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废土从刑天崛起》 第一章 睡在棺材里的少年 群山万壑间,洪荒猛兽横行,亿万灵种出没,万里疆域,被郁葱的山林所覆盖。 大荒古地,就像一座被人遗忘、抛弃的囚笼,废墟遍地,荒芜漫天。 在这片古老而诡秘的废土中,生存着无数的原始部落,以万族著称,于破败中建立,从枯木中发芽。 他们以图腾为引,血脉为基,编制了一座神话般的荒芜世界。 大荒,已经存在万古岁月,原始部族与先天灵兽共掌废土。 万山之中,有断脊神山,巍峨磅礴,似利刃,耸云霄,名曰刑天。 神山高达万丈,却无峰,耸入云霄的山巅似是被人一剑拦腰截断了。 沟壑山林间,猿啼不止,鸟兽长鸣,凶厉飞禽在天际盘旋,羽翼之锋可穿金裂石,双翼舒展,足有十米之宽。 “刺啦” 凶厉嘶吼声响彻间,那只庞大巨鸟羽翼扇动,竟有雷霆乍泄,将山林间逃窜的一只野猪劈中,当场毙命。 肃杀狩猎,在洪荒猛兽遍布的大荒中,随处可见,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这里,被诠释的淋漓尽致。 而此时,在这刑天神山脚下的山丘上,横着一口棺椁,长三米,宽五尺有余。 棺椁通体黝黑,许是经历了岁月穿梭,色彩渐渐凋零。 封装棺椁的木板,如今也是四处透风,上面有不少蝇虫噬咬的痕迹。 棺椁无盖,斜斜阳光洒落下来,倒映其中,渐渐看清人影。 望过去,那棺椁中竟躺着一人,浑身泥泞,蓬头垢面,身上衣衫也是褴褛,像个乞丐。 透过那人脸上泥泞能够依稀辨别,是个少年,约莫十一二岁的模样。 此时,这少年正静静的躺在棺椁中,双眼大睁,眼神空洞,没有丝毫生气。 那一头白发,混着湿漉漉的泥土,倒像个将死之人。 凑近过去,能够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从棺椁中飘荡,少年手里,握着一个酒壶,不时向嘴里灌上几口,神情木讷。 透过棺椁缝隙,一座高耸入云的巍峨山岳倒映在少年瞳孔中,让那空洞的眼眸恢复了几分生气。 “如今,你修为尽废,就算再次回到那里,也已于事无补。” “且上次你能活着回来,已然算是万幸。” 黑暗中,有沙哑声在回荡,仿佛梦魇,在少年耳畔萦绕。 “我的生死与旁人无关,我只是想回去做完我该做的事。” 过了许久,便听黑暗中有回音响起,是那少年。 言语漠然,如万年玄冰,带着滔天杀意。 “抱歉,按照规则,你已经失去了资格。” 少年的言语,得到的却是残酷的现实回应。 “我可以用性命作为交换,只希望得到一个回去的资格。” 似是对结局早有预料,黑暗中蜷缩的少年,再度出声,提出条件。 “规则如此,你我,都无法改变。” 冷漠的回应就像机械,毫无情感,在他这里,规则大于天。 这番对话在少年脑海中已经不知是第几遍重复了,彼时,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也随着那冰冷的拒绝而破灭。 这些年,少年终日沉浸在醉酒的微醺中,眼前,在一遍一遍的循环他内心最痛苦的记忆。 “小花,快醒醒,族中大祭马上要开始了。” 阳光照进现实,少年的脑海中,所有黑暗开始如潮水般褪去,刺眼的光华透过缝隙,在瞳孔中蔓延,有些刺眼。 旋即,便听有呼喊声在棺椁外响起,带着急促。 黑暗消失后,少年空洞的眼神恢复了几分生气,抬手遮挡着迎面照射的阳光,满身醉意,有些疲惫,挣扎着从棺椁中起身。 阳光洒落在脸上,少年泥泞的面容渐渐清晰。 面庞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眉宇间带着几分哀愁,倒像个清秀书生。 “别睡了,去晚了星守大人又得指着鼻子骂你。” 见花宁起身,来人赶忙上前两步,伸手把他从棺椁中捞起来,急促道。 “话说,你在哪里睡觉不好,非要待在这棺材里,多晦气啊。” 把花宁从棺材里捞出来,扶着他在自己身边站稳,那人便是出声,郁闷道。 “在这里,我才能睡得安稳。” 望了一眼来人,花宁木讷出声,脸上没有丝毫神情变化,像具行尸走肉。 自从他被那里驱逐,看着曾经与自己并肩战斗人相继倒在自己面前,花宁的心便已经死了。 这棺椁,应该算是他如今最好的容身之所了。 