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域》 第一章 劫 先知盘坐在青铜宫殿的祭坛正中央,头顶之上是茫茫星空,他夜观星象,肃穆道:“天地将有大变。” “先民的预言要降临了吗?” 祭坛下方的白须老者背着手沉吟道,远观二人置身满天星河里,周围群星璀璨,偶尔有微光闪烁,他们身处诸天万界的虚空之中,而“诸天万界”是人族对整片寰宇的称呼。 名曰诸天万界实则远远不止,由少量大世界组成最中心的界域,无数的粒子世界散布在无尽混沌和虚空。 这座青铜宫殿位于虚空内,在乱流之中巍然矗立、不动如山,没有受到其丝毫的影响,这古殿是由远古大能者所炼制的强大法器,可以说是万法不侵。 青铜宫殿表面隐隐有符文流转,抵抗虚空乱流的剧烈地侵袭,殿外是一幅天崩地裂的景象,陨石横飞、罡风席卷,殿内则一片寂静,只有二人的低语在大殿不断回荡。 白须老者仙风道骨,鹤发童颜。身着一袭素衣,和人们口中所流传仙人的模样无异。老者眉头紧锁,翻阅藏书阁里泛黄的古籍,看样子并没有从古籍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先知正在进行占卜仪式,面前摆放着几块灵龟甲用于推演,祭坛上的鼎内有火焰正在燃烧,他从隔空抽取一道火用来灼烧龟甲。 此火被世人称为薪火,只在人们口中流传的神话传说存在过,如今却在祭坛的鼎内熊熊燃烧,着实让人惊叹不已。 据古籍记载:“遂明国,不识四时昼夜,有火树名遂木,屈盘万顷。后世有圣人,游日月之外,至于其国,息此树下。有鸟若鸹,啄树则灿然火出。圣人感焉,因用小枝钻火,号燧人。” 薪火便为燧人氏所留,实质是其坐化后的道种,万世不灭,生生不息,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正所谓薪火传承。 燧人氏是远古年间的大神,他留存的火种贯穿了整部人族的历史,犹如漫漫长夜里的一座灯塔,照亮了后人前进的道路。 诸天万界历史极为残缺,基本都无从考证,只能从仅存古老物件和一星半点的史书中推断,确实存在过数个纪元不同的文明。 至于此前的文明为何离奇消失,现世的人也不是很了解,这段承上启下的历史就像从未存在一样,于是人们只能将所有的古老纪元,统称为仙古年间,以此来缅怀伟大的先民们。 龟甲被烈焰灼烧至断裂,先知小心翼翼地拿起漆黑的龟甲,仔细查看纹路走势,待看完占卜结果的先知显得忧心忡忡,慎重地对白须老者说道:“卦象大凶,浩劫将至!” 白须老者眉头紧锁:“劫难所指何处?” 先知会意,闭眼接着推算卦象,大道法则在祭坛上反复演变,道纹千变万化,浮现出几幅模糊的画面,看得不太真切。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等十天干的字样,相继变得清晰明了。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等十二地支的字样,也随之亮起。 十天干和十二地支依次相配,组成了一套玄妙无比的“干支纪元法”,这是一门占卜的极为精深的道法,可以算出无数准确的卦象。 尔后画面一闪,只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御空而行,但无法看到其真容,他们互相打得天崩地裂、山河破碎,整个世界都要被一分为二。 两具散发光芒的庞大法身极有压迫力,比祖域最巍峨的山岳都高出几分,法身由纯粹的仙元凝聚而成,像这般硕大无朋的法身,须海量的仙元才能维持基础的形态。 其中一具拿戟,一个持刀,由仙元幻化的戟和刀碰撞在一起,能量刹那就倾泄而出,空间振动引起层层涤荡,一圈圈的波纹朝远处扩散,地面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底下的岩石也破土而出。 先知恍惚道:“为什么这二人不属于我们这部历史?” “难道......他们存在于过去和现在,甚至是未来?!” 他不止地咳血,元神都有些不稳,显然这般推演造成的负荷极大,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先知已然是强弩之末,而且这种情况还在持续恶化。 得知这一惊天的秘密,先知竭尽全力想要张嘴说些什么,但他的面容逐渐模糊化,声音也完全消失,如同身处另外一个异空间。 这是被天道隔绝了气息,推演未来严重干扰了天道正常的运转,会一定程度改变历史的走向。若将推演结果告知世人,那便是改写未来了,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被天道允许的。 天道是一种无意识的秩序,职能是掌管世间万物的平衡,世间所有的修道者都能感应天道的存在,也能察觉到那股超脱万物之上的力量。 先知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又强行展开了推演,全然不顾自身的状况,他望向悬浮在半空的预言画面,可以看见人们似乎在与什么对峙,黑雾席卷整个大地显得十分压抑,细看会发现这个地域正是“祖域”。 祖域所处之地位于青铜古殿正下方,两者相距数万亿丈,是人族所居住的大世界,诸天万界全部小世界总和与祖域大小相差无几,可见祖域其疆土的广袤无垠。 此时的诸天万界战火连天,士气极其低迷。无数凡人哭天喊地,匍匐在地面祈祷,众多仙人纷纷陨落,从半空成片坠落下来。 各种法器横七竖八地遗落在战场各处,大多都黯然失色退化成为凡器,在人们眼里看不到希望,这注定是一场败仗。 先知面如死灰,神魂传来一阵剧痛,画面也顷刻消散,这是仙元和元神透支的表现,他已然无力继续窥探天机。 他沉声道:“天机已泄,我时无多日,不如一窥到底,为我人族换取一线生机。” 白须老者动容:“这......到底是什么?” 先知凝重地讲道:“我们可能看到了终极的秘密,仙古纪元化为虚无的真相也许要重见天日了。” 白须老者于心不忍:“尽力而为,人算不如天算,这都只是推演,并不代表已成定局,现实依旧可以改变。” 先知无暇同他交流,双目精光暴涨,好似两盏金灯,皮肤以惊人的速度干枯,转眼就变成行将就木的模样。 到达他们如今的境界本不应该如此,仙人的寿命漫长,可存万代春秋,这种衰老的现象十分反常。 随着先知的再次施展秘法,画面重新浮现他们眼前,与之前朦胧的景象不同,这次视野都开阔清晰起来。 这次他看到了一尊鼎,鼎充斥着古老而磅礴的气息,一道伟岸的身影立足鼎上,手心有一团火种在跳动,如同活物一般。空间被焚烧成一片赤红,隐隐有融化的迹象。 一人伴随着漫天火光,直面整个黑雾里的未知生物。顿时焚天煮海、熯天炽地,火光映红了整片天地,那景象犹如灭世。 黑雾里的生物嘶吼,疯狂围攻那一人,瞬间就看不到他的存在了,只见无数赤色的光芒穿透黑雾、划破虚空,一切都静止了。 画面一闪而过,焦黑的树桩旁空无一人,四周皆是山崩地裂,弥天大火还在燃烧,黑雾席卷大地,污染了全部的天地灵气。 此人所到之处黑雾燃烧殆尽,神挡杀神,佛挡杀杀佛,正当神秘生物就要露出冰山一角之际,画面却戛然而止。 “燧人氏!” 先知的脑中宛如被雷霆划过,顿时消除了心中所有的疑惑,通过零碎片段的推断,他隐约触碰到那段黑暗纪元的来龙去脉。 他不禁惊呼道:“若真相真是如此的话,那我近万年以来的推断便无误,最黑暗的时代要到来了!” 只见先知面露焦灼,朝大殿后方挥挥手,一张张卷轴直接横渡而来,在他的上空纷纷停住,静静地在原地等候。 他双手都在颤抖,想要在卷轴留下些许线索,然而还未落笔半字,卷轴就瞬间灰飞烟灭,无上的天机是凡物难以承载的,这是源自天道的压制,其中道与因果涉及太大。 虽然卷轴的品质也相当不凡,但是在天道面前显然是不够看,与凡纸无异,白须老者见状祭出一口铜钟,一股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隐约传来诸天吟唱和众生的祷告,承载着历史的沉重感。 此钟玄妙无限,造化无穷,主宰三千大道之中的“时空”,拥有镇压混沌之威、颠倒时空之力、炼化阴阳之功、扭转乾坤之能。 钟体之上,覆盖着不竭的混沌之气,钟面有开天辟地的景象,其中诞生的人与兽栩栩如生,犹如活物一般。 钟体外,满天星斗环绕,镇压天穹之上。钟体内,日月祥光隐现其中,五色毫光照耀诸天。 他以无上法力将这口钟传送至祭坛,示意先知将信息留存于混沌钟上,每当先知艰难地在半空刻下画一笔,秩序之链就会降临,伴随着重重风火雷劫齐至。 力竭的先知躯体支离破碎,犹如布满裂纹的瓷器,看起来稍碰即碎、不堪一击,现在的他只是依靠意念在苦苦坚持,因为肩负的使命还未完成,还不能倒下。 从天而降的劫火想要将他吞噬,雷声隆隆化作雷蛇缠绕紧随而来,阵阵罡风把空间剥离成极小的碎屑,这惊天动地的奇观在虚空出现,令原本寂静的虚空也陷入躁动。 这可不是普通的风火雷劫,此乃九重天劫,所谓九九至极,恐怕大部分修士从未见过这种惊世奇观,这是来自苍天的意志,像这种强度的天劫,连真仙卷入其中都会被撕裂,成为混沌虚空里小小的尘埃。 白须老者腾空而起,神光乍现,银丝晶莹剔透,整个躯体流淌着圣曦。他助先知抵挡满天的秩序锁链,抛出诸多法宝试图抵挡、驱散天劫。 秩序锁链试图缠绕住他,他直接崩开将其打碎,顺势抓住袭来的几根秩序锁链,通过手掌吸入体内。秩序锁链与他来回拉扯,无果,最终被老者吞噬。 老者宛如一尊战神,烨然若神人。沐浴九天之上的雷光,丝毫不畏惧其半分,反而与天劫形成对峙,隐隐有一争高下的势头。 他从虚空里唤来一座宝塔,此塔名为天地玄黄琉璃塔,塔身一尺高,战斗时可化万丈,共有四十九层。 天地玄黄琉璃塔本为仙古年间重宝,后来流落世间下落不明,竟是被白须老者纳入囊中,小塔散发出幽深的光芒,仿佛海的柔波与光的金泽突破重重影翳。 琉璃塔融合洪荒玄黄二气,拥有浩大无俦之力,有镇压封印之能,祭出此塔诸邪避退,遮蔽天机,不沾因果。 琉璃塔将先知笼罩在其中,一时间天劫都寻不到他的踪迹。白须老者这才松了口气,危机算是暂时解除,琉璃塔可庇护先知一小阵。 天劫未寻到先知的踪迹,随后便收敛了不少,暂且有消退的迹象,然而这只是假象,一旦搜寻到他的气息,就会重新降临虚空边际。 不过天劫只是天道规则的具现,并不能对诸天万界进行大肆破坏,只极其特殊情况下才会直接制裁违逆天而行的生灵。 先知的道行不及老者,这般强度的天劫对他是致命的,虽然他对占卜方面颇有有造诣,可谓推演一道的祖师,但战斗并不是自身的强项。 他的身旁浮现出一篇篇封印古经,用作封存他所刻画的文字,每一个字都熠熠生辉,这些符文只有到了特定的情况才会被触发。 “封!” 先知双目紧闭盘坐在琉璃塔内,数不清的符文旋绕,施加层层坚固的封印,毕生所学尽数归于此处。 他将目光投向祖域方向,那是他们所有人的故乡,守护这片天地无数岁月,诸天万界却无一人知晓,只能独自忍受漫长的孤寂。 “用有限的生命为人族留下无限的可能,尚且也不算失败!” 白须老者欲言又止,放下了本已抬起的手,接连摇头叹气,说道:“何至于此呀!”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他也无能为力。 先知微笑地对白须老者说道:“道友无需悲伤,到你我二人的境界,生死离别应该是习以为常才对。”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他一字一句地念道,当最后一行文字隐没于钟壁,整个人血肉逐渐呈现透明,天生异象、电闪雷鸣,虚空都有混乱的迹象,诸天万界仿佛在哭泣。 先知在祭坛上原地坐化,化作粒子散落开来,一代人杰就此悄无声息地陨落,最终永远地消逝于世间,重新回归到浩瀚的宇宙。 他不惜以自身寿元与苍天博弈,进行了大大小小无数次推演,这一次窥探到了真相,最终导致大限来临。 白须老者黯然神伤,沉默地注视星空,良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心中默念:“道友,走好。” 劫难将至,诸天的护道者又减少一位,万界的命运未卜,一切都无可得知。 虚空深处,无数微小粒子在蠕动,令人头皮发麻,若是有人看到会看见,会惊恐地发现这是一种生命体。 但不会有人看见这幅景象,因为即便是强如白须老者的修士,也不会随意探索虚空,虚空乱流的威力不可小觑,其中隐藏着无数的禁区和遗迹,充满了未知的危险,稍有不慎就埋骨于此。 历经数年时间蕴养,粒子化为蝉蛹状,晶莹的丝线将一个个蛹状物体相接,如同一张无边际的蛛网,从中传来类似心跳的律动。 数不胜数的天地灵气通过细丝传导,密密麻麻的蝉蛹贪婪地吸食着,看上一眼便不禁毛骨悚然,这究竟是一副怎样骇人的景象? 虚空里笼罩了一层厚厚的黑雾,从雾里传来阵阵奇怪的嘶吼,好似金属在剧烈摩擦,如果仔细辨别的话,会发现那是撕咬和啃食的声音,这般情况与养蛊没有什么区别。 神秘的黑雾存在于虚空的每个角落,将整个寰宇都牢牢地包裹起来,此刻的诸天万界犹如一座无边无际的囚牢,所有生灵都是豢养在其中的猎物。 猎人还是猎物?这取决于诸天万界的生灵。 (书友交流qq群:965597608微信公众号:拖更大帝是我感兴趣的书友可以添加) 第二章 白袍少年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鹅毛般的大雪缓缓在半空飘零,大地皆是一片白茫茫,路旁的石碑也被淹没。道路上寒风凛冽,深深的刺入行人的骨髓,虫蚁走兽纷纷躲进洞穴,人们呼出的阵阵白气,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俗语道瑞雪兆丰年,大雪过后为冬至,家家捣面做娇耳,知是明朝冬至天。人迹罕至的郊外传来一阵马蹄踏雪的闷声,车辙在苍茫的雪地上轧出两行醒目的印迹。 随着车夫有力的喝声,一辆车辇稳当地停下,原地停歇着两匹血统纯正的天马。其状如白犬而黑头,背有双翼,足见浮云,见人则飞,其鸣自訆,这等罕见的山海异兽被驯服拉车,实属令寻常人望尘莫及,非身份显赫之人不可得此座驾。 一只白皙的手将车帘缓缓掀开,从车内走下一名少年,此人剑眉星目、头角峥嵘,一双眼眸射寒星,头戴束发银冠,通体身着直襟长袍,外裹上好的貂毛披肩,袖口镶嵌烫金边,白袍的飘逸与烫金的高贵完美的结合。 腰间挂着一块剔透晶莹的玉佩,看起来是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点缀,一身普通的白袍将他衬托俊逸如谪仙一般。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白袍少年举手投足间拥有贵族的雍容华贵,但细观其气质形似身经百战、久经沙场的大将,眼神犹如一柄尖锐的矛,要将来犯者撕裂与洞穿。 车夫一手持鞭,另一手托袋,正在驾驭天马。此马并非凡马,具有强大的修为,体内充斥着海量仙元,天性桀骜难驯,普通人难以操控。 而他手握的锦囊般的袋子名为混元袋,可容纳少许无生命的物件,是修行者们最钟爱的储物工具,携带法器、功法和仙壁等十分便捷。 长鞭不时有电光流经,重重地抽向挣扎的天马,雷电迅速将马蹄牢牢的缠绕,任它们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开,车夫释放的雷电带有轻微的麻痹效果,天马动作开始变得迟缓,逐渐不再进行反抗。 车夫见状便从混元袋里取出一堆百年血参、千年何首乌,开始给天马一边喂食,然后一边捋直它们的马鬃,安抚着惊慌失措的天马。 方才两匹天马双双失控,在半空横冲直撞,若不是少年与车夫皆可御空,此行怕是凶多吉少,幸好最后只是虚惊一场。 远处散发出的阵阵威压,使得两匹异世兽感到惶恐不安、极度畏惧,甚至不愿再踏出马蹄一步,任由鞭子落在脊背也无动于衷。 二人只好作罢走下车辇,白袍少年听见远处的隆隆声,察觉到周围有些异常,磅礴的仙念向四面八方迅速蔓延,方圆千里的山脉、湖泊、大地、森林,都被仙念紧紧包裹住,少年的仙念像无数触手一样,探查着这片区域的异常。 白袍少年眉头紧锁,转身对车夫说道:“我的仙念莫名消失了,附近必有异常,我们速速前去查看。” 他们此刻正处于万里高空,俯瞰着这片辽阔的地域,搜索着一切可疑的目标,白袍少年喝道:“天眼,开!” 他的眉心处出现一颗璀璨的眼眸,不像是由血肉组成的,更似精纯仙元虚化而成,可以认定为是一门特殊的法术,仙元幻化的眼眸在白袍少年的控制下高速转动,欲将一切的虚妄看穿。在眼眸的视线之内,几乎无人可直视这颗眼眸。 “那是什么?” 白袍少年忽然愣住,喃喃自语道。随他的目光所至之处,数团漫无边际的黑雾在大地肆意横行,所到之处那便是寸草不生,疯狂污染和蚕食天地之间的灵气,黑雾无情地收割凡人与弱小修士的性命,一些强大的修士被卷入其中同样是难以幸免。 从中传来惊恐的嚎叫与厮杀声,稍弱的人直接在黑雾外被击杀,都无法多靠近几寸的距离,一时间竟然无人可挡住这些黑雾的步伐,尸横遍野,鲜血沁入松软的雪层,染红了白茫茫的雪地。 浓厚的黑雾不但把山林隐去,天幕也被阴霾遮蔽,就是近在咫尺的人物,也都成了晕状,失去鲜明的轮廓,不知不觉间,黑雾扩散开来,狂风也吹不散,附着在天地灵气之间,慢慢根深蒂固。 “难道是邪修?功法如此诡异,竟然把天地灵气都污染了。” 白袍少年暗暗猜测,却得不到准确答案。他眉心的天眼也看不穿黑雾,视线到达不了其中,说明这种雾气大有文章。 还未等他稍作反应,黑雾悄然锁定他们,那种窒息感让他们的血液都要凝固,寒毛直立、不寒而栗,要知道修行者的感知非常强大,这般冲天的杀气让他们感到不适,嗅到极为浓烈危险的气息。 方才释放的仙念被阻隔,便是黑雾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将他的仙念直接吞噬化作虚无,而开启天眼的时候暴露了二人的位置,让他们受到来自黑雾的袭击。 黑雾拖着极长的轨迹冲天暴起,白袍少年不由心惊,朦胧地观见一柄骨镰朝他们横扫,目测有百年参天大树大小,似乎全由白森森的骨头铸成。 “少主快退!” 车夫霎时如临大敌,朝白袍少年喊道。 原来车夫也是一位大修士,全名郝文启,平日不露圭角,如今不得不出手,他跟随白袍少年百余载,二人同出一族,是其忠实的追随者。 修行者的年龄无法通过外貌判断,成仙过后青春永驻、容貌不衰,衰老情况与自身血气有关联,因而白袍少年看起像弱冠之龄,所以实际年龄与修行岁月便无从得知。 但是一个人的气息是无法改变,就如同树木的年轮那样,被岁月一圈圈地刻录下来,只需运用特殊的手段或者仙念碾压级别的扫描,便可得知真实信息。 除非有宝物遮掩气息,屏蔽其他人的仙念,这样就能不被探出虚实,但是这种宝物极为珍贵、不可多得,另一种就是道行相隔太多,也是无法窥探任何信息,反而会被对方先行察觉所探知。 白袍少年会意,身形微微闪烁,衣角随风摆动,移形换位。他的身法极其微妙,名为“斗转星移”,涉及空间与星辰一道的秘辛。 施法者在不同的位置雕刻一道道星痕,本体瞬间可以与标记的地方互换位置,并且残余的星辰之力可以在星痕处形成阵法,当敌人想要捕捉施法者的移动轨迹,就会触发动阵法进行反击,暂时禁锢住对方的行动能力。 “诸天星斗!散!” 白袍少年大喝道,真真假假的残影布满天际,让敌人找不到本体的真实方位。并且他在原地标记了星痕,运用斗转星移随意切换位置,在空间节点处反复横跳,他整个人如同游鱼归海、飞燕游龙,身形如鬼魅一样,让来势汹汹的攻击全部落空。 车夫郝文启将鞭子甩进黑雾,长鞭顿时延长数倍宛如史前巨蟒,试图缠绕住骨镰让其减速,反被迎面而来巨大的冲击掀飞。 这一击力道过大,令他的虎口微麻,手臂略有些酸麻,使不上力气。然而战斗不可能因此而停止,郝文启只能向后倒飞,从而进行缓冲泄力,扬起大片的尘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凭空多出几条同样的骨镰,他并能反应挥起长鞭格挡,电光火石之间,还没看清对方的招式,鞭子就被拦腰击断变成两节朝着下方掉落。 他大吃一惊,这条神鞭也算是不弱的法器。虽然未到仙器级别,但是由于常年在他身边温养,品质也不算差,提升了非常之多,如今竟被黑雾中的骨镰轻碰即碎,可见敌人来势汹汹,与他们不分伯仲。这样棘手的敌人,郝文启已经很多年都没有遇见过了。 长鞭只是稍微阻挡骨镰片刻,就朝着他的头颅直线飞来。此时郝文启没有多余的念头,直接动用入微的身法“太虚步”,他小幅度晃动身体,对于攻势作出精准的预判,锋利的镰刃与其擦肩而过,精准地避开了骨镰的攻击。 这种铤而走险的身法,要不是运用者极度自信,便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使用,当然这只能算作极小的缺陷,其优点远远大于缺陷,不然也不会流传下来。 这种极限的身法通过体术施展,获得一定程度的移速和肌体应激反应,为练体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功法,因为其动作幅度微小,使得己方处于相对静止的状态,随时可以发动反攻,抓住敌人的施法之后的真空期。 大部分修行者主修法术,为练气体系;另一部分着重躯体铸造,则为练体体系;还有极少数妖孽尝试双修体系,战力强悍如斯,同阶几乎可称无敌。 但是万物讲究平衡,这种双修体系虽强,但修炼的过程却异常艰难,大大小小的瓶颈变得繁多,整条修行之路进度会大幅度延缓,纵然是无数天资过人的天骄,也不敢轻易尝试。 剑仙一脉是偏于练气体系的修行者,而像郝文启这种带着鲜明练体体系的双体系剑仙也是异类,因此他的战斗更加简单粗暴,剑仙善杀伐一道,配合强悍的肉身简直是战场的绞肉机。 还是有些许黑雾沾染到郝文启的衣袍,这种黑雾就好似天生克制仙元一般,仙元遇到黑雾就会瞬间消融化开,如同遭受强酸的侵蚀,他的肩头瞬间增添了几个大洞,顿时血花乍现,混合着黑雾滴落在地面,发出滋滋的声音。 练体者的躯体几个照面便受到了创伤,这是很严重的事情,说明敌人实力远在自身之上,不是郝文启的实力弱,而是敌人手段万分诡异,简直闻所未闻,处于优势还偷袭他们,很容易着道,此刻便已落下乘。 白袍少年慎重道:“文启,小心,我们一起来对付它。” 郝文启点点头,与白袍少年互相对视一眼,简单地进行眼神的交流,这是多年来并肩作战的默契,不用过多的言语,所有的想法尽皆蕴藏在一个眼神当中。 第三章 妖邪 “给我起!” 郝文启大喝道,只见他们下方的竹林哗哗摇动起来,竹叶上覆盖的积雪被震落,一根根柱子拔地而起、百川归海,整整齐齐地排列飞行,一柄遮天蔽日巨大的竹剑在半空盘旋。 以竹代剑需胸有成竹,剑意的轨迹烂熟于心才能一念拟剑,是剑非竹,竹子铸就的巨剑随着郝文启的意念而动,暂时抵挡住黑雾的猛烈的攻势。 他上半身的衣袍崩开,皮肤上出现数条粗大的线状神纹,仙元在神纹里奔腾流淌,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上升,成为一尊掌握杀伐之道真正的战仙。 郝文启可不是无名之辈,当年也是郝族的天才。如今被世人泛称作潜山剑仙,因昔日证道成仙于下界的潜山,是众多修剑者中佼佼者。他从无数剑修中脱颖而出,一举得道,可谓是天资过人。 他怒吼着奔向黑雾,全身骨骼噼里啪啦,肌体的线条完全呈现出来,点亮了所有的穴窍,郝文启整个人倾斜朝前打出冲拳,满天星辰要被击落,天穹也在剧烈的震荡。 这全然不像剑仙攻伐方式,剑仙的一招一式极其优雅华丽,不仅具有很强大观赏性,还蕴藏着浓郁的杀伐,而郝文启就是个蛮子,直接以力破法,这种攻伐方式还是在剑仙中罕见的。 将二人逼入困境的黑雾,居然短时间内与他们势均力敌、不分上下,甚至有退散的迹象,战况逐渐开始好转,巨大的竹剑呈螺旋钻向黑雾。 霎时间雾气都消散许多,那是被精纯的仙元所磨灭,他们总算明白,原来黑雾就是敌人最为强大的手段之一,即可攻伐也可防守,想要击溃敌人就必须突破这层阻碍。 黑雾里卷起一阵旋风,将巨大的竹剑瞬间搅碎的,一根根的插在土壤中,但是每根竹子还是完好无损,因为经过郝文启的仙元加持,并附加上他自身的大道法则,竹子暂时可当仙器级别的武器使用。 “万剑归宗” 郝文启高声,竹子就像听见了他的呼唤,密密麻麻竖立在半空,纷纷来到他的身后,等待他下达命令。 “去!” 竹子顿时万箭齐发,齐刷刷射入黑雾。但没有听见料想的穿刺声,这说明全部攻势都被化解,在这漫天的竹子之内,藏匿着一颗米粒大小的光球,对方都没有将其当作威胁,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注意此物。 白袍少年爆喝道:“爆!” “轰隆”一声剧烈的响声,米粒大小的光球接触黑雾的一瞬间爆发,小光球迅速向外扩张,形成直径一里的巨型漩涡,并且持续鲸吞四周的天地灵气。 霎时间整片地域流光溢彩、绚烂夺目,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给予敌人重创,地面陡然出现一个大型的深坑,连黑雾都稀薄淡化了不少。 原来郝文启只是佯攻,白袍少年才是真正的主攻,将致命一击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让敌人失去正确的判断,异种们丧失了先前占有的优势,这一看就是丰富战斗经验的修士的打法,主仆二人背立而站,无论敌人有多么强,这黑雾今日必破之! 遮天蔽日的黑雾犹如无根之萍,被天际上方的巨型漩涡磨灭。伴随一阵剧烈的轰鸣,肉眼可见的浓雾渐渐消散与褪去。 敌人的真实面目彻底暴露,这是一类从未见过的妖邪,它们呈剿杀之势将二人团团围住,放眼望去至少有五只以上。 这些异种庞大的身躯堪比山岳,二人与其相比渺小得像蚂蚁,被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其皮肤呈暗褐色,每处肌体布满奇异的道纹,充斥着大道本源力量,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 数条突兀的骨镰是异种的尾骨,从粗壮的脊椎末端延伸出数根分支,每头异种的尾骨有数十条,令人望而生畏。 在它们躯体的要害部位,也覆盖着巨大的外附骨骼,这是天然形成的骨甲,五根锋利的骨爪收缩自如,天生便善于捕杀猎物。 厚重的鳞甲似蛇鳞,却比巨岩还要大,能够大幅度削弱物理攻击,至于是否可以抵挡元神攻击就不得而知了,因而方才的惊天一击,竟未对其造成半分伤害,只在鳞甲上留下许多斑驳的白痕。 黑雾也没能再次升腾起来,由此可以判断,使用的时长是有限制的,特别是当雾气被击破之后,需要大量的时间冷却调整,才能再次调动此项能力,异种们的身上具有众多种族的特征,然而却又不属于任何族群,就是使人感到十分蹊跷。 如果说是混血族群的话也不符合逻辑,只因这些怪物的血脉力量太过强悍,世间还没有混血种有如此的惊人的返祖现象,凶猛程度居然凌驾纯血种之上。 山海异兽强大的道行除了来源后天修炼,也十分依赖先天的血统强度,血脉天赋的重要程度比重很大,可以说仅次于自身修行。 混血种血脉极其不纯净,血脉力量过于分散,经过一代代的削弱,故此力量远远不如纯血种,白袍少年出生于诸天万界的名门望族,从小熟读各种文献古籍,了解这片天地的历史渊源远远超于常人。 修行者可以做到过目不忘,每一种山海异兽的模样牢牢烙印在他的脑海,因此是不可能弄错的,他表情变得极其严肃,敌人的样子引起他高度的重视,白袍少年不由得暗自猜测:“莫非这是一类蛰伏起来的未知种族?但它们的气息也太过诡异了吧,还从未见过哪种生灵是这般妖邪的。” 人最害怕的事物便是未知,任他们修行者见识多广,也不过是在诸天万界里管中窥豹,只能领略其冰山一角。 这种生灵根本不属于诸天万界,散发的气息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与生俱来的阴邪好似要将诸天万界吞噬,普通人若是看见此物,定是会寒毛竖立、怛然失色,连转身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主仆二人好歹也是成仙之人,虽然不至于粟粟危惧,但经过一番恶战后,他们依旧是心有余悸,纵然两人战力无双,但此妖邪前所未闻,对所有人的威胁都很大,不过,当务之急是解决这群异种,然后回族禀报后,再返回此地调查。 异种们此刻也没有轻举妄动,本能告诉它们面前的二人与之前那些蝼蚁不同,这两人具有很大的威胁性,这些怪物像是猎人审视猎物一般,硕大的眼眸紧盯郝子良二人,暂时形成对峙的局面,不动则已,一动即杀。 白袍少年同样在观察它们,并有了初步的判断:“这些异种只有动物的本能,不具备很高的智慧,但是奈何战力强悍,我们可以暂避锋芒,不与其正面交战,最后只需智取即可。” “速战速决!” 身着白袍的少年吩咐剑仙郝文启,郝文启看着他裂开嘴笑了笑:“虽然不太明白这些是什么怪物,但是将它们全部斩尽就对了,让我剑下增添几缕新的亡魂,决不让它们再为祸一方。” “看来得真枪实刀与它们搏杀,这些异种的修为居然比我们还要浑厚,对凡人和弱小的修士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郝文启不禁连声感叹道,同时对异种增强警戒,全身肌肉绷紧、严阵以待,做好即将恶战的准备,白袍少年本源里蕴养着混元洞天,这是一件罕见的法器,唯有精通空间大道的大修士,才能拘禁虚空,将其炼制成为法器。 如同混元洞天这类宝物,在诸天万界只有少数大族的族库才会拥有,而且通常也是老祖级别的人物使用,普通仙人根本没资格拥有这类法器,甚至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 这座混元洞天是用一颗枯竭的小世界炼制而成,因此洞天里是可以居住的,里面的环境和真实世界基本无异,唯一的缺点便是不适合修行。 因为洞天内存在的天地灵气微乎其微,更没有相较完整的大道能够去感悟,可以说是一片空白,只适合作为暂时的容身之处。 洞天内源源不断飘浮起各式各样的神兵利器,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仙雾缭绕,霞光飞逝,是一处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 洞天内可以窥见奇珍异兽在大地奔跑、海底翻腾,无论是平地、山脉还是湖泊都是应有尽有,一切景观尽收眼底。 其中最耀眼的是一件被白芒笼罩的甲胄,一柄方天画戟横在甲胄前方,一尘不染地伫立在洞天最高点,所有的奇珍异兽虽然对这套神器垂涎三尺,但是都不敢过于接近靠拢,似乎被这套仙器弥漫的气息所震慑。 这正是伴随白袍少年征战数十余载的铠甲和兵器,上面的道道伤痕刻着辉煌与荣耀,见证了无数的鲜血与春秋。 白袍少年早已将其滴血认主,融入了己身的元神碎片,因而整个混元洞天都烙印着他的气息,他就是这个世界的至高无上的存在,故此没有洞天生灵胆敢触犯他。 他唤来两匹天马拉着车辇进入洞天内,避免它们也卷入外界的混战,若是天马受到伤害,甚至死亡那就不好了,之后赶路他们需要驱使天马当做脚力。 诸天万界偌大的界域,如果单单依靠修士御空飞行,仙元消耗过大而得不偿失,并且速度也不能同专门拉车的异兽相比,白袍少年从混元洞天里取出几个混元袋和法器,准备接下来进行一场恶战,同郝文启一起突围。 虽然理论上二人可以躲入混元洞天,然而实际上却完全不可行,这会将他们置身于险地,混元洞天相当于一座小世界,但那是毕竟是人为加持的符文,并不能像真正的小世界那般坚固,稍有道行的修士施法便可破之,更不用提这些道行媲美真仙的异种。 而粒子世界拥有世界膜,类似于强力结界,可用于稳定世界,抵抗虚空乱流,对于超越世界本体承载能力的大修士,也具有小幅度的削弱与排斥,能够一定程度上庇护世界中的生灵。 几只异种仰天长啸,尖锐的叫声顿时贯穿方圆千里,着实有些瘆人,一盏茶之际,遥远的尽头那边也传回呼应,地面开始有规律地颤动着,积雪纷纷从树枝上簌簌滑落,隐约有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 白袍少年瞳孔收缩:“难道是在呼唤同伴?到底还存在多少异种?糟糕,这下麻烦了。” 事情已然失控,超出了料想的情况,于是他想要尽快结束战斗,这场战斗只可迅速,不宜拖延,拖得越久二人的处境就会愈发的危险。 第四章 大荒乱 “撒豆成兵!” 他摘下腰间的囊状的法器,甩出一把豆粒大小的弹丸,一颗颗的弹丸撒落在积雪层,金光迸发。 转眼众多甲士巍然伫立,宛如从天而降的天兵天将,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凭空出现在雪地,一股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在凡俗眼里撒豆成兵那是仙人的手段,无中生有、神秘莫测,修行者使用这种手法皆不同,但是统称为撒豆成兵。 大部分修士是临时制造众多道法分身,带有自身的大道法则,有着本体的百分之一的实力,但没有大量仙元根本无法维持分身,这是一大缺陷。 另外也可以利用特殊手法,提前炼制一番,随后储存道法分身,整体战力会有小幅度提升,数量也可以根据炼制者所需控制,但需要付出的代价比前者高昂太多。 而这一具具甲士都是机关傀儡,算是一种特殊的法宝,没有激活时呈丸状收缩,便于集中携带,及时应对突发情况。 若是将机关傀儡使用仙元催动时,无数精密的零件和机簧便开始运作,精纯的仙元进行源源不断地充能。 他们会不折不扣地完成主人下达的命令,这些傀儡躯体的强度远远高于同境界的修士,并且因为没有元神精神类法术对其无效。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且不提炼制过程大量资源的消耗,足以让大部分修士倾家荡产,就算是催动一次机关傀儡的仙壁,便堪比两三件法宝了。 甲士胸前的核心有大量仙壁储存,是机关傀儡的动力来源,如果遭到破坏便无法使用,因此核心区被着重保护。 “散!” 随着白袍少年一声令下,一众甲士快速分散开来,幻化成多道流光降落至地面,寻找各自的敌人,阻挡异种侵袭与异兽冲击,庇护生活在大荒的人族。 这些异种终于按捺不住爆起,从地面一跃至半空,想将御空的二人击落,它们惊人的爆发力在土壤层印下几只极深的脚印,附近几具持盾甲士反应速度极快,激发护主功能,他们将盾牌一齐举起,拼成一块巨大的盾牌。 “嗡”。 甲士的能源中枢高速运作,仙元溢出躯壳表层,流经甲士双臂传导入盾内,顿时巨盾表面覆盖一层垒造的仙元壁,两只异种横冲直撞,直接以肉身撞向巨盾,毫不畏惧仙元的灼烧,肉体与巨盾的碰撞声在半空回荡。 “咔嚓” 坚固的仙元壁出现了道道裂缝,散落的碎片化为光雨消失在天际。几具甲士首当其冲,巨大的冲击将他们顶出百米之外。 甲士们的外壳有些轻微地变形,纵然是这么坚固的材质也抵挡不了异种的冲击,暂时失去机动性,这样一来,白袍少年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他来不及躲闪,只能正面与其交锋。 白袍少年冷哼,抬起手臂朝前方打出冲拳,力量之大似乎要将日月震落,纯粹的肉身力量一展无余,白袍少年如同人形凶兽,与异种展开最原始的搏杀。拳拳到肉,叫人胆寒。 白袍少年宛如一尊战神,硬生生将异种轰开百步,自己只倒退数十步,异种愤怒地咆哮,想要将他撕碎,不能接受这人族的肉身竟然比它还强,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忽然白袍少年感到后背一寒,两只异种一跃凌空偷袭,它们的速度奇快、一击得手,白袍少年无法做出反应,被狠狠地砸进地面,顿时地面出现凹陷的大坑。 另外几只大异种一拥而上,无数的小异种也蜂拥而至。忽然一只沾着泥土的手臂,从坑里慢慢举起,从中传来暴喝:“铸星手!” 只见由星辰之力铸造的大手挥动,成千上万的小异种被击退倒飞出去,铸星手体积虽大移动较慢,但造成的杀伤力巨大。 这只巨掌的边缘紧贴大地,不少异种被横空铲起抓在掌心,随后白袍少年用力握紧拳头,巨大的铸星手也随之而动。 墨色的汁液在天际一团团爆开,像是白昼绽放的烟火,只不过这烟火略为血腥罢了,让人着实欣赏不来。 大异种慌不择路,最后被迫硬接巨掌,纵使它体积庞大,但铸星手却是大异种的数倍大,若是抵挡不住必会粉身碎骨。 “化!一指点星辰!” 白袍少年不断幻化手势,巨大的铸星手也跟随其变化,向这只大异种重重点去,如果被这根手指击中必是非死即伤。 异种肉身活性有显著提升,肌肉呈条状纹理分明,身躯瞬间扩大几倍,应该是动用了天赋秘技,使得自身道行短时间暴涨。 一根擎天之柱从天而降,这一指携带满天星辰的气息与力量,来自域外虚空的荒凉笼罩一大片区域,让人不禁以为自身置身于星空,连大地都承受不住这一击,导致大荒出现轻微的地震。 异种被一指点入地底的深处,直接被撕裂成为了无数碎片,蛮横的碾压使得它化作一团血肉模糊的碎渣,甚至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 原来铸星手正是由白袍少年催动,他遭到异种的袭击后佯装重伤,实则在等待机会反击,瞬间打得异种措手不及,不少异种直接命丧黄泉,果然出奇制胜有着显著的效果。 他看着战场的成果显然并不满意,有些惋惜地说道:“可惜仅仅除去一只大异种,这是远远不够的。” 其他大异种开始不自觉地退却,它们潜意识判定眼前的人族十分棘手,不愿再上前与之对抗,而是产了逃跑的念头。 郝文启哈哈大笑:“原来它们也会怕,少主我们追!”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这种乘胜追击的事情是他的拿手好戏,说罢向身旁的少主示意,白袍少年领会抛出随身携带的混元洞天,法器混元洞天绽放出光辉,在虚实之间变幻不定,撑开一人大小的空间之门。 一柄柄利剑好似游鱼,从混元洞天里鱼贯而出,大小不一、形态各异,剑的破空声源源不断,成百上千的利器碰撞声铿锵作响,有着各式各样的剑:重剑、长剑、短剑、钝剑、刺剑。 “小千剑阵!” 郝文启掐出剑诀,上千柄利剑归位,组成一套绝世剑阵,处于阵眼中心的郝文启不动于山,任由剑穿梭在他的周围,他的瞳孔有剑影浮现,有两柄绝世飞剑蕴养在其中。 一些小异种受到威胁,于是主动发起一次次进攻,被正在归位的利剑划过,铺天盖地的剑气席卷而来,它们表层的骨甲像豆腐一般被切开,它们释放的黑雾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剑气主杀伐,可以绞杀一切。 一只大异种被剑气追上,被削下一层层骨甲,骨粉随风飘扬,疼痛使它不止地嚎叫,大异种勃然大怒,双爪附魔抓向剑雨,将刺向它要害的利剑被一一拦截,淡淡的暗芒在大异种脚爪下蔓延。 一时间漫天的利剑都无法接近它,仅仅滞留在其身躯的三寸之外,并不是郝文启中止了攻伐,而是大异种释放的领域严重干扰小千剑阵的绞杀,所以看上去剑阵如同静止了一般。 郝文启开启剑瞳,双眸里的剑影逐渐清晰,小千剑阵里的每一把剑都是他的眼睛,他通过剑瞳发现了问题所在。 那道道暗芒延伸出触手缠绕住剑身,使大量飞剑动弹不得,于是这些飞剑只能在半空微微颤鸣。 郝文启皱眉,打量道:“影之法则?” 原来那一道道小触手正是无线限拉长的影子,线条状的黑影束缚了剑的轨迹,牢牢地禁锢住每一柄飞剑。 只能说双方道行不相上下,总体实力相比较为均衡,论单体战力郝文启还是略占上风,但谈不上单方面的碾压。 