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帮悲剧女主开挂》 【狠辣假公主】(1) 风乍起,葬鬼峡处浓云滚滚,血混着雨丝蜿蜒在秋末萎干青黄的枯草中,将红绸染成暗沉血色。 “锈刀,”一个半拉披衣大小眼冲旁边矮子递了个眼色努努嘴,左手抱臂右手拿一把唐刀指了指地上横躺在碎石中的女子,“去看看她还活着吗?补一刀,这可是那边交代的第一单生意,投石问路就看这一笔,我看这葬鬼崖邪门的狠。” 矮子不着痕迹瞥瞥嘴,“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不死也要残废……这女的,单单是见了刀都害怕得如同筛糠,杀她?哪用得着咱俩这样出手,我看之后任务在此处截杀那人才是困难。” 大小眼不置可否,杀燕钊难是难,但也不无可能,即使失败,二人也有法全身而退。 况且,二人已做好布置,只要那一行人踏入,他二人一打配合,纵然是他镇北王也要葬身于此。 矮子这么说着,还是上前查看,他的手放在女子呼吸和脉搏上查探着,呼吸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意料之中。 矮子握紧刀没有多想,在他看来,这个将死的女人于他没有一点威胁。他手里的刀闪着寒光,惊雷滚过,天地一线长空像硬生生被撕裂一般。 矮子从乍起惊雷中回过神来,多年讨命生活已让他的刀即使失神也能转瞬间不自觉对准女子最脆弱的要害。 对不住了,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人,若要变成讨命鬼也找杀你那人去,举刀的手却是渐靠近。 矮子举刀用力挥下,起刀便要全力这是他拿起刀第一天他师傅天幽锋刀客教给他的。 可是手起刀落后却没有发生他想象中平生起刀便落血的场景。 因为……他手里的刀竟被横卧在乱石中的弱不经风嫁衣女子躲过生生摁住了! 他乍惊,她竟能躲过他摁住他的刀,要知道自他十四岁学成天幽刀法就再无人能躲过他全力一击,更何况竟是生生制住! 半隐半明雷光中却撞进一双凌厉且平静的眼睛,位置虽是他高她低,但女子那目光带着冷淡和居高而下的气势,阴阳光影下脸似鬼怪似神让人不自觉有遍体生寒,如同堕入这葬鬼峡的阴沉迷雾中。 苏予睁开眼,杀她的刀已在眼前,被训练出身体本能反应要快过她的意识,那一瞬间身体本能就已经夺刀反挥。 血顺着喉管喷涌而出,那人倒地死前还是圆睁着双眼,似乎见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可能连他自己也未曾想到,九幽第一刀客竟是死在了一个小小的葬鬼峡,死在了一个看起来没有丝毫威胁的女子手里。 苏予站起身,适应了一下身体,系统给她的快穿结点越来越考验她能力,刚才但凡她要是反应稍慢一点,这个世界就直接崩了,上身的女主人都死了她还怎么让这个世界里的悲剧女主改命? 是的,她是一个绑定了快穿打脸系统的s级任务员。可是她的选项卡却与其他任务员略有不同——专职于拯救悲剧女主的人生。 若非这个系统任务,或许现在她早就在事故命丧黄泉,尸骨无存,而现在她凭借完成这些任务来获得“生灵符号”,只要集齐足够多就能肉体返生,回到真实世界。 现在就是她开启的代号为a512029的一个世界——真凰记。 苏家给苏域理的新嫁娘鬓发早就在宿孤二人追杀她的时候就乱了,她索性散开,找了头上一支简钗盘扎一个利落的发髻,反而增添几分干净英气。 “宿刀?!”大小眼惊叫一声,却不敢上前。孤崖州看着那女子动作,却是毛孔微张手脚发凉心下惊悸。 他与宿刀认识多年,现在因利结伴,即使是现在公认的武林几大宗师也不能仅在一招之内就将其毙命。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而且她竟能在这样的场景里还能随意挽发,好像丝毫不在乎现在二人之间的杀机和刚才死去的宿刀。 难道她刚才的坠崖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教他二人放松警惕,然后让他们葬身于此?他自觉放眼大邺已是绝顶高手,难道真正得高手真是籍籍无名,藏于世间?孤崖州想的很多,越想他的冷汗便顺着额角划过。 苏予挽好发理好繁琐的衣襟这才看向紧盯警惕着自己的人,她打量着,按照他的外貌判断身份。 这个系统能够将大致人物信息交代给她,但自从她进入每个世界,世界流便不一样了,换言之,一旦她进入世界,之后剧情就不一样了,所以她只能凭借对每个人行为推断和她进入时的事件节点推断之后的走向。 她看着孤崖州,她不喜杀戮,刚才若非因时机事出有因,她不愿通过这种强制手段,系统最后综合判定评分也会很低。而且这样每使用一次会让之后的剧本难度成几何倍增长。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孤崖州。”女子语气有种从容的笃定,孤崖州冷汗更甚,他的右眼都睁大了。 九幽之外的人从未有人知晓他的真实样貌,因为见过他的人几乎都是他刀下的亡魂。他觉得自己被面前这个女子看穿了,即使是九幽司几大宗主也从未有人给他这种感觉。 “你如何知晓我身份?” “你不必知晓我如何得知,你和宿刀二人要杀我我可以不计较,因为,你们根本没有这种能力。”孤崖州觉得自己作为一名大邺宗师榜前三的武士有些受到侮辱。但是女子的表情认真,没有一丝一毫的揶揄或嘲笑,似乎就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经历过刚才虽然他不想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子所说的是事实。女子的水平确实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 她停顿一下,似乎在打量他,“镇北王一事却是我要管的,并且,你,我很中意。”她似乎是笑了一下,带着几分利落的洒脱。 不远处西峡镇。 “钊哥,宿孤二人在葬鬼峡被……”庞邵附在即将归京镇北王燕钊耳边说着那边暗探刚接到的消息,传闻中杀戮成瘾的镇北王着一身百色里衣正在马厩里喂着追云,目光专注而又沉稳。 与一双厚茧的手不同的是,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五官分明却是一双桃花眼,含笑未笑的眼眸久经沙场反增添几分冷厉肃杀的神秘感,若叫任何女子看了都只觉得动人心魄。 千里良驹追云打了个响鼻似乎有些不满意男人喂食中微顿的手,“有意思……居然被人破了,倒是少了一出好戏,京都何时竟有这样的女子,去查查她是谁,背后可还有什么人。” “早就查到了,可是钊哥……”庞邵不知为何脸色有些奇怪,表情异样,他还是措了措辞,“你可记得,此次那位以何借口召您归京……” 燕钊瞥了一眼支支吾吾的庞邵,“有话说,别跟隋嬴萧一样半棍子打不出句话。” “是!那女子……正是您那舅母用来恶心您多年前给您定下的未婚妻,这么多年您一直在疆北,若非得了军功王氏想将自己侄女嫁给您而强改婚约,您也不必被那位找了借口召回京都。”庞邵目光直视前方,目不斜视,一股脑嘟噜嘟噜把话倒豆子一样全都说了出来。 “竟是她?”燕钊理了理追云的毛,“苏……域?”,他记忆一向好,那时他被燕家主系家中掌权王氏草草定了个小门庶女,他本不在意高门名户,但是,那女子却是胆小怕事愚情之人……之后他便从了军再不理会这些事,他印象中那女子断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可查清楚了?” “正是,千真万确。”庞邵看着燕钊指尖微点便知他在细想。“钊哥,这婚若是退了王氏那边便有借口给您另外安排婚事了,而且那我们的计划少了宿孤这一环,岂非受到影响。” “这婚先按兵不动。少一环?左不过是浑水摸鱼,谁又能知晓京都这摊浑水背后究竟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按计划照旧。” 【狠辣假公主】(2) 来来往往寻欢作乐的人中,觥筹交错红衫浮动,只有前台一袭黑色衣袍的身影拢在其中,极其扎眼。 “请问阁下有何要事?”青皖台的掌事看见这似乎是来者不善之辈也是笑脸盈盈上前一步。 青皖台是大邺酆都城内极其有名的寻欢作乐之地。 躬逢青皖台中自己举办的盛宴,即便是一些京都贵族也要不远万里前来游赏,是酆都城的一大标志。 而他们自己制作的一些服饰、胭脂和首饰更是出品便成为潮流,在贵族之间极受欢迎。 因其份数极少,更是一产出就被哄抬到价格极高。 前台的管事并非是那狗眼不看人之辈,在悄悄仔细打量后这转瞬之间已是做出了判断。 他们做的本就是各种人士的生意,虽然面前这人看起来不像是来逛青皖台之辈,但也总归是该有生意做的。 宋掌事笑脸逢迎。 只是他的话音落地,面前的柱子上已是被一块令牌插在了柱子中,削落了他的一缕头发。 