧的黄衫女子小手,不停的抚摸着。 “师兄...” “你不是和那星辰峰的邓瑶儿在一起了吗?” 黄慧看上去像是在挣扎,可处处却透着欲拒还迎的姿态, “你说她啊?” “不过是个野丫头罢了,若是不他爹是星辰峰首座,我哪里会处处逢迎!” 钟会脸色一怔,继而又道:“再说她哪里和师妹你比的,脾气火爆,身材平平,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 不得不说,这黄慧比起邓瑶儿来,除了脸蛋不如外,其他方面的本钱都要大了不止一筹,处处透露着成熟的风情。 主要原因还是邓瑶儿现在年纪还小,身子没彻底长开,自然有些不如黄慧这样的女子有料。 “那师兄你还对她百般照顾,可羡慕死师妹了!” 黄慧故意嘟着嘴,身子也微微左右摇摆,时不时的碰一下钟会的身体。 “嘶...”钟会见状更加大胆了,一把搂住黄慧腰身,这才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看中那丫头的身份!” “你想想,咱们天一峰上有李神通师兄早已进入了元门,下有郑凡这样的后起之秀,我自问将来是无望首座之位的!” “而让我去做一个普通长老,又怎能甘心,恰好这个时候,意外碰到那丫头,也就将计就计了!” “星辰峰人虽少,但怎么说也是传承的五峰之一,底蕴还是有的,只要我这次晋入元门,若是有一天我那便宜老丈人生死道消,以星辰峰的现状,那首座之位不就顺理成章落入我这女婿手中?” 钟会一边占着便宜,也把自己的算计和盘托出,原来在他的眼里,邓瑶儿不过是通往权利高峰的捷径,况且邓瑶儿现在虽没完全长开,也能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至于风情什么的,可以慢慢调教嘛! “啧啧,师兄真是好算计!” “不仅要人家的身子,还想着要人家家里的权势...” 黄慧捂嘴娇笑,越发贴近了钟会,又道:“若是师妹我跟了师兄,到了那天师兄又会把我放置何处呢?” “师妹自然是做大,若那野丫头识相就罢了,不识相的话左右不过一封休书的事,到时候我们一起执掌星辰峰,师妹便是首座夫人了!” 钟会不只是长的俊美,这哄骗女人的把戏也是驾轻就熟。 这边两人郎情妾意,矮山上的牧笛几乎要把牙齿给咬碎,眼中怒火差不多要喷薄而出。 “这钟会本事可以啊,看来那副皮囊不是白长的,而且据说在外风评也是极好,原来一切都是装的,啧啧!” “传闻那黄慧却是个中行家,和天一峰好多师兄都不清不楚,看样子好像是真的,没想到会勾搭上钟会!” 赵德祝听得啧啧称奇,还出声点评着。 可赵德祝没听到牧笛的回应,有些奇怪的转头看去,才发现了他的异样,转念一想顿时直拍脑门,这兄弟可是星辰峰的弟子,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兄弟,你可别冲动!” 赵德祝赶紧把手放在牧笛背上,半压着他防止突然暴走,继续道:“放心,这两人苟且到一起,迟早会有报应!而且你那师姐,你要多多提醒才行,应该是没事,毕竟两人还没发展到那一步。” 听赵德祝这么一说,牧笛渐渐平静下来,问道:“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这次被我们给听到了,这钟会多半是没机会的,哪怕你师姐答应嫁给他,你们星辰峰首座夫妇也决计不可能轻易同意!” 赵德祝看上去信心十足,又继续道:“在嫁女儿之前,他们总要查一下吧?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所托良人?” “可他们不知道啊!” 牧笛越发的着急,万一师傅师娘被钟会这谦谦君子的伪装给骗了呢? “那你也千万别冲动,一人言微,就算你现在冲上去,当着邓瑶儿的面把这事告诉她。你没有证据,陷入爱河的女人都是盲目的,她肯定也是不信的,反而还会觉得你在挑拨他们的关系,自寻恶果!” 赵德祝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你只能循循渐进,让你师傅师娘看清钟会为人就行。” 这话让牧笛渐渐平静下来,以他对师姐的了解,恐怕事情真会像赵德祝说的那帮。 可尽管如此,牧笛看钟会的眼神却是越发冰冷起来,要是有机会的话,他不会放过这个将要伤害师姐的男人! “钟会师兄,我回来了!” “附近十里我都看过了,没发现妖兽痕迹!” 就在此时,山谷入口处传来一个让牧笛几乎当场蹦起来的声音,竟是邓瑶儿,她怎么来了。 “别动!” 赵德祝急忙用力压住了他,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结界内,听到邓瑶儿声音的两人有些手忙脚乱,干柴碰到烈火,差点当场就烧起来了。 此时黄慧脸上挂着红晕,急忙整理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钟会则面色阴沉,骂道:“这野丫头,回来这么早做什么!” 可话是这么说,钟会也急忙撤去结界,换上笑脸,温文尔雅的向山谷外迎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 交换卷轴 “瑶儿师妹,你辛苦了!” 钟会自然而然的用手轻轻撩了一下邓瑶儿额前凌乱头发,这一幕显得格外自然,这个人上一秒和别人你侬我侬,这下一秒就换了副面孔对另一个女人如此这般,切换的也太过自然了。 “哼!”黄慧看到这一幕也是暗暗啐了一口,显然对钟会如此表现不太满意,但也没怎么多嘴。 反正以后自己做大的,那个丫头如果识相点还好,如果不识相自己有的是办法。 “师...师兄,黄慧师姐还看着呢...” 邓瑶儿脸色羞红,低垂着脑袋,两只小手不知道该放哪里比较好,只能紧紧抓着自己腰间的粉色短刃,。 “人才啊这是!看这情况估计他们三个居然是一个小组的!啧啧...” 上方赵德祝瞪大了眼睛,笑容玩味起来, 倒是牧笛,若不是有赵德祝压着,估计已经跳出去狠狠的揍那钟会了。 “走,我们下去!” 赵德祝等牧笛没了动静,这才轻声道。 “下...下去?” 牧笛一愣,刚刚不是还死命拉着不让我去吗?怎么现在反而要下去了? “问问他们有没有其他的卷轴,咱们换换!” 赵德祝收好了手里的这只传音虫嘿嘿笑了起来,别的不说,他这传音虫可是罕见的玩意,另外一只可在钟会他们那里,总是要收回来的。 心里盘算着既然星辰峰那个小师妹在这,而且那钟会应该很顾及自己在外形象,尤其自己这边还有个星辰峰的好友,应该打不起来,便带着牧笛缓缓后退,绕到这山谷前方。 “咦...” “这不是钟会师兄吗?” “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们,咱哥俩真是幸运啊!” 赵德祝和牧笛大摇大摆的从山谷外走进来,不过后者一直低着头,其实牧笛也知道,就算现在当着小师姐的面戳穿钟会的面目,也只会徒增小师姐对自己的不快,原因无他,只因为钟会这个名字在宗门名声太好了。 “咦!赵师弟?” “小师弟!” 钟会和邓瑶儿齐齐出声,不过两人招呼的对象却不一样。 “师姐,”牧笛抬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面色格外复杂不敢看向自己最亲的小师姐。 “你这是怎么了?”邓瑶儿径直上前,出声询问道:“是不是被妖兽伤了?让我看看!” 看着邓瑶儿两人,赵德祝干脆耸耸肩,嬉皮笑脸的把钟会和刚走过来的黄慧拉到一旁,“让他们两个说说话,我找你们商量点事。” 钟会也知道牧笛和邓瑶儿的关系,倒是没有露出异常,不过赵德祝这人精,明显的从旁边黄慧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慌乱之色,倒是钟会却脸色悠哉悠哉反倒让赵德祝有点刮目相看。 “赵师弟,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钟会眼中闪过一到莫名的光芒,手也很自然的摸到了储物戒上,若是这家伙看到刚刚那一幕,说不得要在这里下狠手了! 这个山谷是钟会特意挑选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此地并没有阵法存在,显然他也知道宗门内现在有人在监控着参赛之人。 实际上也算是正常的,妖兽山脉太大,阵法无数,总有些被妖兽破坏了阵基或者是年久失修的地方,而且自己也布了结界,应该无人知道。 但出身玄机峰的赵德祝可就另说了,一是玄机峰本就钻研这些奇门机关之术,二是赵德祝这个人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钟会却是知道此人是玄机峰这一百多年来最耀眼的天才,峰门可是倾注了大量的资源培养,若不是玄机峰首座吴廷龙怕他锋芒过露太过骄纵自满便雪藏了起来,估计整个道天宗都会知道此人事迹。 “哎呀,师兄你可别提了,我们本来是三人,对了,你们天一峰的朱灵其实也是我们小组的,只不过后来咱们在吞天蟒的追击下走散了,只剩我和牧笛师弟了!” 赵德祝差不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说那吞天蟒如何凶残,自己和牧笛师弟怎么拼命抵挡,给朱灵创造逃跑的机会等等... 这一番插科打诨之后,钟会隐秘的向着边上黄慧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们俩应该没看见刚刚的事。 “不知道师弟要和我商量何事?” 钟会心中松了口气,转而问道。 “就想问问师兄,你们这边有没有多余的卷轴,咱们交换一下,实话实说吧,我俩运气还不错,得到了一个多的地字卷轴!” 赵德祝这才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同时在两人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把之前放出去的另一只传音虫收了回来。 “咦?” “你怎么知道我们多了份天字卷轴?” 黄慧惊讶的问道,可话一出口,急忙捂住自己嘴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你看!缘分不是!” “我们乙亥小组正好有两个地字卷轴,咱们交换一下,就都能够晋级了!” 赵德祝二话不说就把多余的地字卷轴掏了出来,一把塞进了钟会手里,然后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其实他是不知道的,不过是随口说一下而已,5成把握,以钟会的修为不可能到现在就一份卷轴而已。 “这...好吧,就当给瑶儿个面子,送她小师弟进入下一轮!” 钟会抽了抽嘴角,倒也不敢把卷轴给黑下来,多了也无益,虽然自己多拿一份卷轴,那就意味着多淘汰一队,但以自己的实力来说,这些都不足为惧。 与其这样,倒不如给他们个面子,反正黄慧已经说漏了嘴,他突然发现旁边这个女人好像有点胸大无脑的样子。 这边正事谈完,已经进入了赵德祝插科打诨的时间,那边牧笛和邓瑶儿也在争论着什么。 “师姐,我没事,不过这钟会不是好人,听我的早点离开他吧!” 牧笛终究忍不住,第一时间就在邓瑶儿面前说起了钟会的不是。 “小师弟,为何这样说?” 邓瑶儿有些不悦,继续道:“钟会师兄这一路上可照顾我了,遇到妖兽都是他顶在前面,好几次我遇险,都舍身救我!” “另外,我已经和师兄约好,这次元门大考之后,只要钟会师兄能位列八强,就上咱们星辰峰提亲!” 邓瑶儿越说脸上越红,满脸期待的看着牧笛,星辰峰人少,弟子之间的关系就好像是亲人一样,她自然是希望能得到小师弟的祝福。 “提亲!” 牧笛瞪着眼睛直摇头,“不行,师姐你得听我的,不管是和谁结成道侶都可以,但是钟会不行!” “牧笛!”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要反对?钟会师兄怎么你了?” “平素是我和他待得时间长还是你?难不成你还有我了解钟师兄?” 邓瑶儿脾气一下子爆发了起来,直呼牧笛的名字,气呼呼的盯着他。 “小师姐...” “他...我...” 牧笛本来是打算直接拆穿的,可现在是大考的时候,而且看邓瑶儿这个样子,多半像赵德祝说的那样,万万不会相信的!但自己又不能看着小师姐深陷泥坑,只能一个劲的反对师姐和钟会在一起。 “我真是看错你了!” 邓瑶儿一甩头,往钟会那边走去,可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把一瓶丹药扔了过来,赌气道:“拿着!” 看着邓瑶儿赌气般的跑向钟会的背影,牧笛心中充满了苦涩,无奈只能叹息一声。 半晌之后,几人一起走了过来。 “赵师弟,真不和我们一起过夜?” 钟会左右分别站着邓瑶儿和黄慧,整个人雍容有度,彬彬有礼。 旁边的邓瑶儿一脸花痴相的看着钟会,她真不理解明明钟会师兄无论哪方面都那么好,为什么小师弟就不能接受他呢。 “不用不用,我们哥俩自己找地方好了!” 赵德祝连连摆手,和这钟会待在一起,晚上的时候说不定还得多放一份精力在其身上,好家伙,这么会装,不累的吗? “兄弟,咱们走,钟会师兄可是好人啊,已经把天字卷轴换给了我们,哈哈!” 赵德祝背对钟会几人,冲着牧笛挤了挤眼睛。 “好吧,赵师弟,牧笛师弟,希望你们顺利过了这第一轮!” 钟会抱了抱拳,随后便目送着两人出了山谷。 倒是邓瑶儿,在听到赵德祝的话后,眼中异彩一闪而逝,看向钟会的目光也更加温柔了。 第二十七章 玄天榜留名 “咋样?你师姐没信你吧?” 赵德祝带牧笛随便找了个山崖下,靠着岩壁半躺在那里,突然问起了这个。 “啊?” “没有...她还数落了我一顿...” 牧笛手中把玩着石笛,看起来显得闷闷不乐。 “我早就跟你说了,恋爱中的女人啊,绝对听不进别人说的话!看开些吧,个中自有缘法!” 赵德祝拍了拍牧笛肩膀,随后换了个轻松些的话题。 牧笛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心中却是早已暗暗打定主意,就算这次师姐不相信,他还会继续找机会,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俩真结成了道侶。 “休息吧,我用傀儡放哨!” 半晌之后,看牧笛这个样子,赵德祝也没有了谈性,把那大狗傀儡放了出来,径直闭目休息。 牧笛一个人靠在岩壁上,看着头顶上洒落的稀疏月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第八天,牧笛两人已经极为接近中心塔,远远可以看到露出林木的那截塔尖。 “总算是要到了!”赵德祝狠狠的松了口气,这牧笛完全是个小白,这后半段的路他别提多想朱灵那小子了,大部分压力都是他扛着,贼累呀。期间碰到过其他小组和危险,但大部分都远远避开了,卷轴已经集齐了,再拼命战斗下去没多大意义。 最关键的是旁边这个小白自从和她小师姐分开后,状态一直都不太好,万一来个不注意估计团队就剩自己一个人了,那还玩个球,直接被淘汰了呀。 不过牧笛这一路也没白走,虽然状态不太好,避过了大部分危险,但还是会有突遇妖兽的时候,但也尽可能的磨练自身,化悲愤为力量,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才不用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到最后也基本上能独自对付一头玄清五重的妖兽,进步不可谓不大。 没多会儿功夫,牧笛两人便到了中心塔之下,此时那位白发长老正盘膝坐在一块踏前石碑处,一动不动。 “长老,这是卷轴!” 赵德祝和牧笛上前,拿出了身上的天地卷轴,轻声说道。 那长老有些惊讶也有些意外的看了两人一眼,接过卷轴道:“就你们两人?第三人呢?” 牧笛心头一颤,必须要三人才能通过吗?不过还不等说话,却是另一个人抢先回答了起来。 “唉,别提了长老,我们半路遇到...朱灵师弟是好人啊,一个人引开了吞天蟒...” 赵德祝依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不过这次却是把朱灵捧的高高在上,那表情要多惋惜就有多惋惜。 这一番影帝级的表演把牧笛看的满头黑线,嘴角不停抽搐着,赶紧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异样。 “唉,都是好孩子啊!” “命中注定,各有缘法,也怪不得谁!” “既然已经到了,那就在这玄天榜上留名吧!” 白发长老特意伸手拍了拍赵德祝肩头,以示安慰,这长老也是个人精了,发生事也能有个大概的猜测,但也只能顺着赵德祝的话说下去,心里却暗想,这厮真能装。 “玄天榜?” 牧笛抬起头,惊讶的出声问道。 “看我这脑子,都忘了跟你说了。” “这玄天榜是记录甲子岁月内天资最高的弟子,但是前提是你能顺利通关大考第一轮,才有资格在上面留名,不过只能是新人,第二次参加元门大考的就没了机会,所以具体玄天榜实际是记录半甲子岁。” 赵德祝一拍额头,转头看向牧笛,继续道:“那石碑就是玄天榜,上面记录了百年内咱们道天宗出色的新人!” “不错,不过这现在这石碑只是近百年内的榜单,至于再往前的石碑早就收藏起来了。” 白发长老也在旁边补充了一句,眼中有着些许的唏嘘之色,上一个百年,他的名字也有幸名列玄天榜,岁月荏苒,现在该也轮到他为后辈弟子石碑留名了。 两人在边上介绍着,牧笛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放在了旁边高达三丈的石碑上。 那面石碑上已经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余下空处不多了,应该石碑快要进行下个百年了,其中第一个名字高高在上。 飘渺峰。柳如是,修为玄清七重巅峰! 第二个名字 天一峰,李神通,修为玄清七重! 竟是这届新人王柳如是反超了上届的新人王李神通。 不过同为玄清七重差距不大,具体谁厉害还真不好说,只是境界上,柳如是更胜一筹。 往下皆是一个个陌生的名字,不过在第十七位和第六十九位的时候分别看到了熟悉的人名。 天一峰,钟会,修为玄清五重! 天斗峰,李绍,修为玄清五重! 这是上一届元门大考的实力。 再往下还有更多,不过牧笛已经来不及细看,旁边的长老此时开口道:“手掌贴近石碑,尽可能运转所有修为!” 牧笛还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时候,赵德祝已经双手贴上了石碑,闭目鼓荡自身修为,周身气势一下子提了起来。 “玄机峰,赵德祝,修为玄清六重!” 半晌之后,石碑上闪过一道光华,赵德祝的名字修为等等自动出现在石碑之上,从最下面开始,一直往上攀升,最终停在了第三位只在李神通之下。 “差一点啊,就可以把李神通给挤下去了...” “兄弟该你了,加油啊!” 赵德祝眨巴了下眼睛,看上去有些失望,随后把牧笛给拉了过来。 有了赵德祝这前车之鉴,牧笛也就依样画葫芦,同样把手掌贴在石碑上,触手之际只感觉一片冰凉,体内玄力竟不受控制自动开始运转,从手中汹涌而出。 “星辰峰,牧笛,修为玄清五重!” 过了一会儿,牧笛的名字也出现,不过不同于赵德祝从最下面一路攀升,奇怪的是牧笛名字上窜下跳,一开始竟直接出现在了第一名柳如是之上,这把赵德祝和那白发长老吓了一跳。 一个玄清五重的人,玄力该浓郁到什么地步才会排名第一,一度让他们怀疑是不是玄天榜故障了,但随后名字却飞速下降,直至停到第七十二位才稳住不动,这才让两人长舒了口气。 这才对嘛,怎么可能会是玄天榜第一。 不过在他们都关注玄天榜出故障的时候,在牧笛另一只手拿着的石笛却是快速荧光亮闪了一下,没人注意也没人关注,正是闪的这下,排名才开始一路下跌。 牧笛也只是觉得在石碑之上的手上有点痒而已。 “好了,诸事完毕,凝神!” 白发长老笑了笑,随后一挥手,把两人送回了元门广场之上,石碑留名后,也就意味着通过了大考第一轮。 在牧笛他们传送过后不久,邓瑶儿这队人也来到了中心塔通过晋级,不过在玄天榜的时候出现了意外。 正当邓瑶儿看着排名第十七位的钟会眼泛星星的时候,黄慧却是扭动着身体走到玄天榜前面,暗啐了一口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便一掌靠在石碑上。 然而意料之中的名字却是没出现。不仅她没出现,后面的人,名字估计也不会出现了...... 眼前一阵恍惚之后,牧笛两人已经出现在了广场之上,周围四组人通过了第一轮,其中就有李绍。 “哈哈,看样子咱们兄弟俩还算早的!” 赵德祝拉着牧笛稍稍走远了一些后,刚坐下就乐不可支的开口。 牧笛到处张望,可惜的是暂时还没见到星辰峰的弟子在这片区域,看来自己恐怕是第一个通过的。 “别看了,这第一轮变数太多,不一定实力最强就是第一个通过,当然,实力强肯定会相对容易一些!” “你看那边,朱灵那小子,我说他没事吧!” 赵德祝笑着开口,示意牧笛看向远处天一峰弟子所在的区域,朱灵一身乞丐装,脸色苍白,正盘膝坐在地上恢复。 可牧笛只是扫了一眼,便看向了星辰峰的地方,那里已经坐了几个人影,分别是四师兄魏长谭,二师兄许昌,还有六师兄和七师兄这一对双胞胎,显然是在第一轮就淘汰了。 至于其三师兄和邓瑶儿却是没有见到,而且通过的人里面也没有他们俩的身影,看样子现在还在妖兽山脉内。 牧笛心中不仅暗中祈祷,希望剩下的人都能全部通过才好。 在牧笛出来的时候,魏长谭他们也注意到了,脸上自然是开心无比,而对于自己的淘汰,都没有太过在意。 反倒是看台上的邓伯约对牧笛能够通过第一轮显得有些意外,忍不住多看了这小弟子两眼 第二十八章 铜板 时间慢慢过去,在牧笛两人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傍晚,剩余的人要么通过了第一轮,要么惨遭淘汰。 至此十天结束,整个第一轮参加人数足足81人,可最终只剩下了32人,本来应该33人才对,牧笛他们乙亥小组朱灵淘汰了,只得两人。 这操作简直惊呆了众人,这样也行?早知道比赛的时候就应该把拖后腿的家伙给放弃。不然也不会被淘汰出局。 星辰峰这边,除了牧笛之外,只有邓瑶儿、何布衣和杜长胜通过了第一轮,其他人包括实力远超众人的李崇都被淘汰了。 至于其他峰的夺冠热门,比如柳如是、李绍、郑凡之流都没出什么意外,晋级第二轮! 倒是柳如是竟然在玄天榜上挤掉了原本第一的李神通,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李神通的传说在如今的道天宗可谓人尽皆知,甚至还有传言说李神通已经被当成下任掌宗来培养,这一被挤掉就好像在说柳如是会不会也会成为下一个李神通甚至更强也说不准。 不过后来这些都被一件事给压住了,让人不由怀疑其柳如是在玄天榜上的真实性,因为百年一更换的玄天榜提前退休故障了,具体原因现在还没找出来,不过放出的消息是玄天榜上留名的玄力都莫名消失像是被吸收一般。 当然这些都扯远了,要说这星辰峰最强的李崇运气也实在是太差,抽中的俩队友实力都才玄清四重,看见妖兽就吓得腿软。 李崇勉强带着俩拖油瓶进了妖兽山脉内围,又遇到了玄清七重的飞信妖兽狮鹰,两位队员连抵挡一下都不能做到,最后只得被暗中隐藏的长老救下。 而李崇最终只剩下了一个人,也就不可避免的淘汰了,他在听说牧笛这个组的神之操作简直了,还能放弃队友这样玩,不由暗暗后悔不已。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如果再经历一次估计也不想放弃任何一人。 “肃静!” “休息一日,明日开始大考第二轮!” 白发长老再次站了出来,勉励了下方弟子几句之后,便遣散了他们。 “小师弟真厉害!” “哇,小九,快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是啊,这第一轮太不公平了,我的实力明明比小九强那么多!” ... 刚回到星辰苑内,一众师兄便把牧笛给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着。只是邓瑶儿却远远看着,也想要去调侃两句,但最后想到了什么还是放弃了。 “额,我也只是运气好,要不是和玄机峰的赵德祝师兄分到了一起,是万万过不了这一轮的!” 牧笛挠了挠头,老实巴交的开口。 “哼!有那自知之明就好!” 就在这是,邓伯约的声音响起,星辰苑内顿时静默下来,特别是三师兄李崇,脑袋几乎都要低到裤裆里。 邓伯约阴沉着脸,一甩袖子坐到了主厅高坐上,师娘余轩也到了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下方牧笛等人,倒是看着另一旁孤零零的邓瑶儿却显得意外。。 “老三你说你,玄清五重巅峰,实力最强,历练也是最多的,结果呢?第一轮就被淘汰!” “还有老二,整个一书呆子!跟个木头似的,你说你看那么多话本杂记,有什么用?” “老四你笑什么,小九来了伙房的活儿跟你没关系了吧?修为半点不涨,光涨体重,猪吗?” “老六老七,平日里不思修行,愚笨不堪,那妖兽是月婵树吗?我看你们是砍树看得多把脑子给砍傻了!” ... 六七师兄黎兴黎明都是一个脾气,战斗的是会太莽撞,不管对方实力多强,一个字莽就完了,结果双双凉凉! “行了,布衣、瑶儿他们都晋级了,咱们9人参加,差点过半晋级,足够了!” “再说了,第一轮运气因素太多,小九不就...反正该高兴才是!” 等邓伯约足足喷了半个时辰,师娘余轩站了出来,给众弟子打着圆场。 “哼!都是一群废物!” 邓伯约冷哼一声,摆着一张臭脸大踏步出门而去。 “都别丧着脸了,你们师傅不过是怕你们骄傲,这才特意来训斥一番!” “说不得现在你们师傅正在哪儿开怀大笑呢!” 余轩太了解邓伯约了,实际上也被她给说中了。 在距离星辰苑不远处的隐秘所在,邓伯约闪身而至,抬手布置了一道结界,总于憋不住,嘴角不由就要往上扬,心情显得特好。 他如何不知道,星辰峰参与9人,通过4人,几乎近半,和其他峰对比起来,要好上太多。 通过32人,除开星辰峰外还剩28人,其余四峰平分也才一峰5个半,可他们参加的人数都是18人,比例少太多了! 当然,这只是大致的整体算法,不过也足以让邓伯约高兴甚至于欣慰了。 总算是看到星辰峰再次崛起的希望了,这是最接近的一次,哪怕只有一丝,也够了! 邓伯约捏了下拳头,4人之中只要有一人能进元门,那就算是后继有人了! 稍稍高兴之后,邓伯约又换上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一闪而逝,后面的战斗才是体现真正实力的地方,最强的李崇运气差第一轮就淘汰了,后面就只有一个何布衣了。 星辰苑内,余轩的话把何布衣这些老弟子都逗笑了,他们在星辰峰时间久,哪里不知道邓伯约的脾气。 不过李崇却是笑不出来,别人他不知道,可他这边一顿教训肯定是跑不了的。 “好了,待会儿给你们师傅看到又得说你们了!” 余轩摆了摆手,脸色严肃起来,“明日第二轮大考就是考验真正的实力了!” “32位通过第一轮的弟子捉对厮杀,两轮之后决出前八席位,这里运气的因素就很少了,千万别再抱有侥幸!” “特别是小九,你能通过第一轮,已经是意外之喜,若是第二轮被淘汰了,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保证自身安危,懂吗?” 余轩看向牧笛,这一次的元门大考,本就对他没抱什么希望,或许二十年后下一轮的大考,才会对这个小弟子寄予厚望。 毕竟二十年后除了邓瑶儿之外,也就剩牧笛还有黎家兄弟俩符合参加大考的年龄限制了。 “师娘放心!” 牧笛嘴唇动了动,谁都不看好的滋味总归不是那么好受的。 “恩,其他我也不多说了,淘汰的也别在意,以后就待在星辰峰也一样,咱们养的起!” “都去修行吧...瑶儿你跟我来!” 余轩把牧笛等人打发走,却是把邓瑶儿给带走了。 在大考的时候,余轩就发现自己女儿和同组的天一峰钟会有些过于亲昵了,当母亲的怎么也要过问一下。 而且自己这个闺女自从回来之后好像对小九有点冷淡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至于邓伯约,他那个大老粗怎么会看见这些细节! 不久之后,邓瑶儿面红耳赤的从余轩那里跑出来,也不知道跟自己的娘亲说了什么。 “诶,赌不赌,瑶儿师妹有心仪的人了!” 杜长胜见这一幕,冲着几位师兄弟挤挤眼,看来他的赌瘾又犯了。 “滚!” “一边去!” “懒得理你!” ... 何布衣等人都没给杜长胜好脸色,哪能拿小师妹这事来赌? “诶诶诶,别走啊,小九你赌不赌,我跟你说...” 杜长胜有些傻眼,见众人离去后,逮住了走在最后的牧笛。 可一向听话的小九这次却理都没理他,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厢房,嘭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靠!” “一个个都有病似的!” 杜长胜摸不着头脑,他哪里知道,星辰峰上上下下,老五以下基本都对邓瑶儿有别样的心思,至于年纪大的师兄们,则是把她当成妹妹看待。 唯独杜长胜不同,拿这个当赌注,谁会和他一起? 别人稍微一注意你,你就敞开心扉,你觉得这是坦率其实这是孤独。 牧笛其实内心很矛盾,到底是应该明智放弃任其发展还是盲目执着去拆穿钟会的伪装。 因为小师姐回来后明显有着疏远自己,应该是上次自己要她远离钟会所引起的反感吧。 大概女人就是这样,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并没怎么在意多想,还是会和自己最爱的小师弟说说笑笑,但事情经过两三夜的回味对比,就会越想就会越气,直至回来后对牧笛的冷淡态度。 若无相欠,怎会相见,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相遇,不是恩赐就是劫。 牧笛收拾了自己的杂乱想法盘膝坐下,还未等心完全静下来,便准备去参悟那象征划云玉衡秘技的浩瀚石碑。 一是想借由参悟秘技让自己心静下来,二是他只有玄清五重的心法现已无再上升可能,现在能提高实力的方法只能去参悟此秘技。 当然还有一点,他见识了赵德祝施展的玄机峰神机百炼秘技,心神摇曳,好不容易现在有了空闲时间,自己若是能学会现星辰峰无人会秘技,是不是也能惊艳所有人,尤其是那个喊着自己小师弟的红色身影。 相比于之前去接触那荒凉浩淼吸人玄力的石碑,这次自己心神还没完全静下来便强行去参悟,此时牧笛却显得格外痛苦不堪,斗大汗珠顺脸颊滑落,身体的汗沁湿了衣衫。 古朴的石碑在脑海中扭曲变形...... 修炼这个事上并没有人告诉他,未静心便修炼是何等的不明智,轻者修为反噬吐血重伤,重者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但修炼本就是静心的一个过程,这个世界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但现在的牧笛状态却是不管如何修炼,心都无法静下来,现在占据内心的全是那红色身影,越放越大。 “小师姐,放心吧,我定不会让你不开心的。” “给我静。”牧笛内心嘶吼着,但他越想,心却更加无法平静下去,那石碑却扭曲的速度更快了,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牧笛不甘的咆哮,心脏剧烈跳动,每一次抨击,牧笛只觉人就像死去了一般痛苦。 是的,他已经完全没有气力再反抗挣扎了,这样的痛苦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应该会持续到世界末日吧,他这样想着。 “小娃儿,这酒在我这只值一个铜板,下次若有机会便将他还你。” 不知何时,牧笛只觉得有人在自己耳边好像这样呢喃说着话,有些熟悉,也似乎曾经听到过类似的话,随着话音刚落,原本不受控制的玄力为之一滞,那原本在扭曲的石碑竟类似于一样东西。 一个铜板。 第二十九章 怪事 第二日,元门广场上已经耸立起了八个擂台,整个广场上的气氛也压抑了许多。 “通过第一轮的弟子上前!” 主持大考的白发长老站上中间的擂台,朗声开口。 牧笛等32位弟子走出人群,在擂台下方集合。 “抽签决定对手,不可伤人性命,认输或者跌落擂台判负,下面,开始抽签!” 白发长老简单几句话就把规则讲的明明白白,下边只有元门弟子抱着木箱上前,让牧笛等人抽签。 抽签很简单,1-16号,分别有两组,抽到同样的号码互为对手,上午是1-8号比斗,下午则是9-16号。 明日里再次抽签,到时候决出剩下的八强席位,进行最后的排位战。 牧笛伸手在木箱里随意一抓,拿出来一看,上方写着6号,也就是上午就要比试。 “来来来,你们抽到多少号了?” 邓瑶儿拿到自己的号数后就招呼星辰峰的人过去,大家对一下,免得撞到一起。 好在星辰峰4人的号数不同,不过都是在除了杜长胜外,其余人都在上午。 “一炷香的时间,各自找到自己的擂台,过时等同弃权,现在开始!” 白发长老见抽签完毕,也没多说,当即便宣布比斗开始,八个擂台分别对应1-8号,倒也好找。 “小师弟加油,我去看大师兄比赛了!” “对对对,小九别勉强,我就不去你那儿了。” “小九啊,我们哥俩精神上支持你,肉体上只能去支持瑶儿师妹了!” “对对对,我也不去大师兄那了,瑶儿师妹更需要我们加油!” ... 星辰峰几人都围了过来,擂台比试,下方自然有各峰弟子加油。 可牧笛的师兄们,都只是过来拍拍他肩头,说点加油或者小心的话,然后就商量着是去支持大师兄还是小师妹。 至于牧笛,在所有人眼中,都不过是上场就被人轰下来的份,根本没必要去看了,而且还要被人嘲笑一番,途增没趣。 “唉...” 牧笛暗自叹息一声,心中滋味难以言喻,只得握紧手里的石笛,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通过这第一场,让师兄们惊掉下巴! 顺着人流,牧笛找到了自己比斗的6号擂台,上面早已有长老等待。 牧笛径直上去,出示了自己的号数,便站在一旁等待。 不多会儿,一个长长的队伍向着这边走来,临头的男子一个漂亮的空翻,上了擂台,引起下边一阵叫好之声,这姿势真潇洒。 “陈师兄,加油,打倒上面那小子!” “哼,陈师兄可是咱们天斗峰第三,第一场肯定手到擒来!” “咦,上面那小子穿着星辰峰的衣服,哈哈...第一场稳了!” “星辰峰的废物,你干脆放弃吧,别待会儿被打成狗!” ... “牧石头,加油,揍趴他们,花花架子连打架都要耍帅,老子最厌烦了。” 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在台下响起,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却是赵德祝正在台下对着牧笛挤眉弄眼。 擂台之下的人除去赵德祝,基本全都是天斗峰弟子,此时这些弟子一听他如此这样说,顿时化身祖安人,狂轰乱炸起来,就差问候母亲大人了。 但赵德祝哪是吃素了,本就是话痨,加上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是一个个反讥回去,妙语连珠,说实话倒是有点舌战群儒的模样。一时让牧笛有种暖烘烘的感觉。 台下乱哄哄的,而台上牧笛的对手则是天斗峰第三席位的陈炳天,修为玄清五重顶峰! 陈炳天上了擂台之后,看都不看牧笛一眼,也没理台下舌战群儒的赵德祝,而是骚包的向着下方挥挥手示意安静后,才到长老跟前,出示了号数牌。 “6号擂台,星辰峰牧笛对阵天斗峰陈炳天,开始!” 那长老验过号牌,等下方逐渐平息后,便抬了抬眼皮,脚下一动,已经退到了擂台边缘。 长老做裁判,主要还是怕比斗的弟子收不住手,还有就是在受伤之后能给予弟子及时的救治。 “星辰峰牧笛,见过师兄!” 牧笛有些紧张,持着石笛,拱手行礼。 “哼,你干脆认输好了,我怕待会儿收不住手,打死你就不好了!” 谁知那天斗峰的陈炳天满不在乎的冷哼一声,很是随意的拱拱手,嘴里说的话却有些不阴不阳。 “切,装什么,一会装大了可别自己打自己的脸。”牧笛还没回应,台下的赵德祝却是抢先一步哄笑了起来。顿时又引得刚刚平息的台下又炸锅了起来。 “师兄,请!” 没理台下的动静,对方没给什么好脸色,牧笛脸色也沉了下来,当即调动全身玄力,凝神戒备。 “三招了结战斗!” 陈炳天撇撇嘴,长剑出鞘,上下翻飞,冲着牧笛便疾驰而来。 “去!” 牧笛鼓荡玄力,手中石笛同样漂浮,迎上了那法器长剑,二者在半空暂时僵持住了。 “竟是玄清五重,御物还算不错,刚突破的吧!” 那陈炳天见长剑被挡下,装模作样的开口,像是在指点牧笛,对于牧笛这个修为倒是比较吃惊,但面子可不能落下。随后整个人便合身上前,既然法器暂时分不出胜负,那就比体魄比玄力好了。 陈炳天这一上前,牧笛顿时感觉压力大增,他的斗法经验本就少,御物也刚练成,这一下就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 “噗...” 陈炳天找到空子,一拳打到了牧笛脸上,随后又转身抽腿,一腿将牧笛踢的向左踉跄几步。 “呸!” 牧笛吐去口中血丝,揉了揉脸颊,这会儿半边脸都肿起来了。 “师兄打得好!” “就是这样,把那星辰峰废物打成猪头!” “哈哈,早点认输吧废物!” ... 下方天斗峰数十个弟子喊声震天,这也是优势,能给上面比斗的人带来无比压力。 星辰峰弟子实在是太少了,更何况还一个都没来,完全就是一种客场作战的感觉。 赵德祝不由皱了皱眉,对面人实在太多了,自己一个人的气势完全招架不住呀。不由暗自猜想,自己这兄弟,平常在峰门多不遭待见呀,同门师兄一个都没来。 台上牧笛虽说处于下风有,点招架不住如此迅猛的攻势,但面却不改色,只是盯着自己对手,玄力鼓荡起来,一直在格挡,并不选择进攻。 一时间让陈炳天再无建树,随即后退两步,伸手一招,上方和石笛纠缠在一起的长剑顿时飞了回来。 见对方召回法器,牧笛也把石笛御回,持在手里。 “小子,你这乌龟壳子可真硬!” “骤雨剑!给我破!” 陈炳天手持长剑,终于用上了剑法,整个人变的有些虚幻不定,向着牧笛一剑刺来。 而牧笛这边无奈之下,只能用手中石笛,辅以学过的金虹剑术,一次次的勉力把对方长剑荡开,可局势却开始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奇怪,这天斗峰的小子是剑术修行不够吗?怎么老是会有差一点的感觉。” “还有,星辰峰这小家伙玄力也太浓厚了吧,看上去差不多可以和玄清六重相比了!” 一旁做裁判的长老眼中闪过惊疑之色,他的眼力自不用说,一下子就看透了,每次陈炳天进攻的时候,总会离既定目标差那么一点点,从而使得牧笛次次都能从容应对,防御的滴水不漏。 而牧笛的玄力浓厚程度也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么长时间下来,陈炳天都有些气喘了,牧笛居然还面色不变。 “怪事,真是怪事!” 这长老眼中的惊疑之色越来越重! 第三十章 巧合吗 越发打斗下去,牧笛自己也有些转过味来,貌似对面那个天一峰弟子的玄力和自己比起来,浑厚程度差了一截,就连精纯也远远不如自己,连自己的玄力防护都破不开。 其他人不知道,牧笛也自然不知道,光是一个引玄气入体的就花了三年时间,并不一定就意味着废物。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雪花入雪山,水滴汇大海。 自己的身体潜移默化之间玄力自然不是同阶可比,甚至比起同阶来,起码要浑厚精纯了数倍,现在五重的玄力足以和六重相比甚至还有余。 就算是心中已经明白,牧笛依旧稳扎稳打,决不冒进一步,攻一守九,堪称稳如老狗。 没办法呀!论技法,只是学了个蹩脚的金虹剑法,任你玄力再如何雄厚,也只能拿硬币去砸人。 “陈师兄!削他肩膀,唉!” “揍他啊,打破他乌龟壳!” “星辰峰的小子那么会防,干脆改名算了,直接叫乌龟峰多好!” “哈哈...对,王八峰也行!” ... 下方天一峰前来助阵的弟子们一个个比擂台上的两人还要激烈,嘲讽、挖苦、打压、出昏招等等无所不用其极! “呸,真特么邪门!” 擂台上陈炳天吐了口唾沫,暗骂一句,他作为当事人可是有苦说不出,自己都喘成这样了,那小子还好整以暇的样子。 而起那小子好像一条泥鳅一般,每次自己看准了机会,可出手的时候总是因为种种的原因,要么剑势落空,要么直接砍在那诡异的石笛上,而且每次还都是自己上赶着凑上去一样。 差一点,差一点,自己也不禁疑惑了起来,为啥总是差一点,是巧合么? “拼了!” 陈炳天握紧手中法器长剑,感受着体内已经为数不多的玄力,周遭剑势大盛,看样子是要放大招做最后一搏了。 “狂风骤雨!” 陈炳天手里的长剑急速抖动,在牧笛看来,那长剑恍惚间好像从一变三,接着三变九,足足九个剑尖从不同的方位向着自己刺来。 这骤雨剑在道天宗不算出名,主要的原因就是难以修炼,需要领悟一定的雨势,出剑如同狂风骤雨,幻化万千真假剑身,这样才算大成。 而一般的弟子,最多也就是一变三,做得到三化九的都寥寥无几,更别说什么万千剑身了。 不过这骤雨剑怎么说也要比牧笛掌握的金虹剑术高明了太多。 牧笛看着恍惚间的剑柄长剑刺了过来,心中大为焦急,手中石笛也在这时候隐隐有不受控制的感觉。 “这特么...” 一向老实巴交的牧笛也忍不住想骂娘,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牧笛却是心领神会动了起来。 “叮叮当当...” 擂台上一阵法器碰撞的声音响起,只见牧笛腾转挪移,用手中石笛依次和陈炳天碰撞到了一起,而且每次碰触都前后有序,时机更是掌握的分毫不差,都在对方攻击时候的薄弱点。 “我靠!” “这是金虹剑术?” “我怎么感觉陈师兄在给他喂招啊?” “别说了,我也这么觉得...” ... 下边不妨有练过金虹剑术的弟子,此时都满脸懵逼,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这金虹剑术练到高深处,居然这么厉害! 完全放弃了进攻,全力防御,居然能顶住九分骤雨剑... 碰撞过后,牧笛衣襟翻飞,石笛斜指擂台,缓缓停下,而陈炳天则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刚刚这最后一招,已经把他体内剩下的玄力尽数用尽,这时候是一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星辰峰,牧笛胜!” 那长老哪里还看不出来,当即宣布了胜负,同时看向牧笛的眼神也有些怪异。 这小子靠着消耗战,活生生把一位玄清五重的弟子玄力给耗光了,自己还屁事没有,当然,除了一开始脸颊上挨的那一下外。而且最后那剑招明明就是金虹剑术,为啥耍的....这么烂。 也就是因为烂,才挡住了骤雨剑。 台上的陈炳天听到最后的结果,整个人一歪头,直接晕了过去。 没办法,没看到下方天一峰那些弟子快要吃人的眼神吗?这不晕不行啊!输给了星辰峰的人,太丢脸了! 比试结束,牧笛也大松口气,把石笛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着,刚刚最后的时候,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完全是按照金虹剑术的招式在招架,但使出了招式却因为石笛突然的不受控制而左支右绌,但对面的狂风骤雨剑不知道抽什么风,却是专门刺向自己准备招架的地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赢了... 真是奇了怪了,是巧合么!牧笛自己也暗自腹诽了起来。 “承让了!各位!” 台下的赵德祝可不管这些,只是贱兮兮的对着旁边一群要吃人的天一峰人群拱了拱手,便大步上台,一把揽住刚获胜还懵逼的牧笛快速远离。 牧笛看着晕过去的陈炳天,礼节性的拱拱手,便随赵德祝离开了擂台。 “我说兄弟,6呀。”赵德祝也不管周围的天一峰弟子一个个眼中喷火,可又不得不把路给让开的表情,只是对着牧笛一个劲的说,“原来你才是隐藏大佬呀...” 说着说着话痨本性又开始了。 “赵师兄,你没比赛么,还有时间看我的。”牧笛实在受不了这厮唠叨的没完,于是插嘴说了一句。 “嗨,别提了,我比赛下午才开始呢,本来是想去看飘渺峰柳如是师妹比赛的,据说对手是你的小师姐哦,两女人打架,想想就刺激。” “可惜观看人太多了,挤都挤不进去,真是一群痴汉。”虽这样说,但赵德祝表情却是十分后悔,为什么不一早就占好地方。 “结果逛了一圈发现附近有个擂台竟然没多少人看,贼凄凉。” “一看原来是你在比赛,话说兄弟,你是多不招你师兄待见呀,一个加油的都没,不像我,下午我比赛肯定围满了给我加油的玄机峰弟子。” 牧笛摸了摸鼻子,没做多辩解。总不可能说,唉呀我师兄们都以为我会被淘汰丢星辰峰的脸,所以就不来了。 后面事情就和牧笛没多大关系了,他告别了赵德祝,鼓励他下午加油后,便赶紧找了安静的地方盘膝坐下,恢复体内的玄力。 3号擂台 邓瑶儿被天青色的剑鞘点在肩窝上,半边肩膀顿时麻了,嘴角也溢出血丝。 “认输吧,你不是我对手!” 柳如是白衣如雪,加上倾城容颜,淡淡的话语如同天外之音,引得下方弟子们一阵鬼哭狼嚎。 “不认!” 邓瑶儿咬紧嘴唇,到了3号擂台才知道自己的对手的是缥缈峰的柳如是,只能硬着头皮出手,可对方连剑都没出鞘是几个意思? 邓瑶儿强撑着伤势,琥珀朱绫如长蛇一般上下飞舞,更是拔出了腰间短刃,反手握住,又冲了上去。 可柳如是巍然不动,手里的剑鞘抛起,整个人合身而上,白皙手掌鬼魅般的印在了邓瑶儿胸口,玄力一吐,顿时后退。 而落下的天青色剑鞘则被她给接在手里,这一进一退间美轮美奂,看傻了台下不知道多少弟子。 “噗...” 邓瑶儿喷出一口鲜血,跌落到了三丈之外,琥珀朱绫和手里的短刃尽皆落打了一旁。 想再战,却是被一掌之下玄力溃散,已无力站了起来。 “缥缈峰,柳如是胜!” 主持3号擂台的长老急忙宣布胜负,而星辰峰黎兴黎明哥俩还有魏长谭急忙跑上擂台,拿出灵药喂到了邓瑶儿口中。 一番检查之后,几人都长长的松了口气,好在柳如是没有下重手,暂时的打散了邓瑶儿体内的玄力,损伤了部分经脉。 只要养一段时间,邓瑶儿也就能恢复如初了。 “承让了!” 柳如是行了一礼,不咸不淡说了一句,手中剑鞘抛起,整个人跃入空中,御剑潇洒离去,好一个翩翩仙子,不沾凡尘。 何布衣那边,运气倒是不错,遇到了一个捡漏进了第二轮的天斗峰弟子,这家伙第一轮的时候和李绍一组,才玄清四重的修为硬生生的躺赢。 不过遇上了何布衣后,这玄清四重的天斗峰弟子也只能上台亮个相,然后便被两招打落了擂台。 第三十一章 可是我赢了啊 星辰苑内,牧笛恢复之后回来,大伙儿都在围着邓瑶儿虚寒问暖。 邓伯约和余轩都不在,估计这会儿还在看台那边,毕竟还有下午的比试,一众老家伙装样子也得在上面待着。 “呀,小九回来了?” 杜长胜首先察觉到了牧笛的到来,转头笑道,看见他肿胀的脸颊,顿时一愣,接着道:“这谁啊,不知道打人不打脸?” 这话引起了何布衣等人的注意,都看了过来,邓瑶儿脸色苍白,眼中也露出关切的神色。 “没事,切磋比斗,受伤都是难免的...” 牧笛摆摆手,却是没有恼怒的神色,再怎么说他都赢了不是? “也是,擂台比试,受伤总是难免的,不过小九你也不要丧气,再过二十年,这元门大考对你来说就轻而易举了!” “对对对,输了就输了,咱们下一次大考赢回来就行!” “小师弟,师姐也输了,受伤还比你重...” ... 何布衣等人包括邓瑶儿尽皆出声安慰,都认为牧笛挨了揍,肯定是输了比斗。 从始至终就没有一个人认为牧笛能赢得,毕竟入门太晚,三年多才引玄力入体,能有什么实力? “额...” “可是,我赢了啊!” 牧笛摸了摸自己肿胀的脸颊,玄力几经疗养下,这会儿已经消了很多,但肿胀依旧还是会存在些许。 “哎呀,小师弟不要灰心...”杜长胜本来还喋喋不休的安慰着,可声音突然停顿,好像见鬼了般,尖叫道;“什么?” “你说你赢了?” 其他人也都懵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牧笛的眼神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对啊,我赢了天一峰的陈炳天师兄,这脸也是被他打的,嘶...真疼啊!” 牧笛不以为然的开口,还轻轻的揉着自己脸颊。 “我靠!” “陈炳天,玄清五重,天一峰顺席第三位,你居然赢了他?” 杜长胜直接蹦了起来,陈炳天的实力和资料他一清二楚,可怎么都找不到牧笛能赢他的可能。 “快给我们说说,到底怎么赢的?” 杜长胜凑到了近前,追问道。 “不会是那什么陈炳天比试前吃错东西拉肚子了吧?” 五师兄魏长谭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试探着开口。 “也有可能是在第一轮的时候受了重伤,或者干脆练功的时候伤了自己,身上有暗伤未愈!” 三师兄李崇也跟着开口。 听完两人的话,何布衣等人都信以为然的点头,做出一副沉思状。 就连杜长胜也不追问了,仰天叹道:“要是我下午的时候能够遇到一位这样的对手就好了!” “...” 牧笛张了张嘴,想说说自己是怎么赢的,可看这些师兄师姐们的样子,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来自己就算是赢了,在他们看来,都只是侥幸吗? 本来牧笛已经做好了暴露玄清五重修为的准备,可看现在这个样子是不用了。 杜长胜还要准备下午的比试,没有多待,火急火燎的跑去临阵抱佛脚,或者说是祈祷对手下午拉肚子比较恰当。 而何布衣等人则是把邓瑶儿送回了自己的厢房,一个个的也散去,只是约定好下午的时候一起给杜长胜加油助阵。 牧笛则是默默回了自己的厢房,关上门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石笛久久发呆。 “小师弟,走了!” 未时刚过,魏长谭就在牧笛厢房外面,把他给叫了出来。 出门一看,就连带着伤势的邓瑶儿也在这里,星辰峰所有人都去给杜长胜加油。 一行人簇拥着杜长胜到了擂台下方,他的面子可是比何布衣几人都要大。 “看我为星辰峰再下一城!” 杜长胜仰着头,一个跃身上了擂台,还骚包的对着牧笛等人挥挥手。 没多会儿,一群身穿天一峰服饰的弟子便走了过来,为首的竟然是那个长相憨厚的年轻天才,郑凡。 “没想到五师弟的对手是他,这下子悬了!” 何布衣叹了口气,哪怕是他对上郑凡也没有什么把握,何况修为远不及自己的杜长胜呢。 擂台上的杜长胜看见郑凡跃上擂台,整个擂台好像都跟着晃了一晃,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星辰峰杜长胜对阵天一峰郑凡,开始!” 长老验过号牌,直接宣布比试开始。 “那个,郑凡师弟,咱们...” 杜长胜咽了口唾沫,本能的想靠自己平日里的长袖善舞,先讲几句场面话什么的。 “墨迹!” 可郑凡却不想多哔哔,脚步一踏,身上肌肉鼓起,整个人像个人形坦克一般,冲向了杜长胜,脚下坚硬的擂台都被踏的龟裂开来。 “靠!” 杜长胜忍不住骂娘,这家伙跟个妖兽似得,怎么打? 