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传之错恋》 第一章 天灾人祸 两岁时候的顾容是没有任何记忆的,那时候的顾容还小,她每日睡着之后都能梦见那个人。但他又记不太清楚,只依稀记得那个梦的碎片。现在的她,她闭着眼睛仍旧能想到那个梦境:那个时候的顾容还小,她记得自己小时候住在一个很豪华的深宅大院里,家里不让她出门,所以她偶尔会去祖母的房里请安,也会到母亲的院子里去玩耍,除非家里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否则顾容轻易不会出门。她一直在家里,也甚少外出。她记得自己住在一个很好看的院子里,那个院子叫皓月阁。他问过母亲,为什么要交皓月阁呢?母亲是这样跟她解释的:“皓月当空,母亲的容儿是母亲心中最柔软的存在,所以容儿住的院子当然要叫皓月阁啦!”每当这个时候,母亲都会温柔地抱着顾容。有的时候会任他吵闹,任他笑。顾容也曾问过,为什么自己会叫顾容,他的母亲荣璇解释道:“因为父亲姓顾,母亲姓荣,所以给自己取名叫顾容。是希望她能永远开心永远漂亮的意思。” 她一直记得一个人,一个总是出现在她梦里的人。虽然说这个男人总是让她逃离这里,但是不知为何,她从来都是看不清那个男人的面庞,只记得那个男人身材高大,虽说不是十分的魁梧,但却对她很好很好。有一日,她在皓月阁的小花园里玩,突然听见前院哭声、叫喊声一片,她让采菱打开院门一看,家里的奴仆都争抢着往后面跑。采菱傻了眼,之后立即意识到可能是出大事儿了,急急忙忙将院门关紧,带着顾容从后院的一个小小的门跑了出去,那里直通那个人的屋子。采菱将顾容交给那个高大的男子后,带着二人从后院柴房旁的一个小侧门跑了出去,那个小侧门连接着一个私人的庭院,不会有人发现的。男人穿过这个庭院后,从庭院外跑到了街的另一边。急急忙忙地顾容记得他的身形,却始终想不起来这个男人是谁。男人一路抱着她跑到了一个十分豪华的宅子外,宅子的匾额上用楷书写着两个描金边的大字——“韩府”。 看着这两个大字,顾容陷入了沉思。随即,顾容转头看向了抱着她的这个男子。顾容睁大眼睛想看清楚这个男子的面容,却没能看清楚,而后顾容揉了揉眼睛,还是想看清楚这个男子的脸,可眼前却总是似有一层雾一般隔着一样,不论怎么揉眼睛,她始终看不清楚这个男子的脸。男子抱着顾容往韩府侧门的方向走去。到了侧门后,这个男人四处观望了一番见四下无人,慌慌张张地也不顾不上力道使劲儿敲了韩府的侧门,很快一个面容苍老的老伯伯给他开了门,见来人是这个男子,便张口问道:“顾少爷?您?这是?怎么了?”这位顾少爷又往外四处张望了外面几下道:“李伯,我要见子荣兄,麻烦您先让我进去。”李伯边走了出来看了看周遭没有人,边让开路让顾少爷走了进去。李伯关上侧门后用门栓插好确认好后,急忙喊人去书房寻找韩维东,并将顾少爷和小顾容送到雨竹轩去用茶。顾少爷抱着顾容随着李伯往雨竹轩的方向走去,雨竹轩坐落在韩府的侧门附近,是原来韩家老太太年轻时侍弄花草的花房,雨竹轩的周围仅有一颗可以遮阴的大树,为的就是不阻挡韩家老太太的花草晒太阳。雨竹轩的风景和阳光是所有韩府的茶苑里最好的,故而平时韩家老少尽量都是在雨竹轩招待自己的近亲好友。雨竹轩虽然只是个茶室,但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 李伯带着顾家父女走了一小会也就到了。一进屋,里面主位和左右两侧分别放着两把古铜色的嵌着几朵花的圈椅,茶桌的腿上也是嵌着些花草的团。每张茶桌和每把圈椅都擦得一尘不染,可见是时时有人打扫的。雨竹轩的左侧配房是一个小书房,平时韩家父子二人会在此和好友作作画、下下棋、挥毫泼墨。右侧配房的门虚掩着,里面还有个帘子遮挡着。韩家的夫人会在侍弄花草后,在这里的榻上打个盹歇息歇息。伺候雨竹轩的婢女见李伯带人进来,并见顾少爷带着个小姑娘来,急忙行礼说道:“顾少爷您来了?今日怎么得空前来呢?您还是用雨前龙井吗?奴婢这就去准备。”说罢,就含情脉脉地看向这位顾少爷。顾少爷原就不喜欢这个婢女,顾少爷本就家有爱妻,也看不上这个婢女的出身,若不是有事相求,他是绝不愿再来雨竹轩的。顾少爷本就不耐烦,更是想着如何才能打发这个婢女走。见她如此问自己,便急忙点头示意,并没有说话,婢女有些窃喜,以为这个顾少爷喜欢自己,就咬着嘴唇娇羞的笑着,离开了雨竹轩。 李伯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看着婢女离开的身影,急忙对顾少爷说道:“下人如此的没规矩,还请顾少爷见谅。日后我一定请韩管家好好管教。您请坐”顾少爷也无可奈何道:“李伯,我……哎……算了,由着他去吧。”李伯请顾少爷坐下后,就满怀歉意的离开了雨竹轩。顾容也坐在这个顾少爷的腿上无聊的眨巴着眼睛。很快,韩家的少爷韩维东就满头大汗地跑来了雨竹轩。韩维东在甬城做的是文职,虽说韩维东在工作上十分严厉,但在家庭生活中却又不乏慈爱,只因为家里的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子,才不得不十分严厉。但韩维东的体力是真的不行啊,跑这几步就气喘吁吁的。见到顾家少爷,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话道:“利…利…华…华兄…嗨…利华兄…近日…别…别…别来…无…无恙?”顾利华宝着顾容立即起身:“子荣兄,利华这厢多有打扰,还请你原谅。”韩维东一边摆手一边继续传着粗气说道:“无…无…无妨,利华兄有事……请说。” 顾利华看了看怀里的顾容,泪眼婆娑地将顾容交给了眼前的这个男子,并用祈求般的口气对这个人说道:“子荣兄,凭着咱们兄弟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一定…一定要帮我这个忙。”说罢,他看了看顾容,但顾容这次却没抬眼看他,顾容只顾着盯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人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就当我这个做弟弟的求你了,子荣兄。”说完这句话,顾利华就想跪下。韩维东急忙搀扶他道:“利华兄,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我可受不起你如此的大礼。快快起来啊…”顾利华连忙摆手道:“受得起,受得起。子荣兄”顾利华泪眼婆娑地看着韩维东道:“子荣兄,之前的顾家已经在风雨飘摇之际,现下也不知能撑几时,现下看来我们顾家已经中了奸人的计了。顾家家中亲眷一概都愿慷慨赴死,可是容儿还小…我不想让她随着我们一起赴死…这对他来说不公平…所以,子荣兄,我求求你,一定要把容儿抚养成人,我不求你把她教的知书达理,聪明懂事,只想她这辈子能平平安安的长大。”顾利华叹了口气,拉着韩维东的手道:“子荣兄,我是没有这个福分看着容儿长大、嫁人、生子了,就全都仰仗你了,子荣兄。我只求你能好好待她。”这个叫子荣的人抱着顾容对着她的父亲顾利华说道:“利华兄且放心,我们韩家虽然五代都只出男丁,我也没养过女儿,可我定拿容儿当我的心头宝那般疼爱,绝不会对她有一丝丝的不好。请你放心。” 顾利华偷偷抹了把眼泪,拉着韩维东道:“子荣兄啊,这…这容儿啊…这孩子啊,是我的心头肉啊,是我在这尘世间最爱的,除了我夫人以外的最爱。另外,我父亲已经将她和璠城郑家郑志锐的独子郑其定下了婚约,请你一定要帮我把容儿养大,我们顾家全族下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韩家的大恩大德。子荣兄,现下官府的人还在到处寻找顾家的人,我求你一定替我保护好容儿,下辈子我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我先走了……后会无期了,子荣。”顾利华抱拳向韩维东行礼后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韩维东看着顾利华远去的方向默不作声,见顾利华走远之后,转身擦了擦自己眼角流出来的泪水。这个时候,雨竹轩的婢女将给顾利华沏的雨前龙井小心翼翼地端了上来,做出一副娇滴滴的样子,道:“顾少爷?哎?顾少爷呢?顾少爷去哪了?”抬头见韩维东抱着刚才顾少爷怀中的小女孩道:“少爷?您来了?顾少爷呢?”韩维东抱着顾容瞪着这个婢女道:“你这心中除了顾少爷?还有咱们韩府的人吗?这心?长到别人家去了?既如此,那你就随着也去吧。来人,将这个婢女给我拖下去,杖责十五,以儆效尤。”说罢,拂袖怒道:“这人都离开咱们府了,你这茶才端上来了,怎么?在这雨竹轩伺候个茶水这么清闲的活茬还敢如此的懈怠?真是不知好歹,把雨竹轩的婢女给我换了,告诉韩伯,像这种不知好歹的人直接发卖了,永远不许进府里伺候。”随后韩维东蹲了下来,看着年龄尚小的顾容说道:“从今天开始,咱们就要一起生活了,容儿。以后你就是咱们韩家的一份子了。”韩维东将顾抱了起来,顾容眨巴着她的大眼睛盯着韩维东眼角的泪痕默不作声。 随即在雨竹轩外的空地,两个家丁和两个婆子拖着雨竹轩的婢女红儿就往外去杖责。红儿一边被拖着一边叫喊:“你们这群趋炎附势的家伙,你们知道我妈妈是谁吗?竟然敢这样对我,是不想活了吗?”张婆子一边拖着红儿一边说道:“姑娘的妈妈咱们谁不知道是老太太身边的冯妈妈。”红儿吼叫道:“那你们这些人还不放了我?若是我妈妈气出个好歹来。你们谁付得起责任?啊……放开我……你们这些贱人。”李婆子冷笑道:“姑娘?您可得拎清楚了,是少爷罚您杖刑,不是咱们。再说了,冯妈妈给姑娘您找的差事可是全韩府最轻松的,若是您有个什么好歹的,咱们怎么和冯妈妈交代?若是您不认错,咱们又怎么跟少爷交代呢?咱们这些人是给韩府做事,卖身契都在韩府手里,又不是在冯妈妈手里,咱们怕什么?照大少爷的吩咐,打!” 雨竹轩院外此起彼伏的叫惨声和谩骂声渐渐地没了声音,杖责十五之后,两个家丁将人送到了红儿在雨竹轩的住所,李婆子和张婆子去通知了冯妈妈一声。冯妈妈得知后,并没有派人请郎中,也没去看红儿,只是吩咐道:“让她死在柴房,别脏了雨竹轩,也侮了老太太轻听。对外就说她被发卖了吧。”冯妈妈在二人离开之后,独自坐了一夜。 第二章 托孤 从这一刻起,这个叫韩维东的人就顺理成章的成了顾容的父亲。韩维东抱着顾容离开雨竹轩往内宅里走,看着韩恒远远走来,韩恒见韩维东抱着一个小女孩问道:“少爷,您这是?”韩维东抱着顾容向韩恒介绍道:“恒伯,这是我的好友顾家少爷、利华兄的独女顾容,也是日后顾家唯一的血脉了。”韩恒惊讶地问道:“我是听门房李老哥说顾家少爷来了,但…这…顾小姐?”韩维东微笑着对顾荣说:“容儿,喊恒爷爷,这是咱们家的管家爷爷哦。”顾荣点了点头微微笑着看向韩恒道:“恒爷爷好,我是容儿。”韩恒被顾容的笑容暖到了回道:“你好啊,小容儿。”韩维东继续说道:“顾家因得罪了权贵,近日全家都要下大狱了,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所以利华兄就把容儿托付给我了,让我将容儿好好养大。我也已经决心收养容儿了。”韩恒问道:“少爷啊,若是老爷知道可怎么办啊?”韩维东一脸决然,就像刚才的顾利华一样说道:“恒伯,我一定要将容儿养大,绝不辜负利华兄的嘱托。”说罢,韩维东就带着顾容离开了。留下韩恒一个人在雨竹轩的花厅叹气。 韩维东抱着顾容一路上一边玩一边走,去了碧雅小榭的正厅。因为现在是清晨,所以他的夫人苏芳琳正坐在左边下首的位子上听着婆母韩刘氏的早训。见韩维东抱着顾容,韩刘氏一脸惊愕地问道:“儿啊,这?这是谁家的孩儿?”韩维东温柔地放下顾容,扶着顾容站好后,对顾容说道:“容儿,这是你祖母,快给祖母磕头。”顾容规规矩矩地跪下给韩刘氏磕头道:“祖母安好,容儿请祖母早安,愿祖母福如东海。” 。韩刘氏一听顾容软糯糯的说着话,心里顿时就乐开了花,道:“快快,起来,这一大早的,你来的也仓促,也没人诉祖母一声,祖母也没给你准备礼物,要不然祖母就给你备好礼物了。等一会你去祖母的房里随便挑,挑中哪个祖母都给你,绝不心疼半点。”苏芳琳见韩刘氏对待小女孩如此热情,心里是五味杂陈。韩维东拉着顾容起来,转向了苏芳琳所在的位置,道:“容儿,这是你母亲,给你母亲磕头。”顾容依旧规规矩矩地给苏芳琳磕头:“母亲安好,容儿给母亲请安,愿母亲喜乐安康。”苏芳琳见顾容如此懂规矩,便说道:“容儿乖。”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她这个当儿媳妇的自然是知道韩刘氏喜欢女儿,更喜欢孙女,自己却没那个福分生出个女儿来。 苏芳琳正在分神想这些事的时候,韩维东毫无征兆的跪倒在一旁,吓了苏芳琳一跳,便也急忙跟着自己的夫君跪下,韩维东说道:“母亲,这小容儿是儿子的故交好友顾家少爷顾利华之独女,如今顾家遭了难,利华兄将自己的独女顾容托付给我,儿子求您心疼荣儿,看在容儿失了家人的份上,别将容儿赶出咱们韩家的家门。若是将容儿扔出去,只怕儿子也要出去了,儿子不能辜负好友嘱托,求母亲开恩。”苏芳琳略带哭腔并颤颤巍巍地说道:“求婆母开恩,收下容儿吧。容儿离了咱们……就没家了,婆母。”韩刘氏看了看众人,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虽说自己不是一家之主,可这内宅之事到底还是她来做主。她此时的心情极为复杂,若是不收下这孩子,儿子和儿媳妇跪下苦苦哀求自己,当着这么多的下人,面子上又过不去,况且自己又喜欢孙女,这等于白捡个孙女;收下这孩子,若是被别人发现了,受了顾家的牵连,韩家因此遭了难可该如何是好,这样愧对韩家祖宗,愧对刘家宗族,也愧对苏家祖宗,还负了顾家全族的委托。 韩刘氏睁开眼睛看了看顾容,虽说是受人所托收养这孩子,可这小姑娘却不卑不亢,也十分懂规矩,可见顾家教养得十分不错。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媳妇,苏芳琳虽说是个很好很好的儿媳妇,可韩家好几代都生不出个女儿来,到苏芳琳这里又是生了两个男孩,这事儿虽然不怪苏芳琳,自己也没有怪苏芳琳的意思,但也是自己的一块心病,日日想着,可把韩刘氏给愁坏了。虽说韩家不是什么名门贵族,可韩家、苏家好歹也是甬城里的大家族,刘家虽然是靠自己当上韩家主母才在甬城有起色的。虽说自己是当家主母,又一直想要个孙女,奈何苏芳琳就是没有这个福气能生出个女儿来。 韩维东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母亲一脸复杂而又纠结的表情,也是冷汗直流,他知道母亲一直想要个孙女,可媳妇接连生了两个都是儿子,可把父母亲和自己给愁坏了。虽说没明面上说,但苏芳琳也知道婆母因为自己生了两个儿子不高兴。苏芳琳现在是不敢抬头看韩刘氏,更不敢往旁边看韩维东,生怕二人一个不高兴,自己又得回到娘家搬救兵去。