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向胆边生》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一章 维多利亚海难 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凋零也不知道钝刀割肉的是谁 它喜欢把猎物挂在树上而你喜欢把战利品埋入土里 有人喜欢听墓土的颤抖又忘了在墓碑上刻下墓志铭 所有褐色都结了痂除了弥漫的水雾什么都没有剩下 ——迈克森.梅特林森 1451年灾难日降临,位于极北之地雷奈欧,板块沦陷,西北佩斯特板块相继沦陷。 1452年东北方向,罗兰格蒂板块沦陷。 1452年12月1日,东南雷欧提斯板块沦陷。 1453年3月24日,位于西北板块的梅特林森沦陷,彻底被海水淹没。 1453年,海底.火山尽数喷发,世界被迫宣布进入黑暗时代。 随着黑暗时代降临,教会地位日渐扩张,火烧撒旦随众女巫,将来往两界的黑猫定死在棺材中,人们把恐惧献给信仰,又被信仰吞噬殆尽。 1455年黑暗时代克里斯蒂安。 克里斯蒂安皇城之下,繁荣的艾达街道灯火阑珊。自黑暗时代降临,光与火成了这世间珍贵的宝物。夜色中,一辆深黑色的宫廷马车正向着文森特庄园驶来。 文森特庄园,灾难日之前建造,有近两百年的历史,属于最古老的文森特家族。文森特家族在早期有着精灵后裔的传闻,历代以来与皇室教廷交好,是古老的家族之一。 文森特庄园见证了一代又一代庄主的离逝,曾在1453年1454年遭遇两次大火,再度由新一任庄主修复如初,现如今文森特家族为文森特.浮士德所有。 咚咚咚,庄园的大门被敲响,一名身姿挺拔的青年与一位少年一前一后站在门阶上,静静等待着。 吱呀,大门由内而外的打开,一名长相可人的金发少女站在门前,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位身着军服的英俊男子。 没等爱丽丝.莉塔莎开口,站在前面的青年男子十分有礼貌的摘下帽子,鞠了一躬后介绍道: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您好,我是伊利亚.韦洛克警官,很抱歉深夜来访。” 伊利亚.韦洛克警官见爱丽丝.莉塔莎神色有些紧张,立刻侧身向爱丽丝.莉塔莎介绍他身后的副官。 “很抱歉爱丽丝.莉塔莎小姐。哦如果可以,请容我叫您莉塔莎小姐,这位是我的副官丹尼尔.拉萨。” 爱丽丝.莉塔莎惊奇的看着这两名男子,目光扫过站在他们身后的约瑟管家,疑惑的问道: “两位警官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伊利亚.韦洛克警官还是第一次夜访,可事情紧急需要尽快处理,早些时间又被其他事情耽搁,只能现在来拜访爱丽丝.莉塔莎小姐了。 “韦洛克警官?”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实在是太漂亮了,伊利亚.韦洛克警官感觉就快要被她美丽动人的双眼迷住。 韦洛克警官听到爱丽丝.莉塔莎小姐的声音,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不好意的道: “我们是来询问维多利亚海难的事情。”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二章 维多利亚海难 1455年5月10日写给父亲的信 亲爱的父亲,伊利亚.韦洛克警官今日来访。我亲爱的母亲艾比盖尔,她还好吗? 希望她一切安好,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艾比盖尔,原为古希伯来名,意思是“最初的欢乐“或“欢乐之本“。) 父亲,请不要担心女儿。莉塔莎平安的回家了,请转告母亲,请她不要担忧。 父亲,莉塔莎怕您但心,可是这次出海实在令人痛心,您有看到克里斯蒂安,有关维多利亚海难的报道吗? 女儿心中很不安,希望能够得到父亲的回信。 爱您的: ——爱丽丝.莉塔莎 与此同时,一家海上餐厅的大门也被敲响,一阵敲门声后,只听木门内噼里啪啦传来酒瓶碎裂以及几声咒骂,好像有人急着赶来结果被酒瓶绊到。 咚咚咚,一名带着金边眼镜的斯文青年不肯放弃的敲着,那门内的老板也是不耐烦了,像是被什么绊住了脚,大声吆喝道: “敲什么敲啊,打烊了打烊了!去别家吃吧!” 那带着金边眼镜的青年一听就急了,餐馆的老板布莱特先生,似乎完全不打算开门,于是敲得更用力了,边敲边喊道: “布莱特先生,我是特琳娜女士介绍来的,瞧!我这里还有介绍信!” 那青年又拍了几下门,叫喊间看到一旁的玻璃窗户,立刻掏出怀里的介绍信贴在玻璃上,希望餐馆的布莱特先生能够看到。青年继续喊道: “我是扎克西斯.希德,一名小说家,从丹特丽安前来。特琳娜女士有向您提过我吗?布莱特先生,我是来找亨利.简先生的。” 扎克西斯.希德一边喊着一边将脸贴在玻璃上,想要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状况,可惜实在是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 哐当,餐厅的大门被打开,但却不是餐馆的胖老板布莱特先生,开门的是一个英俊的青年,手中拿着一盏油灯,照亮了漆黑的夜晚。 那青年长相清秀,眉间有一道尚未痊愈的伤痕,一对如同黑葡萄的双眼。在油灯的照射下显得炯炯有神,那青年上下打量着希德,皱着眉问道: “什么事?” 扎克西斯.希德见状立刻慌乱将信从玻璃上拿下来,双手递给那青年道: “您好,我是来找亨利.简先生的。” 亨利.简没有接那封皱了的信,打断道: “我就是。” 扎克西斯.希德一听,立刻双眼冒光的伸出右手,亨利.简也伸出左手与之向握,亨利.简疑惑的问道: “扎克西斯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扎克西斯.希德抽回收在怀中翻找出一本笔记,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翻找,一张照片从那本笔记中掉落。扎克西斯.希德立刻弯腰捡起,双手将照片递给亨利.简,十分兴奋道: “亨利.间先生,这是几个月前维多利亚号上一名记者在遇难前邮寄到报社的照片!”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三章 维多利亚海难 亨利.简疑惑的皱着眉,接过照片,抬起手中的油灯靠上去,借着油灯的昏暗光线细细看着,那是一张拍照海上风暴的照片。从照片上看,距离那风暴并不算太近,那风暴之中有闪电的光芒,并没什么特殊的。 亨利.简看过后便将照片递回,摇了摇头道: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风暴。” 扎克西斯.希德却没有接过,反而探过头,手指在照片上滑动,随后指着照片角落,风暴前的一块海面,十分兴奋的道: “不不不,请看这里,这里有一片鲸鱼的尾翼!” 亨利.简神色凝重,顺着扎克西斯.希德所指的地方细细看去,真的有一片鲸鱼的尾翼,一片巨大的鲸鱼尾翼! 亨利.简抢过照片,将油灯靠近扎克西斯.希德所指的地方,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它!这么大的尾翼,一定就是那一头撞坏了他们捕鲸船,杀死了那么多水手的那一头怪物! 亨利.简面色严肃,若有所思的将照片递了回去,心有余悸的问道: “这张照片是在那片海域拍摄的?” 扎克西斯.希德立刻兴奋的回道: “是东洋的艾尔斯特海域!是那名记者在东洋的艾尔斯特海域拍摄到的!这里还有他的书信。” 亨利.简并没有接过扎克西斯.希德递过来的书信,继续问道: “你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扎克西斯.希德小心翼翼的收回那封信和照片,又找出了一个纸包递了过去,紧张的道: “亨利.简先生,这是我所有的积蓄,请您收下。” 亨利.简接过那纸包,打开一角用油灯照了照,那是一笔金额不小的钱,亨利.简面色不善,扎克西斯.希德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顾自的说道: “您是凯特琳捕鲸船最后一位幸存者,能不能把捕鲸船上发生的事讲给我,我是一名作家,我相信这是一笔非常值得的投资!” 文森特庄园内,伊利亚.韦洛克警官端起管家沏的红茶,抿了一口后直奔主题,恳切的问道: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请你为我们讲讲,维多利亚海难的事情经过。” 1455年,3月1日,维多利亚豪华游轮迎来了她的第一次处女航,自西南出发,环东洋一周后,途径艾尔斯特,向西北航行。 本次航行的目标是前往旧址耶加沙华首都,克里斯蒂安港口,无数贵族聚集在此,这是一场盛大豪华的集会,也是一场舒适的旅途。 芬尼斯船长,是一名经验老道的驾驶者,他的大幅瑞克希也是一名谨慎的掌舵人。 此次航行,巨大的维多利亚号即将承载数千名乘客,以及数以百计的货物,这艘豪华美丽的美女,由克里斯蒂安皇城最好的建筑师设计建造,今日出海,她的美便惊艳了所有人。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四章 出海 岸边的人们纷纷议论着,为避免有人捣乱,警卫们围绕维多利亚号拉起一道防线,登船的入口被两名警卫把守检票,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想一睹维多利亚的美。 船下拥挤的人群熙熙攘攘议论着,道路上一辆马车疾驰而来,爱丽丝.莉塔莎就快要错过登船的时间了,好在因为骚乱的人群延误了装货的时间,她还是赶上了。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提着箱子下了马车,芬尼斯船长一眼就瞧见了她,立刻向她招手,爱丽丝.莉塔莎小姐也看到了芬尼斯船长,提起裙摆挤入人群,朝着登船的入口前去。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匆忙的挤过去,但无奈人实在是太多,虽途中险些被撞倒,好在有人在暗处推了她一把。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好不容易挤入登船口,却被一名警卫拦住了,那名警卫拦着她,身后的人群推搡着,爱丽丝.莉塔莎小姐疑惑的看向那么警卫,说道: “请让我进去,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客。” 那名极力维持着防线的警卫,好不容易抽出空看了她一眼道: “抱歉小姐,没有船票是不能登船的。”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急忙找出船票,却不曾想身后突然有个人推搡了她一下,她伸手去扶两侧,那船票顿时掉落在地上,爱丽丝.莉塔莎小姐还没开来得及捡起来,就在众人脚下没了踪迹。 眼看维多利亚号即将出海,可她还未能登上船,就在爱丽丝.莉塔莎小姐万分着急的时候,芬尼斯船长刚刚目睹了她船票丢失被拦在外面的全过程,摇摇晃晃的赶了下来,立刻前来对那两名警卫解释道: “我认识这位小姐,他的父亲是维多利亚号的投资者之一,请放她登船吧。” 那名警卫认得芬尼斯船长,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护着着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替她拨开拥挤的的人群,爱丽丝.莉塔莎小姐俯身便从那名警卫留出的间隙钻了过去。 芬尼斯船长领着爱丽丝.莉塔莎小姐登船,边走便道歉道: “我很抱歉爱丽丝.莉塔莎小姐,大家都想目睹维多利亚起航的那一刻。”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提着裙摆快步向船上赶去,她应该是最后一位登船的乘客了,爱丽丝.莉塔莎小姐不好意思的微笑着赞叹道: “非常感谢芬尼斯船长为我解围,维多利亚号真的是太美了。” 就在这时,一名船员匆匆赶了过来,似乎是找芬尼斯船长的,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急忙道: “哦很抱歉芬尼斯船长,我是不是当误了出海的时间,您的船员好像在找您。”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五章 出海 芬尼斯船长憨笑着与爱丽丝.莉塔莎小姐道别,随后被那名急匆匆赶来的船员拉走,芬尼斯船长边跑边回头,朝着爱丽丝.莉塔莎小姐喊道: “请代我转达文森特.浮士德先生,芬尼斯非常荣幸能够担任这次出海的船长。”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也挥着手,朝着芬尼斯船长离去的方向喊道: “好的芬尼斯船长,我会替您转达给父亲的。” 船舱内芬尼斯船长已经准备就绪,维多利亚号渐渐驶向波涛汹涌的海洋,岸边的人高呼着维多利亚万岁,不少送行的人都站在岸边,与船上的亲人吻别又或者挥着手。 维多利亚号终于起航,迎来了她第一次的处女航,人们兴奋的在船舱内走来走去,欣赏着这艘豪华游轮的辉煌。 驾驶舱内,芬尼斯船长别过头看着弗兰克多问道: “嘿!弗兰克多你在发什么呆?” 弗兰克多笑嘻嘻的回过头道: “刚刚那名小姐真漂亮。” 芬尼斯船长一听心里立刻咯噔一下,爱丽丝.莉塔莎小姐长相甜美可人,可毕竟是贵族,他们这些粗手粗脚的人,可配不上她,立刻告诫道: “你可不要打她的主意,他可是维多利亚号投资商的女儿。” 弗兰克多见芬尼斯船长好像有些生气,一歪头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道: “我才没有打她的主意,芬尼斯船长,哪位美丽的小姐她叫什么?” 芬尼斯船长被他精灵古怪的样子逗笑了,但还是拉下脸十分严肃的说道: “还说没有,你这个臭小子,你可不要去招惹她,你可以称她爱丽丝.莉塔莎小姐,她的父亲可是文森特.浮士德。” 弗兰克多一听突然大叫一声,兴奋的喊道: “啊!是哪个名声很大的作家!我是他的粉丝,天哪!我竟然见到了他的女儿!” 弗兰克多兴奋地放下手中的杯子手舞足蹈,引得芬尼斯船长神色古怪的又将目光投到他的身上。芬尼斯船长神色凝重的起身拍了拍弗兰克多的肩膀,紧盯着他充满兴奋的双眼认真的告诫道: “小子,他可不简单,他是文森特庄园的家主,是贵族中的贵族,教廷和皇族都要礼让他们,你可不要惹是生非啊。” 说完这话芬尼斯船长便离开了,留弗兰克多一人在驾驶舱继续保持航线。弗兰克多立刻也严肃了起来,立刻对船长离去的方向敬了一礼,高声应答道: “是!芬尼斯船长!弗兰克多知道了!” 芬尼斯船长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年轻小伙,就在这时另一名投资商刚巧碰上了他,二人寒暄了没几句便一起去了餐厅。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六章 出海 所有天堂人间的事情都是美妙的,但最美妙的是人们有选择善良和邪恶的自由。 ——文森特.浮士德 维多利亚号船舱内,一名手拿相机身穿礼服的美丽女士四处走动着,她是就是罗琳娜小姐,渡边知名的记者,这次她将记录维多利亚号的整个航行轨迹,她的奢华,她的舒适,她绝世的美。 现在已经到了用餐的时间,罗琳娜小姐仍在敬业的记录着维多利亚的每一个细节。 维多利亚号的奢华和精致堪称空前,虽然已经在杂志上有过一定介绍,可是罗琳娜小姐完全没有猜到,船上竟然配有室内游泳池,仿造文森特家族的树屋图书馆。 文森特家族古老的同时,除了文森特庄园额外还有多比亚图书馆,那是一个被巧妙掏空的巨大多比亚树。 多比亚树是世界上十分坚硬的树木之一,最大的能够长到几十米,硬度堪比钢铁,这棵树究竟是用怎样手法去挖空建造的,并没有人能够知晓。 文森特家族历代喜欢收集书籍,因此得名多比亚图书馆,也是克里斯蒂安皇城拥有书籍最多的地方,有着“智慧之树”的别称。并且据说这棵多比亚树并没有死,还在继续生长,有人说曾看到树内有嫩芽长出。 罗琳娜小姐已经参观过了,虽然她并没有见到过真正的多比亚图书馆,究竟是什么样子,但是这艘令人叹为观止的维多利亚号,一定也是将智慧之树的内部结构还原至此。 那同为多比亚树所建造,巧妙雕琢的环形楼梯,带着文森特家族古老的文化图案,给人一种古朴神圣,充满了大地之母的气息与氛围。 参观的同时,罗琳娜小姐更为惊讶的是,维多利亚号的图书馆,不仅仅还原了文森特家族多比亚图书馆的构造,竟然也将那里的不少孤本复刻了下来,一路下来她都停不下拍照的手,从不同角度详细的记录着她奢华的美。 不仅如此,这艘伟大的维多利亚号上,还有复刻下来的皇家浴室,以及工匠巧妙制造的升降机,当然船员还向她介绍,这艘游轮不仅仅只有这些,还有娱乐厅健身房。 维多利亚号头等仓的地毯,是由皇室挑选最好的材料手工制造的羊毛地毯,同时配有贵族进贡的上好木材打造的高级家具,还有维多利亚号的护墙板,也是精心雕琢着皇室花纹。 不得不说,维多利亚号结合了众国的皇室文化,每一个角落都彰显着她的华贵与深厚的艺术价值。 结合了五国特色皇室宫廷糕点,异域进贡的红茶,维多利亚号的二等舱虽然比起头等舱的用材略微差一些,但也是同为皇室选用的木材,三等舱也是如此,虽材质有所改变,但居住环境与休息室却同样高档奢华。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七章 远航 不仅如此,维多利亚号的头等舱有着专门的三台电梯为乘客服务,二等舱则是一台,只可惜三等舱的乘客就只能爬楼梯了。 罗琳娜小姐越观赏越是为她着迷,不由得替姐姐特琳娜因故没有能够及时登船,感到十分惋惜。若是姐姐在便好了,她们二人就可以一同享受维多利亚号空前绝后的舒适服务,可以一同记录她的美丽与辉煌。 豪华的餐厅内,几十名身穿燕尾服白衬衫的侍者们,端着奢华美味香味四溢的菜肴耗尽全力的服侍着乘客们。 罗琳娜小姐举着相机,不由得更加惊叹,维多利亚的餐厅之上是由特殊的合金做框架,结合镶嵌了金玉宝石的玻璃穹顶,自然的光辉倾洒,宝石折射着太阳的光辉闪闪发光,如同白昼中的星河。 罗琳娜小姐对着维多利亚号餐厅的玻璃穹顶举起了相机,不断调整着位置,一张又一张记录着豪华奢侈的玻璃穹顶,以及有着皇室风格的高雅水晶灯。 当拍完这一些,罗琳娜小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回头,便看到了芬尼斯船长,立刻又惊又喜的快步迎上,十分热情的兴奋喊道: “天啊!芬尼斯船长,恭喜您成为这艘豪华游轮的船长。” 芬尼斯船长也是一愣,一看来人是罗琳娜小姐,也是喜笑颜开迎了上去,先是绅士的行了一礼,随后又半开玩笑的调侃道: “很高兴见到您,罗琳娜小姐,您这次是来准备采访我这个酒鬼大叔的吗?” 罗琳娜小姐一听也是笑了,芬尼斯船长可不是什么酒鬼大叔,不仅年轻有为还有这丰富的航海知识。谁都知道他的航海事迹,曾还有记者采访他写不少有趣的报道,更何况,他可是现在最有名的船长喽。 罗琳娜小姐也很想采访芬尼斯船长,芬尼斯船长十分绅士浪漫,说话又风趣有趣,罗琳娜小姐有些羞涩的看着芬尼斯船长,笑着说道: “芬尼斯船长您说笑了,她简直太美了,罗琳娜真诚的祝贺您,维多利亚的豪华太出乎意料了!” 芬尼斯船长听她这样说,心理也是美滋滋的,立刻来了兴致,十分兴奋的向罗琳娜小姐分享道: “哦,我的上帝!天知道我多么兴奋,能够成为这次出航的船长,这是我的荣幸罗琳娜小姐。哦对了罗琳娜小姐,您知道吗?维多利亚号建造的时候……”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八章 远航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皇室礼服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芬尼斯船长的身后,打断了芬尼斯船长的话。 他看上去四十多岁了,但却笑的很慈祥,可这掩盖不住他眼中隐约的狡猾之色。罗琳娜小姐刚一见到他便觉得这人十分的不简单,那名中年男子的向罗琳娜小姐介绍道: “维多利亚号经由克里斯蒂安皇家工匠打造,也是由克里斯蒂安皇城、丹特丽安王国、布莱希德帝国、莱雷德皇城、扎克席兹皇城的皇室成员,贵族、骑士、教会、战士、商人共同投资。维多利亚号结合众多丰富的艺术文化,她的美丽的确惊人。” 很显然他的话打断了菲尼斯船长的激动兴奋的心情,芬尼斯船长本想在分享一些有关于维多利亚号上的一些造船事迹,但却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见此,身为记者的罗琳娜小姐有些不满的问道: “请问,你是?” 那名男子上前一步,先是伸出手与芬尼斯船长握了握手道: “你好,罗琳娜记者,你好芬尼斯船长。” 虽然他嘴上先向自己问的好,但却是最后才把手伸了过来,表示想要与罗琳娜握手。罗琳娜很是不满,并没有伸出手与他向握的意思,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尴尬,芬尼斯船长见状急忙说道: “您好,拉斐尔先生。” 芬尼斯船长急忙上前又与拉斐尔先生握了一次手,并且向罗琳娜小姐介绍道: “罗琳娜小姐,请容我像您介绍,这位是拉斐尔先生,是维多利亚号投资商代表人之一,这次拉斐尔先生将在十二位投资商中代表商人出席。” 芬尼斯船长说完,拉斐尔先生再次伸出手笑着道: “罗琳娜小姐,初次见面,很高新认识你。” 罗琳娜一听芬尼斯船长的话,立刻打起了精神,急忙放下相机,立刻微笑着伸出手与之相握手道: “拉斐尔先生,很高兴认识您,您可以叫我琳娜,我是这次维多利亚号随行的记者。” 拉斐尔先生笑着抽回了手,看着穿着艳丽的罗琳娜小姐,心中暗骂了一句报社的那群婊子,语气嘲讽道: “罗琳娜小姐,很期待您出席今晚的晚宴,毕竟这么奢华的服务不是每个人都有荣幸体验的。” 罗琳娜小姐也听出了拉斐尔先生话语背后的意思,显然他对于自己出现在这里很是不满。但罗琳娜小姐又考虑到工作需要,内心虽然不愉快,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十分尴尬的客气道: “额……我会参加的拉斐尔先生。” 拉斐尔是一名商人,很显然,商人普遍都不喜欢记者,因为记者们会曝光他们的肮脏交易,就像是烦人的苍蝇一样,到处都是。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九章 远航 芬尼斯船长也很无奈,这里没有他能帮上忙的,只是暗暗的在心里给拉斐尔先生扣上了恶棍的形象。可拉斐尔先生毕竟是维多利亚号的投资商,如果没有拉斐尔先生的投资,这艘绝美的维多利亚号也不会建成,芬尼斯船长也不可能当上这艘船的船长。 好在,罗琳娜小姐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邀请芬尼斯船长和拉斐尔先生一同用餐。 身为商人的拉菲尔当然是拒绝了,芬尼斯船长见拉斐尔先生拒绝,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刚刚他还担心他们二人不合。一边是美丽的记者罗琳娜小姐,另一边是维多利亚号的投资者,如果他们争执起来,自己可是左右为难。 餐座上,芬尼斯船长与罗琳娜小姐相聊甚欢,他们讨论了许多有关于维多利亚号的事,甚至从造船聊到了壁画。 维多利亚号的壁画结合了五个国家的艺术,芬尼斯船长并不是很懂艺术,可罗琳娜小姐一说到这里便十分激动,就像是他讲起造船时的故事一样。 芬尼斯船长一头雾水的听着罗琳娜小姐的讲述。罗琳娜小姐的口才十分好,没过一会芬尼斯船长也能听懂一些了。 例如布莱希德帝国所信仰的骑士风度,所以有关于布莱希德帝国的艺术品,例如吊棚上的壁画,大多是一些历史上十分有名的战争。 丹特丽安皇城,扎克席兹皇城,以及莱雷德皇城的艺术品,则更偏向他们的信仰。丹特丽安早年间更接近传说中的精灵岛,他们深深相信着大地之母。扎克席兹皇城,克里斯蒂安皇城,还有莱雷德皇城则信奉着不同的神。 罗琳娜小姐向芬尼斯船长讲述了很多见闻,芬尼斯船长也对这些博大精深的文化感到敬畏,他非常佩服罗琳娜小姐的才识。 芬尼斯船长在海上漂流太久了,陆地上发生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清楚。罗琳娜小姐为他讲述的这些故事实在是太棒了!于是芬尼斯船长很是不好意思的另约了罗琳娜小姐,明日午时还在这里碰面。 芬尼斯船长与罗琳娜小姐依依不舍的告别,不得不说,罗琳娜小姐也十分喜欢芬尼斯船长所讲述的航海故事。 罗琳娜小姐离开餐厅,回到房间立刻翻找出稿纸与笔墨写道。 1455年3月1日给普斯琼.特琳娜的信 亲爱的特琳娜姐姐,你猜我今日碰到了谁?是你采访过的芬尼斯船长哦! 对于你的遭遇我很抱歉,罗琳娜为姐姐感到很惋惜,我没想到你竟会错过这次登船。 特琳娜姐姐,我在船上遇到了十二位投资维多利亚号之一,商会的代表人拉斐尔先生。 他真是一个言语恶劣的混蛋,果然商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姐姐,罗琳娜实在是替你感到惋惜,您真的应该来看看的。 维多利亚号的美令人叹为观止,姐姐您知道吗?维多利亚号就是个奇迹! 也许战争不会在继续打下去,我在这里看到了每个国家的艺术与信仰,它们巧妙的融入到一起。 她太棒了姐姐!这无比辉煌的美真是令人震撼!罗琳娜简直无法表达这一切,真希望姐姐也能一同登船。 爱您的: ——普斯琼.罗琳娜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十章 舞会 尊敬死去的人们,我们还活着,我们还能爱,我们应该死于舞蹈之中! ——文森特.浮士德《宫廷与教皇》 今夜的舞会十分热闹,十二位投资维多利亚号的代表人大多数都出席了,只有两位本人没有到场,一位是文森特.浮士德先生,他代表着贵族。 文森特.浮士德先生大家都知道,他不仅仅是贵族,还是一名十分有名气的作家,对与罗琳娜小姐来讲,文森特.浮士德先生的未能出席,无疑是个遗憾。 罗琳娜小姐本是期待了一番,只可惜不能如愿以偿,好在的是文森特.浮士德先生,他的女儿爱丽丝.莉塔莎小姐代替他的父亲前来参加这场舞会。 另一位是莱芬德.特莱姆先生,他代表的是皇室,虽然他也没有来参加,但他的儿子,莱芬德.乔纳森前来代替父亲参加这次宴会。 罗琳娜小姐也换了一身十分美丽的蓝色礼服出席了宴会,她一手拿着相机,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皮制的小本子,十分小巧,但很衬罗琳娜记者的身份。 虽已是夜晚,维多利亚号仍旧灯火通明,人们在宴会上享受着各国贵族,自家庄园采摘的葡萄酿制的上品红酒,聚集在一起,纷纷议论称赞着维多利亚号的舒适与美丽。 罗琳娜小姐细细的记录着这场宴会,这次回去她将要向外界报道维多利亚号上的一切,包括这次宴会。走动间,罗琳娜小姐突然看到一个娇小可爱的身形,那就是样貌甜美可人的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是文森特.浮士德的女儿!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身穿紫色华贵礼服,披着暗金色的披风,上面用金线绣着的花纹,是文森特家族独有的,她的脚上的短筒靴,还有手上的长筒手套也是如此,不仅仅料子十分丝滑柔软,并且绣着金线银丝,十分奢华美丽。 罗琳娜记者一见她便立刻被吸引住了眼神,她太美了。爱丽丝.莉塔莎小姐的左手上,一共带着四个指环以及一个扳指,罗琳娜小姐曾经研究过文森特家族的历史。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的左手上的扳指样式是很古老的,那上面的宝石翠绿无比,据说是精灵族的遗物,而其它的指环则是以金银玛瑙打造。 就连爱丽丝.莉塔莎小姐脖子上的项链,也是淡紫色的上好珍珠穿成的。中间的吊坠雕琢的十分精细,那是一块圆形的上品紫罗兰色的翡翠,镶嵌在银质的底托上,也雕满了文森特家族独有的艺术风格。 罗琳娜记者已经看呆了,她第一次接触血统如此高贵的贵族,文森特家族是一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家族,他们的衣着无一不是一件艺术品,任谁看上一眼都会对他们着迷的。罗琳娜小姐痴痴的上前问候道: “您好爱丽丝.莉塔莎小姐,很荣幸能够在这里见到您。”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十一章 舞会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有些惊讶的看向罗琳娜记者,疑惑的问道: “你是?” 罗琳娜这才想起,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立刻伸出手急忙介绍道: “哦我是普斯琼.罗琳娜,您可以叫我罗琳娜记者。”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还是有些疑惑,也伸出手与罗琳娜记者握了握,说道: “你好罗琳娜记者,很高兴认识你,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罗琳娜记者内心激动,她竟然和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握手了!罗琳娜只觉得自己都快高兴的昏过去了,十分高兴的说道: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我是您父亲的粉丝,哦对了,能请您替令尊给我签个名吗?” 随后罗琳娜小姐手忙脚乱的翻开本子,找到其中一页,带着笔,满脸期待的递给爱丽丝.莉塔莎小姐。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先是有些为难,但看着罗琳娜记者满眼的期待与兴奋的样子,只好接过那本子与笔,留下了非常漂亮的字迹。 “这,额……好吧罗琳娜记者,非常感谢您支持我父亲的作品。” 罗琳娜记者十分兴奋的接过爱丽丝.莉塔莎递过来的本子与笔,上面写着vincentfaust。罗琳娜一看那十分美丽的字体,更加兴奋了,立刻尖叫道: “哦!天哪!万分感谢您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您父亲在作品真的很棒,您知道您父亲笔下的《宫廷与教皇》吗?我简直爱惨了那本书。” 罗琳娜记者显然是兴奋过头了,爱丽丝.莉塔莎小姐面上有些为难,但又实在不忍心打断她的话,只能顺着罗琳娜记者,说道: “是那本讲述扎克席兹皇城的书吗?” 罗琳娜记者先是一愣,眼睛里好像闪亮闪亮的冒着星星,罗琳娜记者立刻兴奋地点赞叹道: “没错,就是那一本,我特别喜欢那一句,‘尊敬死去的人们,我们还活着,我们还能爱,我们应该死于舞蹈之中!’您的父亲的才华令人羡慕。”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显然还是不太习惯罗琳娜记者的这份狂热,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父亲的粉丝,还是这么热情的粉丝。 只是她一提到父亲,爱丽丝.莉塔莎小姐眼中的光便暗淡下去,曾经她也像这位记者一般,十分憧憬父亲。 爱丽丝.莉塔莎也热爱着父亲的每一部作品,她和罗琳娜记者一样,对书中的每一句话都能一字不落的背出。只是父亲他似乎并不喜欢自己,他们父女已经许久未见过面了。爱丽丝.莉塔莎小姐尴尬的笑着,说道: “看来您是真的很喜欢父亲写的书呢,我会替罗琳娜小姐转达给父亲的。” 罗琳娜记者一听更高兴了,她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狂热与失态,不由得红了脸,诚恳的说道: “真的是太感谢您了爱丽丝.莉塔莎小姐!”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十二章 舞会 一个奇迹!一个奇迹! ——文森特.浮士德《宫廷与教皇》 宴会上,一个身穿修女服的修女找正在四处观望,像是在找着什么人,突然她眼前一亮,踮起脚尖朝着人群中挥舞着手喊道: “阿尔科克.艾罗,嘿!我在这里!” 人们的目光纷纷被她的声音吸引,看了过去,其中一个胸前口袋别了一枝红玫瑰,身穿黑色礼服三十多岁左右的男子也看向这边,惊呼道: “福斯蒂娜修女!” 阿尔科克.艾罗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碰到福斯蒂娜修女,这次参加宴会的不应该都是代表吗?福斯蒂娜小姐难道是作为教会参加的吗?可是教会不是一直都公开强烈抵制维多利亚号的建造吗?怎么会参与了投资? 福斯蒂娜修女伸出手与阿尔科克.艾罗相握,随后道: “愿神祝福您,阿尔科克.艾罗先生。” “福斯蒂娜修女这次是代表教廷前来吗?” 阿尔科克.艾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毕竟维多利亚号从建造起,教会的抵制便一直没有减弱过,许多传道士修女,还有许多信仰者们甚至堵在皇宫外声讨维多利亚号的负责人。 教会认为,维多利亚号的建造是奢靡的铺张浪费,并且强烈抵制与异教徒的合作。 福斯蒂娜修女不假思索的回道: “是的,阿尔科克先生,您是代表哪一方来参加这场宴会的?” 阿尔科克.艾罗微微皱了一下眉,似乎是对福斯蒂娜修女的回答并不满意。 但这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也不能将那些信徒的狂热行为怪罪到福斯蒂娜修女身上,既然福斯蒂娜修女代表教会参加了投资,这也只能证明教会其实是赞同的。 阿尔科克.艾罗突然想起了上一次募捐维修修道院一事,面上立刻恢复笑容说道: “我这次代表商行来参加宴会,修道院的孩子们还好吗?” 一提到这个,福斯蒂娜修女笑的更和善了,只是阿尔科克.艾罗看了却感觉十分不舒服,福斯蒂娜修女一边感叹一边称赞道: “多亏了阿尔科克先生的慷慨捐赠,修道院的孩子们过得很好,如果人人都能像阿尔科克先生这样,相信我们一定能修缮更多的修道院,领养这些可怜的孩子。” 阿尔科克.艾罗面上笑着嘴上却应付道: “那真的是太好了福斯蒂娜修女,下次我一定会亲自走访一趟。” 话虽这样说,但阿尔科克.艾罗心中并不这样想,毕竟这一次维多利亚的建造教会从中作梗,就连他们商会也被波及了。可此时此刻教会的代表却出现在这里,想必很多人都心中不悦。 福斯蒂娜修女似乎并不知道这些,只是笑的很和善的道: “好的阿尔科克先生,孩子们期待你的到来。”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十三章 风暴 突然间,另一个代表骑士的投资人,满脸惊奇的指着远处一团电闪雷鸣的云团惊叫道: “嘿!你们看那是什么?” 这个人名为班斯法瑟.贝特,此次参加宴会他是两位骑士代表中的一位,他的视力惊人,反应也是十分敏捷。当他几步越过障碍物,随后站到船头的栏杆上,探出半个身子仔细观望后,接着兴奋的大叫起来。 “是风暴,是风暴,大家快看哪里!” 所有贵族与侍者都被他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大提琴与小提琴手还在敬业的拉着《女巫与她的金币》《神的祝福》但也难免抵不住好奇。 不少上流人士都随着班斯法瑟.贝特的惊呼略微有些慌乱起来,但大多数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站在桅杆旁探出半个身子好奇的去看那片风暴。 海面上波涛汹涌,一浪卷着一浪,那海水拍打海面的声音极其悦耳,又令人震撼。不少人都看到了那片风暴,有的人内心很不安,但大多数人还是并没有太过在意。 罗琳娜记者也被这骚乱的情形吸引了,急忙拿出相机,找到一个最佳位置,不断调整焦距,对准了班斯法瑟.贝特所指的风暴连拍了十几张照片。 福斯蒂娜修女则是立刻虔诚的跪在地上祈祷着,嘴里念念有词道: “上帝保佑,愿您原谅这些异教徒,不让我们沉浸这黑暗的大海中。愿您的神迹彰显,平息这场风暴吧,让异教徒们见证您的大能,就像教会击倒布莱希德帝国的掳掠者一样,请给我们撑过风暴的力量……” 另一名维多利亚号的投资代表人,代表教会出席宴会的法比安.费尔先生,则是拨开骚乱的人群,找到一名船员,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大声质问道: “芬尼斯船长在哪里?” 那船员慌乱中被法比安.费尔先生的逼问吓得呆立在原地,还是最先发现风暴的班斯法瑟.贝特,非常淡定的走过来,放走了那名受到惊吓的船员,幽默风趣的用略微调皮的语气安慰道: “大家不要惊慌,那风暴离我们很远,芬尼斯船长正在驾驶舱,这点可爱的乌云不会追上我们的。” 维多利亚号是不可能被风暴掀翻的,几乎所有的代表人,以及前来参加宴会的贵族都这样同时想到。毕竟维多利亚号的建材是经过皇室贵族严格挑选的,是目前最顶尖的技术打造的最坚固的豪华游轮,谁也无法联想到她可能沉没的样子。 芬尼斯船长的名声更是响彻在外,他更是天生的海洋冒险家,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船长,没有任何人比他更合适成为维多利亚号的船长的了。 众人哄笑着议论着继续品尝美酒与佳肴,再无丝毫紧张的气氛。 《女巫与她的金币》来自扎克席兹皇城文化,扎克席兹在瘟疫爆发的时候信仰女巫,并且只有尊敬它们才是拯救黑暗世界的关键。 曾经女巫在瘟疫肆虐的时候散布了许多金币,为纪念并歌颂她们的牺牲与贡献,因此得名女巫与她的金币。 《神的祝福》则来自克里斯蒂安教会,赞美上帝。 克里斯蒂安教会它们则是认为,女巫是与魔鬼.交.合并且召唤出地狱瘟疫的邪恶存在。 教会将被认为是女巫的女子绑在十字架上,信徒们则会捡起地上的石头去砸,然后再处以火刑,让这些巫女滚回地狱。 这两首曲子的艺术背景十分复杂,因此维多利亚号上这种截然不同,极端对立的两种文化能够和平的出现,只能被称作艺术的奇迹。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十四章 风暴 驾驶舱内,瑞克希大副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那片黑压压的积云,正以非常快的速度朝着维多利亚号飘来,立刻紧张的大叫道: “芬尼斯船长,目测正前方出现风暴” 正在一旁喝茶看报的芬尼斯船长,立刻放下手中的马克杯起身观望。他也看到了那片巨大的乌云,闪电犹如一条条银蛇游走传说,积云犹如翻腾着的烟灰笼罩蔓延了大半边海面,正朝着维多利亚号的航线逼近。 芬尼斯船长立刻下命吩咐下去,并安慰瑞克希大副道: “弗兰克多,你去告诉大家立刻做好准备,去叫客人们回到船舱里,我们要转航了!不用担心老弟,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避开它。” 瑞克希大副全身紧绷,十分紧张的紧紧握住船舵,双眼紧紧盯着那片风暴,船身随着海浪的晃动摇曳,瑞克希大副心也随着海浪上下起伏。 瑞克希大副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如果现在掉头的话,维多利亚号很有可能被侧翼扑打过来的海浪掀翻,但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就会驶入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风暴之中。 慌乱之间,瑞克希大副的惊叫甚至带上了哭腔。 “芬尼斯船长来不及了!维多利亚号太沉重了,它的速度太快了!我们会被卷进去的!” 芬尼斯船长则很是自信,凭借他多年的航海经验,就算维多利亚号被卷入风暴也会豪华无损。 她太完美了,不仅仅是从外观与奢华的服务,当然还有她的建造材料完全经得住更大的风暴与海浪。芬尼斯船长绝不会让她沉入大海,也不会让这不识趣的风暴打扰到今晚的舞会,他信心满满的道: “左满舵,相信我大副,它只会擦过我们!” 听着经验丰富的芬尼斯船长如此充满信心的回答,瑞克希大副立刻冷静了下来,按照芬尼斯船长的命令执行,并坚定地回答道: “是!芬尼斯船长!” 维多利亚号太过沉重,但好在的是正如芬尼斯船长所说,竟然赶上了。那风暴只是与维多利亚号擦肩而过,他们成功的赶在最后一刻避开了风暴,船身也只是微微摇晃倾斜了半刻,很快恢复了正常。 看来这场风暴对于维多利亚号来说,并不足以撼动她的伟大。 瑞克希大副也因此深深松了一口气,随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惊奇的评价道: “真不敢相信,她就像个漂浮的海上大陆,不可撼动,这一定是人类史上造出最坚固最大的船了。” 与此同时,贵族们一头雾水的被船员早早请回了船舱内,众人虽然不满,可谁也不希望被风暴席卷的海水淋湿。 船舱内,众人都感受到了一阵的晃动,但这并不妨碍晚宴继续热闹下去,大家交谈着各类奇异见闻,男士们相互吹捧着。罗琳娜记者则是将镜头围着几位赫赫有名的人物团团转,例如这次的十二位代表人相互交谈的内容,罗琳娜更是用心记在心中。 骑士的代表人班斯法瑟.贝特先生,正在与法兰西斯.安杰拉夫人交谈。法兰西斯.安杰拉夫人是一名暴发户,她的丈夫挖到了金矿,也不知道二人聊了些什么,西斯.贝拉夫人被他逗的娇笑不止。 在这艘船上的暴发户可不少,不止法兰西斯.安杰拉夫人一个。教会的代表人福斯蒂娜修女,则是与另一名教会代表人瓦尔多教皇,站在一处角落激烈的交谈着神谕。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十五章 风暴 不得不说,罗琳娜记者也听到不少有关于教会的议论,很显然两位教会的代表人都非常的不受众人待见。 代表皇室的莱芬德.特莱姆先生的儿子,莱芬德.乔纳森则是与代表贵族的丽丝.莉塔莎小姐同桌。更令罗琳娜惊讶的是,商会的代表人阿尔科克.艾罗先生,也与他们二人同座。 只是那个讨人厌的商人代表拉斐尔,却是从宴会一半后就迟迟没有在露过面。 “嘿!三等舱的乞丐!你们上来做什么?” 一声严肃的呵斥从身边传来,引得众人纷纷看向这边,原来是一名三等舱的妇女带着孩子闯了进来。那孩子正在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去拿盘中的一块甜点,妇人也是狼吞虎咽的吃着一块椰蓉面包,边吃边拿着桌面上侍者还未来得及捡走吃了一半的糕点。 呵斥她们的是一名男士,罗琳娜记者刚好认识他,格林顿.加文,一名暴发户商人,前些日子他还因为地下恋情被曝光,上了报纸。 格林顿.加文曾经贩卖了一批黑帮走私的血钻,为此大赚了一笔。 罗琳娜对商人普遍都没有什么好感,例如刚刚见到的法兰西斯.安杰拉夫人,她丈夫的采金矿曾塌陷过多次,可仍冒着塌陷的风险命令工人继续开采。 那位不知名的妇人很显然被吓到了,慌乱的用衣裙兜起食物,她的儿子则是非常委屈的看着格林顿.加文,一边继续往嘴里塞入点心,将两腮塞的鼓鼓的,非常可爱。 那妇人没想到会有人会注意到他们,本来她只是想拿些面包点心立刻就走,可是这场宴会实在太盛大了,于是便抱着侥幸心理想着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们,可是还是被人发现了。 妇人低着头,拽住那个还想继续去够餐桌上食物的孩子,立刻道歉道: “非常抱歉先生,我们听船员说,这次的宴会我们也可以参与,请容我给孩子哪些吃的,我们马上走。” 格林顿.加文看着那妇人与孩子相握满是油腻灰尘的手,以及那脏兮兮的衣服兜着的食物,立刻毫不掩饰的作呕起来。那妇人立刻羞愧的低下头,紧紧攥着儿子的手,眼中含泪急忙向着出口跑去。 格林顿.加文不依不饶的大声在背后嘲讽道: “赶快去洗洗浑身的臭味吧,所以说我才讨厌这些穷酸的贫民。” 一旁的富人们也随着这句话哄堂大笑,就在罗琳娜小姐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爱丽丝.莉塔莎小姐突然起身,十分尊敬那位妇人,行了一礼并且说道: “这位女士,您可以留下到我这里来。” 那名妇人抬起头,手一抬想要摆手拒绝,竟忘了自己还兜着裙摆上的面包与点心,立刻撒了一地,但是无人敢再嘲笑她。那名妇人手忙脚乱的捡着掉在地上的糕点与面包,慌乱又狼狈的拒绝道: “这,这不合适小姐,我们马上就离开!”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扶住那位妇人,温柔的笑着,示意她不用再去捡地上的那些残羹,用温柔中又带着极具权威的语气邀请道: “我的父亲是维多利亚号的代表人之一,我可以代表这场宴会的贵族邀请您一同享受这场晚宴,没有人可以赶你走,请带着您的孩子一同留下来享受这场晚宴吧。”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十六章 谋杀 那妇人一时之间看呆了,随后内心又是十分感动,这位小姐实在是人美心善,十分感动并且欣喜的回答道: “这位善良的小姐,真的是太感谢您了!” 有了爱丽丝.莉塔莎小姐的话,众人虽然都满脸嫌弃,但是却没有人再敢驱赶那名妇女。莱芬德.乔纳森见了这一幕也是略微有些嫌弃那名妇人,但却对爱丽丝.莉塔莎小姐赞赏有加。 莱芬德.乔纳森赞许道: “您真是心善,爱丽丝.莉塔莎小姐。”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则是温柔的一笑,用刀插起一块鲜嫩的黑胡椒牛排,放在嘴中咀嚼咽下后,微笑道: “乔纳森先生见笑了。” 乐队的演奏还在继续着,爱丽丝.莉塔莎小姐切割着盘中的肉排,很是享受的品尝着贵族庄园进贡的葡萄酒,莱芬德庄园干红葡萄酒。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细细品尝着,维多利亚号上的著名乐队也换了曲子,从《女巫的金币》换成了《麦田的你》。她称赞着莱芬德庄园的品味还不错,突然一名一等舱的乘客冲入宴会,直接撞到了一名推着餐车的侍者与一位女士。 那人跌倒在地,还没站稳就爬上餐桌,惊叫着大声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拉斐尔先生被杀了!” 乐队的演奏声戛然而止,众人顿时骚乱起来,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个吵闹的年轻人,其中有人大叫着疑惑道: “什么,谁被杀了?” 那名慌乱的乘客急着跺着脚,示意大家不要乱吵听他说,但却没人理会,于是他只能高声尖叫着: “是拉斐尔先生,是商会代表拉斐尔先生,他被人用刀刺死了!” 轰,众人的议论声瞬间炸开了锅,不知道是谁尖叫着喊了一句。 “天啊!死人了,维多利亚号上有个杀人犯!” 随后又有一人高声喊道: “快去叫芬尼斯船长!快带我们去现场!” 众人纷纷议论着,都想看个热闹,于是大家都随着那名乘客一起前往拉斐尔先生的被杀地点。 一路上人们喧闹着,议论着猜测着到底谁才是凶手,大家都紧随其后,生怕被落下了后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大多数人还是秉着看热闹的心思的。 看!黑暗的大门敞开着,死亡的阴影遍布整个大地。 ——文森特.浮士德《歌德》 轰隆隆,天边一道炸雷响彻,风雨交加电闪雷鸣,那片躲过的风暴竟然朝着维多利亚号的行驶航线又追上来了,海面上波涛汹涌浪花拍打着维多利亚号的船身,瑞克希大幅掌着舵,命人赶快喊芬尼斯船长前来。 那轰鸣的雷声像是野兽的怒吼,一道道游走的银蛇照亮那黑暗阴沉的大海,芬尼斯船长不知道去了哪里。瑞克希大幅心中狂跳,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上了维多利亚号内心便有种不详的预感。 维多利亚号是有史以来最巨大的游轮,他也是第一次驾驶这样巨大又奢华的船,也许是他实在是太怕这艘船出什么意外了,而且这场风暴实在是令他心慌。 那响亮的雷声犹如鼓点一般,维多利亚号实在是太沉重了,即便是顺风也跑不过这紧追而上的巨大风暴。很快维多利亚号便被风暴包围。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十七章 谋杀 风就像是野兽的巨口,雷就像是它愤怒的怒吼,银蛇像是他的双眼,怒瞪着这艘无与伦比的维多利亚号。 维多利亚号的推进动力主要是船帆,是由风推进的。她的尾部有着三个推进器,这是由布莱希德帝国技术制造的螺旋桨,需要不断在锅炉房填充煤才能运作。但煤的开采目前技术十分有限,因此维多利亚号的主要动力还是来自于风,少量则是来自于布莱希德帝国的技术。 巨大的闪电批下,船身颤抖着在海浪中起伏,瑞克希大幅吓得要死,紧紧握着船舵,紧接着鸡蛋大小的雨点闷声砸在玻璃上。 黑压压一片的风暴将航行的方向完全遮住,瑞克希大幅急忙命人疏散还在甲板上的乘客与船员,以免他们被雷电批到受到伤害,并下达命令立刻全面启动布莱希德帝国的推动能力。 一道闪电划过,只见甲板上的一名试图收起辅助船帆的船员被当场劈中,船员们立刻惊叫着跑向舱内,只留下一具焦黑的尸体。 紧接着一道九丈多高的海浪朝着维多利亚号拍来,仿佛是整个海面裂开一道缝隙,海水都被吸入天空之中,隐约可以看到海幕中有鱼类游动。 维多利亚号就像是受到了魔鬼的召唤,正歪歪斜斜的随着海浪冲向那巨大的海墙。是风!是风在推动维多利亚号!瑞克希大幅见状心中一片冰凉,立刻尖叫着下达命令: “快叫所有船员出去把砍断绳索,死也要把船帆收起来!” 刚刚赶到驾驶舱内的安德烈水手,一进来就看到一道九尺多高的海浪背后一道灰蒙蒙的影子直达天空,也立刻冲了出去对着慌乱奔跑的船员们喊道: “我们会被风卷进旋涡的,快去找芬尼斯船长!” 其中一名在驾驶舱内的资深水手约瑟夫,也跟着冲了出去高声叫道: “我们遇上海龙了!