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月空白》 第一卷 第一章 前世今生 又是烈日灼灼的一天。 刚结束了一天工作,夏松打完下班卡,在公司食堂吃完晚饭正步行回家。 戴着耳机,听着里面的相声小品,看着路边的花草风景,似乎每天都是轻松愉悦的心情。 夏松是一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小时候也有过调皮,但是他性格更显内向。 虽是孤儿,但也习惯了,做着一份工作,衣食不愁,又没有什么远大理想抱负,倒也每天活的十分轻松快乐。 性格虽孤僻,时常会感慨人生,却是一个十分乐观的人,正所谓悲观看世界,乐观做人说的就是他这种吧,只是偶尔深夜可能会略感孤独罢了。 到家,打开电脑,放着喜欢的综艺节目,养养乌龟喂喂鱼,随后洗澡洗衣服,最后泡杯麦片玩玩电脑游戏,他觉得每天就很满足,很快乐。 他就是这样容易满足的人。 正好一把游戏完,外面似乎下大雨了,六月的天就是这样,说变就变了,但记得天气预报并没有说今天会下雨的。 许是玩游戏有些乏了,想着就去到阳台,坐在小板凳上看看身边胶盆内的鱼,外面的雨,路上匆匆的行人,此时夏松的心是宁静的,他喜欢这样的气氛,静静的坐着,看着外面的风景。 其实他也喜欢热闹的人群,只是相比于参与进去,会更喜欢待在旁边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静静的感受着那份热闹。 也许是在想着什么,也许就只是单纯的坐着在感受这难得的气氛。 “轰隆隆” 打雷了,雨下的更大了。 外面的雨声,车声,偶尔的闪电与雷声,房里电脑传出的综艺节目声,以及身边鱼缸与龟缸流水的声音,似乎十分自然的融合在了一起。 他又陷入了自己发呆的状态,神游物外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就一眨眼,天忽然就黑了,静,极其的寂静,仿佛突然掉入黑洞般,一开始以为是自身的低血糖发作而引起的错觉,紧闭会双眼,准备起身去拿颗糖。 “嗯?” 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身周的黑暗与寂静也依旧存在。 “我这是睡着了在做梦吗。”夏松想到。 以前睡觉的时候也有过类似这种,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却怎么用力也动不了一根手指头的情况, 但这次的情况似乎比梦更虚幻,又更要真实,这是一种十分矛盾的感觉。 紧接着就是无穷的眩晕感,不得已放松自身,似乎被这黑暗慢慢的吞噬了下去… 好像睡了许久许久,做了好长好长的梦,人生百态,似乎什么都梦见,用力一想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最后好像是梦见了一个新生命的降临?或许吧。 复又感觉好累,似乎做了大量体力活似的,又沉沉睡去。 元历千年整,七月初一,夏国皇城,仁亲王府今日张灯结彩,一片忙碌,为迎接世子降生。 夏国先皇仅育有二子二女,皇长子泽琪元历960年生,次子仁琪元历964年生,仁王乃当今夏皇唯一胞弟,兄弟从小感情和睦,仁琪幼时便喜爱自由,不受拘束,时常溜出宫门,成年后更是喜爱游历天下,先皇贤明,又自知幼子品性,做事一向有分寸,加上长子从小显露帝皇之资,又心向自己弟弟,先皇便也随他去了。 元历996年开春之际,西北蛮族南下,往年分两股入侵夏商二国,今却不知为何独入夏境,而夏国东方也与周国边境偶有摩擦,加上前年国内几处旱灾未完全平定。内忧外患爆发,先皇病重,皇次子仁琪归来挂帅,平外患解内忧,军心民意一时无两。 元历998年冬至时分,皇次子仁琪平乱归来后一直卸甲居于宫内,直至先皇驾崩,太子泽琪继位,封皇弟仁琪为仁王,建仁王府。 次年仁王欲迎娶一宗门之女,夏皇初始极力反对,后不知何由依旧赐婚,同年九月仁亲王妃怀有身孕。 而此时的仁亲王府,最忙碌处当属亲王妃待产处,亲王背手立于门外庭院,四平八稳,眼神平静注视着产房门口,但背后紧握的双手却显示了他此刻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府中总管侍卫仆从丫鬟也各自在忙碌中翘首以盼。 元历千年整,盛夏之际,仁亲王世子降生,据传此子降生之时不哭不闹,现睡眼朦胧之态,犹如刚从娘胎睡醒。接生稳婆都大呼异事,亲王却不以为意,喜不自禁,仁亲王府好一段时间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随后两三年内,世子时常有惊人之举,从不见世子哭闹,倒是时常会望天发呆。不足月余之时便自己在试着爬行等,当时可把照顾的丫鬟给吓的,岁半前几乎不见世子嘴巴发出任何声响,一晚过后却语言已无大碍。 但府中丫鬟仆从开始还略觉惊异,后也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只因世子虽异于常人,却十分懂事又讨人喜爱。 三年后,仁亲王府,后院池塘一三岁孩童正坐于亭台处看着池塘内游鱼出神,眼神中有不该出现于此年龄的忧郁之感。 “三年了,没想到真有穿越这么一说,但总感觉这里并不是地球,跟那世界的古代很像,却又完全不一样。”想着抬头望向天空。 “也有太阳,月亮。”复又低头深吸一口。“不过这日子还是过得舒服,这一辈子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过完也不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等大一点还能去看看这世界的风景。” “这里的空气也真是十分新鲜,感觉这身体跟以前的身体也大不一样”想着随后就一副慵懒闭目养神了。“这世界好像也有武功修炼之类的,但我才不会去搞什么天下无敌统治世界之类的,那得多累。这样悠闲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最近也老是做着奇怪的梦。”也许是这身体还太小了,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又坐靠在亭台处睡了过去。 “少爷,醒醒,少爷”似乎只是小憩了会,就朦胧中听见有人在打扰自己的休息。 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眼前是一位管家打扮,五六十岁左右的老先生。 “李叔,你又打扰我睡觉了”孩童一副不高兴的表情。 “少爷,今天是大日子啊,少爷的三岁诞辰,也是皇上赐名的日子”李叔说着就欲伸手去扶那孩童起身。 “对哦,我都忘记了,一下就睡着了。”说着抓着李叔的手就站了起来。 “不过一个名字而已也真是麻烦,还要那便宜皇帝大伯来取。”放开李叔的手,便小声喃喃的阔步往桥上走去。 “哎,我的小少爷啊,这话可千万不能在外人面前说啊”李叔慌忙跟上说道。 “知道啦知道啦,李叔又不是外人。”说着就转过身可爱的看着李叔说道。 “对了,我娘亲跟父王呢。” “王爷一早就进宫面圣去了,应该是为了少爷的名字吧。”说着擦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王妃正忙着在亲手做少爷爱吃的菜为少爷庆生呢!” “那我要去娘亲那。”说着就迈开步子。 “哎呦,我的小少爷,您这会应该先去更衣,待会可能要进宫面圣呢,丫鬟们都在等着呢!”说着立马侧身似无意的挡住孩童的去路。 “好吧好吧,这么麻烦,那回去换衣服。”说着就奄奄的往自己卧室走去。 走了没多远便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二人均回头望去。 “李总管,王爷回来了,有急事找。”只见远处一侍卫边喊边小跑而来,后方还跟着一丫鬟。 近前随即对孩童一抱拳道:“世子。” “王爷回来了?那小翠,你带少爷先回去更衣。”李总管虽不解有何急事,却无任何懈怠。前一句是面向近前来的侍卫,不等侍卫回话又对后方赶来的丫鬟说道,随即便与那侍卫一同向前院疾行而去。 “世子。”丫鬟小翠略慢了些,侍卫与李总管转身之际才到孩童跟前一礼。“好的,李总管。”又转身对李总管背影一礼应到。 “小翠姐,是什么事啊,父皇刚回来就这么着急唤李叔前去。”孩童略显疑问的面向丫鬟小翠问到。“府中不是有那么多总管?”孩童抛出一堆疑问却未等小翠回答,遂又转身往住处走去。 “小少爷,这哪是我们做丫鬟的会知道的呢。”小翠跟上乖巧一笑道,从小她就觉得这小主人好没架子,还十分有趣。“不过应该是很急的事吧,是蒙统领亲自来请夫人去的,随后又安排侍卫来找李总管,夫人就让我也跟着过来。”小翠边走边做思考状。 “啊!娘亲也去见父王了吗?” 而李总管这边。 “王爷今日怎么刚从宫内回来就这么急切召集我等。你是跟着王爷一同出去的,可有什么异常?”李总管眉头紧皱问到侧后方紧跟的侍卫。 “详细情况小的也不知道,王爷出宫后还仅是有些心事的模样,只是并没有像往常一般支开属下独自去市井走走,而是直接带领小的们回府了。”侍卫急忙恭敬回答,随后眉宇微皱:“但是在路上却莫名问了属下们一个问题。” 按理说侍卫跟管家是完全不同的体系,本不用像这样对一管家面露恭敬之态。可王府其他下人可能不知,但这些有修炼的侍卫可是知道,李总管似乎很不简单。 “问题?什么问题?” “问小的们跟着王爷后悔吗。总管您是知道的,我们王府的侍卫可都是跟着王爷从战场上下来的,有一些更是在王爷游历之时就已经跟随了,而像我赵剑这般早已是把命交给了王爷的也不在少数。”侍卫赵剑沉声说道。 “后悔?”李总管双眉紧皱似喃喃自语道,随后陷入沉思想到几天前的夜里王爷莫名找到自己,也问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山雨欲来啊。”李总管如是说道,随后步伐更急了,很快便到了府中前院正殿前。 第一卷 第二章 异变突起 不一会,三岁的夏松在自己房间被丫鬟们伺候的更衣完毕,此时正坐于镜台前。 “小翠姐,你去过皇宫吗?”夏松忽然问道。 “少爷说笑了,皇宫哪是我等下人能随便进去的地方。”丫鬟小翠面含微笑,正在帮幼小的夏松梳理头发。 “小翠姐,你好漂亮,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夏松从铜镜内看到身后帮自己梳理的丫鬟小翠忽然没头没脑的说道,复又略显烦恼的说:“可是啊!” “可是什么?”虽然这已经不是少爷第一次这样拿她打趣了,自己的相貌自己清楚,最多也只能说还过得去,但丫鬟小翠还是被他勾起了好奇心,手上梳理的动作并未停顿。 “可是小翠姐脸上总有笑容,所以就总是那么漂亮。”幼小的夏松边说边故做烦恼状。 “少爷又开人家玩笑。”丫鬟小翠娇嗔的白了一眼自家从小就这样的少爷。 “你看,小翠姐总是不相信我。”幼小的夏松依旧做着烦恼状说道,待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从镜内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李总管。 “耶?李叔,你什么时候来了?”夏松一惊,随即转头道,却看到李总管严肃的面孔,三年来,李叔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慈祥长辈的模样,像这么严肃的表情,夏松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总管。”小翠也转过身对门口一礼。 “李叔。”夏松也低头喏喏道,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依旧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被长辈发现了一样。 仿佛刚才的严肃是错觉般,李叔略错愕了一会又回复往常慈祥的模样轻声道:“少爷,今天我们不用去宫中了。” “啊?”夏松看着李总管疑问道,却有松口气的喜悦之情浮现。 “嗯,王爷刚通知我,说今天一家人去城外郊游,让我先带你去。”李总管表情稍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这样啊?”夏松一愣,下意识说道。复又忙做惊喜状道:“那太好了,我也不想去皇宫。” “李叔就是这样,一点都不擅长撒谎呢。”夏松想着,但本着对李叔的信任,自己又确实对皇宫那地方不自在,就赶忙应下。 “可是…?”小翠悄悄看着李总管欲言又止。 “不用可是了,是王爷王妃的意思,小翠,你也跟我们走,现在就动身。”李总管打断丫鬟小翠,转过脸稍微提高音量说道。 “啊,哦,好。”丫鬟小翠一愣急忙应道。 夏松却感觉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未多想。 随后李总管让小翠抱着夏松,便一同往王府的一间书房而去,书房内夏松却也没看到自己这一世的父王跟娘亲。 只见李总管进到书房,不知碰了书房哪里的机关,最大的那面书柜在机关声中便自动打开,现出一暗道。 而直到此时,夏松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比自己想的更复杂,所以突然内心便一紧。 想到前世电视小说上说的帝皇之家,随即也莫名了然,倒是好日子才过了三年,有什么事不能等自己长大了再发生吗,想着内心便叹了口气。 可是又想到哪怕自己两世为人,虽说把一切也看的非常淡,但这一世虽说还只不过短短三年,但自己也体会到了不曾体会到的亲情,自己的父亲母亲,哪怕府中的下人,侍卫也都对自己是非常好。 丫鬟小翠也是一脸惊疑之色。 “李叔,不能,见一见父王跟母妃再走吗?”一直安静待在小翠怀中的夏松忽轻声说道。 李总管边急促往暗道走去,听到夏松的问题边想到自家这小王爷从小就奇异非常,许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但依旧转身慈祥说道:“少爷,王爷跟王妃随后会来的。” 丫鬟小翠也抱着夏松急忙跟上,应也是明白了什么,不似刚才慌乱。 随后在这黑暗的密道中两人带着夏松疾行,而夏松也再没说过一句话。 行了许久,但应该还在皇城内,从密道内出来后是一民房。隐约能听见外面街上有些许嘈杂声,似乎还伴有军队凌乱的步伐声音,是的,并不整齐,却甲胄声不断。 李总管似乎对这房间布局并不陌生,示意小翠把夏松放下,从一木柜内拿出几套麻布服装递给丫鬟小翠轻声道:“把外衣脱掉,挑件衣服换上,把少爷的也换了” “嗯”丫鬟小翠应道,手上却无一般女子的矜持。 很快都换好,现在三人打扮与一般市井平民一家三口般,期间夏松也未再说话半句。 直到丫鬟小翠又把夏松抱在怀中的时候,才小声开口面向李总管用略微沙哑的声音问道:“李叔,我是不是再也再也见不到父王娘亲了?” 这时由于被丫鬟小翠抱着,所以目光几近与李总管持平。 而在李总管看来,虽然从小就知道自己世子不简单,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看着长这么大的,此时却感觉是一个成年人在问自己问题,特别是那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神。 李总管依旧满脸慈爱,面带笑容道:“少爷,先睡会吧,我们晚些出城。” 话音落,夏松便感觉有莫名睡意袭来。 此时,仁亲王府大殿正厅,仅有亲王王妃皆端坐于主座。 “铃儿,会害怕吗?”仁亲王目视前方柔声问道。 “怕,从打算嫁给你的时候怕到了现在,可此时,却莫名有种放松下来的感觉。”仁亲王妃司徒玲轻声笑道,随后做黯然状:“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夏儿,他还这么小,就连名字都还没来得及定下。”说着便神色黯然的低下了头。 仁亲王也神色略显黯淡,起身至司徒玲侧前方,随后展颜一笑的看着自己夫人道:“是我们对不起他,但我相信这小子会理解我们的,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得长大吧,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就好。”说的便向自己的夫人伸出右手。 司徒玲眼眶微红的抬起了头,凝视着自己选择的人,似放下了某些东西,也展颜一笑伸出自己的手问道:“那仁琪,你娶我又有没有后悔过?” 夏仁琪听闻此言,一愣后似乎笑的更开心了:“当然有过后悔,只后悔过一件事。” “嗯?”司徒玲黛眉微皱。 “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回来,如果当初与你隐居一生,现在的我们一定就会很快乐~吧。”吧字拖的很长,似乎自己也不太确定。 夏仁琪眼神更显温柔,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随后转身,牵着司徒玲的手起身一起行至大殿门口,随后两人一起望向远方的天空说道:“今天天气还不错,一起去走走吧。” “嗯!”司徒玲柔声道,随后两人迈步往后院走去。 “玲儿,你说那小子以后长大了会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 “玲儿,你说那小子以后会娶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也没来得及给儿媳妇留点什么物件。” “玲儿…”两人牵着手渐行渐远,夏仁琪目视前方一直说着话,司徒玲却未回答他,仅是一直眼眶微红目视着他,此时两人眼里都有无限温柔。 而这座仁亲王府从建立之初似乎都从未有过如此的安静,安静到风也似怕有打扰到。 出现了许多突然出现的人,少了许多本该存在的人。 夏国皇宫御书房。 一锦袍中年男子负手立于书架前。身后十步距离处还躬身站立一锦服男子。 “你说,朕是不是错了?”突然的声音打破了书房内的寂静,一句问句,却似乎自己也不知道问的是谁。 身后锦服男子瞬间腰更低了,却依旧闭口不言。 “赵高,你觉得朕错了吗?”夏皇突然转头看向身后自己的内务总管问道。 “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赵高一揖正道。 夏皇似没听到这回答,缓步至书桌前坐下边回忆边说道:“记得幼时,他不能出宫,就总爱缠着朕,那时每天都是压抑的学习,什么声乐礼仪,修习修炼,只有跟他在一起时,朕才发现自己也还只是一个孩子。” “他八岁那年,就在这里,犯错被父皇责罚禁闭景仁宫,还记得他当时离去禁闭时看向朕那无助的眼神,那段时间,朕瞒着父皇有空便会去景仁宫看他,给他带爱吃的糕点,现在想来朕也是被他带坏了。”夏皇眼神无聚焦的思索着,单手随意碰触到桌上的一本书籍做回忆状。 “后来他也长大了,想去看看这世界,说来也不可思议,一个皇子却总想着去游历世界,向往平凡的生活,更不可思议的是朕竟然会帮他一起去说服父皇,更没想到后来父皇竟然准了。”夏皇自说着嘴角露出了笑容。 “他离去当天,朕没有去看他,因为朕发现当时自己很不舍。”说道此处,夏皇略显停顿,神色也慢慢黯淡。 “他离去后,这宫里似乎也便没有了朝气,朕其实一直想着他,却从未告诉过他,他这一走便是好多年,多到朕都开始习惯这宫内没有他。” “他后来回来了,朕其实很开心,但那时朕已是太子,又国难当头,哪能再像从前那般。” “再后来。”说到此处,夏皇声音不免提高了些:“他平外患,治内乱,朕亲自前去接他回朝,父皇病危,朕打理朝政,当时满朝文武百官莫不已把我当做天子看待,可当地百姓虽是随他前来迎接朕,百姓对朕是敬畏的,略显麻木的。” “可对他,却是崇敬中带着炙热的眼神。” “后来朕随他去到他的临时府衙中,朕想与他单独说说话,随口让随行官员侍卫退下。”说道这,夏皇面庞略显狰狞。 “你知道吗,随他而来的军官侍卫竟然犹疑了一下,看了他一眼随后才退下。” 总管赵高身子不由紧了下,但似乎又怕动作太大。 “你能理解朕当时的心情吗。”这句话几乎是夏皇吼出来的,随后又平缓了下来:“你不懂,连朕当时都不懂。”说完这句夏皇身子便软了下来,随后书房便又回归了寂静。 不一会就有一太监进来,俯首总管赵高耳边轻声说了什么便退了出去。 “陛下,内卫传回消息。”总管赵高小心翼翼道:“亲王府并未有何抵抗,只是…” 说着斟酌的看了眼前面的陛下道:“并未找到世子。” “朕累了,皇室血脉决不能流落在外。”夏皇略显疲惫的说道。 “那,宗门那边的来人…”总管赵高又犹豫的问到。 “朕累了,退下吧。”没等赵高问完,夏皇便低声幽幽说道。 “是。”赵高闻言不再犹豫,立马弯腰退下。 此时书房似乎与亲王府一般的安静了下来。 第一卷 第三章 逃亡之初 当夏松朦胧中苏醒时,是被外面的吵闹与兵甲声惊醒。 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只手正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珠一转发现是丫鬟小翠发现了自己的醒来,这时才想起来前面发生的事,自己现在正被些许布条绑于李叔背上。 稍打量了一下现在所处的地方,发现并不是刚才那一间民房了,而似乎是在一家大户之中。 “李总管,似乎不止有禁军?”丫鬟小翠此时不复往日的神情问道。 “还有内卫的人。”李总管轻声说道。 “内卫?”小翠惊疑道。 “内卫八司是夏皇直属,几乎从不出现于世人面前,监察百官,刺探情报,保卫夏皇,八司职责各有不同,但皇城一般只有三司常驻,我知道的也很少。”李总管依旧轻声说道。 “你是叫丁翠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的身份,但既然夫人嘱咐你跟我们一起走,必是对你信任非常。”李总管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丁翠道:“我也能看出你似乎并不是一普通丫鬟身份。” “我自幼便跟于夫人身边,李总管不知我也属正常。”丁翠微笑说道:“倒是先生,无意中我倒是听夫人提起过些许。” “哦。这么说你知道我的过去?”李总管依旧淡淡说道。 “我从小就一直在夫人身边,对外面的事倒是不甚了解,只知道先生的名讳,似乎是个了不得的人呢,只是我很好奇先生为什么会在一王府内心甘情愿做一管家之职。”丁翠依旧是一脸微笑道。 “这种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少爷一定得送到安全的地方才是当下最重要的。”李叔忽对丁翠一笑道。 丁翠倒是一愣随即依旧微笑道:“先生说的也正是小翠所想,不知王爷可有安排?” “出夏国,择一良地,安稳而活。”李叔依旧淡淡说道。 小翠一愣,随即便又释然说道:“确实是王爷的作风。” 两人说完,小翠才面向夏松郑重的说道:“少爷,你现在肯定有很多疑问跟惊慌,但现在情况紧急,王爷跟夫人一定会平安的,很多事情等你长大后会慢慢明白,但现在真心希望少爷能尽量配合我们。” 说完看见夏松眨眨眼便慢慢松开捂住夏松的手。 “其实我想少爷也看出来了,我们现在就是在逃命,确实很突然,具体原因我也不甚了解,但我想,以少爷的聪慧一定也有所发现。”李世空也微微转头说道。 “嗯,李叔,小翠姐,我明白,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夏松也很认真的说道,好吧,确实是很突然,但自己心也确实很大。 就这样,三个心大的人莫名其妙的就大致交流完毕,虽然三人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至少是都知道了自己该干什么了。 夏松复又似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但要是有危险的话,可以不用管我的,我不怕死的。真的。”只是这么认真的话语从一三岁小孩口中说出倒也有些不伦不类。 “噗嗤,少爷还真的是异于常人呢。”小翠掩嘴轻笑道。 “少爷,我们知道少爷并非常人,但希望你也能理解,你的生命,非常的重要,王爷王妃也绝不会希望你有任何损伤。”李世空又转头慈祥的轻笑道,复又十分坚定的说道:“此番必定凶险异常,但少爷的安危依旧是我等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原因,所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希望少爷不要放弃。” 夏松看着眼前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除了父母外最亲近的两个人,感受着面前李叔从来没有过的认真,下意识便轻声认真应道。 其实自己前世就觉得活着累,但又确实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所以老盼着世界末日赶紧来,这不重新活在这个世界上,要是自己的死是自己无法阻挡的,而又能减轻自己亲近人的负担,那自己倒是也心安理得。 “那父王跟娘亲真的会没事吗?”夏松依旧还想确认道,因为自己前世无论是在书上还是电视上看到这种与皇室有关的事情,总有一方会被另一方给彻底摧毁,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那便宜大伯皇帝是个什么心性。 而虽然自己前世今生都似乎一切看得很淡,但自己这一世却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亲情的滋味,似乎也真有传闻的那么真切,也确实让自己感觉到了些什么。 还有府中丫鬟仆从侍卫,虽只相处三年,却也能真正感觉到他们真心对自己的好,这种好并不尽是因为自己世子的原因。 “还有府中的人,都会平安吗?”夏松立马接着问道。 “府中之人大部分都会平安吧。”李总管不言,小翠说着也笑容略淡了些,似乎想到了什么:“夫人跟王爷,也会平安的。” “真的吗?”夏松初听到府中之人平安的确切回答,心略微放下,但又听到后一句,心又莫名紧了起来,也大概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看样子也大概明白了什么。 虽自己是两世为人,又只与自己这世的父母相处了三年时间,但这种亲情,揪心自问确实是很美好。 怎么说呢,若是正常的孩子,一定会哭闹的吧,最不济也会有悲痛悲愤之类的吧,而自己却是失落,或许还有迷茫之类的,虽心性已经是成年人了,但会不会也太过冷漠了些。 还是因为自己在那个世界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生活久了,并不适应这种生离死别,亦或者是三年还是太短了,自己很清楚自己并非无情之人,也许是太过理性了吧。 “真的呢。”思考中,小翠又温暖一笑说道。 随后房间便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远处的嘈杂与兵甲之声却似乎越来越大。 “看样子不能等到天黑了。”李总管轻声说道:“你能跟上吧。” “没问题的,先生全力施为便是,可不要小瞧我这女流之辈。”小翠依旧淡淡微笑道。 “那好。”李总管道:“这里离外城城墙距离不远,但从我们暴露之时起,城中兵甲与皇室高手必向我们前方汇聚,到时我来抵挡,你带少爷只管先走。” “好的。”小翠轻声应道。 “走。”话毕,李总管一抬手,袖中似飞出一物贯穿屋顶,李总管跟着平地而起,从屋顶离去,小翠紧随其后,这时夏松才收回思绪,大感惊奇,这个世界果然有武功或修炼方面的。 艰难睁开眼,只见李总管身轻如雁,虽背负一孩童,一跃也恐有十丈之远,速度其快,而身后小翠却更显奇异,竟似凭空飞行。 “人在这,快,放令箭。”只听后方有人大吼,随后便见有如一烟花,伴着声响直飞入空着,惊醒了整座城。 “在这里。”一路声响不绝于耳。不一会身后便也见一大批人或飞行,或疾步,或跳跃追寻。 看样子是个仙侠的世界啊,好像很有意思啊,背上夏松此时还有心思如是想到,似乎把逃亡一世都抛诸脑后。 不一会前方便城墙在望,只是前方城墙上都是兵甲,早已搭弓拉箭面向己方,空中也漂浮着许多修炼之人,严阵以待。 “不要停,我来解决。”李总管头也不回的说道。 前方众人已然在望,李总管双眼一凝,背上夏松只感觉,似有阵巨大的莫名之气从李总管体内磅礴而出,夏松便又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轰隆!”如地裂之声骤起。 随后急忙睁开双眼,只见下方房屋至城墙都似被一无形巨剑自空中斩落,现一近丈宽沟渠,而前方再空无一人。 夏松双唇久久不能合拢。 “只是震荡开来,没有人身亡。”这句话似特意对背上夏松说的。 随即李总管也似凭空飞行了起来,速度又快了不少,此时的夏松看着下方更快略过的房屋,却没有刚才难以呼吸之感,似乎有一无形屏障挡住了外面的疾风。 很快三人便过了倒塌的城墙。 “嗯?”李总管突然惊异一声,骤然停与空中,身后小翠也停止身形立于夏松身旁,似乎有什么危险出现了一般。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王府,却有如此多的高手。”声音自虚空传来,随即身周突兀现身三人,呈三角合围之势。 说话之人正是前方一黑衣蒙面男子,听声音是一中年男子之声,侧后方两人也是相近的服饰。 “内卫八司?。”李总管说着,对方三人身后瞬间又出现许多黑衣蒙面之人,只是服饰与开始三人略有不同。“就是不知是哪三司前来。” “这些你们就没有知道的意义了。”对方右侧后方一人淡淡的道,也是一男子之声。 “在夏国皇城内,毁城墙,又想哄骗世子离开,阁下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左侧后方似一年轻女子声音传来道:“若这样都让你们安然走掉,我夏国的脸面何在。” 李总管头微低,未未发言,缓慢解下背上的夏松递与身旁小翠。 身周众人也未急着动手,随后李总管手自然下垂间,自袖中突兀伸出一剑握于手上。 只见此出现之剑恐有四五尺之长,细长血红剑身伴有诡异黑色锻纹。 而当李总管握住此剑之时,整个人的气势一变,一股剑势弥漫开来,当然在此时的夏松看来,就是突然觉得李叔此时简直帅呆了,自己都忍不住想拜一拜的感觉。 可在场间对面众人却是另一番感觉,先是犹如瞬间利剑临身,不敢随意动弹,后又似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刚才是不想随意动手,而现在却是不能随意动手。 “这是?”右侧后方尖锐之声惊异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另外两人似乎眼神也严肃了许多。 “像你说的,这些,你们知道的有什么意义吗?”李总管平淡回道。随后面向小翠说道:“带少爷先走。” 小翠轻点额头,就抱着夏松从侧方方离去,场间众人都并未阻拦,甚至眼神都不敢随意从李总管身上移开。 “弧刃临渊。”前方中年男子瞳孔微张似刚从震惊中醒来,看着李总管手中之剑沉声道,随后暼了暼离去的小翠与夏松,又抬头似重新审视面前之人说道:“相传弧刃剑主李世空自三年前最后现身是西北极地潮生阁,一人一剑一夜便屠尽一宗门。” “是啊,那宗门当时也是有三个第七境的人物。”李世空边面露慈祥的目送夏松他们离去,边淡淡说道,似乎是与老朋友在随意聊天般。 第一卷 第四章 弧刃临渊 后方两人皆都一抿,倒是前方中年男子似略一思考,随后似也放松了下来,开怀道:“昔日初闻先生之风采,我等便瞻仰非常,真是没有想到如今能与先生相遇于我夏国皇城,真乃我等三生有幸。” “你是在拖延时间吗?”李世空目送小翠身影消失后便也饶有兴致的把目光转向中年男子。 “先生难道不想拖延时间吗?”中年男子又把问题踢回来,不等李世空回答又接着一作揖正色道:“在下夏国内卫监察司少司正冯池,后方两位分别是内侍司少司正万炎流与百伎司少司正沈之雁” “少司正?官大吗?”李世空也微笑似随意问道。 “不瞒先生,我们每司还有一名大司正,归总司统领。我想他们处理完王府的事物都会赶来,先生很快便能与他们相见。”中年男子依旧正色道。 “你倒是很坦白,也就是说还有四个实力甚至比你们更高的人正在前来。”李世空略一沉吟道:“但,你们就这么确认李某今日不能离开吗?” “我们并没有小视先生的意思,而如先生所见,这里,毕竟是夏国皇城。”中年男子渐渐又严肃的一字一句道。 “是的,也像你所说的,我们所处毕竟是夏国皇城。”声音却依旧平淡,意有所指道,随即眉毛一挑,手中之剑似也紧了紧,似有剑鸣之音:“来了吗?” “临渊戮仙,举世无空。”一感叹之言自虚空传来,人未到声音却先入耳,只见随着后方一行人凭空现于空中,在场三司之人皆感压力一轻。 “想不到鼎鼎大名的临渊剑主一直便在我夏国皇城潜修。” “大统领。”在场之人皆向李世空身后当先一人一礼道。 只见这突然出现的众人前方一人正是刚才皇宫书房,夏皇身边的赵高。 “你们三个先带人去把世子寻回。”赵高双手负于身后,虚空踱步至冯池身前道。 “是,”冯池与另两人一揖道。 毫不犹豫便带领众人往小翠离去方向追去,李世空也仅淡淡看着对方的人离去,不曾有何动作。 此时场间加上李世空也仅剩五人,另三人分别是一红衣妙龄女子,一儒雅锦服男子,一锦服壮汉,三人皆都站立不言。 “临渊剑自远古时代便有记录,相传乃是远古氏具之一,至太古初期仙界消失,连接支柱日渐崩塌,碎片造就了各个氏族发展,直至远古末期万族之争,众氏族以通天之柱碎片锻兵炼器,才有了后来的氏具,其中就有临渊剑的雏形,后被华胥氏所得,五万年前氏族衰落,百国崛起期间被再锻成剑,名临渊,可直至八国鼎立之初便再也未有临渊的传闻。”赵高似在回忆,做抬头望天状。 说着便慢慢转过身形,深深看了一眼对面此时也正看着自己手中之剑的人,接着说道:“直至七年前临渊剑现世于西北极地,相传当时是一末流门派一弟子在外与潮生阁内门弟子发生争端,后那门派弟子偶得一剑,剑现,哪怕距离百里之遥,依感有如万丈深渊临身。仅一瞬,复又回归正常,当附近修为高深之人赶到之时,就只剩潮生阁几名弟子与一长老的尸身,皆都一剑伤口,死前似有大恐惧。” 李世空静静听着对方说话,陷入到了回忆中。 当时我仅是一小门派普通弟子,我本资质平庸,愚钝非常。幼时遭弃于山野,是我师尊游历之时救下了我,并养我长大,后并未嫌弃收我为徒,时常告诫我修行也是修心,资质只会决定你修为的高低,但修为只是成就大道的一种,后带我回山门,门派不大,门中之人却都十分友好,看我资质不行,门中师兄师姐对我照顾有加,就这样在门中安安稳稳的过了近五十年,这五十年来我都很满足很快乐。 我本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会这么安安稳稳过完,谁知后来师尊修炼伤了肺腑,需要一味药材,而我恰好有一灵兽弧鼠擅长寻物,它是师尊在我十岁那年送与我的生日礼物,一直伴我长大。 一日我深入北方横断山脉,在十万大山深处,弧鼠终带我于一峭壁洞穴内寻得一株灵药,我虽不识此药,却从弧鼠的感知中明白此药对师尊的伤势一定大有用处。 可当获得灵药原路返回之时路遇一行修行之人,因人迹罕见,便高兴的与他们交谈了起来,他们大部分人虽年龄不如我,但都能感觉到修为比我高深,师尊一直便教导着我修行路上达者为师,我便都尊称他们一声师兄。 我本以为他们也如山上的师兄们一般,相谈甚欢间便把我此行的收获与诸位师兄分享,而从他们的表情中我看出此药一定十分珍贵,这让我更是欣喜,对师尊的病更有把握了些。 可似乎他们也需要这株药草,拿出许多东西想与我交换,我不愿,他们便想强抢,师尊一直告诫我在外莫轻易与人发生争端,能退则退。 我退了,虽悲愤,但弧鼠还能带我去重新寻得一株。 本以为事情就会这样过了,可我欲转身继续寻药之时,他们竟又看上了我的弧鼠,这次我并未多言,只能立马往深处逃去。 他们似乎也并未急着追赶我,我没有方向,奔行许久,许是太累了,至一荒芜之地被一物绊倒,怀中弧鼠在看着我,我也在看着它,害怕恐惧如山般来临,四十年来,我与它皆幼小之时相遇,山中师兄师姐们很忙,只有它,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早以习惯。我从未有想过它哪天会与我分开,我不会,它也不会。 可当他们渐渐走近我与弧鼠之时,我却懦弱的害怕了,弧鼠依旧在看着我,它似乎很平静,他们从我怀中把它抓走了,它依旧在看着我,似诀别,似不舍。 它咬住了抓它之人的手,挣脱了出来,又向我奔了过来,可是,有一把剑出现了,就在空中,落于它奔向我的路上,就在那绊倒我之物旁边,我第一次见它流了这么多的血,渗入荒野中,也仿佛刺透了我的心脏,就仿佛心脏正被人挤压搅动般。 当那剑拔出之时,它依旧在看着我,它还在向我爬来,我能感觉到它累了,当它眼睛终于不在看我,当我世界破碎那一刻,仿佛又再感觉到了它,它要我握住它,我握住了,就在它身躯旁,那绊倒我之物。 原来,你变成了一把剑,真好,你还在。 赵高看着正注视着自己手中之剑似乎陷入沉思的李世空,顿了顿继续道:“可没想到那潮生阁的长老正好主修的是神识,元神恰巧已初成,许是由于第一次出剑,让那长老逃脱了一缕元神。” “随后潮生阁主带人上门,当时还没有人联想到临渊出世。但结果可想而知,师出有名,加上对方又只是一方小门小派,谁都不好说什么。可没想到这一小门派却都是有骨气之人,哪怕到最后都对一普通弟子维护非常,被逼迫至死也不愿透漏那弟子信息。逼死了几个,逃了一些,门派也就散了。”赵高边缓缓踱步说道:“虽潮生阁有理在先,对方门派虽小,但怎么说灭人道统这种事情还是会让人太过敏感,搜寻无果之下,事情也只得告一段落。” “我后来回去远远的看了一眼师尊,他仿佛睡着了一般,似乎还能听到他老人家露着笑容叫我世空。可是,我没有再过靠近。”李世空终于抬起来头,目无聚焦悠悠的道:“师尊曾说,万物都是会死去的,谁都不例外,树木的死亡会滋润大地,野兽的死亡会裹腹于其他野兽,而我们的死亡会成就下一代。” “可当时我第一次对师尊有了不赞同,因为师尊并没有问过下一代,想不想要这种成就。”李世空依旧淡淡的说道。 许是见到李世空终于说话了,赵高也一笑接着道:“直至三年前,一人一剑朝阳初生之时现于潮生阁,如渊而临,门下弟子皆瞬间暴毙,后潮生阁三大七境强者现身,战不过片刻,皆丧于一剑之下。而后此人打坐于山门至日暮,临渊阁一八境圆满强者赶回,望山门破碎,携盛怒之势合道入九境,元丹初成。” 说到这,赵高看着对面之人似面露兴奋之色,不免提高音量道:“万年来,这可是第一例合道境被人击杀的记录,哪怕他是刚入九境,元丹不稳,可击杀者仅是一初入七境而又声名不显之人,自古神兵韵人,人育神兵,哪怕有远古神兵临渊之助,但仅四年时间便由三四境而入问道,本身就是不可思议。” 那时见过师尊一面后,我便带着弧,顺着师尊带我回山门的路途一直徒步往回走,路上偶有停留,忆起师尊当时之言行与教导。 ‘前面就是本门山门,里面有许多你的师兄师姐,以后也会有许多师弟师妹。’ ‘这是一只幼年弧鼠,从捡到你之时到今日正好十年,为师把它赠与你。’ ‘世空,你虽生性愚钝,但修炼一途,道法万千,为师能感觉到你一定会寻得自己的道。’ ‘哈哈,真是个十分简单有趣的孩子,为师以为你是在修炼,你却告诉我你看了一天的枯叶与流水。’ ‘以后你就叫李世空吧,世事皆空之意。’ 第一卷 第五章 举世无空 我行至师尊与我初遇之地,是开始也是结束,枫树下席地而坐,日暮枫红,我似乎正前往从前,而师尊正在前来,我能感觉到师尊至远方赶来初遇我时的模样,看见正望向地上婴儿时的身形,面露慈爱,拥我入怀,可师尊终究要带着那婴儿远去,前往,我不愿的未来,我妄想留住师尊,这血红落叶却一直在阻挠我,我小心翼翼想拿下身躯上堆满的枫红,可一直却有红色落下。 后来,弧想帮我斩断,我拒绝了它,我开始试着接受它们,就如这枫树也未反对我的再次打扰般,如深渊般破碎,梦已醒,人已走远,我却还未起身。可是,这并不是梦,这或许,便是我的道。 “从那以后,临渊剑主李世空之名传遍天下。”赵高看着又陷入沉默的李世空,声音又缓缓平复道:“临渊戮仙,举世无空。或恐惧的,或觊觎的,天下宗门势力无不打着除恶之名寻你。” “可是没有想到,你竟就在我夏国皇城一亲王府上做着一管家之职。”此时赵高已踱步至李世空面前,两人相距不足一丈。 那时我身受重伤,天下之大已无处可去,便浑浑噩噩一直南下,某日至一林中,许是真的疲惫了,便在一树下歇息,沉沉昏睡。 那一次,睡梦中,朦胧中师尊似依旧如从前,满脸慈爱的注视着我,我欲挣扎起身,却发现与身体断了联系,这是梦,我知道,可我同样很清楚的感觉他就在那里,此时就在我面前,我想睁开眼看看,一次次的努力中,师尊突然把手伸向我的脸盘,像以前一样,我感觉到了,真的感觉到了,这不是梦。 眼睛睁开,眼前出现的却是一幼儿,恐只有半岁有余,也许会有失望,但更多的却是一种不知名的感觉,他此时正稍有些好奇的看着我,但更多眼里却体现出一种平静平淡,许是还不太会走路,现正试着缓缓坐下。 他真的很不一样,我当时污头垢面,衣衫褴褛,他却安静坐于我身旁,随后向我伸出手,手上有一不知名糕点,仿佛面前又出现了以前师尊给我好吃的时候的模样。 哪怕师尊离去时,我都未有曾一滴眼泪,可当时,我无声的哭了,似乎我才是个孩子般,他见我哭,便挣扎着把那食物送到我的嘴边,我边哭边吃进了口中,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食物,不舍咀嚼,不舍咽下。 他随后又挣扎起身,蹒跚而去,我含着食物,眼睛被泪水模糊,看着他远去,就像师尊当时远去般,似乎光明消失,似溺水,似心脏被大力挤压。 他又回来了,小心又吃力的端着一碗水,蹒跚而专注,洒了好多在他身上,他身上此刻似乎有一种微弱的光芒散开来,驱走了我身周的黑,依旧送至我嘴边,我小心端过,不再哭泣,此时我的世界,只有食物,眼前的水,及依旧离去的他。 他是被人唤走的,离去时看着我笑了一下,那就是世间最美的风景,伴随暖阳。 我愣了许久许久,后来喝下了那碗水,顺着他离去时的方向,我追寻了过去,后来至一府中。 我在远处看着他进去的门,静静的,一夜空灵,似乎在感受着他的存在,我觉得这种感觉真好。 第二日,我便去洗漱完毕,入了亲王府的门。 “可我夏国与他们不一样,从你刚一剑破坏城墙,仅震开众人,而未伤人性命。”赵高认真的看着面前之人犹豫中话锋一转道:“我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只要你至此离去,不再过问我夏国之事。” 赵高看着面前这再度陷入沉默的一人,要换一个人,换个时间地点,哪怕对方也是合道强者,自己都不会这么多废话,可面前之人,曾斩杀道境,并不是怕,相反自己会有兴奋的感觉,可如今的时间地点并不合时宜。 “我夏国可不是一区区二流宗门所能比拟,况且就算斩杀合道境,你当初必定身受重伤,现在的你有没有恢复当初的实力还难说。”似乎是在说服对面之人,赵高严肃看着对方说道:“而且这是我夏国境内皇城区域,我并不觉得你这样会有丝毫胜算,你这完全是在做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可许是依旧不再见李世空有何言语动作,赵高有些不耐烦了。 “看来你是一定要与我夏国为敌了,我也不瞒你,你是一个值得我正视的对手,也正因为是在我国皇城,对你也有顾虑,但你也是为拖延我们,好让世子能够逃脱。”说着随即赵高转头看向远处接着道。 “你身后三人皆我夏国内卫三大司正。”说完指着李世空身后三人那一红衣女子道:“百伎司大司正唐岗卿,精神道海已大成。” “内侍司大司正罗建,意识神海大成,及监察司大司正孔邢,丹田道海大成。”说着又指了指儒雅男子与大汉。 “三人皆第七境圆满,三人能力相辅相成,配合甚至可与道境一战。” “李世空,飘渺门一内门弟子,如今境界…”李世空眼神终于从手中之剑移开转向前方的赵高说着略一思虑道:“未到八境,手中之剑名为弧,从前修的是意识,如今修的是自身之道。” “内门弟子?弧?自身之道?我对这场战斗越发的充满了兴致。”赵高说着身形却慢慢变淡消失。“就让我看看能灭道的存在究竟有何不同。” 与此同时似有所感,李世空目光周转一圈,整个世界如镜片破裂,天空大地都似乎由一块块碎的镜片组合而成。 “李先生当心。”转过身来,儒雅男子罗建一作揖道。而红衣女子唐岗卿已不见身形,大汉孔邢赤手空拳,身周灵力环绕,气势不断攀升。 “李先生之名,我孔邢听闻之日起便向往非常,没想到天遂人愿,今日合我三人之力能与先生大战于此地,是我等之幸。先生可莫小瞧了我们。”话虽客气,却有兴奋之情溺于脸上。 话音刚落,李世空神情一抿,却见自己身边空间也如境破裂,孔邢人未至,一拳携山崩之势自境中袭来,至李世空左侧瞬间临身,下意识想移动身形,却突兀发现,脚下不知何时,被某物缚于地面。 只闻似有几声金石沉闷之声重叠,后闻剑鸣,却见李世空右手平举,反握弧剑,剑刃背临左臂,有气至拳剑相交处轰然四散,似震碎周围空间,镜面破裂之声响起,李世空身周遂回复正常,身躯未动半分,仅脚下自站立之处镜面完全破碎,现虚无震旦之处,又立马回复土地镜面模样。 空间忽闻一声娇哼,而前方,孔邢保持出拳之姿,似未受何影响,身边罗建却神色略有萎靡。 “我这一拳虽说有试探的成分,但亦是我肉身全力施为,经过岗卿镜面空间蓄势与速度,加上罗司正的能力,重叠拳意与束缚身形,哪怕寻常道境硬抗亦会吃亏,先生却身形都未有移动分毫。”孔邢看着李世空认真说道。 “他那剑有古怪,一拳打在上面,拳意却又似击向无底深渊,似乎得绕过那剑才能伤他身形。”边说着边马上向另两人传音道。 “恐怕不止,刚你击中他之时,他那剑似乎把你拳势泄于四方,我布于他身周的棱镜更像是被你一拳摧毁的。”唐岗卿也自虚空传音道。 “我的邪影也似被你那一拳给震散了,不愧是曾经叱咤上古的神兵,那剑很有古怪。”罗建也传音说道。 也同时李世空也收起往常的笑容在分析:这一拳虽仍是肉身之拳,但恐怕也已近道境,经过这些镜子能突兀出现于他人身边,却像经过千万丈的蓄势击来的一样,而且那似乎不止一拳,还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随他那一拳一起击来,加上刚才束缚我的黑影,若不是弧,仅这一拳,我必定受伤。 说时长,其实都仅发生在一瞬间。 “不愧是远古氏具之一,既是杀人之兵,也是护人之器,先生不修兵器之道,在下甚是惋惜。”罗建正色说道。 “也许你们认为它是兵器,但在我眼中,它就是一直陪伴我的弧。”李世空也回道。 “先生所认为的必有其道理,那么接下来我们也会拿出全部实力,先生可得当心了。”虚空中传来唐岗卿娇媚的声音。 “先生应也看出些许端倪,我以镜入道,如今意识道海以至圆满,虽未敢说大成,但亦有自己的心得,四周棱镜便是我所衍化。”声音传来之际,本只有远处天空与大地如碎镜般,此时却整片空间也正在棱镜化,每片镜面中都似有唐岗卿之身影。 “我本修精神五行之法,机缘之下观万物之影入道,邪影便是我道的具象化,精神道海也已圆满。”罗建也说道。只见他脚下影子似活了过来,化为万片邪影身形,融入各棱镜当中,也有两道邪影相交于自身和罗建之身,随后两人似披上一黑色铠甲,又有如黑色火焰临身窜动。 “我自幼便修习丹田气海,八脉初开之际便弃兵器而悟自身之拳,后终以拳入道。而后历练期间寻得一远古氏族遗址,感悟此氏族图腾之力融于自身之拳意。”孔邢也说道,便见裸露的双臂处各现一莫名图腾,似细长狰狞四足之兽,尾在双臂,头至双拳,似有远古图腾之凶兽降临之感。 第一卷 第六章 拟道虚形 李世空看着对方几人的言行便也说道:“在下自幼随师尊修行于世,师门为家,师尊为长,灵兽弧为伴,后弧身死化入此剑,陪我于枫树下悟得自身之道。” “我本不善于争斗,但今日,却想要争上一争。”说着手中之剑一挽,剑鸣声中,一虚影弧鼠于剑身浮现,随剑而上,至肩头而立。而握剑之人衣决飘飘中身形似乎挺拔了起来,似有虚妄的黑于所立之处四散开来,如深渊降临。 “这是?幻像吗?”孔邢传音道。 “不对,我的棱镜空间有很强的懈怠之感。”唐岗卿也传音道。 “恐怕真是什么空间降临之类的,我的邪影也有这种感觉,而且我刚试着凝结法术,自然系的都有影响,切勿大意。”罗建也正色传音道。 “管它什么东西,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破坏掉就行了。这种战斗才是我一直渴望的。”孔邢传音道。随后自身的气由丹田顺十二正经,凝于全身学位,贯穿八脉,笼罩全身,聚势于拳。 此时罗建身后也突兀被一棱镜吞没,身形出现在战场边缘地带,双目紧闭,随即邪影笼罩全身,似一黑色盔甲巨人做势立于边缘。 孔邢身动,身形消失,原立足之处,似身周黑色都来不及填满,短暂现一空白身影,人未见,一拳却携山崩之势瞬息至临渊剑前。 “嗯?”李世空轻哼一声,只见剑前毫厘间不知何时现一透明棱镜,来临拳势皆入,拳势复又自上方棱境内出现而瞬临,肩上弧鼠前爪忽然巨大化迎向上方之拳,眼看相触之间,身周四方却又有相似拳势伴随棱镜临身。 避无可避之间,临渊剑血红微光浮现,改挡为横劈,空间颤动,剑意爆发,如幽如利,由剑身向外,又犹如万剑于空间浮现再归至剑身。 “你上当了。”声刚至,毫厘之间,剑意崩碎,似无数远古巨兽自地底涌现,伴随狂暴一拳自下而上,如山岳倒塌之声爆发,李世空身形似被挤压扭曲击向空中。 四周千万棱镜同时颤动,似无数身披黑色盔甲的孔邢出现,携拳意攻向空中的李世空,山岳塌陷爆炸声中,如一墨白相间的太阳自李世空处爆发,久久不息,恐有万拳临身。 “结束了,哪怕是元丹修体的道镜强者,硬受我经过远古图腾加持的全力一拳,也必定会脱层皮。”喘息声中,孔邢身形回归正常,自棱镜现身于边缘罗建处,罗建身上邪影也有不稳的迹象,依稀可见罗建的身形,似也十分吃力。“加上你邪影附身,携我之拳转化万千于邪影之身,又被棱镜加持,我不信他能活下来。” “只是可惜了。”罗建也略有喘息,手自然垂下之间说道:“那剑绝不简单,还好没让他发挥出那剑的威能。” “不对,气息还在,而且…”空间内忽响起唐岗卿虚弱却急促的声音。 只见,黑日爆发过后,中心区域慢慢可视,连空间都似有些残存扭曲,但依稀可见有两道微扭曲的身形同立于此。 “这,不可能。”孔邢瞳孔扩张,以惊怒之声道。 些许愣神之间,黑光淡去,空间平复,只见场中出现了两个李世空,不同的是两人都头上有耳,似鼠耳,毛发也全是弧鼠般白色毛发。 仔细一看,场间两人虽都狼狈非常,却形象如出一辙,不同的是当先一人怒目望向边缘两人站立之处,后一人却严肃异常的在打量周围的棱镜。 随着两个李世空的身形现出,深渊似已实质化于空间,地底处似有一冥府巨兽蠕动,誓要挣脱现世。 “这是?什么?分身吗?”孔邢惊怒之下,声音虽没刚才之大,却也不小。 “不是,感知中完全一样。”罗建略带惊恐之声传来。 “是那只弧鼠。”虚空中同样传来唐岗卿略显惊恐之声。 “上古记载的合道化身,拟道虚形的化身之法?”罗建似想起什么,惊恐之情溺于脸旁。“怎么可能,一普通弧鼠灵兽,而且还是以灵体之躯。这根本不是人间之法,也不是凡人之躯与灵兽之灵能做到的。” “是那把剑。”虚空中一平淡的虚弱之声传来,唐岗卿似确认了什么般传音说道。 “对,临渊,加上远古未知的神柱锻造的临渊之剑,那么一切都有可能,都能勉强说的通。”似不可思议喃喃自语中,似乎在说服自己,罗建情绪渐渐于平常,却随之有黯淡之气道:“我们败了,毫无胜算。” “果然是能弑道的存在,这败的不冤。”也许是聆听了罗建的话语,孔邢却放松了下来道。 伴随虚空棱镜消散,唐岗卿身影也自最后一片棱镜中现于两人身旁。一脸平静。 “先生胜了,我等自认为不敌。”罗建似已经完全从刚才的情绪中平复,面对李世空行一大礼道。 身边孔邢也唐岗卿也随即跟着一礼,这一礼只是单纯对强者的一礼,此时这种无力之感,也仅在面对大统领赵高之时有过,不若哪怕寻常道镜,三人都可以一战。 三人都清楚,虽有远古之兵加持,但能御此兵,本身便能说明许多事情。 礼间,前方怒目的李世空双目凶光咋现。