如果剑道足够强则无惧影之法则,可以随意突破其限制,反之也是相同的情况,道无优劣之分,较量的是对道法的参悟,运用时候的理解与熟练程度。 郝文启剑瞳里的剑影凝实,两把本命飞剑从眼瞳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进入了小千剑阵迅速取代主剑的位置。 小千剑阵剑气变得凌厉而狂暴,经过两把本命飞剑的加持,直接改变了剑阵的形态,整个剑阵扩大了数倍,两把本命飞剑犹如定海神针钉在大阵中心。 郝文启与剑阵融为一体,攻防具备,整个人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剑,映射出点点寒芒,这就是剑道至高境界“以身化剑”。 这是多少剑修梦寐以求的境界,这与道行高低无关,只在乎于个人对剑道的领悟程度,郝文启皱眉看向战场四周,感觉情况有些诡异。 剑瞳的视野一瞬间丢失,释放的几缕仙念搜索不到敌人,无法追踪那只异种的方位,原本催动小千剑阵后剑瞳,几乎不存在任何盲区。 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郝文启脚底的影子不自然的蠕动,仅仅是一闪而过,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完全忽略了这个问题,但既然敌人拥有影之法则的力量,那么便可以隐匿在任何影子之中。 忽然脚底的黑影冲天而起,与郝文启本体的影子迅速剥离,本来粗大的影子逐渐显现异种模糊的样子,朝他的后背猛扑发动奇袭。 郝文启大惊,因为在黑影袭击之际,通过剑瞳就已经察觉到了。但是近在咫尺的距离根本不容许他躲避,这次交战恐怕是凶多吉少。 郝文启不是纯粹的剑仙,也属于练体一脉的修行者,因此不像炼气修士肉身那么脆弱,虽然不至于被敌人一击重创,但是也要付出一些的代价,毕竟被打得措手不及,还是在如此近的距离,这是十分致命的。 这只偷袭的异种对道的理解较为精深,郝文启实在是太大意,所谓祸生于忽就是如此,他已经做好了被重创的准备。 第五章 救援 “嗡!” 郝文启的肩处有紫芒浮现,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空间轻微荡漾,凭空出现了一只手,覆盖淡紫色的仙元,在表面形成一层仙元甲。 这种仙元是大道具象化,仙元的属性属于混沌兼容万物,但是附加大道法则就会演变,携带各自独特的属性,也可以理解为仙元是载体容器,大道法则是千变万化的寄宿体。 这只手的主人正是前来救援的白袍少年,当郝文启看见淡紫色的星辰战甲时,就知道自己必会脱离危险。 几缕紫芒落在郝文启的肩头,瞬间覆盖住他的全身,战甲的厚重让人有着十足的安全感,二人顶住如瀑倾泄而来的黑影,淡紫色的星辰战甲被冲碎,导致大片区域地动山摇,由此可见这一击有千钧之重。 斗转星移这部仙法难以掌控,至少以郝子良现在的道行,还无法瞬间跳转多个空间节点,因此二人还是受到了异种凌空一击,所幸是他们两人只是轻伤,并无大碍。 身着白袍的少年此刻也有些狼狈,接二连三地被异种轰飞,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袍也沾染了许多尘土,陡然成为一副水墨画,这身衣袍也是一件小法器,他看着上面斑驳的痕迹,手掌轻拂过后又焕然一新。 紧接着二人身影闪烁,陡然现身在百米之外,附在岩石上的星痕也变得暗淡无光,其中储存的能量消耗殆尽,失去了星辰之力的加持。 白袍少年无可奈何地摇头:“你这混小子,幸亏我来得快,不然你就着道了,什么时候才能改下大意的性格?” 郝文启憨厚一笑,摸摸头道:“还是少主有远见,提前在我的衣袍上面附着星痕,不然肯定就被那异种偷袭成功了。” 原本银装素裹的山腰,漂浮着漫山遍野的黑雾,低沉的嘶吼声隔着几座山峰都可以听见,地平线被黑色狂潮淹没。 之所以称之为黑色狂潮,是因为黝黑的雾气快速蠕动,好似一叠叠海浪往前推进,万兽受惊倾巢而出,百年不遇的兽潮顷刻便形成,大荒各区域的霸主纷纷暴动,离开老巢查看入侵者。 数以千万计凡俗也受到波及,一次小型的兽潮随意便可造成数万凡人的伤亡,若不具备一定的实力,在大荒是无法生存的,这次是超级兽潮,如果不能及时阻止,将会导致以亿为单位人口的死伤。 某个大部落族群里,身着兽皮的少年惊恐地仰望途径的凶兽,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阵势,这次会他留下巨大的冲击与震撼。 部落里的人们平日只猎杀那些弱小的异兽或者普通野兽,只有最精锐的战士才敢走出部落,去斩杀修为强大的异兽。 成群结队的山海异兽呼啸而过,天上地下皆密密麻麻,随意卷起的罡风便造成大面积的破坏,一些人族的小部落直接不复存在。 白发老族长振臂高呼:“不要慌乱,族里妇孺们躲进山洞,青壮年随我一齐抵抗兽潮。” 一只蓝羽红斑的独足鸟,伸展开庞大的双翼滞留在天际,从白喙吐出炙热的火焰,瞬间将黑雾化为乌有,隐匿于黑雾里的成片异种被烧成焦炭。 如果仔细观察地面焦黑的异种尸体,会发现其体积与成人相似,骨尾却只有区区一两条,爪子也十分钝化与短小,相比起初那几只异种实力差远了。 “章莪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 “毕方鸟!” 白发老族长阅历丰富,年轻时行走大荒,得以认出此尊异兽的来历,不由得正襟危坐,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应对这场劫难。 这可是大荒的活化石,存活了数百年之久,一代代生活在大荒的人都知晓其威名,时光荏苒,毕方鸟多年未出世,上一辈的老人都以为这位大荒霸主已经陨落,没料想今日居然亲眼所见,所有人都认为不可思议。 沐浴火光之中的毕方鸟,穿梭在较弱的异种群,进行单方面的屠杀,不分目标的喷吐着火焰,火焰将干枯的树林点燃,有些逃跑的人也被波及化为飞灰。 “毕方!你最好给我收敛一下,我族的小崽子也被你的精火点燃了。” 幽深的山谷中传来低沉的兽语,一双赤目在黑暗里异常醒目,这头山海异兽行走起来惊天动地,此兽白头红脚,形似猿猴,名为朱厌。 毕方鸟低头向地面看去,果真有一群小猿猴被滔天的大火烧得四处逃窜,原地还有少量焦黑的尸体,这都是被它不小心烧死的。 老朱厌挥动金光浮动的手掌,笼罩在这群小朱厌的上空,任由精火的灼烧也不动如山,他大手一抓将这群小朱厌放置自己的肩头,从一座山头一跃至另外的一座山头。 自身化作一道夺目的金光,以极快的速度攀岩至悬崖边的歪脖树附近,树上有一个巨大的鸟巢,窝里有几只嗷嗷待哺的小毕方鸟,老朱厌抬起大手,拍向还没学会飞行的幼鸟,一窝幼鸟都来不及惨叫就成了碎渣。 空中盘旋的毕方鸟霸主,发出尖锐的哀鸣:“朱厌,我只不过一时疏忽,烧死了你族几只血脉不纯的小朱厌,你居然将我的亲子杀死,今日我与你不共戴天!” 同为大荒霸主的老朱厌瞥了一眼,完全不理会毕方鸟的叫嚣,全然不惧怕它的威胁和恐吓,甚至跃跃欲试想要和毕方鸟斗上一场。 在此之前它们就是针锋相对的仇敌,只是从前大荒的局势不明了,盲目树敌的话只会造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是老朱厌所不能接受的结果。 老朱厌修炼到如今这个境界,至少也得有上千年之久了,在大荒占据了一席之地,其野心也日渐膨胀,这次出世不仅仅是解决异种的威胁,同样是想掌管大荒的秩序。 纵然山海异兽天赋十分强大,但是对道的感悟实属缓慢,虽然在同阶战力是远胜人族,但是在境界方面却远远不如。 异种降临引出诸多妖兽霸主,牵制和削弱决大部分妖兽族群的力量,大荒妖兽众多的势力将会大洗牌,地域就要重新划分,如何从中谋取最大的利益,这才是老朱厌真实的想法。 人们的哭声和异种的嘶吼混合交织在一起,万兽野蛮的横冲直撞,场面变得异常的混乱,这是多方不同阵营的交锋,大荒原本的规则被彻底打破,再也不复往日的平静。 大荒间响彻毕方鸟嘹亮的鸣叫,万兽同入侵的异种无惧死亡的厮杀,鲜血唤醒了山海异兽内心深处的野性,掀起一场大规模的混战,大荒每一处都是流血漂橹、血流千里。 黑压压的异兽群前仆后继地战死沙场,残肢碎落满地,无数鲜血滋养着大地。大荒演变为一座大磨盘,无情地收割着生灵的性命。 那只逃遁的大异种因偷袭失败而恼羞成怒,霎时间遁为百余道黑影,隐匿在各种物体的影子里,谁也不知道它的本体在何处。 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黑影重新凝聚实体,分裂成一股股极其细小的丝线,牢固地粘连在众多生灵的躯干上面,牵扯力让它们动弹不得。 众多小异种无法挣扎,影子丝线极其夸张地抽干它们体内的最后一丝力量,将其完全榨干。异种的皮肤干瘪下去,血肉荡然无存。 黑影同样盯上正在迁移的部落,一个十万人的部落那是绝等的血食。既可以补充血气,又没有反抗的能力。 大量的马匹受惊根本不能托运货物,只能依靠部落里的修士来来回回的搬运物资,并且这些强者保护部落的老幼妇孺,实在是分身乏术。 “快!跟上,不要掉队!” 部落中德高望重的族老们高喊,他们领导整个部落的迁徙,重新规划着新家园的路线。浩浩荡荡的人群行走在大荒,放眼望去都看不到尽头。 异种群接踵而来,不少部落的强者奋力抵抗,全身都是血肉模糊,很少有人完好无损,那些断后的汉子们双目赤红,喘着粗气道:“给我们的族人再争取一些时间,让他们能够活下去。” “拼了!” 汉子们身上青筋爆起,拿起各自的武器冲向敌人,它们面对的敌人皆为筑基实力,但是对于很多凡俗已经是遥不可及。 实力不济者被从中一分为二,也有成群的小异种被大荒的强者钉死,这是两个物种之间的搏杀,没有任何仁慈可言,若是对敌人手下留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先前的白发老族长此刻正在前线厮杀,他的眼里充斥着一团不熄灭的火焰,那是誓死要让族人生存下去的信念。 他已至元婴期多年,是大荒赫赫有名的强者之一,在凡俗之中算是顶尖的修士了,只有他才能庇护族人们,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啊啊啊!” 族里的很多青壮年惨叫起来,手上的武器胡乱地砍向空气,一瞬间便受到重创,那些小异种直接突进到人的脸上撕咬,速度快得令人发指。幸好这些异种对道的理解浅显,不然会使用法术的话那就是人们的灾难。 白发老族长凝结真元,化为一根根锋利的针刺向小异种,异种吃痛迅速遁去,留下几只被击杀的同伴。 真元即为仙元的雏形,证道成仙后凝练蜕变,体内的大道法则碎片将形成一条完整的道,这是从凡俗转化成为仙人的重要标志。 “杀光这些畜牲!” 血气方刚的年轻族人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就是异种害得所有人背井离乡,无数同族和亲人相继死去。 他们甚至连哭泣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强忍伤痛站在最前线,与这些从天而降的怪物厮杀,同疯狂的兽潮一次次搏斗。 第六章 郝家麒麟 远在大荒数十万里之外的一座城池,一位身着锦衣的中年人站在高耸入云的城墙上方,深邃地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线。 他久久不语,四周也同样一片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锦衣中年人缓缓开口:“是郝家麒麟么?看来还是得我出手。” 一旁的老仆疑惑地问道:“侯爷口中的郝家麒麟是指......?” 被称作侯爷的中年人,只回答了三个字,简短而明了:“郝子良!” 老仆恍然大悟,惊叹道:“原来是大皇子!但他为何会出现在大荒?” 锦衣中年人摆摆手:“这我也不太清楚,但需要给予郝子良支援,郝族的麒麟可不能在我的封地陨落,若是郝族怪罪下来,你我可承受不起。” 老仆点头称是,脑海里回荡关于郝子良与郝族的事迹,这位郝家麒麟可算是名震天下的天之骄子,郝族更是高不可攀的庞然大物。 光是郝子良的那些事迹,就够大街小巷的说书先生说上三天三夜,他本人简直就是一部行走的传记。 “良,善也。” 这便是郝子良名字的由来,他的双亲携带世间美好的祈愿,赠予他们的孩子最真挚的祝愿。 “郝”这个姓氏在祖域家喻户晓,因为郝族是祖域第一势力“长明仙国”的缔造者,正所谓就是长明仙国的开国皇族,此族也被誉为诸天万界第一族。 郝子良,郝族大圣子,郝族默认的下一代继任者。天生战神体,天资过人,可以说是为战为生,堪称诸天万界同阶无敌,未尝有一次败仗。 十万年难遇的修道奇才,郝族青年一代的领军人,他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沉重地压在每个同龄天才和妖孽的心头。 从小就被族内的高层寄予厚望,得到重重保护与大量资源倾斜,想要将他培养成第二个郝祖。整个郝族希望他能够顺利成长起来,从而庇护整个族群,带领郝族和长明仙国走向新的巅峰。 而郝祖是何许人也? 这得先回顾长明仙国的开国历史,郝祖与仙国之间密不可分,其中的渊源更是数不胜数。 数十万年前郝族的先祖来到祖域,他们一路横扫祖域诸多古国与仙国,以一族之力抗衡整个祖域势力,做到真正意义上的以一敌多。 所有势力都畏惧郝族的战力,就这样郝族占据祖域三分之一的地域开国,长明仙国漫长的统治时期就此开始。 何谓长明? 万世长存,永不熄灭,正所谓长明。 这是郝族对于他们战力绝对的自信,他们坚信世间没有人能够打败他们。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从古至今还没有人能够真正意义威胁到郝族和长明仙国。 随着光阴转瞬即逝,万物都会腐朽化作虚无,何况区区仙人呢?只能说是得长生,并不能做到与天同寿。与天同寿有违天理,乃逆天之举,最后还是只能还命于天。 当年那些开国老祖都已仙逝,而郝祖道行最为精深因此寿元最长,成为仅存的一位古老的活化石,郝族真正的擎天之柱,诸天万界明面的第一人。 他并不是在其后漫长的岁月里登峰造极,而是在郝族崛起之际他便已然登顶,因为当年参加诸天大战的那一任族长就是他。他带领郝族崛起于微末之间,屹立在诸天万界之林。 郝祖年轻时所向无敌,横推诸天万界数代人,是无数人挥之不去的梦魇。后来他历经过无数的春夏秋冬,见证整部族群兴起的历史,郝族的兴衰与他息息相关。 因此郝子良的天纵之资引来无数人的心慕手追、众星捧月,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当然最后他也不负众人的期望,不到百年便一举得道登仙。 要知道历史上所记载成仙的标准是三百年,郝祖当年也是耗时一百二十年成仙,二十余年看似短,实则相当可观,这说明郝子良的天资更甚郝祖。 修行越到之后越是困难,耗费的时间与精力是成正比例的。如果按照这个时长的缩短比例去仔细计算的话,郝子良达到郝祖的境界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甚至超越郝祖也是合情合理。 然而在郝子良成仙不久后,发生了震动整个诸天万界的大清洗事情,那一日郝族震怒,连根拔起无数势力,大肆清洗背叛郝族之人。 但是无人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因为消息都被郝族封锁得严严实。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次大清洗与郝子良成仙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由此可见郝族对郝子良的重视程度。 在诸天万界所有人的眼里,郝子良已经和被视若神明的郝祖站在同一高度,他的一举一动自然会引起四面八方的关注。 “李伯,取我的弓来。” 锦衣中年人有条不紊地说道,被称作李伯的老仆弯腰作揖:“老仆这就去。” 说罢老仆径直退下城墙,吩咐城内的甲士去取锦衣中年人所说的长弓。 这把长弓是一城重器,所属锦衣中年人的神兵,平时一般都存放在城库,有需要的时候才取出。 这是因为凭借锦衣中年人的实力,基本不用动用什么神兵利器,就能将一座城池守得固若金汤,而且守城也不是出征,没有必要随身带着武器。 不一会儿,十名精壮的甲士气喘吁吁合力抬来一口石箱,小心翼翼地放置在老仆跟前,对其单膝下跪说道:“大人,您吩咐的物件已取来。” 老仆点头示意,挥手道:“辛苦了,你们先行退下吧。” 甲士们领命纷纷离去,只剩老仆一人摩挲着石箱,这口石箱表面有流光浮现,随即石盖慢慢滑落,里面的物件爆发出精光,让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石箱正中央摆放着一把巨大长弓,弯曲的弓身通体呈古铜色,表面并无多余的纹路,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弓体,这是杀气的外现。 弓弦取材自大荒里的凶兽——蛟龙,待强者活捉到蛟龙后抽其龙筋,用精火灼烧至九九八十一天,使之完全脱水绷直,坚韧而富有弹性。 老仆郑重地拿起半人高的弓,腾空而起飞到城墙上方,双手捧着长弓交给锦衣中年人。 锦衣中年人接过这把神弓,一遍遍地摩挲着弓体,长弓里隐隐有蛟龙的低吟传出,震慑心魂。 这是因为蛟龙已经被炼制成弓灵,每一把神兵都要配上相应的灵才会有如神助,最大限度地发挥其最大威力。 他就像见到老朋友一般,拍拍神弓笑着说:“别急,马上就该你上场了。” 他不慌不忙地站在原地,好似在等待什么到来,实际上这是每一位神箭手必备素养——听声辩位。 而修道者中的神箭手听声辩位更加恐怖,随着道行的长进,至少都是万里内所有区域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 而锦衣中年人实力更是深不可测,万里距离大约对他而言不值一提,一切都在他可控的射程之内。 只见他缓缓抬起拿弓的左手,右手用食指和中指压住拇指,天地灵气汇聚在弓体处,凭空多出一支仙元汇聚的箭。 “嗖” 随着一声尖锐的破空声,这支仙元箭笔直地朝着天际线的那边飞去,声音甚至无法跟上箭的速度。先是看到箭飞行的轨迹,后才听闻箭的声音。 那些常年生活在高空的山海异兽,其中弱小一点的妖兽犹如惊弓之鸟,被箭声吓得直接坠落下来,这股力量足以撕碎它们千百回。 稍微强大一点的也要暂避锋芒,因为它们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一箭威力之大,哪怕是擦肩而过也会被重创。 仙元箭化作一道流光驰骋在天空,锦衣中年人闭上眼感知箭落地的位置,依靠灵敏的耳朵听到一阵嘶吼,他知道这一箭起到预期的作用了。 于是他掐算准时间停顿了片刻,紧接着又射出第二支和第三支箭,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叠箭术,他自创的成名术法,绝大部分修箭者都十分仰慕他,以他的箭术为尊。 随后锦衣中年人用箭眼眺望远方的战况,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神弓,目的已经达成,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出手了。 所谓箭眼也就是千里眼,用于洞察极远的敌方目标,算不上多么厉害的瞳术,但是对箭之一道有不错的辅助效果。 锦衣中年人将长弓交给等候多时的老仆,淡淡地说道:“一次出手换郝族一个人情,值!” 老仆也连声附和:“还是侯爷明察秋毫才能及时增援,若是换一位诸侯也做不到在如此远距离的攻击。” 锦衣中年人笑了笑,唤人取来一副围棋,招呼老仆一齐坐下:“李伯,来陪我下盘棋,静静等候郝子良的到来就是。” 老仆应声称是,将长弓放回石箱重新封存,转身来到城墙边与锦衣中年人对弈起来。 第七章 斗法 澄澈的湖泊宛如一块无暇的翡翠,倒映着周围的山形塔影,湖面并没有涟漪泛起,淡淡的雾气融于每一寸泥土,光线模糊成一片,呈水天一色。 忽然这片祥和的景象被划破,湖泊像支离破碎的镜面,水花碎裂成一块块散落在各处。一团黑影直接扎入湖底,都来不及看清其真容。 “哗哗哗” 湖面有一人踏浪而来,整个悬浮在湖面,犹如蜻蜓点水。定睛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身着一袭白袍的郝子良。 这么看来,基本可以确定方才掠过的黑影,便是那只与郝子良搏杀的大异种,直接被他砸进湖底深处。 果不其然,湖底深处滋滋作响,升腾起大量水蒸气,加重了湖泊上方的雾气,四周又变得朦朦胧胧。 湖心处翻腾的气泡迅速上升到湖面破裂,这副景象就和泡茶的过程无异,看样子是大异种的火焰将湖泊蒸发了,转眼间整片湖只剩下小半。 郝子良将手掌贴近湖面,细细感受水流的波动,忽然他神色一寒,水滴飞溅凝聚在半空,围绕他的手掌旋转。 “水之大道?” 郝子良对着空气讲了一句无头无尾的话,随后一股股水流开始向他脚底汇聚,形成一个漩涡,而他就处在漩涡的正中心。 “唰” 一道如瀑的水幕陡然无中生有,湖泊中央出现一条沟壑,整片湖泊被一分为二,朝着被分割的沟壑底流淌。 “不是只有你才会!” 郝子良微微一笑,手中的术印从未停止,这条分隔天地的水瀑正是来源于他之手,未曾想到他居然连水之大道都精通,不愧是郝家族的天之骄子。 一般来说悟道没有限制条件,唯一的制衡便是一个人的精气神,道越多所耗费的精气神需求越高,时间也是成倍的消耗,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除非天纵之资之辈,才会同时修行好几条大道。如果几条大道同时修行不精的话,会造成大道间斑驳,互相抵制冲突,轻则修行进度无限期延迟,重则直接爆体而亡。 从湖底喷射出数十团炙烈的火球,每颗球体比普通的房屋还要大,球心是由滚烫的熔岩构成,暗红的火球远观并无太大的视觉冲击,但稍加感受便能知晓其温度之高。 这道遮天蔽地水幕折射碧绿的光,几团火球正好撞入水幕之中泥牛入海,蒸发了诸多水分后逐渐暗淡熄灭。 看来郝子良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划分出一条水幕,而是他早已感知到来自湖底的袭击,提前做好防御的准备。 都说水火不容,但实际是水多于火就会将火扑灭,反之火强于水也会将水蒸干。更重要的是大道领悟程度,才是衡量一种道的强弱。 当然火之大道杀伐能力强于水之大道,水之大道防御能力强于火之大道,所以在相同领悟的条件下,这两种大道属于同一梯队。 这水已经不是普通的湖了,而是经过郝子良的水之大道加持的水,饱含浓郁水元素的仙元蕴藏在湖水的每一处。 郝子良先前蓄力的小漩涡,此刻不知不觉扩散到整片湖泊,整片湖泊都开始翻江倒海,湖底的小鱼小虾早就一哄而散,蛰伏在最深的泥土里一动也不敢动。 “出来吧,不要只会躲在水底!” 郝子良隔着深不见底的湖泊喊道,湍急的水流转速愈发得快,似乎可以卷走岸边的一切。 水是以柔克刚的代表,但并不是说明水之大道就没有凌厉的杀伐手段,高速旋转的水流已转变成锋利的水刀,这种柔中带刚让敌人无处遁形。 正在水遁的大异种被这么一搅,一瞬间就恢复了原型,它原本想趁着火球袭击的掩护,在湖底给予郝子良致命一击。未曾想到郝子良的水之大道也是大圆满,导致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两只异种相互靠拢,本以为它们几个能够横扫大荒,现在居然杀出两个如此强横的人来,它们很着急要除去这碍事的二人。 郝子良冷哼一声,数条水刀劈向前方的大异种,这拥有水火大道的异种居然相互配合,其中一只释放出水笼护住另一只的身躯,带着火焰的异种依靠水笼的保护左右闪避。 偶尔有几条水刀命中了,也没有对它造成太大的伤害,仍然继续朝着郝子良的方向奔跑,虽然被压制但是根本无所畏惧,这种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黑雾重新在它躯体周身环绕,看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是强横而令人忌惮的种族天赋,先前郝文启大意失荆州,几个照面就被近身伤到。 这种黑雾属于什么大道,目前暂且还不清楚,但肯定是它们的看家本领,远胜于它们自身所悟出的大道。 因为无论是山海异兽还是异种,更偏向于兽类,思维方式和修炼方法都与人族迥异,这种刻入血脉的种族天赋必定是最适合它们的,也同样是最好悟透的大道。 “喝!” 一股巨大的水柱旋转着凌空而起,若隐若现出现了水幻化出的龙鳞、龙须、龙爪、龙尾,一条活灵活现的水龙逐渐成型,咆哮着冲向迎面而来的大异种。 龙,传说级的山海异兽,强大力量的一种象征,因此人族借鉴它的原型,以此为基础研究出了诸多强大的功法。 水龙快要接近大异种的时候,数道黑雾包裹住水龙小半截躯体,这小半截躯体很快就被腐蚀成一滩黑水。 不过郝子良所操控的水龙也十分灵活,在被黑雾腐蚀过后脱离战斗,迅速修补残缺破损的躯体。 待这条水龙恢复完毕,重新与大异种对峙起来,和黑雾保持安全的距离,以极快的速度将补充水流延长躯体,将身躯盘起犹如一个线团,封锁住异种的出路。 水龙表面有蔚蓝色水体闪烁,这是郝子良施加的保护层,使得黑雾暂且不能对水龙造成有效的攻势,大异种只能十分被动的困在团状的牢里。 霎时间两极反转,攻击与被攻击的对象发生转变,龙首张开嘴巴撕咬黑雾,黑雾被咬散成数小团吞入腹中,被水龙慢慢逐一破解掉。 一双龙爪也探向一直保护着大异种的水笼,在水笼表面留下道道抓痕,可是水笼不断进行自我修补,短时间与其僵持不下。 郝子良心里暗自惊叹:“异种的肉身强悍如斯,运用大道法则居然也如此娴熟,简直找不到什么弱点。” 要知道人族得以称霸诸天万界,是由于先贤们开创了适合人族的修行体系,并传承下瀚海如烟的道法与遗迹,人族终于在诸天万界有一席之地。 经过后世数代人呕心沥血地钻研,功法演变得愈发精深,各种体系逐渐完善。使得人族整体实力日就月将,在诸天万界一直屹立不倒。 本该在诸天万界排名最末的种族,厚积薄发成长为最强的霸主,从此不用沦为其他野蛮种族的口粮,甚至反过来主宰其他种族的生死。这是一代代先辈用鲜血铸就而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代已经过去。 类似这种异兽种族,普遍灵智偏低,但天赋与肉身较为强悍。人族先天基础薄弱,与异兽相比不值一提,完全是依靠后天修炼弥补。 但正是因为其他种族先天的强大,便不注重道法运用,只是单纯依赖种族天赋,少有族人感悟大道法则,因此论大道的使用其他种族远不及人族。 大部分种族的天赋都是因为其祖辈出现无敌强者,大道法则无形烙印在血脉里,然后随着繁衍便流传下来。 人族的祖先从未有天赋传承,后世有人猜测可能人族血脉太弱,无法承载太强的法则,或者根本没有什么强大的天赋可以传承。 也有人认为是祖先想将人族变为一札无字书卷,在素色的纸张上可以随意涂画,拥有无限的可能性,这也是为什么人族可以称霸诸天万界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时候他脚边的影子也变幻不定,从黑影里爬出先前的那只大异种,郝子良迅速反应过来腾空而起,无数影子形成的小触手从平面变为立体,紧紧地抓住他的脚踝,硬生生将郝子良从半空拉扯下来。 郝子良面色难堪,这些异种道行比他高出一个级别,还要成群结队的偷袭,实属难缠。一时间脱不开身,无法像方才爆发杀死一只异种。 “看来文启只拖住了一只,不过也好,再去一只他也难以对付。” 郝子良暗暗思索,望着战场上的三只异种陷入了沉思,这种情况多拖一秒便多危险一秒,毕竟谁知道后续还有多少异种涌入? 厮杀了许久,他体内仙元残存的并不是很多了,这样下去溃败是迟早的事情,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背水一战了。 “嗡嗡嗡” 只见郝子良四周的空间疯狂颤动,清脆的嗡鸣声萦绕耳畔,处于这片湖泊的地域变得模糊不真实起来。 岸边黑压压的蚂蚁全部停止了步伐,被吹乱的草木也保持原来的状态,跃空的游鱼带着水珠定在水面。 湖泊一方的世界暂时陷入了寂静,与岸边活动的万物迥然不同,空间如同凝固的胶体令人窒息与不适,锁住这片区域的所有动态的物体,在这里只允许存在静态的事物。 这是郝子良的最强杀手锏,可以做到瞬锁一方天地。只是目前控制不精准,收放不能自如,扩散目标太大,未能精确到个体。 郝子良此刻脸色苍白,这一招尽管强悍无比,且立竿见影,但是对他来说消耗巨大,加上方才未曾停歇的斗法,本源的负荷程度已经达到临界值。 第八章 激战 大荒深处,惨烈的大战依然在混乱地进行着,妖兽与异种相互厮杀,人族竭力抵挡着妖潮的狂轰滥炸,异种无休止地袭杀散落的人族。 元婴期的老族长年老力衰,不一会儿的厮杀便气喘吁吁,终究是年纪太大,造成血气干涸,纵然道行较为精深,但也无力发挥这个境界的全部实力,因此会感到力不从心。 族中的青壮年伤亡惨重,然而后面无穷无尽的异种狂潮接踵而来,老族长闭上眼不忍再看,他们这个部落即将覆灭,甚至一人不存,可无人来助。 他已然是部落至高战力,中流砥柱青壮年的力量所剩无几,只有些许老弱病残与妇孺在部落里啜泣,如今他精疲力竭,无力再战,甚至想要自爆都做不到,体内元气挥之一空,多年的暗病也因过度厮杀而复发,伤势十分的严重。 不要说其他部落来增援他们了,一般的小部落基本自身难保,甚至早已全军覆、曝尸荒野,就算是残存的大部落话也不会出手,没有利益的事情谁会冒如此大的风险去做。 倒不如休养生息,保存己方的实力,等其它部落覆灭后收拾残局,瓜分残局最后所剩的价值。 哪怕是放平日里,若不是互相结盟的部落,也无人会出手援助,大荒这片地域资源是一个固定数值,如果说部落总数削减得越少,剩余的部落拥有的资源就越多。 因此各个部落经常会产生摩擦,甚至发生斗争,一个部落吞并另一个部落,这种事情是常有的,还要在无数妖兽地盘里生存,衣食住行都取自大荒深处,每次捕猎都是历经生死,所以极为不易。 大荒是无比残酷的,人与人从来就不可能团结一致,哪怕现在有无数外族生物入侵,也改变不了大荒最基本的生存法则,这是根深蒂固的记忆,一代代祖先记录在血脉之中的教训。 所谓民风淳朴的聚住地,也只存在于不懂修行的凡俗之流,在修士的世界里本就是弱肉强食,寻求逆天改命之法方才踏入修行之路,岂能相让寸步? 生活在大荒的人们往往都是充满野性,领地意识极其强,一点修行都不懂的普通人还是占极少数,只有拥有实力和计谋才能在大荒生存下去。 忽然数名通体金光的甲士从天而降,用坚硬的手臂挡住异种群的致命冲击,将黑压压的异种群强行分流,剧烈摩擦在外壳表层迸发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这支机关傀儡小队犹如天神下凡,在混乱的大荒里屹立不倒,起到了非同寻常的作用,还知道有人在拯救他们,至少没有被完全放弃。 之前那个懵懂的少年此刻激动不已,顾不上抹去眼角的泪水,大声喊道:“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这一幕在他的心中永远都难以磨灭,这救世主般的身影,影响了这个少年今后的一生,他立志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 就如同这力挽狂澜的天兵天将,尽管他不知道这全部都是机关傀儡,但知道这是他要追逐的目标,成长起来庇护他的爹娘,为族人拼死的老族长,奋不顾身的族叔们。 他不由得跪下磕头:“如若我有出头的一天,定会报答各位仙人的救命之恩!” 然而浑身散发金光的机关傀儡已走远,继续履行着主人给它们下达的任务,只要核心中枢不被摧毁,那么就将会一直与异种战斗下去! 附近大大小小部落里的人们亲眼目睹这神迹,不由皆大呼:“仙人呐!救救我们!” 慌不择路的人们纷纷匍匐跪拜,祈求得到他们口中呼唤那仙人的庇护,能够带着所有人脱离这片血海,处于大荒的人无不感到绝望,这等灾祸并非他们这些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纵然是仙人那也是人,依然斩不断七情六欲,白袍少年通过傀儡感应到人们的举止,他怜悯这些渺小而无助的凡俗与修士,但依旧是分身乏术,根本就脱不开身。 眼前的大敌还未解决,贸然孤身一人脱离战场,使得这些异种分散开来,只会造成更多人的死亡,这绝非白袍少年愿意看到的局面。 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本源生成,这股力量仿佛携带众生的祷告,其念力还在一直加强,白袍少年不禁疑惑,于是便探知体内本源的情况,发觉力量源头竟来自那些呼喊的人们。 他不禁猜测:“这难道是众生的信仰之力?” 他尝试着将这股特殊大道法则融入仙元里,有一种玄妙的能量在他体内流淌,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整个人似乎被净化升华,沐浴在一片温和的白光里。 “可惜了,信仰之力虽多,但奈何祈祷的人们修为太弱,凝聚不了太强的众生之力。” 白袍少年摇摇头,他认为信仰只是小道尔,这种虚妄的力量终究属于外力,道行高低小部分取决修行,但最主要的还是来自信徒的数量和虔诚,所以信奉的人越少力量越弱,这导致力量来源极其不稳定。 只能当作辅助修行的大道,如若是主修的话外界限制过大,各种不稳定的因素都会严重影响修行,甚至斗法关键之时道行骤降,那将会是致命的缺陷。 修行此大道的进度极快,并且效率奇高,平时注重信仰之力的收集即可,并不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修炼,主要的任务即是传播信仰。 修缮诸如祭坛、寺庙、道观等可以容纳大量的信仰之力,塑造自身的雕像、仙位,终日接受世人的香火供奉,当然需要庇护虔诚的信徒,不然无人信奉后就会失去力量的源泉。 白袍少年对郝文启隔空传音:“文启,快找到其他大异种,不能再拖下去了。” “好!” 郝文启闻声气势暴涨,剑气陡然上升一大截,脚边的几只小异种被绞成一滩碎肉,一时间其他小异种都胆寒不敢上前。 “去!” 随着郝文启的号令,一柄柄飞剑朝四面八方遁去,掘地三尺地搜寻隐匿起的大异种。 白袍少年此时还被成群结队的小异种纠缠,每一击都横扫成片的小异种,这些疯狂的小异种释放的黑雾也极其稀薄,甚至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这种程度远远达不到护体与攻伐的级别,只能充当作辅助的功能,白袍少年仙元外放直接轰散黑雾,以免黑雾对生灵的二次伤害,使得天地灵气被反复污染。 “少主,有两只大异种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你,大约三息之后便会到达你那边。” 郝文启利用仙元跨越战场传音,此时他也被异种群纠缠脱不开身,手持一柄本命飞剑挥舞着剑法,凌厉而不失优美的弧度在半空翻转,每挥出一剑就有成片小异种喋血。 白袍少年大喝道,头冠应声掉落在地,黑发根根分明随风扬起,抬起双臂朝前去抵挡,惊天动地的能量在他掌中汇聚。 一团燃着火光的物体撞向他,他眉心的天眼不断颤动锁定目标,对整个环境的感知都提升一大截,全程犹如看慢动作一般,对敌人的动作进行预判。 大异种躯体被满满的火光覆盖,骨甲表层流淌着液状的岩浆,并不是纯粹的火焰,而是温度更高的浆体,同属于火之大道。 湖面仿佛都要被点燃了,倒映着滔天的火光,湖水都要被煮沸,这威势令人好不震撼! 他选择硬接这只沾染火焰的怪物,炙热的火焰灼烤着白袍少年的双掌,他皮肤表层附着大块晶莹的仙元飞速褪去。 像这种既没有任何属性,也无大道法则附着的仙元力量有限,只能当作最为基础的防御,但整体能量强度也不算低了,毕竟全部是最精纯的仙元。 不过白袍少年并未慌乱,反而是不露痕迹地笑了,也不管异种能否听懂:“你们这些不知为何的鬼物,未免太小瞧我郝子良了吧?” “文启大意了,但不代表我会!” 自称为郝子良的白袍少年高高跃起,用力抓住这只浑身冒火的大异种,火焰顺着他的一只手臂燎过来,试图将他整个人化为灰烬,这火焰温度奇高,相隔甚远都能嗅着浓烈的焦炭味。 “滋滋滋!” 顺势而来的火光被无形的力量扑灭,郝子良的双手与大异种相比宛如芝麻粒,但正是这芝麻粒大小的双掌却牢牢地扣住了它,连挣脱都做不到,可想而之这是绝对的压制。 尔后巨大的铸星手在瞬间爆发,轰开大异种迎面而来的利爪,转而反手锁住对方两条粗壮的前肢,以压倒性的力量控制住这只暴虐的生物。 随之郝子良气沉丹田,降低底盘且转移重心,将双脚牢牢钉在大地,只见他身体微屈侧偏,以肩作为支点,利用大异种冲击的惯性,给它来了个无比夸张的过肩摔,大异种直接被甩飞至数百米开外。 这只大异种倒飞之际将利爪插入地底,极大地减缓被击退时的震力,这时候黑雾又渐渐从它的体表弥漫出来,与躯干上的火星融为一体,外焰逐渐转换成暗黑色,由此可见异种可以控制黑雾排异亲己,对敌人便是伤害增幅,对于自身就是绝佳的利器。 短暂的交手过后也让郝子良对这个种族有了最基本的判断,对于战斗过程也愈发的得心应手了,那么今日就让它们如数葬身于此地! 第九章 戟来 “戟来!” 身着一袭白袍的郝子良举起手臂,朝向天际线轻声呼唤,一柄长戟从混元洞天里呼啸着游梭而出,宛如拥有生命一般,在远处与他遥遥呼应。 在枪尖之下的两侧有月牙形利刀,戟身上刻画的纹镂呼之欲出,那是一卷诸天大战的景象,携带厚重而古老的气息,一阵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雕刻而成的诸天变得鲜活,滔天的气势瞬间压倒与他对峙的三只大异种,这股古老的气息似乎可以镇压世间所有的魑魅魍魉。 这三只大异种察觉到危险的降临,开始变得躁动不安,但是空间封锁得异常牢固,空间一道精深无比,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破解的,哪怕强如它们挣脱禁锢最少还要三息时间。 战场上的战况瞬息万变,别提三息了,哪怕只有一息,也足矣赴死千百次了,何况在这种仙魔级别的斗法,机会稍纵即逝,无人会选择放弃任何时机。 这把出世的方天画戟简直要将天穹压弯,目不暇接的仙元汇成丝线融入长戟,方圆百里的天地灵气被抽空,一时间出现严重匮乏的情况。 数不胜数的仙元覆盖在长戟的戟身,海量的仙元幻化为外形一模一样的方天画戟,迥然是这柄长戟放大数万倍的样子,看上去具有极强的压迫力,犹如一方天地的定海神针。 长戟据目测重达千万斤,高悬在三只大异种的头颅之上,伴随郝子良意念的操控,大戟也在缓缓移动,寻找着将要诛杀的目标。 “锁!” 这支巨戟在锁定敌人的身形后应声而落,大异种仰首望向半空眼睛流露出恐惧,它已然嗅到危险的讯号,本能告诉它这支巨戟不可敌! 这只惊慌失措的大异种在地面左突右窜,不惜透支部分生命力,释放出一团团浓浓的黑雾,试图躲避半空中巨戟的追踪,可无论它上天遁地也好,气息已经被巨戟标记,根本逃不掉。 