快去!快去!不要愣着!” 那九尺高的大浪震撼无比,像是海神的怒火,维多利亚号就如同海面上漂浮的树枝,摇摇晃晃的发着抖。瑞克希大幅声音颤抖的惊叫道: “约瑟夫,安德烈!快来帮我把住船舵,大浪要来了!” 那道海浪高的惊人,就连维多利亚号十三米的高度也在这道大浪之下显得如此渺小,约瑟夫与安德烈水手立刻跑上前与瑞克希大幅一同把住船舵。 那大浪随即拍下,维多利亚号立刻向左歪斜了身子,船身桅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灯光也随着船身的晃动忽明忽暗。船上的乘客也随着维多利亚号的晃动倾倒在一侧,但他们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纷纷咒骂着或是抱怨着。 瑞克希大幅等人用尽全力把握着船舵,他们要稳住向前迎浪而上,不然维多利亚号一定会被浪花卷入海底,不少前去收帆的水手与船员都被大浪拍入海中,转眼间消失不见。 谁也不知道芬尼斯船长究竟去了哪里,相信很快芬尼斯船长就会注意到这不同寻常的晃动,只希望他能快些赶来确定航向。 船身虽然倾斜了片刻,但这并没有阻止那位乘客慌乱的脚步,他扶着门栏跌倒跪坐在门口的地毯上,指着一间大敞的屋子叫道: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十八章 谋杀 “就是这里!我一进来就发现屋内一片狼藉,拉斐尔先生就这样躺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就是这!” 众人们纷纷探着头挤过来,向着房间张望,其中一名富商的妻子,拉贝特夫人被拥挤一团的众人推搡着闯进屋子,随后拉贝特夫人立刻捂住脸背过身尖叫道: “啊!天哪!是拉斐尔!他死了,他瞪着眼睛在看我们!” 众人立刻再次骚动起来,也不知道拉贝特夫人究竟看到什么,大家推搡着都想看看那房间里的景色,可走廊实在是容不下这么多人。为首的班斯法瑟.贝特骑士见大家推搡,立刻一挥手拦住拥挤的众人下令道: “谁都不要乱动,保护现场!快叫芬尼斯船长与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来,我们一定要揪出这个邪恶的杀人犯,将他绳之以法!” 众人一听都纷纷抻着脖子望去,一时之间纷纷停下脚步,就在这时格林顿.加文挤进人群大叫着。 “拉斐尔先生怎么了?快让开,你们都挤在这里做什么!?” 格林顿.加文赶到门前,他的个子不高,环视一圈并没有看清什么,只是隐约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形轮廓,血浸透了羊毛地毯,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被杀了。 格林顿.加文刚想进入房间仔细查看,想要确认躺在上面的人到底是不是拉斐尔先生,班斯法瑟.贝特骑士一把拦住他,示意他不可以进去。 格林顿.加文上个月刚从黑帮买了一批血钻,还有不少名贵的宝石。这次登船他可是为了与商会常年做珠宝行当的拉斐尔先生打好关系,可拉斐尔先生竟然被人杀了。 格林顿.加文为了这次的登船,已经把所有的积蓄都用来购买血钻,就连房子也抵押了,如果斐尔先生真的死了,那么这次旅行结束后他将面临破产,想到这里格林顿.加文立刻眼睛就红了。 虽然目前还不确定人死掉的人到底是不是拉斐尔先生,再加上此刻格林顿.加文竟拦住众人,不让大家查看线索,当即格林顿.加文一拳锤在门板上,立刻指着班斯法瑟.贝特骑士的鼻子大骂道: “维多利亚号的安保不是你们骑士负责的吗?怎么会有一个杀人犯在船上?这是你们的疏忽!是你们害死了拉斐尔先生!”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大家纷纷议论着,原来维多利亚号的安保是由班斯法瑟.贝特骑士代表人负责的,竟然是他们玩忽职守,这才导致了发生惨案。 众人议论着,对班斯法瑟.贝特骑士指指点点,不言而喻,大家都认为这件事一定是班斯法瑟.贝特骑士让一名在逃杀人犯上了船而引起的。 克里斯蒂安港口很是混乱,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可是谁也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现实之中,竟然有一个杀人犯偷偷乘了维多利亚号。 身为记者的罗琳娜小姐见状立刻推开人群上前一步,维护道: “大家不要慌乱,我是罗琳娜记者,请大家相信班斯法瑟.贝特先生。维多利亚号的安保非常严格,身为一名优秀的记者,我要请大家知道,每一位登船人的身份都是逐一确认过的。很显眼,凶手就在我们之中,这并不是班斯法瑟.贝特骑士的失职。”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十九章 迷失方向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欣慰的看着罗琳娜小姐,内心很是感谢这位可爱的小姐愿意替他出面解围,他们确实是严格确认了每一位乘客以及船员的身份,罗琳娜小姐并没有胡说。 只是这样的解释未免太过苍白,大家的议论声只是小了许多,并未停止,但班斯法瑟.贝特骑士仍然十分感激这位女士的勇敢,语气十分诚恳的感谢道: “谢谢您的理解。” 罗琳娜小姐浅浅一笑,因她的解释并未完全起到效果,只能尴尬的举了举手中的相机,说道: “不客气班斯法瑟.贝特先生,哦,对了!班斯法瑟.贝特先生,我可以为房间拍摄几张照片作为证据吗?” 罗琳娜记者也很好奇沙发上的人究竟是不是拉斐尔先生,她十分想用手中的相机记录下来这一切,维多利亚号的处女航上竟然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想想就令人激动,一定能够夺得头版吧。 罗琳娜记者看出班斯法瑟.贝特骑士一副又担心又为难的表情,立刻上前一步,胸有成竹的说道; “班斯法瑟.贝特先生,我曾经报道过几次渡边的凶杀案,有着丰富的有关谋杀案的调查经验,我会十分精准的拍摄取证,绝对不会给您带来任何麻烦。”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动摇了,罗琳娜小姐是渡边知名的记者,好像确实报道过不少凶杀案的内容,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既然罗琳娜小姐想要拍照取证,他也不太好拒绝,想到这里,班斯法瑟.贝特骑士只好无奈的说道: “好吧罗琳娜小姐,但请您一定要注意不要破坏现场。” 罗琳娜小姐抬起手中的相机,眼神坚定十分认真严肃的说道: “相信我班斯法瑟.贝特先生,我可是很专业的!”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见罗琳娜记者那十分专业严肃的样子,也是苦恼的笑了笑。不管怎么说罗琳娜记者确实是很专业的在拍摄,原本还担心罗琳娜小姐会对尸体感到不适,可拿起了相机的她,神情是那么的严肃认真,没有一丝不适的表现。 罗琳娜记者沿着墙角站上前几步,随后站定在火炉旁仔细观察着,这个房间的窗户都是紧闭的,窗帘大开,表面上看并没有移动的痕迹。她举起手中的相机,对准屋内的陈设。 这里就好像被洗劫过一般,精致的木椅翻倒在地,装点房间的花瓶也碎了一地,玫瑰花洒落的到处都是,就好像是被人有意事先甩出去后,又砸碎的。 咔嚓,罗琳娜记者将这不合常理的画面拍摄下来,随后继续观察着。环视到面向走廊的墙壁的时候,罗琳娜小姐发现那一侧的窗帘都被人撕了下来,她立刻端起相机按下快门,咔嚓,又是一声。 那被撕掉的窗帘去哪了,罗琳娜小姐内心疑惑道,随即立刻用目光扫荡着凌乱的房间,最后将目光落定在拉斐尔先生的身上。 拉斐尔先生的尸体正平躺在沙发上,他身着这今晚出席的深蓝色礼服,今晚罗琳娜小姐在舞会上与他见过一面,只是奇怪的是,拉斐尔先生的尸体上,颈带与上面的蓝宝石却不见了。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二十章 迷失方向 罗琳娜小姐小心的记录着,拉斐尔先生的房间柜子的抽屉全部被拽出,里面的一些私人物品散落一地,她不能破坏现场,一切都要等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到场再说。 拉斐尔先生身上的珠宝都不易而飞,罗琳娜在心中想道,这个臭商人就是喜欢炫耀,也许是有人见财起意,但这样的话,凶手一定不是一等舱的客人。 罗琳娜小姐继续查看下去,立刻推翻了自己刚刚的草率定论,他的双手紧握做出祈祷的姿势,胸口上插着的是一把维多利亚号提供的银质餐刀。那把银质餐刀的刀柄上有着非常细腻华丽的雕刻,是一条叼着玫瑰的蛇环绕了刀柄一周,上面雕刻着一个字母v。 拉斐尔先生肥大臃肿的肚子上插着一朵盛开的鲜花,是花瓶中的玫瑰?罗琳娜小姐神色凝重起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为了钱财吗?罗琳娜小姐不由得猜测起来,凶手用的是维多利亚号上餐厅的餐刀,难道是一名服务生?不不不这不可能! 罗琳娜小姐皱紧眉头,举起相机拍着,她神情严肃又疑惑,就在这时,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等的不耐烦了,喊了一句。 “嘿!罗琳娜记者,死掉的人是谁?” 罗琳娜记者闻声抬起头向人群看去,神情严肃十分肯定的说道: “是拉斐尔先生无疑。” 众人纷纷议论,格林顿.加文尖叫道: “天哪,真的是拉斐尔先生!” 那名首先发现拉斐尔先生尸体的乘客已经站定,听闻有人质疑他说的话,愤愤的急忙补充道: “我已经说了,是拉斐尔先生被人用刀刺死了,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信我?真的是他,真的是拉斐尔先生!商会的代表人。” 就在这时一声惊呼从长廊尾部传开,七嘴八舌的争先恐后的说着。 “是芬尼斯船长,芬尼斯船长来了!” “是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他也来了!” 芬尼斯船长与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神色紧张的急匆匆赶到,大家纷纷自觉的朝两边退去,让开一条道路,人群中其中一人站在长廊中间指着房间的入口叫道: “芬尼斯船长!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船上有个杀人犯,拉斐尔先生被人谋杀了!” 芬尼斯船长与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面色严肃的推开那人,没有理会他的话,直奔拉斐尔先生的房间而去。 随后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只是大致瞥了下屋内的场景,立刻出来对着人群严肃的说道: “大家都回到房间去,三个小时后到餐厅集合,谁都不要到处乱走,我们会叫船上的警卫上门盘查,请大家配合。” 那名被芬尼斯船长推开的乘客是奥德里奇,他的身份是一名贵族,对于芬尼斯船长与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刚刚推开他的无礼举动十分不满,克勒斯.安西法警官此言一出,他立刻厉声反对道: “为什么,你这是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我们抗议!一定是三等舱的那些人干的,你应该去把他们都抓起来好好审问!” 克勒斯.安西法警官表情凶狠的瞪着他,奥德里奇见状立刻后退一步不做声了,克勒斯.安西法警官继续道: “如果谁不配合我们,那就是凶手,为了大家的安全,请严格准守,无论是一等仓,二等舱,还是三等舱的客人们请现在跟随船员回到自己的房间,配合调查!”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二十一章 迷失方向 你就是这指尖的玫瑰花,是白兰地的温润烧灼,宝石点缀你狡猾的笑脸,你在口中亲吻权势的杖,像只下水道的老鼠,偷走祭祀的服装,来掩盖你的恶臭与肮脏。 ——文森特.浮士德《十二只老鼠在庭箱中》 天际的云还未散去,海浪波涛汹涌不减分毫,驾驶舱内,几人一同松了口气,维多利亚号终于在海浪中稳定了下来,相对的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这次能够逃离风暴漩涡全靠布莱希德帝国的推动能力,帝国的制造工艺实在强大,打破了他们对有史以来游轮的传统认识。 维多利亚号并没有完全驶入风暴覆盖的区域,只是暂时远离的风暴中心,推动器的运作完全可以支撑维多利亚号本次的整个航行,这意味着就算船帆尽毁,他们也能够到达目的地,这一点令瑞克希大幅很是欣慰。 惊险之下他们躲过了几道惊天巨浪,那拍打而下的海幕将维多利亚号挤压的颤抖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瑞克希大幅握着船舵,心有余悸的问道: “芬尼斯船长还没来吗?”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船内的乘客甚至都没有感受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他们险些被死神吞入腹中,这多亏了瑞克希大幅果断的决定,维多利亚号成功逃脱。 安德烈水手则是显得十分亢奋,大笑着兴奋的上前拥抱了瑞克希大幅,拍了拍他的肩膀,庆幸道: “弗兰克多去找他了,真是惊险啊瑞克希大幅,我们成功挺过去了!” 瑞克希大幅则是推开他,面上的神色十分凝重。瑞克希大幅紧紧盯着荡漾的海面,双手紧握船舵,眼中充满了惊恐,声音颤抖着说道: “你们刚刚看到了吗?” 安德烈一愣,他单手掐着腰,捡起地上还未完全撒光的水壶痛饮了一口,随后看向瑞克希大幅,问道: “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瑞克希大幅声音颤抖而急促,他眼神惊恐的看向安德烈与约瑟夫。 “海怪!是海怪!” 安德烈一头雾水,瑞克希大幅的神色让他觉得很滑稽,他什么也没看到,于是神色古怪的挠了挠头,安慰着向约瑟夫确认道: “您真的是被吓到了,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对吧约瑟夫。” 约瑟夫对于瑞克希大幅的话,倒是抱着不确定的态度。他似乎也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在维多利亚号前的海浪之中穿梭,他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十余年来,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壮观的场面。 认真来说大家都很紧张,只是谁都没有戳破。他们几人都知道,在海面上碰上这样的风暴意味着什么,海流会将他们带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现在就算是芬尼斯船长赶来也迟了,他们早就脱离了航线,他们迷路了。 相信这世上在没有人能像他们一样幸运,经历这样一场灾难却毫发无损的行驶在海面上,是维多利亚号救了他们,这是一场灾难,大家的内心仍在颤抖着恐惧着。 如果不是维多利亚号,不可能有人能够活下来,那巨大的海幕中穿梭过的巨大身影,蔚蓝色的大海像是染了墨,随着大浪的砸落,那黑影像是一条身手敏捷的鱼类,从海幕中消失。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二十二章 恐慌 瑞克希大幅的精神似乎出了些问题,约瑟夫水手担忧着,不敢说出他所看见的,于是安慰道: “我好像在水幕中看到一个巨大的影子,但那也许不是海怪,也许是风暴中海浪的影子。” 瑞克希大幅听了约瑟夫水手的话,却突然激动了起来,尖叫着指着海面上的波涛,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一个巨大的意思道: “不!那是海怪!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它那巨大的尾翼有维多利亚号那么大,一定是海怪!” 安德烈水手还是不相信,看着瑞克希大幅这副模样,也只好与约瑟夫水手相互对视了一眼,满脸无奈的放下银质的水壶,摊了摊手解析道: “也许只是一头巨头鲸。” 听了他的话瑞克希大幅立刻冷静了大半,垂头丧气的自我安慰道: “你说的对,安德烈,希望只是一头巨头鲸吧。” 但其实大家都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一头巨头鲸鱼,目前为止,世界上最大的鲸鱼为银灰海纹蓝鲸,但这种鲸鱼十分稀少,也只在黑暗时代前出现过,现如今大家都只是当做传说故事来听。 海幕中那诡异的身影,是要比传说中的银灰海纹蓝鲸还要大上数倍,远远超过维多利亚号的体积。 维多利亚号是人类历史上最大最豪华的游轮,建造技术基本取自布莱希德帝国与丹特丽安王国,她的宏伟不仅仅是依靠着克里斯蒂安皇城与丹特丽安的工匠,最重要的是帝国慷慨奉献出超前的科技技术。 这是人类历史上的不可能,认谁都不敢想象,这样一艘游轮所代表的五个国家的技术结晶,也是在这乌烟瘴气的黑暗时代中,象征了和平的曙光。 安德烈水手见状,捡起脚边地摊上的一盒香烟,刚刚大浪将维多利亚几号打的摇晃的时候,它从桌角下滑了出来,这是芬尼斯船长用来垫桌脚的,他总是喜欢将这些铁质的小盒子藏在奇奇怪怪地方。 安德烈水手将手中的烟扔给瑞克希大幅,默默祈祷芬尼斯船长不会发现,叫道: “嘿,瑞克希大幅!” 瑞克希大幅立刻身手接住,安德烈水手则是皱着眉看着他,继续道: “拿着,芬尼斯船长的存货,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紧张?” 瑞克希大幅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颓废的抽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冷静了不少。又把烟盒与火柴盒递给了约瑟夫水手,再次深深吸了一口后吐出缥缈的烟雾。 显然瑞克希大幅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虽然他的手还在颤抖,但语气却十分冷静严肃。瑞克希大幅说道: “自从登船后,我一直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你知道的,航海前的总是会有一些直觉。” 一旁的约瑟夫水手接过烟盒,抽出一支,他认为瑞克希大幅一定是过度紧张了。维多利亚号成功逃出的风暴中心,那海幕之中的巨大阴影也许并非追上来又或者与他们发生碰撞,虽然内心也是惊疑不定,但他更愿意相信他也看错了,于是安慰道: “我想是您太过紧张了,维多利亚号绝不可能沉没的,看看刚刚的大浪。” 安德烈水手突然插话打断了约瑟夫水手,他双眼闪亮,亢奋的称赞道: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二十三章 恐慌 “天哪!我从未见过那么恐怖的场面,如果是一般的船一定沉入海底了,她挺了过来,毫发无伤,她很坚固!强大!” 瑞克希大幅沉默了片刻,愁眉苦脸的细细的品味着烟草的香味,他吐出一口烟雾,不太确定的说道: “也许我们应该在芬尼斯船长赶来前对船舱例行检查一番。” 安德烈水手与约瑟夫水手也吞吐着烟雾,驾驶舱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默,瑞克希大幅一手搭在船舵上,烟已经燃烧了大半,他左想右想实在还是不放心,于是下令道: “约瑟夫你去统计一下伤亡人数,安德烈你去带人检查船舱,我负责确定位置与行线,我还是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约瑟夫水手点了点头,掐灭手中还剩一小段的烟,认可道: “您说的对,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二人出了驾驶舱,没走几步安德烈一把搂住约瑟夫看着他说道: “嘿!约瑟夫,你不觉得瑞克希大幅有些神经质吗?” 约瑟夫水手皱紧眉头摇了摇头,四周的烛光暗了暗,约瑟夫显然有些担忧,他不耐烦的推开安德烈说道: “他以前不这样的,这次出海不知道是怎么了。” 安德烈水手眨了眨眼,嬉笑道: “胆小的像只丹特丽安的老鼠。” 约瑟夫水手叹了一口气说道: “快去检查船舱吧安德烈,瑞克希大幅如果听到了一定会发怒的。” 安德烈无奈的摊了摊手,应付道: “好吧好吧约瑟夫。” 检查船体与清查人员至少需要四个小时,维多利亚号本次出航载客合计两千九百八十人。其中一等舱的客人有三百人,二等舱的客人有六百八十七人,三等舱的客人有一千一百三十人,剩下的八百六十三人则是水手,船员,厨师,警卫工程师等等。 幸运的是,由于前不久维多利亚号上发生的一起谋杀案,这让所有客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候。克勒斯.安西法警官也下令清点人数,并由警卫清点工程师,厨师,侍者等等。 这样约瑟夫水手则只需要统计船员水手即可,属实轻松了不少,很快他与其他水手做好的清点工作。 拉斐尔先生的房间内,罗琳娜记者与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正配合调查取证,芬尼斯船长也迫不得已的早早回到岗位上。 就在刚刚,约瑟夫找到船长大致讲述了目前的处境,他们的领航员在晚宴上喝醉了酒,并没有进到舱内,很大可能是被大浪卷走了。 更不巧的是,六分仪被吊灯全部砸坏,现在只剩下芬尼斯船长能够辨别方向了。目前的状况很不乐观,但也并非最糟糕,当然约瑟夫讲述过程中隐瞒了有关于海幕中阴影的部分,只是说明了瑞克希大幅的情绪很不稳定。 芬尼斯船长对此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夸奖了几人做的十分漂亮,便急匆匆的赶了回去。他则认为瑞克希大幅是因为第一次掌舵如此之大的游轮而感到不安,瑞克希大幅一直很担心操作出错,这一点上芬尼斯船长也深有体会。 比起瑞克希大幅的不安,他更担心的是拉斐尔先生的死亡。对于他的死,显然,身为维多利亚号船长的他也脱不了关系。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二十四章 恐慌 对于约瑟夫水手所说的,芬尼斯船长并未感到维多利亚号有太大的晃动,只是其中一段时间倾斜的角度很大,在之后并没有其他晃动。 也是因此,经验老道的他,经验性的犯了一个恐怖的错误,他并没有对约瑟夫水手讲述的事情太过上心,一路上满脑子想的都是拉斐尔先生的事情。 当约瑟夫水手清点完一切的时候,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席卷心头,他一时之间不敢相信,只是反复一遍遍的与其他几名一同清点人数的水手核实着,直到每个人都坚定的像他保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晚宴的时候,五位领航员聚集在一起喝酒,当维多利亚号第一次发现风暴的时候,这些喝多了的醉汉并没有及时回到仓内,其中完全喝醉了的三人躺在来不及撤走的餐桌下,因桌布的原因并没有被发现。 当第二次警铃被拉响的时候,其他两名半醉半醒的领航员才想起他们三人,赶紧出去寻找,谁知竟然碰上风暴。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醉酒的三位领航员一人确定死亡,两人失踪,以及死亡的那名领航员的尸体极有可能是被浪花卷走。 其余两名领航员的尸体也很快被找到,他们死相惨烈,不得不说他们的运气太差了,一名在船舱入口不远处被掉下来的滑索砸中,另一名被砍断的绳子绞死挂在船帆上。 但这不是最令人胆寒的,狂风挤压着帆布导致无法正常收起船帆。为了阻止维多利亚号被卷入风暴中心,他们只能选择砍断了绳索,在爬上桅杆进行收帆,难以想象,他们面临了怎样绝望的灾难。 在船舱外拼死收帆的水手死伤无数,被大浪吞噬,以及被坠落的滑索砸中绞死的人已经超过百人。这场大浪过后,绳索与帆布之间挂着的是大量船员与水手的尸体,其余的一些则是被卷入深不见底的大海之中,连些许痕迹都没有留下。 考虑到领航员们的遭遇,约瑟夫水手当即决定立刻向芬尼斯船长报告,也许醉了酒的乘客也遇难了,情况十分不容乐观。 所有人都收到了消息,每个乘客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召集了所有警卫,并且要求水手与船员一同参与检查客人的工作。 现在,除了斯法瑟.贝特先生与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还有罗琳娜记者以外,其他人都已经在自己的房间接受检查。 根据拉斐尔先生的死状,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要求警卫着重检查三等舱与二等舱的客人,他怀疑凶手杀害拉斐尔先生的原因是为了钱财。这引起了不小的骚乱,几乎每个人都因为被怀疑成凶手而愤怒不满。 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翻着房间内的抽屉,恼火的说道: “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是个混球强盗。” 显然拉斐尔房间内的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维多利亚号第一次航行就赶上了这等糟糕的事情,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明显心情很糟糕。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二十五章 调查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则在一旁观察尸体,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则是暴躁的继续寻找其他线索。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盯着拉斐尔脸看了许久,拉斐尔先生死前的表情很是狰狞,他怒目圆睁双眼瞪的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愤怒表情。 他好像死的很突然,班斯法瑟.贝特骑士在心中这样想道,只是班斯法瑟.贝特骑士并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导致了拉斐尔先生的死因。根据现场血迹来看,拉斐尔先生被刀刺中后就失去了反抗能力,甚至完全没有反抗,就好像在刀刺中他前,拉斐尔就已经死了。 空荡荡的房间中,三人异常沉默的寻找着线索,就在这时班斯法瑟.贝特骑士突然说道: “他死前的表情看起来很愤怒,我想也许是三等舱的客人闯进来偷东西,被拉斐尔先生发现了。” 罗琳娜记者点了点头,她的注意力则都是在那把作案凶器上,她细细的对着那雕琢精致的餐刀拍照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思总是被那华丽的雕琢与曲线所吸引。 罗琳娜小姐找准角度,对着拉斐尔那愤怒惊诧的表情拍了一张照片,她笑了笑,随后说道: “会不会是他与谁吵起来了,惹怒了对方。你看他胸前是一把餐刀,这是一等舱客人才能够拿到的餐具,三等舱的客人是不可能能够拿到的。” 罗琳娜记者的话巧妙的提醒了班斯法瑟.贝特骑士,他也觉得有些奇怪,不像是三等舱的客人做的。 这个凶手很精明,凶案现场很凌乱,但拉斐尔先生的仪容却十分工整,不太像与人搏斗过的样子。可是,拉斐尔先生的手指与面容上,都有一些搏斗后留下的淤青与花瓶瓷片割裂的伤口,显然现场的搏斗迹象是真的,并非造假。 有关于拉斐尔先生的死因,疑点颇多,在尸体上能够找到的线索十分有限,于是班斯法瑟.贝特骑士只能另寻线索。班斯法瑟.贝特骑士看着罗琳娜记者认真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也许是因为记者的身份,罗琳娜小姐的兴趣反而更多的在拉斐尔先生的尸体上。 随着罗琳娜小姐起身拍照拉斐尔先生的鞋底,班斯法瑟.贝特骑士突然注意到了拉斐尔先生漆黑的靴底上竟然沾着白色奶油。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惊诧的在沙发附近寻找起来,很快便在沙发右侧的地毯上发现了一块奶油蛋糕,它缺失了一部分,像是被人吃了一半,其余部分保存完好,上面有一颗金灿灿的栗子,蛋糕上那纯白柔滑的奶油散发着奶油的清香。 在栗子蛋糕的一旁,班斯法瑟.贝特骑士还发现了一个碎掉的古典茶壶与杯子。班斯法瑟.贝特骑士俯下身,沾了一点在拇指上放在鼻尖嗅了嗅,是诺切尔红茶,班斯法瑟.贝特骑士肯定。 他没想到拉斐尔先生竟然很喜欢甜食,也许这场悲剧的起点就在这里了,凶器就是这块蛋糕的餐具,只是叉子与勺子还未见到,或许是掉落在了其他地方。班斯法瑟.贝特骑士找了一圈暂未找到,只好指着地面上的奶油栗子蛋糕推测道: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二十六章 调查 “有这种可能,但你们看,这里有块吃了一半的奶油栗子蛋糕,也许是临时起意。” 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抬了一下头看了一眼,捡起地上的一枝玫瑰与碎裂的瓷片比划了几下。他倒是觉得这混蛋太蠢了,竟然在维多利亚号上实施抢劫,根本无处可逃。 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丢掉手中的碎片与花朵,十分不屑的说道: “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个三等舱的小偷,他一定是偷东西的时候被拉斐尔先生发现,于是吵了起来,也许是拉斐尔先生想要抓住他,结果在搏斗中,凶手失手把他杀害了。”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则是发现了新的线索,他指着碎裂掉的茶杯一旁的地毯,上面非常明显的有两道工整的压痕。班斯法瑟.贝特骑士说道: “这朵玫瑰花很奇怪,你看,这里有道拖痕,这个凶手他一定很有力气,他拖得动拉斐尔先生。然后将他放在沙发上把尸体摆放整齐,他在他肚子上插了一朵玫瑰花。” 罗琳娜记者终于抬起头,有关于尸体的取证,她已经完美的将所有流程走了一遍。罗琳娜小姐上前将班斯法瑟.贝特骑士所说的地方逐一拍照,并且打断他的话,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要把他的尸体摆放整齐,很抱歉打断您的话斯法瑟.贝特先生,只是我想不通凶手这样做的意义。”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挠了挠头,不确定的猜测道: “也许他是个惯犯伪造了现场。” 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一听立刻皱了皱眉,他可不想因此惹上麻烦。 “嘿,斯法瑟.贝特骑士,我不想惹上麻烦,很显然这是一个三等舱的小偷做的,我们只要抓住这个小偷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担心的可不是拉斐尔先生的死,在他看来,这只是一场意外。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继续道: “至于玫瑰花,那只是一个意外,不要想太多好吗?我们时间不多了,你听到那个水手说的了吗?稍后我们还要处理更麻烦的事情,让我们快速简单的解决这件事。”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却不赞同他所说的,他则是认为拉斐尔先生的死绝不是意外,这是一场由预谋的谋杀。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毕竟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只是负责维多利亚号的安保,并不算一名有着经验丰富的警官,于是道: “但对方还有可能作案,我们应该谨慎的调查真相。” 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一脸严肃的盯着班斯法瑟.贝特骑士的脸,认真的说道: “斯法瑟.贝特骑士,这艘船上没有连环杀人凶手,只是一个三等舱的小偷罢了。”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见状只好摇摇头,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班斯法瑟.贝特骑士只好看向罗琳娜小姐。 “罗琳娜小姐,您怎么看?” 罗琳娜记者显然没有料到班斯法瑟.贝特骑士会突然询问自己的意见,但又不好说出心中所想,驳了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的面子,只好委婉的说道: “也许我们应该返航,哦,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把凶手带回岸上进行处罚。”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二十七章 调查 返航可不是一个很好的提议,罗琳娜记者的话虽然很委婉,但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还是不耐烦地踢了一脚躺子地上的凳子,摆了摆手道: “好了好了,我要到外面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真是不走运。斯法瑟.贝特骑士,如果你一定要追查的话那就留在这里和罗琳娜小姐待在一起,有什么进展告诉我,好了现在我要去忙其他的事了。” 待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离开许久后,罗琳娜小姐这才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 “我想凶手不是三等舱的客人。”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还在屋内翻找着有可能成为证据的东西,听她这样说,立刻望过来问道: “罗琳娜小姐,为什么这样讲。” 罗琳娜小姐很是无奈的摊了摊手,分析道: “说实话我还是很讨厌拉斐尔的,他是一个很恶劣的人,你知道的。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凶手很有可能是个神职人员,并且是个女性。”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还有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 “可如果是个女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将他拖行了将近十几米?你为什觉得是凶手是个神职人员。” 罗琳娜记者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拉斐尔对女性态度总是很恶劣,他是一个自大又自负的混蛋,我很抱歉这样评价他,但他确实是这样一个人。”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点了点头,拉斐尔先生确实是这样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和女性过不去。不由得赞同道: “没关系罗琳娜小姐,请您继续。” 罗琳娜记者一手拿着相机,另一只手指着尸体继续道: “你看他的双手紧握,是一个祷告的姿势,但据我所知的拉斐尔,他是没有任何信仰的。还记得前几年的公开发言上,他曾说他的信仰就是万能的金钱。”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再次点头,这件事他也听说过,于是道: “这件事我也记得,好像因此受到很多人的批判。” 罗琳娜记者沉思了一会,班斯法瑟.贝特骑士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罗琳娜小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凝重的继续道: “拉斐尔先生的风评一向很差,我认为凶手可能是想表达忏悔的意思,这也许是个神职人员,要知道在去年克里斯蒂安日报七月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一些信徒对一些做过坏事,不信仰神的人进行定罪并动用私刑。”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不解的问道: “你认为这是教廷在对罪人进行惩罚吗?” 罗琳娜坚定地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 “是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支玫瑰花插在他的肚子上,这很奇怪。至于拖动他的尸体,我想那道拖痕并不一定是拖动拉斐尔先生造成的,更像是凳子或者餐车之类的东西留下的,不是有一块奶油栗子蛋糕吗?” 对于教会的暴动班斯法瑟.贝特骑士略有所闻,只是一时之间无法将它们联系在一起。虽然罗琳娜小姐说的也很有可能是真的,但班斯法瑟.贝特骑士却没放在心上,只是用赞许的目光看向罗琳娜小姐,赞叹道: “不得不说,罗琳娜小姐,您既博学又细心。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很了解教廷,非常感谢您的见解与提议,我这就让警卫好好调查船上的信徒。”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二十八章 凯特琳号 有信仰的人才可以活下去,但死亡会降临在罪恶的人身上! ——文森特.浮士德 罗琳娜记者尴尬的笑了笑,她认为,当务之急是立刻返航回到港口,细细盘查船上的人。班斯法瑟.贝特骑士也好,还是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也好,他们都没有能力解决此次案件。 船上的人太多了,只靠他们是无法毫无漏洞的清点人数并且调查的。他们遇上了风暴,约瑟夫水手所说的状况令人不安,最好的选择就是现在回到港口寻求帮助,至少罗琳娜小姐是这样认为的。 “斯法瑟.贝特先生,非常感谢您的赏识,但我认为此时最重要的是应该返航,如果将细节公布出莱,一定会引起恐慌,我们并不能确定凶手就是信徒,这里疑点太多了。”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皱了皱眉,让维多利亚号返航这是不可能的。 维多利亚号首次航行何等重要,就算自己同意了,其他代表也不会认可。如果不能在船上将凶手绳之以法,这等于他们所有人将要为本次返航负责,要受到严重的批判与谴责。 本应该顺利的航行就这样被凶手搅黄了,班斯法瑟.贝特骑士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他,这涉及到他们的颜面与荣誉,无论发生什么事,绝对不能就这样返航。即便如此班斯法瑟.贝特骑士还是委婉的说道: “这,维多利亚号本次出海对我们所有人意义非凡,我明白您的担心罗琳娜小姐,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将凶手揪出来的。” 他确实很欣赏罗丽娜小姐,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听从她的意见。虽然他并不认可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的观点,但从结果上却并不能改变什么。罗琳娜小姐也深知其中关系并不简单,只好找了个借口,说道: “好吧,斯法瑟.贝特先生,那么我也应该回到房间等候检查了,我也不能例外不是吗。”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尴尬的点了点头,看着罗琳娜记者收起本子准备离去,只好道: “好的罗琳娜小姐,非常感谢您的配合。” 离开了拉斐尔先生的房间,罗琳娜小姐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纸笔,写道。 1455年3月1日给普斯琼.特琳娜的信 亲爱的特琳娜姐姐,维多利亚号的状况很糟糕。您还记得我提到的那个商会的代表人拉斐尔先生吗? 真是令人不敢相信,几个小时前他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房间中。 维多利亚号的启程简直是个灾难,这才第一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您知道吗,我们遇上了风暴,维多利亚号似乎受到了不小的伤害,这真的是太糟糕了。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与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都拒绝了返航的建议,这令我非常不安。 他们总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能够解决全部,我很害怕特琳娜姐姐,我有预感,她不会收手的! 特琳娜姐姐,我将这些照片一同带给您,请您将照片邮寄到报社,这一切都是真是发生在维多利亚号的事情。 请您一定要相信我!罗琳娜绝对没有说谎,也许只有将这一切报道出来,维多利亚号才能尽快平安返航。 爱您的: ——普斯琼.罗琳娜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二十九章 凯特琳号 他就像清晨的阳光,温柔的穿梭在云层之间。是希望!是花田紫丁香的芬芳。我对你的爱意滔滔不绝,像是追逐浪花的白鲸,又如白喙海鸥为你倾倒。你是船,抛锚在我心上,出海的时候勾着我的爱远航…… ——爱丽丝.莉塔莎《浅滩》 1455年,2月23日克里斯蒂安日报 本日凯特琳号捕鲸船首次出海远航,本次凯特琳号的船长哈里森.汉克先生,出身哈里森捕鲸人世家。临行前,哈里森.汉克先生表示,他们将在四个月后满载鲸油归来。让我们期待哈里森.汉克船长是否够兑现他临行前不可置信的诺言。 1455年,2月22日,凯特琳号捕鲸船出海前夜。克里斯蒂安皇城外,马西特村的一间茅草屋内。 马西特村是一个零散的小村子,这里只有一个简陋的教堂,甚至连一间学堂都没有,大部分人都是农户。安洁拉.玛利亚就住在这里,她有着一头美丽的褐色头发,平日里总是编成一条长长的辫子,今天也是。 安洁拉.玛利亚正在准备晚餐,有黑麦面包,鸡蛋,土豆萝卜以及豆子汤。一切料理妥当,安洁拉.玛利亚将盘子放在桌子上,稳稳坐下,看着眼前满脸沧桑邋遢的男人,不由得低下头,目光落在盘子中的晚餐上,迟疑了片刻后说道: “嘿,不要去好吗?” 卡斯帕.科林咬了一口黑麦面包,看着眼前美丽的妻子,唤了一声。 “安洁拉。” 安洁拉.玛利亚抬起头,她没有动盘子中的饭菜,只是哀求道: “科林,不要去!” 卡斯帕.科林摇了摇头,仓促间咽下嘴里的面包,头也不抬的喝了口豆子汤,说道: “我这次不会去太久的,我们会在四个月后载满鲸油,相信我,最后一次!” 安洁拉.玛利亚沉默了许久,卡斯帕.科林的余光看着她担忧的脸庞,不由得一阵心软。安洁拉.玛利亚再次开口哀求道: “科林,我们需要你,不要去冒险了好吗?” 卡斯帕.科林抬起头看着安洁拉.玛利亚,大口咬下一块黑麦面包,含糊不清的问道: “为什么?” 安洁拉.玛利亚推开眼前的盘子,她还是没有吃。盘子中的黑麦面包口感粗糙,酸酸的,但能够吃上面包,他们已经还算过得不错了。 豆子汤与萝卜的清香扑鼻而来,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这算是一顿丰盛的晚餐了。但安洁拉.玛利亚没有什么胃口,只是露出疲倦的神色,一双褐色的美丽双眼紧紧盯着卡斯帕.科林,认真的说道: “科林,我怀孕了。” 卡斯帕.科林顿时睁大眼睛,差点被口中的黑麦面包噎住,他只咽下去一半,兴奋之间有些许面包渣掉落下来。卡斯帕.科林咳了两下,咽下口中的黑麦面包舔了舔嘴唇道: “天哪,我要做父亲了,你怎么才告诉我?” 卡斯帕.科林惊叫着放下手中的面包,吸着手指上的油渍。卡斯帕.科林满脸喜悦,他起身伸出手想要抱住安洁拉.玛利亚,却发现桌子在这时阻挡了他的怀抱。 卡斯帕.科林绕过桌子,来到安洁拉.玛利亚的身边蹲下,惊喜的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道: “等等她是个女孩吗?真不敢相信。”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三十章 凯特琳号 安洁拉.玛利亚突然捂住脸,她不想去看卡斯帕.科林,声音哽咽道: “科林我不确定要不要留下她,我很痛苦科林,我不想在过这样的生活了,我不想每天都活在担忧之中。” 安洁拉.玛利亚继续道: “我们可以换份工作,你从来没有成功过!不要在执迷不悟了,你不能这样对我!如果我把孩子生出来,我甚至不知道怎样告诉父亲去哪了。你总是说最后一次,如果你在海上出了意外,我和你的孩子该怎么办?” 卡斯帕.科林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他摇了摇头,捧起安洁拉.玛利亚的脸庞,沧桑的面颊上满是慈爱,语气温柔的说道: “嘿,亲爱的,看着我,相信我好吗?汉克船长出身哈里森捕鲸人世家,我们不会失手的,上次只是个意外,你知道的这不是我的错,你不能放弃她。” 安洁拉.玛利亚满眼泪水,挣脱开去,别过头不愿看向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声音颤抖道: “不,太久了,我等了你太久了,你知道吗科林?我每天都会去沙滩,望着海面,我多么希望你能早点回来,可你每次出海都没有遵守约定。” 卡斯帕.科林也红了眼睛,他知道,每次出海他们并不能准时归来,他们在海面上游荡,只是在碰运气。有的时候是几个月,有的时候一去就是大半年。 卡斯帕.科林知道,安洁拉.玛利亚很爱他,他也是,在船上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的妻子。可是他的妻子怀孕了,他不能这样下去。 这次出海他有着很大的把握,卡斯帕.科林十分确信这次航行他们一定能够赚到很多钱,这样安洁拉.玛利亚与他还未出生的孩子,就不会跟着他继续受苦了。 卡斯帕.科林粗糙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捧起安洁拉.玛利亚的脸,她的皮肤犹如鲸脂一般滑.嫩柔软,卡斯帕.科林安深情的望着他深爱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唤着眼前的人,安慰道: “安洁拉,安洁拉,听着,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次出海我们有着十足的把握,你知道阿西里海吗?” 安洁拉.玛利亚摇了摇头,望着卡斯帕.科林那温柔沧桑的双眼,多么真挚,温柔但他却还是要坚持出海。她的心就像是被钩子穿透,每一次出海,她的心也随着他去了。安洁拉.玛利亚眼中满是忧伤,柔声道: “不,我只知道你还是要坚持出海。” 卡斯帕.科林神色担忧的望着安洁拉.玛利亚,紧紧握住她的手,坚定不移的说道: “安洁拉,嘿!听我说,哈里森.汉克船长向我们保证,我们会在四个月后满载而归,那里是鲸鱼的发源地,全世界的鲸鱼都会回潮。” 安洁拉.玛利亚也抓住卡斯帕.科林的手,她的脸在卡斯帕.科林粗糙龟裂的手心中蹭了蹭,温暖又乖巧。 卡斯帕.科林擦去她的泪水,安洁拉.玛利亚望着他眼中的倒影,喃喃道: “阿西里,那只是个传说,科林。” 卡斯帕.科林将安洁拉.玛利亚抱在怀中,轻抚着她的长发,深情道: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三十一章 捕鲸船 “不是的安洁拉,这是哈里森世家的秘密,只有他们能够找到阿西里海。你记得吗?哈里森家族的人出海,没有人会空手而归,这一次我们会成功的,相信我安洁拉,我们会得到很多钱,足够我们养育孩子。” 卡斯帕.科林将手放在安洁拉.玛利亚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感受着那个新奇的小生命。他要做父亲了,他会成为一个称职的父亲,为了她,更是为了安洁拉.玛利亚。 卡斯帕.科林诚恳的望着安洁拉.玛利亚说道: “亲爱的,看着我的眼睛,我向你保证。” 