闻言,刑虎面色一怔,那想去擦拭少年脸上泥泞的大手,顿了顿,最后,只能算作安慰的拍了拍花宁的肩膀。 眼前的少年,曾经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光彩夺目,虽然他是星守从小收养的孩子,却被大家视如己出。 而花宁在修炼一途上的天赋,也让无数人望尘莫及,术法图腾,他一眼便识。 但这一切,都随着那场历练而发生了惊天转变,至于花宁在那里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他们发现花宁是在一个大雨瓢泼的夜晚,少年满身鲜血的躺在部落外,身体千疮百孔,濒临死境。 曾经的一身强大修为,也随着那场暴风雨一同消失了。 三年来,花宁就像个乞丐,整日醉酒,悠荡在部落与山林间,往日的意气风发,在他身上再找不到半点。 那个他曾独居的小院,如今也已落满灰尘,夜晚,他会在这棺椁中度日,仰望漫天繁星。 “小花,我们回去吧。” 找不到言语安慰,刑虎重重一叹,搀着少年肩膀,低声道。 “刑天祭,又开始了吗?” “三年了,有些东西,我也该还回去了。” 点点头,花宁将酒壶随手丢进棺椁里,目光远眺,望着巍峨巨岳下,自己生活了十二年的部落,喃喃出声。 泥泞脸庞上,有复杂神情涌现,怀念,痛苦,愁容,最终,定格在那抹遗憾上。 “慢点” 虽不知花宁言语含义,但刑虎还是小心翼翼的搀着他,向山丘下走去。 从远处眺望过去,花宁身旁,那将他搀扶下山的刑虎,身形甚是魁梧,身长两米有余,满身的筋肉疙瘩。 体内,有澎湃的气血翻涌,好似一头蛮荒灵兽。 只是唯一让人感觉诡异的,是他真的...... 没有头。 “咚咚咚” 神山,因刑天而得名,高万丈,却又为刑天一族禁地,不可擅闯。 部落,位于神山脚下,群山环绕,似是盆地。 外围,被废墟与残破石像包围着,年久失修,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废墟外,沟壑纵横,土地贫瘠,放眼望去好似一座陵墓,杂草丛生,鸟兽出没,天空压得很低,有些阴沉。 “嘶嘶” 荒芜的废墟中,有大蛇盘旋,水桶粗细,长十米,碧绿色蛇瞳遥望远方,似是在凝望那座原始部落。 “咚咚咚” 鼓声震天,天地激恸,此刻,在这高耸入云的神山脚下,正在举行一场庄严的古老祭祀。 视线拉近,就见那郁葱森林中,有屋舍万千,都是由坚固岩石堆砌而成,纵横交错。 部落隶属刑天一氏,族人数以千计,高屋建瓴的村落充斥着一股原始的洪荒气息。 部落的建造呈圆形分布,中央,横亘着一座宽阔广场,此刻,正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人影。 许是为了迎合这肃穆氛围,天穹,也多了几分昏暗,有些沉重。 向下望去,目光落在场中聚集的众多身影上,不禁让人心头一颤。 放眼之地,所见之人皆三米有余,体型壮硕魁梧,那胳膊,比寻常人的大腿还要粗壮,尽是肌肉疙瘩。 上身赤裸,身下,是用兽皮缝制的宽大裙袍,看上去就给人一种狂野的原始氛围。 不过,让人不可思议的,还是这部落中人的迥异模样。 他们,竟然没有头。 古书中曾有云:“谦曾飘至一岛,男女千人,皆肥短无头,以两乳作眼,闪闪欲动;以脐作口,取食物至前,吸而啖之,声啾啾不可辨。” 又《山海经》中载:“此‘刑天氏’也,为禹所诛,其尸不坏,能持干戚而舞。” 眼前一幕,倒是与东方的古老神话十分契合,也恰是应了那句话,刑天者,形而天残。 部族,名曰刑天,凡是族人,皆无头。 且以两乳作眼,肚脐为口,与史书中记载有所出入的,便是刑天族人的魁梧身形,异常高大。 此时,这些样貌迥异的数千族人,都在肃穆的向广场中央望去,胸膛化作的脸庞上有近乎狂热的神色弥漫。 循着众人视线瞧去,就见,一座高达百米的黑色石像居中而立,巍峨肃穆。 石像通体黝黑,仿佛一座神祇,无头,魁梧,两乳的双目微微开合着,似睁非睁,仿佛内蕴星辰。 黑色石像双腿并立,粗壮的手臂相互交叉,抵着一柄巨大石斧横立在身前,两者浑然天成,互为一体。 黑色石斧上有凛冽的寒芒气息弥漫,看上一眼,仿佛那柄石斧就已经朝你劈来了,锋利的斧芒仿佛连天都能劈开,望而生畏。 石像占地近百,向外,有一魁梧老者拄拐而立。 