苏家虽然说不是什么名门贵族,可是苏家是甬城有名的医药世家。苏家这一辈儿,就她哥哥苏方瑾、苏芳琳还有她的庶妹苏尔丽。虽说苏家除了他哥哥就是她最受宠,可自己也不敢天天回去烦自己的母亲,苏尔丽虽说从小养在嫡母屋子里,但姨夫人魏氏老是去自己祖母苏方氏那里闹,闹到最后祖母亲自下令将魏氏发卖了,不许再回苏家。眼看着苏尔丽到了及笄之年了,母亲眼下正为她的婚事发愁,自己可不敢回家去触这个霉头。苏芳琳也不敢有任何言语,只能一边想一边随着丈夫跪在哪。 韩刘氏又叹了口气,道:“儿啊,母亲老了,你和琳儿也知道母亲喜欢孙女,况且咱们韩家好几代都是只有男丁,你父亲今日又出门去府衙办公了。这事儿还是得等你父亲拿主意,但你也得征求琳儿的意见,所以啊,你还是先征求你媳妇的意见吧,我这边同意,等你父亲从府衙回来了,咱们在征求你父亲的意见。”苏芳琳虽和刘氏婆媳关系好,但她深知这种事自己也做不了主,而且韩刘氏没有因为此事而为难自己,苏芳琳心中窃喜,急急忙忙说道:“儿媳谨遵婆母的教诲,容儿入府对铎儿和锐儿这两兄弟也是好的,有个妹妹就该知道怎么疼人了!不然日日闹腾下去,这府里都快被这两兄弟给拆了!”韩刘氏见苏芳琳如此识大体,赏识地说道:“现下只等着你父亲回来就是了,若是他说不行,就算咱们同意了,也没用。不过,我觉得你父亲应该会同意的。”韩刘氏房里的婢女莲花走了进来,苏芳琳和韩维东相互搀扶着就赶紧起来了,莲花行了礼道:“夫人,老爷回来了。说换了衣服就往正厅来。”“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韩刘氏翻了个白眼,韩刘氏最讨厌莲花那副狐媚的样子,天天不是想着勾搭自己的丈夫,就是勾搭自己的儿子,甚至还想着勾搭自己的孙子,亏他想得出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总想着要在这府里当个姨夫人,不论是谁的夫人,真是不知廉耻,莲花本是清雅的存在,到被这孩子弄得令人倒胃口。可韩刘氏又不得不对莲花好些,毕竟莲花是花妈妈的养女,怎么着也算是个家生的奴婢,总比外边买的那些仆人忠心多了。 很快,韩茂刚就从林雅阁宽来了官服,换了衣裳出来。刚从林雅阁的里间出来,韩恒候在一旁,走上前道:“老爷,您回来了。”韩茂刚见来人是韩恒便问道:“是你啊?我出去的这一会儿,府里可有什么事发生了?不是琳儿又被静儿欺负了吧?”韩恒行礼道:“老爷,夫人没有欺负少奶奶,您放心。今日顾家的少爷来过了,在雨竹轩和少爷见了一面就匆匆离开了。少爷和少奶奶这会估摸着正在正厅和夫人叙话呢,少奶奶先去的,少爷随后才到的。”“叙话?叙什么话呢?哎……这静儿别是又要为难琳儿……这……我可怎么跟苏家交代啊,上次亲家来的时候我都表态了,不能让琳儿受委屈,我还是赶紧去那边看看吧。”韩茂刚便摇了摇头边叹气,然后急忙快步往正厅走。韩恒还没来得跟韩茂刚及说顾容的事,韩茂刚就急匆匆地走了,韩恒只能追在韩茂刚的后面喊着:“老爷?老爷?您慢点啊…老爷,老奴还有事儿没跟您说玩呢,老爷…”可韩茂刚根本就没听见后面韩恒的喊话,只顾着急匆匆往前走。 当韩茂刚走到正厅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自己的儿子、儿媳妇站在一旁,一个小姑娘怯生生的立在韩维东的身旁,小小的手被韩维东牵着,小姑娘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韩茂刚看着不忍,就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清了清嗓子。众人这才看见韩茂刚已经到了,韩刘氏见是韩茂刚换完衣服了,急忙站起身来给韩茂刚行礼道:“老爷您回来了?累了一日了,辛苦了!”韩茂刚急忙上前将韩刘氏搀扶起来,两人一起上演了一出夫妻情深的戏码。韩茂刚心疼地对韩刘氏说道:“夫人辛苦了,这几日时节不好,夫人的身子也不大爽利。日后若是身体不适,就好好地休息,也免了孩子们的请安吧。你也是为了咱们府里的诸多事宜操劳,辛苦了。”韩刘氏见韩茂刚如此体贴,眼睛看向了别处,脸也微微有些发红说道:“既是老爷体恤我,如此日后若是我身子不适,就免了孩子们的请安吧。琳儿前几日为我侍疾,也是辛苦了,好好休息几日,等我身子好了再请安吧。”苏芳琳盈盈行礼道:“婆母体恤,儿媳也不敢懈怠,婆母身体不适,儿媳侍奉婆母是应当的!多谢公公婆母体恤。”然后,苏芳琳捅了捅韩维东,看向顾容并示意韩维东,韩维东顺着苏芳琳的目光看向顾容,后转头郑重地对韩茂刚说道:“父亲,孩儿想请您做主。” 韩茂刚见韩维东一脸决然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以为是韩刘氏对苏芳琳不好,便说道:“东儿,你说吧,只要不过分,我定会替你夫妻二人做主的。”韩茂刚以为是韩刘氏又欺负了苏芳琳,结果却听韩维东拉着顾容的手道:“容儿,给你祖父磕头。”顾容跪了下去道:“祖父安好,容儿祝祖父万寿无疆。”韩茂刚见此状便以为是韩维东出轨了,还和外室私生了个孩子,直接大喊道:“韩恒,韩恒,快快,快请家法。”韩恒见状急忙安慰道:“别……老爷您别冲动啊。千万别冲动啊。”韩刘氏也拉着韩茂刚:“老爷,您这是要干什么啊?”韩茂刚大声吼道:“今天,就今天,我要打死这个不孝的玩意儿…只有打死他才能正我们韩家的名声…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背着琳儿在外面养外室,还生了孩子。韩恒,快去请家法。我今天一定要打死这个不孝的东西。”韩茂刚撸袖子一边吼一边哆嗦,“琳儿啊,我这个做公公的代替全韩家向你道歉,是我们韩家对不住你啊…琳儿…你千万别和亲家回苏家去告状。韩恒,你怎么还不去请家法?快去快去,你若不去,我便亲自去祠堂请家法了。”苏芳琳急忙说道:“公公,您误会了,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的…这跟夫君没什么关系…您可千万别动气啊,公公。”韩茂刚一手捂着心脏,另一只手摆了摆手道:“琳儿,你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虽说这桩亲事,是我去你们苏家跟你父亲面前求来的,但这事儿,是我们韩家做的不对。我不希望你和东儿和离,更不希望你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儿。关于维东这边,虽说维东是我和你婆母宠大的,但是他本性不坏。若是他挺过了这次家法,我希望你俩还能好好过下去,不只是为了咱们韩家和苏家,也是为了铎儿和锐儿,还有苏家和韩家之间的情谊。琳儿,你放心,日后,我一定多加约束他,不让他造次,也绝不让他再出去私会那个外室。至于那个外室的事儿,我会亲自去查出来,给你一个交代,也给苏家一个交代。当然,我会给她一笔钱足够让她安度下半辈子的,只要她承诺不来骚扰我们韩家的生活。”顾容没有起身,继续给韩茂刚磕了个头道:“祖父…”韩茂刚摆手让韩恒出去,韩恒便出去了。 韩茂刚走上前去,将顾容抱了起来道:“孩子,你是无辜的,祖父知道的,也不会怪你。你只需要告诉祖父,你母亲现下在哪?咱们韩家既有了你,就绝对不会负了你母亲。这点你放心吧,孩子。”顾容眨着眼睛:“祖父,父亲不是这样说的。父亲在来的路上跟容儿说以后容儿的父亲就是韩伯伯了,韩伯母就是我的母亲了。现在,容儿真的不知道爹娘都去哪了……” 韩茂刚听完顾容的话一脸惊愕,放下顾容,转头问韩维东道:“这?维东?容儿?难道不是你养的外室生的孩子?不是你的吗?”韩维东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苏芳琳见韩维东不说话,便插嘴说道:“请公公和婆母原谅儿媳不恭,容儿这孩子是东哥的至交好友,甬城顾家二少爷顾利华的独女顾容。并非是东哥和外室所生,是顾利华和儿媳的闺友方敏的孩子。”韩茂刚并不是不相信苏芳琳的话,但他仍旧不明白为什么顾利华会托孤给自己的儿子,并一脸茫然的看了看满屋子的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东儿,你和我说实话,若容儿这孩子真的是你和外面的女人所生,我也不会怪你,你放心。一切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我亲自上苏家门给亲家赔罪,并认了容儿,求苏家也承认这孩子,只是给咱们家做养女就罢了。想认祖归宗难!若不是,我劝你还是说实话的好!”韩刘氏慢慢搀扶着韩茂刚坐到主座上。韩维东张了张嘴,却不知自己该从何说起。韩刘氏看见儿子哑口无言的样子,急得直跺脚。催促道:“儿啊,儿啊,你快说吧,当我这个做母亲的求你了!容儿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和那个外室生的?若是你现在承认,还有还转的余地,你快说实话吧!” 还没等韩维东张嘴说话呢。韩恒就走了进来,韩茂刚问道:“可是衙门那边出什么事儿了?”韩恒说道:“老爷,出大事儿了!衙门的人说让和您单独说。”韩茂刚叹气道:“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我不能接受的?你直说便是了。”韩恒点了点头道:“老爷,夫人,少爷,少奶奶,还有小小姐。是这样的,刚才衙门派人来给咱们老爷传话,说顾通判所在的顾家因为犯了罪,全家都下大狱了,但唯独顾家的幼女顾容小姐不在。知府大人和衙门里的人让咱们帮忙留意着点顾容顾小姐的”说完往旁边看了一眼顾容,就退了下去。 第三章 空降而来的大小姐 “什么?顾家下大狱了?”韩茂刚惊愕地问道。韩恒点了点头道:“是,衙门刚来的信儿,刚开始说是顾少爷和小小姐都失踪了,但在后面搜查的时候发现顾少爷在后院的书房作画,才把顾少爷缉拿归案。至于顾家小小姐顾容…”韩恒顿了一下,看了顾容的方向继续说道:“没找到顾容小姐,命令大家都留意着点。”韩茂刚低头沉思着并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两岁的小顾容开始了她崭新的生活,虽然记忆有些模糊。韩刘氏十分喜欢小韩妠,但是韩刘氏怕苏芳琳,因为不是韩妠不是苏芳琳自己亲生的孩子,怕苏芳琳会对韩妠不好,所以就要求苏芳琳将韩妠养在自己的屋里。苏芳琳自然是同意的,苏家是有很多女孩的,但自己嫁入韩家这么多年了,一直想要个女儿,如今捡了个现成的,纵使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女孩子至少可比家里的那两个混世魔王要贴心得多。苏芳琳天天得跟在这两个混世魔王后面处理这个,处理那个,若是家里有个女孩子,应该能让他俩稍稍约束点。 韩刘氏走下来拉着韩妠的手道:“容儿,从今天开始你就叫韩妠,以后就得跟着咱们韩家的姓氏了。对外可千万别提及容儿和顾容了。以后你就叫妠儿了,好不好?从即日起,你就要跟着你父亲母亲住在碧雅小榭,祖父和祖母住在清雅小榭,你日后可要多来清雅小榭陪陪祖母啊,祖母最喜欢我们小妠儿了。”韩茂刚生气的说:“夫人这话说的好像我就不喜欢咱们小妠儿了似的?”韩刘氏噘着嘴道:“老爷,我可没说啊,我只是说我更喜欢小妠儿哦!所以才让小妠儿以后多来清雅小榭来陪我呀。” 韩妠眼睛泛着泪花委屈吧啦的说:“祖母是不是要妠儿了吗?为什么呢?是妠儿做错了什么吗?”韩刘氏轻轻抚摸着韩妠的背道:“当然不是啦,祖母不是不要妠儿了,妠儿现在还小呢,得跟着母亲一起住。等过些时日,妠儿习惯了咱们府里的日子,或者是等妠儿大些了,祖母再把妠儿从你母亲的碧雅小榭接过来,到咱的清雅小榭住,好不好?妠儿可得听母亲的话哦!”韩妠眨巴着泛着泪花的眼睛道:“妠儿听话,妠儿现在开始就跟着母亲住,若是以后妠儿想祖母了,妠儿可以来清雅小榭住吗?”韩刘氏慈爱地说道:“自然是可以的啊,到时候祖母就把你祖父赶到书房去住,你就跟祖母在清雅小榭住。谁都不能抢走的我的小妠儿……”韩妠展开笑颜道:“那…那妠儿跟母亲一起住…祖母要长命百岁啊,这样就能陪着妠儿玩耍一辈子了。”看着韩妠一脸灿烂的笑容,韩刘氏的心情也豁然开朗笑道:“为了妠儿,祖母自然是要长命百岁的。不然怎么陪着我们妠儿玩耍一辈子呢?”“妠儿就知道祖母最好了。”韩妠松开了韩刘氏的手就奔向了苏芳琳。 韩妠走到了韩维东和苏芳琳面前,磕头行了个大礼道:“女儿拜见父亲、母亲。”苏芳琳看了看韩妠,看了看韩维东,蹲下将韩妠抱了起来:“妠儿最近就先跟着母亲住吧,祖母近些日子需要调养身体,照顾你也有些不方便。”苏芳琳捏了捏韩妠的小鼻子道:“等过些日子,祖母调养好了,你想住哪就住哪,好不好?”韩妠抱着苏芳琳兴高采烈地说:“好啊好啊,母亲可不许反悔哦,可不能舍不得妠儿哦!”苏芳琳刮了下韩妠的鼻子:“你个小淘气,母亲自然是说话算话的啊,不过说起来,母亲还是真是会舍不得你。” 韩妠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道:“母亲,妠儿困了!”苏芳琳放下韩妠,向坐在主位的公婆行了礼道:“公公,婆母,儿媳先去带妠儿回去睡了,也顺道收拾收拾暖阁,顺便差人给妠儿多做几身衣服。”韩刘氏点了点头道:“让韩恒差人到成衣阁请人来咱们府上给妠儿裁量新衣,多带些时新的料子来让妠儿自己选,选些颜色喜庆好看的,或者是小姑娘家家喜欢的料子,再多带些京城流行的料子。顺便……也给那俩混世魔王做几身衣服吧,这些日子摸爬滚打的,新做的衣服怕是又要坏了。”苏芳琳一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捂着脑袋道:“婆母,这两个混世魔王指不定又去哪野了,还是先做妠儿的吧。等过些日子就夏至节了,再给那两个混小子做衣也不迟。”韩茂刚看了看韩刘氏道:“芳琳说的也对,你啊,还是心疼那两个混小子。也不知道给你家老爷我多做几身新衣服。”韩刘氏撒娇似的打了下韩茂刚道:“我怎么不心疼老爷您啊?”韩维东见老两口又要开始秀恩爱了,就带着妻子和女儿离开了前厅。 韩维东有公务要忙就转道去了书房。苏芳琳带着韩妠回了碧雅小榭,苏芳琳的奶娘赵妈妈走上前来,以为韩妠是苏芳琳新买的仆人,边说道:“夫人,把这小丫鬟交给奴婢吧,奴婢先让人带她学学咱们院里的规矩。”苏芳琳好不容易得了个女儿,见赵妈妈如此的不识趣,还要将韩妠夺走,疾言厉色地说道:“赵妈妈?你怕不是老糊涂了吧?”赵妈妈一脸不解,见跟着苏芳琳回来的婢女翠英一个劲儿的给自己使脸色,便不再说话。苏芳琳坐在主位上抱着韩妠让韩妠坐在自己的腿上,对着翠英说道:“翠英,你去把咱们院里的人都招呼过来,让她们认识认识咱们韩家的大小姐。”翠英见苏芳琳给赵妈妈脸色看,美滋滋地说道:“是,奴婢马上就去。”屋里的人听说夫人要在院里训话,就都出去了,唯独赵妈妈留在了屋里。 