终于安洁拉.玛利亚放弃了挣扎,她抱着卡斯帕.科林,眼中满是不舍,言语间却更加委屈满是哀求。 “科林,我真不敢相信我还会答应你,求你,早些回来好吗?” 卡斯帕.科林轻轻吻在她的额头上,笑容灿烂道: “我会的安洁拉,亲爱的我会的,嘿!你要给我的宝贝取什么名字?” 安洁拉.玛利亚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马勒西斯太太说她是个女孩,安娜,我想叫她卡斯帕.安娜。” 卡斯帕.科林笑着将安洁拉.玛利亚紧紧拥入怀中。 “我深爱的安洁拉,真是一个好名字,等我回来,我保证我要为你们盖一栋新房子,会有大大的白色窗户,红色的瓦片……” 安洁拉.玛利亚闭上眼,感受着他的温暖,轻唤了一声。 “科林……” 1455年,2月23日凯特琳号捕鲸船顺利出海,航向神秘浩荡的蔚蓝海洋。他们要在四个月内,满载鲸油归来,至少一千桶的鲸油,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绝对是个难以令人想象的数目。 捕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黑暗时代降临,五年来难以计数的捕鲸船扬帆远航,这是人类征服大海的第一步,也是走向光明与财富的希望。 可诡异的是,两年前的某一天,鲸鱼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很难在海面上捕到它们的身影,于是大家只能朝着深海探索它们的踪迹。 他们都是在碰运气,未知的海域常常伴随着未知的风险,大多数的时候人们失落而归,带着破败的船,带着疲惫的身心爬上海岸。 能够满载而归的人太少了,哈里森家族是个例外。不知怎的,与哈里森家族共同出海的人总是幸运的,他们满载而归,从不失手,所有人都在传,哈里森家族与阿西里海的故事。 凯特琳号上,每个人都满心期待着。神秘的阿西里,大海之母,孕育了全世界的鲸鱼,是神话一般的存在。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你会看到成群的鲸鱼结伴而行,你会看到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那是鲸鱼的圣地,全世界的鲸鱼都在哪。 四个月一千桶鲸油,这是哈里森.汉克船长临行前对每个人的许诺。在场的人每个人都深信不疑,他们相信阿西里,虽然他们从未到达过。 每个曾经去过阿西里的人都不知道究竟是哪里,那是一片神秘的海域,谁也不知道它在那,唯有哈里森家族能够找到它,找到那个神圣的地方。 他们只是说,那是个天堂,是大自然的宝库,是数不尽的金币与财富,它们成群结队的在海洋中起伏,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轻易触及到一切。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三十二章 捕鲸船 甲板上,众人尽心尽力的工作着,与往日不同的是,所有人的内心充满了喜悦与平静。他们对于即将前往的地方充满了期待,没有等待,没有不安。 他们只知道哈里森.汉克船长会带领他们航向阿西里,没有失败,财富,希望,唾手可得。 哈里森.汉克船长的航海日记。 1455年,2月23日 一切还好,目标阿西里海域…… 1455年,2月24日 菲利普.雨果大幅真是唠叨,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他却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 1455年,2月25日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他是个不错的家伙…… 1455年,2月26日 想不到斯图亚特.泰勒厨师的厨艺竟然这么好,下次出海我一定要想办法带上他…… 1455年,2月27日 卡斯帕.科林整日都在说他怀孕的妻子安洁拉.玛利亚,看来我们应该早点回去,希望能够顺利到达阿西里海域…… 1455年,2月28日 六天了,还没有到达旧址,我想也许是航线有些偏离,预计后天能够到达旧址白沙宫…… 1455年,2月29日 加菲尔德.格林水手总说厨房丢了食物,也许只是几只混上船的老鼠,看来我们应该出海前带只猫…… 1455年,2月30日 距离出海已经八天了,白沙宫就好像消失了一般,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与我预想当中的捕鲸差了许多…… 1455年,2月31日 卡斯帕.科林妻子给的项链丢了,找了一整天。他在船舱的储存室里发现了一个人,一个还算健壮的青年,看起来像是商船的奴隶,真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藏了那么久没被人发现,看来偷吃的真凶找到了…… 亨利.简不知道自己是否算得上幸运,凯特琳号,这是一艘捕鲸船,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注视着海平面上飞舞的海鸥,内心百感交集。 他真的逃出来了,亨利.简不可置信,他感觉这一切太虚幻了。一周前他还像只下水道的老鼠,小心翼翼的藏在货箱里发着抖,而现在他却穿着布衣站在甲板上。 哈里森.汉克船长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人,至少亨利.简是这样认为的。哈里森.汉克船长表示愿意收留他,留他在船上做个打杂的见习水手,并且愿意支付对等的薪水。 这令亨利.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一份有酬劳的工作,还有他向往的自由。 甲板上,托马斯.威廉水手长拍着船栏向他招呼道: “嘿!不要傻愣着好吗,帮帮忙。” 亨利.简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人身材高大满脸胡子的中年男人正大步朝着着他走来。他手中提着一桶泛黄的水,另一只手则拿了一个崭新的拖把。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板着脸,毫不客气的将那一桶水泼在甲板上,溅了亨利.简一裤子,甲板上的船员与水手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这场闹剧,随后哈哈大笑。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一言不发的将拖把塞入亨利.简的手中,紧盯着他的脸。亨利.简不明所以皱着眉站在原地,怒瞪着他。 眼见气氛不妙,卡斯帕.科林见状急忙上前拉过他,小声叮嘱道: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三十三章 捕鲸船 “是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你需要帮忙保养船身,这是桐油,你需要将它涂满甲板,像这样。” 说罢卡斯帕.科林接过他手中的拖布,率先在地上拖了几下,打了个样子,又递给亨利.简。 亨利.简看了看怒目圆睁的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有着卷发和漂亮蓝眼睛,长相带有些许书卷气息的中年男人。带着些许疑惑,随后接过拖把,学着他的样子,用力拖了起来。 亨利.简的目光很不友善的时不时的扫过托马斯.威廉水手长,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则是站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是个有骨气的臭小子,还算不错,是个当水手的料子,托马斯.威廉在心中想道。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对着卡斯帕.科林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二人视线对在一起,卡斯帕.科林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拍了拍一旁卖力干活的亨利.简。 这是船上的规矩,卡斯帕.科林既然愿意帮他,那么这个新手就交给他带了。带新人是个很麻烦的活,卡斯帕.科林一直都是一个憨厚的老好人,把新人交给他,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也很放心。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离开后,卡斯帕.科林也找来一个拖把,与亨利.简一同卖力的工作起来,并询问道: “你多大了?” 亨利.简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皱起眉,思索片刻后说道: “十九。” 卡斯帕.科林笑起来很温柔,亨利.简知道他没有任何恶意,但还是不由得心颤了一下,立刻低下头,更卖力的干起活来。 卡斯帕.科林是一个很面善的人,他不仅脾气很好,人也心善温柔,大家都喜欢和他一起喝酒聊天。 谁都知道卡斯帕.科林有个妻子,他登船第一天整日都在说这个。不过卡斯帕.科林的妻子安洁拉.玛利亚确实是个大美女,一想到这个混蛋的孩子都有了,所有人都是又羡慕又嫉妒。 卡斯帕.科林很喜欢笑,他总是挂着一幅笑脸。他和斯图亚特.泰勒大厨是老相识了,只要出海他就会叫上自己的好兄弟卡斯帕.科林。 还记得斯图亚特.泰勒大厨有一次喝醉了酒,开玩笑说道如果自己也是个美女,也一定要找一个和卡斯帕.科林一样的男人做丈夫。 卡斯帕.科林停下手中的活,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继续问道: “名字呢?” 亨利.简低着头老实回答道: “亨利.简。” 卡斯帕.科林笑着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很喜欢这个小伙子。他很像年轻时候的自己,英俊帅气,小麦色的皮肤,健硕的手臂,一看就是个能干的小家伙。 亨利.简长得确实英俊,也带有着那么一股子文雅的气息,但他与卡斯帕.科林最大的不同就是眼神非常犀利不羁,这令本就英俊健硕的他更富有人格魅力。 卡斯帕.科林很是欣赏这个新来的小家伙,不由得称赞道: “瞧瞧你那身板,还不错,你怎么会在船上?” 亨利.简被问的心慌,卡斯帕.科林的目光很真挚,这令亨利.简十分抵触,他无法在卡斯帕.科林的面前撒谎,就像孩子面对父亲。 “我不知道这是一艘捕鲸船,我以为……”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三十四章 旧址白沙宫 “以为是艘游轮吗?哦,我也是!她一点也不像一艘捕鲸船。”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亨利.简的话,是加菲尔德.格林水手。他掐着腰神色不善的盯着亨利.简的脸,见他埋头苦干继续为甲板上桐油,一副完全不想理会自己的样子,立刻不怀好意的大声继续说道: “嘿,我听菲利普.雨果大幅说了,你想要偷渡对吗?你还偷了他的镀金怀表!” 许多水手都被他的声音吸引,朝这边看了过来。亨利.简听到这话立刻抬起头,愤怒的恶狠狠的瞪着加菲尔德.格林,指着地板愤愤道: “听着,我没有偷任何东西!” 加菲尔德.格林水手见大家都在看向这里,顿时觉得在这个小混蛋的面前失了面子,气急败坏的一把将他推到在地,夺过拖把就要朝亨利.简身上招呼。 亨利.简显然也不是一个好惹的,眼见二人就要打起来,卡斯帕.科林见状急忙挡在二人中间将他们隔开,就在这时远处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突然招呼着朝着这边喊了一句。 “加菲尔德.格林,船长刚刚好像在找你,好像是关于航线的一些事情。” 加菲尔德.格林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昨夜后半夜是他在瞭望台值班,哈里森.汉克船长现在突然找他,一定是想找个替罪羊,怪他没有好好留意海面。想到这里加菲尔德.格林顿时气得恶狠狠的将拖把扔在地上扶额抱怨道: “天哪,我保证我没有半分松懈!” 卡斯帕.科林无奈的扶起亨利.简,看着焦躁的加菲尔德.格林只能出言安抚道: “嘿,格林,不要抱怨好吗,大家都没有发现。” 加菲尔德.格林一副完全不打算立刻离开的样子,指着卡斯帕.科林的鼻子咒骂道: “好吧好吧,哈里森.汉克说不定就是个骗子,根本就没有什么阿西里,我们只是在漫无目的航行!” 一旁路过本打算看热闹的水手阿克曼听到这话,立刻做了个噤声手势说道: “嘘,小点声,我可不想被哈里森家族找上麻烦,注意点好吗?” 加菲尔德.格林一脚踹翻一旁的水桶,反而变本加厉的大声嚷嚷道: “我们本就应该到了,已经八天了!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条海豚都没有。这就是片死海!什么都没有。” 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朝这边看来,路过的阿克曼水手急忙匆匆离开,他可不想惹上麻烦。 亨利.简冷着脸瞪着加菲尔德.格林,怨恨的看着这个污蔑他的混蛋,他一点都不怕他,他相信哈里森.汉克船长绝不是个骗子,大胆反驳道: “也许你应该有些耐心。” 加菲尔德.格林立刻火了,一把扯过他的衣领,瞪着眼,一副恨不得当场将他撕碎了的样子,加菲尔德.格林可不是什么好人,大家都不是很喜欢他,但谁也不想因为一个新人惹麻烦。 “嘿!臭小子,不要多嘴,你什么也不是,就是个奴隶。等上了岸我会把你交给商会,看着你的主人狠狠鞭挞你!” 卡斯帕.科林没想到他原来是这样的身份,怪不得菲尔德.格林这么讨厌他,他是一个奴隶,一个想要偷渡逃跑的奴隶。上天真是带人不公,他还那么年轻。卡斯帕.科林推开加菲尔德.格林挡在亨利.简的面前,神情严肃复杂,言语中略带怒意,低声劝解道: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三十五章 旧址白沙宫 “格林,不要这样好吗?” 卡斯帕.科林并不知道亨利.简到底是不是个小偷,但他于心不忍。 加菲尔德.格林暴躁的原地转了一圈,可面对卡斯帕.科林时候他又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不想和卡斯帕.科林起冲突,但还是觉得不解气,于是推了卡斯帕.科林一把。卡斯帕.科林没有站稳,被推了一个踉跄,身后的亨利.简也被撞倒,被加菲尔德.格林刚刚踢倒的水桶绊倒在地。 见状加菲尔德.格林更加激动的摊开手臂,讽刺道: “我们的老好人卡斯帕.科林,难道你要一直护着这个奴隶吗?”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争执,他不耐烦的大声喊道: “加菲尔德.格林!” 加菲尔德.格林回头看了一眼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又转过头狠毒的瞪着那被水桶绊倒坐在桐油里的臭小子,恶狠狠的指着海面,威胁道: “好吧好吧我不和你计较,听好了小子,不要对我们指指点点,不然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去!” 说完这些,加菲尔德.格林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卡斯帕.科林很是头疼的扶起亨利.简,理了理他的头发,擦了擦他脸上的桐油,询问道: “小家伙,没事吧。” 亨利.简摇了摇头,说道: “我没事,卡斯帕.科林先生。” 卡斯帕.科林还是放心不下,加菲尔德.格林的小心眼可是人尽皆知,虽然不会真的干出太出格的事情,但指不定会背着他不在的时候作弄亨利.简。 虽然亨利.简的表现也不赖,不像是会任人欺负的,但卡斯帕.科林又不由得有些担忧。当一名水手可不是那么轻松的,尤其是一个被人排挤的新手,他有些担忧他到底能不能坚持下去。 凯特琳号现在的模样确实干净整洁的像一艘客船,但到了阿西里后可就没有这么美观了。 “捕鲸可不是一个容易的活,不要理他,做好自己的事。凯特琳号是一艘新船,不要看她现在这个样子,等到了阿西里海可有我们受的。” 亨利.简望着卡斯帕.科林担忧的面容,点了点头鞠了一躬说道: “谢谢您,卡斯帕.科林先生。” 卡斯帕.科林笑了笑,说道: “嘿,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卡斯帕.科林就好了,如果他在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我,或者托马斯.威廉水手长都行。”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确实是个好人,不管到底是不是巧合,他适宜的出现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亨利.简再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并且询问出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我明白了,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卡斯帕.科林无奈的摊了摊手,他不知道亨利.简想要问些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拿起拖把沾上桐油大力拖起来道: “问吧问吧,不过我们可不能光站着闲聊。” 亨利.简也拿起拖把,跟随卡斯帕.科林的脚步有模有样的位甲板刷上桐油,毫不含糊。 “怎样能找到旧址白沙宫?” 卡斯帕.科林皱了皱眉,疑惑的看了亨利.简一眼,但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旧址白沙宫,这可真是一个奇怪的问题,他原本以为亨利.简会询问一些船上的事,但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卡斯帕.科林想不通这个词他是在哪里听到的,只好试探着询问道: 作者有话说 qq读者交流群,593243820,喜欢的读者可以加一下(?>?<)☆我把三本书的读者都聚集在一起了,就不单独开三个群了,怕管理不过来。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加一下群每周会推链接到群里,一些剧情讨论也可以在群里交流。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三十六章 旧址白沙宫 “你也对旧址白沙宫感兴趣?” 亨利.简点点头,他并不知道这是一个不太好的问题。某种意义上,旧址白沙宫是一个在航海中有着十分有名,并且有着深厚的历史故事,却又是每个人心中莫名抵触不愿意提到的地方。 谁也说不出这究竟是为什么,大家没由来的抵触这个地方,有些人将其视为圣地。虽然旧址白沙宫海域内所发生的船难很少,但还是有些人认为这是不好的预兆。至于为什么,没人清楚的知道。 白沙宫海域是一片少有恶劣天气的海域,无论什么时候总是风平浪静的,因此很少有船只会在这里发生海难。 曾经有船只被风暴追逐驱赶,但当他们驶入白沙宫海域时,就好像有一种无形神圣并且强大的力量将风暴驱散。 无论是闪电还是乌云,都不会进入白沙宫海域,只要进这片神秘平静的海域,就像是到达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清澈的海面是大自然天然的镜子,洁白光滑的沙粒是海浪雕琢的艺术品。 海面映照着碧蓝的天空,倒映着天际的白云,这里平静的不像是一片大海,反而像是一片湖泊。 金辉下,除了船儿划过带起的涟漪,几乎什么都没有,人们奇迹般的肉眼可见,能够看那见几十米海底下波澜壮阔的白沙宫殿。 白沙宫海域历史悠久,这是东北罗兰格蒂板块沦陷的一处古遗迹旧址,落座于曾是有名的红赤地。在黑暗时代降临前,这里曾经是罗兰格蒂繁华的古都,被海水淹没后只留下这片瞠目结舌的遗迹。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大家如此敬畏这里的原因之一,白沙宫海域的平静的令人不安。这会使得他们这些长期在海面上涌动飘荡的人们感觉像是在陆地上行驶,又或者搁浅了一样。 一望无际的平静海面没有任何参照物,世界就好像静止了,不得不令人怀疑自己是否正在朝向目的地行驶。因此,即便这是一片少有海难发生的地方,也很少有船长愿意带领船员行驶进入这片海域。 亨利.简不知道这些航海上水手们人人皆知的故事,继续道: “我听哈里森.汉克船长说,只要找到旧址白沙宫,就能很快找到阿西里海。” 卡斯帕.科林一听这话,立刻严肃的抓住亨利.简的肩膀,俯下身,低声警告道: “嘿,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哈里森.汉克船长可不喜欢有人偷听他的秘密” 哈里森.汉克船长的秘密有很多,卡斯帕.科林像他保证,哈里森.汉克船长绝对不是一个喜欢有人偷听他秘密的人。 哈里森.汉克船长的家族是捕鲸人世家,卡斯帕.科林意识到亨利.简所说的事一定很重要,那个神秘的阿西里,天堂一般的地方一定与那个奇妙的白沙宫遗迹有着莫大的关系。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三十七章 那是个神话 旧址白沙宫只是一个标记点,哈里森.汉克船长所说的只要找到白沙宫,就能很快找到阿西里海,它能证明的只是航向是否准确,只是一个参考标志。 一个好的船长与水手,都会通过这种方式确认自己处在海面上的某处,在大海之上,双眼触目的一切未必是真实的,波涛汹涌的海面往往给人一种流动的错觉。 在无尽的海洋深处,天空中的繁星,太阳月亮,以及陆地,海岛,礁石,甚至海中的水草与鱼儿都是一个很好的参照物。 一旁正在收拾渔网的拉克萨.马洛水手抻着脖子好奇的探过头,突然靠了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 “小子,他们都是传说,只有哈里森家族才知道怎样找到他们。没人知道旧址白沙宫,也没人能够找到阿西里海。” 卡斯帕.科林停下手中的活,将拖把立在一旁,扯过拉克萨.马洛正在整理的渔网,帮他撕扯起海草。 为船身涂抹桐油这种活,说实在的,这是非常简单的工作。和亨利.简一样的见习水手也有不少,他也不能总是做这些偷懒。 拉克萨.马洛水手是凯特琳号捕鲸船小队的一队人马之一,凯特琳号的投资商十分富有,即便如此,他们也仍然想要瓜分这一块肥腻的蛋糕。这也是为什么像哈里森捕鲸人世家的人,为什么也愿意参与其中的理由。 凯特琳号捕鲸船上一共有八支小队,都是从不同的地方赶来的,能够跟随哈里森捕鲸人出海,这可是十分难得的机会。 对于拉克萨.马洛水手这个整日醉醺醺的酒鬼来说,白沙宫海域确实是传说中的存在。拉克萨.马洛水手的原船长,拉缇先生,对于白沙宫海域十分忌讳。 据说有一次他们被风暴追赶被迫航向白沙宫海域,谁知道拉克萨.马洛水手的船长拉缇先生,竟命令船员掉头冲进风暴,是个十足的疯子。 好在,虽然每个人的家乡不同,来自各地,但在海面上他们还是经常会打个照面。当然,大家都是有着丰富经验的老手,在航海阅历上各不相同,但在捕杀鲸鱼这一方面,经验绝对是足够的。 拉克萨.马洛水手是第二小队的舵手,也是优秀的捕鲸人,这一点他和卡斯帕.科林一样。 卡斯帕.科林挑拣着渔网上的海草,他不明白拉克萨.马洛水手这几天在折腾些什么,他已经看着他跟另外几人折腾好几天了。 按理来说,以凯特琳号的行驶速度,这令他们捕鱼收网变得困难。而凯特琳号上也并不缺少食物,正相反,凯特琳号上的食物是有史以来捕鲸人能够吃上最好的,最丰盛的。 对于拉克萨.马洛水手的工作,就连卡斯帕.科林也感觉好奇,卡斯帕.科林问道: “拉克萨.马洛,你们已经围着那破网折腾了好几天了,到底在抓什么?” 拉克萨.马洛水手无精打采的摊了摊手,继续处理着渔网,随后又突然惊觉的小心翼翼的望了望四周。当拉克萨.马洛水手在抬起头的时候,卡斯帕.科林就知道,这个酒鬼是想趁此机会向他讨酒喝。 “不,你别想。”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三十八章 那是个神话 拉克萨.马洛水手的目光紧紧盯在卡斯帕.科林腰间的酒壶上,卡斯帕.科林一把按住腰间的酒壶,不等拉克萨.马洛水手开口便果断拒绝。 拉克萨.马洛水手见状吐了吐舌头,他知道卡斯帕.科林是个心软的老好人,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不仅不气馁,反而憨笑着调皮的挑起粗狂的眉毛,央求道: “卡斯帕.科林,就一口,求求你啦,谁都知道我们和善的卡斯帕.科林最好了。” 卡斯帕.科林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帮忙扯着渔网上的海草,亨利.简见此不由得在一旁偷笑。拉克萨.马洛水手悄咪咪的凑了上去,低声道: “卡斯帕.科林,看在你好酒的份上,你可不要告诉别人。是菲利普.雨果大幅,他让我们抓一条银斑天使鱼。” 卡斯帕.科林无奈的笑了笑,看着他这副献殷勤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腰间的好酒一定是躲不过了,于是干脆拿出来都给了他。 卡斯帕.科林看着他欢喜的接过酒壶小小的嘬了一口,拉克萨.马洛水手顿时一扫疲倦神色,感叹着,一脸享受的表情。 卡斯帕.科林无奈的摇着头笑着,他并不心疼那好酒,只是有些担心他喝的太多,毕竟哈里森.汉克船长可不喜欢船上有个醉醺醺的酒鬼,还是出言警告道: “你这个酒鬼,可不要喝多了。” “知道啦,知道啦,老伙计我酒量可好着呢。” 拉克萨.马洛水手不在意的敷衍着,偷偷摸摸的小嘬起来,看他那副享受的样子,这令滴酒未沾过的亨利.简也十分好奇它的味道。 威士忌永远是个好东西,美丽的焦糖色就像是琥珀一般,犹如甘泉流淌入喉咙,挑逗着舌尖。厚重的芬芳香味使人不自觉的吸吮着,辛辣的味道调皮的就像只跳舞的小鹿,匆匆撞上肺腑,又顶上鼻腔。 卡斯帕.科林随口问道: “有什么收获吗?” 拉克萨.马洛水手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将卡斯帕.科林的酒壶像是宝贝一样揣在怀里,一副你要我也不会还给你的严肃表情,逗得卡斯帕.科林又是想笑又是气愤。看来,自己的酒壶又要换新的了。 拉克萨.马洛水手收好了酒壶,弯下腰捡起卡斯帕.科林撕扯下的水草拢了拢,随后一挥手,甲板上的海草就被他潇洒的重新丢回海里。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捕到,连条鱼的影子都见不到,只有该死的水藻!” 拉克萨.马洛水手虽然抱怨着,但做起事来却毫不马虎,他总是这样,离了酒立刻无精打采的懒散模样,但做起事来却是比醉醺醺的时候靠谱得多。 亨利.简不知道他说的是鱼是什么,只是觉得这种鱼一定很奇怪,于是问道: “为什么他让你们抓一条奇怪的鱼?” 亨利.简猜的不错,银斑天使鱼确实是一种只有特定海域才有的鱼类,他们跟随海洋暖流,浑身透明并且有着银色斑点,身子长长的,远远望去就像一条游动的海蛇。 银斑天使鱼并不常见,他们常常栖息在白沙海域,只有沙子是纯白色的地方,才能见到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精灵。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三十九章 那是个神话 至于菲利普.雨果大幅为什么让他去抓这么奇怪的一条鱼,说到这个,拉克萨.马洛水手立刻来了精神,手足舞蹈的形容着那时候他过得有多么潇洒快乐。 “出海前我曾在布莱特先生的海上餐厅听到过一些传闻,你知道的,他家的海鲜炒饭真的很香,还有胸大屁股翘的美女。我们每天大杯的扎啤喝到爽,一群人闹闹哄哄一晚上也不嫌累。” 亨利.简十分期待的道: “拉克萨.马洛先生,快说说你听到了什么传闻。” 拉克萨.马洛水手也不马虎,开始回忆起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对着二人细细道来。 “还记得那天是个雨夜,我正坐在布莱特先生的海上餐厅里准备一醉方休。你知道我这人酒品不好,喝多了就喜欢到处乱跑。我醉醺醺的跟两个不知名的客人拼了桌子,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讨论凯特琳号捕鲸船即将出海的事。” 亚伯拉罕.布尼尔水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拉克萨.马洛绘声绘色的讲述所吸引,也靠了过来帮忙整理起渔网,顿时这小小一片地方就热闹了起来。 亚伯拉罕.布尼尔水手是和拉克萨.马洛一个捕鲸队的,但他是临时组队,并不算原班人马。他不了解他们这个小队的队长到底是什么样的来路,一听他要讲故事,立刻好奇的也跑过来凑个热闹。 “难道你就是因为这个上了船?” 拉克萨.马洛水手一看大家都被他的故事吸引,顿时忘记了手上的工作,也放大了声音,掏出怀中的酒壶就是一口,接着吹嘘道: “没错,你猜的没错,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上了这艘船,他们说哈里森捕鲸人家族的哈里森.汉克将成为凯特琳的船长。他们还说,哈里森捕鲸人就是因为能够找到旧址白沙宫,所以才能找到阿西里海。” 不远处正在给桅杆上桐油的泰伦斯.哈瑞斯显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路过这里时突然也插了一句说道: “我还听到哈里森.汉克船长说想要找到旧址白沙宫,必须捕获一条银斑天使鱼为我们指路。” 亚伯拉罕.布尼尔水手也扯出一大堆绕在渔网上的海草,随口说道: “这听起来有些胡扯。” 捕获一条银斑天使鱼指路这种事情确实很胡扯,但在海面上,从来不缺神话与离奇的故事。大海的奥妙,是永无止尽的探索,只是他们已经过了憧憬梦想的年纪。 虽然听起来很胡扯,但亨利.简却放在了心上,半信半疑间竟然也信以为真。 拉克萨.马洛扯了扯海带再次丢向海里,他喝得有些多,面上也红润了起来,嘴上也没了边际,开起了玩笑。 “就是,吹得跟个神话故事一样,也许我们应该带个传教士,让他们向神祈祷后再告诉我们那里有会有金子从天上掉下来。” 亨利.简还没有听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知道几人哄笑一团,泰伦斯.哈瑞斯一听也跟着调侃了起来。 “或者带个女巫,啊哈哈……” 就在这时船上瞭望台的一位船员,突然十分有节奏的高喊着。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四十章 鲸鱼喷水了 “鲸鱼喷水了!鲸鱼喷水了!” 随着这名船员的叫喊,整个凯特琳上顿时热闹了起来。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冲上甲板,号角声呜呜的吹响,大家惊慌的在甲板上跑起来。 亨利.简,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所以。泰伦斯.哈瑞斯水手等人也是放下手中的活计,冲到船的另一侧朝着那名水手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大海的波浪之上,一条鲸鱼浮了上来,随后就是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就像是爆裂的水管一样冲上天空,发出巨大的渍水砸入海中的响声。 泰伦斯.哈瑞斯水手欣喜的赞叹道: “哦,尤利安这个眼尖的幸运儿。” 身处瞭望台的那船员,看来就是尤利安了,尤利安指着远方那个鲸鱼喷水的方向,同样兴奋的高喊着。 “它在那!它在那!” 甲板上人们奔走着,所有人都冲到甲板上的这一侧,顿时凯特琳号发出船板嘎吱嘎吱的声音,倾斜到一侧。 亨利.简望着眼前壮观的一幕,不由得也兴奋起来,望着海平面上那条巨大的鲸鱼,也跟着喊起来,它在那它在那! 卡斯帕.科林一把拉过这个兴奋的小家伙,推搡着将他塞到船侧的一个瘦长的小船上。 那上面有费力克斯水手,马科斯.保罗水手,柯利福.盖理水手还有凯文.罗德里克水手。他们都在上面,卡斯帕.科林也紧随着跳了上去,叮嘱道: “小家伙,快跟上,拿好船桨到中间去,一会听我口号在划,我们要去捕捉那个大家伙。” 亨利.简一头雾水的紧紧握着船桨,小船被吊在船上摇晃着,卡斯帕.科林也紧随着其他人招呼着人群,高喊着: “放下船!快快!” 话音未落,那维系着小船的滑索被船上的水手推动起来,小木船一下一下的在空中摇晃着向下落,亨利.简吓得紧紧扒着船沿,生怕就这样掉到海里去。 混乱中,亨利.简也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句。 “快快快,不要磨蹭!就像平日演练过的一样,混蛋们快一点,别让它跑了!” 他侧过头向着旁边望去,不仅仅是他们,就连那个刚刚找茬的卡斯帕.科林水手,以及刚刚那几个与他们闲聊的水手都在不同的小船上,每个人都是焦急的吆喝着上面的人快点。 呼! 突然身侧的一支小队发出一阵惊呼,亨利.简担忧的的望过去,只见那船上领头的人正是刚刚向卡斯帕.科林讨酒喝的拉克萨.马洛水手。 他们的船下到一半,突然滑索就被卡主了,急速下坠了一段后,在怎么也放不下去,这才引起众人一阵惊呼。 亨利.简看着对面的拉克萨.马洛不由得紧张的握紧了船桨。不仅仅是他,所有准备下海的水手每个人都是蓄势待发的紧紧握着船桨。似乎打算只要到达海面就要像一条剑鱼一般乘风破浪而去。 噗通,幸运的是他们的小船是最先到达水面的,卡斯帕.科林在最前头砍断系着穿头的绳索,船尾的费力克斯水手也是同样操作,很快他们就脱离了凯特琳号的约束,彻底扎入这璀璨绚丽的大海。 刚一下水,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开始拼命的划起船,卡斯帕.科林也毫不马虎,一手卖力划船,一手指明方向,在船头高喊!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四十一章 鲸鱼喷水了 “用力划桨,兄弟们全力划桨,他在那边!” 亨利.简好奇的回头望向身后那被吊在半空中的小船,心中又不由得一阵担忧。 随后身后的众人又是一阵惊呼,拉克萨.马洛水手竟然和船尾的泰伦斯.哈瑞斯水手拿起斧头同时砍掉了掉着小船的绳索。 庆幸的是,虽然他们的小船打着转砸入水中,但是并没有翻船。 亨利.简有惊无险的松了口气,拉克萨.马洛水手与小队的成员高喊着口号,很快重整旗鼓朝着卡斯帕.科林这边的小船追了上来。 “一二一二一二,天哪,是一头抹香鲸!四十桶!至少四十桶鲸油,快!让我们追上它!” 很快卡斯帕.科林的呐喊声将亨利.简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们已经离凯特琳号很远了,看不太清后面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亨利.简也十分卖力的划着船桨,他的目光紧随着卡斯帕.科林高大的身影,海浪将他们的衣服浸透。 在亨利.简的面前,每个人都有着健硕的肌肉与宽厚的臂膀,他们强壮的身材与肌肉伴随着分离的划水隐隐若现。 卡斯帕.科林高喊着。 “用力,用力!拿出你们所有的力气!” 他们所在的小船就像是一支利箭一样,犀利的割开大海,乘风破浪首当其中的追逐着那条巨大的鲸鱼。 很快,那条鲸鱼就在前方的不远处现出了全貌,身处船尾的费力克斯水手高喊道: “是个公的!” 亨利.简一头雾水的问道: “公的?” 亨利.简不知道公的抹香鲸到底有什么特殊含义,每个人都奋力的划动着船桨,包括亨利.简自己。此时此刻,白色的海浪泡沫卷着腥鲜的海水拍打在船头。 亨利.简甚至能够闻到浓郁的海盐清香,海水溅在身上,立刻就像是上了一层盐窍,黏糊糊的,但又冰的令人心旷神怡。 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克萨.马洛水手的小船也追上了他们,他扯着嗓子朝着亨利.简这边兴奋的大喊道: “公的很值钱!” 卡斯帕.科林摇了摇头,拉克萨.马洛果然是个疯子,竟然直接砍断了吊索这么快就追了上来。不过看来他这人很喜欢亨利.简这个臭小子。 突然那头巨大的抹香鲸就在右翼从海面深处冲了出来,那是一条非常漂亮的大家伙,伴随着晶莹剔透的水花冲出海面。很快这条大家伙又狠狠砸入海面,顿时掀起一阵浪花将船推开来去。 亨利.简头一次近距离看到这样一个美丽的大家伙,不由得愣住了。就在这时,卡斯帕.科林明显感觉身后一侧的力道放慢,急速行驶的小船略微偏离了航线,立刻大喊道: “亨利.简用力,不要松懈快一些!在快一些!” 亨利.简顿时清醒过来,不敢松懈,立刻再次鼓足了劲头用力划着桨。 “抱歉先生!” 眼见两艘船的位置越来越近,那条巨大的鲸鱼也在海面上沉浮,卡斯帕.科林毫不客气的对着另一侧的拉克萨.马洛喊道: “包抄它,把它逼过来!” 拉克萨.马洛也毫不客气的吆喝着。 “快快快,不要像个骡子一样慢吞吞的,配合卡斯帕.科林先生!”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四十二章 鲸鱼喷水了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都不错,而且协助他们成功捕杀鲸鱼也是一笔不小的买卖,总之很合适就是了,现在趁着后面的人慢吞吞,他们两队一定要把这个肥的流油的大家伙拿下。 卡斯帕.科林拿起穿侧绑好的鱼叉,半蹲的站起身子吩咐道: “凯文.罗德里克,你来掌舵,带我去合适的位置。” 凯文.罗德里克水手明白他要抛掷捕鲸叉了,立刻大声应答道: “明白!” 卡斯帕.科林高喊。 “把绳子系上!” 亨利.简不明所以的看着身前的凯文.罗德里克水手立刻将船内的麻绳绑在船头上,他不知道他们要干些什么,只是学着身后人的样子继续划着,不敢乱动。 凯文.罗德里克水手非常熟练,没用多长时间,那条绳子在他手中就像是小孩子玩的花绳一般,一下子就套上了船头的柱子。 亨利.简默默记住这一切,虽然诸多地方不清楚,但他的心也像是这在海面上奔驰的小船,火热激动起来。 汗水浸湿了衣衫,混合着海水流入眼角,拉克萨.马洛水手站在船头的另一侧,对着亨利.简招呼着。 “新来的,学着点,卡斯帕.科林捕鲸的时候可不会手软。” 就在拉克萨.马洛水手的叫喊中,只见卡斯帕.科林撸起衣袖,露出结实的臂膀,对着海面的那头大家伙抛掷过去。不等亨利.简回过神,又是一只捕鲸叉凌空飞出,那锋利的钩子与利刃在阳光下闪的耀眼。 亨利.简被光线闪的有些恍惚,紧接着身前的凯文.罗德里克水手立刻欢呼起来。 “捕鲸叉命中了,第二支捕鲸叉也中了,太棒了卡斯帕.科林!” 卡斯帕.科林是一名十分老道的捕鲸人,不得不说几乎是同时就投出了两支捕鲸叉。 当捕鲸叉命中后,鲸鱼会激烈的挣扎捕鲸叉也会因此而掉落,所以只有经验丰富的水手才会在第一支捕鲸叉投掷出去后又用极快的速度补上第二支。 就连这一点,另一条船上围观的拉克萨.马洛水手也是啧啧称奇。 命中后,那条庞然大物发出一声犀利的翁鸣。 亨利.简说不出那到底是怎样一种声音,像是婴儿在啼哭,又十分低沉宏伟。那声音在深海中回荡,听起来很是怪异又令人激动不已。 就好像富豪家女儿生日聚会上请来的合唱团的女高音与男高音,在加上几十种乐器一同合奏。 就在这时那条庞然大物十分激动的疯狂下潜,在他前面的凯文.罗德里克水手立刻将一个橡木做的小木桶塞入亨利.简的手中。 凯文.罗德里克水手高声叫道: “快!用海水打湿绳索,它潜下去了!” 亨利.简不敢马虎,立刻学着众人的样子舀起海水就往那条系着捕鲸叉的麻绳上浇,那麻绳疯狂的被拽入海水之中,一望无际的,小船也随着这股巨大的力道被拉扯着在海面上疾驰。 就像是在雪崩的时候乘上雪橇一样,比起他们划桨的速度,他们的力量简直不值一提。这只海洋的凶兽一眨眼就消失在视野之内,只剩下一条麻绳与他们相互维系着。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四十三章 在海浪中追逐 亨利.简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就像是在翻滚一样,自己仿佛与大海融为一体,他一手紧紧抓住船沿,另一只手学着其他人不停地将海水舀出来泼在麻绳上。 卡斯帕.科林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高喊道: “它太聪明了,一定是曾经用这种办法挣脱过!” 身处船尾的费力克斯水手大喊。 “我们还剩下五百三十米的绳子先生!” 眼见麻绳肉眼可见的不断减少,费力克斯水手继续大喊着。 “三百二十米了先生!” 远处的拉克萨.马洛水手好像也紧紧盯着那条巨大的凶兽,正扯着嗓子对着他们的方向高喊着,海风将他的声音带了过来,亨利.简隐隐约约听他好像喊的是。 “天呀!这头大家伙真能折腾!” 亨利.简大致猜到了些什么,似乎这种状况并不是常态,但他对于眼下的状况什么也不懂,只能和其他水手一样不断的将海水泼向麻绳。 卡斯帕.科林紧紧抓着船头的柱子,他仍然紧张的注视着海平面。没错,他也听到了海风传来的声音,他知道这头大家伙绝对不同寻常。 如果运气好的话,碰上一些力气小的鲸鱼,在它们受伤后也会无法潜入太深的海里。但要是运气不好,碰上特别强壮的,它们也会发疯的不断深潜,眼前的这个大家伙就是。 卡斯帕.科林紧张的大喊着。 “报数不要停下!” 费力克斯水手立刻接上。 “二百四十米了先生!” 突然费力克开始紧张了起来。 “一百三十米了先生!” 身处亨利.简前面的凯文.罗德里克水手也跟着紧张的惊叫起来。 “还有二十六米先生我们必须要砍断绳索!” 话音未落,凯文.罗德里克水手立刻结果身手递过来的一把斧头,扑上船头高高举起斧头,准备砍断那条系在船头的绳子。 就在这时,这艘小船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船板也跟着海浪嘎吱嘎吱的。亨利.简本以为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可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凯文.罗德里克水手竟然被卡斯帕.科林先生一把拦住。 “不!再等等,我们的绳子是平日的三倍!” 卡斯帕.科林大叫着,身后的柯利福.盖理水手,也就是亨利.简身后的第二个人惊叫道: “它会拖我们下去!” 当然,身处后面的他们也很想上前帮忙,但是小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们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紧紧扒着船沿以免被甩出去。 “沉住气还有时间。” 卡斯帕.科林的声音十分坚定,亨利.简也不知道如果不砍断绳索到底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船被拖下去会怎样。正是因为不知道,他才如此胆大的侧过头瞪着眼睛好奇的去瞧前方的海面。 他不知道,如果不及时砍断绳索,他们甚至会随着船被拖入水中几十米,而巨大的水压会急速挤空他们肺里的空气,这会令他们在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溺水。 如果幸运的话他们还可以在水中逃离,但如果不幸的被挂住或者被船砸晕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隐隐约约间,他突然听到风中似乎有拉克萨.马洛水手的声音,但他也听不清他具体在喊些什么,此时此刻的他们已经相聚很远了。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四十四章 在海浪中追逐 拉克萨.马洛水手已经招呼着自己的队伍前来追赶他们,他一只手拢在嘴前,在风中狂喊着。 “卡斯帕.科林,你们疯了吗?快砍断绳索,不然会被拖下深海的!” 然而他们距离的太远了,亨利.简什么也听不到,耳边只有浪花与海水的声音,当然卡斯帕.科林也听不到。 凯文.罗德里克水手的声音已经染上了恐惧,他惊恐的喊道: “天哪!它会拖我们下去,它一定挣脱过!它毫不犹豫的潜了下去!” 卡斯帕.科林伸出手一把夺过凯文.罗德里克水手手里的斧头,他语气坚定的盯着那条直达深海的绳子。 “斧头给我,相信我,我会在那之前砍断。” 现在的速度太快了,只要他们起身就会被甩飞出去,所有人都压低了身子,大家只能相信卡斯帕.科林了。 卡斯帕.科林虽然长得文静,平时为人处世也是和善,但只要到了海面上开始捕鲸,他就会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贪婪的疯子。 卡斯帕.科林不得不疯狂,他的家里还有妻子和孩子等着他,所以他不愿意放弃,宁可铤而走险。但他确实有足够的把握在船被拖入海水之前将绳索砍断。 他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俯下身子紧紧握着斧头,身后传来费力克斯水手的惊叫声。 “十二米,还剩十二米了!” 远处的拉克萨.马洛水手似乎也猜想到了他们这边的处境,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紧张的高喊着催促着让他们快些砍断绳索。 “太冒险了,快砍断,你们会被拖下去的!” 就在这紧急时刻,亨利.简已经闭上了双眼屏住了呼吸,准备迎接海水的冲刷,可谁知道这个时候凯文.罗德里克水手突然欣喜若狂的惊叫道: “它没力气了,快划过去!” 亨利.简顿时睁开双眼,小船已经慢了下来,那条维系着鲸鱼的麻绳也松弛了下来。只见远处的海面上那条巨大的鲸鱼已经浮了上来,无力挣扎的有以下没一下的喷着海水。 卡斯帕.科林顿时松了一口气,不仅是他,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开始朝着巨大的战利品划起桨来。 他们真的是太幸运了,这条鲸鱼出乎意料的强壮,凯特琳号所准备的绳子足有正常情况下的三倍之长,可虽然如此,这条凶猛的怪兽也险些将他们逼入绝境。 卡斯帕.科林真是一个疯狂的赌徒,亨利.简也觉得,那个本来和善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卡斯帕.科林,他的身影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屹立在面前。 他们是海上的猎人,是征服了大海的水手,更是男人,是英雄! 拉克萨.马洛水手的小队也追了上来,对着卡斯帕.科林称赞道: “嘿,干得漂亮!” 卡斯帕.科林微笑着,他的笑容就像是这大海之上最美的一道风景灿烂的让人难以挪开目光。卡斯帕.科林浑身都被海水打透,他随手从船中捡七一支捕鲸叉就扔给了拉克萨.马洛水手,说道: “不要傻愣着,这是我们共同努力的成果。” 随后卡斯帕.科林举起手中的捕鲸叉对准鲸鱼的头狠狠的刺了下去。拉克萨.马洛水手不好意思的接住捕鲸叉,他知道,卡斯帕.科林的意思是他们也可以跟着一起瓜分这头鲸鱼的油脂。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四十五章 在海浪中追逐 卡斯帕.科林果然对得起他老好人的称号,拉克萨.马洛水手十分感动,如果自己是个大姑娘,想必也会爱上这个温柔又周到的男人吧。 光是靠卡斯帕.科林他们一队人,是无法将这头大家伙拖回去的。 准确来讲,卡斯帕.科林等人在猎杀鲸鱼的时候并不需要他们帮忙。 按照捕鲸船的规矩,所有人都有将鲸尸拖向捕鲸船的义务。但是,只有跟着参与捕杀鲸鱼的小队的人,才能分到这条鲸鱼身上的牙齿与鲸鱼须等等更好的东西。 拉克萨.马洛水手知道,这次的捕鲸完全是卡斯帕.科林他们一队人的功劳,他们反而是几乎一点力都没有出。卡斯帕.科林是怕他们最早追上来但却什么都没有捞到,所以才首先邀请他们参与最后的捕杀。 “刺它,快刺它!” 拉克萨.马洛水手不在客气,他们需要争分夺秒的将这个大家伙解决掉,他高声喊着,身旁的人纷纷也拿起捕鲸叉刺向这头怪物。 “鲸鱼出血了!” 海面上,高昂的胜利讯号回荡着,每个人都满怀着欣慰与欢乐,他们成功捕捉到了出海以来的第一条鲸鱼。对于这艘新船来讲,它的鲸脂将涂抹上她的全身,这将是她的第一个荣誉徽章。 大海是慈爱的母亲,怀抱着大地,哺育着世界上最大的奇迹与财富。 ——爱丽丝.莉塔莎《捕鲸人》 亨利.简并不懂这些,这是他第一参与捕鲸,当他在其他几位水手的戏弄中勇敢的握紧捕鲸叉,第一次刺入那巨大猛兽的身体中的时候,原本在他内心对海洋所恐惧的情绪,统统转化为难以平复的兴奋。 按理来说,他是根本没有资格上这艘小船的,他也不知道卡斯帕.科林先生冒着很大的风险破了例。可虽然这件事是一件好事,但日后却还是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见习水手是不允许参加捕鲸的,这一点亨利.简完全不知道,卡斯帕.科林先生也没有告诉他。亨利.简不知道,他甚至没有资格拿起捕鲸叉刺向鲸鱼。 当一个水手拿起捕鲸叉,第一次征服海洋巨兽的时候,他们才有资格在其他狩猎中参与最后的收割,这是传统。 卡斯帕.科林和拉克萨.马洛水手不在意这一项传统,其实有很大的原因。因为对于卡斯帕.科林来讲,这是他最后一次出海远航了,因此传统的分量就变得可有可无。 卡斯帕.科林的内心十分清楚,同时也很矛盾不安。 