老人身上,是一件兽皮裁剪的毛绒貂裘,头上,戴着一顶翎羽编制的羽帽,身躯在一众族人中虽不算健壮,却也孔武有力。 肚脐下,胡须尽白,一双眼眸并不浑浊,其中仿佛内蕴星辰,透露着一股肃穆的威仪。 老人浑身肌肤呈现一种古铜色,好似黄金浇筑,隔着很远,都能够感受到他体内奔涌的旺盛血气,浩瀚如海,摄人心魄,极具压迫感。 这位老人,便是刑天部族族长,依惯例,被人尊称星守,是刑天氏族最强大的存在。 而在老人一侧的不远处,站着五位同样年迈的人影,兽皮加身,庄严肃穆。 每个人的体内,仿佛都有一头洪荒猛兽,旺盛的血气在体内奔涌,随比不上星守那般浩瀚,却也非常人所能比拟。 这五位,便是刑天一族中除星守外最强大的长老,同时,也是这一族的底蕴所在。 视线一转,见星守身旁,摆着一枚巨大铜鼓,高五米有余,由打磨光滑的青石架起。 鼓面两侧微微外突,沾染着斑斑铜臭。 老人拄拐而立,目光如炬,闪烁神辉,在场下族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无人敢与其对视。 星守的强大无法揣测,修为浩瀚如海。 甚至有传言称,星守抬手可摘天上星辰,俯身可捞幽冥之月,是一位真正的绝顶强者。 星守的目光环视过后,数以千计的族人一齐仰头,向他注视,目光中有不加掩饰的敬畏,在他们眼里,星守就是神,无所不能的神。 “族中大祭,现在开始。” 气氛肃穆,面目庄严。 随后,见星守袖袍一挥,一股无形力量轰击在身侧铜鼓上,顿时,就听沉闷鼓声在广场间响彻。 随后,又听星守庄严出声,正式宣布,一年一度的刑天祭祀正式开启。 “呜呜” 星守话音刚落,广场四周随即响起了沉重的号角声,庄严肃穆,就像行军的肃杀战场,心神激荡,情绪高昂。 “咔嚓” “噗嗤” 号角声响起后,只见刑天一族众人脚步整齐划一,向后跨出,豁然腾出一片空旷场地。 两侧,有数十位魁梧大汉高举大刀,身前,跪伏着不少庞大灵兽,在呜呼哀鸣。 寒光闪烁间,手起刀落,无数的灵兽头颅随之掉落,鲜血飞溅一地。 “哗啦啦” 殷红的血柱从灵兽身上喷出,在脚下汇聚,就像溪流。 “嗤嗤” 低头瞧去,广场上竟有密密麻麻的凹槽涌现,被鲜血浇灌,瞬间铺满了整片广场。 循着血迹汇聚的方向望去,赫然发现,所有的线路脉络竟然都是通向居中位置的宏伟石像。 “呜呜” 鲜血浇灌广场间,无数的灵兽尸身随之栽倒,身上血肉瞬间干瘪,被脚下纹路抽干,化为死尸。 血光弥漫,肃杀涤荡,广场中响彻的号角声愈发洪亮,呜咽悠长,充满肃穆。 “咚咚咚” 随着沉闷的鼓声在耳畔炸响,无数族人的心绪被点燃,合着鼓声一起跃动,三五成群,肃穆起舞。 “呼呼嘿嘿” “哞哞哼哼” 狂热的族人随着鼓点踩动步伐,嘴里不断呼和,赤裸的上身碰撞在一起,激情搏斗,摔跤、角斗,闷哼声不绝于耳。 这是刑天祭祀中不可缺少的一环,刑天舞,自古流传。 它的存在,是为了让族人保持骨子中的原始血性,在纷争不断的大荒中,保持对自然的敬畏,不至于失了本性。 澎湃的刑天舞持续许久,才随着鼓点的结束落下帷幕。 “嗡嗡” 下一刻,就见场中横亘的石像忽然出现异变,艳阳高照的晴空阴风大作,妖风四起,云层间有滚滚闷雷在炸响,振聋发聩。 紧接着,见恢弘广场凹槽中浇灌的鲜血,开始向中心位置的石像涌去,须臾间,刑天石像手中所持的开天大斧瞬间殷红,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刺啦” 血腥色彩蔓延之际,高空层叠的滚滚阴云间,忽然雷声大作,璀璨的银蛇从天上倒灌,宽达数十丈,直接就砸在了血色渲染的刑天石像上。 “轰隆隆” 雷霆乍泄间,犹如血色浇筑的刑天石像仿佛活过来了,一股无形的威严从他身上蔓延,仿佛神祇临世,周围的虚空都是发出阵阵哀鸣,为之战栗。 石像的身躯血红一片,浩瀚如渊的旺盛血气从他体内涤荡,天地悲恸,呜呼哀嚎。 接着,见那刑天石像好似活过来了,轰隆巨颤,好似一口黑洞,疯狂的掠夺天地间存在的灵力,鲸吞入体。 “嗡嗡” 如渊灵力在天地间凝成一道旋涡,被刑天石像的巨斧吞纳。 下一刻,那柄鲜血浇灌的沉重石斧,豁然有一道寒芒掠出,直接冲向万里苍穹,将天都劈开了。 这一刻,无数人仰头望天,凝视着苍穹中乍现的璀璨星河,齐声高呼,脸上充满狂热。 