赵妈妈一脸不解,苏芳琳也知道,赵妈妈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自己的性情赵妈妈也是最了解的。今天自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赵妈妈心里此时也犯嘀咕呢。苏芳琳见赵妈妈一脸迷茫却又不敢问,边说道:“赵妈妈,这是我的女儿。”这句话说完了,赵妈妈心里就更犯嘀咕了,自己跟大小姐二十五年了,基本上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了,从没听说大小姐生了小小姐啊。见赵妈妈不敢发问,苏芳琳便解释道:“赵妈妈,不需要任何解释,您只要记住,这是我的女儿。两年前回娘家在苏家生下的女儿,因为妠儿身体不好,所以一直在苏家调养。现如今的妠儿……”苏芳琳一脸宠溺地看向韩妠继续说道:“现如今我的妠儿已经大好了,自然是要接回到咱们韩家养大的。”赵妈妈心里一下就明白了,便急忙跪下道:“小小姐,奴婢刚才失言了,也失礼了,请小小姐恕罪。”韩妠求助似的看向苏芳琳,并摇了摇苏芳琳的手臂,苏芳琳见状说道:“妠儿,这是母亲小时候的奶娘,你叫她赵妈妈就行了。因着咱们韩家几代都是单传,没有女儿。你是头一个女儿,自然是咱们韩家的心头肉了。就别和赵妈妈计较了,好不好?”韩妠眨巴眨巴眼睛,站了起来,走向跪倒在地的赵妈妈,虚扶了赵妈妈一下,赵妈妈接着劲儿就起来了,韩妠转向苏芳琳说道:“母亲,女儿没有责怪赵妈妈的意思。赵妈妈是母亲的近人,自然也是女儿的近人了。咱们上下自然是一条心的了。” 赵妈妈看了看韩妠,觉得这个小姑娘并不简单,以为她是韩维东在外面的私生女,就想着这女孩的生母并不是什么善类,一个小小的女孩就有如此的心机。可事实上呢,这些都是苏芳琳一路上回来的时候告诉韩妠的。翠英也集合完了院子里所有的人,进来对着苏芳琳道:“夫人,院子里的人都集合完了,请您训话。”苏芳琳拉着韩妠道:“走吧,妠儿。咱们去给院子里的人都看看我这漂亮的女儿。翠英,赵妈妈,你们俩先去忙吧。”韩妠牵这苏芳琳的手,高高兴兴的就出门了。赵妈妈也知道,苏芳琳是想让翠英告诉她实情。见苏芳琳和韩妠出去了,赵妈妈立马拉住翠英道:“翠英,这是怎么回事儿?咱们夫人今天这是怎么了?”翠英拉着赵妈妈道:“哎呦,赵妈妈,咱们可都是伺候在夫人身边的近人。这事儿,可千万别外传,您可千万得保密,不然韩家苏家以后都容不下咱们的。”赵妈妈听翠英这样说子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的,就说道:“你放心吧,翠英。我是绝不会外传的,不仅仅是因为我是夫人的奶娘。这点你放心。” 翠英将赵妈妈拉到内室,悄声说:“赵妈妈,今天咱们小姐领回来的这位小小姐,是姑爷的故交好友顾家少爷的独女安澜小姐。”赵妈妈皱着眉头:“可是之前老爷说要给咱们的铎少爷说亲的安澜小姐?是哪位已经有娃娃亲的安澜小姐?”“就是那位,今日姑爷当着老夫人和夫人的面抱着进来的。当时差点把老太太气得背过气去,老爷进来的时候看到了还以为是咱们姑爷和外室生的孩子,还差点请了家法。”赵妈妈一惊道:“咱们姑爷?我的天,那可是老爷夫人从小宠到大的。咱们姑爷可是嫡亲的独苗啊……老爷老夫人怎么舍得呢?”翠英拉着赵妈妈道:“赵妈妈,以后伺候好这个小小姐,咱们以后会过得更好。您就记住我这句话就行了。”说完,翠英就去忙别的东西了,留赵妈妈一个人在原地思索。 此时的院子里也已经炸开了锅。众人见夫人苏氏带着一个小姑娘出现在正厅里,都以为韩妠是夫人喜欢的新来的贴身小丫鬟,所以并没有太在意以为只是介绍介绍身世而已。苏芳琳坐在了翠英派人给搬得椅子上说道:“众位都是在咱们这韩府里伺候的老人了,又或者是我从苏家带来的人了。今日将大家聚在院子里,也不是为着别的事儿,是我向大家介绍一个人。”苏芳琳抱住了韩妠道:“这是两年前我在苏家生下的女儿,因为身体抱恙之前调养的也不是很好,所以一直是住在苏家调养的。近些日子,苏家派人来说,安澜小姐的身体调养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好些了,能接回咱们府里将养了。所以老爷特意派人将妠儿从苏家的梧桐苑接回咱们韩家认祖归宗,从今天开始,这就是咱们家嫡亲大小姐韩妠,对外称是安澜小姐。”院子里的一众人倒是没有太惊讶,一是因为苏家是医药世家,调养身体的本事虽不是最顶尖的,但到底也是全甬城最好的;二是因为夫人的确曾经在苏家调养了五个月期间没回过韩家,是韩维东日日去苏家陪伴着苏芳琳的,后来说是身体好些了,但接回来之后还是气血亏损,又在韩家调养了两三月未曾下过榻。只是这院子里的一众人等并没把这个小姐放在心上,以为这是苏芳琳从哪抱养的孤女。所以只是客客气气行了礼道:“参见小小姐。” 韩妠跳了下来牵着苏芳琳的手,问道:“母亲,我可以说话吗?”苏芳琳揉了揉韩妠的头笑了笑道:“当然可以啦,你已经是咱们家的小小姐了,不是苏家的小魔王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呢?”韩妠见苏芳琳答应了便站在众人面前大声说道:“今日是本小姐第一次回府来,在苏家生活了这么久了,想必大家也知道,苏家小魔头的称号了。只要大家日后好好干活,别出去找事,或者是在背后嚼舌根子。若是让我发现了,一律发卖,绝不留在府里。”这一番话让院子里的一众人顿时有了警觉心:“谨遵小小姐教诲。”韩妠也给了这些人下马威了,然后就转头扑向苏芳琳的怀里。 韩妠在苏芳琳的怀里揉了揉眼睛道:“母亲,妠儿有些困了。”苏芳琳一脸宠溺地揉了揉韩妠的小脸道:“既然妠儿困了,那就随母亲去暖阁睡觉吧,乖。你们该干些什么就干些什么去吧。”说罢苏芳琳就拉着韩妠的小手去了汀雪轩的暖阁哄着韩妠睡觉了。 院子里所有的人吃了这对母女的背脊都是凉的,在京城谁不知道苏家小魔头的称号,只可惜这韩妠并不是苏家小魔头,而是名声比苏家小魔头更差的韩家小魔头。但韩妠又没法说得很清楚,只能借苏家小魔头的名号咯! 第四章 兄弟再相见 很快就到了传晚饭的时候了,因着今日家里团圆,所以韩茂刚和韩刘氏派人到碧雅小榭传话,让今日到主屋用饭。传话的时候,苏芳琳才刚刚醒来,所以没人来惊扰她们,韩妠还在榻上挥舞着自己的小手。苏芳琳饶有兴致地看着韩妠说梦话,赵妈妈却进来扰乱了苏芳琳的美好时光。“夫人,老夫人派人来说晚饭让到清雅小榭用,少爷们今日下学早,正在书房复习功课呢。”苏芳琳瞪了一眼赵妈妈道:“赵妈妈,妠儿还没睡醒呢。您小点声。”赵妈妈见苏芳琳有些恼了,便说道:“是奴婢疏了。”“小孩子是有些贪睡,毕竟妠儿才刚回来,对咱们这个家还有些陌生呢。”苏芳琳有些歉意,“赵妈妈,我只这一个女儿,自是要宠爱的,您别介意。”赵妈妈也没有介怀:“夫人,您说笑了,奴婢怎么会介意呢?小小姐也是咱们苏家的一块宝啊!前些日子,咱家派人传话来说,您嫂子莲夫人生了个男孩,这已经是咱们苏家第三个男孩了。” “哎!”苏芳琳叹了口气,“咱们苏家,虽然医术高明,但这生男生女还是得看嫂子的肚子如何,哎,我这嫂子也是可怜人。”赵妈妈回答道:“夫人,奴婢先行去准备下,免得到时候老夫人挑理。”“赵妈妈,您无需准备了。”苏芳琳喊道,“有了妠儿,咱们就无需在准备了。要么说还是女儿最贴心的。”赵妈妈迟疑了一下:“那奴婢去给小小姐准备衣裳。”“去吧,我估摸着再有半个时辰,妠儿也就该醒了。”赵妈妈此时已经退下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韩妠醒了过来,一眼就看见苏芳琳就躺在身旁,一下就钻进了苏芳琳的怀里:“母亲,母亲。”苏芳琳宠溺地摸了摸韩妠的头:“妠儿醒啦?一会咱们更衣去祖母房里吃饭。”韩妠歪着头问:“为什么要到祖母房里吃饭?咱们屋里不能传饭吗?”苏芳琳道:“咱们房里是可以传饭的,只是你祖父说了今天是一家团圆,你哥哥他们今天放学早,所以就到你祖母的清雅小榭用饭。”“可是…可是…可是妠儿不想到祖母房里用饭。”苏芳琳见韩妠有些任性,边说道:“妠儿,今天这次母亲可是宠不了你了,你祖父祖母分别两次派人来下命令。今日一家团圆,肯定是要的。”韩妠一听苏芳琳这话,撅着个嘴道:“那好吧,既然是祖母说了,那人家就去吧。不过母亲,明日人家要在咱们房里用晚膳。”苏芳琳宠溺地说道:“好,不过母亲估计你明日还是得去你祖母房里用饭。”韩妠眨巴着大眼睛问:“为什么呢?”“因为祖母最疼我们妠儿了。所以要日日看到啊。你的两个哥哥都没有你受宠。”苏芳琳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起来吧,赵妈妈要给你个小家伙换衣了。” 说罢,苏芳琳和韩妠就都起来了,韩妠跟着赵妈妈到一旁换衣了。苏芳琳穿了内衫到妆台前坐好准备上个妆,翠英见状正准备来给苏芳琳上妆,苏芳琳从镜子看向翠英道:“翠英,你去帮赵妈妈给妠儿更衣吧,我自己来就行。”翠英见自己无法拒绝,就只得去了内室帮助赵妈妈。苏芳琳及笄之后就嫁给了韩维东,因着两家是世交,更因着两人从小就有婚约。婚后三年有了大儿子韩铎,后来在二十那年生了韩锐,如今韩铎已经十岁了,韩锐也已经八岁了,韩妠才刚两岁。苏芳琳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的容颜,柳叶眉,杏眼,消瘦的面庞,并且看见自己的眼角似乎已经有了一丝皱纹,也不如出嫁那晚那么美了。此时,韩维东悄莫声地出现在苏芳琳的身后,抱住苏芳琳道:“琳儿,你在想什么呢?嗯?”“东郎,你看我,看镜子里的我。”韩维东顺着苏芳琳的手指望向镜子里的苏芳琳道,“东郎,我觉得我没有咱们新婚之夜那么漂亮了。”韩维东安慰苏芳琳道:“我觉得我的琳儿永远都是那么漂亮。”苏芳琳叹了口气道:“自从有了三个孩子,我就觉得我不像原来的自己了,我曾经那么爱惜自己的容貌,到如今为了孩子们……”韩维东抱住苏芳琳插嘴说道:“琳儿,我懂你。今日要去父亲房里用饭,还是好好打扮一番。”苏芳琳挣脱开了韩维东的怀抱,开始上妆,韩维东却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苏芳琳上妆。 此时韩妠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冲到苏芳琳旁边:“母亲,母亲,您看妠儿漂不漂亮?妠儿美不美?”苏芳琳一边上妆一边说道:“我的妠儿永远都是最美的。”韩维东见苏芳琳如此宠爱韩妠,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吃醋。韩妠晃悠到韩维东面前道:“父亲,父亲,您说妠儿漂不漂亮?”韩维东噘着嘴道:“妠儿没有琳儿好看。”苏芳琳皱着眉头:“东郎……你……”韩妠却着急的插嘴道:“琳儿是谁?是妠儿的姐姐吗?还是说是妠儿的姨姨?妠儿一定要见到他看看她有什么好看的。”韩维东看韩妠气嘟嘟地道:“我说的琳儿指的是你母亲,不是什么姐姐,也不是什么姨姨……是你母亲。”苏芳琳打了韩维东:“东郎,你坏,怎么跟妠儿说这些呢?妠儿还小呢。”韩妠捂着眼睛往赵妈妈那边跑,边跑边嚷:“父亲羞羞。”韩维东大笑不止。 过了一会,韩维东便带着苏芳琳和韩妠往清雅小榭去了。一路上,韩妠见韩维东和苏芳琳恩爱有加,便一直吵吵闹闹吸引二人注意,直到进了清雅小榭的门。一进门韩维东就看到了他一辈子也不想见到的人——韩维平。苏芳琳见韩维平在院子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竟有些手足无措,韩妠贴心地将自己的小手递到了苏芳琳的手中,坚定了苏芳琳的信心。还是早在院子里的韩维平张口说了话:“大哥,大嫂,别来无恙啊。”韩妠见韩维东一直在握着拳头的手有些颤抖,便用另一只手牵住了韩维东的手。韩维东见是韩妠,心里便也不再那么焦躁了。韩维东声音有些气愤道:“你竟还有脸踏进这个家门?”韩维平一脸邪魅:“大哥说说,我为什么没有脸踏进这个家门?当年那件事,我也并没有错。” 苏芳琳一脸宠溺地对韩妠说:“妠儿,你先跟母亲去给祖父祖母请安吧。”韩妠对眼前这个耍无赖的男人没什么好感,所以就牵着苏芳琳的手乖乖地去了荷花厅给韩刘氏请安。韩维东看着眼前的韩维平道:“是谁?允许你踏入这个家门的?”苏芳琳原来也是有所耳闻的,自己丈夫的这个弟弟是个孬种,净做些个违背国法的事,后来被下了大狱,判流放西集。如今为何却衣冠楚楚地坐在韩家正厅?莫不是韩家派人保了他?苏芳琳不敢想下去了,就径直带着韩妠离开了。 韩维平见苏芳琳离开了,邪魅一笑回答道:“大哥,自然是有人想让我回来,我才能从那偏远之地回来的。”韩维东冷哼一声:“流放西集,西集虽不算是极苦寒之地,但也算得上是凶恶之地。若是家里没人花钱保你一路有惊无险,你能从西集回来?”韩维平眼眸中透出一丝阴寒:“大哥,前尘往事就莫要再提了,如今咱们一家人终是团圆了。哈哈哈……”韩维东见他如此不可理喻,甩手就离开了。 进了荷花厅的苏芳琳和韩妠见老太太右边下手旁坐了一个女子,此女子身高四尺半,身材娇小,穿着一身苏绣的锦缎衣绣着云朵样的花纹。韩刘氏见苏芳琳来了展开了笑颜道:“琳儿来了?哟,我的小妠儿也来了?”苏芳琳见那女子没有起身,便松开妠儿的手:“儿媳给婆母请安了,不知婆母今日要宴客,儿媳还是带着妠儿回院子用饭吧。”韩妠也乖乖的行礼:“妠儿给祖母请安了。”“来人。”韩刘氏叫道。冯妈妈答应道:“老夫人有何吩咐?”“去告诉老二,让他带着媳妇回去吧。日后不必来我跟前了,我自当没养过这个孩子。”冯妈妈抬眼看了下韩刘氏,又看了看一旁坐着的女子。 冯妈妈走到女子的身旁说道:“这位夫人,请您随奴婢离开吧。”女子转过身来之后,苏芳琳才看清女子的容貌,这女子的容貌虽说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却又不那么的相似,随说同样都是杏眼,这女子的就看上去让人觉得很讨厌。女子身着一身粉色外裳,用袖子微微遮住似有泪痕的脸,凄凄惨惨地跪倒在地发出类似哭腔的嗓音说道:“为何?为何婆母要赶夫君和儿媳离开呢?婆母为何如此的绝情?为何要把平郎和儿媳赶出家门?”韩刘氏瞪着这名女子道:“柳氏?你若是不肯自己走出去,我就让人把你拖到老二跟前。打从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了你来我们韩家是想干什么的。这么多年了,老二从不肯出面,再难也都未曾找过韩家,偏你一出现,老二就找上门来了?”女子还不想起身,韩刘氏命令冯妈妈让人将这女子拖出去。韩刘氏捂着胸口喘了一大口气对苏芳琳说道:“琳儿啊,那个?”“婆母?那个就是二叔的媳妇吧。长得倒是挺标志的,就是不知道人如何?”苏芳琳知道就算是和韩家相交一般的客人也不会坐在主位右手旁的,韩刘氏拿出帕子道:“知道为什么老二媳妇坐在这侧吗?”苏芳琳虽然不太清楚,但内心也能猜个大概。 