隐约间,他已经才想到自己很快再也没有机会在回到这片大海。 凯特琳号捕鲸船的旅行,这将是他最后的出海,等返航后,他将要和自己的妻子儿女幸福的度过余生。 但他同时也很不安,他在大海上敏捷的身手与丰富的经验,已经远远超出了大多数的捕鲸人,可是这样的一身本领,却没有一个年轻人能够继承,这是他所惋惜并且担忧的。 但这个少年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卡斯帕.科林第一次与他想见的时候,就有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由内而外的涌出来。一个年轻帅气看起来文静又健壮的男孩,就像他就是自己的儿子一样。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四十六章 征服这头巨兽 卡斯帕.科林是一个非常讲究传统的老水手,换做以前,他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反而会严厉的训斥他。哪怕是特殊情况,也绝不会让他这个门外汉去摸上那神圣无比的捕鲸叉一把。 至于拉克萨.马洛水手,他向来不讲传统,只要有酒有肉,什么传统都可以当成腐臭的海草统统丢掉。 虽然双方船上的水手都或多或少的对于这个年轻小伙子的加入,从而感到内心有些不适。但碍于拉克萨.马洛水手与卡斯帕.科林,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更何况,眼前这令人无论看过多少次都仍然令人兴奋的场面与卡斯帕.科林毫不吝啬的慷慨,也冲淡了那些不太愉快的想法。 说到底,大多数人还是蛮喜欢这个新来的小伙子的。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他确实很像卡斯帕.科林。若是不知道他的真实来历,恐怕真的会有人以为这就是卡斯帕.科林的儿子。 用一滴血,用鲜血签的名更有效! ——文森特.浮士德 暗红的鲜血像是织布坊里的染料在染池中扩散,半边海面上已然猩红一片。霞光与血水渲染着,整片海面上一片暖红,也分不清,到底是鲸鱼的血染红了大海,还是天边的红霞倒映着。 几乎是忙了一整天,他们才将这个大家伙彻底拖了回去,固定在右舷的位置上。 亨利.简好奇的看着人们忙前忙后,将这条巨大的鲸鱼尾翼用绳索与铁链固定住。然后就有人将一个有着简易扶手,由窄木板组成的脚手架从上面降下来,降到鲸鱼尸体的位置上。 就这样,几个水手共同协作操作着一个巨大的铲子,亨利.简也不知道哪个铲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直到他们开始切割鲸尸。 哪个铲子的铲头十分锋利,就像是切豆腐一般鲸鱼的皮就被切开一个大口子,他的手柄很长,可能有四五米左右。 卡斯帕.科林先生不知道去哪了,只是让他在这里休息,等他回来。 稍微放松下来片刻,亨利.简有些感觉有些腿软。他还是第一次进行这么激烈的体力劳动,整条手臂的肌肉都酸痛的抬不起来,这可比搬运货物要累多了。 夜色即将降临,甲板上哈里森.汉克船长刚巧碰上了卡斯帕.科林,赞叹道 “卡斯帕.科林先生,恭喜你成功拿下凯特琳号的第一头猎物” 这是卡斯帕.科林初次见到哈里森.汉克船长,但却不由得在心理感到十分惊讶。 因为这个被传的近乎神乎其神的哈里森.汉克船长,实在是太年轻了,如果不是他穿着打扮都是十分标准的传统服饰,他说不定还真的认不出来。 哈里森.汉克船长看起来竟然只有十七八岁,他还以为那个伟大的哈里森捕鲸人世家,那个哈里森.汉克船长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中年男人。 虽然卡斯帕.科林着实震惊了一会,但还是很快的平复心情,十分热情的迎了上去打着招呼。 “哦!哈里森.汉克船长!” 哈里森.汉克船长虽然年轻,但他明亮清澈的双眼中确闪烁着一种睿智的光辉,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孩子。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四十七章 征服这头巨兽 “真的不愧是斯图亚特.泰勒厨师向我推荐的最佳人选,没想到我们的卡斯帕.科林先生的捕鲸技术和斯图亚特.泰勒厨师的厨艺一样精湛。” 刚一见面,哈里森.汉克船长就滔滔不绝的开始赞叹卡斯帕.科林是个优秀的捕鲸人。他是船长没错,但这也是他第一次出海历练。 哈里森家族给了他一艘全新的船,一切都是全新的,最好的!就像孩子得到了一个新的玩具,更何况这艘美丽并且巨大的凯特琳号捕鲸鱼船并不是个玩具! 凯特琳号是由最好的造船公司打造的,与即将出海航行的维多利亚号同属一个造船公司。虽然她没有凯特琳号那么奢华,毕竟这只是一个捕鲸船,但这仍然令人难以幸免的激动万分。 更令哈里森.汉克船长激动的是,这艘船上的所有的水手与厨师,还有捕鲸人,都是哈里森家族挑选后推荐的。 顺利的出海,优秀的船员,非常好的天气,明确的目标。 对于一艘捕鲸船来说,这一切都太过完美,即便是他们并没有按照预期中七天内到达白沙宫,但这位优秀的捕鲸人卡斯帕.科林先生仍然为他拿下了本次航海中的首杀。 这对船员们,对凯特琳号也好,还是对自己这个船长来讲,这一切都是幸运的,是吉利的象征。 卡斯帕.科林先生的胜利,不仅仅鼓舞了大家,更是鼓舞了哈里森.汉克船长的信心。 因为卡斯帕.科林曾经的几次出海几乎都只能用失败来形容,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接受哈里森.汉克船长这样的称赞。 面对于哈里森世家捕鲸人的称赞,卡斯帕.科林甚至觉得面上有些发烫,委婉的回答道: “说实在的这次捕鲸的过程还是挺惊险的。” 确实惊险,本来他也快要放弃了,毕竟他也不愿意拉着整个小队的人陪着他冒险,大家都是那么的相信他。 不得不说他的运气确实不错,在经历过多次失败后,他捕鲸的技术已经磨练的十分杰出。就像是这次,卡斯帕.科林已经将这次的胜利归功于曾经的失败与锻炼。 菲利普.雨果大幅深知他的性格,但哈里森.汉克船长刚刚可是兴奋地滔滔不绝的与他聊了好多,甚至问自己卡斯帕.科林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等等。 菲利普.雨果大幅曾经与卡斯帕.科林共事过,虽然最终的结果很一般,但这怪不得卡斯帕.科林。他是一位优秀的捕鲸人,遵循传统,从不出错,但只能说他的运气太差了。 他很欣赏卡斯帕.科林,同时又为他即将离开海洋回归家庭而感到惋惜。至少在菲利普.雨果大幅的眼里,这个杰出优秀的捕鲸人不应该以这样狼狈的结局回归家庭。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菲利普.雨果大幅非常清楚,卡斯帕.科林是一个冷静谨慎并且雷厉风行的人。而且他为人十分友善谦虚,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许文静。 这也是菲利普.雨果大幅为什么这么喜欢他的原因之一,他这个人没有什么恶习,做事十分谨慎细致,把什么交给他,都能令人放心。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四十八章 征服这头巨兽 无论是在凯特琳号上,还是在其他船上,卡斯帕.科林都是第一个前往追逐鲸鱼的人。 本来这次凯特琳号准备了正常绳索的三倍,菲利普.雨果大幅还以为这次绝对不会太难,可是没想到为了捕获这个大家伙,卡斯帕.科林还是运气很差的险些失败。 菲利普.雨果大幅知道他其实很不容易,在那样的情况下已经很少有人能够冷静下去了。 更何况哈里森.汉克船长已经明确表明一定要好好奖赏他,见他又要谦虚,菲利普.雨果大幅立刻道: “卡斯帕.科林,你可不要在谦虚了,我都听拉克萨.马洛那个酒鬼说了。” 卡斯帕.科林不等菲利普.雨果大幅说完,立刻微笑着打断道: “拉克萨.马洛先生从事捕鲸人行业多年,经验上是比我更丰富的。倒是我,这次全是靠运气,侥幸抓到了这个大家伙。” 卡斯帕.科林觉得菲利普.雨果大幅笑的虚伪,他这人总是怪怪的,对于立场也是,随时都会倒戈。 卡斯帕.科林不是很喜欢他,但他对自己说话却总是很中听,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只是他这后面一句拉克萨.马洛那个酒鬼,显然是言语不善。 对于初次航海历练的哈里森.汉克船长来讲,在他的耳朵里这话可能没有什么意思,但是在卡斯帕.科林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水手听来意思是很明确的。 拉克萨.马洛水手这一次虽然很快追赶上来,但还是迟了许久,也没有参与到捕鲸的关键。很显然对于菲利普.雨果大幅来讲,他是很讨厌拉克萨.马洛是个酒鬼的事情。 也许这些话没有明确的指出来什么,但是哈里森.汉克船长毕竟是第一次与他们一起出海,并不了解他们每一个人。这样下去,如果时间久了,难免听着听着就会对其他人心生不满。 菲利普.雨果大幅显然对于卡斯帕.科林的话有些吃惊,不由得尴尬的顿了顿,面上却是一点异样都没有,仍然笑着,继续道: “哈里森.汉克船长,您可不要听他谦虚话,他这次可是冒着被拖下海的觉悟,听说当时最后只剩下不足五米的绳子了。” 哈里森.汉克船长听到这里,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五米!这简直是捕鲸人的极限了!就连他们哈里森家族也没有一个人会在剩余十五米的时候继续等待下去。 要知道,鲸鱼的力气是很大的,下潜的速度也是非常恐怖,只有五米的剩余,这简直就是与时间赛跑,拿生命在赌注! 想到这里,哈里森.汉克船长的语气也担忧了起来。 “卡斯帕.科林先生,下次不要这么冒险了,毕竟你还有妻子在家中等你。但你的确做得非常优秀,这样吧,你看你想要些什么,我一会吩咐下去让他们给你留下。” 卡斯帕.科林笑着感谢道: “真的是太感谢您了,哈里森.汉克船长。” 看来他妻子的事情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就连哈里森.汉克船长都知道了。 虽然哈里森.汉克船长表示他可以分割到鲸鱼身上的一些不错的东西,但他却实在不知道怎样选择,犹豫了片刻,开口道: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四十九章 斯图亚特.泰勒厨师 “额……实在惭愧,我之前听说亨利.简他好像弄丢了菲利普.雨果大幅的怀表,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用这次的奖励将功赎罪。” 哈里森.汉克船长有些惊讶,不仅如此就连菲利普.雨果大幅也没料想到这样的回答。 鲸鱼浑身上下都是宝物,能给人们的生活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这也是这几年捕鲸业疯狂发展的原因。 捕鲸早在黑暗时代前就存在,但更多的是在沿海地区,主要是为了当地渔民的生存。在黑暗时代后,各种能源供给不在像黑暗时代前那么先进富裕,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能源突然枯竭,他们也不是很清楚。 对于他们来讲,黑暗时代是上百年前的事情了。对于这个有关的误解在于年的计数,分为赤年与黛年,每隔百年,黛年就会按照赤年的年份再走一圈,直到满了百年,才会从新继续计数黛年。 准确来讲,现在是黛年的计数,要在百年内按照严格的传统模仿着赤年在计数一遍。 至于卡斯帕.科林所说的这件事情,哈里森.汉克船长知道的很全面。他当时也在场,菲利普.雨果大幅那次只是叫他来问厨房的事情,看来是卡斯帕.科林误会了。 看着这样谨慎又谦虚的优秀船员,哈里森.汉克船长只感觉自己好像瞬间老了好几倍,只好叹了口气,无奈的介绍道: “唉,你真的是太客气了卡斯帕.科林,那件事情是其他水手乱说的,菲利普.雨果大幅的怀表并没有丢失,之前也只是找他问话而已。” 菲利普.雨果大幅也是很吃惊卡斯帕.科林会这样认为,哈里森.汉克船长这么看好他,他可不想因为这些 流言蜚语得罪了这个大红人。 就连刚刚他说那些好像是在敲打拉克萨.马洛水手的话,也是因为卡斯帕.科林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却被那个不靠谱的臭酒鬼抢了一半的功劳,而为其打抱不平。 菲利普.雨果大幅眼见话题逐渐不对劲,立刻非常严肃的举起手发誓道: “我保证,我绝对没有说过这小子偷了我的怀表,我只是问他厨房的事情!有哈里森.汉克船长作证,你可不要记我的仇啊卡斯帕.科林!” 卡斯帕.科林也是明显愣住了,他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十分尴尬的急忙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我只是担心他初来乍到冒犯了您。既然没有这回事,我就放心了。” 哈里森.汉克船长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回正事。 “对了,你想要什么奖励?” 卡斯帕.科林支支吾吾起来,不知道如何回答,最终想了想还是让哈里森.汉克船长定夺吧,于是说道: “我……这……都听船长吩咐。” 有关于鲸鱼身上的部位,虽然在外人看来,这样的奖励实在是太少了,就像是好不容易捕杀到的猎物最终只能分到一点皮毛一样。 但实际上,这却是超过实际数额更大的奖励。 要知道,凯特琳号与其他捕鲸船的区别在于,这艘船特别的大,载量空间,以及船上的船员甚至高达五百人。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五十章 斯图亚特.泰勒厨师 这就是凯特琳号最为恐怖的同时,又十分令人激动的一点。这意味着,他们甚至有能力处理掉这一整头鲸鱼,从油脂到部分骨骼,再到鲸鱼皮肝脏肉类等等。 这也意味着,他们有足够的人手能够在短时间内带走绝大多数有价值的地方,并且已凯特琳号的容量来讲,这一头鲸鱼的大部分上好的东西并不会占领太多空间。 只是可惜的是,鲸鱼身上很多的东西他们是无法保存下来的,因为这次航行绝对不止四个月。即便是他们早些到了阿西里,并且所有人都没日没夜的工作,想要真的满载而归,并不简单。 四个月真的是一个安慰,但唯一确定的是,只要他们这次回去,绝对能够赚满这一辈子生活的钱。 见哈里森.汉克船长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看来他也想不出来到底给这个大功臣什么好,菲利普.雨果大幅干脆提议道: “诶呀!我就知道他肯定说不上来,等返航上了岸,您干脆给他多结一些工钱吧。” 菲利普.雨果大幅知道卡斯帕.科林也不知道怎样选择,从一头鲸鱼身上取下来一个部分,这意味着一大笔钱。卡斯帕.科林肯定是不好意思开口的,所以干脆提出了多结算一些工钱的事情。 哈里森.汉克船长思索了片刻,见卡斯帕.科林没有反对,于是说道: “那就这样定吧!” 卡斯帕.科林笑容灿烂,立刻感谢道: “非常感谢。” 对于菲利普.雨果大幅的提议,卡斯帕.科林是十分满意的,就是不知道哈里森.汉克船长是否知道菲利普.雨果大幅所说的意思。 菲利普.雨果大幅所说的事情,这意味着会有一封哈里森.汉克船长亲笔签名的信会送到商会,然后岸上的人会提前额外为他的妻子支付一大笔钱。 这是对他的奖励,也等于在告诉岸上的商会,他们已经成功捕捉到一个大家伙,你们可以准备好金币等着收购了。 这是个好消息,但卡斯帕.科林并没有太过担忧,无论是哈里森.汉克船长选择在最后还是提前支付一笔工钱,对于他来讲,都是一件好事。 这样看来,卡斯帕.科林对菲利普.雨果大幅的看法也稍微好转了一些。 接下来哈里森.汉克船长和菲利普.雨果大幅要一同参与肢解鲸鱼,几人相互短暂的告别分开,卡斯帕.科林也回到了亨利.简的身边。 他也是要参与后续的工作的,例如将鲸鱼的脂肪切割成小块等等…… 亨利.简抬起头,看着步伐轻快满脸笑容的卡斯帕.科林先生,以为是有什么喜事,于是问道: “今晚会有庆功宴吗?” 卡斯帕.科林摇了摇头,说道: “小子,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最艰苦的时候到了。” 亨利.简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问道: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卡斯帕.科林倒是被难住了,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接下来的工作是非常辛苦的。但如果仔细想想,这几天可没什么轻松的活,都是又脏又臭的。 卡斯帕.科林想了又想,犹豫了片刻,最后想起了自己的至交好友斯图亚特.泰勒厨师,于是道: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五十一章 斯图亚特.泰勒厨师 “这……分割鲸尸还要一些时间,不如你去厨房看看。等晚些的时候大伙都饿的心里发慌,说不能在那能够帮上忙。” 亨利.简点了点头,认真的回答道: “好的卡斯帕.科林先生,我这就去。” 说罢,捡起地上半干不干的上衣匆忙朝着舱内入口跑去。 卡斯帕.科林没想到忙活了大半天,甚至谁都没来得及吃上些什么,然而这个小伙子还这样精力旺盛。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就在这时候卡斯帕.科林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叫住亨利.简。 “小子,等等!” 亨利.简听到卡斯帕.科林先生突然叫他,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地望着卡斯帕.科林先生,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不安的喊道: “还有什么事吗?” 不得不说,亨利.简还跑的挺快,这一会就跑的好远了。 很快两人之间是忙碌的水手们正在跑上跑下,很是热闹。卡斯帕.科林有些看不太清亨利.简的位置,怕他听不到,也跟着喊起来。 “之前,加菲尔德.格林水手说的事。” 亨利.简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是怀表的事情吗?” 卡斯帕.科林点了点头,继续喊道: “恩,如果他再敢找你麻烦,你就告诉其他人,菲利普.雨果大幅的镀金怀表根本没有丢!卡斯帕.科林听他亲口说的。如果谁不信就让他去问菲利普.雨果大幅就好了。” 人群中,卡斯帕.科林没有看到亨利.简那感激的眼神与突然决堤的委屈眼泪,只听到对面喊了一声。 “谢谢您!” 卡斯帕.科林高喊着。 “快去吧,等忙完了厨房再来找我。” 这一次没有声音在传回来,看来这小子是赶着跑去厨房帮忙了。 亨利.简急匆匆的刚跑了一半,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他只知道食物储藏室在那,但却并不知道真正的厨房在那。 凯特琳号捕鲸船上的厨房分为好几个不同的舱室,例如有一个巨大的用来分割肉类的房间和一个储存室,还有蔬菜水果的额外储存室。 亨利.简所知道的则是另一个,是一个对于平时有剩余的,不好保存的食物进行储存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并不连接厨房。 就在这时候他急匆匆的又跑回甲板上,他记得另一个入口会有一个更大的储存仓,说不定厨房会在那边。 就在这时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百忙之中抽空喊了一句。 “嘿,小伙子你要去哪?” 可能亨利.简还未发觉,他刚刚其实已经在上上下下的在甲板上跑了好几圈了,马斯.威廉水手的余光瞥见他好几次,大概猜到他是迷路了这才叫住他。 亨利.简停下脚步,意识到托马斯.威廉水手长是在叫自己,立刻高喊回答道: “卡斯帕.科林先生要我去厨房帮忙,您有什么事吗?”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无奈的放下手中切割鲸脂的刀,用手指着一个舱口喊道: “臭小子你跑错了,那边,记得说是卡斯帕.科林先生让你去的!” 话音未落,亨利.简就已经喊着感谢的话,挥着手一溜烟的朝着托马斯.威廉水手指给他的方向跑了过去。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五十二章 分割鲸尸 “好的,谢谢您托马斯.威廉先生!”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就知道这小子太着急没有问清楚,要么就是卡斯帕.科林忙晕了头忘了告诉他应该找谁,眼见他一急匆匆的朝着那边跑了过去,急忙又补了一句。 “记得找斯图亚特.泰勒!” “谢谢您!托马斯.威廉先生!”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的声音更大了,从身后传来。亨利.简的声音却越来越远,但还是能够听清他喊了些什么。 不仅仅是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卡斯帕.科林与斯图亚特.泰勒厨师的关系非常不错。 大家喜欢卡斯帕.科林的其中一点,也正是因为斯图亚特.泰勒厨师那超高的厨艺。 只要是有卡斯帕.科林的地方,就一定有斯图亚特.泰勒厨师。他是大海上的魔术师,要知道并不是所有捕鲸船都和凯特琳号一样食物充足。他从不浪费任何食物,但却在味道上令人无可挑剔。 在大海上,曾流传着一句话,谁若是能够有幸登上有斯图亚特.泰勒大厨在的船,他绝对能让你的舌头美味到开花。 哪怕是有人端上来一盘子,里面呈上一滩土豆泥与胡萝卜混合在一起的奇怪糊状食物,只要说是斯图亚特.泰勒大厨做的,所有人都会眼睛发光,拿起餐具大快朵颐起来。 亨利.简跟随着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的指示成功找到了厨房,但是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他竟一句话都搭不上。 在这里,每个人的身上脏的令人作呕,来来去去的船员们手中抱着各种从鲸鱼身上分解下来的肉块,浑身的血污与油渍。就好像每个人都跳进鱼肉之中疯狂的打了个滚,直到每个人身上都沾满那些滑腻的粘稠物。 这里简直完全没有一点厨房的样子,亨利.简看着眼前这令他忍不住反胃的场景,突然有些怀疑凯特琳号上的食物卫生了。 这还算是好的了,在甲板上的场景可要比这里更令人难受。 外面的人正在处理巨大的鲸尸,他们的时间不多,很快这头怪物就会开始发臭腐烂,血液引得到处都是鲨鱼来与他们争抢鲸肉。 好在的是,这片海域似乎并没有鲨鱼跑来凑热闹,但他们仍然十分谨慎小心,谁也不想因为脚底打滑而掉进鲸尸与船身之间被活活挤死。 水手们把一大条一大条的鲸脂从它的身上一点一点的剥下来,在挂到钩子上。船上的水手就会转动绞车慢慢的将巨大的鲸鱼油脂拖到船上。 然后甲板上的一组船员就会急忙凑上前,用铲子将鲸脂切割成一块一块的,后面的也会冲上来将这些大块的鲸脂带走进行下一步的处理。 这些鲸鱼块被带走后,立刻就要用锋利的刀继续进行切割,例如刚刚的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就在忙这个。 这绝对是一项又脏又累的活,这也是为什么卡斯帕.科林不想让亨利.简留下来继续帮忙的原因。切割鲸鱼的过程仍然十分危险,滑腻的鲸鱼油脂到处都是,稍不注意就会丧身船底。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五十三章 分割鲸尸 一开始还好,但当越来越多的油脂被拉上甲板,越来越多的人收走被切割成大块的鲸脂块的时候,甲板上也会越来越粘稠,越来越滑。 直到每个人不断地跌倒爬起来,跌倒在爬起来。从头到脚,浑身沾满恶心又粘稠的脂肪,甚至会有鲸脂从鼻孔里嘴里喷出来。 对于亨利.简这样的新手来讲,大多数人都会忍不住的吐得天昏地暗。为了不让他们妨碍到其他人,大多数都会被派遣到厨房来送一些鲸鱼肉块,而不是参与提炼鲸油最麻烦的部分。 首先,他们会切下鲸鱼的头拴在船尾,然后开始剥鲸脂,在开始切割鲸鱼的肉块。同样按照鲸脂的处理方式挂在钩子上,用搅车一点一点拉上去,再由那些新人冲上去切割,然后送入仓库。 一般情况下来讲,提炼鲸尸的过程长达三到五天,并且提炼鲸脂的整个过程都会充满恶臭。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额外抽出空隙去处理鲸肉,正常情况下都是扔掉的。 但这一次不同,在凯特琳号的底部,有一个可以用海水制冷的仓库,虽然谁都不明白原理,但好像是由帝国工艺制造的。 因此,本来打算登上另一艘捕鲸船的斯图亚特.泰勒厨师,这才答应跟随凯特琳号捕鲸船一同出海,就是为了见识见识这个奇妙的制冷仓库到底有多么神奇。 由于解刨鲸鱼的时间需要很久,若是想要将一头鲸鱼身上所有的肉都在腐烂前取下来是不可能的。 根据斯图亚特.泰勒厨师的见解,他提出挑选一些较好部位的鲸肉,在由新来的船员去船的另一侧将这些鱼肉放到海里浸泡清洗,在提上来放入仓库进行保存。 要知道,鲸肉要占鲸鱼体重的一半,那种味道酷似牛肉,不仅仅富含蛋白质,营养价值还高。对于他们这些人来将,能够吃上肉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是牛肉。 鲸鱼的价值那么高,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这些捕鲸人甚至大多数人都吃不上一口肉。 可事实上,不仅是吃不上肉,大多数捕鲸人甚至连个简陋的屋子都没有。直到在岸上的某个小酒馆或是餐厅里挥霍完最后的钱,再登上另一艘捕鲸船扬帆起航。 作为一个捕鲸人,生活并不容易,往往真正能够满载而归的时候,是需要一年甚至三年才能做到。 但大多数人都只是小赚一笔,甚至六个月不到就因为各种问题而必须返航,更糟糕的是如果遇上海难,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自黑暗时代来临,能够照明并且有着多种用途的鲸油,成为了社会生活的基础能源。可鲸鱼这种海洋生物是哺乳动物,并不能像其他鱼类一样大量繁殖。 要知道这些大家伙甚至三五年才生一胎,实在是经不起人们的大量捕猎,更何况这些大家伙还要经历漫长的成长,要接受大海的考验。 于是大家只能朝着更深的海域前行,在海面上漂浮流浪,四处寻找这些大家伙的身影。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五十四章 分割鲸尸 实际上,大多数出海的捕鲸船,是很容易遭遇海难的。 面对浩荡无尽的大海,有着太多人类未能探索的地方,谁也无法料到究竟会有怎样的灾难与危险,只有凭借着丰富的航海经验与知识,才能顺利平安的返航。 凯特琳号捕鲸船绝对是一个先例,他们是唯一一艘能够吃上新鲜鲸肉的一批人,这一切都取决了投资商惊人的财力物力,将这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 而且与平时不同的是,这次他们保留了鲸鱼的皮质与鱼鳍,甚至挑选了鲸鱼身上较好的一部分的骨骼。 由于随着时间,沿海地区的鲸鱼们被捕捉殆尽,鲸鱼皮制的工艺品与生活用品渐渐离开人们的视野。鲸鱼的皮质地柔软,表面上有绒毛,许多贵族很喜欢这种皮革带花纹的鲸皮。 由于运输等等不可避免的种种原因,最终捕猎到的鲸鱼身上的大部分都要被浪费掉,远离陆地的捕鲸船也不可能为了将一头鲸鱼拖回岸上而返航。 不难想象,像是凯特琳这样一艘捕鲸船的价值要比其他捕鲸船要高出多少倍,光是技术与投资人尽量不去浪费的理念就足以远超其他造船公司。 大多数人都不愿意集巨资投入在造船上,即便知道更好的设备与船只能够带来更大的收益,仍然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 也正是因为如此,原本普遍的鲸鱼皮,以及鲸鱼的骨头与肉的价格也是直线上升,一旦有一艘捕鲸船返航,无论是商会还是贵族都会争先恐后的等在岸边大量收购。 尤其是一些稀少的东西,尤为抢手,大多数这些曾普及沿海地区的材料,都会以高价被贵族与商行收走,然后在让自己家的护工裁缝做成精美的衣服,皮包,甚至是靴子等等…… 至于鲸鱼的骨头同样也有着很大的价值,并且凯特琳号上的条件也允许,所以这次大家也会将部分骨骼切下来。 但相对比起以往的提炼流程,想要不浪费掉一整头鲸鱼还是很困难的。 例如血腥味会引来鲨鱼等肉食鱼类,在它们的骚扰下分割鲸尸取走这些财富价值极高的部位是很危险的。同时还要注意鲸尸的重量与浮力,避免不正确的分割方式导致来之不易的财富付之东流,沉入海底。 根据不同的情况还要把鲸鱼的下颚切割下来,因为很多鲸鱼嘴里都是有鲸须的,这可是个好东西,是抢手货。 当然了,这些东西在出海前就是定好的,商会需要付一大笔定金来支持捕鲸船的出海,进行投资以表示合作诚意。 因此,那个商会出的钱多,鲸鱼身上的部位也是优先进行挑选的。例如凯特琳号捕鲸船的出海,则是由投资人全权包揽,没有商会半毛钱关系,所以所有带回去的东西,或者额外需要的指定部位,都是由这位投资商决定的。 这次凯特琳号的投资人是一个很传统的家族,或者说,在某些观点上,仍然很是守旧。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五十五章 它的肝脏 他们提出,要求所有人尽全力带走,或者尽力利用捕获到的鲸鱼的每一分价值,尊重生命就要避免过度浪费这一观点,为此,凯特琳号的建造,也是采用的最顶尖的技术。 很显然,这次的投资人的财富惊人,但也难免不是一场豪赌,自捕鲸业发达以来,无数家族贵族倾家荡产投身于此,但大多数都是入不敷出,以破产告终。 对于鲸须的处理往往很简单,鲸须是一种巨大的角质薄片,有些呈透明状,有些呈乳黄色,非常的柔韧不易折断,所以割下来捆到一起,像是捆草堆一样晒干后在储存起来。 由于鲸须是紧身胸衣的材料之一,还有一些裙撑也是已鲸须为材料,鲸须的价格自然非常可观,大部分都会被商会收购挑选一番,较好的进贡给皇室贵族,较差的则有其他一些私人营生买走。 按照正常流程来讲,鲸须与鲸油是必须要进行处理并且储存的重要货物之一,像是鲸骨,鲸肉这些则是一些带不走的。 鲸头里也有很多重要的东西,首先是舌头与下颚,鲸鱼的舌头是含有大量脂肪的,切下鲸舌之后也会被送入提炼间进行下一步的提炼与处理。 鲸鱼的下颚则是暂时放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不管,等到忙完一切最后在处理下颚,将里面的鲸牙拔出来。 鲸牙的作用和鲸骨差不多,商会的人会购买鲸牙和鲸骨,一般用于建造,雕刻成工艺品,玩具,或者是一些这些捕鲸人也不知道的某种东西的原材材料。 脚手架上,身为第三捕鲸人小队的吉尔伯特.古兰水手,正指挥着同为一队的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与夕巴斯汀.肖恩水手进行释放沼气的工作。 “快点,刨开它,免得一会胃里的沼气爆炸伤了人。”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吆喝着,为了防止这头大家伙吃的东西腐烂在胃里形成沼气爆炸伤人,他们三个的任务就是处理好这个。 鲸鱼已经被固定好有一阵,几只捕鲸人小队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好在都是一些老手,做起事来效率很高。 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与夕巴斯汀.肖恩水手一起攀着手脚架一路向下,最后二人选好一个位置。 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按了按面前的巨大鲸鱼库略微鼓起的肚皮,这就是要下刀的位置,不紧不慢笑容灿烂的回道: “知道知道,刚好斯图亚特.泰勒厨师点名要了它的肝。” 夕巴斯汀.肖恩水手一听这话,也笑了起来,回头朝着严肃的吉尔伯特.古兰挤眉弄眼的感慨道: “看来一会我们有口福了。” 朱利安.马丁斯水手特朝着不远处的夕巴斯汀.肖恩,招了招手喊了一句,示意他赶快过来,不要在那傻愣着了。 “来帮个忙,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夕巴斯汀.肖恩水手赶紧抓住手脚架,一手拿着一个一米长的切割铲,由于切割铲太长,他只能很不方便的朝着这边挪来,嘴上应着。 “知道了,这就来。”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五十六章 它的肝脏 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见他这幅样子,又抬头看了看昏暗的灯光中,一些油脂正顺着船身向下滴落在手脚架上,不由得担心他会滑倒,立刻伸出手想要接过他手里的铲子,并且提醒道: “你脚上小心些,这边滑的很。” 夕巴斯汀.肖恩水手见他伸手要接铲子,干脆直接递给了他,这里光线有限,几乎是借着船上的余光摸着黑移动。 他们都是老手了,对于这些经验很丰富,稍微踩了几脚就摸清了大致位置。夕巴斯汀.肖恩水手一手抓着脚手架的一边,用力跺了几下,确定能够经受得起两个人的重量,竟然直接跳了过去。 “别啰嗦了,这就来了。” 朱利安.马丁斯特一抬头就见一个干瘦的人影跳了下来,吓了一跳,赶紧深手去接,谁料夕巴斯汀.肖恩身手好得很,稳稳落地,黑暗中还朝着他吐了吐舌头,抱怨自己太啰嗦。 朱利安.马丁斯特无奈的摇了摇头,夕巴斯汀.肖恩双手接过铲子然后紧紧将身子贴向脚手架,整个人盘了上去。 切割鲸鱼的铲子都很大,好在这是用来给这个大家伙通通肠道的,也就一米多一些,即便是这样,在这种危险的状况下也仍然需要二人合力朝着鲸鱼的腹部刺下去。 这条鲸鱼仍然被分割着,大量的鲸鱼脂肪都被切开提了上去,海水混着油脂沿着船身向下滴落,也不知道上面的家伙在搞什么,这不是都浪费了。 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摸了一把滴落到脖子上的油脂,觉得有些恶心,顺势擦到船身上,继续用铲子为这头大家伙疏通着。 虽然鲸鱼的头部已经被切掉,但是鲸鱼的胃里往往有许多食物,如果一开始没有注意并且处理,那么随着时间鲸鱼很快就会开始腐烂,肚子里的食物也会腐化膨胀,最后像一个炸弹一样,彭!的一声巨响炸开。 每次捕到这些大家伙,都要小心处理,危险时时刻刻都存在,往往一些上了年纪的捕鲸人总是很啰嗦,会一遍遍叮嘱其他人一定要小心在小心。 这些大家伙爆炸的时候威力惊人,曾经也有一些捕鲸船因为解刨不当导致人员伤亡。 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也曾经见过一次鲸鱼爆炸的场面,不仅仅是鲸鱼,还有一些深海的鱼类搁浅后也会爆炸,只是这种大家伙的爆炸更加叹为观止,就好像受到海盗的轰击一样,威力巨大。 显然他们是绝对不会犯这个愚蠢的错误的,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撑着铲子,一点一点为这个大家伙放着气,等到全放干净了,他们也就安全了,可以开始摘掉它的肝脏。 等了许久,这个大家伙肚子里积攒的沼气终于是放的差不多了,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这才伸出手,朝着它肥大的胃里掏了掏,不由得奇怪道: “这家伙有点奇怪,它的胃里什么都没有。” 夕巴斯汀.肖恩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一头雾水的问道: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朱利安.马丁斯特摇了摇头,思索了一会说道: “太奇怪了,按理来说这些大家伙总是吃的饱饱的。”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五十七章 它的肝脏 夕巴斯汀.肖恩说的话好像在理,但是又哪里不太对。按理来说,这么大一个家伙,它的胃里不可能这么干净,总要有些小鱼小虾什么的,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沼气都没有形成多少,这太奇怪了。 夕巴斯汀.肖恩水手并不知道朱利安.马丁斯特在想些什么,于是道: “也许是这一片没什么鱼,卡斯帕.科林运气好得很,这都能让他抓到。”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刚好也从手脚架上爬下来,刚一下来,黑暗就被驱散开来,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杆子,上面有一个长长的铁钩,挂满了油灯,仔细数数能有五个。 他还不是很喜欢卡斯帕.科林,这会一听他们在说卡斯帕.科林的运气,当即吐槽道: “跟卡斯帕.科林的运气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尤利安那小子眼神好。” 关于卡斯帕.科林的运气,可以说是公认的差了,夕巴斯汀.肖恩也想起之前船上的一些人都在传卡斯帕.科林的运气非常差,差到什么程度,跟他在一艘船上真是倒了大霉的一些话。 想想今天拉克萨.马洛那一队人卡在一半的事,还有捕鲸的过程,虽然以前从未公事过,但不知怎的夕巴斯汀.肖恩水手也相信了,跟着说道: “卡斯帕.科林那运气还是别提了,说起来都丧气,这次卡斯帕.科林能抓到这个大家伙,靠的是全是胆识和经验。” 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一听这话,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他记得凯特琳号捕鲸船的绳子是正常捕鲸船上的三倍,就这样连中了两叉,竟然还差点让这头大家伙跑了,真不知道到底该说他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听你这样说,我突然觉得卡斯帕.科林真是个倒霉鬼,那么长的绳子,竟然还差点让这个大家伙跑了。” 吉尔伯特.古兰在一旁分发着油灯,只留下了一盏,虽然抵不上五盏油灯那么亮,但也勉强可以照亮了。 微弱的光辉下,朱利安.马丁斯特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许多,人也沉默了下来,目光紧紧盯着那个用切割铲撑起来的切口。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见他突然不说话了,于是探这头将油灯朝着朱利安.马丁斯特看着的方向递了过去,问道: “怎么了朱利安.马丁斯特,为什么这么严肃。” 朱利安.马丁斯特撑着切割铲接过吉尔伯特.古兰水手递过来的油灯,朝着切口向这个大家伙的胃里照去,随后神情更加紧张的呼唤着吉尔伯特.古兰水手赶快过来看看。 “这家伙的胃里太干净了,干净的不对劲,吉尔伯特.古兰先生,您过来看看,这条大家伙有些奇怪。”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也是他们小队的领头人,在海上的阅历也是他们当中最久的,听到朱利安.马丁斯特这样说,也是一头雾水。 鲸鱼的胃里能有什么好看的,他这样想着,于是也并没有太过在意,随口道: “这能有什么奇怪的,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抓紧时间工作吧。” 夕巴斯汀.肖恩也凑了过去,伸手费力的朝着里面掏了一把,他身形纤细,举着油灯将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惊呼道: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五十八章 芳香的胃囊 “吉尔伯特.古兰先生!确实很不对劲,一点食物残渣都没有,您快过来看看吧!这干净的完全不像是一条鲸鱼的胃,就连胃液都没有,这太异常了!”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皱着眉,在昏暗的光线中打量着二人那紧张的神情,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似乎真的很奇怪。虽然他并不想去跟着凑热闹,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攀着脚手架,提着油灯照了过去。 朱利安.马丁斯特与夕巴斯汀.肖恩水手也纷纷让出地方,只是一眼,吉尔伯特.古兰水手就再也挪不开眼睛了。 由于长时间的燃烧,所有油灯的灯罩上都蒙上了灰蒙蒙的一层烟灰,再加上他们都在移动,油灯里的火苗也随着他们的动作忽明忽暗。 太奇怪了,这真的是他见过的最奇怪的鲸鱼尸体。朱利安.马丁斯特与夕巴斯汀.肖恩水手费力的撑起它厚厚的脂肪,油灯就贴在它粉嫩发白的鱼肉上照着它黑漆漆的内脏。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睁大了眼睛,提着手里的油灯也凑了过去,细细打量着那个被撑开的血洞。 它的胃里看起来鼓鼓的,正常情况即便是白天,也看不到那么深的地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撑开了,所以才能够看得到它胃里的深处。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看着那被撑开的胃,拿着刚刚挂灯的杆子一直朝着里面伸进去,挂灯的杆子很长,最前端布满了铁钩,像是一个爪子一样。 很快,整个杆子几乎完全没入进去,直到捅不动了,吉尔伯特.古兰水手这才搅动了几下,随后抽出杆子。 按理来说,这些大家伙每天要吃难以想象的食物,所以它们的胃里也绝不会空虚,总是满满的。这些食物在它们死后仍然拥挤的在胃中腐烂,被消化,被分解,最后会化作满是腐臭与未消化的鱼骨包裹成的一团。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提起油灯仔细端详着钩子的顶端,挂钩上的粘稠物里面掺着血丝,但却没有任何应该出现的东西,上面只有一点脂肪状的粘液,奶黄色的胃液不知道是分解了什么东西。 残缺的鱼骨,腐烂的恶臭气息,这些统统没有,它的胃里,包括更深的地方,什么都没有,非常的干净,就像是许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了一样。这让吉尔伯特.古兰水手也是十分惊奇,感叹道: “这,确实有些奇怪,我捕鲸这么多年了,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家伙。” 一阵冰冷的海风吹过,吹入那黑乎乎的血洞,随后就是一种味道它的胃里面散发出来,十分清香。那感觉就像是在乳酪上浇上蜂蜜与香醇的奶皮,伴随着海水中的咸味,竟然给人一种很想去.舔一口尝一尝的感觉。 朱利安.马丁斯特猛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疲倦一扫而过,但又突然醒悟,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朱利安.马丁斯特不安的询问道: “我们要不要跟船长说一下,这太奇怪了,简直闻所未闻。”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五十九章 芳香的胃囊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也闻到了这个味道,但他并不认为这是从本就应该恶臭的洞里发出来的,他反倒觉得这是船上的斯图亚特.泰勒厨师正在展现他高超的厨艺,香味从甲板里伴随着海风飘了过来。 他舔了舔嘴唇,脑海里满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束这份工作,坐在餐桌前,等待斯图亚特.泰勒厨师端上满满一盘子的食物,闻着那沁人心脾的芬芳,就像是现在这个味道,大快朵颐的吃上一大盘子。 斯图亚特.泰勒厨师今天会做什么?这个味道闻起来像是面包房正在烤乳酪面包,我希望会有蜂蜜果酱,还有煎的两面金黄的鲸肉撒上盐巴,或许还应该有一盘营养丰富的蔬菜汤,不会太甜,也不会太淡。 吉尔伯特.古兰嗅着空气中的芳香,一副很是陶醉的样子,他感觉自己的嗅觉打开了味蕾,不自觉的咽着口水,砸吧着嘴心不在焉的说道: “不,我猜也许是它刚排完便,或者这里没什么食物,继续工作吧,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为鲸鱼放气的任务已经完成,吉尔伯特.古兰水手与夕巴斯汀.肖恩水手已经收拾东西挑灯离去,朱利安.马丁斯特不太服气,可吉尔伯特.古兰先生说的没错,虽然这很奇怪,但这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 海风呜呜的吹着,脚下是白色的海浪拍打着船身,泛着白色泡沫。他猛地再次吸了一口气,天哪!这太香了,这个味道就好像是从这个洞里传出来的! 朱利安.马丁斯特一手撑着切割铲,另一只手不甘心的伸出手朝着洞里摸索着,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找什么东西,只是不由自主的就伸出手去找。 如果不是他一个人根本撑不起来太大的洞,不然他一定要把头也塞进去一探究竟。这个香味实在是太香了,如果不是那鲜红的血与白花花的肉提醒着他这是一头腹部被抛开一个大洞的鲸鱼,不然他真想一口咬下去。 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试探着将半条胳膊都伸了进去,一靠近那个洞,那个味道就更浓郁了,他甚至觉得他的胃在咕噜咕噜作响,恨不得一头扎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难以言喻的芳香勾着味蕾,侵入鼻腔,就好像是鲸鱼的肚子里面有一场盛大的宴会,四壁都是洁白的奶油与芳香的奶酪做的,侍者们端着美味站立在这个犹如天堂一般的地方的两旁,唱着歌欢迎他的到来。 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不由得在脑海里想象,其中一个有着奶油一般皮肤的美丽姑娘,她的头发就像是蜂蜜一般美丽动人,她的眼睛就像是翡翠一般碧绿,正朝他伸出手。 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立刻陶醉的将手搭了上去,于是这个女孩对他露出天使一般灿烂的笑容,就像是太阳一样,她拉着他的手朝着晚宴的中心奔去。 随着他的幻想,他的手臂已经完全没入了鲸肉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松开了那个支撑洞穴的切割铲。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六十章 芳香的胃囊 没了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的支撑,沾满了滑腻鲸油的切割铲从鲸肉中滑落,手柄正好砸在他的脚上,随后跌跌撞撞的下坠着,砸断了距离他脚下一段距离的手脚架。 脚背吃痛,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睁开眼睛立刻清醒过来,随后大惊失色的挣扎着惊呼道: “有什么东西咬了我一口,救命!” 夕巴斯汀.肖恩水手听到他的惊呼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把手伸到了之前那个破开的切口里。 夕巴斯汀.肖恩水手伸出手里的油灯,向下照了照,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根本看不清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的表情,反而从这里看去他的表情有些滑稽,好像是在做鬼脸。 他的姿势就和之前破开鲸鱼肚子的姿势一样,双腿攀着手脚架,另一只手也牢牢的抓着手脚架,脚下也未踩空,夕巴斯汀.肖恩水手以为是他在开什么玩笑,没趣的道: “你怎么了?别闹了。” 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还再拼命的挣扎着,他的双腿紧紧盘在手脚架上,另一只手手臂也紧紧抓着手脚架,像是拔河一样拼了命的往外拽。 此时此刻,正有一个东西就在鲸鱼的肚子里与他拔河,它的尖牙就像钩子一样深深的刺入了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的小臂。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千根钩子扎入肉里,想要拔出时候就带着皮肉一起勾住,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每一个锯齿每一个钩子在他肉里的轮廓,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怪物,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这条长长的切口就像是一张真正的大口,里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尖刺,上面全是一排排细小的倒钩,此刻正紧紧的咬住他的手臂,一边咀嚼着,一边拼命地朝着鲸鱼的肚子里撕扯。 