令牌中一块明晃晃的绛紫色温玉镶在其中。 他看到了其中的紫玉,霎时间就变了脸色,他疾步上前。 宋诚抖了抖嘴唇,似乎是不敢相信,他将那块令牌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手指间都有些颤抖。 竟是……竟是! 尘封十五载,难道今日就是…… 他闭了眼平复了良久,半晌竟是有泪从皱纹的眼角滑落,他声音有些抖,“大人……这边请,” 衣袍下的人影跟着宋诚的身影到了青皖台从不对外开放的后台。 与极尽高雅奢华又风情的前厅不同,后台反而是低调到极致。 若非是那几件看似平凡的摆件件件都是被几代收藏家反复遍寻却难以寻到的宝物实际上价值连城。 苏予点点头,这确实是她想看到的,一个组织是否还保留它原有的气质,从一些小的细节就能看出来。 没错,这个黑袍人就是苏予。 她今天来就是要启动苏域母亲留给她的一大利器,甚至连前朝皇室都不知晓的一个沉入人间的组织——当年令无数君主都产生忌惮之心的宿星阁。 宿星阁做的本就是刀尖舔血极尽困难之事,在他们自己规矩之内的事情只要价格足够,即便是皇宫大内异邦外族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自前朝覆灭前便被要求沉入民间,若非有人召集便绝不重启。 这一封印便是十五年。 这块融了苏卿一滴血的凤雏紫玉令牌正是启封宿星阁的信物,这也是为何宋诚看到这块令牌如此激动的原因。 而且这块令牌明显已经融入了另一滴血,二者和谐共存却没有相容,温玉经过该血之人的佩戴温养更是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能做宿星阁一把手的宋诚自不是蠢笨之人,当下知晓该玉特性便知这便是少钦主人的后代,也该是他们的少主人。 已是到了后堂,宋诚转过身竟是“哐当”一下单膝跪在苏予面前。 他是苏域母亲苏卿当年一手提拔起来的管事,对苏卿更是忠心耿耿,但是却绝不知苏卿的真实身份,更是不知她已经故去的事实。 虽然苏予不知道当年苏卿为什么不启用宿星阁来避免那场国难,但是……总归是事情已过去,再多证明已是无异。 “小主人可是来启封宿星阁的,”,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带了些期许和小心翼翼,“少钦主人如今……如何。” 少钦是苏卿的化名,更是她在民间的称谓。 苏予将兜帽摘下,今日她将发髻梳成男子模样,还特意休整了眉眼,面纱外多了几分雌雄莫辨的风流之意。 整个人就是翩翩君子,比起那些世家公子也是不逞多让,出去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大邺的待嫁姑娘。 她本就无意向宋诚隐瞒自己相貌,只是因为怕这个身份显眼,毕竟燕钊还在酆都,暗中盯着酆都的眼睛还不知有多少。 “母亲她已过世多年……,”苏予低低解释,抬眸对上宋诚有些痛心悲伤的眼睛。 “启封宿星阁是母亲遗志,但却不是现在,静候时机,总有一天,……我今日来,不止是来完成母亲遗志的,更是来寻一物的,还需要,你为我做一个身份……” 酆都城外城 “大人,人马都已清点备好,只待上路了,只不过那些备选女官那边我们却是未曾筛选过,是刘达那边人过目的。” 燕钊将手上的护臂绑好。 “无碍,只要其中没有江笃混入的蛊人即可,仔细查探她们手腕处是否存在血线,避免那些脏东西混入京都。” “是,大人……渝怀边线蠢蠢欲动,我们是否应当加紧时间赶回去,酆都本就处于大邺极南边,若是一旦漠狄得知您不在边线,若是过了一段时间必定发动进攻,掠夺民众……” 下属还是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这不正是那位想要的吗?” 燕钊看着不远处的农家炊烟,在他眼里那一瞬间似乎就是漠北的烽火,代表着血与杀戮的烽火。 他喜欢漠北的长日,因为那没有这些云遮雾罩的遮眼之物,众人喜欢在京都权谋的浑水里趟着,可是他不喜。 若不是那位有意将他拉入,他宁愿戎马倥偬,沙场征战了却余生。 那位打的算盘他们都知晓,只是君命难违罢了。 北有漠狄,西有戎羌,南有苗疆盅族那个丧心病狂的江笃联合东秦,试图利用无痛无感的蛊人在东边制造水鬼混乱。 大邺早就危机四伏。 这样的场景那位是该欢喜的。毕竟,他要的不就是这样的局面吗?那个疯子。 燕钊想着他的一道道命令,正是那人意料之中的灭亡大邺的催命符。 “早点开拔,若逢正日,月余便可抵达都城会稽。”燕钊挥开一辆在面前停驻的车辆示意不要挡住来往道路。 下属认真应下命令,“是!” 里面载着的一家世家女子小心翼翼地撩开帘子,羞涩的看了燕钊一眼。 这样的场面今天已经不下五次了,燕钊目不斜视向前走去,他一一扫过正在列队的女子,确认着其中并无甚可疑事务。 这些女子在他眼中没什么大差别,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或者印象。 这些世家女子几乎都钦慕于这个威名赫赫的漠北将军,倾倒于他英俊的外表,更是因为他的英雄事迹和世家地位。 况且这般男子竟然还洁身自好,并无外室,也无嫁娶,妥妥的就是世家女子嫁娶的最优选项。 开拔部队一众的军士整齐划一,只是那一辆辆载着备选女官的马车却是样式众多,各有简奢。 她们都是来邺都汇集的周边各城的世家女子,身份地位自是与那些平民有所不同。 此刻花一般的女子们身着各色衣裙都经过随军的查验,她们哪受过这种外男的接触。 开始自是万般不愿,甚至于开头有一不知这部队地位的世家大族女子要将她的父亲叫来立个威势。 而她父亲只是一听到随行军官的名号叫燕钊就变了脸色,急忙就要女儿道歉,还嘱托她这一路上不要多生事端。 他一路循着这排队的顺序察探着,只是前方却传来一阵骚乱,燕钊身子高,从他这里一眼就看到人群围了个小小的圈子,其间围着的有两个女子。 一旁的下属眼尖,似乎看到了其中的一个女子是他们此次要重点护送至京城的那个女子。 燕钊自然也看到了,皱了眉,“何事在此处喧哗。”他的声音低沉,虽然语调平缓,却带着不威自怒让人臣服的感触。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一旁的负责巡逻的一对士兵向燕钊解释了缘由。燕钊在面前对峙的二人周围扫过,淡淡的。 那个那天在刘达家的女子此刻正揪着另一个女子的衣袖,满目都是狰狞,似乎在确认着些什么,连语调都变了。 而另一个女子戴着面纱一袭淡青色衣衫,绑高的发髻带着清朗,不似一般姑娘家的娇柔,那双眼睛更是沉静,带着看透世事的从容,眉眼轻挑像是会说话一般,她轻飘飘地似乎就甩开了抓住她衣袖的手。 “这位姑娘,请你自重。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从来就不是你说的什么苏域,我是苏予,举以予人的予,来自锦城姑苏。”语调平缓沉静,似乎听起来就有让人信服的魔力。 可是,苏荷却还是紧盯着她,指甲在手心掐出了血痕。 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 不,就是苏域。 苏域怎会恢复神智,还,还摇身一变成了这选拔女官?!这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苏荷面上的表情又扭曲了一度。 “你胡说!我与你相处十几年,怎会不知你就是苏域,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苏荷说罢便又要冲上去撕扯对方戴着的面纱。 “你若不是苏域,又为何要用这面纱覆面,还不是为了遮盖你那块奇丑无比的脸。”苏荷的表情都有些扭曲,她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 “别人认不出你,我怎会认不出,你若是想证明你不是苏域,为何不敢摘下面纱?” 苏予觉得好笑,她不急不缓。 “第一,我不是你认识的人,这点我为何要向你证明,第二,你现在挡住了我的去路,耽误了我的事情,这难道就是一个世家女子该有的气度吗?” 一旁的世家女子纷纷点头,看向苏荷的表情也逐渐变得轻蔑和不自觉的鄙视,原本靠近苏荷的世家女子悄悄离她远了些。 但这些苏荷都没有注意到,她现在完全被这个可能是苏域的女人打乱了阵脚。 苏予变了语调,似乎有些暗含之意,逐字逐句砸在苏荷心上,“还是说,”她悄悄附在苏荷耳边。 “你,根本就不是世家女子,顶替了别人的身份。嗯?”苏予眼中的笑容更甚,在苏荷眼中却是惊悚。 她“唰”的变了脸色。 “第三,就算我摘下面纱,证明了我的结论,对我而言似乎,”苏予面上有些苦恼的样子,而后笑了,“也没有什么好处吧。”,说完还眨了眨眼睛。 “再说,这随行也没有哪一条是说不能面纱覆脸吧。”苏予摇摇头,端的是一副风华绝代的模样。 