就在韩刘氏要给苏芳琳解释因由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令众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第五章 大动干戈 就在韩刘氏说话将那女子撵出主屋的时候,屋外的韩维东和韩维平的情况更加剑拔弩张。虽然韩家在维字这辈有两个儿子,但是一嫡一庶的身份还是有很大的差距。韩维东为嫡长子,是韩茂刚嫡妻刘云静,也就是咱们前文一直提到的韩刘氏,由于和今朝皇后的名讳向重,所以对外韩刘氏说自己叫刘静。韩维平是韩茂刚和刘云静结婚之后,不小心醉酒后和通房生的,也就是刘云静的陪嫁兰佩的孩子。虽说原来的通房是夫人的陪嫁,但是孩子是无辜的,韩家老太太一直怕韩刘氏对这个孩子不利,从而促使韩四代单传,所以韩家老太太一直把韩维平带在身边养,从不让韩家的人插手,这也就导致了韩维平后来被下了大狱,流放西集。 自打韩维平流放西集之后,韩家老太太情绪悲痛,而且这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很快就撒手归西了。自打韩老太太身体不好之后,韩家派人给上面试了点银子,就把韩维平从流放改判了监禁五年。韩老太太归西后,监禁准他回家探过亲,后来监禁结束后,韩维平就没在韩家乃至甬城再出现过了。直到今日,韩维平得有近十年没有在韩家和甬城出现过了,今日出现也不知道是为何。 韩维平还没和韩维东继续说下去呢,就看见冯妈妈带着两个婢女拉着柳兰儿从荷花厅出来了。韩维平大声呵斥冯妈妈道:“干什么呢?你们拉着夫人要去做什么?”韩维平立即上前想去救柳兰儿,韩维东慢了些,准备看看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韩维平上前将冯妈妈等一众仆人推倒在地,弄得冯妈妈一众人“哎呦妈呦”不止地叫喊并坐倒在了地上,韩刘氏、苏芳琳和韩妠都急忙出来了,并吩咐身旁的婢女们急忙去扶冯妈妈等人。“维平?冯妈妈好歹也是咱们府里的老人了,在手冯妈妈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就这样对待咱们府里的老人?”韩刘氏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目露凶光瞪着韩维平。韩维平自知理亏,不敢和韩刘氏对质,拉着柳兰儿在一旁不敢出声。柳兰儿咬着嘴唇生闷气呢,见韩维平不出声为自己辩驳几句,便拿出了从前在家里的手段,对着韩维平撒娇道:“夫君,夫君,呜呜……就是那个老虔婆子带着两个贱婢,把人家从荷花厅拉出来的,你看人家的手……都破了……嘤嘤…人家好疼啊…夫君,你得给人家做主啊……夫君”此时只听“啪”地一声,柳兰儿的脸上多了一个通红的五指印,柳兰儿毕竟是个青楼女子,是最最爱惜自己娇嫩的容颜的,疼得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然后又继续哭了起来。韩维平见自己心爱的夫人被打了,正生气呢,想将这巴掌打还,为自己的夫人出这口恶气,就看见举着手打柳兰儿这一巴掌的是韩刘氏,吓得韩维平急忙跪倒在了地上道:“母亲请息怒。” “维平啊,你和维东一样都是我们韩家的孩子,也都是母亲我的孩子。纵使我不是你的生母,也不是抚养你长大的人,但好歹我是这个韩家的主母,是你的嫡母。首先,我作为韩家的主母,我没喝过这位小姐的婆母茶,她也没得过我的首肯,她自然就不是咱们韩家承认的儿媳妇。就算你认她做夫人、做媳妇,咱们韩家对外也只能说这位小姐是你的通房或者是你的侍婢。其次,这位柳家小姐也没得了老夫人的首肯,说实话,连通房都算不上。”韩刘氏虽然话说的很平静,但脸色却十分难看。韩维平见韩刘氏十分生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韩刘氏,只得低声唤道:“母亲……”“别…千万别…我可担不起韩家二少爷您的这句‘母亲’,您可别折煞我了。”韩维东走到韩刘氏和苏芳琳、韩妠的身边,握住韩刘氏的手道:“维平……若不是你做得过分…母亲也不会…”柳兰儿本身就十分白皙,苏芳琳见柳兰儿脸上的红印十分明显,便急忙护住身旁的韩妠,只是因为现下韩妠是自己的命,谁都碰不得,谁敢碰她的妠儿,她就跟谁玩命。 韩茂刚带着韩铎和韩锐以及韩恒从清雅小榭的正门走了进来,就看见了这一幕,韩维平拉着捂着脸的柳兰儿跪在地上,冯妈妈在韩刘氏身后被两个婢女搀扶着,看上去十分虚弱的样子,韩维东护着韩刘氏和苏芳琳,尤其是当他看见苏芳琳护着韩妠,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韩铎和韩锐见母亲护着一个小姑娘的时候,瞬间就醋意大发,哥儿俩撅着个嘴站在韩茂刚身后。韩茂刚带着三人疾步走进来,韩刘氏见是韩茂刚来了,急忙拉着苏芳琳和韩妠走上前行礼道:“参见老爷/(公公)/(祖父)。”韩茂刚扶起了韩刘氏道:“夫人身子不便,日后就不必行此大礼了。”韩刘氏娇羞地道:“多谢老爷。”“妠儿呢?睡得怎么样啊?”韩茂刚问道。韩妠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道:“有母亲陪着,妠儿睡得可好了,祖父。”韩铎和韩锐听这话茬不对啊,管自己的母亲叫母亲,管祖父叫祖父?难道这小女孩是他俩谁的媳妇?或者是妹妹?兄弟俩面面相觑,但也不敢说话。韩茂刚看着韩维平和柳兰儿说道:“维平,这么多年你在外漂泊,四处经商,你也应该知道咱们韩家的家规。虽说你和维东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承蒙你祖母不弃,当初你本该被送到外家抚养成人,你不感恩你嫡母跪在老太太跟前五天五夜为你求情,你也应该感恩老太太抚育你成人的养育之恩。若不是你屡次违反家规,做那么些不正经的事儿来,何至于下大狱?你本有着大好的前程和一个良配婚姻,哎……全被你自己给毁了……” 韩维平对着韩茂刚磕了个头道:“父亲,儿子知错,但儿子不敢不孝。兰儿现下有孕了,我在外经商不能时常照看她,所以想将她安置在咱们家里。虽说兰儿跟着儿子也没有正式的名分,也没有正式的入咱们家门,但是这好歹是儿子的第一个孩儿,儿子求父亲怜爱。”韩茂刚的态度十分冷淡,道:“这孩子可以留下,但是这孩子的母亲?哼!”韩维平知道自己的父亲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对于柳兰儿如何处置,他还真不知道韩茂刚打算如何做。见韩维平不说话,韩茂刚继续说道:“平儿,你现在只有一条路了。”韩维平冷汗直流道:“还请父亲明示。”韩茂刚大手一挥都:“那就是我派人给你准备一个别苑,再多买几个仆人,你把这位柳姓的小姐安置到别苑去,孩子不许她抚养,她以后只要在别苑养老,再不许出现。这样,以后你娶妻生子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你的婚配还能在重新议议,再差的婚配也比你娶个青楼女子侮了我韩家的门楣强。我们韩家自当好生养着长子女的庶母,但是这名分?还是不能给。” 柳兰儿本身挨了一巴掌就觉得十分委屈,这一听未来公公说没有名分了,更生气了,气得浑身发抖,突然柳兰儿又抽泣起来道:“夫君,夫君,自打兰儿三年前跟了您之后,兰儿衣不蔽体的日子也过了,食不果腹的日子也过了,多少数不尽的苦兰儿都陪着您吃过了……可是为什么呢?夫君,为什么我们能共患难?却不能共相守呢?明明兰儿是可以…是可以在…”突然韩刘氏冷笑着打断了柳兰儿的话:“柳兰儿?你在燕春楼的日子吃香的喝辣的过得挺不错地吧?”韩刘氏用犀利的目光盯着柳兰儿,继续说道:“柳兰儿,你背信弃义,自己做了那么些个伤天害理的事?自己竟让不清楚?你伤了我干儿子刘钊的心,现下又想利用我的二儿子进我韩家的门享受泼天的富贵?”韩刘氏用力“呸”了一声继续说道:“你配吗?你?你柳兰儿配吗??你自己说说,你在燕春楼到底伺候过多少男人?啊?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不干净吧?你自己知道肚子里怀的孩子是谁的吗?还想用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糊弄我的亲儿子?还想进我韩家的门?”韩刘氏‘啪’的一声,用力又甩了柳兰儿一个嘴巴子:“我告诉你,你休想。只要我刘云静还有一口气在,只要我还是这个韩家的主母,只要韩维平还是我的儿子,你就别想进我们韩家的门,休想!” 此时的韩维平心里竟有些感动,不论他做了多少混蛋事儿,韩家始终认他是韩家的人,韩刘氏始终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但柳兰儿怎么办呢?虽说自己遇到柳兰儿的时候一不小心将自己是甬城韩家的人的事儿给吐露出来,这样柳兰儿才愿意跟了自己。可韩刘氏都这样说了,直到现在自己心里也存了个疑影儿,到底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呢?柳兰儿现在心里慌得很,只得看向韩维平,见韩维平的脸色不太对,急忙拉着韩维平的手撒娇道:“夫君,夫君,您别听婆母瞎说…兰儿是一心一意待您的…兰儿……”韩妠气愤地大声喊道:“你又没过门呢,凭什么叫我祖母为婆母?你算个什么?”柳兰儿用阴狠的目光瞪了韩妠一眼。韩妠见柳兰儿这样,直接借坡下驴,并适时地哭了出来道:“哇啊……母亲,她瞪我……哇啊……” 众人见韩妠哭了,都开始着急了。苏芳琳把韩妠抱起来,韩妠顺势窝在苏芳琳的怀里不依不饶的哭,苏芳琳安慰道:“妠儿不哭不哭,母亲在呢!乖啊,妠儿不哭。”韩茂刚和韩刘氏见韩妠哭了起来,就在一旁想逗韩妠笑,但韩妠还是依旧不依不饶的哭。韩刘氏见是柳兰儿惹出来的祸端急忙下令:“来人,赵妈妈,快,赶紧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先给我关到柴房去,严加看管不得有误,敢惹我的心头宝?真是不想活了!”韩铎和韩锐见韩妠哭了,又见众人这么着急有些不知所措。柳兰儿见韩维平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拉着韩维平哭道:“夫君,夫君,你怎能如此绝情呢?兰儿在您心里就这么不堪吗?您忘了您……啊……放开我,你们这群贱人!放开我……”随后,柳兰儿就被赵妈妈带人给拖走了,留下韩维平一个人跪在原地。 韩妠也识趣,见柳兰儿被人拖走了,渐渐地就不哭了。韩茂刚和韩刘氏见韩妠不哭了,韩刘氏急忙将韩妠从苏芳琳的怀里抱了过来道:“哎呦,那个女儿是不是吓坏了我们小妠儿了?哎呦,祖母的乖乖哟!祖母让赵妈妈给你收拾坏人去了,我们妠儿不怕。走咯,咱们去吃饭饭咯!乖乖。”韩铎和韩锐一脸懵,什么时候他们的祖母变成这样了?自己小时候从没见过祖母这个样子对他们过啊!难道是祖母转性了?不可能啊?平时祖父和祖母可是最严厉的了!难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两兄弟不约而同地看向太阳现在所在的方向。韩维东将跪在地上的弟弟韩维平扶了起来,一众人就随着韩茂刚和韩刘氏等人就都去了荷花厅的后花园用膳去了。 第六章 初次见面 韩维平看着柳兰儿被赵妈妈等人拖走的方向,心里很不是滋味。碍于自己父亲和嫡母的面子,还有自己内心的疑惑,他也不得不提防着点这个柳兰儿。想想当初,韩维平自己也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从不去青楼之类的风化场所。若非不得已,自己也是不愿去的。当初是被几个生意上合伙的伙伴拉到燕春楼去谈生意,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第一次去燕春楼谈事,就被燕春楼的老鸨子李春兰给盯上了。后来,也是为了应付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又接着去了燕春楼三五次之后,燕春楼的李妈妈也是观察了许久,才把燕春楼的花魁柳兰儿介绍给了韩维平,并骗韩维平说这个柳兰儿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从小失去了父母,是被她无良的舅父卖到了燕春楼。还对韩维平说柳兰儿在燕春楼呆的时间很长,但从没接过客人,只是偶尔陪着几个捧自己的恩客喝过几次酒聊过几次天而已。韩维平看李妈妈说的也算是诚恳,就信了李妈妈的这套说辞,一来二去的就和柳兰儿聊了几次。 后来,韩维平在生意场上失意,也和那几个合作伙伴散了,从此之后两人吟诗作对,风花雪夜,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在燕春楼好上了。再后来,有一次韩维平不小心喝多了在燕春楼和柳兰儿有了肌肤之亲。还不小心被李妈妈给发现了,韩维平没办法,只得给柳兰儿赎身。韩维平为了给柳兰儿赎身,多次远赴西集、璠城等地多次外出做生意。在韩维平外出做生意期间,柳兰儿的肚子也不知道是被哪个恩客给搞大了,柳兰儿害怕,跟李妈妈商量看怎么办,李妈妈想着干脆不一做二不休就赖在了韩维平身上。柳兰儿的内心是最害怕韩维平发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韩家的,李妈妈说实在是没办法了,如今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只能先赖在韩维平身上了。韩维平也是没辙,吃了哑巴亏了。 这一大帮人就都去了荷花厅后面的花园了。要说全韩家风景最好的地方除了雨竹轩的茶室,就属这詔雨院了。韩家日常的一起晚膳啊或是韩家大家族聚会都是在这詔雨院用膳。詔雨院占地三分地左右,是韩家最大的一个花园了。一进詔雨院,就属一排竹林,穿过这排竹林之后,就是一个小的长满青苔的假山。众人绕过这个假山之后出现就是一个大的云廊,穿过云廊之后就是琳琅阁了,也就是今日韩家聚会的地方了。 韩茂刚和韩刘氏在婢女的侍奉下在主位坐定了,随即其他的人也都坐好了。尤其是当韩刘氏看到莲花侍奉在韩茂刚的身侧的那个狐媚样儿,韩刘氏当即就想把莲花给卖了。但当韩刘氏把目光转到韩妠的身上,发现韩妠正看着莲花的那边,一边看一边想吐的样子十分好笑,随即就用帕子捂着嘴笑了起来。韩铎已经大了,但韩锐还小,本身韩锐是想着凑到苏芳琳面前撒个娇什么的,然后也想跟苏芳琳他们一桌坐下。但苏芳琳可不是这么想的,苏芳琳抱着韩妠看见韩锐凑过来,伸手就把韩锐扒拉到一旁去:“去去去,锐儿,你都多大了?还跟妹妹抢母亲吗?你去跟你父亲,或者是跟你大哥坐一起去。” 韩茂刚和韩刘氏看见苏芳琳一脸护犊子的样子,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顾不上管了,就觉着好笑,于是又开始暗暗地笑。韩锐见自己插不上队,微微哭腔道:“母亲,为什么不要锐儿了?