没挣扎几下,那里面咬住他手臂的东西竟然一个翻滚,以更大的力道将他朝着胃囊里拖去。 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只感觉手臂都要被那力道撕掉了一样,痛的近乎失去了知觉,脚下也险些松了神,整个人都悬空了起来。 他的手臂已经够不着手脚架了,只有两条腿还勾在上面,此刻他满眼都是恐惧,见自己的同伴居然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顿时绝望无比的尖叫着。 “救我!快救我,我没有开玩笑!” 夕巴斯汀.肖恩水手见他突然就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悬空了起来,立刻知道他这是真的遇到麻烦了,因为不可能有人能以这个姿势悬在鲸尸与手脚架之间,仅仅凭着臂力抓住满是油脂的鲸肉挂在哪里。 “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救命救命!我们被抓住了,有东西咬住了他!” 夕巴斯汀.肖恩水手大叫着呼救,他知道以自己瘦小的身材并不能把朱利安.马丁斯特拉回来,大概量了一下距离,直接朝着下方跳了下去。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六十一章 奇怪的怪物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切割铲在掉落的时候,是不是砍到朱利安.马丁斯特脚底下的脚手架,还是朱利安.马丁斯特实在是折腾的太猛了,夕巴斯汀.肖恩水手竟然刚一跳下来就一脚踩坏了脚手架。 随着咔嚓咔嚓的一阵断裂声,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双腿盘着的这一部分脚手架也全然碎裂。 夕巴斯汀.肖恩水手一时之间急忙在下坠之前朝着上方乱蹬,两只手也是急忙一把抱住朱利安.马丁斯特的腰,刚巧一只脚挂在了脚手架上。 船上的人也听到了他们的呼救声,菲利普.雨果大幅和船长也都被这阵骚动吸引,急忙赶来,但他们在甲板上,根本帮不上忙,只是手里提着油灯探着头抻着脖子往下望。 菲利普.雨果大幅实在是看不清下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距离最近的吉尔伯特.古兰水手和另一队的阿尔弗雷多.格里水手急匆匆的朝着出事的地方赶了过去。 船上的菲利普.雨果大幅看不到下面的状况,只知道他们这会是在给鲸鱼放气,又听夕巴斯汀.肖恩水手在喊有东西咬住了他们,以为是鲸鱼胃里未消化的一些食物不巧的咬上了他们。 这种情况其实也不算少见,一般都是用手头的切割铲去拍晕丢到海里去,或者是铲死这些漏网之鱼,于是菲利普.雨果大幅扯着嗓子喊道: “你们在干什么?用铲子砍它!” 慌乱中,夕巴斯汀.肖恩并不知道切割铲已经掉落下去,隐隐约约间,他看到甲板上有人提着油灯向下照,两侧也有灯光忽闪忽闪的朝着这边缓慢移动。 看着远处缓慢移动的光线,夕巴斯汀.肖恩当即急了,大叫道: “不行,这东西力气太大了,我快抓不住了,快来帮忙!” 朱利安.马丁斯特和他一同悬空在鲸鱼与脚手架之间,随着海水的流动,这条已经死去的大家伙在海水的冲刷下不断移动着,一会被海水带走,一会又被固定的铁钩拉回来。 朱利安.马丁斯特的整条手臂到肩膀已经彻底没入鲸肉中,鲸肉与油脂也是蹭的满脸都是,有几次他都被这道切口吞入腹中,那感觉就好像被一个软体动物一口吞掉,又像是在朝着海底深浅,难以呼吸。 随着鲸尸被拉远,他便能露出头,随后鲸尸晃荡着朝着船身靠近,这个时候他就会被那个力道扯入鲸肉中。 夕巴斯汀.肖恩紧紧抓着他,身后的脚手架被他用双脚勾着,脚手架是用一些又柔韧性的木头和金属捆绑拼接而成的,但并不能承受得住拴住一条鲸鱼那么大的拉扯力。 脚手架的弹性还不错,但金属管并不是主要材料,大多数还是一些具有柔韧性特殊处理过的木条或者是木板拼接而成的。 为了防止脚手架断掉,每当拉远的时候夕巴斯汀.肖恩就用脚背勉强勾着,尽力舒展身体呈直线,等距离近了在赶快重新紧紧盘在脚手架上。 可这样不是长久之计,脚手架的部分随着他们的摆动也跟着被拉了起来,前来支援的人只能更加小心的靠近他们。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六十二章 奇怪的怪物 朱利安.马丁斯特惊恐无比的尖叫着。 “救我,救我!我的手臂被咬住了!别松手别松手!” 随着鲸尸再一次被海水拉远,朱利安.马丁斯特的头也被拔了出来,他感觉得到身后拉扯的力道在变小,而那个紧紧咬着他手臂不肯撒口的未知生物的力道确越来越大。 他的左手一直没有停歇,一直扒着切口处的鲸,但由于他整个上半身都沾满了油脂,无论怎么挣扎都总是滑脱,甚至身后的夕巴斯汀.肖恩几次想要抓住他的另一条胳膊都未能成功。 又是一次拉扯,朱利安.马丁斯特终于忍不住那种刮骨一般的折磨,另一只手用力拍打着切口处的鲸肉,愤怒的嘶吼着。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距离他们最近,但由于脚手架随着他们的挣扎,实在是晃动的太严重了,他只能急急忙忙的用吊绳把自己绑在脚手架上在爬下来。 黑暗中没有灯光,最下方的脚手架的连接处全都吱嘎吱嘎作响。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手里拿着吊索的绳子,这是船上的保险措施,如果突发状况就可以去找就近垂下来的绳子绑在身上,但由于会妨碍工作,比如说是打结等等,很多时候都是不绑在身上的。 好在很快他就成功捉住了夕巴斯汀.肖恩水手的腿,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和夕巴斯汀.肖恩水手绑在了一起。 夕巴斯汀.肖恩水手的身形偏瘦,他这人不重,基本上在脚手架上来去自如,所以他才敢在脚手架上跳来跳去。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只是拉了一下,他就意识到这里面东西咬合力惊人,他有一种预感,很有可能朱利安.马丁斯特的手臂是保不住了。 环顾了一下昏暗的四周,他们三个就像是一个人梯一样,朱利安.马丁斯特悬在空中,夕巴斯汀.肖恩水手在吉尔伯特.古兰水手的下面,他们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夕巴斯汀.肖恩水手的脚还在勾着脚手架,吉尔伯特.古兰的腿则是盘在夕巴斯汀.肖恩水手的腰上,一点点的向前蹭着,一只手也紧紧地抓住朱利安.马丁斯特的一条腿。 “我拉住了!加油,把他扯出来!”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已经成功的将另一条绳子绑在朱利安.马丁斯特的一条腿上,但这个身为保险措施的绳索并不能把他们拉上去,而且如果这个时候用吊索大力去拉扯朱利安.马丁斯特,说不定他会被这两种巨大的力量撕扯为两半。 虽然嘴上喊着把他拉出来,但实际上他已经开始寻找切割铲,准备切掉朱利安.马丁斯特那条被咬住的手臂了。 就在这时,船上突然照射出来一束极强的光束,顿时把下面这副紧张急迫的场面照射的一清二楚,原来是船上的人找来了大镜子,在用一个小的玻璃,后面是一个点亮的火把,通过这种方式吧光线集中折射了下来。 随着光线的照射,吉尔伯特.古兰水手立刻发现就在的左侧手臂偏上的地方,有一个用来吊起鲸肉鲸脂的钩子,晃荡了几下,他伸出手终于勾到了那个漆黑冰冷的钩子,用力的朝着下方拉扯。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六十三章 奇怪的怪物 船上的人都看出来他想做些什么,他想用钩子切断朱利安.马丁斯特的的手臂,这样他们就能获救了。 失去了手臂朱利安.马丁斯特的捕鲸生涯也算是葬送了,对于吉尔伯特.古兰水手所选择的做法,虽然会有些令人感到不适,但却没人跳出来指责。 这艘船上相聚的人大多都不认识,而且朱利安.马丁斯特可是吉尔伯特.古兰水手一队的人,虽然他们可能也并不相互认识,但少了一个得力助手,接下来的日子可不是好过的。 捕鲸小队的人数有限,每个队伍的人数也不等,大多都是六人小队,鲸鱼的分成也是根据队伍计算的,如果说朱利安.马丁斯特在这个时候没了手臂,他们日后就可能只有五个人或者在找一个新手帮忙了。 显然,那个咬住朱利安.马丁斯特手臂的东西是个大家伙,凭借他们三个人的力量根本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及时救出他,不然吉尔伯特.古兰水手绝对是不会想这样做的。 就在每个人都心惊胆战的注视着下方的时候,朱利安.马丁斯特只感觉咬住他的那股力道突然松了下来,紧接着一道黑影像是闪电一样从鲸肉里挤出来飞了出去, 朱利安.马丁斯特立刻惊叫起来。 “有东西,有东西从它的胃里跑出去了!” 话音刚落,朱利安.马丁斯特等人只感觉那股与他们对抗的力道突然就消失了,几人尖叫着下坠,最后被绷紧的绳索吊在半空中。 很快吉尔伯特.古兰水手和夕巴斯汀.肖恩水手拉着朱利安.马丁斯特,爬上了距离最近的脚手架。他们刚刚差点全都掉到海里面去,夕巴斯汀.肖恩水手只感觉一阵后怕惊呼道: “天哪太惊险了,你没事吧!” 借着船上的灯光,夕巴斯汀.肖恩水手与吉尔伯特.古兰水手都松了一口气,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目光落定在朱利安.马丁斯特的手臂上。 在橙黄色的灯光下,朱利安.马丁斯特的手臂就像是个被撕烂的肉泥,能看得出骨头的形状,但上面的肉却像是腐烂了一般,沾着鲸鱼油脂,给人一种强烈的不适感。 夕巴斯汀.肖恩水手看着朱利安.马丁斯特那已经血肉模糊的胳膊,他实在是不敢去抓他的手臂,只能十分担忧的一把按住朱利安.马丁斯特的肩膀。 夕巴斯汀.肖恩水手将外套脱了下来,简单托住朱利安.马丁斯特的手臂,瞪大眼睛仔细瞧着他受伤的手臂。 这伤口诡异极了,那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齿印,而是一种像是两块钉板扎进肉里造成的,整个大臂到小臂,前前后后都是密密麻麻的一个个极深的血洞。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皱着眉,也是小心翼翼的托起朱利安.马丁斯特的手臂,以他的手肘为中心,缓缓画圈活动了几下。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还没转到半圈,朱利安.马丁斯特立刻吃痛的叫道: “轻点,好痛!”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见的眉头顿时就皱的更紧了,朱利安.马丁斯特的手臂软软的垂着,他的骨头似乎没有什么事,但是整条胳膊里面的肌肉与筋膜都被扎烂了。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六十四章 恐怖的伤口 朱利安.马丁斯特手臂上,就像是蜂巢一样,整齐排列着一个个的血窟窿,看那血流出的程度应该更深。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猜测,这是一种牙齿极其密集的生物,它的牙应该是呈现一种自然的弧度,尖端有细小的钩子,每颗牙齿的大小和长度应该差不多。 灯光下吉尔伯特.古兰水手试图扒开一个血洞,朱利安.马丁斯特咬着牙愁眉苦脸的,但是不知为什么,他感觉这条受伤的手臂麻麻的,只要不活动关节,就没有什么痛感。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扒开其中一个血洞,顿时就有黑色混杂着那种鲸鱼胃液与油脂的混合物从里面流出来. 海风的腥咸味从海面上吹过,一种诡异弥乱的香味勾的人说不上来的烦躁,看着那惨不忍睹的伤口,一旁的夕巴斯汀.肖恩水手顿时打了个冷颤龇牙咧嘴的,仿佛被咬的人是自己, 血洞中的混合物流了一会,很快就有一个薄薄的半透明乳白色的刺从血洞里面浮出来一个头,这刺看起来不是很硬,但很有韧性,有点像鲸须,又有点像鱼刺。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用指甲抓住那个露出来的头,一点点的朝外拉扯,最后扯出来一整根完整的刺,这根刺是呈一个很完美的弧度,在尖端有一个倒钩,就像是钓鱼用的鱼钩一样。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的猜想没错,这的确是弧形尖端带钩的一种像是刺一样的牙齿,他是按照血流的程度与伤口的形状猜测的。 朱利安.马丁斯特手臂上的咬痕看起来并不是很深,反而是有一种肿胀感觉,这也是吉尔伯特.古兰水手为什么想要扒开血洞看一看的原因。 当吉尔伯特.古兰水手扒开血洞后,他发现里面充满了血水,而且还有很多鲸鱼胃里的液体混合其中,但最重要的是,这些血洞里面有一些残留的断齿。 向外拉扯断齿的时候,吉尔伯特.古兰水手发现,在朱利安.马丁斯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血洞里,那些在皮肉里看起来肿胀的部分,并不全都是断齿,而是朱利安.马丁斯特手臂上自己的肉,被这牙齿上的钩子勾住拉扯了出来,将血洞堵上一小部分。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表情严肃,对着甲板上投下来的灯光细细打量着手里的刺,他皱着眉,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东西,觉得有可能是一些藻类,或者是某些比较特殊的肉食鱼类。 但是说实话,这种伤口他从未见过,这就像是被成千上万个排列整齐的刺扎透了一样,而且这个东西的下颚力量一定很惊人,体型也应该非常大,不然朱利安.马丁斯特不可能从小臂到大臂都被彻底扎透。 只是刚刚活动的时候,他没有感受到韧带收紧的感觉,朱利安.马丁斯特手臂大概是保不住了,只能希望凯特琳号上的药品和船医不要太差了。 船上的人见他们已经成功脱险,也是松了一口气,哈里森.汉克船长和菲利普.雨果大幅还没有离开,不少人已经自觉的陆陆续续的回归岗位,只剩下一些新人依旧打着照明。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六十五章 恐怖的伤口 菲利普.雨果大幅见他们已经成功脱险,于是朝着下面喊道: “什么东西?有没有事?” 朱利安.马丁斯特听出来那是菲利普.雨果大幅的声音,他没想到菲利普.雨果大幅竟然就在上面看着他们,于是急忙朝着上面喊道: “我不知道先生,我不知道,有一个黑影从它的胃里穿出来了,它咬了我一口。” 朱利安.马丁斯特的声音浑厚有力,听他的声音似乎没有什么大事,菲利普.雨果大幅也松了一口气,不在担心,只是草草回了一句。 “不要大惊小怪的,也许是还没消化的鱼。” 朱利安.马丁斯特听了这话急忙摇头,他的声音略显得有些急促,继续朝着上面喊道: “不,不是鱼,是人,是个人形的东西跳到海里了,它咬了我!” 菲利普.雨果大幅皱了皱眉,不知道朱利安.马丁斯到底在说些什么笑话,难不成鲸鱼肚子里有一个人?还一口咬住了他? 这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那东西的力道很大,如果是人绝对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道牵制三个捕鲸人。菲利普.雨果大幅并不觉得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在撒谎,但他并不相信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的无稽之谈。 这也许就是一些没死透的较大的鱼类,下面的光照不足,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慌乱之间看错了也说不定。 不仅仅是菲利普.雨果大幅不信,就连一旁的吉尔伯特.古兰水手也是一副相当震惊的样子,看着朱利安.马丁斯特。 这绝对不可能是人,当人也不可能是什么人形的东西,肯定是朱利安.马丁斯特看走了眼,误把他们的影子当成了那个东西。 要知道,如果那真的是一个类似于人形长度的东西,这同等于那东西就是个怪物! 依照朱利安.马丁斯特整个胳膊的长度与伤口,以一个人形大小的鱼类去假设,那么最为恐怖的地方就是这种伤口的形成,是需要那条鱼类从口腔到食道甚至是胃里肠子里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牙齿! 一定是看错了,抱着这种想法的吉尔伯特.古兰水手只感觉背后一身冷汗,一遍遍在心中默念着,虽然只是一种假设,但这种假设实在是令人毛骨悚人背后发毛。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急忙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个恐怖的念头甩开。甲板上的哈里森.汉克船长却似乎相信了朱利安.马丁斯特的话,兴高采烈的亲自上阵,将光柱移开照向海面。 “在那?快照海面!” 哈里森.汉克船长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整整一天他都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这会一听到有人叫喊,顿时紧张又兴奋,而刚刚那一幕别提多么惊险了。 哈里森.汉克船长什么经验,这会一听到自己从未听说过的事情,也是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他既担心船下三人的安全,也期望他们像一个勇士一样打败那神秘未知的危险。显然他们做到了,没有令自己失望。 朱利安.马丁斯特见哈里森.汉克船长亲自上阵打光,也是紧张了起来,光柱之下的大海漆黑一片。 而那道光就像是拨开云层的太阳,轻洒在海浪之上,能够清晰可见的海水被鲸血染得通红,略显诡异。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六十六章 恐怖的伤口 那东西已经逃脱许久,一头扎入深海之中,惊慌之中朱利安.马丁斯特也没有看清楚它究竟去了那,这会恐怕是找不到了,他只能不好意思的硬着头皮回答哈里森.汉克船长。 “不见了,它不见了!”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也赶了过来,他已经听了个大概,知道哈里森.汉克船长年纪小,并不清楚这海面上的一些禁忌,赶忙强调着,对着下面的人再次喊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咬了你?”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并不指望惊慌失措的朱利安.马丁斯特来回答他的话,他已经慌了神,说出什么都不奇怪。 而且,一望无际的海洋深处那些神秘的生物有很多,很多神奇的生物他们也不认得,只是不认识并不代表就不存在。 大海就是这样,总是美丽又令人敬畏,征服她无疑也是一种勇气。 朱利安.马丁斯特犹豫了一下,他也已经意识到那个东西虽然很像,但不可能是一个人,回想起刚刚那惊险的一幕,朱利安.马丁斯特也只是惊魂未定的胡乱回答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太可怕了,它一口咬住了我的手然后想要把我拖进鲸鱼的肚子里去,它力道大的出气,我真的要吓死了!” 得到了还算满意的回答,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点了点头,未知的东西是恐怖的,在海面上,船就是一座孤岛,任何能够动摇人心的言语都是一种无形的危害。 本来这次捕鲸的顺利应是一个喜讯,但是朱利安.马丁斯特的受伤却是一个非常不幸的经历,虽然现在他们已经成功脱险。但在海面上,伤口的处理可是很复杂的,这毕竟是个捕鲸船,环境卫生并不是那么理想。 菲利普.雨果大幅见状也觉得是朱利安.马丁斯特慌了神,他望着那些还在脚手架上的人,招呼道: “都小心一点,现在天色昏暗,也许是你没有看清。”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看了看还在拨弄照明的哈里森.汉克船长,有些头疼,也附和解释道: “应该是一些还没有消化掉的大鱼,不要大惊小怪的了,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你先上来去处理一下吧。” 听了他们两个的话,哈里森.汉克船长也有些无趣的不在拨弄那个照明灯,从上面爬了下来。 “这……” 朱利安.马丁斯特还有些犹豫,一旁的夕巴斯汀.肖恩水手也催促他,见他精神不错,不像是有大事的样子也放了心,虽然心里仍然担忧,见他这会犹豫,但还是笑着打趣道: “快上去吧,说不定是你看错了,刚刚你不是还说这条鲸鱼的胃里太干净。这会好了,这个幸运的家伙毫不客气的就咬上了你这个救命恩人,说不定改天她还会变成一条美人鱼来找你报恩” 朱利安.马丁斯特一听这话,顿时愁眉苦脸的唉声叹气道: “哎,我可倒霉透了,以前可没见过有人遇上这么凶猛的大家伙,行行好,不要再拿我打趣了。” 吉尔伯特.古兰水手已经爬了一半,对着上面的人招呼道: “嘿,上面的人放一个吊篮下来,他受伤了,带他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他还有事要忙,吉尔伯特.古兰水手倒是不担心朱利安.马丁斯特,夕巴斯汀.肖恩水手会帮忙照顾他的。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六十七章 那甘美的 很快,上面的人已经绑好吊篮,临别前朱利安.马丁斯特垂着头,红着眼感激道: “谢谢你救我,我还以为要死了。” 如果不是自己把手伸进去,也许现在这种事情就根本不会发生吧,他也知道自己的手臂受伤很严重,也许这次他可能要退出捕鲸人的队伍了。 如果自己只剩下一只手,他就是整个小队的负担,无法在参与捕鲸活动,还险些害得夕巴斯汀.肖恩与吉尔伯特.古兰和他一起遇难。 夕巴斯汀.肖恩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上面的人已经开始拉动绳子,夕巴斯汀.肖恩见他这副样子还以为他是担心日后会拖累他们,急忙打断道: “说什么呢,快上去吧。” 朱利安.马丁斯特点了点头,吊篮一点点的升高,他望着下面的夕巴斯汀.肖恩,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实在说不出口,只好说了一句。 “你也要小心。” 夕巴斯汀.肖恩有些无奈,只能希望船医能够使他尽快好起来了,于是叮嘱道: “我知道了,我可小心着呢,倒是你,好好让医生帮你看看到底是被什么大家伙咬了。” “知道了。” 吊篮越升越高,已经看不见朱利安.马丁斯的脸,他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夕巴斯汀.肖恩水手打了个冷颤,也回头望了一眼那个被切开的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月亮爬上夜空最顶端,凯特琳号的餐厅中坐满了浑身油腻血污的船员水手,亨利.简根本没帮上什么忙,只是帮着一起运输了作为今晚食物材料之一的鲸肉。 别说是来帮厨了,就连一把菜刀都没有摸上。 船舱内,人们啧啧称赞着斯图亚特.泰勒厨师的技术果然高超,在这种恶臭无比的情况下,他们居然能够闻到如此令人愉快的香甜气味,这简直就是奇迹。 “这是什么味道?” 每个刚刚进来的人都四处打量着其他人盘子里的食物,嗅着空气里的食物香气,啧啧称奇。 凯特琳号的餐厅很大,由于船上的人很多,为了能够更加效率的方便人们进餐,会将一些食物放在一个大桌子上方便人们挑选。 在桌子的一侧还有一个很大的橡木桶,里面有一个勺子,那是用来承蔬菜汤的,上面还冒着热气。而桌子上有奶味蜂蜜面包,还有热气腾腾散发着迷人味道的烤鲸肉,上面洒满了各种调料,被烤的焦黄焦黄的,吱吱的响着。 亨利.简也很吃惊,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一幕,没走几步,后面的人就迫不及待的将他推搡到一边,赶去排队。 身边座位上的人赞叹着。 “如此甘美的味道,就好像在甜菜田里打滚!” 亨利.简惊奇的看着他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食物混合到一起的甜美香气,他也是第一次闻到这么美妙的味道。 亨利.简学着他们的样子也去领了餐具,一个盘子,一个盛汤的碗,还有一副刀叉与勺子。 他学着前面的人,用自己的餐具挑起一块正滋滋作响冒着热气的鲸肉,放在盘子上,又叉了一个圆圆的土豆。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卷即将开启,回归维多利亚号路线,整体字数确实是偏离了我的预判,只能说加油了。第二卷的内容会比较难懂,感谢大家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六十八章 那甘美的 随后是面包,鲸肉与不知名的东西做成的棕褐色的糊糊,还有一碗蔬菜汤。由于他实在是不知道每个人的分量是多少,于是前面的人拿什么,他就学着拿什么。 他真的是饿坏了,亨利.简觉得就算此刻有一座食物堆积成的小山摆在面前,他也能狼吞虎咽的吃下去。 一轮下来,他的盘子竟然也真的堆成一座小山,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亨利.简红了眼,不由得鼻子发酸。 他竟然有一天也能吃上这么好的面包,甚至能够吃上鲸肉,这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没等他继续沉浸,就在他身侧的一个满身油污的水手突然跳了起来赞美道: “赞美神,斯图亚特.泰勒厨师的厨艺太棒了!” 刚一坐下,亨利.简就被吓了一跳,惊讶的看着那个食物堆成一座大山的水手,那名水手正拿着刀叉满脸幸福的站在那赞美着。 亨利.简又低下头看了看桌子上自己那一盘散发着勾人香气的食物,有些发蒙。这一切实在是太美妙了,美妙的不现实,他不会是在做梦吧。 “臭小子们不要废话,吃完就把餐具送过来,快一点,外面还有其他人等着用餐,不要让他们等急了。”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威严的声音打破了还在恍惚间,不知道从何处吃起的亨利.简的思绪。亨利.简抬起头,他发现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也已经取好食物正向着他的方向看来。 “小子你在这里。”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也看到了他,立刻端着食物打了招呼,就朝着这边走来。亨利.简急忙站起身来,急忙向他打招呼。 “托马斯.威廉先生。”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很快走了过来,就坐在他的对面。亨利.简有些吃惊,呆愣在原地,直到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对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赶快坐下来。 亨利.简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严肃男人,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的盘子里的食物堆积的老高。 由于每块鲸肉都很大,亨利.简只拿了一块,可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的盘子里整整摞了五块烤的焦黄的鲸肉,那上面淋满了那种褐色的糊糊,有些怪异,但香味十足。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毫不客气的用刀叉切割下来一大块鲸肉,沾了沾最上面的那褐色糊糊,把它当做酱汁,然后放在嘴里大口嚼着,含糊不清的问道: “我记得你是叫亨利.简对吧。” 亨利.简急忙坐下,他没想到托马斯.威廉先生居然记得他的名字,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十分紧张的握着勺子回答道: “是的托马斯.威廉先生,我的名字是亨利.简。”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端起碗喝了一口蔬菜汤,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语气轻快的继续问道: “在后厨帮工感觉怎么样。” 亨利.简尴尬的笑了笑,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似乎只是随便问问,不由得心中松了一口气,如实回答道: “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见他那副不好意思的憨憨模样,又看了看他碗里那连小山都算不上的食物,知道他是含羞了,顿时哈哈一笑,说道: “啊哈哈,你很快就会习惯的。”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六十九章 那甘美的 看着这样并不严肃的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亨利.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此时的气氛很好,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的大笑也令他放松了下来,不在那么紧张。 看着眼前的食物,亨利.简也学着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的样子,从盘子里那一大块的烤鲸肉上切下来一块,也沾了沾糊状的褐色糊糊。 他切得不大,这会也确实累了,希望能够趁着吃饭的时间多休息一会。而且他很少能够吃到肉,又是第一次吃鲸肉,只希望能够好好借此机会品尝一下。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看着他的做法,明显也有些惊讶,这应该是这个小伙子第一次吃斯图亚特.泰勒厨师做的食物,看来这小子也很懂嘛。 鲸肉刚刚入口,亨利.简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是一种何等美妙的味觉体验,这种味道就好像是融化了的一般,伴随着富有弹性的口感,侵占占整个口腔。 鲸肉的热气蒸腾着,一股暖意从喉咙流入胃中,香辛料的香气勾的人舌尖不由自主的就去.舔舐那块q弹的鲸肉,这!太美妙了!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看着亨利.简满脸幸福的样子,也是欣慰的是笑了笑,继续吃了起来。 又是一口,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的手都美味的发抖,那种感觉就好像飘到了天堂,口中的鲸肉与香辛料亲吻舌尖。 好不容易控制住表情,但也仍然不能阻止他露出温柔幸福的笑容,这些食物简直美味的令人含泪,想要当即蹦起来大喊,斯图亚特.泰勒厨师你就是我的挚爱,请让我吃一辈子你做的饭吧。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不由得在心中想到,斯图亚特.泰勒厨师这个混蛋,这么美味的食物他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真的是每一次都被他惊人的厨艺震撼,可恶,这样下去就连他也要离不开斯图亚特.泰勒厨师了。 如此幸福美妙的味道,这令亨利.简有些失神,不知为什么,手边这碗蔬菜汤令他突然他想起了卡斯帕.科林先生那温柔的笑容。 想到这个,亨利.简突然担心了起来,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 “托马斯.威廉先生,我想问一下,卡斯帕.科林先生好像不在,他不来吃饭吗?” 听到亨利.简的省心,托马斯.威廉水手长这才醒悟过来,暗道好险,他的舌头就差点被斯图亚特.泰勒厨师的糖衣炮弹征服了。 听他提起卡斯帕.科林先生,刚刚回神的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也没想太多,随口答道: “卡斯帕.科林啊,他还在外面。” 一听这话,亨利.简顿时更担忧了,之前在后厨的时候,他听到有人说有一个捕鲸人受了伤,前去搭救的两个人也险些丧命。 一听到这个,亨利.简就担心的不得了,一天的相处下来,其他的水手也总是说卡斯帕.科林先生是个老好人,如果有人受伤的话,他会不会第一个就冲上去帮忙? 亨利.简放下手中的餐具,双手交叉握拳,眼中的喜悦与光辉也一扫而空,他盯着桌子上的那碗汤,垂着头紧张的继续问道: “我听到船员说有捕鲸人受了伤,他没事吧。”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见他这副样子,立刻猜到了大半,一定是在担心卡斯帕.科林。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七十章 角鲸 看来这小子已经开始依赖那个老好人卡斯帕.科林了,不过细想想,卡斯帕.科林确实是个很棒的捕鲸人,性格也温柔,确实会令人想要依赖他,想到这里,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于是道: “哦,你是在担心卡斯帕.科林吧,他没事,是另一个人受伤了,他叫朱利安.马丁斯特,你应该是不认识的。” 眼前的少年明显松了一口气,但他似乎也没有开心起来,反而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不认识他,托马斯.威廉先生,我能问问他是怎么伤到的吗?”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见他这样,倒也是有些发愁,他可不像是卡斯帕.科林那么心细,更不懂这些心思细腻的孩子都是怎么想的。 本来以为他知道不是卡斯帕.科林受伤后还能打起精神,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语气小心起来了,一副生怕触怒了自己的样子。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叹了口气,他并不知道亨利.简因为他的回答而感到羞愧,只能回答道: “那个倒霉蛋,他被鲸鱼肚子里的鱼咬了,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 亨利.简明显有些吃惊,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还有一名捕鲸人受了伤,诧异的问道: “鲸鱼的肚子里,还会有鱼咬人吗?”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见他对这个感兴趣,立刻也是抓住这一点,推了推他面前的盘子,示意他边吃边听,急忙道: “当然了,听过鲸吞没有,哦,我就不应该问你这个,你一定是没见过,还是我来说吧。” 他见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并没有因为他只关心卡斯帕.科林一个人的这种想法而斥责他,也是松了一口气。 亨利.简认真的点了点头,他确实没见过鲸吞,托马斯.威廉水手长既然愿意教他,自然非常认真的回答道: “好的托马斯.威廉先生。”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也端起一旁的蔬菜汤,也不知道这汤里面都加了什么,竟然非常的鲜美甘甜。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忍不住深吸了一口那甘甜的气味,喝了一口,开始讲述起来。 “那些大家伙食量总是很大,今天抓到的是一头独角的抹香鲸,这种大家伙很独特,会捕食鱼群,也会去袭击其他大型海洋生物。对了,你听说过须鲸和齿鲸吗?” 亨利.简不知道这些,他之前也只在陆地上工作过,只能摇了摇头,抱歉的回道: “很抱歉,托马斯.威廉先生,我对此一不通。”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有些无奈,他的时间并不多,如果想要亨利.简能够完全明白可能是来不及了,也只能先挑一些重要的地方讲了。 “那好吧,我来教教你,大致上鲸鱼分为两种,一种是须鲸,它们的嘴里会有鲸须用来过滤海水,食物是鱼群。另一种是齿鲸,它们有锋利巨大的牙齿,会攻击大型的鱼类作为食物。” “你可以这样理解,鲸须就是须鲸的牙齿,像是刷子一样。今天我们抓到的,其实很特别,它有角,这种鲸鱼并不少见,但还是很危险的。”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七十一章 角鲸 说道这里,亨利.简不得不打断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的话,因为他实在是无法理解。 今天他也参与了捕鲸,当那条庞然大物从海中跃起的时候,亨利.简可以像任何人保证,那一幕给他印象十分深刻。但是他并没看到那头鲸鱼有角,他实在是搞不懂,于是只好询问道: “托马斯.威廉先生,很抱歉打断您,可是今天捕猎到的大家伙,并没有角啊。”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见他一副特别认真的样子,笑了笑。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因为太过着急,竟然落下来重要的部分,于是便细细解释道: “啊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它的角在下颚上一个隐蔽的位置,在海里的时候你当然看不到。今天抓到的大家伙可是个猛兽,一般情况下是抓不到的。刚刚提炼它舌头里脂肪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它竟然是一头独角的抹香鲸。”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又切了一大块烤鲸肉,放在嘴里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继续说道: “抹香鲸是一种齿鲸,但是独角的抹香鲸是会有鲸须,只是他们的鲸须并没有须鲸的长,所以它也会和须鲸一样,把鱼群赶到一起最后一口吞下,有的时候也就会吞入一些体型较大的肉食鱼类。” 亨利.简点了点头,他听明白了一些,卡斯帕.科林他们今天捕捉的到的大家伙并不是最普遍的鲸鱼。 根据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的讲解,他了解到鲸鱼也分为很多种,其中比较常见的须鲸和齿鲸。 须鲸是吃小型鱼类的,牙齿是刷子一样的鲸须,比较安全。齿鲸是比较具有攻击性的,会吃大的鱼,很危险。 可是按照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的说法,鲸须就像是牙刷一样,如果他们今天捕捉到的这头大家伙同时又有鲸须,那么它的牙齿是不是就没有用处了。 “但,有鲸须的话,岂不是不能攻击大型鱼类了?”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摇了摇头,亨利.简的理解能力还不错,但也只是记住了他说的话,并不能真正的明白他说的那些都是什么。 毕竟海面上的经验,还是要靠时间积累,等日后他参与的多了,慢慢的也就都会明白了。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继续道: “这些家伙下颚咬合力惊人,只是大型的确实会很麻烦,所以说,这就要看它们平时藏起来的角了。” 说到这里,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用叉子比作那条大家伙的角,放在下颚上,然后把头低下,用头将叉子隐藏起来。然后又抬起头,露出叉子的尖端,做了一个仰头向下刺去的动作,说道: “大约在在这里,会收纳起来,等到攻击进食的时候他们会游到猎物的后面,然后跃起砸下去,这个时候角就会伸出来,贯穿下面的猎物。” 亨利.简见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用这样的方式为他模拟了独角抹香鲸的攻击方式,顿时大吃一惊,这简直是太神奇了,不由得感叹道: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七十二章 角鲸 “这真的是太神奇了,非常感谢您教我这些,托马斯.威廉先生!”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点了点头,聊了这么久,他是没什么时间慢慢品尝了,着急忙慌的大快朵颐起来。 亨利.简见状也知道是自己影响了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的进餐时间,也不在说话,紧跟着快速吃了起来。 很快托马斯.威廉水手长扫荡完盘子里的食物,起身收了餐具,拍了拍这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的肩膀,说道: “好了好了,小家伙,我吃完了。” 亨利.简抬起头,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的满足神情,他询问道: “您要出去忙了吗?”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点了点头,他看着亨利.简这副样子微微思索了一会,随后说道: “没错,你也忙了一天了,这样吧,你去帮我跑个腿。” 亨利.简不知道托马斯.威廉水手长想要他做些什么,但只要是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的吩咐,他也很愿意配合。 “托马斯.威廉先生需要我做什么,我这就去。”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笑了笑,亨利.简是个不错的孩子,他已经忙了一天了,想必已经很累了。看他这副脏兮兮的样子,应该是没有见到斯图亚特.泰勒厨师吧。 搬运鲸肉的活,没那么简单就会完成,卡斯帕.科林之前让他去厨房帮忙,应该是想让他找斯图亚特.泰勒厨师,去他那偷个懒才是。 想到这里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心中已经有了大概,就让他去照顾一下伤员好好休息休息好了,于是道: “不用着急,等你吃完,一会去趟医务室,给医生和朱利安.马丁斯特送个饭吧,他们一定也饿坏了,之后就留在那里帮忙吧。” 亨利.简点了点头,他知道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并不是很着急,但还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答应道: “好的托马斯.威廉先生,我这就快些吃完去帮忙。”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也是无奈的摸了摸他的头,有些宠溺的说了一句。 “不要太拼了小子。” 亨利.简望着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的背影,心理有些甜甜的,就像是今晚的晚餐一样,温柔,欢乐。 碗里的食物已经吃了大半,但他还是没有吃饱,虽然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又去填了两大碗蔬菜汤,还有两块蜂蜜面包与一大块的烤鲸肉,当然了,还有那个神秘的糊糊。 那碗蔬菜汤非常鲜美,还带着一种淡淡花香,亨利.简大概猜得到那是什么,玛格洋苏草。在他之前所工作的庄园里,也种植着这种草,但这是一种驱虫用的常见植物。 亨利.简没有想到,它竟然还能被斯图亚特.泰勒厨师用来制作美食。 虽然亨利.简还没有见到斯图亚特.泰勒厨师,但他觉得,斯图亚特.泰勒厨师一定是一名非常厉害的厨师,竟然能够做出如此美味的食物,实在是令人敬佩。 很快,亨利.简也吃饱了,他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收拾了碗筷,并向一名正在为大桌子添菜的船员说明了自己的需求,没等多久,对方就为他准备好了需要送过去的饭菜。 第一卷 将恐惧献给信仰 第二十八章 凶手是谁 “三等舱的价格就要高上些许,其中二十五枚塔布,古钱币则是需要三十枚,泽尔币三十五枚,勒令三十八枚,铜币四十三枚,大概是普通人近半个月的工钱。” 对此,我思索了片刻,其中的换算很乱,但的确是照顾到了货币比值落后的平民,我想这还算合理。 我不知道下等仓的乘客们是否也能吃到向我们一样的食物,依照这个价格所提取的船票,大概是为他们提供水的服务都不够吧。 大概是维多利亚号的奢华压根瞧不上这些下等仓的贡献,因此干脆象征意义上的随便收一点。 对于阿尔科克.艾罗先生接下来的讲解,我大致了解到了其他舱室的船票价格。 其中令我颇有兴趣的是关于货物乘船的这部分,完全是取决于货物的价格所收取十分之一的费用。 二等舱的价格已经上升到银币,一等舱的价格则是直接翻了好几倍,头等舱的价格更是一个难以想象的价格,必须用金币购买。 而头等舱不仅有着可选取的私人服务,其所需要运输的货物费用,则可以全免。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庆幸,还是应该后怕,只希望我的船票不是我最后的家当吧。 “拉斐尔先生死亡后我与斯法瑟.贝特骑士最早到达了现场,对此做了一些分析,还有一些发现。” 罗琳娜小姐如此说道; “他死后的表情很狰狞,充满了愤怒,像是突然之间就被谁杀死了,在他的胸前有一把餐刀,插入了他的心脏,屋子被翻找的很乱,他颈带上的宝石不见了。” 斯法瑟.贝特骑士也跟着说道; “我猜测是一名工作人员,他很有可能被拉斐尔先生叫住留了下来,在现场我们发现了一块吃了一半的奶油栗子蛋糕,很显然拉斐尔先生有与对方发生冲突,现场有搏斗的痕迹。” 罗琳娜小姐打断斯法瑟.贝特骑士的话,眉间微蹙,像是在回忆着当时的案发现场,补充着道; “但有些奇怪的是,在拉斐尔先生的肚子上插入了一朵玫瑰花,并且凶手在他死后将他托到了沙发上摆放整齐。对了,那把餐刀上雕刻着一个字母v。” 斯法瑟.贝特骑士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也跟着说道; “不止如此,房间里的窗户是密闭的,其中很多窗帘都被撕扯了下来,我想这是拉斐尔先生为了求教所做的,只是在那时候所有人都回到了船舱内,因此没有人发现。” “关于餐刀上的v,这是文森特家族的首字母,但身为代表的皇室与贵族的投资人,维多利亚号上的餐具都会有这样的字母雕刻在上面,这在厨房是混合装载的,并不能由此判断谁是凶手。” 红夫人依旧是那副模样,也在此时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我倒是觉得这件事再简单不过,大概是拉斐尔与前来送餐的人吵了起来,起了歹念抢走了他的宝石。” 芬尼斯船长立刻神情紧张的否决道; “这不可能,维多利亚号上的侍者都经过精心挑选,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阿尔科克.艾罗先生也点头表示赞同芬尼斯船长的话,目光深邃,跟着分析道;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一章 褪色的记忆 我睁开双眼,在喧嚣海浪潮汐声中醒来,四处一片漆黑,我伸开手掌,入眼的却只有黑暗。 “这是哪里?” 我试图回忆起我在那,但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脑海中就像是一片白纸,我欲提笔在上面书写,却忘了名为本能的语言。 黑暗中我四处摸索着,脚下是柔软的羊毛地毯,摩挲着我的脚掌,弄得我痒痒的。 不知道是不是黑暗放大了我的五感,还是我已经渐渐适应了黑暗,我摸索着,最终在床边的木桌上,碰巧打亮了一盏油灯。 当油灯亮起的时候,我几乎本能的伸出手遮住双眼,直到过了许久,我才适应了光明。 有了光照,我开始细细打量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很大,很精美。 