第二章 刑天祭,血脉觉醒 “轰隆隆” 沉沉擂鼓声混杂着殷红血光在广场中蔓延,所有人的瞳孔中都有血色在倒映,望着场中居中矗立的巍峨石像,脸上充满狂热。 “嗡嗡” 空气轰鸣下,高达百米的刑天石像完全被鲜血浇灌。 殷红光泽爬满了它的每一寸肌肤,血腥味刺鼻,猩红的纹路让石像看上去无比神秘。 胸膛,两乳演化的双眼隐隐开合,仿佛要睁开了,恐怖的威势从里面溢出,让人忍不住想要匍匐下去。 万里苍穹,阴云密布,沉闷的雷声不时在耳畔炸响,银蛇飞舞,随时都有可能降下恐怖天罚。 “吾祖在上,护佑一方,以血为祭,唤醒神血。” 广场最中央,星守神色肃穆,望着眼前庞大的血色石像,虔诚出声,接着,见他双膝弯曲,虔诚的朝石像跪拜下去。 “噗通” 星守跪伏之际,广场外围,所有的刑天族人齐声高呼,体内血脉仿佛在此刻被点燃了。 紧随星守其后,朝刑天石像跪伏下去,在朝拜他们心中无上的至高神灵。 “礼毕” “现在,凡族中未满二十,血脉未曾觉醒的族人,向前一步,依次来觉醒吾族血脉。” 时间过去不久,见星守率先起身,拄着拐杖环视众人,眼中有星河倒灌,沉吟出声。 “哒哒哒” 星守话音刚落,就见广场的最外围,齐步迈出数十道年轻身影,按照次序朝广场的最中央走去。 这些人,都是刑天一族的年轻一辈,年纪在九到十五岁,脸上还带着几分腼腆,虽为少年,但体型却都十分魁梧,满身的筋肉疙瘩。 因刑天一族,极擅肉身,拳开山石,纵身一跃可达百丈。 从牙牙学语之际,这些少年便跟随着族中长老锤炼体质,举鼎,抗石,再辅以汤药淬炼,将潜力激发出来。 故而,刑天一族的多数少年,七八岁时,力量便达万斤,可只身搏杀灵兽。 而身躯在这种磨砺下,可谓刀枪不入,寻常铁器连他们的肌肤都无法刺破。 大荒之中,万族皆修灵力,主血脉,觉醒后便可踏上修炼一途,开曲池,冲阳溪,修四满,飞上星。 血脉越纯,代表天资越高,日后成为一代强者的几率自然也会越大。 “孩子不要怕,划取一滴血将手摁在先祖的石像上就可以。” 望着人群前少年脸上的忐忑,星守和蔼一笑,冲他点点头,耐心解释,并没有着急催促。 “嗯” 闻言,那高达两米的‘少年’重重点头,神色坚定后,深吸口气,接过星守递来的匕首,在自己手上猛地一划。 “噗嗤” 刺痛感袭来,少年眉头一皱,忍着痛楚将手摁在了石像的血红巨斧上。 掌心压落,那少年伤口流淌的鲜血径直没入石像,汇入血光。 而少年掌心的伤疤,在石像散发的温和光华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须臾间已完好如初,见不到半点伤痕。 收回手掌,少年忐忑的望着刑天石像,期盼着自己的血脉能够觉醒。 “嗡嗡” 而少年外围的众人,丛刻也都屏住呼吸,心绪紧张,望着巍峨的刑天石像,微微攥拳,在焦急的等待着。 须臾后,就见场中横亘的刑天石像突然颤动,石像半睁的双目在此刻,渐渐出现变化,色彩鲜明。 其中光泽由最开始的赤红,逐渐转化为橙色,半晌后,又见一抹微弱的黄色光芒渐渐萌生,直到最后,完全将那抹橙色所取代。 “快看,竟然是黄色。” “吾儿天资竟然如此出色,达到了三级血脉,多谢先祖护佑。” 石像眼眸色泽的变化顿时引起场中一阵骚乱,众人望着石像双目变幻的颜色,脸上都有讶异的神情涌现,兴奋呼喊。 人群中,有一大汉望着石像双眸中涌现的黄色光泽,喜极而泣,激动的难以自抑,咧嘴大笑。 也不管身旁是男是女,抬起双臂就将人家揽了过来,紧紧拥抱着。 片刻后,那大汉便在众目睽睽下,被那女子的男人一脚踹飞出去,立时引来一阵哄笑。 “不错,竟然是三级血脉。” 场中,星守望着刑天石像眼中萌生的黄色光泽,满意的笑了笑,欣慰鼓励道。 “多谢星守爷爷。” 黄色的光泽倒映在眼中,那少年也是一阵失神,有些恍惚。 连他自己都不曾想到,他的血脉竟然能够达到三级的程度,一时间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黄色光芒倒映间,一抹神秘光团自石像眼中射出,氤氲原始,带着一股洪荒气息,悄然隐没进少年的眉心,消失不见。 获得图腾传承后,少年喜极而泣,随后,竟在星守错愕的目光中,跪下给他磕了个头,满脸兴奋的跑开了。 “下一个。” 见状,星守无奈的摇了摇头,止住场外骚乱,旋即又是出声,继续着族人的血脉觉醒。 星守话音刚落,见一少女自人群中走出,举止腼腆,来到近前后冲星守微微欠身,作揖行礼。 