锐儿…呜呜…”韩维东见韩锐要哭,再加上今日心烦便说道:“韩锐,你把嘴给我闭上!你都几岁了?还哭?”韩锐见父亲吼自己,把求助的目光看向韩刘氏,谁知韩刘氏正一脸宠溺地看着韩妠。韩锐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哭声咽了回去,委屈吧啦的坐到了韩铎身边,然后用手抠着韩铎的衣角道:“大哥哥…大哥哥…你说锐儿是不是没人爱了?为什么父亲母亲都吼锐儿呢!呜呜……”韩铎看了看韩锐,悄悄地说道:“锐儿,你是不是也知道哥哥被愿望的感觉了?”韩锐咬着嘴唇道:“嗯!从前,锐儿从来不会被嚷的,今天爹爹和娘亲都嚷了锐儿……” 韩刘氏回过神来,平静的看着苏芳琳道:“琳儿,虽说妠儿今日从苏家接回来了,可是锐儿也还是个小孩子呢!你不该…一昧地只宠着妠儿…忽略了铎儿和锐儿。虽说妠儿还小,也别只顾着宠着小的,忘了大的!”苏芳琳放下韩妠,起身走到中间,跪下道:“婆母教训的是,是儿媳有失公允了。儿媳得了……哦不,是见女儿调养回来,一心欢喜,竟都混忘了。还请公公和婆母恕罪。”韩刘氏看向韩茂刚,韩茂刚说道:“无妨,琳儿见到女儿固然欣喜。忘了铎儿和锐儿也是情理之中,夫人就别和孩子们计较了。莲花,去扶少奶奶起来。”莲花应声将苏芳琳扶了起来,正准备回到韩茂刚身边,韩刘氏吩咐道:“莲花既然已经下去了,就去厨房看看菜好没好吧!”莲花一脸委屈,看向韩茂刚,韩茂刚自顾自的品着杯子里的酒,并没有看莲花那边。韩刘氏瞪着莲花:“怎么?我这个当家主母的话你都不听了?莲花,你是要造反吗?”莲花见韩茂刚并不搭理自己,低头道:“夫人放心,奴婢这就去小厨房催催菜。”说罢,莲花就离开了厅里。 韩刘氏看着韩妠窝在苏芳琳的怀里很舒服的样子便说道:“妠儿,来祖母这里。祖母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一下,好不好?”韩妠一听说有新朋友,立马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走到韩刘氏的身边,坐在了韩刘氏的旁边悄声说道:“祖母说的可是和妠儿一般大的朋友吗?妠儿好期待哦,祖母。”韩刘氏一脸宠溺地拉着韩妠道:“这可不是和妠儿一样大的朋友哦,是妠儿的家人呢。呐,你看,坐在右手边的第一个,那是你的亲叔叔,韩维平,你以前没见过的。妠儿去吧,叫叔父好。”韩妠站起身来,从主位走了下来走到韩维平身前三尺的距离,冲着韩维平的方向行礼道:“叔父好,妠儿祝叔父万事胜意。”韩维平见韩妠如此懂规矩说道:“妠儿乖,叔父来的匆忙,也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就将这一串珠花送给你吧。这是之前叔父十分钦慕的一个女子送给叔父的礼物,让叔父留作纪念的。”韩妠思索了一下,点点头道:“叔父,这礼物的喻意是很好的,可这是别人送给叔父留作纪念的东西,妠儿不能要。”韩维平问道:“为什么?”韩妠一脸小大人的模样道:“母亲说啦,既然是别人送的东西,是有很多不一样的意义的,君子绝不能夺人所爱的。妠儿要做君子!” 韩维平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叔父就让我们妠儿做君子咯。看来叔父得为我们的小妠儿准备一个很用心的礼物咯!”韩刘氏只是淡淡的说道:“一个两岁的小孩子啦,二弟,你就简单准备准备就行了,别和小孩子一般计较。”韩茂刚则是说道:“我们妠儿可是个小大人了,怎么能只算个小孩子呢?对不对?”韩妠没有应声,只是继续做好等着韩刘氏介绍下一个人给自己。韩维平觉得十分无趣,就没再搭话,只是点了点头微微笑了一下。 韩刘氏指着韩铎和韩锐的方向道:“那里,坐在正位的是你的大哥哥韩铎,而坐在一旁那个委屈吧啦的小家伙是你的二哥哥韩锐。”韩锐站起来撅嘴喊道:“祖母,人家才不是委屈吧啦的家伙呢!人家是锐儿,锐儿!是祖母宝贝的锐儿!”韩锐略带哭腔道:“啊啊啊,锐儿不是祖母的宝贝了,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不仅是娘亲和爹爹,就连祖母都不爱锐儿了!”韩维东看着大哭大闹的韩锐道:“韩锐,你是不是皮又痒痒了?”韩锐吓得一激灵,抽泣着嘴里只会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苏芳琳眼下只顾着看向韩妠,没心情搭理韩锐。若是放在韩妠没来之前,苏芳琳总得护着韩锐,并数落韩维东几句。 韩刘氏见苏芳琳也不护着韩锐了,就冲着韩茂刚挤眉弄眼,示意韩茂刚救救可怜的韩锐。见夫人如此,韩茂刚清了清嗓子道:“维东?锐儿才多大?你就这样只知道护着小的?不护着锐儿了?”韩维东见总算有人护着韩锐了,松了口气道:“父亲,儿子知错了。儿子不该吼锐儿的。”韩铎偷偷笑道:“真难得,锐儿,祖父肯护着你一次。”韩锐瞪了韩铎一眼,然后指着韩妠说道:“大哥哥,从今天开始,锐儿讨厌她!”韩铎叹了口气道:“可那毕竟是我们的小妹妹啊,锐儿。”韩锐小声怒吼道:“我不要这样抢哥哥东西的妹妹,哼!”韩铎坏笑道:“你总算是知道我的感受咯!锐儿,你出生以后的我,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这…哼哼,也算是你的报应吧。嘿嘿!”韩锐撅着嘴道:“大哥哥,你还笑!我若是过得不好,我也不会让你过的好的!哼哼!” 韩妠见兄弟二人在哪淅淅索索的说话,也不便说话。抬着头眨巴着眼睛看着韩刘氏,韩刘氏悄声对以韩妠说道:“妠儿不必怕,你二哥哥是被我们给宠坏了,你不必和他计较。你大哥哥之前受了很多委屈,现下倒是一百个乐意了,老二总算是体验到了他的感受。”见韩刘氏捂着嘴一边笑一边和韩妠说话,韩锐更难过了,韩锐撒着娇对韩茂刚说道:“祖父,祖父,您看祖母都不爱我了。锐儿……呜呜……锐儿好可怜……” 第七章 其乐融融 苏芳琳用眼神示意韩锐不要在继续胡闹下去了,韩锐见苏芳琳如此警告自己这才不说话了,也不继续胡闹了。韩刘氏对着两兄弟的方向道:“铎儿,锐儿,你们俩站起来,到中间来。”韩铎和韩锐虽然不知道韩刘氏是什么意思,但祖母的话是必须得听得,于是就站了起来走到中间。韩刘氏拉着韩妠走下去站在他们面前吐了口气说道:“铎儿,锐儿,这是你们的妹妹,咱们韩家的大小姐韩妠。”韩铎点了点头,拱手行礼道:“妹妹好。”韩锐则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妹妹好。”韩刘氏当即就打了韩锐的头道:“你个混世小魔王啊,天天就知道给我惹祸。现如今有了妹妹了,就该负起当哥哥的责任了。别整日四处惹祸,还都让你大哥哥替你背锅了,一次两次的也就罢了。若是日后再让我发现你让铎儿替你背锅,我就打烂你的屁股。” 韩锐噘着嘴:“凭什么?祖母,妹妹来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才不要呢。”韩刘氏被韩锐气的不再说话了,拉着韩妠就走,坐回了主位。苏芳琳见韩刘氏生气,急忙走上前去,拉着韩锐跪在一旁道:“母亲,锐儿失礼,是儿媳教导无方,还请婆母恕儿媳的罪。锐儿,赶紧给祖母道歉,快。”韩锐随着苏芳琳跪在一旁,可他坚持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并说道:“母亲,祖母。锐儿觉得自己没有做错。锐儿才是韩家最小的孩子,锐儿才是咱们韩家的骨血。”说完这句话,韩锐指着韩妠并说道:“这个不知道是从哪来的野孩子,还想分走我的东西,没门儿!我不同意!” 韩维东见韩锐如此不懂规矩,疾步走上前去,用力“啪”地一声打了韩锐一巴掌。韩锐哪里受过这样大的委屈啊,“哇”地一声就放声哭了出来,急忙挪到苏芳琳身边,然后想窝在苏芳琳的身边道:“母亲母亲,父亲打我,呜呜呜,锐儿好痛啊……”韩茂刚皱着眉头道:“东儿,就算锐儿不懂规矩,你也不该这样惩罚他吧!”韩刘氏见韩茂刚维护韩锐,也开始护短说道:“老爷?凭什么我们妠儿就是锐儿口中说的野孩子呢?这对妠儿来说公平吗?” 此时的韩铎走上前来说道:“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咱们这么吵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还不如对我们大家据实相告,妠儿究竟是谁?是哪家的孩子?”韩茂刚十分赞许地看着自己的大孙子,韩铎从韩锐出生之后,就十分地稳重,不似韩锐整日就只知道胡闹,什么也不干。韩维东示意韩铎拉着韩锐回到自己的座位,韩维东便扶着苏芳琳回到了座位上,并没有搭理韩锐。韩锐只得自己回到座位上。韩茂刚见众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子说道:“既然你们都那么想知道妠儿的身世,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妠儿是两年前琳儿回苏家调养身体的时候,在苏家生下的。那个时候,琳儿已经怀孕快八个月了,你们也都知道琳儿本身身体就不好,怀孕也不容易能看得出来,月信也一直不准。到苏家之后,还是大舅哥说琳儿怀了第三个孩子,那个时候还说妠儿是个男孩子呢,我翻阅了许久的古籍诗词,才想好了给他取名叫韩铄,正所谓‘人无筋骨之强,爪牙之利,故割革而为甲;铄铁而为刃。’可等生出来才知道是个女孩子,就决定给她取名叫韩妠。”韩铎歪着个脑袋问道:“为什么要给妹妹取名叫韩妠呢?”苏芳琳撅着个嘴道:“还不是怕你们两兄弟将来娶不到媳妇,本来咱们韩家就只有男子没有女孩子,这如今你俩都是男孩子,好不容易有个女孩,自然是要取一个有寓意,有特点的好名字啦!” 苏芳琳解释了半天,全场就只有韩妠没有听懂,其他的人都懂了。韩妠可是韩家六代之内的第一个女孩子想,自然是全韩家的宝贝,韩锐虽然哭闹无礼,却又不失可爱。所以大家也不怎么和韩锐今日的态度计较。 坐在主位上的韩茂刚见众人都理解清楚了,对一旁韩刘氏的侍女道:“你去传菜吧,简儿。记得给两位夫人各上一道甜汤,放些枸杞和红枣,亲家嘱咐了琳儿少喝些甜汤,少奶奶的就少给些。”简儿眼含春水般地看着韩茂刚,弄得韩茂刚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差点吐出来。刘云静见自己的夫君被侍女弄得直恶心,便说道:“赵妈妈,简儿如此的不知廉耻,勾引主子,你把她看管起来,找个人牙子明日就发卖了吧!怜儿,你去传菜吧!”这个叫怜儿的侍女从刘云静的身后站了出来,行了礼就转身走了,并没有说话。 苏芳琳看着怜儿的背影觉得有些眼熟,便问道:“婆母,这怜儿姑娘好像从未出现在咱们府里,可是最近新来的侍女吗?”刘云静看了一眼怜儿的背影,转头对苏芳琳说道:“琳儿,这是顾家送来的,说是原来伺候顾家顾容小姐的。我做主把她留在我身边了,本想着妠儿跟顾家小姐的年龄相仿,将来留着给妠儿用就是了。可是我还是不放心,毕竟妠儿也才刚回来,苏家和咱们家的生活方式也或多或少的有些不同,还是先考验考验,看看这个怜儿是不是有那个心再决定要不要送到妠儿身边,伺候在咱们小妠儿身边的人还是谨慎些的好,不能出任何差池。”苏芳琳含笑说道:“还是婆母考虑得最为周到,也是儿媳多虑了,儿媳不想有任何手脚不干净的人在婆母身边伺候着,这样公公和夫君也都不能放心。” 刘云静见苏芳琳如此有孝心说:“我知道你是最有孝心的孩子了。但长嫂如母,你二弟年岁也不小了,如今也回来了,你这当嫂嫂的,也该帮忙看着咱们甬城世家的女子有没有出挑的,看着顺眼些的,给你二弟参谋参谋。过些年,你也得给铎儿和锐儿挑选媳妇了,先拿你二弟练练手。”苏芳琳略微害羞,看了看韩维平,又转头看了看韩维东,道:“婆母,二弟的婚事还是得由您做主。我……我就算了吧…婆母,您……”刘云静见苏芳琳都紧张了,用帕子捂着嘴笑道:“罢了罢了,我是逗你的,你这孩子…我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 苏芳琳突然想到自己的一个闺中密友,是甬城明家的嫡次女,叫明静姝的。便试探性的开口问刘云静道:“母亲,我未出阁的时候有几个好姐妹,其中有一个是咱们甬城明家的女子,是明家的嫡夫人敏佳郡主的次女叫明静姝的,似乎还未曾婚配。”“明家?”刘云静陷入了沉思中,她也知道明家,明家在甬城并不是十分显赫,而且是许多年前迁到甬城来的,并非甬城本地人。明家现在当家的老爷叫明爵的,还曾有人给明爵和刘云静说过亲事,只不过刘家觉得当时的明家在各个方面都不如韩家,所以就把刘云静许给了韩家的韩茂刚。后来,明爵娶了京城葛家的嫡女敏佳郡主葛雨晴,葛雨晴一共给明爵生了两女一子,长女明静媛,二子明恩,幼女明静姝。京城葛家没落之后,明爵的通房柳氏给明爵生了一男一女,三子明子尧,四女明子婵;另一个通房卢氏生了一女,五女明子怡,明静姝正是明爵嫡出的最小的女儿。 刘云静想到这里后,便回答道:“改日咱们去明家拜访一下,若是成的话,就给他们二人说亲吧,毕竟平儿也不小了。老爷,您看呢?”韩茂刚这会正气着呢,他也知道自己的夫人曾和明家议过亲,还好自己下手快,要不然媳妇就是别人的了。他到现在都还庆幸这件事呢!若不是二儿子的事,韩茂刚实在是不想和明家扯上任何的关系。 而韩维平这边呢,他原本是不想找个世家的女子的,一来是因为柳兰儿这个性格,柳兰儿性格实在是太倔了,而且还爱撒泼,他是怕柳兰儿闹事,况且本身柳兰儿怀着孕,现下自己的双亲想着把柳兰儿发卖了,所以以后就自当没有柳兰儿这回子事儿了。二来,柳兰儿十分厉害,韩维平很怕自己会折在这个女人身上,还不如多花点钱,把她直接踹了,然后大家好聚好散呢,谁跟钱有仇呢!对吧?可到现在了,三年了,韩维平根本就不知道柳兰儿那个娘们儿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三,世家女子的妻室过于拘束了,自己纳妾还得经过她的同意,有了妻室就不能似从前那般想去哪做生意就去哪里了。 韩维平边思考着边端起酒杯,轻轻嘬了一口酒说道:“父亲,母亲,嫂嫂。我现下还不太想议亲事呢,况且这柳兰儿还攥着儿子的把柄,我是实在没办法,不得不防着这个女人啊!”韩维平有把柄在别人手里这事儿刘云静能意料得到,毕竟韩维平在外经商,并非是做官。但是这把柄竟然在柳兰儿手里,她还真是没有想到。韩茂刚看了一眼韩维平道:“平儿,这你无须担心,日后你自当没有柳兰儿这个人,或者说这个柳兰儿从来都没出现过就可以了。平儿,明家的姑娘是得见的,不然与你与咱们韩家都是事儿,况且明家也还算是个良配。”刘云静附和道:“是啊,儿啊,你可得想清楚了,若是明家姑娘过些日子说了亲了,就没有机会了。”韩维平只得应声答道:“儿子明白。” 第八章 水火不容 这饭吃的也差不多了,刘云静看了看韩茂刚,又看了看底下的孩子们,悄声对着韩妠说道:“妠儿,你吃好了吗?”韩妠一脸天真无邪笑道:“妠儿吃好啦!祖母呢?妠儿觉得祖母吃的好少啊,母亲说得多吃些才能快快长大,祖母也要多吃些啊!”