手成爪状,躬身如开弓之箭,跳跃如电弧疾驰而来,同时脚下深渊古兽似挣脱束缚,不尽见其身貌,但有一庞大深渊之爪,似无声穿透幽幽壁垒而来,一同攻于三人。 眼见攻击将至,三人并未完全反应,却突兀于三人身前又多出一人,那人现身之时,并未见有何动作,但笼罩而来的深渊却尽皆回笼,那深渊巨兽也似被另一空间某种巨大力量强行拽了回去。 仅一瞬间,似时间重塑,又回归到夏国皇城之外,而那双爪攻来的李世空动作也停滞于空中,爪离来人距离不足一寸,但这一寸却似隔了千万重,毫厘不可近。 此时才看清,这突然出现之人正是刚才不见的内卫八司大统领总司正赵高。 “回来吧,弧。”后方传来李世空的声音。 前方李世空闻听此言,眼一眯,似十分不甘心,深深的看了眼眼前的赵高,便也不在犹豫的倒退而回,退时身形变幻间,最后成一剑骤停漂浮于李世空身前,只见李世空此时也回归本来的模样。 “可以了,你们先回去修养吧。”赵高轻声说道。 “是。”三人躬身一应,便向皇城内飞行而去。 场间此时仅剩他与李世空两人,奇异的是,举目四望间才发现此地离城墙不过几百丈,这么久却未见皇城有其他来人。 “以阁下与手中之剑此时所展现的威能,那初入道境的兄台倒也死的不冤。”此时赵高朗声说道,虽刚一切看起来自己轻描淡写的破解了攻势,但有些事情只有自己知道,从场间看到两个李世空之时,自己便震惊非常,这还只是一个李世空,要是另一个也同时攻来,自己手下有三司指不定就得换人了。 李世空却并未应答,嘴唇微动间,似乎在向那剑说了什么,不一会只见那剑微微颤动,李世空复又双眉一皱,剑似不甘,却垂直而下,沉入大地,再不见踪迹。 “阁下确实很强,但依我看,似也依旧未完全发挥出这把剑的实力。”远方出现的赵高从刚才的战斗已经对对面之人有了一定的了解,看那剑入地也双眉微挑道。“可惜的是阁下本身境界确实只到第七境,而且对战斗似乎略有生疏。” 边略带自信的说着,边全力感知那剑藏身何处,因为虽嘴上说的平淡,但实则对这剑忌惮异常。 “不用找了,我让弧先走了。”李世空看向赵高依旧惜字如金道。 “哦?阁下打算弃剑不用?”赵高紧盯李世空疑问道。 “弧打不过你,我便要它先走了。”李世空理所当然说道。 “呵呵,难道阁下认为没有那把剑却更能胜于我?”赵高越发疑问,复又笑道:“阁下若同那把剑一起,我确实也会有所忌惮,但若是说阁下本人的话,你未免也太看不起道境了。” 复又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摇头说道:“阁下莫不以为斩杀过初入道境的人物,便小看于我,各道境强者击败对方不难,但要说斩杀,因为已合道确实千难万难。” “而以第七境击败道境也是时常有之,但那莫不是那些战斗感悟天赋极高的妖孽,或被击败的是那些不善斗争的道境。”赵高继续微笑说道:“而赵某,入道境多年,由于职责特殊,一向是主张杀伐之道,自问正面一对一战斗,天下道境,都敢于争上一争。” “我知道。”平平常常的三个字自李世空嘴里说出。 “哈哈哈,阁下未免太过于自信了些,我观刚才战斗,实在想象不出阁下的自信来源于何处。”赵高似被这平淡的三个字有所触怒。“对了,难道是凭你所说的那什么自身之道。赵某自问天下之事都略有耳闻,确实有许多在战斗方面强大异常而又不被赵某所知的道法。” 说道此处,赵高又认真了起来:“赵某也从未有轻看于天下道法的想法,但是阁下,且仅以问道境的修为。我实在想象不出你信心来源于何处。” 第一卷 第七章 自身之道 “师尊曾说,万物修炼,有感外物之道,印自身之法,是为人。有悟自身之道,生自身之法,是为妖。有开自身之道,壮自身之法,是为灵。有截他人之道,融自身之法,是为魔。有创自身之道,合自身之法,是为仙。有寻外门之道,用之身之法,是为异。”李世空话语间,抬头负手而缓步:“我于枫红之间道成,却一直不曾知晓究竟悟得是什么道,又该如何去问道。” “而少爷有次无意说道,世间的事物其实都有自己的道,而且应该有许多道,看那落叶,他嫩芽初生时可以说是生命繁荣之道,阳光下是汲取反哺之道,风雨中是坚韧毅力之道,凋零时是死亡时间之道,落下后更是去往轮回之道。”李世空说道此处,脸上又露出慈祥的笑容:“少爷一直都是这样,有时对一些事物的看待都不似凡间的人。” “当时其实我并未上心,只觉待在少爷身边,说着话,会很放松,心情会特别愉悦,可与少爷相处久了,奇异的话语听得多了,我也便想的多了。临行前我在树下辞别,看到树上最后一片落叶落于地面,来年开春便会孕育新的绿芽,我仿佛又看到了师尊的笑颜。”李世空依旧缓慢说道,但他此时却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就好像,给人一种他站在那里,似又似乎本不该存在于那里的感觉。 “也许我明白了,也许我依旧未明白,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师尊会在前方等我。”此时李世空身躯似已缥缈,又给人一种他在这里,便本该就在这里的感觉,话语未停,用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沉声说道:“但是,少爷,还只是一颗种子,一颗,不愿发芽的种子。” “这是?怎么会?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赵高此时恐怕是这辈子最震惊的时刻,因为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颠覆了他对这世界,甚至对自身的认知。“自荒古末期,与其他界失联后,人族修炼,无论何种修炼,莫不要经过元丹证虚,元灵涅槃,元神离体,过第八境而合道,这乃是天地法则。”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第八境,你这究竟是什么道。”后一句赵高几乎是不顾形象吼出来的。 “我这道,名为,空。”话音落,道便成。 天色已黑,此时一不知名密林中,小翠正抱着夏松低空疾行。 “只要穿过这片密林,就算是出了皇城范围了。”小翠轻声说道,步伐虽疾,语气却显平缓。只是刚放于身后的警戒傀儡发现追来的人也已经进入了这片密林,若不是飞行时目标实在太大,哪会这么久还没出皇城范围。 “嗯。”而夏松轻轻一应,此时倒真犹如一乖巧孩童,只是沉思的双眸却异样的冷静,也不知道此时正在思考着什么。 忽然小翠双眉一皱,身形一扭,便更换了前行的方向,脚下却更快了一分,此时夏松才发现此地安静异常,未闻丝毫虫鸣风声。 而小翠每一次方向变化,似一直往复般,周围树木便与前一刻不尽相同,甚是神奇。 终于几次后前方出现一略开阔之处,小翠行至此处似发现了什么,眼珠微转间却不曾再动分毫。 忽然此处有不知名的虫鸣大作,抬头寻虫鸣声之处,只见树上有许多巨大虫卵附于树上,每一个都比人还大了三分。 “亲王府果然不简单,连一普通丫鬟都能瞬间识破我的碧琉幻境。”虫鸣忽停,一虫卵有声音传来之际,只见一双手自虫卵内破开,走出一鬼面女子,看衣着身形,正是百艺司少司正沈之雁。出现后语气略微不乐道:“冯大人,你这术法真是每次都让我特别的不舒服。” 其他虫卵也各自破开出现一人,每人都是一鬼面黑袍,正是追来的三司众人。 “你是叫丁翠吧,看来你似也不太简单,你又是什么人?”现身的冯池面向小翠问道。 “噗嗤。”丫鬟小翠闻言本似要掩嘴一笑,手一动,复又发现双手抱着小少爷,便略微一低头笑了声道:“奴婢是什么人,想必八司的各位大人比奴婢自己还要更清楚吧。” “我们得到的信息是自幼跟随亲王妃,应该略有修为,但能轻易就破除碧琉幻境的人怎么看都不像只是略有修为而已。”冯池冷冷说道,本来八司行事,一向话不多,可刚刚才出现一个能弑道的存在,而现在又发现这小丫头似也有些本事,由不得不谨慎些。 毕竟很多强者身死战败并不是由于敌人太强大,而是自己太过大意。 “李叔跟我爹娘怎么样了?”小翠怀中忽传来夏松的声音,众人都被这声音吸引看去,万炎流只见小翠怀中幼小的世子正冷静看自己。 冯池三人此时才认真端详此次的主要目标,虽以前也听闻过这小世子的一些传闻,但此时才发现这小世子果真不似常人,便也答道:“统领出手,哪怕是李先生也恐怕凶多吉少。” “至于王爷与王妃。”又深深的看着小世子冷静的双眼,接着说道:“皇族之事,便不是我等能随意觊觎的。” 夏松听闻此言,眼神略有黯淡的低下了头。 “少爷不必担心,王爷王妃跟李总管都是有大福源之人,一定会相安无事的。”小翠轻声安慰道,此时却有一木质四足之兽无声无息的出现于小翠脚边,小翠边轻轻把夏松放于木兽背处便柔声道:“待会它会带着少爷先行,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就会马上赶来。” “嗯。”夏松乖巧应道,许是今日之内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见此木兽也倒未有多少惊奇之意了。 “傀儡?阁下修的是器物?”冯池见到此兽时眼微眯,似又想到了什么道:“据说王妃主修也是傀儡,只是这些年,一直未曾见到王妃出手,倒是差点忘了。” “大人只答对了一半呢。”小翠躬身安置好夏松后,又面向对方柔声端庄道。 “哦?王府众人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此时万炎流也轻笑着又显严肃的语气说道。 “就是现在,少爷走。”话音未落,那四足之兽便往后一跃。 冯池三人大感不妙,疏忽之下,众人又都隔得太近,还未曾有所动作,此地四周忽现众多法术向三司众人袭来,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但中心众人可不这么想。 火光声中,木兽已载夏松远去,而刚法术袭来之处,此时却是出现了更多的木兽,而小翠此时却略带警惕的看着法术爆炸之处。 “这么多傀儡,看样子你神识修炼的也不差。”话音落,法术光芒瞬间散尽,现出中心处众人,说话之人正是冯池。 只见三司众人此时正被一褐色球体所包围,仔细一看,却发现原来是由无数褐色虫体组成的一蛋壳般的防护罩。 但似也在这众多法术攻击下损失惨重,众多在法术下已死亡的虫体正缓慢脱离蛋壳自由落于下方,但存活下来的依旧有大半,嗡嗡飞舞间,更仔细一看,此虫有六翼,八足,全身金属般甲壳,外形略扁平,嘴扁大有利齿露出。 “此虫名为甲獍,速如箭矢,可裂金石,可抗寻常中阶术法而不伤。饲养不易,没想到这次却损失不小。”冯池声音略显阴沉说道:“能控如此多的高阶傀儡,神识修为至少也至养神境了吧,如此年轻,实属难得。” 话语间,虫体分开,遍于三司众人身旁,能看出此甲獍之虫是从冯池袖袍中飞出,而此时三司众人也已进入战斗状态,万炎流此时身周火光环绕,却未伤及自身衣袍与毛发,哪怕身边众人都似乎无所觉,如一火神驻立当场。 沈之雁也衣决飘飘,此时正跪坐于一绿色花朵间,但那花又似花非花,似叶非叶,其他三司之人也各有动作。 “咦?”小翠本似准备有所动作,却忽轻咦一声,目光转向四周的兽型傀儡。 只见四周傀儡身上关节处似正有一片片黑斑聚集扩散。 眼一凝,再细一看,原来黑斑竟是无数蚂蚁般大小的爬虫。 “这是噬金蚁,本出没于南疆,只要以足够能量喂食蚁后,便可瞬间大量繁殖工蚁,工蚁生命周期极短,但会立刻吞噬面前所有无形能量,精神、神识、元力等都是它们最好的食物,而后把能量转化至蚁后,能量越强数量越多。”冯池似为解答小翠的疑惑说道:“此蚁无论寻找收服培养都极难,这么多年,我也是机缘巧合下才有了这么一只。” 冯池说话间,周围本立于树上的兽型傀儡皆失去力量般落于地面,木质肢体散落一地。 一同落于地面的噬灵蚁也似能量耗尽般不再动弹,只见从地上散落的木质肢体中飞出一拇指般大小飞蚁,穿过虫群,以匀速飞往冯池袖袍,应该正是那噬灵蚁后。 “冯大人的兴趣爱好还真是特别,只是若你那蚁后再飞出来,可难保不会被伤及到,若那样惹到冯大人不高兴了可不太好。”小翠见此情形却依旧端立于此,脸上微笑不散道。 “你们先去追世子。”冯池看着小翠,对身周三司众人说道。 “是。”三司众人对冯池三人略躬身一应,正待离开,却忽然停止动作,回归警戒状态。 第一卷 第八章 地支十二士 冯池三人目光往周围地上一撇。 只见地上刚散落于周围的各傀儡零件,正微微颤动间散发微光,似会突然暴动而起。 “诸位大人何必这么急于一时呢。赶路许久,歇息会也是应当之事。”小翠此时正双手做势于颚下,浑身有散发光芒的丝线飞舞,秀发飘动间气势与刚才全然不同。 双目眼瞳此时更如裂开般变成黑色多瞳,几乎再不见眼白。 刚才还犹如一邻家姑娘,此时却更有飘逸之感。 话音未落间,地面散落的木质肢体飞于空中重新组合,仅一瞬便有十二具人形傀儡立于空中,形态各异。 “人形傀儡?”冯池惊疑出声。 “此法名为地支十二士,是傀儡秘术天干十神降的演变分支之术。”此时小翠法术似已发动完成,双手垂直落下,双脚离地,略上下浮动于空中说道:“诸位大人可莫小瞧了它们。” “你们先走。”万炎流未等小翠说完,便再次对着三司众人说道,话音未落,场间温度剧升,右手一舞,便有一火龙形成,携融万物之势冲向小翠。 “轰!” “啊!” 高温巨响中,却是三司有三人欲离开,被莫名击杀于场间。 三人恍若未闻,只盯着火龙爆开之处,只见小翠毫发无损,被一能量护罩包围,正有三名傀儡不知何时出现于小翠身前,一傀儡持有巨盾,一傀儡五官夸张,而中间一傀儡肚子巨大,双手撑天状,此护罩似乎正是它所立。 “傀儡之术虽说不是外门之术,但确实难以遇见,更不要说这么高端的傀儡。”冯池眼一眯,暼了一眼死亡的三人,及又包围他们的九具人形傀儡,注视着此时正被护于三具傀儡身后的小翠说道:“以你此时表现出来的实力,绝不可能是默默无闻之辈,若不是你与亲王妃的关系,我们甚至都不会注意到你,你究竟是谁?” “我说的每一句话可都未曾骗过各位大人。”小翠多瞳的双眸却有无神之感,不知视线聚集之处,只知此时正面向前方,声音依旧温柔,却略显清冷说道:“自幼跟于夫人,只是未曾在人前显露修为,诸位大人不知也属正常。” “我对傀儡之术虽不甚了解,但此术强度绝对达到了七境以上,以你未问道的实力,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用出来的。”冯池依旧说道:“而且我想,此术对精神跟神识的要求都不低吧,也就是说一个未达问道境的小姑娘,用出了需神识与精神皆需七境界以上才能施展的器物傀儡之术。” “亲王府之人果真都不简单,小心一些,这十二个傀儡似乎很麻烦,她面前的那三个傀儡似乎是主防御的,刚出动那三个似乎是负责近身攻击的,速度很快,好像身体内会有武器弹出,至于另外那六个,虽还未显露出什么,但很有可能是远攻与辅助类的,能很明显感觉到它们身上的精神跟神识的波动特别强大。”冯池边与小翠说着,边把自己的分析传音于在场的三司众人。 “真是了不得的小姑娘,虽不知她是怎么做到了,但就凭这些傀儡此时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实力强大的战斗型问道强者都不敢说一定能胜。”沈之雁也传音凝重道:“刚那攻来的三个傀儡我稍微留意了一下,一个似乎力量极大,一个体内似乎暗藏有多种兵器,最后一个就有点诡异了,类似于武者的气,身躯强度似乎比刚才兽型要高的多,并速度都非常快,一击及闪,我都来不及出手救援。” “真是可笑,没想到我们有一天会被一小姑娘搞得这么慎重。”万炎流微微摇头也传音道:“那傀儡的能量护罩似乎寻常的法术攻击攻不破,而术法中携带的劲似乎是被那巨盾傀儡给化去的,而最后那一个恐怕是挡神识精神类无形攻击的傀儡。” “小姑娘,你又可曾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你现在可是在与一个国家为敌。”传音中,冯池嘴上话语也未落下。“我们的目的只是安全带回世子,毕竟是皇室血统,没人保护的话在外可并不见得如何安全。” “大人可真会说笑,奴婢只是与少爷出来游玩,可大人们却以此阵仗前来,跟安全两字可实在是联系不上。”小翠说着脸上复又露出往常的笑容,话语间却尽是讽刺。 “就是现在。”沈之雁传音时,眼一凝,绿色花朵间身形忽隐忽现,同时场间忽漂浮出无数绿色花朵慢悠悠飘向一众傀儡,看着虽慢,众傀儡却并未躲避开来,只一瞬间十二具傀儡便被绿色花海淹没。 紧接着便有数十只头颅大小的蜘蛛模样虫兽于树阴影处爬出,对众傀儡吐丝结茧。 再看小翠身周,绿色花海更甚,并未如傀儡处包裹,仅在小翠身旁漂浮,但此处的花海光芒更深,绿到近乎于墨色。 “封炎焚咒。”而此时万炎流低沉一吼,只见他此时身周气势狂暴一凝,似以全身之修为聚于指间,指天一引,细小光柱却刺眼异常,于指尖直达天际。 也正在这时,三司众人脚下土地下突现一巨大蠕虫由下而上跃起吞没三司众人,哪怕已经死去的另外三人尸体也在内,待完全吞没之时,巨大蠕虫立马便消散于空中。 说来复杂,所有事情却都仅在瞬间便已发生。 再遥望天际,寂静无声中似夜空中出现一火红烈日,烈日成型之时,便向小翠处疾驰而下,而小翠此时却如同被什么束缚了般,不得动弹。 下方树木花草也如烈阳临近,以肉眼可见之速度枯萎、燃烧、蒸发。 众傀儡被结茧后早已落于地面,此时随着烈阳降下,此丝茧却不知是何物,如此高温下,却仅略有消融之迹象。 而看此时小翠秀发飞舞,身旁无形丝线似连同身体也被束缚在此空间,身周绿色花海飞舞更甚,似在竭力压制小翠。 随着烈阳极速下落,地面甚至也被这强烈的热浪气压所压迫,开始向下凹陷。 皆在眨眼间,烈阳与地面相交之时,初始并未闻其音,巨大纯白光芒于中心处爆发之时。 而离此地千丈之处,有三人成三角之势正立于三方,三人手中各握有一法器闭目中,全身修为爆发,在巨型热浪未完全爆发开来之前,形成一三角金字塔形能量护罩。 “轰隆!”仿佛天塌地陷的声音传来之时,光芒早已四散,此时金字塔形护罩内狂暴气势肆虐,护罩正极速膨胀开来,似随时欲破。 不消片刻,又似持续了许久,护罩渐渐趋于稳定之时,三人收回法器,护罩消散,此时仍旧有强大的气浪扩散开来,三人衣决与尘土飘扬中,身形却未动半分,与周围倒塌的树木形成鲜明的对比。 又过了片刻,林中烟尘消散中,中间出现一数千丈巨坑,此时三人已重聚于坑旁,模样都略有些狼狈。 “尊敬的万大人,看样子近几年你的修为精进不少啊,若不是有三相极火塔,我们此时恐怕都不好过。”沈之雁略有怨气的撇着万炎流说道,此时座下绿花颜色变淡了不少。 “好了,那些傀儡与那丫头太过诡异了些,若不全力施为,哪有把握一击即中,还好那些傀儡似乎并不完整,应该是少了那与世子离开的那具傀儡。”冯池看着眼前的景象认真说道。 “也只有这招在你们的配合之下能瞬间结束战斗了,准备一下去拦截世子吧,我们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万炎流也沉声说道。 “嗯?其他人怎么还没来。”沈之雁像想起什么般说道。 此时烟尘已快尽散,能依稀看到散发高温热气的巨坑中除了烟尘,未有任何他物。 “不对劲。”冯池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景象,却眉头一皱,说着转身便往身后飞去。 两人似也觉察到了什么,不再管前方巨坑,转身顺着树木倒塌的方向紧跟而去。 片刻便至一地,三人下落间,只见地面尽是三司其余众人尸体,除早先死亡的那三具尸体倒地方向不一样之外,众人皆似本列队于一处,瞬间被一击而全部毙命,整整齐齐的躺于地面。 三人眉头深皱中落地,才发现众人脖颈处有一血线,再细看,似都被一细线瞬间割断头颅所致,因为速度太快,乃至倒地的瞬间头与身体都未完全脱离。 三人见此状,皆汗毛一竖,不只为众人之死状,而是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封炎焚咒乃是我最具破坏力的法术,寻常战斗确实很难用得上,但要说正面硬抗,一七境都不及的小姑娘,哪怕当时没束缚住那十二具傀儡,我也并不信她能在那样的攻击下活下来。”万炎流此时才似气力耗尽般喃喃道。 “三位大人确实厉害,夏国内卫八司名不虚传。”三人震惊间,一旁倒塌的巨木后忽然传出小翠的声音:“我的玩具可被三位大人都损坏了不少呢,还有我最喜欢的那套衣服,少爷可是说过小翠穿那套衣服最好看的!” 三人目光相交处,只见巨木旁一黑影正徐徐飘来,借着万炎流身上的火光,待看清来人。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沈之雁瞳孔扩张,声音略带颤抖的看着眼前出现之人。 第一卷 第九章 知生灵偶(伪) “相传上古傀儡道统记载有一术,名知生灵偶,是知生氏当代族长为救爱女集全族之力所创,是以傀儡之术直接作用于人体之上,保留人身前的记忆与思维,此傀儡成时外表与真人无异,因无论是材料还是条件都及其苛刻,所以仅此一列,后传此术在上古时期都引起了极大争端,而后此术所有有关的记载便都被知生氏当众焚毁。”冯池此时也震惊异常,沉声说道:“没想到今日我等竟有幸一晤。” 只见此时出现的小翠,衣服已经换了一套,赤足间发现,手足皆有木质光泽流转,手脚皆如傀儡木偶般模样,特别是某些关节处,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但却又比一般傀儡不知精细了多少,在脸庞,已没有了毛发,整个头颅也皆散发不知名木质光泽,却栩栩如生。 “呵呵,冯大人真是渊博,连这等上古之术也都知晓。”小翠轻声一笑,脸庞却不似普通木质僵硬,除了颜色纹理不同,竟与常人皮肤一样。 “可是,我可并不是知生灵偶那么奇异的上古傀儡。”小翠接着说道,脑海里又想起了最初的时候。 依稀记得,我醒来时,印入眼帘的是一十五六岁的少女,少女的皮肤很白,是不健康的那种白。 “成功了,成功了。”我能听见少女声音,略显柔弱,却十分好听。 “以后你就叫小翠吧。”就这样我有了名字。 那段时间,现在想来,却更似一个梦,那个少女便是我的创造者,我的主人,名叫司徒铃。 她每天都有好多话对我说,还想教我说话,可我只是一普通简陋的木质傀儡而已,能看出她创造我时一定很用心,每一个零件都十分小巧精细,但仅用心是不够的,我仅能做一些十分简单的事情。 还时常会有零件损坏,她都会好认真的在帮我修补,十分专注。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如往常一样躺下闭着眼睛不动了,我虽不明白她这是在做什么,但我已经习惯了。 在我也如往常一样默默看着她的时候,有一道荧光从外晃晃悠悠的飞来,这并不在我的警戒范围之类,因为当时有限智慧的我判断不出这对我主人有何威胁。 但依旧本能的注视着它,它好慢好慢,晃悠中似乎随时会落下,但还好,我也没有时间观念。 它就这样,慢慢停在我的面前,不知多久,再后来有一更小的荧光似乎从它身上分离了出来,这个小的便更慢了,身上的光也忽闪忽闪的。 可它还是朝我眼前徐徐飞来,最后隐入我双目之上,而我最后看到的是那大一点的荧光却朝着我主人那飞去。 当我再次醒来,我看着眼前的少女,却发现哪里不一样了,嗯,似乎是肤色没有那么苍白了。 “呼,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突然哪里又坏了。”少女长舒一口气说道。 “咦,怎么感觉你哪里不一样了。”少女疑问间走动着打量着我,我也看着走动的她。 “眼睛,对,是眼睛,你的眼睛。”少女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却十分惊喜道。 从那天开始不止是她,连我都感觉到,哪里不一样了,我偶尔会抬头望天,也时常会低头看向大地。 她给我的感觉,也不一样了,是的,我会去感觉了,以前与她会有一丝如无形之线的联系,但现在似乎那线断了,换成了一根更无形的绳索,是很粗的那种绳索,却又很虚无,捆绑与我与她的绳索,也不对,似乎是与她体内的某样东西有关。 就这样,新的生活开始了,地方未变,人未变,但确实是新的生活,她以前体弱多病,现在却莫名好了,就连修炼也不似以前那么艰难了。 但就她所说,变化最大的却是我,我会说话了,就是那么自然,我便说出来了,起初她并未反应过来,而后她又似梦惊醒,如初见我般那么高兴。 她要我叫她小姐,她依旧叫我小翠。 在后来,我感觉到我全身都在变化,变得越来越灵活,外形越来越拟人化,她也十分吃惊,但更多的是开心,她开始教我穿衣服,教我许许多多的东西,但常在我的追问下,看着她窘迫的模样,似乎她也知道的不是很多。 关于我俩的变化,我们都十分开心,是呢,那时我已明白了开心的含义了,再后来,我身上开始长出皮肤毛发,对,就像木头上长出苔藓一般的自然。 最后我与常人无异时,她身体越发健康之时,我们偷偷的下山了。 我对山下的一切都十分好奇,但她却表现的比我更加惊奇。 最后发生了一些事,我们认识了她的夫君,夏国仁亲王。 “哦?天下之大,法术亿万不止,有些神奇之术却也当然。”冯池听到小翠否认,倒也并未在意,便说道:“听闻你与王妃自幼在宗派山门中长大,现在看来,也有误传。” “只是我不明白,虽世子乃王妃之子,现在王妃危难,你不在王妃身边却带世子离开,这于情于理都似乎说不太通。”冯池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后反问道:“莫非,你已经脱离主人,拥有了自我的意识?” “若真是这样,哪怕此法术不是知生灵偶,也绝对是个不得了的傀儡之术。”冯池忽变得略有兴奋说道。“这可不再是什么傀儡之术,而是已经创造出了一个完整的生命啊。” 而小翠此时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从那晚那两道荧光开始,我便已似一个单独的生命体了,我一直未与她说起过那晚之事,她也并未好奇于我俩的变化,只是一味的惊喜与高兴。 她一直把我当姐妹般看待,我亦如此,而直到少爷出生,我那与她仅有的联系便莫名转移到了少爷的身上,出生之时,我甚至能在少爷身上感受到那道荧光。 也是从少爷出生时起,我明白了带给我改变的必是另一道细小荧光,潜意识告诉我,少爷体内那道荧光对我十分重要,而少爷便是我存在的意义,没人告诉我,仅是感觉,我却深信不疑,这些便是我的秘密,连她也未曾知晓过的秘密。 而前不久,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但她依旧未问,如以前般,只是要我照顾好少爷。 “这个世界果然不可思议之事太多,倒是我们坐井观天了。”此时沈之雁与万炎流情绪也回归正常,万炎流略摇头道。 “所以三位大人是否愿放我与世子离开呢?”小翠又从新把目光聚集到三人身上,而地支十二士不知何时又无声出现于小翠身前,虽每具傀儡都似有损伤,但依旧能感觉对实力似影响不大,隐有阵法之势站立。 “呵呵,皇命不可为啊。”冯池情绪也不似刚那么激动,回复平常说道:“我内卫八司可并不是以战斗实力来定官职大小的。” “重新介绍下,夏国内卫监察司少司正冯池,主修神识副修灵力,幼时便喜与虫豸为伍,后便有幸以神识入此道。”冯池接着便介绍道,言语间袖袍中万虫飞舞而出,灵力随即爆发形成一褐色巨大壳甲之虫包裹全身,如有无形之甲临身。接着说道:“后偶融虫豸之意,神识变化二入此道。” “夏国内卫内侍司少司正万炎流,灵力与元力同修,偶感苍穹之火以灵力入道,后观熔岩之水以元力入道。”万炎流边说边先对着小翠一揖,随后手一挽,火光流转间汇聚于掌间,现一火红流光长枪,接着说道:“枪名离火七曜。” “夏国内卫百伎司少司正沈之雁。”说着绿色花朵于脚下浮现,托起身形,立于花上微福身道:“神识近年已大成,以花入道,诞生一花,名绯梦,乃神识道海所化。” “哦?绿色的花?”小翠回执一礼便望着沈之雁脚下之花问出了声。 “正因为世上没有绿色的花,所以姐姐才会喜欢。”沈之雁娇笑道。 “姐姐的心思真是异于常人。”小翠微笑说道,但此时脸上木质纹理衬托下,却略有诡异之感。 “夏国真乃人才济济,随便来三人便有惊世之才,小女子有幸领教到罕见的异道变体与异道合体,倒也不亏。特别是姐姐的绿色绯梦,妹妹甚是喜欢。”小翠接着话语间道。 “左道杂思罢了,不值一提。”冯池衣决飘动间微笑扫视着十二具傀儡说道。 “姐姐这花虽美,但妹妹可莫大意才好。”沈之雁却依旧笑容满面的看着小翠说道。 只有万炎流在观察着小翠身周的傀儡,似在思考,又似在传音,并未再一发言。 “少爷对我来说十分重要,今日才不得不与三位大人为敌。”小翠话语间,身躯便又漂浮了起来,双目多瞳旋转开来中,荧光丝线又飞舞于身周,却有一具傀儡突兀消失原地,现于小翠身前,与身边荧光丝线相触间,瞬间肢解,又瞬间附于小翠之身。 而其他傀儡也有一荧光丝线临身,分解组合声中,也变化了模样。 “三位大人可莫嫌弃小翠无甚战斗经验便好。”此时小翠完全变了模样,似乎刚才那一傀儡解成一铠甲穿戴于身,甚是有飒爽之风。 三人双目一凝,场间气氛瞬间陷入沉默,变得十分微妙,战斗似一触即发。 第一卷 第十章 狼烽后营 出密林往东南数百里处一山涧中,夏松正闭眼趴扶于木兽背上,顺水流方向疾驰而下。 如此高速奔行之中,此兽背部却平稳异常,也因为木兽灵力自体内有意散发,大大阻挡了外界的疾风,但再如何说,夏松身体年仅三岁,木兽背上又是硬邦邦的木头,依旧会略有抖动,时间一久还是难受异常。 木兽也似有所感,所以此时速度便也稍慢了一些。 夏松眼眶微红,一直都是低头俯身,紧闭双唇,未发一言。 忽然木兽奔行之间,速度剧降,警戒异常望向前方。 只见前面火光隐现,木兽立刻往右方转身,想改变方向入山林之中,却见右方山林间也有火光往此处靠近,甚至右后方也有火光隐现,机关声中,木兽立马停止身形进入战斗状态。 “是世子吗?”待火光略近些,对方当先一人朗声喊道。 夏松抬头往声音传来之处一看,借着几人身上散发的火光或其他光芒,只见数十名身披甲胄之士出现在前方,正缓缓行来,说话之人正是当先的一人。 “世子,是我啊,您不记得我了吗?”当先一人在靠近间话语不停。 “你是?”紧张之下,夏松看向那人,却面貌始终看不太清,但声音确实似在哪听过。 “我是孙辉啊,跟着蒙统领在亲王府我们见过几面的。”来人更近了些,还特意用手上的法术照亮了自己的脸。 “是孙叔叔?”待夏松看清此人,做惊喜状道。 想起来此人是府中一侍卫,常跟于蒙统领身边,初看见此人便想到的是看样子府中之人却有安全逃出,所以是真心有些高兴,但戒心依旧未完全放下,脸上还是露出惊喜的表情,边隐晦拍了拍身下木兽,木兽似也有所感,机关声中自战斗状态解除,但依旧对来人警戒异常。 夏松边做惊喜状边向孙辉说道:“孙叔叔,你们没事太好了。” 孙辉似与身边之人轻声说了什么,脸上也露出十分高兴之情,独自向夏松走来。 “世子没事才是太好了,我们奉王爷之命,在这里已经等候世子多时。”孙辉边走边说道,脸上喜悦之情不似做假。 “是父王要你们来的吗?”夏松依旧心怀疑虑,试着再次问道。 “王爷早料会有今日大变,所以早派我等出城联系王爷旧部,与此地等候,必要互送世子安全离开。”孙辉已行至夏松近处,单膝跪地郑重说道。 “孙叔叔不必如此。”夏松手虚托,对孙辉说道:“我们还是快走吧,追兵可能很快就会追来。” 说此话时,夏松是十分别扭的,因为来这个世界三年,还未有人如此郑重其事的向自己行过大礼,自己也只好学着父王及前世的记忆也认真说道。 但他似乎没有想过,此时三岁的自己,如此冷静大体的行为在常人眼中本就不太正常。 “世子所言极是,那我们快走吧。”孙辉起身,边说边侧身示让夏松走在前面。 见对方没要自己从木兽身上下来,夏松内心便又松了口气。 夏松见状还未有何表示,身下木兽却当先迈动步伐。 “世子,我们的马匹就在前面山林处。”孙辉指着河流下方山林,边跟随夏松身边,边说道。 “速度整顿上马,护送世子离开。”孙辉紧接着便转身对其余兵士说道。 “是。”其余兵士一应便有序奔向刚才孙辉所指之处。 不一会便听到铁蹄声大作,至夏松身旁列队,有人也替孙辉牵来一匹。 此时夏松才看清其他甲胄之士,应都是长年军伍之人,此时近一看才发现竟有数百人之多,全身灰甲包裹,刀弓武器皆装备齐全,一看便是不凡之师。 “世子,他们都是王爷以前在军中的旧部,世子可以放心。”似看到夏松的目光,孙辉急忙解释道。 随后夏松便在众军士列队互送之下依旧顺流而下,相比于此前木兽的速度,却是慢了不少,期间孙辉驾马一直陪伴在夏松左右说话。 不一会,前方出现一桥梁。 “孙叔叔,要过桥吗?”期间夏松依旧未完全放下戒心,看前方部队上了桥梁便转头向身旁孙辉问道。 “世子不必担心,路线王爷早已制定,若一直顺着河流,会更易被追兵追上。”孙辉回答道:“多折返几次,才会更安全。” 夏松便未做他言。 过桥后又奔行片刻,前方部队忽慢慢停了下来,夏松正疑问间,此时有人来报。 “报,前方出现一些兵士阻拦了去路。”来人在马上抱拳说道。 孙辉眉头一皱对夏松道:“世子莫现身,我先前去看看。” 说着孙辉便勒马向前而去,此时部队已完全停下,夏松却也跟着往前稍靠近了些。 只见前方有另一军队出现于路中,全身及坐下骏马皆黑色甲胄覆盖,马上兵士连面庞都有一黑色金属面具覆盖,仅有眼睛露于空中,更显气势非凡。 而前方孙辉勒马行至对方当先一人身前三丈处,正与对方说些什么。 似有争论,不一会孙辉归来至夏松面前眉目不舒说道:“是刚从东北边境撤下的狼烽军后营在前演练,挡住了去路。” “深更半夜的,也只有这些从尸堆里爬出的家伙跟常人行事不同。”孙辉略有怨言却故作轻松的道:“不过没事,像这种边军没有这么快得到皇城的消息,不是来追我们的,应该只是恰巧相遇,未免多生事端,我们绕过去就好了。” 夏松其实能看出孙辉此时略有紧张,但也未多想,而前方部队警戒之下保持队形改向左山林中行近。 夏松也跟着部队,在周围军士有意掩护之下,缓慢前行,紧张有余,待到自己身形快掩入山林内之时,下意识往黑甲军团望去,于缝隙中,只见对方当先一人,也正望着他这边,夏松内心一颤,一是从未见过这种眼睛,似全无感情般,二是害怕对方发现了他藏在军中。 不管怎样,有惊无险之下,对方并未有任何动作,便也长舒一口气紧紧趴扶在木兽上随军前去。 可夏松不知道,当他把头转回去之后,对方当先一人便眼中有凶光闪过。 山林之中行军似更慢了下来,此时夏松能明显感觉到周围军士与刚才有所不同,似在戒备着什么,或许是因为林中太过安静,自己所产生的错觉吧。 众军士自从刚才入林之后便把自己更严密的保护在内,连身旁孙辉也一直紧握腰中之剑,自刚才眉头也未再舒展开过。 夏松便也疑虑到,恐怕刚遇见的那群黑甲军似乎没有孙辉说的那么简单。 也就在默默行军思绪中,忽然前方有数声惨叫声响起,突兀回荡于山林之间。 “敌袭。”与此同时数声大吼由几个方向传来,瞬间武器出鞘声战马嘶吼之声不绝于耳。 “闻将军,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孙辉单手提剑,左手勒紧缰绳,头微抬惊恐大吼道。 此时场间却仅有战马嘶吼之声回应。 “发信号,下马列阵,惊马先行。”此时孙辉身旁,传出另一中气十足之声。 夏松转头一看,原来是另一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之人,可黑夜中却有些看不清面容。 其余军士闻听此言,有三发响箭自军中升空,却又于半空突兀消失,其他军士却如未觉般,令箭发出之时,整齐于右侧下马用手中武器用力一拍马背,战马顿时受惊四散奔往四周。 此时才方见此军,不凡之处,哪怕黑暗林中遇此情况也毫无慌乱之感。 刚才说话之人看着似被截断的信号,仅眉头一皱,却未再发言。 众人静立片刻,听闻马蹄声远去,渐渐消失却依旧未有何异状,此时林中静至落针可闻。 静待铁蹄之声完全消失,刚才说话之人又沉声一吼:“三人一伍,三步一阵,列阵步行推进。” 甲胄之声整齐骤响,如一人一步。 “世子受惊了,只要出了这片山林,我们就会安全了。”那说话之人又对夏松说道,可声音中却无多少感情。 “是刚才那些人吗?”夏松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对,他们恐怕是察觉到了世子,想抓世子回去请赏。”孙辉这时粗略一答,看出此时十分紧张。 夏松却感觉此事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此时被保护在阵型中央跟着前行,两世以来首次感觉气氛如此压抑。 待前行了近百步,夏松看到了刚惨叫倒下的军士尸体,恐有十数具之多,皆是被一箭穿心,却不知为何仅只射了这十来支箭,或许目的只是活捉,怕伤了在人群中的自己,所以才特意打草惊蛇,倒也说的通。 夏松精神此时也十分紧绷,虽两世为人,但在此环境下,说能淡定还真是不太可能。 木兽此时似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亦步亦趋中也对周围警戒异常。 缓慢前行中,当坐下木兽随军行至一处,忽有几道黑影自地面破土而出,一黑影目标正是夏松,夏松身边之人也反应不慢,正欲出手阻挡,可另几道黑影却直扑夏松身边几人。 在黑影临身之际,夏松下意识眼睛一闭,感觉似被一身披甲胄之人揽于怀中,再睁眼时,人已在空中,下方木兽也腾空而起,无声怒吼中紧随而来,而此时林间箭矢声喊杀声大作。 辗转中,仅片刻夏松便被黑甲之人带往一无人处,落地,便放下夏松。 木兽至不远处浑身灵力运转,似随时准备攻击,黑甲之人却如未闻,放下夏松便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第一卷 第十一章 复杂的人 夏松惊魂未定中,这才发现此人正是刚才那黑甲军的领头之人。 见对方放下自己后便未有动作,又看到木兽便在不远,便试着小心往木兽方向挪去。 黑甲之人依旧未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夏松。 把夏松看的都有点发毛之下,觉得已离黑甲之人有段距离,便转身跑向木兽,木兽低头俯身,夏松一跃而上,一气呵成中,木兽立马择一面狂奔而去。 黑甲之人竟也未有所动作,自始至终都只是在看着夏松,直至消失于视野。 此时忽有另有一黑甲之人出现躬身说道:“将军,林中之人如何处置。” “世子的行踪不能暴露。”那带夏松至此的黑甲之人终于开口,依旧望着夏松远去的方向道。 声音冷漠异常,几字间十分有铁血肃杀之感。 “属下明白。”那另一黑甲之人沉声一应便退回来处。 仅一会,林中似又重新安静了下来,但飘散的血腥味却似乎在述说着今夜的安静与往常并不相同。 夏松此时又趴俯在木兽背上,身心疲惫下,细想到刚才发生的情况,联想到遇见孙辉后发生的种种,恐怕这些黑甲军才是来救自己的,但似乎又由于什么原因,不能与自己说明情况。 这么想来,孙辉或是叛变,或干脆是自己那便宜大伯早就安插在王府的眼线,难怪自己从遇见孙辉开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个世界还真是复杂啊,李叔与小翠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夏松心头便又是一酸,还有父王母后,自己本想着来到这世界,以为能安稳平淡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可是这一天之间,却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 夏松直至此时才真正在细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却觉此时身心疲惫异常,也是,毕竟身体依旧是一三岁大的孩童,经历这么多事,精神高度紧张之下,忽然放松之间,还能与平常一般才是不正常。 可现在却还不到可以放松下来的时候,父王母后似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不能与自己一起走,或者干脆就是为了能让自己能安全逃脱才不得不选择留下来的,自己虽才来这个世界短短三年,又未特意去了解过这世界的构成,但想来要从一国皇城内逃出来,必定比自己能想到的会更复杂吧。 李叔,小翠姐,还有刚才那不知具体是何立场的黑甲军,想到这,似自己一向平淡的心也被触动了,仅仅就因为我父王母后的关系吗,就能这样毫不犹豫的与一国为敌吗。 夏松此时甚至有如果自己并不存在,或许有许多人便能好好的活下去的想法,但自己虽是时常喜欢东想西想,还总崇尚悲伤的旋律总是那么悠扬的人,但真一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都是只想问心无愧间解决眼前的问题,而当时不会去考虑太多的人,或者这种矛盾便是乐观做人,悲观看世界吧。 就比如此时夏松才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去哪一样,但还好,坐下的木兽似乎知道方向,不然自己还真只能没有目的的逃窜了。 想到此处,夏松又抚摸了下木兽,还好有你在,你既然是小翠姐的傀儡之兽,那小翠姐也一定会来找我的,李叔也是,父王母后也会没事的,也许可以理解为是在自我安慰,但谁又能肯定不可能呢。 话说回来,自己的适应力与淡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这要换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后八成便是十分惊喜的想在这世界有一番作为吧,但可能是心性的问题,自己却只想平平淡淡,开开心心的过完一辈子,在那个世界是这样认为的,来这个世界除了最初惊异外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此时看来这却是奢望了,若是能逃离出去,不知能不能寻到一安静处,平淡生活。 呵,自己还真是淡漠啊,想到此处,夏松便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自己这一世的生父生母都还生死未知,那么多在意自己的人都为了自己,自己却在想着平淡的安稳生活,可是自己也很明白自己并不是那么淡漠无情的人,相反,自己始终觉得自己是那种感情十分丰富的人,但或者便是感情太过丰富,才会用平淡的外表来尽力去掩盖吧。 记得前世读小学时,自己在路上捡到一只受伤的蜜蜂带到教室,却因为同学抢夺,伤害到了那只蜜蜂,自己冲动下便用美工刀划伤了同学脖子一样。 越了解自己却发现越不了解自己,讨厌复杂的事情,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才是最复杂的那个人。 其实很多事情自己都明白,简单最容易快乐,容易满足才会少些烦恼,所以似乎以前便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欲望之类的,可也正因为这样,才会变得越来越淡漠,可依旧会常常看着路边的风景发呆,会思考虫蚁的一生,也会陷入宇宙宏伟的梦里。 会很在意自己在意的人或物,但也许正因为想的过多,各种各样的情况,比如有想过人会老去,会死亡,自己也会老去,会死亡,甚至有想过突然的失去与死亡,或者也正因为什么都想到过,等到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自己才会那么平静。 但平静,并不代表不在意,比如父王母后,李叔,小翠姐,府中的众人,或许我平淡的外表下,内心却是更在意的跳动,只是甚至自己有时都感觉不出来罢了。 但不管怎样,自己在意的人或物,自己能接受突然失去或死亡,但同时自己很清楚,能接受并不是代表自己愿意此类事情真正发生。 或者因为这些年对事物的看淡,甚至都淡漠了自己的生命,常能听别人说人活一世便要做些什么,不然便是白活,可我仅想的是问心无愧的开心而活,世界太大,个人太渺小,改变世界是不太现实,所以其实便一直在改变自身。 但是自己始终明白,自己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会莫名其妙的去坚持。 万物总是相对应的,有好的一面必定就有不好的一面,而不同的一面在不同的事物,以不同的方向,站在不同的角度看来看,便都不一样。 想害我的人必定有自己的理由,想保护我的人也必定有自己的原因,哪能硬是去说什么对错。 唉,想来确实是十分复杂,大家都会平安的吧。 而说来这个世界真的是非常神奇,但又不知道跟自己以前那个世界有什么联系,应该是有联系的吧,自己能来到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或者是在宇宙另一个地方,或者是什么平行空间之类的。 这里不会真有神仙吧,或者能修到长生不老,还有术法,修炼,科技,人文地理等等等等。 头疼,总是忍不住去想一大堆乱七八糟的。 好困。 就这样,身心俱疲下可能又加上实在想的太多了,便趴在木兽背上上睡了过去,也还好此木兽灵智,背部又平缓异常,不然还真是会掉了下去。 此觉却不知为何,睡得还算安心,再次醒来,却是被饥饿与不知名兽吼声惊醒的,现在想来,自己自昨日午后便未再进食,前面紧张疲劳之下还不觉得,现在却感觉是饿的浑身乏力了。 木兽似也停下,夏松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天已破晓,似乎又在一片丛林之中,抬头一看,只见此次还好,并没有被人追上,但是几只如牛犊般大小的似虎非虎似狼非狼的异兽正包围的自己,看那紧盯自己的眼神以及流出的口水,看样子也是与自己一般饥饿异常。 还真是坎坷的人生啊,但也似由于忌惮身下的木兽,并未直接扑过来,而是一直在周围移动观望寻找时机,身下木兽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过它们,但就算打的过,它们的目标一看就是身上有肉的我,可能这也是木兽没主动进攻的原因吧。 思考良久,自己实在看不出来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还有多少几率逃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待会它们打起来,自己还不是被一口就解决了。 许是对面几兽也僵持的不耐烦了,低沉怒吼中脚步渐渐往前靠近了些,正在此时,地面似有异动,几异兽也发现了什么,止步警戒望向地面。 只见突然在那如头领般的异兽脚下,一光芒自土地破出,穿透异兽头颅后落于夏松面前。 “咚。”伴随那异兽身躯倒下,只见头颅似被利器穿透,眼看是没了声息,那光芒在夏松面前化作一小巧的半透明的鼠形异兽,此时正在用舌头在梳理自己的双爪,模样甚是可爱,可其他异兽见此情况,如人见鬼般,立马惊恐四散。 夏松也呆了呆,身边木兽也似被惊到,但似见此鼠兽似无敌意,便也未有动作。 “这是?李叔的弧鼠吗?”夏松惊愕中想起李叔曾与他说起过自己有一同伴弧鼠的事情,那时还把自己右臂上那似弧鼠纹身般的图案给自己看,那是一只弧鼠与一把剑的图案,栩栩如生。 当时自己还惊奇李叔这么大年纪还有这种爱好,看样子年轻时也不简单啊,当时倒是说的李叔一脸的懵,但依旧向自己简单着重介绍道那弧鼠,却未说过那把剑,自己只记得那把剑很长,而那图案中的弧鼠与此鼠一般无二,所以下意识便想到了李叔。 第一卷 第十二章 弧鼠归来 此鼠似能听懂夏松的话,放下前爪,向夏松重重点头。 “哇,这么可爱的吗?”夏松惊喜道,便试着伸出了手,弧鼠一跃,便立于夏松掌心,夏松见状急忙把另一只手也伸出,似怕此鼠于掌心掉落。 此鼠虽立于掌心,夏松却感觉并不是一实体,当然也看的出来,就好像是捧着一团略有重量的光团般,十分舒服。 “那李叔呢,李叔来了吗?”思想活跃间,似想到了什么,急忙对掌心弧鼠问道。 弧鼠闻言,先是点了点头,复又立马神情黯淡的摇了摇头,随后又举起前爪舞动,似想说明什么。 好吧,努力了,确实是看不懂,点头又摇头,到底是来还是没来,不过弧鼠既然安全来了,李叔也一定会没事的吧。 夏松安慰自身想到。 身旁木兽看此情况似也确认这突然到来的小家伙是友非敌,机关声中便也退出了战斗状态,安静立于夏松身边。 “咕~咕~”此时夏松肚子发出了声音。 “好饿啊。”夏松此时似想起什么似的望向刚才倒下的异兽尸体道:“长相是吓人了点。” “应该能吃吧,要不要用火烤一下,有火吗?生吃不太卫生吧,自己还这么小。”自言自语中脚步却未停,双目此时都似有光芒闪耀。 待快行至兽尸面前,掌上弧鼠却忽然跃下挡住夏松面前,前爪挥舞,指指夏松,指指兽尸,摇摇头。 好吧,确实很难懂,似乎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能吃?”夏松看此情况,试探着微低下头问道。 弧鼠立马点点头,又指指自己,又指向一方向,又点点头。 “那边有吃的?你能带我找到吃的?”夏松又皱眉指着弧鼠所指方向问道。 弧鼠收回前爪,点点头,便往刚才所指方向跳跃。 好吧,夏松看情况很有与其他物种沟通的天赋。 “小木,走。”夏松立马惊喜大叫却头也不回的便迈开小脚丫往弧鼠方向奔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连木兽的名字都取好了,木兽倒无任何反应的跟着夏松前去。 不过数十丈之远,便看到弧鼠此时正立在一片灌木前回头望来。 只见灌木丛中尽是夏松拳头般大小的红色果实,地上也似有许多已经熟透掉落的。 “哇!这是什么,确定能吃的么。”话语间手脚却并不慢,手上已经立马摘下一个。 看到弧鼠点下的头,便不再犹豫的把红色果实往口中送去。 “嗯~”果实入口,夏松眉毛夸张扬起,一副吃到了什么美味的模样。 “嗯嗯。”双手与嘴都不得空之下,似乎还在努力表达着什么,用赞扬的眼神望向弧鼠。 似理解到夏松在夸赞自己,弧鼠咧嘴一笑,洋洋得意间又跃上了夏松肩头。 不一会。 “不行了,吃不下了,感觉已经吃到喉咙了。”在夏松狼吞虎咽之下,面前灌木上的果实略有减少之下,夏松正呈大字躺于灌木旁闭眼说道。 此时弧鼠站在夏松略鼓胀的肚皮上正蹦蹦跳跳,似也十分开心。 晨曦的日光也悄悄于树荫间趴在夏松身上,此时此景却也十分惬意。 这时,一直站立一旁的木兽似忽然感应到了什么,兽身不合时宜的遮挡住了那眷恋夏松身体的日光,随后前身趴俯,张开大嘴无声对夏松吼叫。 “好吧,差点忘了还在逃命呢。”夏松看到木兽此时模样也突然想起现在可不是放松下来的时候,虽然不知道具体跑到哪里来了,但想来肯定还在夏国境内。 “可是,这果子放在这里不是太浪费了。”夏松起身正准备坐上木兽,却眼神不自主又望向灌木间似自言自语道:“好吧,主要还是味道真的太好吃,这要放在我那个世界,那就是仙果啊。” 此时弧鼠又跃至夏松看往灌木的视线中,眼神之间尽是鄙夷之色,蹦跳间似十分生气。 此时木兽那棱角的面孔似也有无语之色,但机关声中,却是腹部处响动,现出一类似储物暗格的地方。 “哇。”夏松双眼又是光芒咋放道:“小木,我真是越来越发现你不简单,你这是什么功能都一应俱全啊。” 说话间,夏松便立马跑去摘下果子运至木兽腹中,许是吃饱喝足无追兵压力间,又许在美食诱惑下,此时幼小的身躯却是十分卖力。 而此之间,弧鼠又气鼓鼓的跳到木兽头顶,眼望他处,似十分丢脸不忍直视。 而此时这一人一兽一傀儡却似并未发觉,后上方一树干阴影处正有一人影在无声的注视着他们,就像是融入身旁大树的一部分,无声无息,连树上夏虫似也无所觉。 “ok,出发,逃命要紧。”夏松采果完毕,坐于木兽背上一指前方,意气风发道。 木兽却往右转动身形奔驰而去。立于木兽脑袋上的弧鼠也白眼一翻,扭过头去。 夏松也觉有一丝尴尬,随即傻笑一声望向身边后退的风景。 望着夏松离去的方向,远方树上人影也似有所颤动。 说回来这可以说是夏松第一次离开夏国皇城,又由于前面的紧张气氛,现在夏松才正式开始打量这个世界的风景。 首先第一感觉便是什么都大,身旁远去的树木都十分高大,刚还粗略看到一只恐有脸盆大小的蜘蛛安静趴俯于一巨大蛛网间。 “刚过去的那个是蛇吗,我天,怕是要成精啊。”夏松惊恐间急忙回头看向那一撇的景象,只见一巨大蛇形生物似也被刚窜过去的夏松木兽吓到惊异不安,夏松喃喃感叹道:“话说这个世界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有妖怪的吧,还真是神奇的世界啊。” “看样子要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比以前那个世界似乎更难啊。”