刑天部落因族人无头,两乳做眼,故而男女之别于外貌很难辨认,不过总体而言,刑天部落的女子身材要比男子来的娇小,大都在一米七八左右。 原始的洪荒部落,以健壮为美,类似花宁那般身躯,其实在他们看来,倒显得过于瘦弱,并不美观。 女子上前后,从星守手里接过匕首,忍痛在自己掌心一划,顿时有鲜血外溢。 “嗡嗡” 抬手印在石像巨斧上,顿时,刑天先祖的眼眸色泽出现变幻,最终,赫然定格在了黄色光泽中。 “快看,麻妮的血脉竟然也达到了三级纯度。” “哈哈,多谢先祖庇佑。” 石像双眸的光泽变幻又是引来场下一阵骚动,不少人惊呼出声,合十双手在那里祷告,告慰先祖的庇佑。 见状,星守的眉头也是一挑,他没想到,先后上来的两位族人,血脉竟是都达到了三级纯度,这在往日的祭祀中,能够出现一个便算不小的收获了。 ...... “下一个。” 望着身前沮丧走开的少年,星守安慰了几句再度开口,脸上神情无喜无悲。 算上刚刚离开的少年,已经有大半的小辈经历了血脉觉醒,而他们血脉的精纯程度大都在一到二级。 只有最开始的那个少年少女,达到了黄色的血脉等级,总体而言,收获不算太好。 “那不是刑莽家的刑雷吗?他怎么又来了。” “是啊,那小子不是在九岁就险些觉醒四级血脉,现在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你们还不知道吗?刑雷那小子,不久前已经突破到了四满境,估计现在,应该是来进行二次血脉觉醒的。” 望着场中迈步的桀骜少年,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骚乱,议论出声,有些不解。 不过随后,就有知情人出声解释,言语带着几分艳羡道。 “刑莽那家伙倒是生了个好儿子,接近四级的血脉,族中已经有好些年不曾出现了。” 讶异之余,不少人脸上都掠过几抹羡慕。 “犬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还不都是靠大家帮衬。” 听着人群中响起的诸多艳羡声,刑莽从不远处迈步过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得意神色,但嘴上还是谦虚的解释着,并未居功。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这真是罕见,刑莽这家伙一向高傲自大,今天出门这是吃错药了吗,态度难得如此谦虚。 “星守好。” 众人未曾在刑莽身上多做纠缠,随即,便将目光望向场中石像下驻足的桀骜少年。 来到石像前,刑雷稍稍欠身,向星守场面化的问一句好,随后,便将目光望向身前横亘的恢弘石像上,脸上写满了狂热。 对于刑雷的桀骜作态,星守并不在意,例行公事的给刑雷解释一番后,便向后撤出一步,静静观摩。 “今天,我一定要让血脉二次觉醒,让族人都看清楚,只有我,才是年轻一辈最出色的天才。” “那个修为尽失的废物、异类,只会沦为我的陪衬,永远被我踩在脚下。” 驻足在刑天石像前,刑雷抬头仰望,在心中激昂出声,脑海中不断在涌现一个少年模样,咆哮的言语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在刑雷第一次觉醒血脉时就曾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个家伙跪在自己面前,儿时他所受的屈辱,一定会尽数讨还回来。 “给我开。” 心里咆哮一番后,刑雷让自己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横眉冷竖。 下一刻,见他挥动匕首,抬手划开一道血痕,直接印在了身前的恢弘石像上。 “嗡嗡” 刑雷的掌心落下之际,血色石像瞬间颤动,赤红色眼眸几乎在同时,变幻颜色,直接跳过了橙、黄两种色彩,定格在了绿色光芒下。 刑雷觉醒血脉与旁人展现的微弱光芒不同,在他掌心落下时,石像的整双眼眸完全变成了晶莹的绿色,光芒闪耀,绽放着灼灼其华,刺的人睁不开眼。 “哗” 石像眼眸的变幻顿时在人群中引发一阵骚乱,不少人惊呼出声,不可思议。 尤记得,刑雷初次觉醒血脉时,只是堪堪有一点绿色光芒涌现。 