这支巨戟在锁定敌人的身形后应声而落,毫无阻碍地贯穿过其身躯,发出噗噗的闷声,整个过程无比的血腥,直挺挺地钉在了大地深处。 这怪物坚硬的头骨和脊柱瞬间被击碎,旁边的血肉化作一团乱泥,当它发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快速地流逝,不由得垂死挣扎,妄图挣脱长戟的控制,但最终只是徒劳一场。 它通体变得赤红,纵使灵智再低,也明白今天是在劫难逃,于是便开始发狂,从躯体内部不断地压缩火元素,意图引燃自身化为漫天火海,那时候这块地域就会化作焦土。 郝子良见状冷哼一声,自然不会让它得逞,巨戟顿时光芒大涨,卷起了小型的能量漩涡,大异种通红的身躯居然一点点地黯淡下来,这个漩涡将它原本施展自燃的能量抽至干涸。 被钉住的大异种不断哀嚎,丝毫的反抗能力都不再具备,只见长戟上的诸天仙魔图不断涌动,接连从戟身漂浮而出,将动弹不得的大异种扯入雕文之中。 没过多久大异种便一动不动,地面上连一丝痕迹都没残存,它的魂魄被卷入郝子良的长戟之中,肉身也被其吸收的一干二净,其精血与神魂全部化作雕文的一部分。 戟身上又多了一枚鲜活的纹缕,虽然纹缕非常之细微,但一眼就可看出异种的身形,整支戟看起来霸气无双,周身流转着玄妙而奇异的纹路。 原来戟身的纹缕是被郝子良封印的仙魔,尔后逐渐被炼化,就化作了长戟的一部分,潜移默化地改变此件仙兵的品质,久而久之蕴养出惊天动地的力量,因而这柄长戟气势汹涌澎湃,拥有滔天的力量。 洁白如雪的战甲紧接而来,一个个部件从郝子良混元洞天内横渡半空,准确无误地贴合到他的全身,穿上战铠的郝子良宛如一尊无敌的战神,威风凛凛,好不霸气! 肩膀处的披膊由山字甲构成,肩甲上方的两副玄铁吞天兽凶神恶煞,手腕也备有一对坚实的护臂,厚重的裙甲与护裆护住腿部,最后一处脆弱之处也被胫甲包裹,云头靴行走在岩石上发出咯吱的响声。 这套铠甲击玉敲金,品质乃为上上等,隐约有金戈铁马之响,战场厮杀之声,弑血之时不沾分毫血迹,只在纯白铁甲表面流淌而过。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身披白甲单手持戟的郝子良是战场上绝对的主角,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不复之前未战斗时儒雅随和的模样,敌人的嚣张的气焰也被生生地压了一头。 通天的长戟在封印完这只异种之后,飞回到一身白甲的郝子良手里,他此时依然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因为另外两只大异种快要打破空间禁锢,此时禁锢的结界开始有些松动。 一息过后,只听闻“咔嚓”的破碎声,冻结的空间恢复了,郝子良终究还是无法控制好空间之力,对空间的掌控力极其有限,只能困住这些怪物一小段时间。 毕竟这种大道玄妙莫测,不类似于其他的普通大道,可以在短时间之内运用熟练,空间属于较为抽象的大道,根本就不好直观地取感悟修炼。 他持着恢复正常体积的长戟俯冲向异种,长戟横扫向至没有骨甲覆盖之处,一瞬间便横扫出数百戟,其中一只大异种吃痛闪避。 “横扫千军!” 长戟被郝子良挥舞到模糊,双手交替旋转着戟身,以腰为轴爆发出强劲的力道,每一戟都充满力量,非常稳健和扎实,由此可见他根基的厚实。 另一只大异种不甘放弃袭击的机会,用头颅之上的最坚固的骨甲,顶着郝子良无死角的横扫突进到他的身前,抬起尖利的骨爪直戳他的身躯,想要将郝子良整个人洞穿。 骨爪迅猛而锋利,重重地划在他的铠甲表面,尖锐刺耳的响声传来,但战甲的防御异常坚固,甚至连一道白横都未留下。 白甲最外层有大量符文流转,这是在打造之初便融入的神兵利器,铸造师根据需求者的特质加入不同属性的大道符文,只要灌进最基础的无属性仙元,便能使用铸造的各种大道符文。 同样这件神甲可是为郝子良量身打造的,能力绝对不止展现出的这些皮毛,只是他自己道行不足,加上对战甲的掌控程度不深,还不足以将其开发到极致。 这身战甲把袭来的骨爪重重弹开,并且进行了自主性的反击,杀气腾腾的符文纷纷朝着这只异种砸来,这大道符文竟是“杀”,杀戮那可是极凶之道,为战争而生。 惊人的能量瞬间倾泄而来,杀气直冲云霄、声势骇然,这股杀气将天空都染红,空气都泛出冷冰冰的杀意。 尽管这“杀”字符文很强悍,但奈何郝子良不熟悉此道,无法再乘胜追击,也操控不好大道符文,便将其收回战甲之内蕴养。 这大道符文就如同兵器一样,每次使用都会些许损耗,就需要不断地进行蕴养,消耗各种珍贵的材料,其中严重损坏的符文还需要回炉锻造,花费也是极其高昂。 因此不是每位修行者都拥有属于自己的战甲与兵器,即便有能力购买,也很难去维持蕴养的资源,大多数人都是赤手空拳,互相用法术或者肉体攻击。 郝子良见势便改扫为砸,抬起长戟有力地砸向它的头骨,这柄长戟自身的重量加上掌控者的爆发力,这只异种很快就被砸的头晕目眩,陷入了僵直状态,瘫软在原地久久不能直立。 这头大异种未免自信过头了,居然敢直面迎接挥扫而来的重戟,可它万万没想到对方看似人畜无害,打斗之时却宛如一头人形凶兽,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毫无顾忌可言,肉体比绝大多数妖兽还要蛮横。 第十章 天外之箭 这头颅之骨甲虽硬,一时不能破开,但其卸力的效果就不尽人意了,遭受重击后还是会被内劲所伤到,产生不断震荡的余波。 方才封印的是掌握火焰的异种,现在场上还剩下控水与影的两只异种,至少直观层面的战力还是不如火焰一道的,郝子良的正面压力还是减小了很多。 力拔山兮气盖世!只见郝子良且退至百米开外,双手插入地底将一座小山掀动,山丘被连根拔起,引发了一次小规模的地震。 他的仙元窍处不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郝子良只身托起整座小山,用力砸向欲操控黑影袭击的异种。 被小山砸中的异种只好放弃攻势,被动去抵挡迎面而来的山丘,利用小山巨大的影子牵扯其前进的速度,不让山丘落在自己的身上,毕竟这座小山如同泰山压顶,被砸中了也不好受。 郝子良双手呈抚平状,小山跟随他的手势重重砸下,巨大的黑影直接被扯散,恢复之前静态的形状。 操控影子的异种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就被那座小山压得动弹不得,就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按住小山,它连挣扎都做不到。 不错,正是力之一道的引力造成的,大道法则会与大地产生共鸣,加大中术者所处地域的重力,形成覆盖特定区域的重力场,而施法者不受影响,行动自如。 细小的水流从地底渗出,附在郝子良的云头靴上,随着一滴滴水的聚集,在他的脚边凭空出现一片水域,看上去是如此诡异。 在水底陡然出现几个水球,而后水球慢慢变为异种的模样,从它的视角来看的话,隐隐可以看到郝子良踏在水面的身形,于是这只异种便悄然无息地潜行过去。 郝子良闲庭阔步地行走在水面,一对一他可不惧,完全可以做到碾压,更何况是他也领悟的水之大道,他比大异种更清楚怎么使用。 几只一模一样的大异种从四面八方破水而出,一时间郝子良感觉进入一个黑不见五指的囚笼,大异种巨大的体积遮天蔽日,极具压迫力。 甚至在水底还有几只朝着他脚底袭来,此刻是真正的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只见郝子良拿起长戟上挑下刺加横扫,临危不乱,以攻代守。 这种状况的近战容错率十分低,稍有不慎就会被其他几个方向所袭击,一身白甲穿梭在异种之间,一戟精准地挑翻其中的一只。 然而那只大异种被挑穿后,并没有料想中的嘶吼咆哮,而是身体逐渐趋向透明化,化为一滩水往下坠落。 “果然是水分身” 郝子良收回长戟,转身一个回旋突刺,正在俯冲的大异种收不住力,径直撞向了戟尖,这同样也只是一个水分身。 这只异种的隐匿能力还是比较强的,到现在都没发现它的真身在何处,也许在这一群水分身中,或者在一旁蛰伏等待时机。 他将一半长戟没入这片水域,只见水面有大量涟漪向外扩散,瞬间水花四溅,水体振动。尽管在水域之上不是很明显,但水底已经是翻江倒海、天摇地动。 这是由于长戟与水体产生共振,每一滴水内部都在轰鸣,这只水系异种再也隐匿不住了,慢慢从无数水滴里聚拢显露出真身。 那边被镇压的影系的大异种快要脱困了,艰难地匍匐在地,对郝子良这个施术者恨之入骨,想要起身将他撕碎。 郝子良很清楚自己仅存的仙元,已经不足以支撑一柱香的时间,于是他从混元洞天取出一枚刻满符号的仙符,以仙元为墨,符箓为纸,他在仙符刻下加密的暗语,这张符箓慢慢地消失在手中。 这种符纸是特制的传音符,当两方传音者距离过远的时候便可使用,像这种时候普通的仙元传音已经不再适用,因为传输的过程信息流失会很大,也容易被其他人截取。 此时被分割在战场另一端的郝文启怀中的仙符亮起,他掏出一看便知晓,赶紧加快这场战斗的节奏,无数的剑影刺得敌人抬不起头。 剑瞳寒芒四射,对敌人有着巨大的威慑,一柄柄飞剑游离在三尺之外,与郝文启厮杀的大异种后背插满断刃,那是大量被折断的飞剑。 有的是被骨甲可怖的防御所崩断,还有的是被锋利的骨爪所撕碎,这些剑的品质跟不上战斗的级别,大多数基本像纸糊的一样,导致斗法过程异常艰难,双方一直处于势均力敌。 现在破局唯一的希望便是郝文启,只要他的到来就可以形成二对二的局面,那时候就基本胜券在握,但如果他不能及时赶到,郝子良这边就会逐渐处于劣势。 郝子良不断游走变化身位与它们周旋,逐渐不再与之正面搏杀,双方处于一个相互对耗的过程,谁能撑到最后谁就是胜者。 郝子良愈战愈勇,与两只异种针锋相对,眼神没有退缩之意,瞳孔只有燃烧不止的战意,气势完全压制这两只庞然大物,战斗也处于占有优势的一方,虽然优势不明显,但依旧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那只水系的大异种忽然体内气息紊乱,似乎正在进行某种蓄力,郝子良顿时大惊,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接连向后爆退数百步以外。 但是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郝子良来不及再做更多的闪避,只见这只水系大异种直接爆开,霎时满天血肉横飞,一股纯黑的能量向周围飞速扩散,这是压缩到极致的本源之力,与敌人玉石俱焚的自爆手段。 郝子良万万没有料想到为了击杀它,这些怪物不惜以自爆的方式来结束战斗,他被满天的黑色能量所吞噬,整个人卷入爆炸的核心位置,转眼情况变得十分危急。 铠甲闪耀着白芒护住他周身,剧烈的爆炸激发了仙器的自动护主的功能,极大保证了铠甲里的人不被直接击杀。 身着白壁般甲胄的郝子良此时面色苍白,孤身靠坐在岸边的参天大树的树干旁,显然方才的大爆炸让他元气大伤,并且因为释放了不计其数的仙法,让自身血气与仙元双双亏空。 毕竟这些怪物的道行至少高出他一个阶级,如今能造成一死二伤,并且最开始爆发袭杀掉一只,实属不易,换作其他人来此地就是坦然赴死的局面。 他一言不发,盘坐在原地抓紧时间恢复仙元,汲取天地灵气收纳入自身本源,经过本源的过滤提纯就演变为纯粹的仙元。 练气修行者最重要的命门乃本源和识海,本源所处丹田,为仙元的储存之地,而识海则是元神的归属之处,所谓元神就是意识的具现。 这二者缺一不可,对于练气体系修行者至关重要,若是有一缺失,基本是半废状态,可以说是练气修行者的核心中枢。 但例如郝子良这样,虽未遭到重创,但将最后的储备消耗殆尽的话,就没有任何战力可言了,练气一脉仙元攻击主要依靠仙元,以此来施展各种道法。 其体内的本源脆弱无比,加上普遍肉身孱弱,因此练气修行者的近战能力极差,他们最危险的情况便是本源被攻击,或者体内仙元挥霍一空。 然而郝子良不仅仅是修炼各种大道,也兼修不同的体系。不错,他还是练体一脉的修行者,仙元储存在周身的无数仙元窍内,练体是不需要修出本源的,他们自身就是最强的神兵。 不过经过一番苦争恶战,近身厮杀使得仙元窍内的仙元也消耗了大半,状况着实不容乐观。但郝子良这等凶人也不会坐以待毙,哪怕战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会面缚舆榇。 还有一只重伤未死的大异种挣扎的爬起来,沉重的体积导致地动山摇,愤怒充斥它的双眼,郝子良也坐直身躯,准备起身背水一战。 他如今身陷困境之中,虽然异种不至于对他造成致命的威胁,但也不可能不付出代价的离开,他已经受到不小的创伤了,再继续战斗恐怕会给自身留下隐患。 一支仙元箭从苍穹之下长驱直入,引起空气剧烈摩擦产生一连串的音爆,甚至快到连仙念无法锁定这个目标。 只见这道流光精准贯穿重伤的异种,将它们射了一个对穿,显然这位箭者是精心计算过角度。这支仙元箭给异种留下黑点般大小的缺口,相比较它们庞大的躯体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这只影系的大异种忽然仰天长啸,四肢不自然地抽搐着,躺在原地痛苦地来回翻滚,显然这一箭给它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不一会儿,它的厚重而坚硬的骨甲居然开始龟裂,源头来自雪白的骨甲的一处小洞,而这个小洞正是那支仙元箭所射穿的位置。 异种的肉身怦然炸裂,大块的血肉横飞,流淌下漆黑如墨的血液,宛如一条淙淙的溪流,周围的土壤都被染黑,它庞大的身躯终于倒在地面,顿时尘土飞沙漫天,连带砸倒大片的树木。 这一箭的威力恐怖至极,直接从天外击杀与郝子良纠缠的异种,让他暂时脱离了险境,此人修为至少比他高出一个阶别以上。 郝子良抬头望向那支箭射来的位置,不由脱口而出:“神箭侯!” 第十一章 神箭侯 离此地数十万里之外便是神箭城,隶属于神箭域的版图之内,数百个大大小小的城池皆在神箭侯的管辖之下,而这些城池的命名由来正是根据其封号得来。 长明仙国开国至今共册封了七王百侯,也就是七位封王与百余位封侯,神箭侯在王侯榜内名列前茅,实力直逼封王,是一位极为强大的封侯。 这位神箭侯在封侯之初,主动向长明仙国大帝请缨,将他的封地定在长明仙国的边疆。神箭侯战功赫赫,实力也不容小觑,镇守一方疆土,至今无人敢犯。 如今神箭侯一出手,郝子良便已知晓,毕竟他属于长明仙国直系血脉,对仙国的疆土和王侯的名称了如指掌。 然而郝子良感到十分疑惑,为何神箭侯如此强大一位封侯,却不出城来清扫这些异种?有神箭侯介入的话,大荒定不会被屠戮一空,他实力可以拯救无数人于水深火热之中。 据郝子良了解的情况来看,这位封侯刚正不阿,深受神箭域百姓的爱戴,如今出现异种祸乱世间,践踏仙国疆土的事情,他却选择袖手旁观,这完全不合逻辑。 更何况这是长明仙国的境内,神箭侯需要守护仙国的边疆,捍卫属于自己的封地,庇护这片地域的凡俗和修士,诛杀所有外来侵略者。 事出反常必有妖,郝子良决定要亲自见神箭侯本人一面,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出手解围,而且他一定知道有关异种的来龙去脉,更重要的是要神箭侯的一个解释。 毕竟他是大皇子,皇子是什么概念?那是长明仙国的储君,极有可能是未来的仙国大帝,他有权过问仙国诸多的政事,甚至可以提前笼络底下的臣子,只要都在合力的范围内,大帝都是不过问的。 不过目前他还是圣子,也不太适合与这种实权的封侯交恶,毕竟登基之际还需要他们的辅佐,巩固仙国的传承以免发生变故。 郝子良将剩余最后一只较为完整的尸体丢进混元洞天,这是珍贵的异种样本,可以解析出大量有关信息,也同样是不可多得的原材料。 一般猎杀山海异兽和妖兽之后,其尸体有着很大的价值,毛皮、骨骼、利爪、精血都有众多不同的用途。 通常这些原材料用于制造兵器和皮甲之类,一些特殊类型的材料可锻造法器乃至仙器,同样也能够入药炼丹,血肉长期食用具有大补的功效,深受众多修行者的追捧。 其中精血用途最为广泛,涂抹全身可帮助铸体,药效显著而且安全性高。直接口服的话吸收效果更好,但是有着极高的危险性,毕竟人体还是十分脆弱的,比不了妖兽和山海异兽的体魄,贸然服用可能会导致肉体炸裂。 有些大能者会提取它们的天赋神通,融入自己的大道法则,或者制造各种一次性的法器。 他从混元洞天放出天马车辇,大步流星地踏上座驾,待坐稳后甩动缰绳,两匹天马扬起双蹄长啸,挥动蒲扇一般的翅膀,马蹄处有真元流动,形成了若隐若现的浮云,托起车辇腾空而起。 他正在快马加鞭地赶往另一个战场,那边还有战斗的郝文启和无数大荒子民,郝子良是此刻大荒最强战力,只有他能够将战场进行大清扫。 处于云端的山海异兽和妖兽都不敢靠近车辇,因为车辇的天马就已经散发很强的气息了,更何况车辇内还有一个真仙,这股力量足以震慑大荒了。 他俯瞰大荒,看见无数黑色的小点爬动,如同一个巨型蚂蚁窝倒在大地,其实那都是无数小异种,都是异种族群的主力军,像那种大异种级别的还是占极少数。 郝子良撑开混元洞天,将沿途的凡俗逐一收入洞天世界,不然以他们的能力都难走出大荒,还未接近城池便死伤殆尽。 道道仙光照耀在大地,人们眼中充满了希望的光芒,他们喜极而泣,高声呼喊:“是仙人!是仙人来庇护我们了!” 有些人两只靴子都跑掉了,一路追逐着仙光狂奔,大喊道:“仙人等等我!” 异种群遇见这道道仙光如同冰雪碰见阳光融化,这是混元洞天自身散发的仙光,可庇护指定目标,对非指定目标会造成伤害。 虽然混元洞天这种仙器不是杀器,但这群连仙的门槛都触碰不到的小异种,又如何抵抗仙器之上的混元洞天呢? 一个个凡俗也腾空而起,胆大的人兴奋地喊道:“我也可以飞了!” 孩童们被吓得哇哇大哭,长者镇定地告诉晚辈们:“莫慌!是我人族的仙人老祖,他定是来救我们的。” 郝子良迅速抵达郝文启这边的战场,此时郝文启已经占据上风,众多傀儡甲士助其一臂之力,他现在十分虚弱,无法给予郝文启更多的援助,看到战况也就放心了。 “文启,你放开去战,我先行救人。” 在车辇上的郝子良通过仙元传音,之间的距离不是很远,在视线里已经可以看到天马的身影,郝文启听见便回复道:“好,这边的战斗我能够自己解决。” 在战场下方不远处,还可以观望到金光闪闪的老朱厌与全身浴火的毕方鸟搏杀,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暂时还没有其他大异种找它们麻烦,因为在此处的大异种全被郝子良二人引走并且击杀了。 “列阵!” 一众甲士在为首百夫长模样的人物号令下,整齐划一地摆起攻击阵型,前排的甲士高举比人还大的盾保护中心的弓箭手,一波波箭雨从天而降刺破小异种的心脏,将它们的身躯射成网眼状的筛子。 左右翼分散排开的阵型主要对付体积稍大的异种,甲士们纷纷投出手中的长矛,准确地扎进异种的肌体,长矛尾端带着仙元凝聚而成的链子,在众人合力的情况下牢牢地控制住异种。 活捉到的大型异种就被关押在早先备好的牢笼内,这种特质的牢笼带有特殊的封印,一般情况下是无法挣脱的。 每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之后,就会有带着混元袋的甲士打扫战场,将死去异种的尸体集中堆放,这是他们理所应当获得的战利品,从异种骨骸里提取有用的物质,补充打仗行军的军需所要,以战养战。 以郝子良的眼力,自然看见了穿戴铠甲的甲士,这种模样的甲士可不是凡俗的军队能够相提并论,这种统统被称作道兵或者天兵,修行者组建而成,无一弱小的凡俗,所谓天兵天将一词正是由此而来。 他们胸甲上雕刻着细小的“箭”字,郝子良立即明白,这便是大名鼎鼎的神箭军,而神箭侯就是他们的将主,在远程军种里战力唯神箭军独尊。 这些甲士正在疏散众多凡俗撤离,其中最差的也是金丹期的修士,金丹期什么什么概念?在修行者中也算得上是中流砥柱之辈,可以在凡尘开宗立派的一方老祖的人物。 凡俗修行入门为筑基期,伐毛洗髓,锤炼本源,贯通奇经八脉,脱离肉体凡胎,算是正式踏入修仙一途。 每一阶级划分为一至九重,每个品阶修行不易,需要日复一日地修炼和悟道,更离不开机缘的巧合。 此阶段是锻造修仙之路的基础,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因而历经的岁月由为漫长,有些人穷尽一生,也无法突破筑基期。 由量变引起质变,丹基已成,凝结金丹。金丹级修士已是浑然天成,初得道法神通,开始能够上天遁地。 修仙者,不悟大道,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术,信心苦志,终世不移。五行之气,误交误会,形质且固,八邪之疫不能为害,多安少病。 金丹,以先天一炁为药,所累积而就,真阳乃人体元精,真阴乃是元神,以金丹点化阴阳而返太极。 俗语道:“一入金丹,仙凡永别。” 金丹碎,现元婴,塑道胚。一颗无形无质的内丹炼成以后,用粉碎虚空的方法脱离丹室,上冲中宫位置,寻本性而练化元神。 元婴期有婴火,蕴养在本源中逐渐壮大,便会与魂魄融为一体,灵魂会发生质变,形成元神。 气与神合炼,使气归入神,这便是炼气化神的阶段,自此进入化神期,尔后便可元神出窍,天地再也不可限制人 老朱厌一跃百米高,毕方鸟侧翼躲闪过,回旋转身双翅一挥,两团真火向老朱厌袭来,老朱厌四肢触地奔走,这真火如同长了眼睛跟随着它的身形,看来不灼烧到目标便不会停止。 真火温度极高,外焰红中带紫,老朱厌左跳右窜,带着两团真火绕着大山脉兜圈,然而过了一会发现根本甩不掉,于是它略微有些许愤怒,回头用双掌抓住真火,但被烫得嗷嗷直叫,显然老朱厌低估了真火的威力。 这下彻底激怒了老朱厌,它随手捡起一颗硕大无比的大树,金光覆盖在整根树木表明,使其暂时变成一件武器,它提起树干就冲上前去,疯狂挥旋转舞着树干。 毕方鸟的羽毛都被狂风吹得凌乱,这阵大风正是由老朱厌而起,然后高速旋转的巨大树干脱手而出,朝着毕方鸟飞行的路径丢去。 第十二章 巨爪 毕方鸟与老朱厌打得不可开交,两者斗得难分胜负,大地上的生灵也被这场大型战斗卷入其中,数以万计的妖兽被波及致死,来不及逃离的人族也死伤无数。 忽然天际有一只巨爪从天而降,浑身浴火的毕方鸟被生生撕裂,大荒一方霸主毕方鸟痛苦的哀鸣,面对举爪毫无还手之力,好似对方掌中玩物,根本逃不出五指山。 失去半边身体的毕方鸟拼命挣扎,无法掌握平衡,连飞行都受到影响。火焰由红变紫,整体温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高,这位大荒霸主试图用烈火灼烧巨爪,以此来抗衡巨爪的攻势。 光滑的巨爪表面有符文流转,哪怕在众人眼中的滔天的火精也根本不够看,如一缕小火苗在风中微弱跳动,随时会被掐灭。 方才威风凛凛的霸主,此刻却奄奄一息,大荒的凡俗和修士看得触目惊心,换作他们根本不知该如何阻挡巨爪,双方实力悬殊太大,着实是叫人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 赤红色的血液从半空洒落,仰头观望犹如烈焰浇筑而成的瀑布,毕方鸟的血液里携带火焰的印记,精血暴露在空气之中会自行燃烧,根本不会熄灭。 很快地面就出现一个巨型血池,血池表层还冒着火光,十分奇异。浓重血腥味弥漫方圆数百里,四周的温度急剧上升,仅仅是毕方鸟的部分血液便改变天地环境,可见其道行之强。 被击落的毕方鸟坠落在血池旁,生死未卜,无数双目光早已盯住这里,都在暗中蠢蠢欲动。 毕方鸟的血液溅射到一些妖兽的身躯上,大多数的妖兽爆体而亡,这股力量对于弱小者无异于饮鸩而死,只会适得其反,并不会得到想象中的好处。 附近的修士无一不大喜,这可是最顶级的铸体之物,哪怕不用来铸体也有诸多用途,纷纷朝向血池的方向飞驰而去。 而且还有一头濒死的大荒霸主,如果谁能击杀它那绝对是一桩天大的机缘,这是平日都不敢想象的情景,如今居然摆在所有人的面前,令在场的人血脉喷张,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哪怕他们瞧见了众多妖兽的下场也毫不在意,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修仙一途本就是与天地人争夺机缘。 而且人性本贪,此等机缘实在没有理由放弃,显而易见的是,修为不足的小修士也想尝试,试图接近血池,还没进入核心区域就浑身着火,一声不响就成了天地之间的灰烬。 这同样也无法阻挡这些修士的步伐,反倒狂喜加快脚步,要抢先众人一步,毕竟又少了一个竞争者,何乐而不为? 第一位抵达的修士不禁大喊道:“哈哈,全都是我的了!”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完,连人带法器都被劈成两半,后来者拿着大斧满脸戾气,不屑说道:“这等机缘哪里轮得到你?” 陆陆续续赶来的修士不可避免会有一场混战,因为谁都想得到这处宝地,同样也贪婪地想将毕方鸟躯体归为己有,可以说大荒里的人族现在是内忧外患,外有山海异兽、妖兽、异种的袭击,内有人族修士自相残杀。 谁也没注意到毕方鸟眼睑还在微微颤动,虽然它受到致命的重创,眼看就要活不成了,但回光返照使它又恢复片刻清醒。 毕方鸟被这些卑微的人族所激怒,自己还没死去,肉身居然就被这些弱小的修士觊觎,以它的傲气这是不能被容忍的。 只见它张开双翼凄厉地长鸣,全身血肉化作漫天火光,密密麻麻地射向周围,这位大荒霸主的生命最后时刻,选择了与众人玉石俱焚。 方才还和毕方鸟交战的老朱厌,此刻已是心惊肉跳,吓得连连后退,完全顾不得那么多,小朱厌们都没带上,直接燃烧体内精血逃跑。 巨爪的这股力量受到生命危险,而它这种修为强大的山海异兽就是主要目标,如今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首要。 若是以人族的定义,它属于五重地仙级别,也算是仙兽里非常强大的存在了,毕方鸟比它略高两重,依靠种族优势才和它打得有来有回,而巨爪一击便杀死毕方鸟,至少是纯阳真仙级别。 羽化登仙,得道成仙,为真仙。 真仙登顶就可以选择合道,此阶段也称为渡劫期,可引动天劫,雷、风、火三劫齐至,最后淬炼元神渡过心劫,终成地仙。 无数风云人物和天骄皆折戟于此,可见其难度之高,渡过这道劫可谓是一步登仙,今昔非比。 地仙者,天地之半,神仙之才,不悟大道,止于小成之法。不可见功,唯以长生住世,而不死于人间者也。 地仙过后便成神仙,炼形成气而五气朝元,三阳聚顶,阴气全无,炼成纯阳之体,因此也称之为纯阳真仙。 天仙者,炼虚合道,功成于三乘之中,迹超乎三乘之外,不为法拘,不为道泥,于天地有大功,于今古有大行。 渡劫失败有三种结果:一是元神躯壳都未曾湮灭,便可以转修为散仙,历经重重劫难,肉身与元神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升华,修为也会随之暴涨。 然而渡劫失败,从此无论怎么修行,也只只能止步于散仙之境,成仙路已到尽头。虽然境界止步,但是不影响修为的提升。历史上仍有少数的散仙,修炼极致可媲美天仙。 另一种只剩元神便可修成鬼仙,阴神出窍,无躯体肉身,为最次级的仙,在化神之上真仙之下,尚可残存于世间苟延残喘。 鬼仙修行至极同样可比拟地仙,也有修仙之人,剑走偏锋,从筑基一路修行鬼仙,但对于真仙来说不堪一击,此乃下乘的修行法门。 不悟大道,而欲速成,形如槁木.心若紫灰,神识内守,一志不散,定中出阴神,乃清灵之鬼,非纯阳之仙。 最后一种即是生死道消,渡劫失败,化为劫灰随风飘逝。 可谓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还好他们没有首当其冲,不然必会全军覆没。 那几支神箭军小队也陷入巨大的震惊,这根本不是它们可以抗衡的,碰上这种情况那只有一个字“逃”。 神箭军的百夫长喝道:“来人!快将消息传回神箭城,请侯爷定夺,我们先行后退。” “是!” 传令兵接到命令马上行动,延误战机那可是重罪,战场上瞬息万变,消息的传播尤为重要。 甲士们井然有序地进行撤退,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即便处于高度的威胁之中,也绝对服从上级命令,不像那些宗门的散兵游勇根本不成体系,团队协作能力非常弱。 尽管异种群不间断地在袭击他们,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神箭军的撤退反击还是非常及时,毕竟像他们这种正规军正面作战的能力十分强悍,只出现了少量军人的伤亡,并没有达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郝子良拉开车帘远远地观望,那只巨爪是从数十万里之外投影过来的,他察觉到了轻微的空间波动,这是横跨空间的部分法身投影。 寻常人根本无法感知这微小的波动,但他的道行精深,对空间一道研究,这才知道巨爪从何而来,而这只巨爪正是属于异种的同族。 一般来说低阶的修士是不能跨阶感知,但他修炼有逆天的法门能够做到,当然也有对方根本不屑掩盖气息的成份,敌人没有将他们当作什么劲敌。 “快快快!” 郝子良在心里默念,最大限度撑开混元洞天收纳凡俗,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危险正在接近,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此刻下方的郝文启仍然在于大异种周旋,他的剑道十分飘逸,让敌人无从下手反到破绽百出。 手持双剑的郝文启不骄不躁,慢慢消磨大异种的耐心,不知不觉地削弱它的实力,等待其露出破绽的那一刻,便是一举击溃之时。 第十三章 以身化剑 “嗤” 两柄本命飞剑交替旋转呈锥状,使得大异种连连后退,将地面的土壤划出一道小沟壑,这只异种偏向练体之流,故此皮糙肉厚,异常耐打。 这只大异种仗着自身体魄的强悍,配合御之大道的法则,哪怕主杀伐的剑道,暂时也不能对其造成致命的伤害,大有无可奈何的意味,只能慢慢磨灭这个龟壳。 郝文启自言自语道:“只有消耗才有显著效果,但是恐怕敌人未倒下,我就先行不支而倒下,这全身的防御没有死角,那我从何处下手呢?” “对!既然这异种全身都不存在死角,那么防御便皆处于均衡状态,也就不存在哪点坚不可摧,那么就由我主动制造出一个弱点!” 他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似乎想到应对的方法,整个人都豁然开朗起来。 “剑诀——水滴石穿” 本命飞剑在郝文启的远程控制下,使出一种奇异的剑法,以极快的速度集中点刺在大异种的“龟壳”,这个龟壳是御之大道的规则具体,这个法则无特殊之处,单纯的为了防御而防御,不过十分难啃,因而被称为龟壳。 一息之间飞剑便朝着同一点刺出数万剑,犹如蜻蜓点水,稍触即离,大异种都无法捕捉剑影的轨迹,只能硬生生地用肉体对抗。 “咔嚓!” 集中点刺的那处法则陡然崩碎,连带包裹异种全身的法则一起分崩离析,绝对防御就这样被破解,这是敌人都未曾预想到的情况。 不过大异种仗着坚韧的皮肤和骨甲,还是与郝文启进行正面作战不败下风,郝文启明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只是暂时击溃它最外层的护甲罢了,不到一息时间又会重新恢复原状,此刻便是进攻最好的时机。 那剑阵早已维持不住,因为操控大量飞剑消耗过大,而且对这种过强的敌人作用不大,战场里只有两把本命飞剑冒着金光并列而飞,直冲那个暴露的缺口。 “不成功便成仁!” 郝文启咬着牙,剑瞳开启到最强状态,对飞剑的掌控达到极致,并且对其攻击增幅至巅峰,他的眼瞳布满血丝,这种超负荷状态支撑不了多久。 他选择铤而走险,使出全力一击来结束战斗,最后的结果必定在场只有一人站着,要么是他,要么是对面的大异种。 此击过后他便再也没有余力了,这时候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就要看看这把刀是否锋利了,谁最后会沦为砧板上面的鱼肉。 郝文启整个人与此同时俯冲向大异种,放声大笑道:“看你是更惧怕我,还是更怕我的剑!” 与郝文启料想的无异,这只大异种似乎更惮忌飞剑一些,方才拜这两柄绝世飞剑所赐,吃了不少的亏,因此它将关注的重点放在了剑的方面。 “以身化剑!” 离大异种只有分毫之间的时候,郝文启瞬间气势暴涨,浑身散发滔天剑意,这是他剑道最强的一式,他即剑,剑即他。 此刻他的身影如同的一把出鞘的剑,完全放开剑刃刺向敌人的胸膛,根本未处于防御状态,这是为斩灭敌人而不计后果的打法,将剑道的威力演绎至最大化。 狂乱的剑影纵横在地表之上,犹如无数剑修同时出剑,分别演示不同的招数,声势浩大,气势磅礴,虚虚实实让人分不清。 万千的剑呼应以身化剑的郝文启,他就是万剑之王,被漫天的剑影围绕,让极其远的修士脸上都感到一阵阵刺痛,这是剑气外放造成的情况,可想而知敌人面对的剑气是何等锋利。 鉴于郝文启是练体一脉,至少不会当场因为肉体破损而陨落,这也是他的底气所在,论一般的剑仙谁敢使用这种以命搏命的打法?唯有他敢! 在大异种受到生命威胁之际,黑雾将它彻底笼罩住,郝文启起初可是在这黑雾上吃了大亏的,同一次错误可绝不能犯两遍,毕竟这黑雾携带有对天地灵气的腐蚀效果,对生命体的侵蚀更为甚者。 其中一把本命飞剑回归,悬在他头顶之上爆发出精光,并且剑体出现大量的裂纹,似乎随时要支撑不住瓦解一般。 “兵解!” 这把利剑直接分解开来,郝文启也吐出一滩鲜血,毕竟这是属于他自己的本命飞剑,与他自身息息相关,如今强行兵解必会对他造成创伤。 兵解过后的飞剑化作漫天的剑气驱散黑雾,还有少部分融入郝文启的本源内,霎时间剑光大盛,剑气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距离稍近的妖兽顿时灰飞烟灭,而人族受到郝文启的剑之庇护未受到伤害,但这战斗残存下来的余波,哪怕在百里之外依然使得人心有余悸。 处于黑雾中心的大异种还在与另一把本命飞剑抗衡,然而忽如其来一道以身化剑的身影令它措不及防,这道剑影太快了! 以身化剑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连郝文启这个施术者都受到反冲击力,将地底打穿数里才逐渐停慢下,飞溅出的土壤都可以堆成几座小山丘了。 那只首当其冲的大异种下场十分凄惨,被万千道剑气直接侵袭刺入皮肤,游离在它体内的每处骨骼、肌肉、血液。 大异种嗅到死亡的危机,本能调动所有的术法与天赋技能来防御,以它低下的灵智如何都想不到,眼前这人和之前屠杀的那些人,为什么完全不一样。 前者就像待宰的羔羊,毫无法抗的能力,后者居然给他带来了生命威胁,明明都是一类的人形生物,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可惜它永远都没办法明白了,剑气从外入内,又从内至外绞杀无数遍,纵然它坚韧无比的生命力也抵挡不住这般凶残的杀伐,一瞬间将伤害拉满,完全不留有一丝周旋的余地,最终被凌迟而死,死状凄惨无比。 躺在地底的郝文启看向自己的手臂,剑气将皮肤划得鲜血淋漓,这股恐怖的力量连他自己都驾驭不好,险些废掉他的双手,不过仙人的生命力顽强,自愈能力也十分强大,只要不是受到致命的伤,随着时间伤势都是可以逐渐恢复的。 不久前半空突显的巨爪也被郝文启也感知到,只不过那只巨爪是选择那些山海异兽进行袭杀,并未直接对大荒弱小的人族出手,因此这些人暂时是安全的,另一边的郝子良也在全力转移无数凡俗,暂且并无需要担忧之事了。 受到创伤的郝文启见状,便盘膝席地而坐,剑光环绕成一个圆球状,将他护在无死角的圆弧之中,那些异种群似乎极度畏惧纵横的剑气,纷纷躲在几里之外的岩石后嘶吼,却不敢多上前一步。 于是他放开仙念去探知本源的状况,残存几条粗大的剑气在慢慢聚拢,逐渐变成一把透明断刃的残剑,这模样显然就是方才兵解的本命飞剑。 整个剑体受创较为严重,千疮百孔,若是没有几年的时光的蕴养,根本无法恢复如初,不过所幸并没有被完全毁坏,这也勉强算是能够接受的结果。 跨阶斩灭了一只凶残无比的异种,这种战绩还是十分惊人的,要知道一阶可是相隔最少九重,这可是云泥之别!尽管郝文启身负重伤,但是胜利的喜悦依然让他不禁兴奋。 不久前半空突显的巨爪,郝文启也感知到其存在,只不过那只巨爪选择那些强大的山海异兽袭杀,并未直接对大荒弱小的人族出手,因此他们暂时是安全的,而郝子良也在全力转移无数凡俗,目前还不用过于担心,只要他们二人能够在巨爪的主人降临之前撤退即可。 离此处距离最近的神箭城就是很好的选择,寻求道行强大的神箭候庇护,可以使得他们主仆二人脱离如今的险境,尽管他们都已成仙,但毕竟修行岁月较短,不过区区百余年尔,又如何抗衡那些修炼成千上万年的老妖怪呢? 其实他们二人根本不用处于如此险地,但是他的少主郝子良执意要拯救芸芸众生,因而被动地进入战斗,以他们的实力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不在大荒停留片刻。 可以说目前无人可将二人留住,然而这些普通人就走不掉了,基本就要宣告坐以待毙了,这种仙魔级别的斗法,凡人卷入其中就是粉身碎骨,直接连渣都不剩。 “如今只能让少主抓紧时间了,这些异种的由来全然不清楚,不知道是否是敌对势力蓄意针对长明仙国,甚至是针对少主这位储君的一场阴谋,最妥当的办法就是暂且退出这场旋涡。” “但如此强大的异种作乱,为何神箭候无动于衷,以他的修为不可能感应不到!那么他一定知情,这么看来事情或许还在掌控之中。” 郝文启有一连串的疑问,不过既然他能够想到,难么郝子良必定也思考过,但是这位少主,他更在乎这些凡俗的生死,无暇对此事背后的深意多加思考,只能待尘埃落定之时再细细定夺。 静坐良久之后,郝文启站直身体,释放仙念覆盖附近的战场,他清楚地观见正在撤退的神箭军,于是他便朝那个方向飞去,欲解开心中埋藏的诸多谜团。 找到这种仙国正规军询问的信息更真实可靠,他们一定比其他人更清楚事情的内幕,既然掌管这片地域的神箭军都出动了,那么神箭候一定知晓此事的发生,不然神箭军不会贸然行动。 第十四章 下等剑士 “嗯?这道剑气?莫非是以身化剑?有点意思。” “这样的人才必定要引荐到我剑宗,这样宗门就会奖励给我不少的功勋点,从此不用担心囊中羞涩了,嘿嘿。” 一位不修边幅的青年嘟哝道,只见它满脸胡茬,身着的衣袍破烂不堪,一脸落魄的模样,还提着把布满铁锈的破剑,嘴里叼着根不知从何而来的狗尾巴草,大摇大摆走进一家酒肆。 不一会儿,就看见这个青年手里揣着装酒的陶瓷碗,翘着二郎腿坐在客栈里品尝陈年佳酿,边喝边评价道:“不错,这酒还是以往的味道。” “臭小子,你又来白吃白喝!” 客栈的掌柜大骂道,这混账已连续白喝他家三天酒了,每次还吊儿郎当的扬长而去,留下几张破烂的符纸,于是他忍无可忍破口大骂。 “诶,大爷别这么小气!我上次给你的那道符可是宝贝!足矣抵上我这几日的酒钱了。” 青年一脸认真道,顺嘴吐出几块咀嚼地干干净净的牛骨头,他随意地用破旧的袖子擦擦嘴边的油渍,打了几个饱嗝,脸上流露的神情表明他十分满意。 “我呸,你这江湖术士,还有脸提那道符纸?那就是歪歪扭扭的几笔鬼画符!” “我都让隔壁黄老头他儿子看过了,别人可是正儿八经的筑基期修士,人家说你这符纸就是骗小孩的玩意!” 