周围围观的众位世家女子听了苏予的话,本就对苏荷这种不顾身份的村妇行为加以鄙视,现在更是窃窃私语。 “就是就是,这女子未免太过计较了。” “是啊,动作也太过粗鄙,这样的人竟然也能随行到京都,莫不是买了什么身份……” 周围渐起的议论声和那种鄙视的目光过于明显,甚至于已经有些丧失了理智的苏荷也反映了过来。 这可不妥。 她们可都是此行一同前往京都的女官,她现在虽然有那块玉,但是只要一天没有坐稳地位,她们的评价对她来说要是让京都的贵人们听到了,指不定会影响她之后的生活。 想到这里,苏荷连忙收起了脸上挂上了和善的笑容,只是那瞬间的转换太快,让她脸上的表情更奇怪了。 “你看你说的,我怎会是那样的人,只不过就是为了大人们着想,若是这队伍中混入了什么貌丑或是有什么隐疾的女子,岂不是损害了大人们的选拔名声,还连带了咱们酆都城和周围城的姐妹们。” 苏荷端起和善的笑容,盈盈一拂,她扫视周围一圈,果然在刚才那些发声的人面上看到了动摇和迟疑,她觉得自己扳回一城。 人都是利己的东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刚才还对自己横加指责,但是现在一旦轮到会损害这些世家女子名声和她们自身利益的时候,又全都换了一副面孔。 苏荷心下冷笑,她倒要看看这面纱背后究竟是否是苏域,若是,她眼中凶恶乍现,指甲在手掌中攥紧了。她定要她活不到京都城。 “既是如此,这位姑娘你便让她看一眼,我们也好早日启程,也让众位姐妹放心。” “是啊是啊,可别牵累了燕钊大人和府尹大人,若你不是,让她看一眼又有何妨?” …… 周围的议论声渐起,但大抵都是让苏予放下面纱。 苏予在这环节中就一直注意着燕钊的反映,他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看起来既不打算帮助这个假“遗珠”,反倒像是任她发疯,一副与他无甚干系的模样。 苏予勾唇,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想把他拉进来,她本来想的是将苏荷颜面扫地,但是现在,若是在她颜面扫地的基础上还能从燕钊这里…… 想到这里,她转头朝向燕钊,“燕大人作为此行的主管事,自是不愿意看到这一路上出现什么问题吧,燕大人治军一向严明,想必更是不能容许污蔑或者栽赃这类和事情的发生吧,不妨替我们做个见证,小女虽然身家普通,却也是在自家父母娇养下长大的,又怎能受过这种折辱……” “若是我摘下面纱后不像这位姑娘所言,不妨她就在沿线的路途中手抄经书五十卷,恰逢太后诞辰也可以当做是对太后的祝贺,若是传出去也会说酆都女子有情义,知礼节。” 苏予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有那么几瞬间在她身上停留,很短,若是不仔细注意便很难察觉。 “若是像那位姑娘所言,我也自是同样。”苏予盈盈一弗。 燕钊看着进退得体的苏予,悄悄挑眉。 虽然面前这女子掩藏的极好,但是她那股子狡黠算计和应付自如的感觉,倒让他想起从前一位故人……燕钊抿了唇。 现在的苏荷虽然他不喜,但无论是真是假,既是那位已经知晓了,那便该是囫囵的送到京城,由他评判。 这其中便与他燕钊无什么干系。 只是抄个经书也并非不可,也是该让她知晓并非什么事情都能让她拿捏。“可以。” 但是燕钊现在似乎是发话了,很简短利落的一句话,只是这句话却像是水如油锅在人群中炸开。 “摘下面纱,若不是按她说的,这个也给你。”燕钊面上淡淡的从腰间拿出一块木制的拇指大小的一溜牌子,沉香木色,看起来普通的很。 随手在手上玩着,似乎不在意的样子。在他手上仿佛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玩意。 周围人不明所以,只以为这莫不是一个价值连城的古玩。 苏予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哪有人会将什么贵重的东西就这么贴身戴着,估计就是一个燕钊平时玩着的一个玩意。 但是……周围知晓内情的亲兵却都倒吸一口凉气。 “大人……不可!”周围的亲兵眨巴着眼睛,心想着却是回去大概是要被燕老夫人扒了皮。 那江笃的胞妹江笛若是明年来大邺知晓了这件事岂不是要大闹一场,况且圣上早就有意撮合燕钊与墨寻公主。 公主近日才要不顾身份跟随来酆都被人拦下,今日大人却将代表燕家子弟婚配身份的东西随手当作物品给了出去?? 【狠辣假公主】(3) 苏予不知道燕钊拿出的是什么,但是他给的总归是好东西,但是,苏予却不想就这么收下。 无名无据,她苏予为何要收他燕钊的东西?收也自当该有名头的收。 “燕大人,这是何意?”她清了清嗓子,把目光从拿着那块沉香木牌的大手上挪到燕钊脸上,她仔细盯着他的表情。 难道燕钊现在想给苏荷出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燕钊眉眼间似乎添了些笑意,只是在那冷厉的气质下被遮住了许多,“姑娘不是来讨要好处,这自当就是许给姑娘的好处。” “我要的是要我难堪那人的好处,却与燕大人有何干系?莫非,你是要替她补了这坑?燕大人果然好心思。” 这小姑子倒是伶牙俐齿的很,他若是应是,岂非是他与那苏荷牵扯上了什么联系。 若非不是,这名头又为何他来承担,不过燕钊本就不是在乎什么名声之人,自然不放在心上。 他淡淡笑一声,声音低沉,“你这小姑子,倒是伶牙俐齿,罢了,就当是我作为随行士官为了解决今日这场闹剧所出的,不单为了任何人,这个由头可满意?” “将军!不可……”一旁的亲卫早就要急得跳脚。 燕钊却全然不顾,面上还是一派从容的淡定,“我只问你,要还是不要。” 他似乎像是自上到下打俩了她一眼,“抑或是,方才伶牙俐齿的小姑子也不敢收下这小小的一个木牌?” 一旁的苏荷却是有些紧盯着苏予,插嘴道,“你别得意,现在事情还未见分晓,你若真是苏域,现在就该识相,早些离开,免得之后丢人。” 苏荷咬牙,她看着苏予那一副从容与燕钊讨价还价的样子,仿佛是笃定了自己会赢,她心下其实有些慌。 但是……她定了定神。 苏域那傻子从下受过她不知多少欺凌,甚至于就在她们刚才拉扯时她手臂上现出的陈年旧疤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是她何时何地将它留在苏域的手臂上的。 纵然苏域恢复了神智,那脸上偌大的疤痕又怎能一朝一夕就消失,所以,苏域她输定了,苏荷认定她现在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你快些摘下面纱,我倒要看看,你这背后是不是我认识了许久的那人。” 苏荷咬牙紧盯着面前的苏予。 这女人总是给她一种不知名的危险感,就好像她在这人面前像是什么想法都无所遁形。 她一日不能解除苏域带给她的危机,她未来的日子就一日都不能稳当。 苏予挑了挑眉,她没想到,苏荷这么急着打自己的脸,不过…… 她勾唇一笑,这正是她计划好的,不然,为何苏荷就这么简单的一次出门就能恰好碰上她,还能通过短短几面如此笃定她就是苏域。 不过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苏荷从小对待苏域坏事做尽,如今又是夺了苏域本来的荣华和身份。 一个恢复了神智的苏域出现她面前她又怎能安心? 【狠辣假公主】(5) 不像家里那个小姐,说到这里,苏龄玉在心底叹了口气。 “那你跟我来吧。”护士引导着苏予到地方去,苏予点头。 “爸,你醒了!”苏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说一不二的人,不然也不能雷厉风行迅速将苏家的产业, “小姑,爷爷怎么样了。”转角,苏沂川跑着来到医院长廊,微喘着气四下看了周围的人,转头刚好便在看到苏龄玉, “现在应该问题不大了,多亏了一位王小姐,若是没有她,这次可能要出大问题。” 苏沂川看着苏龄玉,“王小姐?” “对啊,”苏龄玉看着腕表上显示的时间,“等会她抽完血应该就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可要好好谢谢人家。”她不着痕迹看了苏沂川后面,已经是没有别人了。 她皱眉,“苏袖呢?” 苏沂川解释,“秀秀今天还有一点事需要处理,工作那边离不开她,要为了明天好好准备。” 苏龄玉听了更是生气,却没有表明,“多大个工作能比得上爷爷的健康?”,上位者的那种威严也显现出来了,苏龄玉一般对待小辈都是尽可能柔和,但是工作中却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雷厉风行。 苏沂川也知道这件事苏袖做的不是很妥当,一时之间也不再说话。 