而如今,那光泽却直接破入进去,完全定格在了四级之中。 “熊熊” 场外响起的骚乱声,仿佛点燃了刑雷的斗志,接着,就见他双眸精光大绽,身躯鼓胀,浩瀚的力量从他体内奔涌。 接着,只见刑雷身躯猛地一颤,臂膀抡动,一拳砸在了自己的心口处,当即喷出大片鲜血,溅在了身前的巍峨石像上。 刑雷的做法看到众人眼皮一跳,讶异惊呼,刑雷这家伙是打算以量取胜吗? 但他的做法,确实取得了不菲效果。 石像的双眸在绿色光芒下停留不久,光泽便开始出现变幻,深邃的墨绿色彩渐渐变淡,开始向澄澈的青色转变,很清凉。 片刻时间,石像眼眸下渲染的墨绿色彩开始被淡青色取代,仿佛一汪澄澈潭水,晶莹透亮。 光泽出现淡青后,便不再跃动,与青色各自占据半壁江山,像火苗一样在石像眼中闪烁,却没有任何继续转变的趋势。 朦胧中,刑雷感觉自己遭受到了强大的阻碍,任由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将石像的双眸完全转变成淡青色。 见状,刑雷眉头忍不住一皱,犹豫一番,他的脸上随即涌现出一抹疯狂。 下一刻,就见刑雷壮硕的身躯猛然一颤,匕首挥动间,大片鲜血从他手中洒落。 同时,他也在调转周身精血,疯狂向面前的石像中灌输。 “这家伙是疯了吗?难道不怕被石像将血脉抽干?” 刑雷的疯狂举动让众人惊声高呼,不少人眉头紧皱,在斥责刑雷胡闹。 而他的父亲,刑莽,此刻正立于人前,看着石像下面露疯狂的儿子,眉头也是紧皱起来,有些担忧。 “熊熊” 殷红的血迹在石像上奔涌,好似娟娟细流,精血的流失让刑雷脸色都变白了几分。 但对此,他却毫无所觉,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石像的淡青色双眼,无比疯狂。 “天呢,石像的眼眸又开始转变了,刑雷这家伙的血脉难道真的达到五级程度了吗?” 石像双眸色彩的变幻被众人清楚的捕捉到,接着,就听场外人群有震撼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亦如刑雷,死死锁定着石像的双眸。 果然,巍峨石像的双眸中,淡青色的光泽开始占据大头,想完全将墨绿色彩取代。 见状,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代表着什么他们心中无比清楚。 虽然这是刑雷的第二次血脉觉醒,却也代表着他强大的血脉纯度。 要知道,在刑天一族中,只有星守的血脉程度达到了五级的纯度,从而造就了他们一族中最强大的人。 而眼下,刑雷的血脉纯度已经开始向淡青色转变,从某种程度来说,他甚至能媲美族中最强大的星守了,如此一幕真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刑天一族中,凡是修为达到四满境的强大武者,都可以对血脉进行二次觉醒。 如果成功,不仅会得到先祖念力加持,还可以对图腾进行升华,拥有万千好处。 “砰” 石像前,刑雷同样注意到了那双眼眸中的光泽变幻,脸上的疯狂瞬间转变为狂喜。 不过,还不待他脸上的笑容扩大,一股可怕的力量从刑天石像中迸发,狠狠地轰击在了刑雷的胸膛上,直接将他震飞出去,嘴里喷出大口鲜血。 “嗖” 见状,场中而立的星守眉头随之一皱,脚掌踏地间,形如鬼魅,踏空而行,瞬间出现在刑雷身后,掌心探出,将他稳稳托住。 帮刑雷稳住伤势后,星守叮嘱了几句,没有多做停留,便再次出现在了广场中央的石像前,浑浊的目光环视场下众人,继续维持族中的血脉觉醒仪式。 反观刑雷,在经历了刚刚那一幕后,瞬间就成为了全场所有人的焦点,万众瞩目。 虽然他的血脉并未完全踏入五级程度,但在刑天一族的同辈中,却算的上最出色了。 此刻,他的身上仿佛加注了一层天才光环。 对此,刑雷很是受用,毫不避讳的接受着众人投来的艳羡目光,脸上再度恢复了那份桀骜的自信神情。 时间过去了约有一个时辰,年轻一辈的血脉觉醒仪式差不多已接近尾声。 不过见证了之前刑雷的那一幕,往后的所有人都显得格外暗淡。 “呼,终于结束了。” 望着场中最后一个少年迈步下场,人群中窸窸窣窣的响起一阵议论声,有人欢喜,有人忧愁,不过总体来说,这场血脉觉醒的仪式还算顺利。 