客栈掌柜愤愤不平,恨不得将他一口吃掉,这混球混吃混喝就不说什么了,还找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搪塞,着实让他气得牙痒痒。 “大爷,你这是慧眼不识珠呀!我写的符纸就是那九天之上的仙人也难求,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懂什么?” 他玩世不恭地说道,且不说他说的是否属实,就算是真实的情况,只要从他嘴里出来就变了味,看他的样子就不像什么正经人。 剑修来镇上也有七八年,整日都是疯疯癫癫,平日只顾喝酒练剑,但是镇上的孩童们都挺喜欢这个剑修,成日缠着他要学几招几式剑术,这剑修也不推脱,从不摆什么架子,还真的有模有样地教起这些娃娃。 因而掌柜就没和他多计较,任他来酒肆混吃混喝,久而久之他就与小镇的人们熟络起来,这名剑修自称为下等剑士,众人不懂剑修的划分,只管如此称呼他,不知姓也不知名,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他独自坐在小酒馆里酗酒,听到酒馆掌柜与食客们窃窃私语,似乎在谈论着什么事情,剑修竖直耳朵隐隐约约听见:“金丹老怪......降临......那些孩子......” 他将脸凑过去,咧开嘴笑着问道:“老兄,你们在说些什么?能否与小弟一叙?” 然而他满脸的胡茬着实有些让人不适,甚至让人感到十分油腻,被问之人一脸嫌弃与不耐烦:“去去去,这有你什么事情。” 下等剑士抱拳:“老哥哥此言甚差也,全怪小弟的唐突和款待不周!” “小二,切二斤熟牛肉,温几壶酒来!” 朝着柜台的小二示意上菜和酒,很快酒菜便上齐,那人如同变脸一般,拍着剑修的肩头:“老弟,方才是我的不对,没想到你也是性情中人,咱哥俩今日一定要好好吃上几碗酒!” 剑士哈哈大笑,连连摆手:“还是老哥哥说话痛快!敢问刚刚你们在谈论何事?” 被下等剑士称作老哥哥之人招招手,他连忙凑过去:“无妨,老哥哥请说,小弟我绝不会对其他人透露分毫!” 对面之人呵呵一笑:“倒也没那么严重,只不过谈论的时候要注意点。” 剑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方便开始道来:“最近有金丹期的老怪降临这片地域,抓走了百位童男童女,其中我们小镇还被抓走了几个娃娃。” “邪修?” 下等剑士反问道,一脸好奇。 “不错!” 对方很快给他答复,接着说:“听我讲完,各路名门正派倾巢出动,逐一都被击溃落荒而逃,看样子这些孩子凶多吉少,多半被抓去练什么邪功了。” 只见剑士一边听着,将上来的好酒灌入自己的酒葫芦内,然后用软木塞堵住眼口,满意地挂了腰间。 对方并未注意,由夹住一块肉,模模糊糊地说道:“修行者的事情,谁又说得清?谁又能管得着?我们也只能私下议论,根本无力去干涉。” 剑士点点头,提起剑匣起身言道:“受教了,老哥哥且慢慢吃,小弟有事先行告退。” 对面之人很是受用,挥挥手中捏的筷子:“去吧,去吧。” 转眼下等剑士就消失不见,对方愣了愣,不禁脱口而出:“很快啊!” 惊讶片刻,又继续享用美食,随即小二见这边动静大,便走过来询问:“客官还需要点什么吗?你这边消费了十两银子。” “什么?这混账居然没结账?” “十两银子呀!可心疼死我了,平日我只吃二钱的酒菜便足矣!今日竟然被摆了一道!” 这人捂着胸口龇牙咧嘴,口里不住地咒骂这无耻的混账剑修,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仅套走了自己掌握的信息,还坑了一顿酒菜。 “别让我再在这里瞧见这混账,不然定会打断他的腿!” 此人气的七窍生烟,一张脸涨得通红,不止地捶打桌面。 另一边跑路的剑修正哼着小曲,摇荡着盛满酒液的酒葫芦,还用手指弹弹酒葫芦的表明,心满意足。 下等剑士随意丢下锈剑,这把破剑居然没有应声掉落在地,而是悬浮在离地面三尺的位置,他无比神气地踩了上去,结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太久没使这玩意,如今都不太好用了,腰差点都闪了,还是年纪有些大量,他暗自叫骂道。 “好吧” 他无奈的叹气,双手掐了一个诀:“解!” 一阵强大的气流环绕他全身,吹得破烂的衣角翻飞,然而过了一会儿,气流统统消失不见,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他挠挠头自语:“什么鬼?算了,还是慢慢走吧。” 然后他就此作罢,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然而后面传来阵阵嗤笑:“你这下等剑士,还妄图御剑飞行,哈哈哈。” 一群拿着剑的年轻人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被嘲笑的下等剑士也不恼怒,捡起生锈的剑收进剑鞘,起身便向镇外走去。 他不急不慢地回应道:“你们这些臭小子懂什么剑?这叫作返璞归真之境,得多加修行才能感受到我无上的剑意。” “没时间和你们多言,我得回剑宗一趟了,有缘再见。” 下等剑士语出惊人,这群年轻人都惊掉下巴,一脸难以置信他们听到的话。 “我没听错吧?方才他说的是.....剑宗?” “你这种还未筑基的剑修,别说去天下第一宗门——剑宗,恐怕就连四五流的修剑门派也难。” “何况,等你走到剑宗,恐怕都白发苍苍了。” 其中反应过来的一人说道,随即几人都大笑,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嘿,你们这多多少少瞧不起人啊!” 下等剑士嘴一撇,大声说道:“眼睛瞪大点,给我看好了!” 话音刚落,锈剑居然离地三尺,剑士一脚踏了上去,显然有些得意,对目瞪口呆的众人说道:“方才有些小失误才导致没有浮空,御剑飞行只不过是最基本的小法术而已。” “好好看,好好学,你们这些臭小子!” 说罢哈哈大笑,扬长而去,彻底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镇上的人们并没有想到,下等剑士一别就是永远,从此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在下等剑士离去的几日后,消失的孩童统统回到了家,他们只说降临了一位大人物,自称来自剑宗,孩子们跟随下等剑士练剑数年,当然听过他讲述的剑宗是何物,那可是天下第一修剑宗门! 据说金丹老怪一声怪叫:“化神期!大人,饶了我吧!”,这位大人物并未理会,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该死!” 随后便一剑斩掉金丹期老怪,待战斗结束之后,他用一道剑气护送所有的孩子安全回到了家,一路上各种邪祟皆无法近身。 众人不禁浮想联翩,特别是最后与下等剑士对话的那群年轻人,心中都掀起来惊涛骇浪,这化神期剑修不会真是下等剑士吧! 这件事随即成为小镇的茶余饭后,一时间人们众说纷纭,猜测着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镇上的说书先生每日准点开铺,杜撰着各种版本的下等剑士传,每次必定是座无虚席。 不过没有任何人亲眼目睹,就无法做出真正的结论,像谜团一般围绕着所有人,时间一久竟成了种种传说,实在是令人惊奇。 酒肆的掌柜也洋洋得意地对众人说着:“就说我当初慧眼识珠,看到这下等剑士气度不凡,便与他较好。” 孩子们更是昂首挺胸,对众人说道:“那化神期可是我们的师傅!你们可曾有过?上天遁地,无所不能!” 这下等剑士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现在的他正慢悠悠地赶往一处,也就是感知到以身化剑的那个位置,斜卧在剑身上大口喝着酒,眯着眼睛打盹,真是好不自在! 第十五章 问心劫 一股幽寒的气息遮盖大荒的每寸土地,强大的威压让所有生物颤栗,这是处于不同生命层次导致的结果,更高生命层次对低级层次的降维打击。 郝文启顿时大惊失色,完全没料想到对方来得如此之快,前后还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让他深感措手不及,大脑陷入一片空白。 “难道敌人从始至终都蛰伏在大荒?” 只有这种情况才能够解释得通,但细思极恐,这就如同针对大荒一场的狩猎,他们二人只是误闯入的弱小猎物。 而真正的大鱼还未上钩,若不是这几只山海异兽过于闹腾,扰乱了异种群对大荒入侵,恐怕隐匿在幕后的黑手还不会出手。 已经击杀数只大异种的郝子良二人,更是引起幕后黑手的注意,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已经被锁定了。 但是郝族嫡系出身的郝子良,还有同为天骄的郝文启,岂能没有护身和保命手段?至少全身而退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逃逃逃!” 在脑中进行最简单的判断,很快便作出相应的选择,这种敌人不可与之抗衡,最好的办法就是隐匿气息,不让其发现,不然也只有被灭杀一道,也许方才的战斗已经引起了注意。 郝子良比郝文启更早感知到黑手的存在,他目睹一幕幕人间悲剧剧发生:孩子失去双亲,他内心挣扎万分,揪心不已。 与诸多异种殊死一战的根本原因,也是想让所有人族安全撤离此地,然而如今出现让人绝望的黑手,这亦然不是他可抗衡的敌人。 他到底是坚持到底,还是选择暂且逃离? 郝子良略微有些迷茫,渡过重重生死攸关,历经无数沧海桑田,最终从而登顶化仙,却依旧弱小无力,依然也不能改变,那成仙又是为何? 他的道心隐隐有崩坏的迹象,元神陷入了无限的“问心劫”,如若今日道心有什么损坏的话,日后恐怕是寸步难行,然而一旦打破这层桎梏,将会获得无可比拟的机缘。 问心,决不能对自己的道心产生动摇,一旦质疑就会生成梦魇,俗称为心魔,心魔一日不除,修行路则一日不通。甚至更糟糕会走火入魔,导致陨落,原地坐化。 问心劫是机缘也是险境,这种劫来源是己身的道心,可最大程度地锤炼元神,给修行者带来本质的蜕变,道心的升华,若是跨越这道难以逾越的门槛,整体实力会由量变产生质变。 只有如同郝子良这种天纵之资的人,先天的强悍体质和后天的夯实基础,另外拥有无数神兵利器、仙丹妙药,才能以半步真仙之力抗衡诸多地仙级别的人物。 郝子良的识海陷入了混乱,无数画面杂乱无章地穿插向他涌来,他抱着脑袋痛苦不已,无数声音充斥在每一个角落,一遍遍地拷问着他:“郝子良,成仙到底是为何?” “为何?为何成仙?何为真仙?” 郝子良不禁怒吼,整个人处于失控边缘,手中的长戟被他抛出,直挺挺地插在一座山峰上,砸碎了大片的岩石,虫蚁走兽四处逃窜。 他的识海陷入一片混乱,元神小人在微微颤抖,显然正在历经问心劫的洗礼,针对道心不相同之人,会出现不同的考验劫与难。 处于外界的他暂时失去神智,也激发了自身的保护结界,这是一件防御性的法器“无尘罩”,透明光圈瞬间撑开,将郝子良周身呈球状包裹起来,没有留下任何死角,就此画地为牢。 被笼罩的范围除了郝子良以外,再无任何生命体,就连那些微小的虫蚁在无尘罩撑开之际,便被弹出透明光圈之外。 一般的修行者渡问心劫都是需要人护道的,但郝子良情况特殊,竟然直接无意识地开始渡劫,这是极其危险的。 识海内,郝子良的元神小人端坐在蒲团之上纹丝不动,正闭目掐着静心诀,各种质问的声音犹如魔音贯耳,铺天盖地。 坚守道心是最基本的条件,若是在此便不能守住道心,那么识海会直接受损,之后会留下无数的隐患和暗伤。 一股吸力将郝子良扯入其中,他的元神小人无法反抗这股巨力,顿时坠入层层幻境之中,很快他眼前重现光明,此时他就像一个过客审视着一切。 “哇啊!” 襁褓里孩子放声大哭,随即被母亲的双臂紧紧抱住,父亲尾随其后,看样子也是修士,紧握兵器警惕地观察四周,出汗的手心表明了他的紧张,脚庞堆积着几只小异种的尸体,显然才死去不久。 忽有远处有一团白芒呈球形扩散,他们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这刺目的光使得他们眼睛都睁不开,脚步也无法挪动半分。 紧接而来的是一股热流,瞬间将一家三口尽数吞噬,郝子良情不自禁地向前抓去,痛苦地说道:“不不不!”,但他只能抓到几道虚影,他已然分辨不出这是真实还是虚幻。 言下之意是心劫会幻化出不同的虚影,用来扰乱渡劫者的心神,郝子良明知如此,依旧无法自拔,因为不能说这就是虚假的幻象,因为那团巨大的白芒正是出自他手。 他对自己施展的仙法了如指掌,杀死这一家三口的罪魁祸首就是他郝子良,然他也是想救下大荒更多的人,是非对错,谁又可论。 “嗡!” 此刻幻境依旧没有停止,此刻郝子良已然分不清虚实,身处问心劫内的他状若疯魔、双目通红,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正在与竭力与心魔对抗,唯有自己才能打败自己。 随着幻境画面突转,一团巨大无比的黑影被挑上高空,百米范围的上空的光线被遮蔽,妖兽比人族感知更为敏锐,纷纷向外逃散,许多凡俗还未反应过来,甚至修士也未曾看清那是什么。 那速度将身影都拉成线状,空气摩擦出星星点点的火花,犹如泰山压顶般朝地面,众人惊恐地望着黑压压的重物坠落,竟然不知晓该逃向何处。 “啊啊啊!” 天外来物应声掉落,没有修炼之人皆被砸得血肉模糊,千钧一发之际,那些修为稍强的修士都抛出护体之物,寄望能阻挡从天而降的重物的来袭。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抗争都是徒劳的,一团团血花飞溅炸裂,犹如刹那绽放的花朵,地平线都颤动了几分。 转眼很快恢复平静,地面寂静无声,这块大地上的生灵灭绝,若不是刚才的天崩地裂,还有支离破碎的地表为证,就好像一切从未发生过。 陷入幻境的郝子良无言,只剩下满脸震惊与懊恼,没想到随手抛出的大异种竟然砸死了这么多人,这灾祸完全是自己一手酿成。 对于这些人来说,简直就是无妄之灾,他们在异种潮里九死一生地活下来了,却葬身于一场仙级的打斗之中,甚至连炮灰都算不上,仅仅被战斗的余波收割走了性命。 “抱歉,抱歉......” 郝子良不断地重复道,整个人看起来如有所失,自责、愤怒、愧疚的情绪顿时全部涌上心头,紧握的拳头使得指甲深深嵌入血肉之中。 “咔嚓!” 他的道心又碎裂了几分,显然刚才的画面对郝子良而言冲击过大,他想救下大荒所有的人,却未曾想到代价是牺牲一小部分人,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郝子良哇的一声吐出鲜血,将身着的白袍染红,道心的崩坏令他淤积出现大道之伤,严重得话还会动摇道基,这将是致命的情况。 虽然问心劫的幻境虚虚实实,但这种情况有大概率会发生,只是此前他忽略了并未注意,处于真仙之下的生灵是多么的脆弱,根本禁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这就是问心劫的恐怖之处,它能够知晓每个人的弱点,从而进行编制各种各样的幻境,悄悄地种下一颗心魔种子。 郝子良的确战力无双,同阶几乎无人可敌,但这种从象牙塔走出的天才,心境未必比得上常年在刀尖上舔血的修士,仁义礼智信的道德准则在他的内心里早已扎根,但放在修行界就宛如一张无暇的白纸,着实是稚嫩万分,还未历经人间险恶。 第十六章 唯有一战 “醒来!” 一声威严的天外之音让郝子良恢复少许神智,双眼也逐渐变得清明起来,这道声音及时阻止他进入走火入魔的状态。 这靡靡之音恰到好处,在节骨眼上点化了郝子良,让他未陷入重重问心劫之中,而不是中途打断渡劫,让其遭到巨大的反噬。 若是在问心劫中分不清现实与虚幻,那么在现实里就永远醒不来了,结果就是原地坐化、生死道消,哪怕情况好些的也会神魂缺失,识海受到重创,这就是此劫最恐怖之处。 此次渡劫算是告知失败,郝子良自身也遭到一些反噬,不过好在那靡靡之音的及时破局,才让他逃过一劫,并未造成严重的大道之伤。 郝子良不禁充满疑惑,方才是何方高人一语便道破他的问心劫,从而使他没有沦陷那无尽的拷问,但是为何这大能迟迟不现身? “敢问前辈为何不肯露面,却又在暗中点化后辈?” 郝子良试探性地问道,他不确定是否此地真的有这么一位大能,但是仍旧抱着一丝希望,若是真有的话大荒就安全了。 然而他的声音在山谷内回荡,却无一人回应他的话语,只惊起山崖上面栖息的一行飞鸟。 “看来是我执念太深,寄望有大能者降临,不过真要有的话,既然愿意点化我,定也不会袖手旁观,也许这道声音是族中某位长辈怕我遭劫所留。” 郝子良微微摇摇头,不再纠结此事,径直朝高空飞去,准备迎战那幕后黑手,但他没有注意到,在山崖顶端有一身影正在端详他。 “为诸天万界所有的弱小存在而战,战尽最后一滴血也在所不惜,这就是我的道!” “宁愿站着死,也不能跪着生!” 郝子良如瀑的黑发霎时飞扬,爆发出道道刺眼的光,从头到尾流转着若隐若现的霞光,眼瞳闪过利芒。 尽管合道告以失败,但道心依旧没有毁坏,这是极为难得的,他明白自己的道为何物,只是未能洗尽铅华,因此目前无法顿悟。 “混元洞天,给我开!” 一方天地如画卷展开在半空,耀眼的光辉撒在大荒的各处,随着混元洞天全面的打开,那道强大的气息早已注意到他,郝子良必须挡在混元洞天前,不然洞天法宝遭到破坏就功亏一篑。 这种行为虽无异于螳臂挡车,但此刻他战意高昂,道心无坚不摧,无论如何,为了大荒的人族也好,为了证这道心也罢,今日他唯有一战! 他宛如神灵对着洞天内呼唤:“我乃混元洞天之主,现在需要你们为我而战,我以洞天之主名义,战后不死者,将归还自由,有意者踏出,随我一战!” 郝子良话语才出,天便生异象,以天地为证,立下真命誓言,若是违背誓言,会招来反噬,道心被种下心魔。 不过也出现过硬抗反噬的狠人,元神强大到极致,无惧心魔种子的干扰,直接斩灭即可,其实修仙一途,一切基于实力,只要足够强,即为规则尔。 洞天世界内传出阵阵躁动,对于外界被囚禁于此的生灵来说,这可是重获自由的机会,而对于混元洞天自然孕育的生灵,无疑是一场天大的机缘,它们渴望更广阔的世界。 混元洞天虽然也是一颗小世界,但奈何大道法则残缺,修行路算是断掉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道行会逐渐跌落几个境界。 这外界生灵所不能接受的,境界跌落意味着寿元的削减,本源与血气的干枯,这远比死亡可怕得多,因为实质就是慢性死亡,还是处于极度憋屈的情况下缓慢死去。 众多真仙之下的妖兽迫不及待地从混元洞天内出来,一同去完结瓦解异种群的攻势,郝子良力图挽救人族的败势,能够多救下一些人也好,揭开这个阴谋的真相。 而有气息比郝子良更甚的四头凶兽,也从混元洞天缓缓踏出,这是郝子良同它们沟通数次最终才达成协议,若没有至高的战力顶在前方,仅凭他一人是无法抵挡敌人的。 巨大的腾蛇盘卧在山脉之中,倒三角眼阴冷地盯着前方,不断反复吞吐蛇芯,准备在猎物大意之际,给予其致命一击。 此蛇为上古异种,无足而飞,鳞片在阳光照耀下,格外的光滑细腻,庞大的身躯占据百米,腾蛇游雾,而殆于蛆,其性能制蛇,忽见大蛇,便缘而啖其脑。 忽又一声吟叫传出,让人感到振聋发聩,一看其状似蛇非蛇,似龙又非龙,而有龙无角曰蛟,有鳞曰蛟龙,看其非凡的样貌为蛟龙! 蛟之状如蛇,其首如虎,长者至数丈,多居于溪潭石穴下,声如牛鸣,倘蛟看见岸边或溪谷之行人,即以口中之腥涎绕之,使人坠水,即于腋下吮其血,直至血尽方止。 即使蛟龙那也是亚龙种,龙类那可是山海异兽里战力的巅峰,凡是和龙沾边的物种,多多少少都是横行霸道的主,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一头独足的神牛巍然伫立在群山之巅,体型足足有一座山那么大,低沉的叫声使得不少山体都摇晃起来,纵观此牛神武无比,乃山海异兽中的佼佼者。 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 不错,此牛名为夔牛,又被世人称作雷兽,是一种上古便存在的山海异兽,这夔神魅也,如龙有一足。 其一凶兽体格似虎,面如人脸,长有獠牙,身长二尺,而尾丈八尺,善斗不退,那即是梼杌。 这四头凶兽周身环绕着宝光,气势凶猛无比,皆为上古遗留的异兽,但因不同的原因被封锁在混元洞天内,它们如今重见天日不由得仰天长啸,引得山林震动,万兽来朝。 为首的郝子良衣袍翻飞,整个人犹如一棵笔直的青松,巍然屹立在阵阵罡风里不倒,单薄的身影看起来却异常有力,仿佛纵然是天际此刻崩塌也无妨。 第十七章 迎战 “你们给我拖住这个大家伙即可,由我本人作为诱饵与其交战,事成之后必归还你们自由。” 郝子良对着从混元洞天释放出的异兽使用仙念交流道,他清楚这些异兽不可能直接听命与他,双方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尽管能够制约它们一时,但绝不可能替他誓死卖命。 若不是事情到了这种难以扭转的局面,郝子良是不会放出这些异兽的,它们皆是关押在混元洞天内的囚徒,被牢牢地镇压在洞天之中动弹不得。 他在等待神箭候的救援,如果说方才的一番战斗,神箭候未至还情有可原,因为他认为郝子良有一战之力,仅仅射出几支无关紧要的仙元箭。 但现在面临生死存亡之际,如若神箭侯再袖手旁观的话,那就有严重渎职的嫌疑,甚至是产生了不轨之心。 以郝子良的身份地位而言,如果他战死于神箭域,仅仅距离神箭候咫尺的位置,那么郝族必定不可能善罢甘休,一定会彻查到底,直至水落石出。 对于大荒众多死去的普通人,郝族可以不追究神箭候的责任,但郝子良若是陨落在此,那意义将完全不同,必定会降罪于神箭侯,无论是非对错。 郝子良在赌神箭候的出手,强大的神箭候自己龟缩在城池只步不出,只是让神箭军围剿弱小的异种,这种情况令人匪夷所思。 即使是巅峰时期的他,也不可能敌过这种天仙级别的人物,最多不像其它低阶地仙那样被轻易灭杀,至少他可以在天仙手中走上几招,但也仅仅是几招罢了,这还是在对方没有全力对待的情况下才行。 实力的差距绝不是单靠外物便可弥补的,即使是用人海战术也需要耗费大代价才能媲美,完全就是以修士的数量来填补道行之隔。 敌人虽强,但神箭侯像这样的老牌封侯,绝对可以轻易拿捏这种初入天仙级别的对手,他究竟在顾及什么?但此刻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只需要用自己当诱饵,从而换取神箭候的出手就够了。 此刻的郝子良无所畏惧,他的道心无比的坚定,不为外界所乱,依然渡过问心劫,最大的敌人已经化作虚无,其他的又有何惧?不过是唯有一战罢了! 只见他的手掌从储物腰环轻抚而过,转眼间手中多出几颗丸状的仙丹,仙丹散发出几圈淡淡的光晕,丹体覆盖着高纯度的天地元气,此丹一出便引起天地变化,气味吸引了地面上众多的妖兽,一些修士也纷纷忍不住望那宝光之处。 这储物腰环与混元洞天共用一处空间,可以看作是混元洞天衍生的子物件,而混元洞天主要用于储存较大的问题,而这种腰环就放置小的物体,便于寻找也不易丢失。 他掩面轻咽下几颗仙丹,最为纯粹的天地元气迅速通往全身的经脉与穴窍,这珍贵无比的浓缩天地元气不过是顺带的罢了,真正有价值的地方是丹核,那里汇聚着仙丹的全部药效。 郝子良整个人开始发光,本源在体内快速修复,刚才斗法残留的创伤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在经历了大战后血气本应该沉寂,此时却重新翻腾起来,心脏正在有力地跳动,迸发一股股强大的血气。 这仙丹方可生死人肉白骨,拥有无与伦比的生机,泄露的气息使得方圆百米的枯草焕发出晶莹的绿色,居然拥有了一丝灵性,这丹药瞬间让郝子良的状态焕然一新,重回巅峰战力,尚可与敌人一战! 尽管郝子良做出备战的举动,但实则才过去不到几息的光阴,远处敌人正在缓缓逼近,似乎并不着急对付他,可能对方认为郝子良不过是困兽之斗,猫在捕捉老鼠的之际,也会先玩弄一番再将其猎杀。 缭绕的丹气使得他这里成为众矢之的,即使是弱小的凶兽也在朝着这个方向靠近,希望在大战之后捞取一杯羹,不乏有心怀不轨之人已在暗处观察良久。 大荒并不是只有原住民,同样有占山为王的流寇,大量隐居于此的修行者,人族从来都不是一致对外,也永远不可能统一战线,有人兼济天下、拯救苍生,就会有人只顾一己私利、巧取豪夺。 以郝子良的修为自然可以感知到大荒的动静,不过他无暇分心去管他们了,因为接下来的战况会愈发的艰难,稍有不慎便会丧命于此,大荒就将成为他的埋骨之地。 “喝!” 坠落的长戟重新回到手中,郝子良将长戟反握于手掌,整个人的重心向后倾斜,堪比千山万湖之重的长戟被投掷向前方,吸足他源源不断传导而来的天地元气,戟身上的花纹也变得妖异起来。 “无双戟法,第一式——开天!” 他的长戟脱手自行朝目标旋转刺去,携带着一股惊天之势,拥有无双之威,滔天的煞气围绕戟身,似乎正如其名开天一般,连苍天都要破开,况且只是一个天仙! 那只被遮掩的手掌终于探出,如数接下长戟凶猛的攻势,当手掌正准备将长戟留下之时,忽然又是一声爆喝:“无双戟法,第二式——辟地!” 长戟变化术式,由刺变为砸,这就是辟地之精髓,以力破法,显然过刚的突刺无法对敌人造成伤害,那么砸的力量会更有效果。 伴随着重重的砸击声,从半空乃至地面都产生了震动,整柄长戟毫无保留地砸向敌人露出的手掌,以这把仙兵的强度,这种术法还不足以对其造成损坏,可以施展任何戟法,承载所有的仙法。 半空中探出的巨掌明显缩回了一些,显然它的轻敌让自己受到了些许创伤,虽然说没有遭到什么致命的重创,但是在如此实力差距下依然被伤到,对于它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耻辱,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虽然这几记术法强悍如斯,但奈何修为相差甚远,只是暂且逼退了巨掌,并未真正破开巨掌的攻势,依然需要提防敌人的卷土重来。 于是整个巨掌从虚空中完全探出,不,准确来说应该说是骨爪,爪缝间还缠绕着丝丝黑雾,这很明显就是一个巨大号的异种骨爪,对方的身份呼之欲出,它竟然也是一只异种! 这么看来,对方极有可能是异种间的王者,这场入侵也是由这只天仙级别的异种发起,郝子良瞬间联想到很多,不禁一阵余悸,后背发寒,这家伙难道从一开始就盯上他了,如今暴露了太多的实力,打乱异种入侵的部署,才引起这只异种王的注意。 为首的郝子良示意山海异兽一同抵挡,这样便可争取大量时间,一旁的蛟龙喷吐出漫天的水瀑,混入大量墨绿色的毒液,直冲异种王的骨爪而去。 腾蛇吞吐出漫山遍野的云雾,使得这片地域的视野不再清晰,甚至隔绝了郝子良等人气息,骨爪一时间失去攻击的目标。 梼杌的四根獠牙泛着黑光,朝着前方猛扑上去,咬向来袭骨爪,坚硬的骨爪顿时出现四道巨大的咬痕,可见其威力不一般。 夔牛笼罩在电光之中,暴躁不已,愤怒的吼声让敌人的攻势都缓慢了几分,它的吼声拥有震慑心魂的作用,适用交战时偷袭。 郝文启从大荒的另一头,用传音符焦急地喊道:“少主快走!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郝子良平静地对他说道:“无妨,你快带着混元洞天离去,我若是陨落于此,混元洞天自成无主之物,你便滴血认主。” “一定要将这些人们安全地带出大荒,去寻求神箭城的庇护,如若神箭城也靠不住,那么你便直接回长明帝都!” 随即郝子良掐断传音符,准备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需要谨慎又加谨慎,谁都不愿死得不明不白,没毫无价值可言。 “啪” 满盘的棋子被皆震落,纷纷滚动,掉散整地,神箭侯和老仆人一同看往郝子良战斗之处,这股惊天的气息正是由此而来。 神箭侯不由皱紧眉头,疑惑道:“郝子良怎么还不走?这只天仙级别的畜牲出手了的话,事情就麻烦了,一下子打乱了我们的部署,这究竟可如何是好?” 出现了与神箭侯同等级的敌人,对于所有人来说,这当然不是一个好消息。可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事已至此,战况吃紧,必须有人来清理残局。不然就如同这盘棋一般,根本无法继续下去。 神箭侯直接起身,老仆人也随之站起,他肃穆道:“要变天了!带上我的神弓,我们走。” “吩咐下去,死守神箭城,任何人不允许擅自调离岗位,同时向长明帝城和周围城池发送紧急求援。” 正在穿戴铠甲的神箭侯语速急促,交代他离去之后的部署,显然战况迫在眉睫,出乎了他去的意料,即刻便要出征去营救郝子良,斩杀那异种王! 第十八章 出城 “开城!” 传令兵准确无误地输送来自神箭候的指令,神箭城那高达百米的城门正在缓缓打开,此刻整座城池戒备森严,处于最高级别的警戒状态。 因为他们的候爷方才下达命令死守神箭城,那么一定是外界突发了紧急状况,这种时候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甲士们都注视着远处肆虐的异种群久久不语,这些来历不明的侵略者比往昔其他疆域攻城略地的远征军团可怕得多,它们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根本不晓悲伤是何物,更不知何谓畏惧。 这个种族具有强横的肉体与诡异的黑雾,并且还会运用大道法则的力量,宛如专为杀戮而生的器械,这样的怪物战斗力简直恐怖至极。 一只同阶的异种可以困死数名训练有素的道兵,因此至少需要数十名普通道兵才可围杀掉一只敌人,也就是说敌人能够以一当十。 而且面对如此基数的异种群,完全不是一城的兵力可以与之抗衡的,所以只能驻守在人族修筑的城池内,调动城中阵法师建造的无数大阵,方可抵挡住异种洪流的侵袭。 披坚执锐的神箭候从敞开的城门缓缓走出,与他同行的老仆也是一身戎装紧随其后,二人面部的神色极其平静,可这种平静是建立在山雨欲来之上。 甲士们见状皆单膝跪下道:“侯爷必大捷而归!” 只见神箭候举起手里的弓高呼:“誓死坚守神箭域,斩尽域外敌虏!”,他的声音传遍军营的每一个角落,每名甲士都在重复他刚才的话语,显然整个军团都尤为崇拜这位封侯。 事实上神箭候确实是象征着军团精神的领袖,此军团是由他一手组建,因此在军中拥有很高的威望。 城中的甲士们目送主仆二人离开,这二人可是神箭城最高端的战力,此次出城必会造成神箭城内部空虚,因此需要整个神箭军从上到下严阵以待,在他们后面的是无数的凡俗,无论如何神箭军都不能退却,这座城池也不允许被攻陷! 转眼间二人便已然消失不见、气息全无,高耸入云的城门也随之迅速闭合,全城再次进入了戒备状态,神箭候二人此时已经在云端飞行,俯瞰着大地的一切,不禁叹气感慨道:“生灵涂炭!这些异种真是该杀呀!” “既然事已至此,那么今日你我二人便同它们杀个痛快,将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斩灭一空!” 神箭候显然对此忍耐多时,只是限制他的因素太多,未能亲自出城杀敌,如今看来也是位性情耿直的汉子,既选择了踏出城门,那么不再畏手畏脚,他端起手中的神弓,对准正在为祸一方的异种群。 “空空空!” 一股强大的气息爆发开来,四周的天地灵气被压缩到长弓前,形成几枚拳头大小的球状物体,恐怖的威势弥漫在天地之间,地上的生灵完全不知道发生何事,只能感受到云层处传来阵阵威压,叫人不能喘息。 调动天地灵气这种手段每位修仙者都会使用,只不过唯一的区别就是调动天地灵气数量的多少,这是根据修士自身的修为与手法决定的,在实战中十分适用,不用消耗自身的元气,便可施展大部分法术。 元气和天地灵气最本质的不同,就是元气是人体吸收天地元气之后,经过充分的过滤提纯,凝练出最为精纯的产物,威力是普通天地灵气的数倍。 通常是将天气灵气作为一个单位来看,将修士体内占比数值来衡量元气的精纯度,便可大体得知修行者的修炼程度,这是修行之路的基础。 修行者一般都将二者混用,在天地灵气之中掺杂丝丝元气,提升术法的威力与效果,又不会过于消耗自身储存的元气量,每一股元气都等于一份战力。 不到迫不得已,没人会将其挥霍一空,失去元气支撑的修士无异于凡俗,只能说比凡俗生命力与机能顽强一些,其他就再也无异了。 当然这里只是单指炼气修士,在实战的过程中,炼体修士就没有这么在意元气的消耗,毕竟这种修炼体系即便没有了元气,他们依旧拥有强悍的体魄,仍旧有一战之力,顶多是战力大打折扣罢了。 当然在平日里,炼体修士同样会注重修炼元气,毕竟他们还要依靠元气的辅佐,若是单纯的修炼肉身的强度,不配合元气使用的话,战力就会大幅度削减,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神箭候索性不再隐藏气息,他明白出手之后气息也难以隐藏,不如放手一战,几枚压缩到极致的小球正在轻颤。 这种压缩程度堪比一些普通地仙自身过滤提纯后的元气,可见神箭候对运用天地灵气的技巧纯火炉青,短时间能够汇聚如此精纯的能量。 “去!” 随着神箭候一声的轻喝,几枚蕴含能量的小球从天际散开,击打在大地的不同角落,直接射进异种群所在的位置,小球瞬间冰消雪融,庞大的能量迅速爆开,化作巨大的光球吞噬着周边的一切。 这几颗小球出自神箭候手中,那必是极为精准无误的,甚至他将爆炸的范围测量至分毫,因而未伤害到任一位人族,却击杀掉成千上万的异种,这些怪物在剧烈的热浪里尸骨无存。 “来吧,不要躲躲藏藏了,一起上!” 神箭候铿锵有力的声音振聋发聩,全身的气息毫不掩饰的外放,在万米之外几股不弱的气息也随之冒出,迅速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袭来,看样子早有敌人在进行伏击,目的就是等着神箭候出城! 一旁的老仆转头对神箭候说道:“侯爷,此地不宜久战,郝子良危在旦夕,需给他紧急救援。” 神箭候望向老仆回答道:“那你去郝子良那边,这边由我来当住,他们的目标是我而不是你,郝子良那边只有一头天仙一重的异种,你应该足矣应对。” “我感知到几只高阶地仙,甚至还有天仙级别的异种正在奔往神箭城,我们不可在此地被拖住,得快快实施救援,尔后回城镇守,万不可中了它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老仆点点头道:“那侯爷自己多加小心,未曾料到这些畜生居然还有如此计谋!” 神箭候冷静分析:“我们又不是首次与这些怪物打交道了,它们断然是不能拥有这种般智慧。” “幕后必是有人在暗中操控,但操控者是谁就不得而知了,待局势稳定下来,定要揪出这只黑手,将其斩断!” 神箭侯霸气地说道罢,便提起长弓朝着来犯的敌人走去,第一次从背后的箭囊里抽出几支箭,那根根分明的箭让人一眼就知晓不是凡品。 瞧见那箭头皆由天外玄铁打造,适合承载浩大磅礴的元气,即使受到千万斤的冲击力,也不易损坏,因而威力巨大! 箭尾取自金翅大鹏的羽毛,而箭骨同样是使用其骨骼制成,耳边隐隐有大鹏鸟的叫唤声回荡,使得整支神箭附魔,附着这一族的力量与速度,宛若有大鹏展翅一般。 只见神箭侯搭上数支箭,调整呼吸节奏,临开弓之际方才撒手,右肋与腰脊用力往前推,前手低指在分松、对镫之间,头颅之外,其势不慢、不慌、不高、不低、不重、不轻,从容自由。 伴随数支箭的射出,弓身处传来轻微的龙吟,半透明的游龙缠绕着箭矢而去,金翅大鹏也模糊的显现,这二者可是兽类中的王者,它们的气息无一例外是气势汹汹、吞吐山河。 这给来袭的敌人造成不小的困扰,几簇金光拖着残影持续锁定它们,想要躲避几乎不可能,箭矢的威力绝不容小觑,这可是神箭侯的全力一击,他根本不想让战斗这么拖延下去,这场战役需要速战速决。 纵使敌众我寡,亦能从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 化作流光的箭矢突破黑雾,磅礴的能量将这层诡异的雾气破开,当对方露出真面目之后,和郝子良那边出现的异种王一模一样,它们同样为异种族群之中的王! 并且没有任何一只比那边的异种王弱,甚至其中有几只强上不止一星半点,看起来着实是棘手,并不是那么好应对的。 霸气外漏的神箭侯仔细地打量着敌人:“这下麻烦了,在场天仙七重的有三只,其余五只大概是二三重的样子,这可真是看得起本座!” 战斗经验丰富的神箭侯并没有因为强大的敌人而退却,而是在脑海里迅速盘算着诸多不同的对策,即便是天仙九重的他此刻也感到些许吃力,毕竟异种们的战力可是远超出人族水准一大截。 当然神箭侯此人也不是无名之辈,他从一介平民直至封侯,可见他修行天赋之高,在军中积累立下无数战功,这都是依靠不断地杀伐而来。 并且能修行至天仙九重的人,又有哪一个是弱者呢?无一不是时代的天之骄子,何况这种古老仙国册封的候,那绝对有着不同凡响的实力,不然也难以服众。 而老仆一人朝着郝子良的位置飞去,只留下神箭候独自阻挡多只异种,目前情况十万火急,可谓片刻不得容缓,一边是仙国的大皇子,一边是神箭城的无数人,哪一边都不容有任何闪失。 第十九章 背水一战 这只异种王的身躯遮盖了半个云层,遮云蔽日、威势骇人,郝子良的整个人与其相比就是沧海一粟,本身的道行同样也相隔甚远,不禁让人扪心自问道:“这种敌人真是能与之抗衡的吗?” 郝子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仙元洪流在全身奔腾,洗刷他的每条经脉,他捏碎怀中的长生草,这种药草乃天地精华、稀世之宝,正所谓药如其名,与“长生”二字挂钩就可以说明一切。 若是将这株药草入丹,那么药效会被提纯数倍,药力会被改良至更加温和,利于不同体质的充分吸收,起到缓冲药劲的作用,可惜此药草来不及入丹,不然定又会是一炉灵丹妙药,能够发挥更加显著的功效。 长生草的汁液顺着躯体流下,迅速被皮肤吸收进入体内,强大的药力随之渗进肌体之中,修补郝子良躯体破损之处,坏死的肌体组织再次拥有活性,原本接近干涸、透支的本源也逐渐好转。 这种级别的斗法已脱离普通战斗的范畴,说是惊天动地也不为过,其中爆发的能量可想而知,单单依靠仙元根本无法恢复过重的伤势,只能勉强修补少许表面的轻伤。 郝子良不断吞吐着仙气,整个人神采奕奕,这是来自长生草的药效,证明此仙药正在发挥着功效,就连离他脚底百米之下地面的枯死的草木,也重新焕发出丝丝生机。 仙药出,万物生。 虽然他已将仙药尽数吸收,但仍有少许药香不慎飘出,很快长生草的药香溢满整个山谷,不少的凡俗发现自己竟然拥有了筑基期的修为,一时间欣喜若狂,这可是天赐仙缘呐! 这让众多修行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感知到这惊天的仙药把整个山谷的环境都改变了,普通的野兽甚至开启了灵智,从此这里也算是一处洞天福地了,于是他们纷纷赶往山谷的方向,意图挖掘山谷的每寸土地,看看有什么好宝贝。 此刻的郝子良无暇顾及,纵然想要护住这些人也无法做到,因为这些人待在此地久久不愿离去,而他要硬撼如此强大的敌人,可以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郝子良首次理解此句话的含义,这些人压抑着恐惧的心理,面对死亡的压迫仍要蜂拥而至,不知是说愚昧、贪婪好,或者还是说大胆无畏也罢,这便是人性。 