苏龄玉看着这个侄子,各方面能力也不差,怎么就是有时候…… 护士带着苏予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你……”苏沂川看着出来用棉签捂住胳膊的人,语气中已经是下意识有了不快。 苏龄玉当场就打断苏沂川,“沂川,怎么说话呢?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过的那位王予小姐,这次多亏了她给爷爷输血才能化险为夷。” 苏沂川被苏龄玉打断了也在一旁不在说话,只是用那种冷淡地半信半疑质疑的目光看着苏予,好像她是要做什么坏事一样。 《快穿之我帮悲剧女主开挂》【狠辣假公主】(5)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狠辣假公主】(6) 苏宅 “咔哒”门锁开了的声音,在客厅坐着看剧本的苏袖起身,以为苏沂川回来了。 “哥哥。”穿着睡裙飞奔着扑向门口,门口迎来看到的却是苏龄玉。 苏袖看着苏龄玉,悄悄瞥了眼身后的人,咬了咬唇,“姑……姑姑。” 苏龄玉淡淡地撇了身后苏沂川一眼,神色很明白。 这就是你说的她有事情? 侧过身直接让随身的人员把苏老爷子安置在房间,苏家私人医生跟随在后面也进了苏宅。 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跟苏袖说。 苏袖撇了撇嘴,感觉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苏沂川,张嘴还没说话,却看到一个人也跟着进了苏宅,她瞳孔紧缩,眼神紧盯在那人脸上。 苏沂川收了伞也进了门,身后跟着的苏予大方方也进了苏宅,苏龄玉已经带着一行人安置苏老爷子去了。 苏袖定了定神,看着苏沂川与苏予无甚交流,甚至是冷漠的脸,悄悄试探。 “哥……这是谁呀?为什么来我们家?” 她扯了扯苏沂川的袖子,似乎不解地看着他,暗中的手却悄悄收紧了,她仔细观察着苏沂川的反应。 苏沂川看见苏袖脸缓和了一下,“没事。不用管,只是不相干的人。” 她这才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 《快穿之我帮悲剧女主开挂》【狠辣假公主】(6)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狠辣假公主】(7) “阿盈。”人未到声先到。 来人一身绣金红服,扬眉立目,眉头蹙着,貌虽平庸但便是举止之间却自有高傲贵气,现在却是横生着暗存着怒意。 跟在后面女子着素色水袖衣衫,盈盈目光如水,走路姿态便有绰约风姿。 “长姐。”重盈倒是习惯了宁安公主的脾性。此刻也不多言,只是简单叫了声。 女人坐在旁边,“我与华容等了你这般长时间,”本来还是怒气,她扫了一眼桌上的公文,“……便是公务繁忙,难道还能少了这点时间吗?” “再说,”宁安公主看几眼一直在看重盈的华容,端起十一奉上的茶,轻啜几口。 “华容来到秣陵,你难道都不照拂一下。” 一旁的女子轻轻拉了一下宁安长公主,似乎是在劝解,她看向重盈,眼睫微闪,泛着刚红的眼圈更添几分令人怜惜,“宁姐,我没有关系,若是表哥还有公务,当然要以公务为先,便是以后也自然是可以的。” 叶澜生在一旁挑眉,好一招以退为进,既表现了自己的大度,又进一步让宁安拱火觉得亏欠了自己,第三也顺带不着痕迹的约下了重盈的时间。 叶澜生不知为何在一旁看着倒是津津有味。 这女子,有几分意思……也不知重盈该如何应对。 重盈的目光却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幸灾乐祸,察觉到他的目光,她收了收看戏的表情。 这个叶华容,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这般…… 而前世宁安长公主……若是她没有记错被驸马背叛,选择自刎身亡,却不知为何这般大的事情背后因果却是没有被悄无声息的掩盖了。 一个长公主的死,皇家竟然也没有追究。 二人一直注意着重盈的反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这才发现在场的叶澜生。 华容倒是沉得住气,只是那一瞬间她似乎又像是那个有权有势的公主,询问着面前人的身份,睥睨众生一般俯视着叶澜生,但是这种威压对于现在的叶澜生来说, 华容轻声问,“这位姑娘是……” 叶澜生挑了眉,她正觉得无聊……没想到她竟然会把话头引到她身上,不过也是……宁安长公主一向看不起平民,又本就心中有火气,是个话不饶人的人。岂不是便将火气引到她身上。 宁安长公主顺着华容的引导看着叶澜生,蓦地像是见了什么不可思议事情一般,脸色大变。半晌已然是脸色变了,她的目光钉在叶澜生脸上。 她站起身,却不靠近,只是将目光钉在叶澜生的脸上,之后竟是上前一步,捏住了她的袖子。 “你……” 叶澜生看着她的表情,她长得酷似前世这等宫廷秘密是她后来从重凌那里知道的,宁安长公主的这个反映……难道对于她母亲宁安也有认识? 她刚想开口,重盈却起身一步不着痕迹将她护在身后,冷淡道,“长姐,你失礼了。” 宁安确实失礼了,她努力控制住自己,蓦地笑出来,“找这么一个人放在身边,阿盈倒是知道怎么让人生气……” 重盈还是冷淡,平静地看着宁安,“长姐多虑了。” 宁安气极反笑,“多虑?这便是你给我的回答?”她又将目光投向一边的叶澜生,越看越觉得好像是那个人回来了一般。 心里越发觉得难受,仿佛有石头堵在心头,那女人一颦一笑又像阴云笼罩着她,明明,明明已经死了那么多年…… 一旁的华容见状悄悄扶着宁安的手,给她支持一般,“静姐姐你别恼,阿盈他亲的远的总归还是分辨出的,”又转头冷瞥一眼叶澜生,对着重盈低眉敛目,“阿盈,静姐也是为了你好,总归不会害你的。”倒是一副息事宁人调和的模样。 若是一般人似乎都会觉得这女子温柔娴静,但是重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只是反问,“长姐来,还有何事?” 语气平淡,但是熟悉重盈的人已然知晓他这样已然便是不想再多说什么。 宁安虽是长公主,但是若是重盈不想给这个面子,她也是不能说什么的。 宁安一时昏了头,现在想来,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妥了,她今日来除了是找了华容这个由头,更是有求于重盈。 她咬了咬牙,挤出几分和煦来。 【狠辣假公主】(8) 十一送出二人后,回来给二人上了一点甜卤花生,“也难怪近日长公主算计了许多,这背后的想法可是昭然若揭,王爷也是由着她。” 重盈轻笑,“左不过便是为了在飨宴上谋些什么罢了。” “她倒是端的一副好心思,知道因为这玉,王爷就不会拒绝她。”十一在一旁嘟哝,他跟随王爷多年,知道这玉的重要性,但是背后原因却是并不知晓。 “不重要,由她去吧。”重盈并不在意宁安的这些弯弯绕,捏了一颗花生却放下了。 叶澜生心里却起了心思,他们口中的飨宴难道就是大邺迁都后的那场秋日猎宴,皇帝遇刺,御前女使宋昭和却替皇帝挨了一刀,宋昭和凭借此成了皇帝身边的一把刀。 重盈扫了一眼旁边暗暗思忖的女子,将花生小碟递给叶澜生,看着她,“阿生可是想去?” 以往这样的,重盈最多出席一面,为的是给皇帝一个面子,剩下的酒池肉林的宴饮是一概不怎么参与的,邺成帝也从来不会用这个来要求重盈。 叶澜生看着重盈,他只是支着头看着她,目光清澈,仿佛真的就是在询问是否要出去游玩一般。“我说想去便可以去吗?” “自然。” 叶澜生笑,“你便不怕我是刺客?有我的目的?” 重盈勾唇,“阿生有何目的就可以告知我,我替你完成。”叶澜生一时之间竟然也分辨不出来他说的到底是诱饵还是玩笑话。 叶澜生一时语塞,半晌竟还觉得自己落了下风,“好啊,那我便要去,便是如此。” 虽说这样的宴会人员众多,但是每一个都是经过仔细盘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麻烦岂不是要落到王爷身上,十一在一旁细细想。 现在却已经是全然不顾大邺多少双眼睛都死死盯在王爷身上,便是……那位,十一也从不觉得便是对王爷全无戒心。 以前的王爷从无半分弱点,十一也不担心,但是现在……他看着重盈嘴角隐含的笑容,他却不敢再说。 【狠辣假公主】(9) 场中众人大多都是身着灰衣斗笠,便是像他们二人戴面具的也不在少数,总归还是不愿意以真面目见人的。 整个拍卖场呈半圆,三层楼台,以珠帘蔽之,外面人看不见其中情状,在卖台下有的是寻常的位置供客人叫卖。 大台上玲珑窈窕的外邦女子扭动着身躯,媚眼如丝,卖力地跳着舞,看台下的众人津津有味,乐在其中。男人女人、欲望渴求、在这里便是最平常的餐前小菜。毕竟在这里金钱权势才是唯一的筹码。有的人飞蛾扑火,有的人蝇营狗苟,来来往往不过便是这些事情。 “这边请。”宫装女子恭敬引着二人去往一边,已然便是将二人牵引到了二层看台位置上。“二位稍等,拍卖马上开始。”