刘云静拿出帕子给韩妠擦了擦脸道:“祖母年岁日渐大了,胃口自然也差了许多。倒是我们小妠儿得多吃些,快快长大,好陪着祖母啊。” 韩茂刚看刘云静和韩妠的样子,想起了之前自己的初恋,现在应该是何家的夫人历娜,两人的恋情最终没能获得家里人的同意,后来历家给历娜指了何家大少爷何豫这门亲事。可何家哪是什么善茬儿,历娜去了何家日日都要跟好几个小妾缠斗,天天还得斗那几个通房,还得伺候何家的太夫人,夫人和妾夫人们,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最终在嫁入何家的第三年撒手人寰了。在离世之前,历家把何豫和历娜的孩子接回了历家,不论何家怎么要,历家都不肯把孩子交出来。时至今日,历家给两个孩子在县衙登记的户籍都是写的历姓,一个叫历之焰,一个叫历之燿;问题是,何家也给两个孩子登记了户籍,一个叫何睿思,一个叫何睿翼。 韩茂刚陷入深深地深思之后,不能自拔。等他回过神来之后,刘云静正在说话:“行了都吃好了,就各自回房去吧,琳儿,你带着妠儿也回你们的院子吧。今夜是妠儿第一次回到咱们家的夜晚,你多留心着点,守夜的嬷嬷啊,侍女啊,丫鬟啊之类的,多备着几个,轮流替班看着点,小孩子若是认床,这一宿可有的闹呢。你多多留心,若是人手不够,我这边先指派几个人伺候着你那边,只别委屈了咱们妠儿就行了。”苏芳琳看了看刘云静怀里的韩妠道:“母亲放心,我那人手还够呢,况且母亲身边也需要人多照顾着点,无需紧着妠儿这边。若是不够,日后再向母亲讨要几个人就是了。妠儿这孩子懂事,儿媳自不会让旁人欺负了她,也不会让人伤了她。”刘云静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东儿,平儿也才刚回来,你们兄弟之间想必也有许多话要说吧,今晚你就别回院打扰琳儿和妠儿休息了,就和平儿在莫雨阁歇着吧。妠儿也有诸多的不适应,若是打扰了你明日去衙门办公就不好了。” 韩维东思索了一会道:“母亲,您这话说的,我怎么感觉您是疼惜妠儿这个小丫头,而非疼惜您的亲儿子呢?”苏芳琳忍不住,只得拿出帕子捂着嘴偷偷的在那笑。刘云静看了一眼韩维东道:“不乐意?那今晚你就和你父亲在书房睡吧,琳儿,你带着妠儿来我们院睡。韩维东,别以为你是和平儿一样,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可说到底我还是最疼爱我们小妠儿!谁也不能跟妠儿相比。”韩维平听到这话,也捂着嘴在一旁偷偷的笑,但他心中更多的是感动,因为刘云静并没有拿他这个儿子和她自己的嫡亲儿子区别对待。 在韩茂刚和刘云静的带领下,众人纷纷退出了荷花厅。韩维东和苏芳琳领着韩妠,身后跟着韩铎和韩锐,五个人慢慢悠悠地回了碧雅小榭。一路上,苏芳琳和韩维东的注意力都在韩妠身上,没人理韩铎和韩锐,身后的仆人也不敢和两位小少爷搭话。韩锐见自己失宠,嘟嘟囔囔道:“大哥哥,我讨厌这个妹妹,父亲和母亲都不理我了。”韩铎看着韩锐道:“锐儿,你如今几岁了?”韩锐想了想说:“锐儿如今六岁啦。”韩铎继续说道:“那你知道你出生的时候,大哥哥几岁嘛?”韩锐故作思索的表情道:“锐儿不知道,不过锐儿可以猜哦。”韩铎略带戏弄的表情道:“那你猜吧!”韩锐仰着头道:“锐儿如今六岁了,大哥哥已经开始在书塾上学了,所以大哥哥七岁了。”韩铎皱了皱眉头道:“不对。”韩锐眨巴这眼睛道:“难道是八岁?嘿嘿”韩铎已经略有些生气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韩锐诚实且坚定的回答道:“当然不知道了,我都说了我猜啊。”韩铎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出生的时候我五岁,比你小一岁。妠儿出生的时候你四岁。” 韩锐一脸鸡贼的小表情悄声说道:“大哥哥,我们趁着天黑把那个小女孩偷出来,扔掉。”韩维东虽然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苏芳琳和韩妠的身上,可兄弟俩的对话他听得一句不落。韩铎阴沉着脸刚想说韩锐,韩维东皱着眉头转过头来,也是一脸阴沉道:“韩锐,你的皮是不是又痒痒了?”韩锐急忙缩到韩铎的身后:“没有,没有。”苏芳琳和韩妠也注意到这边了,停下脚步道:“怎么了这是?”韩维东转过头继续说道:“咱们养的好儿子啊,咱家的二儿子要把咱们家的三女儿趁睡觉偷出来,然后扔掉。”韩维东这话一出,苏芳琳立马将韩妠抱起来护在怀里道:“我看谁敢!赵妈妈。”赵妈妈站出来道:“夫人,奴婢在。”苏芳琳眼神坚定地道:“你派人,算了,你带着二少爷身边的亚儿将送二少爷到老夫人的房里,并将二少爷的原话复述给老夫人。”赵妈妈的眼神有些闪躲道:“夫人,亚儿今日病了。让二少爷身边的芩丫头陪着二少爷去吧。” 韩锐急忙嚷道:“我不去祖母那,要去就让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野丫头去。”韩维东拉出躲在韩铎身后的韩锐,“啪”的一声给了韩锐一个耳光。苏芳琳抱着韩妠心疼地嚷了一声:“锐儿。”将韩妠交给了华妈妈,扑到韩锐的身边,轻抚着韩锐肿了小脸蛋:“锐儿啊,你为何要和你父亲顶嘴啊?我可怜的锐儿。”韩锐挣脱了苏芳琳的怀抱,冷漠地看向苏芳琳道:“母亲,若是没有这个女儿,锐儿是不是就不会挨打了?”苏芳琳看着韩锐道:“锐儿,这和你挨不挨打没关系,不是妠儿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你明白吗?”韩锐向后退了几步:“我不管,我要到祖母那去评评理,凭什么这个野丫头抢走了我的一切。”说罢,韩锐就往清雅小榭的方向跑去。剩下的一众人只得也寻着韩锐跑的方向回到了清雅小榭。 一进清雅小榭就看到,韩茂刚和刘云静一脸气愤地坐在主位,韩锐跪倒在地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韩维东,苏芳琳,韩妠等人给主位上的两人行礼:“见过父亲(祖父)/母亲(祖母)”刘云静一拍桌子:“我听锐儿说,你们都欺负他了?看给我们锐儿打的,这个小脸儿肿的哟。”满眼怜惜地看向韩锐。 韩维东等人见老夫人盛怒,也不敢起来,韩维东低头说道:“锐儿是儿子打的,但儿子打锐儿是有原因的。”韩茂刚皱着眉头:“再有什么原因,也不该打孩子,如今锐儿都6岁了,再过些时日就要入书塾考试了,若是脸还这样肿着,考试可怎么办?”韩锐听着他们说话,再加上自己委屈,只是眼里噙着泪一言不发。苏芳琳轻生说道:“父亲,母亲,可否听儿媳一言?”刘云静见苏芳琳抱着韩妠,看见苏芳琳对韩妠不肯撒手,觉得以前对苏芳琳的偏见少了些,便说道:“琳儿,你说吧,我们听着呢。” 苏芳琳松开轻声韩妠道:“妠儿,你先去祖母身边好吗?祖父和祖母会保护你的。”韩妠轻轻地点了点头,就慢慢走向刘云静身边,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苏芳琳,苏芳琳点了点头示意韩妠继续走,韩妠便回头继续走向刘云静的身边。刘云静见韩妠走向自己,笑着抱住了韩妠。韩锐看见这一幕,撅着嘴十分生气。苏芳琳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父亲,母亲,儿媳觉得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有失公允了。回去的路上我只顾着抱着妠儿,没注意到后面跟着的两兄弟在做些什么。只是在东哥责问锐儿是不是皮痒痒的时候,我才抱着妠儿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那个时候已经晚了。东哥和我说,锐儿这个哥哥因为妒忌自己的妹妹,要趁咱们夜里睡着的时候,把妠儿偷出来扔到街上去。所以我想着让赵妈妈送他来您这住一晚,明日在好好的把这件事说清楚,可锐儿不肯,非说妠儿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还说妠儿抢走了他的一切。” 刘云静一听韩锐说的话,脸立即就红了,皱着眉头,紧紧攥着拳一言不发。韩茂刚见自家夫人都气成这样了,急忙打断道:“今天就先别说了,明日再说这事儿吧,妠儿今晚就先住在清雅小榭,先别回去了。铎儿你今日陪你父母亲回去吧,锐儿你今日跟我回书房去。明日午后,等我从衙门办完公差回来之后,在家族祠堂的决议厅审议这件事儿,谁该受家法的惩罚,一个也跑不了!” 说罢,韩茂刚拂袖而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向韩锐道:“韩锐,你还不跟上?你是想被家丁从这里拖到书房去吗?”韩锐听到这话,急忙给刘云静磕了个头跟着韩茂刚离开了这里。刘云静脸色稍稍好了些,但依旧攥着拳,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们也都退下吧。” 韩妠轻轻抚摸着刘云静的手道:“祖母不气不气,有妠儿呢!妠儿过几日就三岁了,就可以帮祖母分担一些咯!”刘云静眼眶有些湿润道:“还是我的妠儿做贴心了,走跟祖母去卧房。”祖孙二人欢欢喜喜地往后面走着。韩维东见大家都走了,示意韩铎和自己搀扶着苏芳琳回到碧雅小榭。 第九章 调查真相 韩家的书房墨韵阁离清雅小榭没有多远,韩茂刚十分生气,走的也快,很快就带着韩锐和韩恒很快就走到了韩家的大书房——墨韵阁。墨韵阁是个一进的院落,但比自家住的院子都要小一些。一进墨韵阁的大门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假山,两侧还有东配房和西配房。绕过假山的后面是墨韵阁的主屋,主屋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耳房。 东配房是平时韩茂刚会友泼墨的地方,一进屋正对着是主位和左右两侧的圈椅,小桌子,还有一些装饰的花瓶啊,瓷器之类的。左手边再往里看是一张书桌,上面放着各种的笔墨纸砚,其中有一支笔还是韩茂刚老爷子特意请的自己的好友——全国最出名的制笔名家南哲专门为自己定做的羊毫。一进门右手边有一门珠帘,是用来隔开茶室和画室的。珠帘后面是一个专门用来烹茶的茶室,可见韩家老爷子对于茶艺有多么的喜爱。 主屋是一个大的画室,里面挂着韩茂刚从各地各处收集的名家画作,还有些是有些韩茂刚老爷子朋友的大作,也有的是他自己画的,主屋的左侧是有两个对着的画案,主要也是方便平时韩茂刚以画会友。右侧是平时韩茂刚处理公务的时候所用的的书案,身后是一面的书阁,方便韩茂刚放些藏书,小摆件、瓷器之类的,或者公文参考的文案之类的东西。 主屋旁边的耳房主要是用来让家里的仆人们烧热水所用,一是韩茂刚睡在这边的时候可以沐浴,二也是防止冬日过于寒冷的时候,家里的人和客人抱汤婆子的时候烧水还得跑到别的院子去,再跑回来,有了耳房之后,烧水就变得方便多了。西配房是韩茂刚说的住的地方,虽说墨韵阁的院子小些,但西配房要比其他院子的西配房大些,一进门是个屏风,穿过屏风后是暖阁,平时韩恒守夜的时候会在暖阁这里歇着,穿过暖阁之后是一个小的会客厅,南北各两个座位。穿过会客厅的门纱之后才是休息用的卧房。 韩茂刚带着韩锐穿过会客厅后,进入卧房。卧房里面是一个大些的床榻在北侧,小一些的床榻在南侧,榻上都有被褥,倒也都是崭新的。韩茂刚指着小一些的床榻道:“锐儿,你今晚就先凑合一下,睡这里吧。”韩锐不敢违抗韩茂刚的命令,只得默默的上了床榻。韩恒见此状,便把床帐放了下来道:“二少爷快快睡吧,明日还得去师傅那考课呢,不然过些时日就不能参加大考学了。”韩锐点了点头说道:“孙儿请祖父晚安,恒爷爷晚安,谢谢恒爷爷。”撂下床帐之后,韩锐就不出声音,好像睡着了一样,但实际上韩锐的眼睛还滴溜转呢。韩恒把另一侧的幔帐也放下了道,“老爷,二少爷还小呢…别罚得太重了吧…”韩茂刚闭上了眼睛说道:“看来你已经调查清楚了,恒哥。”“是,老爷……”韩恒看了一眼韩锐的床幔道,“咱们去…咱们…去别的地方说吧。” 韩茂刚道:“那你派个人看着点锐儿吧,他也还小呢,别在从床上摔下来了,这样反倒不好弄了。”韩恒伸手招呼了自己的侄子赵满并说道:“满哥儿,你来这看着点儿二少爷,别让二少爷摔下来了,我陪老爷去书房看个案宗,很快就回来了。”赵满走上前来,并点了点头。韩恒自己尚未娶妻,也已经年近三十,是韩家老太爷买来从小养在韩茂刚身边的,虽说是给韩茂刚当佣人,但韩茂刚因是家里的独苗,一直拿韩恒当自己的弟弟一般。韩恒家里一共兄弟两个,姊妹一个,家里养不起三个孩子,把韩恒卖给了韩家,后来韩恒的妹妹和韩恒的二弟赵志出去玩,不小心溺死在河里了,家里就只剩下赵志一个孩子了。韩恒的弟弟赵志娶了妻,这钱还是韩恒给出的,后来赵志考取了功名做了官,之后又纳了几个妾。赵志的妻妾一共生了六个孩子,赵志的官职又过低,所以家里养不起那么多孩子,韩恒就将弟弟家的三儿子要过来给自己当养子,说若是自己过些年仍讨不上媳妇,就将族谱上赵满的名字划到韩恒名下。 韩茂刚带着韩恒去了主屋,墨韵阁的主屋叫雅墨轩。二人进了雅墨轩的门后,韩恒就把门插上了。韩茂刚打开了走到东侧的书阁,在书阁第三行第五格哪里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开关,韩茂刚按了之后,书阁“吱吱呀呀”地往南侧挪出了一个门的距离。韩茂刚带着韩恒从这个暗格走了进去,韩恒还贴心地点了两盏灯,一盏灯放在了书房,造成屋里有人的假象;另一盏灯,韩恒拿着走到了韩茂刚前面,用这盏灯引路。两人约莫走了一小会,就到了密室。 韩恒走在前面,眼见就到了密室,就撤到了韩茂刚的身后,密室的门口还有一道开关,韩茂刚按了一下一个石头,石门就打开了。韩恒跟随者韩茂刚走进了密室里面,这个密室虽说不是很大,却微微有些冷。韩恒将密室中的灯点亮了,才能稍稍看得清楚些;密室里一共有就寥寥几样东西,一个比书房里的还打的书阁,两把圈椅,一张书案。韩茂刚见密室里有些亮光了,便坐到了其中一把圈椅道:“韩恒,你也坐吧。”韩恒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坐到了另一把圈椅上,韩茂刚看韩恒坐好后说道:“既然此,你就说说看你调查的如何吧?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韩妠跋扈,还是韩锐无理!”韩恒叹了口气道:“老爷,您也别太较真儿了。我趁着少爷和少夫人回话的时候,调查过了,是和伺候碧雅小榭的人问的,也和周围侍弄花草,或是负责洒扫、提灯的下人们都聊了聊。据他们说,是咱们锐哥儿闹得,说是咱们锐哥儿说话口无遮拦闹出的这件事儿,我也问清楚了,并非是少夫人有失公允,应该还是锐哥儿吃醋的闹得。”韩茂刚皱了皱眉头道:“哎,我也猜到是这样的情况了,锐儿实在是被我和夫人给宠坏了。你继续说下去吧。” 