接下来杜长胜绞尽脑汁,不停的利用自己微弱的速度优势,在郑凡攻势之下勉力支撑着。 “嘿嘿,逮住你了!” 郑凡憨厚一笑,抓住机会,一巴掌拍飞了杜长胜的法器,随即合上向前,一下子撞进了杜长胜的怀里。 “噗...” 杜长胜躲避不及,在牧笛的眼中,就像是一个人被疾驰的火车给撞上了,当即倒飞了出去,在半空不停的口吐鲜血,摔到了擂台之下。 “天一峰,郑凡胜!” 那长老立马宣布了胜负,而郑凡冷哼一声,转身踏步而去,周遭天一峰弟子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叫喊起来。 “卧槽!这家伙就不是人,要不是我还有些家底子,非得受重创不可!” 在牧笛等人跑到杜长胜身边的时候,这家伙已经呲牙咧嘴的坐了起来,看上去虽然吐了不少血,可没什么大碍,只是受到一些震荡。 “玛德,要不是我花了全部身家换了件内甲,今天就真的交代了,那郑凡下手一直都没轻重!” “靠了,这下子不知道要开多少赌局,才能把内甲的亏空补回来了!” 杜长胜喋喋不休的小声骂着,听得牧笛等人又好气又笑。 不过见他还有力气吐槽人,当下也是放心了下来,人没事就行,输了也就输了。 第一天的比试结束,星辰峰只有何布衣和运气爆棚的牧笛赢了,可以参加下一轮,争夺八强席位。 第三十二章 运气 晚上的时候,邓伯约照例来发了一通火,把弟子们狠狠训了一通,这次首当其冲的就是杜长胜了。 用邓伯约的话来说,那就是人郑凡年纪比你小,修行时间比你短,结果差点把你给按在地上摩擦,丢不丢人? 一番训斥之后,邓伯约得知了牧笛居然打赢了第一场比试,诧异的神态比起何布衣等人并没差多少。 有心想说的什么鼓励一下,最后还是只吐了一句,运气倒是不错,下一轮可就没怎么好运了。 邓伯约唱红脸,拂袖走了之后,师娘余轩照例站了出来唱白脸,这两口子一唱一和配合了多年,默契无比。 “小九好好打,师娘看好你,明日里加油!” “老大,明天不管遇到谁,都不能着急,稳扎稳打,一切...” 余轩笑着对牧笛说了一句,接着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何布衣身上,其余师兄还有师姐邓瑶儿也是一样,在他们的眼中,何布衣才是这次大考的希望所在,而不是一路凭运气走到现在的牧笛。 最后牧笛只得默默回到厢房,实际上他对自己玄清五重的修为已经想好了说辞,可最终那些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没人关注也有没人关注的好处,等下一场比赛输了,我的修为就不会暴露了吧,再好的说辞都没有用武之地最好。 一时间又想到,那个让自己惊掉所以人下巴的小师姐,或许她也一开始就不太相信我的实力吧。 所以才会这么放心把功法秘技传给我。是安慰我吗? 所得,所不得,皆不如心安理得。 这一夜,注定心难安。 次日一早,道天宗各峰弟子再次出现在了广场之上,一切和昨日里照旧,抽签决定对手,然后取最后的八席,进而进入元门,成为内门弟子。 牧笛抱着平常心,上去抽了个号牌,4号擂台,至于对手是谁,待会儿去了擂台才知道。 “大师兄,我娘说了,等下他和爹都要过来,给你加油!” 邓瑶儿俏立在何布衣身边,小手背在身后,昨日的伤势已经无碍了,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补充懊恼道:“可惜我不能去了,我去别的擂台帮师兄观察下其他弟子,分析之后的对手,恩,就是这样!” 邓瑶儿眼珠子骨碌碌转着,找了个勉强能站住脚的理由,也不等何布衣说话,就向一边跑去。 “小师弟,你也要加油啊!” 在和牧笛擦肩而过的时候,邓瑶儿停了下来,老气横秋的拍拍他肩膀,嘴里勉励了一句。 牧笛有些苦涩的笑了笑,邓瑶儿去方向应该是1号擂台那边,要是刚刚没看错的话,钟会抽到的号牌就是1号吧... “小九?” “你是几号?” 这时候杜长胜他们也见到了牧笛,出声问道。 “4号!” 牧笛走了过去,扬了扬手里的号牌。 “可惜了,大师兄在8号擂台,我们都要去给大师兄加油,你就随便打打就行,打不过就认输,放心吧我们不会怪你的,一会儿打完了记得过来找我们!” “恩恩,小九加油,输了也没事,别受伤太重就行!” “能走到这一步,你已经比我们强太多了!” 杜长胜带头,其他师兄们相继开口,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那就是一会儿都要去给何布衣加油,他牧笛就随意了。 “小九啊,我先去擂台准备了,你注意安全,别勉强!” 何布衣也是一样,在和牧笛简单说了一句之后,被杜长胜等人簇拥着,走向了8号擂台。 “我和你打赌,这次小师弟绝对不会这么好运了,这次绝对淘汰。” “切,这谁还和你赌,明显的呀,可惜我为什么没这么好的运气,不然昨天也不会被师傅骂的狗血淋头了。” 离开了8号擂台区域,牧笛还回头望了一眼,远远看着自己这群师兄的背影,还能隐隐听到他们的打赌交谈讨论声音。 “呵,这熟悉的感觉...” 牧笛把玩着手里号牌,又偏头看了看1号擂台的方向,心中有着挥之不去的失落。 “小师弟,加油!” 牧笛模仿师兄们的神态语气,自顾自的给自己打气,转身迈步,走向接下来将要比斗的4号擂台,既然没人看好,那就努力再赢一场,拿下八强,进入元门。 就像小师姐说的那样,偷偷的惊艳所有人! ... 等牧笛到了4号擂台的时候,周围已经围起了不少人,这可比上一轮的人还要多,看服饰都是天斗峰的,这次却没了赵德祝的加油。 上了擂台,牧笛才注意到,裁判长老身旁站了一位长得五大三粗的青年人,身高接近两米,满身肌肉疙瘩,顺带把天斗峰服饰都撑的鼓鼓的,光是看一眼,身高体型就给人一种巨大压迫感。 天斗峰为了契合其峰的秘技逆生三重的缘故,在挑选弟子的时候,多半都是选择那种身体素质过人的家伙。 逆生三重本来就自身底蕴和承受能力越强,发挥出来的效果也就越强,当然像是首席弟子李绍那样的天才自然不在这隐藏的规矩里面,毕竟天才之属,哪个峰不想要? 这里还要把星辰峰排除在外,邓伯约收弟子,美其名曰人品比天赋更重要,实则估计就是看缘分吧... 一个人的人品性格好坏,又岂是一两日就能看出来的。也正因为这种原因,又真有哪个天才想着去花时间去证明自己人品。 在这个世界上,总是天才被趋之若鹜,有这实力还不如去其他峰搏一搏。 验过号牌,牧笛和那体魄惊人的天斗峰弟子相对而立,拱拱手道:“星辰峰牧笛,请师兄赐教!” “哈哈哈,星辰峰...” “万师兄,揍他,把那啥给他打出来!” “看来这场稳了!” “不一定啊,昨天我好像看到过这星辰峰这家伙的比斗,防御的真是滴水不漏,被天一峰的那群傻叉称为乌龟壳!” “切,他乌龟壳再硬能比过万师兄拳头?比的过法器?” ... 下面的弟子倒是比上边两人先激动起来,而且看样子昨日天一峰的弟子给牧笛取了个乌龟壳的外号,现在也传了出来。 “天斗峰万豪,请!” 万豪随意一拱手,嘴里瓮声瓮气的开口,眼里却是不由迸发出一股残忍之色。 “嘿!” 万豪也不取法器,捏着比砂锅还大的拳头,上来就莽,直接上前一拳挥了过来。 牧笛看着如人形凶兽一般的万豪,这家伙和那郑凡一个路数,都是靠身体素质碾压人,当下身子一矮,双手举着石笛,就这么挡了过去。 一身闷响之后,牧笛向后滑行了一丈有余,只觉得两只手腕生疼,几乎要握不住手里的石笛,这家伙的力气太大了。 “嘶...真硬啊!” 万豪也揉着自己拳头,上面明显能看见一条红印,却是被石笛给印出来的。 本来万豪看见牧笛用石笛,平平无奇都没玄力波动,应该不是啥玄器,就想着靠身体硬抗碾压,自己估摸这一拳就能让这个石笛碎成渣。谁知道石笛硬的惊人,反倒是自己拳头吃了亏。 第三十三章 倒霉的万豪 “痛快” 万豪大叫了一声,便大踏步走了过来,双手互捏,咔咔直响,玄力包裹手掌,看来是准备硬刚了。 “靠!牲口啊!” 牧笛这时候也和昨天的杜长胜一个感觉,硬着头皮抬手应对,却是被揍的节节败退,已经用尽全力,可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挨揍! “轰!” 少顷两人分开,准确的说是牧笛硬接了万豪一拳,整个人踉跄后退,面色一阵潮红。 “嘶,好疼!” 陡一分开,牧笛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打斗的时候没注意,这分开了才感觉全身上下,只要是和万豪接触过的地方,哪哪儿都疼,而且尽皆肿胀起来,整个人看上去隐约都要大了一圈。 这还是自己玄力护体,大部分伤害都被玄力所抵消了之后。可想而知要是硬接下来,不死也要脱层皮。 不过牧笛也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特长,那就是耐力十足,玄力精纯无比,不管万豪怎么揍,就是摇摇晃晃的倒不下去,乌龟壳的外号名副其实。 “玛德,我看着都疼,这家伙怎么还不倒?” “别提了,我想起万师兄指点我的时候,我就挨了三拳!” “你不错了,我一拳就晕过去了,然后在床上躺了三天!” “不说还不觉得,星辰峰那家伙的乌龟壳还真硬啊!” ... 台下天斗峰的弟子,一个个都倒吸口凉气,不少人回忆起被万师兄支配的恐惧,看向牧笛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一丝怜悯之色。 “靠!不能这么下去了!” 牧笛揉着自己两个臂膀,脸上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这万豪本身修为和他不相上下,不过那身体素质却是强了数倍不止,力量更是大的惊人。 几番周旋下来之后,牧笛已经鼻青脸肿,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口中气喘不已。 “嘿嘿,结束了!” 万豪狞笑一声,他的拳头其实也都红肿起来了,麻蛋,这逼手中的石笛太硬了,又好几次硬刚被这石笛硬接了下来,对方的玄力也是古怪,浓郁的不像话,结果有好几拳的反震自己也是真的疼呀。 “早知道就应该找齐材料,炼就一副拳套玄器了。” 心里是这样想早点结束战斗,却是不管不顾,再次冲了过来,同时从储物袋御使出一把法器长剑,在牧笛身后发起攻势。如此前后夹击之下看你如何招架。 不多不说,外表上看五大三粗的万豪,却是在这几个交手之间就发现了牧笛防御的漏洞。原来搞来搞去,你这家伙就只会耍那几招重复的剑招,一点技法都没学,只靠着玄力精纯才走到了这一步。 虽说你玄力浓郁防御惊人,却没有啥技法防身,重复的剑招让你全身都是破绽,如果多点进攻,那防御地方可就太多了,玄力只能选择平摊,这样下来就没了任何优势。 想象很美好,但出乎万豪意料,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牧笛竟然选择一个前扑,如恶狗扑食般极为不雅观的方式,从万豪的腋下钻了过去,不过在接触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拳头上的玄力擦中了肩膀,难以言表的疼痛袭来,面色顿时惨白。 “嗷...” 牧笛这边还没叫出声来,耳边却听到了一道惨叫,转头看去,嘴角不由的抽搐了起来。 原来是万豪这家伙,御剑进攻的时候,好像一下子没有收住手,自己本身也被牧笛给躲了过去,长剑袭来,竟然把自己的大腿给扎透了。 万豪一阵鬼哭狼嚎,跌坐到地上,那长剑扎的地方临近大腿根部,想拔又不敢,不拔又疼,而且自己的血已经在擂台上流了一小滩,眼看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估计是伤到了动脉。 “我靠!虽说万师兄御剑不擅长,可总不至于自己刺中自己吧?” “开眼了,道天宗有史以来第一个自己御剑把自己伤了的弟子!” “万师兄也太倒霉了吧?” “谁给我一巴掌,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啪...卧槽,你真打啊!” ... 下边的天斗峰弟子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看着擂台上这搞笑的一幕,继而哄然大笑,想了想又觉得笑出声不好,急忙捂着嘴巴,憋的脸色通红,可窃窃私语的声音却一直没停。 “我认输,我认输,快救我,疼死我了。” 万豪在地上疼的死去活来,表情极为痛苦的呻吟喊道。去他娘的比赛,下面小万豪还能不能保住才是自己最关心的。 “这...” 台下的人又是一阵无语,自己这个看起来面色凶厉可怕,身材也勇武的万豪师兄临到关头竟然因怕疼认输了,虽说一般疼痛食可以忍受,但伤及那地方可比断指连心之痛还要疼,而且他们也没体验过估计这辈子也很难体会到万豪现在的心情。 “星辰峰牧笛获胜!” 不只是那些弟子,就连裁判长老也傻眼了,可看见台上两人的情况,只能硬着头皮宣布牧笛胜出,然后到了万豪边上,抬手就把其腿上长剑拔了出来,在伤口处撒上止血药粉。 “你能告诉我,怎么做到的吗?” 那长老帮万豪疗伤后,又看着手里的长剑,终究没忍住问出这话。 “我...我特么...我也想知道啊!” 万豪现在是欲哭无泪,脸上的肌肉不住抽搐着,一半是疼的,另一半是气的。 刚刚御剑的时候还好好的,可牧笛突然的恶狗扑食,着实吓到了自己,导致忽然间有短暂的分神。那法器长剑居然有点不受控制的感觉,冲着自己的就来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可万豪心中明白,他反应过来明明已经让法器转弯,准备继续追击牧笛了,谁知道这家伙不听话,突然失控了呢? 是时间太短来不及反应吗?还是巧合? 万豪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想晕过去,可身体素质摆在那,晕不了啊! 这边获胜的牧笛耸拉着左臂,估计是脱臼了,整个人也是一脸懵逼,打得好好的,你自己把自己给玩残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谁都没注意到,在牧笛和万豪交错而过的时候,手中石笛上突然有道莫名的光芒流转,接着就消失不见。 不过却是没人关注。 此时的牧笛看上去无比的凄惨,脸肿的像个猪头,周身都没有完好的地方,一只手臂还耸拉着,慢悠悠的下了擂台,走向了大师兄何布衣比斗的方向。 此时8号擂台之上,何布衣一脸凝重之色,面对着一身白衣,潇洒持剑站立的天斗峰首席弟子,李绍。 刚刚两人已经交手了几招,何布衣全面落入下风,更是连法器都差点被打落。 第三十四章 破障丸 “完了完了...” “这李绍不愧是天斗峰首席弟子,看样子其修为起码是玄清六重,而大师兄才五重巅峰,这可怎么打呀!” “而且天斗峰的的秘技逆生三重都还没用,要是用出来的话估摸着都能和七重掰下手腕了!” 杜长胜看着场上的局势,一边摇头,嘴里叨叨个不停。 “闭嘴!” “修为不如人,这能怪谁!” “对了,怎么没看到瑶儿?” 就在这时,邓伯约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只见一身锦袍的首座带着夫人余轩一起走了过来,看样子也是特意来看大弟子何布衣比试的。 不过也是,这场比赛可是他们星辰峰这届元门大考最后的希望了,至少邓伯约是这样想的。不过这么关键时刻,自己那个活蹦乱跳的闺女却是不在,奇了怪了。 “这...” “我没看到啊...三师兄,你看到没?” 杜长胜转了转眼珠子,把锅扔给了李崇,自己也稍稍站远了一些。 “没看到,估计是去看小九的比赛去了吧?” 李崇急忙摇头,一众师兄不约而同的给小师妹打起了掩护,把这个锅丢给了另一处比赛的牧笛。 听到几人的话后,邓伯约倒是没有多问,自己这闺女平常与小九走得近,去帮他加加油也很正常,好歹也进入了16强,虽说是运气成分。 倒是边上的余轩却是大有深意的看了自己这些弟子一眼。 “噗...” 台下一阵议论说话,台上瞬息,何布衣与李绍对拼了一记,口中却是吐着鲜血,踉跄往后退去,这番变化才让众人回过神来。 “大师兄!” “老大!” ... 顾不上再去管邓瑶儿的事,一行人纷纷转头,面带担忧之色的看着擂台上的何布衣。 “难道说,这次我星辰峰又要再等个二十年么?” 只有邓伯约,虽说一直盯着擂台上的何布衣,可心中却不断翻涌着。若自己将来万一有个不测,没有弟子入元门,星辰峰首座可就只能从其他元门弟子之中空降,到时候峰门弟子,连带峰内秘技、底蕴等等又该如何处呀。 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星辰峰恐将真正名存实亡了吧。 这样的结果,是邓伯约万万不能接受的,他背负不起这样的责任! 二十年太久,只争朝夕。 “你们不是要第一轮就要把我踢出元门大考吗?” “什么星辰峰,你们都是些草包,废物星辰峰养废物人。” “可千万要撑住了,可别认输的太早,我还没尽兴呢!” 台上的李绍桀桀嘲笑,几年前没少被魏宏熏陶挑拨,后又收牧笛做小弟被拒,还说什么星辰峰之人不做任何人手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内心却是极为恼火。几年的压抑,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了,可不想就三两下结束了。 什么狗屁星辰峰,看我让你们一点一点的绝望吧。 顿时身随剑走整个人贴近了何布衣,随后手腕一转,几招下去,便把他压的不停后退。 一时间何布衣胳膊大腿的衣物渗出大量血液,明显可以一击击中要害结束比赛,但却选择钝刀割肉,避开要害来攻击,纯粹的羞辱折磨。 台下邓伯约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双拳紧握咯咯作响,铁青的脸色,把一旁的本应同仇敌忾应援的弟子都吓的不敢吭声。 曾几何时见过自己师傅这脸色。一旁的余轩紧抿着嘴唇也是默不作声。 “这李绍有点过了,杀人不诛心。”不远处看台上的一些长老首座也看到了这一幕,也都不由纷纷议论了起来。 “年轻人嘛,总归有点火气,脾气暴躁点也很正常。” “哼,年纪轻是借口?这样折辱于人,将来出去了,有辱我天下正宗的名号。” “虽说我道天宗乃天下正宗,但也不是什么滥好人,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界生存的法则。” ...... 台下的一切,台上两人自是不知。 “星辰峰才不是废物!” 何布衣嘴角带血,感受着浑身千刀万剐般的疼痛,双眼却是怒火喷涌,右手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了一颗绿色药丸在口中咬开。 “千钧势。”何布衣大吼一声,顿时玄力激荡开来,气势瞬间拔高数丈,又是一记对拼。 却是李绍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轰出数丈外,擂台都层层皲裂,一路上溅起一路灰尘,看不清里面李绍何种情况。 “嗯?”台下的众人对着这突然的一幕顿时炸开了锅。“大师兄这是吃了什么药,这么猛。” “不会是春哥吧。”不知道何人这样调笑了起来,想缓和一下这紧张的气氛。 邓伯约握着拳头并没有回答,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台上那满身血渍喘着粗气身影,随时准备喊停出手救治! “绿色的药丸,瞬间的爆发,这是,破障丸。”见旁边的师傅没有回应,一旁的书呆子许昌却是开了口,语气不是特别好,更多的像是哽咽。“我之前在书上看到过,这药丸咬开的瞬间,能爆发自己两倍的力量,这是一种透支自己生命潜力的药丸,只有一击之力,一击之后,人将会虚脱而死。” “大师兄这次是真的...”许昌后面的话却是没说下去了,众人闻言面面相嘘,一时间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一向稳重的大师兄竟然做出了如此选择。 “死不了!”突然的一声炸雷打破了压抑的气氛。 却是邓伯约淡淡开了口,本来心情就不好,这气氛瞬间又差了几分,语气也师父不善。 “下次记得,看书要看正版的,破障丸确实是透支生命潜力,一击之后人也会死是真的。但目前老大修为尚浅,年岁也不满一甲子,能发挥的威力有限。只会透支自己以后的寿命。” 听完解释,众人一脸气愤盯着极为尴尬的许昌。 麻蛋,二师兄也太坑了吧,这是想着大师兄挂了然后自己好继位成大师兄呢。 台上,灰尘渐渐散去。一个人影在里面显现出来。谁都没想到,受了如此一击的李绍竟然还能站起来。 看着眼前的李绍,何布衣虚弱的惨笑了一下。 果然,看来这次又让师傅失望了呢。明明已经拼尽了全力,为什么就是打不过。 体内早已一片狼藉,无法再战,体外也遍体鳞伤,何布衣想开口认输,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是没开口。 李绍嘴角溢血擦了一下,而后长剑在手缓缓走近,体内玄力按照特定脉络游走,周身一阵玄力荡漾后,整个人的气势比击飞前提升了足足有两成! “要是没逆生三重,估计我还真会阴沟翻船呢。” “接下来,咱们慢慢玩!” 李绍狞笑一声,却是在刚刚被击飞的瞬间开启了天斗峰秘技逆生三重,才堪堪硬抗接下了何布衣这透支生命的一击。可想而知峰门秘技是多么强大的存在了。 “让老大弃权!快...” 台下余轩一把抓住邓伯约胳膊,焦急的开口,只是还没说完。 “叮当...” 何布衣手中法器长剑脱手落到了擂台上,还没等李绍有下个动作,整个人便仰天倒了下去,嘴里喷涌出的血液中夹杂着血沫,身体豆大汗珠落下,这是透支生命潜力的代价! “住手!” 邓伯约身影一闪而逝,双指夹住了李绍还想乘胜追击的长剑,眼中满是寒光。 “天斗峰,李绍胜!” 那担任裁判的长老像是刚刚反应过来,马后炮似得开口宣布了比斗结果。 “哼!” “天斗峰所赐,本座记下了,李林东,本座记得不错的话,一百多年前,你真是出身天斗峰吧,好啊...真好!” 邓伯约冰冷的眼神扫视了一下这位裁判,咬着牙开口,身为这场比赛的公正人员,本应可以制止这场单方面的虐伤,对李绍提出警告,却选择视若无睹。 “邓首座这是何意,擂台之上,总有人力不可及之时,却是怪不得他人,哪怕到了掌宗面前,老夫也这么说,而且你这也不是一直看着自己弟子的嘛!” 那裁判长老李林东不卑不亢的拱手一礼,嘴角带着笑容,一脸的从容不迫。 “首座恕罪,倒是晚辈一时收不住手,还以为何师兄有后招...承让了!” 李绍也收回长剑,散去身上的逆生三重,笑吟吟的开口。 “哼!” 邓伯约当下再次冷哼一声,你在糊弄鬼呢,能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你在台上这么口嗨,现在却说收不住手。 却是再没管李绍,反手取出一个带着古朴之意的药瓶,倒处一粒黄橙橙的丹药,给何布衣服了下去,又用手掌抵住其后背,帮忙化解药力。 待何布衣呼吸平稳后,这才抱起自己的大弟子,一个跃身进入半空,化作流光消失不见,只有一道满是寒意的话在星辰峰众人耳边响起。 “我先带老大回去疗伤!” 余轩等人纷纷怒视了台上笑吟吟的李绍片刻,尽皆转身,急冲冲的离去。 “师侄,出手重了些!” 见星辰峰的人都走了,那李林东长老看向李绍,轻声道。 “无妨,邓伯约不敢如何,他星辰峰也不再是往日的巅峰时期,说不得撑不到下一次的元门大考,星辰峰就名存实亡了!” 李绍很是随意的摆摆手,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今日何布衣折戟于此,与内门弟子名额无缘,也就基本能证明,星辰峰此次元门大考一个名额都没拿到,还需要有什么顾虑? “你不懂,那些星辰峰弟子是不足为虑,但是有邓伯约两口子在一天,这星辰峰就永远会存在下去!” 李林东摇了摇头,邓伯约就相当于星辰峰的定海神针,哪怕是掌宗也得给他面子,这些却是李绍这样一个弟子所不只晓得。 “那就等我成为内门弟子,再临长老之位,至于天斗峰首座,我也想争一争,到时候这星辰峰...哼!” 李绍愣了一下,随即洒脱一笑,日子还长,而他还很年轻,有的是大把时间! 第三十五章 惊喜 杜长胜等人急冲冲的赶回星辰苑的时候,邓伯约阴沉着一张脸,从何布衣厢房内走了出来。 “都围着干嘛?” “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你们大师兄死不了!” 邓伯约脸拉了下来,把弟子们都挥袖赶走,现在老大何布衣输了,自己这一脉的星辰峰想要传承下去,希望越发渺茫了! “唉...星辰峰完了,我以为老大能搏一个名额,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弟子们走后,邓伯约面对余轩再也不用掩饰,整个人都像是苍老了许多,在说话间身子也微微踉跄了一下。 “老大...他已经尽力了,我们都看在眼里,要怪只能怪运道不好,天意如此!” 余轩眼中不由的腾起雾气,急忙出手扶住了邓伯约,没人知道这位首座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只有作为枕边人的她知道。 “天意?呵呵...当年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难道天要亡我星辰峰一脉吗?”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邓伯约紧紧攥着余轩的手,看样子心神已经失守了,这种现象在他这样的修为身上,是极难见到的。 ... “你是?小师弟?” “我靠!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走!