侍女致意后离开,叶澜生轻轻点头。 重盈无论到了什么地方也是这样一副清淡的样子,现在倒显得兴趣盎然,叶澜生看着下面人间百态。 前方传来一阵骚乱,夹杂着窸窸窣窣的调笑声,最突出的是一男声冷冷厉声呵斥,“别自找没趣。”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半隐在男人身后。男人语带凶戾,一身暗红色长纹袍子,流云纹刀柄已在手里转了一圈,分明便是护在女人身前。 对面一人的手握长鞭,加重语气,眼神从慢慢从旁边挑上来,眼神盯住二人,面具抖了抖似乎是在笑,“若是这样说,这位莫不是要与我在这里比试比试,小爷我最不怕的就是以少胜多,便是你们二人一同上,若说一句怕的,小爷可就跟你姓!” 他今日才被家里放出来,就想趁着手运来上几把,谁知道……碰上这样的事情,方才挑事的分明便是这女人,倒让他沾了这个霉头。 真是晦气。 这刀……叶澜生仔细看着面前的人,心下已经有了思量,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竟然也能碰到重凌,至于他身边的……她定睛在二人身上细细打量。 竟然是之前遇到过的宋昭和。 《快穿之我帮悲剧女主开挂》【狠辣假公主】(9)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狠辣假公主】(10) “阿生,我怎的不曾知晓你还有这般油嘴滑舌的弟弟。”重盈和扇。 别说重盈了,便是她从前世自己从来都是孑然一身,有哪里知晓有什么亲友? 她从小肆意妄为惯了,不知世事,任何人物也都全然不放在心上,便是遇到了重凌一下子跌了进去才知道世有冷暖人心险恶罢了。 这人贼鬼溜滑,叶澜生也不知自己哪里像是个大头鬼,她轻笑。她看着重盈细细盯着那人的模样。 “这位小大人,为什么便要寻上我?” “哎呀,阿姐,怎能这般说话,小六知道错了。”那人跳起来,像是要凑到叶澜生身边,还是被重盈暗中隔开了,他的目光清淡,仿若没有做什么。 那人却只一味的跟着叶澜生,不与重盈对视。重盈的目光盯着这人,半晌扇子从身前挪开了,扇面开合,悠悠摇起风来。 “好姐姐,我仰慕你已久,可否给小生一个机会。”这人倒是脸皮厚的很。 “说话便好好说话,”重盈倒是细细盯着,笑起来,“阿生,这人若是脑袋坏了,多半是得了癔症,便是当了药人估计也是有了最后一点用途。”重盈笑起来,“你说,是不是。” 那人抖了抖,“怎会如此,便是一时不察,也不至于便要了性命?” “哦?一时不察。”重盈细细在嘴里转了几圈,蓦然笑起来,“我看倒也并非如此。” 平日里不与他计较过多的小舅舅今日怎的换了一副模样,到叫他不敢再多造次。重忆秦看着面前二人。他回想着刚才自己做了什么,灵光乍现……难道是方才的话…… 重忆秦看着重盈一直打量着他,他的身旁还有一位长的甚入他心的姐姐,难道是因为……想到这里,重忆秦悄悄自动与他一直靠着的姐姐距离拉开了些。 半晌又觉得自己难道是多想了。 “咳咳,小舅舅早就看出我的身份了却还不救我……”他先开口了。 叶澜生听重盈的话,这人竟然还真的是有意为之,而且与重盈还是旧识。 “哦?你是谁,我倒是全然看不出,”重盈还是含笑。“便是惹了事才想把祸患嫁祸,如此才认了亲戚。” 重忆秦哽住,说不出话来。 他堂堂大邺长公主府的小公子,便是今日在这里折了腿,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便是他母亲不指着鼻子骂,他自己还怎么在这里混下去。 早知今日便带着小四了……如今,他悄悄凑到重盈身边,“我才不信,小舅舅神通广大,肯定早就知晓……” 看不出才有鬼,从小便被重盈拿捏地死死的,就像是小兵怎的也翻不出五指山。 “未曾听你说过……你还有这样一个,”叶澜生措辞,“……外甥。” “我从前与你说过的,只是你忘记了而已。”重盈摇了摇头,叶澜生默然。 她从前年少,确实是未曾怎么在意过这些。倒不是刻意忘记,只是不知道以后还会有这些牵绊。 重盈用扇子点住那人,侧身将二人隔开,“倒还是我小瞧了你,”“二选一,我救你此后不缠着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许做这些奇怪的事情,再者便是不救你,你自行解决……” “小舅舅这般说……”重忆秦挺起胸膛,显示出几分壮士赴死的意味,“那便让那人伤了我,如此有如何?” 叶澜生看着那张秀丽的小脸,若是女子该是一张倾国容貌,生在男子身上便多了几分风流韵味。 “小舅舅不知晓,我这几日蹲的有多辛苦,便是我母亲打急了我失忆了,凭着我的感觉我日后第一个找的也肯定是小舅舅。”这般情形,重忆秦仍旧笑嘻嘻地。 “近日翰林院正缺人手,你若是再来,我也是要把你打包送到那里去的。” 那边重凌和已然是看出这边几人是相识,其中身形窈窕的人与其余二人打闹,他不知为何总是感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心间,仿佛就是失去了什么。 那种感觉就像是……溺水前的挣扎。 难道是近期连日梦魇,神情恍惚,现在看什么人都会有这种情绪吗。 他撑住头,感觉像是有无限的事物向他涌来。“阿凌,你怎么了?可是身体又有不适……” “不,没事,大概是近日身体乏了,休息便好。” 宋昭和轻扯了扯他的袖子,“阿凌,还是药重要,我们进去吧。” 她的目光看到了重凌目光中翻涌的情绪,那里面有的可能是重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东西。一时之间,那个被偷走的东西在她心里也不重要了。现在还是握住她能有的最重要。 她目光轻飘飘地放在前方,她抿唇,从不打算告诉他。 她的便是她的。便是她不喜欢,若是她的,她也不会放弃。 重凌被耳边的话唤回,看着眼前娇弱虚白的面色,抿了唇,“好,我们先进去吧。” “最好祈祷别再碰上我……”重凌转身侧面给了重忆秦一个冷冷的眼神。 “不就是这个破东西……”重忆秦冷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什么东西,那人栽赃嫁祸的手段当真低劣,不过便是他谨慎小舅舅一时不察才着了道。 叶澜生看着远处打起牌子的人,上面展示的便是此刻已经便快要开始拍卖的物品,现在大厅里的人已经都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重盈还是一副清淡的样子,无论重忆秦如何撒泼打滚都不能动摇半分,甚至于,他的样子,已经像是在思忖要不要叫十一将这人丢出去,或是直接打包去公主府,交给长公主。 免得她整日里在京都费力寻他的下落。 “阿姐,姐姐,好姐姐,你叫什么?我第一眼便觉得你就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重忆秦向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此刻已经是换了目标,小嘴像是摸了蜜。 他试探着。“莫非,你便是我找了十四年的小舅母……”重忆秦试探,虽然是在与叶澜生,但是余光却是没有离开他小舅舅身上。 听到这里,重盈摇扇的手倒是顿了一下,不过却没有反驳。 叶澜生笑着反驳,“并非如此。”,觉得这自来熟的少年有些异想天开了。 重盈微敛目,折扇悄悄拂去从窗外飘进来的轻入蝉翼的花瓣。 重忆秦目光在二人身上不断跳跃,还是打开了话匣子,“哎呀,姐姐这般话,日后我们说不定便是亲戚。” 叶澜生看着面前这个油嘴滑舌的小鬼头,他一看便是日常嘴上没个把门的,他的话信了一分也是多了,也没再多说什么。 “拍卖会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叶澜生笑着摇摇头,率先进入了相应的位置。 重忆秦摸着阑干,试探着悄悄跟上二人。 重盈淡淡撇了他一眼,却是没有叫十一直接将他丢出去。 他就知道!他乐嘻嘻的跟着,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他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转着,这步棋走对了…… 之前若是他离得小舅舅近了,便是要被十一直接丢入池塘的,今日竟然…… 没想到小舅舅还有这样的一面……重忆秦看着前方始终跟在那位姐姐身旁的重盈,虽是静静的跟着,那护着的要是在看不出来,莫非是个瞎子? 当真是看不出。 “哎,这位姐姐叫什么,我叫忆秦……姐姐可是京都人士,这秣陵哪处好吃好玩我都知晓,若是姐姐无聊,我大可以给你们介绍了来……” 在房间中的只有三人,但是叶澜生却活活觉得像是在花灯节闹市一般喧哗。 上至天文地理下到街巷流言八卦,就连谁家小狗近日抱了几窝崽子竟也能说上一说,说到兴头上手足并用手舞足蹈,一会又沉郁顿挫。 