夏松汗颜想到。 就这样在夏松一路大惊小怪之下,在弧鼠未再搭理夏松之时,在木兽高速奔走中,于正午时分便已出了密林,此时正于一平原中,夏松依旧是在不知疲倦的打量这平原的风景,常惊异于这平原的异兽飞鸟间,偶尔侧身自木兽腹中拿出那野果送于嘴边。 木兽似也特意绕开人群居住处,一直不知疲惫的奔行于荒野之间,而弧鼠也不知何时已在木兽头顶两耳间呼呼大睡了起来,也不怕掉了下去。 在黄昏临近之时,一路都相安无事,直至平原尽头,看见一山脉在望之时,夏松似听见有人在呼喊。 “小木,等等,停下。”夏松立即对坐下木兽说道。 木兽立马不明所以的缓速停止身形。 “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呼救?”夏松眼珠滚动,低头侧耳聆听说道。 此时弧鼠似也从睡眠中惊醒,看向一处。 “那边,是那边,小木,走,去看看。”夏松也确定了方向,指向弧鼠望向的方向急忙说道。 木兽似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调转身形往那边奔去。 “救命~”待临的近了才听清似一老妪虚弱的声音。 “那边那边。”虽依旧未见人影,但声音传来之处似有一低洼处。 靠近低洼处一看,果真有一老妪跌坐在坑洞内呼救,似乎脚还受了伤。 “奶奶,你没事吧,等等,我们马上就来救你上来。”夏松趴在坑边见此情形立马说道。 “哎,谢天谢地,上天保佑,终于有人来了。”本卧地的虚弱老妪听到说话声,抬头一看终于有人来了,双手合十喜极而涕道。 夏松左右看了看,最后目光便放在了木兽的身上说道:“小木,你可以做到的吧。” 木兽无言,一跃而下。 “哎,这,这是什么。”老妪刚才并未看到木兽,此时突然一人高巨兽自天而落,着实吓了一跳,身躯后仰,一手向后撑地,一手护额惊恐道。 “老奶奶,没事的,它很温顺的,是我朋友。”夏松又急忙趴在顶上对着下方说道。 老妪惊声中小心看了看夏松,又惊恐的看了看面前巨兽,许是因为夏松可爱的面庞给了老妪信心,而面前之兽也自下来后身躯趴伏未再有动作,情绪也略有平复。 “它,不吃人吧?”老妪颤声问道,却已不似刚才那般恐慌。 “不会的奶奶。”夏松肯定说道,语气尽量轻声可爱:“你坐到它的背上,它会带你上来的。” “是,是吗?”老妪虽还害怕,却已经试着扶着坑边站立,颤颤巍巍的往木兽走去。 “这,这是什么?老身在此地居住多年,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妖兽。”走近间,木兽始终趴伏不动的样子或是稍微打消了老妪心中的害怕,小心翼翼的边用手指试探着触碰木兽,边说道。 “这是小木,很可爱很乖的,奶奶你快坐到它背上去吧,它就能带你上来。”夏松依旧故作可爱的在为老妪打气。 “哎,好,好。”老妪又看看上方的夏松,似也完全相信了,匆忙应道,便不再害怕的缓缓爬上木兽背上。 木兽确认老妪坐稳,便一跃而上。 “啊!”老妪又惊吓出声,慌忙俯身闭眼。 “没事了奶奶,已经上来了。”老妪身边响起夏松那可爱的声音。 第一卷 第十三章 抵达边境 “哎,真上来了。”老妪睁开眼看到木兽身旁的夏松,又赶忙看看身周,惊喜道。 “奶奶,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你是不小心掉下去了吗?你脚受伤了吗?你家在哪里啊?”夏松也开心的问道。 “哎,娃娃,真谢谢你了,哦,还有这,这?” “是小木,我叫它小木。” “哦,小,小木啊,真是谢谢你们了。” “没事的奶奶。”夏松开朗笑道,此时表情倒真似一十分纯洁可爱的三岁小孩,十分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 “你们真好,奶奶家就住在那边山下。”老妪似完全放下戒心,面露微笑指着前方山脉处说道,正是木兽要带夏松去往的方向。 “我本是来这边采些野菜的,谁知一不小心便跌落到这坑洞之中去了。”老妪收回手指目光看向刚出来的坑洞说道:“还好遇见了你们,不然啊。” “呵呵,没事啦,正好我们也要去那边,奶奶跟我们一起走吧。”夏松又开朗笑道:“你的腿好像受伤了。” 夏松说着,便让木兽又趴伏在地,自己头顶弧鼠,爬往木兽的脖颈处,弧鼠自刚才开始便一直立于夏松头顶做好奇状。 “哎,好,好,一把老骨头的,磕磕碰碰的难免就会有些毛病,休息会就会好了。”老妪也微笑着边回道,边也伸出手去,拉夏松一把。 “对了,娃娃,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家大人呢。”老妪似才想起什么问道。 “哦,他们待会就会来的,我跟小木跑的快就先过来了。”夏松不慌不忙回道,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可爱的笑容。 “哦,是这样啊,你这么小的娃娃一个人在外面可不安全啊。” “没事的,小木很厉害的。” 就这样,在两人一直在木兽背上说话间,不一会便已到那山脉近处。 “老身家就在那边。”老妪指着一处自山上流下的溪流旁的一间被木质篱笆围起来的木屋说道:“自老伴年前去世后,便独留老身一人居住于此,今日有客人前来,现在又正是午时饭点,你们务必要让奶奶好好感谢你们。” 看样子是要留吃饭啊,好纠结,想着,眼神往弧鼠瞟去,却见此时弧鼠正坐在木兽头上东张西望,便又把目光看向老妪,见老妪脸上正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自己,便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唉,自己就是这样,永远不懂得拒绝人啊,但确实感觉好久都没好好吃过饭了,待会赶紧吃完走就是了。 木兽身躯太大,便留在了屋外,夏松随老妪进屋,只见确实简陋异常,堂中仅有一张矮木桌,两张矮木凳与一些破旧的农具与猎具,里屋仅用一破布与门口隔断。 “来,娃娃这里坐,可莫嫌奶奶家太过寒碜。”老妪进屋便把一矮凳擦了擦送到夏松面前微笑道:“口渴了吧,奶奶去帮你倒碗水。” “嗯,好的奶奶。”夏松坐下,闻言用力一点头说道。 随后老妪便进里屋去与夏松倒水,夏松便打量此间环境,粗略一扫,倒确实是一普通农家环境,刚屋外种有土地,还有饲养了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边上有溪流,后靠大山,倒是不错的田园生活。 “来,娃娃,这可是自山上流出的山泉水,快喝了吧。”这时老妪自里屋端出一碗清水送与夏松手中说道。 “啊,好的。”夏松端着水碗一愣,立马便急忙应道。 “咕哝,咕哝。” 夏松一喝完,正欲再说话,异变突起。 外面这时却忽然嘈杂非常,一瞬便又静了下来,在夏松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身旁老妪也气质一变,不再似刚才颤颤巍巍的模样。 “不就是一个小孩子嘛,搞得这么麻烦。”只见身前老妪一阵变换,气质形象便变成一妙龄女子,正整理自己的衣襟说道。 “额…”夏松一呆,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女子呆愣说道:“奶奶,你变化好大。” “咯咯,世子倒是很可爱啊,似也没有外面传闻的那么奇异嘛。”女子一听,掩嘴娇笑道:“莫不是世子还未搞懂现在是什么情况吧?早知道你只有一个人,也就不用我们这么麻烦了,许多准备倒是都派不上用场了。” “哦?可是,我怎么觉得是奶奶还没能弄懂情况呢?”夏松又现出那一副可爱笑容道。 “嗯?呃。”女子初一愣,随后脖颈处突兀出现一手,卡住了女子的脖子,轻描淡写般一提,女子脚尖便离了地。 只见不知何时,女子身后出现了一黑袍兜帽之人。 “嘶~什么时候?怎么会?”女子挣扎中嘶哑道。 “小翠姐。”夏松看到来人,却惊喜道,虽来人笼罩在宽大黑袍内,头又被兜帽笼罩在内,但夏松依旧一眼便认出。 “奶奶,你不会真认为在这么危险的一个世界,这荒郊野岭的两孤寡老人能安全生活在这吧,这说出来我可不太信啊。”夏松虽惊喜,却并未冲上前去,而是对那被制住的女人微笑说道:“都能随便被一坑洞给困住,这些年都很难想象你是怎么过来的。” “而且最最主要的,这房屋虽很像那么回事,但却一丝烟火气都没有,烟火气奶奶知道不,算了,你肯定也不知道,我以前可是在农村生活过的。”夏松摇头晃脑的似乎是在教育面前女子。 “噗呲。”女子眼圆睁还未说话,身后小翠却忍不住笑出了声,少爷就是这样,总是说些不着头脑的话,却时常会让人忍俊不禁。 “呵~呵呵,世子确实是不简单。”女子虽被制住,此时却不显慌乱,只是脖子被掐住,艰难说道:“世子可知刚才喝下的那是什么吗?” “不好意思,谁告诉你我喝下去了?”夏松说着便指着自己刚拿起的碗说道:“你把水一端出来的时候,小弧就已经警示我了,你刚看到我喝水都只是小弧施展的障眼法。其实我只是端起来就放下了,不信你看。” 女子艰难把把头往下一撇,震惊的又看向眼前夏松,惊愕道:“小弧?又是什么?” “咔嚓!”却是小翠已经把女子的头扭断了,随即松手尸体也顺应跌落地面。 “小翠姐,想你了。”夏松见此却并无异状,绕过尸体抱住小翠的大腿甜甜一喊,不要误会,这可不是吃豆腐,确实是夏松此时的真实反应。 “唔,少爷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小翠兜帽下的嘴一撇说道。 夏松倒是忽然被这句话震到,一愣下小心翼翼抬头说道:“可,我不就是小孩子嘛。” 小翠也一愣,是啊,少爷不就是个孩子嘛,只是少爷时常的表现或话语却十分成熟,相处久了偶尔便会忘记对方还是小孩,就像刚才发生的一切,恐怕换成谁也会有些错觉。 “小翠姐,你?”在小翠思考之时夏松抬头却看到了小翠此时的面容,如一精细木雕般的面容,只是依旧能看出有以前小翠的神形,便呆呆出声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翠听到夏松声音,惊呼一声,尽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了,都忘了自己此时的模样,便急忙转过头去。 立马夏松便是想到了什么,加大音量急忙问道:“是不是他们害的?是刚才那些人把你变成这样的吧。” “不是的,这是我自身的功法问题。”小翠也急忙解释道,似也想开了,复又回过头深深看着夏松说道:“少爷这么紧张小翠吗?” 夏松又一愣,下意识道:“当然紧张啊。” “嗯。”小翠听到此言十分开心,复又略做委屈状,小心翼翼问道:“那要是这才是小翠本来的面貌,以后小翠都会是这样,那少爷会嫌弃小翠吗?” 夏松闻言又一愣,随即便认真着微笑道:“小翠姐永远是我的小翠姐,无论模样如何改变,永远都是。” 小翠闻言,惊喜之情溺于面庞,正欲再说些什么之时,却有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呵,呵呵。”只见夏松身后,刚才死去的女子尸体,此时蠕动间却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小翠见状,急忙低身一揽,抱住夏松退至一旁。 “世界之大,果真无奇不有,一个傀儡,一个三岁孩童,在此情况下竟然倒是有雅兴还在谈情说爱。”随着声音发出,尸体却诡异的慢慢直立而起,最后双手抱头一正,却又活了过来。 “你没死?”夏松此时见此诡异情形,脑袋里尽是前世恐怖片里的场景,震惊道。 “不,其实你可以理解为我又活过来了。”女子边说话边扭动脖子说道:“死亡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啊。” 此时小翠却一直未说话,仅是静静的看着这死而复生的女子,只有她很清楚当时女子是绝对已经死亡的,此时的复活应该是这女子的能力或领悟的道有关。 “你就是打败内卫那三个家伙的傀儡之人吧,此时一看,果真非常奇异。”那女子似也对小翠有忌惮,望着小翠说道:“确实,我自认战力恐怕还不及他们三人,陛下听闻内卫的回报后,十分震怒,万万未想到一个亲王府却高手如云,连赵统领都受伤而归,果然这种事情还是得我们来,这次我们可是来了不少人,而就连丞相也正在前来的路上,相信很快就会到了。” 女子说完,眼露笑意的身体便如柳絮般散开,往外飘去。 “少爷放心,此地已经是夏国边境了,我们只要穿过这片山脉便是安全。”小翠不知为何,却对女子的离去并未阻拦,反而似安慰夏松,在女子身影不见之时便低头微笑说道。 第一卷 第十四章 禁区之门 夏松也回以笑容说到:“没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怕的。” 随即倒是带头往屋外走去,小翠也似习惯了夏松不合年龄的成熟,微笑跟出。 只见屋外除木兽外,还倒了十来具尸身,应该都是那女子带来之人。 夏松看着眼前宽广的草原,感受着微风拂面,小翠就站在身后,目光也静静的望向幼小的夏松。 此刻便真如暴雨般前的宁静。 忽觉大地微颤,只见前方地平线似正在被一条黑影吞噬,目之所及,正向此处汇聚,待近了些,便能略看清,黑影的组成是无数铁骑奔驰而来。 “好壮观,很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这样的景象吧。”夏松望着前面渐渐临近的黑影平静轻声说道:“其实我一直不是很明白,夏皇不惜一切要抓我或是因为我血统的原因,可是,小翠姐和李叔又是为了什么呢,就仅仅是因为我亲王之子的身份吗?” 夏松说到此处,转头不知何意深深的看着小翠。 不善与人打交道的夏松,确实很不理解,自己前世就一直是孤身一人,除了每天上班就不怎么出门,无意来到这个世界,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态认识了府中许多人,我喜欢这里的人,很简单的喜欢,本就以为能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却没想到忽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小翠未答,只是用十分温柔的眼神看着夏松。 “人这一辈子总是会为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莫名奇妙的去坚持。”夏松也看着小翠开朗一笑道:“我们,没有回头路了对吗?” “少爷或许自己并不知道,虽只相处有短短三年,少爷却总是给人一种,不似凡人,却又不得以凡人之躯而生活下去的感觉。”小翠边伸出自己的手,边微笑回应道:“少爷或许不知道,待在少爷身边,总是会给人一种十分宁静的感觉,这种宁静会让人十分安定,十分舒服,十分快乐,不知缘由,却真实存在。” 其实还有一些话小翠并未说出口。 而此时,前面铁骑已近两人身前,不及百丈列阵以待。 “原来,我这么特别的吗?”夏松似笑的更为开心,紧紧握住了小翠的手,接着说道:“小翠姐能感觉到吧,我现在全身都抖的十分厉害,可是,这不是害怕,而是不知为何,我却兴奋异常。” 安静的体内似总住有一只不安分的野兽,夏松接着话语想到。 小翠此时看着正牵着自己手的少爷,忽有所感,望向身后山脉,只见入云的山脉上也漂浮的数十人,而刚才那女子也赫然在列。 而此时小翠身旁,十二具傀儡也无声出现,那木兽自众傀儡一出现,便在一阵机关身中分解自身,随后零件分别射向十二具傀儡,机括声中与十二士融为一体。 “少爷,答应小翠,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小翠似很了解夏松,对夏松认真柔声说道:“就当为了小翠,为了李总管,为了王爷王妃,为了一切在乎少爷的人,一切少爷在乎的人。” 夏松看着此时严肃异常的小翠,身心又缓缓平稳了下来。 “少爷,有样东西我觉得是时候交给你了。”而小翠说着便缓缓俯身,眼睛与夏松眼睛对视,鼻尖处近乎碰触到夏松鼻尖,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不知道从哪里来,但就是它造就了我,而似乎另一半就在少爷体内,我想,它一定会对少爷有所帮助的。” 小翠说着,只见额头处一荧光漂浮而出,光芒淡而柔和,似乎比之当年要稳定了不少。 初始小翠俯身临近之时,夏松一愣,随即一股异样的感觉弥漫全身,这是第一次,于小翠的面庞如此之近,呆呆的凝视着小翠眼里倒影的自己,似有漫天星辰环绕,呆愣下却连小翠说的话都似没有听见。 而在那荧光自小翠额头浮现之时,夏松更是忽然全身一僵,眼神瞬间便无了聚焦,似被对方眼里的星辰完全吸引了进去,可当那荧光在即将触碰到夏松额头之时,却忽的一颤,光芒尽散,往下掉落。 夏松也一激灵,仿佛刚回神,又似一瞬间经历了什么,喘息中下意识伸出双手接住一物,一看是一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拇指大小如鹅卵石模样的物品。 小翠看此情形也一愣,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那团荧光化为实体的模样,本还一直以为那荧光存在的方式是虚无的能量般,想着夏松体内有另一道荧光,便想试着送往夏松体内,却没想到却成这副模样。 也只是一瞬间,两人都关注在那鹅卵石之上,连小翠自身都未发现,当那荧光离体之时,自己脸上的笑容便僵硬了些,连整个的气质也一变,似忽然少了些生气般。 “带少爷走。”小翠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夏松头顶,便转身说道:“若出不了山脉,便一直延此山脉往东,不要回头。” 而自小翠出现后一直安静立于夏松头顶的弧鼠,在小翠望过来的一眼后也一激灵,随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小翠的背影,自夏松头顶,虚无般沉入。 夏松还在发愣间,只觉身体一轻,又似被什么给托起,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带着往右上方山脉疾驰而去。 夏松手一紧,左手握住那石头,右手虚握,急忙回头望去。 透过一无形白色薄膜,只见此时小翠已经浮空而立,独自挡住了山上欲追来之人,而那十二具傀儡也有三具出现在山下众军之前。 看着越来越小的小翠背影,直至再也看不见之时,那身影都未有半分移动,也未再回过头来看过夏松一眼。 “小翠姐。”夏松低头喃喃道,随着后方的动静越来越大,看了眼左手握着的不知名石头,内心莫名一酸,复握的更紧了一些。 眼一撇,下方飞速在自己脚下沉浮掠过的土地,此时才开始打量四周,发现自己似乎正被一股无形的能量所包裹,此能量形状依稀可见是一弧鼠模样,此时自己正如在弧鼠的肚中,而自己似也有所透明化,正被带着极速前进。 而若远些看来,在一扭曲的介于现实与虚幻的空间内,夏松此时正虚空漂浮于一灵体内,不仔细看,造成一种夏松此时是自己飘着沉浮着快速远去。 “弧,你说,小翠姐还会来找我们吧。”夏松低头轻声说道,又似在自言自语,回答他的只有后方的术法爆炸声与气浪传来,此时似周边所有乌云也朝后方汇聚,不一会,连极速远去的夏松也感觉天一黑。 总归有惊无险中,不知被弧鼠带着跑了多久,直至后方声光似乎回归平静,天似乎是真的黑了下来,细雨中夏松的心似也平静了下来。 我依旧是什么都做不了,在那个世界是这样,所以一直在努力改变一些自身愿意改变的东西,而去更好的适应那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似也一样,却多了一种被人保护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错,可这,并不是我所希望的。 平淡的外表下或是比常人更害怕的失去,所以才一直在努力的把一切都看淡吧。 以为看淡了,心冷了,便不再会害怕失去。 可是,自己还是如此的脆弱,总有些事物会不经意的闯进自己的一生中,只要拥有过,便始终会有失去之时,所以上一世总是在下意识的孤立自己在那个世界里面,可是,你们本不必如此的,你们本可以不必理会我的,可为什么,你们要为我做这么多,并且不惜一切。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雨越来越大了,但都似穿透了弧鼠与夏松的身体,并未落在夏松的身上,此时就感觉好像自己是这世界的局外人一般。 “对不起,李叔,小翠姐。”夏松又低头看着手中的石头轻声道。 声音很平静,却似耗尽了所有力气,或是有几滴雨水莫名穿透了弧鼠的灵体,出现在了夏松的面庞,无声滴下,只因世界的瓢泼已完全掩盖了那几滴的声响,落于地面,与雨水同流。 或也是地面的雨水看的腻了,抬头望着前方由于大雨更显幽深的扭曲山林,仿佛自己此时前往的方向,是一片寂静茫然的深渊。 不知所措,却无能为力。 “世子,可以了。”忽然,夏松脑海里响起一陌生浑厚男声:“这座山脉你翻不过去,而你此时去往的方向可是被称为人类禁区的地方。” “世子一定累了吧,为什么要走呢,亲王与王妃可都还在皇城等你。”此声音似充满了某种不知名的魔力,在夏松脑海回荡:“这个木偶也一定对世子十分重要吧,你不打算来看看它此时雨中狼狈的模样吗?” 夏松此时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弧,你会想李叔吗?”夏松却忽然轻声开口说道。 能明显感觉到弧鼠略微一顿,却速度更快了。 “我很想,想许多许多的人。”夏松真似放松了下来,抬头看着天上的雨滴说道。 “吱,咔嚓。”脑海中那声音似有些不耐烦了,伴随着一声木器被踩断的声音说道:“世子若如此执迷不悟,陛下可曾说过,万不得已,死要见尸。” 夏松心一颤,不为话语,只为那如自己心脏断裂的声音。 “找到了。”突然那话语不再从脑海传来,而似在这黑暗中四面八方传来般。 话语一落,雨却未再落下,如时间停止般悬停于空中,似整个世界都在此时,停下来了。 第一卷 第十五章 路如往生 弧鼠似在挣扎,连带夏松的身影也抖动非常。 只见弧鼠立马变换了形态,如蛋壳般瞬间包裹住夏松,又似是空间爆裂了一般,夏松如凭空出现在了空中,蛋壳破裂,摔于地面。 雨更大了,打在夏松身体上都略有些疼痛。 而此时夏松抬头看到有一人悬浮于上空,雨中看不太清身形,但夏松依旧努力睁大眼睛,似想看的清楚些。 “走,不要忘了主人跟那丫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夏松脑海中这次清晰响起了弧鼠的声音,这是他第二次听到弧鼠的声音。 声音响起之时,夏松身下的地面便出现一把剑形虚影,看形状与临渊有七八分相似。 剑影一现,便立马载着夏松如流星般飞去。 而此时夏松本来的位置浮现出了一把剑,正是弧刃临渊,离地漂浮,剑尖直指头上之人,此地瞬间便完全黑了下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瞬间完成,而夏松在脑海中弧鼠的声音响起之时,便气力一泄,全身一空,便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不知又过了多久,夏松身下之剑光芒黯淡了下来,速度也慢了许多,似随时都可能消散般。 最后随着剑影速度渐缓而下的消散,夏松又重新掉落至地面。 应该很痛吧,夏松却如未觉,立马翻身咬紧牙关向着前方跑去。 幽深的黑暗中,雨丝毫未打算停止落下,泥泞的路面也十分的不好走,两只脚被绊倒之时,还有两只手,于下坡之际,干脆便直接滚落了下去。 衣物被雨水侵透之下,便干脆直接扔弃,身上皮肤早已泛白,行过的路面似有血水稍微停留,一三岁孩童的身影此时却与这世界格格不入。 而此时的夏松,脑海中一片空白,跑,顺着这条山脉一直跑,脑海只有这一条思维存在。 或是麻木了,或是只有身体在遵循最后意志,到最后甚至都不觉得这是一个该童的身影在前行,而更像一莫名野兽在前往自己的墓地般。 或许时间过了好久,终于前面景象变化了,出现了一片十分安宁之地,那雨水或是也不忍心打扰那份安宁,或是更惧怕那份安宁。 夏松却如未见,直接便进入打破了那份安宁,带来了外界的泥泞与雨水。 或是少了雨水的侵袭,也或是少了路面的泥泞,夏松的动作却一时不太适应。 又踉跄前行了许久,终是耗尽了所有,倒了下去,却依旧爬行不停。 寂静的黑暗中似有一双眼睛从夏松进入此地之时,便一直注视着他,但直至倒下却都未有其他动作。 或许老天见此也心软了,终于前方不远处有一动物尸身,双眼终有些许光彩再临,如饿狼捕食般扑了过去,毫不犹豫的便到了近处。 尸身还未完全腐坏,喉咙一动,便再不管所有的扑上前去。 东芜山脉位于大陆极东。东临东海,西靠夏国一偶,北隔密江望隋,南与周国临界。 为大陆公认的禁区之一,相传荒古时代乃妖族栖息之所,后通天支柱倒塌之时,剩下的未来得及迁移至妖界的极少部分妖兽便在此定居,后经太古时代氏族崛起,许多妖兽被众氏族或奴役,或以合作,随后便参与进远古的万族之争,自远古末期,十族鼎立繁荣之前,忽不再与外界往来,封东芜山脉,人族不得进。 而具体原因却至今不可查,有传言说,当时东芜众妖被万族欺瞒,征战杀戮,后不再相信人族,也有说是因为妖族天生好战,所以才致使远古征战之时妖灵急剧减少,才不得不休养生息,更有说东芜至远古之时,众大妖便已经损失殆尽,才不得不退居山林。 当然,都几十万年前的事情了,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却因为历史记载之下对妖族,对东芜都少之又少,又都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也就当传说听听就好了。 倒是这么多年,九境以下凡是进去的,确实都没有再出来过,而合道境的人物却似约好了般,也从不入东芜,似乎也有所忌讳。 久而久之便被天下人越传越离奇,便成了如今大陆被发现的禁区之一。 可夏松对这些都毫不知情,果腹之后身体却似更加虚弱。 依旧颤颤巍巍的起身继续前行,近一看双目依旧无神,似完全被一股意志力在支撑着身体前行般,让人感觉这人或仅有这幅幼小的身躯还有些许生气,哪还有不久前的世子风采,此时简直如一受了伤的人型幼兽。 就这样,夏松不知疲惫的缓慢向前,前进虽慢,却未后退过半步,渴了有露水及偶遇的水洼胡泊河流,饿了有林间的不知名野果,也偶有快腐烂的不知名动物尸身,也不管有毒没毒,甚至连有时爬上身躯的虫豸也直接送往口中。 说来也怪,硕大的东芜山脉,明明时常有不知名的虫鸣兽吼自远处传来,却除了偶尔的动物尸身,还未直接遇见什么大型的生物。 也或是东芜的生物对此时的夏松毫无兴趣也说不定,一靠近,便能发现夏松此时散发着浓重的腐朽气息,已近乎毫无生气,身上有脓肿之处,手脚更有数处大型血痂,甚至偶尔能见一些伤口处有几条如蛆虫般虫豸爬过,偶尔爬至嘴边,便有舌头伸出吞入。 又过了数日,只见东芜深处有一球形黑物在努力爬行,身后流下的是一路轻微的黑色液体,而此近看,已完全看不清人型,两眼处也仅有两黑洞存在。 这感觉若东芜真有妖怪,就是被那些妖怪发现此时的夏松也会被吓到。 这完全超脱了一个人的认知,但不论如何,若一直如此下去,哪怕生命力再顽强,以此时状态,绝对在近几天,这爬行的身形就会无声无息的永远停下。 可世间总是不会缺乏奇异之事,这晚那爬行的身躯似白天被烈日晒的太久,已有枯竭之感,前行的速度也已如龟趴,似马上便会停止般。 可往这爬行的前方一看,却发现有一近成人高巨蛋立于中间,照这样下去,要不了一刻,前行的路便会被这蛋所阻挡。 或许这里便是终点吧,终于当前行的夏松触碰到这巨蛋之时,身躯无声的停了下来。 可那轻轻一触,却似让这巨蛋微颤了下。 世界又仿佛安静了下来,连东芜都似完全沉寂了下来。 可时间却未停下,日升月落,一年之后,一月圆之夜,在此地似被万物所遗忘之时,巨蛋旁一被落叶覆盖的鼓起处忽一颤,伴随轻微硬土裂开之声,此处如有何物欲出,只见有两道荧光从鼓起处漂浮交替而出,似被这巨蛋吸引,由下而上交替围绕巨蛋转了数圈,漂浮转动间似有阵阵荧光洒向巨蛋,荧光碰触一次,巨蛋全身微光闪耀一次。 数次之后,那两道荧光便又沉沉落下于巨蛋旁那鼓起之处,随后不见,而此时那巨蛋浑身荧光缭绕,似周围的月光都聚集到了巨蛋之处,致使周围其他地方都黯淡了下来。 此情此景,就如同幽幽深林中,有一大一小两个散发柔光的蛋徐徐生辉般,不同的是那小一些的被埋在了落叶之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夜夜有此景象持续。 又三年后,又是一月圆之夜,如往日般此处依旧似被月辉独照般,忽那突起处突兀伸出一少年手臂,手中似还紧握有一物,蠕动间只见一七八岁孩童闭着眼懵懂爬出,似乎还在睡梦中,此时的动作仅是因为睡得不舒服,想换了姿势般。 仔细一看,面容十分眼熟,似正是夏松长大几岁的模样。 不一会那孩童便自突起处上方滚落,侧身抱着巨蛋,似找了个十分舒服的姿势,便又无了动作。 自此,此地景象又是另一番模样,一七八岁的孩童均匀呼吸中一直抱着一巨蛋熟睡,似周围有些冷,而抱着巨蛋会有些许温暖般。 翌日,太阳初生之时,周围的兽吼之声似经历了一夜的疲惫也都暂时消停了下来,周围虫鸣鸟叫似乎也在昭示着今天必是充满生机的一天,阳光也似艰难穿过葱葱密林,照耀而下。 似是被阳光久照,又或是被周围的虫鸣鸟叫声扰耳。 巨蛋旁的少年朦胧中翻身睁眼,忽然的睁眼却被洒落的阳光所戏,复又紧闭双眼起身,坐于地面,背靠巨蛋,揉了揉眼睛,这才适应。 转头四处一打量,眼里尽是好奇之色。 “这是哪?”忽然开口说道,似很久未开口说话,声音略带嘶哑。 “我又是谁?”随后抬起自己的双手低头看去,喃喃道:“好像忘记了什么?” “咕~”说着做苦思状,期间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了,似在回答少年般。 “呜,肚子好饿。”少年立马便放弃想那些没用的了,摸着肚子愁眉苦脸说道。 “嗯?这又是什么?”原来是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一小巧的鹅卵石模样的东西。 正欲随手丢弃,举起手来,又似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又放下手来,便也继续握着那鹅卵石没再管它。 第一卷 第十六章 记忆缺失 随即便试着站起身来,但也不知道是因为肚子太饿了,还是昏睡久了,或干脆是忘记了怎么走路了。 反正第一次是没站起来,又跌坐回了地上。 “嗯?”少年这也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瞳孔略张便陷入了学习走路的阶段。 或还真是天赋异禀,仅一会便能基本走动了起来,少年高兴异常。 “这是?蛋?”少年起身学步间发现了自己身后的巨蛋,随即目瞪口呆。 “咕~”似在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时候肚子也跟附和了一声。 随后双眼放光之下,立马便扑上前去,嘴张大,对着巨蛋就是一咬。 “呜!”不用说,就是不知道牙磕坏了没有。 “呜~痛痛痛。”少年边蹲地,边捂着自己的嘴含糊不清道。 看样子这次重生明显不太成功,至少智力这一块确实是有所欠缺。 少年起身呲牙咧嘴的看着眼前巨蛋,随后似灵光一闪,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鹅卵石,又把目光往周边望去。 眼一亮似发现了什么,便松开手中的鹅卵石任由它自由掉落,高兴的跑去一旁,原来是抱回一更大的石头。 临近巨蛋,奋力一砸。 只闻但‘当’的一声,似撞在了某金属物件之上,随后双手一震,不由又松开了手中之石,石头落地,正中光秃秃的脚趾。 “啊~”惊起鸟兽无数,这确实会让不知道的人以为是不是在表演某种行为艺术… 痛呼过后,似更生气了,但又毫无办法的一副表情。 “咕~”肚子此时又发言道。 “算了,来日方长。”少年似真正放弃了,说着便愁眉苦脸的摸着肚子转身离去。 “吼~”少年没走多远,忽感大地震颤,闻四方兽吼起,顿时呆立当场。 “这么夸张的吗?”少年望天一呆道,随即脑袋里莫名冒出各种庞大怪兽的模样。 “咕~”肚子回应道。 但稍犹豫了下,在肚子的催促声中依旧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少年本意是想找些野果之类的来充饥,但走走停停许久,也只见到周围除了参天的大树,就是下方的杂草灌木,没看到一样能引起食欲的东西。 待走了会,爬上一略高之处,举目四望,依旧是没发现什么可以食用的野果之类的,此时离巨蛋之处已有一段距离了。 “额~”忽然少年脚下一动,随即感觉地面上升,少年下意识便立马趴下,惊呼出声。 仔细一看,这哪是什么地面,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一多足大虫的背部,只见那大虫仰起短平的流光色彩脑袋,光这脑袋恐怕就有丈许大,似刚从泥土中出来,脑袋上还有些许泥土,头顶前方有一形状怪异的坚硬触角,身体如蛋壳隆起,与泥土近似的色彩下,难怪少年没注意到。 此大虫刚或许也是在睡觉,被少年吵醒,晃晃脑袋,却似未发现背上的夏松,从身体下方伸出八支如刀锋般长足,便开始缓慢前行。 而此时的少年在大虫的背部,双手捂嘴,大气都不敢喘,保持躬身趴背状。 不一会此大虫便行至一大树旁,绕行数圈,便似选定一位置站立,随即伸出自己的巨大触角,往树身一顶。 动静却也不大,仅没入树身一寸有余,倒是把背上少年吓到了,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随即少年感觉到脚下明显的震动,频率越来越高,身旁那树也跟着震颤了起来,树上似也有些鸟兽,纷纷逃离。 在少年刚有反应之时,下意识抬头一看,只见无数有头颅大小的不知名果实从天而降。 “我去~”少年不再管其他,惊异声中立马从虫背跳下。 “啊~”在尖叫声伴随果实于身旁落地爆裂的声音中,左冲右突十分狼狈的终于远离了危险区,躲一树后喘息后略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便忍不住后怕的往那边小心翼翼的看去。 只见地上以那大虫为中心,到处都掉落有那种果实,特别是那大虫身边与树下,果实几乎都堆叠的有少年那么高了,只是由于高处掉落都汁水四溅的开裂了。 而那大虫子身上也掉落了些,但似那大虫甲壳十分之硬,恍若未觉的正在大肆朵颐。 “咕~”看到此画面,少年肚子此时似乎又提出了什么意见。 少年喉咙一阵蠕动道:“夺人~不,夺虫食物不太好吧。” “咕~” 随后看到自己身边这树后不远处便有几枚裂开的果实静静躺在地上,看着那果肉与汁水,似充满了无限诱惑。 “好吧,就向虫兄借那么几颗,地上这么多,虫兄大虫有大量,一定能理解我的啦。”许是饿的压下了恐惧,少年脚步微挪动间轻声自语道,说着伏低身形,小心翼翼的看看那边还在专心吃饭的大虫,又紧看看不远处掉落的果实,又看看那边的大虫,又看看地上的果实… 就这样亦步亦趋的,很快就爬至那几颗果实的身旁,此时才是关键时刻,边睁大眼睛慢慢伸出手去,边嘴里似无声默念着什么。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此时少年心里默念着轻轻拿起一瓣果实,斜眼悄悄的看向大虫方向,发现并无异常,随即手脚加快,把周围地上的果实都捡起抱于身前,随后眼睛望地,转身一步一步的悄悄远去,而中间嘴巴一直轻声唠叨未停。 仿佛过了好久好久,终于悄悄的走回到刚才那颗树下。 “呼~”此时才敢长呼一口气,随即身躯又一紧,悄悄的往自己来时的方向走去,虽依旧小心,速度却快了不少,但脚步依旧是重抬轻放。 当确定离那大虫已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小心回头确认,随即立马撒腿狂奔。 此时仿佛恨不得把所有的力气都用上,终于跑到了巨蛋面前,不知为何,或是因为这里是自己醒来后最初的地方,少年跑到这里才完全放下了心,抛下抱着的野果,立马瘫痪在地。 “哈~呼~哈~呼~”喘息一会后侧头看看身旁的果实,立马喜笑颜开的两手各抓住一瓣野果,坐起身形,大快朵颐。 “咳~咳~”吞咽声与咳嗽声中不一会就在少年狼吞虎咽之下,带回的野果便被消灭干净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一穷二白之下,简直是莫名其妙啊。”待少年吃饱躺地望天发呆之后,忽然对天大叫道发泄自己刚才所受的惊吓。 “吼~”四周随即传来似回应他的兽吼。 少年立马一吓,捂住自己的嘴,眼神东瞄西撇间确认没什么异常之下,才又长舒了口气。 “这世界太危险了,太危险了。”坐起身形喃喃轻声道,嘴里说着却忽看到眼前的巨蛋。 “这应该也是哪个怪物的蛋吧。”说着起身走近,侧耳贴于蛋壁。 “应该是活的吧?”听了会,又打量着巨蛋自言自语道:“应该也能孵出什么怪物吧?看这大小,应该很厉害吧?” 说着便背手绕着巨蛋缓步转圈自语道:“那孵出来第一眼看到我,是不是能交个朋友之类的。” “这样不就有一个厉害的小伙伴了?”说道此处,脸上却露出不知名的笑意。 “不错不错,这样很好,但会不会出来就一口把我给吞了,那就很悲催了。”边说着便又靠着巨蛋坐下,眼珠转动间似在想着什么,不知不觉在哈欠声中又睡了过去。 太阳很快便下山了,近黄昏之时,少年才又醒转了过来。 “咕~”肚子又适当的表现了自己的存在感。 “怎么睡着了。”少年揉揉眼睛,听到自己肚子的声音又道:“怎么这么快就又饿了。” 说着皱眉站起身,看看现在的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来,相信用不了多久太阳完全落下,就黑漆漆的了。 少年眉头皱的更深了,似内心挣扎良久,终于在肚子鼓动声中又迈开了步伐。 这次少年更显小心,特别是留意自己的脚下,林中许多地方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少年在这黑暗的隐藏下,却似也没有那么害怕了,但也随时怕黑暗中会突然蹿出什么怪物来。 但想归想,脚步未停之下,又到了白天那巨虫进食之处,依旧是那颗树下,小心翼翼的往白天那巨虫进食处看去,漆黑中十分的安静,许是那巨虫吃饱走了吧。 想着,少年便轻轻的以那巨大果树为中心,隔一定距离小心的搜索着,果然,仅一会便发现了地上依旧还有碎裂的野果。 少年一喜,随即把看到的野果都搜集到一处,不一会便搜集了不少,但一直不敢靠近白天那巨虫进食的树下。 而少年在搜寻野果的时候,忽发现一低矮大树,长着许多巨大的叶子,少年看此灵机一动,立马走上前去伸手欲摘下一片大树叶。 “嘶~”忽然少年似察觉到了什么,伸出的手立马缩回,借着微弱的光线,刚似有看到一绿色大蛇伸出头来,见没咬到少年又退了回去。 “啊~”少年精神一恍惚,随后惊叫声中跌坐在地,手上动作却不慢,嘴中惊叫之时,手脚并用,迅速往后退着爬去。 退后中也勉强看清,那树上正趴着一只足有少年手臂大小的绿蛇,也正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浑身一激灵,此时看清了才更显害怕。 第一卷 第十七章 奇异藤蔓 “啊~”少年音量似又提高了些,惊的林中其他虫豸兽鸟四散,退后中似被一物挡于身后。 而前方那绿蛇似在为刚才的捕猎失败而懊恼,嘶声中吐着红信紧随少年扭动而来,见前方少年退后的身形似被某物所挡,便蛇身一弓,张大嘴露出利齿极速弹射而来。 少年已被吓的声音都发不出了,呆呆的看着临近的巨蛇。 就在巨蛇身躯临近,眼看就要咬住少年之际,忽少年右后方土地一动,一带角甲胄巨头速度更快的从土地内冲出,巨口在少年身侧一开一合间,便似那大蛇自己主动进入了那巨口中,随后咀嚼了两下,又把头埋入了地面。 正是白天少年遇到的那只大虫,似白天吃饱后便就在这里把头埋进地面睡觉,一直在此处便没动过。 “大,大哥,原来你不止吃素啊?”少年从那巨蛇弹起至被大虫吃掉,始终都是睁大眼睛一副吓飞了魂魄的表情,一直到那大虫似没发现少年,吃完大蛇便又埋头入土,少年见此才失声说道,随即又用双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就保持这幅模样,良久,落针可闻之下,少年似终于受不了了,待确认那巨虫始终没有其他动作之时,尝试挪动了身体,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那虫头埋入之地。 小心翼翼之下终于远离至刚刚堆放野果之处,直到此时再度确认自己安然无恙,那边巨虫也没再有任何反应之下,少年静立片刻,才恢复正常思维,眼珠转动间似察觉到了什么,联想到再怎么说那巨虫刚刚还救过自己,而且不知为何似对自己的肉没兴趣还是怎么的,总不会傻的以为吃条蛇就吃撑了吧,莫非是因为白天有过一面之交,共进食之情? 想着便也莫名略放下了心,胆子大了起来,但依旧小心翼翼去刚才看到的那颗矮树前摘巨叶,这次可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睁大双眼,小心又费劲的摘下,鬼知道刚才是蛇,等下又会跑出什么不得了的。 复回到放置野果处,轻轻的把搜集到的野果都放到巨叶上,小心包裹,随后轻轻抱起那都快有自己大的包裹,轻轻往巨蛋处前行,别说,不知是因为刚才吓的,还是食物激发了潜能,此时少年的力气似不是一般的大。 如做贼般,待确定到了安全距离,立马狂奔,终于是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赶回巨蛋处。 “哈~哈~”少年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般,扔下野果,倒地喘息。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少年边喘息边心有余悸喃喃道。 此时天空不知何时月亮接替了太阳的位置,阵阵光辉下又幽幽的照亮了大地。 “咦?”少年此时发现了一旁的巨蛋散发着比天上的月亮更强烈些的光芒,下意识转头看看周围,发现周围密林依旧一片漆黑,只有这巨蛋如此奇异的散发光芒。 “这世界的蛋都会发光的吗?”少年坐起身形又看着眼前的巨蛋惊奇道:“额?为什么是这个世界?” 少年也被自己突然的话语感到好奇,却并未多想,而是站起身来走向巨蛋。 “这个?”走动间忽然又看到自己脚下的草地也有一小小的荧光闪动,便好奇的扒开草丛惊异道:“这不是那块石头吗?石头也会发光的吗?” 少年拿起白天被自己丢弃的鹅卵石惊喜自语道:“这么神奇的吗。” 又抬头看看眼前的巨蛋,握着鹅卵石好奇的走近,摸摸巨蛋,敲一敲,又仔细看看手中的石头,又对比面前的巨石。 “好像不太一样啊。”少年似发现了好奇的玩具说道。 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巨蛋的光芒更似月亮般的柔和,却宏大,且温暖,而手中石头,怎么说呢,颜色似乎要更白更亮,甚至有些刺眼,而且冷冰冰的。 不过不管怎样,少年都十分开心,如一个孩子发现了非常棒的玩具,时常研究研究手中的石头,又时常敲敲打打身边的巨蛋,甚至用手中的鹅卵石去敲击巨蛋,此时便发现了更有趣的地方。 当用手中鹅卵石触碰到巨蛋之时,似乎会有无形的涟漪自接触的地方扩散开来,一阵一阵的似有某种规律,就像,嗯,好像脉搏跳动般。 少年十分开心,因为这种涟漪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一种莫名十分让人舒心的感觉。 开心之下,似都把刚才的惊吓都忘记了。 “咕~”终于,再次在肚子的抗议声中,才想起自己刚才带回的那些野果。 自此,少年度过了自己有惊无险的一天,说来也奇怪,此地怎么看都觉得危险异常,存在着各种奇异的飞虫鸟兽,但就巨蛋所在的这片地方,却安全异常,可少年却未多想,除了第一天的惊吓,往后少年却似对一切都充满了十足好奇。 也自那晚后,少年便把那鹅暖石用一些杂草捆绑住,挂在了自己脖子上,别说,还蛮清凉的,而且晚上还能照明。 就这样,时间流逝,少年发现了更多有趣的事物,如那只巨大甲虫,成天似乎便只会做着吃与睡这两件事,活动范围就在这块地方,少年还发现那甲虫似乎没有听觉与视觉,因为有一次少年在无聊好奇的观察着那甲虫的时候,时常有飞鸟及小型兽类落于虫背,那甲虫却似未觉,而当有一些充满攻击性的虫兽接近时,甲虫便会突然暴起而食。 后来自己也状着胆子接近那甲虫,一开始总是走到一半被身边的风吹草动给吓跑,可实在好奇心过剩,最后多试了几次终于明白,这甲虫似乎只会攻击对自己有威胁或是会攻击它的事物,而且这甲虫似战斗力极强,至少几个月以来都没发现在能真正威胁道这甲虫的存在。 久而久之便也与这甲虫混熟了,当然,只是少年自己的想法,那甲虫依旧是每天睡了吃吃了睡,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背上多了个奇怪的生物。 可这甲虫什么都好,就是懒,有时几天都不见挪个地方的,少年跟着甲虫吃睡了几天,完全掌握了这甲虫的规律,便也没开始那般的兴趣了。 开始试着往更远处探索而去。 就这样,东芜多了一个少年时常游走在密林间。 期间一次下雨之时,少年跑至那晚长有巨大树叶的矮树下避雨,雨很大,少年十分狼狈,自言自语中,看着面前的大雨与这矮树的巨大树叶,少年陷入了思考,少年自醒来后便越来越喜欢自言自语,但有时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雨下的很大很急,但也很快便停下了。 但也因为这次的大雨,少年有了建造一避雨之处的想法,摘了许多的这种巨大树叶,仿佛不要钱一般,树都秃了不少,还好跟着那大甲虫混的时候,力气又长了不少,不一会就运回了许多树叶,最小的树叶都够两个少年平躺还有余。 随后又去林中寻了许多树枝与藤条,泥泞中,少年却充满了干劲。 最后就靠着巨蛋的一面实施自己的工程,因为已经习惯每晚抱着巨蛋入睡了,特别的舒服。 历经许久,在少年生疏的劳作下,一简单绿油油的小房子便搭建完毕。 少年非常高兴,可好景不长,几天后清晨醒来的时候,发现那些巨大树叶竟然在开始腐坏流脓,连那些树枝藤条也似被感染了,就像什么动物的尸体腐烂一样,难怪那矮树下并没有发现什么落叶,少年似乎很泄气,首个工程便这样宣告失败。 直到后来有一次在林中追逐一小兽之时,发现了一样十分有趣的植物。 当时那小兽逃窜至一布满藤条的地方,少年至此本以为只是一些普通的不知名藤条,便也跟着进入,这些藤条相比于其他的藤条要更软,不用多大力便能拨到一边,身上还长有十分茂盛的绿叶,偶尔还有一两朵黄色的花,那花很大,直径恐怕都有近一尺,可在那藤条丛中走了没多远便感觉到了不对。 “为毛感觉哪里不对劲。”少年疑惑的转身看着自己走过的路,发现刚才那些被自己拨弄一边的藤条又恢复了原状:“这些藤条这么有弹性的吗。” 少年说着,便又透过枝叶捏了捏身旁的藤条说道:“这就好像~嗯,摸着条蛇一样,额~” 少年一想到蛇,立马缩回手,越想越渗的慌,有了退回去的想法,便举目四眺。 “额,那几朵花好像也不太对劲啊。”少年忽然冷汗都快流了下来,记得刚进来之时,那几朵花明明都是朝着天上的,这一会却都似直立了起来,统一的对着自己的方向,而偏偏那花中心还隐约有些人脸的模样。 少年立马便准备按原路返回。 “嗯?怎么又变硬了。”少年手再度触碰到身边的藤条之时惊恐说道。 少年欲拨开来路时恢复原状的藤条,却怎么也拨不开了。 “大哥,你这就不好了。”少年惊恐大喊,便欲爬上藤条从上方离开,眼神慌张四望,嘴里还大声说着:“大哥大姐,小弟只是无意闯入,不是想打扰你们的。” 第一卷 第十八章 老甲阿乌 可当少年刚爬上那突然变硬的藤条之时,整片藤条就忽然动了起来,不是地震的那样动,而是万千条长蛇交错爬行的那般在动。 少年感受着那从自己身边游过的条状物,浑身汗毛直立,声音依旧哆嗦了起来:“大,大哥,不,不用这么大,动作吧?” 很快,少年脚下就出现了一片空地,而那些藤条却组合成了一面绿油油的围墙圈住了少年,围墙内侧出现了无数黄色的花,此时就像都带着笑脸看着少年般。 而少年看此景象,早就已经跌坐在地,感受着身下也有无数绿叶藤条在蠕动,看着眼前这般景象,少年似也放弃了。 “好吧,今天是我不对,大哥,你随意吧。”少年说着一仰头闭眼道,要是此刻是站着的话倒是十分有气势。 只见那些藤条看见少年这番模样,花中的笑脸便阴沉了下去,似乎莫名生气了,少年身下随即有几根没有绿叶的尖锐藤条伸出,往少年身上扭动过去。 “不是吧,你来真的?”少年见此惊恐后退,却也被身后的藤条所挡,见尖锐藤条越来越近,闭眼大叫。 “啊~”惊叫声一直持续。 “啊~”一会后未感觉异常,尝试睁开一只眼睛,声音小了下来。 “啊~”两眼睁开,看着眼前景象,脑袋却还没反应过来,只剩嘴中的惊叫慢慢变小,直至细不可闻,嘴型却未合拢。 只见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鹅卵石此时正散发着荧光,而那些来临的藤条在这荧光中正慢慢退去,少年也是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石头白天也发光。 “这玩意莫非真是个宝贝?”少年终于嘴巴合拢喃喃说道。 随后立马想起现在可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赶紧把目光前移,往周围看去。 那些藤条却在少年不远处凸起聚拢,刚刚那么庞大,数量又那么多的藤条此时就像严重缩水了般,很快便聚成一有三分人型的不明物体,说它有三分人型是因为周围所有藤条聚拢后变成了一高个水桶般的模样,与地面相交处有许多细小藤条蠕动,顶上有一朵现在看不出表情的花在中间,两旁似像人一样的由数条细小藤条组合的手臂。 就好像一个绿色的水桶,带着一个花朵的面具,所以总结起来在少年心中,此时却是完全符合了自己心中妖怪的形象,但少年却没刚才那么害怕,哪怕此时藤条人正在缓慢接近他,此时的身高也就比少年高了些许。 “哇~唔~”少年吓了一跳,仔细一听,却是面前的藤条人发出的声音。 伴随声音,花上又现出了表情,这次的表情却更显真实,很明显能看的出来是好奇的表情在注视着少年的脖子上正发光的鹅卵石。 少年此时也是一肚子疑问,试着小心挪动下身体,往左边一下,右边一下,才完全确认。 “大哥,你对这玩意有兴趣?”此时鹅卵石的荧光又黯淡了下去,少年用手抓着手中的石头好奇问道。 那藤条人更好奇的看了看面前说话之人,又看了看对方手中的石头。 忽然花蕊表情一肃,左右四看,脚下藤条蠕动便朝一方向而去,似捡起了什么东西,又返回到少年面前伸出手状藤条,藤条散开,现一石头。 “你是?要跟我换这石头?”少年却好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又扬了扬手中的鹅暖石道。 “你当我傻呀?”少年却似被惊到,十分诡异的说道:“我把地上的石头都送给你好吗。” 说着还用手握紧了鹅卵石。 那藤条人似也看懂了,花中表情变得十分伤心,扔掉了手中刚才捡来的石头。 “咦?不对啊?”少年此时却像发现了什么般想到:“这怪物这么好说话的吗?” 想着一手托腮,重新认真的打量着眼前藤条人。 “那个,小朋友,你是不是离家出走了?”少年如同大人般问到,却没想过自己也就一小孩子。 “哇~唔~”藤条人也好奇的望着眼前少年发出声音。 “啊呜?” “哇呜~” “~,好吧,就叫你阿乌吧。”少年煞有其事说道:“看你也可怜,我那有一大蛋,能发出超级大的光,你要不要了解下?” 少年也不管对方听不听的懂,也不管自己听不听的懂,连名字都给取好了,自顾自的说道,便说着就试着靠近阿乌。 “哇~呜~” “看样子你还小,就会说这两个字?”少年边说着边试着轻轻触碰阿乌,发现对方依旧是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胆子就大了起来。 “阿乌啊,要不以后跟着我吧,你不是喜欢这石头么,来,给你摸摸先。”少年开心的把脖子上的鹅卵石往前凑说到。 “哇呜~”阿呜见此却一声急促的声音往后退去。 “咦?你不是喜欢么,你怕它干嘛。”少年更觉有趣,又往前送了几分道。 随后试了几次才发现,阿乌似不愿意碰这石头,少年往前,它便不情愿的后退,但又表现的十分喜欢,少年后退,它又委屈的向前。 “这么神奇的吗?”少年非常高兴,似乎总能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 而后少年试着走远,阿乌也一直保持距离的跟了上来,偶尔停下又逗逗跟着阿乌,少年笑的很开心,似乎已经把刚才被对方吓得抱头鼠窜的事情完全给忘记了。 很快便到了甲虫处,本来回巨蛋处是不用经过这里的,发现阿乌的那地方跟甲虫这地方到巨蛋处完全是两个方向,但少年依旧习惯每天跟着甲虫捡些野果回去,虽然甲虫会换地方,但一般都不太远,地面爬行的痕迹又有些明显,所以很容易就能找到甲虫的所在地。 可这次带着阿乌才刚看到埋首的甲虫之时,甲虫却浑身一震,那颗扁平的虫头立马露出地面朝向少年处,浑身甲壳变幻,突出许多利刺,此时模样比之平常更是狰狞百倍。 “老甲,你咋啦?大家都这么熟了,你别吓我?”少年见此立马一顿道,看样子取名还上瘾了。 见老甲并未有其他动作,便又试着往前一步,身后不远阿乌也往前一步。 “嗡~”这一试,小甲头部触角立马开始震动,似乎都带动了周围空气震动,少年只感头晕异常,立马后退,身后小乌也跟着后退,震动这才停止,小甲依旧保持那狰狞模样对着少年的方向。 “这?”少年好像发现了什么,抱着头转身看看身后的阿乌,发现阿乌没任何异状下意识说道:“这是?一山不容二虎啊?” “没事的甲哥,我这就带它走,以后保证不让它来打扰你,你先休息,莫激动莫激动。”说着向小甲摆摆手,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便慢慢退去。 “阿乌啊,你看见没有,刚刚哥可是救了你一命啊。”直到离甲虫有一段距离了,少年这才回头对阿乌说道,却发现此时阿乌也不太对劲。 只见阿乌此时浑身细小藤蔓扭曲异常,脸上花朵的表情似在极力挣扎。 “额,阿乌啊,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神经?怎么你们一天天的都不让我省心的。”少年看见阿乌此时的模样才想起刚刚对方变大的恐怖,生怕这一下子又暴走了,一惊愕停顿下,复又迈开步伐,只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后方小乌。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黯淡了下来,离巨蛋处也已经不远了,小乌的步伐却在挣扎中越来越慢。 “对了。”在少年边紧张便观察之下,忽然灵光一闪说道。 “不会是因为那个蛋吧,我一直就很好奇,这鬼地方这么危险,却只有这附近安全的很,安全的连个活的东西都没见到过,也就老甲那傻大个离的近一点。”少年自言自语道,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的有道理。 少年立马便趾高气扬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说道:“别怕啊阿乌,那蛋也是我小弟,放心,别怕。” “啪嗒。”少年正得意间,却忽然听到后方有异响,回过头看去,只见阿乌此时已经瘫倒在地,浑身的细小藤蔓也软趴趴的有些散开,那花也似萎顿了般,花蕊处的脸庞都不见了。 总而言之现在这幅模样完全就是一堆细小的绿色藤蔓杂乱的堆在了地上,还有一朵快枯萎的黄花。 “咦?你这是干嘛了?”少年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又要变身了,往后一跳惊叫道,那堆绿色藤蔓却毫无反应。 “现在的年轻人难道走这么点的路就累瘫了?”少年试着走近那堆藤蔓,先在脚边捡根树枝试着撩动一下,软趴趴的,就好像前面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这本来就是一堆的普通藤蔓。 少年又试着用手去摸,感觉就好像完全是一堆普通的绿色藤蔓般,此时少年眉头紧皱,脑袋上一堆的问号。 “这到底是睡着了,还是直接安息去了,那蛋这么夸张的吗,一植物能被个蛋给吓死应该也不常见吧。”少年确定地上的藤蔓再无威胁,嘴上不停,手也不停,把这堆藤蔓聚拢往肩上一抗便往巨蛋走去,嘴上还说着:“你也就这点出息,还是成了精的,那蛋再怎么说也就是个蛋,虽然说大了点吧。” 第一卷 第十九章 六眼火鸟 很快就到了巨蛋处,少年把肩上的藤蔓往蛋旁一扔,便拿起巨蛋旁,前面从小甲那弄来的野果吃了起来。 嘴里还含糊不清的继续对着巨蛋跟那堆藤蔓叨唠着。 很快天色就完全黑了下来,月辉开始洒下,少年吃饱,或也是叨累了,便不再管他,靠着巨蛋看着头顶的月亮发起了呆。 巨蛋被月光照耀下,又开始散发着自身的光芒,少年脖颈上的石头也开始散发着荧光,每天晚上都是这般的发生,对少年来说,已成自然。 可今晚此地却又有些不一样,只见那堆藤蔓自巨蛋跟石头发出荧光后,便有了微微的颤动,似乎在试着动起来,不一会就只见一堆绿色藤蔓带着一朵黄花缓慢的从巨蛋旁向少年的位置蠕动,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终于,在少年快要睡着的时候,有一根最快的藤蔓开始爬上少年的身体。 少年开始还未有所觉,后来一激灵,低头看去,大叫道:“我去,阿乌啊,你这爱好可不太好啊。” 少年立马双手撑地,准备起身,这时,那藤蔓却正好接触到少年脖子前正在散发荧光的石头。 少年一愣,还未完全起身又跌坐回地面,而那堆藤蔓此时却似回复了活力般,全部往少年身上缠绕而去,少年呆呆的看着,很快便如穿上了一件绿色的衣服般。 “阿乌,是你在说话?”少年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似听到了什么声音,边低头打量此时的自己,边说道。 只见自己本来光秃秃的身体已经都被那些细小的藤蔓覆盖住了,连脖子前的石头也被缠绕了几圈固定住了,再转头看去,只见自己肩膀处此时正有一朵拳头大小的黄色小花,露着笑脸看着自己,虽模样可怖了一些,但少年此时感觉却还是不错的。 “你咋突然会说话了?”少年对着旁边的小花说着,还伸出手去摸摸那朵花,再又摸摸了自己此时被藤蔓覆盖的身体。 “啥玩意连接?这石头?”那小花似对少年说了些什么,少年疑问的回道,便站起了身体,再度打量着自身。 “这么神奇的吗?那你变个房子出来看看?你应该懂房子的意思吧?就是这样这样的。”少年边说着,边一副怀疑的表情双手比划着,而那小花则一副不情愿的表情,身上几节藤蔓却自少年身上脱落,蠕动着很快在藤蔓变大组合间,一绿色圆球便把少年包裹了进去。 “门呢?要有门啊?”里面传来了少年有些惊喜的声音。 “不对不对,你这也跟个蛋一样的~” “床你懂吧?不是这样的,对,多弄点叶子暖和~” “耶,你还不高兴了,不高兴那你走吧~” “不错不错,还能变大的吧,哇,再变小,变小~” 终于在少年越来越惊喜的声音中折腾了许久之后,一间绿色的小屋便成型了,少年站在屋前洋洋得意间,却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而少年此时的模样却不是以前那般未着寸缕了,一条绿色的小围裙正围于腰间,依旧裸露着上身,而脖子前本来绑石头的杂草不见了,换成了一细小藤蔓缠绕挂于脖颈,而那藤蔓延伸至少年肩膀处,尽头是一黄色小花,正是阿乌,此时正一副劳累过度的萎靡模样。 “对了,这边要挨着那个蛋,我还得抱着睡呢。”少年似想起了什么般,立马又跑去指着绿色房子的一边说道:“啥?你不想挨着那蛋,有我在,你怕什么,不是怕?你自己都说不明白?” “你是在逗我吗?”少年似听了阿乌的话语十分无语,看着阿乌沉默了会立马换上一副笑脸道:“阿乌乖,下回给糖你吃,没事的,这蛋我熟。” 就这样在少年哄骗良久之下,那绿屋颤颤巍巍间终于开始往巨蛋处挪动,但本来也就在旁边不远了,所以很快绿屋一面紧挨着巨蛋了,往小绿屋内一看,在一凸起绿色草席的地方正好巨蛋便在旁边,而此时巨蛋的光芒照着里面很是明亮,唯一不好的就是能明显感觉这房子一直在轻微颤动着。 而从外面看来,就是一绿色小房子模样的东西似把这蛋吃了小半一样。 吵吵闹闹间一夜也很快的就过去了。 时间依旧在流逝着,后来少年从阿乌那了解到,其实阿乌自己也不知道那巨蛋是什么,只是出于一种本能不愿靠近,并不是害怕,而更像是一种出于本能的敬畏,后来少年看问不出什么,也就没怎么在意了,只是越发觉得这蛋里的东西看样子很是厉害,想着孵出来后就又有一厉害的同伴,就高兴莫名,也不要问少年怎么就知道这蛋一定能孵化,他对有些事情就是有这种莫名的信心,哪怕最后与预期相差甚远,也会很快接受的,难道还不让人家往好的方面去想吗。 阿乌也就这样一直待在了少年的身上,似乎对那能发光的小石头特别喜爱,而少年也更是确定了这小石头绝对不是普通的石头,而自从有了阿乌后,少年的胆子是越来越大。 而从阿乌那了解到,那晚老甲应该是感觉到了威胁,才会反应那么大的,其实阿乌那次也从老甲身上感觉到了威胁,但当时浑浑噩噩,又加上没完全靠近,却也就还没表现出啥反应。 先是有事没事就带着阿乌去看老甲,美名其曰缓和关系,每次都能引起附近不小的震动,但却也每次能更靠近老甲了,就这样在少年的日常娱乐下,老甲后来似乎也是习惯了,或干脆是被烦的放弃了,哪怕少年带着阿乌坐在老甲背上,也对阿乌再没了任何反应。 后来或真的是都混熟了,有次干脆直接让小乌拖拽着小甲往巨蛋处,小甲一开始还是那副懒的一动不动的模样任由摆弄,但后来离巨蛋越近之时,老甲便开始挣扎不已,后来动静越来越大,似乎都快又暴走的迹象,少年也就不得不放弃了,这事也就这样告一段落。 但有事没事依旧会来尝试下。 而有了阿乌后,少年的胆子都似乎是快到胆大包天的地步了,去的地方也离巨蛋越来越远,常要阿乌用藤蔓变化成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载着自己到处跑,阿乌也每次都屈服于少年的威胁之下,直至后来几次跑的太远,遇到一些强大异常的兽虫飞鸟,甚至一些如小乌般植物,一开始还各种找麻烦,后来被暴揍了几顿之后,才又稍微安分了下来。 但人嘛,安分不了多久,总会去找些事干,今天太阳是不知跑哪偷懒去了,天阴沉沉的,但少年就充满了活力,这不,少年此时正趴扶在一悬崖边上,肩上一朵小黄花苦兮兮的表情,而身后不远处,老甲竟然也被带到了此处,只是怎么看都是在一动不动的睡觉,再仔细一看,只见老甲的下方并不是地面,而是无数藤条所编织而成,而那些藤条都似活物,一直都在蠕动。 “那只鸟好像没在家啊?”少年观察良久忽然说道。 “怕什么,这不把老甲也带来了么。”少年似听到了什么,转头对着自己脑袋边的黄色小花义正言辞道:“你难道忘了,那傻鸟上次把我两揍的那么惨,不就拿它个蛋看看么,还给它了都还追了几十里路。” 少年似越想越气说道:“你也是,它不就喷个火么,你就吓得跟个什么似的。” 少年说道这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头上似乎才长出没多久的头发。 恰在此时,远方天空出现一物正极速往这边临近,还伴随的鸟鸣声传来。 “来了来了,躲好,别让它发现了。”少年看此情形,立马身形趴的更低了,后方老甲身下藤蔓也瞬间覆盖包围住老甲以掩盖身形。 不一会,能看清前方天空现出一巨大飞鸟,全身火红色的羽毛,爪间正抓着什么野兽向这边飞来。 待快临近少年之时,身形一转,向下飞去,尾部朝少年方向,停留在对面悬崖一突出平台处。 原来那有一巨大洞口,看样子正是那飞鸟的巢穴,而此时临近了才发现此鸟甚是神异,火红色的羽毛如火焰燃烧般,浑身修长,特别是那尾羽细长特别漂亮。 当此鸟落于平台后,似有所觉,放下爪下野兽后,头颅一转,扫视对面山崖,此时才发现此鸟竟有六只眼睛长于喙上,成金字塔形生于头部。 扫视良久,似并未发现异常,随后那鸟便叼着地上野兽进入洞中。 “咦,为毛这鸟感觉跟上次看到的时候不一样了。”少年待那鸟进入洞口才自语说出自己的疑问。 但也并未多想,转头对阿乌说道:“不管了,阿乌,放老甲。” “不是要你放开它,是我刚才跟你说的,就这样,这样,把老甲弹过去。”少年似十分气愤,边比划边对阿乌说道。 阿乌表情十分委屈,但后方藤蔓却动了起来,完全包裹住老甲后有数条藤蔓爬向一旁,而老甲身下众多藤蔓随之直立而起,把包裹老甲的绿球托起。 “对,就这样。”少年兴奋的指挥道。 不一会便形成了一巨大弹弓模样,而老甲正是那颗子弹。 第一卷 第二十章 小球 “一定要瞄准了,你要是打歪了的话,我可就把你给丢进去了。”少年此时异常严肃的在实行着自己的计划。 “准备,1,2,3,放。”只见那数根绷紧的藤蔓极速收缩,瞬间就把那绿球给弹了出去。 “砰”山石炸裂的声音随之传来。 或是技术还不够成熟,竟偏了几寸,此时那绿球正镶入洞口旁的峭壁中。 在少年还正准备懊恼之时,洞中鸟鸣声大作,刚入洞口的那大鸟立马飞出,出洞口垂直爬升而上,盘旋数息,发现了下方的少年,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六眼一凝,立马对着少年俯冲直下,此时才发现这鸟比想象的要更为巨大,一根尾羽都比少年要宽。 “我~咦?”少年看此情形,正边抱怨计划失败之时,全身藤蔓缠绕,正准备跑路,忽然发现那巨鸟直俯冲至一半,似察觉到了什么,立马改变身形又往洞口飞去。 少年也立马停止逃跑,往对面看去,原来是老甲晃着脑袋正在从峭壁坑洞中爬出。 巨鸟悬停半空,满怀敌意的注视着这突然出现的巨大甲虫,身上火红光芒流转,而老甲爬出后也感觉到了前面的巨鸟,浑身甲壳变化,浑身利刺突出,巨角开始颤动。 就这样,一巨大甲虫倒立趴扶于峭壁之上与一六眼巨鸟对峙,似乎随时都会打起来。 巨鸟眼睛看看旁边洞口,似有顾虑,而老甲的巨角颤动的越来越快,嗡嗡声越来越高,随即似都超过了听觉所能听到的最高音,也就在声音快不可闻,空气都开始颤动之下,地面也开始如地震般震动了起来,峭壁处的山石开始落下。 “我去,这么大动作吗?”少年看此情形也是吓了一跳,自己只是想报上次被揍的仇,只想着揍回去就好了,但看现在这情况,等下老甲怕是会把这座山都给拆了。 而空中巨鸟此时却越来越急躁,看着峭壁上的山石不断落下,终于在一巨石把洞口平台砸落之时,羽翼一振,红眼正准备不顾一切阻止造成这一切的老甲。 “等一下。”忽然一少年大声喊道,按理说老甲是听不见声音的,却是一顿,六眼巨鸟也一愣。 “那个,我说是误会,你两信不?”少年看到这一声之下双方都暂时停止了动作,似乎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讪讪说道。 老甲虽没有眼睛,头也对着少年处,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而六眼巨鸟看到老甲停下,也红眼看着上方的少年。 “鸟兄淡定,我们这就把那危险份子带走。”少年一副放弃治疗的模样指着老甲对巨鸟大声道,随即转头无力的对着阿乌说道:“唉,这都什么事啊,快把老甲拉上来吧。” 阿乌一副无语的表情,地面却有数根藤蔓向老甲处射去,老甲那坑洞中也有藤蔓爬出,包裹住老甲与射来的藤蔓一交缠。 “等下拉过来,我们立马跑,我们只是来找麻烦的,可不是来拆家的,做人得有原则,这次认栽了,但我可不想再被揍一顿。”少年又对肩头的阿乌轻声说道,阿乌也轻轻点点了头,脚下更多藤蔓悄悄出现,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脚下射去的藤蔓此时一紧,拉着包裹老甲的绿球极速而来。 “跑。”在老甲还未落地之时,少年大叫一声,脚下藤蔓立马一动。 不一会就看见一片密林中一少年趴在一堆高速移动中的藤蔓上,而后面还拖着一巨大的绿色球体。 而那六眼巨鸟看着发生的一切,眼神渐渐平缓了下来,展翅于空中,直至少年远处,都未有何动作,这时洞内却又传出一声鸟鸣,伴随洞口巨石扫落,洞内又出现了一只六眼巨鸟。 而此时少年一鼓作气不知跑了多远,数次转头确认那巨鸟没有追来,才叫阿乌停下。 而后又跑到后方的绿色球体处,藤蔓蠕动间,又现出老甲的身形,一动不动,看样子是又睡着了。 “嗯~”少年双手环抱,气鼓鼓的注视着面前的老甲,似在组织语言。 随即看着老甲神情一泄道:“我说老甲啊,打架不是这样的,你看,刚才要不是我阻止你,人家不真得找你拼命啊?” 看着眼前毫无反应的老甲,随即泄气说道:“好吧,看样子是跟你解释不清了,也怪我,没跟你说明白。” 老甲依旧毫无反应。 少年看此似也有点生气了,敲敲老甲的甲壳说道:“你说你,一天到晚,除了睡就是吃,你的虫生就没有一点理想的吗?” 老甲身体一动,似换了个身形继续毫无反应。 “~” “好吧,你赢了,这次还好跑的快,要不又得被那巨鸟揍一顿了。”少年似放弃了对老甲的说教,转头对阿乌说道:“不错,这次速度有进步,你可别学这家伙,做妖怪得要有点理想。” 在少年又对着阿乌说教的时候,天色不知不觉更是暗了下来,似马上便要下大雨了。 “你还愣着干嘛,回去了啊。”少年看着天色似又十分来气,对着阿乌说道。 阿乌表情一阵委屈,身下藤蔓却快速蠕动。 “看它没追来的份上,这次就放过那傻大鸟了。” 就这样,在少年一路唠叨的情况下,回到了巨蛋处。 时间就在吵吵闹闹中度过,转眼间,少年自东芜醒来,已经过去了三年,这三年来,少年倒是给东芜带来了不少活力,当然,也有不少麻烦。 少年已经长高了不少,算起来也差不多有十岁了,依旧穿着一件由藤蔓编织的短裙,脖子处吊着一藤蔓绑着的鹅暖石,肩头依旧是那朵小黄花。 此时少年正在巨蛋不远处摆弄一动物尸身。 “好了,来,小球啊,来借个火。”只见少年指着身下对着一处说道。 “啾啾~”只见旁边立马跑来一只火红色的身影,扑哧着翅膀往少年处跑来。 说出来也很不可思议,这小家伙是少年他们自那悬崖处回来数月后,那六眼巨鸟亲自送来的。 当时少年正在一河边用藤蔓钓鱼之时,还以为对方是找上门来打架的。 谁知那六眼巨鸟在少年不远处落地,而后从嘴中吐出一蛋,六只眼睛复杂的看了一眼少年,而后便腾空而去。 少年也是一头的问号。 “诶?我说,你那眼神什么意思啊?这整个蛋来是什么意思啊?”待那巨鸟远去,少年便立马对着巨鸟的方向大吼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有兽,好歹多送几个啊。嗯~不会跟老甲有关系吧,难不成上次老甲看上这大鸟了,趁我们什么时候没注意的时候跑去跟那鸟发生什么关系了?” 少年胡思乱想中看看不远一动不动的老甲,越发佩服自己的猜想,也是自上次回来后,少年去哪都喜欢让阿乌带着老甲了,似乎这样十分有安全感,但总有脱离视线的时候。 脚下却往哪蛋走去,走近一看,蛋不大,至少比家里那个巨蛋小的多,大概也就比少年脑袋大了些,想到此处,才忽然发现以那巨鸟的体型怎么会生出这么小的蛋,要说家里那个巨蛋是它生的可能更有说服力一些。 “而且,这突然整个蛋给我,话说你倒是留个火啊。”少年托腮,似完全放飞了思想。 正在此时,只见脚下的蛋忽然一动,随即慢慢变红,似在极速生温。 “咦?这么神奇吗?能自己熟?”少年吓了一跳,往后跳开惊奇说道。 “啪”只听见一声清脆的蛋壳破裂之声,就这样伴随着蛋内火苗跳动,一只火红色的~嗯,还是只毛没长全的小公鸡,说它像只公鸡实在是因为它头顶有个像公鸡一般的火红鸡冠,而脖子处却光秃秃的,仿佛被拔了毛一般,唯一身体跟翅膀上寥寥的羽毛也是杂乱无章,而尾翎更是压根没有,更让人无语的是整个身形十分的臃肿,唯一还没长残的也就那对眼睛了,但总体来说一个丑字说明吧。 而此时那小鸡探着脑袋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啾啾。”小鸡随后又好奇的打量着周围,一圈后又把目光看向少年,发出了声音。 “额~”少年也看着从蛋壳冒出的火红色的不明生物,似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嗯~这~也下不了口啊?”少年注视良久,眉头越皱越深,随即仰天对着巨鸟离去的方向长叹道:“母不嫌子丑啊~禽兽啊~” 就这样,从此巨蛋处便又热闹了一分。 今天的天空又是乌云密布,说真的,少年现在压根都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但这并不妨碍少年烤肉的兴趣。 一根藤蔓自地底冒出穿过庞大的肉块,旋转着于火上烧烤着,香气四溢。 “不错不错,阿乌,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啊。”少年在火堆旁留着口水看着渐渐金黄流油的烤肉说道,而肩上的阿乌完全是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啾啾~”旁边小球也扑扇着翅膀流着口水似在表达着什么。 “可以了,可以了。”终于在香气的诱惑下少年伸出了手,立马先手脚并用的用力撕下一半往后一扔,在后方一动不动的老甲,头一抬,一口吞下,似配合十分默契,随即又回归一动不动的状态。 “哇,烫烫烫。”少年似才反应过来,蹦蹦跳跳间又再度撕下一半递给小球。 随后席地而坐,抱着还剩四分之一的肉块啃去,骨头也不浪费,依旧往后一抛,老甲总能准确的都吞于腹中,嚼都不带嚼的。 不一会就一人一虫一鸡就把烤肉给消灭了干净。 “嗝,啊,爽。”少年躺在地面,摸着自己的圆滚滚的肚子打着饱嗝闭眼说道,此时的表情一副幸福的模样。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夏空洛月 而肩头的阿乌此时正忧伤的看着地面一段烧黑的藤蔓。 “不要伤心了,这可是在锻炼你。”少年似有所觉,转头安慰阿乌道:“古人有云,越害怕什么,我们就更应该要去面对。” 听到这话,阿乌似更伤心了。 “啾~”此时小球也似在发表自己的看法,一声舒服的鸣叫由心而发。 少年听到此声,转头看向也躺在地上的小球,突然脸色也忧愁了起来道:“这只傻鸡的饭量好像越来越大了啊。” 随即坐起身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指着小球道:“唉,你说说你,一天到晚啥事不干,吃的倒是越来越多。” “好吧,点了个火。”少年又似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 “但人家老甲好歹体型摆在那,我还能理解。”少年似越说越生气,又上下仔细打量了小球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它那此时完全跟个球一般的肚子上说道:“但是你~简直是颠覆了我对鸡这种生物的认知。” “啾~”小球却似已习惯了这种唠叨,在少年话刚说完,就努力转动身形,翻滚了两圈就滚到少年脚边撒娇,当然,如果形象足够可爱的话倒是很完美。 “...我错了。”少年看此情形似也瞬间泪流满面,却并未打断脚下的莫名生物的撒娇,而是转头对老甲哭丧道:“你看看你造的孽。” 感情少年真认为小球跟老甲有啥血缘关系了。 “还是阿乌好,啥都不用吃,每天还出力最多。”少年又转头对阿乌摆出一副感动莫名的表情说道。 阿乌依旧低头看着地面烧焦的藤蔓,听到此话,更感伤心欲绝。 吵吵闹闹间,众人兽却不知不觉都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天色似已完全的黯淡了下来,空气中都充满了寂静压抑的味道,只有几声睡觉的呼声在此间回荡,连绵不息。 忽然,老甲身躯一颤。 “砰~”一同的还有一声强有力的心脏跳动之声。 “轰隆隆!”却立马便被一巨响雷声掩盖了。 “我去,打雷了,快盖房子。”少年在雷声想起之时瞬间惊醒,后一句是对肩头阿乌说的,同时手往身旁一捞,抓住了什么便往巨蛋处扔去。 “嚯嚓!轰隆~!”伴随电闪雷鸣中才看清,扔出去的正是小球。 “啾~”同时伴随着一声惊恐鸣叫。 而在小球还在空中之时,巨蛋一旁地面便瞬间冒出许多藤条,在小球还未飞来之时,便有一绿色小屋搭建完毕。 “砰~”好吧,扔歪了,没扔进小屋内,而是扔到了巨蛋上。 少年在扔出小球后便也立马往小屋处跑,在雨还未完全落下之际到达屋内,顺手还把门口掉落在地的小球一把拉进来。 此时屋外的大雨倾盆落下,而屋内的少年却始终未发现此时的老甲与平常并不一样。 “呼~还好身手敏捷啊。”看着屋外的瓢泼大雨,少年心有余悸道,随即目光又转向一旁地面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小球,似才发现般,不可思议的对着肩头阿乌道:“那傻鸡干嘛了?” 肩头小黄花缓慢转向一旁,似此时不想搭理少年。 “砰~”正在此时又一声有力的心脏跳动之声响起。 一人一花一鸡皆都一愣。 “啾?”小球还躺在地上努力转头,眼睛看向身边的巨蛋,头上顺便冒出点火苗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额~”少年张大嘴巴也看着面前的巨蛋:“这~” “不至于撞一下你,这么大反应吧,又不是第一次了。”少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又转头看向下方正看着巨蛋发呆的小球道:“傻鸡,这可是你的责任啊,看样子你兄弟似乎意见不小。” 少年说着便往后退了一步,仿佛是要给自己撇清关系。 “砰~”又一声心跳声响起,这次在小球的微弱火光中才看清,似伴随着这声心跳,巨蛋散发的微弱光芒忽的似收缩了一下,同时巨蛋上也出现一微不可察的裂痕。 就这样许久之后,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月光从新洒落大地,今晚的月亮却是圆大的更比平时,而此时巨蛋发出光芒比往常更要明亮百倍,却依旧十分柔和,或是因为刚暴雨过后,整个东芜此时都似再无一丝声音,连往常夜间的风也似怕打扰了什么。 此时屋中的少年,正双手环抱盘坐于屋内蛋旁藤蔓上,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面向巨蛋,肩头的黄色小花也低垂了下来,似也睡着了,而少年旁边小球也学着少年的模样一副是早已睡着的模样。 “砰~”一声比往前更强力的心跳声在某种规律下又再度响起。 “哈~”伴随着少年一声巨大的哈欠有气无力对着此时满身裂痕的巨蛋说道:“你都响了一晚上了,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啊,你倒是也给点其他反应啊。” “啾~”旁边也响起小球有气无力的声音。 “咔!”一声浑厚的蛋壳破裂声忽然出现。 “嗯?”少年跟小球忽闻此声,瞬间一激灵,肩上的阿乌也立马欣欣向荣了起来,睁大眼睛一起看向了巨蛋。 只见本来巨蛋上还只是有一些裂开的纹路,此时却多了一条明显的裂缝,而且巨蛋散发的光芒在刚才一瞬便停顿了下来,看着就像突然都缩回了蛋壳内部般。 “咔嚓咔嚓!”在大家都刚都把目光聚集到那裂缝处之时,并未给少年多余的反应时间,在少年正欲起身去看个究竟之时,密集的蛋壳破裂声紧随而来。 “我去。”少年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景象,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毕竟相处这么久了,感情多少有一些,但也在忧愁同样是蛋,要是冒出个跟小球一样稀奇古怪的玩意,自己要不要考虑先躲起来。 就在少年在蛋壳破裂声中胡思乱想之际,巨蛋裂缝似到达了极限,突然如瞬间崩坏般的散落一地,也正在这时一柱月光忽然单独降落,照现出了里面的景象。 “额?”少年一愣出声,随即擦擦眼睛内的眼屎,揉揉眼睛再仔细一看。 只见蛋壳内出现的生物跟少年预想的各种画面毫不相同,在月光的照耀下出现的竟是一个人,与少年一般年纪的另一个少年。 此时正浑身水灵灵光秃秃的双手抱膝坐于底部蛋壳之上,在唯一还未完全破裂的底部蛋壳内有少许不知名的透明液体,而那些液体此时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辉,与异常好闻的香味。 再看蛋壳内出现的少年,一头长长的极密黑发的于蹲坐的背部洒下,发尖也正泡于透明的蛋液内,此时蛋内少年如睡着般,埋首于双膝,看不见面庞,但此番景象在光柱的衬托下十分神圣,祥和,更是会让人宁静下来,舒缓下来。 原来所谓涤荡心灵,也是一件能被感知的事情。 “我去,这里的人是从蛋里出来的吗?”此情此景却忽然响起少年不合时宜的惊呼,也惊醒了正看着蛋内景象的阿乌和小球,似也忽然惊退了天上洒下的光柱,更似惊醒了沉睡的蛋内少年。 蛋内少年缓缓抬起了头,在小球的火光中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这是怎样一双眼睛,无一丝杂色的全黑眼瞳配合陶瓷般的眼白,给人十分干净剔透的感觉,黑色瞳孔内不知是因为在火光照耀中还是本来就是有着漫天星辰,深邃中又让人感觉十分明亮,却又不会让人感觉矛盾,但一细想下来却发现这才是最矛盾的地方。 从眼睛移开目光,会发现蛋内少年的额头处有一纯色印记,蛋内少年的肤色本就白的十分夸张,可这印记却更是白的让人产生错觉,再一细看,这是一个似弯月,又更似一圆月的印记。 而在少年看来,虽然不愿承认,但这从蛋内孵出的家伙,真是~美的不像话。 对,就是美,不是漂亮,就是让人感觉很单纯的美。 “嗯~”少年双手环抱紧皱眉头,步伐环绕着打量蛋内出现的少年,一圈下来对着面前的蛋内少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似在思考着什么异常严肃的事情。 “话说,这世界的人都是从蛋里面孵出来的吗?”少年配合这严肃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而且看这长相,不会是个人形的不知名物种吧,要不同样是人,差距不可能有这么大。” 好吧,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蛋内少年依旧保持着双手抱膝的坐姿,好奇的看着面前的人与鸟与花。 “小老弟,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看蛋内少年此模样,似想到了什么,忽然神情一变,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右脚踩在蛋壳边缘,右手放于右脚膝盖处,身体前屈,躬身挑眉问道。 蛋内少年微歪了歪头,依旧是一副好奇的模样,嘴唇微动,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嗯?”少年看对方这幅模样却是一副了然的表情,随后邪笑说道:“你就叫洛月吧。” 少年说着便又是一脸悲愤的打量着眼前的洛月,然后不得不承认道:“就像,嗯~月落凡尘。” “这是阿乌,这是小球,至于我嘛,我叫...”少年一脸得意的指了指肩头的黄花,又把一边的小球拎起来介绍道,最后指了指自己,却才发现好像醒来后这几年自己都没有名字。 少年眉头此时皱的极深,似在努力回想着什么,就连阿乌跟小球的目光此时也聚集到了少年身上,少年似也发现,皱眉间悄悄撇了撇肩头面向自己的阿乌,下方抬头看着自己的小球,最后对面依旧一副好奇模样看着自己的蛋内少年,脸色似乎都有些发红了。 “对了,我叫空。”少年似脑海灵光一闪,立马说道,随即又似想起了什么般接着惊喜说道:“夏空,对,我就叫夏空。”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大鱼与尾 而肩头的阿乌此时正忧伤的看着地面一段烧黑的藤蔓。 “不要伤心了,这可是在锻炼你。”少年似有所觉,转头安慰阿乌道:“古人有云,越害怕什么,我们就更应该要去面对。” 听到这话,阿乌似更伤心了。 “啾~”此时小球也似在发表自己的看法,一声舒服的鸣叫由心而发。 少年听到此声,转头看向也躺在地上的小球,突然脸色也忧愁了起来道:“这只傻鸡的饭量好像越来越大了啊。” 随即坐起身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指着小球道:“唉,你说说你,一天到晚啥事不干,吃的倒是越来越多。” “好吧,点了个火。”少年又似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 “但人家老甲好歹体型摆在那,我还能理解。”少年似越说越生气,又上下仔细打量了小球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它那此时完全跟个球一般的肚子上说道:“但是你~简直是颠覆了我对鸡这种生物的认知。” “啾~”小球却似已习惯了这种唠叨,在少年话刚说完,就努力转动身形,翻滚了两圈就滚到少年脚边撒娇,当然,如果形象足够可爱的话倒是很完美。 “...我错了。”少年看此情形似也瞬间泪流满面,却并未打断脚下的莫名生物的撒娇,而是转头对老甲哭丧道:“你看看你造的孽。” 感情少年真认为小球跟老甲有啥血缘关系了。 “还是阿乌好,啥都不用吃,每天还出力最多。”少年又转头对阿乌摆出一副感动莫名的表情说道。 阿乌依旧低头看着地面烧焦的藤蔓,听到此话,更感伤心欲绝。 吵吵闹闹间,众人兽却不知不觉都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天色似已完全的黯淡了下来,空气中都充满了寂静压抑的味道,只有几声睡觉的呼声在此间回荡,连绵不息。 忽然,老甲身躯一颤。 “砰~”一同的还有一声强有力的心脏跳动之声。 “轰隆隆!”却立马便被一巨响雷声掩盖了。 “我去,打雷了,快盖房子。”少年在雷声想起之时瞬间惊醒,后一句是对肩头阿乌说的,同时手往身旁一捞,抓住了什么便往巨蛋处扔去。 “嚯嚓!轰隆~!”伴随电闪雷鸣中才看清,扔出去的正是小球。 “啾~”同时伴随着一声惊恐鸣叫。 而在小球还在空中之时,巨蛋一旁地面便瞬间冒出许多藤条,在小球还未飞来之时,便有一绿色小屋搭建完毕。 “砰~”好吧,扔歪了,没扔进小屋内,而是扔到了巨蛋上。 少年在扔出小球后便也立马往小屋处跑,在雨还未完全落下之际到达屋内,顺手还把门口掉落在地的小球一把拉进来。 此时屋外的大雨倾盆落下,而屋内的少年却始终未发现此时的老甲与平常并不一样。 “呼~还好身手敏捷啊。”看着屋外的瓢泼大雨,少年心有余悸道,随即目光又转向一旁地面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小球,似才发现般,不可思议的对着肩头阿乌道:“那傻鸡干嘛了?” 肩头小黄花缓慢转向一旁,似此时不想搭理少年。 “砰~”正在此时又一声有力的心脏跳动之声响起。 一人一花一鸡皆都一愣。 “啾?”小球还躺在地上努力转头,眼睛看向身边的巨蛋,头上顺便冒出点火苗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额~”少年张大嘴巴也看着面前的巨蛋:“这~” “不至于撞一下你,这么大反应吧,又不是第一次了。”少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又转头看向下方正看着巨蛋发呆的小球道:“傻鸡,这可是你的责任啊,看样子你兄弟似乎意见不小。” 少年说着便往后退了一步,仿佛是要给自己撇清关系。 “砰~”又一声心跳声响起,这次在小球的微弱火光中才看清,似伴随着这声心跳,巨蛋散发的微弱光芒忽的似收缩了一下,同时巨蛋上也出现一微不可察的裂痕。 就这样许久之后,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月光从新洒落大地,今晚的月亮却是圆大的更比平时,而此时巨蛋发出光芒比往常更要明亮百倍,却依旧十分柔和,或是因为刚暴雨过后,整个东芜此时都似再无一丝声音,连往常夜间的风也似怕打扰了什么。 此时屋中的少年,正双手环抱盘坐于屋内蛋旁藤蔓上,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面向巨蛋,肩头的黄色小花也低垂了下来,似也睡着了,而少年旁边小球也学着少年的模样一副是早已睡着的模样。 “砰~”一声比往前更强力的心跳声在某种规律下又再度响起。 “哈~”伴随着少年一声巨大的哈欠有气无力对着此时满身裂痕的巨蛋说道:“你都响了一晚上了,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啊,你倒是也给点其他反应啊。” “啾~”旁边也响起小球有气无力的声音。 “咔!”一声浑厚的蛋壳破裂声忽然出现。 “嗯?”少年跟小球忽闻此声,瞬间一激灵,肩上的阿乌也立马欣欣向荣了起来,睁大眼睛一起看向了巨蛋。 只见本来巨蛋上还只是有一些裂开的纹路,此时却多了一条明显的裂缝,而且巨蛋散发的光芒在刚才一瞬便停顿了下来,看着就像突然都缩回了蛋壳内部般。 “咔嚓咔嚓!”在大家都刚都把目光聚集到那裂缝处之时,并未给少年多余的反应时间,在少年正欲起身去看个究竟之时,密集的蛋壳破裂声紧随而来。 “我去。”少年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景象,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毕竟相处这么久了,感情多少有一些,但也在忧愁同样是蛋,要是冒出个跟小球一样稀奇古怪的玩意,自己要不要考虑先躲起来。 就在少年在蛋壳破裂声中胡思乱想之际,巨蛋裂缝似到达了极限,突然如瞬间崩坏般的散落一地,也正在这时一柱月光忽然单独降落,照现出了里面的景象。 “额?”少年一愣出声,随即擦擦眼睛内的眼屎,揉揉眼睛再仔细一看。 只见蛋壳内出现的生物跟少年预想的各种画面毫不相同,在月光的照耀下出现的竟是一个人,与少年一般年纪的另一个少年。 此时正浑身水灵灵光秃秃的双手抱膝坐于底部蛋壳之上,在唯一还未完全破裂的底部蛋壳内有少许不知名的透明液体,而那些液体此时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辉,与异常好闻的香味。 再看蛋壳内出现的少年,一头长长的极密黑发的于蹲坐的背部洒下,发尖也正泡于透明的蛋液内,此时蛋内少年如睡着般,埋首于双膝,看不见面庞,但此番景象在光柱的衬托下十分神圣,祥和,更是会让人宁静下来,舒缓下来。 原来所谓涤荡心灵,也是一件能被感知的事情。 “我去,这里的人是从蛋里出来的吗?”此情此景却忽然响起少年不合时宜的惊呼,也惊醒了正看着蛋内景象的阿乌和小球,似也忽然惊退了天上洒下的光柱,更似惊醒了沉睡的蛋内少年。 蛋内少年缓缓抬起了头,在小球的火光中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这是怎样一双眼睛,无一丝杂色的全黑眼瞳配合陶瓷般的眼白,给人十分干净剔透的感觉,黑色瞳孔内不知是因为在火光照耀中还是本来就是有着漫天星辰,深邃中又让人感觉十分明亮,却又不会让人感觉矛盾,但一细想下来却发现这才是最矛盾的地方。 从眼睛移开目光,会发现蛋内少年的额头处有一纯色印记,蛋内少年的肤色本就白的十分夸张,可这印记却更是白的让人产生错觉,再一细看,这是一个似弯月,又更似一圆月的印记。 而在少年看来,虽然不愿承认,但这从蛋内孵出的家伙,真是~美的不像话。 对,就是美,不是漂亮,就是让人感觉很单纯的美。 “嗯~”少年双手环抱紧皱眉头,步伐环绕着打量蛋内出现的少年,一圈下来对着面前的蛋内少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似在思考着什么异常严肃的事情。 “话说,这世界的人都是从蛋里面孵出来的吗?”少年配合这严肃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而且看这长相,不会是个人形的不知名物种吧,要不同样是人,差距不可能有这么大。” 好吧,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蛋内少年依旧保持着双手抱膝的坐姿,好奇的看着面前的人与鸟与花。 “小老弟,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看蛋内少年此模样,似想到了什么,忽然神情一变,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右脚踩在蛋壳边缘,右手放于右脚膝盖处,身体前屈,躬身挑眉问道。 蛋内少年微歪了歪头,依旧是一副好奇的模样,嘴唇微动,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嗯?”少年看对方这幅模样却是一副了然的表情,随后邪笑说道:“你就叫洛月吧。” 少年说着便又是一脸悲愤的打量着眼前的洛月,然后不得不承认道:“就像,嗯~月落凡尘。” “这是阿乌,这是小球,至于我嘛,我叫...”少年一脸得意的指了指肩头的黄花,又把一边的小球拎起来介绍道,最后指了指自己,却才发现好像醒来后这几年自己都没有名字。 少年眉头此时皱的极深,似在努力回想着什么,就连阿乌跟小球的目光此时也聚集到了少年身上,少年似也发现,皱眉间悄悄撇了撇肩头面向自己的阿乌,下方抬头看着自己的小球,最后对面依旧一副好奇模样看着自己的蛋内少年,脸色似乎都有些发红了。 “对了,我叫空。”少年似脑海灵光一闪,立马说道,随即又似想起了什么般接着惊喜说道:“夏空,对,我就叫夏空。”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建木之影 “这是?”在夏空跟阿乌还在回复自己状态的时候,洛月已经抱着小球走到一旁高处似发现了什么,看着前方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哥,这里有好大一颗树啊。”随即洛月转头对夏空说道。 “额,树?”夏空也随之试着起身,边虚弱的说着,边走向洛月身边:“这里哪颗树小了,看你那大惊小怪的样子。” “我去,真的是好大一棵树。”当夏空满不在意的立身在洛月身旁,顺着目光看去之时,立马惊呼道。 只见印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巨大无边的深坑,说是坑,却存在的十分自然,内有许多花草与零星的一些不知名树木,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正中间的那颗巨树,本来这坑就大的十分夸张,那树枝叶伸张开来却就占了这坑的一小半大小,而高度目测更是比这巨坑还高出近百丈。 虽说众人此时站在坑边,隔得比较远,不能观其全貌,但丝毫不会影响视觉上的震撼。 “我们刚到底飞了多远,我在这待了这么久也没发现有这样的地方啊。”夏空看着面前的景象震惊道。 此时阿乌与小球也似恢复了过来,一起呆呆的注视眼前的巨坑,及坑底的巨木。 “你们来了。”忽然一声宏大且沧桑的声音在众人心中悠悠响起。 “我去,有情况。”夏空吓了一跳,立马转身四顾,阿乌也是一激灵,地面立马有数条藤蔓破土而出。 洛月转头看着这么大反应的夏松却一脸疑惑的说道:“哥,好像是那颗树。” 说着还把手指向那坑底巨树之处。 “啊?”夏空闻言一脸刚才你说什么的表情看着洛月,又看看他手指的方向。 “就是刚刚那声音,好像是那颗树说的。”洛月肯定的点点头解释道。 “是的,你们可以叫我建木,他们都是这么叫我的。”那声音也随之再度响起。 “额,阿乌,这怕真是遇到你家哪个长辈了啊。”夏空呆呆的说道,警戒之心却并未放下。 “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那声音再度响起:“此次使你们过来,是有事相商。” “是你让那只大鱼把我们抽过来的?”夏空斜眼望着建木说道。 “你说的是湛贝吧,它不是鱼,只是喜欢生活在水底,你们看到的应该只是它的尾巴。” “还真是个尾巴?算了,这不重要,说吧,你找我们来干什么。” “因为你身边的他。” “小月?”夏空闻言立马挡在洛月身前,警惕的问道:“你想干嘛?” “不用紧张,我并没有恶意的,只是你不知道他的身份,有很多事情不明白。”那声音再度强调自己的并无恶意。 “从蛋里面孵出来的果然不一样啊。”夏空低声回头看着洛月道。 洛月与怀中的小球在两人对话中一直仅好奇的看着,哪怕此时说到他,也似无所觉。 “我们在此地等他出世已经等了许久许久了,本还以为会继续等下去,可没想到自七年前你出现后,发生的一切却让我们十分不解。”那声音接着响起。 “哦?你知道我以前的事情?” “不,只知道你进入这里后的事情,你是一个很大的变数,我们也不知道你的出现是好是坏,但至少你确实加速了神卵的诞生。” “神卵?那颗蛋?” “没错,就是你身边之人,自荒古末期,通天支柱倒塌,留下的我们未去往妖界,而选择留在此处的根本原因便是为了他。” “这么有故事的吗?” “你若愿听,何不下来。你也许感觉不到,但你身边之人一定能感觉到,我并没有恶意。” 夏空听言转头充满疑问的看向洛月。 洛月轻轻点了点头,证实对方并未撒谎。 “好,你等着,马上来。”夏空看见洛月的答复,再不犹豫,对洛月说道:“走,我们下去。” 说着便率先跳下,洛月抱着小球也小心翼翼跟着往坑内滑下。 “对了,还有老甲。”刚往巨坑跳下,夏空才似想起了什么急忙对肩头阿乌说道。 只见一直处于睡眠状态的老甲似也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刚微微抬起了头,忽然身下数条藤蔓破土而出,对着老甲一阵缠绕,在老甲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迅速拖着老甲也往坑底拽去。 在坑上面还不是很直观,这一下来,才更是觉得这坑是真的大,要不是坑旁草木众多,这一划下来恐怕也不好受,越往下,越能发现下面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不说其他,当渐渐能看到建木之下的景象时,只见下面并不如一开始想象的那么黑,相反却明亮异常,依稀可见树下有许多各色似透明水母般的生物漂浮,当然,也不是很确定究竟是不是生物。 不同的是,这些水母不是在水里,而是在空中游动,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再衬托着地面的花草与建木枝干上垂下的树蔓,似有微风拂过,轻轻摇摆之下,确实犹如人间仙境。 偶也会看到其他不知名十分可爱的小型鸟兽,或飞舞,或奔跑,或懒散于这微光树下,这真是一个会让人迷恋的地方。 不一会,恐下滑了数百丈,两人终于先后落地,却仍未觉,目光依旧望着建木之下,仿佛依旧陷入了进去。 “额,不好。”落地数息后,夏空忽然惊醒,大叫着撞向身边的洛月,抱着往一边滚去。 “哄~”身后立马传来庞大物体滚落的声音。 “呼~还好反应敏捷。”夏空长舒口气站起来边转身说道:“要不然我俩今天还不得交代在这。” 看着依旧未停,在惯性下继续往建木中心处滚动的老甲,夏空依旧心有余悸。 “啾啾~”一直被洛月抱着的小球,刚才却被夏空扑倒压于身下,此时也似十分不高兴的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安静一点,刚我可是救了你好吧,有本事去找老甲打一架啊。”夏空此时拍拍身上的尘土斜眼看着生气的小球说道。 “啾~”小球立马一副十分委屈又快哭出来的表情看着夏空。 “咦~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夏空看着此时小球的模样,立马皱眉转头说道,主要是表情其实还好,但配合小球那副模样,就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噗嗤。”洛月看此情况却大声笑了出来,随即立马跟上往前走的夏空。 “哥,这里好漂亮。” “看到了看到了。”夏空却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对洛月说教道:“你要知道,越漂亮的地方一般就越危险。” “嗯?这样吗?”洛月睁大无辜的双眼好奇问道。 “当然,一般越毒的蛇,身上的花纹颜色就越好看,这可是人生经验啊,我告诉你。” “这样啊。”洛月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点点头思考道。 不一会在众人一边观察着坑内,一边说着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老甲滚落的地方。 “这也怕是个神仙啊,这样都还在睡。”夏空围着老甲的身形转动一圈,随即一脸黑线的说道。 此处也正是到了建木枝叶覆盖的边缘之处,夏空说完便继续往建木中心走去。 洛月上前摸了摸老甲的甲壳也立马跟上,而老甲身下立马悠悠藤蔓浮现,驾轻就熟的载着老甲跟上,老甲也很熟练,动动了身形,似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一些。 就这样众人慢慢的往建木中心移动着,阿乌跟小球是一刻不停的转动自己的脖子到处看,夏空抽空看到他们都怕它们会把脖子给扭到,还是洛月淡定点,只是一脸好奇缓缓看去,夏空满意的点点头,故作镇定,眼神却东撇西瞄。 “哥,你看,那只小兽好好看。”小球顺着洛月所指方向看去,神情忽然就黯淡了下来。 “哥,你看着朵花,好漂亮啊。”阿乌也突然一副萎靡的模样看去。 …… “不能比啊不能比。”夏空也稍微瞥眼看去,随即摇摇头叹息道。 从进入建木树下开始,周围的飞鸟虫兽也似用着好奇的目光在打量着这些闯入之人。 却也不怕生,后来干脆靠上前来,围着众人飞舞奔跑,当然主要还是在洛月身旁。 就这样在周围的梦幻之下,虽说在看周围景象,脚程却其实并不慢,但就这样都走了近半个时辰。 而越靠近中心处,场景便更是梦幻,各种各样漂亮的生物越来越多,散发光芒的不再有那空中水母,更有一些如萤火虫的小虫在上下飞舞,走到后来,甚至感觉头顶的枝叶苍穹,身边垂下的树蔓与鸟兽虫豸,地面的花草都在散发着柔和且慰人心扉的光芒。 至少夏空很喜欢这样的景象,脸上很平静,内心更是安宁,但就是这份平静与安宁自己却好像已经有许久许久未体会到了,或者说,根本就未体会过如此刻的这般祥和宁静,能在这种景象下还毫无感触的,恐怕也就只有老甲那种瞎子吧,夏空坏坏的想到。 众人身边的生物也越聚越多,更有些已经停留在了洛月身上,似对洛月莫名喜爱异常。 也就在这种氛围之下,众人却是不觉过了许久,就来到了建木中心。 而此时才发现此建木表面似如许多巨大林木扭曲向天而成,在光芒衬托下,在无数的树蔓漂浮下,十分有种异样的美感。 “没错,是这种气息,依旧如从前般的感觉,我仿佛再度看到了母神的光辉降临。”当众人临近庞大树干处,又想起了那沧桑宏大却不再平静的声音。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创世二族 随着声音此次响起,周围的微光似也有闪动,细一看面前的建木却是稍微透明了一瞬,所以才感觉周围光线变幻,又回复实体,如此几次,似情绪有些激动,但景象却煞是梦幻。 “我说,老爷爷,淡定点,你这样我就有点慌。”夏空看此情形却未来得及欣赏,直接做防御姿势看见面前忽闪的建木说道。 “抱歉,实在是这几十万年以来,我们沉寂了太久,如今终于看到种子发芽,情绪难免有些波动。” “你这动静就有点大啊。”