我们找他去,没这么欺负人的!” “走走走,一起!”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吵闹声,让邓伯约两人转头看去,念头一动,那边的场景顿时出现在脑海中。 一个被打成猪头的家伙,被杜长胜等人围在一起,看着那隐约的轮廓,不是牧笛还是谁? 当下两人都是大怒。 可不是么,下了擂台之后,牧笛赶紧越发难受起来,脑袋整整肿胀了一圈,走路的时候脚步也满是虚浮,整个人看起来完全没有往日消瘦的样子。 可到了8号擂台,却是没有见到师兄们的身影,那里的气氛也不对,这才回了星辰苑。 才一刚回来,就被聚在一起的师兄给围了起来,接着就嚷嚷着要为牧笛报仇。 “小九?” “告诉我,谁把你打这样的!” 师娘余轩一个闪身便到了牧笛身旁,抬手抓过一只胳膊,把了下脉搏,脸上挂满了寒霜,在察觉伤势没有看起来那么可怕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说!是谁!”却是一道声音大吼了出来。吓得牧笛一跳。 “我星辰峰没受过这样的屈辱,看你这样子,对方实力必定高强,随意就能将你打下擂台,何需造成现在这副模样!” 这声音却是紧随而来的邓伯约,他自然能看出来,牧笛这一身伤势基本上就是从头到尾的挨揍。可你有那么高的修为,为什么不一掌打落擂台,非要这么折辱与人,真当星辰峰都是好脾气,是个人就能欺负? 一个老大已经这样被羞辱了,现在小九又这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当了星辰峰首座这些年觉得脾气好了,便都来欺辱于我。 现在的邓伯约正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牧笛的事算是撞在了枪口上,沉寂的怒火再次燃烧。 “对,小师弟尽管说,我们去给你报仇!” “是啊,赢就赢了,为什么要下这样的狠手!” “不行,这口气不能忍!” ... 杜长胜等人也都反应过来,他们也绝不接受一天之内自己宗门被辱两次,说什么也要找回场子,接二连三的开口,就连今天贼尴尬的二师兄许昌也说了出来。 众人都是今天看大师兄比赛肚子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时牧笛这模样,完全是导火索,说不得也要大闹元门。 “额...” “师傅,师娘,诸位师兄,其实...是我赢了...” 牧笛听到这些话后,心里暖暖的,挠挠头后,小声说道,曾几何时,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 “嗯...哪个峰头的弟子?” “不对...小九你说你赢了?” 邓伯约还以为牧笛说的是哪个峰头,结果却是听到赢了两个字,阴沉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瞪着眼睛开口问道。 “不敢隐瞒师傅,师娘,弟子对阵天斗峰万豪师兄,侥幸赢了一招!” 牧笛一拱手,声音稍稍大了一些。 邓伯约:“...” 余轩:“...” 众师兄:“...” 场面一下子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刚刚一个个嚷着要给小师弟和小徒弟出气,这会儿全都说不出话来。 我们都以为你是比斗输了,然后被人折辱,故意打成了这样,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们你赢了? 上到修为通天的邓伯约,下到双胞胎师兄,全都愣在原地,一个个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牧笛。 “小九,你再说一遍!” 最先回神过来的是邓伯约,上前一下子抓住牧笛肩膀,紧盯着他再次问道。 “回师傅,弟子赢了,进了八强席位!” 牧笛搞不明白邓伯约的反应为何这么大,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 “哈哈哈....” “好,赢了好,赢了好啊...” 邓伯约顿时仰天大笑起来,看向牧笛的眼神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没人知道,刚刚他经历了什么样的绝望,现在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再也保持不住往日的淡然。 杜长胜等人原本刚回过神,可看见邓伯约的样子,又傻在了那里。 见到这一幕,邓伯约干咳一声,板起脸道:“咳!还在这待着做什么?一个个都滚去修行?一群废物,连小九也不如!” 杜长胜他们闻言,打了个冷颤,一个个顿时作鸟兽散,只留下了牧笛一人。 这时候也没人去提给牧笛报仇的事了,赢都赢了,报啥仇? “给我看看你的修为!” 等弟子们散去后,邓伯约才背着手,面无表情的开口。 牧笛只好好勉力鼓荡自身玄力,丝毫没有保留,手里的石笛也缓缓漂浮,围着自身不停旋转。 “哼!想不到还是个天才,不过你大师兄只传了你前三重心法,你这五重的修为是怎么来的?” 邓伯约稍稍一感受就明白,牧笛已经到了玄清五重,而且看样子还不是刚进入那样,玄力异常的浑厚精纯。 “这...我...” 牧笛一下子傻眼了,他的心法是小师姐给的,可这时候总不能把小师姐卖了吧? 而且刚刚您老人家不还一脸温柔之色,现在怎么变脸这么快了? “滚下去疗伤,心法的事,回了星辰峰,再行处罚!” 邓伯约眼中闪过一道欣慰之色,当初邓瑶儿传牧笛心法的时候,他因关注自己闺女会不会吃亏,那晚的对话,其实自己是知道的,现在见这小子没有供出邓瑶儿,心中倒是有那么几分欢喜,可嘴里却是不依不饶喝骂道。 “行了,咱们星辰峰本就人少,心法早晚都要传的,不是什么大事!” “小九,下去找你四师兄,让他帮你推拿擦药,明日还有排位战,加油!” 师娘余轩出来打了圆场,摸了摸牧笛的脑袋,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勉励了一句。 待牧笛走远,余轩不由的白了邓伯约一眼,没好气道:“好不容易出了个苗子,把星辰峰拉了回来,看你的样子还想罚他?心法的事你不早说过是瑶儿自作主张吗?” “哎呀,我不就是说说而已吗?这小子突破了五重,还习得御物之法,居然隐瞒不报,要是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到时候不罚也真要罚了,我这是提前给他定性,为他好!” 邓伯约略带无奈的看着自己妻子,堂堂首座天不怕地不怕,可唯有一点,那就是惧内! “这还差不多!” 余轩轻哼一声,继续道:“没想到咱们星辰峰没落了这么多年,总算看到些许崛起的希望,还是在这个关键当口!” “对于我们来说是希望,可有些人却不愿看到我星辰峰再次崛起,小九哪怕入了元门,也不见的是好事!” 哪知邓伯约却是摇了摇头,背负双手,看着远处景色,之前绝望过后,继而欣喜不已,可随即却满是担忧。 “嗯?当年的事你查到眉目了?” 余轩抬手布下一层结界,满脸凝重的问道。 “我能查到什么?当年星辰峰从首座到弟子数百人,唯独只有我活了下来,要不是碰巧因为年幼感染了风寒,说不定也遭了毒手!” “这么多年我一直暗中查探,哪怕明白道天宗内有一只巨大黑手,可一直找不到丝毫的线索!” 邓伯约叹了口气,其实整个星辰峰压力最大,最苦的是他,收徒要讲究天赋,可又怕当年的事再次发生,还要防备宗门内的黑手抹去星辰峰崛起的希望。 “你说,李...李太白前辈,还活着吗?” 要是平日间,余轩也不会问出这话,可现在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还有着牧笛晋级的事兜底,也就顺势问了出来。 “噤声!前辈名讳不可轻提!”邓伯约脸色一变,凝重的冲着余轩摇摇头,继续道:“不管他是不是还活着,当年的事发生后,他就已经死了!” 两人之间顿时沉默下来,李太白这个名讳,道天宗内已经太久没人提起了,这名字对于道天宗来说,就是一个禁忌。 “不管如何,小九已经拿到了进入内门的资格,咱们星辰峰也能延续下去了,这是好事!” 余轩反手握住邓伯约的宽大手掌,轻声安慰道。 “放心,不管是谁想要对小九不利,我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也许,这也是我星辰峰找到真相的机会...” 后半句话邓伯约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底不住的徘徊,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第三十六章 邓伯约的担忧 余轩自然对他再了解不过,他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总是把“废物”二字挂在嘴上的他,即便是面对曾经不成器的那个小九,从始至终也都是心怀仁爱。 这位几乎独守了星辰峰百年的首座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自己头顶所高悬着的,是一片寻常人触之即死的黑暗深渊。 面对如此强大且未知的存在,自己真的有资格将这个最小的徒弟推进这深渊吗?他真的有能力能抗起这星辰峰吗? 权力是一种毒药,容器出现裂缝毒药就会扩散,或许毒药已经开始扩散,每个人都只是受害者。 他不动声色地扪心自问,却是连身边的空气里都满溢了令人望而生畏的深邃痛楚。 “你想办法放出消息,就说小九的修为是我同意传授的。这样一来,日后若是有外人敢妄自非议,便是不给我邓伯约面子。” 余轩暖然一笑,摇了摇头,研究起了自己夫君惆怅的双眸:“不打算真罚了?” 邓伯约闻言胡子一吹,瞪了她一眼:“罚?罚谁?罚瑶儿吗?” “现在最要紧的是不留后患。” ...... 牧笛的伤势大部分都在皮肉,看着吓人,实际并无大碍,得益于众位师兄的精心调料,一晚上的时间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倒是平常咋呼呼的邓瑶儿却是一晚上没见到人影,应该是被余轩给教育了一番。 作为第一次出赛便能晋入元门的新人,牧笛也受到了多方关注,很多观看何布惨败的一些人都以为此届星辰峰又将后继无人,却没想到杀出了匹黑马。经过多方打听,虽然这黑马赢的着实运气好了些,但不妨人家已经进入了元门。 一晚上的时间,这个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倒是有几个元门长老来到了星辰苑恭喜一番邓伯约。 后面的八强赛对于星辰峰来说就不那么重要了,几乎已经是元门大考胜利者的排名战了,刀子嘴豆腐心的邓伯约与余轩搀着拄着拐杖,一脸惨白却坚持要来看比赛的何布衣身边,即使在嘴上不停骂着不成器,对牧笛也是始终是心怀仁爱的。 一个人独自守护着星辰峰百余年,他看着远处的小九,未免有些于心不忍。 自己,真的有能力护得住他吗? 道天宗势力错综复杂,哪怕是强如当年的星辰峰也被算计的死伤殆尽,仅凭牧笛一人,真的可以吗? 没弟子进入元门,邓伯约心里担忧难受,现突如意外进了一个,自己心里又是担忧不断。真可谓是应了那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牧笛走上台,向下望去,满脑子都是那抹绯红的身影。 他很希望小师姐笑吟吟地冲他招手,为他鼓劲,可是他扫了一眼,希望的事情并没有出现。 此时的小师姐就如同飞蛾,不顾师娘余轩的劝阻一定要飞向那片火焰,哪怕是他是要对阵上一场将何布衣重伤的李绍,邓瑶儿只说了句,小师弟加油,打不过投降就行了,便满心满眼奔向了她心爱的钟师兄。 牧笛皱着眉头,想将脑海中的身影撇去全心对战,可是挥之不去的皆是她。 “小师弟,加油!” “一定要将上次的梁子算清!” “不行回头我们一起上,哪怕违规也要揍他丫一顿!” 师兄几个喊的起劲,想给他解压,因为牧笛对阵的又是上次折辱星辰峰的李绍,虽然不愿承认,但确实是很强的对手,从打败大师兄的手段来看应该对自己峰门的人没有好感,下手极其恶毒。 而牧笛这种,靠走狗屎运进决赛的,师兄们不说心里也是知道牧笛必输无疑。 邓伯约白了一眼被师兄们一直加油打气的小九,心里想说句加油话,却是到嘴边冷哼了一句。 “随你去吧!输了也无事。” 师父一贯漠不关心的目光,被牧笛看在眼里,这个倒是在牧笛的意料之中,相反如果邓伯约对他说些加油鼓励的话,反倒让牧笛有些不适应了。 师兄们体贴入微的关系,此时此刻,一句都没能进到牧笛的耳朵里。此刻的他满脑子里就只有赵德祝那句话:“嫁女儿之前他们总要查一下的吧?谁家的父母不希望女儿托付良人?” 他们要查我的话,能查出什么呢?好吧,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来看我的师兄弟里,也照例没有看到小师姐的人影…… 她这会儿在干什么呢?说起来,又应该去看钟会的比赛去了吧。 一想到这里,牧笛便忍不住心如刀绞。 他想要停滞住自己的心思,让自己的身体好好休息,以应对一会的比赛。但他的思绪却像是一只脱缰的野马,越是想拉,越是只能拉到一道空荡荡的缰绳。 他能做的,只有目送那马儿奔跑到瑶儿与钟会此时此刻幽会的地方,他拦不住它,也拦不住她。 他就这样浑浑噩噩着,浑浑噩噩地接受着师兄弟们的关心与疗伤,浑浑噩噩地回屋休息,浑浑噩噩地睡着,浑浑噩噩地起床。 晃眼间就要比赛了。想到比赛他一个激灵从浑浑噩噩中惊醒过来,揉揉眼睛,看到的却是一脸诡异笑容的李绍,已然拿着他那柄长剑恭候多时,不知来了多久。 八强赛不同以往,比赛强度更胜之前也更凶险,上下午会同时进行各两场决出四强的名额,然后有三天的休整期可以好好调养以求最好状态进行下一场。 能在这个擂台上打的都已然可以说是元门大考的胜者,怎么也不会少的了前来取经看热闹的各脉门徒甚至长老,台下观战的人群熙熙攘攘。 李绍名气大,在门内看好他的人也是不少,随着一声声迷妹尖叫,李绍缓缓出现,一跃跳上台子。 “李绍好帅!好想嫁给他!” “李绍!啊!”竟然有迷妹激动地晕了过去。 不过李绍倒是对此见怪不怪了,眼角的余光中看到星辰峰众人正在死盯着他,他脸上挂着已经胜利的微笑,用手在脖子间比划出割喉的动作,仿佛预示着这场比赛将碾压一般获胜。 这让回过神的牧笛非常不爽,他掏出石笛,摆好架势准备对敌。 “没想到你一个玄清五层的小子能闯到这里,我不得不说,你的运气真的很好。”李绍也持剑而立,“不过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 他的气势外放,玄清七层的压迫让牧笛感觉到整张台子上的空气都变得滞涩起来。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但今天不是我的终点。”牧笛回道,对于这个让自己大师兄受如此重伤的人,牧笛自然不善。要知道来到星辰峰,何布衣对他来说可是如师如兄般的存在了。 “你们星辰峰,也就只剩下逞能了。”李绍狞笑着。 台上的白胡子裁判长老看了这两人一眼后,缓缓飘起到了空中,以求不影响到两人的比斗,随即严肃的声音从上空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二人的人影闪动起来,只听轰隆一声,牧笛之前的位置被李绍的攻击轰陷三分,牧笛的身体素质虽好,但也不是万豪那般的体修,自然是不能跟李绍硬碰硬,李绍的剑法快如闪电,常人只要稍微慢了一点。恐怕断成几块都是有可能的。 不待牧笛反应,紧接着第二发的攻势再次过来。 李绍今天的攻击比起上次打何布衣,凌厉了不少,招招都是奔着要害去,连试探都省了。 几个呼吸之间,二人已是过了十几招。 余轩看着台上李绍的攻势,觉得有些奇怪,正常开打一般都不会使出全力,先是以试探为主,虽说牧笛低出李绍两个境界,但一上来便火力全开还是不合常理。 “夫君,李绍怎么一上来便全力以赴?小九似乎没这么强大。”余轩说出了自己困惑。 邓伯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也察觉到了李绍此次的打法不同上次,“似这般狠辣之徒,上来便如此,许只是想要快点结束战斗罢了。” 可上次对打何布衣时,李绍甚至还会故意拖延比赛时间,让他的伤势更重,他这种喜欢折磨对手的家伙,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想要快速结束战斗? 牧笛到底是低了李绍两个境界,应付起来十分吃力,每次都是堪堪避过,难以反击。 一味的躲闪肯定是行不通的,李绍的攻势越发狠厉,他必须要想点办法了。 “你们星辰峰就这点能耐吗?只会做个缩头乌龟?”几轮攻击打不到人,李绍心中有了些火气开口嘲讽道。 闪身避开剑招,牧笛看着对方,两个人站在台上,一个只能被动挨打,一个疯狂攻击,局势看起来就是一边倒的。 左右是进了决赛,牧笛此战输了也无大碍,只要能帮助星辰峰获得传承的机会,邓伯约的主要心结就解开了,毕竟希望牧笛在比赛中获胜想法有些太过天真。 似乎是看出了邓伯约的想法,余轩安慰道:“也许……牧笛会赢也说不定……”如果,她的判断是正确的话…… 第三十七章 根本赢不了 “你也说了,是也许。”他叹了口气,继续看着台上自己徒儿被动挨打。 这虚无飘渺的也许,如何能抓住? 李绍虽然攻势迅猛,可也并非没有弱点,他的防御也不是固若金汤,牧笛握紧石笛想通了什么,李绍再次挽着剑花打来,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剑,刺来的一瞬间他侧身躲开,可剑也跟着横向划过,牧笛没有避开,反而迎了上去,手中的石笛也重重击到了李绍身上。 以伤换伤,牧笛终于在李绍的身上留下了伤痕。 “区区一个废物,竟敢伤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李绍的嘴角溢出了点点鲜红,显然对于这以伤换伤的手段着实没料到。 受此一击后,他的眼神开始充血,眼神中竟开始带着一丝疯狂的意味。 自己竟然被一个五重的废物打伤,真是奇耻大辱,要不是自己...否者一定要废了他! 牧笛捂着伤口,挑衅一般说道:“哪怕我是个虫子,也要在你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星辰峰的弟子绝不会坐以待毙! 李绍已经很久没被人如此挑衅过了,他的愤怒到达了极点,以更快的速度攻向牧笛,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快速结束战斗。 牧笛的嘴角露出难得的笑容,愤怒会让人实力大增,也会让人失去理智。 弱点也就暴露得更多了。 以伤换伤的打法并不高明,却是此时牧笛能想到最快的方法了。 每受一剑还予一击,损敌八百,自损一千。 “小九怎会用如此极端的方式,他肯定拼不过李绍的。”三师兄李崇看着台上发生的比斗,老辣地指了出来,虽然牧笛的修为已经到了五层,可肉体的锻炼并没有进益,这种只能靠大量时间的去积累才行。所以说哪怕是能伤到对方,自己也不会好过。 师兄几人在台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自己上台与李绍过几回合。 “是啊,再撑下去,就算赢了付出的代价也很大,何况这根本就赢不了呀。”魏长谭跟着附和,哀愁的情绪在星辰门众人中蔓延开来。 李绍出手很重,强大的剑气将牧笛一次次击倒,牧笛持着石笛尽可能在挨打的同时给予还击,二人身上的伤势逐渐多了起来。 “我看你也不怎么样,我的修为低你许多,你到现在仍旧没有将我彻底打倒。” 谁知一向急于进攻的李绍竟然剑锋一转,兀自笑了出来,“哈哈哈,好,很好,牧笛,如果你死了可不要怪我。” 牧笛看着对方的眼神,本能察觉到了危险。 “你可知我为何姓李?”李绍突然开口问了起来。 牧笛不言,他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你难道没发现在玄天榜上大部分都是李姓之人,连掌教都姓李,为什么道天宗惊才绝艳之人大部分都是李姓之人?” 李绍持剑,剑招不似之前,长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刹那间牧笛似乎看见了很多把剑悬停在半空之中。 “小九他是在拖延时间!施展蓄力的技法,快打断!”邓伯约毕竟是经验丰富,一下便判断出了原本急于结束战斗的李绍突然在台上开口的原因。 牧笛听到提醒立刻做出反应,操控石笛袭向李绍,自己从另一个方向踹向他。 邓伯约的反应自是极快,可李绍已经蓄力完成,为时已晚。 “凡是在道天宗修炼有成,就会被赐姓为李,因为道天宗的创始人叫李耳,一是象征与凡尘脱离干系,二是被宗门认可,三是缅怀先祖传承未断。”李绍傲立于台上,睥睨着牧笛。 “你一个尚未被赐姓之人,也配与我争辉!” “风云千绝!” 风云千绝正是他所用出剑招的名字,这招式连何布衣都不曾见过,是李绍在某次外出与人搏命后取得的秘籍,比起逆生三重是差了一些,蓄力也更长,上次打何布衣并没有用也是因为有些鸡肋,不过现在看来正是时候! 很多把剑刺向牧笛,即使手中有石笛抵挡,也无法避开所有攻击,一剑一剑划破他的身体,将他击倒在地,大片大片的鲜血顺着某个方向留了出来。 “长老,可以宣布我赢了。”李绍远远站在台上,示意旁边的白胡子裁判长老,一手背在身后,一击之后显得极有逼格。 比武一直是必须有人认输,或者再无行动能力才能裁定输赢。至于打下擂台,算了吧,八强的擂台是特殊的一种结界,这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人斗争激烈误伤到外面观战的人。 “咳咳,我...可还没输。” 还没等到裁判做出回复,牧笛强撑着身体又站了起来。 他的头顶破了,鲜血流过了一只眼睛,看起来异常狼狈。 众人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能站起来。 “师傅!小九成这样了,你快让他认输下来吧!”魏长潭见他伤势严重,心纠成一团,在众人当中属他与牧笛一起混的时间最长,他一直把他当成亲弟弟看,二人的感情也最是要好,要他继续看牧笛挨打实在是于心不忍。 “欸!小九认输吧,你已经够了,你没有义务去赢一个根本赢不了的对手。”邓伯约叹息了一句,他嗡动着嘴唇,心如刀割。 “你...应该听懂了吧。” 邓伯约又何尝不心疼,这个小徒弟自己从他入门以来就一直就没给过好脸色,但却从不曾怠惰过一日,哪怕自己每天打击他,他却不会抱怨一句。这样的弟子受到伤害,可以说他比任何人都揪心。 逆生三重威力极强,可以现在小娃娃们的水平,用上一次没有十天半月是不会恢复好的,上一战刚结束不久,李绍上来又一直抱着速战速决的打算,还拖延时间使出威力不及牧笛的风云千绝,更是让余轩更加确定,李绍的玄力还没回复完毕,他已经用不出逆生三重了! 而且上次比赛硬接了何布衣的最后一招千钧势。似乎远没有当时所表现的那么轻松,至少留下了暗伤这才导致李绍一上来就想着快速结束比赛。 但是邓波约放弃了这丝也许,凭什么自己要拿牧笛的命去拼去博去赌这丝也许。 维护星辰峰的尊严本应该是自己的责任,为什么要让一个小辈去承担。 牧笛喘着粗气听到了师父要他认输的话,鲜血的流逝让他感觉自己有点头重脚轻,晕乎乎的感觉充斥了全身,好想睡一觉呀。 “根本赢不了啊?” 牧笛咀嚼着这句话,下一秒似乎就要说出认输的话。但随即的一句让李绍和台下围观的的同门顿时瞪大了眼睛。 “我...听不懂。” 他不想就这么倒下,石笛在他掌心盘旋,他随手擦掉额头的鲜血,摆好防御姿势,准备应战。 毕竟星辰峰如今战斗下去的就只剩他自己了。他要背负的不只是自己的胜负心,还有星辰峰曾被羞辱过的大师兄,他要给他给整个星辰峰讨回一个公道。 “一个废物妄想赢我,你怕不是做梦还没醒呢。”李绍挥剑指向他,“血液流失过多,就算这一战你能活着下台,修为也是倒退,让本就垃圾的你更加废物,索性今天我就废了你,让你再没有翻身的余地。” 你没蓝,我缺红,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牧笛心中苦哈哈的诽腹了起来,算是给自己鼓了一下劲。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用了一次逆生三重,就不能用第二次吗?”李绍被牧笛的话语激怒,再也不管不顾从储物戒中掏出一把黄色药丸一口吞下,身上红光乍起,刹那间整个身体变得精壮起来,不过还没完,周围的玄力大量朝他的身体形成的漩涡进入体内。 小小爬虫,竟然敢藐视于我,让你见识一下激怒我的后果吧。 “小九快认输!”邓伯约见此情况确实大惊失色,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顾不得输赢大喊了起来。 台上的李绍使出了逆生三重中的第二重秘技,本就实力有所差距。大家都是在赌李绍今日的反常,定是昨天的暗伤所致,自己肯定也不好过且逆生三重也无法再次使用。 可没想到玄清六层的他竟然想借助药物强行驱动逆生三重,而且还是第二重的秘技,这着实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这李绍,的确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 “逆生三重.斗者降临!请神!” 