韩恒见韩茂刚还想得知道更详细些,又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根据沿途的提灯的下人和路过的一些侍女,以及大少爷屋子里的下人回报。刚开始只是铎哥儿和锐哥儿跟在少爷和少夫人身后聊天儿,铎哥儿是想以自己当哥哥后的经历和锐哥儿讲道理,劝锐哥儿看开些,别执拗于这些。但咱们锐哥儿根本就没听铎哥儿的话,在铎哥儿说话的时候插嘴对着少爷和少夫人的方向,说了句要半夜趁大家睡觉的时候,把大小姐偷出来,然后扔出去不要了,并且让咱们大家都找不到。这话一个字儿不落的被大少爷给听到了,大少爷随即就问锐哥儿是不是皮痒痒了,然后就引起了少夫人的注意。大少爷就把锐哥儿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给了少夫人。虽说大小姐不是少夫人亲生的,可少夫人喜欢女儿,而且还护犊子,看锐哥儿吃醋,所以就想着说把锐哥儿送到咱们院来住一晚,让锐哥儿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并且让锐哥儿在咱们院里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锐哥儿本就吃自己妹妹的醋,这下就更不愿意了,还说大小姐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丫头。这句话彻底把咱们大少爷给激怒了,所以大少爷就动手打了锐哥儿一个巴掌。少夫人见少爷动手打了锐哥儿,心里不愿意,试图和锐哥儿讲道理,锐哥儿不肯听就径直跑到咱们院来了,说要老爷您和老夫人主持公道。老爷……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韩茂刚见韩恒还有些不好意思,便说道:“你也是这些孩子们的长辈,再说了东儿和平儿还是你看顾长大的,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你只管说就是了,咱们哥儿俩没什么不能说的。”韩恒定了定心神,轻声说道:“老爷,这事儿说实话的确是锐哥儿不对,但咱们少爷也不对,锐哥儿还小,少爷不该动手打锐哥儿,这里面最无辜的就是妠儿小姐了。” 韩茂刚皱着眉头道:“我知道,你说的对。虽说妠儿来了对咱们韩家来说是上天的恩惠,也补偿了夫人这么多年有个女儿的心愿,可……好歹锐儿也是咱们韩家嫡亲的孩子,妠儿虽说是领养的,也为了不辜负顾家的嘱托。只能对外宣称说妠儿是琳儿亲生的,咱们为此还特意到苏家叮嘱了亲家,虽说亲家会帮咱们的忙,但说到底家里的孩子也是无辜的。静儿和琳儿都是苦命的,两人都是喜欢女儿的,可自打嫁到咱们韩家之后,到现在了也没生个女儿,这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虽说不是咱们自己亲生的孩儿,那也是个宝贝啊!自然是千宠万宠,当做宝贝一样宠着了。这样来说,锐儿的地位就不如从前了…从前的锐儿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东儿的韩家小霸王,千宠万宠集于一身的。没有女儿,就拿锐儿当做女儿一样来宠爱,这真来了个女儿以后,锐儿的宠爱就大不如前了。…哎,说白了,还是咱们自己的问题啊!” 韩恒点了点头道:“老爷,咱们还是得从锐哥儿那下手,得先让锐哥儿接受大小姐,不然还是不行啊……”韩茂刚思索了一番道:“韩恒,你把锐儿放到我床上吧,今晚我跟锐儿一起睡。你还是在一样,在暖阁守夜。”“是,老爷。”说罢,韩茂刚就带着韩恒走了出去,刚走回书房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人影儿畏畏缩缩的在门口张望,韩茂刚示意韩恒悄悄走出去看看是谁,密室的门隐蔽看不出什么来。 第十章 家里进贼了? 韩恒虽说年岁比之前大了些,一直勤于锻炼,日日练功,身手还是和从前一般好。在韩茂刚的示意下,韩恒悄悄的往密室旁边的一扇小门走了过去,这扇小门实在是过于隐蔽,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而且这扇小门是通往雅墨轩的后面的过道,出口也十分隐蔽,几乎没人能看得出来。韩恒得了韩茂刚的示意后,就边往这扇小门悄声走去,边和韩茂刚说道:“老爷,您别生气,我真的就只查到了这点消息,其他的事儿,您还得容我再去查查,时间实在是太短了。”韩茂刚往案牍那边挪了两步道:“韩恒,你也是这府里的老人了,这怎么查个事儿越来越慢了?明日回府之后还要议这个事儿呢!若是你查不出来事情的真相,我明日处理完公务之后,怎么说?这府里这么多人呢,上下这么多嘴呢,传出去了怎么办?”韩恒虽然一直在往北边走,但也在大声回答道:“老爷,老爷,这次是我的错。老爷,您别急,明日上午我一定会调查清楚了!我多增派些人手帮我一起查这件事儿,您千万别着急,苏神医说了,您切忌动气,千万不能动气啊。” 说罢,韩恒从小门窜了出去,韩茂刚继续在那说道:“韩恒,就你这么办事儿?啊?你让我怎么不动气啊?你这…你这属于啊…啊…办事不力,对…办事不力,你这样我得处罚你,你知道吗?我…我跟你说,你可别耽误这事儿啊,万一要是你没调查清楚,这全家上下可怎么想?这么多嘴呢?明日怎么堵得住这悠悠之口…你得想清楚了,把这事儿给老爷我办明白了,知道吗?你…啊…你…”此时的韩恒,已经窜到了雅墨轩的东边的小路上,正悄默声地往雅墨轩正门走去呢,也听着屋里边韩茂刚在哪自说自话,偷偷地笑了一下。随后,韩恒走上去,抓住了在门外偷听之人。随后,韩恒在外面冲着屋里大声嚷道:“老爷,抓住了!人抓住了!”说罢,韩恒示意几个家丁上前按住这人。随后,韩恒和几个家丁带着被捕之人推门就进到屋里来了。韩茂刚则是坐在案牍旁的椅子上,面容严肃,蔑视的抬眼看了下被抓的人,才发现被捕之人竟然是韩锐身边负责服侍的近身小厮虎翼。韩茂刚思考了一会,觉得是韩锐趁着自己和韩恒来墨雅轩议事,派虎翼来这里打探消息,看韩恒到底都查到了些什么,于是乎便生气地问道:“虎翼,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派你来我这里当奸细的?嗯?”虎翼低着头刚开始不敢言语,瑟瑟发抖着,过了一小会说道:“虎翼…虎翼见过老爷,我……我只…只是…是…刚巧路过…对对…路过这里的…真…真的…老爷。” 韩茂刚思考了一番,还是觉得虎翼在说谎,于是继续在那问道:“刚好路过?那我可得问问你了,你这是从什么地方路过我这里的?我这里可离韩锐休息的地方远着呢,这…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路过这里的吗?况且我记得今日家宴的时候,韩锐说你母亲身体不适,就准了你的假,让你回家照顾你母亲,所以今天怎么算也应该是你值休吧?虎翼。再说了,刚好路过?你刚好路过哪啊?我的书房吗?路过我的书房就想着趴在书房的门边偷听了?然后刚好路过我书房的时候,顺便在那里似偷鸡摸狗般干这事儿?虎翼,你可想清楚了,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若是被我发现你是在骗我,你也该知道是什么下场。若是你在不对我说实话的话,那我就只得把你发卖了,以后永远都不许你在回咱们府上伺候了。”虎翼一下就慌了神了,急忙给韩茂刚磕了几个头道:“老爷,我知道错了,求您别发卖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了,老爷。” 虎翼虽说只是一个小随从,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虽说他平时跟在韩锐身边也没什么正经事儿做,主要是帮韩锐打听着点他想知道的事儿就行,而且之前韩锐在韩家十分受宠,韩锐的花销多半也是家里给的钱,老爷老夫人,少爷夫人也都知道韩锐花钱大手大脚的,所以平时就多给韩锐些零花钱。韩锐得的钱多,给自己的赏钱也就更多些,再加上自己平时的工钱,还有平时老夫人看自己尽心伺候,也会给些赏钱,靠着这些钱虎翼养活自己的年迈的母亲没问题,而且平时虎翼自己的吃住基本上都在韩府里,偶尔外出也是虎翼花言巧语的哄着韩锐,韩锐也会给自己花些钱,或者给些赏钱让自己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且也不需要自己花什么钱,自己的钱基本上也都攒着呢。而且自己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前些日子虎翼的母亲李夫人在甬城相看了好几套宅院,据李夫人说都还不错,但就是自己手里的钱还稍微差了点,若是再加上自己平时攒的,买赏钱和工钱,买母亲喜欢的宅子也就不成什么问题了。 而且女方家里肯把女儿嫁过来,也是因为自己在韩家努力做工的缘故。若是此时自己失了这份差事,别说这房子买不成了,再失了这份差事的话,女方家里可能都不乐意把女儿嫁过来了,本身那女方家愿意就是因为他在韩家做工做的还不错,而且在主家面前得脸,得的赏钱也多,日后养活家里不成问题,才肯把女儿嫁过来的。 韩茂刚见他十分识趣,便问道:“虎翼,你跟我说实话,是锐儿让你过来我这打探消息的吗?”虎翼俯首说道:“是…是的,老爷。是小少爷让我来的,他怕会因为小小姐的事儿失了家里的宠爱,所以派我来探探消息,只求您别告诉小少爷,不然我家里的老母亲就没人供养了。”韩茂刚叹了口气道:“虎翼啊,你也是个有孝心的孩子,我也就不为难你了。你应该知道明天怎么回话吧?”虎翼擦了擦泪水说道:“老爷放心,到了二少爷那,我知道如何回话。”“看在你一片孝心为你母亲的份上,我也就不为难你了,今日的事儿切记不可说出去,任何人都不能说。不然日后韩恒会找你算账的,记住了吗?”韩茂刚严肃地说道。“老爷,您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今日的事儿,一个字儿都不提。我发誓,若是我对别人提了这事儿,就让我娶不到媳妇儿。”虎翼严肃的发誓。韩恒见韩茂刚一脸无奈便说道:“虎翼你走吧,记住你今日的誓言。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的,你退下吧,自己小心些你的言行举止。”“是,韩管家。”虎翼灰溜溜的走了。 韩恒看着虎翼远去的背影道:“老爷真不打算惩罚虎翼?”韩茂刚叹了口气道:“刚开始想着把他赶出府去算了。可后来想了想,自打用了虎翼之后,锐儿就在没闹过什么幺蛾子,从而也说明了这孩子能跟锐儿能玩到一起去。若是把这孩子赶出去了,锐儿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还不如先留下他看看以后有什么用,好歹也是锐儿用惯了的人。就这么把他赶走也不是个办法,先用着吧。” 韩恒叹了口气道:“还好,虎翼这孩子什么也没打探出来,不然明日韩锐那小子又要跟您对着干了。”韩茂刚拧着眉头道:“这个小兔崽子,在家里仗着自己最小。仗着自己最受宠,而且家里一直把韩锐当作女孩养他也没发现。现如今妠儿来了,韩锐这小子可也不是咱们韩家最小的孩子了。总是要他知道点厉害的,毕竟当初他那会儿栽赃嫁祸给铎儿的时候,铎儿为了替他受过,一共挨了五鞭子。”韩茂刚说到这用手捂着胸口,眼角流出了泪水,仿佛那日的场景历历在目:“铎儿这孩子也是个当哥哥的料子,挨了五鞭子一声也不吭。那会儿弄得静儿和琳儿一会心疼大的,一会又心疼小的。其实当时我是知道的,事儿是不是铎儿做的,可众人的证词都指向他,我又没办法。只得下令让铎儿长长记性,顺带惩罚了小的。”那日正好韩恒外出办事,他回来的时候韩铎已经伤痕累累了,弄得韩恒心疼不已,韩铎和韩锐都是韩恒看着长大的,一样的疼爱。韩恒问道:“那您当时是怎么惩罚锐哥儿的?”韩茂刚笑道:“我趁着抽铎儿的时候,用力抽了锐儿一鞭子。哈哈哈,就这一鞭子,把锐儿抽的皮开肉绽,小半个月都不敢下床。”韩恒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啊,怪不得,铎哥儿病了之后,我还好奇呢,这锐哥儿怎么也病了?我还以为是想铎哥儿想的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小崽子不学好啊……行了,你也休息吧……” 第十一章 闹小脾气了! 这是韩妠在韩家生活的第一天,也算是她新生的第一天吧。因为从这一天开始,她就永远是韩妠了,顾家的一点一滴都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因为小韩妠才刚两岁,自然睡觉的时间也要比刘云静多些,五更天的时候刘云静就醒了。因为每天的这个时候,韩茂刚就要起床洗漱了。韩茂刚起床后,韩恒派人伺候韩茂刚洗洗涮涮的,然后就派人到厨房去传早饭了,韩茂刚即使是在墨韵阁休息了,早上起来也要回到清雅小榭去用早饭。韩恒派赵满和虎翼在墨韵阁伺候韩锐,等韩锐醒了再到清雅小榭去通知韩恒一声。卯时一刻,韩维东和苏芳琳也要起床了,因为卯时三刻韩维东要和韩铎、韩锐两个孩子一起出门。一般卯时三刻,韩铎和韩锐就要出门去甬城最大的书塾,也是皇帝创办的书塾——博才书塾,到那里去读书。 博才书塾是由甬城的分封王爷澹王李炬创立的,为的就是给朝廷输送更好的人才。澹王也因此举收到了皇帝的嘉奖,称他懂得为皇帝分担,故而在韩锐一岁的那一年,皇帝将澹王和澹王妃召回京城述职,随后又将澹王府的其他人也都召回京城,绝口不提让澹王再回甬城封地之事。那个时候的韩家还是甬城里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家,很快韩茂刚科考之后高中探花,但由于在京城中并没有什么亲交近友,也无人在朝中为他说话,所以皇帝就把他放回甬城做了一个九品芝麻小官。 刘云静所在的刘家在甬城出了名的书香门第,二人成婚的时候,韩茂刚还未曾考取功名,韩家老太爷本想着替韩茂刚求娶他的青梅竹马甬城的名门历家大小姐历娜。可历家嫌弃韩茂刚没有功名,家境也不是很好,怕历娜嫁到韩家是要吃苦的,正巧何家也来替自家少爷何豫求娶历娜,何家比韩家的家境更好些,所以历家不顾历娜的反对,将历娜嫁给了何豫。后来历娜在嫁入何家的第三年就过世了,弄得人唏嘘不已啊。虽说韩茂刚没有考取功名,但人品可比何家的那个好多了,何豫也曾到刘家求娶刘云静,可刘家是知道何家的家境的,因为刘家有一位庶夫人是何家的庶女,刘家也是知道何豫的嘴脸的,一直死咬着不肯让女儿嫁到何家收拾这个烂摊子,何家没办法只得求娶了历家的历娜,历家觉得何家比起韩家来说,算得上是良配,才肯把历娜嫁到了何家。 韩家老太爷和刘家老太爷并不是故交,只是偶然机会认识的。韩老太爷得知刘家有一位闺阁小姐未曾出嫁,想为自己的独子韩茂刚求娶。刘家老太爷提出想先见一见韩茂刚再决定,韩家老太爷立马就同意了,二人商定了日子之后,那天刘家老太爷见到了韩茂刚,刘云静也远远地见了韩茂刚一面。