甚至还有胆大包天之辈,死死地盯着身影朦胧的郝子良,想要打探清楚他的虚实,因为怀璧其罪,不过成仙之人还不是他们能够窥探的。 这些人在苦苦等待着契机,到底是什么能让他们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停留在此地呢?不错,他们是在等郝子良与强敌两败俱伤的时机,甚至当场陨落那就再好不过了,那么这等无上机缘就可尽收囊中。 身居郝族的郝子良从来不缺资源,族内长辈们都看重他的天资,族中的资源都是向他倾斜,为的是栽培他,对他了寄予厚望,成为郝族的中流砥柱,乃至擎天之柱,成为一方强者和霸主。 藏于天际云层中的异种王岂会给他机会,电光火石之间便探出了半身,意图如同撕碎毕方鸟那样,将郝子良彻底格杀于在此地,在它眼里这家伙实在是太碍事了,瞬间灭杀了上数十万计的异种群,扰乱了异种王们原本对大荒的部署。 虽然绝大多数异种实力弱小,但是面对如此庞大的基数,最后必定会诞生出无数强者,这才是异种们的真实意图,类似于养蛊一般,虽然残酷,但效率极高,拥有大量实力强悍的异种军团,就能够最快的攻城掠地,将所到之处的生灵统统屠杀一空。 巨爪上弥漫的威压令郝子良压力极大,蛟龙、腾蛇、梼杌还有夔牛见到情况不妙,闪避至一旁较为安全的地域,不愿承受首当其冲的攻势。 这只天仙境界的异种王方才只是试探,如今是准备动真格了,这几只凶兽不想将性命埋葬于大荒,它们只答应郝子良并肩作战,并不是死战到底,埋骨大荒。 若是与异种王直接死磕,还不如现在就分头逃跑,活命的概率可能还大一点,不过都修炼到如今的境界,这些凶兽灵智也不算低了,谁也不愿意做那只出头鸟逃跑,因为那样必会第一个遭到异种王的拦截,多半就是凶多吉少了。 郝子良见状不禁怒吼道:“你们若再藏拙,那么我们全部将会葬身于此。”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便扛起长戟迎面而上,这几只凶兽从言语中的波动感知到郝子良的仙念,彻底打消这些山海异兽侥幸的念头,哪怕之前它们是被囚禁于混元洞天内,但此刻它们和郝子良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原本它们仅仅是想重获自由,这才应允了郝子良出面迎敌的条件,然而它们从混元洞天出来猛然发现,要应对的敌人竟然强悍如斯,顿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大有骑虎难下之意。 倘若现在逃跑的话,郝子良将会很快落败,从它们踏出混元洞天那一刻,异种王的意识早就锁定了它们,又怎么会放任它们毫发无伤地离开呢?但是与异种王交锋又是险之又险,稍有不慎就会陨落。 虽然这几只凶兽的修为较高,皆拥有着远超普通地仙不俗的道行,其中的蛟龙更是七重地仙,但依旧不敌异种王那触及天仙的修为,即使是初入天仙境界,也不是这三三两两的地仙可应对的,那可是一道无比巨大的沟壑,宛若天渊之别。 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拖,拖延时间等待援军的到来,郝子良相信以神箭候的实力自然可以解开困局,于是他传音告诉这四头凶兽,并不是要一同战死沙场,只要拖到神箭侯这位天仙后期的大能赶来就算大功告成。 这四头凶兽这才算是长舒一口气,毕竟在天仙手下拖延与逃命是两种性质,它们其中没有一头属于凡兽行列,个个都天赋异禀、凶猛万分,坚持几盏茶的时间还是无大碍的。 但郝子良未告知它们,援军有大概率不会前来,然而仅仅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因为若不稳定这些凶兽的军心,便会失去一股稳定战力的来源,他孤身一人战斗,恐怕连一柱香的时间都撑不过。 他在赌神箭候会不会出城营救,若是压根没人前来,或者迟来的话,以他们的实力同敌人玉石俱焚都做不到,压根逃不出异种王的手掌心。 “无双戟法第三式——降妖!” “无双戟法第四式——诛魔!” 两戟连出,轨迹重叠在一起,上下左右的反复横挑,加上一记周身大横扫,仿佛真的可以上天遁地,诛杀一切魑魅魍魉。 依靠这两式戟法居然成功抵抗住巨爪的来袭,不过反震力让他肉身都有些龟裂了,全靠长生草的药力在吊着。 异种王的第一轮攻势遭遇阻力,于是快速地收回了双爪,并没有进行下一轮进攻,而是饶有兴趣的观察郝子良这个真仙。 只见蛟龙张开血盆大口,方圆百里漂浮的水分凝练成小水珠,不断朝它的嘴里涌去,原本湿润的空气如今也变得干燥起来,显然水分都被抽之一空,而龙嘴前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流旋涡,里面似乎有千百条极小的蛟龙虚影在水底游动。 若论最强的法术为何?绝不是某门功法,也不是某种大道,更不是什么特殊手法,一定是天地人相结合所打出的术法,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契机,再者有大道法则的加持,法术的威力会达到峰值。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看样子这头蛟龙不想白白葬身于大荒之间,拿出压箱底的绝学,强如天仙的敌人锁定了它,郝子良也告知其中的利害,已然是不敢继续藏拙了,要与之斗上一番,才知晓胜负! 盘踞上空的水流旋涡被蛟龙吐向藏身云层的异种王,千百条极小的蛟龙纷纷成型,围绕旋涡反复游弋着,其中少数从旋涡分裂出来,快速地朝着异种王的四面八方袭去。 这些由水流幻化而成的小蛟龙,传来阵阵微弱的龙吟声,除了无真实的血肉之外,其他部分与真正的蛟龙无异,甚至可以看见它们体内吐纳着仙元,携带蛟龙本体的气息。 这可不是当初郝子良使用的龙型功法可以比拟的,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徒有其型并无此意,毕竟纵然人族再怎么研究这些山海异兽,也抵不过山海异兽种族对自身的了解。 这声势浩大的旋涡速度极快,转眼便飞至异种王近千米处,使得异种王不得不探出半身迎击,毕竟也不能放任一个大法术砸在自己的身上,只见它双爪朝前试探性的防御,看来它明白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所以并没有选择硬接。 相比之下异种王的灵智远远高于那些大小异种们,完全抹去了那种疯狂的兽性和嗜杀的欲望,剩下的只有扼住咽喉的窒息感,还有不断渗入骨髓之间的阴寒,这才是让人最为恐惧的地方。 第二十章 缠斗 悬浮在高空的郝子良,正重新打量着这类生物,他不知这种妖邪从何而来,但与之激战接近半个白昼,也算是摸清其不少的底细。 一个接连一个的异种,接二连三的手段,让人实属捉襟见肘,他的内心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阴影,这铺天盖地的异种群,实在恐怖至极。 根本就不像某个势力,乃至几个联合势力,能够拿出手的战略兵器,而这些妖邪的使命,仿佛就是吞噬诸天万界。 高速袭来的水流旋涡,突然止步不前,像是被什么限制住行动,停滞在距离异种王不到千米的位置,然而这个旋涡依旧在转动,应该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了。 “空间之力!” 郝子良见状不由得惊呼,这股力量的源泉让他无比熟悉,空间大道乃是他的杀手锏,没想到在这头妖邪手中浮现,这让局面演变得愈发剑拔弩张。 虽说大道万千,一部分较为精深,也有部分略为浅薄,但没有任何一条大道,是完全凌驾其它大道之上的。 每条大道之间相生相克,没有最强的大道法则,只有最强的使用者,修道从来就没有捷径可言。 天道讲究万物平衡,不同梯队的大道法则由于强度不同,因而更加生涩难悟,大大小小的瓶颈期众多,修行岁月相对为之漫长。 不少的人都好高骛远,修行之初便选择不适合己身的大道,认为战力越强横的大道就越厉害,导致修为终身寸步未进。 最好的不一定适合,而合适的必定为最好的,至少这句箴言很好地诠释了这个道理。 但郝子良所面对的情况就不同了,对方足有天仙之境,加上这股磅礴的空间之力,足以确定对方是以空间证道。 空间一道能够修炼至天仙,就算放至整个诸天万界也为数不多。了,他本身虽然也使用空间之道,但其空间大道还未能证道。 也就是说他的这条大道,并未修炼至真仙级别,可见其难度之大,他第一条证道之道乃是浩然正气,渡劫之际引来八重人仙劫。 八重人仙劫放眼诸天万界也是巅峰,所谓劫难为九九至极,还未曾听闻有人渡劫九重地仙劫而不死,甚至见到一次都是旷世难闻。 养浩然正气,极天地大观。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月浩然,沛乎塞苍冥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月浩然,沛乎塞苍冥。 所谓浩然正气是充斥天地之间,并无具体的实物所指,而是一种意境的存在,是与信仰之力类似的特殊大道,同属剑走偏锋。 但放在郝子良身上,如若天造地设,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道,他的体内蕴养着浩然正气,而同样,浩然正气也在升华他的道基,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意念宛如气般氤氲在胸前,一身正气凛然,起心动念处是手掌千秋史、胸藏百万兵,携世间之大势不可阻挡,令所有的阴险、邪恶、污秽皆无处躲藏,宛如曙光划破黑夜一般。 这种气极端浩大,并且至刚至阳,是用仁义道德日积月累形成的,反之如若无仁义道德存储其中,它也就随之消散在天地之间,无法依靠偶尔的仁义道德,或是伪善就能获取的。 像前日渡劫的郝子良,对此道掌握得极其完美,降临的风火雷劫被尽数化解,然而由于心境不足,尚且道心未明,导致在渡劫过程险些陨落。 还好有众多护身和渡劫的法宝,这才勉强挽回一条性命,他的实力远超普通地仙之辈,这还不算上各式各样的法宝,还有众多顶级的功法加持,战力就可媲美五重地仙。 但这次问心劫再次告败,意味着哪怕他强悍至此,再也无法突破半步,从而踏入地仙境界,人仙只能算作伪仙之流,与地仙相比乃是判若云泥。 像他这种半步地仙之境更是难堪,肉身已然驻足地仙境界,而元神还停留在人仙层次,犹如仙凡两隔,不能魂肉合一。 若是修炼数条大道需要渡多次天劫,以此来验证大道法则是否融会贯通,不断锤炼肉身与元神的强度,将道深深地烙进每寸肌体,和每一滴血液之间。 首次渡劫最为艰险,因为此时还是肉体凡胎,要进行脱胎换骨、洗筋伐髓、重塑道基,将区区凡体锻造成仙体。 整个过程生死就在一念,与其说天劫是洗礼渡劫之人,倒不如说是想要将逆天之人彻底湮灭,无意中却成全修行者罢了。 当然,只有将大道修炼至极,方可抵挡无尽天劫的降临,同时起到叩开仙门的作用,借助大道之威铸造肉身与元神。 但问心劫仅只有一次,也就是在窥探地仙境界的时候出现,若是成功则一劳永逸,失败便需要在机缘巧合下,重新渡此次劫难。 这与修行的大道法则无关,只在乎成仙之际的道心,只有跨过这道门槛,才算踏足仙人的行列,若是一颗证道之心都不明确,又何谈成仙呢? 强者之所以是强者,不仅是比弱者的能力超出千万倍,更重要的是拥有一颗强者的心,这颗心让他们无论置身何时何地,皆可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弱者之所以是弱者,那是哪怕拥有强者之能,但没有那颗所向无前的心,依旧无法发挥其万分之一的力量,不能做到强者本应做到的事情,缺少那股无可匹敌的气概。 弱有强者之心,即为强;强有弱者之意,便为弱! 这蛟龙蓄力已久的大招,居然被敌人轻而易举的化解,让人瞠目结舌,夔牛见状不妙,浑身释放出无穷无尽的雷电,状若一条巨大的雷蛇,朝着异种王的方向射去。 雷电划过空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令云层开始变得阴暗,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夔牛的出手霎时改变天象,刹那间大荒间飞沙走石。 雷电贯穿云层,使得大雨将至,天空电闪雷鸣,暴风骤雨随之而来,一道强光闪烁着丝丝电芒,犹如剑士手中挥动的利剑。 震人心魄的雷鸣传来隆隆响声,宛如在半空不断击鼓,豆大的雨点纷纷落下,先是嘀嗒作响,然后紧接着响声越来越大,这瓢泼大雨猛烈至极。 霎时间云层处仿佛乱拋,从那灰蒙蒙的云中撒开千丝万线,渐渐将天和地给缝合了,倾盆大雨依旧在下,雨柱犹如排排利箭倾斜着射向泥土。 蛟龙瞧见此番景象,趁着水流旋涡还没有消散,将漫天的雨水汇聚至旋涡中心,使得整个旋涡又增大了几分,隐隐又有突进的架势,而雷电附着在水流之间,水体变得奇异无比,泛着青紫色的电光。 无数水流形成的小蛟龙,快速朝敌人的身躯袭去,在空间之力的禁锢下,损失了大量的小蛟龙,只残留下数十条突破重围,狠狠地撞击在异种王的双爪,附着的雷电瞬间导入它的全身。 浩瀚雄伟的雷电之力,使得异种王为之一颤,且肉身陷入短暂的麻痹状态,这就给郝子良他们创造绝佳的进攻时机,腾蛇紧绷住庞大的身躯,下一刻就弹射而出,空间被震荡出扭曲状,速度快到连一丝残影都捕捉不到。 看来腾蛇的战斗是以肉身为主,这就是其天赋技“腾蛇闪”,利用强横无比的肉身力量,将自身的速度演绎到极致,一瞬间产生巨大的动能,让敌人来不及反应就被近身,然后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恐怖的破空声呼啸而过,只闻其声未见其形,都不知腾蛇会从哪个位置袭来,异种王由于被雷电短暂地麻痹,因此只好将身形遁入较浅的空间夹层。 遮天蔽日的异种王竟在远地迅速消失,而腾蛇怎么会放任异种王遁入空间夹层?它将比江河还长的蛇尾,甩在异种王遁入的空间夹层。 此地的空间节点受到重击,竟呈蛛网状渐渐破碎开来,露出隐匿其中的异种王的身形,凶悍的梼杌动用天赋神通,身躯暴涨,高达数百丈有余。 直观有种万丈高楼平地起的感觉,体型相媲美异种王,叫人惊叹不已,如此两头庞然大物在半空对峙,让大荒里的人们感受到强烈的视觉冲击,令人窒息的压迫力油然而生。 浑身金光的梼杌凶猛地扑向半空的异种王,腾蛇配合一同进攻,没想到天仙境界的异种王,竟被四个地仙境界的山海异兽纠缠得不可开交。 身后的蛟龙与夔牛也抓紧时机,来到空中参与后续战斗,郝子良持戟稳当地落在蛟龙腾蛇头顶,加入这场以多对一的群战。 纯粹的防御是起不到什么作用,只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尽管双方战力稍有悬殊,但迎敌而上,说不定还可寻到一丝破绽。 (书友交流qq群:965597608,微信公众号:拖更大帝是我,感兴趣的书友可以添加一下) 第二十一章 各显神通 很多时候并不是身躯庞大就厉害,这要分不同情况来进行判断,大部分妖兽历经无数岁月的修炼,它们的躯干体积也会逐渐增加,即便不使用任何神通就无比庞大了,因此体内能够储存更多的能量,肌体也就更加厚实,远非人族能与之相比的。 像异种的身躯就异常庞大,乃是普通妖兽和人族的数倍大,因此这种族群的强横程度就不用多加言语了,不过有时候身躯过于巨大,也并非完全是有利的。 因为行动能力会相应降低,由于自身体积的变化,目标也会随之增大,瞬间就成为众矢之的,这时就需要灵活地运用术法来变大缩小。 但是人族的体型似乎天生就是固定的,从孩童一直长大成人,体型也未见其增长多少,因此人族肉身是诸天万界各族最脆弱的,先天根基就非常弱小,体质可以说根本不适合修炼。 然而这个种族拥有非凡的智慧,并且还有着无与伦比的模仿力与无穷无尽的创造力,人族的祖先通过观察妖兽各种天赋神通,将其改造成一门门适用于人体的功法。 于是这种名为“如意大小”的术法就被修仙者开创出来,施法者可以操控法术让自己的身躯变大,只要有足够法力就能施展,模拟天地之力使自身变大,力量和身躯得到一定程度的增长,但是法力和威力不会得到增长。 实质就是法身最为基本地使用,元气凝练的血肉栩栩如生,适合进行大规模的战斗,或者利用其改变所需要的地势,归属于无属性的神通,参悟任何大道法则都可以修炼这门功法。 “长!” 只见郝子良从腾蛇头顶一跃而下,整个人浸在一团温和的白光内,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由身长八尺变化数十丈有余,盈千累万的仙元组成这个巨人的躯干,此地仅存那点稀薄的天地灵气也被完全榨干,融入到那气势雄浑的法身里。 这是郝子良最后的杀手锏,并不是他无计可施了,而是本源过度透支,肉体也到达了极限,若不是那仙草与仙丹发挥了作用,恐怕此时他早已倒地不起。 梼杌与异种王近身搏杀良久,尽管这头异种王是以空间证道,但不要忘记了异种的种族天赋是偏向肉身的,大部分异种都是选择杀伐、速度、防御、力量等诸多对躯体有增幅的大道,因此异种王的近身能力同样很强,加上诡异莫测的空间之力,简直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这只异种王做扑食状同梼杌缠打起来,梼杌只得不断躲避它的利爪,纵使旁边还有四个帮手也不敌异种王,只能暂且保住一条性命。 它顺滑的毛皮也变得凌乱不堪,宽厚的背部布满血淋淋的爪痕,身上的金光黯淡了不少,这是它的本命护体金光,若是完全被击碎的话,梼杌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 腾蛇不敢上前用肉身绞杀异种王,因为那样极有可能被利爪开膛破肚,它的肉身远远没有梼杌的强悍,而梼杌也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显然它不是一合之将,只能在附近隐匿等候时机偷袭,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撤离。 此刻腾蛇吐出的云雾还便未消散,因此郝子良众人还能与异种王周旋,纵然是操控比自己大千百倍法身,但依旧比异种王的体型小上不少,艰难地抵抗着来自异种王的一次次重击,法身表面出现大量的裂纹,看样子是很难再多承受几击了,毕竟二者力量悬殊太大了。 夔牛从云层中迅速地抽取雷电,数十条粗大的雷电锁链从天而降,直接紧紧地吸附在地面,形成巨大的弧形雷电囚笼,将异种王的行动暂时封锁住,它才触碰到囚笼的边缘就被电得抽搐,顿时仰天长啸,显然被彻底激怒了。 在困住异种王之前夔牛提前通知梼杌撤离,因此梼杌并未被一同封锁进雷电囚笼之中,还好着雷电囚笼释放的及时,不然再过几息梼杌就要被活活打死。 只见那几条雷电锁链的连接处空间夸张地扭曲,漫天的雷电竟被绞入空间夹层里,整个雷电囚笼的威力瞬间弱上几分,郝子良一众大惊,原本以为雷电囚笼能够支撑上几息的时间,居然转眼就被破开,着实让人出乎意料。 这个雷电囚笼可是耗费了夔牛过半的仙元,寄望能够发挥非同凡响的效果,结果却是如此不尽人意,现在他们皆是疲惫不堪,尽管才交手数个回合,但每次都是凶险无比,自身消耗呈现出一个恐怖的数量。 刚才异种王并没有直接进行空间跳跃,那是因为这种威力的雷电连空间都可以隔绝,释放空间跳跃属于无效法术,空间节点都充斥着大量雷电法则,会承受无数雷电的攻击。 而现在雷电囚笼被极大地削弱之后,异种王甚至都不需要蓄力的过程,瞬间施展大幅度的空间跳跃,郝子良在感受到强烈的空间气息后,以仙元贯通四只凶兽的仙念,形成一张局部的精神联络网,这也是由于他的神魂壮大,能够施展这类极为实用的神魂类型功法。 四只凶兽在短暂地诧异后迅速回过神,因为大敌当前已经顾不得管那么多了,郝子良告诉它们现在的处境万分危险,在场所有的人和凶兽都在明处,而在遁入空间里的异种王在暗处,敌暗我明实属兵家大忌。 蛟龙不禁严肃地问道:“混元洞天之主,据我所知,你也修炼空间一道吧?就没有什么好的应对之法吗?” 郝子良摆摆手:“且不说我的仙元所剩无几,就算处于巅峰状态也施展空间之力也掌控不好,而且敌人还是如此强大的空间大能,就算带上你们遁入空间也寻不到它,反而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将我们锁死在空间夹层就危险了。” 一旁的腾蛇也在焦急地沟通:“那该如何是好?我所吐出的云雾虽然可以遮蔽空间与仙念的捕捉,但毕竟对方修为远超与我等,还是会看破一些端倪,况且云雾也维持不了多久了,五息内必定消散,而对方应该在三息内可以确定我们的位置。” 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阵滔天的气息在接近这里,四只凶兽皆恐慌无比,一只异种王足以置于它们死地,若是再来一位未知的人物,那就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然而郝子良十分冷静,并示意它们不要惊慌:“援军到了!再坚持几息时间,你们就将获得自由!” 蛟龙、夔牛、梼杌、腾蛇忍不住大喜,这次用性命作为赌注总算是赌赢了,它们被困多年将要重获自由,没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消息了,想到这里不由得使出全身解数,再这最后的时刻绝不能出现任何闪失,不然不仅无法获得自由,还会因为大意丢掉性命,得不偿失。 漫山遍野的云雾逐渐开始淡化,和腾蛇预估的情况一模一样,在三息之际一股阴冷的仙念锁定了它们,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即将会迎来一阵剧烈攻击。 为首的郝子良怒吼道:“各位无需再保留实力,这是生死存亡之际!” 四只凶兽皆严阵以待,把体内最后一丝仙元也统统榨出,无需郝子良多说它们也十分清楚,这种时候自然会齐心协力,摒弃从前的所有芥蒂,毕竟这是关乎自己性命的大事,容不得有半点差错。 郝子良与四只凶兽围成一个小圈,不知敌人会从哪一个位置出现,所以不能站位太过分散,警惕地注意附近的一举一动,现在任何动静都让会他们草木皆兵。 “簌簌簌簌” 四面八方的空间居然都在颤动,似乎有千军万马要从里面奔腾而出,郝子良面色难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不断猜测:“到底是敌人的障眼法,还是真的开启空间门寻来了帮手?” 总之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对他们不利,不过好在应该是神箭候前来救援,只要将眼前的攻势逐一化解,那么此次大荒危机便可以宣告解除。 而事实与郝子良猜测得不同,来者不是神箭候而是被成为李叔的老仆,但这位神箭候身边之人也不是等闲之辈,被还未封侯时的年轻神箭候所救,于是就随他一同征战沙场,后来深得神箭候的信任,成为他的心腹手足,如今也拥有了一身高深莫测的修为。 火速赶往这边的老仆感知到剧烈的空间波动,他心里咯噔一响,大呼槽糕,不知道郝子良是否能顶住这么强的攻势,这蕴藏的能量可足足具有天仙境界的威势,纵使郝子良再逆天也只不过是一个真仙罢了! “休要放肆!” 老仆霎时怒不可遏,一声怒喝响彻云霄,瞬间传遍整个大荒,他的声音震慑心魂,如同当头棒喝,让无数人心惊肉跳、心有余悸,万万不可在眼皮字底下让郝子良遭劫,那他无颜向神箭候交代,更无法向长明仙国和郝族解释。 天仙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第二十二章 陨落 老仆的怒喝并没有让异种王的攻势停止,隐匿在空间缝隙的异种王根本无惧老仆,尽管它也知道来者与它境界相差无几,但异种王似乎对自身实力有着超乎寻常的自信,认为这同境界的人族怕是连自己的本体都寻不出。 但人族是一个极为奇异的种族,强的人族可以傲视诸天万界,弱的人族却只能沦为妖兽口粮,彼此相隔甚远,这点是异种王所不清楚的,因为它将所有生灵一概而论。 毕竟它虽然拥有灵智,但其实也只是懵懂无知,连妖兽的灵智都不如,根本无法与人族相提并论,不然整体实力将再上一个台阶,空有力量却运用得极为粗糙,完全是依靠强大的种族天赋,可能这就是上苍的平衡之道,倘若世间真得存在完美无瑕的生灵就有悖天理了。 正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人族,拥有着无限的可能性,才能屹立诸天万界之巅! 只见老仆满身戎装,背负着一柄宽大的重剑,重达千万斤,皆言重剑无锋,意指没有锋刃而很沉重的剑,即使它没有开刃,并不锋利,但是使用剑的人有极大的力量,也是可以有极大的杀伤力。 他的重剑简单古朴,没有多余的花纹雕刻,这就是一把浑成天然的剑坯,材质为一整块域外陨铁所制,这陨铁可以说是无坚不摧,别说是锻造成剑了,就是打造成剑胚的模样也花费了很大的心血。 此乃神箭候征战这个仙国大胜之后所获战利品,所有的物品皆充当军需,唯独留下这座陨铁山交予老仆,并告诉他此陨铁为绝佳的炼器材质,可以用于锻造自己的仙器。 这块铸造重剑所使用的陨铁,起初是一座巍然伫立的陨铁山,坐落在其他仙国疆土的一大奇观,名为“陨铁山”。 某天夜里忽有奇观,状若彗星袭月,这座陨铁山坠落速度非常快,产生极强的冲击波,冲击波后面的温度非常高,陨铁山与空气摩擦也会增加温度,这样陨铁山的表面就变得炙热无比,而在如此高温的灼烧下体积毫无变化,最后径直撞进地底深处,将土石泥沙都焚烧殆尽,附近皆成为一片乌黑的焦土。 后来此处有无数人前去观摩,不乏有人意图炼化占为己有,结果使出浑身解数都无可奈何,无论是使用精火焚烧、法宝吞噬还是法术轰炸都无果,陨铁山都纹丝不动,再后来传到大能者耳里之时,不由得大呼可惜,神箭候早已将陨铁山尽数搬走,只剩一个硕大的土坑。 锻造属于自己的仙器是每个修行者都梦寐以求的事,首先专属仙器是需要在锻造之时融入自身精血,充分地吸收主人的气息,这样其他人是无法使用此仙器的,除非有通天之能抹去原主人留有的印记,才可再次易主。 这样锻造出的仙器就相当于是器主身体的延展,威力也会大幅度暴涨,使用起来简直是如臂使指,只需要器主本身的仙元与大道法则蕴养即可,仙器的品质也会日渐提升。 不像那种有主的仙器可能会拒绝,甚至会噬主,无主的仙器用着也生疏,哪怕后天让其认主,甚至融入精血也达不到那种完美的契合度。 若是有器灵的仙器还会择主,若是不符合它要求的皆不应允,总之限制条件极多、难以降服,还是自己的专属仙器温和,与器主契合度极高,基本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老仆顿时怒发冲冠,银发根根竖起,拔出背负的重剑,双手托着剑直奔郝子良所在的位置,现在二者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空间波动愈加的强烈了,异种王即将现身,这时是攻击它最好的时机。 “嗡!” 他的身后忽然出现剧烈的空间震荡,老仆下意识的向后斩出一记重剑,只听得轰然一声空间出现坍塌,半空陡然显现一条宽大的裂缝,这就是最外的空间夹层。 可惜若是不懂空间之道的人进去,必会被空间无规则的压缩从而导致陨落,因此老仆并未进入其中寻找异种王的踪迹。 “糟糕!” 回过神的老仆大叫不妙,这是招声东击西,转眼郝子良那行人已经不见踪影,异种王假意偷袭老仆,实则将郝子良吸纳进异空间,反正只要不与这个前来的人族交战,他就对自己无可奈何,暂且将这些激怒它的蝼蚁碾死再说。 “混账!老夫要亲自手刃尔等!” 老仆内心焦急不已,不由得放声怒骂道,他没有料到声势浩大的攻势竟然演变为虚晃,异种王竟然没有冲他来,而是首先想要解决不起眼的郝子良一行人,这郝子良到底做了什么,彻底激怒了这头怪物? 而郝子良和四头凶兽被瞬间转移到一处异空间,他试图进行空间跳跃却发现没有丝毫反应,很显然已经被困死在此处空间,这就是实力的差距,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之前的异种王也并没有使出全部实力。 就如同猫戏老鼠一般,玩弄一番再将其捕杀,郝子良此时是无力回天,这种情形着实让人十分绝望,期盼已久的援军终于到来却没能救下他们,可想而知全力出手的天仙境界多么恐怖,连一丝生机都将不会再有,等待他们的结果只有灭亡一途。 郝子良拖着油尽灯枯的躯体站起,欲与异种王殊死一搏,尽管下场早已可以预见,但坐以待毙不符合他的作风,四头凶兽也皆怨气冲天,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吗?还不如待在混元洞天混吃等死,面临死亡的关头,众兽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认为这一切都拜郝子良所赐。 蛟龙、夔牛、梼杌、腾蛇蠢蠢欲动,正欲对郝子良发难,它们本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才会被镇压在那混元洞天, 忽然空间呈旋涡状扭曲,整个空间即将崩塌,庞大的空间之力席卷整个异空间,欲将整个异空间之间绞碎,纵使在这股扭曲的空间之力下侥幸未死,等待他们的还有不规则的空间之力,还有不知坐标的空间放逐,极有可能被放逐到虚空乱流中,那就是十死无生的境地。 况且异种王释放的这股空间之力下,以他们的实力连在活着都做不到,何谈经历后面的重重险象环生的处境呢? 这四只凶兽的结局显而易见,毫无防备的被卷进扭曲的空间旋涡里,甚至连声响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被浩大的空间之力五马分尸,连一点碎渣都不剩,一个个霸主级别的凶兽就这样悄然无息地陨落在异空间, 而郝子良处境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尽管修炼了空间大道,但面对异种王这天仙境界的空间之力,妖孽如他也只能望洋叹息,心生阵阵无力感,天仙之威不可抗衡! “为道而殇,善!” 这是郝子良的最后一个念头,他并没有对死亡产生恐惧感,唯一剩下的情绪只有释然,他坚守住了自己的道心,没有因为死亡而改变分毫。 漫无边际的冷,那是拼命往里钻的冷,仿佛冷到骨头里去,全身的骨头都好像被冻得脆了,每动一下都好似骨头碎掉的疼,疼的钻心,阴寒的冷,冷得入骨。 不一会儿却又变成阵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更可怕的是手脚都丝毫不能动弹,无止境的疼痛好像是要把他碾断拉碎,无论什么何处都充满着痛感,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最后的时刻他感到很温暖,像是重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随即眼前就陷入黑暗,进入了一片混沌之间,彻底失去了意识...... 正在异空间外的老仆全然不知里面发生了何事,他正在不断攻击周围的空间夹层,每一剑的力道之大足以毁灭一个地仙境界的人物,这就是天仙之怒,可是任他击碎了众多空间的浅层也未寻到郝子良的踪迹。 此时已过去几炷香的时间,异种王也未露头与他交战,只怕郝子良凶多吉少了,想到这里老仆愤怒不已,不仅仅是郝子良出事他们要担责,更是由于郝子良也是人族,也是他们的后辈人物,更是一位天资妖孽的可造之材,这种损失着实让人痛心不已。 虽然老仆战力极其凶悍,但奈何异种王隐匿的极好,他根本寻不到踪迹,有种一拳打到棉花的无力感,老仆非常鲜明的炼体修士,因此无法通过法术来找寻和封锁异种王的位置,这也是炼体一脉极大的弊端,近战厮杀几乎无敌,而远战就无计可施。 他所不知道的是郝子良其实就身处他附近的异空间中,这种异空间是被单独建造出来的,并不属于空间夹层的范围,而且被异种王埋进了空间的深处,但是以老仆的实力而言,只要他再深入挖掘一下空间就可以寻到郝子良。 但世间万事皆没有可能这种说法,就是咫尺距离的失之交臂让郝子良陨落,由于老仆不精通空间之道的缘故,这也怪不得他半分。 第二十三章 长明仙帝 搜寻无果的老仆只得与神箭候汇合,他们不能离开神箭城太久,神箭城还需要他们坐镇,不然导致城池高端战力的一直空缺,便会给留有敌人可乘之机,郝子良那边的话只能自求多福了,不过料想多半是陨落于此。 这使用空间之力的异种王也是狡猾得很,居然不同他正面交锋,然后不知道躲在了何处,还要谨慎提防这诡异的空间偷袭,简直是防不胜防,进可攻退可守着实让人恼火。 若是与异种王与老仆直面交战,必定会是老仆全面压制异种王的局面,可惜空间大道实战的精髓就是这如此,且战且退,想要留住对方确实十分困难。 “轰!” 犹如远古神明复苏一般,一具散发着精光的虚影冲天而起,身躯比异种王还要大上数倍,但能够看出来是人型的模样。 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吾乃长明仙帝,何人在此兴风作浪,应当镇压!” 这道虚影语气间平静如水,却透露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通身环绕着浑厚的人皇之气,他的面目被层层浮云模糊化,人皇真容,谁人可窥?仍然可以强烈地感觉到,那种睥睨天下、俯视万生的霸气。 弥漫着强大威压的巨大虚影,竟然仅仅只是一道仙念,这股仙念简直接近实质化,轻而易举地碾压在场所有的生灵,若不是修为精深的人,根本就分不出虚实,定会以为是本体降临使用法身。 到达长明仙帝这般深不可测的修为,根本就不再使用“如意大小”这类比比皆是的法身术法,而是修炼另一种名为“法天象地”的顶级境界变化术,施法者领悟天地之理,通过自成天地来给自己优势。 当身躯变大的同时,力量和法术威力都会变大,属于一种无上的神通,世间就没有几个人会法天象地,至于长明仙帝是怎么获得这部术法典籍就不得而知了。 “大帝!” 正在赶路的老仆先是短暂地失神,然而立即停下行大礼:“恭迎大帝,神箭域李镇广拜见陛下!” 虚影微微一瞥,贯彻云霄:“李镇,为何不救下我的子嗣?” 天仙之境的老仆李镇收敛起气息,对着长明仙帝的虚影恭敬地答复道:“陛下应是感知到这域外生物的踪迹了,恕臣道行浅薄、修为低下,竟奈何不了这畜生,眼睁睁地看着大皇子遭劫,望大帝降罪于吾。” 长明仙帝的虚影依旧是波澜不惊,只听闻他淡淡地开口道:“本帝心胸还没有那么狭窄,自然不会怪罪于你,此地之事自有吾善后,本帝所留的仙念之力不足以助神箭候,尔等速速前去与神箭候汇合,吾可不想座下痛失一员大将。” 面色端庄严肃的李镇赶紧作揖,并且毕恭毕敬地说道:“臣不敢,既然有陛下在此,那臣现行告退。” 说罢老仆李镇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神箭候被困之处,既然长明仙帝已经吩咐下来,那此处的事情就稳妥了。 “还不出来受死?胆敢袭杀长明郝氏子孙,理应当诛!” 长明仙帝威严的声音传遍整个大荒,纵然是不懂人族语言的种族,也能通过仙念间的波动,理解大帝言语里所表达的意思。 此乃真正的大帝之威,仙帝之名传遍诸天万界,无论是什么真仙、地仙、天仙之流,皆要臣服在这位大帝足下。 当然并不是指长明仙帝就是诸天万界第一人,而真正的原因是诸天万界最强盛的势力便为长明仙国,而幕居在后的郝族同样是第一大族,这样一来,长明仙帝的地位就非常之高,远远超越其他的仙国、古国、道统的王者与宗主、老祖之类的人物。 被吓得不敢动弹的异种王正躲在空间缝隙,欲等长明仙帝的气息消失后遁去,但长明仙帝哪会给他一点逃遁的机会,只见长明仙帝的大手从天际探来,随之整条手臂没入空间内。 无规则的空间之力欲绞断这条手臂,然而手臂被数以亿计的大道法则覆盖,规则的力量在手掌中显现,将空间夹层里无规则的大道之力卡住,这只大手还在继续摸索,虽然异种王隐匿的非常完美,甚至长明仙帝的这道仙念也无法锁定它的行踪。 但这种地毯式的搜索迟早是要暴露的,这头掌握空间大道的怪物开始有些撑沉不住气,可是一旦开启空间跳跃,就会被长明仙帝瞬间发现,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待大手摸索到异种王周围的时候,它再无法按捺不住自己求生的本能,径直向外界疯狂地逃去,反正横竖都是死字,还不如寻找一条生路,然而不动则已,一动便泛起了空间阵阵细小的涟漪,也许其他人无法感知这细微的变化,但这又如何逃过长明仙帝的耳目呢? 身型庞大的异种王犹如小鸡仔般被五指抓起,它惊恐地望向手掌的主人长明仙帝,知晓此人不可为敌,于是想趁他不注意,再次遁入空间夹层。 然而连空间之门还没来得及开启,只听闻长明仙帝冷哼一声,空间之门便应声碎裂,他反手一掌将异种王死死地镇压,这点小动作哪里瞒得过明察秋毫的大帝,无异于班门弄斧,甚是可笑,可惜它自己却不知,一心只想逃命。 “还想往哪逃?” 长明仙帝一招一式皆未蕴含大道法则,显然就是动用纯粹的力量镇压,所谓一力破万法,在绝对力量的面前一切都是虚妄,大帝挥动大手,微微用力,宛如摁死一只蚂蚁那般,异种王的肉身被碾爆,连同元神碎成了尘埃。 恐怖至极的异种王就此灰飞烟灭,连一朵小浪花都没有翻起,这覆灭郝子良一行人的真凶,却连大帝的一招都未接下,由此可见真正强者是无可匹敌的。 将这罪不可赦的异种王就地格杀之后,大帝的仙念逐渐黯淡,天际那巨大的虚影也变得通体透明,眼看就要消散不见。 长明仙帝惋惜地低语道:“可惜这股仙念太过于弱小,无法施展什么强大的道法,接下来只能依靠你自己了,阿良。” 原来直至郝子良濒死之际,这道仙念才被彻底激发释放,长明仙帝并没有实现告知他的子嗣,要是提前告知他们无性命之忧,就起不到磨砺诸位皇子与公主的效果。 但这留存的仙念之间有强弱之分,因每位皇子与公主修为参差不齐,他们能承载的仙念之力也不相同,若是力量过强只会溢出,瞬间摧毁他们的肉身与元神,到时候就不是起到护身的作用,而是一种毁灭性的杀伐。 因此郝子良现在处于濒死状态,那空间旋涡已经被仙念尽数挡下,然后仙念被磨灭掉小半力量,尔后化作护体仙光不让郝子良的肉身与元神崩塌,缓缓地修补着大道之伤,同时抵御住空间无规则的绞杀,这种绞杀被称为空间乱流。 与虚空乱流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虚空乱流的威力远在空间乱流之上,无尽的虚空孕育着众多恐怖的力量,完整的大道法则无处不在,但根本不清楚哪里强、何处弱,很容易就遇见不可力敌的罡风,然后下场就是魂飞魄散,元神连遁逃的机会都没有,那就是人死灯灭了。 尽管长明仙帝高深叵测,但对于空间也不是太了解,只能说略有掌握与观摩,但绝对不精通此道,完全是以力破法才得以镇压那异种王,在空间一道,就算是长明仙帝也不如异种王,若是耗费大量仙念在空间乱流之中,可以说得不偿失了。 首先,仙念的储存量极其有限,纵使郝子良是真仙也承载不了多少,在无尽的空间乱流之中捞人,极有可能途中就耗尽,那么就是两头皆空,而仙念已然耗之一空,郝子良也会就此陨落。 