第三十八章 请神 随着话音刚落,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向着李绍这边开始汇集,这股气势的窜动,顿时吸引了无数有心人的目光,也包括那些正在看另一场比赛的那些大人物们。 不好,小九决然不是这李绍的对手!想不到啊想不到,那李绍年纪轻轻,竟已将逆生三重精进到了这一步? 邓伯约只是见到这一手,便骤然变了脸色,立马想要上前出手制止比赛,却是有一道声音传音入密到了邓伯约耳中,脸色顿时铁青下来显得难看至极。 “伯约师弟且慢出手!一旦请神发动,你如果强行插手比赛,上清修为的气息,会扰乱请神的魂灵,产生请神容易送神难的局面,到时候这李绍可就废了。” “放心!我观你那徒弟有大气运在身,不会有事的。” 却是正在某个高台之上观战的道天宗掌宗李唯一的声音,想是因为这李绍请神动作太大,惊到了这位掌宗大人。 什么狗屁大气运,得了吧。说来说去你们还不是选择了保李绍,是觉得我星辰峰无人好欺负是吧。 邓伯约捏了下拳,权衡了一下,最终却是没能上去阻止,只是暗下决心,好不容易有了个进元门的怪才弟子,可就不能这样折损在这,若是有危险说什么自己也要上去救下小九。 当即便对着台上的牧笛厉声喝令:“小九,直接认输!快!” 气势汇聚的台上,处中心之一的牧笛只感觉周遭空气陡然变得凌冽寒冷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往对面李绍的身体里涌入,却一下子没顾得上听懂师父用意:“啊?” 李绍的嘴角,咧开了一道令人脊背发凉的笑意。 “……晚了!” 电光火石之间,剑影流光如羽矢飞射,那李绍曳动着锋利的剑刃在流风间划过一道涟漪,眨眼间便已迫近到牧笛身前。 “逆生三重……第二重……有请,剑魔李闽清魂灵!” 牧笛整个人都惊呆了。 怎么个意思?这个逆生三重怎么还能越过第一重直接开第二重?不仅是力道,速度,甚至连剑法都完全不像之前那个李绍! 原本,李绍的剑法就凌厉凶狠,厉害得紧。 但直到见到他现在的剑法,牧笛这才明显感觉到,之前他见过的那些招式都属实太嫩了!如今的李绍身上,每一个毛孔都似是为了杀人而生。 完全,看不出半点多余的动作! 台下的观众气氛,被李绍这一开局便是逆生三重第二重的决策刺激,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天一峰早已加入元门的李神通也默默出现在人群中,找了个座位了下来。 “逆生三重第二重,道天宗峰门五绝技中最诡异的招数。没记错的话,上次这招出现还是上届元门大考。” 他全神贯注着关注着台上的赛事,强迫自己去回忆当年那场战斗的凶险。一行冷汗从他额角悄然流淌,或许对他来说,不敢面对过去,自然应当是一种不可饶恕的懦弱! 而台上的牧笛根本来不及想太多。对手的突刺太快,他必须提前做出反应格挡—— “噗!” 李绍的剑刃,直截了当地贯穿了牧笛的胸膛! 牧笛还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还未感受到痛苦,又听得“哗啦”一声轻响,那李绍已然背过身去收剑入鞘。 咕咚。 咕咚。 牧笛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感到一种寒冷,仿佛从烟烟烈夏陡然坠入冰窟,失血带来的寒冷感觉让他眼前一黑,再一瞪眼,自己所看到的已然是冰冷的地面。 我,怎么趴下了? “放心吧,我不会杀你。” 此时的李绍,已然连声音都变得与平时不同。 他突然生硬地回过身来,仿佛刚刚那个转身的动作并不是出自他自己本心—— “小娃娃,给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 “你该不会真以为,你的好运能持久下去能赢这场吧?整个道天宗这会儿可都在看着呐!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不要当众闹这种缺乏常识与趣味的笑话了!” “啊……”嘶哑的声音,赫赫作响如风箱拉动,仿似来着九幽之下的声音带着寒冷,却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从李绍口中发出。 终归是,这一瞬间。连趴倒在地、意识不清的牧笛都忍不住纳闷了起来——这是谁? 李绍?他原来是这种类型的疯子吗? 李绍张牙舞爪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还在大声叫嚣:“整个道天宗都在看着,谁再不知道你那个星辰门气数已尽,除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废物,早就什么都养不出来了? 蜉蝣之命,朝生暮死!汝又偏要幻想这力挽狂澜,莽莽尘世间,焉有比这还可笑的笑话!” 他高高抬起脚尖,对准了牧笛的琵琶骨。 “小娃娃,要不我还是帮你坐实了这废物名声,也算是替你提前开脱出你这臭命,如何?” 牧笛意识朦胧,早已没了气力说话,声若游丝只是一直:“我……” 这一瞬,仿佛万年。 如同临死前过电影一般,牧笛想起了在这星辰峰上修行这几年的种种。带他御剑乱飞的小师姐,白长一身肥膘却根本不会做饭的胖师兄,后山那些普通人根本砍不动的破树…… 好困。 蓦地,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加油声陡然响起,带着几分玄力的大嗓门何其响亮,竟是当即震醒了牧笛因失血而萎靡的心神! 另一处赛区,玄机峰赵德祝高高扬起拳头,突然骂骂咧咧隔着大老远朝着这边嚷嚷了起来。 此时刚战胜对手的他也是一身的狼狈,之前李绍请神的气势显然干扰这场比赛,这边刚比赛结束,自己便急冲冲的赶了过去。 “那个牧石头……打他!揍他!用你的板砖呐?草,劳资早看那个逼不顺眼了,趴那睡觉呐你小子?舒服不?不舒服就起来干他!” 那骂声之响不亚于五雷轰顶,不少人捂着耳朵循声望去才发现,那最罩不住的赵德祝此时居然抱着一顶大钟一样的玩意朝天大吼,其声音之张扬粗鲁,愣是连李绍都被他吓得动作停滞了一瞬! 牧笛眉头一皱,抓住这个机会稳固心神,无力趴在地上的身子陡然活动起来,两根手指猛地竖起结印,只听得嗖的一声轻响,石笛应声从他衣服里飞出,拨开那李绍的脚尖,顺势直奔对手的面门而去! “呜呼!” 这一手绝地反击,直刺激得现场观众惊叫连连。连场上看戏的李神通都不由得瞪了瞪眼—— 被人放了这么多血,这还有力气还手呢? 李绍冷嗤一声,一剑便轻松荡开了那法器直截了当毫无新意的攻击。 牧笛一个燕子翻身,身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却是脚一软,半跪了下去。 任谁都看出来,此时的牧笛是硬撑的,估计连开口认输都已经很困难了。 按照规则牧笛此时已然失去了战斗能力,本来应该由公正长老宣布比赛的结束。 但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负责公正的裁判长老看着牧笛那副模样,便将问询的目光投向了擂台另一侧观战的天斗峰首座韩松青。 韩松青点了点头,既然比赛没有人提出认输,那比赛继续进行。 这一战虽然无关紧要,但确实很有意思。韩松青在他的爱徒这一战中看到了一种野性的释放——这早已被这道天宗这天下第一正道的条条框框栓得暴躁不安的野性。 豢狼,亦不可囚其于笼。 如今正好星辰峰的弟子误打误撞打开这囚笼,释放了困在其中猛兽。 韩松青这般想着,神色中对李绍的赏识却是越发的浓厚,这场战斗只有打下去,消弭释放这枷锁,日后才能更进一步。 第三十九章 小人物 眼尖的杜长胜见到了台上长老的这个小动作,往日里好赌如命的他,一时竟也血气暴涨,一双眼睛暴了红。 “你这厮……!” “劳资平常最恨出老千的人。” 一众心有灵犀的师兄弟们立刻上前摁住了他。 “杜师弟,不要冲动!有师父在,小九会没事的!” 杜长胜看向了师父。 然而邓伯约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往日星辰峰最不争气的那小九身上。 他开始对他这个徒弟改观印象了。 谁说小九一路赢到这里是靠运气? 气运之事,依附于人,也归结于人。若是自己没点能耐,又如何背负得起如此沉重的气运? 世人皆知,上好的资质非常难得。但这莽莽人世间,有上好资质的孩子不也是鲤鱼过江?能过龙门者,依旧是少数中的少数。 小九啊,你的眼睛里,有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执着。 或许日后会有人认为你这只是在钻牛角尖,但为师自己心里清楚的很——这不是。 邓伯约一如既往负手直立在那里,他不算身材特别高大的那种类型,身形却一直如山岳一般魁梧! 邓伯约瞥了一眼了杜长胜。 杜长胜立刻安静了下来,按在腰间佩剑上的手,也悄然放下。师兄弟几个也都各自按捺着性子安静了下来。 邓伯约冷面寒霜,“你看,这就是你们跟小九之间的差距。”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世上,没有谁活的比谁容易,只是有人在呼天喊地,有人在默默努力。” 众人一阵无言,却是从头到尾一直都在紧张关注着牧笛的余轩突如起来问了一句。“你这是在自我反省吗?” 邓伯约:“我从不吝惜反省。” 听着师父两口子这两段对话,旁边小一辈的杜长胜六人都是不知所云,面面相嘘。倒是拄着拐杖的大师兄何布衣显得些许欲言又止的模样。 余轩闻言才稍稍舒展开了一口气,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当年的事,他总算是想通了。 ...... “比赛继续。“ 台上的牧笛,咬紧牙关扯下了自己半边袖子,在身上的伤口处草草缠了两下,虽是依旧难以止血,却也算走了个过场。 李绍瞪了瞪眼,却是没去阻止。就是想要阻止也没有那个精力了。 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表情开始变化。这次,他的左右两半张脸竟是开始展露出了完全不一样的表情。 其中左半边张脸倒是有点要恢复的意思,恢复回平时一瞬间的嚣张之后,却是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而另半张脸却是截然相反,愈加迷乱而疯狂! “咱们玩个游戏如何?看是你先把自己脱成猢狲,还是我先把你身上的血放干。” 李绍的声色陡然间凉到了极点。 牧笛倒吸一口凉气,压住呼吸,咬牙抬手,开始御物,操纵那悬浮于空中的长石笛发起了一连串的进攻。 然而那李绍却如戴了一张跟他面容一模一样的面具一般,从刚才起便一直面无表情。恍若人剑合一,那柄长剑似是已然化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舞动起来如眨眼般自然灵动,随心所欲。 而那反观石笛,虽是小巧灵活,飞起来的轨迹也是令人难以捉摸,真命中的时候一般威力也不小,但偏偏就是鬼使神差地近不得他李绍的身。 “你……玩够了没?” 那李绍的表情这才重新活动起来,如癫狂般瞪大了的眼睛下,一张大嘴咧到了耳根。 言罢,他最后一次挥手荡开那石笛,剑刃如飞轮般在他灵活的五指间花哨地打了个转。 他再次持剑冲向牧笛,这次的威势比起上次更加凌厉不可阻挡,飞旋的剑影更是比那轻盈的石笛更加难以看清,临冲到牧笛面前的一瞬,才被他重新正经握好,然而这一握,已然又是拔刀。 一道血柱,从牧笛的小腹处喷涌而出。飞溅的鲜血,点染了那李绍已然近乎疯狂的笑意。 夸张到离谱的速度,突然变得不像本人的技巧,离奇暴涨了至少五层直至玄清七重的功力…… 咕咚。 咕咚。 咕咚。 “星辰峰,是我的新家呀……” 本就是小人物,输了就是输了,我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但侮辱这个收留自己五年的新家就是不行。 因失血而神志越发模糊的牧笛,气若游丝地喃喃着,想到前世一些不太好的经历,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又似是要就这样站着陨落。 牧笛:“你们懂个屁……做饭,练功,和小师姐一起生活……或许在你们眼里这是软弱废物,但这就是我的生活啊……什么剑魔,什么李什么清……我一直理解不了,像你这种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说……什么……”那李绍听到这话,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他的声音如同一条受了伤的饿狼,满含着恼怒的低吼,与难以形容的凶残。 “我是说!”牧笛突然大吼道。“今天,必须要为你刚刚对星辰峰的侮辱付出代价!” “噗通。” 李绍带点健壮的身躯斜倚在擂台边的栏杆上,捂着脸的手上,指间渗出了几缕令人作呕的涎水。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子,还真是比我想象中好玩多了啊!” 他已然连正常说话嘶哑的声音都开始破音了。 他抓紧面皮的手化掌为爪,仿佛要将那张脸皮撕下来一般,一身玄力再次以类似之前那种诡异的方式运行起来。 李绍浑身红光乍现,背后出现了一个身影约十丈的巨大三眼怪物。兴许是李绍有些隐秘或者身处正道地盘,怪物并未开放出真身,只显现了半截残躯。 高台上的掌宗李惟一感知到了什么,突然皱着眉头冷哼了一声。那李绍身上的怪物残影浑身突然凝滞了一下,身上的妖光弱了几分。 莫名其妙地,这次换李绍眼前一白,胸膛中的心跳清晰地响彻于灵魂深处。 玄力霎时间混乱,他终归是一声呼号,痛苦地抓住了自己的胸口! 只听见“砰”地一声巨响,李绍还没有发威,便径直倒了下去! 整个广场静的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什么情况?” 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愣愣的望着牧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但场上的牧笛也帅不过三秒,便被一种强悍的气势给压的动弹不得,甚至感觉到了一种窒息的感觉。 可随后一道声音的传来,让牧笛摆脱了这种压迫感,心里还有些暖暖的。 随即再也支撑不住,兀的一头栽倒了下去,迷糊的最后瞬间只觉得是一股温香接住了自己,好像是小师姐身上的味道呀。 随即失去了意识。 “怎么,徒弟自己打不过,难道要师父上场吗?”看着余轩接住了栽倒的牧笛,邓伯约便大踏步向前朗声说了起来。 “我这把骨头经久未动了,韩师弟要不要与我来比划一下?” 韩青松瞪了在余轩怀里的牧笛一眼,老脸一红,提着李绍消失在了人影中。 第四十章 命 “这李绍太高估自己了。” 台下赵德祝捋着他并不存在的胡须思忖着。 “有一说一,逆生三重确实厉害。但也架不住他这么个消耗法……明眼人打到一半就该看出来了,那李绍时间有限,却没能打出足够的优势。” 他一边一本正经分析着,一面若有所思着看向了牧笛的那些师兄弟们——显而易见的是,一直急得跳脚的这些人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在“明眼人”的范畴里。 “而且那请来的那什么幺蛾子神也不是什么好鸟,最后时刻竟然想要反噬宿主化形,要不是掌宗的插手,估计这李绍即便赢了自己也会废掉,如今倒下,简直便宜他了。” “输得活该。” 邓伯约终归还是掩藏不住脸上的欣慰。“但凡那小子心里有半点能容得下星辰峰,他也不至于因为那么一点小劣势,就赌气把逆生三重发挥得这么难看!” 余轩拍了拍邓伯约,暖然一笑安抚道—— “是是是,这次啊是你教导有方,比那只会传授功法玄技不教人向善的韩松青是强多了是吧?” “本来就是!”邓伯约脸一红气鼓鼓道。虽说自己也没怎么教小九,但面子可不能落下。 看得出来,这对老夫妻里,倔老头当真是被余轩拿捏得死死的。 终归,一切尘埃落定。 牧笛终归是躺回了自己的房间,呼呼大睡了起来。 而且,难得地鼾声如雷。 不知过去多久之后…… 好事的杜长胜议论道:“喂喂喂,你听说了没?这次为了给小九疗伤,师父居然拿出了他藏了大半辈子的大黄丹!” 胖厨子魏长谭:“啊?至于吗?我怎么看着他也没被那李绍揍得多狠……起码状况比大师兄强多了吧……” 这时,一脸愤愤的何布衣敲了他胖乎乎的大脑袋叫道。 “你懂什么?我下场没俩时辰就能随意走动了,你看小九吃了大黄丹这都一整宿过去了,这会儿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说得也是啊。”魏长谭挠了挠头。“大师兄伤得虽重,大部分也只是皮外伤。小九可是被放了老半天的血,如果没有这师父的大黄丹估计境界都会跌落……” 小九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众师兄都是一阵无语,才修炼五年就进入了元门,该是什么样的天才呀。 最可气的是当初自己这帮人还把这一切归咎于运气,如果此次境界真的会跌落,最后悔的恐怕就是这一群星辰峰的弟子了。 “小九他...入门最晚,我们皆不如他!” 良久,何布衣吐了口气,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牧笛,打破了沉默。 虽说入门最晚,但峰门的尊严,在最绝望的时候,却由他一个人维护了起来。众人皆是默默不语,都为自己的无能懊悔不已。 邓瑶儿回到星辰苑后,本是很开心,因为钟会师兄又赢了一场,马上就要向自己提亲了。但看到牧笛的情况听到师兄们说的事情之后,当场就哭了起来,悔恨自己为什么没去看自己小师弟的比赛。 明明自己也是星辰峰的一份子啊!为什么没在现场,好想看看小师弟当时的样子。 不知何时起就一直站在那的邓瑶儿止了抽噎,不由得感叹了一声:“还好其它几个擂台上的战况也都很激烈,接下来的四强赛还要三天后才能开始。” “小师弟这此是真的厉害。我为之前拿他做赌道歉。” 没人知道杜长胜是不是又在谋划什么古怪赌局还是真的道歉。 “就你多嘴!人都没醒来,说给鬼听呢!” 魏长谭抬起肥嘟嘟的胖手,狠狠照着杜长胜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此言一出,众人本来还很紧张的气氛反倒是霎然间烟消云散。 只是这么守着小师弟也没别的事情做,他们便也只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各自发呆。 而此时此刻,不远处首座的居所内,早已耳目敏然不可与凡人相比的邓伯约与余轩,也已然将徒儿们各自的反应看了个通透。 “还行。这群不成器的东西,倒也知道长自家志气。” 邓伯约虽然依旧如平时一般板着个脸,却也已然是肉眼可见的心情大好。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余轩却是冷面泼了一盆冷水。 “伯约。同样晋级四强的那个钟会,你印象如何?” 一提到这名字,邓伯约的脸色果然凉了半截。 一脉首座,自然不傻。对于钟会这等别脉来的人才,他自然也不可能从未听说过什么。 “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做主罢。” 余轩绣眉微蹙:“怎么能这样?今天小九与那李绍决战,全星辰峰可就瑶儿没去观战。你难道就一点也没发现……她最近的性情,多少有些变了?” 然而面对妻子的诘问,邓伯约却也只是一声长叹—— “女大不中留啊…… 你可别告诉我说这人有问题。这年头的年轻人可倔得很。你要是没有足以把他送进执法处的证据,你觉得她会信你?她只会觉得是你我年纪大了,看人太古板。 你我眼里的奸猾,在她那叫精明;你我眼里的嫌弃,对她来说就是成见;你我眼里的劣迹斑斑,在她那或许都算深沉!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不就是这么回事?她倘若当真有心相与,你,拦得住吗?” 余轩认真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越发紧皱的眉头许久无法舒展。 “我不放心。我看咱家小九好像就对瑶儿有点意思,可她……” 邓伯约:“有用吗?瑶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给她说媒拉线,你是嫌咱家房顶太结实了是吧?” “她是我们的女儿!” 邓伯约:“所以才要放她走自己的路!有些水坑,我们终归是没法替她去趟的。只有让她自己去走,才能有所开悟。至于小九……只能怪他没有那个命。” “看来是有些人一见面就赢在了起跑线上。”余轩淡淡开了口,说了局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小九和你其实是一样,都落后于起跑线。” 这位星辰峰的首座皱眉瞑目,思索良久,终归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似是从来不敢去细想这些事,即便是用力去想,也从来不曾想通。 几片落叶顺着轩窗飘入,灵动飞舞,落入地面之后,寂静无声。 晚风萧瑟,莫名寒酸。 “轩儿,有些事我们无能为力,你得认。” 就像当年那档子事。孽缘是劫,避无可避。若是我们当时不过分插手,少坚持几分自己的成见,早早的息事宁人,或许……就不会是那个结果。 第四十一章 传授 牧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屋外传来鸟儿鸣叫,阳光散落更添几分意境。 “小师弟,你醒了?” 出乎意料的是,邓瑶儿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牧笛身前,小脸上带着关切之色。 牧笛看着她,眸子先是有些欣喜,随后很快恢复平静,赌气般的说了句,“我还以为小师姐把我忘了呢。” 邓瑶儿满脸愧疚之色,连忙道:“小师弟,对不起,昨天师姐......去看钟师兄的比试。你这边,我以为你会认输的,便没有过来,后来知道事情原委,真的很抱歉。” 听着她说道钟会,牧笛心中涌起一股愤怒,接着就是深深的无奈。世间情爱,大多不知所起,不知所终,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强求。 但是钟会这个人,必然会给邓瑶儿带来伤害,牧笛绝不允许。 但是牧笛清楚,现在邓瑶儿已然深陷,自己暂时还没有办法补救,他闭着眼,有些疲惫的道:“我还需休息,师姐有事便去忙吧。” 师姐,而不是小师姐,此间言语变化,让邓瑶儿浑身一震,接着眸子中隐隐含着泪光,哼了一声就推开门往外跑,随后好像还撞倒了谁。 “你这丫头,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去?”邓伯约的声音响起,让牧笛心中一紧。 该不会被师父误会自己欺负他女儿吧?其实气话说完,牧笛也是后悔,只不过心思木讷的他不知道如何补救。 “我没事,小师弟已经醒了,我还有事,先走了。”邓瑶儿支支吾吾,掩盖着自己的心思情绪,随即小跑着离去。 邓伯约背负着双手,牧笛一醒他就感知到了,自然第一时间过来,这个小九带给他的震撼和感动,已经不知不觉间改变了他的态度。 看着自己女儿离去的身影,邓伯约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随即迈步进了牧笛的房间。 牧笛见邓伯约进来,正要起身行礼,才发现自己全身经脉跟针扎似的剧痛,让他不由得脸色发白,眉头微皱。 “老九,你醒了?怎么了,跟瑶儿闹不愉快了?” 邓伯约语气中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关切,让牧笛有些不太适应。 “师父,弟子昏睡多久了?”牧笛岔开话题,道。 邓伯约没有在意牧笛的小心思,因为身为大比四强之一的牧笛,不管是气运还是实力,都与以往天壤之别。待遇,自然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一晚而已,你是在担心四强大比吧?放心吧,这般高强度的对局之下,入选的弟子大多有伤势在身,所以将四强比试安排在了三天之后。”邓伯约宽慰道。 不等牧笛接话,他眸子一动,接着道:“小九,为师这些年,一直疏于教导,你不会怪为师吧?” 牧笛摇了摇头,诚恳道:“星辰峰,是我的家,我来到......我是说,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们这些亲人了。” 这是实话,前世的自己被原以为将终生不育的夫妇所收养,再到这对夫妇诞下一子,自己多了个二世祖的弟弟,原以为从黑暗中瞧到光明,却没想到光明的背后依旧是逃不掉的黑暗。 这种种经历自是不敢回想,如今在星辰峰的五年,即便师父的嫌弃,师兄们的打赌作弄,小师姐的维护,这些都能让自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归属感。 不仅在这一世,即便回到前世,自己的亲人也只有星辰峰这些了。 邓伯约自然看出牧笛不似作伪,当即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小子,为师果然没看错你,比你那几个废物师兄强多了。” “哼,你就是嘴硬心软,可不知道是谁私底下多担忧自己的徒弟呢!”