闻言,众人都是点头附和,有些意犹未尽,将目光投向场中驻足的苍老身影。 不过,众人等待了许久,也不见星守开口,宣布仪式结束,如此举动顿时引来一阵不解的声音,但没有人敢出声质疑。 “星守爷爷,我把小花给您喊来了。” 就在这时,听广场外响起了一道嬉笑的呼喊声,带着几分喘息。 闻言,众人都是忍不住回头望去,随后,便是看到刑虎满头大汗的奔跑身形。 而在刑虎身旁,还有一个乞丐般的少年,与前者相比,他显得异常娇小,烂醉如泥的模样像是刚从酒缸里被捞出来的。 但就是那样一个少年,在出现之际,瞬间成为了全场人注目的焦点。 那一头蓬乱的雪白发丝,在石像的血色光华照耀下,格外显眼。 第三章 落寞时,见证人心 “是小花,看来星守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啊,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亲爱如子。” “唉,小花这孩子可惜了,作为我们刑天氏族唯一有资格踏入那里的人,最终却被人驱逐,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个非常大的打击。” “是啊,真是可惜。” 望着远处衣衫褴褛的醉酒少年,众人面色复杂,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打量花宁,彼此趴在耳边低语,言语中带着诸多惋惜。 “哼,不过是一个连血脉都无法觉醒的废物,有什么好可惜的。” “至于踏入那里的资格,只有我们雷儿才配拥有,不自量力只会贻笑大方。” 人群一旁,刑莽望着小花摇晃走来的身形,忍不住冷哼一声,没有掩饰自己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出声讽刺道。 “一个异类,纵然天资再好,也不可能觉醒吾族血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初,我等就曾说过,将资格给予一个外族人,无异于水中捞月。” “像这种异类,就该摆清自己的身份,早些滚出吾族,真是将刑天一族的威仪颜面都丢尽了。” “若不是看在星守的面子上,这样的废物根本就不配呆着部落。” 刑莽的话同样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对花宁冷嘲热讽,毫不避讳,眼眸中,充斥着冷意与不屑。 胸膛上,眸子闪闪,表情冷峻。 他们注视少年的目光中,带着不少鄙夷,这些人,自始至终都不曾将花宁当做族人看待。 “晓梅,你不是一直喜欢那家伙吗,怎么不上去打个招呼?” 人群中,年轻一辈三五成群,相互聚集着,此刻,这些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场中的白发少年身上。 不时,便听人群中有人笑着出声,对身旁的一个女孩调侃,言语中带着几分冷笑。 “刑宇,我警告你别胡说,我跟花宁只是普通朋友。” 闻言,那名唤晓梅的女孩连忙出声,撇清自己与花宁的关系,紧张的模样如避蛇蝎。 言语解释间,女孩望向场中乞丐般少年的目光也带着几分嫌弃,与往日间的那份崇拜、倾心判若两人。 “哼,一个连血脉都无法觉醒的废物,赠与他进入那里的资格真是浪费。” “当初星守爷爷就应该听从我们的建议,将资格让给刑雷大哥,只有刑雷大哥才能称为我刑天部落的第一天才。” 晓梅话音刚落,一旁,就听又一个女孩开口,望向花宁的目光中满是不屑,冷哼出声,不断奚落。 闻言,一旁众人面面相觑。 这女人还真是会见风使舵,虽然他们对如今的花宁也瞧不上眼,却没有表露太多嘲讽。 而眼前这个女孩,仗着自己爱慕刑雷,爱屋及乌,任何时候都想踩上花宁一脚,好彰显自己心仪之人的强大。 “你们还要点脸吗?小花当初得到进入那里的资格时,哪一个不上赶着去讨好他,如今见小花势弱,你们反倒开始在这里奚落起来。” 这时,搀扶花宁的刑虎从一旁迈步走来,怒目圆视。 指着鼻子对之前讽刺的几人破口大骂,脸上充满怒意,若不是顾忌眼下场合,估计他早就撸起袖子抡出拳头了。 被刑虎指着鼻子如此谩骂,之前那几个叫的欢的少年,顿时蔫了下来,不敢做声。 