其次,就算没有耗尽仙念,侥幸护住郝子良出来,修复郝子良他的伤势之后,此时仙念已经耗费大半,再也无力截杀那只异种王,那么将会后患无穷,即便有李镇这天仙在此,也难保不出什么意外。 更何况李镇还要与神箭候汇合,神箭候那边什么情况长明仙帝是一清二楚,孤身一人陷入了苦战之中,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敌人的数量达到压倒性胜利,一个不经意的疏忽就会导致陨落,战况变得十分严峻、不容乐观。 如今整个诸天万界局势混乱,暂且送郝子良去下界避难是最好不过的,有着长明仙帝所留的护体仙光的引导,至少空间坐标不造成多大差距的偏航,整个人不会被传送到虚空乱流里,可以安全地将郝子良护送至下界。 仙念终究还是消耗殆尽,在空中化作了虚无,而护体仙光在空间乱流里像一叶漂泊的小舟,汹涌澎湃的空间罡风隐隐有吞没小舟的迹象。 霎时间空间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战场,无穷无尽的罡风吹着尖厉的号角,似乎化身为无畏的战士,朝着这叶小舟猛烈地进攻,但小舟在剧烈的空间罡风乘风破浪,朝着原定坐标缓缓驶去。 第二十四章 涿鹿村 一个人浑身血痂的人从天坠落,通体环绕着乳白色的宝光,在点点星光映照之下,宛如一颗奇异的陨石划过璀璨的夜空,径直掉落到延绵的群山之间。 不一会儿传来一阵地动山摇,裸露的地表被砸得支离破碎,山林深处的虫蚁走兽皆惊,朝着四面八方惊慌地逃遁,这片地域顿时被搅的天翻地覆。 而这个从天而降的人正是失去意识的郝子良,所有的生灵都畏惧他身上散发的气息,统统不敢接近昏迷的郝子良。 这天夜里十万大山平静如水,群兽根本不敢肆意横行,皆知晓此地降临了一位神秘的强者,只是它们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强者受到重创,正所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郝子良自身的气息无比虚弱,只有略微跳动的心脏表明他还未陨落,这股威压只是仙念所化的宝光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不过宝光正逐渐变得黯淡无光,随之消散一空,在空间乱流中穿梭早已让这道仙念消耗殆尽。 胭脂色的霞光刺穿云层,宛如一块块妖艳的玫瑰糖,糖块表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空气中浮动着甜腻的香味,淡金色的朝阳犹如一只神奇的巨手,徐徐拉开了柔软的帷幕,整个大地都豁然开朗,天很快便亮了。 “唔,好疼!” 郝子良艰难地睁开眼,眼皮宛若千钧那般沉重,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好似在沸腾,稍微牵扯就引起浑身的剧烈疼痛。 “别乱动,你的伤势太严重了。” 一声清脆的少女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费劲地移动脑袋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女孩有双晶亮的眸子,瞳孔里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郝子良婉尔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般,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笑间清雅灵秀自然地流露。 “我竟然没有被空间大道碾碎?” 郝子良喃喃自语道,还没有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何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难道自己是被神箭候救下了吗?那么神箭候现在又身处何方?目测这里也不像神箭域啊! “啊,真疼啊!” 他原本想调动仙念探查一下四周情况,结果导致脑袋里产生剧烈的眩晕,识海内一阵天翻地覆,郝子良用手摩挲一身布衣,不禁苦笑,自己的衣袍去哪里了?难不成也碎裂了?长戟又遗落在何处? 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被人莫名其妙地换了身衣服,未经人事的郝子良不由得尴尬万分,他整个人依旧被厚厚的血痂包裹,完全看不清他原本的模样,只剩下几缕焦黑的发丝,现如今全身哪还沾有一丝仙气。 他现在根本调动不了一丝仙元,本源与元神受损太严重,那些穴窍统统都闭塞了,这大道之伤一时半会还无法痊愈,不留下什么暗疾就相当不错了,等同于所有的道行被暂时封存,现阶段的状态同凡俗相差无几。 不过尽管说是凡俗无异,但肯定不是凡俗可以比拟的,作为修行者的各种神通依然还在,肉身和元神的强度未曾变过,只是短时间内不能调动仙元施法,表面看起来很普通的样子。 “我......这是在哪?” 躺卧着的郝子良困难地开口询问,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如同在沙漠许久未曾喝过水的旅人,吐出的语句也是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少女侧耳听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明白他所表达的意思,随即恍然大悟地回答他:“哦哦,这里是涿鹿村。” “涿鹿村?” 郝子良默念了几遍,随后又问道:“这里是神箭域还是南荒?” “我未曾听说过这些地名,想必离我们这里很远吧,只知道包括涿鹿村附近的上万个村落,都在名为无极宗的势力的管辖下,外界的人将这里称作无极疆域。” “这无极宗可都是有仙人存在的!那些弟子都会各种奇异的法术,可不是我们这种凡人可以比的。” 少女撩起额头上散落的秀发,轻声对郝子良解释道,忙碌的双手却没有停下半分,郝子良余光一撇,原来少女正在忙于煎药,草药的味道在整座小草屋里扩散开来。 他知道再追问下去也无果,凡人的一生基本只在很小的地方度过,还是等自己完全恢复实力后再看此处是何地,然后再来另作打算。 郝子良想要坐起来说话却直不起背部,只好老老实实地重新躺回草席,望着草屋一角嘀嗒嘀嗒的漏雨,不善与别人交谈的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歹也有一百余岁,他还不算太过蠢,虽然不了解人情世故,但显而易见,这位少女对他进行医治,期间还给予了细心照料,虽说没有什么实质性作用,但郝子良心头有一股暖流经过,修行界的尔虞我诈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厌倦。 自郝子良自修行以来,这可能是他见到为数不多的淳朴,在偌大的郝族内你争我夺,还有仙国里无数的勾心斗角,修行一途生死由天不由己,郝子良宛如一张白纸被溅上了泥泞。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对少女径直问道:“敢问是姑娘救下了在下吗?” 这位被他称作姑娘的少女站直身子,抿嘴笑着反道:“那你看还有谁?” 郝子良哑然失笑,连忙对她道谢:“多亏姑娘相救,大恩不言谢,我姓郝,名子良。” 少女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露出樱唇贝齿道:“我叫轩辕雯,郝大哥称呼我雯儿就好。” 郝子良侧头望着少女,顺着她的话解释道:“我本不是此地之人,而是游历各地的旅人,误入山林被凶悍的野兽所伤,与之搏斗厮杀一番不敌,便彻底失去了意识,再醒来便看见姑娘了。” 他选择隐瞒真实的情况,这位少女身上并没有任何仙元波动,说明连修行的基本门槛都没有跨入,是一介真真切切的凡俗女子,如果说出自己是修仙者的事情,没有半点好处可言,只能让她徒增烦恼罢了。 郝子良轻微地点点头,钻心的疼痛从脊椎传来,不禁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这肉身也伤得太重了吧,浑身上下简直像被切碎了千万遍,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 不过事实与他猜想的基本无异,这肉身瞬间被异种王的空间之力和空间乱流绞了千万遍,幸亏长明仙帝所留的一缕仙念,才在关键时刻救他一命,不过至今他还不知晓真实情况。 轩辕雯将熬好的汤药端到郝子良跟前,将汤匙伸到他嘴边问道:“郝大哥烫吗?” 郝子良感到与些许不自在,本能之下产生抗拒,轩辕雯见状安慰道:“没事的,郝大哥,我连续一个月都是这样喂你的。” 他诧异道:“这么久了?” 郝子良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询问道:“雯儿,是否可以和我讲讲你是怎么救下我的?” 轩辕雯娓娓道来:“郝大哥你的确昏迷多日了,多亏村里的长辈们送来的药材,还有你自身惊人而旺盛的生命力,才能让你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够苏醒,换作一般人受到这种致命的重创根本活不成。” 她不禁面色微红,顿了顿接着说:“我的族人在山林间打猎,偶然发现奄奄一息的你,然后众人齐力抬回村里救治,而我则是涿鹿村的医者,所以自然由我来医治你。 “我发现你尽管气若游丝,但还尚存一丝气息,于是将你抬回家里细心医治,我们祖辈几代皆为医者,绝不会眼睁睁看一条性命在眼前消逝。” 他总算明白事情的经过了,从空间夹层掉落之后,被这里的原住民好心捡回了村子里,也不知道那异种王如今是什么情况了,长明仙国边疆是局势异常混乱,自己刚从粒子世界修行回仙国,没料想到半途就遇到异种的来袭。 郝子良这边算是死里逃生,而神箭侯那边战况就不是很明朗了,战斗过程非常胶着且惊险,而老仆也竭力地赶到了前线,与神箭侯并肩作战,他们同数十只异种王搏杀,身上都负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第二十五章 回城 伤痕累累的老仆负着巨剑,对神箭侯隔空喊道:“侯爷,休要恋战!” 提着神弓的神箭侯闻声大喝道:“我们走!” 他们的战甲皆有不同程度的破损,显然是战况异常的激烈,确实,面对众多暴戾恣雎的异种王围攻,即便强如封侯的人物同样非常吃力,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差不多就是这个理。 神箭候与老仆李镇方才被纠缠地脱不开身,主仆二人在不同的两处厮杀着,现在才杀出重围得以会师,老仆实力远逊于神箭候,肉体的伤痕多达百余道,当然这与他是炼体的修士也有关系,毕竟近距离交手难免会受伤。 不过好在天仙境界的李镇可滴血重生,这点伤势还算不了什么,只是没办法快速地痊愈,对方的攻击蕴含大道法则,皆残留在伤口之上,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 二人化作两道流光消失在天际,紧随而来的异种王们穷追不舍,这种千载难逢的狩猎时机,这些怪物绝对不会放弃,但此时神箭候与老仆不再与其纠缠,径直朝神箭城的方向飞去。 与如此数量的异种王正面交战可能只是势均力敌,但想要全身而退还是轻而易举,神箭候见他一人独自返回,心里隐隐猜测到些许情况,不禁问道:“郝子良的人呢?为何他没有同你返回?” 老仆李镇叹了一口气:“属下无能,待我赶到之时,未能救下大皇子。” 听见此话的神箭候一惊:“难道......” 老仆见状知道他误会了,便急忙将事情复述了一遍:“侯爷莫误解我的意思,虽然我当时心急如焚,寻那动用空间之力的异种未果,但好在大帝的仙念及时出现,护住了大皇子的性命。” 神箭候听闻他所言后,这才放下悬着的心:“哦?竟是如此,大帝一念足以镇杀那异种王,看来郝子良定是无恙,不过他也太过冒险了,居然深入异种群的腹地,连我们都不敢贸然试探。” 老仆目光炯炯:“大皇子郝子良深明大义,我们还是低估了他的决心,竟为了那些凡俗与低阶修士以身犯险,若是他能上任大帝之位,那是我长明仙国子民之福泽!” 神箭候微微地点头:“心胸怀仁,杀伐果断,顾全大局,拥有帝王平衡之术,如此之人才有大帝之资!” “这大皇子郝子良还需磨练,方才可成大才,今日之事,虽说顺从他之本心,但过于莽撞,没有考虑后果,让所有人都处于被动之中。” 神箭侯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二皇子为人过于阴翳,城府太深了,与这种人打交道着实很累,不久前派人前来和我交涉,言语之中想让我站队他那边,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 “相比之下,五皇子锋芒毕露,所谓过刚易折啊,不过如此年轻就有帝王之相,还是十分难得的,若不是郝子良太过妖孽,那便是第一继承人的不二选!” “至于其他几位皇子要不是年纪尚幼,就是不成器,格局太小,眼光狭隘,难成大事。” 老仆也是赞同神箭候的话:“侯爷所言极是,所幸皆无恙,以大帝的通天手段,此地之事必定都看在眼里,至于后续那就是帝王家事,我们也不好评头论足。” 神箭侯笑道:“李叔你不会也来试探我的口风吧,但暂时我不会站队任何阵营,问鼎帝王之位的途中,往往伴随着无数风险,现在时机尚未成熟,待日后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话让老仆郑重其事地解释道:“李镇千真万确没有试探,只是想提醒一下侯爷,万万不可过早做出抉择,即便看好大皇子,也不可表露出来。” 神箭侯点头表示理解:“李叔,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我和你想的也是一样,而且如此降临如此之多的异种,整个祖域乃至诸天万界的局势动荡,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比较稳妥。” “不过话说,那异种竟精通空间大道,真是不可思议,在我人族能领悟这等大道,也算作是天赋异禀之人了,这未开化的孽畜居然也能够参悟出,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这些异种!” 神箭候不陷入沉思之中,营救郝子良的事情就告知一段落,既然大帝的仙念现身,那就不用他去操心此事,目前最主要的就是尽早回到神箭城,毕竟神箭城面对敌人猛烈的进攻,也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之中。 他的仙念搜索到追赶来的异种王,目光逐渐变得冰冷起来,脑海里回想近年来所发生的一切,骨子里迸发止不住的杀意。 数十年前,各地出现大大小小的空间裂缝,这些域外妖邪从天而降,踏祖域,毁山河,屠杀诸天万界,造成生灵涂炭。 没想到所有种族竟节节败退,虽然人族阵营的实力傲视诸天万界,但也只是勉强抵御这些异种,依旧处于极大的劣势之中。 无奈这些怪物数量太多了,每次的主动迎战都损失惨重,而且异种们似乎也有组织的,并不是漫无目的地征伐,他们只能退守城池以逸待劳,等待仙国朝廷做出战略决策。 任何贸然的行动都可能会削弱己方的实力,因此都没有轻举妄动,都在观察着异种的情况,收集有关它们的情报,避免无谓的牺牲和伤亡。 而伴随郝子良的到来,打破了大荒的蛰伏异种与神箭域之间的平衡,让神箭侯不得不犯险去救他,毕竟郝子良不是一般人,无论长明仙国还是郝族而言,都是重要无比,神箭侯也看重于他,不忍他陨落在此。 只有那些粒子世界才没有被侵略,有人猜测可能是异种们想要集中力量,一举歼灭祖域的所有的种族,占据这个诸天万界的中心,代替本土生灵在此栖息。 不过粒子世界被侵略也是迟早的事情,这些地方并不算什么风水宝地,加起来也无法和祖域相提并论,所以才暂且被异种们忽略掉。 粒子世界的人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守住这一方小天地,若是有仙国驻军的还可以坚守,没有祖域势力覆盖的蛮荒粒子世界,等待他们的只有灭亡一途。 若是祖域率先失守,粒子世界也是唇亡齿寒,难逃一劫,俗话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到那时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在城池之外能够撤退的势力,都第一时间转移到城池之内了,不过一座城池的容量也是有限的,因此仍有不少凡俗和低阶修士被放弃,而且在异种初次降临的时候,就死伤了接近七成的人,大多数人根本逃不出大荒半步。 看之前郝子良对异种群的诧异程度,便可以判断出他是从粒子世界修行归来,不料遭到异种的袭击,从而导致后来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在神箭侯与老仆二人言语之间,他们已然跨越大荒腹地,依稀可以窥见神箭城高耸入云的城门,神箭候运转仙元对着城头的值守甲士下令道:“众将士听令,开启守城大阵,神箭军全员登上城楼,神箭城进入最高级战斗状态。” “听,是侯爷!快传各部!” 帐下的几位将军和亲兵迅速辨别出神箭候的气息,朝着驻扎在军营里的将士传递消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但仍然能瞬间调兵遣将,这就是神箭候座下军团的执行力,整个神箭军团如同一部庞大的机器开始运作。 第二十六章 战阵 甲士一队接着一队地登上城楼,百人为一个方阵整齐划一地排列开来,有条不紊地摆出防御阵型,整个庞大的军团一分为二,大部分甲士都登上城楼准备迎敌,还有少数甲士利用小型传送阵,穿梭在神箭城各处。 整座城池处处充斥着清脆的铁蹄声,身着戎装的甲士在大街小巷巡逻戒备,他们不仅要抵御外敌,同样也需要维持城内的秩序,以防有狡诈恶徒趁乱肆虐,扰乱神箭城的正常运转。 “快快快,所有的平民入房屋里避难,现在不要在街上乱晃,重复一遍,这是最高级别敌袭,最高级别敌袭!” 举着“箭”字旗帜的甲士们纵队游走,重复地巡视街道房屋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的高度注意。 “启战阵!” 悬浮在城门正中心的神箭候,声音蕴含的中气十足,在偌大的神箭城内不断回荡,甲士们听见后皆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无数的仙元从他们体内流向神箭候,形成了一种极为特殊的轨迹,这仙元形成的丝线将众人紧紧相连起来。 “想不到这神箭候竟然还是阵法师!” 虚弱的郝文启远远就看见神箭候大显神威,此时他已将周围的异种群,清理的一干二净,他感知不到郝子良的气息,但是混元洞天没有变成无主之物,说明至少其性命无忧。 修仙者的修行体系分为众多,最常见的就是专精练气与炼体的修士,但是不乏出现迥然不同的修行流派:阵法师、丹药师、傀儡师、铸造师、符篆师、瞳术者、掌控者、修器者。 这就导致施展方向与定位截然不同,从而修炼路径也有着天壤之别,但唯有一点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那就是所有体系皆需要大道法则的加持,大道法则是构建世间万物的基础,适用于各种修行体系的修炼。 阵法师顾名思义就是操纵各式各样的大阵,阵法的作用可以说是非同小可,不仅仅可以用于战斗之中,平日也是属于一类极其实用的工具。 例如传送阵正是其中使用基数最大的一种,阵法的核心位置无处不充斥着空间之力,是阵法师参悟了空间大道将其融入大阵当中,因而使得大阵拥有了传送的能力。 根据阵法师在研究阵法一途的造诣不同,制造出的传送阵的级别也相差甚远,而阵法也分为消耗阵法与永固阵法,像传送阵这类属于永固阵法,构建起来理所应当的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属于战略物资了。 即布置之后可以历经漫长的岁月,期间只需要偶尔维护与修理即可,只要未遭到人为的破坏,就无需大规模翻修,此后可以持续地运用大阵。 阵法师也是需要以仙元为媒介,从而施展各种玄妙无比的阵法,但对仙元的储存量要求并不高,还是以布置形态不一的大阵为主。 仙元只是起到一个辅助催发的效果,寻常的阵法师与同阶别的练气流对比之下,二者的仙元不可相提并论。 因为练气流是依靠海量的仙元来施展万千法术,而每种法术包含的大道十分斑驳,因此对于大道选择程度还是较高的,修行者既可以修炼各种不同的大道,也能够专精研习一种大道,经过大道法则附魔的威力翻倍,一身道行皆藏于法术之中。 尽管阵法师也同样需要参悟大道,本质还是以“阵”为主,阵法纹路的复杂与对大道的精通程度,直接可以决定一名阵法师的上限。 大道的选择性就直接狭隘了许多,其他类型的大道都只是作为辅助功能,仅仅是在布置的阵法里起到赋予属性的作用。 这类不属于主流的体系对应整个修炼的构架,也就不同当今主流的练气与炼体流,修炼的思路是不大一致的,各自有利有弊,无分好坏,不同的修行者契合不同的修炼体系。 布下的战阵连接着十万将士,整座神箭城爆发出冲天的精气,守在城门处的神箭候威势滔天,他本人就是这个战阵的核心阵眼。 硕大的光环围绕在他周身,无数的仙元从下方涌来,犹如万马奔腾!气势陡然从天仙九重直接飙升至仙主层次。 何为仙主?仙主乃天仙之上,当之无愧的众仙之主。 神箭侯缓缓搭起手中的神弓,会挽雕弓如满月,他的气势都变得截然不同,而且伴随着甲士们源源不断地输出仙元,他的道行随之节节攀升,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这股能量惊天地泣鬼神,让天地为之震颤。 “超越天仙的力量当真是深不可测!体内似乎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神箭候望向自己握弓的双手,双手充满着爆炸性的能量源泉,感觉只手间可摧毁一切,比处于天仙时期的自己强大无数倍,的确,仙主层次已经是仙人范畴的顶端,是量变产生质变的一个过程。 浩瀚的能量在云层乱窜,暴动的仙元止不住地倾泻,看来神箭候在阵法方面的造诣极高,居然能构建与数十万人共同参与的战阵,而且没有出现一丝紊乱的迹象。 在一重仙主巅峰的时候,停止力量暴涨的趋势,不过他能做到这一步,普天之下也鲜为人见了。 神箭候忍这些妖邪已经很久了,如今终于要直面杀伐,气势又怎么会输给它们?到了这种境界虽然还未言出法随,但已可以影响天地环境了。 周围的天气在无形中被改变,此处没有人比神箭候更加瞩目耀眼,现在他就是战场中心无可匹敌的主宰! “嗤!” 一口精气从神箭候的嘴里喷涌而出,他的躯干蓄满了无穷的力量,追击来的异种王们就像看见极其恐怖的事物,转身就想仓皇逃窜。 它们虽然灵智普遍较低,但是本能驱使身体自主地去逃命,对面的这个人气息暴涨,已不是可以为之抗衡的敌人了。 “孽畜还想跑?都来到神箭城的城门外了,不留下来瞧瞧吗?” 神箭候冷笑道,手指微动,震得弓身微颤,这力道让神弓都有些承受不住,可见其威力之大。 “万箭齐发!” 一道刺眼的利芒冲天而起,似乎要将整个天际穿透,随即分裂成密密麻麻的光点,若是道行高深的修行者在此观战,便发现这些并不是光点,而是无数快到模糊的箭矢。 这一式简单无比的万箭齐发,是每位修箭者的必备招式,根据自身的修炼精深与否,箭矢的数量和威力都会有所不同。 与其说是万箭,实际上数量漂浮不定,可能是上百支,也可能像神箭候这样,射出数百万支箭矢! 第二十七章 大捷 宛如天神下凡的神箭候大喝道:“再来!叠箭术第四式——巨浪” 天际的箭矢居然如同水流一样变得流动起来,附含了水之一道的印记,看来这箭道并不是纯粹的箭术攻击,而是杂糅了其他大道的特质,从而整体变得灵活起来。 叠箭术前三式都是纯粹的箭道攻击,分别是:“叠”“准”“稳”,并不附加什么其他种类的变化,都是稳扎稳打的箭术,虽然单一,但威力不容小觑。 在自创第四式的时候,年轻的神箭候遭遇强敌,当时正在海上斗法,陷入了苦战,始终不敌对手,眼看就要遭劫,生死之际忽然灵光一现,他将箭矢想成水流,顿悟出新的绝招。 箭矢虽然快,但是太过刚硬,容易被敌人抵御或者躲过,要是箭矢如同水流那样的柔软顺滑,松弛有度的话,那就是无孔不入了,可瞬间迸发,也可慢慢磨灭, 并不是说箭术融合了水之大道,就是等同水之大道的招式了,实质上这还是箭道一途的技艺,包含一星半点水的特性而已,施术者也不用精通水之大道,只要悟出箭术的本质即可。 漫天的仙元箭矢让人眼花缭乱,每一支都足以镇杀顶尖的地仙乃至低阶的天仙了,时而像海底的旋涡吸住敌人,时而像浪花转眼即逝,捉摸不定,而巨浪也是名副其实,无数箭矢化作巨浪状拍向异种王们。 异种王们动用浑身解数想要化解这一式叠箭术,可惜太过困难了,箭矢遇到防御之时便卸去了力道,待它们松懈之时又重现浮现,一涌而上,而且如水那般融为一体,此乃真正的叠箭术也! “哼,不过如此,也敢逞凶?” 大显神威的神箭候淡淡地评价道,对欺软怕硬的异种王们嗤之以鼻,凶悍无比那也只是对于弱者而言,对于强者来说也只是手到擒来。 瞬间就有一两尊较弱异种王命丧于此,被无孔不入的箭矢射成了筛子,任凭再坚实的肉体也抵挡不住这样的杀招,那为首的异种王仓皇逃窜。 神箭候依靠战阵硬生生地改变了战局,但仍旧不能将它们一举歼灭,毕竟对付天仙七八重的敌人,想要短时间击杀是比较困难的,实力悬殊达到一个程度才可做到,而这些异种群里精锐的精锐,还是属于十分难缠的角色。 附在他身上的仙元在逐渐削弱,整座战阵的效果开始消退,控制数十万人的战阵是他的承受极限了,大概维持了一炷香的时间。 若非他阵法造诣高深莫测,平日也与他座下的军团磨合得较多,恐怕也不会有如今的这种效果,更无法承载如此之多斑驳的仙元。 这种战阵一般在大规模作战里使用,将所有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厉害之处就在于一加一后并不等于一,在修行界众人都知晓道行的差距,是无法单纯地用数量来弥补,个体可以远远大于群体。 但在战阵的加持下就不是这么理解了,阵法可将万千不同的力量,汇聚成为一个整体,是一处至关重要的中转站,可谓滴水不成海,独木不成林。 因此神箭候声名赫赫,镇守仙国一方边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外敌皆惧之,不仅仅是他本人实力强劲,更是拥有这种玄妙的战阵加持,在他的背后是整个神箭军的力量! 神箭候看着逃远的异种王也并未追击,他布置的这座战阵还是有很大缺陷的,就是无法灵活的移动,也不是说完全不能挪动,只能在有限的范围里行走,属于一类特殊的半固阵法,介于临时阵法和永固阵法之间。 战阵力量的源泉来自整个神箭军团,而这么多的将士一同行军,想追求速度根本就是不现实的,况且置于阵法里的每个人,也需要全力运转战阵。 若是战阵何处出现问题,轻则削弱战阵的威力,重则会反噬战阵里的所有人,元神会受到剧烈冲击,弱小者一个照面就神魂俱灭了。 更何况战阵的开启时间将至,若是追击下去遭遇异种王的一同伏击,也许神箭候和老仆还可脱离战斗,但身后这万千将士就毫无还手之力,他还没有傻到让整个神箭军做无谓的牺牲。 “不要紧吧,侯爷,我扶你回去歇息。” 一旁的老仆看出了端倪,对正在眺望的神箭候轻声说道,他知道神箭候在和异种王战斗时受了伤,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神箭侯只是强撑着未言语,真乃铮铮铁骨的汉子,回城又动用如此威力的战阵击退异种王,导致本身的气息都略显虚浮。 只见他摆摆手:“无妨,绝不能让异种们察觉到虚实,也不可让征战的将士们担忧,更不能让神箭域的人们知道,然后陷入一片惊慌之中,只是受了点小伤,我还不至于倒下。” 老仆听到后眼角湿润,久久无法言语,他明白神箭候说得不错,从大局的层面来看,若是神箭域第一人也赢不了异种,那岂不是会造成军心涣散,无人再生抵挡之意? “嗡!” 混元洞天陡然出现在神箭城上空,老仆李镇从袖口取出此物,他的袖口也暗藏一处小型空间,也是一件空间法宝,这是他归来之时看见郝子良遗落的法宝,便动用大法力收取了混元洞天,虽然此物有灵进行了反抗,但奈何遭遇老仆李镇这位大修士,不费吹灰之力便降服。 取出了混元洞天后,老仆侧身望向神箭候道:“侯爷,此物暂由你帮大皇子保存吧,等他重返仙国再交还给他。” 神箭候思量半刻,点点头说:“也好,这样稳妥一些,免得遭到心怀不轨之人的觊觎,不过,现在还是把里面的凡俗和修士释放出来。” “开!” 他并没有抹除郝子良留下的印记,而是动用神通直接压制这洞天之灵,强行打开混元洞天的入口,洞天之灵在他的压制下瑟瑟发抖。 神箭侯淡淡地对这个具有意识的器灵对话:“放心,我不会抹除你的存在,望你不要挣扎反抗,你要知道这是无效的。” 洞天之灵不敢与他交流,神箭候本尊的威慑力太大,让它觉得似乎不听话就会被立即抹除,因此不再忤逆神箭候的意志,对他开放了混元洞天的权限。 这时神箭候心意一动,运转仙元铸成一只大手,将里面的大量的凡俗和修士托出,轻轻地放置入神箭城内的空地处,随即对城中的驻军传音道:“好好安置这些大荒的难民,以后他们也算是我神箭城的居民了。” “遵命” 领命的驻军弯腰作揖,立刻行动起来,引导大荒的难民融入神箭城,对他们高声喊道:“这边,来这边登记!” “一个个的来,不要挤,排队保持秩序。” “姓氏,年龄,亲属,原住处。” “......” 夕阳的余辉映照着两道挺拔的背影,在人们眼里这是他们神箭城的,保护神,看着是无比的踏实,又一次驱逐了异种的来犯,众将士皆是欢呼雀跃,庆祝着又一次大捷。 神箭候大手一挥:“今晚城主府设宴,邀请诸君赴宴,全城共庆!” 第二十八章 缘由 另一边,郝文启抬头望见那遮天蔽日的混元洞天,被人用大神通强行打开的时候,就大概猜测到此物已入神箭候之手,这神箭城除了神箭候有如此强横的实力外,谁又可赤手空拳降服这混元洞天呢? 他轻喝一声:“去!” 只见拼杀至略显残破的飞剑,在半空游弋出一道弧线,来到郝文启的脚底,郝文启一脚就踏了上去,这是剑修的必备招式——御剑术,他此时要赶路去神箭城,那里还是目前最安全的位置,准备就城池中静静地等候郝子良的音讯。 “嗖!” 飞剑的剑锋直指神箭城方向,这柄比人还要大的剑,载着郝文启破空而去,而郝文启本人则躺在剑身上歇息,经过长时间的浴血奋战,他也是疲惫不堪,进入到冥想之中,恢复着身体的机能。 随着夜幕降临,一片漆黑笼罩大地,整座神箭城处处张灯结彩,这种大捷归来之际,一番大型的庆祝是少不了的,这是自古以来一直流传的习俗,忆往昔,人族在诸天万界生存极为不易,时时刻刻都面临死亡的威胁。 如今异种群的突如其来,抵御了整整数十年无果,让所有人再次重拾这种感觉,一般的修士都不敢出城。 更何况普通的凡俗,出城的下场就是必死无疑,且不提异种群的威胁了,就是随随便便来几只妖兽都承受不住,能存活下来的大妖没有 整片偌大的神箭域,有着上百座大大小小的城池,神箭城只是主城罢了,往日这些城池之间是有很多商贾、修士、迁民、旅人来往。 商贾一般会雇佣修士押送货物,路途上抵御贼人和妖兽来犯,沿途还有贩卖各类物品的小商贩,吸引来来往往的过客围观,呈现一幅繁荣的景象。 现在城池外面异种猖獗,大妖横行,皆是凶悍至极,因为若是不强的话,也不会在此等恶劣的条件下存活至今,非微弱的人力可抗衡 城主府,老仆李镇忙前忙后,神箭候看起来面无血色,单手伏案,嘴角的血迹方才擦拭干净,从城头回到府内的路途,他一直强忍着伤势发作。 到达无人看见的地方之后,这才咳出一口乌血,战斗之时五脏六腑都受到撞击,练气流的修士体魄确实脆弱。 老仆关切的问道:“侯爷,不要紧吧?不如今晚的庆功宴你就不出席了吧,由我代劳你去接待各方宾客。” 神箭候下令吩咐:“接待宾客还是由我亲自来吧,危机还未解除,万万不可松懈,我现在身负伤势,若是那些异种卷土重来就不妙了,还是要有人盯梢,这几日李叔你负责坐镇城门处。 有任何风吹草动可快速作出反应,而我坐镇城内,一可养伤,二可震慑宵小,有情况及时通知我,我会立刻赶到。” “好,我这就去,还请侯爷保重身体,我传召郭老前来城主府,应该稍后就到府内了。” 这位郭老何许人也? 此乃为一名药术精湛的老医师,隐居在神箭城的一处城郊,方才的得到老仆李镇的邀请,前来治疗神箭候的伤势,一般人岂能给九重天仙治好伤势? 伏案的神箭候也抬起头,微微地点头:“有劳李叔你了,这次出城太冒险了,险些被异种王合纵诛杀!看来从别处又来了不同的异种王和大异种,这些妖邪是早有预谋啊。” “多亏近年我战阵的造诣精深了些许,你也突破到天仙了,不然还真要被它们得逞!” “看来需要上禀朝廷了,让仙国那边调些支援过来!” 只见老仆眉头紧皱,如今的局势不容乐观,让他忧心忡忡。 “唉,只怕......只怕朝廷也抽不出多余的将士来支援我们,当今整个祖域都被异种侵袭,放眼望去所有人皆是自身难保,无数势力早已付之一炬,永不复存。” “这还是长明仙国的国力强盛,人才辈出才免去一劫,与异种这类妖魔邪道还可抗衡,相比之下,我们神箭域情况比较好的了” “可就算我们长明仙国,朝廷那边也定是焦头烂额,据我所知,各地都在请求援军,可若是都来求救,肯定救急不救穷,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何况不可能将王都驻军削弱得太多用于支援,那便会出现内忧外患的大问题,除非召回那些征战和驻守粒子世界的远征军。” “但如果这样做的话,就意味着长明仙国世世代代的努力全部白费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可能召回远征军的。” 神箭候谈起此事便唏嘘不已,战火迫在眉睫,却无良策,没人知道这场旷世之战会持续多久,兴许他们这一代人全部死去,也不会结束,因为所有人都看不见光,敌人前所未有的强大。 哪怕人族处于诸天万界最底层的时候,也未曾有这么暗无天日,起码大妖犹有尽时,只要人族世世代代积蓄实力,迟早会有一天就可以崛起,而且也并不是每一族妖兽都具有侵略性的,少部分大妖与那时候的先民也是相安无事的。 “无穷尽也,不可力敌!” 这就是异种给诸天万界的印象,杀尽视线内所有的生灵,根本不像妖兽那样还能够交流沟通,而且非惊艳之辈根本无法一人独自对付一只同阶的异种,可以说遇见了就是九死一生。 一股气流席卷地面,飞剑稳当地落下,从剑身上走下一位剑仙,只见他望向城墙上的石雕字体——神箭城,自语:“总算抵达神箭城,此行太过凶险,不知到底发生何事了?。” 此人正是连夜赶来赶来的郝文启,转眼郝文启就抵达城门前,遍地的异种尸骸堆满大地,墨色的血水渗透入土壤,踩上去有嘎吱嘎吱的声响。 手持长矛的守卫警惕,郝文启径直走向守卫,正欲开口与他交流,但守卫察觉异状后,迅速摆出防御的姿态,瞬间爆开仙元,将长矛对准,并大声呵斥:“来者何人?速速后退!” 他取下了腰间的令牌,此牌纹路纵横,花纹奇异,材质为域外陨铁,令牌上面有些许平滑整齐的凹痕,定睛细看是一个“郝”字,字体旁雕刻着各种奇珍异兽。 后方镇守的千夫长辨出此信物,朝着郝文启大声喊道:“可否将令牌交与我鉴别一番?” “可!” 郝文启将令牌用仙元包裹,向千夫长径直抛去,只见千夫长心意微动,仙念沁入令牌之中,如同盘踞土壤间的树根,向内无限延展,细细地确认其气息。 稍等片刻之后,只见千夫长微微点头,确认无误之后,向欲要展开攻势的甲士道:“郝氏宗室来人,放下手中的利器,莫要对准公子。” 甲士听到此言心会神领,明白是来自仙国的名流贵胄,并不是身份不明之人,便放下手中的兵器,重新摆好站姿值守。 郝族偌大,人的基数也很多,但宗室只有一个,那就是郝子良这一支嫡系,郝文启虽然属于旁系,但手持却是宗室的信物。 这是郝子良赐予他的,为了行事更加便捷,郝子良便找族老寻了几块身份令牌,旁系地位远远不如嫡系,有名无实,散落在祖域各地,只能说是挂上一个“郝”的姓氏。 第二十九章 接引 千夫长恭敬对郝文启说道,郝族的宗室便是长明仙国皇族,所以他这般举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无妨,这是你们的职责所在。” 郝文启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他现在更关心事情的真相,所以需要尽快入城了解情况。 这位千夫长并没有怀疑郝文启的身份,因为郝族宗室令牌需要血脉认主,非郝族之人得到此令牌也无用。 尽管郝文启是旁系血脉,郝族血脉稀薄了不少,但他依然算作是郝族之人,因此在郝子良的帮助下也得以认主令牌。 若是单单只是一旁系郝族,他恐怕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其入城,毕竟那么多郝姓之人,即使是郝族血脉也泯然众人,所以导致鱼龙混杂,难免会出现意外情况。 而宗室就不同了,嫡系子弟身份尊贵,皆生长在皇都,身份都一目了然,也就为数不多的那么些人,基本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千夫长站在城墙边沿对郝文启大声喊道:“公子,劳烦你绕道去北门那边的小传送阵进城,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得到侯爷的命令,主城门无法打开。” 城门主要是足够宽阔高耸,在以前太平的时日里,起到疏通来往进出的人流量,够上万人同时进出神箭城,而那种小传送阵就是应对一些紧急情况的,仅仅供几人通过。 现在的神箭城方圆千里不见任何异种和大妖,它们皆是胆寒不已,早就逃之夭夭,再者是被神箭候统统剿灭,无一复存,所以此处是最安全的地方也为之不过。 郝文启听罢便腾空而起,对城墙上方的千夫长抱拳:“多谢,我这就去。”,朝着他所指示的位置飞去,很快就找到的小传送阵的位置,城内的甲士受到千夫长的命令,开始部署开启传送阵的工作。 这小传阵玄奥至极,若不是千夫长引导来到此处,他根本没有发现此处居然有一处传送阵,因为这个传送阵是肉眼与仙念皆察觉不到的。 这块空地上有星星点点的符文闪现,小型空间阵法正在进行充能,一般永固类型的阵法主要是使用元液来驱动,单凭人力提供的仙元还是远远不够。 仙元液是何物? 仙元是天地灵气在修行者体内提纯后的产物,并且也可以在本源制造出本命仙元,属于类似气体般的流质,但仙元本身不是气体,是一种玄妙的介质,只是修行者为了定义这个概念,从而才这般命名。 仙元液还有仙元石顾名思义,就是类似液体与固体的天地灵气凝练而成,用于修士的日常修炼之中,加快恢复体内仙元贮存量。 这就不用耗费大气力去自己凝练仙元,从而导致修炼进程极大程度上被耽误,且对于道行并无显著的提升效果,仅仅是当当作一种流通的能源来使用。 这既可以人为进行提炼,也存在于各种天地矿脉之中,人为提炼的品质当然远远不如自然形成的,当然只有修士才有这个能力给仙元加工,但所产生的价值却并不高。 