师娘余轩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个餐盘,一股浓郁的肉香夹杂着药香端了进来。 邓伯约被怼了一句,倒也不恼,反而看着牧笛,叮嘱道:“用完膳,来星辰苑首座的书房一趟。” 说完,起身便离去了。估计是忘了自己这个徒弟玄清五重的修为已经不需要进食了,还按着以前的思维,没反应过来。 见到邓伯约离去,牧笛赶忙给余轩打了个招呼,道:“师娘,这个是?” 牧笛指的,自然是余轩手里头的餐盘,临近了才瞧见,竟是满满一大盘粥。 说是粥,这香味简直闻所未闻,牧笛认定,这绝不可能出自星辰峰任何一人之手。要是有这手艺,还至于让四师兄做饭? “这个呀,名为金煌登极,可是我特意去上宗膳房购买的,八百玄石呢!乃是金煌鸡配上无数名贵药材熬制十二个时辰才成的药膳,药性最是温和,适合你现在的状态。”余轩挑了挑眉,将餐盘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听到她的描述,牧笛险些跌落床底,八百玄石的粥?有钱人的生活,果然不是他这种人能够理解的。自己来了这五年,手上玄石也只有一千之数,还是自己刚来的时候邓瑶儿送的见面礼,在山上这几年一直没处用。 随后,牧笛心头就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他也深知,自己能够获得这番待遇,完全依赖于自己大比上的表现。 此刻的牧笛,进入元门修炼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牧笛坐在桌子上盛了一粥,随即递到了师娘身前,道:“师娘先喝。” 门外某处,一直没有离去的邓伯约轻轻一笑,施施然离去。 余轩哑然失笑,道:“你吃吧你吃吧,你这孩子,有这份心就可以了。” 牧笛不再坚持,随即狼吞虎咽起来,虽然不明白好几天自己都没怎么进食了为什么肚子不饿,但好歹也是师娘的一番心意,可不能这样辜负了。 见余轩一直坐在旁边笑看着自己,牧笛放下碗筷,道:“师娘,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余轩眸子略显诧异,他是知道牧笛已经玄清五重了的,已然辟谷,如今却是表现狼吞虎咽的模样,随即笑道:“往日见你老实木讷,没想到心思倒也细腻。” 牧笛:“......” “倒是有件趣事,四强之一的钟会,正是你三日之后的对手,瑶儿与我说他们二人心心相印,若钟会夺冠,瑶儿的婚事,怕要就此定下了。想来那钟会与你的对局,他也会看在瑶儿的面子上多多照顾你......”余轩絮絮叨叨个没停,但是牧笛却没心思听了。 牧笛将这道“金煌登极”粥消灭的干干净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肚子是饱的不能再饱了,心里却空落落的。 换了套衣服,牧笛的精神头好了不少,那价值八百玄石的药粥,倒是名副其实。 来到邓伯约的书房门口,不等牧笛开口,就被邓伯约唤了进去。 “老九,今日唤你来此,便是传你星辰峰玄清十二重的全部功法,等大考结束,不日你就进入元门了,望你今后好好修炼,重铸我星辰峰的辉煌。”邓伯约说完,便是手指轻轻点在牧笛额心。 牧笛只感觉一道道信息涌入脑海,未来的修炼道路瞬间清晰明了,直到玄清十二重巅峰,才终于停下。 上清境的传道,牧笛是第一次感受到。有点像学玉简里的技法,种种印象仿佛就是已经刻在了脑海一般。 睁开双眼,才发现邓伯约正盘膝坐在蒲团之上煮茶,见牧笛清醒,眼中有些震惊,随即道:“这么快就消化完了?先坐下吧,为师有些话嘱咐于你。” 牧笛应声称是,随即与邓伯约相对而坐。 第四十二章 心态改变 元门大比四强比试,虽然安排在三日之后,但是风声早已开始了鼎沸。 这四人,分别是缥缈峰首席弟子柳如是,玄机峰首座之子赵德祝,天一峰弟子钟会,以及星辰峰弟子牧笛。至于之前的夺冠热门天一峰黑马郑凡在八强赛中不幸遇到了柳如是惨遭淘汰。 前三者还好,每一人都已早早的声名在外,无一不是天之骄子。但是后者牧笛,在八强战对阵李绍之时,本无人看好,但获胜之人,却偏偏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星辰峰小弟子。 传闻,这个牧笛运气极为逆天,先是跟着赵德祝“躺进”第二轮,接着在十六强更是因为对手万豪被自己施法所伤,这才进的八强。 但是八强之战,牧笛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着实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可尽管如此,四强之中,也依然没人看好牧笛,包括星辰峰所有弟子,以及师父邓伯约。 值得一提的是,此届大考决出的前四强中竟然除了钟会其他三个都是新人,可谓是开了道天宗古今先河了,即便比之上一届大考出现的夺魁新人王李神通事件也不遑多让。 那些道天宗大部分的长老也是喜闻乐见,这些新人如果放在以往可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如今却是如雨后春笋般的出现,可以预见千百年后的宗门将是一片的光明。而对踹小部分的长老持相反意见,他们坚信有果必有因,如今天才的大量涌现,是为了应对将来世界会出现的一番大祸。 此刻,书房之中,牧笛师徒俩相对而坐,牧笛不会煮茶,所以只能看着,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有些紧张。 包括前世的十七年,牧笛也才二十二岁的阅历,实在是一个不知人情世故的年轻人。至于这煮茶的风雅事儿,那就更别想了。 牧笛只希望自己不要出了什么差错,所以难免有些战战兢兢,看在邓伯约眼里,却是在心底越发喜爱自己这小弟子了。 不骄不躁,甚好。 “不必紧张,待日后入了元门,当潜心修炼,早日参悟大道,修成正果。”邓伯约亲手给牧笛倒了杯茶,四溢的茶香回荡在书房,也萦绕在少年心头。 牧笛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两手端起茶杯对着邓伯约,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臭小子,你以为这是喝酒啊!”邓伯约被牧笛的举止给逗乐了,笑骂了一句。 这一骂,反而让氛围轻松了许多,牧笛尴尬一笑,随即一饮而尽。 说到酒,邓伯约不由想到了自己这个徒弟前两年送给自己的酒。那感觉,好烈!当时喝了一口差点就给呛到半死,为此当初还骂了他,说他不学无术,专门弄些没用的。如今回味过来,后面也仔细品过一番,虽然自己是一个不怎么爱喝酒的人,但那酒确实与其它不一样,当真霸道至极,拿到外面或许真是有价值不菲的资格。 当然比起酒,邓伯约更爱喝茶,道家讲究的是清心寡欲,茶道显然在这里更受欢迎些。 微烫的茶水入口之后,牧笛只感觉仿佛置身天地自然,山水草木,清泉流响,不甚妙哉。口齿之间更是久久萦香,令人陶醉。 “一杯春露暂留客,两腋清风几欲仙。”牧笛不由得脱口而出一句诗,不声不响的装了个逼。 这诗乃前世清代文人郑清之老先生所作,牧笛很喜欢看一些杂志文章,偶得秒句便会记录下来,在写作文的时候用上最合适不过。 这诗或许不应景,但是牧笛也想不出更好描述这仙茶的诗句了。 牧笛觉得不怎么样,但是对面的邓伯约却是惊为天人。没想到自己这便宜徒弟,居然还有这文采。 不说别的,这两句诗落在自己那二弟子许昌耳中,只怕会追在牧笛身后求诗了吧? “臭小子,年纪轻轻的,做的诗却如此老派。而且我看你品茶不多,却偏偏能有如此意境,倒是不错。”邓伯约赞扬了一句,眼中带着满意之色。 牧笛回过神来,莫名被邓伯约称赞了一句,倒是让他有些不太习惯了,只是他也不去回应,只是打了个哈哈。 “好了,说正事。”邓伯约板着脸,露出了师父的威严。 牧笛身子一震,自家师父难得言传身教,他自然会老老实实的听着。这种情况,似乎一般被称为......开小灶? “此次进入四强,你的表现为师看在眼里,后面的对手,乃是钟会,此人上一届便已经参加过,我想你也知道。”邓伯约不紧不慢的说着,牧笛闻言不由得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只是心头,却是莫名涌起一股不详预感。 “这些时日,瑶儿和钟会走的近了些,那年轻人我也见过,言谈举止,样貌家世都挺不错,天赋和实力在当代虽不算拔尖,但也算前列。此次大比之后,进入元宗更是板上钉钉之事,所以待到日后,若品性合格,我便将瑶儿许配与他。”邓伯约轻轻吹了口茶,顿时热气升腾,让牧笛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态。 牧笛两只手紧紧握着,只感觉胸腔内压抑着愤然无法喷涌而出,直憋的他感觉呼吸都粗重了许多。 “师尊,小师姐,不能嫁给钟会。”牧笛咬着牙,道。 邓伯约微微一愣,随即脸色带着笑意,似带着疑惑说道:“两情相悦,为何不能在一起?” 这话落在牧笛耳中,端是刺耳无比,他就想毫不犹豫的一吐为快,狠狠地揭穿钟会的为人,但是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邓伯约哼了一声,道:“老六老七,什么事?” 原来,是牧笛的六师兄黎兴和七师兄黎明在书房外,兄弟两个脸上带着恭敬之色,道:“师父,师娘让我们过来叫您过去,因为小师妹有事要说。” 牧笛听的一清二楚,神色变化间,心底已经知道邓瑶儿的用意,无非是让自己这样的人死心罢了。 可是牧笛的用意并没有那么复杂,如果小师姐能够遇到良人,哪怕那个人不是自己,也绝对不能是钟会那个烂人。 既然如此,就让自己来阻止这件事吧,牧笛眼神愈发坚定,内心突然涌起一股豪情,这在他以往的人生中,也是绝无仅有的。 一个人的懦弱的更改变化,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牧笛,愿意去为一些人、一些事,去让自己有所变化,这便是一个好的开始。 至于努力的结果,就像八强大比一般,交给命运便是了。本就是低贱到尘埃里的烂命,如果事事畏惧,事事不争,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何况老天爷让自己来到了这么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不好好的闯一闯,牧笛都感觉有些对不住这次机会。 只是自己想通这件事,花了整整五年,也因为沉寂了五年,天真了五年,往后的日子,便为自己而活,活得精彩些,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邓伯约起身,看着牧笛,道:“把你知道的,好好跟他们说说。” 牧笛身子一震,眼中带着别样的神采。 师徒两一前一后走出书房,让门外的两位师兄惊掉了下巴,随即便感觉身为四强之一的小师弟获得这般待遇,似乎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情理之中? 第四十三章 宣布与决断 “老哥,你有没有发现小师弟的眼神,好像不一样了?”黎明跟在后头,拉了拉黎兴的袖口,窃窃私语。 黎明拍开了自家老弟的手,道:“狗日的,你拿个四强,你更拽好吧!” 邓伯约回头看着他们二人,顿时把他们吓了一跳,至于牧笛则是有心事在身,没有注意到自家师兄们的小动作,反而抬头对上邓伯约责怪的目光,搞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一行四人来到大厅,里面已经坐满了星辰峰的弟子。不多不少,加上牧笛几人,一共十一人,刚好坐满了一张桌子。 这么多年来,哪怕来的最迟的牧笛,在五年的朝夕相处之下,也对星辰峰所有人产生了绝对的依赖和熟悉。但是今天的氛围,却明显有些过于凝重了。 牧笛对着师娘行了个礼,随即回到了自己专属的座位上,身旁,正是一身红衣,俏脸上带着笑容的邓瑶儿。 “小师弟,你可算来了,就等你和爹爹了。”邓瑶儿仰着鼻头,声音轻快至极。 不待牧笛开口,上首位的邓伯约就清了清嗓子,道:“瑶儿,你慢些说,为父还有些事情要宣布。” 邓瑶儿顿时哑火,朝着自己父亲吐了吐舌头。牧笛在身旁见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内心除了复杂和难名的情愫,居然还有一丝愧疚以及一些害怕,复杂到让他不免有些呼吸不畅。 小师姐,若你所遇是良人便也罢了,可惜那钟会,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绝不! “咳咳,本次大比的结果,还以为你们这群废物全军覆没,老夫连怎么惩罚都想好了。好在还有个老九,倒是给了我们极大的惊喜。老夫赏罚分明,除却老九,和刚晋升的瑶儿之外其余七位弟子,五年内修为若不能更上一重,便逐出本门。”邓伯约难得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到最后,却让在场之人无不色变。 “你疯了?”师娘余轩愕然开口,显然没想到自个儿这当家的今天会说出这样的话。 修仙之人,每前进一步耗费的时光,都是无法计算的。五年内修为提升一重,对于现阶段都已经是对下一重境界临门一脚的众人来说,听起来时间很宽裕,或许机缘到了自然水到渠成,但是若说百分百,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玄清四重到五重的瓶颈,若没有一定机缘估计一辈子都无法打破晋升。 一众弟子神色各异,但是都不敢开口,因为他们都感觉到了邓伯约口中的怒气,对于自家师父的认真劲,他们纵然疑惑,却也不敢反驳。 “我疯了?什么时候,发展本门的决策,居然变成一件疯事了?弟子没用,我这个做师父的也有责任在身,若你们五年后有人离开,便也是我这个废物师父的原因,届时,我将卸去本门首座之位。”邓伯约固执的让人心惊,说的话更是颠覆了在场所有弟子的认知。 “你没有义务去赢一个你根本赢不了的人,你应该听懂了吧。” “根本赢不了!” “我...听不懂。” 这句话,犹在邓伯约耳中。是啊,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开始不在相信命运了,这次一定要赢呀,以星辰峰的未来作为赌注。 想要峰门重新崛起,那就该把不能失去的东西摆出来当赌注,这样才有赢下去的希望。 总又人试图给你自信,推着你前进。而这个刚从李绍手中拿回属于星辰峰尊严的弟子,却是给了邓伯约莫大的自信与决断,所以才下了如此大的决心。 人可以往回看,但不可往回走。 牧笛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半个字,他不知道的是,正是由于自己在台上表现出不服输的勇气创造了希望,才让这位平常不舍得让星辰峰受丁点风吹雨打的师尊下了如此决然的决定。 在他的眼中,只剩下邓伯约满脸的坚定。五年提升一重,这个难度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毕竟现在的弟子们,修为大多在玄清四重到玄清五重巅峰,六重的一个都没有。 而且前车之鉴,自己门下新收的弟子可是实打实的五年升五重,如果排除第一个三年,实际上是两年升四重,这等怪才或许别人无法比较,但五年的时间升一重已经很宽裕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在座的弟子纷纷相视一眼,老大何布衣首先起身拱手行礼,宏声应道:“弟子,敬遵师命!” 其他人对视一眼,也是连忙恭敬称是,不敢怠慢。反倒是牧笛有些尴尬,因为刚才邓伯约压根就没提到自己,包括邓瑶儿。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想来大概是因为自己马上就要去元门修炼,修为之事不需太过担忧。邓瑶儿更是邓伯约亲生女儿而且也才刚晋升,自然不在这个“决策”之内。 在场之人,自然没有傻子。邓伯约说出这番话,显然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发展星辰峰,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牧笛。身为星辰峰“培养”的仙苗,牧笛身上带着门内几乎所有人的期望。 其他四峰为何势力强大?就是因为每二十年,就有人进入元门修炼,待到修为有成,就算不返回本峰,也会反哺,这便是天大的好处。代代传承下来,底蕴自然深厚。 反倒是星辰峰,已经足有上百年没有进入元门之人,说是名存实亡,也差不太远了。若不是在元门之中存在少许旧人的照拂,怕是早就被撤去了峰号。 “嗯,你们知晓利弊便好。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至于老九,这次表现不错,值得嘉奖,特奖励玄石三千,二品法剑一柄。”邓伯约眼神柔和,随即甩出一个储物袋,缓缓落在了牧笛身前。 三千玄石,二品法剑,对于牧笛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随即他眉眼露出喜色,高高兴兴的道谢了一句。 邓伯约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看着自家女儿,道:“瑶儿,你有何事,师兄弟都在,便直接说吧。” 话音落下,除却牧笛心知肚明,其他师兄弟眼中都带着疑惑不解之色,因为在他们一贯的认知当中,邓瑶儿除了调皮惹事,似乎很少这么的......拘谨。 邓瑶儿见大家将目光望向自己,咽了咽口水,眼睛闪烁了一下,道:“大家都在,我有件事情要宣布,就是......哎呀,羞死人了。” 支支吾吾半天,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余轩却是为数不多知道实情之人,她呵呵一笑,眼中带着柔和之色,道:“傻闺女,婚姻大事,自然要让你的师兄......师弟他们知道了。” 哗! 一语如惊雷,八个男弟子,过半数都神色大变,带着不可置信之色。尤其是牧笛心神恍惚,有些惴惴不安,双手捏在一起沁出了些许汗水。 对于这个,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他不允许发生。 “敢问师娘,师妹所许,是何人?”说话的,却是大师兄何布衣,他眼神清明,对待邓瑶儿,他可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完全是当成妹妹来看的,所以也是关怀道。 他这句话,问出了所有师兄弟的疑惑。 “是天一峰的钟会师兄,我们二人从两年前开始,便......”后面的话,邓瑶儿露出一副欲语含羞的样子。 但是在场之人又不是傻子,哪里会看不出邓瑶儿这番小女儿的状态,跟往常何止是大相径庭,简直是天壤之别。 见着她这番模样,牧笛神情更加带着明显的失落之色,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却捏的更加紧了些。 第四十四章 失望与信任 不等牧笛开口,黎兴黎明两兄弟坐不住了,他们和邓瑶儿年龄相仿,且是一同长大,对于等瑶儿本就有情愫在里面。 只是碍于邓瑶儿是最小的师妹,且又是星辰峰唯一的掌上明珠,所以从来不敢表达这样的感情。 但是邓瑶儿居然不声不响的勾搭......呸呸呸,应该是喜欢上了钟会,而且突然说就要结成道侣了? 这样的结局,他们自然无法接受。黎兴性格本就比较跳,此刻也是率先说道:“这会不会太仓促了?钟会的为人底细,咱们都不清楚,师妹你还小,可不要被歹人蒙骗了。” 牧笛惊讶的看着黎兴,心头涌起一股怪异,没想到自家这六师兄,竟是一语中的了? 只是可惜,估计他的话决计除了牧笛是没有人信的。这个钟会的演技,已经瞒过了太多的人,但是私底下的肮脏,让牧笛都恨不得把他狠狠的揍一顿。 黎兴的话刚落下,牧笛正打算开口揭穿钟会为人,五师兄杜长胜却是抢先开口,道:“老六,我身为道天宗百事通,这天一峰的钟会关于他的为人我还是一清二楚的,别人对他向来都是嘉奖之语,咱们可不能做那背后小人,胡乱诽谤啊!” 杜长胜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自负,他坚信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绝对不会出任何的差错,这大概也是身为一个赌徒的觉悟吧,买定离手。 至于帮钟会说话,看似有些出人预料,但实际在杜长胜和其他师兄的眼中,既然不属于自己,那也应该希望自家小师妹能够遇到良人吧。 而钟会,无论人品气度,天赋家世,修为武功都是上上之选,师妹会喜欢他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杜长胜眼中,黎兴就是典型的抹黑别人,无非是为了从中找到平衡罢了。 杜长胜的话,让邓瑶儿露出欣喜之色,她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此刻,她坚信自己所托之人,绝对是个良人,不会辜负自己。 女子行事,本就不可以常理度之,何况还是坠入爱河的女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所有师兄弟眼中那个调皮捣蛋、胡作非为的小师妹,居然就这么悄悄的震动了所有人。 且不说身为老大的何布衣都没有道侣,其他弟子更是光棍一条,连个绯闻女友都没有。 反倒是年龄较小的邓瑶儿率先脱单,这足以让所有师兄弟羞愧。 修仙之人行事,讲究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选择道侣,更不会被外人阻挠,除非是因为特殊的原因。 道天宗发展至今,本就不是太上忘情的清冷宗派,虽然不至于像主修阴阳的宗门那般道侣成风,但也算是中规中矩。 修仙若是把欲望都修没了,那修仙的意义在哪?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牧笛的沉默显得有些格外突出。 “老九,你怎么想的?”邓伯约面色如常,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是一开口,便让所有声音终止,其他的声音,自然也是归于平静。 于是乎,当所有人的目光汇聚,牧笛不由得紧张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师父师娘,诸位师兄,还有......小师姐,有件事藏在心中很久了,今天我不得不说出来了。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这个人从不撒谎。” 这般郑重其事的态度,让空气微微一凝。若是在昨日之前,牧笛连这样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何况还被邓伯约亲自点名。 现在的牧笛,已经有了基本的话语权,这都是实力带来的底气。 一旁的邓瑶儿眸中带着复杂之色,她没有开口,她也想听听牧笛到底要说什么。 “第一轮之时,我与赵德祝两人偶遇钟会和一个名叫黄慧的女子正在苟且,当时小师姐出去巡逻......”牧笛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厉喝打断。 “牧笛,你住嘴!”邓瑶儿俏脸上满是失望之色,她想也不想,便认为这是牧笛故意为之。 之前元门大考第一轮时牧笛就当着她的面抹黑了一次钟会师兄,但钟会师兄的表现却是另外一番,明显可以直接淘汰他们减少竞争,但是钟会师兄明显是看在自己的面上选择了交换卷轴助牧笛完成试炼。 为此邓瑶儿原以为自己这个小师弟会有所感激悔悟的,如今却是当着众人的面再次说出来,现在的她,决不允许任何人诽谤自己的钟会师兄,包括这个平日里自己照顾的小师弟。 深情至此,牧笛心中刺痛,却也只能报以苦笑,轻声道:“那钟会与黄慧之言语,我也不想说与师姐听,但是此事乃我与玄机峰赵德祝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是否欺骗,查证即可。钟会接近你,也不过是为了我星辰峰首座之位。” 哗! 一石惊起千层浪,众师兄弟面面相觑,邓伯约更是脸色发青,显然心中已然隐隐相信。 牧笛的话,或许确实有些令人诧异,并且仔细推敲,也不能当做证据,但是五年来,牧笛的性格大家都清楚,并不认为他有胆子去胡编乱造。 “牧笛,你!”邓瑶儿却是万万不信,她满脸失望的看了眼牧笛,随即一拍桌子,道:“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哼。” 说完,就运转法力御剑冲了出去,何布衣等人想拦,却意外的被邓伯约制止。 牧笛却是坐在椅子上,有些怅然若失,脑海里皆是邓瑶儿刚才失望的眼神。 情不知所起,不知所结,亦不知所解。这可真是,天底下最难的事情了。 “老九,你说这话,该不会是喜欢瑶儿师妹吧?那钟会为人,说实话连我都敬佩三分,上次赌约输了,丝毫不拖泥带水,而且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他几乎都是正面评价。”杜长胜揶揄了一句,随即正色开口。 邓伯约瞪了杜长胜一眼,似乎有些怪罪他多嘴,随即他摆了摆手,道:“都散了,此事容后再议,哪个敢私底下嚼舌根的,老子打爆他的蛋。” 