墙壁上的挂画与雕刻上镶嵌的宝石与黄金,在油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这令我感到十分舒适安心。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也许这个环境对于我来讲并不陌生,甚至十分熟悉,就像是呼吸一样,令我心中感到说不出的愉悦畅快。 “这是什么?” 我本想提起油灯四处看看,可很快我的目光就被那精美雕刻镶嵌着金边的木质桌子所吸引,在那上面有一个外皮纯黑的书。 在它的外皮上没有一个字,甚至就是一本很普通的书,但是它的小巧与独特的魅力却吸引着我想要伸出手将它打开。 我没有提起油灯,反而坐了下来,坐在了哪张精致的桌子面前,伸出手将那本引诱着我的黑皮书翻开。 我随意的翻开其中一页,这才发现,这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本笔记。 这本笔记就像是有魔力一样,我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但我却很想不断地重复翻页的过程,听着纸张摩挲抖动的声音。 也许是我太过心急,又或者是它真是有什么魔力,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页。我这才回过神来,仔细分辨上面的内容。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这是谁?” 笔记上的字体很文雅,纤细,那上面写着一行字,我不由得念出来这个名字,觉得十分熟悉又陌生。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人名,但我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思索间,我似乎又入了迷,不知不觉的翻到其中的一页。 当我回过神在去看的时候,在那微微泛黄的纸张上,那上面也有一行字。 “文森特.浮士德,这是我的名字吗?” 呢喃间,我更加迷茫了,心中的疑惑也渐渐化为了恐惧。 油灯所照射不到的黑暗,就像是有一头恐怖的野兽在黑暗中紧紧的盯着我,这令我十分心慌。 “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慌张的站起身,提起桌面上的油灯,在这个宽广的物资中来回走动,似乎我走过的地方就会被光辉净化,令我对黑暗的不安与恐惧能够减轻些许。 我将油灯高高提起,这令我的胳膊有些发酸,但我却不愿放下,我还是害怕,直到我看到了房间内的壁炉。 很快,我点燃了它,火光跳动着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我的心也随着放松了些许。 整个房间都被照亮,我开始真正的正视这间屋子,直到我拉开那厚重布料所制造而成的华丽窗帘,我才发现,我这是在哪里。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二章 褪色的记忆 “这是海上,我是谁,我在这里做什么?” 我很惊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惊讶,毕竟我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打开了窗户,朝着外面看去,能够看到翻涌的海水,闻到海风中夹杂着海水的腥咸。床身的摇曳很轻,我感受不到,但我知道这是一艘船,我十分确信。 有了足够的光亮,我也不再害怕,回到桌子面前,继续翻弄那本笔记,推测着。 “这个本子,是我的日记吗?这是应该是我的字迹。” 我想这本笔记是我的,这里是我的房间,虽然我忘记了一切,但也许我能在这本笔记里找到我想要的。 我捧着那黑皮笔记随意翻着,大概是第十页左右,上面有一行很长的字迹,于是我停下来,缓缓念着。 “他是伯劳,他是知更鸟,是酒后唇齿留香,是香韵的淡雅,是伊甸园的果实,是蛇的诱惑,也是是闻香杯底的透亮……” 这段字迹很清晰,它的色调也要更深,我望着笔记上的那段话,思索着。 “他,是谁?” 我很疑惑,这段话似乎并没有什么关键的信息,至少没有我需要的。我不知道笔记里的那个他是谁,我也猜测不到他的身份。 我重新将这本笔记合上,安静的坐了下来。 我想也许我能在这本笔记的第一页找到我想要的信息,或者是一个名字,能够告诉我是谁的名字。 我重新翻开这本笔记,就像是从前一次又一次的将它打开。 第一页什么都没有,没有名字没有字迹,干净无比。我有些惊讶,似乎我也没有想到它会是一页白纸。 一种陌生感自心头升起,这令我怀疑这本笔记的主人到底是不是我。如果不是我,为什么它又会出现在这里,静静地躺在桌子上等待着我将它翻开。 我不甘心的翻开下一页,那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但却是很长一段话。 “妖精,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妖精,悄悄溜入我的梦境,它是一个小人,带着彩色水晶糖罐,里面堆满了五颜六色的星星,是它趁我浅睡的时候偷走了我的回忆。” 我的眉头紧锁,我不知道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是看起来这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继续翻开下一页,那上面写着。 “一个新的开始,一片新的天地,文森特.浮士德。” 这一页也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看着眼前那些熟悉有陌生的字迹,我感觉自己有些头疼。 文森特.浮士德很显然是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出现了两次。 于是我将这个名字重视起来,因为这很有可能就是我的名字。 也许是被这些没有关联性的句子惹得我很烦躁,我干脆随便翻了一页,继续念着。 “黑色的马车载着我,路过燃烧的文森特庄园。我看到父亲躺在玫瑰园中修剪枯萎的玫瑰,祖父站在葡萄园前向我招手。” 再次出现的文森特使我更加重视,看来这的确是我的名字,这也许是唯一一个有价值的信息,至少我没有彻底灰心。 我看到了希望,这使得我继续读下去,想要解读这个笔记主人的秘密。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三章 褪色的记忆 我猜不透这些字句的意义,也许这本笔记原本的主人就是我,只是我忘记了太多,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但却只能继续读下去。 “我躺下,壁炉是燃烧的墓碑,羊毛地毯是松软的墓土,餐桌是我的棺椁,椅凳是我的鲜花。先祖在地板下低吟着,他们为我歌颂,为我祷告,庄园是我的墓地,也是我的床榻。” 当我将这段读完,在它的后面有两个用书名号括起来的字《坟墓》。 这是一条非常有用的信息,其中提到了文森特庄园,又提到了父亲,祖父,还有玫瑰园。 文森特的字眼在这本笔记中多次出现,也许只是巧合,但我已经看到了三次。 而这段内容中提到的,也许就是与现实中有关的内容,也许我也是文森特家族的一员,曾经居住在文森特庄园,而在庄园中有一个葡萄园与玫瑰园。 “我是一名作家吗?这些好像是一些散乱的灵感,没什么用。” 我思索着,最终只能猜测我的身份很有可能是一名作家。 但这些灵感实在是不足以让我明白我到底是谁,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艘船上。” 我喃喃自语胡乱的翻着笔记本,一遍遍的问着自己,为自己梳理信息,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啊,这一页上面写着维多利亚号,这艘船的名字叫维多利亚号!” 终于我跳过那些零散的灵感,最终翻到了一页,那上面写着一个名字,维多利亚号。 “看来这本笔记还是有些用处的,我还是静下心来慢慢了解一下吧!” 顿时,我感觉有些欣慰,这本笔记上的内容虽然杂乱无序,但至少还是能够找到有用的信息。 有了希望,我的心渐渐沉寂了下来,不在焦躁,细细的翻找着,一页一页的观摩着。 我本以为这本笔记上还能有一些能够证明我是谁的内容,可当我一口气看了十几页的时候,我发现真的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也许很多内容我还没有理解,但其中一遍又一遍出现的名字,文森特.浮士德,我想,这一定就是我的名字了吧。 就当我认定这一切的时候,屋外的门被敲响了。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对方敲着门,向着屋子里喊着一个我熟悉的名字,这个名字极少数的出现在笔记上,但我却记了下来。 我悄声走到门前,我很想打开门,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那?我为什么在这里? 但我又很害怕,也许这个人会威胁到我的安全,我应该更有警戒心才对。 门外的人见我没有反应,并没有离去,反而敲的更大声了。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您起了吗?很抱歉这么早打扰您,斯法瑟.贝特先生与船长已经召集了其他投资商议事,需要您去一趟。” 我很是惊讶,当我已经认定自己是文森特.浮士德的时候,那个前来敲门的男人竟然叫我爱丽丝.莉塔莎小姐。 我有些惊慌的打开衣柜,里面都是一些华美的裙子,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这是一套睡裙。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四章 十二位投资商 我一时之间慌了神,生怕对方太着急闯进来,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样子,应付道: “这就来,稍等一会。”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只是急忙挑了一件看起来很普通的衣服穿上。 根据来者的话,似乎我是一名投资商,他对我的语气十分尊敬,但掩饰不住言语中的慌张。 通过他的话,我并不能确定其他投资商都是谁,或者与我是否认得。 由于他没有说出他么任何一个人的名字,我猜测,这也许是因为我并不认得所有人,又或者他不认得那些人。 做了简单的梳洗,确定仪容整洁没有问题之后,我便打开了房间的门。 我打开房门,那个前来请我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他穿着制服,带着黑色的帽子,穿的是白色的裤子,深蓝色的外套。 他并没有向我介绍自己,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船员还是水手,他见我出来,只是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在我的左侧为我开路。 船舱的走廊内也铺满了地毯,眼前的男人比我高了一大截,他并没有发现我忘记了穿鞋,赤着脚的感觉让我很不好,好在我可以用长长的裙摆遮住。 借此机会,我好奇的打量着四周,整艘船上竟然除了我们两个人以外一个人都没有,既看不见船员,也看不到乘客。 我有些害怕,但四周的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雕刻与宝石惹得我应接不暇。我想,如果有人能够打造的起这么气派的船,我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本的,我还是小心的跟随在他身后,但四周的雕刻风格与挂画都在不断的变化着,这使得我痴迷。 有几次我都险些一直愣在原地观赏那无与伦比的美感,好在最终都回过神来,急忙追上那人。 他似乎没有发现我的痴态与走神,我尽力记着他所转过的每一个弯道,但我似乎还是被这些过于奢华的装饰雕刻搞得晕头转向。 很快,他将我引领到了一个有着非常精美雕刻的大门前。 那扇门很高,在门的顶端上有一个雕塑,这是一个女子的雕塑,她高高在上在我的头顶敞开手臂,在她的手中分别有两个水晶吊灯悬挂在左右,就像一个天平一样。 这个女子的发色与身上的布料就像是真实的一般,非常的丝滑富有着轻盈通透的质感,我简直难以想象这是雕刻出来的装饰。如果不是她那巨大的比例,我一定会认为这就是一位失去了色彩的美人。 就在我的震惊下,那个我并不认识的男人敲着那扇有着复杂雕刻纹路的大门,我没有看得太细,那扇大门很快就由内而外的为我敞开。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我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大家都在等您,请进去吧。” 他的声音将我唤醒,我这才意识到我的处境,他已经敲过门了。 我收起我的好奇心与震惊,极力的不去看那些使我分神沉醉的雕塑与挂画,迈开步伐朝着门内走去。 刚一进门,我就感受到那辉煌无比的色彩正闪耀着璀璨的光辉。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五章 十二位投资商 我不敢抬头,因为这艘船的穹顶设计的实在是太精美,我相信只要我看上一眼,我就会立马分神沉寂在建筑师与雕刻师手中的艺术作品。 为了尽量符合我的身份与气质,我并不能表示出太过惊讶的样子。 我简单的扫视了一眼整个房间,这间屋子非常大,比我的房间还要大上好几倍,看起来像是一个议事厅。 在这间屋子的中间有一个非常大的圆形桌子,洁白的桌布上面摆着一些新鲜的花束与烛灯,在那上面还摆放着一些银色的餐具与果盘。 在我的面前,一共有14张椅子,这些椅子都与我房间里的不同,它们要比起我房间里的那个更加奢华。 在座位上的每一个人都在好奇的打量着我,身后的大门已经关闭,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在他们审视的目光下找了一个距离我最近的座椅坐下。 我只能祈祷在座的人都不认识我,希望最好不要有人向我搭话或者对我提一些问题,毕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您看起来没有睡好的样子。” 刚一坐下,坐在我左手边的男子突然向我搭话,我抬起头有些惊讶的望着他的脸,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 他也对着我点了点头,微笑着没有在说什么,这令我更加摸不着头脑,难道他刚好认识我吗? 我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衣着与五官,他的一身行头显得十分奢华,只是看了一眼,便将他划分到有着非常地位的人的分类中。 他的穿着让我感觉颇有皇室气息,金色的头发与蓝色的瞳孔将他的气质衬托的很好,我猜测他可能是一位贵族。 简单环视了一圈,很快发现这十四个座位中缺少了一个人,经过这一轮的环视,我发觉似乎每个人的座位都有着一种渐变的秩序。 注意到这一点后,我有些胆怯,因为我并不知道我在这些人当中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位。 在我的右手边坐着的是一位女士,她看上去比我的年纪大上很多,但却不能令人忽视掉她的美貌。 我继续朝着她的方向看去,在她的右手边是一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在这先生的右手边有一个空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没有到来。 为了尽力回想起他们的身份,又不暴露我的异常,我只能很小心地在脑海里回忆着他们的样貌与身影。 那位女士虽然美貌,她的着装十分的成熟性感,但看起来却十分严肃。 而另一位先生则是穿着相比于要差上些许,他的服饰打扮令我觉得他应该是一名商人。 这主要是取决与他手上的戒指,虽然没有明亮耀眼的宝石,但上面的雕塑却很精美。 他和其他人的气场都不一样,虽然他和其他人一样腰板挺得笔直,但他胳膊却放在了桌子上,双手交叉握着,摸索着自己左手上闪闪发亮的金戒指。 虽然他看起来十分的面善,但我看着他沉思的样子却觉得他是一个非常老道的商人。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六章 十二位投资商 在我左边的人服饰非常明显,我已经将他认定为贵族,闪闪发光的宝石和我右边的女士一样,无论是服饰还是饰品都十分奢华,一言一行之间透露着一种高贵的气质。 在他的左边坐着的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他的两鬓已经斑白,看起来十分圣洁威严。他的颈带上,有着一个十字的雕刻装饰,虽然不大,但十分精美。 我一眼就认出那上面雕刻的就是门外的那个美丽无比的女子,只是与门外的雕塑不同的是,她的手中并没有天平。 这个老人给我的感觉很糟糕,我说不上来,但我打心底的讨厌他。 我继续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在他的左边依次坐着一个先生与一位女士,他们的打扮给我的感觉很像是神职人员。 我有些惊讶,这里竟然有三个看起来是神职人员的人,他们的出现令我有些怀疑,我是不是在参与某个秘密集会。 我继续按着这个顺序依次想左看去,分别是三个打扮的清爽干净,腰间佩戴着武器的先生和一位女士。 他们的服饰明显和那位商人一样,并没有太过奢华,但也不是粗劣的制品,尤其是他们腰间的佩剑与佩刀,这让我感觉有些危险。 在继续向左看去,是一位戴着帽子的男士与一位拿着照相机的调皮女士。 为什么要这样形容那位女士呢,当我看到她并且与她对视的时候,她竟然朝我吐了吐舌头,我想也许我是认识她的。 而那名男士明显体格强壮,但他身上的衣料却不怎么样,看起来就像是之前来请自己的那名男士,要背也挺的不怎么直。 对于他的出现我是有些惊讶的,只能猜测他是船上很重要的一人,而在他旁边的调皮女士,很有可能也是与他一起的。 这些人都没有说话,像是在等着谁先开口一样,又或者是在等那个迟迟不来的人。 这些人给我的感觉很陌生,除了那个向我吐舌头的女士与我左手边的男士,其他的人我想我是都不认得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很讨厌那三位神职人员,并且不太喜欢身边的这位男士与女士,对于其他人,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我有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要告诉大家,趁着十二位投资商代表人全部到齐的时间,请大家务必听我说完。” 一个严肃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死气沉沉的气氛,但我却有些吃惊这句话竟然是从那名看起来地位最低的人发起的。 我认真的听着他紧迫又严肃的语言,感觉到了些许危机感。 但我并不明白他所说的十二位投资商代表人究竟是什么意思,毕竟这里的座位可是有十四个。虽然有一个人缺席,但在这里的人仍然有十三位。 我想他也许是讲自己排除在外,但我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多准备一个椅子,而他又是谁。 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我也只能默默的选择倾听。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似乎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知道他所说的非常糟糕的消息是什么。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七章 有罪 因为没有一个人的脸色表现出惊讶,显然他们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所有人面上的表情也在这个时候,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艘船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看他们的样子我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不是什么太过糟糕的事情。 身处我右边的美丽小姐言语不善的毫不客气的说道: “拉斐尔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我有些惊讶,因为她口中所说的拉斐尔我似乎也认得。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提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非常模糊的臃肿影子。 我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他的服饰,唯有他身上宝石闪闪发光。 我想,也许是我对宝石雕刻十分感兴趣,所以才会对这些记得很清楚。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对拉斐尔十分厌恶,他的影子在我脑海中虽然模糊,但我认为他的着装非常的奢华夸张,甚至不输于我身边的这位贵族先生。 不知怎的,当我右边的女士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似乎但觉到我的心中有一种愉悦的感觉,就像是将房间的物品整齐排列,又或者打扫干净房间内的灰尘。 我十分确信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当我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情就像是看着整洁的房间与闪闪发光的装饰框一样愉悦。 我身边的女士的态度很差,语气满是埋怨与怒火。 “这是斯法瑟.贝特骑士与法里安西德的疏忽,应该由骑士们与战士承担这份罪责。” 再次从她口中听到斯法瑟.贝特这个名字,我有些发愣,原来,他是个骑士。 我还没有来得及多想,那名手握相机的女士似乎被她的话惹恼。 “女士,您的舌头真像是蝎子一样会蛰人呢,这并不是骑士们的错误。” 我真心希望她们吵架前能够相互介绍一下名字,坐在我身边的女士语气很是咄咄逼人,就当我以为她们二人快要吵起来的事,没想到她只是冷哼一声继续道: “事情已经发生,这位心善的小姐就不要为他们辩解了,说不定下一个就会轮到你呢。” 那名拿着相机的女士也只是笑了笑,说道: “到那时候我相信骑士会保护好我。” 我不明白她口中的骑士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只能猜测是负责乘客安全的人员,显然这其中出现了什么意外,导致了拉斐尔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身边的女士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语气轻快,说道: “我想大家应该相互介绍一下,很抱歉,请问这位小姐是?” 听了她的话,我犹如望着救世主一样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我真的是太需要了解一下应该怎样称呼对方了。 那名拿着相机的女士扬了扬手中的相机,又指了指身边的那位男士也说道: “我是一名记者,请叫我罗琳娜小姐,这位是维多利亚号的船长芬尼斯先生。” 听了他们的话,我顿时有些泪目,终于知道他们都叫什么了。我默默记下已经报了名字的记者罗琳娜小姐与船长芬尼斯先生。 似乎有了罗琳娜小姐的开头,众人也开始一个一个顺时针报上名来。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八章 有罪 在罗琳娜记者的介绍后,最先介绍的是那一名我认为是是商人的和善先生。 他站起身,面露愁容与哀色,但我却觉得他的眼角在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长得太过面善的原因。 “我是阿尔科克.艾罗,作为商会的代表人之一出席。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同为代表商会,本应该坐在我右手边的拉斐尔先生不幸遇害死亡。我不想去追究谁的责任,但我希望能够将凶手尽快绳之以法。” 听了他的话,我有些惊讶,我不是惊讶那个叫拉斐尔的商人死亡,而是惊讶我似乎一开始就知道那名叫拉斐尔的死亡。 这一切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熟悉,我想也许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但我的身体与每一个细胞仍在为我记忆着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我再一次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身处我右边的女士在阿尔科克.艾罗商人坐下后起身介绍道: “艾玛,这次代表贵族出席,我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想必大家都认识我。” 她的介绍很简短,对于拉斐尔的死亡似乎没有什么悲伤的感受。随着她的介绍众人也都点了点头,似乎所有人都认她,但我却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在我疑惑间,我左边的先生小声嘀咕道: “红夫人吗,看来斯法瑟.贝特他们有麻烦了。” 我距离他很近,有些震惊的望着他问道: “红夫人?” 也许是我的声音有点大,他有些慌张的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催促道: “嘘,到你了爱丽丝.莉塔莎小姐。” 我这才想起,我也是要参与自我介绍的,可是可是我现在除了自己叫什么,剩下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慌乱间,我只能草草总结了红夫人与阿尔科克.艾罗先生的介绍,缓缓站起身应付道: “啊,我是爱丽丝.莉塔莎,希望能与大家友好相处,对于拉斐尔先生的遭遇我表示惋惜。” 我之所以这么慢的起身,并不是因为我很冷静,而是我想尽量拖延时间来构思这个问题。 就当我以为这一切已经结束,我想要坐下的时候,突然坐在对面的那个修女竟然突然问道: “你代表那一支?” 这,我没料到她会问我这个问题,大脑飞速运作着,我似乎想要挖掘到思维的最深处,只想找回一点点记忆,来回答她的问题。 就在我不知所措无从回答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阿尔科克.艾罗先生的自我介绍。 同为代表商会,本应该坐在我右手边的拉斐尔先生。没错这是个重点,按照顺序来数的话,也许我应该代表贵族出席。 我着实没有想象到我的身份也是如此,但有关于那本黑皮笔记上的文森特庄园,我说不定真的就是一位贵族小姐。因此我也略微有了底气,说道: “我?我和艾玛女士一样,代表贵族出席。” 当我坐下,我左手边的先生起身,介绍道: “好了轮到我了,家父莱芬德.特莱姆因故不能前来,因此由我代替他作为皇室代表,我的名字是莱芬德.乔纳森。” 我心中顿时一惊,我旁边的这位先生,竟是一名皇室。我本以为他和我一样,都是贵族,毕竟这里也坐了三个神职人员,就算在多一个贵族似乎也很合理。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九章 有罪 我并不知道这场聚会的用意,这里有神职人员,有商人,还有记者贵族与皇室。我也不明白我们代表的意义,究竟是代表了什么,有着怎样的作用。 莱芬德.乔纳森的话似乎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也许是因为他是代替父亲前来参加的原因。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有我已经知道名字的,也有我还不知道名字的。 “这么说来我记得还有一个也是。” “是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没记错的话她代表父亲前来。” 我竖起耳朵,他们竟然是在讨论我,我竟然也和莱芬德.乔纳森先生一样不请自来,同为代替父亲。 他们还在讨论着,似乎代替前来的事情非同小可,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我身边的红夫人不客气的说道: “文森特.浮士德,就是那个吧。” 小声议论的人顿时也清了清嗓子,看了看我,语气坚定的直接说道: “就是那个作家,非常有名气。” 众人似乎对我隐瞒了事实的介绍略有不满,但却没有一个人跳出来指责我或者训斥我。 红夫人看向我的目光带着诧异,我丝毫不胆怯的与她对视,她反倒是脸色一变不在看我。 “瓦尔多教皇,皇室代表。” 莱芬德.乔纳森先生左边的人开了口,身处我右边的红夫人立刻皱着眉语气不满的质问道: “你不是神职人员吗?怎么不是代表教会,这样的话教会代表岂不是会有三个?”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不太喜欢神职人员,又或者是他们之前有什么旧仇恩怨,但红夫人对他的态度可是毫不客气。 之前质问我的修女似乎和瓦尔多教皇相识,我不太明白这名修女身边的另一位神职人员为什么明显神情平淡,并没有丝毫想要维护瓦尔多教皇的意思。 “放肆!怎么能对神官大人无礼!” 那名修女的声音很尖锐,朝着红夫人咆哮着。我不是很喜欢她的声音,只希望她能尽快闭嘴。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个平民修女,维多利亚号的面包很好吃吧,不知道有没有满足你那粗糙的胃。” 红夫人游刃有余的嘲讽让我感到舒适,似乎是因为她的声音无论是质问还是讽刺,都要比那个修女好得多。 又或者是因为那个修女之前多余的质问让我感到了不适,所以很想看她出丑的样子。 “你这个淫.荡的异教徒,啊神啊请赦免这无知的罪人,惩罚她的舌,宽恕她竟然穿着如此暴露!” 我有些惊讶那个修女的出言不逊,她满脸虔诚的仰望着穹顶祷告着,给我一种疯狂又荒谬的感觉。 似乎除了神职人员外,其他的所有人都被她的极端言论触怒,每个人的神色都很不善,隐隐透露着怒意。 “什么?你这个贱民竟然辱骂贵族!” 红夫人似乎因为她的话失了分寸,当即站起身一副气急败坏想要撕了那个修女的样子。 我的头有些发涨,我不是很喜欢这种争吵的环境,如果她们就要这样一直吵下去,我一定会不顾他人的眼光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研究那本黑皮笔记。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十章 他的死意味什么 有些令我出乎意料的是那名还没介绍名字的神职人员,他出口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虽然明显是向着那修女的。 “好了,不要吵了,只要是身为皇室血统的人,会成为皇室代表也没什么稀奇的。” 红夫人的面色不太好,但她也坐了下来,虽然没有消散怒意,但却也理智了不少。 他说的没错,皇室代表的要求只有一条,必须是纯正的皇室血脉,而贵族的要求也是如此,必须拥有皇室血脉。 那名神职人员继续道: “介绍一下,我是法比安.费尔,代表教会出席。” 紧接着那名修女也报上名来,还加了一句没用的废话。 “啊,大家好,我是福斯蒂娜修女,教会代表人,愿神的光辉赐福我们这些罪人” 在她不说话的时候,我至少是对她没有任何感触的,但当她一旦开始发言,我心中似乎有着什么在暴动着,令我甚至想要割了她的舌头,敲碎她的牙,缝起她的嘴吧。 我被这个危险的想法下了一跳,但看众人似乎都很反感她的神情的时候,我才意识带也许我是正常的。 剩下的人也相继介绍着,还有四个人,首先是四人中的第一个十分简洁的介绍道: “斯法瑟.贝特,骑士代表人。” 众人似乎都认识他,所以他并不需要过多介绍什么,在他左侧的人语气抱歉的介绍道: “法里安西德,骑士代表人,对于这次的意外我很抱歉,希望能够有机会弥补这次过错。” 我不知道为什么拉斐尔的死他要向我们道歉,身处他左边的男士也站起身,向我们鞠了一躬,有些惋惜的道: “梅洛迪,战士代表,虽然这次安保我们负责的不多,但如果需要承担责任我们也不会退缩,对于拉斐尔先生的事,实属无奈。” 原来是船上的安全是他们负责,那么法里安西德骑士他们是不是负责主要的安保,而身为战士的代表梅洛迪则是负责次要的。 梅洛迪身边的女士对此似乎有着不同的看法,她站起身介绍道: “苏珊,战士代表,我不认为这是我们的过错,说到底凶手很有可能就在我们之间。” “你说什么?” 红夫人的反应较大,我想起我左手边莱芬德.乔纳森之前小声嘀咕的话,似乎红夫人的地位也不差。 既然她敢去质问瓦尔多教皇,那么她的身份是不是在皇室之上呢? 在皇室之上的地位到底会是什么?我不清楚她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似乎所有人都对红夫人有着一定程度的忌惮,就连皇室也是如此。 福斯蒂娜修女再次开口说话,当然没什么好话。 “神会惩罚不知悔改的罪人,也会怜悯死去的可怜灵魂,在这一点上,拉斐尔先生的死亡这的确是你们的疏忽。” 我被他们吵得头疼,如果这名修女要是在这样讲话,那么我一定会就此告辞。 我宁可去翻那本毫无厘头的笔记,从哪里寻找记忆的线索,我也不愿意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让我的头更疼上几分。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十一章 他的死意味着什么 就当我想要开始吧注意力专注起来,全部用来思考分析他们之前对话中所提到的那些信息的时候,罗琳娜记者的话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恕我打断大家,这次集会可不是互相抱怨争吵的,而是商量对策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总算能够安静一些了。 “对策,只要让他们骑士去找不就好了,一个凶手而已。” 红夫人的语气仍然很糟糕,她似乎认为这些都是骑士的责任,并且并不在乎船上有一个凶手的问题。 想起苏珊战士的话,我突然对她警惕了起来,说不定,那个凶手就是红夫人。 罗琳娜记者清了清嗓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不要争吵,听芬尼斯船长讲。 “那么,不如来听听细节吧,稍后在做定论。” 身为皇室代表的莱芬德.乔纳森先生表示赞同罗琳娜记者的话,随即表态道: “芬尼斯船长先生,请您讲述一下现在事态的严重性。” “好的莱芬德.乔纳森先生。” 芬尼斯船长点了点头,随后起身,面色很糟糕,用着非常严肃认真的语气继续道: “我们的船经历了一场风暴,这场风暴非常异常,甚至没有船能够在这场风暴中生还。” 我有些纳闷这场无人生还的风暴究竟是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我们这一群人都是幽灵吗? 虽然我很想发问我们到底是还活着,又或者是已经死亡,但我还是耐心的听他继续讲了下去。 “虽然维多利亚号成功挺了过去,但我们已经严重偏离轨道失去了方向,对于初次遇到这类难以想象的灾难式风暴而生还,我们是头一例。” 对此我感觉有些想笑,一场绝无仅有的风暴,这艘船的全貌我是不记得了,但是如果其他人都沉了船,我们为什么没有沉下去。 我不太相信芬尼斯船长的话,觉得他这是在幽默的给我们讲笑话。 但似乎除了我以外的人,其他人都半信半疑的,又或是当真了。 其中代表教会出席的法比安.费尔先生表现的尤为激烈,他一拍桌子,我顿时感觉面前厚重的桌板颤动了一下。 “什么,你说说,你把船开进了风暴里,我们之前差点就沉船了?” 他直接站了起来,面上的神情很夸张,让我觉得他就像是一个小丑。 虽然之前他努力绷着一张绅士十足的模样,但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绅士。 法比安.费尔先生慌张的表情很滑稽,毕竟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包括那名修女,也是镇定自若的,坐在原位。 福斯蒂娜修女一副很有自信的样子,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粗糙简陋的十字架,上面有个模模糊糊的雕像。 福斯蒂娜修女面上一副非常得意的样子,似乎在说,你们要感谢神,是他似得我们在灾难中活了下来,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芬尼斯船长面露为难之色,无奈的安慰道: “请您冷静一下,我们并没有把船开进风暴里,是风暴追上了我们。”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十二章 他的死意味着什么 红夫人则是出乎意料的冷静,不慌不乱的说道: “好吧,虽然你听起来像是在讲笑话,但是失去方向又是怎么回事?毕竟只是一场风暴而已,能偏离多少航线?” 红夫人的语气不屑,似乎对此并不慌张。 芬尼斯船长一听红夫人的话,顿时紧张的语塞,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才好。 一旁的罗琳娜小姐见他为难,于是代替芬尼斯船长说道: “据我所知,维多利亚号上的领航员一共有五位,他们全部死在风暴中。” 有罗琳娜小姐打破僵局,芬尼斯船长擦了一把额间的冷汗,继续接着罗琳娜小姐的话补充道: “不仅如此,这艘船上最多有八百六十三人是水手,船员,厨师,警卫,工程师。” 话才说了个开头,福斯蒂娜修女十分不屑的打断了芬尼斯船长的话,一副你说的就好像都是一些废话,我们都知道的模样。 “这有什么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身为十二位代表中的一位成员,使得她得意忘形的飘飘然了,又或者这人就是这么讨厌没教养。 如果是红夫人说这话我是不会有什么情绪的,但福斯蒂娜修女阴阳怪气的打断船长的话,却令我很想为船长说几句。 只可惜我的处境不允许我这样做,好在罗琳娜小姐无视了福斯蒂娜修女,接着芬尼斯船长的话继续说道: “而乘客至少是他们的两倍,在这次风浪过后,除乘客外的死亡人数与失踪人数已经远超百人,您还觉得这是玩笑吗?” 红夫人的脸色凝重,没有在发言,就连看起来十分稳重的阿尔科克.艾罗商人也是震惊的喃喃着。 “怎么会?” 面对如此境地,在我左边代表皇室的莱芬德.特莱姆先生的言语也变得不善起来。 “芬尼斯船长,你做为一个船长,难道不能够辨别航线吗?” 我倒是能够理解一些,但也还是感觉微微不适。 芬尼斯船长认真的回答着。 “我们已经偏离的太多了,六分仪在大浪中被吊灯砸中已经全部损坏。更糟糕的是,我们现在身处的这片海域,完全是一片未知的海域。” 随着他的话,几乎是所有人的心情都跌入到了谷底。 我明显的看得出对面椅子上坐着的,代表战士的苏珊女士,和代表骑士的斯法瑟.贝特先生,二人的眉皱得很紧。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拉斐尔的死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们两个的担忧神色远远超其他人,显然他们两个应该与我一样,同样在思索这个问题。 在这里面神色最轻松的,也许就只有完全不明白事态到底有多严重的我,还有那个活泼的记者罗琳娜小姐。 像是福斯蒂娜修女,瓦尔多教皇的那种冷静,我无法苟同。 瓦尔多教皇还算好的,至少我可以认为他身为皇室的风度使得他如此淡然。 但对于福斯蒂娜修女她的痴狂神情让我非常明白,她只是因为信仰才如此乐观,并对苦难不屑一顾。 对于这一点,同为教会代表的法比安.费尔先生倒是显得更正常一些。 “怎么会这样?” 众人纷纷都是面色忧愁,芬尼斯船长继续说着。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十三章 背后的责任 “还有更糟糕的,船帆与桅杆破坏严重,在修理好这一切之前,我们只能靠着布莱希德帝国制造的推动能力继续航行。” 听了他的话,众人一阵唏嘘,在迷失方向的这种情况下,竟然还失去了航行的能力。 我也不由得因着他的话所担忧了起来,因为众人的神色随着芬尼斯船长的话越来越沉重。 这让我意识到,那个名为布莱希德帝国制造的推动能力,似乎持续不了很久。 不得不说,我们的处境很糟糕。 但为了了解这艘船的规模,以及我们所面临的,究竟是怎样一场浩劫,我打断了众人的抱怨与纷纷议论的声音,抛出了谁也不愿意直视的问题。 “这也许不是最糟糕的,在这艘船上,还有一名凶手威胁着所有人的安全。我能否问一下,这艘船上的乘客保守估计有多少人。” 没错,无论是船经历了海难迷失了方向,还是失去了航行的能力,目前这些都不剩最重要或者最恐怖的。 现在,在这艘船上有一个莫大的威胁,就是一个杀人犯。如果不揪出他,我们一定会从内部瓦解,再也没有任何希望。 根据他们的表现与态度,我意识到拉斐尔的死有着特别的意义,所以大家都在推脱者由谁承担责任。 谁都不想参与进去,但我想,既然那个凶手会杀掉拉斐尔的话,那么也一定会对其他十一位代表人下手。 众人的目光都积聚在我的身上,似乎对我的开口很是诧异。 我的心狂跳着,隐隐约约背后被冷汗侵湿,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暴露了什么。 好在罗琳娜小姐应该是一早就和我认识,十分熟络的回答,顺便对我进行了称赞。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您的问题还是那么犀利,据我和芬尼斯船长所知,算上船员与工作人员,保守估计在三千人左右。” 我想她对我的印象一定不错,但看众人的反应,我似乎是不怎么爱说话的。 这让我的内心稍微有了一些底子,我还在担心如果我之前是个话痨该怎么办。 但我同时对罗琳娜小姐的回答感到震撼与惊讶,这艘船的规模是我难以想象的。 我无法想象一个内容量三千人左右的船会奢华到这种地步,我更无法想象这艘船有多么的沉重巨大。 对于船上如此惊人的载客量,不止我震惊无比,在场至少有一半的人都被这个惊人的数量所震住了。 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这大抵是应该与他们的所代表的有关。 很显然,身为骑士与战士的四个人在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并不震惊,这也是为什么我怀疑我是否说错了话的原因。 但身为贵族的红夫人与我身侧的莱芬德.乔纳森皇室,他们明显在听到那个惊人的数目后都滞了一下。 表现更加夸张的则是两个代表教会的成员,福斯蒂娜修女和法比安.费尔先生, 当然了,最为紧张还是阿尔科克.艾罗先生,他的反应是最令我出乎意料的。 他突的站起身,神色慌张,随后又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一脸绝望的坐了下去。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十四章 背后的责任 “太多了。” 他声音颤抖着,我不明白他所说的太多了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艘船上的人太多了? 可是,就算这艘船上的人很多,但也不至于这么慌张吧。 “我饿了,还请斯法瑟.贝特骑士尽早去处理拉斐尔的事。” 红夫人是有些倦了的,她对此事似乎没了耐心,此番话大有离席的意思。 我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本以为这场聚会就这样结束,谁知道红夫人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说着。 “鉴于在座的莱芬德.乔纳森与爱丽丝.莉塔莎小姐,都是个孩子。我不由得要提醒两位骑士与战士,无论你们怎么推脱,拉斐尔的死也只能是你们共同承担的责任。” 红夫人的话惹得我心中一沉,本的我记的他们的名字就够麻烦的了,但一听她这话一出口,我也意识到她所强调的孩子,以及责任的背后似乎有着一个无形的阴谋。 我被她的话击的一阵恶寒,隐隐约约的也发现此时此刻陷入的囧境似有人暗中操盘。 “当然了,在场的某些人原本就是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不止一个。” 红夫人的话暗有所指,不用她挑明,我也知道她主要针对的是福斯蒂娜修女和代表教会的神职人员。 根据众人的对话以及肢体形态,我的直觉能够明显的为我指出一条灯火通明的道路。 如果在未来有人问我,看不透一个人的话应当怎么办,那我一定会对他说,当你看到一个人第一眼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一切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那些不入流的砸碎坐上这个位置。当然了,不是说您芬尼斯船长,也不是说你,罗琳娜。” 红夫人已经不需要在解释什么了,她毫不掩饰的已经讲话挑明,任谁都能听出来那股带着刺的话想要扎的都是谁。 也许我应该感谢她只拿我和莱芬德.乔纳森先生当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至少她口中的不入流之徒不是指我们两个。 “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们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间事情,不如由我艾玛告诉你们,拉斐尔代表的死意味着什么。” 她的话终于到了重点之上,也许对于红夫人来讲,只是在强调提醒其他人。但对于我来讲,这可是我竖着耳朵也想听到的。 作为一名代表,我们究竟代表了什么,我们背后的身份为何如此重要。 我不是对我的生命而感到轻视,但我现在身处一艘内载三千人左右的船上,我并不认为我一个人的生命能够引起多大的重视。 斯法瑟.贝特骑士似乎是明白她想要说什么,直接打断红夫人的话开口道: “红夫人,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拉斐尔先生是代表了莱雷德皇城的商人出席,您一定是想说,莱雷德皇城会对我们其余人进行追责。” 我被他的回答搞得一头雾水,心中疑问连连又不好出口询问,怕暴露了我失忆的事情。 红夫人向来是不客气的语气,趾高气扬的看着对面的两位骑士。 “怕是只有两个骑士吧,丹特丽安王国的法里安西德先生,扎克席兹皇城的斯法瑟.贝特先生。”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十五章 背后的责任 她这话一出,我先是一懵,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些话在我的脑海里迅速被整理好,就像是我早就知道这些人的来路一样,丝毫没有惊讶的感受。 我甚至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他们下一句会说什么,但就当我想要去抓住那个念头的时候,它就在脑海里游走了,只剩下一阵空白。 “话虽如此,但我并不认为莱雷德皇城会因为一个商人代表,来与我们扎克席兹皇城作对。更何况,还要加上丹特丽安王国。” 这话是斯法瑟.贝特骑士说的,他神色严肃毫无惧怕之意。 我了然,这一定就是我们来这里的意义了。 代表,我们每个人都代表着相应的国家,并且每个所代表的位置,有着不同的权利与象征。 在座的人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即便是出身很糟糕,又或者是很不入流,但也不是能够轻易就能被杀掉的。 这一点完全是鉴于红夫人对待其他人的行为语气,她所说的不配是指那两个教会的代表,因此我假设那两人的地位并不高,仅仅是为了凑数或者是某种原因来参加的。 很明显,我们每个人的权利是不足以动摇背后势力的关系的,所以我们之间并不需要相互尊重,但却决不能有人死。 所有人的态度都很明显,谁也不畏惧谁,各有各的站队,只是我还未看明白我应该跟谁站在一起。 为了不露馅,我只能选择继续观察下去,保持中立的立场。 通过斯法瑟.贝特骑士所说的,跟显然他并不在乎十二位代表是否有谁死亡就会影响到所谓的关系。 我想在这一方面一开始的时候就不是达成共识的,而是因为推卸责任或又是怎样的原因,才牵扯出来了背后的势力。 不仅是斯法瑟.贝特骑士,另一位骑士法里安西德先生,还有哪位女战士和男战士都对此有恃无恐。 我只能猜测因为他们身怀绝技,所以并不怕有人对他们图谋不轨。 