重忆秦说累了,便喝上口茶水,缓缓嗓子,叶澜生也权当听评书,倒还兴致盎然,一旁的重盈就看着二人,将剥好的莲子桂圆放在她面前。 重忆秦看着碗里白胖的莲子伸手就想摸一颗,半路却被重盈淡淡一瞥讪讪地收回手,急刹车换了旁边的花生,自己捏开了一颗放进嘴里,小舅舅一颗莲子竟也不给,当真小气。 掩饰着转了话题。 “阿生姐姐,你可曾听说,这叶家近日也便要搬到秣陵了……”他撑着头,“人都道,这叶家女个个天生美貌,也不知是真是假,那叶华容我也见过,美还是美的,便是太小心了些,像个假模样,无甚意思。” 重盈给叶澜生添了茶。 叶澜生看着面前长相秀致俊美的少年,小孩虽年少,人却是看的准,男人只笼统扎了一个歪着的辫。 “近日还有宴席,倒像是花孔雀逗鸟一般,那些女子争奇斗艳,便是想斗出个上下,没趣透顶。” “不过……今年是小舅舅准备,”他笑起来,“应该会好玩些,再多那些规矩也是可以期待一番的。” 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重盈余光微顿,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轻轻推开窗柩留了一小溜缝隙,地上的尘埃成了明显的形状,“每年都说无趣,每年的热闹你便是都要去凑的,近日翰林院正缺人手,我看……” “哎,别别别,您知道的,我可是受不得那些老古板的话……如此便是要了我的命。”重忆秦生性跳脱天生反骨,那些规矩方圆颠三反复的话才真的是要了他的命。重忆秦捏了颗花生丢到嘴里。“小舅舅,我近日可就指着这些过活了,您可千万手下留情。” 他笑,“便是阿生姐姐也是看不惯阿秦被丢入那人间炼狱吧。”,明显便是争取叶澜生与他一个话。 叶澜生现在也知晓重忆秦是个什么性子,笑,“若是你能去压一下你的性子也是好的,阿盈,对吧。” 重盈挑眉暗笑,倒像是打赢了什么战役一般。 重忆秦目光呆滞,半晌苦笑装作心痛般捂住,“小舅舅这般,现在竟然阿生姐也这般。”翻倒在地上耍赖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窗外杀意带着冷风嗖嗖破窗而入,几柄冷冰冰极快的尖头短剑转瞬便至面前。重盈握住扇的手一捏,眸光一冷,却没有动作。 叶澜生侧耳却已是听到刀刃破风而来的声音,她眸光一紧,下意识的就躲过迎面而来的一个飞刀,看到旁边的人,她抿紧唇,下意识便已做出反应。 她攥住重盈的手,将他带到安全地方,二人扑倒在地上。他的手不想她想象的病中的凉,而是温热的。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狠辣假公主】(11) 叶澜生一时无言,起身,却发现一阵疼痛,滚过几圈二人的发都纠缠在一起。 有那么瞬间一时之间,她似乎也被重盈的貌夺了目失神。 旁边传来一人怒骂的语言,“谁敢在这里算计小爷,”重忆秦从地上爬起来,转到窗前,却发现滚在一处的二人,一时之间也语塞。 叶澜生感受着旁边似乎有一种眼神一直在看着他们。 重忆秦隐秘的忍笑着,“小舅舅和……算了,当我什么都不知晓,”用双手啧啧捂住眼睛,半晌还是从指缝悄悄溜出目光打量着二人。 一边还嘟嘟囔囔,“这些人也太猖狂了些,在这里还敢这般下黑手,若是……叫小爷抓住他们,指定要剥了他们的皮。” 二人这时候的发终于解开了,叶澜生起了一身的薄汗。 她方才想挥剑直接斩断缠在一起已成了死结的发丝,但是却被重盈止住了动作,他倒是慢慢的轻柔将二人缠在一起的发解开了。 看着他的动作,倒像是在处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好了……”叶澜生悄悄退开一步,方才那种呼吸都似乎要缠绕在一起的感觉叫她陌生。 “阿生姐,这声小舅母,我觉得我叫着不亏……”旁边的重忆秦笑嘻嘻着凑到身边,眼神咕噜噜的在二人身上打量。 叶澜生目光平淡的看了他一眼,“别乱说……” 重盈已经走到旁边窗,用帕子将上面沾着液体的刀柄拿起,在眼前细细查看。上面的分明便是一沾便能要命的毒。 竟然是有人想要要他们的命。不知是谁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 凛凛寒光映在重盈目光中,他的手在上面摩挲几下,柄上并无什么特殊的地方,若是……唯一能够找出什么的,便是……这毒了。 这里乱的很,那人又溜的快,现在也是不好找了。但是,左不过便是那几个人了。 “来到此处的诸位大人,下面拍卖马上便要开始了,请大家注意要争取的拍品,……” 整个人笼在黑色袍子里的人,用特殊处理了声音,听不分明口音,但是说的话却是明显。 “小舅舅,我还不曾问过你们,阿生姐,你们要来这里拍卖什么东西呢?” 重忆秦摸着看着二人,“莫不是……那药材。” 叶澜生看着这个少年,他的目光倒是清澈,却没回答,“若是呢?你如何知晓” 重忆秦看着二人,“小舅舅的事情,我从小便听过些,若是能治好,那便是再好不过。”他勾唇笑了笑。 “那药估计要在大后面呢……”他撑着头俯瞰着下方人声嘈杂的拍场,一瞬间目光似乎飘的很远。 “今日便是拍卖的第一件拍品,”下方的人侧身示意一旁的人帮忙把黑色幕帘揭开。“当做今日的开门红。”他的样子倒是吊足了场下人的口味。 众人一时之间都被吸引到那块黑色帘幕上,那像是个四方的牢,铁制的笼子里面有一个倚靠在墙角的人,瑟缩在一起,双手环住膝盖,只用一双懵懂凶狠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人。 笼中的分明是个少年,只不过……这少年却是双眸异瞳,若是被他盯着倒是会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的脖子上被套上了禁锢的项套,四肢也被铁锁链条锁着,露出纤瘦白皙的胸膛。 叶澜生看着,本是喝茶水的目光却凝住了,她细细盯着下方的人。 这本来就是拍卖,价高者得,在这里,并没有所谓的仁义道德,便是金钱决定。 这异瞳少年骨骼纤瘦,相貌像是异域之人,更是美貌。这地方,更是有不少人本就喜爱这样的少年,买了当做禁脔也不在少数。这个拍卖场不时便会有不少美貌少男少女定时在这里被拍卖,这已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甚至于有些人便是为了这才来的。 重忆秦看着下面被关在笼子里的男子,“阿生姐认识他?”半晌还看了一眼旁边的重盈。 叶澜生不否认,她确实是认识,并且……她还欠他许多,但是,他为何现在却是在这里,他还不是未来的征讨大将军,从前只听说过他暴戾,提起过去的人都会被他斩了,铁血手段令人害怕。 “我认识的……”她掂量着从前自己攒下的一点钱,“我想要他。” 重忆秦惊了一下,看着重盈的笑,下面笼子中的人倒是一副妖精模样,突然觉得背后凉凉的。“阿生姐,若是你缺小厮,我日后送几个到你府上,没有什么不可的,这人……来路不明。” 叶澜生看着下面在笼子里的人,“不……” 重忆秦觉得那人可能会被小舅舅弄死,重盈可从来都不像是他表面看上去那么光风霁月,这是他从小便知晓的真理。 她眼中的果断太过坚持,重盈无言,半晌和扇,“阿生,想要的,便无不可。” 他算着时间,十一便也快到了,“十一,”果然在暗处的十一听到声音就应了,“是,主子。” 重忆秦在心里啧了一声,他可从不知道他小舅舅还能这般古道热肠。 叶澜生知晓,若是仅仅只依靠自己这里存的这点积蓄也许并不能救下沈晏知,她看到他的那一刻实际上已经做好了要劫的后果, 现在却是被重盈拦下了。 “现在拍卖开始,诸位卖家可知,”那人拿起一条带着倒刺的小鞭子,在空中抽了一下,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作响,若是抽在皮肉上,更是疼痛,“这异瞳少年,可遇不可求,若是想将他留下身边,轻诸位大人开始竞价吧。” 黑色帘幕一揭开,下面已然是一阵骚动,不仅是对这少年样貌的蠢蠢欲动,更是夹杂着一阵指指点点。 “我出百金!”一个中间的人率先举了牌子,粗声粗气地说,重忆秦啧啧几声,“一上来便是百金,看来这小奴隶倒能卖个好价钱。” 十一接受到重盈的指示早就去了下面,既然下了指示,便是要完成,不论代价,十一面无表情的竞价。 这些钱财对于主子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天下商铺,经过主子的产业也不在少数。 十一心想,但是这人本身可能比金钱更让主子难受……他心里想着。 “多谢……”叶澜生看着重盈,“不必,”重盈像是开玩笑一般,“阿生便是多记我些欢喜就是好的。” 叶澜生给重盈添茶的手停了一下,“你应该知晓的。”,“知晓什么?”重盈盯着她的目光。 他的目光如水,叶澜生也不说了。 半晌,拍卖已经进入火热阶段,价已经被抬到高端,竞价的人也少了大半,只有几个还在坚持。 