刑虎的性子在场众人都十分清楚,仗义、鲁莽,像个一点就着的火药桶,生性冲动。 且他的实力在年轻一辈中占据上游,被他如此谩骂,没有人敢出声,生怕一张嘴,后者的拳头就已经抡在了自己脸上。 对于身后年轻一辈的嘈杂议论,刑雷恍若未闻,自那乞丐般的少年出现后,他的目光就死死将其盯着,眼中有各种神情在变幻。 愤怒、嘲讽、冷笑、阴翳,还有隐藏在最深处不易被人察觉的一抹畏惧。 作为正主,花宁对那些惋惜、嘲讽的话语充耳不闻,仿佛早已免疫,完全不予理会。 醉意加身的他,双眼迷离,没有刑虎在一旁搀扶,摇晃几步后才勉强站稳身形。 随后,见他目光远眺,望向场中央横亘的巍峨石像。 恍惚一会儿,花宁便在场中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冲石像欠身行礼,恭敬作揖,神色虔诚。 “呵呵” 礼毕,花宁却忽然冷笑起来,状若疯魔,摇晃的身体微微后仰,环视过在场众人,醉醺的脸上充满嘲弄。 接着,见花宁那几欲栽倒的身子,这时忽然挺直起来,恍惚的脸庞也充满冷漠,扫视过在场的每个人。 被花宁慑人的目光凝视着,那些之前嘲讽他的人,都不自觉的将头扭向一旁,不敢与其对视。 “哈哈,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污浊之地,灰垢漫天,就连空气,都在弥漫着一股垃圾的味道。” 视线落罢,花宁又是嬉闹着大笑起来,顺手从腰间取下酒葫芦,往嘴里灌去。 得空之余,还在嘴里嘟囔着,讽刺在场的那些人。 虽然听不清花宁在念叨什么,但他脸上流露的鄙夷,却让众人面露怒色,横眉冷竖。 花宁的言语讽刺,落在那些人身上的确妥帖。 彼时,花宁被认定具有踏入那里的资格时,刑天一族的所有人,对他的态度无比谦和,凡是瞧见无不熟络的打着招呼。 年轻一辈中,很多人更是以他马首是瞻,虽然他对此无感,却还是能够看出他彼时的声望。 那时的他,虽然不为刑天部落的人,但所有人都将他当做族人看待,认为他日后必成大气。 但这一切,都随着花宁被那里驱逐,渐渐沉沦为一个废人而发生惊天转变。 谩骂声,质问声,嘲讽声接踵而来,在花宁身上贴了一个废物的标签。 虽然没有人知道花宁在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些人,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个废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拉拢的价值。 而他在年轻一辈中的声望,每日俱下,曾经,那些笑脸相迎,瞻前马后的熟悉身影,一个个远离,如避蛇蝎。 纵使见到,也会旁若无人的走开,脸上神情充满冷漠与不屑,与往日间的恭敬态度天差地别。 喝完一壶烈酒,花宁随手将酒壶丢向远处,醉笑着转身,胡乱的拨开人群,向远处走去。 不过,花宁刚向前迈出一步,混乱中,便有人暗中动作,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 强大的力道直接踢在花宁的腿弯上,使他整个人向一旁歪去,顺势倒在了人群脚下。 “废物永远都是废物,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像你这种异类,就该有点觉悟,自己滚出吾族。” “我看你才是这里最大的污浊,垃圾,死在这里都会玷污这圣洁之地。” “听到没,赶紧滚。” “滚啊。” 墙倒众人推,花宁栽倒后,无数的脚印向他伸来,在他身上尽情蹂躏着,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忿。 嘴里,还不停在咒骂,各种难听的话接踵而来,甚至还有人扬言,要花宁赶紧滚出刑天部落。 刑天一族本就以肉身见长,强大的力道踢出下,能生生踏碎一座假山。 此刻,无数的脚印在花宁身上踹动着,脚掌踏在身上不断有闷哼声响起,浑身骨骼作响。 如今时刻,落寞的花宁看上去就像一个丧家之犬,满身泥泞,在人群中蜷缩着,忍受那极尽羞辱的一拳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