夏空看着不再变幻的建木,便选择一舒服点的地方席地而坐,还指指身旁示意洛月也来坐下。 洛月却依旧抱着小球,逗逗围绕身旁的各种鸟兽,十分开心的对着夏空摇摇头。 夏空看此情形也未再管他,开始更仔细的打量着周围。 “话说,老爷爷,不准备开始你的故事吗?”夏空看那声音一直再未响起,边打量周围边随口说道。 “抱歉,其实这件事情说来就很长了。”那声音再度想起,却带着满是回忆的味道说道:“很多事情,我还不好直接告诉你们,因为那对你们现在及以后并没有好处。” 夏空听着这话,眉头微皱,却并未插嘴,等着对方继续往下说。 “我只能告诉你,你面前的这人很重要,关系到这世界的安危。”那声音说道此处略有停顿。 “我指的是整个世界,不止是你现在所生活的这个世界,还包括其他世界,包括这整个宇宙。” 夏空此时也转头静静的看着一旁开心玩耍的洛月,似陷入了沉思,虽然身形外貌依旧是一十岁少年模样,但却莫名显现出不合常理的成熟。 “你知道创世神族吗?”那声音或是也看见了面前少年不合乎常理的冷静,似下了某种决心说道。 “嗯?”夏空却一副那是什么玩意,能吃吗的表情。 “先辈们曾说,本世界初成之时,日月诞生,自太阳之灵内诞生一批生灵,被称为鸿蒙日氏,是为父神,自月亮之华内孕育出另一批生灵,被称为神启月氏,是为母神。” “母神创造万物,父神耕耘万物。” “这么说吧,其实人类便是母神创造的第四批智慧生物,也是最后一批,而我们是第二批,我们都是母神所创造,而先辈们被创造出的时代被称为新生代古近纪始新世。” 夏空终于露出了感兴趣的模样。 “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多,毕竟那时我还小,我出生于渐新世之初,也是那时我们莫名被一种不知名的生物入侵,父神带领先辈们去战斗,战争一直持续到新近纪中新世,却最终不敌,不得不放弃了大片空间与生灵,缩小界域才得以暂时休养生息。”那声音似在努力的整理着自己的记忆说道。 “后来啊,母神又创造了第三批智慧生物,取名为古,那时已是新近纪的上新世,但我对他们知之甚少,并不了解,再后来直到更新世之初,似乎父神中间出现了叛徒,勾结了那些域外异民再度来袭。”那声音也似想起了更多的事物说道:“对的,先辈们是这么叫的,域外异民,他们很强大,至少比先辈们强大太多,但父神与母神们更为强大,可敌人实在太多了,无穷无尽。” “先辈们伤亡惨重,就连母神们都会陨落。”那声音说道这里便低沉伤感了下来,随即声音又激动了起来:“最重要的还是那些叛徒,如果没有那些叛徒,以创世二族的力量,至少也会有足够的时间守着最后的界域等母神创造的生灵成长起来。” “这战争持续了大约一百万年,各族生灵都在不断陨落,那是最黑暗的时期,直至两百万年前,遭遇叛变而力量衰竭的父神们不得不一同牺牲自己,以自身之源化为宇宙壁垒,守护这最后的家园,而留存下来的母神也都虚弱异常,但依旧在五十万年前,再度创造了第四批智慧生命,也就是你们人类,记得当时母神对人类报以很大的期望,我初始不明白,这么弱小的生灵,为什么母神会寄希望于他们。” “后来约四十万年前,数位母神以最后的家园宇宙为本,划分外原,本原及内原三大界,有少数人类与其他生灵被母神投入本原界,那是最中心的一界,母神说过,哪怕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那一界也会是生命存活的一界,我并未去过那一界,也不太了解。” “而你们现在所处的这一界,是母神在内原界的基础上再度开辟的数界之一,我们称之为灵界,是母神专门为人类繁衍发展所开辟的一界,还有一界为妖界,是母神为我们所开辟的一界,本来内原的几界都是互通的,但其他几界我也没去过,哪怕妖界也未曾回过,所以其他几界我便也不太清楚了,而外原界曾听母神提起过,那是战争之界。” “而在母神们安顿好一切后,却忽然消失了,对,就是那么突然的就消失了,记得那时母神消失前留下了一个蛋,很普通很小的一个蛋,母神对我说,这是月氏的最后血脉,他会带领你们再度夺回家园,夺回我们的遗产,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我当时其实并不明白母神为什么会找上我,还与我说了这么多,这个蛋又是什么,可在我还未来得及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之时,母神们便消失了,你能理解那种忽然就措手不及的失去了一切的感觉吗?” “嗯~”夏空一直单手托腮的在认真听着对方的回忆,此刻下意识便点头回答道:“能理解的。” 对方却恍若未闻依旧说道:“我最初始也很恐慌,如其他同伴们一样,后来连接各界的通天支柱忽然开始崩塌,其他同伴几乎都走了,去往母神留给他们的那一界。” “可是,我不能走,母神说过这蛋是母神最后的血脉,我必须守护好母神的意志,哪怕倾尽所有,我不能离开,虽然同伴们都走了,但我依旧选择了留下,与我一同留下的还有在我身躯上的其他幼小生灵。” 那声音开始稍微平顺了下来,似乎记忆慢慢开始理清了。 “而这一界的四十至三十万年前被称为荒古时代,那时通天支柱还未断裂,各界还连通互相帮助发展,而至荒古末期,母神消失,通天支柱倒塌,各界断了联系,所以后来,人类便自主的开始发展了起来。” “约三十到二十万年前,被称为太古时代,人类氏族开始形成,以团结互助得以生存,此时我才发现了人类的成长潜力,确实如母神所说,人类初始虽弱,但潜力无穷,我便也开始让身上的族人去试着接触人类。” “约二十到十万年前,被称之为远古时代,我却开始发现了人类的弊端,在我们眼中,只有为了生存繁衍才会引起的争端,在人类社会中却会因为任何的一点莫名小事而引起战争,当我发现时,已经晚了,我的族人也与他们生存在了一起,同样的,争端也一起,我的族人大部分还是太过单纯,许多被人类所利用,伤亡惨重,后来我便不得不强制召回所剩的族人,这便是你们人类记载的万族之争时期。” “再后来啊,我便以我身躯划分,封存了我的身躯,把此地列为禁忌之所,再不与人类来往,专心看护母神留下的神卵,哦,我的身躯也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东芜。”那声音再度停顿片刻似想到了什么道:“你可以理解为东芜便坐立在我的身躯之上,你们此时所看到的只是我身躯的一部分。” 夏空一直在托腮仔细听着对方的话语,听到此时表情才有变化,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地面,但依旧未打断对方的话语。 “我始终未忘却母神留给我的指令,可神卵却总是毫无变化,我并不缺时间,主要忧愁的是这世界的给的时间够不够,我也已经习惯了等待,我也本以为我会继续等下去。”说道此处,又是停顿,而且夏空能明显感觉到被什么注视着,那声音接着说道:“直到你的出现。” “这世间所有人类我都能看清,可你,初闯入时给我的却是一片混沌,那种明明躯壳是人类之躯,灵魂却非凡人,精神更似不可琢磨的感觉,我看不透,第一次在第四智慧生命体上有这种未知感觉,我不知怎么去形容。” “所以我带着疑问,放任了你的步伐,我初始看到你往神卵处前进的方向,所以一直紧张莫名,可你给我的未知感触及你不可思议的变化,加上潜意识的放任,我也就一直在紧张中漠视了你的前行。” “这也是后来让我兴奋莫名的因数,神卵竟然对你的到来有了反应,我永远记得我那数十万年毫无波澜的内心所感觉到的变化,你知道吗,虽然我不知道怎样去形容,但那种感觉真的十分美好而活跃。”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空的世界 随着声音此次响起,周围的微光似也有闪动,细一看面前的建木却是稍微透明了一瞬,所以才感觉周围光线变幻,又回复实体,如此几次,似情绪有些激动,但景象却煞是梦幻。 “我说,老爷爷,淡定点,你这样我就有点慌。”夏空看此情形却未来得及欣赏,直接做防御姿势看见面前忽闪的建木说道。 “抱歉,实在是这几十万年以来,我们沉寂了太久,如今终于看到种子发芽,情绪难免有些波动。” “你这动静就有点大啊。”夏空看着不再变幻的建木,便选择一舒服点的地方席地而坐,还指指身旁示意洛月也来坐下。 洛月却依旧抱着小球,逗逗围绕身旁的各种鸟兽,十分开心的对着夏空摇摇头。 夏空看此情形也未再管他,开始更仔细的打量着周围。 “话说,老爷爷,不准备开始你的故事吗?”夏空看那声音一直再未响起,边打量周围边随口说道。 “抱歉,其实这件事情说来就很长了。”那声音再度想起,却带着满是回忆的味道说道:“很多事情,我还不好直接告诉你们,因为那对你们现在及以后并没有好处。” 夏空听着这话,眉头微皱,却并未插嘴,等着对方继续往下说。 “我只能告诉你,你面前的这人很重要,关系到这世界的安危。”那声音说道此处略有停顿。 “我指的是整个世界,不止是你现在所生活的这个世界,还包括其他世界,包括这整个宇宙。” 夏空此时也转头静静的看着一旁开心玩耍的洛月,似陷入了沉思,虽然身形外貌依旧是一十岁少年模样,但却莫名显现出不合常理的成熟。 “你知道创世神族吗?”那声音或是也看见了面前少年不合乎常理的冷静,似下了某种决心说道。 “嗯?”夏空却一副那是什么玩意,能吃吗的表情。 “先辈们曾说,本世界初成之时,日月诞生,自太阳之灵内诞生一批生灵,被称为鸿蒙日氏,是为父神,自月亮之华内孕育出另一批生灵,被称为神启月氏,是为母神。” “母神创造万物,父神耕耘万物。” “这么说吧,其实人类便是母神创造的第四批智慧生物,也是最后一批,而我们是第二批,我们都是母神所创造,而先辈们被创造出的时代被称为新生代古近纪始新世。” 夏空终于露出了感兴趣的模样。 “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多,毕竟那时我还小,我出生于渐新世之初,也是那时我们莫名被一种不知名的生物入侵,父神带领先辈们去战斗,战争一直持续到新近纪中新世,却最终不敌,不得不放弃了大片空间与生灵,缩小界域才得以暂时休养生息。”那声音似在努力的整理着自己的记忆说道。 “后来啊,母神又创造了第三批智慧生物,取名为古,那时已是新近纪的上新世,但我对他们知之甚少,并不了解,再后来直到更新世之初,似乎父神中间出现了叛徒,勾结了那些域外异民再度来袭。”那声音也似想起了更多的事物说道:“对的,先辈们是这么叫的,域外异民,他们很强大,至少比先辈们强大太多,但父神与母神们更为强大,可敌人实在太多了,无穷无尽。” “先辈们伤亡惨重,就连母神们都会陨落。”那声音说道这里便低沉伤感了下来,随即声音又激动了起来:“最重要的还是那些叛徒,如果没有那些叛徒,以创世二族的力量,至少也会有足够的时间守着最后的界域等母神创造的生灵成长起来。” “这战争持续了大约一百万年,各族生灵都在不断陨落,那是最黑暗的时期,直至两百万年前,遭遇叛变而力量衰竭的父神们不得不一同牺牲自己,以自身之源化为宇宙壁垒,守护这最后的家园,而留存下来的母神也都虚弱异常,但依旧在五十万年前,再度创造了第四批智慧生命,也就是你们人类,记得当时母神对人类报以很大的期望,我初始不明白,这么弱小的生灵,为什么母神会寄希望于他们。” “后来约四十万年前,数位母神以最后的家园宇宙为本,划分外原,本原及内原三大界,有少数人类与其他生灵被母神投入本原界,那是最中心的一界,母神说过,哪怕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那一界也会是生命存活的一界,我并未去过那一界,也不太了解。” “而你们现在所处的这一界,是母神在内原界的基础上再度开辟的数界之一,我们称之为灵界,是母神专门为人类繁衍发展所开辟的一界,还有一界为妖界,是母神为我们所开辟的一界,本来内原的几界都是互通的,但其他几界我也没去过,哪怕妖界也未曾回过,所以其他几界我便也不太清楚了,而外原界曾听母神提起过,那是战争之界。” “而在母神们安顿好一切后,却忽然消失了,对,就是那么突然的就消失了,记得那时母神消失前留下了一个蛋,很普通很小的一个蛋,母神对我说,这是月氏的最后血脉,他会带领你们再度夺回家园,夺回我们的遗产,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我当时其实并不明白母神为什么会找上我,还与我说了这么多,这个蛋又是什么,可在我还未来得及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之时,母神们便消失了,你能理解那种忽然就措手不及的失去了一切的感觉吗?” “嗯~”夏空一直单手托腮的在认真听着对方的回忆,此刻下意识便点头回答道:“能理解的。” 对方却恍若未闻依旧说道:“我最初始也很恐慌,如其他同伴们一样,后来连接各界的通天支柱忽然开始崩塌,其他同伴几乎都走了,去往母神留给他们的那一界。” “可是,我不能走,母神说过这蛋是母神最后的血脉,我必须守护好母神的意志,哪怕倾尽所有,我不能离开,虽然同伴们都走了,但我依旧选择了留下,与我一同留下的还有在我身躯上的其他幼小生灵。” 那声音开始稍微平顺了下来,似乎记忆慢慢开始理清了。 “而这一界的四十至三十万年前被称为荒古时代,那时通天支柱还未断裂,各界还连通互相帮助发展,而至荒古末期,母神消失,通天支柱倒塌,各界断了联系,所以后来,人类便自主的开始发展了起来。” “约三十到二十万年前,被称为太古时代,人类氏族开始形成,以团结互助得以生存,此时我才发现了人类的成长潜力,确实如母神所说,人类初始虽弱,但潜力无穷,我便也开始让身上的族人去试着接触人类。” “约二十到十万年前,被称之为远古时代,我却开始发现了人类的弊端,在我们眼中,只有为了生存繁衍才会引起的争端,在人类社会中却会因为任何的一点莫名小事而引起战争,当我发现时,已经晚了,我的族人也与他们生存在了一起,同样的,争端也一起,我的族人大部分还是太过单纯,许多被人类所利用,伤亡惨重,后来我便不得不强制召回所剩的族人,这便是你们人类记载的万族之争时期。” “再后来啊,我便以我身躯划分,封存了我的身躯,把此地列为禁忌之所,再不与人类来往,专心看护母神留下的神卵,哦,我的身躯也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东芜。”那声音再度停顿片刻似想到了什么道:“你可以理解为东芜便坐立在我的身躯之上,你们此时所看到的只是我身躯的一部分。” 夏空一直在托腮仔细听着对方的话语,听到此时表情才有变化,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地面,但依旧未打断对方的话语。 “我始终未忘却母神留给我的指令,可神卵却总是毫无变化,我并不缺时间,主要忧愁的是这世界的给的时间够不够,我也已经习惯了等待,我也本以为我会继续等下去。”说道此处,又是停顿,而且夏空能明显感觉到被什么注视着,那声音接着说道:“直到你的出现。” “这世间所有人类我都能看清,可你,初闯入时给我的却是一片混沌,那种明明躯壳是人类之躯,灵魂却非凡人,精神更似不可琢磨的感觉,我看不透,第一次在第四智慧生命体上有这种未知感觉,我不知怎么去形容。” “所以我带着疑问,放任了你的步伐,我初始看到你往神卵处前进的方向,所以一直紧张莫名,可你给我的未知感触及你不可思议的变化,加上潜意识的放任,我也就一直在紧张中漠视了你的前行。” “这也是后来让我兴奋莫名的因数,神卵竟然对你的到来有了反应,我永远记得我那数十万年毫无波澜的内心所感觉到的变化,你知道吗,虽然我不知道怎样去形容,但那种感觉真的十分美好而活跃。”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月的语言 夏空气鼓鼓的看着面前拿着果实坐在地上微笑看着自己的洛月。 旁边小球的肚子已经更圆了一圈,还在使劲的啃着地上的果实,那嘴张的都是不合常理的大,夏空反正是越来越怀疑这只鸡到底还是不是一只正常的鸡了。 “哥,你要吗?”洛月边吃着手上的果实,看见夏空临近,便把身边的另一果实往夏空面前推了推问道。 此时夏空黑着脸才看清面前的果实的模样,首先颜色略有淡红中带着灰色,实在不知怎么去形容这种奇异的色彩,而且上面还满是黑色的纹路,就如同人体的经络一般,而形状偏向于葫芦,反正看着是食欲不是很大。 “呜~啊~”肩上阿乌却兴奋异常,地面忽然便冒出数条藤蔓卷向那滚过来的果实,在夏空目瞪口呆之时,一阵缠绕包裹之下,那果实便不见了。 “额~”夏空僵硬的转头看向肩头的花朵,只见阿乌一副吃了什么不得了东西的模样,正陶醉其中,喃喃说道:“你能吃东西?你不是不要吃的吗???” 阿乌却未有回答,指挥藤蔓扑向了下个果实。 “咕~”夏空的肚子便也稍微的提了些意见。 看见他们都吃的欢的很,便也不再犹豫,当机立断如饿虎扑食般投入了进去。 “嗯~”一口咬下,夏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哼出了声。 一口之下恍若无物,只感觉口腔中瞬间被异样丝滑弥漫,初始有些涩,随即似整个口腔都有微甜,甚至都能感觉喉咙处的甜蜜,不用刻意下咽,仿佛它们自己就会留入腹中,硬要形容的话,更像是一股有形的气一般。 “哦~”再一口下去,夏空一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表情。 咽下后却似并未入肚,而是直接流转了全身,舒服非常,但很快就不见了,第二口之后,那感觉就更清晰了。 偶有白色汁水残留于唇间,但也瞬间似渗透进了皮肤。 良久之后,地面果实极速消失之间,除了洛月,众人的身形都臃肿了许多,此时正躺在建木旁草地上艰难呼吸。 “这玩意~不得了啊。”想了会,夏空在喘息中才努力说出下半句。 “哥,第一次看你这么能吃耶,你现在可越来越像小球了。”洛月笑着说道,想抱起一旁已经肿了一圈的小球,却发现好像有点抱不过来了,伸出手比了比也就放弃了。 “哪有那两玩意那么能吃,特别是阿乌这家伙,一般没反应,一有反应把一年的量都给整没了。”夏空正试着伸展着四肢说道,此时肩头黄色小花似也大了些许,颜色却还黯淡了许多,一副软趴趴也累了的模样。 “呼~你有没有感觉好热?”夏空此时额头开始冒出了汗水,说着完全成大字型,一动不动了。 “还好吧,哥,你热吗?”洛月正起身,想前往旁边正在啃食剩余果实的幼兽身旁,听到夏空的声音,便回过头问道。 “我去,为毛你们都感觉不到,吃是好吃的要死,刚还不觉得,现在却浑身都不对劲了。”夏空此时身形又大了一圈,汗水也越来越多。 “哥,你别吓我,是不是吃撑了?”洛月看见夏空此时的模样立马跑回,焦急问道,说着还看看旁边的阿乌小球:“可我们都还好啊?” 待近身前,伸出手去触碰夏空更显臃肿的手,却连忙缩回惊异道:“哇,好烫。” 此时才发现夏空周围都有水汽开始飘出。 “神子不用紧张,我能感觉到他体内的变化,并无危险。”那从昨晚一直再未响起的声音,此时忽然响起说道。 “这些果实是长至我的身躯,内含的如灵气般的能量十分强大,寻常的人类哪怕一次只吃下一小口,也会昏睡一天一夜,神子与他们三位我都能理解,可这少年却一次整整吃了十三枚。” 本刚安心下来的洛月又忽然紧张了起来问到:“那一次吃这么多会不会有什么事?” “这就是我奇异的地方,本来在他吃完第一个之时我就想出言告知于他,可我却发现能量一进入他体内便立马消失无踪,似被什么给吞噬了般,所以我一直在留意他身躯的变化。” 洛月再度放下心来,安坐于夏空身旁,也顺带留意那两小只的变化,而此时的夏空似已经陷入了昏睡之中。 “而他此时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依旧有一些残余的能量在它身躯窜动,但并无危险,他这具身躯似也在极速同化这些能量。” “真是神秘的少年,神子或许不知道,他这具身躯完全就是一普通人类的身躯,甚至十分弱小,可不知为何,却纯净异常。”说道这里,那声音似也陷入了思考之中。 “这种纯净很特别,也因为太过纯净,他身躯虽存在于天地间,却又似不同于这天地间,更不会去吸收这天地的力量,也就是说它并不能像其他人类一样的修炼,或是我这果实的能量也十分纯粹才会被他所吸收。” “但这很矛盾,特别是它体内似存在着什么,太过于纯粹,纯粹的太过于平庸,太过于弱小,却给我的感觉又十分的~” 说道这里那声音又停顿了下来。 “原谅我不知该如何去形容,或许用上等这个词语来形容吧,就像母神的能量比我高了数个级别一样,他给我的感觉也很像,但又不同,母神的能量是很明显能感觉的到,那种与我如天地般的感觉,可他给我的感觉却十分矛盾,似存在于天外,也似漂浮于天地之间,更似本该就在凡间泥土之中。” 此时洛月安静的听着,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呆呆的模样。 “呵,神子勿怪,确实是越说越糊涂,总而言之,这天地之间普通的能量他似乎不能吸收,也就是说那些人族的功法,这少年恐怕都不能修炼,而我结出的能量他倒是能吸收,可进入他体内,却会莫名消散,无影无踪,些许残余的也只会被他身体所吸收。” “不能修炼便不能修炼嘛,以后我保护哥哥。”洛月似也稍微明白了,微笑着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那声音又有了短暂的沉默。 “他对神子很重要吗?”这次响起的却是一问句。 “嗯,非常重要。”洛月看着此时臃肿身躯渐渐平缓下来的夏空再度用力点头微笑道。 “为什么?” “为什么?”洛月听到对方忽然这么问,似也十分苦恼,想着什么喃喃说道:“不为什么吧,哥哥都不重要,那还有什么更重要的。” “哦,还有阿乌,小球跟老甲都很重要,哥哥非常喜欢它们。”洛月开心回答道。 “那如果他与这世界的安危相比呢?” “世界的安危,是,什么东西?”洛月再度不解的问道。 “就是如果这世界毁灭了,什么都没有了,消失了。” “世界消失吗?可是就算这样,哥哥也会在我身边的不是吗?”洛月睁大着不解的眼睛反问道。 再度的沉寂了下来,洛月等了一会,发现那声音没有再度响起,便眨了眨眼也没再说什么,再度确认了夏空的平安,调整了下阿乌与小球的睡姿,便起身想去看看老甲。 “我明白了。” “啊?”洛月被这再度响起的声音充满了不解,疑惑问道:“老爷爷,你明白什么了?” “明白了母神为什么会创造我们,又为什么会忽然消失,明白了神子的降临并不是希望,而是那抹指引的曙光,更明白了这少年思想,明白了他所追求的某些东西。” “啊?”听到这些话语,洛月停下脚步,却更是莫名其妙的看向建木之躯。 “或许,确实是明白了。”那声音忽然虚弱了下来说道:“神子便在此地待上一段时间可好?” “天天那种果实管饱么?”不合时宜的,忽然插入夏空艰难虚弱的声音。 “哥,你醒了?”洛月看到醒来的夏空,惊喜非常的又跑了过来。 “管。”那声音这次仅重重的响起一个字,却隐有欣喜之意。 或许还真是因为那果实的诱惑,才选择的留下。 夏空发现每次吃完那果实,自己便会陷入短暂的昏迷之中,不过每次吃完除了一开始或因为吃多了会有撑的慌的感觉,后来却是感觉十分舒服,就好像有许多柔软的小东西在体内舒展一样,夏空很喜欢这种感觉。 而且那果实也确实奇异,后来或是身体慢慢适应了,吃个十来个都还没多少感觉了,也就越来越能吃了。 就这样在建木处生活了月余,而建木的声音也一直未再出现过,每天是除了吃就是睡,好像从来就没这么懒散过,有时也随洛月去逗逗各种幼兽,会与老甲阿乌小球的吵闹,每当这时洛月总是在一旁吃吃的笑着。 甚至会试着去爬树,当然,爬的就是最大的那颗,可无论任何办法,反正每次离地不足一丈,便会有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 像上方被无形之物压下,更像下方有无形之物在拖拽,反正就是上不去,而离地最近的树干也有十于丈之高,倒是会有些树蔓垂地。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建木馈赠 反正试了几次也就放弃了。 每天的期盼就是那建木果实了,倒也好不自在,但是人嘛,总是安分不了多久,平淡的日子过多了,也总会有些想法。 直到在这里待了近月余的时候,一直安静的建木,在夏空有些危险的想法之时,终于再度出声了。 “那个,小兄弟,我依旧还是觉得你这想法有欠妥当~” 夏空吓了一大跳,急忙把正欲放火烧树蔓的小球藏于身后,就像一个做了坏事被大人抓到的小孩般低下了头,肩头本来在看热闹的阿乌也是一僵,萎靡之下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正欲悄悄的从夏空身上爬下。 只有一旁一直劝说夏空的洛月,此时一脸笑意的看着夏空此时的窘迫,或也是十分不好意思,也吐吐舌头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脚趾。 “咳,老爷爷,我想这必定是某种误会。”夏空才刚低下的头,眼珠转动间立马抬头挺胸正气泯然的说道,说着还空出一只手把已经滑到大腿的阿乌又拽回到了肩上。 “…” “那个,是这样的啦,我看天气潮湿,你这些头发湿漉漉的,必定是十分难受,这不,就让小球来试着烘干它们。”夏空脸不红心不跳的接着说道。 洛月再度抬头,睁大双眼看着此时的夏空,嘴微张,十分不可思议。 “…” “也是,也怪这只球,不,这只鸡。”夏空看对方依旧毫无反应,便把藏于身后的小球,一手给提到了身前说道:“孩子毕竟还小,也是不懂事,可能没太控制好火候。” 小球一副无辜懵懂模样,两光秃秃翅膀交叉,似也配合的似在认错。 “唉,主要也还是怪我,这孩子从小就被父母给遗弃,难免心性不正,怪我没有给它正确的引导。”夏空说着又用另一只手把正欲抬头看他的鸡头,再度按低了下去。 “但我从小就教育它,勿以恶小而为之~” “没事…”看着夏空似欲长篇大论的模样,那声音终于出声打断道。 “建兄大量。”夏空一听立马抱拳正色道,好吧,称呼又变了。 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十岁大的少年此时这么正色是何番模样,小球也在夏空松手间自由掉落地面,但也是习惯了,立马起身头也不回的跑向洛月。 “那没事,大家就先忙吧,啊,哈哈。”夏空干笑着背对建木便也欲离开。 “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那声音不知是不是被夏空给感染了,此时倒是调侃道。 “好了,言归正传,我这次主要是想来问问你们,想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洛月听到外面的世界这个词语,倒是抱着小球,一起把目光看向正欲逃跑的夏空。 “嗯~不想。”夏空停下抬起的脚,回头沉吟正色道。 “…”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的。”夏空继续煞有其事说着。 “这样吧,我可以送你们一些东西。” “这么好?”夏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说道:“话说,干嘛突然这么想我们出去,大家都这么熟了,多少也有点感情了。” “这不是熟不熟的问题,母神只交代我,要我等神子出世,却并未告知我日后该如何,我仔细的想过,感觉还是外面人类的世界才更适合你们的成长。” “有道理,那我们还是来聊一聊你打算送我们些什么吧。”夏空话锋一转,坐下说道。 “…”对方似也被夏空的跳跃思想整的一时无语。 还对洛月招招手,洛月一副乖巧的表情抱着小球也来到夏空一旁面对着建木主干坐下,夏空肩膀的小黄花也是重新欣欣向荣了起来。 大家一副做好准备的模样,连远处一直在睡觉的老甲也似抬起了头。 “…” 也就在这时,上空又飞舞下几群精灵小兽,其实夏空一直想吐槽,不就是几只可爱点的猪长了翅膀了吗,要不是看在那果实的份上,倒是一直觉得烤乳猪也是不错的选择。 那几群飞下的小兽或是在夏空那贪欲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什么,皆都一激灵,飞舞的更快了,立马放下东西就急急的飞走了,不然以往还会与洛月亲昵一下。 “老爷子,你这是?”夏空看着地上那些东西一皱眉问到。 “这些就是我送给你们的。” “…”夏空看着地面上的物品一阵无语。 随即起身一手拿起一物说道:“你送根棍子给我倒是还能理解,毕竟遇到坏人还能做为武器,这也毕竟是你的一片心意。” 夏空举起右手握着的木棍说道,怎么看都是一稍微直点的树枝。 “但是~你送几片树叶,我就不是很能理解了。”夏空扬了扬左手上的几片绿叶,这要不是亲眼看到那几只飞猪抱下来的,任谁都以为只是掉落地面的普通树叶。 而夏空怎么看这几片绿叶都毫无特点,当然,如果绿叶够绿也算特点的话。 “这几片树叶是我的初生之叶,每一片都有非常庞大的生命气息,母神创造我之初,便是希望我孕育生命,这也是我被称为生命之树的原因,而这几片初叶生长的养分,乃是我幼时的所有生命精华,若是血肉之躯,无论何种伤势,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一叶也必定都能救回来,甚至比之以往会更强壮些。” “这么神奇的吗?”夏空一听是救命的东西,急忙欣喜的丢掉右手的树枝,把地上的树叶都捡了起来:“1,2,3…怎么才七片,你也太小气了吧。” 话虽说着,这七片绿叶却都收的好好的,此时再一看,确实也好像感觉这几片树叶不一样,颜色青翠欲滴就不说了,确实有股异样磅礴的气息散发开来,或许就是建木所说的生命的气息吧,倒也有几分那个意思。 而夏空收好这几片绿叶递给一旁洛月保管后,就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上空建木身躯的参天枝叶。 “…”那声音却如未觉,继续说着。 “而你说的这树枝,是我几十万年前长歪了的一节枝丫,哦,就像你们人类的智齿一样。” 或是看到了夏空一副我很不理解的表情,那声音又解释道。 “好吧,就像你说的,就算用做武器倒也合理,反正寻常凡物皆不可损,要知道就连当初母神为了把它从我体内分离出来,在不伤害到我的前提下,也是费了不少时间,相信我,就算作为武器,它也绝对是一把合格的武器。” 夏空听着,又忙去把那截木棍又重新捡了起来,再度仔细打量一番,还别说,虽看着像是一普通凹凸不平的木棍,但确实感觉不一样,一手大致正好能握住,手感也非常好,高度也有一成人那么高。 反正夏空算是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了,这大树上随便掉片叶子都不简单,何况这棍子似乎还跟那什么劳子母神有关系,八成也是个好玩意,先收着再说。 便又把木棍先递给洛月,跑到那剩余的物品前蹲下,指着一乳白色的球形物问道:“那这又是个什么玩意?” 说着还伸手去试着触碰了下,就像是一堆乳白色的液体组成了一个不规则的球体,大小也就比小球小了些许。 “这是月华之精,是我每日吸收母神的光辉所凝结,这些年来我也就保存有这些了,具体用途我也不明了,我族喝了倒是能帮助化形,但似对人类用处很大,只知很久以前你们人类时常会因为一滴月华之精而爆发争端。” 夏空反正一听到人人都争的东西,那必定也是好东西了,虽说解释的都模模糊糊的,但也不管了,东西在自己手上,还怕不知道用途么,知道个大概也就行了。 “…” 那声音似也不想过多的解释,继续介绍最后一件物品,这是三颗种子模样的东西,但有了前面的经验,夏空可不会再认为这是三颗普通的种子了。 “这是我拟化出来的种子,每一颗都可以召唤出我一部分的虚影降临,若是你们以后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危险,便可以捏碎它们,但最好是在无人的地方,切记,慎用。” “哇,大杀器啊。”夏空两眼放光的看着手中三颗种子,听着建木的介绍不由自主的说到,虽不知道真正的效果,那以建木这么慎重的语气中得知,必定十分厉害,也是,看建木的身形就知道,哪怕一部分砸下来都是不小的伤害。 “确实是很有这里的土特产气息,但就没些庸俗一点的东西吗?”夏空把所有物品都小心交给洛月后,此时却是一副懊恼的模样问道。 “…” “就是那种扔出去能放倒一片的,或者是穿在身上可以为所欲为的那种,你那种子也是太少了,才三颗。” “我这倒是还有一些以前外出的族人从人族带回的一些物品,你若要,可以要白泽带你去挑选一些…”那声音透漏着无可奈何。 “要要要。”夏空一副生怕对方反悔,边重重点头边急不可耐的回答道。 也在这时,建木苍穹之上飞下一兽,没有翅膀却踏空而下,形似鹿又似马,头上有鹿角,蹄似牛,尾似马尾,全身雪白,身边有彩光流转,一会到近前才知所巨,身长近丈,神俊非常。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搬空拿尽 “见过神子,您可以叫我白泽。”白泽落地便对着洛月处略低了下头颅,嘴唇未动,却有一空灵声音传出。 “啊?白大哥好。”洛月慌忙也重重低头回了一礼道。 一礼后,随即白泽便目不斜视,如未看到他人,模样甚是高傲。 ... 夏空本来看着这么帅的出场,也本欲打个招呼来着,随即看到对方这幅模样,也是脸一黑。 “白泽会带你前去,神子与它们三个便暂且留下,我会再交于它们一些事物。”那声音再度传出,说的却是洛月与那三小只。 夏空看在礼物的份上也就不与他计较了,也并未反对。 “白泽,你且带他前去存放那些人族物品的洞穴。” “是,前辈。”白泽又一低头应道。 在夏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只感觉自己身体一轻,便漂浮了起来,身周也有流光飞舞,或也是早已有了经验,只是一副好奇的模样。 随即白泽身形一动,带着浮空的夏空便消失在视野中。 “我留下神子与三位,是有些事情要向你们说明。”待夏空身影完全消失之际,那声音再度响起,远方的老甲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浮至此处,老甲也并未挣扎,只是一扫平常的睡意。 ... 而另一边带着夏空远去的白泽,出了那巨大坑洞后,也似离的并未多远,就停了下来,夏空本在好奇打量身周流光之中,也随之漂浮到了地面。 “就是这里,你自己进去挑选吧,此处物品都是先辈们从人族带回之物。”白泽依旧仰着头高傲的出声,看都没看夏空一眼。 夏空看见对方这一模样,嘴一撇,眼一斜,想到:切,看样子是脖子有问题,算了,我有大量,不与你计较。 再一看,此时却是来到了一巨大洞穴处,光洞口怕就有数丈之宽,看周围环境,此洞穴还是往下走的。 便背负双手,也学着对方的模样仰起头,大摇大摆的往洞内走去。 一入洞内却是感觉十分凉爽,还有微风由洞内吹出,看洞内的蛛网灰尘,也似很久无人来过了,但里面却并不潮湿。 继续往下,慢悠悠向下行了或盏茶功夫,本来渐渐黑下的洞穴通道忽然便现出光明,原来是到了地方,只见眼前出现的是一更巨大的洞穴,上不见顶,两边宽怕有百丈有余。 而洞内的光亮却是由一些散发光芒的透明物质所发出,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一些到处飞舞,能发光的幽魂般,夏空看见此景,内心也是慎的慌。 但再往中心一看,却有一堆由各种乱七八糟物品所组成的小山,到处闪闪的不知是反射还是本就是自身的光芒。 夏空眼睛也似放出了异样的光芒,惊叫着便扑上前去,完全不再管周围游荡的如幽魂一般的东西。 “哇,发财了发财了。”夏空爬上小山,看着面前的物品惊叫道,洞内也回荡着他的声音,倒是惊的各幽魂四散。 只见眼前,有各种莫名的玩意,也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武器器具,更多的却是一些散发七彩光芒的不知名石头,反正看这模样就十分唬人,眼睛此时是完全不够用了。 拿起这个,看看那个,兴奋过后却是更加的苦恼了起来。 相信你也能理解那种站在金山面前,却只能拿几块时的心情。 虽然夏空本来就不是那种守规矩的人,但这座山哪怕把洛月跟三小只都给叫过来,恐怕也不知要搬到什么时候去了,而看那守在外面的臭屁白泽模样,也不像是会让他慢慢去搬的表情。 也就在这时,趴着东摸摸西看看,正苦恼着的夏空看见面前有一古朴手镯模样的东西,毫无光泽,还似乎是木质的,但这堆各色光芒下,就是显得那么特别。 又加上就在眼前,所以才更引起了夏空的注意。 “这玩意,好像让我想起了某些东西啊。”夏空拿起那手镯在手中仔细看着,喃喃中似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闪过。 “对了,不是好像会有一些能放许多东西进去的物品么。”别问夏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就是那么突然的脑海中便有了这些信息。 “嗯...”夏空看着面前的手镯,仔细的想抓住那脑海中突然窜过的信息,似努力在想着什么。 先闭眼感受,良久无果。 又随手捡起身边的一匕首,刀刃似有流光闪过,一看便不是凡品,但这不是重点,把手镯放下,用匕首小心划向自己手指。 还别说,几乎刚一碰到手指,都没用力,就有一道口子浮现,要不是夏空全神贯注下反应够快,怕是就得少块肉了。 随着一滴血落于手镯上,夏空急忙把手伸入口中,这可不能浪费了,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镯。 又是良久。 “大哥,你这样就不好了,你多少给点反应吧,看着你边上的同类这么漂亮,你都不觉得羞耻的吗?”夏空本来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等了会便开始皱眉气愤的对着手镯说道。 语气倒也平缓。 但也就在夏空快忍不住之时,那手镯忽然动了动,对的,没有看错,确实是动了一下,非常轻微,就是那么突然,但还是给夏空捕捉到了,随后却再度陷入了先前的平静之中。 ... “哎,你真的是~”夏空本来笑容都浮现在了脸上,一看这动了一下又没反应的手镯,更显气愤的说着拿起,作势欲丢。 “咦?”可这次在拿起时却似感觉到了什么,动作停止,再度把那手镯放到眼前细看,依旧未发现什么,但却下意识的往手上戴去。 也就刚戴上这手镯,夏空瞳孔瞬间无神扩大,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物般。 “我去,你早说带上就完了,还害我自残。”语气虽不善,表情却十分惊喜。 原来自夏空戴上那手镯之时,自己却忽然与这手镯中似乎有了些奇异的联系,再往手镯上一灌注精神,便能明显感觉有一巨大空间存在于这手镯内部。 而看此空间大小,却更似比此处洞穴还要更为巨大,而手镯内部空间也早已有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空却不管它,但随之便又有一个新的问题出现在了面前。 夏空试着把一物件放于手镯上方,又试着用手镯去接触脚下的各种器物。 果然不出所料,皆都毫无反应。 但夏空这次却有耐心了,继续沉入精神去感受这手镯内的一切,当停留在手镯内一瓶罐上时,异变突生,只见本存在手镯空间内的那瓶罐却忽然出现在了自己手中。 夏空看此便更是开心了,一副如发现了心爱玩具的模样。 随后更是闭眼沉思下,开始也似毫无反应,良久之后,随着手镯接触的第一件物品的消失,夏空似也来了感觉。 就这样,从夏空进入此洞穴不足一个时辰之间,那小山般的物品便都消失不见。 就连本来在洞穴内飘散的幽灵般生物也都没有了,空荡荡的黑暗席卷而来,夏空却如未觉。 “哇哈哈~我果然是个天才啊。”夏空看着手镯内的一座小山,仰头大笑道,回音阵阵中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随即脸色一正,拿出一发光石头照亮身周,便往洞口行去。 中间还变化了几次面部表情,最后才在一副让自己满意的表情中出了洞口。 而洞外的白泽在等了夏空近一个时辰之下,却并未有任何不耐,依旧是那副高傲的模样。 此时却看到带着一副失望的表情出来的夏空,而手上就只握着一石头,也表现的甚是不解,但以白泽的性子才不会过多的过问,只是充满疑问的把目光投向走出来的夏空。 “唉,没有合适的。”夏空摇着头一副十分失望的表情。 白泽虽有疑问,却也未做他想,身形一动,便带着夏空往建木处飞回。 你能理解那种努力憋着笑,却又要努力控制着自己面部表情的感觉么,此时夏空就是这么回事。 不一会就临近建木中心,远远的便看到洛月与三小只正翘首以盼,哦,老甲除外。 “咦?”待完全到近前,落于地面之时,夏空看着面前的洛月与三小只才惊异出声。 原来首先是洛月,额头处的那似月非月的印记不见了,头上长发也不在随意飘散,而是整齐的束成一束垂落腰间,最最重要的是洛月此时穿上了一身雪白的衣服。 那衣料也不知是何种材质,漂亮非常,之时洛月整体的形象又是提高了一大截,犹如一翩翩公子,又犹如一羞花闭月的少女,反正更是让人分不清性别了。 而夏空再一打量自身的绿色藤蔓,神色甚是黯然。 再一看洛月抱着的小球,倒是相比洛月变化不大,只是怎么感觉好像更圆了,好家伙,本来依稀还有个脖子来着。 而洛月肩头的阿乌也有变化,但也不大,就是本来黄色的花瓣都不见了,只剩一个大字型的藤蔓身躯加一个褐色的圆盘了。 而那边睡觉的老甲,怎么看好像也就身躯更小了些,这就很奇异了,别人都是越长越大,怎么这个家伙倒是越来越小了。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雪白世界 “前辈,这小子这么急着要走,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呵呵,那是因为他心虚了。” “心虚?它还会心虚?” 对话的正是建木与树下高傲抬头的白泽,此时目光却是看着夏空他们离去的方向。 原来是夏空归来后,就急不可耐的向建木告辞,拉着洛月带着三小只就离去了。 数日后,东芜南方外围处,夏空与洛月一同正躺在老甲背上聊着天,一旁阿乌与小球也在一起打闹玩耍。 越变越小的老甲背上此时倒是显得有些拥挤了,而老甲当然是一如既往的趴在藤蔓上睡觉了,依旧是由许多藤蔓载着前行。 “哎,阿乌啊,你别勒那么紧,你怕是真想吃鸡肉了啊?” “我说死球,你要是再这么乱扔火,我今晚可就真把你烤了吃了啊。” “说了多少次注意安全,注意安全,你们两能让我省点心么。”夏空双手枕着头躺着,眼睛瞄着正在打闹的两小只说道。 “哥,都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出这片森林啊?”一同躺在身边的洛月发出了疑问,此时说着便坐起身来准备拉开打闹的两小只。 “应该快了吧,那老大爷就说往南边走就行了,其他也啥都不说。” “哥,那不是你走的太急了么?”洛月把小球抱了过来,疑问道:“不过哥,我们干嘛要这么急着走?” “嘘~等出去我再告诉你们。”夏空听到这话,立马神经兮兮的往后看看,确认一切如常,伸出食指立于嘴边悄悄对洛月说到。 洛月看着夏空这幅模样,虽然不清楚具体缘由,但也是脖子一缩,眼神左右转动下立马禁言,把阿乌也安顿到夏空脑袋处,便去打理小球的仅有的几根羽毛去了。 良久,在夏空心情十分愉悦之下正准备睡着之时。 “哥,哥~”朦胧中忽然听到一旁本安静的洛月惊异出声。 “咋啦咋啦,他们追来了吗?”夏空立马起身,回头四处打理,却未发现什么异常,随即便带着疑问转头看向洛月。 却发现洛月此时正嘴唇大张,惊奇的看着前方上空,小球也是一副好奇的模样看着同一个方向。 “我去,那是?雪吗?”夏空也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看着那景象一惊之下却似想起了什么说到。 只见远方天际似被一透明垂直的玻璃所隔开,这边虽说不上阳光明媚,但也还算暖和,但那边天空就完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了,天上就如同有大片的白色羽毛飘落。 “雪?雪是什么?”洛月发出了自己的疑问,阿乌跟小球也看向夏空,就连脚下的老甲似也动了动。 “那可是好东西啊。”夏空却未解释太多,但能看出此时正兴奋非常。 洛月看着高兴的夏空也十分高兴,并未再问,看着夏空再度坐下,也抱着小球坐于身边,笑着继续望向前方的天空,眼神闪动间也是憧憬莫名。 “阿乌,马力全开,往那边冲,那是自由的曙光啊。”夏空刚坐稳就指向前方兴奋中意气风发的说到。 或也是感受到了夏空的心情,随着下方藤蔓如同打了鸡血般的蠕动下,速度一下便提了上来,夏空都差点一个没坐稳往后方载了去。 就在众人的密切注视下,前方的景象也迅速靠近。 终于在两边异常景象的交接处停了下来,众人一跃而下,跑到近前,就连老甲都难得的起身跟了过来。 细看之下,发现这里或真的是被一无形屏障隔绝了开来。 “哥,好神奇啊,这应该就是东芜的边界了吧,那外面白色的世界就是外面的世界吗?好漂亮啊?”洛月惊喜的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头都未转喃喃道。 “对的,没有错,那就是外面的世界了,那白色的就是雪,这里外隔绝的,八成也是那建木老头子弄出来的啦。”夏空看着面前的景象也高兴的说到。 说着还试着把手伸向外面,未有任何阻拦,就如穿透水面,荡起数圈涟漪。 “哇,好冷。”夏空刚一伸出的手,立马缩回说道。 洛月看到夏空的动作,眼里似有光芒闪耀,也试着伸出手去。 “哇,好凉呀。”话音未落,在夏空还未来得及阻止下,洛月抱着小球的整个身形便穿透了透明屏障到了外面,圆滚滚的小球在一激灵下也似发现了新大陆,立马挣脱洛月的怀抱,滚落雪地。 随即自己肩头的阿乌也立马跃下跟着跑了出去,就连老甲也移动着巨大的身躯跟了出去。 夏空目瞪口呆的看着出去的洛月与三小只,老甲就算了,毕竟皮实,小球跟阿乌凭什么啊,一个植物,一个球形火鸡,都不怕冷的吗? 还有此时也像个孩子般躺在雪地的洛月,这穿了件衣服的差别就这么大的吗?还是蛋里出来的本就不怕冷??? 自己可还记得刚把手伸出去的那种感觉,真的是刺入骨髓的冷,现在手指都才恢复了些许知觉,这怕不是一出去,自己就得交代在这啊。 夏空此时十分的忧愁,看着此时正在外面高兴的对自己招手,口中似还在说着什么的洛月,虽听不见说些什么,但看样子是在叫自己快些过去。 而再转头看去,老甲却是在移动间啃食地面的雪,那两小家伙就玩的更开心了,特别是小球身上的火红似还更鲜亮了几分,同阿乌在雪地上滚来滚去。 莫非刚才是我错觉? 夏空看着众人此时的欢乐的模样,都开始怀疑自己刚才伸手感觉到的寒冷是不是自己心理的作用了。 便再度试着伸出手去。 “哇,冷~啊~”可刚一伸出手,惊叫声中却被另一只洁白冰凉的手给握住了,轻轻一拽,整个身形便被拉了出去。 原来是一直在外面等着夏空的洛月,看见夏空把手伸向了自己,立马开心的握住,轻轻一拉,便把夏空给拉了出来。 “我去。”夏空一声惊叫,承着刺骨冷意稳住身形往回跳去。 一声无声的撞击之下,伴随着阵阵涟漪,因用力过猛,承大字型趴于空中。 “我~我~这~这~”夏空抚摸着面前挡住自己的无形屏障,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是~怎么回事啊???” 此时却是回不去了,看样子这屏障似出来容易,进去就很难了,也不知是不是建木的有意为之。 夏空缩紧身躯,双手抱臂,泪流满面的看着里面如春的世界,似也放弃了,艰难转头看向两小只玩耍的方向。 “阿~阿~阿乌。”阿乌或是感受到了夏空的想法,雪地里又窜出无数细小藤蔓,缠绕向夏空,小球也停止了玩耍,跑了过来。 “继~继续。”更多的细小藤蔓窜出,不一会就把夏空包裹成一绿色大球。 小球走到近前好奇的看着这一幕,却忽然从那绿球中伸出一只手,在小球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被一同拉了进去。 洛月呆呆的看着发生的一切,似也明白了什么,还试着张开双臂感受了下,依旧一副未解的表情。 就这样夏空紧紧抱着一开始还不断挣扎的小球,待在了一巨大绿球内,随着藤蔓前行。 而外面洛月开心的带着阿乌与老甲在前面开路。 “哥,真的不出来玩吗?”前方高兴的边玩耍边前行的洛月不时的问着后方躲在绿球内的夏空:“这雪好漂亮好有趣的。” “啾啾~”听到外面洛月的声音,夏空还未回答,却是先传来小球的悲鸣。 “不来,太冷了,跟你们比不了,我也得到哪去弄件什么衣服来才行。”夏空此时抱着小球待在绿球内感觉没有那么冷了,声音都流畅了许多,话音一落便似想到了什么道:“对了。” 随即便闭目沉思,原来是想起了自己手上的手镯。 翻翻找找之下,终于在夏空惊喜的表情之下,手中出现一物。 夏空立马放开小球,小球也不停顿,落地瞬间便往外逃去,绿球还配合的正好开了个一般大小的口。 而夏空此时手中出现的却是一火红绸带,再度确认了一番,立马缠绕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细细感知了一下,随即欣喜莫名的走出绿球。 再度感受了下,确认确实有用,立马也欣喜的向前方洛月跑去。 “哈哈,我果然是个天才啊。”边跑还边大声说着。 出东芜以南,便是大周帝国的北方,而此时夏空众人已经在白茫茫的雪中走了数天了,或也是因为被雪地限制住了前行的速度,众人除却最初几天的欢乐异常外,现在倒是都平静了下来,毕竟再漂亮,再好奇,几天时间一成不变的雪白世界也都看腻了。 这不又回复了众人往常待在老甲背上的状态,只剩下方藤蔓在艰难前行。 “得,一开始不是很嚣张么?不是要玩雪么?继续啊。”夏空斜眼看着此时正缩在洛月怀抱瑟瑟发抖的小球教育道。 或也是感受到了众人的心情,终于在数天后,在白色的掩盖下,后方藤蔓蠕动在雪地留下的一路痕迹下,众人眼前依稀出现了一些房屋模样的小型城镇。 第一卷 第三十章 边缘城镇 城镇不大,或仅有百余户家庭,人口不知是因为寒冷,也见到的不多,此时正有数位居民惊奇的打量着忽然到来的两个少年。 其中一人还算正常,唇红齿白,长发飘飘,一袭白衣配合着雪白的世界,就如同冰雪的精灵到来。 而另一少年就十分怪异了,首先那醒目的红色围巾便是异常显眼,也还好,但配合那如绿色杂草编织而成的裙摆,引起的目光比之那冰雪精灵更甚,再看长相,十分平凡的相貌配合杂乱的毛发,与身旁的精灵一对比,那确实也能与丑沾边了。 这便是此处小镇居民看到夏空与洛月的第一印象。 而在夏空带着拘束的洛月同样充满好奇的在打量四周之时。 “两位哥哥姐姐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吗?”说话声是一突然开心小跑过来的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红白相间的棉袄,看那面料也是一大富之家,配合那陶瓷般圆嘟嘟的脸颊,及那大大的晶莹眼睛,洛月一瞬间便被融化了进去。 伸出手去抚摸着小女孩肉嘟嘟的脸颊,开心的对着小女孩说道:“是啊,但是,我也是~” “咳咳。”在洛月话还未说完之际,夏空忽然咳嗽了几声。 “哦。”洛月似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继续微笑的对着面前的小女孩说到:“小妹妹你是生活在这里的人吗?” “嗯~”小女孩乖巧的应道:“我父亲是这里的镇长,你们可以叫我雅儿。” “哦,是雅儿小妹妹呀。”夏空似也被面前可爱的小女孩所吸引,却并未报上自己的姓名,而是笑着说道:“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想来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 夏空说着也把手伸向雅儿,轻轻捏了捏雅儿的脸颊。 “那正好,哥哥姐姐一起去我家做客吧,我家有许多好吃的,我爹娘一定非常高兴。”雅儿也露出纯真的模样开心的说到。 “这~不好吧?”夏空看着这么热情的雅儿,再看看一旁此时正用一副十分憧憬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洛月,似十分不好意思的问到。 “不会的呢,我父亲非常喜欢如哥哥姐姐般的旅人来家做客呢,而且雅儿也十分喜欢姐姐。”雅儿依旧天真可爱的说着,还瘪瘪嘴对着洛月道:“姐姐就陪陪雅儿嘛。” “哥~”洛月看着这么可爱的雅儿,也十分委屈的对着夏空委屈喊到。 “好吧好吧。”夏空一手扶额,似十分害怕此时两人的模样,无奈应到。 “太好了太好了,姐姐这边走。”雅儿高兴的拍拍手,又立马主动的抓住洛月的手,往一个方向走去,还对洛月说着,似都怕洛月跑掉般。 两人不得不急忙跟上。 “姐姐好漂亮,就像天上的仙子一样,要是雅儿能有姐姐一半的漂亮就好了。”路上一直拉着洛月手的雅儿总是在夸着洛月的外貌。 洛月也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夸赞,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纯真无邪的小女孩,脸更是鲜红欲滴,不好意思的说道:“雅儿也很漂亮呢,以后一定会比我更漂亮的。” 夏空便在边上无言的看着一直在互相吹捧的两人,眼神十分古怪,也不知此时脑海中正邪恶的想着什么。 不一会,三人便到了一院落门口停下,看样子这便是那小女孩之家,本镇镇长的住处了。 看此规模似也不小,正面门匾上刻有柳府二字。 “听说雅儿带客人回来了?”人未至,一中年男声却当先从府中传来,声音中似十分开心。 只见随着声音,从府中出来的正是一中年男子,虽身材似乎已经略有发福,但依旧不能掩盖曾经的俊朗外形,配合那儒雅的气质,十分会让人产生好感,眉宇间与雅儿是有几分相似,看样子便是雅儿之父,本镇的镇长了。 而在中年男子大步走来之时,府中紧随其后出来的是一年轻妇人,略施粉黛,行走间端庄得体,面含微笑,倒也与雅儿有几分神似,应也便是雅儿生母,身后还跟着两低头而行的下人丫鬟。 以两人的气质外貌,能生出雅儿这般乖巧可人的少女,倒也让人觉得理所应当。 “刚听下人回报,说雅儿带回了两位年轻俊朗的少年,你父便迫不及待的要出来看看。”说话的正是那年轻妇人,声音温婉而又不失得体,让人听着便觉十分舒服。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雅儿正拉着洛月,高兴的聊着,听到两人声音略有惊讶问道。 “你这孩子。”中年男人正好到了近处,微笑着一脸宠溺的责怪雅儿,随即把目光看向夏空与洛月,尤其是看到洛月后,表情一呆过后却更是欣喜。 “想必这两位便是下人所报,雅儿带回的两位客人吧?”年轻妇人话音刚落,也到了近处,一同打量着两人,目标却停在洛月身上说道:“果真是俊朗的一对少男少女。” 夏空看着对方这么热情,却也是十分的不适应,自己的长相自己还是了解的,虽说吓不死人,但跟俊朗两个字怕是很难挨到边,两人分明是看在洛月的外貌上说的,才顺便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而此时洛月的神情在两人的注视下却更显不堪,红着脸,此时更如一娇羞的少女般都快躲到夏空身后了。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那中年男子呆呆的看着此时的洛月,惊叹出声。 夏空一阵无语,表情僵硬的带着笑立在当场,也不知道这两人要是知道洛月是个男人会有何种表情,嗯~应该是个男的吧… “让两位见笑了。”那年轻妇人看到中年男子的表情,一掩嘴娇声出声道:“夫家平时并不如此,只是这位少女实在生的漂亮,所以才不免感叹。” 年轻妇人说着还稍稍用手推了下那中年男子。 “爹~”一旁的雅儿也似生气的叫道。 “啊?哦,抱歉抱歉。”那中年男子似才回过神来,急忙把目光移开,低头作揖道:“是我唐突了。” “我乃本镇镇长,你们叫我柳叔叔便好。”柳镇长这时才想起正事,却是看着夏空说到,随即手一摆,依旧笑容满面的说道:“这是内人,你们叫柳姨便是。” “柳叔好,柳姨好。”夏空也立马拉着躲在身后的洛月行礼问好。 “我叫小空,她是我妹妹,叫小月。”夏空也不知作何感想,正色的面对两人介绍到。 “好好,小空,你们初来我烟柳镇,千万要让柳叔叔一家尽一尽地主之谊,难得有如此俊朗的少年少女远道而来,这不正好就要吃晚饭了么。” “啊?那个~李叔叔不用这么客气的啦。”夏空在对方的热情之下,老脸也是一红,傻笑着扰头说着。 “诶~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因为你们的到来,你们看雅儿多高兴。”似乎怕两人不好意思,或也是看出了两人做主的是谁,伸手便拉着夏空进府。 夏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情的人,便也半推半就走了进去,洛月本想跟着夏空,但因为被雅儿拉着,便落后了些许,最后才是那年前妇人柳氏微笑的带着仆人丫鬟跟上。 反正是在主人家的好客热情之下,主要还是主人家一直在说,夏空与洛月或是有些尴尬,连夏空也话少了起来,但气氛还算融洽。 在大厅聊了一会,便有丫鬟前来告知饭食已准备妥当,众人便移步餐桌。 食物十分丰盛,大多都是夏空喜爱的肉类,要不是因为在别人家还知道不好意思,怕是瞬间便能把面前的碗盘给洗干净了。 “唔,好吃,好吃。” 但哪怕已经都矜持了,依旧让主人家吓了一跳,三人惊愕的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慢点吃,还有还有。”最先说话的是柳氏,放下碗筷轻轻拍打着夏空背部说道。 而对比夏空,洛月却显得文静的多,或也是习惯了夏空的吃相,只是安静的吃着自己面前的几盘青菜。 “小月,你也多吃点。”说话的是一直笑着看着夏空的柳镇长,此时把目光从夏空那狼吞虎咽的吃相下移开,夹了一大块不知名的肉类到洛月面前说道。 洛月见此,正不知该如何拒绝。 “唔,谢谢柳叔,但小月不吃肉的,给我吧。”却是夏空把那块肉给接了去,嘴里含糊不清的解释到。 “哦?这样啊?那多吃青菜,早知如此,我便也叫厨房多准备些青菜了。”柳镇长见此,笑着说道。 “你们两远道而来,眼看就要天黑了,不如今晚便在寒舍歇息一晚吧。”柳氏虽也些惊异于还有不吃肉的人,但看着洛月那惊于天人的外貌却也释然,便趁机说道。 “啊?这,不好吧。”夏空吃着嘴里的,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就当看在雅儿高兴的份上。”柳镇长接着话说着便对雅儿使了使眼色。 “是啊,哥哥姐姐就多陪陪雅儿嘛。”雅儿见此,一撇嘴对着洛月说到,然后目光又看向夏空,表情十分可怜惹人。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阴复磷蛊 “这?”夏空却感十分为难,老甲还好,反正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睡,但那个球就有点麻烦了,吃的倒是特意来之前留了些在那个小山洞里,但以那球的性格,不要说一晚不回了,怀疑现在都已经在闹腾了。 夏空想着,嘴里还未停,把目光转向洛月,好吧,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还是得靠自己啊。 也便不再管其他,一狠心,正准备拒绝。 “对了,夫人,我记得前些日子不是从东淮之处进购了一枚深海龙胆吗,那可是世间美味啊。” 夏空一听到世间美味这十个字,本欲拒绝的话语立马随手上的食物咽下。 “那是,听闻哪怕整个大陆沿海及海岛,一年的产量也不过百余枚,一般可只有在各个大国的贡品中才能一见,这次也是运气好,让我们得了这么一枚。”镇长夫人立马端笑接过话语,说着充满笑意的眼神还不着痕迹的往夏空处撇了撇。 夏空依旧专心扫荡饭食,而听到这句,似手上的食物也没有那么香了,耳一束,动作却更是慢了下了。 “那正好,待会睡前与两位哥哥姐姐一起品尝,雅儿可是听说那味道尝过一次便会让人永生难忘呢。” 夏空更是纠结,再看洛月,依旧是用那十分无辜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哈哈,那好,我这便去命人准备。”柳镇长见此大笑出声,放下碗筷便往外而去。 夏空这次是真一狠心,决绝般一擦嘴,放下手中食物。 朗声对一旁的柳氏说道:“那今晚便打扰柳叔柳姨了。” “小空太客气了。”柳氏微笑颔首说道:“你们能来,我与夫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就这样,在洛月依旧无辜的眼神中,什么老甲小球的都被夏空暂时放在一边了,而后便在主人家的安排之下,先行给夏空洛月分好了房间,让二人先短暂休息。 夏空毫不在意,虽说有些不习惯洛月不在一旁,但一想到那说的这么玄乎的什么胆,在洛月可怜的表情中,大肆安慰了下也便暂时各回房间了。 其实两人房间倒也不是很远。 而回房的夏空,从带他进房间的雅儿与洛月一走之后,立马便对房间内的一切好奇非常,特别是当躺在床上之时,那感觉,完全就不是阿乌的藤蔓所能比拟的,瞬间便在感慨以前究竟都过了些什么日子啊。 很快天色渐晚,中间也未有人再来打扰,直到夏空都开始感觉到空落落的不习惯的时候,这才有人敲门。 “空哥哥,睡了吗?”门外一同响起的是雅儿那稚嫩的声音。 “啊?没呢。”夏空一喜,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前去打开房门。 此时立于门外的正是雅儿那小巧的身形,手上还端着一精致有盖的托盘。 “空哥哥,我把深海龙胆给你带过来了,这是其中料理好的一部分。”雅儿看到开门的夏空,可爱一笑,便把手中的托盘往身前送了送。 夏空并未接过,而是探出头去先四处打量了一番随即问道:“咦?小月呢?” “我刚已经给月姐姐送过去了,月姐姐吃的很开心呢。”雅儿依旧甜甜一笑道。 “哦,这样吗。”夏空若有所思说到。 “嗯呢。”雅儿乖巧的点点头,便双手端着托盘进屋,把托盘放置桌面转头对夏空说道:“空哥哥赶紧吃吧,我再去看看月姐姐。” 并未等夏空回答,雅儿便自顾自的走出房门,顺便还把房门带上,一路都面带微笑。 夏空一直静静的看着,此时心里却莫名有些硌得慌,但目光看着桌面的托盘,也便先不去想了。 满含期待的伸出手去,盖子刚一揭开,夏空目光便直了起来。 首先呈现眼前的是一晶莹剔透的褐色物品,伴随一些佐料的点缀,极易引起人的食欲,而后一股莫名香味袭来,无法形容这种香味,但确实食欲大开。 夜,更静了下来,或是因为外面的大雪,天空毫无星光。 “吱~”夏空房门此时却不合时宜的打开了,随即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想起,靠近床榻,依稀可见一黑影立于传边,无声注视。 “呵,真是一具年轻的身体啊。”响起的却是那依旧端庄柔和的声音。 正是那位镇长夫人柳氏的声音。 “可相比于那一具,却是太过瑕疵了些。”话音响起中,便转身离去,也不知是施了什么法,床上一人型漂浮了起来,安静跟于身后,配合着寒风黑夜,场面甚是诡异。 不一会,或是进入了什么密室之类的地方,渐渐有灯光亮起。 原来是到了一地下密室,周围火把照亮下,可见四周有许多奇异莫名的器具,似乎就像某些刑具一般。 而正中心有一石床,石床上有几幅镣铐延伸而出。 若夏空此时看的见,便能发现不止石床上,周围地面墙壁器具上都布满有黑色污渍,加上那令人作呕的味道,或不难判断,那是血肉与内脏在时间磨砺下的味道。 而那柳氏却从进入此地开始,表情却慢慢变化,那是享受的表情,伴随着数次有意的呼吸,那是沉浸的表情。 “这么年幼的身体,待会的惨叫该是多么的让人兴奋啊。”柳氏看着已经躺在石床的夏空,面孔渐渐兴奋扭曲了起来,那端庄柔和的声音在莫名极度兴奋之中换成了刺耳恐怖的话语。 “哦,真是让人头疼。”此时柳氏的表情再度一变,双手握着一锋利半月形剔骨之器,似十分纠结的皱眉说道:“若是这年幼的身躯一下就坏掉了,那可怎么办呢。” 说着,还伸出小巧的舌头舔了舔鲜红的嘴唇。 随后便是忽然的寂静,如同人在做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前的寂静,前方未被火把照亮黑暗中,似是另一条道路,也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声音。 “呕~”突兀的一声呕吐声响起。 在柳氏那扭曲又惊愕的注视下,却是本该在石床陷入昏迷的夏空忽然坐起起身,一手撑着石床,一手向一旁的柳氏摆手,低头作呕道:“呕~抱歉抱歉,实在没忍住。” “这也不能怪我,实在是你这地方吧,味道也太大了。”夏空在柳氏的目瞪口呆中,立马翻身下床,眼睛却四处打量道:“让我适应适应或许就没这么大反应了,望理解望理解。” “你没有吃那阴复磷蛊?”柳氏看着此时蹦蹦跳跳的夏空,眼一眯阴森问道。 夏空打量完四周,此时听到对方的问题,便也把目光看向柳氏,随意回到:“哦?柳姨说的是你们送过来的那什么胆是吗?” 柳氏两手在腰下相交,似又回复了白天的端庄,只是脸上温婉笑颜消失了,换来的是如冰霜般的冷煞表情。 “那玩意啊,我一看到仿佛就有人在我脑海里一直对我说去吃下它,我这人啊,有个很大的缺点,别人越叫我做什么的时候,我就越不想去做。”夏空也微皱眉摇头道:“后来那声音也是太烦了,我便把那什么胆弄到个安静的地方去待一待了,这才清净了下来。” 柳氏眉宇又是一皱,似有些不理解,但随即眉宇一舒,展颜掩嘴一笑说道:“咯咯,还真是有意思呢,姐姐虽未完全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但是这样才更有趣呢。” 柳氏话音想起之际,那石床上的镣铐忽然便似活了过来,铁链声中,瞬间飞向夏空。 “咔~”夏空的双手双脚及脖颈处瞬间便被锁住。 “呃~”夏空呆呆的看着,试着一挣,那铁链却往回收缩,似欲从新把夏空拉往石床。 “柳姨,你这样,不好吧。”夏空看着手上的镣铐铁链皱眉懊恼的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夏空脖颈处那绿色藤蔓中有一物形成,正是许久不见的阿乌。 同时树根藤蔓伸出,数根拉住铁链,数根破入身后地面。 “哦?果然是个有趣的少年,我便说仅凭一普通少男少女怎么可能穿透风雪到达我们这里。”柳氏看见此景,眉一挑,笑道:“原来有此藤本类的异兽,看着还像是少见的古代种,只是似乎还是幼生期吧。” “柳姨见笑了,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从新坐下来聊聊呗?”夏空讪笑回到,此时倒也不慌。 “咯咯。”柳氏再度掩嘴娇笑,这次似更开心了,略前仰后翻中眼一定,邪笑说道:“小空莫不以为那阴复磷蛊,要吃下去才能生效吧?” “嗯?”夏空看着面前的之人,听到这话,表情一凝,似才想到了什么。 “呵呵,是不是开始感觉身躯有些发软了呢?”柳氏见此更是瞳孔大张,面容带着可怖的笑问道:“你的那灵兽也是如此吧?” “阴复磷蛊乃南岛特有之物,由专人培育,外形如透明之水,融入食物,只要一滴,任何生灵吃了,气脉刻钟之类便会全部封禁,体内三海也会立马瞬间沉寂,陷入昏睡。” “可是啊,阴复磷蛊还有一作用,就是它的味道,也有同样的效用,只是时间延长了许多,但一个时辰之内也必定会开始生效,算下来,此时时间也差不多了呢。”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密室石床 “好吧,我放弃了。”夏空听着对方的介绍,或也是感受到了自身的真实情况,立马光棍的双手一展,无所谓的表情说到。 肩头阿乌也在夏空说完的瞬间一愣之后,两头藤蔓立马缩小而回,身形也再度回到了脖颈藤蔓里面。 少了阿乌牵制的力量,那数根铁链立马极速收紧,就这样,夏空便再度躺在了石床上承大字型。 柳氏见此更是一愣,此时眯眼寒目看着发生的一切,阴复磷蛊哪怕再神奇,以呼吸的效用,从发作到完全生效也不可能有这么快,况且白天看到是两个娃娃的份上还特意稀释了一番。 柳氏此时只觉得更看不透面前的少年,白天本听闻有一对少年少女到来,冰天雪地的出现于此偏偶之处,本还以为是在外历练的什么宗门之后,而后一再确认,发现竟然就是两个普通人。 “那个,我说柳姨啊,你看,我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如我们重新谈谈呗。”躺在石床上的夏空动了动身体,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随即转头看着一旁一动不动狐疑的看着自己的柳氏开口说道:“你看,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你就算要对我怎么样,也得有个啥理由吧?” “哦?”柳氏从自己的思考中回过神来,再度细细的打量着夏空,似更加好奇了。 “咯咯,真是个有趣的孩子。”柳氏再度娇笑出声,低头掩嘴又立马抬起头来阴恻恻的问道:“你不害怕吗?” “怕?怕什么?怕你吃了我么?” “嗯~”柳氏沉吟着靠近,随即眼一张,嘴唇微翘说着:“这么年幼的身体,确实是许久都未有好好尝过了呢。” 说着到了近前还伸出灵动的小舌又舔了舔嘴唇。 夏空一听,立马紧闭双嘴,似一下子就十分苦恼了起来。 “唉,外面的世界都是这样子吗?”夏空悠悠的叹息着说到。 “世界?”柳氏一听到世界这个词语便似想起了什么,语调激动了起来:“这世界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人能圈养生杀万物,吃动物的血肉,那凭什么不能圈养生杀人类呢?”柳氏瞳孔大张,面容可怖的盯着夏空说道。 “那个?您不是人?”夏空试探着问到,看着对方又渐渐眯上的眼睛,急忙又解释道:“不是,我不是在骂你啊,我就问问,真就好奇问问~” 夏空确实是听到对方说的单纯下意识的问问,但好像越解释就越不对。 “我当然是人,与你一样,与这千千万万虚伪人类一模一样。” “黄鼠狼偷鸡,人类会说它可恶,狼吃羊,人类会骂它,可人类拿走了蜂蜜,却会说,蜜蜂真勤劳啊。”最后一句是完全靠近夏空的耳旁轻轻的说的。 “呵,蜜蜂勤劳采摘的蜂蜜与你们又有何干系?”柳氏特意做出一副不解的神情:“可这就是人类,自己永远就是对的,你说奇不奇怪?” “人类会用动物的皮毛来驱寒,会用动物的骨架来装饰,会用动物的血肉来充饥。” 夏空听到这里,正准备说点什么,口刚微张。 “我知道。”立马便被柳氏阻止说道。 “这是正常的,我都明白,物竞天择,世界的法则,没有什么不对。” 说到这里,柳氏那本精致的面庞再度扭曲了起来,阴恻恻的在夏空耳旁轻声问道:“那么,我对同为这世界生灵的人类,又有什么不对呢?” “不是。”夏空斜眼看着俯身在自己耳旁的柳氏,终于得一空挡开口道:“我其实是想问,您是不是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 “额~”刚问完却又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我的意思是,有什么事情,我们聊一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 “额,原谅我真不太会说话,但我真不是骂你。” “没关系,反正你很快便会成为我众多玩具中的一个。”柳氏又重新直起身形说道:“虽然你相比于那个女孩是差了不少,但你的眼睛还不错,干净而又明亮。” “我认为你或许该自己也看看呢。”那半月剔骨之器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柳氏手中。 “你一定没有看过吧,姐姐把它拿给你看看好不好?”柳氏又是那种阴恻恻的兴奋语气说着,手上的锋利之器更是单手握住往夏空的面前送了送。 “等等,我能最后问个问题吗?”夏空缩缩脖子看着越来越近的锋利之器,不等对方回答说道:“小月怎么样了?” “哦,还真是有情有义呢。”柳氏的目光却专心的放在夏空的眼珠之上,动作都未有丝毫停止的说着:“相信姐姐,你们一定很快就会见面的。” “等等。”夏空看着已经靠近瞳孔的利器,大声喝道。 “哦?”柳氏一愣,表情却更是兴奋了起来:“终于要忍不住了吗?” “来吧,不要压抑,发出你那可爱的叫声吧。”柳氏扭曲兴奋的说着,一手扶着夏空的脸颊,一手又再度把利器往前送去:“这样才是一个少年该有的表现,不用怕,这样才会让姐姐更高兴呢。” “我就是想问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一句话夏空是极速说完的。 “考虑?”柳氏嘴上虽说着,但动作依旧未停,依旧如前。 “嗡,轰~”却在这时,异变忽生,顶上响起一声极短暂的嗡鸣之声,随后一巨大黑影落下,位置正好是石床边柳氏所立之处。 “罪过罪过。”伴随着忽然的血水四溅,夏空立马别过头去闭眼说道。 “找什么呢,这里像是有吃的地方么,人家已经被压在下面了好吧,快想办法给我弄开啊。”夏空待轰鸣声落下,又回过去看着突然出现的老甲及紧张的左看右看的小球说道。 当然老甲落地后依旧是一副睡着的模样,其实说实话,现在夏空也分不清那大虫子到底是不是在睡觉了,说是在睡觉吧,可能也是什么奇异生物,一天到晚都能睡,也倒能理解,但一有什么好吃的,倒是并不比小球慢了多少。 “啾啾?”小球试着往身下老甲看去,当然也只能看到老甲的背部,又看向夏空充满疑问的问到。 “哎呀,你先来把我弄开嘛。”夏空一副无奈的表情动动自己的双手双脚。 小球这才扑扇着有几根毛的翅膀,一蹦一跳的到了石床上。 “啾啾?”看看夏空手上的镣铐,又看看夏空问到。 好吧,我其实也不太明白他们是怎么沟通的。。。 “不是。”夏空此时也不知道是在阴复磷蛊的作用下还是被气的,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就弄个火出来试试,对,对对,就这样。” 只见小球听从夏空的话语,头上火红鸡冠冒出了一簇小火苗,试着往镣铐处移动。 还别说,这火看着一副随时可能会熄掉的模样,但一接触,甚至说还未完全接触到,那镣铐便立马被熔断了。 “不错不错,还有这边,还有这边。”夏空看此模样,欣喜的指挥着。 很快,虽说小球的动作是慢吞吞了一些,但架不住那火太给力了。 “这次你两立大功了,回头奖励你们吃鸡腿。”待镣铐全部解除,夏空一跃而下,虽脚步轻浮了一些,但石床本也不高,说着又是想到了什么,立马改口道:“没有,我是说鸭腿,鸭腿啦。” “啾?” 夏空悄悄的看向小球,发现它似乎完全一副没明白的模样,立马扯开话题。 “别啾了,快去找找小月有没有在这里,我刚好像听到那边有什么声音的。”夏空立马单手一提小球,绕过老甲,主要是绕过老甲旁边的血水,往前面有听到淅淅索索声音的方向走去,期间也再未关注老甲方向,显得平静异常。 在小球身上火光的照耀下,原来这正是另一通道,而这地方那令人作呕的气息却正似从这通道内传出来的。 好家伙,夏空一到近前,差点没窒息了过去。 脚步一退,但还是皱着眉头往里面走去。 只见通道不长,仅数丈之距,不一会或是听到了夏空走动的声音,里面又传来些淅淅索索的声音,这次听得更清了,但不好形容,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的声音。 很快,眼前两边出现了一些如牢房般被铁栏围住的地方,伴随着强烈无法形容的异味。 夏空小心的往里一瞧,初始瞳孔扩张,目光移动后,随即脸色暗淡阴沉,瞬间便冷了下来,头也低了下来,再不复往日的那种嬉笑模样。 手自由垂下,连带小球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内里的景象。 压抑的寂静中。 “圈养生杀?我或许还能理解,哪怕生存之外,仅为满足你的一些恶趣味,因为这世间本就没有对错。”小球的火光此时并不能照耀近夏空的面庞,所以也不知夏空此时是何种表情,只听到他轻声喃喃说到,声音却显空洞。 “可是,我并不能理解,你对生命的如此不尊重,不能理解你的开心是完全建立在同类的残忍痛苦之下,或者你有你的过往,你有你的原因,也或者你所对待的,是比你更为麻木的同类,但是,我想说,你这样,并不好。”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城镇与人 “啪嗒~” “啾?”忽然通道更里面传来几声缓慢的脚步声,并不如何清脆,还有种黏黏的感觉,却在安静的通道中清晰无比,小球歪头看去,却漆黑黑的一片,并未发现什么。 而夏空却恍若未闻,面孔依旧低头沉浸在阴影之中,但脚步声初响起之际,夏空的左手食指不可查觉的向外微动了一下。 “啪嗒~啪嗒~”脚步声似乎更近了,突然消失,但能感觉到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能告诉我小月在哪吗?”当先出声的却是一直低头的夏空,声音十分平静且冷漠,配合此情此景,实在无法想象这声音是出自一个十岁左右大小的孩子口中。 来人似乎也愣了一下,黑暗中,似乎能感觉到来人的目光也停留在了夏空的身上。 “我只要小月。”夏空这次的声音带着坚定又有一丝妥协的意味。 “你?以为你是谁?”黑暗中的来人终于出声,听声音正是烟柳镇镇长,雅儿之父,那依旧儒雅的男声淡淡响起。 “不过就是依靠几只异兽的小孩子罢了。”黑暗处的声音再度出声道:“虽然我也没有什么修炼之资,但这些年倒是收集了不少异宝。” “你与你脖子处的异兽都中了阴复磷蛊吧?而你手上的这只,更似才刚进入幼生期,想必也没有什么战力,唯一麻烦的便是外面那甲壳之虫,鞘翅类,成熟期,似乎还是野生种的变异型,却是让我忌惮异常。” 说到此处,那声音略一停顿,随即转换成了阴恻恻的微笑声。 “呵,可是啊,它现在恐怕是完全察觉不到这里的动静了。” “啪嗒~”那声音说着更是向前走了几步,在小球的火光中依稀能大致看清身形,手上似还有一符篆正在消失。 “呵。介绍一下,这符篆是我偶然所得,名字很普通,就叫清静,效用倒也不大,只是布置一十余丈方圆的隔音幻术结界,能完全隔绝内外的声音与景象,炼制之人似修为也不是很高,但此时却正好够用。” 那人说着再度走近了几步,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负手于身后而来。 “能告诉我,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吗?”夏空依旧是埋首于阴影之中问到。 “为什么?”来人似很不可思议夏空会问这种问题,声音也提高了些许:“呵,这能有什么为什么?” “能让自己感到开心,又能解脱别人的痛苦,这需要问为什么吗?” “你看看你面前之人,他们有一些是社会最底层的人,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有更是犯过错误之人。” 那声音激动了起来,脸上却带着可怖的笑容,手往夏空前方一指。 “你看看那个,他本是一矿场工人,一日矿洞崩塌,伤了手臂,是我接济了他。” 指的却是一趴扶在地,正好单手爬行至铁栏前的人形生物,只见在小球微弱的火光中,已经能略看清他的身形面容。 依稀还能看出人的模样吧,干枯现骨的面庞与身体,双目深陷而无神,不,甚至可以说瞳孔与眼白都近一色,是灰色,死寂的颜色,嘴微张,但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本就缠绕一团的头发也近掉落大半拖在身后,衣物更是早已破烂不堪,身下血肉更是污垢结痂不堪。 柳镇长说着还用双手轻拍了拍自己,睁大双眼。 “你能理解吧?他已经养不活自己了,迟早都会饿死街头的,是我给予他最后一顿饭食,然后让他继续发挥他生命的余热,这不对吗?” “你在看看那边那个。”柳镇长继续说着又指向夏空面前又一爬至铁栏前的人影。 “仅比你大有几岁,他数年前入我镇,却到处行些偷鸡摸狗之事,我以小镇安危为重,带他至此,又有何问题?” 依旧在小球的微光中看清,这是一个比刚才之人更瘦小的身形,不同的是,他连那灰色无无神的眼眸与干枯的双臂都没有。 眼睛似被人生生挖走,双臂却似被什么生物所啃食。 “我是在做好事啊。”说着柳镇长脸上的笑容更是开朗了起来,面庞红润。 “他们已经活的没有意义了好吗,在他们生命的最后阶段还能为这世界的美好,再度付出自身的一切,这难道不好吗?”柳镇长说着,脸上神采飞扬带笑摇头问到。 “他们有没有意义,并不是你,更不是任何人所能决定的,哪怕一粒尘埃,一粒沙土,都会有它存在的意义,任何人都无权去否认他人他物存在的意义,而你所说的为了所谓世界的美好。”夏空依旧如雕塑般一动不动,此时再度用平淡冷漠的话语说到。 “其实是你那扭曲的心理吧?” “?”柳镇长却是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带着扭曲的笑更是往前走了几步。 “扭曲的心理?你管这叫扭曲的心理?不,其实世人都或多或少的都会有这种心理的,只是大家都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而已,但你仔细观察的话,一定就能发现,那种在恐惧之中刺激的感觉,许多人都是向往去了解的,我们只是正好有条件的去完成罢了。” “啾啾。”小球看到越来越近的柳镇长,此时用力一挣脱夏空的手,同时身上燃起些许火焰于近在咫尺的柳镇长冲去。 “啪。” “啾啾?” 就像撞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小球在柳镇长身前数寸距离时停下,带着不解,身体在引力的作用下缓缓下滑。 “呵,抱歉,也忘了说,我身上穿了一件灵宝,寻常之物是近不了我身前的。”柳镇长看着面前落地的小球,嘲笑着说到。 “同样,任何事物的存在都必然有它的道理,哪怕是你那扭曲的心理,我,同样承认了它的存在,只是这种存在会让我十分厌恶,我,并不喜欢。”夏空的冷漠的话语再度响起。 “嗯?”柳镇长更是好奇面前这孩子莫不是有失心疯,还搞不懂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轰~” 也就在夏空话语刚落,柳镇长不解的情况之下,又一声重物落地之声。 又是一巨大黑影由空而落,砸向柳镇长之处。 “啾~”小球一副吓了一跳的模样,把双翅挡于身前,别过头发出声音。 “我也忘记跟你说了,视觉跟听觉并不是老甲感受外界的根本。”夏空此时终于抬起头来,平静又冷漠的面庞看着此时正在老甲身下露出头颅挣扎的柳镇长说到。 “小月在哪?”夏空走至老甲面前,低头问到。 “呵。”柳镇长似发现挣脱不掉,似也放弃了,此时听到夏空的问题,又是一笑。 “你问那个小女孩啊?”柳镇长更是睁大眼睛看向夏空,邪笑着说到:“你知道吗?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身体,不,就连灵魂都是那么的完美。” “这么完美的东西,我本来当然是要把她作为永久的收藏品。” 柳镇长似在回忆,舔了舔嘴唇,随即面露凶狠的说到。 “可是啊,那小女孩也许正是天上之人,被上天所眷顾,身体上竟有一股我无法理解的能量保护,熟睡中的她是那么的完美,可是却并不能被我所得,你能理解的吧?” 柳镇长面孔再度扭曲的笑了起来。 “我也不想的,可是这么完美的东西,不能得到,那也就没有必要让她被这世界所玷污,还不如毁在我的手上…” “不好意思。”听到这里,夏空忽然打断,似在压抑着什么说道:“你刚说,东西?” 也就在这时,老甲的触角忽然开始颤动了起来,仅一瞬,似乎有颤动的声音传出,极速升高,又忽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整个地面,乃至整个空间的颤动。 “轰~啪~轰~” 在柳镇长惊恐的目光之下,便随着周围墙壁的倒塌,还有一声极轻微的破裂之声,老甲的身躯又向下陷入了几分,伴随的依旧有血水四溅。 待周围的倒塌之声尽去。 “啾?”而小球,早在老甲开始动作之时,便就跑到了夏空身后,此时探出脑袋却朝了黑暗中的方向出声,似发现了什么。 “在那边吗?”夏空本来在轰鸣声中,用手挡了挡,此时听到身后小球发出的声音,低头问到。 “啾啾。”小球认真的点点头,立马又高兴的当先往那柳镇长来时的方向跑去,夏空也立马跟上,而后方的老甲此时竟也不可思议的伸出自己的利足,慢悠悠的跟上。 周围倒塌下的碎石中,这地方破坏的倒也还不是十分严重。 “哥?”没走多远,就在能看到尽头的光亮之时,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声音,正是洛月的声音。 “是我,是我。”夏空一听,此时又立马又回复平常的神情,高兴的回到。 光亮越来越近,很快,就来到了另一处房间,在四周墙壁内发光石头的照耀下,此处空间亮如白昼,只见这里干净非常,四周漂亮的装饰之物也有不少,再加上一些家具,简直是一豪华的卧室模样。 而一旁有一粉红丝帐之床,洛月此时正站在床前,如刚睡醒般,看见夏空小球,立马也高兴的跑了过来。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哭泣的雅儿 “小球,你怎么来了?”洛月惊喜的抱起小球随后看向跟在后面而来的夏空说到:“哥,你怎么也在这?” “你没事吧?”夏空看着临近高兴的抱起小球的洛月,疑问出声。 “啊?没事啊。”洛月看着夏空充满疑问的说着:“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夏空再仔细打量着洛月沉吟道。 “没有吧。”洛月也被此时夏空严肃的表情所感染,边回答边低头检查自身。 “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啊,对哦,这里是哪里啊,哥。”洛月此时才发现这地方已经不是自己本来的房间了,做恍然大悟状说到。 夏空一副无语的表情。 “外面的世界对你来说确实是危险了些…”夏空说完随即似放松了些,再度问到:“那你还记不记得有没有吃什么东西?” “吃东西?”洛月听到这,似才想起了什么说道:“哦,对,小雅后来有给我送来一个那什么胆的。” “本来光听那名字我就想拒绝的,可小雅放下就走了。”说到这里洛月还瘪瘪嘴继续说道:“后来也好奇,就悄悄的揭开看了一眼,真的就一眼。” 洛月说着换成单手抱着小球,一手举起一根指头,还微微一笑面对夏空点点头肯定的说道。 “那再后来呢?” “再后来啊?后来就睡了吧,一下子就好累好想睡,昏昏沉沉的。”洛月边想边回答,这时自己也好奇了起来。 “最后就是刚刚忽然被什么惊醒了,坐起来后,迷迷糊糊中好像就听到了哥的声音。”洛月在夏空目光的注视下,此时便如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般,低头悄悄的看着夏空,小声回答道:“然后的事情哥应该就都知道了。” 夏空却未再说什么,而是再度皱眉打量了下面前的洛月,确定确实好像没什么问题,才舒了口气,或者真如建木所说的那样,洛月的身体毒抗高也不一定啊,它不都说洛月是什么神子么,想着脸上便再度笑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就问问,这不刚遇到了几个坏人。”夏空讪讪一笑,却似不想多说,随后忽然伸出手去单手抱过赖在洛月怀中的小球,一手牵着洛月的小手说道。 “坏人?哪有坏人啊?”洛月眨着眼睛,配合的拉着夏空的手问道。 “没,都打跑了好吧。”夏空敷衍的说着便拉住洛月的手,往左手边另一通道走去:“快走,我们出去再说。” “哦,好。”洛月单纯的也没有再问,点点头就乖巧的被夏空拉着走去。 “我去,你啥时候跟来的啊?”夏空走着忽然想起老甲,转头正准备对那来时的方向喊一声,回过头却发现优哉游哉的老甲就无声无息的跟在身后,倒是也被吓了一跳,但也未再管它。 进入通道,通道大小也倒是恰好能让老甲通过,而看样子这确实是另外一条出去的路,很快便看到了向上的阶梯,而这边很明显就要比那边建的用心的多,不止两旁都镶嵌有那些会发光的石头,墙壁跟地面更是干净非常。 待出了洞口再度回到地面,发现上面倒是在老甲的震荡下似没看出有什么影响。 “嘤~嘤~” 就在两人刚一回到地面,忽闻一旁有轻微的啜泣之声传来。 “唉!”两人一顿,夏空听到却是莫名低头幽幽一叹,声音轻到哪怕身旁的洛月也未听见。 “哥,听到了吗?好像是...”洛月也出声轻轻喊了一句,似想到了什么,随即放开夏空的手,往一个方向探寻而去,探头四望中,口中喃喃的说着:“好像是这边?” 此时外面的雪还在下着,并且似有还会下的更大的迹象,正因如此,黑暗中视野受了更大的限制。 “是小雅吗?”洛月寻声走了数丈,开口问道。 “嘤~嘤~” 那声音却未有变化,但传来之处似也很近了。 终于在地面白雪的反衬下,洛月发现了前方不远的墙角处蹲伏有一幼小黑影。 “小雅?”洛月见此更是加快了步伐。 “小雅,你怎么了?”一到近前,依稀能辨认出正是小雅蹲伏于此,埋首于膝,肩头耸动,正在抽泣,虽未窥全貌,但此时身形甚是可怜。 洛月见此,虽不知缘由,却莫名怜爱之心大发,蹲下伸手,摸向小雅的头发,为她拍落些许积雪。 “嘤~”似此时才感觉到了有人靠近,小雅在抽泣中终于抬起了头。 “呜~是?是月姐姐吗?”黑暗中也完全看不尽小雅的面容,但无论从声音身形衣着上,依旧能让人确认此时面前的,正是小雅,哽咽的抬头出声。 “呜~月姐姐。”似也是看到了安慰之人,此时似带有无穷的委屈扑向洛月,抱着洛月的脖颈放声哭了出来:“呜~月姐姐,父亲不见了,母亲也不见了。” “他们是不是都不要我了。”这时洛月依旧是下蹲的姿势,小雅已经完全站了起来把自己的身体盖住洛月的肩膀,哭诉着自己的委屈。 “啊?柳叔柳姨不见了吗?”洛月任由小雅抱着,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突然之下,双手倒是一时不知该作何姿势。 “嗯,雅儿醒来之时就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了,月姐姐,你说,是不是雅儿不乖,他们都不要我了。”雅儿用更委屈的声音埋首洛月肩头哭诉着。 “雅儿乖,雅儿最乖了,柳姨柳叔怎么会不要雅儿呢。”洛月也经历过最初的无措,此时用手轻轻抚摸着雅儿背部,柔声说道。 “一定是他们忽然有事去了,看雅儿睡得那么香甜,所以就没有打扰雅儿,一定一会就会回来的呢。”洛月继续的安慰到。 “真,真的吗?”雅儿似在洛月的安慰下,暂时止住了抽泣,话语中身形微动,似是想抬起头来看着洛月。 “嗯,真~”洛月轻轻的点头,面带微笑,刚说完第一个字。 时间与空间便仿佛在此刻停了下来。 你知道雪有多白吗,白的哪怕是在这幽深的黑夜中,依旧会被人清晰所感知,仿佛这黑夜已经不再黑暗,前方的雪白会指引着你迷路的心,那是一种会让人放下一切的白色世界。 那你又知道血有多红吗,那是红到哪怕在这只剩黑白的世界里,仅一小簇便会夺去人的全部目光,突兀的让人停止思考,眼里也本只有黑白的世界也被这一小簇所占满,血红的让人不知所措。 此时洛月的眼前就是突兀的被这血红所占满,就那么毫无声息的就到来了,伴随着面前眼睛大睁,充满着不可思议神情的雅儿。 一根棍棒似的物体,进入了雅儿幼小的头颅,由上而下,由左至右,倾斜而下,又似那棍棒本就长在了那处,无声无息,要不是那四溅的血水染变了白雪甚至黑夜的颜色,甚至有一种异样的美感,因为不甘寂寞而呈现。 有血水洒至洛月身上,脸上,未染红白衣,却先染红了脸颊,染红了那除了那双,已经陷入无神的黑色瞳孔与那比白雪更白的眼白之外的整个面颊。 这是小雅的血,于面颊留下,温热如小雅的抚摸。 “砰~”时间似再度流动,身躯便随着棍棒的离去,倒地之声也合时宜的响起,很轻微,很柔和,正好便是躺在那以白色画布为背景的巨大血红花朵之中,美的让人心惊。 雪更大了,仿佛是在生气被这血红夺走了本属于自己的地盘,而急于争夺回来,真是会让人气愤于这雪的不懂欣赏。 风也不再甘于寂寞,不知是在阻挡着白雪的落下,还是在驱逐这血红的景色。 便一时安静了下来,夏空保持着抽回木棍的姿势,站立于洛月左侧,似乎本来就在此地,已经站立了许久,十岁的身躯,此时却坚韧异常,目光淡淡的看着地面的血色花朵之中。 而洛月从始至终都保持蹲伏在地,双手虚抱于身前,双目是没有聚焦的无神,嘴微张。 “哥~哥?”或是过了许久,也或是仅过了一瞬,洛月颤声中首先打破了此时的沉寂。 “洛月会相信夏空吗?你,会相信我吗?”夏空也轻轻的开口,冷静异常,对着洛月说着便伸出手去。 洛月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夏空及伸过来的手,下意识的轻轻颤声应到:“信,我,我永远相信哥。” 声音很轻,音也很抖,心却在点头中似乎确认着什么,也任由夏空拉起自己的手,随之起身。 或也只有夏空才明白,此刻的景象对洛月的冲击是多么的巨大,这本是一个单纯善良到走路也会关注于脚下青草的少年,是一个使夏空每次烤肉都会偷偷摸摸的少年,或说爱心泛滥也好,洛月便是如此。 洛月呆呆的低头看向地面,呆呆的被夏空拉着前行,看不见的面孔也如那深处的心一般,或是一样的在颤动着。 “你们,就打算这样走了吗?”声音是从身后传来,似就是那血红巨花处,依旧是那童稚的声音,依旧是雅儿的声音,却少了那份纯真与可爱,而是童稚又略带嘶哑的声音,使人矛盾,又让人诧异。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就很忽然的 两人一顿,洛月更是面部表情变化了好几次。 首先初闻此声,洛月便是猛一抬头,瞳孔略一扩张,惊喜之情浮现,而后在要转身之际,表情放缓,眉头微皱,变为惊异与不解,再后转身看去之际,瞳孔极度扩张,嘴微张,呈不可思议之状,最后面部再度放缓,眼神放空,呈现的是迷茫与不解。 夏空也眉头微皱的转身看去。 只见那本该躺在血色花朵中的雅儿尸身正在慢慢颤动,身体上四处鼓胀非常,似有什么东西正欲从雅儿的尸身内窜出,刚那声音似也正是从雅儿的尸身处传出。 “雅,雅儿?”洛月喃喃的问道,也不知是问的对方,还是问的身旁的夏空,亦或者是问的自己。 “是我呢。”伴随的那声音再度从雅儿的尸身上响起,在周围雪白世界的衬托之下,终于模糊见有一细长之物从雅儿尸身上破出,似某物的一部分。 “月姐姐,难道你也不要雅儿了吗?”这一句却是委屈非常,虽还是有些嘶哑,却已经清晰多了,声音也很有了前面雅儿的那味道了。 “月姐…”似那声音正准备接着说下去之时,忽然一变,尖锐非常的吼道:“你?” 原来就在这时,忽然在那血色花朵周围,依稀可见于雪地下激射出数条细小藤蔓,有直接透穿那物而过的,也有直接缠绕向雅儿尸身的,正好阻扰了那物浮出的速度,定于原地。 “去吧,小球。”也正在这时,夏空一声大吼,原来是把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夏空手上的小球用力扔出,方向正是雅儿的尸身之处。 而小球在刚一脱离夏空手臂之时,立马身上火光咋现,这次却不再是那火红之色,而是已经红到透白的颜色,瞬间照亮四野,飞过洛月,落于雅儿尸身之上。 也是在那被小球的光芒中才看清,那于雅儿身上破出之物,正是一小巧的手臂,此时也随着雅儿的尸身淹没于小球的火焰之中。 “啊~”惊恐的叫声于洛月被光芒刺的闭眼时响起:“这是什么火?” “这是球火。”夏空轻飘飘的回答:“虽然不知道你到底个啥,但你总不会以为我会老老实实在这等着你冒出来吧。” 而小球放完火后正被另一藤蔓拉至回夏空处,身上火焰也已经消失,一副惊吓后怕的表情中再度被夏空抱于手中,而夏空肩头处阿乌也不知何时出现,一副悲伤的模样看着那火光盛开处。 事情皆在瞬间完成。 “呐。”夏空把手中小球递给一旁的洛月,洛月下意识双手接过,随即对目瞪口中的洛月说道:“小月啊,现在你知道了吧,那小孩子就是个妖怪啊。” 洛月一副呆呆的模样,看看夏空,又转头看向那火光处依旧尖叫扭曲的幼小身形,喃喃的说道:“那,雅儿呢?” “额~”夏空一手扶额,郁闷的说道:“完了,看样子是冲击过大,给吓傻了。” “啊,啊?”洛月呆呆转头一应,又一副疑问的模样看着夏空。 “好吧,没事。”夏空看此,神色一正,再度伸出手去拉着洛月,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一直在白色火焰中扭曲的身形忽然再度出声。 “呵,呵呵~哈哈哈~”那声音又再度响起,这次更是清晰非常,火光中似能略看清,本来已经烧到蜷缩一团的黑影,此时正慢慢直立而起,行成一焦黑人型模样,看大小,也与以前的雅儿体型似相差不大,此时正呈仰天大笑出声。 而后身形用力一抖,身体周围的白色焰火立马四散飘落于雪地,继续燃烧着,完全没有要熄灭之意,但那焦黑身形上此时却再无一丝火焰。 在周围火光中看清,那人型或是被小球的火给烧成焦黑的模样,面孔更是漆黑一片,不要说眼睛,嘴巴处都是平坦焦黑的模样,也不知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我倒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火焰,生生不息,无物不燃的,倒是吓了我一大跳,但似乎~”说到这里,那焦黑身形看向夏空,声音提高:“似乎这火焰如你那幼兽般,同样的不太成熟啊。” 夏空皱眉看着那东西,洛月此时也似清楚了些情况,弱弱转身至夏空背后看向那焦黑身影,眼神却依旧有种莫名的期盼。 “其实,我这也有个成熟的东西。”夏空忽然出声,那物一顿,立马呈防备姿态。 虽刚才说的轻巧,但那焦黑身形却很明白,只差一点,真的就差那么一点,自己这号称不坏的身躯就差点被那不知名的火焰燃透至内丹,现在想起来都后怕不已,此时再看对方那两小孩气定神闲的状态,由不得自己不重视起来。 其实夏空自己内心此时也打鼓,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前面在那地牢下看到的景象也就罢了,这又刚看到一个怪物从一个小孩的尸体里钻出来,换谁第一次见也会发毛,左想右想,便依旧壮着胆用小球的火试了下,本来看效果还舒了口气,这不好像对方就被烧疼了一下,现在依旧活蹦乱跳的。 “这是你逼我的,老甲。”夏空说着便转头一喊:“耶,大哥,起来干活了。” 老甲却是一副缩着睡着的模样,一动不动又如睡着了般。 夏空十分诧异,这边弄得火热,这样你都能睡得着? 那焦黑身影却似察觉到了机会,本警戒的身形忽然一颤,消失于原地,瞬间便出现在转头面向老甲的夏空身躯之上,身形浮空,手上有利爪浮现。 “嘣~砰~”一声利器相交的金铁之身伴随的两物重撞的声音先后响起。 “额~”夏空看着远处老甲忽然消失后留下的雪坑,听到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缓缓转身。 “你用不用每次都非得等到这种关键时候才忽然有反应?帅是很帅啦,但你就不怕哪次自己估计错误,我就这样归了西吗?”夏空十分郁闷无语的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老甲,眯眼郁闷说到。 夏空算是明白了,这玩意或者平时根本不是在睡觉,应该是真的懒,感觉比自己都还懒的过去了三里路,明明速度不慢,像刚才,就很突然,那么大个家伙就在自己的注视下不见了,倒是刚才还以为又见鬼了。 反正老甲是成功的唤起了夏空的好奇心,有种想解刨掉老甲,研究研究身体跟脑袋的构成的冲动。 也就在夏空胡思乱想之际,那被飞速弹开的身影,已稳住身形再度降落在雪地上红色巨花旁边,再度警戒了起来。 “甲哥威武。”夏空见此,立马高声一喊,没办法,对面那玩意似乎很强,反正自己是没办法了,或者自己那手镯里面倒是有些宝贝能对那怪物有效,但看此时的情况,那怪物应该也不会有耐心让自己掏出来一个个的试下效果,也就只有寄希望于老甲,毕竟老甲这东西,在它的懒惰下,自己一直看不透啊… “嗡~”老甲在对方弹开之际,头上触角便立马颤动了起了,身上尖刺林立,似也在随着触角的颤动,开始震动了起来。 “轰~”而那焦黑身影周围立马在一阵轰鸣声中,四周的积雪忽然被弹开,现出坚硬的地面,那焦黑身影立马一颤,似在抵御着什么。 “每次动静都这么大,我们要不要考虑往后躲一些?”这时夏空与洛月才开始感觉到了地面的颤动,夏空见此严肃的喃喃问到,身影却未动。 小球却是早就把脑袋埋进洛月怀中,阿乌也再度消失。 随着那颤音音调的持续升高,在似马上就在达到某种临界点的时候,那焦黑身影随着自身地面的裂开,依旧弯曲颤抖的身形之下,虽没有五官,但依旧能让人感觉到对方此时应该是十分恐惧的心理。 忽然,颤音消失,两人大脑瞬间空白,就如狂风暴雨前的临近般,也就在夏空以为有啥大事即将发生之际,以为那妖怪就这样要被老甲灭了之时。 “数位,请稍缓。”一声音突兀平静的出现。 四周随之一静,这次是真的静了下来,夏空洛月小球,甚至老甲的脑袋都转向了一处,看着远方黑暗中,在白雪的承托下,加上雪不知何时的停下,能看见有一人影正缓缓步行而来,看这距离明明怕是有数十丈之远,可刚刚的声音却如就在身旁响起。 “这是?同党?”夏空疑问出声,洛月与小球依旧静静的待在夏空背后,看着那来临的身影。 老甲此时却完全一扫平常的懒散之势,身上尖刺与触角再次延伸,周围修长的利足也开始莫名的透过冰雪往坚硬的地面无声下沉,完全是一副战斗状态的模样。 夏空本来一直在看着那忽然出现的身影,就很突然的,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似感觉到了一旁老甲身上刚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忽然向那身影而去。 “轰~”在夏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目瞪口呆的看着随着那突然的轰鸣之声,以那本来向自己走来的黑色身影之处,约方圆数丈大小,瞬间便被分不清是冰雪还是烟尘碎石给覆盖,就如同有一庞大巨人重重的躲下一脚般,激起冰雪无数。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公治永思 “不要激动,我并无恶意。”本来夏空目瞪口呆中正准备转头去说老甲几句之时,毕竟都不知道是不是坏人来着,那声音却再度平静响起。 夏空转到一半的头也不得不立马又转了回去,惊异的看向前方那似更加临近些的声音。 注视中,飘散的冰雪散尽,那人身形依旧保持安稳前行,不曾偏移半分,再往下看,脚下却是一巨大漆黑坑洞,想必应该便老甲的杰作,坑洞呈半圆形,依稀可见坑底并无积雪,也无压实之感,似这坑洞的形成是被人用巨勺生生挖走了一部分般。 “额~”夏空似想到了什么,立马把视线从这坑洞移开,因为这洞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那走来之人… 就是那么走着?揉揉眼睛,用力睁眼一看,确实是在虚空缓步而行,就如一开始从雪地走来一般,下面也确实是光秃秃的,依旧还是从雪地上走来一般。 嗯~想必这要不是自己眼睛有问题,就是对面那个走来的人有问题了。 给夏空的直觉就是这走来之人不简单,姑且应该是人吧,虽说一直不明白老甲有多强,但这么多年带着老甲在那片森林混,可从未见老甲有如刚才般的认真模样。 配合着冰天雪地,月黑风高,加上今天所经历的与此情此景,身上汗毛更是一颤,手更是握了握身后的洛月。 随着那人越走越近,夏空也拉着洛月些微退了少许。 “嗯?”却是慢慢后退中,发现本该存在于侧后方的老甲身形的地方,空了? 扭头看去,只见老甲那巨大的身形又不知何时跑到了后方,正作势趴扶似又欲睡觉。 看到这个模样,夏空脑海却莫名冒出似老甲此时表达的是意思是,打不过,睡觉… “???”夏空脑袋冒出一堆疑问,似乎就在说,大哥,你这就很不够意思啊。 “诸位,我真是路过此地,发现这边有异,这才前来。”那人此时已经走近,临夏空处已经不足十丈,说着却缓缓举起自己的双手,似表达的自己并无恶意。 “路过?”夏空眼一转,轻声道。 “是的,路过。”