霎时间,众弟子噤若寒蝉,一旁的余轩则是看着有些失落的牧笛,轻声开口,道:“老九,你留下。” 何布衣等是师兄不免有些诧异,但是邓伯约在,他们不敢造次,只能纷纷离去。 牧笛坐在椅子上,总算是回过神来,看着师父师娘,道:“我......真的没有说谎。” “老九,师娘不管信任与否,都会跟你师父好好斟酌你的言语。但是感情之事,不可勉强,你明白吗?”余轩声音柔和,但是牧笛清楚,他们对于自己的话,都只是将信将疑。 “小九,我知道你很努力。但是你要记住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努力,唯有爱情,它不行。” 对于钟会,余轩也是有去了解过的,据说同峰师弟各个都对他称赞有加,而牧笛只是一个外峰之人,难道还能比与他朝夕相处的同门更了解?而且牧笛口中的那黄慧道天宗也是有名的交际花,那种私生活极乱的那种女人,实在是想不通钟会怎么会看得上。 就算能看得上他们有一腿,但这钟会的野心是不是也太大些,年纪还不过一甲子,但演技怎么会如此之好,让整个道天宗都是对他只有称赞。 说到底只凭牧笛的一面之词,余轩很难相信钟会是这样的一个人。更多的,或许还认为是嫉妒心作祟。毕竟小九还是太年轻了些,又有谁年轻时为了私心没犯过错呢! 见师娘如此说,事已至此果然还是无法让人相信,牧笛不由得心如死灰,咬了咬牙,他起身行了一礼,道:“弟子...明白了。” 第四十五章 争执 说完,牧笛便转身出门,随即也不顾想要上来八卦的杜长胜几人,自顾自的出了星辰峰。 “唉,老九毕竟年纪还小,有些事想明白了,自然就不会那么纠结于心了。”杜长胜背着手,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啪! 一个暴栗敲在了他的头上,霎时间破坏了他辛苦酝酿的意境。 抬头一看,却是三师兄李崇,杜长胜当即哑了火,就像见了猫的老鼠一般。 李崇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手,他盯着自己这些师弟,老神在在的开口说道:“你们这群小崽子,赶紧给劳资滚去修炼,师父跟我说了,大师兄受伤了要修养一阵,未来很长一段的时间,都由我负责督促你们的修为。” 这话一出,顿时一片哀嚎! 半个时辰后,牧笛却是已经远远离开了元门主峰,颤颤巍巍的飞行在半空之中,脚下正是那把朴实无华的石笛。 这是他踏入玄清五重后的初次试飞,牧笛除了内心有些慌乱,御剑诀却是莫名有些得心应手,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他就已经能够熟练运用了。 虽然称不上翱翔于天际,但是这种御剑飞行的感觉,让牧笛竟是忘却了烦恼,胸口那阴郁已久的浊气,也被他一啸之下吞吐而出。 道天宗除却元门,其余五峰皆是相距不短的距离,中间都是山林水石,地势陡峭,不过胜在一个静谧。 据说,整个道天宗的范围内,有一道强大的阵法笼罩其中,任何宵小都不可能闯进来,自然而然那也是禁飞区域,上次邓瑶儿带着牧笛就误入其中,当时差点丢了半条命,也在那时,牧笛碰到了那个神神秘秘的老头。 牧笛肆意飞翔,速度越来越快,若不是玄气抵御,只怕脸都会被刮的生疼。 狂风呼啸,周围地势变化,牧笛估摸着自己都快飞出几十里的路程,前面如果没猜错,该是玄机峰的地域了。 牧笛想了想,随后落在了地上,将石笛收起,随即盘膝而坐,约莫两刻钟的功夫,恢复了一下体内的玄气,才起身往玄机峰走去,之所以没直接御器飞去,是因为自己对玄机峰不熟,万一玄机峰又有个禁飞区域,那可真是凉透了,所以稳妥起见,还是步行上去的好。 虽然所有人都不相信牧笛的话,甚至小师姐还因此可能对自己产生了误会,但是牧笛明白,有些事情,结果并不是那么重要,随心就好。 既然随心,牧笛就决定跟那钟会杠到底,绝对不能让他伤害小师姐。所以,找到赵德祝作证,就成为了牧笛下一步的目标。 在元门主峰的半个时辰去了玄机苑,他从一名玄机峰的弟子打听到了赵德祝的去向,原是回到了玄机峰去维修自己的神机,为两日后的四强做准备。 赵德祝这人,牧笛自认他还算朋友,但是让人家作证,这也不是说一说那么简单的。 钟会此人越是完美,就越是危险,牧笛虽然讨厌他,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心思深沉,绝对不是那么好扳倒的。 牧笛静下心来分析,才发现主动权却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毕竟钟会的把柄掌握在自己和赵德祝手里,但是钟会本人却毫不知情。 这,就是主动权。牧笛又不是笨蛋,只是心思单纯了一点,但越是单纯的人,做事反而越发细腻。 穿梭在山林之中,牧笛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另外还有两天,他就要对上钟会,对于他的实力,牧笛也要好好了解一番,虽然这短短的时间无法提升实力,但也足够他有所准备。 正想着,牧笛突然听到一道狠辣而又熟悉的声音,让他不由得浑身一震,下意识的玄气护体,遮住了自己的修为。 玄清境界,八重之上就会衍生神识,八重及以下,只是感知相对于凡人比较敏锐罢了,这就是修炼的下一门槛了。 那个狠辣的声音,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冥冥中的安排,竟然是牧笛为之苦恼了很久却明明只有两面之缘的钟会。是的,牧笛和钟会,其实也才见过两次罢了。但是进入玄清五重后的记忆力极强,加上自己对钟会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所以牧笛顷刻间就反应了过来。 屏息听去,终于听清了钟会的交谈,另外一人,却正是那个人称交际花的黄慧。 “你怎么可以有的?不行,那孽种绝不能留,不然我所有的计划,都将功亏一篑。”钟会声音急促,语调更是狠辣到毫不留情,与他往日里的从容风度大相径庭。 紧接着,黄慧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道:“会哥,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他难道比你的前途还重要吗?不就是一峰之主吗?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钟会狠狠打断,“谁知道这孽种是不是我的,你攀上我无非就是因为我的前途而已...” 还没说完便是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回荡,让躲在暗处的牧笛是目瞪口呆。 好家伙,这么狗血的吗? “贱人你敢打我!”钟会声音一变,牧笛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接着一道玄气震荡,黄慧的惨叫传出,随即不再发出一丝声响。 牧笛汗毛炸竖,随即毫不犹豫的抽身而退,动作却是小心至极。很快,他就躲在了一根浓密的树梢之上,宁心静气,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但是牧笛的内心,却涌起一股悲哀,想来那黄慧,应该是死在钟会这个渣男的手底下了? 狠辣,果断,无情,钟会的表现,让牧笛心中又惊又怒。 至于出手,牧笛却是想都没想,狗咬狗的戏码罢了,他才懒得管。 牧笛坐在树上等待了一会儿,周围没有一丝响动,正想要起身,突然胸口一热,却发现怀中的石笛突然散出一股热量,这让他突然一惊,好家伙,这是自己穿越而来第一次有了反应。 随后,牧笛又在树上呆了一会儿仔细观察这石笛,但石笛没发现什么异常,却是那钟会的气息居然是再一次出现,而且是明目张胆。 但是下一瞬,却又消失不见。如此反复三次,石笛仿佛示警一般三次都散发了阵阵热量,如此两个时辰悄然过去,钟会再没有出现,牧笛才终于出来。 “日了狗了,真是谨慎。”牧笛吐槽了一句,随即猫着腰往黄慧出事的地方走去,并且留心观察四周,当然,主要还是看石笛发热没有。 石笛的作用,牧笛一直也搞不明白,今天却是有了动静,虽然是示警,但着实让他内心不由得有些欣喜。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研究的时候,只希望它的示警能力,不要失灵了才好。 牧笛怀揣着心事,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黄慧和钟会停留的地方,可是这里波澜不惊,似乎小草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虽然尸体找不到,但黄慧死了,牧笛可以肯定,不然钟会不会连续三次回到这里,很明显他压根就没有走远,生怕他杀了黄慧的事情被人在暗中发现。 如此谨慎的作风,牧笛心头涌起一股寒意,这钟会,真是个可怕的敌人。 不再感慨,牧笛很快离开了这里,接着往玄机峰走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第四十六章 玄机阁 走到玄机峰的牧笛,心情依然有些沉重。虽然现在他深知黄慧已死,且是死在了那钟会手上。 这般残忍的作风,着实给牧笛好好上了一课,但越是这样,牧笛心中就越是对小师姐感到担忧。 只可惜自己手上没有留声或者留影的法宝,就像前世的照相机手机之类的物件,不然肯定要把钟会杀死黄慧的事情保留下来当做证据。 道天宗内,明面上自然不许弟子私斗,一旦查出,必然严惩,更别说是自相残杀的戏码,要是被发现,轻则废去修为,重则以命抵命。 至于举报之事,牧笛自然想过,但是很快被他抛之脑后,因为这显然不太现实,凭借钟会的地位和心机,他敢杀了黄慧,以他来回三趟表现的谨慎性子,现在估计早就有了解决此事的对策,自己冒失对上,必然讨不得好。 玄机峰不同于星辰峰的静谧,牧笛接近之后,渐渐听到了此地的喧闹之声,堪称鼎沸。 这五年时间,牧笛也不是一门心思扎在修炼上面,对于道天宗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玄机峰,主要就是善于炼制机关傀儡,甚至法宝灵器也多有炼制法门。 所以自然而然的,在这座玄机峰上,还修建了一座坊市,也是整个道天宗低阶弟子唯一的坊市,各个山峰在此地都设有商铺,当然也有酒馆赌肆以供消息娱乐,这也是杜长胜经常溜过来的地方。 天一峰无论是实力还是弟子数量,都是当之无愧的诸峰第一,但是论财富,却依旧远远比不上玄机峰。或者说,任何一峰,那都是远远不如。当然消耗起来其他峰也是望尘莫及,要不然玄机峰神机百炼的秘技也不会那么少有人炼成了。 牧笛迈步走入坊市,颇有一番闲庭信步的样子,其中不少弟子都是参与过大会的,自然也认得牧笛的模样。 而且,星辰峰弟子的穿着,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了些。 众人的议论倾慕之声,让牧笛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头,感情自己还成为风云人物了? 霎时间,少年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次来玄机峰,除了来找赵德祝帮忙,自然也有消费一番的意思。 刚刚被邓伯约赏赐五千玄石,牧笛虽然称不上财大气粗,但也比绝大部分弟子富裕了。 玄石虽然可以用来修炼,但是换成相对应的资源,显然要比它本身的价值和作用来得更大。 虽然师父邓伯约一再强调自己是个废物体质,在引气入体的三年这句话得到了很好的验证,一度让自己绝望,试图用玄石来修炼拯救,但现实却狠狠的上了一课。他喵的,自己还没引气入体用玄石修炼个毛呀!就比如,你都不会走路,就想拄着拐杖跑起来。 但自从能够成功引起入体之后,发现修炼越来越快,牧笛才发现自己的根骨资质其实是不差的,他隐隐感觉自己似乎好像还算是个修炼的苗子。 既然如此,背地里少年的委屈痛苦,似乎通通都化为了动力。 牧笛无比珍惜现在,也希望自己可以变得更强,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人可以看得起自己,能够活出个精彩模样来。 牧笛大步前进,径直往坊市最大且唯一的玄机阁走去。 距离四强比试的时间,几乎不可能有修为上的变动,牧笛自然只能寄托于外物。因为他不想输,若是自己这个低微至极的弟子闯入决赛,或许才是这次大比最让人意外的事情? 对于牧笛来说,不是为了证明什么,他心思很简单,无论输给谁,他现在也不想输给钟会,死也不想。 至于夺冠,牧笛压根就没想过,他也没那么大的野心,毕竟能够进入元门修炼,对于他目前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意外和好处了。 来到玄机阁,不等牧笛进去,就有一道贱贱地笑声迎面而来。 “牧石头,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说话的,不正是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赵德祝。 一来便找到了赵德祝,果不其然,这家伙回玄机峰哪耐得住性子在房间里闭门修炼,肯定是在元门压抑呆烦了,随便找个借口回玄机峰热闹的地方潇洒来了。 牧笛心中一喜,脸上却是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早就听闻玄机阁家大业大,我得了师父的赏赐,想过来买点宝贝防身。” 赵德祝一拍牧笛的肩膀,见他纹丝不动,脸上露出一副了然之色,道:“昨日还伤的极重,我都感觉你要死了,今天却生龙活虎,看来是吃了大黄丹?” 牧笛疑惑,道:“大黄丹?” 显然,他并不清楚具体原因,甚至连大黄丹是什么都不清楚。 “这可是一峰首座才有的宝贝,乃是我道天宗五大神丹之一,最擅于治疗肉身伤势。那可是得之不易的宝贝,看来你师父对你,真是关爱有加啊!”赵德祝嘘嘘叨叨的没停,还说了一些本该如此之类的话,毕竟牧笛也是四强之一,足以和自己媲美。 在拔高牧笛的同时,还自恋的夸了自己一句,这般作风,真是无愧赵德祝的名声。 牧笛早已习惯了赵德祝的话痨体质,但还是提醒道:“咱们能先进去吗?” 赵德祝一拍额头,歉意道:“走走走,要什么你跟我说,我给你八折。” 这话落在了不少人耳中,顿时瞪大了眼睛,皆是露出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玄机阁创办至今,跟道天宗的历史是一样的,打折之事亘古未有,因为这是道天宗内部的坊市,价格比外面自然要低廉一些,算是成本价。 因为这里面的东西,不少都是弟子自己炼制的,只有少部分来源于长老,算是宗门的鼓励机制,给广大弟子提供福利。并且提供宝物资源的弟子,还会额外获得宗门的贡献点。 所以打折,那几乎面临着亏本,没有哪个傻子愿意让自己少一份收入,所以堪称是不成文的规矩。 可是赵德祝行事,向来都是随心所欲,只不过让人诧异的,是他为什么偏偏对牧笛这么好? 在外人看来,两人貌似也不过是组队的交集,身份在之前不亚于云泥之别,怎么好像还成为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别人作何感想,牧笛一点知道的兴趣都没有,听到有打折,他不由得两眼放光,道:“是个会做生意的,那我就不客气啦?” “我们啥关系,客气生命玩意儿,走你!”赵德祝挽着牧笛的肩膀,两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对了,那本《秘术总录》看完了没,我最近新得了一本《万妖宝典》有没有兴趣看看!” 牧笛脑门一头黑线... 想到那本披着羊皮的虎狼书《秘术总录》,还在自己的宗门令牌里呆着至今没敢看下去! 身后,一个两鬓斑白的灰袍老者有些无奈,自家这少峰主行事过于放荡不羁,现在更是开了打折的先河。 只希望这牧笛所挑选宝物背后的提供之人,知道自己的东西价少了可不会闹事才好? 毕竟这损失,玄机阁可是明码条约不参与的,玄机阁只提供货位托管服务抽取佣金。看来自己这少主,还是玩心太重了些,牧笛自然也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 很快,专门保护赵德祝的老人笑了笑晃了晃头,看来是真的老了,难怪少峰主经常会嫌弃,说自己唠唠叨叨的。想到这,随即内心变得波澜不惊起来。 第四十七章 千斤丹 牧笛被赵德祝带进了大门,才发现里面居然别有洞天,空间极其宽阔,但想来这坊市依山而建,估计本就存了掏空山体的心思? 而且让牧笛诧异的是,玄机阁的布局风格迥异,处处都是琉璃柜台,让他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商场。 各种宝物分门别类,应有尽有,活脱脱的一座百宝阁楼。 向上看去,竟存在一副美轮美奂的山水图刻印其上,霎时间仿佛让人置身在了天地自然之中。 “这一楼都没有啥宝贝,走,带你去二楼瞧瞧,那里的东西或许有适合你的。”赵德祝拍了拍牧笛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 牧笛有些晃神,但还是跟在后头,心里头却是想着该怎么跟赵德祝提作证之事。 亦步亦趋的上了二楼,一楼的喧闹顿时消弭停止,这里空间小了很多,但是胜在一个安静。 环顾全场,牧笛也才发现寥寥两三个气质不凡的男女在挑选宝贝,显然都是道天宗修为不俗的弟子。 “德祝,这位莫不是四强之一的牧笛师弟?”其中一个青年男子,气质不凡,却是热情的走上前来拱手行礼。 牧笛微微一探,便发现此人修为如渊似海,不知道超过自己多少,心中更是微微一惊。 一旁的赵德祝显然要从容随意许多,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贱贱的笑容,道:“四师兄,真是慧眼识英雄,这位正是牧笛。” 说罢,他转头看着牧笛,道:“牧笛,这位是我玄机峰在元门弟子,你叫他朱师兄便是了,朱师兄乃是上上届进入元宗修炼的弟子,也是我那死鬼老爹的四弟子。” 牧笛心中了然,随即脸上露出一副恭敬之色,道:“见过朱师兄。” 朱师兄儒雅一笑,尽显风度,道:“不必客气,你我以后同为元门弟子,自然还有相见之日。我还有事,告辞。” 说完,飘飘然离去,宛如谪仙人。 待到人走远,牧笛才低声开口,道:“这位朱师兄,是什么修为?” “虚入百岁,已得上清境。”赵德祝脸上难得带着一份认真之色,而且牧笛很轻易便察觉到了他眼中的仰慕之色。 还没满一百岁,却已经是跟一峰首座一般的上清境界,着实要比绝大部分弟子厉害的多。 牧笛砸吧了一下嘴巴,心里头突然涌起一股奇异。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呀! 甲子岁以前的修为好像都普遍偏低,比如元门大考要求年龄不得超过一甲子,但修为到了玄清六重基本都可以稳入元门。再比如历届说玄天榜留名的第一,最高也不过是柳如是的玄清七重巅峰而已。 但只要一过了甲子岁,那么修为就会被瞬间拉大,就比如这位朱师兄,前六十年撑死顶多才玄清六重,但过了甲子不足四十年,修为却跨破了玄清十二重的门槛来到了上清境,要知道,理论来讲修为这东西肯定越到后面越难以晋升的,不然岂不是各个都能修炼成仙了。 怀着这心思,牧笛怎么也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思考,反正日后自己修为到了自然会知道,不用急在一时。 至于询问旁边的赵德祝,可拉倒吧,上次就是询问了卷轴为什么不能放在宗门令牌存储的问题,反倒让人家笑话了好久,一度让自己尴尬的无地自容。 牧笛可不想再次被人又笑话成修炼小白了。反倒是兴致勃勃的打量起这里的宝物来。 除却刚赏赐的五千玄石,他身上还有一千余的富余,玄石对于他现在的境界来说,应该是够的。 所以牧笛心中有了底气,便开始打量起这儿的宝物来,可是这一看,差点让他喷出一口老血。 “紫金宝甲,三品下,三万玄石。” “玉露宝玉,二品上,一万五千玄石。” “紫血丹......” 看了一小圈,牧笛发现自己压根买不起,就算打八折也买不起。 赵德祝似乎看出来牧笛的难处,随即笑道:“这些二品中以上的宝贝自然贵啦,你的修为才玄清五重,我倒是有三件好东西给你推荐。” 牧笛闻言不由得大喜,感激的看了一眼赵德祝,道:“赵师兄,太感谢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赵德祝从刚开始认识就对自己很好,而且八强之战,更是出言骂醒救了牧笛,对于他的感激之情,牧笛是实打实的。 “嗨呀,都是兄弟,计较这些作甚?我这人待人接物全凭喜好,你很对我胃口,力所能及帮你三分,小事情啦。”赵德祝倒是无所谓,语气随意的开口。 说罢,赵德祝吩咐了几句,当即有个貌美的侍女,不过玄清二重的修为,端着一个玉盘走了过来。 只见玉盘之上,赫然摆放着三件散发着盈盈光辉的宝物。 其一,乃是一张符箓,其上篆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火红麒麟,散发着让牧笛心惊肉跳的能量波动,一看就不是凡品。 第二件,则是一柄泛着浓郁水气的小巧灵剑,看起来也极为不凡。 至于最后一件,则是一个宝盒,赵德祝使了个眼色,自然有人打了开来,随即一枚灰白色的丹药浮现。 “前两件我就不多介绍了,分别是五千玄石和四千玄石。这第三件,嘿嘿,那可是个不错的宝贝。”赵德祝神秘一笑,随即也不多卖关子,道:“此物名为千斤丹,对于肉身修炼有奇效,你两日过后对阵钟会,几乎没什么胜算,但是此物却可以帮助你提升肉身之力。” 牧笛的玄力浑厚,几乎是有目共睹的事情,玄清五重的修为,玄力深厚却不下于玄清六重,可以说是非常变态。 看着牧笛有些心动的眼神,赵德祝脸上露出一丝好玩的神色,接着道:“而且有趣的是,这是天一峰钟会刚刚才拿来托我们玄机阁贩卖的,原本卖八千,打个八折,算你六千咯!用他的丹药修炼好了去对付他,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玩的事儿吗?” 牧笛没有理会赵德祝稀奇古怪的数学,眼中死死盯着那枚丹药。 钟刚刚才拿来贩卖的?自己之前还奇怪他和黄慧为什么会出现在玄机峰的附近。原是来玄机阁托管卖丹药来了,不知后来如何遇到了黄慧,还是黄慧找到了他,两人起了争执,遂下了黑手,这应该就是事情的脉络了。 “好!我买了。”牧笛又不是傻子,也不会膈应这是情敌的炼制的丹药,恰如赵德祝所言,就极对他的胃口。 而且,谁说自己就一定会输给钟会? 付了钱,牧笛的拿着邓伯约奖励的储物袋看了看里面只剩下零星的几枚玄石躺在其中,顿时让他心中有些无奈。 “赵师兄,我有点事要请你帮忙,这......”牧笛咬咬牙,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句,这事关小师姐的幸福,他不敢马虎。 赵德祝有些意外,但还是带着牧笛来到了一个偏房里面。 “这里只有我们有个,有事你说吧!”赵德祝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随意的道。 牧笛沉思了一会儿,随即躬身行礼,道:“请赵兄出手,救我师姐出苦海。” 第四十八章 密谋 牧笛的异常举动,让赵德祝不由得神色变化间,内心已然猜到了前者的想法。 “嘿嘿,牧石头,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喜欢你那师姐,是吧?”赵德祝嘿嘿一笑,揶揄道。 牧笛起身,苦笑着开口,并没有否认:“我又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若是师姐遇良人就算了,只是这钟会的为人,恐怕会葬送我师姐往后的幸福,这是我绝对不想见到的结果。” “刚才,我已然在星辰峰所有师兄,以及我师父师娘面前提及钟会之事,但是他们的反应,根本不信,我没有办法,只能求助于赵师兄你了,望能够出手相助。”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这是牧笛少有的真情流露。 赵德祝眼中露出一丝思索之色,没有着急回答牧笛,沉吟半响,道:“不是师兄我不帮你,实在是空口无凭,哪怕我出面作证,那钟会也有无数方法推脱的一干二净。” “方才在距离玄机峰处附近二十里外的丛林,我亲眼所见钟会杀了黄慧。”牧笛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和赵德祝述说经过的一切,倒是手上石笛示警的异常给隐瞒了下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牧笛还是知道的。不是不相信赵德祝,只是不想将来给别人惹麻烦上身而已。 赵德祝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瞪大了眼珠子,道:“什么?” 显然,在这个无法无天的玄机峰少峰主眼中,短时间也无法接受同门相残之事。而且,这可是在道天宗之内啊,他钟会怎么敢如此极端? 要是被发现,以命抵命尚且两说,只怕还会牵连身后家族势力。 宗门之中,弟子人数众多,产生摩擦矛盾再所难免,毕竟修仙者终究还是肉体凡胎,有着七情六欲。 