十一还是面无表情的举牌子,引得周围人侧目,纷纷低语猜测这是何方人士何方势力,毕竟在现在的价格已经是远远超过,便是贵族富可敌国的商人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人来买一个奴隶也是不值当的。 【狠辣假公主】(12) “这便是你要救下的那人,”重忆秦凑近这人看着,细细打量着,男生女相男生女相,看起来便不是好相与的。 叶澜生看着被放置在一边房中卧塌的人,轻轻嗯了一声。 那人已然是已经昏迷过去了。一时半会也难以清醒过来。 “现在到哪里了,药品可曾出现?”叶澜生看着在房中的重盈和重忆秦。 “还未曾出现,不过,应该也快了。”重盈看着打开扇面,走近那人细细,不过眼神却轻轻撇过卧榻上的人,他起身看着下面人声嘈杂竞相争夺的拍卖场。 “阿生,这人是……”重盈坐下来看着面前的叶澜生,他像是问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 “他是……十七。”叶澜生想了想还是说了一个代号,沈晏知沈家家中排行十七,从前也是被别人称作小十七的。 现在她还不知晓他是什么身份在外行走,莫不是还没有恢复本名,便说了个代号。 “十……七。”重盈把这个名字在嘴边转了一下。“也是个好名字。”他低眉敛目,似乎在思索这什么。 叶澜生看着面前的人,重盈笑,“阿生,你身边还有多少人是我不知晓的。”眉目中似乎还有遗憾。她看着他似有笑意的脸,“自然……还有许多。”她不甚在意回答道。 他自然不是她,又怎么能全部知晓她的人生,即便是算无遗策的重盈,也是不能做到的。 “安心等下面的竞拍吧。你若是真的在意,早就应该知晓自己身体是什么状况。” “阿生这是在关心我吗?”重盈撑着头,侧脸看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是,那我定当全力以赴,若否,那我自然也会尽力而为,不然如果便是我从人生中消失,大概也不会记挂在心上。” 叶澜生半晌无言,“重盈……”,她抬头看他,“你这样我会觉得你很在意我。” 她一字一句,态度已然是挑明。 重盈笑和扇,“阿生,我的反应什么时候是不在意你。”,“难道是我做的还不够明显,到叫你觉得我不在意你?” 叶澜生仔细盯着重盈的反应,想从他表情中找出一丝戏谑的意味,“重盈,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重盈从小的身份便是叫他不能交付真心,更是不能显现出在意,否则就会成为一柄利刃,他不可能不知晓。 茶杯中倒影出一张寡淡的面容,她现在已不是从前那张倾国倾城的样貌。左不过便是中人之姿,泯然众人。 重盈知道,她也知道。重盈的目光很平常。 【狠辣假公主】(13) “她……可曾,有说过什么,给我。”他曾经是恨她的,在这么多年的日子里,他恨过她只记挂着所谓的越国沈氏一族,却从未想过他这个儿子,轻易的就将他放在了后面。 她从未想其他母亲一样亲切地唤过他,即使他创下再大的祸,倔强地在众人面前不肯服软,众人都因为她怕他敬他,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一瞬间,他仿佛就被看穿了一般。那之后,他便随了娑路征伐。 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她眉目间虽是寡淡,但是眉宇间总是有着一种从容和淡定,在某些方面真的像极了他的母亲。 “你,为何,找我?” 叶澜生看着面前这个少年,他的前半生坎坷磕绊,但是他总归是自己走出来了,最后还成了一方枭雄,她虽然是顺遂了心意救下他,但是他日后总归还是要成为那样的英雄。 “左不过便是师傅的一桩心事,她希望你好,我也自然这般。若是你不嫌弃……以后我便是你阿姐。” 少年打量思忖着,他低着头,看不清面目,倒是一旁的重盈挑眉只是伸手将床帘放下,他眉目微笑,“现在又何必说这些,倒不如先叫他好好休息。” 叶澜生抿唇,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冒失了,毕竟哪有一上来便要人认姐姐的,被重盈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不妥当了。 “也是,我唐突了,自然是要你先好好休息,日后你有什么打算也都可以说出来,都会尽量满足你的。” 叶澜生也帮着重盈将外面的帷帐放下来,她看着重盈如玉的手做这些,感觉好像大材小用了些,有些诡异。 帘幕里的少年盯着两个人,尤其是撞上重盈的目光,他的目光微顿,凝滞了一下。 重盈却重新笑起来。跟着叶澜生的身影准备离去。 转身却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声音,“阿生,……姐姐,我想在你身边呆一段时间,可以吗?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到底该去做什么。”帷幕中传来一阵失落低沉的声音,夹杂着一些长久不曾发声的沙哑,听起来只觉得万分可怜,叫人不忍心拒绝。 叶澜生诧异了一下,她本来并不觉得这一次交谈就能让他放下戒备心,但是现在看来,或许是因为解开了心结,反而这么快就接受了她。她转身,看着里面那个看起来就孤苦伶仃的模糊身影,保证道。 “当然可以,从今往后,我们便一同前,若是你有什么想要完成的事情,我自然也会帮你完成。”毕竟,她能有现在的重生机会,叶澜生低头,也是师傅给的机会。 她转过头,不让情绪泄露出来。她不想暴露,重盈却是也不戳破。 重盈转头却是微微眯眼盯了一眼眼前出现的这个人,笑起来。 他半靠近在叶澜生身边,见她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更是笑,身后的余光却是悄悄告诫那少年。“好好休息才是真的。” 叶澜生听着重盈的声音点点头,“那你先休息。” 帷幕里的人盯着面前离开两人的背影。 那个男人从方才就给他极大的压迫感,若是单单论气势便能这样压迫他的,从小到大也未有几人。那一眼里的告诫与警示他看的分明。 那人眼里的分明就是护极了的占有欲,不泄露便罢了,一旦有暴露在阳光下,那便是证明暗处再也堆积不下了。但是他看着被他护着的那女子未察觉的面目,他抿唇。 阿,生……姐…… 叶澜生出门,带上了门,“这次多谢你,不然我也不能找到他。”她有些不好意思。 聪明如重盈,又怎么能不知道她这次的打算,她学着他的动作靠在栏杆上,看着他秀致的眉眼,总归还是利用了他的。 重盈左不过便是顺着她罢了,找药也是她的借口,她一直在试探重盈的底线。 但是越试探越心惊,重盈给的太多,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如今这样的她更不知道交出什么作为交换。 他像是一只雄狮,看着一只小猫咪伸出爪子试探,他也便什么都由着她去,倒是像极了褒姒幽王,妲己纣王。 重盈到底在想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 重盈伏在栏杆上,右手食指拇指微勾摩挲,“阿生,其实现在,我很开心,真的……” 叶澜生半晌无言,“你……” 重盈转过头,看着她,“阿生防备心这么重,你这样对我说是不是说明……” 叶澜生转过头看着台下的来往人,躲过了他带笑的眼睛,“说明什么?”语气生硬但平静。 她的心已经关了死了太久了,一个人在暗室被取血被折磨,从前她也是一个人,她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 重盈笑,“没什么,阿生开心便好,其他的于我都是过眼云烟。”若是其他人说这些话,绝对是折子戏里的穷酸书生骗富家小姐的假话,但是叶澜生放手手碰到腰间那块硬质的木块,却抿唇。 她看着腰间那块木牌子,散发着幽幽的香味,这个牌子虽然现在的她也许不会知道,但是她从前听过,重凌到登基最后一直在找的也便是这样一块牌子。 传闻中能够掌握重盈训练出的一队暗兵的牌子,后来的沈晏知就是凭借这只军队平定了边境十六国,建立了后越。 只是那天她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想拿起来看一看是否是曾经重领找疯的那个东西,却被进门的重盈和十一二人撞见,她眼见着十一面色警惕起来,但是重盈却是随手就把那个木牌系在她腰间。 最后收场的是面色复杂却不敢多言的十一和一脸平静仿佛没做什么的重盈,还有……知道这个木牌背后缘由愣住的她…… 这一刻,她居然相信重盈说的全部都是真话,因为是重盈,他不屑于说假话,更不屑于编造那些来达到什么目的,他的弯弯绕的计谋都是摆在明面却叫你不得不为,他控制人心的能力早就已经炉火纯青。 心下却越发不敢相信,这种让她心惊更让她不可思议。 “若是我日后给不了你想要的交换,那又如何?”叶澜生细细盯着重盈的目光。 “在阿生看来,这是交换?”重盈晃了两下扇子的手停了下来,他撑着头,眼眸半阖起低首,扇骨悠悠慢慢敲打在栏杆上。 “那你便当我发了一场癔症吧,我便不是重盈。”分明便是气话。 叶澜生也笑,“你这话,怎么好像小孩子。”她看着重盈微敛起的目光,“那我该叫你些什么?重大人?”她故意挑了让他恼的话,逗弄他。 “大概若是小孩子,阿生便能不说这些插心窝子的话了,还能好声好气将我认成另一个一道而行的弟弟,”重盈撑着头微抬起下颌看她,笑。 “……”叶澜生看着重盈笑,“阿盈便只有这些道理?阿盈日后自然也是要百子千孙的……”她看着重盈的目光却是说不出来了。 重盈眼中却是没有她想的戏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阿生,这便是我的回答。” 【狠辣假公主】(14) 叶澜生不知该说些什么。余光瞥见重盈只见他嘴角微勾,目光还带着盈盈笑意。 她只言,“便是有事了,你若是无事不妨替我好好照看沈十七。” “沈十七?”重忆秦思忖,“便是在里面那人的名字?” “不错。”叶澜生点头,“你若是无事可以多让他出去逛逛,他长久不与人相处,我怕他一时不察在外吃了亏。” 重忆秦想着那双狼一样锐利的眼睛,他可不觉得这人会让自己吃了亏,不过还是应下了,“阿生姐交代的,我自然要全力,便是那个…十七?我也会好好带他的。”重忆秦拍着胸脯。 “多谢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 “阿生姐,你这么说,不就生分许多了…你我之间,”他不经意间看着旁边重盈的眉目,转了个话头“你我,与小舅舅之间的情分,还用得上说这些?”话捋顺了,自然也就流畅了许多。 叶澜生已经是看清楚了重忆秦的性子,也不再多谢什么,只是记在了心里。 “小舅舅,后天可就那些人到秣陵的时间了,”重忆秦掰着手指头算着,重盈点点头,“不错。” “那今年的飨食大典可有何新花样?”他可听说了,今年邺成帝可是特意将这个事交付给重盈。 平日里尽是些无聊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由头,怎么还不让他快活玩一番。 “小舅舅要如何安排?”重忆秦看着撇去茶沫轻尝茶水的男人,“问十一去。” “啊?”重忆秦有些愣怔,“十一布置…”,他苦了一张脸,那岂不是顶顶没意思。 叶澜生不懂他听到这里为何突然这样沮丧下来,“…怎么了?” “阿生姐,你可不知道…”他瞥一眼外面驾车的人影,“十一这人,”一脸苦瓜又憋笑,“武艺高强忠心不假,唯独…”他压低了声音。 虽然他压低声音也没有什么用处。 “唯独是这审美…”说到这里连连啧了两声,面上更是忍俊不禁,连忙摇着头。 “审美?”叶澜生重复那个词,还是不解。 “阿生姐,你可知当年可有好多女子都仰慕着京都府巡查重十一,虽说不及小舅舅和我,但也是有那么几个家世颇好人也周正的女子,可是这个愣头青却选了一个…”外面传来十一吁声驾马的声音,小皮鞭抽打着破空声音,重忆秦见状立马措了措辞,声音压的更低了,“小胖子…” 重忆秦看着二人样子,悄悄辩驳道,“阿生姐,我也并非那专重样貌之人,但是十一分明便有更好的选择…” “人本无样貌美丑,心灵更为重要,二人相知相交更是缘分到才可。”叶澜生笑,“关键在于契合而不在于更好,若照你这般匹配,这世间要多多少痴男怨女。” “况且,我这般寡淡的面容,你为何之后见面便夸我。”叶澜生笑,“现在倒叫我奇怪”。 “阿生姐,给我的感觉,自是不同,骨相”,重忆秦细细打量着叶澜生的脸,好像面上能看出花一样,却被人敲打了一下头,视线向旁边,果然,能这样敲打他的只有重盈了。 他闷声的,却没有反驳。 “阿生别听这小孩子胡言,他自己还是个未曾与女子相处过的毛孩子,却整日里大道理一堆。”重盈毫不留情面戳穿重忆秦,笑着。 “别调侃十一的事,他自然有他自己的分寸,依我看十一稳妥的很。”重盈将撒着白色芝麻半扎牛乳糖碟子放在面前。 “嗷,知道啦。”重忆秦闷声捂着头到一边啃牛轧糖去了,过一会却有认不住出马车去逗弄十一。 “阿生,我们待会去转角司阖坊买些衣物吧,天渐凉了,也该多备采些。”马车中只剩二人,顿时清净了许多,重盈看着外面渐落的枯叶开口。 “备采?…”虽然她在重府不多时,但是也知道重府上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各司其职,这样的采买事情向来都是有专人负责。 “这些事,一向是陈伯负责打理的吧。”叶澜生回忆着十一跟平日里提起的那人,迟疑着问。 重盈撑着头,似乎有些费解,半晌淡淡说,“陈伯近日家中有些事,便告假回家了,”他目光看进叶澜生的眼中。 那一瞬间叶澜生仿佛知道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子爱上这个男人,因为他专注看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他好像深爱你许久。 “这样啊…”,按理说也应该有旁人接替,不至于叫重盈自个去买衣料。 可是,她看着对面重盈兴致盎然的样子,终究还是没说出口,“那便去吧,也不差这些时候。” 现在虽然天色渐落,但是日光还有温存,去一趟司阖坊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听她应下了,重盈勾唇,轻声开口,“十一,待会路过司阖坊停一下。” “是…”,外面重忆秦叽叽喳喳逗弄十一的声音虽大,但是十一还是第一时间就听到了重盈的吩咐,应声。 “阿生在这,好像做什么事都有趣了些,”他的面色平静,说出这话好像是平淡无奇。 叶澜生看着他有些淡淡唇色,“买些衣料也有趣?” 重盈抬手将茶杯碰上叶澜生端起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勾唇轻笑,“自然如此。” 叶澜生无言,喝下了那盏清茶,“运筹帷幄征战四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趣?”她给他添了茶,他敛目轻握拳撑着的手轻顿,指尖在茶桌上轻敲。 “其实这些于我,并无大碍,” 【狠辣假公主】(15) “还是要多谢你替我安置了沈十七…”叶澜生利落的下了马车,一旁的重盈看着她。 “无碍。重府多一人并没有什么差别。”,重盈摇了摇手上的折扇。 十一和重忆秦还在马车前上,重忆秦说道,“阿生姐,小舅舅,我这就要回了,要是家里那位知晓我偷溜出来,指不定便要怎么生我气呢,我可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重忆秦嘿嘿笑着,跟二人摆了手,已是决定了此刻便打算回了公主府。 十一接受到重盈目光示意后,自是已经知晓要将重忆秦安全送回公主府。若是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个小祖宗也是要他护送回去的。 “那…你们路上回去小心,注意些。”叶澜生也收回了手,立在重盈身边。 就在转角不远处,门前一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刚拱手送走一个衣着华贵的人,姿态从容,分外没有因为对方权势或者金钱就趋炎附势的意味。 这人转头注意到离去的车马,见到二人,目光扫过裹在披风里的重盈才露出些诧异的真欢喜来,将方才从容客套的笑容换下,“阿盈?” 那人走上前来。 “阿盈可是稀客,”那人上前一步打量着重盈,手轻拍上重盈的肩膀,“今日怎的来了,往日里想见你却也不见个影子。” “我若是常来岂不是打搅了您和景姨的清净日子?”重盈也笑意盈盈 “景荔方才还嘟囔些你怎的不来看她,”那中年男人笑起来,脸上都是和乐的笑意。 重盈也笑起来,倒像是比往日更加轻松些,“那…沈叔可要替我说些好话,景姨最近身子可还好?” “还是那老样子,如今倒真真会使唤我了,我便是一刻也不能离开。”姓沈的中年男子嘴上虽然是这般说,但是面上却是欢喜。“在此地找了那些药材也能调养了些。” 二人寒暄一阵,重盈对待这位中年男子的态度倒是似亲似友,像是亲昵的长辈又像是亲切的朋友。 “这位是…”,沈遇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叶澜生,目光看向重盈询问到,目光从容和煦。 叶澜生先一步自我介绍道,“我叫澜生。”,中年男人思忖道,“澜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想着二人还在外面,还是先说道,“快,先进来坐吧。” “我这厨艺可是又有所长进,景荔挑嘴现在也不曾能说些什么了,我今日便给你们露两手,今日晚你们可不许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