因为所耗费时间和精力诸多,会耽误漫长的修行岁月,仙元液和仙元石本身的价值也是非常有限,最后修士所获的利益微乎其微,所以只有那种极其弱小或者平困潦倒的修士,才会考虑着手去制造元液和元石。 不过仙元液和仙元石确实因为性质独特,被诸天万界的各族当做硬通货,除了以物换物以外,就是使用仙元液和仙元石了,凡俗界流通的金银珠宝,还有钱币对于修仙者而言,简直是毫无作用,连路边的一块石头都不如。 路边的石头说不定还是什么奇石,而金银珠宝并无特别之处,不过这也仅仅是指凡俗界的那些物品,而修仙界的仙金与仙银那是无上至宝,用途甚多,引来无数修士竞折腰。 一份仙元液被精密的阵法转换成几十份仙元,输送至传送阵的各处,充沛的仙元瞬间点亮了阵法,线条变得清晰起来,使得本来搜寻不到的传送阵,也逐渐浮现出来。 仅仅一个人通过所耗费的能量甚少,这份仙元液才用了三分之一,就完成了对郝文启的传送的整个过程。 当然说是小型传送阵,其实是一个高深的阵法,修行者的修为越高,体内蕴含的能量就愈加深不可测,对于传送的要求就不一样了,若是传送一个凡俗的话,恐怕随意哪个甲士输送一点仙元催发阵法即可。 而且这样很考究阵法本身的坚固性与功能性,归根到底还是由大道法则所建造的产物,对那种大修士承载的范围有限,很容易承受不住威压从而崩塌,但这个阵法传送仙人都异常轻松,显而易见是一个高阶的阵法,布阵者在建造之初就考虑到此等情况。 顿时神箭城内的传送阵处,出现了郝文启的身影,整个过程连半息的时间都不到,可见传送速度之快,他不禁暗暗赞叹:“好精妙的空间通道,不愧是神箭城,好浑厚的实力,怪不得面对城外妖邪的围攻,也浑然不惧。” 郝文启可以管中窥豹,从此座小型传送阵就对神箭城有一个初步的判断,他往日也跟随郝子良游走过众多的城池,大多都不如神箭城的设施齐全,也不能媲美整座神箭城的规模。 这时已有两个甲士在阵法两侧等待,见郝文启已入城,便对他作揖:“公子请进城,方才千夫长已禀报城主府,城主府那边安排我们给你带路,暂且入住城内核心区域的住所,有什么其他需要可以联系城主府的管家。” 其中一个甲士对他解释道,郝文启轻轻地点头,这也在他意料之中,毕竟他也不是郝子良那种身份,没有理由让神箭侯接见自己。 尽管顶着郝族宗室的头衔,但神箭候也定然不会亲自接见他,因为即使是尊贵的皇子和公主,也不一定有资格让神箭这种顶尖的封侯接见。 来者一般都是求见,毕竟皇子和公主地位虽高,但论各种功劳和权势不能与王候相提并论,何况,皇子们也需要得到这些王侯的支持,当然不能对其无理,反而要以礼相待,见或不见那是封候的决定。 只有一些同级别的封侯,还有封王和大帝才可以惊动神箭候,或者是他的好友前来探望之时,才能让他亲自出府迎接寒暄一番。 那些他看好的后辈和属下,也只不过是他下令之后,被管家接引来城主府,象征性地询问几句便作罢。 郝文启便随两名甲士的引领,来到了早已备好的大妖坐骑旁,三头深棕鬈发巨狮匍匐在地,浑身泛着淡淡地金芒,威武有力,隆起的肌肉很显眼,这些妖兽已然通灵,专门在此等候着人的到来。 第三十章 仅剩的奇药 “大人,请!我们在前方开路,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 两名甲士表现得很是恭敬,毕竟郝文启的身份摆在这里,他们不敢怠慢这位宗室来人,生怕被此人或者上头怪罪下来,那以后的日子就不好混了。 “行,我知道了,且先行出发吧。” 郝文启也不再客气,直接一跃而上,稳当地骑在了巨狮的背部,这些大妖十分温顺驯服,驼着三人在宽敞的道路上行走。 路面皆是由青石筑造而成,主路干有百余丈宽,足以让数不胜数的车辇,还有庞大的人流有条不紊地通过。 端坐在巨狮背部的两名甲士,肩上高扛着携带“箭”字样的旗帜,而路旁的行人远远看到,便纷纷停下避让,让他们先通过此地,可见神箭军在城内树立的威信。 神箭军受到居民们的一致拥护,看来神箭侯对于军队的管理,还是非常人性化的,不然也不会民心,当然,更多得源于的是人们对力量的敬畏。 哪怕是神箭城内也是布满钢铁洪流,纪律严明的神箭军四处驻守,武装到牙齿的甲士排成纵队巡视,城内的安稳与他们息息相关。 商贸、集市、店铺乃至路上的行人,都比从前少了大半,毕竟神箭城现在面临战乱的纷争,还是遭到如此妖物祸乱,自然是不如以往繁荣。 而且,符合参军年龄的人都去应征,不仅是神箭侯颁布的命令,更是因为神箭军无偿传授仙法,从凡人蜕变成为仙人之列,就在此刻!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具备修炼的天资,因此,实则城内除了大量的老幼妇孺,还有不善修炼者,或者不愿修行之人,维持着神箭池各行各业的运作。 所有人都愿意去建抛头颅洒热血,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在乱世攒下无数军勋,为子孙后代谋求福泽,也是为了守卫他们共同的家园。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下界,涿鹿村。 在历经了几个月的休养,大片的血痂陆续从郝子良的身躯脱落,他现在只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人,全身上下是空无一物,长戟、战甲、混元袋皆遗失。 尽管还不能动用仙念,但在冥冥之中,依旧可感应到这些物件的大致方位,这是血脉相连的感觉,滴血认主的好处也体现得淋漓尽致。 “过些时日再去取吧,反正也无人能够动用,暂且就存放在那处吧。” 一位赤膊的男子靠在木桶的边沿自言自语,此人正是肉身稍微痊愈稍许的郝子良,此时他泡在一桶泛着绿光的晶莹药液中。 这种药液是将诸多天材地宝根据调配而成,最后稀释在水体里得到的产物,现在他泡的这桶透体翠绿的药液,是他不久前亲自调配出的药液,被称作为“洗髓液”。 偌大的郝族任何能人都不缺,祖域的诸多奇人异士,皆拜在郝族内当客卿,所以郝子良自幼习得炼药,虽然无法同那种炼药大宗师媲美,但是炼制少量疗伤药还是足矣。 洗髓液的药效异常温和,且吸收与转换率惊人,乃是一味进补疗伤的大药,虽然调配的手法并不算太难,但其需要的奇药极其稀缺,所以算是属于有价无市。 需要一株年份不限的千元果,还有几滴一元真水,其他的补药皆可酌情加入,毕竟是疗伤用的药液,天材地宝多多益善,只需要这两味药材当做药引即可。 这种果子的产量并不算少,果实内孕育着醇厚的能量,有着过渡药力的作用,综合各类天材地宝的功效,使得药力不至于引起体内紊乱,但是果子结在千元树的树枝上,这些千元果本身不但稀罕,这千元树也是能够修炼的树精大妖。 而且由于千元树这个种族的天赋,他们随着道行的逐渐浑厚,最后完全体长有接近千条树枝,延伸的树枝足矣对付成群的敌人。 因此它们并不惧怕群攻,能够很好地护住自身结出的果实,这种树精大妖修为并不低,成年的大妖都有真仙以上的实力。 但奈何群族的基数太过稀少,因此,也算不上太强势的种族,所诞生的千元果才会总是被人觊觎,最后被修仙者所窥探与掠夺。 所以千元树们更加仇视修士了,这可是他们辛辛苦苦凝聚天地精华,随之来之不易的一枚枚千元果,果子同样也可辅助修行,巩固它们树体的道基。 而修士们这种掠夺的行径,无异断千元树的修行之路,因此,想要得到千元果便愈发地艰难,都是要冒着生命危险去争夺,稍不留神就会命丧当场,陨落在千元树狂暴的攻势下。 一元真水只存在那种天地险境之间,极寒之地才会孕育出如此神物,处在祖域北地深处的极寒之眼,一般的化神期修士刚刚接近极寒之眼,就会冻成一尊一动不动的冰雕。 人体内流动的血液、肌体会瞬间凝固成冰,稍加触碰就碎裂成无数小块,哪怕是仙人进入腹地也是一样的下场,更别说取到几觞一元真水。 只有大修士才敢顶着极寒,携带盛装一元真水的法器,前去将宝物收入囊中,普通的法器刚触碰一元真水,就会迅速被即刻击穿,无法承载其极寒之威。 只有特制的容器才能盛放,再或者是万分强横的法器,可以兼容天地万物于其中,例如郝子良的混元洞天就算作此类法器。 郝子良手中残留了半枚残缺的千元果,还有几滴一元真水,其实,在卷入空间夹层的时候,还剩一袋千元果和两罐一元真水,但最后皆遗落在异空间之中。 混元袋这种法器也被击碎,宝物散落在空间夹层各处,还有少量的宝物被长明仙帝的仙念收纳,没有被空间之力波及和摧毁,这才得以残存随他一起来到下界。 最后,其他的宝物散落下界的各地,郝子良的身边只剩几个碎裂的果子,还有泼洒了大半的一元真水尚在,被涿鹿村的人们拾起后,连同带回村归还于他。 不过,就只有半枚千元果完好,而一元真水也倾斜至几滴,导致郝子良只好精打细算,这算是目前唯一的宝物了,还是要省着去用。 同为医师的轩辕雯尽管不知道为何物,但是,从表面就可以看出定不是凡物,然而涿鹿村的人太淳朴,并不愿意趁人之危贪墨宝物。 不过,好在郝子良的体内遗留不少药力,配合他手中剩下的这点东西,不敢说恢复多少的道行,至少一半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下界应该是性命无忧,就可以去寻找遗失的物品,那时候且不说大道之伤痊愈,仅依靠外物,就可利于不败之地,回归祖域也只是时间问题,就算是较好的结果。 假如换个修仙者来,哪个敢这么肆意吸收?也就是他仗着强横的体魄,随意服用不同的天材地宝,丝毫不惧出现反噬的症状。 尚且不提功效的大打折扣,服用奇物需要谨慎又谨慎,毕竟阴沟里翻船的事,也并不止是发生过几次,可谓是数不胜数。 很多的修士吸收之后,承受不了精纯磅礴的力量,根本没有任何的预兆,随即瞬间暴体身亡,这些奇物倒也不是家族赐予的,而是由郝子良亲手所获取的。 虽然,郝族为他倾斜资源甚多,但也不是无止地投入,毕竟这等大族还是要兼顾无数族人,栽培族内其他的妖孽和中坚力量。 郝子良气血亏空,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若是想要重新恢复巅峰,还需历经漫长岁月的蕴养,灵肉皆创,附着大道之伤,不是一时半会就可痊愈。 草屋外升腾起袅袅炊烟,传来阵阵莫名的异香,四处都飘散着这股味道,让人情不自禁不愿离去,郝子良轻轻推开木质的大门,径直跟随这股异香寻去。 他站在门前深呼吸道:“待在屋子里太久了,再不出去走走,人都快要发霉了。” 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 清冽的泉水在山石缝隙里淙淙流淌,宛如条条青白色的丝绸,清脆的水花声“叮”的击打在岸边,水面波光粼粼,透明如镜,好一幅人间仙境的场景,令人流连忘返。 几个孩子挽起裤腿,光着脚站在溪流,试图抓躲藏在石缝里的螃蟹,不一会就抓到许多大大小小的蟹,个个都张牙舞爪、威风凛凛,丝毫没有被捉住的觉悟。 随后他们上岸将野兔剥皮剔骨洗净,用削尖的木签顺着肉的纹理穿透,岸上搭起的柴火已经在冒烟了,稍大的孩子将野兔放上去烤,搓着双手十分期待。 他摆出各种瓶瓶罐罐,里面装满不同的调味料,熟练地抹上大把盐腌制,在其腹腔里填充姜片、花椒,浇淋上年份颇远的白酒,起到除膻去腥的作用。 其他孩童随手拾起蒲扇般的叶片扇风,以此加大火势,滴滴热油滑落进柴火堆,烤架上的兔肉汁水饱满,色泽焦黄而鲜嫩,叫人垂涎欲滴,只观其色便得以满足。 (书友交流qq群:965597608,微信公众号:拖更大帝是我,感兴趣的书友可以添加一下) 第三十一章 休养生息 只见一群孩子正围着篝火叽叽喳喳,小小的空地显得异常的热闹,其中的一个大孩子熟练地将几只兔子洗净,放在用一堆木头搭建的烤架上面,木头干燥易燃,芳香的油脂随着火势溢出,肉的颜色也开始变得焦褐。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肉香,味道香飘十里,撒上大把的孜然和盐巴,落在肉的表面吱吱作响,孩子们都欢呼雀跃,纷纷想要品尝美味的兔肉,待肉刚熟透便迫不及待地取下,都顾不上烫嘴了。 撕开兔子肉之后,香喷喷的热气扑鼻而来,表皮酥脆,肉嫩软烂,蘸上不同的蘸料,味道渗透到骨头之中,饱满淌汁,外表酥脆,肉质鲜嫩,唇齿留香。 所有的孩子吃得油光满面,其中一个小不点颤颤巍巍地跑过去,试图咬下最鲜美的兔腿,那个稍微大的孩子火急火燎,急忙拦住小不点:“你还太小了,吃这个会噎死的。” 然后扯下小不点牢牢咬住的兔腿,转手便塞进自己嘴里,一脸享受地说道:“真香!” 小不点哇得一声就哭出来了,大孩子装作老气横秋地拍拍他:“狗蛋,不要哭,我这是为你好,小孩子不能一口吃那么多。” “大家快过来!” 其中有一个孩子,发现了郝子良这个不速之客,于是指着他大呼小叫,迅速引来一群光着屁股蛋的小娃娃围观,他们纷纷围着这个天外来客叽叽喳喳,似乎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他被这群熊孩子团团围住,困在他们的中间动弹不得,只能站在原地干笑两声,无奈对他们地说道:“能让我先出来吗?” 小孩子们看向为首的大孩子,而大孩子不依不饶,叉着腰问他:“那你得继续给我们讲外界,这样我才让这群小萝卜头撒开。” 郝子良听到孩子的要求后,不禁笑着抚摸他们的脑袋,连声答应道:“围着我坐成一圈,我慢慢给你们讲。” 自从和他混熟之后,知道郝子良旅人的身份,这群从未出过涿鹿村的孩子们,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憧憬,他们便终日叽叽喳喳地缠着他讲故事。 “好!” “轩辕曈、轩辕山,快坐下!” 稍大些的孩子们听到他所说的话,纷纷乖巧地席地而坐,形成了不大不小的圆圈,用期待的眼神望着郝子良,就连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小孩子,也被哥哥姐姐们抱在怀里一动不动。 这个轩辕曈便是那个十几岁的大孩子,而被称作狗蛋的那个小不点,他的大名就叫轩辕清,轩辕曈听到其他孩子的声音,竟然一如反常未反驳他们,而是如实照做,显然他也非常想要听郝子良所讲的故事。 “大哥哥,给你兔腿吃。” 轩辕曈见状将最后一条兔腿,讨好地递给了郝子良,自己则用手抹了抹满嘴的油光,郝子良哈哈大笑并未推辞,接过兔腿便开始咀嚼起来,他揪着轩辕曈的小脸道:“你这小吃货,天天就知道吃!” “哼,你自己还不是。” 轩辕曈翻了一个白眼,心里默默念叨,但并未说出来,他还想让郝子良讲故事,自然不愿意耽误时间,在郝子良的闲暇之余,就同孩子们打成一片,以此排解内心的烦闷与焦虑,体验着这群孩子最原始的纯真。 不知不觉,他在涿鹿村度过了两载有余,这里的人也逐渐将他当作一员,同轩辕雯那样担任村落的医者,在这十万大山里医者可谓难求,无一不是各方势力的座上宾客。 毕竟在外狩猎危险重重,谁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呢?受伤还得由医者保住自己一命,所以医者在十万大山里倍受人尊敬,一位医者就是所有人性命的最大保障。 郝子良之所以还未离开涿鹿村,一部分原因是享受这里安宁的生活,但主要原因还是由于伤势未完全痊愈,若是贸然回长明仙国恐生变故,尽管他也归心似箭,想知道仙国到底发生了何事,招来铺天盖地的异种袭击。 不过想到父皇以他强大的修为坐镇仙国,想必异种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何况父皇执掌长明仙国这般强大的势力,何须惧怕诸天万界的哪一股势力?即使诸天万界名列前茅的势力,合纵攻打仙国也不足为惧。 长明仙国的能臣猛将人才辈出,还有无可匹敌的郝族在幕后撑腰,着实不是什么人的阴谋诡计能够算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将毫无意义。 然而现在他剩下金丹期的道行,不过所幸道基未被损坏,不然只得是破而后立,重筑修为了,不过还是郝子良自己多虑了,金丹期放在这种粒子世界,也已经算得上是一方霸主了。 他自己倒是不惧怕什么,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现在有化神期的修士来轰击他,郝子良也是定然是毫发无伤,他肉身就媲美一件至宝了,若不是肉身被异种王撕裂重组,他可是能够硬抗地仙之流的人物。 但由于本身的伤势过重,无法发挥原有的实力,这是最致命的关键点,只能任由被动挨打,而无法主动进攻,战力削弱的很严重,只能通过日积月累地蕴养本源与肉身,破损的识海也需要慢慢痊愈。 这群孩子们的父辈作为涿鹿村的青壮年,长年冒着重重未知的危险出村狩猎,少数情况会颗粒无收、一无所获,但更多的时候还是满载而归,给族人们带回充足的肉食与药物。 将肉糜和肉块用盐巴腌制后,足够涿鹿村的所有人吃上几个月,而食盐、布匹、铁器、纺线等生存必需品,都是远行的轩辕族人用双脚走遍群山,找寻到其他村落或者部族去交换而来的。 涿鹿村的人们身着衣物都是由兽皮编织而成的,当然,也有不少利用蚕丝、粗布料纺织而成,像粗布料这种较为稀缺的物资,只有地位超然的人才能拥有几匹,例如轩辕雯这样受人尊敬的医者,当时郝子良身着布衣也是由此而来。 蔬菜和谷物都是驻守村落里的人所耕种的,此处土地肥沃,灌溉便利,还是非常适合进行农耕,虽然最后总产量并不是很多,但是维持轩辕族人的基本生活还是没有问题的。 涿鹿村附近的水源也较为充足,早在村落部落的选址之初,都会围绕一处水源充沛之地建造,轩辕族人都是凡俗,不像修仙者那样辟谷,滴水不沾,这些条件都是他们的生存保障,也是最基本的需求。 而村里的老幼妇孺皆是不出村半步,外面太过凶险,没有十足的把握,没人敢孤身离开村落,涿鹿村和其他村落一样,掩藏在大山的深处,房屋也动用了很多掩盖手段,村外也布置了大大小小的陷阱,避免野兽发现村落的踪迹,消除了许多来自外界未知的风险。 郝子良并未显露任何关于修仙者的痕迹,平时同涿鹿村的人们一同劳作,若是出现伤者就为他们医治,只要是尚存一口气的人,哪怕面对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的种种情况,他都有办法让其起死回生。 毕竟有着仙凡之别,都无需动用药师的通天手段,郝子良随意调动丝丝天地灵气,流经过等待医治的伤者体内,即刻就能重新焕发生机,但在其他人眼里郝子良那是妙手回春,拥有一手无与伦比的医术。 他虽然本性纯良,但绝对不愚蠢,不然作为郝族的绝世妖孽,早就被敌对势力扼杀在摇篮之中了,郝子良也是历经无数的险境,才有了如今无双的战力,残酷的修行之途哪里存在偶然? 修仙,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乃逆天之举! 通过轩辕雯和村长等人口里了解到,这片延绵的群山都属于无极宗的管辖之下,郝子良不了解这个宗门的禀性,也不知道其详细的底蕴,若是擅自暴露自己是修行者,一个来历不明的金丹修士,难免会引起无极宗的忌惮。 自己若是孤身一人也就作罢,但他暂居在涿鹿村之中,若是被此地霸主无极宗查出来之后,那么就会牵连到涿鹿村的所有人,这个小小的凡俗村落将永无天日,他只是一个过客,不能对其他人造成影响。 凡事都讲究因果,越是道行高深莫测之辈,就愈发看重世间的因果,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是因果牵连过大,就会导致一系列的后果,玄之又玄,说不清道不明。 轻则影响周身气运,重则深陷因果当中。 简单来说,若是郝子良与涿鹿村产生大因果,打破这里人的正常生活,无端引来一些灾祸,以他的性格定不会袖手旁观,就会有更多的不确定因素出现。 换作他不管这些事端的话,虽然极力地避免了因果的牵连,但最后也会导致道心被冲击,因为修行者的道心不单单是指求道之心。 外界的种种诱惑、因果、承诺、气运等因素,皆是组成道心必不可少的部分,而道心不稳的后果,就是极其容易走火入魔,甚至是导致陨落的罪魁祸首。 第三十二章 讲述 像郝子良之前渡劫的时候,问心劫还未开始便已结束,由此可以看出他道心的薄弱,纵然拥有无双的战力也无济于事,终究不能窥见大道之秘,只是空得其形罢了,所以迟迟无法真正登临地仙之境。 “外面的世界有天上飞的仙人,数不清的山海异兽,在人族还未崛起的时候,那是大妖横行的疆域,妖兽的足迹遍布在每寸土地。” “那些妖兽的形态各式各样,有的身躯高达数百丈乃至千丈,比这最高的山峰还要高,而且它们会使用万千法术,大部分具有极高的灵智,对人族的生存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啊,那些大妖会不会来吃掉我们?” “哈哈哈,不听话的人就会被吃掉,看你们这些熊孩子还敢不敢调皮?” 听到来自郝子良的恐吓,小孩子们都把头深深地埋进臂弯,有的还跑到草堆里躲藏起来,时不时出来偷偷瞟向他们,逗得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话说在遥远的九天之上,还存在成千上万的小世界和大世界,在那神秘的寰宇最中心处,还有一块比所有世界的加起来,还要庞大数倍的陆地——祖域。” “真的吗?也太神奇了吧,这得多大啊!” “那里住的人和我们长得一样吗?” “我也好想出去呀,但是阿母根本不允许我们离开涿鹿村半步,说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只有成年之后才能出去。” “我听阿爸说我们这里是十万大山,疆域一望无际,那要走多久才能出去啊?用脚能走出去吗?” “你懂什么!那些仙人肯定是自己飞出大山,或者骑着大哥哥所说的大妖,上次你还在家里呼呼大睡的时候,我正在房顶上无聊地晒太阳。” “忽然一只好大的怪鸟从半空掠过,巨大的黑影映在云层之中,掀起了一阵狂风,把庄稼作物都吹得东倒西歪,当时我都吓傻了,现在知道了原来那是大妖。” 一个孩子站起来激动地形容着,用手比划那妖兽的大小,小脸上布满夸张的神情,另一个孩子听着也十分震惊,丝毫没有怀疑他所说的话。 郝子良同孩子们不断地交谈着,这群孩子眼里闪动着光,这都是他们闻所未闻的奇事,在认知里都只是传说的存在,从来都没有人告诉他们这些事情。 可孩子们不知道的事情却是,这些秘辛即使放在这个粒子世界中,也都是一则则无法考证的传说,因为还没有什么人有这个实力去验证,连了解内幕的修行者都少之又少。 “十万大山确实辽阔无垠,连那些厉害的仙人都要飞上几个时辰,当然也不是每个所谓的仙人都能飞,据说啊,只有达到金丹期的仙人才能御空。” “金丹期又是什么啊?” “修仙最低的门槛就是要踏入筑基期,而筑基期之上就是金丹期了,别小看只相隔一个境界,每个大境界那都是天差地别,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大部分修炼之人都入不了筑基期,只有少数的佼佼者才能叩开仙门,这些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当然他们能够踏上修仙之路,无不是大毅力之辈,需要承受的艰难苦楚非同寻常。” “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郝子良在这个偏僻的小村落里侃侃而谈,若是有修士听到后一定会极度震惊,这哪里是一个游历的旅人能知道的事情,是就连整个修仙界都不一定能够接触到的秘密。 这群孩子越听越入迷,如痴如醉,仿佛置身他所讲的这个世界里,他们拼命摇着郝子良的手臂:“不要停嘛,快点继续讲!” “那大哥哥也是修仙者吗?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能带我们出去看看吗?就一小会行不行。” “大哥哥一定有办法的!” “我也好想成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仙人啊。” 面对如此一大串问题和央求,就连郝子良也犯愁了,他的本意只是想让孩子们听听故事,对世界的有一个大概的了解,没想到自己的话竟然让孩子们念念不忘,正所谓有因必有果啊! “嘶,怎么样才好呢?” 这让他很是伤脑筋,虽然他不再像最初那样,无法调动任何仙元,但奈何伤势还是太重,几乎是重获新生一样,道行还不足此前的万分之一,他担心若是带这么多孩子出了村落,然后被极其强悍的大妖盯上,他根本无法护他们周全,万一出了点什么意外,如何向涿鹿村的人们交代?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拒绝了孩子们的请求,但看他们失望的脸庞还有可怜巴巴的样子,内心又很是纠结,于是低头冥思苦想,始终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毕竟这些孩子出去很容易遭到危险,外面不仅仅有无穷无尽凶猛的野兽,更可能会出现少数大妖。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去作答,只能模模糊糊地回应道:“仙人的世界太复杂了,十万大山也充满危险,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无忧无虑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你们看我不是仙人也很快乐,还能和大家在一起说话,吃着小僮烤的野兔,如果我是仙人的话,那么这一切是不是就不存在了呢?” “你们现在还小,等长大之后就会明白。” 孩子们听他说的话后纷纷点头,皆是若有所思的样子,郝子良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些孩子们依旧那么淳朴,十分的听话,因此并未想太多。 然而郝子良却是望着远处的天空,竟失了神,不禁喃喃自语:“与世无争才是最好的结果,踏入世间必定身不由己,那将是无尽的煎熬,我还真是羡慕你们这些孩子啊。” 实际上,他近期准备独立悄然离去,寻找一处隐蔽之处闭关,一举恢复实力,然后寻回自己的随身物品就重返神箭城,那里给他留下太多的谜团,到最后他也未见到神箭候的面,这次前去一定要和神箭候详谈,但前提也要伤势恢复得差不多,到那个时候才算时机成熟。 重返祖域回到长明仙国,拨开迷雾找寻事情的真相,他若是离开涿鹿村去其他位置,其实处境也差不了多少,基本可以说是相差无几,甚至还不如此地,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他无意与这些修士发生争端。 现在遭到严重的大道创伤,又没有上好的仙药与仙丹服用,即使仰仗郝子良的道基扎实,长明仙帝的仙念为他重塑了肉身,也需要漫长的岁月才能渐渐恢复过来,体内未残存什么隐疾就算好的了。 按道理来说,教这群孩子们修行就可以让他们至少出入这片区域无阻,但郝子良在涿鹿村待了这么久,却没有动过这种念头,在他看来此处不需要道法的存在,压根无需再去画蛇添足。 修行界流传一句话,法不外传,意思是道法不能轻易外传,因为会导致道法泛滥和失控,世间的秩序就会被扰乱,当然这不是最主要原因,根本因素还是修士们皆包藏私心,谁也不愿意做那个滥好人,让和自己并无因果的人得到传承。 因为传承道法之后无事便罢,有事的话多多少少会干扰到传道的修行者,索性没有缘分便不会进行传道,世间大部分因果都不是直接干扰,而是间接通过各种各样的事情影响到本身。 一般的传承大都是牵扯了因果,得了传道者诸多的好处后,传承者就要完成相应的使命,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不然对道心有非常大的影响,出现极其严重的瑕疵和损坏。 道心可不比肉身和元神,肉身和元神遭创犹可复原,道心崩坏基本是十死无生,极少数的妖孽也是九死一生,最后能活下来的人也不复当年,只能拖着残破之躯苟活。 只有极个别特殊的传承,是某些大能想把一身道法流传下去,不想让自己的道统从历史中被抹去,这些惊艳绝伦之辈想在岁月长河里刻上他们的名字,只要道法永存,他们无论是否陨落还是坐化,就依然存于世间。 而郝子良则是不愿意破坏涿鹿村的平衡,他本来就是一个不速之客,不想给这群孩子背负上什么事物,这让他着实是于心不忍,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凡俗,但是没有面临什么生死存亡之际,等成年外出狩猎出现伤亡,这也是正常的情况,人都是有生老病死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有时候度过平平无奇的一生也不是什么坏事,有的人愿意让生命变得澎湃而绚烂,哪怕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有的人想要平平淡淡地过着日子,尽管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生活平静如水,但是其中也充满种种的乐趣。 身处不同,烦恼不一。 就连郝子良最初只是想守护那些他所爱的事物,但没有强大的实力又怎能做到呢?他出生在长明仙国的郝氏宗族,他肩上所背负的东西注定是他人的千百倍甚至是数万倍。 他的脚步不会为任何人停下,也绝对不能,他唯一的宿命就是不断战斗,变得愈发无可匹敌,为他所爱之人、所眷之物,战尽最后一滴血! 第三十三章 往事 在这两年里,他给孩子们讲述了很多奇闻趣事,有的是记载诸天万界的野史,还有的是他百年来的所见所闻,涿鹿村的孩子们就像发现了巨大的宝藏,每当郝子良有空就会缠着他:“大哥哥,上次你不是说有个最厉害的仙国,叫作长明仙国吗?快给我们讲讲呗!” “长明仙国吗?” 他不由得恍惚了一下,这对于他而言再熟悉不过了,毕竟仙国大皇子若是不熟知长明仙国的历史,那诸天万界还有谁人能更清楚的? 外族人对他们的了解也只是片面的,很多事情也只在皇族内部流传,只见郝子良缓缓开口:“在祖域,最顶尖的势力名为长明仙国,长明仙国的人骁勇善战,几乎个个都是人们口中所说的仙人,最初缔造仙国的人属于同一宗族——郝族,他们既不是古族,也不是隐族,而是新崛起的族群。” “古族很好理解,就是远古就存在的族群,他们在诸天万界根深蒂固,甚至是再度开花结果,未被时间大浪淘沙筛掉导致没落的族群,他们的族群可谓是久经不衰。” “所以像这种古族实力和底蕴非同寻常,那些同时期没落的族群,早就消失在诸天万界之中了,化为历史的尘埃,能够存下的古族大都万分强悍,只有极少数的才会面临日暮途远,空有其名,而无其实,实属令人唏嘘。” “与古族不同的隐族就很耐人寻味了,隐族从来都不登临历史舞台,他们隐匿在诸天万界各处,因为没有消耗任何底蕴,反而一直暗中积蓄实力,可想而知隐族是多么可怖。” “当然,隐族没落的会比古族更快,有的隐族遁入某些隐秘之地后道统就失传了,与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他们的后人也就逐渐忘记祖训,或者有人想过上平静的生活,就再也不复当年的荣光了。” “这些开创长明仙国的人,迅速向外开拓了众多疆域,因此也树敌无数,其中就有几个极其庞大的国度,全部由铺天盖地的仙人组成,启皇朝,千鼎古国,东清圣域等联合起来攻打长明仙国。” “那他们为什么要打仗呢?” 名为轩辕远的孩子发问道,他感觉到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人们要互相你争我夺,所有人快快乐乐地生活不好吗? 郝子良摇头叹了口气:“因为大家心中还有太多欲望未能满足,仙人也是人罢了,只要人在这世间存在一天,那么欲望就永无止境。” “欲望?什么叫欲望?” “欲望就是寄居在人们心中的恶鬼,它会随着贪念的扩张变得愈发膨胀,最后将人的内完全心吞食殆尽。” 轩辕远听得似懂非懂,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些,这些孩子也是和他一样,他们的阿爸阿妈只教了他们如何在十万大山活下去,却未告诉他们世事险恶。 这也怪不得他们的父辈,因为涿鹿村的所有族人生于此,长于此,和外界都只是进行简单的交流,自然不懂人情世故,在他们眼里,世间的一切都很明了,远远没有那么复杂。 诸天万界近十万年历史的序幕,被郝子良饱含磁性的声音逐渐拉开,在场所有的人似乎又嗅到硝烟的味道,回到那个烽火连天的混乱时代,那是杀伐与权利交织而成的岁月。 “郝族的领袖叫郝祖,世人皆不知他的真名,即使知道其名讳者也不敢直称他的名字,一是表示对他的尊重,二是呼唤这种大能的真名,在一定的距离话会被感应到。” “如他的称呼那样,郝祖便是郝族的老祖,可以说郝族能够快速崛起,和郝祖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只要他在世间活着一日,就可以庇护郝族和长明仙国一日,所以知道长明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吧,意为长明不灭,也只有郝祖有这等霸气。” “郝祖自凡尘微末间崛起,在修行界一路高歌猛进,从小小的粒子世界异军突起,带领他的族人们走出了祖地,抵达诸天万界的中心——祖域。” “修仙一途是以实力至上,有时候一人就可以决定胜负,郝祖的修为令人那望尘莫及,以一己之力震慑各方势力,仙国的中下游的力量固然重要,但远远抵不上顶尖的战力,相差一个境界的手段就已经不可想象,更别提隔着好几个境界。” “培养那些中流砥柱的力量,只是为了巩固座下疆域的统治,更是为了从中诞生新的血液,补充势力中的顶尖战力,周而复始,随着漫长岁月的沉淀和发酵,底蕴从而就这样积累下来了。” 这些稚嫩的孩子们听不太懂这些政治,郝子良也只是话到此处有感而发,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听得津津有味,对于故事本身的精彩沉迷不已。 他清了下嗓子,故意顿了顿,有个淌着鼻涕的小孩子异常懂事,给他端来了一片乘着露水的叶子,他仰头一饮而尽,感到身心舒畅。 尽管筑基期修士就辟谷了,无需进食五谷杂粮,水也是一样,他们已然不是凡俗,不用像凡俗那样生活,完全是一种进化到极致的生命体,全身各处皆蕴藏万千本源之力,又何须从外界摄取能量? 不过也不排除有极个别的修士,极度享受这种吃饭喝水的过程,天下的众多的美食还是令郝子良很难抗拒的,用他的话来讲:“若是没有珍馐美味相伴,生活又何等索然无味。” 郝子良饮完冰凉的露水,然后擦了擦嘴紧接着说道:“郝祖横推祖域,无人可敌,一生征战,威名响彻诸天万界,连祖域都没人能赢他,粒子世界就更加不可能了,尽管粒子世界也存在很强的修道者,但是毕竟修行环境远不如祖域,获取不了最好的修炼资源,所以其他粒子世界和祖域修士相比之下,两者之间还是有不小差距的。” “启皇朝、东清圣域、千鼎古国这等盘踞在祖域的老牌势力,自然不肯给长明仙国兴起的机会,因为这撬动了各方最根本的利益,任凭哪一方势力也不愿意白白损失大片的疆土和子民。” “于是从此开始了漫无止境的征战,那些稍大的仙国长年战火连天,牵连着那些小国和宗门道统不得不参战,没有几个势力能够超然世外。” “既然大哥哥你说的郝祖这么强,那这些什么启皇朝、东清圣域、千鼎古国覆灭了吗?” 轩辕僮不禁好奇地问道,看得出来,他这个问题,其他孩子也迫切地想要得知。 “哪有那么容易?当时长明仙国的郝族刚抵达祖域,毫无根基可言,而且族人的整体实力不如其他几个巨无霸势力,若是非要和这些巨无霸硬碰,那么最终的结果毫无疑问只有一个,便是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你们猜猜为什么?” “为什么呢?” 涿鹿村的孩子们顺着他的话发问,而郝子良还在这故弄玄虚,吊足了他们的胃口,不过在孩子们的软磨硬泡下,他还是重新拾起刚才的谈论:“郝祖虽然修为盖世,但也招架不住人多势众啊,若是整个郝族公然与如此多的祖域势力为敌,这将对他们很不利,不是长明仙国不想扫灭祖域,而是暂时没有那个实力。” “而且几个势力的老祖,乃至郝祖都是有族人牵挂的,皆不是那种光脚不怕穿鞋的人,要是最后图穷匕首的话,又未能将敌人全部斩草除根,那些逃遁走的大修士还有老祖们,然后蛰伏在祖域,岂不是轻易就能够报复?最后也只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罢了。” “况且修仙之途何等不易,能登顶这般境界的老祖,无一不惜命,不到迫不得已的份上,也不会去交手斗法,他们若是真的战斗起来,恐怕整座祖域都要颤抖几分。” “据天机阁透露,这几位老祖还是和郝祖斗过一场,只不过就此作罢,没有引发更大规模的战斗,但郝祖一对多依旧处于上风,但还不能将他们统统灭杀,因此双方便谈好了协议,他们这个层次的老祖都不得干扰祖域秩序,若是谁违反了约定,那么便开启决战。” “修行到他们那种境界,其实对于权力的渴望并不大了,只是想庇护自己的留下的道统传承罢了,其实郝祖这样也是为了长明仙国的稳定发展,瓜分原本启皇朝、东清圣域、千鼎古国的资源,跻身进入祖域的巨无霸势力的行列。” “正是因为这次远古条约,长明仙国在郝祖的约束下,整体力量提升了几截,变得愈发得强盛了,一跃成为祖域第一势力,尔后郝祖就不再处理仙国之事,因为他已让郝族和长明仙国走向繁荣,后面的事情就交由后人了。” “修仙者更重要的事情当然是修行了,郝祖很清楚不能本末倒置,修士本身的实力才是保障,若是没有他傲视群雄的实力,又何来这远古条约呢?” 第三十四章 大帝 “天机阁是一处隐秘之地,无人能够寻到他们的老巢,而此阁的情报能力绝对是诸天万界的第一,他们的情报网遍布世界,几乎无间不入。” 任凭郝子良也非常惊叹,这天机阁诡秘莫测,让人琢磨不露,至今诸天万界大能还在猜测这是何方势力,但所有人都不愿去得罪他们,毕竟情报这个东西谁都需要,而且也探寻不到天机阁的底细,所以就不了了之,就此作罢。 “依稀还记得,当初祖域某个大族得罪了天机阁,天机阁反手就向这个大族的所有敌人无偿提供情报,并且他们还发布高价悬赏,短时间内就聚集了无数打手,最后让这个大族损失惨重,付出了血的代价。” “那一族的几个老祖悲痛地高呼:“天机阁误我!我恨呐!” “随后被众人围攻从而陨落,一命呜呼了,从此这个大族就沦为四五流的小族,全族伤筋动骨、元气大伤,不仅几乎所有老祖死伤殆尽,族人也只剩下零星几人,想要重现以前的巅峰是不太可能了,没被灭族还是仰仗从前的底蕴扎实。” 说到这里,郝子良万分感概,祖域的禁忌数不胜数,这里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域,并不是仗着稍许的实力,就能够在这片土地上横行霸道,必须拥有超群的智慧和独具的眼光,才能不被未知的劫难抹灭。 “到了这等高深莫测的境界,这些老祖无一不是闭关修炼,想要在修仙之路上走得更远,当然,何人抢先提升了境界,就意味着祖域就要落入谁的掌心,到时候整座祖域的修行资源都为一人所用,何乐而不为?” “至于后面的事情就逐渐走向正规,长明仙国不断征战祖域和粒子世界每个角落,彻底确定了霸主的地位,册封了无数的王侯将相,开启了最鼎盛的时期。” “长明仙国到如今其实只换过四任大帝,郝祖为保仙国可以延续千秋万代,不允许一任大帝超过两万年,能够当上仙国大帝的人,又有哪一个是庸才?