刘家老太爷十分满意韩茂刚,还说韩茂刚日后会有出息的,说女儿也见了韩茂刚了,只在问问她什么意见了。很快,刘云静的乳母赵妈妈就带着一个诗签交给了刘家老太爷,上面写着“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的诗句。刘家老太爷看到此签笑了笑道:“韩兄放心,小女啊,定然愿意。”很快,刘家在科考的前一年将刘云静嫁到了韩家,嫁给了韩茂刚。 韩茂刚回到甬城做官之后,在上司的牵线下认识了甬城的分封王爷澹王,澹王见韩茂刚是个十分有才情的人,就一路提拔他到如今的从五品甬城知州。近些日子,韩维东也在澹王的赏识下做了从七品布政司都事,据澹王说皇帝打算过段时间把韩家从甬城迁到京都为皇帝效力,但皇帝不知道澹王和韩家的事。 卯时一刻的时候,韩铎和韩锐已经起床洗洗涮涮了,苏芳琳叮嘱下人在碧雅小榭的小厨房准备早饭,苏芳琳派庆林寻虎翼把韩锐从墨韵阁叫回来用早饭,因着韩茂刚是要回到清雅小榭陪刘云静和韩妠用早饭的,所以韩锐只能还是回到碧雅小榭用早饭。庆林和庆森虽说是韩维东身边的人,和韩铎从小一起长大的,也是将来韩维东要指派给韩铎谨慎伺候的小厮。韩铎身边不像韩锐身边,总有有三五个小厮跟着伺候,因着韩铎喜欢清静,所以只有庆林或者庆森跟着伺候,庆林是负责在家里伺候,也是因为韩维东身边的小厮不够用,韩铎也想让庆林多学些东西,日后好在自己身边多知道些为人处世和待人接物的规矩,所以就让庆林就经常跟着韩维东;庆森和韩铎一样喜好诗书,在许多方面也都谈得来,所以庆森负责在书塾伺候,顺带给自己当个书童。 庆森和庆林本身是两兄弟,庆森是哥哥,庆林是弟弟。若不是家道中落,家中的人大多也都因为逃荒走散了。这两兄弟为了活命,只得一路逃荒到了甬城,在城中乞讨了几个月,一直东躲西藏才没被衙役抓起来。后来冬日来了,这两兄弟因受了风寒而病了,在一次乞讨的过程中衙役给发现了,趁着这两兄弟虚弱,才把这两兄弟抓了起来。 被衙役带到县衙的两兄弟遇到了这一生的贵人——韩茂刚。韩茂刚见这两兄弟实在是可怜,就请苏家开的永生堂里的吴大夫给二人看病,很快这两兄弟吃了几服药之后,就好了起来。韩茂刚得知二人是从外省逃荒而来的,就问他二人愿不愿意给韩家的两个公子当书童,原本韩茂刚是想着让韩铎和韩锐一人挑一个人做自己的书童,但这两兄弟都喜欢大公子韩铎,庆森作为哥哥十分稳重,而且颇通诗书,还能和韩铎谈得来;庆林这个弟弟聪明机灵,虽说是个调皮的孩子,但懂得分寸,做事也十分周全。虽说这两兄弟不喜欢韩锐,但对韩锐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从不越距。韩铎也十分喜欢这两兄弟的性格。 很快,卯时三刻就到了。韩维东见韩锐的早饭还没吃完便问道:“锐儿,你先慢慢用饭?待会让你恒爷爷再派辆马车送你到书塾可好?”韩锐见韩维东今日这么好说话,放下碗问道:“父亲,我今日可不可以不去书塾?锐儿昨日有些难受,怕是去不了书塾了。”韩维东一听韩锐的话,一脸严肃道:“不去书塾?那你去书塾和先生商量吧。” 说罢,摆手就带着韩铎走了,走了几步后转头对韩锐说道:“韩锐,你若是不愿上课去,以后就永远都不要上了,明日我亲自去书塾找学究帮你退学。待你及笄之后,你就离开韩家吧,以后你是死是活,都和韩家无关。”然后就转头又走了。 韩锐看了看苏芳琳,想让苏芳琳帮自己求求情,但没想到的是,苏芳琳见韩维东走了,扭头也离开了饭桌,苏芳琳回自己的屋子,准备更衣去清雅小榭给刘云静请安。待苏芳琳更衣之后,韩锐依旧坐在饭桌旁眨巴着眼睛看着刚走出来的苏芳琳。苏芳琳一脸惊讶道:“锐儿?你怎么还不走啊?你今天不去庄先生的课了吗?”韩锐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母亲,庄先生的课属实没什么意思,我不想去上庄先生的课了,我想和二叔一样做生意。”苏芳琳笑出了声音:“锐儿?你和你二叔不一样,你不是做生意的料,你和你二叔幼年时一点儿都不像。” 韩锐微微有些生气道:“母亲的意思是说锐儿不适合做生意咯?是吗?”苏芳琳思考了一会,无奈的看着韩锐道:“锐儿,你也知道咱们苏家世代行医,在甬城开了永生堂。过几日,我和你舅舅说说,让你去柜上做一天伙计,你就知道了。今日你先去书塾去听庄先生的课,听话。”韩锐咬着嘴唇道:“那好吧,我去就是了,母亲。”苏芳琳对着赵妈妈说道:“赵妈妈,您让恒伯给套个马车,把韩锐送到书塾去。一定要派人盯着他进去。”韩锐耷拉着个脸道:“母亲,锐儿觉得您也没必要这样看着我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苏芳琳斜眼看着韩锐有些气愤的说道:“若不是因为今日要去给你祖母请安,你以为我不会亲自押着你去庄先生的课上给庄先生赔礼吗?你以为庄先生的课是这么容易就能上的吗?”韩锐做了个鬼脸,嘿嘿笑道:“难道不容易吗?”苏芳琳终于是忍无可忍了,拎着韩锐的耳朵道:“我今日要是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你就以为你母亲好欺负?嗯?韩锐?你真的是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顶撞长辈?来人,把二少爷给我捆起来,先关到他自己的房间去,派人到书塾向庄先生告假。请恒伯到县衙告诉老爷和少爷处理完县衙的事就早些回来,原因就说韩锐要造反。”赵妈妈急忙招呼家丁,把韩锐捆起来,关到了煜景阁里。 苏芳琳一脸气愤,赵妈妈急忙上前道:“大小姐,我的大小姐,您可别生气了。这二少爷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以前有老爷和老夫人宠着,之前逃学,大少爷也是无可奈何啊。”苏芳琳倒是一脸轻松道:“原来的时候,咱们府里没有女孩,只有两个男孩子。所以公公和婆母都是把锐儿当孙女一般宠爱,如今有了妠儿了。只怕锐儿的好日子是要到头了。”苏芳琳叹了口气,赵妈妈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十二章 气急败坏 韩锐被关到了煜景阁之后,并没有好好反省,因为是双手双脚被捆着直接被家丁放躺在了床上。韩锐试着呼喊了几声虎翼或者是自己的其他小厮,均没有人回应自己,韩锐才意识到自己的小厮也被苏芳琳控制起来了。原来即使是自己调皮捣蛋,也从来没有说韩锐自己被家丁捆了扔在床上的时候。可这次韩锐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犯了什么错,若是说是因为自己不想去庄先生的课的话,也不应该啊,自己原来也总是逃课,有的时候是在去书塾的路上跑着去玩了,有的时候是直接在府里装病,也一直没有事啊,也从来没有说自己因此被捆了。所以韩锐越想越觉得自己是无辜的,明明自己没犯多大的错,却要被绑着扔在这里。想着想着,韩锐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很快就到了晌午。一般情况下,韩铎下午是有一堂课要上的,可因为韩锐的事儿韩铎不得已到书塾的向学究那里请了假,恰好下午的这节课是向学究讲的。向学究听韩铎说家里有事不能上下午的课,为了不影响韩铎的学习进度就把下午的课取消了。向学究是澹王殿下的人,本来到博才书塾就是澹王的命令,若是这节课韩铎不听了,学究也就没有讲的必要了。 向学究问韩铎:“我听说今日韩锐没来上课,韩铎,你可知是为何?”韩铎本不想家丑外扬,但是向学究既然过问了,韩铎只能无可奈何地回答道:“学究,晨起在家里用早饭的时候,弟弟向母亲撒娇想着今日就不上课来了,可母亲并没有答应。因时辰有些晚了,我就先来了。父亲说让恒伯送锐儿来,也不知为何一上午都没看到锐儿的身影。”向学究想了想说道:“既如此,那…那我就跟你回韩家去看看吧。好歹,韩锐也是咱们书塾的学生。”韩铎没办法拒绝向学究的这个理由,只得带着向学究回了韩家。另外,向学究也在书院里发了公告,说是因为自己私人原因,下午的课就不上了,让许多好不容易抢到向学究的课的学生难过不已,纷纷到书塾原来的耿学究那里去告状,可耿学究哪惹得起京城澹王派来的向学究,耿学究就只留下了一句话:“若是你们以后还想上向学究的课就只能忍这一次,若是惹得向学究不快,向学究可能就要回京城了。”学生们听完这话就只能作罢。 向学究原本是澹王手下的一个谋士,也是在澹王的提携之下,在京城最大的皇家书塾——明德学堂的院长。澹王在之前的这一届众多学子中挑中了韩茂刚这个探花郎,并不是不无道理的。韩茂刚在朝堂并无根基,为人清廉,明事理,懂得如何为官,但怀才不遇,皇帝只给了个九品小官,还是在澹王的提携之下才在偌大的甬城有了韩家的一席之地。一,皇帝是想看韩茂刚有没有真本事,二,最近都是世家子弟为官。而且顾家的泯灭也不无道理,为了提携韩家,澹王不惜牺牲了甬城整个顾家所有的人作为代价,但在这一切的背后,最终的受益者还是皇帝。向学究名叫向衍,字清川,和韩维东是同一个书塾的学生,之前和韩维东只能算是点头之交而已。后来因为向衍入了澹王的眼,才离开了书塾到京城就读几年后,也得以考取功名,皇帝见其为质彬彬,就封向衍为明德学堂的一个先生,也是在澹王的一路提携之下,升为明德学堂的督办。而后被掉调离京城到了甬城。 很快,向学究和韩铎各乘一辆马车,由韩铎的马车在前引路,向学究所乘的马车跟着后面,很快就到了韩家。李伯见是韩铎带着人回来了,以为是韩铎在学堂上的朋友,就吩咐人好生看待向学究的马车。韩铎跟李伯点了下头问道:“李爷爷,我祖父和父亲可回来了?”李伯回了礼道:“少爷回来了,老爷还未曾回来。说是衙门那边还没完事儿,还得会。少爷在书房,今日老夫人曾带着大小姐出去了,所以今日夫人大概还是在和锐少爷置气,您可千万别去夫人那。”韩铎继续问道:“祖母回来了吗?”李伯道:“老夫人还没回来,说是要和几个老姐妹儿聚聚,估计要等老爷一起从衙门回来了。”韩铎转头对向学究说道:“向学究,咱们先去雨竹轩吧,想必家父应该在雨竹轩。”李伯急忙给向学究作揖道:“原来是学究,老奴失礼了,还请学究见谅。”向学究是个极温和的人,给李伯回了礼道:“李伯无需客气,学究也不是什么大官,只是教书而已。”说罢,韩铎就拉着向学究往雨竹轩的方向去了。 雨竹轩一路上的景色十分宜人,向学究开口说道:“这沿途的风景倒是挺不错的啊。”韩铎点了点头道:“太祖之前是在甬城做生意的,为了买这个宅子倾尽了小半辈子赚的钱。有了祖父之后,就一心供祖父读书。据祖父说,这雨竹轩是太祖和太祖母的心头之爱,让我们这些后辈好好爱惜。”向学究只顾欣赏这沿途的风景,没和韩铎搭话,韩铎只能带着向学究一路到了雨竹轩。 进了雨竹轩,发现韩维东正在案牍上正在挥毫泼墨。向衍微微笑道:“子昂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在此挥毫泼墨。”韩维东刚要生气,抬眼便看到了向衍,用爽朗的笑声回应道:“真是许久不见清川兄了……最近在哪高就啊?”韩铎见自己在这里十分尴尬,便低头说:“孩儿先去吩咐人沏茶。”就急忙离开了雨竹轩。看着韩铎离开的身影,韩维东道:“清川兄来家里有何贵干啊?”向衍平静地说道:“今日,韩锐没来上课,我来看看是为什么。”“什么?韩锐没去上课?庆林……庆林?”庆林急忙跑进来:“少爷,您喊我?”“庆林,你知道韩锐为什么没去书塾上课吗?”韩维东气急败坏地道,“这个兔崽子,皮又松了…看我今天不把他打得皮开肉绽的…”庆林今日没跟着韩维东去衙门办公,在碧雅小榭里帮了一上午的忙。 庆林见韩维东十分生气边说道:“老爷,您别生气。锐哥儿,今日的确没去书塾上课。”韩维东一听就更生气了,问道:“为什么?这个兔崽子为什么不去上课?”庆林说道:“这事儿本该是夫人告诉您的,是夫人不让锐哥儿去上课的……”韩维东一脸狰狞道:“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庆林,你还学会吞吞吐吐了?”庆林只得低头回到:“少爷,是这样的。今早您和铎哥儿用完早饭之后,不是就走了吗?锐哥儿跟夫人撒娇,不想到书塾去上学究的课了,夫人不同意。锐哥儿又说要和二少爷一样将来做生意养着韩家,夫人说锐哥儿不会做生意,便想着人让锐哥儿先到苏家练练。说罢,便让锐哥儿上课去。锐哥儿还是不想去,夫人就怒了,让人把锐哥儿捆了扔到了煜景阁……现下还扔在煜景阁呢!”向衍听完后道:“原本想来此跟子昂兄叙叙旧,看来今日我来的真的不是时候啊……改日吧,改日我再来。如今我也算是认识家门了,过些日子,我请子昂兄到锦楼畅饮。先走一步了。”韩维东急忙道:“清川兄?清川兄?”向衍只是摆了摆手道:“先处理你的家事吧,子昂兄。你我相识一场,无须居于此等小节……”韩维东示意庆林将向衍引到韩府大门。 韩维东喊来自己的小厮路谯道:“路谯,你跟少夫人说一声,然后派人把二少爷看管起来。待老爷回来之后,咱们一众人都去清雅小榭。”路谯是韩维东的亲信,是刘云静的家生奴婢郑妈妈的儿子,郑妈妈一直留在刘家侍奉刘老夫人,刘老夫人许诺在在自己百年之后让郑妈妈到韩府伺候刘云静,顺带养老,也能和自己的儿子团圆。 很快,韩茂刚带着刘云静和韩妠从县衙回来了。韩维东也已经回到了碧雅小榭,韩铎正在书房看书呢,苏芳琳因女儿不在跟前,所以就跟着儿子在书房看书。虽说苏芳琳是医药世家出身,但她的学识也甚为渊博,经常能在韩铎看书的时候给与韩铎许多不同的指点。韩茂刚才刚回来没多久,便派人到碧雅小榭让她们到清雅小榭去。赵妈妈来传话的时候,这对母子看书看的正入迷呢。碧雅小榭的书房虽说没有墨韵阁那么大,但也是为了让两兄弟能好好学习而辟出来的一块地方,韩茂刚亲自取名并写了匾额“卿志轩”。 赵妈妈走了进来,“哼”了一声道:“少夫人,老爷和老太太让您带着大少爷到清雅小榭去一趟,说是昨天晚上的事儿,该有个决断了。还说,大小姐这几日就先暂住在清雅小榭了,等二少爷悔过自新后,自会把大小姐给您送回来,说毕竟大小姐是您亲生的孩儿。”韩铎都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是用话压苏芳琳呢,孩子都是亲生的,苏芳琳不能只顾着一个,而不顾另一个。苏芳琳自然也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但好歹自己也是苏家的大小姐,怎么能受这个委屈呢?此时韩维东也走了进来,看见自己的夫人和大儿子还在读书,便说道:“赵妈妈,您先把今日上午成衣阁送来给大小姐做的衣服选几件,一会咱们带到清雅小榭去让母亲和妠儿挑挑。”赵妈妈见有人肯给自己解围,急忙道:“少爷提醒的是,我这老婆子脑子也不好使了,竟把这件事儿给混忘了。我这就去……”说罢,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卿志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