可其他代表就不同了,要么是胆小怕事,要么是不入流的,要么是商人,要么是贵族。 还有的就是年纪不大,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就是孩子的我和莱芬德.乔纳森。 我还没有搞明白事情的始末,还有背后的利弊关系,我只能单纯的认为现在的指责是大家自曝背后的立场与势力,来以此保护自己的安全。 也许是因为迷失方向,即将失去动力的缘故,所有人都慌了神。 但我还是想不通,因为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这个凶手就在我们之间的前提下,不然就算在这里来回指责,又是做给谁看的呢? “恐怕两位来自莱雷德皇城的战士不会这么想吧,毕竟苏珊女士不是说凶手就在我们十二个人之中么?” 比起罗琳娜小姐对我的夸赞,我反而觉得更适合红夫人,她的话很犀利,就像是一把刀子挑开餐盘里的纱幔,将里面的东西一一解刨出来给我们展示一样。 她问出了我想问但是却没法问出口的问题,非常的犀利,但也非常有效果。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十六章 指责与质问 在场的众人都变了脸色,芬尼斯船长的立场显然很尴尬,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参与到这个话题里来,也没有任何能力阻止争吵。 似乎是为了证实红夫人所提出来的,苏珊女士当即也是厉色开口道: “对于此事我代表莱雷德皇城的军事武力像您保证,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拉斐尔身为我们莱雷德皇城商会的代表,他的死我将对此视作做对莱雷德皇城的挑战。” 红夫人不甘示弱,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向着谁的,毕竟我到现在也没缕清各自背后代表的国家。 “哦?梅洛迪先生不也是莱雷德皇城的战士,他刚刚不还是说对于拉斐尔的事深表惋惜,实属无奈。”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我不管你们身后都代表了谁,但我们需要一同渡过难关,能不能把各自的身份都放一放。” 法比安.费尔先生有些焦急的打这圆场,但他的话丝毫没有起到作用。 我想如果换做是红夫人来说这句话,应当是有奇效的。 苏珊女士毫不客气,不知道是恼羞成怒了还是有着怎样的铁证,竟然直接开口道: “我知道凶手是谁,是红夫人。” 她这话一出,我当即是一阵惊诧,万万没想到她会在这里突然指认红夫人就是凶手。 我略显诧异的扫视了一圈,毕竟之前红夫人介绍的时候有表示过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认得她,因此她也不必多说什么。 不止是我,大家的脸上惊疑不定的都看向红夫人,但也似乎都不太相信是她做的。 不应该这样说,应该是都觉得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决定了凶手就是红夫人。 我皱着眉细细分析着,从头到尾捋了捋事情发展经过可能性。 船难是天灾,这总不能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实属不现实。 无论是在怎么精明的人,也不可能去掌控船上三千人的行动,变数太多了,根本无法预料。 有关于拉斐尔的死,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他是怎么死的,说不定我都没有见到过他的死状。 苏珊战士既然是认为是红夫人杀的,那么是不是有什么证据,或者原因? 要说证据,难不成是在我们所有人离开房间后就会被搜查?而恰巧在红夫人的房间里发现了什么? 是毒药!我的脑海里划过这样一个念头,毕竟如果是红夫人这样的女士,我想也只有毒药这一种可能了。 “你说什么?” 红夫人很是恼怒,我看她愤怒的样子与语气又觉得她不像是凶手。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名之前几乎是一言不发的瓦尔多教皇,竟然突然出口询问道: “我听闻拉斐尔先生对女性的态度很糟糕,是不是您因为被他冒犯到了而杀了他呢?” 红夫人听着他的话也很快冷静了下来。 我想也许相对于身份低于她的人对她发出质问与疑惑,身为皇室代表的瓦尔多教皇的质问反而让她能够冷静下来回答问题。 “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是我杀的,就凭我是女性吗?”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十七章 指责与质问 红夫人这话很怪,当然了瓦尔多教皇这话也好不到哪去。 总不能因为一个秉性不好,所以就怀疑他是因为这个被女性记恨才会被杀掉。 这一点我看未必,只能看出瓦尔多教皇对红夫人,满是偏见。 只是红夫人这话也很怪,怪就怪在就凭我是女性吗这一句。 就好像她也认为是个女性杀了拉斐尔。 我不由得开始怀疑,拉斐尔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能让所有人都觉得他一定是被女性记恨所杀掉的。 我想象不出一个人得有多么令女人讨厌,才能在死后导致这样一种情况出现。 现在的局势已然开始一边倒,似乎在场的很多人都对红夫人投出了质疑的目光。 莱芬德.乔纳森先生显然是被瓦尔多教皇的话惹怒了,他慷慨激昂立刻反驳道: “我想你说话前应该先拿出证据,我能为红夫人作证凶手不是她,案发之前我和她都在餐厅里。” 战士苏珊女士毫不客气的瞪着他,质问道: “同为布莱希德帝国的代表,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的话又有什么真实性可言?布莱希德可是女权至上。” 我大抵是搞清楚了,原来我身边的莱芬德.乔纳森先生和红夫人都是来自一个国家布莱希德帝国。 而且,好像还是一个女性地位要大于男性的国家,怪不得,在场的所有人面对红夫人都有所忌惮,想必她所代表的的权威,并不低。 我记得,之前芬尼斯船长说的推进器,就是布莱希德帝国制造。 也就是说,我们十二位代表了各自背后的国家,对这艘船进行了投资。 这也就能说得通了,为什么这艘船上所融杂的文化是那么令人眼花缭乱,令人张目结舌,无法理喻。 这艘船的价值一定极高,我想除了我们这些代表人以外,这艘精美绝伦的维多利亚号,一定也有着重大的意义。 她是绝对不能够沉没的,我有这样的预感。 莱芬德.乔纳森与红夫人的处境显然很糟糕,由于同为布莱希德帝国的出身,他的作证完全不能被作为证词被认同。 现在他们二人已是百口莫辩,若不是有人站出恐怕场面还会继续恶化。 我有些无奈,现在这种情况,我什么也帮不上忙。 不管怎样,我只能希望他们吵来吵去不要连累到我。 若是他们突然跑过来质问我,我可真是无言以对。就连解释,我怕是都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或是借口来撇清嫌疑。 “你是说我包辟红夫人?丹特丽安王国的阿尔科克.艾罗先生能够为此作证,他也在场!” 莱芬德.乔纳森气的面色发红,声音颤抖着直接指出商会的代表人阿尔科克.艾罗先生。 阿尔科克.艾罗先生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既然莱芬德.乔纳森在这个时候点到了他。 他也实事求是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 “是的,我能做证,事发前后我和红夫人一直在一起,能够为她作证。” 很显然,莱芬德.乔纳森先生的话点醒了所有人,他们只需要一个来自不同国家,有着不同立场的代表人作证,就能够立刻洗清嫌疑。 红夫人趾高气扬的怒斥道: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十八章 指责与质问 “听吧,该死的,我不是凶手!” 红夫人洗清了嫌疑,我与她又没什么恩怨,自然是替她欢喜的。 只是,我呢?万一这帮人又把嫌疑牵扯到我的身上来,我岂不是百口莫辩。 就在我万分不安的时候,坐在我身边的莱芬德.乔纳森先生突然开口道 “身为布莱希德帝国的代表我,同时还能够为在场的代表着克里斯蒂安皇城贵族出席的爱丽丝.莉塔莎小姐,还有同为克里斯蒂安皇城出身的罗琳娜小姐作证。” 听了他的话,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好在是有人能为我作证的。 有了他的话,大概就不会牵扯到我身上了。 莱芬德.乔纳森先生的话很有价值,我从他的介绍中得知了自己背后所代表的势力,现在我只需要找到和我出处一样的代表就可以了。 罗琳娜小姐是一名记者,虽然我得知她也是克里斯蒂安皇城出身,但我却不想与她靠的太近,我怕应付不来。 福斯蒂娜修女也在这个时候开了口,说道: “事发前我看到爱丽丝.莉塔莎小姐英勇的身姿,她深深爱着贫苦的人们,袒护了一名妇女与幼.童。” 她这话一出口,我顿时感觉众人的目光顿时就聚集在我的面上。 我强忍着保持着面上那波澜不惊的淡漠表情,极力表现出一副她口中说的爱丽丝.莉塔莎小姐的所作所为与我无关的样子。 莱芬德.乔纳森先生看我的眼神很坚定,似乎在说,我相信你,无论谁被怀疑成凶手,你都是不可能的。 我有些尴尬,只是微微俯首冲着大家笑了笑。 “那么在场的女性,似乎就只有福斯蒂娜修女没有在场证明了。” 鉴于我走了神,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句话,听声音像是瓦尔多教皇的声音。 我对此有些意外,本的,我以为瓦尔多教皇和福斯蒂娜修女同为神职人员,应当是不会问出口的。 现在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莱雷德皇城的梅洛迪先生在此刻开了口,说道: “我在宴会的时候看到她在跟小提琴手争吵,有关信仰的事,我被叫了过去,可以证明她也是在的。” 福斯蒂娜修女也立马兴奋的说道: “我也能够为您证明梅洛迪先生,神是不允许谎言的,我可以向你们发誓我所言的没有一个字是谎言。” 我真是受够了福斯蒂娜修女这种说辞,即便是发了誓,撒了谎,也不会发生什么。 最重要的是,战士梅洛迪先生根本就没有说福斯蒂娜修女背后所代表的是什么。 这给我的推理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就像是一堆永远凑不齐的拼图放在面前,总是少了几块让人恼火。 “在场的人似乎都以不同的立场相互作证了,很明显,凶手不是我们这些女性,也不是阿尔科克.艾罗先生,莱芬德.乔纳森先生。” 这话是红夫人说的,显然她已经冷静了下来。 那么现在来看,剩下还没有证人的人,就是接下来的怀疑对象了。 我并不清楚这样猜来猜去是否就能真的确定凶手,但我之所以愿意继续坐在这里的最大原因,是因为我眼下太需要信息了。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十九章 两位宝石商人 “苏珊小姐也是女士,难不成因为她也是莱雷德皇城的代表就没有嫌疑了吗?” 这话是红夫人说的,虽然二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可我还是很敬佩红夫人。 她说的不无道理,如果这位死亡的拉斐尔先生真的是被一位女士杀的,我觉得嫌疑最大的不是其他人,应该就是苏珊小姐本人了。 首先她是一名战士,我相信她完全有各种办法和能力杀掉拉斐尔先生。 再者,如果说拉斐尔先生对女士的态度很差,那么同为莱雷德皇城的代表的苏珊小姐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毕竟既然同为莱雷德皇城的代表,那么苏珊小姐应该与拉斐尔先生有过多次密切接触,他们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根本不可能相互没有接触的机会。 若是像其他人口中所说,拉斐尔对女士的态度真的是糟糕到能让人在死后将与他接触过的女士都怀疑一遍,那就算是苏珊小姐动的手,我也不会惊奇了。 苏珊小姐也毫不示弱,反而回过头质问红夫人。 “红夫人,您倒是说说,我有什么理由杀拉斐尔先生,我杀了他我能有什么好处。” 红夫人也不败下风,反驳道: “拉斐尔是一个什么德行在场的哪一位不知,说不定就是因为他得罪了你苏珊小姐,所以你才对她痛下杀手,借机报复。” 听她们聊到这里,我真的是越来越怀疑这个拉斐尔到底是有多么有天赋得罪女性了。 只可惜,他已经死了,我应当是见不到他的恶行了。 同为战士的梅洛迪先生出口打破局势。 “能否容我澄清一点,想必大家都清楚,我们莱雷德皇城信仰勇敢与正直,身为这艘船是投资商,大家都能看到那些工艺精湛的艺术品。” 我不知道他说这个做什么,毕竟莱雷德皇城派了拉斐尔这样一个女性公敌的代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不是本身就是对在场的女性都不太尊重。 苏珊小姐也插话道: “拉斐尔先生虽然人品糟糕,但也不能代表我们莱雷德皇城所有的人都是如此。” 梅洛迪先生点了点头,继续道: “在我们的国家男女平等,我们也并非有针对红夫人的意思。拉斐尔是商会代表人出席,并不是我们其他代表能够决定的,这取决于资格,而非人品。” 有关于他口中的这个男女平等,我保持怀疑,毕竟之前苏珊小姐对红夫人说了一句话,布莱希德帝国可是女权至上。 我不知道他说的女权是否就是说,布莱希德帝国就是一个由女性掌管的帝国,而男性的地位相对要底下。 但这与布莱希德帝国的另一位皇室代表有所矛盾。 很显然,布莱希德帝国的代表莱芬德.特莱姆先生,能让自己的儿子代替他来出席,红夫人虽有不满,但却没有表达出其他的鄙夷之色。 这就说明,男性的地位在布莱希德帝国并不算底下,不然一开始就不会派男性出席,而是应当选出两个女性代表前来赴宴。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二十章 两位宝石商人 梅洛迪先生所说的男女平等,我在苏珊小姐哪里的态度是看不到半分的。 至少苏珊小姐似乎与布莱希德帝国有什么恩怨,这才导致她对红夫人的偏见不是一般的大。 这一点,光是从一开始的指认就能够看出。 阿尔科克.艾罗先生也在这个时候开了口,说道: “拉斐尔先生的资源人脉的确是非常令人羡慕,我对于莱雷德皇城的文化了解并不多,只知道是现如今的莱雷德皇城以贸易盛名。” 梅洛迪先生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十分认可并且自豪的回答道: “没错,我们莱雷德皇城的工艺在这艘船上仍闪烁着。我国主要经济来源想必大家也都清楚,是宝石。这也是为什么这次商会代表会由拉斐尔出席,他是一名十分有名,并且有着重要地位的宝石商人。” 身为教会代表的法比安.费尔先生在这个时候弱弱的打断众人的争吵,说道: “我想问一下,拉斐尔先生只是个商人,你们干嘛这样神经兮兮吵来吵去的。” 对于他这话的立场,我不难理解。 法比安.费尔先生似乎地位一般,应该是处于下层,所以他并不了解背后的一些事情。 不止是他,我想在场对事态完全没有掌握的人应该只有三个,一个是我,一个是福斯蒂娜修女,还有一个就是他了。 之所以没有吧罗琳娜小姐与芬尼斯船长计算在内,这是因为罗琳娜小姐的职业是一名记者,我想她一定对这些事情非常敏锐,并且了解诸多。 而身为这艘豪华无比维多利亚号的船长,芬尼斯先生,我想他也一定不会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一定认得诸多权贵,有着难以想象的人脉交际。 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虽然不能下定论,但仍然可以对我梳理事实有所帮助。 莱芬德.乔纳森先生似乎也没意识到这里竟然会有这么多毫不知情,搞不清事态的人士在场,语气有些无奈的道: “那是因为他掌管着最大的宝石经营,就像是来自丹特丽安王国的阿尔科克.艾罗先生。” 我有些发蒙,不太明吧为什么又扯到了宝石经营和同为商会代表的阿尔科克.艾罗先生身上。 阿尔科克.艾罗先生所代表的是丹特丽安王国,而拉斐尔则是来自于莱雷德皇城。 这完全是两个国家,两个代表,虽然都为商会代表,但总归于两个不同的地域,我不明白这之间会有什么牵扯。 我在这里参加这场聚会,简直就是如坐针毡。 我有好多话都想揪住他们一一问清楚,偏偏我的身份不能允许我这样去做,只能故作镇定的强忍着板着脸,做出一副贵族应有的优雅姿态。 罗琳娜记者也语气谦虚的插话进来,一边为不明所以的我们介绍,一边称赞道: “恕我直言,丹特丽安王国和莱雷德皇城都是并列前茅的宝石大国,阿尔科克.艾罗先生您自谦了,您也是一名拥有着重要地位的宝石商人。” 罗琳娜记者似乎也看出法比安.费尔先生仍然一头雾水的表情,于是继续解释道: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二十一章 两位宝石商人 “我想这样说你还是不会懂得,五国之中,丹特丽安王国和莱雷德皇城以宝石贸易而繁盛。虽然两位商会代表人都并非贵族,但所拥有的人脉与交际也仍然非同小可,这会对贸易形势产生巨大的冲击。” 斯法瑟.贝特骑士神情严肃厉色道: “不止如此,红夫人,爱丽丝.莉塔莎小姐,莱芬德.乔纳森,瓦尔多教皇的身份也都是非同小可,如果他们其中有一人死了,背后的连锁反应恐怕要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有关于他们二人的解释,所有人都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对此番话的威严性所认可。 斯法瑟.贝特骑士话音刚落,法比安.费尔先生顿时面色大变,一拍桌子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惊恐与愤怒。 “这,按你这么说,我和福斯蒂娜修女还有两位骑士和战士,我们的命就都没有他们重要?” 罗琳娜小姐不慌不乱,十分平静的回答道: “从影响上来讲,确实如此。只是两位骑士先生与两位战士的死亡影响,是比你和福斯蒂娜修女要严重许多,仅在皇族之下。” “那岂不是只有我和福斯蒂娜修女的命是最不值钱的,那要是犯人盯上我们怎么办?” 法比安.费尔先生这话就让我很无奈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冲着大伙发脾气,毕竟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与其他几位贵族皇室成员才是最危险的。 罗琳娜记者说的话不无道理,既然大家的地位不同,那么所代表的影响也会有很大的差异。 相对于两位教会的代表人,我只能说,作为教会的代表,这应该是相当敷衍的随意凑了两个人,令人不快。 罗琳娜小姐面对法比安.费尔先生没来由的怒火与指责,也是很不满的皱了皱眉,语气中染上了一丝不屑,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看法比安.费尔先生实在是过于担忧了,你们死了又不会影响什么,凶手完全没有必要去杀你们两个。” 我很赞同罗琳娜小姐的说辞,目前为止她的态度都很可观,并没有明确表现出什么。 这应该是因为她身为记者的原因,非常的敏锐心细,并且热心的愿意为所有人不带眼色的公平的解答问题。 讨论了这么久,我也有些倦了,实在是听不太进去他们都在说些什么。 接下来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的代表相互指正核对时间,我也趁机了解了一些我身上的事,微微放心。 在事发的前我一直与罗琳娜记者还有莱芬德.乔纳森在一起,而事发后莱芬德.乔纳森将我送回房间里,我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几乎所有人都有我的证词,光是在场的一半人,完全可以将时间衔接起来证明我对此案件毫无关联。 不仅如此,大多数人在案发前的时间线上都是能够完美串联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大家都是代表的原因,多多少少都有相互交流过或同席过。 不止是我,红夫人也对此表态表示已经简单了解目前的状况,至少在用餐结束后在继续讨论策略。 芬尼斯船长与罗琳娜小姐也是一致赞同,最终决定在早餐结束后,进行最后的讨论,暂且决定对失去航线这件事情隐瞒一段时间。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二十二章 宝石之城 财富之都 对于他们的决定,我只是单纯的附和着默认,没有表示什么意见。 虽然没提出反对意见,但也没赞同就是了。 现在的我,脑子里已经装不下任何东西,都被各种复杂错乱的关系搞得一团糟。 我本以为接下来用餐时间我们至少能够分开,却没曾想,这一切早就安排好了,很快就有侍者为我们上菜倒酒,然后他们便退了出去。 看来,今天的早餐就要在这里进行了。 大家都开始用餐,但气氛却颇为严肃,最终演变成了边吃边聊。 芬尼斯船长讲了一些有关于航海的细节,大概意思就是我们需要停下来。 为此众人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争吵,但很快又意见统一。 布莱希德帝国的推动力是有限的,在找到航向之前并不能大量使用,要留在关键时刻。 罗琳娜小姐则是讲述了一些船上的事。 斯法瑟.贝特骑士则是在最后,与罗琳娜小姐一同讲述了拉斐尔死亡现场的一些发现。 身为记者的罗琳娜小姐很会把握气氛,此时此刻她一开口,我顿时有了几分食欲。 “鉴于法比安.费尔先生的反应,请让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些关于乘客的事。大家都知道,维多利亚号的建造是在克里斯蒂安皇城进行的,其中的乘客也大多数为克里斯蒂安皇城的子民。” 身为商会代表的阿尔科克.艾罗先生点了点头,接道: “没错,我等都是远道而来参与这次宴会。本次航行的最终目标是前往旧址耶加沙华首都,也就是丹特丽安旧址。对于我,还有法里安西德骑士,以及福斯蒂娜修女是返航的船。” 我切了一块肉排放到口中轻轻咀嚼着,没有发言,只是继续看着他们。 接下来的对话信息量很大,几乎可以弥补我所有失去的记忆,让我对整个事态有个初步的认知。 罗琳娜小姐继续说着。 “身为榜首的五大帝国一共派遣了十二位代表人,虽然在这艘船上的乘客大多数都来自于克里斯蒂安皇城,但仍然有着大量来自他国的商客,贵族,平民。”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暗自记下,这是一条很有价值的信息。 阿尔科克.艾罗先生点了点头,他抿了一口红酒,咽下口中的食物,语气轻松了很多,略带自豪。 “你说的没错,有太多的人想要前往丹特丽安王国。他们都想去哪里发一笔横财,就好像宝石与黄金在我们哪里到处都是,随意走走就能碰上运气。” 关于这一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大多数人都是心里有数的。 丹特丽安王国是以盛产宝石与黄金为名,又有宝石之城财富之都的称号。 这一点上,它的名气的确要比以宝石贸易而出名的莱雷德皇城还要大上许多。 “没错,依着维多利亚号的奢华建造,分为十二位代表所居住的头等舱,贵族与富人居住的一等舱,船员所居住的二等舱,再有的就是一些普通人居住的三等舱以及穷人所居住的下等舱。” 罗琳娜小姐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对阿尔科克.艾罗先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在众人静候的目光下继续说道: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二十三章 宝石之城 财富之都 “维多利亚号的初衷是为了更大的载量能够一次性运输更多的客人与货物,所以船票的价格也是由高到低,根据每个人的需求所定义。” 她说道这里,我已经大概明白了这艘船的体质。如果要运输货物,那么就要买对应的船票,进入对应的舱室。 而如果仅仅是乘船,那么就可以只付乘船的钱,最低的保守价格控制在三等舱。 这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设计,能够有效的将人们区分在对应的生活区域。 但我并不了解具体的机制是怎样运作的,很显然,船上的人数远远大于维持治安的侍者,不然也不会有拉斐尔先生的意外了。 对此我决定委婉的问一下。 “我能否问一下船票的运行体质吗?我想,如果我们能够了解到什么样的人才有拿到船票的资格,也许我们能更好的去将目标缩小。” 罗琳娜记者我对微微点了点头,面带笑意的回答道; “当然爱丽丝.莉塔莎小姐,很愿意为您解答一切问题。不过,这一点还得由斯法瑟.贝特骑士为您讲解,我知道的并不多。” 说罢,罗琳娜记者则是看向了斯法瑟.贝特骑士,等待他的回答。 斯法瑟.贝特骑士微微笑了笑,也朝着罗琳娜记者点头示意,并开始讲解道; “维多利亚号的宗旨在于远洋,以优越的速度与载量为第二核心。所以关于船票这一方面,并没有太多的要求,三等舱与下等舱的价格也很是亲民。” 就在这时,红夫人突然放下了刀叉,神情不善的说道; “既然如此,要知道维多利亚号的建造十分奢华,如果那些低等的贱民去挖墙壁上的宝石又当怎样处理。” 我想,既然红夫人这样说,那说明维多利亚号的建造宗旨应当是以奢华为第一核心的。 这一点确实是一个问题,如果有人对维多利亚号的那些用金银宝石装饰的雕塑家具,起了邪念,从而为了那些珠宝玉石对这艘船进行损坏,那么对平民开放维多利亚号,岂不是得不偿失。 斯法瑟.贝特骑士的语气没有太大变化,继续说道; “除了头等舱与一等舱以外,二等舱开始的工艺便已经发生了变化,由繁化简,在下等仓与三等舱里是没有宝石镶嵌制品,这一点并不需要过度担心。” “而且下等仓的乘客在上船与下船的时候都需要经过仔细检查,避免有人携带危险物品,又或者有人偷走维多利亚号之上的宝石与工艺品。” 法里安西德骑士也十分严肃的补充道; “不止如此,包括一等舱的客人,如果有人对维多利亚号进行恶意的损坏,那么他们面临的将是巨大的负债。” “同时还会被剥削成为骑士或者战士,又或者是经商,成为贵族等等资格。如若这样做,可以说就会在各国完全丧失立足之地,并且会面临牢狱之灾。”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维多利亚号的体制与权力超乎我的想象,我觉得我必须要谨慎起来,避免自己一不小心就触犯了规矩,最终就像是法里安西德骑士说的那样面临牢狱之灾。 作者留言 开始忙了,时间不多,有时间就写,每周保证至少更新三章,有时候会爆更。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二十四章 宝石之城 财富之都 如若去问维多利亚号的权威,我大概也是猜得到的。 在这艘船上聚集了各地的权威代表,其中有皇族,贵族,有骑士战士,还有商会与教会。 我姑且认为,这艘船的权势完全不亚于独立成立一个帝国,它就像是一个海上的孤岛,集结了这世界上最顶尖的技术与人员。 就像是法里安西德骑士所说,这艘船上的每一位代表人都有着绝对的权利,甚至能够做到剥夺犯下恶行之人的一切。 按照他的说法,就算是这些人逃到其他国家,仍会受到相应的制裁,这几乎同等于在社会上抹杀一个人的存在价值,不得翻身。 对此,我对代表的意义也有了另一层次的认识。 只不过我并不清楚我们之间制衡的关系,因此也无法判断这是否就是绝对的。 斯法瑟.贝特骑士说道这里也停了下来,看向阿尔科克.艾罗先生,随后继续道; “至于船票的价格详细规定比较复杂,这一点是由拉斐尔与阿尔科克.艾罗共同协商的。但鉴于拉斐尔已经遇害,因此我想还是由阿尔科克.艾罗先生来讲解。” 我大概也是明白了些许,不止是我,就连其他代表也并不了解这全部的运作规则。 有关于我最初的提问,由于罗琳娜小姐是一名记者,因此她并不完全知道具体的规章制度与要求。 而斯法瑟.贝特骑士虽然知道一些,但他对于船票的价格制定也并不清楚,也许只是单纯的负责安保。 斯法瑟.贝特骑士他也许是只知道应当带着那些人到达那里,但是他却不知道这样分化的原因,更不知道这些是怎样获得登船资格的。 按理来说,如果这一切都是由他负责的话,我想一定是有些规律是可以探查的,但既然就连斯法瑟.贝特骑士都直截了当的表示并不明白,应该是有着更为复杂的关系或是内幕。 我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和众人一样,又将目光看向阿尔科克.艾罗先生。 阿尔科克.艾罗先生正在吃着盘子里的肉排,他见我们都一致看向他,也是急忙拿起丝帕擦了擦嘴角,毫不犹豫的为我们讲解起来。 “关于船票的问题是根据货币的比值来决定的。要知道,克里斯蒂安皇城,布莱希德帝国,莱雷德皇城,丹特丽安王国,扎克席兹皇城分别统一了周边的国家,早在百年前实行统一货币制。” “有关于船票的难处正在于五大帝国的货币的不通,其货币的比值也有着较大的偏差。就拿有着超前技术蒸汽帝国的布莱希德举例,其货币的价值远超扎克席兹皇城太多。” 苏珊女士则是言语不善的突然插话进来,阴阳怪气的道; “哦?那你说说,现在的货币排名是怎么来的,我们其他人怎么从未听说过。” 阿尔科克.艾罗先生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有关一货币的比值,是由各国商人们经过不断地交易从而默认形成的一种规制。”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二十五章 货币比值 他的解释简单易懂,我很快就理解了他所说的,众人的表情都差不多,我想大家都和我一样能够理解阿尔科克.艾罗先生所说的话。 正当我准备继续听阿尔科克.艾罗先生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苏珊女士又突然插话进来,质问道; “那就是你自己定的了?” 我对此有些不满,真不知道这位女士为何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 即便是被皇室有所忌惮,大名鼎鼎的红夫人,她也未曾在这里胡乱指认凶手,又或者对大多数人表示出特别的不尊敬。 听了她的话,我都能感觉得到阿尔科克.艾罗先生面上的不好言语的尴尬之色。 他并未恼火,只是解释道; “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明确的规制公布,仅在于各国商会与商人之间流行。在座不少人身居高位,并未对外扩展过商业交际,对此不知应属常态。” 我见苏珊女士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怕她又要插话进来捣乱,也是在急忙岔开这个话题,问道; “能否问一下货币比值的原因与差距?” 阿尔科克.艾罗先生则是对我微微笑了笑,我想他大概是察觉到了我想要为他解困的想法,但他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身为商会代表的他,面对苏珊女士的质问,应当是应付的来的,并不需要我帮忙。 我也是在脱口之后才意识到这件事,此刻他看过来,我也只能略微尴尬的微笑回礼。 阿尔科克.艾罗先生继续回答道; “布莱希德帝国的发展技术远超于其他帝国,军事力量也十分杰出。往往布莱希德帝国制造的货品要更加便利并且有着较高的价值,这是其他帝国办不到的。” “因此想要入手布莱希德帝国制造的一些稀奇商品,甚至需要花上天价。即便如此,这些商品仍有着较好的口碑,在各个阶级备受追捧。这也是为何布莱希德帝国的货币比值较低的原因。” 他的话很客观,毕竟他所代表的是丹特丽安王国,一个有着宝石之城,财富之度的美称的王国。 既然他如此称赞布莱希德帝国,想必也并非虚言,应当的确就是那般才对。 苏珊女士讥笑道; “荒唐,这是什么规定。我们莱雷德皇城也是以贸易发展为名的大国,我们怎么不知道比值这一回事,凭什么布莱希德帝国的货币就比我们莱雷德皇城的货币价值要高?” 红夫人闻言,也是讽刺道; “大国?我没记错的话,莱雷德皇城可是排名第四,区区第四,也敢自称贸易大国?” 贸易,这一词很有意思。我想红夫人口中的贸易,一定与苏珊女士口中的贸易有着很大的不同。 至少有关于货币比值这一点,苏珊女士那一句贸易大国,令我也想耻笑一番。 阿尔科克.艾罗先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有关于货币的价值是由各国的商人们决定的,并不是商会单方面制定规则,而是大家默认的。 一个东西的价值要怎样衡量,取决与需求审美,与对价值的认可性。不过他们的一席话确实让我对这些枯燥乏味的话题产生了些许兴趣。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二十六章 货币比值 阿尔科克.艾罗先生简单扫掉盘中的食物,继续道; “拉斐尔先生还在世的时候,我们曾经为此彻夜讨论这个问题,最终排序了一列合理的比值,已做参考。” “布莱希德帝国货币的价值最高,所用为一种名为布朗的货币,分为金布朗,银布朗,以及一种常用的塔布货币。布莱希德帝国货币做工精美繁琐,几乎不可能被复刻,而且尤为金布朗的样式非常精美,很有收藏价值。” 身为布莱希德帝国代表的红夫人点了点头,并未在意个别不善的目光,十分赞同的补充道; “没错,金布朗的制造工艺的确复杂,改变了软金的特制,加强了硬度,同时保存了金成分的存在,单是参考其工艺价值,已经远超各国货币数倍。” 阿尔科克.艾罗先生也点了点头,以表示红夫人对自己的认可表示感谢,继续道; “排列第二的则是克里斯蒂安皇城。” “克里斯蒂安皇城的货币名为繁生的古钱币系列,种类多样。虽然在工艺上与金布朗相差些许,但在材料上比较珍惜,仍有着独特的收藏价值,因此与布莱希德帝国货币之间的比值差距并不高。” 说到这个,我倒是的确有些印象,其中联想到几种雕刻复杂的花纹,但具体的我却实在是想不起来。 对于繁生古钱币系列,在我的记忆中一定是存在过的,因此我有着一个朦胧的印象。 甚至当阿尔科克.艾罗先生提到这个的时候,我竟然感觉有着一种奇妙的手感,就像是曾经拿在手里观摩的触感在手中摩挲。 这种感觉很糟糕,每次当我想要抓住或者想要看清脑海中的那些画面的时候,就像是被魇住了,动弹不得。 总是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够扫除那层缥缈的雾气,得以让我看到真相的大门。 同为克里斯蒂安皇城出身的罗琳娜小姐,也在这时贴心的为阿尔科克.艾罗先生补充道; “克里斯蒂安皇城古钱币历史悠久,其中种类繁多。多以树木花草雕刻镶嵌宝石,其价值的不同在于仅产自本地的特殊矿石,以及历史,实际价值更高的还是由金银打造的古钱币。” 听了她的描述,我顿时觉得在脑海里抓住了一些什么。 我思索了片刻,渐渐的,一颗雕刻着巨树,镶嵌着金丝与红宝石的金币的影子,好似浮现了出来。 阿尔科克.艾罗先生再次点头表示感谢,继续道; “我与拉斐尔先生讨论了很久,最终考虑到公平性于商人们之间实际认可的数值,将金布朗与金制古钱币的价值比对在1比1.5。” “也就是三枚金制古钱币可以换两枚金布朗。而银质古钱币则需要两枚,才能够换取一枚银布朗,普通的古钱币则需要四枚,才能够换取一枚塔布货币。” 这可不是一比一点五,除了最开始的金币以外,银布朗与银质古钱币的进制则是直接变成了一比二,而塔布货币更是一下子翻了四倍,变成了一比四。 我很想询问,但我知道,在这种场合下,我最好不要胡乱发言。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二十七章 货币比值 说的越多,暴露失忆的可能性就越大,即便是气氛轻松,我也不能莽撞提问。只能咽下口中的疑惑,等待他人询问。 瓦尔多教皇也在这时突然开口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百枚塔布能够换取一枚银布朗,而十枚银布朗则能换取一枚金布朗,也就是说一千枚塔布就可以换得一枚金布朗。” 阿尔科克.艾罗先生继续解答道; “没错,关于古钱币的进制也是如此。” 我喝了一口红酒,听着他们的对话,勉强压下内心的疑惑与躁动。 好在,罗琳娜小姐似乎对此制度有所疑惑,不解的问道; “但,从银质古钱币开始兑换的比值就已经发生了变化,这样来讲,岂不是应该要拿着四千古钱币才能够换取一枚金布朗。” 阿尔科克.艾罗先生点了点头,他似乎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微微构思了一下语言,解答道; “这一点源自于工艺与材料的变化,最基础的古钱币材料并不是很好,相对比于布莱希德帝国的塔布币的材质,无论是工艺上还是本身价值都要低得多。” “由于各国对于货币的制造材料工艺有所不同,货币之间本身自有的价值也因此而不同。为了避免有人借此比值换取价值更高的货币,从而提取金银宝石进行贩卖,所以必须要限制基础货币的兑换。” 说到这里阿尔科克.艾罗先生也是急忙补充道; “当然了,这并不会导致不方便,毕竟有关于货币比值这一点,仅在船票的价格上体现,实际上的价格是对所有人都公平的。” 此时已经没人在提问了,我还想在细问一些,可那并不符合我的身份。 虽然阿尔科克.艾罗先生表示货币比值只会在船票的价格上体现,但我想也许没过多久这样的制度就会被广泛应用在世界各地,以此为参考。 既然没人继续提问,那便是大家都理解了这个问题,阿尔科克.艾罗先生也继续讲了下去。 “丹特丽安王国所用的是泽尔货币,分别为金泽尔,银泽尔,泽尔币。相对于布莱希德帝国兑换下来为二的比值,对于克里斯蒂安皇城货币的兑换则是1.5。” 我已经不想在思考什么了,只是默默的听着。 斯法瑟.贝特骑士说道; “也就是两枚金泽尔可以兑换一枚布莱希德帝国,三枚金泽尔可以兑换两枚金制古钱币,接下来的排序以此类推。” 阿尔科克.艾罗先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并大口喝了一杯葡萄酒,这才继续说道; “是的莱雷德皇城所用的是金勒令,银勒令,勒令。其次就是排位最末的扎克席兹皇城,所用货币为金巴利,银巴利,铜币。” 我已然明白了这一切规则,但他还未表示船票的价格,我仍然无法判断到底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会选择登上这艘美伦绝幻的维多利亚号,为此远赴他乡。 阿尔科克.艾罗先生继续说着。 “关于下等仓的船票的价格对于穷人们来讲并不算特别便宜,相当于一个人一个月的工钱,布莱希德帝国需要二十枚塔布,古钱币则是需要二十五枚,泽尔币二十八枚,勒令三十枚,铜币三十五枚。”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二十八章 凶手是谁 “三等舱的价格就要高上些许,其中二十五枚塔布,古钱币则是需要三十枚,泽尔币三十五枚,勒令三十八枚,铜币四十三枚,大概是普通人近半个月的工钱。” 对此,我思索了片刻,其中的换算很乱,但的确是照顾到了货币比值落后的平民,我想这还算合理。 我不知道下等仓的乘客们是否也能吃到向我们一样的食物,依照这个价格所提取的船票,大概是为他们提供水的服务都不够吧。 大概是维多利亚号的奢华压根瞧不上这些下等仓的贡献,因此干脆象征意义上的随便收一点。 对于阿尔科克.艾罗先生接下来的讲解,我大致了解到了其他舱室的船票价格。 其中令我颇有兴趣的是关于货物乘船的这部分,完全是取决于货物的价格所收取十分之一的费用。 二等舱的价格已经上升到银币,一等舱的价格则是直接翻了好几倍,头等舱的价格更是一个难以想象的价格,必须用金币购买。 而头等舱不仅有着可选取的私人服务,其所需要运输的货物费用,则可以全免。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庆幸,还是应该后怕,只希望我的船票不是我最后的家当吧。 “拉斐尔先生死亡后我与斯法瑟.贝特骑士最早到达了现场,对此做了一些分析,还有一些发现。” 罗琳娜小姐如此说道; “他死后的表情很狰狞,充满了愤怒,像是突然之间就被谁杀死了,在他的胸前有一把餐刀,插入了他的心脏,屋子被翻找的很乱,他颈带上的宝石不见了。” 斯法瑟.贝特骑士也跟着说道; “我猜测是一名工作人员,他很有可能被拉斐尔先生叫住留了下来,在现场我们发现了一块吃了一半的奶油栗子蛋糕,很显然拉斐尔先生有与对方发生冲突,现场有搏斗的痕迹。” 罗琳娜小姐打断斯法瑟.贝特骑士的话,眉间微蹙,像是在回忆着当时的案发现场,补充着道; “但有些奇怪的是,在拉斐尔先生的肚子上插入了一朵玫瑰花,并且凶手在他死后将他托到了沙发上摆放整齐。对了,那把餐刀上雕刻着一个字母v。” 斯法瑟.贝特骑士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也跟着说道; “不止如此,房间里的窗户是密闭的,其中很多窗帘都被撕扯了下来,我想这是拉斐尔先生为了求教所做的,只是在那时候所有人都回到了船舱内,因此没有人发现。” “关于餐刀上的v,这是文森特家族的首字母,但身为代表的皇室与贵族的投资人,维多利亚号上的餐具都会有这样的字母雕刻在上面,这在厨房是混合装载的,并不能由此判断谁是凶手。” 红夫人依旧是那副模样,也在此时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我倒是觉得这件事再简单不过,大概是拉斐尔与前来送餐的人吵了起来,起了歹念抢走了他的宝石。” 芬尼斯船长立刻神情紧张的否决道; “这不可能,维多利亚号上的侍者都经过精心挑选,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阿尔科克.艾罗先生也点头表示赞同芬尼斯船长的话,目光深邃,跟着分析道;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二十九章 凶手是谁 “维多利亚号上的薪水并不低,为了防止有人监守自盗,的确经过很严密的筛选,如果是为了金钱,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拉斐尔先生颈带上的宝石并没有非比寻常的价值。” 芬尼斯船长想了片刻,像是因为阿尔科克.艾罗先生的话松了一口气,紧跟着补充道; “如果是为了财富,他更应该去囤放货物的舱室偷盗,在哪里囤放着许多价值不菲的货物。” 至于芬尼斯船长所说的价值不菲,我倒是想象不到还有什么回比这艘船更有价值。 很快大家都已经吃完了早餐,又是讨论许久,仍然没有什么线索可寻。 拉斐尔的死看起来太过寻常,并不像是真的有什么阴谋的样子。 虽然在做的人对此事个个都是一副若有所指的样子,最终却谁也没有办法去证明凶手是谁。 拉斐尔的事情,已经发展为阴谋论,谁也从中找不出什么真正能够决定什么的异常之处。 我想这个凶手杀他的动机也许很单纯,单纯到不可思议。 当然这个人也许也是一个勇士,在外面拿了什么好处,为此在这艘船上献身。 我对众人提出了这种观点,大家的目光回到我的身上,似乎觉得我说的事情并非没有可能。 由于讨论来争论去,最后也没能够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还不如我突发的那点奇想符合逻辑,这次会议也终于在此刻终止。 接下来所讲的也只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例如去排查货物的丢失,清点乘客与失踪的船员,这些都没什么好说的。 我静静的看着一个个代表起身离开,直到所有人都快走光后,我才站起身朝着大门走去。 莱芬德.乔纳森与瓦尔多教皇站在大门的两侧,不知道是打算做些什么。 当我终于跨出这殿堂,莱芬德.乔纳森突然凑了过来挡在我面前说道; “您今天看起来怪怪的。”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对着他点了点头。 “莱芬德.乔纳森先生。” 我知道今天的我还是我,明天的我也是我。 “我很喜欢您父亲的书,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其中一句,人们都是一种野兽,用直觉与天赋划分敌人与朋友。” 瓦尔多教皇也走了过来伸出手,示意与我相握。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提起裙摆行了一礼。 我看着他面上堆笑的表情,心中十分不悦,虽然在此次会议当中他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太坏的内容,但我仍然发自内心的厌恶他。 至于他口中我父亲的书,我并不知道应当怎样回答。 虽然我没有说些什么,但瓦尔多教皇却继续说了下去。 “希望您能选择正确的道路,我敏锐的直觉告诉我,你会的。” 莱芬德.乔纳森先生一脸疑惑的打量着瓦尔多教皇,我倒是对他没什么好奇心,只是想起了黑皮笔记里的一句话。 “瓦尔多教皇很强势呢,过度最求太过锋利的刀刃可是会折断的。” 瓦尔多教皇仍是那副表情。 “如果那个人就是小姐,我很乐意。” 我对他的话没什么兴趣,尤其是在我失忆后的现在,我完全不想与任何人扯上什么关系。 “那么,下次见,瓦尔多教皇先生。” 潦草的拒绝了瓦尔多教皇,我也没在去管他面上那副几乎快要挂不住的表情,径直而去。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三十章 凶手是谁 回到了房间里,我仍在想着会议上的内容,其中就包括杀害拉斐尔的凶手到底有可能是什么人。 我知道,这位不存在的凶手就像是一个谜团,他是一个幽灵,存在于这艘船上,但我们却没有办法看见他。 也许他隐藏在人群中,面对于维多利亚号如此之多的乘客与船员,我们不可能在海面上完成这一切。 危险,也许不能这样说。 我们面对的是一场危机,虽然所有人都没有太过在乎,但我清楚。 拉斐尔身上发生的事也许是有预谋的,但我们即将面对的,则是一场完全未知的危机。 拉斐尔的死亡,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与理由,将注意力完全放在寻找那个隐形的凶手当中。 但这并不是问题真正的所在,我所担心的维多利亚号所面临的,是船上所有人需要面临的。 我们迷失了方向,也许不久后我们能够回到正轨上,这只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也许不会。 我还是没有办法搞清楚我倒是什么人,我的心中仍有许多困惑。 我不清楚,沉默,是否就是当前最好的选择,我究竟有没有时间去适应去了解,我是否能够在更大在灾难之前得知我到底是为什么出现在这艘船上,为什么我一定要来。 抱怨不是最好的选择,我将黑皮笔记翻开一页一页的查看下去,其中一页的上面写着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灾难往往只是厄运的开始,一个厄运之后还有下一个,就像是死神拽动了牵引着亡奴的铁锁,叫他们快些动作。 ——爱丽丝.莉塔莎 我继续朝下看去,在往后便没了字迹。 我不知道我当时在上面抒写文字的时候都经历过一些什么,我知道这些经历也许很悲痛是我不愿想起正视的,也许也是我珍惜过的某些。 我合上黑皮笔记,将他收起,站在窗前朝外望去。 我能够看到波涛汹涌的大海,他像是生命一般流淌着。 也许我应该出去散散心,哪怕是冒着会被人杀死的风险。 也许我可以以自己为诱饵。 那人的行为很大胆,他大胆的杀死了拉斐尔,随后混迹人群消失匿迹。 我摇了摇头,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既然他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全身而退,想必杀掉我在离开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也许那人会是一个厨师,也许那人会是一个警卫,总之他有可能是任何人。 最终我还是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一个隐形的凶手不值得我这样绞尽脑汁的去猜测,我想至少我并不畏惧死亡,毕竟我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我重新将会议上一些事情梳理一遍,例如芬尼斯船长所说的有关于船身的问题。 也许不久后食物将成为一道难题,但我们这是在海上,也许我们可以抓些鱼来吃,这样就可以保证食物的问题。 至于船体的动力,这不是我该操心的问题。 关于阿尔科克.艾罗先生所说的货币比值,我想这并不会对其他国家的商业贸易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三十一章 甲板上的影子 很显然,在维多利亚号上,刨除金银两种货币之后,最为基础的货币比值有着明显的差异,就好像无论是哪种货币都能在船上占据一定的便宜。 也就是说,对于较低价值的物品大家仍会进行自然的定价又或者交易,并不需要严格按照维多利亚号所规定的比值进行。 也许这对那些一直并未明确确定比值的地方,以及平民的层次上来讲,没有任何改变与冲击。 教会的代表们在船上行走布道,宣扬着他们的信仰,骑士与战士的代表仍每日在船上奔走,维持秩序。 阿尔科克.艾罗先生与芬尼斯船长时长在一起喝酒消愁,他们都颓废了许多。 我想,芬尼斯船上是因为十二位代表人其中的一位死在了他负责的船上,而阿尔科克.艾罗先生则是为失去了一位合得来的生意伙伴而发愁。 这显然是不小的打击,因此我还算能够理解他们此刻的消沉。 莱芬德.