但纵然如此,伤及弟子性命之事,堪称少之又少,一旦发现,几乎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 钟会此人行事谨慎至极,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失误,并且还被牧笛给发现了? “牧石头,你确定你是亲眼所见吗?”赵德祝不亏为一峰少峰主,眨眼间思虑极多,疑惑道。 牧笛诚恳道:“黄慧之死确实为真,她的气息消弭,我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也依然无比确定。钟会两个时辰来往三次,重复进入作案现场,我猜测他就是防着身边有人,但是我隐藏极好,他没有发现我。” 赵德祝目中带着思虑之色,随即坐在椅子上,道:“若是如此,那十有八九是真的,这事儿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这黄慧虽然风评极差,但也算是个天资不错的弟子,失踪数月可当做是闭关,长此以往定然会发现。” “可是凭借钟会的心机,数月时间定然足以让他善后,甚至是脱离嫌疑。而且那时他已是元门弟子,恐怕更加不会被怀疑了。”牧笛忧虑的说着,有些懊恼自己没有留下证据。 “杀人之处,没有丝毫的痕迹遗留?”赵德祝挑眉,道。 牧笛摇了摇头,略显无奈的开口,道:“那里几乎没有任何痕迹,平常到不能再平常了。” 赵德祝显得有些抓狂,随即突然灵光一闪,拍了拍大腿,道:“有了!” 牧笛被他一惊一乍的样子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道:“卧槽,你丫的,说话就说话,一惊一乍的别吓我呀。” 赵德祝才不管这些,连忙在牧笛耳边低语了几句,半响过后,牧笛有些犹疑的说道:“这......真能行得通?” “嘿嘿,敌明我暗,放心吧。”赵德祝神秘一笑。 牧笛挠了挠头,随即还是点了点头,对于赵德祝这个计划,他心底虽然有些迟疑,但也不得不感叹后者的奇思妙想。 “既然如此,就有劳赵师兄了。”牧笛拱手感激开口。 两人又聊了几句,牧笛才起身告辞离去,修仙之人的时间,也是非常宝贵,何况赵德祝两天之后的对手,可是鼎鼎大名的夺冠热门柳如是。 这位女子,生的貌美就算了,修为更是堪称当代第一人,实战实力也是深不可测,据说八强赛对阵那天一峰的黑马郑凡,连剑都还没出鞘就赢了。真是老天瞎了眼,怎么会有这么一变态。 赵德祝虽然没什么把握,但是也跟牧笛说自己不会轻易输在对方手中。 “对付娘们,自然有对付娘们的手段,嘿嘿,你就看好了吧!”赵德祝那副有些猥琐的表情,实在是让牧笛有些哭笑不得。 御笛而行,半个时辰后,牧笛已然是回到了星辰苑,在几位师兄询问的眼神中,他走进了星辰苑的闭关之地,随后大门一关,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牧笛盘膝而坐,随后取出从玄机阁购置的“千斤丹”。摩挲着这枚钟会不知哪里得来的丹药,他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随即仰头服下,闭上眼睛运转功法,开始炼化药力。 虽然钟会人品不怎么样,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天赋资质确实不错。至于这枚千斤丹拿出来卖,自然不会有什么毒性。 一股药力散开,随即在牧笛的驱使下,缓缓流入自己的四肢百骸之中,随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肉身被一股灰芒包裹,变得愈发坚韧起来。 两个时辰的时间,牧笛才将药力打磨完毕,他睁开眼睛,一丝精光闪过,随即站起身来挥舞了两下,发现自己肉身坚韧远超以往,恐怕提升了将近三分。 前三年的时间,牧笛本来就因为神秘石笛的缘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直使用每天吸收来的玄气打磨肉身,所以他的体质远超常人,同境界下能够容纳的玄气也更加浓郁深厚。 同阶之中,作为同样修炼太上三清诀的道天宗弟子,决计没有自己的玄气深厚。牧笛深知,这恐怕就是自己的优势所在。 千斤丹出自钟会之手,虽然据赵德祝所言,应该是托了其师尊的福气,但是想来他必然也服用过这种丹药,牧笛也只是将二人的差距缩小了些罢了。 可是牧笛对于钟会的了解,也止步于其玄清六重巅峰的修为而已,至于法术手段,使用灵器等等,他却是丝毫不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牧笛虽然没有学过兵法,但是也知道这个简单的道理。不再犹豫,出了密室,他找到了道天宗的百事通五师兄杜长胜。 却不曾想,不等牧笛开口,杜长胜就率先拉着牧笛焦急的开口,道:“我的九师弟啊,你怎么如此糊涂,跟那赵德祝一起,得罪了钟会,这番算是结下仇怨了。” 牧笛闻言,脸上却没有丝毫波动。 第四十九章 四强战 虽然心知肚明,但是牧笛还是满脸疑惑的开口,道:“五师兄,我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 若是让赵德祝看到牧笛的演技,只怕当场就会拍案叫绝。 杜长胜似乎不疑有他,但是脸上却是无奈加焦急地说道:“你可是从玄机阁买了千斤丹?” 不等牧笛点头,他就接着摇头叹息的说道:“华光暗隐,略显龙息,你这明明是已经炼化了呀!” 牧笛摸了摸鼻头,但脸上还是一副疑惑之色,道:“我正当买下来的,虽然这是钟会的,但我是正当买下来的,他有什么话说?” 杜长胜唉声叹气,道:“正当买下没事,问题,就出在这个八折上面。虽然是赵德祝的意思,但是钟会心里肯定不爽。” “不爽就不爽呗,无所谓。”牧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即道:“五师兄,不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好准备接下来的四强大比。” 见自家小师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杜长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啊,总是这么傻里傻气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赵德祝要帮你,但是咱们星辰峰这点家底可和人家比不了,此中厉害关系,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牧笛无奈,随即拉着杜长胜坐下,往他怀里塞了一壶自己酿制的白酒,道:“好了师兄,咱不慌,不慌,行不行?” 杜长胜握着手里的酒,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随即毫不客气的拧开来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随后嗓子里传出一声低沉的干咳,许久才长长呼出一口气,道:“爽!” “师兄,你得给我好好说道说道,那钟会擅长使用什么法器,以及具有代表性的法术,我才好有所对策。”牧笛再次强调自己的初衷,表情满是认真之色。 杜长胜看着自己这个傻师弟,突然打趣道:“不对啊,你这为什么不去问问瑶儿呢?你还以为她真会生你的气?” 牧笛神色突然有些黯然,道:“师姐若是信我三分,我也满足了,可是......她根本不信,我哪里还有脸找她?毕竟在她心中,我现在恐怕是个背后污蔑别人的小人了。” 杜长胜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神情略显凝重的说道:“钟会此人,很强。不然也不会进入四强,他面对的对手,几乎都没有人逼出他的真正实力。” 牧笛点了点头,随即道:“可是,我也很强啊!至少像五师兄你,我好像也用不了几招。” 杜长胜眉头狠狠抽搐了几下,随即用力的干咳了几声,瞪了一眼牧笛,倒是没有生气,接着道:“师弟,真要赢他不可吗?” “我好像没有理由要输给他,一点都没有。”牧笛语气平淡,似乎说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 杜长胜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变化极大的师弟,后者眼神中的光芒,竟是炽热到让他都有些不敢直视,随即他扭过头,又灌了一口酒,道:“钟会此人,乃是上届遗留下来的代表人物,但毕竟没有过甲子之龄,所以也在规则之内。法器便是他手中那柄折扇,变幻莫测,一身功力几乎都在其上,千万小心。而且像他这种人物,除非面临绝对的力量,譬如柳如是这类人物,不然几乎不可能输。” 牧笛深深的点了点头,心中总算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到时候对上钟会,也不至于被他扰乱了阵脚。 “老九,我拿你当兄弟,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做傻事。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钟会是好是坏,自然有师父师娘掌眼。你如今已是板上钉钉的元门弟子,未来坦途一片,没必要为了儿女情长断送前程。”杜长胜絮絮叨叨的,如同长辈一般。 他入门算早,年龄距离甲子也不过十来个年头了,相比于牧笛,却是算得上年长,所以他对于牧笛,也确实是真心实意。 牧笛点了点头,算是记下,看着杜长胜的样子,安慰道:“师兄放心吧,我们星辰峰弟子,不比任何人弱。” “哈哈哈,不如咱们赌一局,就赌小师妹会不会嫁给钟会?”杜长胜还是那个性子,嗜赌如命的样子,没有一点变化。 “我赌不会!”牧笛坚定开口,似乎在印证着什么。 “我接了,一赔一。” “师兄,你这赔率让我有些不敢下注。” “少废话,赌局已开,速速下注。” “好,我身上就十个玄石,这也称得上我的全部身家吧,我赌了!” “我赌你个锤子,穷比。” “......” 休赛的三日,一晃而过。 四强排名战,道天宗内的氛围却是达到了历年来的巅峰,甚至传闻各峰有不少长老都出关了,另外元门弟子也是来了不少,个个风姿不凡,直看得诸峰弟子心热无比,对进入元门更加向往。 牧笛早早随着星辰峰一行人来到了比武台,今天这场不是他和钟会的对局,而是缥缈峰柳如是对阵玄机峰赵德祝。 这场比试的声势,明显要比每天牧笛对阵钟会的要来得炽烈。牧笛甚至听到不少流言蜚语,说决赛定然是钟会对阵柳如是。 杜长胜开设的赌局赔率,是最为明显的反响。仅仅决赛人选,柳如是对阵钟会是一比一,赵德祝对阵钟会则是一比五,对阵牧笛则是一比五十。 至于柳如是对阵牧笛,好吧,杜长胜确实是开了,但是赔率却是恐怖的一赔一百,几乎没人愿意做这桩买卖。 牧笛坐在看台上,眼珠子却往天一峰那边看去,直到见到那道红衣,才讪讪的收回目光。 邓瑶儿似乎真的是在跟自己置气,甚至是跟星辰峰置气一般,这三天一直呆在天一峰,压根没回来。 天一峰所在地,邓瑶儿坐在钟会身旁,后者捂住她的小手,柔声道:“瑶儿,你受苦了,看见你这样,我真的好心痛。” 邓瑶儿露出一抹幸福之色,头几乎要埋进胸脯,道:“钟会哥哥,谢谢你。” 佳人入怀,好不惬意,钟会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牧笛所在,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隐藏极深的寒意。 第五十章台上台下 大比终究是轰轰烈烈的开始了,全场的声势也达到了鼎盛。 “柳师姐加油!” “柳师姐太美了,这是仙女吗?” “......” 几乎绝大部分人,都是为柳如是加油,这让对面的赵德祝不由得脸上挂不住,但他本就是个心宽似海的性子,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柳如是一袭青衣罗裙,面容清冷,抱着手中淡淡发着天青色光芒的长剑剑鞘,纵然比试开始,她也没有打算先动手。 “我说柳师姐,你天资这么高,又这么强,是不是大比第一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不如就让给师弟好了?让那群赌鬼直接亏死,岂不美哉,哈哈哈!”赵德祝本就胆大,此刻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说的话让无数押注之人变了颜色。 杜长胜更是暗骂了一口,但是也不慌,更不怕被宗门点名批评,因为这么大的盘口,可不是他这个小弟子能够吃得起的,宗门能不馋这块肥肉? 他,只是因为名气,成为了明面上的庄家而已,真正的大佬,可是隐藏在幕后的。 尽管如此,对于嗜赌如命的杜长胜来说,这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买卖,他乐意之至。 赵德祝说完之后,柳如是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没有搭理,冷漠的模样,让前者不免有些尴尬。 但是赵德祝何人呀!这点尴尬岂能难得住他,见柳如是没有搭话,反而来了兴致。 “我说柳师姐呀!你手上这把剑是什么名堂呀!听说这届大考你都还没拔过剑出来,都是用剑鞘让别人认输的。” “快看,你都没用玄力,手上的剑还会发光耶!好神奇。” ... 聒聒躁躁,柳如是蹙着柳眉,依旧没有搭理。但是台下的人,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发出了嘘的声音。当然着嘘声肯定不是对着自己的女神柳如是去的。 “哎哎哎!你们嘘什么呀?你们难道不想知道你们的柳师姐有啥爱好啥的。” 赵德祝听到这嘘声,也不恼,而是更是来劲了,从柳如是手上的剑竟然扯到了个人隐私。 比赛都开始了,但这种奇怪的氛围让旁边负责主持的长老脸上抽了抽,表示无语,但两人都没主动动手,却也是没有违反规定,只能干看着。 约莫叨叨不一会,柳如是也才是二十芳华,即便性格再老成清冷也终是忍不住了,原是想让对方先进攻自己后手克之,但着实有些不耐烦赵德祝的话痨体质,直接挥舞着剑鞘打了上去。 是的,就是剑鞘。柳如是直到现在,无论是对阵何人,都没有拔出过通碧剑,别人自是不知道里面的剑是何种模样。 反观赵德祝,似乎被吓到了的哇哇大叫起来疯狂的往后退去,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个玄机峰的少主,完全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因为他的修为,已是的玄清六重巅峰,虽然与柳如是存在一个境界的差距,但赵德祝之所以一上台就开始话痨体质,其实只是想简单激怒柳如是而已。 只要情绪被挑动,就会有机会反制。没错,赵德祝就是一个典型的机会主义者。制造机会,把握机会。当初坑朱灵就是灵活运用此间奥妙。 这声名不算太好的玄机峰少峰主,看来确实不是个简单人物。 “神机变,百炼刀!” 轰! 随着赵德祝的一声怒吼,在柳如是的密集剑雨之中,一只狮形钢铁巨兽悍然浮现,带着森冷寒意仰天长啸向着柳如是扑了过去。 在神机兽之上,赵德祝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穿了一身逼格极高的金色盔甲,手中握着一柄金色的钢刀。 台下的牧笛看着这一切,不由得瞪大了眼珠子,这高达明显和上次不一样呀,真是卧槽了,有钱真好。 虽然知道神机百炼奥妙无匹,但施展出来却是一次次的震撼。但奈何自己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赵德祝,他是真的罩得住啊! “哈哈哈,就该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玄机峰的秘技!”玄机峰所在,首座吴廷龙神情振奋,哈哈大笑起来的样子,全然没有丝毫形象可言。 看着吴廷龙得势的样子,一向与其不对付的天一峰首座马肃不免有些牙痒痒,讥讽了一句,“当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这败家,自然指的是赵德祝这一身堪称豪奢的装备。明眼人都知道,这玄机峰少峰主的神机百炼,用的材料都是名贵珍惜至极,看得一峰首座都有些眼热。 暴殄天物,或许也不过如此! “嘎!”吴廷龙怒目而视,虽然当初弄这玩意极为肉疼,但面上却毫不客气的怼道:“奶奶的,劳资玄机峰别的没有,就是钱多烧点慌,干你娘的屁事。” 马肃一脸怒色,但是也实在不好去说什么,这不占道理的事儿,争起来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真是扫兴。 吴廷龙耀武扬威的样子,让玄机峰一众弟子大有扬眉吐气之感。 “少峰主威武,少峰主加油啊!” “娘的,天一峰有种别来我玄机阁买东西,装什么大头蒜呢!” “就是,什么玩意儿!” 玄机峰之人也不是好惹的,此刻说话间,也让天一峰这边气势不免低沉了少许。 “哼!这吴廷龙,真是该死。”马肃气的半死,半天才咬牙吐出这么几个字。 见到自家师父烦恼,加上前些时日玄机峰的作为,平静观看战局的钟会眉头微皱,道:“师父,弟子有些疑惑,您为何总是与吴首座不对付呢?” 显然,在钟会的认知里面,玄机阁前两天居然将自己的丹药打折出售,很明显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里面。 偏偏这损失,他钟会还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因为在邓瑶儿面前,他还要装出一副自己故意为之,就是为了给牧笛一些恩惠的大度。 虽然这让邓瑶儿更加信任和仰慕自己,但是钟会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现在已经终于正视起牧笛来了。 毕竟,自己明天的对手,不正是这个星辰峰的小弟子? 本来,钟会之所以接近邓瑶儿,就是为了未来接替其父邓伯约,等到入了星辰峰,那可不是一峰之主的待遇那么简单。据他所知,身为首座每年都可以在元门手里获取一份不小的利益。 而且,钟会自认只要搞定了邓瑶儿,凭借星辰峰那几个废物弟子,根本不可能与自己争。可是现在,一向低调的星辰峰,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天赋不弱的牧笛。 而且不知道靠了什么运气,居然能够进入四强。据说还喜欢邓瑶儿,在钟会眼中,这个原来连他眼都入不了的小人物,已然成为了自己不可逾越的绊脚石。 遇到绊脚石怎么办,自然是将其打入尘埃,毁掉就是了。 钟会眼神依旧平静柔和,那份疑惑更是增添了一种独特的魅力。 马肃哼了一声,却是没有解释,道:“会儿,在柳如是手下,你就算不能赢,也能让她赢的太过轻松,至少要比赵德祝表现的更好、更从容,你可明白?” 钟会平静地点了点头,没人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隐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是微微颤抖着。 一旁的邓瑶儿听的真切,见钟会有些失落,随即挽着他的手臂,道:“会哥哥,加油,瑶儿相信你能赢。” 钟会眼神却是露出一副柔和模样,道:“瑶儿,有你,真好!” 第五十一章 仙剑无灵 不同于其他峰的热闹,星辰峰这边显得有些安静,因为从老大何布衣,到牧笛,全都全神贯注的看着场中精彩的对局。 只见柳如是刚开始依然使用剑意对局,手中通碧没有拔出,剑鞘每一次敲击在神机兽上,都会留下一丝痕迹。但是这痕迹对于神机兽来说,压根没有丝毫的作用,其防御之力的强大,可想而知。 更恶心的是,坐在高大神机兽之上的赵德祝,不仅在上面用言语干扰,还时常用手中的百炼刀偷袭。 为什么说是偷袭呢? 因为这位玄机少主手中的百炼刀,居然会射出种种暗器,恶心至极的同时,又防不胜防。以柳如是的涵养,虽然不至于破口大骂,但是明眼人也看到后者秀眉抽了又抽。 牧笛被这一幕逗的笑了出来,斜眼恰巧看到邓瑶儿和钟会的样子,顿时心中有些沉重,但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 所谓女子无情时,伤人最狠;女子痴情时,感人最深。 “要出剑了!” 邓伯约语气凝重,将牧笛思绪拉回,随即看向比武台之中。 这一刻,柳如是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也值得这些目光。 哗啦啦! 比武台之上,突然下起了小雨,这很诡异,因为除却比武台,其他地方都是晴空万里。 只见柳如是将剑鞘扔在一旁,一柄天青色的三尺长剑,带着凌冽的寒意浮现,其上刻着道道神秘符文,看得人心惊肉跳。但是通碧散发出来的光芒,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清亮,似乎仙器蒙尘一般。 “通碧” “通碧”随着天青色的剑拔出剑鞘,烟雨淅淅,台上台下两声呼喊,瞬间热闹了起来,就连掌宗李唯一也眯着眼看了一眼。 听到台上台下都惊呼的声音,牧笛眯眼看着柳如是那柄长剑,眼中顿时露出一副思索之色,可惜杜长胜没空,不然他定要问问底细。 一旁的邓伯约似乎看透了牧笛的想法,微微一笑,趁着还没打起来的功夫,解释道:“此剑名为通碧,仙器排行第3,水属性,与蕴物的七宝妙树有关,七宝妙树,七千年成形,七千年开花,七千年结果,果结一次有七颗,这果实包含世间最初的法则灵根,吃下一颗果实就会获得一种能力,具体什么能力得看这颗果实包含哪种法则灵根,不过这种神树在上古的一次大战中已经被毁了,而它的果实早已绝迹。” 牧笛感叹,原来是上古神器,难怪气势不凡,看来这柳如是来历不小啊! “那和通碧有又什么关系?”开口的,正是大师兄何布衣。 邓伯约没有传音,而是开口给众弟子科普,在老头子的眼中,自己这群弟子实力不咋地,见识总得上道才行,往后行走江湖,也不至于丢脸。 于是,邓伯约继续解释道:“据说在很久以前,有一个专门铸造各种玄器的地方叫火焰山,里面的玄器在当时可是很有名的,一个叫通碧的女铸剑师得到了一颗这样的果实,但她是个疯子,别人都是吃果实以求获得力量,但她只执着于铸出一把惊世骇俗的剑,但由于是个女人天生气弱不适合铸剑,即便有好的材料也难以锻造,所以一直未能如愿,直到她得到了这样一颗果实。她以果实为剑胚雏形,揉以五金,制以五行,最后以自身血肉为炉,调以阴阳,剑成之日,火焰山这种从未落雨的地方,竟然落了大雨。在那一天,雨甚至都要将火焰山的火都给熄灭了。” 说到这,邓伯约停住了只是喃喃说道;“可惜仙剑无灵。” 台上的两人纠缠到一起,牧笛心中却对邓伯约的话有些疑惑。仙剑无灵他自是不懂, 但从自家师父口中,他听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名字--火焰山。这个火焰山,是牧笛认知中的那个火焰山吗? 而且通碧祭剑的行为,不正是牧笛前世所听闻的神话传说中的干将莫邪? 只不过,这个通碧好像是个单身狗......咳咳,扯远了,牧笛拉回思绪,认真的观摩着这年轻一辈之中,堪称巅峰的对局。 柳如是的剑法快到极致,眨眼就不知道出了多少招,看得人眼花缭乱,肆意滚荡的剑气,更是让比武台都寸寸龟裂,不免让人心惊肉跳。 “柳师姐,好剑啊!”一声大笑,打破了这振奋人心的时刻,开口的自然是赵德祝。 牧笛神色间有些怪异,嘴角微微抽搐,实在是这赵德祝的话,怎么听都是在找死啊? “赵师弟,你可知我这剑,为何唤之为通碧?”柳如是的声音,有些出乎牧笛的意料,并不是认知中的清冷,相反还有些温润动听。实在是因为这女人的神色过于冰冷,似乎拒任何人于千里之外。 赵德祝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妥,他眼神虽然闪过凝重之色,但是语气却是一贯的轻快,道:“不就是因为有个铸剑师叫通碧吗?这种自恋的行为,倒是蛮符合我的口味。可惜啊,以身祭剑,真是可惜。” 柳如是摇了摇头,单手握剑,磅礴的剑意升腾而起,周围的水汽似乎凝重了许多,接着一道道水流声传来,竟是凭空将雨滴化作了水流。 那水流围绕着柳如是,衬托着她如同九天玄女,让人可望而不可即,不少男弟子更是心神失守,目眩神迷。 “通碧,乃是通往碧落黄泉之意!”柳如是温润的声音,突然挂上了一股凌冽寒意。 赵德祝不再犹豫,毫不犹豫的指挥神机兽,只见狮形的神机兽张开了金属巨口,里面酝酿着一股令人心惊的玄气波动。 他哪里敢给柳如是酝酿气机的时间,直接甩出一颗泛着晶莹光芒的火红石头,按在了神机兽的额头之上。 “卧槽,狗大户!”四师兄魏长谭突然的一声粗口,把牧笛等人吓了一跳,邓伯约更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牧笛不认识那火红石头是何物,但显然不是凡物,因为那神机兽的光柱已然凝实,接着狠狠倾吐而出,径直砸向了柳如是。 柳如是却是闭上了双眼,单手握剑改为两手握剑,神色无比虔诚,如同菩萨低眉,带着神圣的气息,一袭青衣无风自动。 “水利万物......而不争!”一声低语响彻全场,柳如是睁眼,双手持剑,一剑挥出,水流之声越来越大,直至变成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