已经能隐约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似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吧,那你来做什么?”夏空忽然就光棍了起来,退后的脚步一停。 “因为那只厥魁。”说着那人伸手指了指那刚被老甲镇压的怪物所在地,此时离众人已不足五丈。 夏空洛月也下意识望向那人所指之处。 “咦?”夏空惊咦出声,却是看见那怪物此时仿佛被冰封了般,保持着一副惊恐扭曲的模样一动不动。 “它叫厥魁?”夏空再度看向那人问出自己的疑问。 “是的,尸魁的一种,人死之后,灵魂离体,精气却因为某些原因而不得散,久而久之,诞生出灵智,便会形成尸魁,而厥魁是尸魁变异的一种,比之尸魁更难出现,相传厥魁之尸,莫不是大善便是大恶,是尸魁本体被封印于某地而不得出,灵智修炼有成化为神志,离体而出,再度修炼,当修炼有成之时,回归本体之后,便是厥魁,厥魁者,已便不能称之为尸,介于人与精怪之间,力量区分于大道之外,仙之下,人之上。” 夏空静静的听着,此时来人已近丈处,停下脚步,微笑说道。 此时也已经能大致看清,对方似年龄颇大,外貌怕有五六十岁模样,头发发白,束簪而立,有不短的胡须也近发白,面庞隐有皱纹浮现,眼睛略小,充满笑意,十分和蔼可亲,一声青色麻服配一青色布鞋,仰首而立,整体气质却是十分普通中有一股莫名亲近的气质,就好像一路过的普通乡村教书先生般。 反正总结起来,外貌似乎却是像个好人,在夏空众人打量着来人之时,来人也在打量的夏空众人,带着笑意看看夏空,又看看洛月,再看看洛月怀中一直不吭声的小球,及后方又似睡过去了的老甲。 最后目光却是再度转向了洛月,停留的特别之久,在夏空眯眼认为这怕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之际,才移开了目光。 “那?那雅儿呢?”洛月在夏空有意无意的挡住身形中,怯生生的探出头问道。 “你是说那个小女孩吧?”那人脸上笑意更浓,此时看见洛月开口,似还充满了鼓励的神情说道:“那个小孩子或是多年前便就已经去世了,而后身躯被厥魁所占,厥魁也因此得以隐藏于人间。” 洛月听到对方回答,神情一黯,并未再说什么。 “那我很好奇,刚刚似乎是你阻止了老甲把那什么魁的给消灭的吧?”夏空看着对方眼神一直看向自己身后的洛月,那是十分的不舒服,赶紧开口问道。 “少年有所不知,厥魁离体后的神志并不能在人间存活过久,必须找一人人间生灵附身,而那生灵必须是肉身刚亡,灵魂刚被引渡,而残留的意识却被某些莫名的原因留在了体内,厥魁只有与那意识相容,才会得以真正能脱离肉身,在人间生存。” 夏空听得反正是一头雾水,但脸上丝毫不表现出什么。 “也就是说,那厥魁跟那小孩子融合在一起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但仅是那孩子的意识,也就是这一辈子的意识,并非灵魂,也非躯壳,仅是这一世所诞生的思维。”那人却是一副十分健谈的模样,看见夏空提问,表情更是开心。 “而厥魁神志,本虽是尸魁所诞,怨念所化,但其实依旧还非常稚嫩,在离体融于新的意识之后,厥魁在同化那意识之时,同样也会被那意识所感,而这只厥魁同化的正是一孩童意识,孩童本就单纯,哪怕有些事情表现的过激,也其实并无大恶。” 夏空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一副信你个鬼的模样。 “那叫雅儿的孩子身死之时,必有某种执念,以七八岁的年纪,临死诞生的执念,却能被厥魁所融,实属罕见。” 这时那人似已开始陷入自己的沉思,眼神放在那怪物身上,慢慢说着。 而这时夏空洛月及小球也似被对方的所营造的气氛,或是被对方的故事所吸引,皆都放松了下来,甚至阿乌都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夏空肩头。 “这孩子必定是经历过什么事情,可具体的情况却不得而知。” 夏空听到这里,立马一副嫌弃的表情,仿佛在表达,我都准备好了,你就给我说这个? “而如此单纯却充满执念的意识,被厥魁融合,必定会被厥魁无限放大心中的恶,而这种恶还会影响自己身边的人,影响经常与自己接触人的思维,放大人们心中的恶。” “但其实总的来说,这个厥魁还很干净,做的恶也仅在单纯的在表达自己的喜恶,虽说过激,但也并不是毫无余地,相反,似乎在那小女孩的影响下,还放大了心中的善,只是那善最终依旧被恶所掩盖了。” 夏空反正是越听越迷糊。 “抱歉,似乎说的太复杂了。”那人却是看到一旁夏空众人的莫名表情,立马微微低头,表达歉意。 “那雅儿还能回来吗?”出声的依旧是洛月。 “或能回来,或也不能。”那人看着提问的洛月,便回答到,随即似发现自己说的太过模糊,立马解释。 “说能,是因为那孩子的意识,既然能被厥魁所融,必定干净却带着某种执念,有朝一日,当那执念消去,这意识或会再度发芽于厥魁的神志之上,进而影响厥魁的思维。” “说不能,是因为那孩子魂魄早已离体,甚至已入轮回,残留的也仅有那丝意识罢了。” “这样吗。”洛月听到对方回答,也陷入了低头沉思,立马目光又看向了那边一动不动的厥魁。 “???”夏空看着洛月一脸疑问,很不可思议洛月竟然能听懂,两人似乎还聊的火热。 “所以,暂且还望诸位先莫伤它性命,让它随我修行一段时间,或能唤回那孩子的意识,也不一定。” 那人说着目光终于正式看向夏空。 “你那灵兽也甚是奇异,竟能完全压制住厥魁的力量,哪怕这厥魁的力量还不够成熟。” 夏空看着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眼一翻,一副你随意的模样,反正看样子打又打不过你。 那人看见夏空的表情,再度一笑,似十分欣慰,只见手微动,那边的厥魁便忽然消失,如化作一股气飘向那人袖袍之中。 夏空又是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这幕,洛月也十分复杂的看着那厥魁消失在那人袖袍之中,只有小球跟阿乌一直都是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 “对了,我还未介绍。”那人似才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叫公治永思,是一教习先生,大家都叫我公治先生,你们也可以这样叫我。” 夏空看着对方脸上淡淡的笑意,确实发现对方似并无恶意,正准备说些什么。 “公治先生好,我叫洛月。” “啾啾~” “呜~啊~”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课堂知识 夏空一脸黑线,这几个家伙还是太单纯啊,都被对方的外表所迷惑,但似乎更气的是竟然抢在自己前面介绍了。 “我叫夏空。”但夏空还是随意的介绍道,然后一侧身,方便更好的露出肩头的阿乌:“这是阿乌。” “这是小球。”手一指被洛月抱着的小球,接着朝后面的老甲努努嘴:“那是老甲。” 公治也随着夏空的再次介绍,眼神笑盈盈的跟着看去。 “你们是从东芜来的吧?”待夏空一介绍完,公治忽然笑盈盈的问到。 “嗯?”夏空一听,立马身体僵硬。 “哦,不要紧张。”公治永思似看出了夏空的紧张,立马摆手温和说道:“我只是从你这三只灵兽猜测出来的。” “不说其他,光你肩头的这个小家伙。”说着微笑的指着夏空肩头的阿乌道:“藤本类的灵兽本就罕见,况且还是古代种,若我没看错,似乎正是荒古时期便已存在的异种,百蚀青光藤。” “?”夏空疑问的转头看向自己肩头,自己确实一直都不知道阿乌是个啥品种的。 “而那边的巨大甲虫,我思考了许久,似乎很像钟桑之虫,但与钟桑又很不一样,至少这体型就绝不是钟桑所能比拟,况且钟桑一向群居,能力倒是与之有相似之处,应该是有过变异进化。” “最后就是这只,嗯,小球,恕我眼拙,实在未想到何种禽类异兽的幼生期外形能与之相符,火属性,甚至幼生期的能力便能伤害到厥魁,或者甚至是传说中的原始种也不一定。” “这样的三只灵兽组合,加上你们两个特别的小家伙,这里又十分靠近东芜,也就不难猜测。” 公治永思说着点点头,似是确认自己的猜想。 “百蚀青光?”夏空好奇的看看阿乌,又看看后方的老甲:“钟桑?” 公治永思看到夏空疑问的模样,却是十分高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学生对某个问题的不解般。 “哦,百蚀青光相传远古万族之争时便有记载,似最初是通姓氏的图腾之兽,虽是妖灵之木,身躯展开便是一座丛林,通姓氏族便立身于上而生存,而后更是依仗此藤的帮助下跻身上古十大氏族之一。” “因为远古的记载大多在战争中模糊非常,记载的却是不多,而钟桑虫却相对比较常见,鞘翅类群居之兽,大多以植被为食,有时也会吞噬血肉残躯,常年埋身于地面三尺之下,不喜动,能力除了一身比寻常金属更硬的硬甲外,便是头上的触角,触角颤动下发出的音波,刺耳异常,可退大部分天敌。” “单只的钟桑确实还好,但我也有幸曾见过数万只的钟桑同时发出的退敌之音,虫躯百丈之内,万物莫不瞬间化为粉尘,而你这只…”公治永思说着,深深的看向老甲:“甚至比那万只合力更为可怕,大音希声,音波爆发处,似周围空气都会被完全泯灭。” 夏空眼一挑,听着好像很厉害啊。 “而且,它似乎已经触到了空间的道。”说到这句,公治永思表情十分认真,倒真如一个老师在帮学生分析着某样事物。 好吧,又接触到了知识的盲区,但这老爷子似乎是真的很健谈啊。 “咳~”夏空看着这老爷子似乎真陷入了深思中,立马假装一咳嗽。 “哦。”公治立马似才回过神来,把目光从老甲的身上移开,重新又放在夏空的身上,继续接着说道。 “而其实最让我奇异的,却是你们两个,两个极端的少年。” “嗯?”夏空一副你想说啥的表情。 “一个是仿佛透明存在于这世间的身体,加上一个仿佛完全独立于这世间的躯体。” “???”夏空依旧是一副你在说啥的表情。 “又或者说一个是能融万物的躯体,一个是排斥万物的躯体。” 公治此时完全似陷入了某种状态,走了几步,更为靠近的端详着夏空与洛月说道。 洛月见此,身躯微缩,再度躲在了夏空身后,公治似也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不礼貌,微微一笑,又抬头看天严肃的说着。 “本来像这娃娃的体质,莫不都是修炼的妖孽体质。”说的正是洛月。 “只是,太干净了,太纯洁了。”说道这里,公治更是眉头深皱,似十分不理解:“给人一种,哪怕是这天地最纯粹的灵气入体,依旧会污浊这具身体般的感觉。” 似能看到,公治先生在说完这句话后,身体似有轻微的激动之情,却再度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空气也再度陷入了安静之中… “额~那个,我们要不要考虑换个话题。”夏空看着对方一副纠结的模样,安静中打破了平静。 “确实,如此难得的体质实在不是一朝一夕能研究明白。”公治听到夏空的声音,一回神说道。 接着目光便转向夏空,依旧是一副莫名好奇的模样。 “而相比于那个娃娃,对你的好奇,丝毫不比那娃娃少了多少。” 夏空被对方此时的表情看的内心十分发毛。 “世人修炼,莫不过三种方式得以证道,修丹田气海,而开丹田道海,化元力成元丹,修精神灵海,而开精神道海,化灵力成元灵,修意识神海,而开神识道海,化神识成元神。” “后两者一般能修炼之人,万中而无一,但丹田元力,任何人都能修炼一二,哪怕不能有所成,但再不济,也能强身健体。” “而元力修炼方法万千,但前期都莫不过冲击八脉十二经三十六死穴七十二活穴,可是~”说到这里,公治又抬起头来看着夏空,沉吟片刻再度说到。 “不要说八脉十二经,就连一百零八穴,竟然都没有。”公治的眉头此时完全已经变成了川字型,似十分不解。 “不,不是没有。”公治刚一说完,立马又否定自身。 “而是不一样,非常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夏空听着,心里又是一阵发毛,这不会来个人就能看出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那还搞个毛,直接去当小白鼠得了,而现在看来,夏空自东芜醒后,并不是把所有东西都忘的一干二净了,更似是选择性的忘掉了某些事物,这样很多事情也便能解释的通了。 而在夏空的胡思乱想之际,甚至都快有了杀人灭口的思想,一直盯着夏空看的公治终于接着说到。 “但这具身体确实是毫无修炼之资,甚至都在排斥周围的淡薄灵气,这甚至比那些妖孽体质更为难得,不,是根本都不曾听闻过,无论是从荒古之初到近代,都从未有这种会排斥灵力的体质出现过,哪怕是一块石头,也多少都会吸收些灵力。” “这简直就不似这世界之人。”公治忽然开口。 夏空瞳孔极速扩张,又似在极力掩饰着什么,甚至都能听到自己此时的心跳。 气氛再度陷入了沉寂之中,公治依旧皱眉好奇的打量着夏空的身体,夏空也瞳孔扩张,呼吸略有急促的看着面前的公治。 “或者说,你这具身体根本就不是一具人的躯体。”气氛终于在公治的再度出声中被打破。 “不,也不对。”随着又自我的否定,公治又再度陷入了思考之中。 夏空却是松了口气。 “唉,我说。”夏空看着对方这幅似乎快陷入魔怔的神态,连忙大声开口。 “我知道我们是十分与众不同啦,但你也不用这个样子吧,大晚上的很吓人的。”夏空试探着说到。 “哦?”公治又是一副被惊醒的模样,还作揖说到:“抱歉,实在抱歉,本人生平就喜欢研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额~稀奇古怪的东西?”夏空一听,立马眯眼微抬头看着公治轻声喃喃。 “额,误会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公治此时似都紧张了起来。 “好了好了,话说,你应该很厉害吧?”夏空看对方年纪一大把了,在自己这两个小孩子面前却一副手足无措的表情,也是莫名一慌,但又立马一笑,开口扯开话题。 “也不算厉害吧,只是懂得一些小法术罢了。”公治似十分喜欢回答别人的提问,毫不思考的便回答。 夏空依旧是信你个鬼的模样,但自己一向都不是什么好奇心过剩的人。 “那既然事情都解决了,你也把那个什么魁的收了去,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夏空说着,便打算拉着一直安静的洛月往外走去,似就打算就此离开。 夏空可不傻,初次见面,一个陌生人能让老甲从初始的紧张到后来的乖乖回去睡觉,这要还单纯的认为是个普通人,夏空怕是早就在东芜进了哪个怪物的肚子里了。 加上那老人稀奇古怪的好奇心,一副都想把自己解刨研究的表情。 所以看准时机,便欲拉着洛月离开。 “且慢。” 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啊。 夏空想着,却也不得不停下。 “我说,大爷,这聊也聊了,事情也解决了,深更半夜,大雪纷飞的,我们总不能一起在这浪漫到天亮吧?”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散灵恒略 “小兄弟莫急,我这有一法宝。”那老先生似十分不想夏空等人离去,急忙说着便从手上变出一物,随即手一挥。 只见似有某物落地于一旁,立马变大,在夏空众人目瞪口呆之下,瞬间便有一木屋出现在眼前。 此木屋甚是古朴,仿佛已经非常有年代感,也不是很大,占地方圆不到十丈,这要换个深山老林的看到,倒也觉得平常。 “我去?”夏空一呆,放下拉住洛月的手,喃喃的往这突然出现的木屋走去。 “咚咚~”试着敲了一下。 “真的?”好吧,收回刚才说的没有好奇心那句话,现在夏空是充满着好奇的在对着这间木屋边打量,边东摸摸西敲敲的,洛月也抱着小球跟上前去。 “这是我一直居住之所,几位若不嫌弃,不妨便在我这住上一晚如何。”公治恰当的出声说着,此时完全没把眼前的两人当做两个小孩子看待:“毕竟天色已晚,风雪未停。” 也在此时,那木屋中间的房门忽然打开,透过照射出的光芒往里一瞧。 屋内却是空荡荡的一片,仅中央处有一火堆,在熊熊燃烧,在此风雪的夜晚,哪怕未曾靠近,依旧让人温暖非常。 夏空下意识低头打量自己绿色的姑且算衣服的东西,及脖子上那姑且算围巾的红布,此时才又从内心深处有一股凄凉的感觉油然而生,脚下的雪也确实是冰了些。 “我这里正好有套御寒的衣物。”公治观察下又合时宜的开口出声。 只见那火堆旁随着话语一落,恰当的出现了一堆叠好的衣物。 “另外还有些可口的食物。”只见那火堆上又出现了一烤肉,浮空转动间,伴随着金黄的色泽,肉香瞬间飘出,似已烤了许久,此时正是快熟透之际。 而火堆旁更是还有一些水果及其他各色食物。 “嗤~”这是烤肉冒出的油滴落火堆的声音。 “咕~”这是夏空肚子突然的发言。 “咕噜~”这是小球留着口水吞咽的声音。 “咻~”这是? “额~”虽然夏空没看清,随着一阵微风及一道黑影的拂过,不用猜,老甲已经躺在火堆旁了。 夏空看都懒的看,倒是把头转向洛月,此时洛月却是一副好奇的模样在看向屋内。 “好吧,看在老爷子这么诚心的份上。”说着,夏空也不再犹豫,毕竟犹豫不是自己的性格,便迈步进了木屋,洛月抱着小球立马跟上。 公治见此也微笑着点头跟了进去。 “吱~”众人刚一进屋,木门便随之关上,夏空倒也不介意,立马在火堆旁寻得一位置坐下,随后就跟着小球一起看着火堆上的烤肉,吞咽着口水。 不是自己不想动,实在是在别人的地方,多少也要有些礼貌,主人家的都没说话,自己哪好意思立马动手,那不是会被人看轻了去。 “娃娃不如先把衣物换上?”公治也选择火堆旁一空位盘膝坐下,指着夏空身旁的衣物说到。 夏空一听,仅略一思考,立马神色一正,拍拍自己脖颈处,身上那藤蔓编织而成的衣物立马便蠕动着往脖子处那绿色挂绳处收缩了起来,顺便还把自己脖子上的那不知名红色围巾给拿了下来。 很快就浑身清洁溜溜了,夏空倒也毫不在意,放下红色围巾,立马拿起身边的衣物就胡乱套了起来。 还别说,哪怕已经把那红色围巾给摘了,这套青色衣物也十分暖和。 洛月一直在注视着夏空,看见夏空穿的这么凌乱,便放下小球,试着靠近帮夏空整理衣物。 “你这红菱倒是一件不错的火属性异宝。”公治微笑的看着对方的动作,眼神落在了被夏空放在一旁的火红色红菱之上说到。 正被洛月整理衣物的夏空一愣,莫不是这老头看上自己的宝贝了? “诶~”但马上夏空便被小球冲上烤肉的身影给吸引了去,立马大叫。 只见小球已经扑上了那比自己还大的烤肉之上,流着口水正在撕咬,完全无视了身下的火堆。 “呵呵。”公治见此一笑,也不见有何动作,那同夏空一般大小的烤肉便飘落至夏空身前。 夏空立马一把抓住小球提了起来,任凭它在手中挣扎,便扔给了一旁已经帮夏空整理完毕的洛月。 “咦,你看看你的口水。”夏空一脸嫌弃的表情,似也忘了自己刚才流口水的样子。 随即又从戒指里拿出那把匕首,馋归馋,还是把烤肉分成了大小不一的四份,最大的一份随意的往老甲方向扔去,可想而知,老甲似也等候多时,张嘴便吞了下去。 又分出一份已经被小球的口水沾满的,递到洛月身前,一直在挣扎的小球立马便挣脱了开来,扑上前去。 最后还分出一份推给了一旁的公治。 随后便不再管其他,放弃了自己一直平淡分食的模样,便是一阵狼吞虎咽的声音,洛月也随着拿起了一旁的水果送入口中。 公治却自始至终都在微笑的看着,中间也仅有在夏空拿出那匕首的时候些微诡异了一下。 “你这红菱的工艺很是古老,但灵气似乎已被损耗殆尽。”公治看着被夏空放在一旁的红菱与匕首,摸着胡须沉吟出声:“倒是你那匕首,似乎很像远古氏具之一的恒略之器。” “呜?”夏空忙碌中匆匆抬头撇了撇公治,又立马低下头去忙着自己事业去了,反正自己已经了解了,都不用自己问,对方八成都会继续说下去的。 “相传远古氏具中有一匕首外形的器具,长不足一尺,双刃,中空有一水滴形空洞,外形更似短剑,但有说刃处并不平,有肉眼不可见之齿。” “但此器只在远古末期出现了一瞬,更多的却是没有记载,相传此匕首如一活物般,会掠夺与之相触的一切能量,无论世间之灵气,无论万物之生命。” “而其实,万物无论以何种方式吸收的任何能量毕竟会存于体内,直后逝去后都会再度归还天地,但此器掠夺的能量却会不知去处,永恒消失,因此才被取名恒略,散灵恒略也因此得名。” “呜~”忙碌中夏空又是匆匆一撇,倒是洛月,一直在认真听讲。 “而娃娃你那手镯,也是十分古朴,似也并不是一简单的储物之器。”公治又把目光放在了夏空手腕处的手镯上,眼里依旧好奇的说道:“而我也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内里有许多不弱的能量传出,你们莫不是把东芜的宝物都给带出来了?” 夏空瞬间又是一紧张,此时更加确认这怕真不是个老妖怪,再被他这么研究下去,莫不是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会被他给摸明白了。 但此时也没啥好办法,自己都没吭声好吧,但至少一直对方表现出的只有好奇,这要是对方稍微透漏点别的想法,自己怕就不得不奋起反抗了,别忘了自己最不济都还有几片能召唤建木的叶子,对方再厉害也总不能跟建木那老不死的比吧。 干脆也就现在先装聋作哑吃饱了再说。 “公治先生真是渊博。”一旁的洛月此时却是双眼放光的盯着公治。 夏空白眼一翻,真是单纯的人啊,好吧,那老家伙似乎也是知道的不少就是了。 “没,没。”公治此时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急忙摆手说道。 “只是喜欢看些古籍,研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罢了。”公治低头说着,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莫非娃娃也对这些有兴趣吗?” 说着,眼神倒是开始放光了起来。 夏空也刚好吞下最后一块烤肉,正准备伸手去拿个不知名的水果,看见公治此时的模样,你想啊,一个老头子突然回光返照般的看着洛月,那模样真是,让人不在意都不行,何况洛月还是个不问世事的小孩子,所以夏空此时又是眯眼戒备的看着公治。 “是啊,先生说的这些,都是洛月未曾听闻的。”洛月开心的点头说道:“从我来这世间第一眼看到哥起,我便总对遇见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以前在林中的时候,许多东西还可以问哥,但出来后,哥似乎也对许多东西并不明了。” 夏空一阵无语,好吧,其实在东芜的时候,有许多东西也是自己瞎编的,但换谁被问到自己为什么是两只脚走路,为什么小球那么圆的时候等等,也只能随便找些借口吧,我怎么知道自己干嘛不多长些脚。 “那你可愿当我的学生?”公治看着这么好学的洛月,由于总总原因之下,迫不及待的开口问到。 夏空一听,这发展的似乎就很快啊,立马张口准备提点意见。 公治却在夏空欲出声之际,双眼放光的带着微笑的撇了撇夏空。 夏空一呆,随即的感觉就像一个局外人般,明明自己的身体就在两人之间,明明自己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感觉到自己的嘴正在吃着的水果,能听到两人的对话,也很清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但是,这种感觉怎么说,就仿佛在看着自己以前经历过的,哪怕有些事情想阻止,但同样会清楚似那件事情已经过了,而无法改变的感觉,是不是很莫名其妙? 夏空此时更是莫名其妙。 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老师学生 “啊?学生是什么?”洛月好奇的问道。 “学生啊,就是跟着我学习许多知识的人。”公治依旧是双眼放光的看着洛月。 而一旁的的夏空一言不发的正在吃着食物,恍若未闻。 “这样啊?我也对许多东西充满了好奇。” “那正好,做我学生吧,我这还有许多的知识与故事想说与你听。”公治此时也似紧张了起来,身后还浮现了许多莫名的书籍漂浮:“你看,我身后这些书里有各种各样的知识,许多你想知道的都能在里面找到答案呢。” 此时木屋已经消失不见了,周围都被无数的书籍填满飞舞,十分的梦幻,但公治的眼里此时却只有面前的洛月,充满着希冀。 “无论是世间万物,过去未来,这些书本里都有答案。”此时公治的声音已经充满了蛊惑。 但很明显,对洛月似乎不太起作用。 “只要成为你的学生,就能学习这些吗?”洛月看着周围飞舞的书籍,虽然也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但更多的是好奇。 “那成为你的学生会不会很麻烦?”洛月又似想起了什么,紧接着问到,便把目光看向夏空,此时更好奇的是夏空的安静,以洛月的了解,像这种时候夏空总会提出点什么意见,这还是第一次遇见了什么事情,夏空安静的一句话都不说。 而又想起夏空一向是很怕麻烦的那类人,虽说自己确实对许多东西充满了好奇,但并不想对夏空带来什么麻烦。 “不会,怎么会麻烦呢。”公治是立马出口,一副急切的表情毫不掩饰,此时倒是很似一个在劝导小孩的老爷爷般。 “就是一个称呼,一个身份,你当我学生,叫我老师,我传授你知识,你挑你喜欢的学,并不会耽搁你的。”公治的声音似乎开始透露出某种魔力。 “那需要我做什么的吗?” “不用,其实说起来,这就是一个形势而已,你依旧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了,我还能来帮你出气。” “那,那~”洛月似也很心动,眼神一直往夏空那瞟,但夏空一直是一副恍若未闻的状态。 “这娃娃也会跟你一起做我的学生的。”以公治多年的阅历,也是完全知道此时该怎么做,立马便笑眯眯的转头向夏空问到:“娃娃,你说是吧?” 夏空木然的点点头。 “那,那好吧。”洛月看到夏空一点头,便似放下心来,也是有些欣喜。 公治看到洛月同意,更是高兴,但也毫不表露,立马正襟危坐了起来,似在等着什么。 洛月好奇的看着对方,小球吃饱后倒是早已呈大字型的在一旁似睡了过去,老甲就更不用说,此时倒是只有夏空悠哉吃东西的声音随着火堆燃烧的声音响起。 “那个~”终于在公治正襟危坐下,一直期待的看着洛月的目光中,看到洛月自始至终都是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充满了好奇,随之是一阵尴尬。 “老师,我是需要做些什么吗?”虽对世事并不了解,但洛月此时似也看出了什么。 “啊?”公治此时才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是我的错,是老师的错。”讪讪笑道,但似乎也是极其满足那一句老师的称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样,你端此茶对我一礼,我喝完,便是礼成,如何?”公治说着,洛月与夏空身前地面便各自出现一盏清茶,此时公治倒是也没忘记一旁的夏空。 洛月看着忽然出现在身前的茶盏,眼神再度看向夏空,而夏空依旧一言不发,缓缓跪坐下来,伸出手去端起茶盏,洛月立马也有样学样。 公治此时也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笑着拂须看向洛月,眼中充满了鼓励之情。 洛月随着夏空跪坐端起茶盏高举,面向公治低头弯腰一礼。 “好,好。”公治立马开怀笑出了声,不见有何动作,礼成之时,茶盏自然离手,一起同时向公治漂浮而去。 夏空此时是及其不爽,要是非要形容的话,夏空此时是抱臂坐于虚无中冷眼的看着公治,内心可能一直在问候着公治也不一定,因为其他办法都试过了,只能干看着,毫无它法,只能如一个外人般看着事情的发展,夏空也在公治欲收洛月当学生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这些八成都是那老头子搞的鬼。 但这些都不是夏空心情变坏的主要原因,虽然这老头似乎确实没有恶意,看这样子也似有些本事,知道的也似乎不少,叫他一声老师似乎也没有坏处,反正就叫一声老师,自己跟洛月又不用付出什么。 但为毛就感觉自己是附赠的??? “嗯?”也就在这时,夏空发现自己能动了,就像灵魂忽然回归了本体的感觉,此时依旧是呈跪坐俯身的状态。 “唉,我说老…老大爷。”夏空立马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说道,差点就把老头子给喊了出来,但貌似才想起似乎打不过对方。 “哥~是老师了。”洛月下意识的便提醒到。 “呃~”夏空立马神情变幻,算了,在小孩子面前还是得做个好榜样。 而公治一直都在笑眯眯的喝着茶。 “我说老师啊,你这样会不会不太人道了一些。”夏空随即不情愿的坐下,阴恻恻的对着公治问到。 “善,大善。”公治却是喝完手中之茶,喜不自禁的出声,似完全没有听到夏空的问题。 夏空一脸黑线。 “小空啊,有没有什么修炼之上的事物要请教老师的吗?”公治看着夏空,特意在老师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量,刚问完才似发觉了什么:“哦?老师倒是忘了你并不能修炼了,没关系,其他天文地理,人文事物的事情,都可以来请教老师的。” 夏空看着对方笑眯眯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自己由于种种原因,确实也是不好发作,没办法,先忍。 公治看着夏空一副吃瘪的模样,更是开怀,又把目光转向洛月。 “小月啊,我这有些启蒙的书籍,你可以先看看。”此时的表情要多和蔼便有多和蔼,甚至还透露着一股小心翼翼的神态。 话音刚落,洛月身边便出现了一堆书籍,围着洛月整齐堆叠,环绕了一周。 夏空见此一惊,那书有多少是不知道,但此时确实是完全把洛月围在了里面,靠近火堆的甚至都已经在火里了,但书还是那书,火还是那火。 公治也适才发现不妥,那些书籍便又飞舞着往洛月身后堆砌而去,瞬间便有一书墙出现,而周围空间一变,更是变成了一排排整齐的书架。 “这些虽说是启蒙之用,但也是几乎包含了这世间一切的基本知识,无论人文地理,历史传说,甚至皇室宗族,百兽草木,均有初略的介绍。” 夏空呆呆的四处打量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处地方似乎变大了好多,就比如抬头看去,都只能看到一排排向上的书架,都似乎看不到顶了,好吧,自己才不会主动向那老头子去问些什么。 洛月看着周围出现的实体书籍,却是欣喜非常,迫不及待的便拿出最近的一本,看了起来。 “若有任何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公治看着洛月如此好学的模样,更是点点头,和蔼的说到。 “咳~”夏空忽然的咳嗽了一声。 “哦,小空要不要也看看?” 夏空翻了翻白眼,却是气呼呼的转过头去。 公治也不在意,只是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夏空,表情仿佛就是在说:娃娃,淡定点,有啥想问的就问好吧,我又不是不回答你。 夏空见此,更是气的脑袋都有些疼,一把抱起在一旁睡觉的小球,用力捏了捏。 “啾~”一声婉转的声音适时而出。 “你这灵兽,倒是确实很特别,改天我帮你留意留意古籍,或能发现它的一些信息。”公治此时终于不再逗弄夏空,而是略显严肃的看着惊醒大叫的小球。 夏空依旧一副听不明白你说什么的表情。 “对了,你身体里面似乎还残留着某种毒素吧?” 夏空一愣,转头看向公治,自己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但现在似乎没感觉到有啥问题了,想着便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只是还稍微感觉身体有些软吧。 “阴复磷蛊。”公治看着夏空,眼里似有光芒闪过。 “此毒制作倒也不难,只是得在特定的环境中才能制作出来,但保存却是极难,哪怕用上好的玉瓶装载,亦是不能保存太久。” “但若是存放于厥魁体内~”公治又似乎开始了自己那一副有学问的模样。 夏空也停止蹂躏小球,竖起耳朵抱着泪眼婆娑欲挣开夏空去往洛月处的小球。 你倒是说重点啊,夏空淡淡的看着公治,内心如是想到,依旧一言不发。 “却也是说的过去。”终于公治点点头,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而复蛊之毒,诡异莫名,一般修为越深,毒性越是强大,一般虽不至死,但寻常解决之法,莫不是得散尽一身修为,身体变得虚弱非常。” 说到这里,公治又是一副好奇看向夏空。 第一卷 第四十章 声音理想 “而你?这时还能活蹦乱跳的,也实属异类。” 好吧,我姑且认为你是在嫉妒我的身体,夏空依旧无言的想着。 “我也能很明显感觉的到,毒素正在你体内缓慢消散,似在被何种力量所中和,虽说你这具身体太过平庸,但是~”说到此,公治再度一沉思。 “你们应该是吃过某些十分罕见的天材地宝吧?” 问的虽是夏空,夏空却依旧紧闭嘴巴,一副你继续的表情。 “还是本就是你这幅身体的奇异之处?” “不,你那只百蚀青光之兽也是中了此毒,此时却好像是完全中和了毒素般。”公治又把目光转向夏空的脖子处。 “呜啊?”阿乌似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探出了自己的头颅。 “你们,见过建木了?”这是在公治细细的打量阿乌后说出的问题。 夏空身躯更是一震,内心翻涌,连建木都知道?自己要没记错的话,建木明明说过从远古末期,还是上古初期便已经封锁了东芜,建木自身也一直安静待在东芜,从未出去过,哪怕这老头子知识再渊博,但这样就能联想到建木身上… 这怕也是个老不死的啊… “不过以防万一,我刚还是在那些食物里加入了一些东西。” “嗯?” “放心,是一些调节身体的玩意,正好能帮助你完全消散那些毒。” 夏空此时倒是开始浑身不自在了起来,下意识的也拿起身边不远处的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公治依旧是微笑着看着夏空的动作。 “那是一本介绍傀儡之术的入门之法。”公治的声音合时宜的响起。 夏空内心一颤,本是随意拿起本书装模作样的,此时却是开始认真看了起来。 只见封页上写着傀儡机关初识几个大字。 公治也似笑的更开心了。 “傀儡机关之术,包含甚广,修习傀儡之人,主修神识操控,副修器物成型,加以灵力及精神锻造,但一些高级的傀儡只要成型,却是哪怕手无寸铁的孩童也能操控,当然,也仅限于简单操控,除非是那种完全产生基本灵智的傀儡。” 公治此时却是面带笑意的看着燃烧的火堆说出的这番话。 “也就是说,哪怕你毫无修炼之资,但只要掌握傀儡机关术的要领,并不一定要自己动手,可以依托他人,灵兽,甚至自然的力量,去创造你想要的傀儡。” 公治满含深意的说着,夏空却不为所动,依旧在认真的看着手中书籍,前所未有的认真。 “而此门之术涉猎的知识也是极广,入门不难,但要说高深之处,莫不说三大修炼之法,器物,矿物,药理,妖兽等等之识都要理解,甚至佛门也有修习傀儡之术的高僧,将佛法融入了傀儡之术。” “而傀儡的外形也是千奇百怪,妖兽灵兽,甚至人型,反正修习到后面莫不是都向着灵智生命外形靠拢。” “而相传上古知生氏便曾有过一具与常人无异的傀儡,无论外形容貌,行为思想,最重要的是能与常人一般的修炼,但是,那术却是以活人之躯所炼,虽说神异,毕竟不是上层之法,后来却也不知所踪。” “所以现在修习傀儡之人,有不少最终追求的莫不是真正的创造生命,创造一个,真正活的傀儡。” “许多派别,历经数代的研究都是不传之秘,暂且不说,但听闻,只要诞生出灵智,哪怕是最基本的,那便就是存在,如万物生灵一般,哪怕躯壳被毁,灵魂依旧会以一种不知名的方法而存在。” 夏空此时是真的震惊,一是震惊于老家伙的话语,二是震惊这老家伙莫不是知道自己的过去,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握住了自己脖子上,自己一直有意忘记,但视若生命的石头。 而无论老家伙说的是不是真的,但那不重要,这一份希望,自己并没有理由去拒绝。 公治却似完全没在意夏空,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世界之大,本就无奇不有,创造生命这种事情都能发生,复活一个生命,有时也就不见得是件难事了。” 夏空一手握着那石头,一手拿着那本书,眼睛虽也看着手中书籍,却无聚焦,似在努力挣扎着什么。 “老师。”似终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公治笑的更开心了。 “若是像你所说,哪怕是一个人,甚至,甚至是一个有思想的傀儡,已经死去,这世间依旧有方法会让她复活过来吗?”夏空忽的抬起了头顶着公治的双眼。 “能。”公治也认真的看着夏空的眼睛,收敛笑容。 “但是,前提是那人的灵魂或意识还存在于这世间。” “灵魂是什么?意识又是什么?” “灵魂是一个生命最基本最根本最初的东西,哪怕肉身泯灭,只要灵魂不散,那人便依然存在,哪怕是入了冥界阴间,也依旧存在于冥界阴间。” “而意识便是依靠灵魂存在的时间所诞生出的东西,而意识一般会随着灵魂存在,哪怕入了冥界阴间,甚至比灵魂的存在更缥缈,有如雅儿般,哪怕肉身死亡,灵魂不在此界,但在此时间产生的意识却因为某些原因而残留了下来,也会有一些生灵,哪怕肉身安然,灵魂无恙,但意识因为某些原因却不得飘散,灵魂便会诞生出新的意识。” “怎么才能知道灵魂与意识还在?”夏空迫不及待的继续开口认真问到。 “载体。”公治丝毫不在意此时夏空的状,认真的回答着问题。 “灵魂的载体是肉身,意识的载体是灵魂,若肉身不在,灵魂机缘巧合下也能依靠其他载体继续留在世间,而若灵魂也回归了冥界阴间,意识因为某些机缘巧合下留了下来,依旧也需要一个载体。” 夏空更是握紧了手中之石。 “那,载体是什么?” 公治又是一笑,接着回答。 “万物都可,哪怕是一石头,花草树木,甚至是另一个生命之躯,皆可成为载体,这很不可查,但是一般要么就是某些十分适合容纳灵魂或意识的天材地宝,要么就是一些与本来灵魂或意识息息相关的东西。” “这可以是常年戴于发间的发簪,可以是朝夕相伴的生灵之躯,更可以是哪怕一常年接触的石头。” 公治的声音更是在石头两个字上加重了些许。 夏空沉默了下来,头深深的低了下去,或是在专注的看着手中之书,只是握住那鹅暖石的手许久都没有再松开。 应该算有开心吧,但又有悲伤,此时这种情绪十分复杂,但夏空此时就想安静的感受下。 公治见此却也未再说话,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夏空,便把目光放在了洛月身上。 恰巧此时洛月似也看书时遇见了某些不解,抬头向公治问到。 “老师~” 而后时间便在洛月与公治的问答中度过。 洛月表现的十分好学,这也是公治兴奋的地方,无论何种问题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球也不知何时滚到了老甲身旁沉沉睡去,夏空后来也卷缩着保持握住脖颈石头的模样,面埋另一臂弯间睡了过去。 而夏空他们所不知道的,在他们一踏入木屋之时,木门关闭之际,那木屋其实便已消失于烟柳镇上。 伴随着一阵莫名的火焰吞噬柳府之际,如泡沫破碎般消散。 当夏空醒转之时,屋内火堆依旧不变的在燃烧,而一旁洛月正躺在身下的众多书籍中沉沉睡去,似也睡去不久吧,或是看的累了,才不得不睡去的吧。 夏空一笑,走上前去拿过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毛毯,或本是盖在洛月身上,却被他睡梦中给踢掉了,再度重新给洛月盖上。 老甲依旧还躺在原地未曾动弹,小球却不见了踪影,木屋房门也是虚掩的。 推开房门,却不是想象中的风雪景象,虽说也有些寒冷,但目之所及却有不少绿色植物,脚下更是在风中摇摆的绿色。 “这是周国腹地。”声音传来之处,是离木屋不远处,公治似坐在某处,未回头。 “其实周国大部分的区域是不下雪的,只有那靠近北方的一小片地方才每到冬季会有大雪飘落。” 夏空顺着脚下草地似被公治踩出的路,走上前去,发现公治旁边有一火堆似在烤着什么,而小球也正在火堆边蹦蹦跳跳的。 夏空未管它,不发一言的走到公治身旁坐下。 原来这是一低矮崖间,下面是一片水域,举目望去,似乎是一片不小的湖泊。 而公治此时正拿着一长杆,垂钓于下方水域。 想来那火上正在烤着的鱼便是刚才钓上的,而看小球嘴边的残留,也能想象的出,公治在此的时间也不短了。 “小空有什么理想吗?”公治在夏空坐于身旁后忽然开口问到。 夏空一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自己这种问题,略一思索便出声说到。 “好好活吧。”夏空嘴角微仰看向远处,未等公治再度出声,又开口问到:“那老师呢?老师的理想是什么?” “我啊?”公治也随着夏空的目光看向远方,不假思索的微笑回到:“我想把地上凡人的声音,献去给天上的人听。”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钓鱼 “这是什么理想?”夏空听到对方的回答,似十分不解,转头看向公治。 “呵呵,其实也不算是理想吧,就是有些事情,自己想去试试。”公治依旧看向远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至少,但此时,自己确实是想那么去做。” “甚至也许自己也说不出个原因出来,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公治说着也转过头去看向一直看着他的夏空:“你说,对吗?” 夏空一笑,又低下头去看着下方的水面,未回答,好吧,其实是自己还在想着对方的话。 水面并不平静,有波纹扩散,或是水中之鱼,或是空中微风,有波纹来,也有波纹远去,谁又能说的出是为了什么呢。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公治也看着水面再度出声。 “想太多很累的,毫无打算。”夏空一耸肩接着说到。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只有无聊的人才会去想以后的事情,然后到了以后,又去后悔过去的事情。” “哦?那你有什么后悔的事情吗?” “有,有很多。”夏空毫不犹豫的说着:“但我同样很会开导自己。” “怎么开导?” “就是把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先想到了,这样心里就会有个准备,而不至于事情发生之时自己措手不及。” “嗯,所以你是会事先想到了解决的方法?” 夏空一笑,轻轻摇头。 “不是,只是去想那种可能,就好像是面前有几条道路,只是想象着路上会遇见些什么,但并不介意自己会遇见什么,毕竟路都是自己选的,哪怕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而不得不选的情况下,那也必定是那种原因足够充分,至少在当时,一定足够充分。” 公治却开始有些不解的看向夏空。 “呵,是不是感觉很麻烦?”夏空苦涩一笑。 “麻烦倒谈不上,只是看着简单的你,似乎比之常人要更为复杂,但这种复杂似乎不见得是坏事。” “哦?我就当你是在夸赞我了。”夏空又是一耸肩。 “你知道吗?”虽是问句,却并未不是问的夏空,公治的眼神也更是深邃了起来。 夏空也未有反应,这老头八成是有故事要说了,但恰巧自己此时却是也想听些故事。 “我曾经以为自己能做许多事情,我也确实做了许多的事情,但我还是发现,事情本质的结果却似乎是毫无改变,很多的事情一但参与了进去,并不见得就会对那件事情的结果有帮助,甚至会使其变得更坏,所以啊,我后来也学会了去旁观,努力让自己去适应一个观看者的角色。” “这点似乎与你很像。”说到这句之时,公治又转头看了看夏空。 “可是,依然会有许多人不理解我的不作为。”公治似想到了什么,眼神略显黯然。 “看样子老师的故事似乎并不少,但其实我也有些问题很好奇。” 夏空未等到公治回答,继续接着说到:“老师就不好奇我的来历,不好奇我们的来历吗?”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公治反问到。 “好吧,老师收学生还真是随心啊。” “我这辈子教导过的学生,确实是不少。”公治似又想起了什么:“但要说这么正式的,还是第一次。” “耶,看样子还是我们占了大便宜了。”夏空又开始露出那种随意的表情。 “或许是我占了大便宜也不一定呢?”公治慈祥的看着夏空。 这老家伙,肯定知道许多东西,夏空内心恨恨想到。 气氛安静了下来,微风也适时吹拂着身周绿草,吹响了远方枝丫,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也在悄悄的拍打着翅膀,似在寻觅着清晨的事物。 微风拂过脸颊,吹动着发丝间,干燥中带着些许冷意,但或是真的借助于身上这身衣物的光,倒是不觉有多少寒冷,似乎还能感觉到温暖。 “也只有在身处严寒中时,才更会让人感觉到温暖。”夏空忽然没头没脑的打破了这份宁静。 再次成功的吸引了公治好奇的目光。 “身处太阳底下的人们是很难会有温暖的感觉,会有炎热,会有舒适,也会有凉爽,但都不是温暖。”夏空说完随即站起身来,张开双臂闭目似在感受着这寒风。 随即向一旁火堆处走去。 “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公治一直安静的看着夏空,待夏空转身自身旁离去,才开口轻声说道。 眼角的皱纹此时也满带笑意的一起舒展开来。 “别闹,你都吃了那么多了。”一旁夏空似乎开始与小球争夺着食物。 “呵呵。”公治开心的看着眼前这幕。 “你看,这不还有嘛,你等等嘛。”却是一人一鸟争夺间,那火堆上又再度出现了一鱼在烤着,夏空一口咬住,对前来争夺的小球含糊不清的说到。 小球气愤的重新守在火堆旁,这次十分警惕的注视着一旁在啃食的夏空。 但却似乎并没察觉,老甲已经不知何时的出现在了身后。 就在吵闹间,暖阳也已经高挂,多少也驱除了些许这季节的寒意。 小球早已靠在了老甲身旁,又是呼呼睡去,夏空本也躺在老甲身上,双手枕头望天假寐,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公治也是一直坐在那未曾动过。 后或也是实在感觉无聊了,便又坐到了公治身旁,手上出现一木棍,有藤蔓自木棍处延伸落下,沉入水面,也学着公治开始了垂钓。 好吧,其实确实是一直没看到公治钓上来过什么,也会好奇那火堆上的鱼怎么就一直吃不完,但都不是这些原因,自己确实只是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就这样两个人开始坐在崖边,不发一言。 “老师,哥,你们在干嘛呢?”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洛月的一声呼唤中,再次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话说,你是整晚都没睡吗?”夏空回过头看着走来的洛月说道。 “以前都没见过你这么能睡的。”看着洛月一副依旧是一副睡眼朦胧,但精神状态似乎并不差。 “我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只是后来实在是有些乏了,就趴了会,谁知道就睡着了。”洛月走到两人身后弱弱的耸肩道。 “啾~”小球一看到洛月的到来,立马起身扑上前去。 “呵呵。”洛月一笑,抱着似乎更圆了些的小球好奇的问着:“哇,你又吃了多少东西。” “你不喜荤物,那些水果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你醒时可曾发现。”公治微笑的打破了两人的谈话。 “额。”夏空立马眯眼撇向公治,自己刚起来的时候明明没看到什么水果,这老头也太偏心了吧。 “嗯,我吃了一些。”洛月乖巧点头。 “那些书籍看的如何?” “很有趣。”洛月说着也坐到夏空一旁。 “我现在才知道这个世界原来这么丰富。” “但老师。”洛月一沉吟,问出了自己一些不解的地方:“像我刚看的一本介绍修炼的书籍。” “书上说无论何种方式的修炼都大体可分为十个境界,但似乎境界并不代表着实力,低境界打败高境界都是常有之事,所以我有些不明白。” “这很正常。”公治一笑,越发满意这个学生。 “每个人的天赋都有区别,这里所指的天赋,并不止修炼的天赋,还有战斗,感悟,智慧,学习能力等等,一个人的修为变高,只是说他在自己本身的基础上更是强大了起来。” “而真正的战斗中,成败是由多种因数所决定的,且不说哪怕有些修为的高深的人物,并不是走的斗争之路,如一些炼器,医药及一些外门的宗师,正面战斗甚至会被低于自身数个境界的人物打败。” “他们大多修的不是战斗之法,正面对敌当然就有所欠缺,但这并不带表着他们就弱,只是方式不同,以己长迎他人之短。” 洛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夏空也在竖起耳朵听着。 “而哪怕是同样主修战斗之法的两个人,哪怕一人的境界要更为高深,但另一人只要懂的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之物,会发挥自己的长处,找到对方的弱点。” “再或者自己修习的功法更为高深,感悟的道更适合战斗,战斗天赋更为出众等等,但这同样并不是绝对的,非正面战斗,你修为再高深,也同学会被人暗算。” “反正你只要知道,世间的事情都不是绝对的,遇见敌人,切莫大意,哪怕是一个普通人。” 说到这里,公治看了看夏空接着说到。 “就像你哥,不说后面那个大家伙。”说着还看了看后面的老甲。 “就光他脖子上藏起来的那个,一般人怕也是很难应对。”这里说的是阿乌。 夏空一脸黑线,你这比喻,怎么总感觉我是一个毫无用处的人一般。 “哦,这样啊。”洛月认真的点点头,看着夏空应到。 “嗯。”公治十分满意:“你若还有不懂的,随时可以来问我的。” 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无崖 “呼~呼~”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一日凌晨,在靠近夏商两国的周国边境处,此时正有一十岁左右的少年正奔跑在一片被大雪覆盖的密林深处,似正被什么所追赶中。 黑衣麻布,头发凌乱,似都已被雪水浸透,此时隐约可见浑身由于大量运动,所散的热气。 少年却浑若未觉,眼神冷静而坚毅,但又带着些无神。 但看情况,或是已奔行了整夜,速度永远保持着一个匀速,雪地中行进不快,但也不慢,似也在节省着体力,与之不变的还有方向,似前方或有什么在指引着,遇树绕树,遇石越石,上坡爬行,下坡滚落,都未有一丝犹豫,看这方向,似是想出边境入夏国。 一夜的风雪或是掩盖了本来的痕迹,但此时风雪渐停,或也是少年确实累了,路遇一石缝下,便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未有多余动作,随手抓了一把雪放入口中,抱膝静坐,目视前方,眼神空洞,从瞳孔内的血丝来看,身体虽疲乏异常,但精神似处于极度亢奋中。 歇息不足片刻,或也是外面的风雪觉察到了什么,本渐停的风雪此时忽然又大了起来。 少年似有所觉,静静聆听中,确认外面并无异样,毫无迟疑的便再度动身。 “呼~呼~” 依旧是急促却不显慌乱的呼吸。 依旧伴随着口鼻与浑身冒出的热气,飘雪一接触及化,化为水,化为气,如此循环。 依旧同样的方向,同样的速度,似少年依旧重复了许久许久。 “砰~砰·” 忽然自少年前方数丈处雪地忽然爆开,现出数道人影。 而少年在异响刚起之际,神情未变,立马调转身形,速度急升,往右方奔逃而去。 “砰~砰~” 依旧是几道人影从雪地下现出,再度阻拦住少年的方向。 这次依稀看清,是数位身着官服的官家之人。 但少年未有犹豫,再度一转。 “砰~砰~” 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以少年为中心,四处都出现了数名官家之人,呈包围之势。 手上之刀虽未出鞘,但神情却都严肃非常,依稀能看出疲惫的神态,似一直在追寻少年的步伐。 “咯吱~咯吱~” 后方最先出现的几人此时也缓缓向少年走了过来。 而少年在被包围之时便已停下,神情依旧如前,调整呼吸中,眼神却慢慢低头中向脚下聚焦了起来。 “真是不容易啊。”后方走来之人中,有一人悠悠发出感叹,似直到此时包围住了少年,才松下来了一口气。 “一夜之间奔行了数百里,我等亦是感觉疲惫非常。”此时那人停在少年身后数丈之处,皱眉开口。 “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我实在很难想象你是如何做到的。” 停顿片刻,似想等到少年的回答,但结果注定是失望的,少年依旧是低头不发一言,甚至连呼吸都似轻微了起来。 “这些暂且不提。”未等到少年的回答,但对方却丝毫不恼,只是眉头皱的更深了起来,还带着不解。 “可对于昨日傍晚你所为之事,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依旧只有风雪代替回答的声音,此时风雪落在少年身上,却未再化,似也在帮助少年欲掩盖身形。 而或是因为运动的终止,少年开始感觉到了寒冷,加上那本就被雪水浸透的本就不怎么厚的衣物,在风雪的掩盖之下,便似乎僵硬了起来,少年的身躯开始有了轻微的颤动,应是开始临近的寒冷所致。 “一百三十七口,其中十一人是中毒身亡,而剩下一百二十六人皆都是被利器一击割喉毙命,前后不足一个时辰。” 那官家领头之人摇头叹息到。 穆府本是镇上的一大户之家,府中虽也有蛮横之时,但总的来说还是乐善好施之家,特别是穆家老爷子,更是善名远播,时常有放粮接济之举,但就是这样的一家族,昨日傍晚却被人灭了满门,不,或许还不算满门。 想着,眼神更是深深的看向面前如雕塑般的少年。 面前之人本是幕府公子,这一辈排行第四,自幼性格孤僻木讷,少有出府之时。 “虽未亲眼所见凶手,但穆府一百三十八人却只有你安然无恙,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怀疑,再加上你拒捕,连夜奔逃看来,凶手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若不是自己亲身体会,哪能相信,灭门之事,竟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童所为。 而且,而且那些人中尽是这少年的亲近之人,这是自己一直都十分不解的事情之一,自己虽觉得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但现在的当务之急却是得把对方先带回去。 可是,这极少出府的慕四公子,却是极其不简单,这份不简单倒不是说这少年的修为之类,相反,少年毫无修为。 但是这少年的许多表现却不合常人,不知该如何去形容,或者根本就不似人类所有。 记得昨日傍晚,我们接到镇民举报幕府似有惨叫声音传出,虽然在这种天气下是及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列行公事的上府知会了解一番。 幕府大门依旧如常,只是闭门的似乎早了一些,府中似也安静非常。 我等虽觉有异,但并未多想,上前敲门,片刻未有回应,再度加大力道,依旧未有回应,如此三番,终觉事情不对。 便不再犹豫,刀出鞘,择另一方矮墙翻入。 也就在入了府中之时,看到我这辈子都难以忘却的景象,一个少年站在那里,身着黑衣站在风雪中,站在血中。 或是风雪的掩盖之下,我等此时才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之气,浓到粘稠,却似寒冷中被冻住的味道。 到处都是尸体,多数已经被雪略微掩盖。 也就在我们惊异的此番景象的时候,那少年不见了,逃跑了。 因为人手有限,只得分出两人前去追寻,一人回报,而我留下搜寻。 在府中增援来临之际,我数过了,一共一百三十七人,无一活口,最后在增援来的熟悉府中之人的确认之下,才发现少了一人,穆府四公子,穆无崖。 也是这时我方才从忙碌中醒转,想起了那个少年,风雪中虽未看清面庞,但应该便就是他,而他当时站立的地方,正是他父母的身前。 不对,前去追他的两人怎么还没回来,此时我才发现了不妙之处,立马动身,沿着那两人一路的记号,终于在镇外不远追寻到了两人,可是,却是两具尸体,已硬,恐怕是他们追出不久便被杀害于此。 一人也是被一击割喉,看临死前的表情似充满了不可思议,应该是大意之下被偷袭所致。 但另一人,胸膛心脏处被利器所伤,看痕迹,似被刺入数次,手上刀已出鞘,有血凝固于上,两人身上并无刀伤,那刀上的血迹必是凶手所留,看此血迹凝固的痕迹,怕是穿膛而过。 加上临死前脸上的惊恐与不知所措,恐怕是他先伤了凶手,而后才被凶手所杀。 而从此地略微隐于风雪中的脚印所察,只有三人,最后那脚印正是一少年所留。 疑问越来越多。 看了眼脚印远去的方向,我立马回转报告。 因为哪怕以我经历了许多奇怪案件的经验,此时也慎重了起来。 后来我了解到,穆府的四公子并未修炼有任何技法,根本就是一寻常少年。 越了解,疑问便也越多,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带人追寻了出去。 我本以为,一个身受重伤的普通少年,在如此环境之下,迟早会停留下来。 但似乎我错了,一整晚,从开始的疑虑到后来的惊异,再到最后的慎重。 虽然风雪几乎掩盖了对方的痕迹,但还好似乎对方确实没有逃亡的经验,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侦查本能之下,还是能准确判断对方的方位。 终于在黎明到来之前,成功耗尽了我最后一丝耐心,再往前,便是边境了,或是责任之下,或是好奇之下,也或是愤怒之下,我不得不消耗了一早年所得的唯一密宝。 因为那少年虽速度一直未降下,但方向却自始至终都未变化分毫,所以我们才得以出现于他的前方。 而此时临近了一看,对方分明依旧是一普通少年,胸口的衣物破损处,那刀穿刺的痕迹还在,但那伤口似已被冻住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哪怕是对方任意的一句话语,但那少年只是在风雪中有轻微的颤抖,是终于坚持不住了吗。 我承认我的耐心已经被消耗完全了,在我们的的警惕之下,我不相信对方还能逃掉,但是,我依旧迫不及待的想把他带回去,为了许多东西,许多疑问,同时也是为了那少年,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的,哪怕这少年已经表现出了那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我对包围的众人使了使眼色,便与众人开始缓步包围向前。 “咯吱~咯吱~” 靠近中,我甚至都开始怀疑这少年是不是虽站立,但已昏迷于这风雪之中了。 近了,只要再前进一步,我们便又十足的把握拿下对方,哪怕这少年再不可思议。 可这一步,却成为了永远,我最后看到的,是雪花向自己飘来的景象,非常突兀。 还有那出现的,早先向我们举报穆府惨叫的镇民。 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温暖的颜色 东南古华周国,是我存在的国家,周国西北边塞幕府,是我所出生的家族。 家族不大,坐落于周国西北边塞重镇谷嘉镇,家族经的是三国倒卖之商,倒也还算富足。 族人不多,百余口宗亲,却冷,也只有当握住妹妹的手之时,我才能体会些许温暖。 但妹妹的手其实也常冰凉异常,我想温暖她,并不向往天上的太阳,我仅有烛火之光,但我必将照亮温暖于她,妹妹也并不是生活在太阳下的人,所以我很清楚,我的这点光亮对妹妹是有多么的重要,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努力驱除她身周的暗与寒冷,但我也知道,我做的并不好。 我是幕府这代第四位公子,由于家庭产业特殊,在镇上也是有不小权势,所以外人眼中,我必衣食无忧。 但或许是因为我并无修炼之资,或许是我生来本就不招族人待见,又或者,是因为我的妹妹。 印象中母亲的形象早已模糊,妹妹比我小两岁,听说母亲是在生下妹妹后便去世的。 好像也就是母亲去世后,我开始有了记忆,记得那时,其实我还好,但是妹妹,被遗弃了。 同样是一个冬天,雪比现在更大,当着我的面,父亲牵着我,看着下人把妹妹放在了母亲的坟前,然后便带着我走了。 妹妹很乖,直到我们远去,依旧没有听见她的哭喊。 此后我脑海中一直浮现的便是妹妹的襁褓,安静的陪伴在母亲的坟前。 当晚或许我睡得很早,也或许压根就没睡,仿佛看到了母亲在向我诉说着什么,一直的在哭诉,一直,一起的还有风雪中妹妹的襁褓。 我忽然惊醒,但并不是从梦中。 恰巧当晚府门未关,天色虽黑,但应不算太晚,我顺着白天的记忆,来到了那我仅来过两次的地方,雪早已不知何时便停了下来,但襁褓上还是有些积雪。 妹妹依旧如我离去般那么安静,安静的待在母亲坟前,我木木的走上前去,扫去积雪,略翻开妹妹头上的襁褓头盖。 或是这样惊醒了她,她睁开眼,安静的看着我,借着微弱的光芒,那眼睛很漂亮,是我见过最美的星辰。 我仿佛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此刻被触动了,或许我也明白了母亲一直在向我哭诉的事由。 我伸出手去,试着抚摸她的面颊,妹妹那满是星辰的视线也看着我的手,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只是好纯洁,好干净,甚至有温暖,也有无力,有黯淡,有平静。 但是,好冷,这是我触碰到妹妹脸颊的第一感觉。 我又如再度惊醒,脱去外衣,把妹妹抱起,抱于胸前,盖上有我体温的衣物。 “哇~呜~” 妹妹忽然哭了出来,不知所措中,我内心深处却开始有委屈之感。 但很快,我便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我就这样抱着妹妹开始往回走,走时,似乎能感觉到,母亲欣慰的笑脸,似在我身后浮现,在妹妹离开的那处浮现,但我并未回头。 来时还未觉得,但回去时却异常艰难,我当时年岁本就不大,此时抱着妹妹回去才发现,我来时的路,或许是爬爬走走中前来。 但也因为这样,我回去的路,好走了不少,似乎过了许久,一路妹妹的哭喊声都早已停下之时,我才回到了府中。 在门外停留,我再度看向襁褓中妹妹的脸,伴随着泪痕,似乎是又再度睡了过去。 我当时内心或是放下了什么,又或是拿起了什么,我抱着妹妹进去了,进了那座穆府。 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又或者是因为我的特意回避,那种感觉,那是第一次。 当晚,我其实并未入睡,把妹妹放在床榻之时,我才开始思虑一些问题,一些我初次面临的问题。 但也未过多久,我便立马脱衣上床,待被窝热了些,便开始着手去解开妹妹的襁褓,襁褓有些湿,有些冷,我把它扔了下去,用力于被窝中抱紧了妹妹,妹妹好小,手也好小,不变得是都是那么的凉。 待体温回暖,后来我又找来一些姑且能被妹妹所食用的东西。 期间妹妹又醒了,但却未再哭闹,后来,她抱着我,又睡着了,明明那么小,却抱的好有力,而后,我也睡着了。 那次我却睡得好舒服。 当我再次醒转,是在妹妹的哭喊中,与脸上的火辣辣的疼痛。 我记不太清那次的那种感觉,因为那种疼痛的感觉都被后来的记忆所掩盖了。 父亲当时就在我床前,举着手,那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如野兽般的神情。 反正后来我换了住处,与妹妹一起,我也开始变得忙碌了起来。 也是从那天起,我开始感觉到了不曾体会过的寒冷,不止风雪。 但同样,妹妹的手,好温暖。 我开始变了,或许那么小的年纪,也称不上是变了吧。 但父亲确实是变了,变了很多,可不知为何,我却始终不是很在意,因为妹妹当时已经占据了我小小的脑袋。 现在想来,我都似乎忘了是怎么过来的,数年间,本开始学会说话的我,又开始忘却了话语,本来亲近的宗亲开始变得冷漠,但还好,府中的下人们待我们却还不错。 常常偷偷的给我们衣物,给予我们帮助,我也从未说过感谢的话语,因为似乎当时已经开始忘却了语言。 妹妹却开始学会了说话,但也只是与我,与府中下人们有些话语。 从那以后,数年间,我见过父亲四次,第一次是半夜想把妹妹抱走的一次,第二次是远远的一撇。 第三次是我八岁那年,也是深夜,在我与妹妹的熟睡中,忽然闯入,对我的拳打脚踢,但还好,我依旧习惯了,已经早就在府中宗亲的拳头下习惯了这种感觉。 妹妹惊醒了,我知道她醒了,但我早就一再告诫了他,这种情况,一定要当做没事发生,本来在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这是我无数次在夜晚警告她的话,很欣慰,她这次听了我的话,并未有何举动。 但她还是做的不好,虽是侧过了身去,但那抽动的肩膀还是太过明显。 终于,或是父亲发泄完了,在我缩起身,关注妹妹的时候,停下了打骂。 待听见父亲慢慢远去,妹妹立马爬起,过来抱住了我,妹妹依旧是那么爱哭,这次比之往常的眼泪似乎要多的多。 但也如往常一般,并未哭出声来,这也是我告诉她的,因为声音,同样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我想起身,想伸手如往常般擦去妹妹满脸的泪痕,因为被眼泪所花的妹妹的脸,确实不是那么好看。 但这次似乎比以往要更重了,至少我手并未伸出,而意识却慢慢模糊。 那段时间,是已经六岁的妹妹照顾的我,当然,她还找来了一直对我们很照顾的张婶来看我,张婶是在府中厨房做事,从我记事她便已经在了,也是因为她这些年的帮助,我们还不至于常常饿着肚子。 张婶一开始带来了许多东西,还有些许药材,但后来听说这次是被父亲所造成的,后来也就没明里来过我们这里了。 也是从那次过后,我与妹妹的生活更是艰难了不少。 其实,还有件事情,妹妹并不知道,张婶给的那些药材对我的伤势似乎作用不大,我其实能明显感觉到当时我的身体渐渐开始虚弱了起来。 也就在那次不久后的一天夜里,在我感觉承受着身体疼痛到达极限之时,意识开始模糊之际,朦胧中似乎有人来过,那种感觉很奇妙,更像是梦,对我说了许多话语,我却记不太清了。 而让我确认那不是梦的原因,便是从第二天开始,我的身体渐渐开始好转,疼痛减轻了,是的,我想起来了,他似乎还摆弄过我的身体。 而这些,一直抱着我手臂躺在一旁的妹妹却是毫无所觉。 但哪怕好转了,我也感觉到了右手与右脚开始不便了起来,总是使不上劲,或许是当时由于侧躺着的原因吧。 而第四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妹妹的离去也是在这一次的见面。 我不明白,其实一直都不明白,太多的事情都不明白。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了这次见面,不知道为什么会与他见面,更不知道为什么妹妹当时也在。 我只知道,他打了妹妹一巴掌,就忽然的绕过了我,手掌挥向了我身后的妹妹。 妹妹身体漂浮了起来,往好远的地方飘去,巴掌声很响,妹妹身体落地的声音更响,他却走了,打过后便走了,未曾回头看过一眼。 那天,也好冷,但妹妹的血好热。 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看到妹妹的血,好温热,仿佛完全驱散了这严寒。 妹妹却很调皮,躺在那,睡了过去,头枕在雪地下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就那么睡了过去。 我不善言语,想等妹妹自己醒过来,等了好久好久,等到那本来在那晚已经被我在被窝捂热的身体渐渐冰凉,等到那,让我感觉温暖的血开始渐渐冷却。 呵呵,这怎么能行呢,妹妹的血应该是热的啊,怎么能冷下来了呢。 我知道了,是这天太冷了,真的太冷了,我好像,也开始冷了下来,可头脑却开始清醒了起来,开始热了起来。 我笑了,应该是笑了吧,那应该是笑吧。 就让妹妹睡会吧,就像数年前一样,我把这里捂热不就好了吗。 对了,血是热的吧,正好妹妹也喜欢红色。 天,好像开始黑了呢。 天上的黑色与地面的白色,怎么能少了妹妹的喜欢的红色呢? 那可是最温暖的颜色啊。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血藏 “砰~” “呼~” 数声尸体倒地的声音响起,随即立马又被风雪给掩埋,不,或者说是吞噬更合适,仿佛雪地变成了泥潭一般,倒下的尸体缓缓沉浮而下,加上似乎在此地特意刮起的风雪,很快,场间便只剩下两道身影。 “果然没有看错,绝对是一具还未开发的血藏静体。” 说话之人正是忽然出现,那官家之人眼里的镇民,只是已不是刚出现时的普通模样了,此时浑身白袍笼罩,看不清相貌,声音似是一青年男声,却略显嘶哑,此时正于无崖的身后站立。 而白袍青年对雪地吞噬的数人恍若未觉,目光似从出现便一直放在前方自始至终都一动不动的无崖身上。 “怎么样?昨日那种感觉还不错吧?” “啧,手刃自己至亲之人,同样又是自己最仇怨之人,那种感觉~” 白袍青年说到此处略停顿。 “必定是十分有趣吧?我懂,我懂那种感觉,那种释放所有压抑,把身体全权交由本能的感觉。” “真是,令人沉醉的感觉啊。” 白袍青年说着,头抬起,似在做享受状。 “那晚,救我的,是你?”无崖终于开口说到,声音断断续续,似在组织语言,又似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了。 “嗯?你知道?”白袍人似乎有些不可思议,讶异道。 “你似乎,当时,对我说了什么。” “哦?”白袍人越发好奇。 “似乎,是一些蛊惑的话语。”无崖依旧缓慢说着。 “不可思议,实在不可思议。”白袍人此时似乎兴奋异常。 “以你一具未觉醒的血藏静体,当时竟然能察觉到我?” “呵呵,我对你这具身体的兴趣是越来越大了。”白袍人依旧兴奋的说道,能听出此时高兴非常。 “怎么样?加入我们吧,只要加入我们,我们就会教你修炼之法,教你如何去开发这具身体。” “等到那时,便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从此便只有你凌驾于他人之上,任意主宰。” “你体会过那种感觉了吧?那种主宰他人生死,被他人所恐惧的感觉。” “来吧,跟我走,只要加入我们,我们便会教与你控制自己身体内那股力量的方法。” 白袍之人的声音似乎此刻充满了某种不知名的魔力,十分撼动人心。 可也就在白袍之人话音落下之后,此地却又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妹妹,今年八岁了。”最先开口的是穆无崖,声音似乎开始流畅了起来,但身形依旧保持最初的模样。 “连名字都还未有,我本想,等到大雪过去,来年开春之际,再为她取个好听的名字。” 说到这里,穆无崖缓缓抬起右臂,似手上有一物。 “?”白袍之人此时似十分不解,似乎十分不明白这小子此时莫名说些毫无相关的话题做什么。 “或许,我应该早些的。” “我没有想到,妹妹等不下去了。” “你知道我妹妹吗?” 穆无崖声音越来越流畅,与先前不发一言的形象完全不符合,渐渐的让人感觉恍若换了一个人般。 “她很可爱的,好懂事,好善良。” 穆无崖身前似乎有什么金莹之物滴落。 “可是,她不见了。”此时声音开始变得忧郁低沉了起来。 “父亲杀了妹妹,可是。” “真正害死她的。”说到这里,穆无崖的面孔忽然转向白袍之人,面孔苍白,瞳孔大张,似有深红之色于瞳孔内闪过。 “是你吧?”三个字,一个字比一个字的语调更高,当最后一个字落下之时,少年脚下的雪似被风吹起,又似自主般,开始远离少年。 很快便现出地面上久不见天日的土地,而脚下土地似也在逃避着什么,略有颤动。 “砰~”一声巨响,于少年身前,白袍之人身周响起。 只见白袍之人身周此时有无数雪花飞舞,似形成了一护盾,但似正在被何物从四方所挤压。 “觉醒?”白袍之人惊疑出声,略一思索,但又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对,不是刚才那种血藏的气息了。”白袍人似很不可思议。 “两种?”白袍人不确定的喃喃道,似此时开始慌乱了起来,身周气息却开始攀升。 再看此时的少年,头发由本来杂乱的黑色转变为此时比鲜血还要更为艳丽的红色,与之一起的,是那双眼睛,也是红光咋现,如血充盈。 少年身形莫名佝偻了起来,双臂似无力下垂,头却抬了起来,更好的看清了那双眼睛,血红的无一丝杂色,无神却让人不寒而栗,嘴角带着邪笑。 而另一边,小木屋内。 “老师,这本书上说,有些人因为某些原因,会觉醒一些强大的血脉之力,称之为血藏。”说话之人是洛月,手上正捧着一本看上去古朴又不知是何材质的书籍,抬头带着些许疑问看向公治。 公治似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了眼。 而一旁本也在无精打采的一手随意的翻看着面前的书籍,一手随意的捏着躺在自己边上睡觉的小球,此时也被洛月的话语吸引了过来,眼神看向洛月。 “可是有好些地方说的我都不是很明白。” “就比如,书上说任何人都有可能会觉醒血藏,但又说只有极个别的人会觉醒血藏,这不是互相矛盾吗?” 洛月皱着眉头,十分不解的问道。 公治却点点头,似十分满意。 “血藏,你们可以理解为万物生灵沉睡的血脉之力,不仅是人类,而这里的血,指的也不仅是血液,任何生灵,只要是被传承,被繁衍,体内都会有某种血藏之力存在。” “你也可以理解为那是父辈,祖先或是修炼,或有机缘巧合下的力量及能力,所留存下来的某种力量。” “这种力量,很奇妙,世界上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研究发掘这股力量,一代一代,但是依旧收获甚微。” 洛月完全放下了手中之书,认真的听着,夏空似也被吸引到了,目不转睛的看向公治。 “因为血藏的发现与觉醒完全没有规律可言,哦,这里的发现与觉醒是两个概念。” “嗯~这要解释起来的话。”公治似在组织自己的语言,怎么解释才能让人更好的理解。 “有一种说法,说是其实每个人体内都蕴含有血藏之力,与修为无关,与先人无关,与任何事物都没有关系,它就是存在着。” “这种说法,把最初的血藏形态称为隐性血藏,也就是完全不被人察觉,完全于常人无异的人,然后就是显性血藏,这种就已经能被一些修为高深,或修炼特殊功法的人近距离接触便会有所察觉到。” “但也只是能被人所察觉到,并不一定会获得什么力量,或自身有什么改变,也就是说如果一个普通人的血藏哪怕呈显性了,自己也并不一定有所觉,不会觉察到自己身体有何异常,生活习惯依旧会大同小异。” “而第三步,就是血藏觉醒,觉醒后的血藏,会获得某些莫名的能力,这种能力各不相同,反正就我所知的血藏觉醒者还没有外在能力表现完全一模一样的情况。” “当然,这只是一种说法,但也是最接近现实情况的一种说法。” 公治说着,看看两人,略一停顿。 “而血藏的觉醒,对自身对他人,对这世界,也其实不一定是件好事。” “其一,你们可以想想,一个人,哪怕一个走夫贩卒忽然就获得某种强大的力量,便会很容易就迷失了自己。” “其次,血藏本身便是神秘的,不可控的,人修炼万法,法无好坏之分,但血藏不同,血藏觉醒,并不止代表着力量的觉醒,还有人性,思维的变化,这种变化,或好,或坏,但不得不说,后者其实占了大多数。” “那坏的哪去了?”忽然提问的是夏空。 “被消灭了。”公治毫不犹豫的幽幽说道。 夏空本还想问被谁消灭了,但看那老头回答这问题时,似神情开始不对,也就知道自己不适合继续问下去了。 但也仅一瞬,公治又恢复如常,继续接着说。 “而血藏的觉醒,更是一个比之血藏本身更神秘的东西,它有可能是在你经历什么大起大落之时,也有可能在你千篇一律的生活时,忽然到来,毫无征兆。” “但显性血藏本就是亿万而无其一的情况,很多人终其一生也不见得就能遇见一个。” “那血藏觉醒厉害不?”发问的依旧是夏空。 “厉害?”公治摇摇头。 “不能说厉害不厉害,只能说诡异更合适形容。” 公治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下来,看着夏空又似准备问出什么的模样,立马又接着说到。 “嗯~这种诡异,不好形容的,因为每个觉醒者都可以说是第一例,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吧。” 公治说到后面便摇头晃脑了起来。 夏空见此一阵无语,还以为这老头有多博学。 “那老师,人的身体内会同时存在着多种不同的血藏吗?”一直在认真听讲的洛月此时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种情况,从理论上来说,可能性并不大,至少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听说有谁觉醒了两种及两种以上血藏的情况。” 公治此时又变得积极了起来。 “因为按那些人研究的说法来看,血藏其实是有自我意识的,就仿佛人的灵魂一般,是不太可能一具身体共用两个灵魂的。” 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雪巨人 洛月听后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夏空看公治说到这里也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想法,一时不免无趣了起来,特别是看到公治此时笑眯眯的看向洛月的眼神,内心更是一阵不爽。 “若是看的乏了,其实可以出去走走的,毕竟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公治轻声说道,眼神却是一直看着洛月。 夏空眼一撇,顿时有股莫名的气愤生了出来,但又不好发作,气鼓鼓的起身,往木门处走去,似乎此时确实是想出去透透气。 木门顺势而开,伴随着一股寒风侵入,夹杂着些许雪花。 屋外又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夏空倒是见怪不怪了,这小木屋每次开门,似乎地方都是不一样的。 还记得有次似乎是在海上,那好家伙,自己当时迷迷糊糊的,差点就没掉下去游泳了。 举目望去,那是一望无际啊,想不到人生第一次见海是这么个情况。 所以现在每次开门,虽都不知道处于什么地方,但自己都会警惕起来,当然还带点莫名的期待。 紧了紧衣襟,便也是在公治的目光中出了门去。 好奇打量四周,是一处高地之上,四周反正都是一片白,也是毫不指望能认出这是哪了。 “轰~” 也就在夏空出房门好奇打量四周之际,后方不远忽然一声沉闷的轰鸣传来。 听声音似乎就在不远。 夏空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有啥巨大怪兽,这种情况也不是没经验了。 有次开门黑漆漆,脚下软绵绵的,问那老头在哪,他说在个什么玩意的肚子里… 平复了下心情,至少这次周围景象还算熟悉,绕过木屋。 只见下方是一片笼罩在白雪中的稀疏林地,而林中不远有一空地,正扬起大片风雪,声音正是从那传来。 “我去,谁在打架吗?” 夏空倒是来了兴趣,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睁大眼睛看去。 似乎只有两个人,一个穿得雪白雪白的,要不是身边动静不小,还真不容易发现,另外一个就十分醒目了,一身黑加上似乎火红的头发,要多醒目就有多醒目。 但怎么看,那黑红的身形似乎太过小巧了些。 “欺负小朋友?” 夏空喃喃道,也就把那白色身影归于坏人一类了。 此地正是少年无崖与那白袍之人相遇之处。 佝偻着的红发少年此时看不清表情,身躯微微颤抖中,脚下积雪散尽,身周有血色光芒若隐若现,似是以少年为中心往外散开,隐隐似现出一血色怪物轮廓,虚浮于少年头顶半空。 再看白袍人身周,似刚才被何物所挤压,身旁地面连同雪下土地都以那白色护罩为中心,陷下了几分。 就连那白色透明护罩都似刚被大力挤压过,有些扭曲变形,但此时正在缓慢恢复,说慢,是因能被肉眼所见的速度,其实也就一刹那,便又恢复如常了。 “这种力量?”白袍人惊疑中略带兴奋的开口说道。 “你这具...嗯?” 白袍人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忽然见前方一直佝偻身形的红发少年身影缓缓黯淡了下去。 原来是留下一道残影,不见任何动作,真身忽然于视野中消失了。 “波~”仿佛一声泡沫破碎的声音轻轻自白袍人身侧响起。 白袍人也察觉到了什么,但身体却来不及有何动作,因为对方实在太快了,匆匆一撇间也只见到自己的身侧出现了一道血色身影,护盾破碎之际,自己的身体也被一股巨力击飞了起来。 受力点正在左侧腰间,整个身体也被那股巨力于腰间为中心,不合身体结构的弯曲了起来,似那股巨力要把对方拦腰斩断。 也就在这种怪异的姿势下,白袍人的身形浮空,但也在此时,那血色身影又再度淡化,就淡化于那白袍人本站立的地方,让人感觉十分突兀。 再度出现之时却是空中,白袍人身形弹射去的方向,似血色身影本就在此等待着,依旧开始淡化,白袍人身形却用比弹射向空中更快的速度往原位疾驰而回。 只见一道白色的光与一道血红光芒于半空一触,白光疾驰而回,红光淡化。 “轰~” 地动山摇间,白光隐于雪地之下。 所有事情皆发生在一瞬之间,红发少年此时依旧佝偻身形站于原地,不差分毫,让人怀疑刚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错觉。 而白袍人本来站立处只剩一不足一尺方圆的坑洞,伴随的是坑洞周围高高呈环形隆起的土地,就如一超高速的东西击于地面,造成的坑洞会比那物体更小,但坑洞周围却会被那东西击向地底的大力所破坏挤压一般。 极度的声响过后便是极度的安静,只剩下血色少年的喘息之声,如野兽般的喘息之声。 “呵。”并未等待多久,仿佛从地底深处传出的一声:“呵呵。” “不愧是上面都看中的身体。”随着这声更为清晰的声音,有雪自八方涌来,自洞口上方汇聚成一人型,随即飘散,现出一人。 “这种力量,光凭这未完全觉醒的血藏之力,竟然能让我狼狈成这幅模样。” 身形稳定,正是那白袍之人,白袍已破碎不堪,此时边说着便一把扯掉身上的白袍,现出内里的紧身衣物,依旧是纯白的主色调,却带有莫名的黑色花纹,杂乱无章的纹于衣物之上,花纹似花,又如一杯型,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白色衣物也不知是何物所织,并未如那白袍般破损不堪,甚至连一丝褶皱都不曾有。 而此人面孔也被一白色面罩所掩,面罩嘴唇处也有一黑色图案代替,似笑非笑,好不诡异。 “虽然不知道你这具身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不得不说,你已经完全的激起了我的兴趣。” 白衣人说着,身体开始浮空而起,身周那白色护罩再度浮现,四周雪花开始汇聚,这次却不是一简单泡沫模样,随着雪花完全把身形笼罩在内,开始出现一巨大白色人型。 一股无形的压力开始笼罩,红色少年的身形也佝偻的似更低了些。 “刚才大意之下,还真是差点就脸面不保了,能让我解放一部分的力量,你足已自豪了。”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这具身体还隐藏着多少的惊喜。” 声音自那巨大雪人额头处传来,随着巨大雪人的身形慢慢成形,却忽然身上开始有了一些绿色。 “嗯?” 那本兴奋着的声音也似察觉到了什么。 “啧啧啧,欺负一个小孩子。” 场间忽然开始响起第三人的声音,正是夏空,此时正双手抱胸,立于一堆藤蔓之上,慢悠悠于雪巨人的身后而来。 “特别是废话还多,叽叽歪歪的一个人说一大堆听不懂的话,又没人搭理,你倒是越说越起劲了。” 这时,雪巨人身上的绿色已经越来越多了,仔细一看,正是无数的藤蔓在蠕动缠绕,一同的还有场间的压抑之感,慢慢淡化了些。 “你是谁?” 雪巨人扭头看向这又出现的一个少年,淡淡出声,毫不慌乱。 “没人教过你礼貌,问别人是谁前,要先介绍下自己的么。” “呵呵。”雪巨人似乎被逗笑了。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有趣的吗?希望待会可不要哭出声哦。” 雪巨人话音刚落,也不见有何动作,倒是夏空下方的雪地忽然异变突生。 只见似一雪白巨掌从夏空下方一握,眼看就要把夏空及脚下藤蔓一起握于掌心之时,脚下忽然似疯狂了起来,无数藤蔓以夏空脚下为中心,向四方弹射而出,瞬间便把那来临的巨掌穿透的千疮百孔。 见一击无效,雪巨人未再多言,身形开始颤动了起来,似在挣脱身上藤蔓的束缚,毕竟自己今天因为大意吃的亏已经够多了,特别是还在两个小孩子面前,难免有些羞怒。 而此时的夏空在身旁无数四散的藤蔓衬托下,身形与脚下藤蔓一同开始拔高,很快就临近了雪巨人肩膀的高度。 也就在这时,夏空本似蠢蠢欲动的身形立马往身后一掏。 “去吧,皮卡丘。” 好吧,是有点跳戏。 只见夏空手上从身后拿出一巨大火球,用力往雪巨人头颅处扔去。 “啾~”不是飞行的声音,是小球的叫声。 火球于空中更是炙热变大了不少。 “呲~” 初一接触,并未有很大动静,仿佛就是火接触到雪消融的声音。 不对,雪消融本该是没有声音的。 但不管如何,雪巨人的大半个头颅在火球的一接触下已经消失了大半。 而火球在消融了大半个雪巨人头颅后也是去势不减,却有一藤蔓忽然从下方疾驰而出,揽住火球中一物,一拽。 “这是什么火?” 声音自夏空后方响起,一同还有那缓慢倒塌的雪巨人身体。 “我去。” 夏空听到这声音倒是吓了一跳。 下方藤蔓立马便在夏空身后编织成一盾,护卫夏空安全。 那人话语过后却未有何动作,只是充满兴趣的开始打量着夏空及他身下的藤蔓。 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恒牙之刺,大略之器 见夏空被藤蔓护住,便专心的打量起那些藤蔓,而同时,目之所及,四面八方的雪地都开始蠕动了起来,如先前般,似有雪巨人开始形成,不同的是刚才是一个,此时却是无数个。 “你这就有点夸张了吧。”夏空看着四周的景象,目瞪口呆的说着,刚那个还是在它没完全弄好,用小球偷袭之下才勉强解决的,但现在,这怕一百具都有了吧。 又看看自己脚旁依旧呈现晕厥状态的小球,微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来大干一场吧。”说着便开始装模作样的挽了挽衣袖。 “这位…”夏空转头看向下方低头的红发少年,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叫。 “这位弟弟,打架没有点家伙怎么能行,我这正好有一样十分符合你气质的好玩意。”夏空说着手上抛出一物。 眼看就要落往无崖脚边,却是忽然一顿,被红色光芒包裹,悬停在了无崖的身旁,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把小巧古朴的匕首,样貌甚是奇特,正是散灵恒略。 “氏具?”早在夏空刚掏出恒略之时,白衣男子就注意到了,待此时看清,表情虽是惊疑,疑的却非匕首本身,惊的是对这孩子能随手掏出一把氏具的惊讶。 每一样氏具,都有着自己的来历与不同的特性,不说强不强,光打造氏具的材料本身就是神秘莫测又坚不可摧的通天之柱,而至于氏具的打造成型的方法,就像通天之柱断裂的原因一般,无迹可查,甚至可以说莫名其妙。 虽不知那么坚不可摧的天柱碎片是如何打造成如今的氏具,但成型的氏具还没有过被损坏的记录,哪怕有些氏具显得破烂不堪,但那也是氏具本身特性的问题。 且不说白衣人此时做何感想,无崖已经伸出手去,木纳的握住了恒略,就如夏空初次拿起般平常,仅是初握之时身体有不易察觉的抖动。 但很快,无崖身周淡淡飘散的血色气体更浓了几分,便似找到了归宿,纷纷顺着手臂往匕首流动。 无崖目光在匕首上仅停留了片刻,随后便一脸木纳的看向夏空。 “这玩意莫非是要吸收点什么变身了?”夏空看着那匕首在那少年手上的不同之处,话是这么说,虽然不知那少年身上散发的若隐若现的红色气体是什么,其实还真怕那个匕首会不会把少年给吸干了,毕竟那老头貌似把这把匕首说的很玄乎。 自己也是拿习惯了,刚顺手就拿了出来,以往都是拿来削些什么,倒是锋利的很。 “额,你好,这位弟弟。”夏空看到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顿时却是被看的有些尴尬,这才又打了下招呼。 无崖却没有任何回应,依旧木讷的看着夏空。 夏空更是尴尬了几分,正准备说些什么之时,无崖却嘴角微动,邪魅一笑。 先不说夏空看到这笑容作何感想,那边一直在关注两人的白衣人,在看到无崖脸上笑容露出的一刻,便瞬间眼一眯,警觉了起来。 “轰~” 同时三具雪巨人握拳轰击而至,再看不见无崖的身躯。 “额~卑鄙啊。”夏空气愤的转头看向那白衣人。 白衣人未有回应,依旧紧紧的盯着无崖雪巨人轰击之处。 “呲~”仿佛是尖锐物刺入布匹的声音从夏空身后,三具雪巨人身上微弱的传来。 夏空立马又回过头看去,这才发现这三个雪巨人似乎还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并没有动过,而且似乎身体比之刚才要小了些。 仔细看去,这才发现每个雪巨人的额头上似乎还多了个什么东西,原来是一把如匕首般的物件,不知何时插入了三具雪巨人的额头上,很像一开始夏空抛出的那把,但又很不一样,这么说吧,这三个玩意更像是恒略锥化的版本,更像三个锥子。 也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三具雪巨人已经融化了大半,而本该立于中心的无崖却不知去处。 夏空立马四处张望,无崖是没看到,各种雪巨人倒是都开始悄无声息的往夏空的方向动了起来。 夏空瞬间头疼了起来,但现在可不是纠结的时候。 “呐,这是你们逼我的。” “呜~啊~”阿乌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夏空肩头,模样小巧了许多,也灵动了许多。 “这一招,我把它叫做原始森林,你们体会下。” 也就在阿乌出声,夏空再度说话之时,四处地面便开始出现无数粗大的藤蔓,犹如巨木般,再不是原本的细小藤蔓。 此时一看,名字倒也贴切。 一瞬便限制了周围的的巨大雪人,雪巨人在藤蔓出现的瞬间,开始大力破坏,撕扯间动静很大,藤蔓却韧性非常。 夏空见此正准备得意一下,忽然又听到后方有动静传来。 却是无崖出现在了白衣人身前不远,手握恒略,正刺入一具小型雪人的体内,说小,是因为与其他的对比,但也有正常成人那般大小。 看这模样,应该是无崖本欲攻击白衣人,却被这具小型雪人所挡,被刺的雪人身躯也开始慢慢融化,而无崖的身躯也开始淡化。 不见任何痕迹脚印,夏空只能看见有道红光在场间游动,白衣人身边不知何时聚集的大批小型雪人便开始融化。 而白衣人依旧不见有何动作,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眼神在四周空地飘动。 眼神看都不看夏空。 夏空却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糟了。”如梦初醒,转头急忙往四方看去,果然,那些巨大雪人都分成了数量更多的一个个小雪人,从藤蔓的束缚中挣脱了出来,正开始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 “哇,这些东西好烦人。” “阿乌,干掉它们,我们的目标是那穿白衣服的。” “呜~啊~” 话音未落,周围的藤蔓便似疯狂了起来,无数更细的藤蔓从巨大藤蔓内里疾射而出。 夏空却一皱眉。 预想的穿透画面并未出现,藤蔓击打在雪人身上就似击打在金石之上。 “???”夏空一阵疑问:“这是颠覆了我心中对雪的想象啊。” 夏空是有空说着话,阿乌却自始至终都十分严肃,周围藤蔓也不见停留,见穿透不了,便开始缠绕了起来。 而别看这些雪人块头比开始要小了许多,却在藤蔓的包裹下,挣扎的动静似乎都要把藤蔓给撑破了。 夏空可是知道这些藤蔓有多结实,至少一般穿个石头,是毫不费力,这穿不过那雪人也就算了,这似乎还有被那雪人挣脱的危险。 这时夏空才发现这个麻烦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容易解决了。 而肩头阿乌此时也表现的似十分吃力,或是因为雪人的挣扎,或是由于第一次控制如此数量的藤蔓。 “早知道把老甲也叫过来了。”夏空懊恼的说着。 “对了。”便又是想起了什么,再度转头看向后方。 只见白衣人身旁的雪人在红光停留间,额头都会出现一把利刺,随即开始一动不动的融化,但场间雪人的数量却丝毫不见减少。 而那红光也始终靠近不了那白衣人。 把目光再往白衣人身后看去,似是有无数雪人于那方形成。 “果然,这样下去不行啊。”夏空看着这陷入僵持的局面。 而阿乌似也快坚持不住了。 “啾~”一声初醒的声音。 “差点把你给忘了。”夏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籁般,惊喜的看向脚边醒来的小球说道。 “啾?”小球一睁眼,在夏空惊喜的表情注视下,顿时莫名其妙了起来。 却仿佛心意相通般,一根藤蔓于下方出现把小球给拽了下去。 “啾?”在小球的一声惊恐的大叫之下,便消失在了空中的藤蔓平台。 夏空又立马把目光看向白衣人身周,四处打量,似乎在找着什么。 白衣人似也发现了夏空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又把目光看向场间四周游荡的红光,似乎一直在研究着什么。 虽表面上似乎注意力都放在无崖的身上,但其实对夏空的关注一直不曾少了多少,无崖的身世自己了解的透透彻彻,但这突然出现的少年,虽本身似毫无修为,身边的两只灵兽也是幼生期,但这两只灵兽都不是凡品。 就像那火,总感觉只要沾上一点,恐怕就会有大麻烦。 加上能随手就拿出一件氏具,很有可能不简单,指不定一旁还有他家大人在,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那个红发少年。 可是,那把氏具,却能轻易破除自己的防御,而且很有可能跟那红发少年的契合度很高,那种能吸收能量的能力,应该便是那氏具的功劳。 破世间有形之质,散一切无形之灵,恒牙之刺,大略之器。 这种东西是一个小孩子能随手拿出来的??? 有幸见识之下,还真是一趟麻烦的行程,本来为了这次行动,在不搞出大动静的前提下,自己便着手准备了多年,终于等到今天,可谁知那少年身体内的血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为诡异。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哪有人随手把一把氏具便送给一个陌生人的,偏偏那血藏少年还与那把氏具的契合度这么高。 白衣人想着想着,内心是五味杂陈。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凡人之众 在不损坏那具身体的前提下,自己一时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现在只能等,等那具身体自己疲惫了下来。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烦躁,以及对那具身体的不可思议,同样还有变得更加强烈的热切。 快了,速度已经很明显的慢了下来。 “嗯?”白衣人正在心里打着算盘的时候,忽然转头,往夏空的方向看去。 “去吧,皮卡丘。”依旧是那句台词自夏空口中喊出。 “啾~”又是一声小球的惊恐叫声。 又是一个火球激射而来。 白衣人见此,双目圆睁。 “噗呲~噗呲~” 路径上的雪人一触即溶,并未减缓火球的速度,而随着火球的临近,似乎能发现火球后的那一抹红光跟随。 也就一眨眼,疾射而来的火球似乎偏了少许,又似白衣人的身体横移了几分,从白衣人身边疾驰而过,飞向远方。 同时一声轻微刺入响起,平淡而清晰。 匕首也歪了少许,刺入了白衣人的左臂,仅入了皮下毫厘,便不再进。 “嘶~”而仅这毫厘却使得白衣之人毫不犹豫的撕下了自己的左臂,扔向一旁,又被白雪包裹,随即散尽,左臂消失,一同散去的还有白衣人,也如雪花四散,消失不见。 从匕首入肉,撕下左臂,消失不见,皆都瞬间完成,几乎发生在同时,一切行云流水。 只剩下无崖保持着握匕刺入的模样,被身前散开的雪溅了一身。 而这时才发现无崖的双手都皆有一匕,先前刺入白衣人左臂的是右手呈一种怪异姿势握着的匕首,而左手刺出的匕首似被何物所阻,停留在略后下方一些。 看这姿势,应该是本来左手握匕突袭而来,却被什么给挡住了,随即却又改成不太灵便的右手握匕刺出。 只是不太明白为何变成了两把一模一样的,而且两把还似从手上长出的一般,似乎已经与血肉连为了一体。 而样貌与先前的恒略稍有不同,让人感觉似乎更普通了一些,这是种奇异的感觉,一开始的恒略虽也毫无光泽,还能让人感觉古朴与特殊,但此时却完全让人感觉就是两把一模一样普通的匕首般,或者是什么刺。 也在这时,四周的雪人都开始溃散,又重新化为了积雪,仿佛刚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错觉。 “不得不说,我的耐心,确实有限。”一声清淡又似在极度压抑着什么的话语在夏空上方想起。 抬头看去,正是断了一臂的白衣人,正悬空在高空,那断臂却不见去处,身周雪花也似飞舞的十分狂暴。 断臂白衣似正好挡住了高空的光线,天色似暗了几分,气氛开始安静压抑了下来,只余白衣人的话语平静的飘荡开来。 夏空很理解这种气氛,这是危险的气氛。 也不要夏空打招呼,藤蔓支撑的平台立马往回缩,不一会夏空就出现在了红发少年的身旁。 或许有个姑且算是同伴的人在一旁,会多少能壮壮胆吧。 而直到这时近了,夏空才发现这红发少年的头发已经淡了下去,有些又变成了常人的黑色,还夹杂着不少白色的发丝。 非主流?神经大条的夏空脑海中冒出了几个字… 而再看红发少年身上本若隐若现的红色光芒也不见了,同样不见的还有手上的匕首。 夏空还特意打量了下地面,真的不见了。 又靠近一些,一股似被压抑了的腐臭味最先飘来,夏空这才发现对方那破破烂烂衣服下的身体很多地方都裂开了,真的就是裂开了,又似乎被冻住了,所以并未有血流出。 再看那胸口处,很明显有一道贯穿伤,也似乎被冻住了。 “小老弟,你是经历了啥?”夏空被看到的吓了一跳,首先就觉得这怕是个人形的什么怪物,其次又想到不会是自己那把匕首造成的吧。 也是这时才发现好像缺了点什么,对了,呼吸,这时才发现对方真的是如冰雕般一动不动的站着,这么近了,连呼吸心跳都没有。 夏空瞬间心情复杂了起来。 可上方白衣人却未再给夏空思考的时间,身周的气势似聚集到了顶点,仿佛有一阵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 地面一震,还未来得及让夏空有所反应之时,只见四周掀起了如巨大海浪,又如雪崩般的积雪,席卷而来,速度快的根本让人无法反应。 夏空还只来得及抬头看了一眼。 “咯吱~” 一声很轻很轻,踩在雪地的声音穿了进来。 这一声却仿佛压过了那巨大雪浪的轰鸣之声,让人觉得那是不是雪浪轰鸣中的错觉。 “咯吱~” 如踏在了心灵深处的声音。 又是一声,雪浪似颤了下,有过停顿。 “咯吱~” 这是第三声,又好像从始至终都只有一声,雪浪崩坏,落下。 这都是夏空一瞬间的感受。 而那白衣人从第一声响起之时,眼睛便呆滞的看着一方,似乎见到了什么十分不可思议的东西。 雪浪崩坏之时,白衣人的身躯也似雪浪崩坏,化作雪花飘散。 恰巧当时天地都在一声咯吱声中寂静了一瞬,所以夏空很明显好像听到那白衣人消失之际,说了句什么,但好像只听到个书字。 好吧,可能是错觉,夏空仿佛就刚做了个梦一样。 “咯吱~咯吱~” 远方又有数声的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木然的转头看去,看到的却是公治那老头带着洛月正缓缓走来,洛月手里还抱着似乎睡着的小球,而那草庐就在他们身后不远。 夏空又木然转头四处看了看,一片平静,只有自己身边如雕像般的红发少年依旧不动分毫。 夏空揉了揉眼,依旧是一片正常的模样,但一旁少年的三色发型此时却是全黑的。 好吧,夏空突然有种荒唐的感觉油然而生。 而在夏空出门后不久,一直在看书,连夏空出门都未察觉的洛月忽然抬起了头。 “老师,这本书上介绍了许多存在于世界上的许多势力,有在市井城墙之中,被国家默认存在的各类帮派,也有完全独立于国家之外,隐世于山野之间,如各方宗门,更有依赖于国家,却不属于国家的势力,或明或暗,如各种宗教。” 洛月边说着,边合上了书,应该正好看完了,才提出了自己的一些不解。 “大陆经历了数十万年的争端才形成了如今的七国互相制衡,任何一国的实力莫不是庞大无比,统治着大陆的大半土地。” “其中城墙内各类帮派或多或少会官家的影子,可以理解为,为国家分担了一些国家不好直接插手的问题,各方宗门由于数千年前的宗国之争,如今倒也相安无事,甚至会有合作关系,而宗教明面存在的当属佛道儒三教,最为鼎盛。” 洛月此时却是如一个学生背诵课文般,复述着书上的知识。 “佛教普度众生,道教修道积德,而儒教兼爱世人,传播学识,如今更是在各处建立了天下闻名的书院,有教无类。” “像这些都与国家互惠互利,可最后还有一类势力,却不归于帮派,宗门,宗教等三类之中,存在似也与国家无有益处,最重要的是甚至会危及到国家及民众的安危。” 洛月说着,眉头微皱了起来。 “书里却也未定义它们的好与坏,但,为什么七国会就这样允许它们的存在?” 公治一直静静微笑的看着洛月,很明显对这学生是越来越喜爱,此时看洛月提出了自己的一些不解,立马便开口回答。 “帮派,宗门,宗教这些,你应已在书上有所了解,我就不过多介绍,而你所疑惑的第四类势力,首先组成的就要更为复杂,或隐于山野,或隐于市井,乃至隐于朝堂,甚至佛道儒及宗门都可能会有他们的组成之人。” “而他们的教义更是不为外人所知,其中最为神秘,近些年又比较活跃的,莫过于一个自称凡的组织,但外人更习惯于称他们为凡人之众。” “凡?”洛月好似想起了什么。 “刚我好像有在书上看到过,但书上一切介绍都是以不详带过。”洛月更是好奇了起来,实在是刚才看到之时未有何特殊,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势力,所以被一笔带过。 “或是自嘲,或是想成为真正的凡人吧。”公治一副有些感慨的模样。 以洛月的聪慧,当然看出了老师必定是知道许多书上没有的东西。 “那凡人众是好人还是坏人?” “亦好亦坏,无法判断。” “为什么?” “这些年,从蛛丝马迹之中,仅能判断他们似乎在寻找收集着什么,出现的地方有人身死,死亡之人却并非凡人众所为,但应与他们或多或少会有些关系,而有人死亡的地方,一般也有人失踪,其中失踪的多为孩童,而失踪者必定与死亡之人有何联系。” “那应该是坏人吧?” “也有出现之处,收服鬼怪,镇压一害,还一方平安的传闻,而且这种传闻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