乔纳森与红夫人在一起喝下午茶,他们算不上活跃也算不上消沉,只是平平淡淡的像是在等候着什么,偶尔也会邀请我去小坐一会。 在经历了这些之后,我们前前后后又进行了几次会议。 船上并没有发生新的凶杀案,那个凶手就好像死在了风暴之中被大海带走。 拉斐尔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即便是征用了一些商人的商品来装殓那些因为灾难死亡的人们,但时间一久,他们便开始发臭。 斯法瑟.贝特骑士与法里安西德骑士,还有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都对此提出了焚烧尸体,或者将这些人进行海葬的提议。 对此,来自莱雷德皇城的两位战士强烈抗议,要求务必要将拉斐尔先生的尸体带回莱雷德皇城举行葬礼后安葬在莱雷德皇城的土地上。 不仅如此,在船上因意外过世的船员的一些朋友,也在听到了拉斐尔先生的遗体回国安葬的事情后,纷纷表示抗议。 他们则是认为这不公平,既然拉斐尔先生的遗体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安葬,那么他们的朋友是为了这艘船上的所有人而牺牲,将他们抛弃在这片谁都没有到来过的海域之中,未免太过残忍。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这么固执,但所有人都在坚持着。 他们认为这些尸体的灵魂会随着尸体被大海吞没,永远的陷入深海黑暗之中,而他们的灵魂则会反复重复着被淹死的过程。 对于如何处理那些已经开始腐烂的人们,我们为此单独开了好几次会议,虽然船员们勉强接受了火化尸体的说辞,但能够做到火化尸体的地方也只有动力室的焚烧炉。 我们讨论了许久,但来自于布莱希德帝国的科技还是红夫人与莱芬德.乔纳森更加了解。 那只会将那些尸体烧的骨灰都不剩,而且没人能在那种高温下将尸骨捡殓出来。 事实上,即便是不使用布莱希德帝国的科技推动维多利亚号,焚化炉里仍需要一直添加东西,以此预热,来保证维多利亚号运作的安全。 或是用做突发状况的推动,或是在出现任何问题的时候,保证如此巨大的维多利亚号能够在海面上漂浮。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三十二章 甲板上的影子 号角,号角,七位天使在云巅上吹响号角。 看那!王的头颅滚下来,加冕的神圣皇冠碎为两半。 龙在深渊咆哮怒吼,吞噬了日月,挣脱岁月的锁链。 看那!山河崩裂成碎片,恶鬼从罪恶大门中爬出来。 神的杖从天堂滚落,击碎了昼夜,将一切毁于终焉。 ——爱丽丝.莉塔莎《审判》 夜幕降临在海面上,摇曳的灯火在海风中晃荡,亨利.简站在甲板上望着天空中的繁星,他已经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本的这个时间他应该与其他人一样睡了,但却被甲板上一些奇怪的声音弄得翻来覆去睡不好。 他提着灰暗的快要烧尽的油灯,蹑手蹑脚的爬上甲板。 亨利.简皱着眉,朝着船头的方向小心的摸索过去,想要看看那些声响都是些什么弄出来的。 是一个人,亨利.简望着那道竖立的人影,不知道那人是谁。 他好像背对着自己站着,月光下,甲板上隐隐约约有一条条水痕,不知道那人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亨利.简眯起眼睛,他想看看那人是谁,为什么在这么晚的时候站在甲板上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一样。 也许是哪位船员有梦游的毛病,亨利,简这样想着。 正当亨利.简准备摸过去将人拉回去继续睡觉的时候,遮挡着月光的云层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 亨利.简明显能够感受到异常,那道身影开始轻微的有晃动,非常的轻微。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竟隐约的变得亮了起来,就像是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 一阵海风吹过,亨利.简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某种味道,就像是乳酪浸泡在牛奶与蜜糖之间,一点一点的渗入鼻腔。 亨利.简记得这个味道,准确说他没有确切的闻到过,但朱利安.马丁斯特对他讲述了他所经历的奇妙遭遇。 朱利安.马丁斯特对他讲述的时候非常详细的描述了那种味道,那是一种带着甜香的奶味气息,只要嗅上一次就绝不会忘掉。 那味道没办法用言语形容,但只要闻到,哪怕你从未闻到过,你立刻就会明白就是那个味道,你就会明白,就是那个味道,是你想要的。 亨利.简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这味道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也许是下面还未处理完的鲸尸里散发出来的。 就像是朱利安.马丁斯特水手所说的,有一种耐人寻味的香味会从鲸尸里传来。 月光使得亨利.简能够更清晰的看清远处甲板上的那个人,他好像全身都湿透了,又好像是一不小心打翻了油脂桶,黏糊糊的。 海风中,亨利.简隐隐约约听到海风里似乎有细微的低语声,像是谁在哪里说话,窸窸窣窣的听不清是什么。 亨利.简向前摸索着,手里的油灯也在这个时候刷的一声熄灭,看来是燃油用光了。 他还没走几步,天上的云朵又将月亮遮掩了起来,没了手中的油灯照亮,亨利.简立刻陷入短暂的黑暗之中。 殿下…… 亨利.简不敢在向前走了,他好像听到海面上有声音传来,那声音非常的细微,夹杂在海风中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亨利.简隐藏在甲板上的阴影中,声音有些颤抖的试探性喊道; “你好?”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三十三章 甲板上的影子 海风中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亨利.简顿时毛骨悚然惊出一身冷汗。 海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看着他。 从四面八方涌动着,逐渐包围了凯特琳号,此刻就在这漆黑的夜晚下,有东西,藏在海里。 忽的,他突然就听清了。 海面上有人在低语,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就在他问出那句话之后,那些声音就好像正在朝着他这里靠近。 殿下…… 香味,朱利安.马丁斯特之前所说的迷人的香味越来越浓郁,亨利.简慌张的大口呼吸着,那种味道勾住了他,使他无法动弹。 他知道自己十分想找到那个香味的源头,但在此刻他根本不知道那味道是从哪里传来的,也许这是一件好事,毕竟朱利安.马丁斯特在寻找到香味源头的时候遇到了危险。 亨利.简知道,自己急需他人的帮助,他现在就和朱利安.马丁斯特一样中了邪。 他冲着远处的那道微微摇晃的黑影高声大叫。 “你在哪吗?” 亨利.简不确定那是谁,那些窸窸窣窣碎碎念的声音在他的声音后又是微微顿了顿,随后高声了起来。 我的王…… 似乎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又想到了唯一知道这种香味的人只有朱利安.马丁斯特。 一瞬间亨利.简想到了许多,是不是朱利安.马丁斯特也闻到了这种香味,于是他才跑上甲板,寻找这种香味的来源。 亨利.简这次用寂静的甲板上都能听到的语量,十分大声的喊道; “朱利安.马丁斯特,是你在那吗?” 我的王…… 海面四周的碎碎念声更大了,亨利.简这次能够听到更多的声音,就好像无数的鬼魂站在海面上呼唤着什么,那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海水的腥味。 “有谁还醒着吗?” 请带我走吧…… 海面上传来新的声音,亨利.简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朱利安.马丁斯特在对面与他对话,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亨利.简再也没有办法无视掉那些渐渐清晰的碎语,高声回应着。 “去哪,我应该带你去哪?” 此刻,他的大脑中一片空白,亨利.简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先生?” 亨利.简的心脏狂跳着,渐渐地,那种香味愈来愈浓郁,浓郁到令他快要窒息,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昏了过去。 第二日的正午,亨利.简的一声惊呼贯穿了小半个船舱,他惊慌失措的从吊网上翻落在地,呆愣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前来查看的水手神色古怪的推开门,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因为什么被吓得尖叫惊慌失措的亨利.简,抱怨道; “你有什么毛病孩子!” 亨利.简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是支支吾吾的尽力的使自己冷静下来,表示歉意。 “我,我不清楚,我可能做了一个噩梦,很抱歉先生,额,我只是,只是吓到了。” 过了许久,卡斯帕.科林回到了船舱来见亨利.简。 不止是卡斯帕.科林,就连拉克萨.马洛水手也来了,亨利.简没想到一下子来了两人,也是非常惊讶的看着他们一时半会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卡斯帕.科林扶起他,让他重新坐回吊床上关切的问道; “你醒了小家伙。” 拉克萨.马洛水手则是拍了拍亨利.简的肩膀,一副小子你很能干的表情说道;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三十四章 消失了的 “小子,你已经昏睡三天了,我可没有给你开玩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托马斯.威廉水手长混好了关系,他说一会就来看看你。” 亨利.简捂着头,他刚刚在掉下吊床的时候慌乱之间磕了一下,此刻隐隐觉得有些作痛。 “我昏睡了三天?可是我……” 亨利.简听到这话,也是一惊,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昏睡了这么久。 话说了一半,欲言又止,他面上一副错愕的样子,随后表情大变,当即就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慌张的做了一个大的手势,惊慌道; “对了!我听到有声音,有声音从海面上传来!有人在海里说话,很多很多人!” 亨利.简也觉得他自己说的话听起来荒谬无比,但这事是真的发生了的,他的的确确昏了过去,而且一昏还是三天。 他知道,这一定就是那股香味搞的鬼。 他从未从在大陆上嗅到任何类似的味道,现在回想起来,他只觉得那股味道背后孕育着前所未有的危险。 “嘿,小子,我听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们已经到白沙宫了,你真应该起来看看这副美景。” 就在这时,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突然推门而入,结果刚一见门,一眼就看到这个手足舞蹈的傻小子说着胡话。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也是显然愣了愣,他刚刚站在门前,只听见门内吵吵闹闹,并未在意什么。 但此刻亨利.简满眼的惊慌与惨白的脸色,也是搞得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心中一惊,不由得又开始担忧起来这小子会不会是因为不适应船上的情况病了。 他也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的,像是有人在海里说话,很多很多人这种话,这让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不由自主的担心亨利.简的精神状态。 捕鲸这活一向很累,再加上又是海上,船身时时刻刻随着海水的波浪晃动着。 亨利.简这是第一次出海,也许他还没有真正习惯这样的生活,这样想想,第一次就让他参与捕鲸那么惊险的工作。 更何况,卡斯帕.科林当时冒着随时都可能被拖下深海的危险,用命运与死亡做赌注的行为,的确会吓退不少新人。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不由得很是担心亨利.简的精神状态,他似乎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如果不是他运气好刚好被吊起的鲸肉砸晕,也许下次他在梦游的时候就会掉进海里淹死。 亨利.简见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突然推门而入,面上的紧张也变成了惊讶与欣喜,惊呼道;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 拉克萨.马洛水手抓了抓他那乱糟糟的头发,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调笑道; “我想这小子大概是睡傻了,这会还在说胡话呢,不过,你的那声惊叫可是吓到了不少人。” 似乎有了拉克萨.马洛水手的解释,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突然凝固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似乎也是放下心来,看来,这个小家伙没什么问题,说不准真的是睡傻了。 他也有这样的时候,很久之前,他做在船上做过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三十五章 消失了的 最终醒来,却发现梦里那个困扰着他的问题,只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滚落在地上,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了用来装桐油的木桶套在头上。 亨利.简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发问。 “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呢?” 拉克萨.马洛水手神情古怪,甚至带着一丝嫌弃的意味看着亨利.简那一头雾水的发问模样。 “朱利安.马丁斯特,他是谁?” 这回亨利.简更加迷茫,满脸震惊之色,就好像突然之间天都塌了下来。 一副不是吧,你不知道他是谁的表情慌乱解释道; “就是吉尔伯特.古兰捕鲸小队的朱利安.马丁斯特,他在给鲸鱼放气的时候被鱼肚子里奇怪的东西咬了一口,就是他!” 这回,空气都凝滞了。拉克萨.马洛水手与卡斯帕.科林还有托马斯.威廉水手长,都是一头雾水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亨利.简这会又在说什么胡话。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决定了什么,对着众人开口道; “看来小家伙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随后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将亨利.简拉起来,卡斯帕.科林则是让他坐在木箱上,轻轻抚摸着亨利.简的背部,像是安抚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一样。 拉克萨.马洛水手这会也不嬉皮笑脸了,也是找了个不近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神色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 一开始,亨利.简还很慌张,但几人都没在说些什么,人人面色严肃,没了笑意,都看着他等他冷静下来。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也蹲了下来,就在亨利.简的面前,他顿时觉得一个高大的人影矮了半截,心中的紧张也略微有所缓和。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但几个人的表现与回答令他内心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只觉得十分古怪。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放缓了语气,用十分担忧的神色看着亨利.简,低声讲解道; “好吧小家伙,也许你是睡糊涂了,但吉尔伯特.古兰捕鲸小队只有五个人。夕巴斯汀.肖恩,多明尼克.邓肯,爱格伯特.盖尔,格特鲁德.伊莱。” 亨利.简这才意识到,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他们真的没有跟自己开玩笑。听着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的话,他的心脏也咚咚狂跳着,就好像有一条鲸鱼在撞击他的胸腔。 当托马斯.威廉水手长念完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等了许久,亨利.简面上的表情也随着这片小小的昏暗空间里的静默气氛,逐渐升起一种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无与伦比的惊恐。 直到亨利.简反复确认所有人的眼神都是那副就是这样,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个人的时候,他顿时忍不住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惊呼道; “夕巴斯汀.肖恩救了朱利安.马丁斯特!你们问他,他一定认得朱利安.马丁斯特!” 谁都没有料到亨利.简的情绪会突然变得如此激动,几乎同时所有人的心都是向下一沉,拉克萨.马洛水手也迅速的从木箱上站了起来,顿时亨利.简就感觉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三十六章 消失了的 “小家伙我们没在跟你开玩笑,如果这艘船上有一个叫朱利安.马丁斯特的捕鲸人,我会知道的,我们都会知道的。” 这话是拉克萨.马洛水手说的,他语气严肃,但并不愤怒,反而是担忧更多。 这次前来的捕鲸人十分有限,如果真的有一个捕鲸人叫这个名字他一定会记住的。 可这时候,亨利.简却感觉背后直冒冷汗,声音都哽住了,颤抖着。 “不,不对,托马斯.威廉水手长您还记得餐厅发生的事情吗?” 他突然想起来托马斯.威廉水手长曾提到过,让他去找朱利安.马丁斯特的事。 他就是这样与朱利安.马丁斯特相识的,如果这一切不是梦的话,那之后所发生的所有的事不应该是梦才对啊!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点了点头,很认真的道; “我记得,我给你讲了角鲸的一些事。” 他也不知道亨利.简这个小家伙到底是梦到了什么,即便是梦到了什么,也不应该是这副反应。 听了他的话,亨利.简顿时只感觉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有条鱼在脑子里游动,搅乱他的思绪。 “对,在那之后您还说让我去一趟医务室,给医生和朱利安.马丁斯特送个饭,让我留在那里帮忙。” 拉克萨.马洛水手一副有些头疼的样子,他觉得眼前的小家伙一定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摇了摇头。 “嘿,亨利.简,我知道你有些混乱,你冷静一下,也许那只是一个梦。”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也说道; “我只是说了医生,并没有说过你说的那个名字,你也许是睡糊涂了。” “天啊,天啊你们都不记得,你们得跟我去一趟医务室,他不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亨利.简顿时十分崩溃,他焦急万分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才能够说清这一切。 因为如果有关于角鲸的事是真的,那么朱利安.马丁斯特应该是真的才对。 而且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也的确承认了他有让他去医务室帮忙,那么这一切就不可能只是个梦境,他知道如果自己是在做梦,那自己也绝对不会昏睡了三天。 他记得,他记得那伤口的触目惊心,他清晰的记得每一刻为朱利安.马丁斯特包扎伤口时的触感,以及朱利安.马丁斯特不仅不为此消极,反而把他身上发生的事绘声绘色的讲出来。 亨利.简记得他说的那些话,有关于接下来不能继续帮忙的惋惜,有关于对夕巴斯汀.肖恩及时出手搭救的感谢,有大难不死的劫后余生,也有切割鲸肉捕鲸的兴奋与喜悦, 亨利.简记得这些情绪,而那些他从未听闻过的见闻,朱利安.马丁斯特说那些事情时眼中闪亮的光,以及令他又怕又惊的危险危险故事,这一切不可能是假的才对。 他承认,那一天的经历的确十分令人疲惫,但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差,根本就不可能昏睡这么久。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似乎也是觉得他认清现实还要花费一些时间,也不在逼迫他现在就捋清头绪,站起身,朝着一旁满脸担忧的卡斯帕.科林说道;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三十七章 阿法贝塔医生 “好吧,卡斯帕.科林你跟着他去一趟吧,我想他可能因为梦游的时候撞到头出了一些什么问题,记得顺便带他看一下医生。” 拉克萨.马洛水手也趁机凑了过来,做了个鬼脸,又急忙躲在卡斯帕.科林的身后,没正经的说道; “介意我跟着一起去吗,我绝不是想要偷懒,只是,他看起来脸色真的很差。” 托马斯.威廉水手长也还有事情要忙,他知道拉克萨.马洛水手这个老不正经的又想躲在那里喝酒,也是无奈的看了看卡斯帕.科林,随后叹了口气打发道; “拉克萨.马洛,好吧,也许他的确需要两个人照顾。” 拉克萨.马洛水手一听这话顿时像个孩子一样,欢喜的快要蹦起来表示欢呼。 卡斯帕.科林则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拉克萨.马洛水手顿时乖巧下去。 亨利.简这小子还病着,看来想要偷懒也得先送这小子检查过后再说。 很快,卡斯帕.科林带着亨利.简到了医务室,准备说明情况,让医生阿法贝塔先生帮忙看看,他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亨利.简站在门外,他这时候才注意到,他的身上有许多擦伤,已经结了痂,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一路上拉克萨.马洛水手胡乱瞎扯,听得亨利.简云里雾里,卡斯帕.科林也是紧紧皱着眉头,又是担忧又是好笑。 “小子,梦游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尤其是在船上,我建议下次你再睡之前来找我,让我把你绑到柱子上,如果你喜欢听海浪的声音,我可以把你绑在瞭望台上,这样你就不会到处乱跑了。” 亨利.简满脸疑惑,他没有梦游的习惯,这一点他是能够确定的。 “你可真是幸运,你知道吗,我们一大早的时候可被你吓得不轻,尤其是那块巨大的鲸肉整个砸在了你的身上,你没有被憋死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说到这拉克萨.马洛水手顿了顿,话锋一转。 “你有没有梦到自己在鲸肉中穿行,又或者是被一条巨大的鲸鱼压得喘不过来气,又或者整个人都泡在烤鲸肉块里畅游。” 亨利.简摇了摇头,自从他注意到身上的那些伤口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绝对不应该是在做梦。 亨利.简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不知道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是朱利安.马丁斯特做出了什么事情,导致这个名字变成了某种禁忌。 “混蛋,到底是谁偷了药,这么大的计量,最好别让我抓到你!” 隔着老远,亨利.简几人就听到医务室里传来一阵谩骂的声音,卡斯帕.科林也是眉头紧张的顺着声源追了过去。 刚一开门,顿时就是一瓶子朗姆酒砸了出来,吓得卡斯帕.科林急忙跳到一旁。 亨利.简也是刚一探头,拉克萨.马洛水手一把就将他拽了过来,按住了头,这才堪堪躲过突然飞出来的酒瓶。 三人都是被吓了一跳,看了看那瓶喝了大半就剩个底子的朗姆酒在船板上砸了个稀碎,也是心惊肉跳的。 “阿法贝塔,你这家伙发什么疯,你不喝就给我啊,这么好的酒太浪费了!”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三十八章 阿法贝塔医生 拉克萨.马洛水手当即破口大骂,不过他不是因为阿法贝塔医生乱扔东西,而是因为心疼那瓶就剩了个底的朗姆酒。 卡斯帕.科林气的直摇头,刚刚还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结果却是心疼那点酒。 亨利.简也是一阵无奈,探出头小心翼翼地望着门内,小声叫了一句。 “阿法贝塔先生。” 阿法贝塔医生还在气头上,但一见门口站着三个人,也是顿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迅速扫了一眼,发现他们三个都没受什么伤,这才安心下来,随后面上的表情又恢复了满脸愁容,跌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 卡斯帕.科林见状也是微微一愣,不好责怪他什么,跳过地上那堆碎片走进屋子,打量了一圈四周问道; “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大火气?” 阿法贝塔医生掐了掐眉毛,似乎很是头疼的模样,说道; “不知道是谁,偷了好些医疗用品,一下子少了许多,那些药已经足够做了一个大型手术了。” 亨利.简顿时犹如晴天霹雳,难道说阿法贝塔医生也忘记了?想到这里,亨利.简随后盯着阿法贝塔医生脸上的那副表情,心脏狂跳着,不确定的问道; “是不是止痛与止血一类的药,还有许多绷带?” 阿法贝塔医生猛地抬起了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瞪着亨利.简,吓得他顿时倒退一步,不敢再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 亨利.简顿时只感觉翁的一下眼前一黑,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陷入了惊恐之中。 天啊,天啊,朱利安.马丁斯特消失了,他存在过,但所有人都忘记了他,除了自己! 亨利.简整个人都蒙了,一边哭着一边大叫着。 “朱利安.马丁斯特!是他,您真的不记得他了吗,他受伤了,他的手被奇怪的鱼咬伤了,是你给他包扎的啊,那些药没有丢,怎么会,难道您也忘记他了吗?” 阿法贝塔医生也是一阵发懵,卡斯帕.科林赶紧上前将他抱住,轻轻地拍着亨利.简的背,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安慰他。 但亨利.简哭的更凶了,阿法贝塔医生面上完全就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他也不记得了。 他真的是被吓到了,那些药物不是被人偷走了,是阿法贝塔医生用来救治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的。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不记得他了,突然之间他醒过来,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就被整艘船上的人遗忘了。 他消失了,哪个笑的很开心,陪着自己聊了许多有趣的航海事迹的先生,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突然就不见了。 他曾经存在过,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不记得他了! “你们为什么都不记得他了,他和夕巴斯汀.肖恩是好朋友,是夕巴斯汀.肖恩救了他。” 亨利.简大哭着,他说不上来原因,但他实在是太过悲痛恐惧。 他觉得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一定是被怪物抓走了,说不定那天晚上他在甲板上看到的人就是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 但更让亨利.简悲痛的是,对于这艘船上所有的人,除了自己,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消失的真相。 这种感觉就好像明明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只是失踪,但船上所有人的表现,却像是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就这样被人们遗忘,在所有人的记忆中孤独的死去,没有人记得他的样子,也没有人记得他所做的的那些事。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三十九章 阿法贝塔医生 甲板上突然就吹起了呜呜的号角声,那是发现鲸鱼的号角,现在所有的捕鲸人都必须赶到甲板上去。 “小家伙,没事的,你在这里休息,我忙完就来找你。” 亨利.简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就像是卡在了喉咙里。 他反应过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安慰着自己正打算起身离开的卡斯帕.科林,惊恐的哭嚎着大叫。 “不,不!先生,你不能去!海里有东西,有东西带走了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 卡斯帕.科林面露为难之色,亨利.简的状态很糟糕,他的情绪完全崩溃了,浑身都在颤抖着,抽泣着。 当他听到号角声时,他的表情明显一滞,随后一种极大的恐惧冲破了他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睛紧紧抓着卡斯帕.科林,声音绝望的乞求。 卡斯帕.科林的心中也是微微发颤,但他知道,他作为一名捕鲸人,必须到甲板上去。 他需要去追逐那些大家伙,将鲸脂灌满那些木桶,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早一点回家,早一点见到自己的亲人。 拉克萨.马洛水手毫不客气的扒开亨利.简紧紧抓住卡斯帕.科林的手,声音严肃冷峻; “小子,我不管你发什么疯,你说的那个人根本没有人记得,现在我们必须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不要让我们为难。” 亨利.简死命抓着不肯撒手,他好怕,他怕眼前这个像是父亲一样温柔的男人也会像朱利安.马丁斯特一样突然消失不见,然后所有人都不记得了。 他就像是一个即将于父亲分别的孩子,死死的拽住卡斯帕.科林手臂哀求着,求他不要走。 万般无奈之下,就连船医阿法贝塔先生都看不下去了,一把抱住亨利.简,不让他继续抓着卡斯帕.科林。 卡斯帕.科林挣脱了亨利.简的束缚,急忙站起身,用粗糙的手掌摸了摸亨利.简柔软的头发,低声说道; “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阿法贝塔先生会替我照顾你一会。” 随后他便与拉克萨.马洛水手急匆匆的离开,朝着甲板上赶去。 睡了三天的亨利.简连一顿饭都没有吃过,这才挣扎了几下就彻底没了力气,他只能绝望的跌坐在地上,在后面大喊着。 “香味,千万不要闻香味,先生!海里有东西!海里有东西,先生!” 亨利.简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他们实在是太快了,亨利.简知道,他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就向是拉克萨.马洛水手说的那样。 他们根本就不记得曾经有过一个名字叫朱利安.马丁斯特的捕鲸人,对于他们来讲,自己只是在无理取闹的发疯。 就连为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细心包扎治疗过的阿法贝塔医生都不记得他了。 亨利.简真的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他满脸泪花,只是跌坐在哪里,目光望着医务室的门,绝望的呢喃着。 “天哪,天哪,大家都忘记您了,只有我记得,只有我还记得。” 阿法贝塔医生神色复杂,他缓缓蹲下身,轻轻地抚摸着亨利.简颤抖的背,低声问道; “嘿,他们会没事的,你愿意跟我说说有关于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的事吗?”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四十一章 抹去的记忆碎片 亨利.简顿了顿,似乎突然就冷静了不少,他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阿法贝塔医生的脸,似乎正在分辨这到底是安慰,又或者是想要从他那张担忧的脸上确认些什么。 随后亨利.简突然一把保住了阿法贝塔医生,小声呜咽着说道; “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是在发疯,但我没有说谎,没有人偷药,它们都被用来治疗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记得他了,但是他存在过,真的存在过。” 阿法贝塔医生拍了拍亨利.简的后背,将亨利.简从地上扶起来,让他躺在床上休息,随后又撸起他的袖子说道; “我愿意听你讲,但你需要冷静一下,朗姆酒的碎片已经扎到你的肉里了,我先帮你处理一下。” 亨利.简这才注意到,刚刚他跌坐在地上之后,又与卡斯帕.科林先生缠在一起,完全没注意到之前那个摔碎的朗姆瓶的碎片,此刻冷静下来,顿时感觉腿上与小臂上传来阵阵痛楚。 亨利.简擦了擦眼泪,又开始担心卡斯帕.科林先生刚刚有没有受伤。 卡斯帕.科林先生对他这么好,要是因为自己让他受了伤,亨利.简这样想着,顿时眼泪又绷不住了,噼里啪啦往下掉。 阿法贝塔医生小心地取出那些镶嵌在肉里的碎片,亨利.简则是红着眼圈开始讲述那些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拉克萨.马洛先生说我被鲸肉砸中昏睡了三天,但不是的,我不是被鲸肉砸昏的。” 阿法贝塔医生点点了点头,一边为亨利.简处理伤口一边说道; “你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卡斯帕.科林将你送了过来,说是一块巨大的鲸肉掉下来把你砸晕了。但你并没有内伤,反而是身上有许多因为拖动造成的擦伤,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也许你不是被砸晕的。” 听了这话,亨利.简也是一愣,他也没有想到阿法贝塔医生会赞同自己的想法,顿时也是打起了精神,继续说道; “是因为香味,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在给鲸鱼放气的时候受了很严重的伤,他对我讲有条奇怪的鱼藏在鲸鱼的肚子里咬住了他的手臂!您还说他的伤太重了,根本就没有愈合的希望,必须要截肢才能不让他继续感染。” 阿法贝塔医生皱着眉,一边为亨利.简处理腿上的伤口,继续听下去。 亨利.简见状也想到了,阿法贝塔医生的脑海里并没有这段记忆,顿时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声音更小了。 “您不记得的对吗?那些药,本来是不需要用那么多的,但是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说想要试试,他说即便是冒着会感染死亡的风险也要试试。” “如果失去胳膊,他就没有办法在捕鲸了,所以您想了很多办法,忙活了好几个小时,那个时候我刚巧闯了进来,您还臭骂了我一顿,直到我说明来意,这才让我进来帮忙。” 说道这里,阿法贝塔医生突然抬起头,思索了片刻,站起身在房间里转悠了几步,随后在亨利.简期待的目光下回忆道;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四十一章 抹去的记忆碎片 “我记得那天,我似乎的确因为什么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臭骂了你一顿,但我仔细回想,那一天根本连个病人都没有,但我记得我对你你说的那些话,这的确有些奇怪。” 阿法贝塔医生继续思索着,他的眉头皱成一团,似乎绞尽脑汁正在回忆当天发生的事情。 “我当时大骂了你一顿,结果你只是来送饭,然后你突然说要帮忙,我手上似乎在忙着什么,根本没空理你。然后,然后我好像让你帮我挑饭菜里的鱼刺。” 说到这里,阿法贝塔医生顿时瞪大了眼睛。 因为,那晚吃的是烤鲸肉,根本就不可能有鱼刺在里面。 那他那天晚上到底是在忙些什么,而又为什么让亨利.简为他挑饭菜里的鱼刺? 那些药已经失踪了三天,如果亨利.简说的是真话,那么那些失踪的药品完全能够对上这一切。 亨利.简顿时就像是抓到了救星一般,眼中又朦胧的浮现出一层水雾。 这次他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他抓住了一丝希望,一丝救赎的曙光。 “不,不是饭菜里的鱼刺,是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他的手臂被许多密集细小的刺贯穿了,您让我帮忙将那些刺取出来。” 阿法贝塔医生也是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太过奇怪了。 紧接着,亨利.简将那一天的事情如数讲了出来,包括那个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所说的每一句话。 这个时候阿法贝塔医生突然就意识到,在他的记忆里,那个叫做朱利安.马丁斯特人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但这个人,似乎是真的存在过的。 不得不说,亨利.简是非常认真的在与他讲述这些,完全没有撒谎或者隐瞒的意思。 而且,亨利.简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吉尔伯特.古兰捕鲸小队的事情,其中他说的很多东西甚至是他不在场的时候发生的。 对此,阿法贝塔医生十分确定,因为仔细回忆那一晚的记忆,不仅仅是亨利.简,就连自己的行为与举动也很奇怪。 首先就是为什么他让亨利.简去挑一个根本没有鱼刺的鱼肉,其次就是他那天晚上如果根本没有接待过任何病人,那么为什么又会忙得连饭都来不及吃,还要人送来。 在阿法贝塔医生的记忆里,他和亨利.简都坐在床边,但不是相互对着的。 如果是这样,他们两个似乎对这一个空荡荡的床,以这样的方式交流的一个晚上。 这太离奇了,可是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亨利.简却还记得这一切。 为什么不仅仅是他,卡斯帕.科林与拉克萨.马洛水手也表示不认得这个人。 天啊,他们全都忘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法贝塔医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对亨利.简说了许多,最后发现,有关于做朱利安.马丁斯特的记忆始终模糊一片,但其中的确有许多奇怪的疑点。 他知道如果亨利.简是疯了,那么他也一定是疯掉了,才会对着一个空掉的床忙活了一晚上,还让亨利.简去挑一个压根就不可能有鱼刺的鱼肉。 对于此事,为了不引发船上的恐慌,最终他决定隐瞒下来,表示自己会想办法寻找朱利安.马丁斯特的踪迹。 亨利.简也是十分为难,他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回想起朱利安.马丁斯特的事情,然后大家一起去找他。 可阿法贝塔医生十分清楚,即便是亨利.简说了这么多,他仍然完全想不起来这个人的一切事情,没有任何人会相信的。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四十二章 抹去的记忆碎片 我们的血是红色的,但血脉却是青色的。 ——爱丽丝.莉塔莎 亨利.简垂着头,坐在洁白无瑕的床单上,被朗姆碎片割裂的手指上有血滴落,渲染在上面。 他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不然一定会慌张的站起身想办法清理干净上面的血污。 就在刚刚,阿法贝塔先生被人慌慌张张的拉走了,似乎上面出了什么事情。 他也想跟着去的,可是阿法贝塔先生根本没空照顾他,临行前嘱咐他在医务室等待,不要到处乱跑。 头愈发沉重,就好像是有人用力的拿着棍棒敲击。 渐渐地,亨利.简只感觉眼皮打颤,竟不知不就就昏睡了过去。 梦里,亨利.简觉得自己又回到那一晚,但这一次,他提着的油灯没有熄灭,燃的正旺盛, 月光像是丝绸一般的纱制一样,伴随着海风轻撒在甲板上。天空一片星河璀璨,一股子淡淡的香味阵阵袭来,勾的人流连忘返。 亨利.简放眼望去,那道原本模糊的黑影此刻清晰无比。 亨利.简顿时揉了揉眼睛,随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瞧。是朱利安.马丁斯特!是他!亨利.简看清楚了,没错,那个人就是他! 亨利.简顿时迈开步,抓着油灯朝着朱利安.马丁斯特的方向跑去,另一只手挥舞着,口里则是惊慌的大叫着。 “先生!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 没跑几步,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猛的绊倒在地,亨利.简顿时脚下踉跄,手中的油灯直接就被他甩了出去,落入了波涛汹涌的海浪中。 这一下摔得可不轻,亨利.简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直冒星星,抬头朝着前面不远处的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看去。 亨利.简摔得晕头转向,缓了老半天身子都不听使唤,也不知道刚刚小腿撞上了什么东西,此刻一阵专心的痛从腿上向上蔓延。 可这一抬头,亨利.简顿时愣住了,甲板上什么都没有,一个影子都没有。 温柔的月光笼罩着船身,铺洒在甲板上。可在此刻,船上什么声音都没有,无比安静,但这在这喧嚣的海浪扑打船身的声音中,却是那么孤寂。 香味,亨利.简猛地大口吸着气,一股子那种薄弱的香味若隐若现,一丝丝的侵入鼻腔,那么的甜美,那么的幸福。 正当意识快要逐渐被香味勾走的时候,亨利.简猛地醒悟过来,香味!香味有危险! 亨利.简猛地挣扎起来,但却总也挣扎不开。 那股子香味越来越浓郁,亨利.简不停地推手驱赶,而那香味摸不着看不见,当他挥开了,那味道立刻又扑上来。 亨利.简顿时吓坏了,想要高声尖叫卡斯帕.科林!可谁知他只是疯狂的嘶喊着,却没有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 亨利.简立刻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试图想要找出不能够发声的原因。就在这时候,亨利.简眼前一花,耳畔传来了一个声音沙哑,就像是喊破了喉咙一样,满是焦虑的声音。 “快快!小子你需要让让地方!” 刚一睁开眼,亨利.简只感觉自己一下子腾空被人拉了起来,仔细一看,是卡斯帕.科林先生。 亨利.简一头雾水,卡斯帕.科林先生正试图将他整个人抱起来,慌乱之间,亨利.简赶紧脚下用力抓着卡斯帕.科林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第二卷 拂去你眼角的白 第四十三章 红沙 他刚一起身,顿时那股子香味浓郁的扑面而来,亨利.简闻到这股子香味,就感觉瞬间大脑僵住,整个人脚下一软就朝着地上跪了下去。 卡斯帕.科林不知情况,只以为是他身体不舒服,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亨利.简,他这才没有一下子跌倒在地。 亨利.简神情木讷,眼中充满了绝望之色,随后当他明白过来眼前的一切的时候,在他那双眸子中映照着恐惧。 那股子香味是从卡斯帕.科林的身上传来的,天哪!他最喜欢的卡斯帕.科林先生,他的身上为什么会有着如此浓郁的香味? 亨利.简不可置信的看着卡斯帕.科林那张温柔英俊的脸,张了张口。 无数疑问就像是着急爬出蟹篓子的蟹,就那么紧紧挤满了他的喉咙,那些语言一句都吐不出啦,只能瞪大了眼睛,就那么紧盯着眼前的男人。 “天哪,他死了!” 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从身后传来,亨利.简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朝着背后看去。 谁死了?亨利.简满脑子都是这句话,也顾不上卡斯帕.科林那满脸担忧的神色,更不知道那句话是谁喊出来的。 当他回头看去的时候,他突然愣住了,他不认识那个人。 这人是谁?亨利.简呆愣的被卡斯帕.科林搀扶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身后病床上的那个人型仔细端倪起来。 亨利.简不认识他,但从他的服饰上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位捕鲸人。 他的胸前有一块用鲸牙制造的扣子,浑身都是血淋淋的。他手里紧紧握着一个一个东西,鲜血淋漓的看不出来那是什么。 阿法贝塔先生还有其他一个水手都围在床榻边,一个个面如死灰,眼中满是哀痛之色。 “天哪,他还抓着那个鱼叉。” 亨利.简不认得说话的人,他声音梗塞,不然再看向床上那名死去的捕鲸人,用一条胳膊挡着半张脸,身子一抖一抖的,十分悲痛自责的擦着眼泪。 亨利.简这才注意到那名死去的捕鲸人的手里抓着的似乎是一种金属物,而第一次发现鲸鱼高声呼唤的那个尤利安水手竟然也在这里。 他也浑身是血,但看上去并无大碍,他脸色阴沉着走到床的对面跪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名不知道姓名躺在床上的捕鲸人血肉模糊的左手,轻轻的将他紧握的手指扒开。 亨利.简摒住了呼吸,他不知道他的手里的东西究竟有没有危险,更不知道那东西是哪里来的,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尤利安水手的动作。 这一看,亨利.简顿时就吓得倒退一步,险些踩到就在一旁卡斯帕.科林的脚。 只见那人血肉模糊的手掌里,有一块带着光泽的金属片,那是捕鲸叉上的一部分,是其中的一个刀刃,上面细小的钩子也扎入了皮肉了,深深镶嵌在里面。 亨利.简顿时就握紧了自己的手掌,就好像自己的手也被那锋利无比的刀刃深深刺入。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紧紧握着捕鲸叉的一部分死活不肯松手。 亨利.简不知道,他不能问,至少现在不能。 阿法贝塔先生的眼圈已经红了,他没料到竟然如此之快,甚至他都来不及救治,他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