不仅藏着无穷无尽的手段,还拥有让各路诸侯信服和震慑外界的实力。” “哇,两万年,我一百辈子也活不了这么久,算下来这得两百辈子才行。” 只见轩辕僮瞪大了眼睛,掰开手指头算着年月日,显然这番话语对他冲击很大,确实,凡人一生又何其短暂,在修士眼里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当然,有资格当选仙国大帝的肯定是郝祖嫡系血脉,也就是郝祖的那一脉后人,若是大帝的子嗣中无可胜任帝位的人,那么便由宗室族老共同表决立帝,因此不只是皇子才能获得帝位,而是族内嫡系的能者继位。 这种人皆被称为圣子,也就是大帝的候选人,不过到郝子良这一代,圣子没有什么竞争力,毕竟这家伙太强了,让所有人都感到绝望,唯一的途径就是他中途陨落,这样才无法登基继位,不然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类似于长明仙帝般的人物,要是在修行途中不遭遇到什么大劫难,正常的寿命有大概十几万年的样子,那可是无数代人生命的交替。 “第一代仙帝雄才伟略,是郝祖唯一的亲子,和他的父亲一同开创了长明仙国,为后世的鼎盛奠定了厚实的基础,也是一代雄主,威慑祖域几个时代。” “二代无功也无过,可能是郝祖和一代的光芒太盛,显得他过于平庸了,而二代是一代最小的重孙,他在那个时代中很出众,比他的父辈们都出色得多,因此很受一代的喜爱,便跨过众多皇子皇孙,他被直接立为了帝王。” “可惜了二代一世英名,最后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错把帝位禅让给他最信任的族弟了,尽管他的子嗣众多,但没有一位令他满意,不仅仅是他为人大公无私,并且宗室族老也认同了他这位族弟,于是二代的族弟就被推选当了第三代仙帝。” “宗室和第二代仙帝所不知道的是,这三代以往的和善、谦逊都是伪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这一刻,加上很早就暗中笼络了部分宗室子弟和族老,又在仙国里打点了上下的无数关系,以他形成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 “然而三代给长明仙国带来专断独行的统治,仙国臣子和子民苦不堪言,导致仙国整体的国力,倒退到祖域的第四位乃至第五位了。” “第三代仙帝过于贪权,能力却远不如一代和二代,所以极度贪恋帝位的权柄,而且这代仙帝的性格有非常严重的缺陷,欲要掌控世间的一切,所以这第三代仙帝掌握权柄,足足有五万余年。” 郝子良回忆起在郝祖的藏道阁的藏卷里,首次看见这些历史的时候,当时他也是大为震惊,想不到背后居然还埋藏这么多故事。 当然,既然他讲出来了,那么这些故事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一般人不知晓而已,祖域有头有脸的人物,大都知道长明仙国的这段过往,毕竟那个时代的很多大能都没有坐化,他们都心知肚明。 “早已不知道去何处闭关的郝祖,在三代掌权第五万年的时候回归,他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震怒,居然有人破坏了规矩,这不可饶恕。”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这个仙帝为何能掌权多年?正是因为早已经贿赂了不少族老,控制了仙国的独断大权,尽管修为不能媲美前两代仙帝,更无法同郝祖浑厚的修为相提并论,但那个时候在族内剩余的强者里,也能够排上前五的实力。” 郝祖只是撇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剥夺帝位’,尔后就再也没有管他。” “正是郝祖这般漠视的神情,这让三代顿时陷入癫狂之中,犹如五雷轰顶,这么多年谁敢对他这样说话?居然朝郝祖的方向俯冲想要偷袭他,当时他与郝祖的实力相隔一道天堑,然而郝祖仅仅一个眼神,就让他不能再也无法动了,这皆是在他意料之外的情况,他堂堂大帝竟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住。” “三代极度地惊恐,不住的叫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差距如此之大?’他紧接着又说道:‘即便是东清、启皇、千鼎那几个老家伙加起来也没这般威势,你......你为何成为了诸天万界第一人,首先不去斩灭他们,而是先来动本帝?本帝真的不甘心!” “三代完全不能思考了,这个结果对他而言太残酷,因为像这种老祖不到群族的生死存亡之威,一般都不再插手这些小事了,甚至有些人修到极致,一心求道,根本不再管子孙后代还有道统了。” “但唯独郝祖是个例外,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修行者,他此前的信念就是带领族人走向诸天万界,历经重重艰险终于实现,又怎会让历代郝族之人和仙国子民,建立的长明仙国有丝毫的覆灭倾向?” 所谓盛极必衰,郝祖也知晓这个道理,但他想让郝族兴盛的岁月更加漫长,衰落的时间更为短暂,若是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严苛地治理仙国,好好地整顿郝族上下。” “押入天牢,永不释放!” “郝祖单方面宣判了三代的下场,最终事情也落下了帷幕,三代毫无悬念的被镇压,都没有翻出一朵浪花,而第四代仙帝不是三代的子嗣,因为这一脉已经失势,而且因为四代的不放权柄太久,他的子嗣大多都已经老死,活着的基本是后面几代子孙,隔代的圣子终于熬出了头,迎来及位称帝的机会。” “郝祖还是不想族中无端损失一大战力,于是动用元神秘术种下咒印,仅仅把第三代仙帝关押囚禁起来,依旧保留了其本身的意识,但因为咒印的缘故,所以可以被那些族老控制,这样就能防止他再次暴动。” 郝子良惋惜道:“可惜一尊大帝沦落至此,也算咎由自取吧,为了一己私利而损害整个长明仙国,可叹可叹!” 当然,站在他的立场来看,三代确实罪不可赦,但是在三代自己看来,不是为了享受权利带来的快感,更是为了长明仙国的统治永固不动,所以他不能将权利交给别人。 “有几个协助三代仙帝的族老也被擒住,他们那几脉也随之一起,被发配到仙国边疆的危险之地,还有边远的粒子世界戴罪立功,无特殊情况应该是永不得回祖域了。” “随后郝祖径直回到族中,交代了些许事情便悄然离去,诸天万界的史书上有猜测,第一代和二代仙帝之所以未出现,应是跟随郝祖一同修炼去了,这才让第三代仙帝为所欲为、一手遮天。” “至于为什么郝祖晋升诸天万界第一人之后,并未扫灭敌对势力就成为一个谜了,谁也不知道这位大能到底是怎么想的,一时间祖域的人们众说纷纭,但谁也不知道内幕和真相。” 轩辕僮已然彻底沉浸在长明仙国的故事里,听着听着他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那一位位大帝,或者那凌驾所有人之上的郝祖一般。 第三十五章 帝后 “小僮,快回家吃饭了!” 一个中年女子站在村口的小屋旁,呼喊着轩辕僮的小名,看得出来这是他的母亲,村里的几座房屋都缓缓升起了袅袅炊烟,用柴火煮熟的稻米香味四溢,让人闻到后情不自禁地想咽口水。 听到轩辕僮的母亲呼喊的声音,其他几家的长辈们也纷纷探出了头,各自叫孩子们回家吃饭,孩子们从地上一骨碌爬起,不舍得向自己的家里慢慢走去。 于是郝子良也从地上站起,朝涿鹿村意犹未尽的孩子们说道:“故事到此为止,你们的阿母都在叫你们,快点回去吧。” “那第四代仙帝的故事呢?” 然而轩辕僮并不想回家,他总觉得故事远远还没有讲完,长明仙国这个带着传奇色彩的国度,正在深深地吸引着他,一时间他无比的向往那里。 可惜他根本不是仙人,更没有入门的修炼功法,若不是听到来自郝子良口里的见闻,压根都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 “四代?四代是长明仙国现在的大帝,毕竟还是要避讳一下的,所以各种典籍上记载得十分少,而且在第四代仙帝统治的时期里,也并无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若是要讲的话太过细微,你想听的话有空再慢慢讲。” “真的嘛?你可不要骗我!” “不骗你!” “那就好,一言为定。” 两个人就这样约定好了,郝子良笑着对他讲道:“去吧去吧,别让你阿母等的太久。” “嗯,大哥哥,那我走了!” 轩辕僮向郝子良挥挥手,然后转身向家里跑去,嘴里大声地回应他的阿母:“我回来了!” 郝子良目送他离开,自己却陷入了沉思,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第四代仙帝?不就是自己的父皇吗?这又有什么可讲的?” 他对长明仙帝完全没什么好感,尽管大帝是他的亲生父亲,从小就未得到多少来自父皇的关爱,人人都羡慕他的所拥有的身份,他何尝又不羡慕其他人的父爱呢? 况且,生在帝王家就是一种悲哀,最是无情帝王家,纵然他的父皇不是那么冷酷,但是为了长明仙国的发展,也顾不上那么多事情,尽管他也非常爱护自己的儿女,但也是在极其有限的范围。 而且自古长明仙国不传长嫡的规矩,让这些帝王之后,乃至那些宗室嫡系圣子之间的竞争无比残酷,这不是属于长明仙帝能约束的事情,即使有干预的想法,也不太敢实施,毕竟三代血淋淋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也正是这种残酷的筛选,让仙国有了无与伦比的实力,一直都有新鲜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涌入,这个国度只会愈发强,而不会积弱。 于是长明仙国的第四代大帝登基,他登基后有了几位妃子,却将一个背后没有任何势力的女子立为帝后,这可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新帝上位根基尚不稳定,道行也不足镇压宵小之辈,因为三代造成的影响太大了,对长明仙国力量削弱很严重,简单来说三代的宗旨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使得诸多的能人贤士心灰意冷,不断地丧失生存空间,无奈之下,不得不转投向其他各大势力,或者隐遁山林从此不问世事,只有对仙国极度忠诚的人才没有离开,仍然苦苦坚守在朝中。 不过公然质疑第三代仙帝决策的人,在长明仙国里过得大都非常惨淡,甚至有性命之忧,导致很长的一段期间,长明仙国的臣子都是鸦雀无声,谁也不敢随意做事,皆是以明哲保身为上,看好动向,宁可无作为,也不愿意有什么过错。 像这第四代长明仙帝贸然立没有背景的女子为后,这种举动可是大忌,果不其然引起了朝内的动荡,那就是另外一名妃子背后势力的强烈反弹,这个妃子就是二皇妃,二皇子郝冥的生母。 为此这股势力非常不满,甚至大发雷霆,要知道新帝的登基,也是有了他们的鼎力相助,不然哪有这般顺利,他们不敢对长明仙帝发难,就转而把矛头转向帝后。 他们对这个新帝后使尽各种卑鄙的手段,帝后因为没有任何背景,登临帝后之位时日也尚短,故此承受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长明仙帝也明白,于是极力帮助他的帝后排忧解难,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暗中还是捣鼓了不少阴谋诡计,让这个单纯地帝后举步维艰,并且又抓不到任何把柄,只能吃哑巴亏。 这仅仅是为了发泄堆积的怒火,也是为了给二皇妃和二皇子铺路,既然二皇妃未能成为帝后,那么就要制衡帝后的势力,避免日后势大,让二皇子在通往帝路的途中,能够一往无前,替他扫清所有的障碍。 可惜,他们没想到的是大皇子郝子良如此妖孽,在郝族的重视程度如此之高,但是没人敢对郝子良下手,这可是大忌中的大忌。 若是被查出都要被株连致死,且依照皇子的身份就很特殊了,死个圣子都是天大的事情,毕竟那是郝族嫡系子孙,何况还是一个大皇子,长明仙帝和郝族哪个不在意他?最主要的是他是绝世天才,可谓是万众瞩目。 何况郝子良出身在郝族这种名门望族,郝族内部的竞争巨大无比,而父亲又是第四代长明仙帝,作为长子的他不想给父亲丢脸,也想陪在母亲身边排忧解难,替她挡住源源不断的恶意,于是长年的都在郝族之中刻苦修炼。 在郝族重地闭关修炼的过程中,他也体会到修其中的乐趣,乐此不疲地演练万千遍枯燥的道法,反反复复地磨砺着自己的肉身,修行俨然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就这样,伴随无数春夏秋冬的轮回,五十年的光阴转瞬即逝,郝子良已经在郝族初露锋芒了,年纪仅有五十年的他居然有了化神期的修为,而且重点的他可以跨阶越境杀敌! 不错,是跨阶越境杀敌,而不是平分秋色,这种天资令人震惊,对于修行者而言,他们的五十来岁,其实和凡俗牙牙学语的婴孩差不多大,因为修行者大部分时间都在专注修炼,故此很少游历世间去接触人情世故,所以心智根本不成熟。 随着他年龄的逐渐增长也理解了不少,这些种子在郝子良的心底生根发芽、牢牢扎根,他一身的浩然正气也是得于此,这都与郝子良母亲的谆谆教导离不开干系。 然而这一切都在郝子良七十岁之时变了,那一年,帝后薨,谁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满朝皆是惊慌失措,帝后好端端地怎会突然之间暴毙,而恰恰是在长明仙帝亲征之时出事了。 长明仙帝回朝后悲痛至极,失去了挚爱是何等痛苦,但他却没有追查此事的根源,而且选择平息了一切风波,所有的消息很快就被封锁地干干净净,宛若什么都没有发生。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件事后背后必有蹊跷,埋藏着不为人知的大恐怖,因为帝后并不像自然仙逝,而更像是遭到人的毒手,而长明仙帝却选择息事宁人,这就已经很不寻常了。 能成为大帝的人都是极其聪颖的,又有什么能他都妥协呢?想想就感到细思极恐,于是更没有人胆敢追查下去了,而帝后一脉势力式微,根本无力干涉此事,于是就给帝后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就此作罢。 郝子良他恨!他恨长明仙帝不作为,凭什么全天下人都看的出来,父皇却摆出一副装聋作哑的样子?可惜他真的太小了,还不懂错综复杂的权力,大帝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他只是知道,从此他再也没有娘亲了,更没有人在他练功疲惫不堪的时候,亲自给他送来可以培本固元的膳食,在他最孤独的时候给他讲起各种各样的故事,有他父皇从前和她自己的事情,也有诸天万界流传的神话传说,还有途经的粒子世界和祖域的趣闻。 教他如何控制脾气和情绪,怎样去做一个正直善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每当郝子良哭着说他委屈的那些时候,他的母亲总会抚摸着郝子良的头轻声说:“不要紧,我的良儿乖,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他的母亲是一位贤淑且极其温柔的女子,时常给幼小的他教导诸多的道理,尽管当时年纪太小什么也听不懂,但他还是牢牢记住了这些话语。 这时候郝子良就会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仿佛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也许这就是一位母亲的伟大之处,能够给予孩子无可比拟的爱。 独自站在涿鹿村的角落里,看着孩子们飞奔向他们的阿母,郝子良就有些哽咽了,他也非常想念自己的母亲,然而为什么母亲这么善良的人,却遭到上天如此的不公,好人不长命,恶鬼在人间。 有朝一日,这些恶鬼都会被他亲手抓出,然后让他们一一伏诛,若是天下再无大义,那便让我手中的长戟化作公道吧! 第三十六章 奇云山脉 一袭白袍的郝子良背上一贯用的长戟,只身一人就自此离开了长明仙国的疆域,直接奔往粒子世界,他痛恨长明仙帝,发誓待日后强大之后,要回来要揪出真凶,这种仇恨只能用鲜血洗刷。 而他不知道的是,长明仙帝一念便可覆盖整个帝都,当他得知郝子良离去后,也并未前去阻止,只是微微地叹气道:“阿良,你终究是要脱离郝族庇护的羽翼了,独自一人展翅高飞了,不过也好,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希望你再次归来的时候,已经有保护好自己的实力。” “我对不起你,也没有保护好你娘。” 说道这里,长明仙帝情不自禁地簒紧了拳头,眼眸里燃烧着一股噬人的怒火,久久未言,过了许久,大帝缓缓抬起了头,神情显得有些许疲惫。 他自言自语道:“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你娘立为帝后,不然何至于遭到如此横祸,可是为父也身不由己,想要坐在大帝之位上又岂是那般容易?” 坐在大殿之上帝位的长明仙帝,此刻连称呼都改变了,他没有自称本帝,更没有称自己为父皇,他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更是一位不称职的丈夫。 然而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长明仙帝的瞳孔泛着奇异的金光,眼神也变得无比坚毅,他又恢复了往日帝王的威严,作为执掌一国的大帝,怎么又会向外界展露脆弱的一面? 他从来都是号令天下的帝王,为了仙国,为了臣子,为了黎民苍生,决不能有一丝的软弱,从登上帝位的那一刻便已注定。 而郝子良被长明仙国的破界传送阵,直接横渡虚空到达他要抵达的下界,他想去追寻母亲走过的每一个足迹,去亲眼一睹那些地方,是否有娘亲说得那般无限风光。 历经了几十年的时光,尽管下界修行条件没有那么好,但他的心境慢慢地变得平静,心若止水,境界顺其自然地突破到人仙,也就是真仙的境界了。 塞翁失马,因祸得福。 此次他返回祖域,是因为要回到郝族获取大量的修行资源,从而一举突破到地仙层次,以郝子良那逆天的资质,基本不会耽误太久就能够报仇雪恨。 但没想到的是,在回长明帝都的途中,竟然遭到来自无穷无尽的异种群的阻击,让他不由得浮想联翩,是否有人得知他回到祖域,从而对他进行截杀,险些让他丧命。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幕后之人也太过恐怖,连他的性格都了如指掌,知道他必不会独自逃离,以一个神箭域的牺牲来布局,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会是神箭侯吗?毕竟位于他的封地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自己,又或者是有人指使神箭侯?那这股幕后黑手就过于强大,能让一位实权的封侯听命,这绝非等闲之辈能做到的。 说明复仇计划就要延后了,毕竟以卵击石的事情他还不会去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还要留下有用之躯,去查明当年母亲之瓮的真相。 但是神箭侯最后又来搭救自己,一时间他也拿不准,不过倒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神箭侯以防事情败露而,从而营造出的假象,简单来说就是伪造现场。 因为长明仙国有不少大能,都有很多办法探查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是来一个掌握时间之道的大能,那就是动用时光回溯,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 不过这都是郝子良的猜想,并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只是神箭侯不排除有这种可能,种种迹象只能说他有嫌疑罢了,若真是如此那得从长计议,毕竟整个事情涉及太深。 几年前他在神箭域大荒大战之时,当时因为情况紧急,所以并未想那么多,如今冷静下来,也分析出了不少的问题,之后只需去验证猜想是否真实就可以了。 不过,暂时还是养好伤,不然一切都是白搭,然后找到破界传送阵才能回到祖域,他都不知晓这一界的坐标是哪,更不知道这一界叫什么。 不过他能确定的是,这里绝对不是祖域,通过天地灵气的稀薄程度,就能迅速地够判断出来,更不用提大道法则的完整度了,那可是残破不堪。 并不是每一个粒子世界都是被开发过,要是自己掉落到一处偏僻荒芜的界域,就麻烦了,横渡虚空的难度太大了,就算大修士都不敢随意在虚空漂泊。 那些破界传送阵都是花费了高昂的成本,才造就出为数不多的几座,都属于战略级别的物资,能够横渡虚空的传送阵,不用多想也知道建造的难度。 大多数都是才用飞行类法器,而在虚空里最常见的工具就是大型战船,空间巨大,可以容纳百万人,不过会遇见很多未知的危险,一所以会雇佣几位大能坐镇。 首先是为了保驾护航,遭遇中小型的的虚空乱流之时,大能可以出手庇护飞行法器,并且调整航行的坐标。 其次就是防止半路被人截胡,在虚空浅层那些不危险的地方,有众多修仙者化身的流寇,专门做这种勾当,毕竟能乘坐这种跨界法器的修士,其身家都是不菲的,不然也没能力满世界的来回奔波。 传送阵则是精心勘测好的航线,而且有无数专门管控的修士,基本不会出什么意外状况,还要投入巨额的资源维修阵法,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然而他不知道长明仙帝为他定好坐标,并未让他漂流到未知的地域,这颗粒子世界距离祖域不算太遥远,而且恰恰是长明仙国掌管的小世界。 “唔,轩辕雯应该要回来了,看看他们下次什么时候出村,我该去坠落之地瞧瞧了,说不定还有什么残留的物品,能够助我更快的恢复。” 随着近期具备了金丹期的实力后,郝子良就开始盘算着自己的计划,果不其然,在他说完大概几个时辰后,涿鹿村外出狩猎的汉子,还有医者轩辕雯一同抵达了村子。 回归的汉子们显得兴高采烈,此行极其幸运地没有人员伤亡,不只是没有遇见凶猛的野兽,而且还是多亏轩辕雯这个医者随行,出现的些许小伤势都能够迅速地得到救治,稍微严重的伤口敷上药,加上轩辕雯口服熬出的药液,也会一点点地痊愈,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次围剿狩猎满载而归,药材也采集到不少的数量,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出去冒险了,村子陷入一片欢声笑语之中,为首的白发老村长大手一挥:“等夜幕降临,就举办篝火晚会庆祝各位的回归,大家尽情吃肉喝酒,今晚管够!” 这高纯度的酒是村里人自酿的,酒对于这些行走在刀尖之上的汉子们来说,不只是喝下肚畅快淋漓的烈性麻醉剂,更是一类必不可少的精神食粮。 “哦哦哦!太棒了,可以吃肉了。” 轩辕曈、轩辕山等孩子们欢呼雀跃,这意味着可以吃上好多新鲜的肉了,那味道可是鲜美无比,比腌制的肉类好吃数倍,腌制的肉和菜他们早就吃腻了,这样的机会几个月才有一次,这又怎能不高兴? 夜幕很快降临大地,柔和的月色笼罩了村落,朦胧的天色伴随着第一堆篝火燃起被点亮,陆陆续续地燃起无数的火光,人们都开始载歌载舞,这的确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轩辕雯来到郝子良身旁坐下,郝子良与她已然非常熟络,毕竟两人同为医者,平日轩辕雯经常来请教他,而且在救治他的那段时日,二人也相谈甚欢,俨然知己的模样。 “这次大概采集了多少药材?” 正在吃肉的郝子良随口一问,轩辕雯仔细地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大概上百株吧,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奇药,但是药效我已经检验过了,简直奇异无比,村里的人都是敷了这些药,普通的伤势眨眼间就好了。” “哦?居然有这么多?” 他略微有点惊讶,以往的收获甚至不足这次的十分之一,难道采集这些药材的地方有独特之处? “这些药材全是在奇云山脉附近几里地采集到的,几乎每隔几步就有一株草药,但是我们发现了其他人留下的踪迹,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就没有再往深处去了。” 轩辕雯对他详细地解释道,并告知采集药材的过程,这引起了郝子良的注意。 “这座山脉具体在哪里?” “涿鹿村中没有十万大山的地图,所以我无法描述奇云山脉的位置,但村里的人平日走得多,都依靠走过的路线来判断是何处,这奇云山脉也就是在初次发现你的地方。” “嗯,我知道了,下次采药的时候把我也带上,我们去寻找一下其他特殊的草药,看来这座山脉是一块风水宝地。” 郝子良已然可初步断定,当初他昏迷坠入下界的时候,应该遗落了什么宝物在那奇云山脉,让附近所有的花草树木都焕然一新。 第三十七章 远行 涿鹿村附近百里,他这几年间都已经探查了数次,然而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就连凶猛的野兽都没有几头,更别说什么妖兽的影子了,而山海异兽压根不存在一样,就是传说。 确实,即使是不同的粒子世界相比,也细划为小世界和大世界,同样也有贫瘠和富饶之分,明显涿鹿村坐落的这座粒子世界非常破败,普遍都是凡人与野兽存在,就连修士似乎都比较少见。 “对了,给我看看你采集的这批药草。” 郝子良对轩辕雯说道,于是轩辕雯带着他离开篝火旁,去到了涿鹿村储存药物的库房,他们离那库房的大门有着十几米的距离,就能够嗅到一股淡淡的药香。 “嗯,已经达到了凡药的程度了。” 尽管还未看到实物,但郝子良有了大致的判断,这药香就已然说明了一切,并且他还察觉到微弱的天地灵气,这可不是那些凡间的宝药可以媲美的,这是真正的奇珍异宝,脱离了凡俗的品阶,可以为修行者所用。 所以这奇云山脉距离涿鹿村,应该是相隔甚远,他大概猜测到轩辕雯所说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一群修行者了,一般来说修行者的嗅觉很敏锐,何地出世了天材地宝都会迅速赶往,而轩辕雯和涿鹿村的人只是误打误撞,正好遇见外围的凡药,又很幸运地未碰见其他人。 还好随同的轩辕雯行事谨慎,并未深入奇云山脉的核心地带,不然碰到了那些修行者多半就凶多吉少了,修行者也许平日不怎么理会那些凡俗,只顾着自己的修炼,但是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那还管凡人的死活? 他们潜意识里认为这是一种冒犯,本来是属于行仙者的争斗,忽然之间冒出几个懵懂的凡俗,任谁都无比恼火和愤怒,觉得修行者的尊严被冲撞了,那必定是要杀鸡儆猴的,轻则惩罚一番,重则就地格杀! 并且能让修行者成群结队去争夺的东西,那肯定一番不小的机缘,别说闯入的凡人了,就是修行者来了一样也得斩杀,宝物数量有限,而多一个人,就意味着要被多瓜分一份。 夺人钱财,无意于杀人父母。 何况修仙的道路本就是逆天而行,修行者也是一个个逆天之辈,谁又在乎那么多条条框框?当然,这也只是相对的,就像凡人也不乏有英雄,修行者当中也有败类,不能一概而论。 像那些得道修心的大能者,皆遵守内心认同的伦理道德,还是恪守着自己的底线,所以并不会如同寻常的底层修士那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只有极少数修仙者还贪恋凡俗的权势、美色、钱财,那种修行者一般都是修炼之途不如意,于是沉溺在世俗享受一切,但在修行界中又属于一类最底层的存在。 一是大都是只有区区三脚猫的修为,若是震慑一下凡俗还行,拿到修行者的世界里就不够看了,二是真正的修行者打心底瞧不上这类人,觉得这些人成为了高高在上的修行者,却执意又要与凡俗混在一起,所以不屑同他们为伍,不然无形地拉低了自己的层次。 出现这种原因也是由于心态上的偏移,修行者普遍认为自己与凡俗是两种生灵,可殊不知,他们一样也是人,更是从凡俗一步步的修炼上来,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自身力量逐渐凌驾众生之上,很多的事情就悄然地变化了。 “最近再别去奇云山脉,那边太过危险了。” “啊?为什么?” 一阵无言过后,郝子良只是静静地盯着轩辕雯的双眸:“没有为什么,相信我!” “好好好!不去就是,突然这么严肃干什么?” 被直勾勾盯着的轩辕雯不禁微微脸红,面颊都涌上一阵潮红,这样的气氛让她感觉有些许奇怪,郝子良一脸认真地看了轩辕雯好半天,因为他觉得事关重大,不得不再三叮嘱,完全没有觉察到对面之人心理的变化。 “哼!” 轩辕雯转身就朝门外跑去,留下一脸茫然的郝子良,他无奈地摇摇头,全然不知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了感觉,于是他又反复地检查这批药材,试图分析更多有用的信息...... 转眼已经是半年之后,郝子良正盘坐在他单独的屋子里修炼,他现在气息骤然暴涨,全然没有最初来到涿鹿村的虚弱了,隐隐有了金丹期九重巅峰的状态。 因为他本来的修为远不止如此,所以恢复的过程中,压根不存在瓶颈这一说,毕竟这也不是道基尽毁,需要重头修炼的那种境地。 “呼!” 只见他呼出一口白气,让仙元调转一周遭后,然后重新收回本源,顿时让他感到神清气爽,气血都活络起来,郝子良松松筋骨之后,深吸一口气缓缓从床上走下来。 “该整理一下行李了,今天应该是出村的日子吧。” 郝子良看着墙上雕刻的痕迹,估算着此次远行的日期,其实修仙者的记忆力远异于常人,过目不忘只是最基本的,但他在涿鹿村入乡随俗,也养成了和村里人一样的习惯。 他认为体验这种生活很惬意,所以这几年都没刻意动用仙元,完全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在生活,也别有一番风味,但此次远行的旅途可能要动用修仙者的手段了,毕竟他已经知晓会有危险了。 这次去他就是要前去奇云山脉一探究竟,不过郝子良在心里谨记,不在涿鹿村的人们面前展露修为,这些人对仙人是万分的尊敬,而郝子良和他们早就相处习惯了,大家都是十分随意的,若是发现他是所谓的仙人,那么场面就无比的尴尬了。 那么无人再胆敢放肆地开玩笑,更不敢对他有丝毫不敬,一幅忐忑不安的模样,以上情况都是可以预见的,这不是郝子良想要见到的,而且他更多的想法是想保护主涿鹿村的人,故此还是少接触修行者较好。 “阿良,该出发了,大伙都准备得差不多,就等你了!” 换了一身素色布衣的轩辕雯,站在郝子良的屋外敲门道,她没有冒失地走进他的屋子,毕竟每个人都需要一定的隐私空间,郝子良听到后高声回答她:“你先过去,我随后就来。” “好!” 轩辕雯回答后就径直离去,而郝子良正在收拾行囊,毕竟现在身上也没什么随身洞府或者法宝,只能将所需的物品都打包起来装好,当然像他这种修仙者是不需要进食与喝水的,所以只用掩人耳目稍微携带少许就行,主要的还是一些兽皮编织的衣物,因为布料稀缺的缘由,所以他也只带了一件布衣。 行李之中还备着了不少他亲手配置好的药物,因为行走在漫漫的路途中,还要给涿鹿村的汉子疗伤,这也是尽他作为医者的职责,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物品需要携带了,于是他系好布袋准备出发了。 至于为什么他被轩辕雯叫作阿良,原因很简单,两人关系熟络之后便叫得亲昵起来,郝子良叫他小雯,完全把他当作妹妹来看,对这个单纯的女孩有着很大的好感。 “吱呀!” 坚实的木门被推开,暖阳散落在他的脸上,他点点头:“天气不错,适合远行。” 他背起行囊走向村口早已等候良久的人们,郝子良歉意地说道:“让各位久等了,如果准备好了就出发吧!” 涿鹿村的汉子对他还是很尊敬的,毕竟郝子良多多少少给在场的人都治疗过,有几个人甚至是被他救过性命,他们爽朗地笑道:“郝医师莫要客气,且不说等上这半刻,就是等候几天也无妨。” 郝子良也哈哈大笑:“那我就不同各位客气了,诸位都准备好了吗?若是准备妥当,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嗯,大伙早就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路上还得依靠郝医师精湛的医术救治我们,麻烦了!” 为首的中年壮汉名为轩辕柱,是此次远行的领头人,他当选了不下十几次的领头人了,让众人都非常信服,负责指挥涿鹿村这支五十余人的队伍,在野外生存的经验十足,行走十万大山一个靠谱的领头人,能够大大增加众人存活的几率。 上一任领头人由于判断失误,导致涿鹿村的青壮年死伤二十几人,他本人也在这次失误中丧命,让村落规模本就不大,人口基数少的涿鹿村的元气大伤。雪上加霜,所以他们现在愈发地谨慎,每一人都代表了一个家庭,损失一人都意味着一个家庭的破碎。 “出发!” 轩辕柱用洪亮的声音宣告涿鹿村的人在此远行,几个轩辕族人驱赶牛车载着沉重的物资,这是将要拿去以物换物的货物,轩辕雯骑着村里自养的马匹,前面有个小伙子牵着缰绳,引导着骏马行走的方向,轩辕柱十分照顾轩辕雯这个医师,都不让她多走一步路,把为数不多的马匹都给她骑,而他本人则是徒步行走。 第三十八章 出发 走在队伍中间的郝子良并没有骑马,是他自己主动要求走路的,他想把马匹腾出来留给需要的人用,因为健壮的马匹能驮着失去行动能力的伤者。 要是遇见紧急情况也可以更迅速地逃离,所以涿鹿村的每一匹马都是重要的资源,他本就是修仙者,这点路途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 涿鹿村的所有妇孺小孩,大概有几百号人,都伫立在村口目送他们离开,这些人皆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他们的族人平安归来,又长高了不少的轩辕曈挥手喊道:“你们一定要早回,大伙都在村里等着你们。” 其他的族人也都纷纷叮嘱出行之人:“如果遇到不可力敌的兽群的话,还是先行撤退要紧,切记不要因小失大。” “路上保重,多加注意身体,平安归来才是最好的。” “孩子,娘会在家为你祈福的。” “看我的吧,这次肯定盆满钵满,我轩辕述还没怕过!” “知道了!” “嗯嗯,你们也是。” 不少人是第一次离开涿鹿村,眼神里充满期盼,却又有稍些胆怯,轩辕柱见过多了这种情况,也足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毕竟都是刚刚成年的年轻小伙子,于是他走上前安慰道:“没关系,我首次远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还没有离开过涿鹿村这个舒适区,对外界环境极其不适应,但是作为男人就该顶天立地,为我们身后的涿鹿村抛头颅洒热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几个应该叫轩辕禺、轩辕尤、轩辕景山吧?” “轩辕景山,轩辕无是你的父亲吧,我敬佩他是条汉子,平日他总是念叨你这个小子,哪怕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是为了涿鹿村而战,他和其他几人抵御那个小部落的战士,让我们仅存的几人有了安全撤退的时间,安全运送回属于我们的物资。” “以鲜血换来的这批物资,让村子撑过了那个严寒的冬季,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没有他们的牺牲,哪有如今的涿鹿村?我希望你可以向你父亲一样,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为你的族人扛起生存的重担。” 听到这些轩辕景山忍不住嚎啕大哭,他在悔恨自己的懦弱,也同样是在缅怀他的父亲。 “别哭,我们涿鹿村没有怂包!” 轩辕柱出声地喝止他,但没有进行严苛地说教,有些事情是要经历过才会懂的,而轩辕景山也逐渐恢复冷静,慢慢地停止了啜泣,他一步步地走回队伍内,用坚定的目光望着轩辕柱说道:“我知道了,叔。” 轩辕禺、轩辕尤看着一旁的轩辕景山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们两人也被这番话所震撼,这才意识到原来涿鹿村的兴衰,全都寄望在他们这群人身上,毕竟在十万大山中想要生存下去,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在一行人互相告别后,几队车马开始缓缓前行,郝子良也招手示意告别,然后轩辕柱带领着他们兼程并进,马不停蹄地朝涿鹿村外面的十万大山挺进,而走出涿鹿村就会发现外界是一片茫茫的青山。 涿鹿村位落址在几座相连的山峰里,庞大的山体把整个村落包围起来,犹如,位踞十万大山间一块天险地势的要地,使得涿鹿村的人们能够在地繁衍生息,子孙后代无穷尽也。 他们一行人围绕着崎岖的山路兜兜转转,终于行走了整整三日才登上这外围最高峰,为首的轩辕柱冲着后方喊道:“轩辕柏快过来,我问你,现在应该往何处前行?” 轩辕柏连忙一路小跑来到他的身边,喘着气说:“别急,头,让我看看。” 话说完便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份手札,这份手札是由晾干的兽皮,在整个队伍里都是独一份,上面画有几十个复杂的文字和图案。 郝子良也在一侧安静地观望,因为他时刻在留意奇云山脉的位置,这种文字和祖域流通的文字是不一样的,起初他也是看不懂意思的,甚至连涿鹿村的人说话都不能理解。 不过在他清醒的之后,有一段时日不能动弹,就连一丝元神也不能动用,然后通过轩辕雯几句自言自语的话,他仔细地辨别其中的波动,大概几日的功夫就推演出他们的语言体系,甚至将文字体系也一一罗列出来。 当然,修仙者的学习能力也同样非常惊人,因为他们拥有着凡人所没有的仙念,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例如郝子良这般,拥有无与伦比的推演能力,都未依靠仙念便推导出如此之多的信息。 轩辕柏用手大概丈量着方位,参照着他自己记录的信息比对,这算不上什么详细的地图,只是粗略记载了一些他们常去的位置,十万大山他们都不知晓到底有多大。 郝子良瞥见那个最角落的小点——奇云山脉,这不正是他要去探索的地方吗?不过郝子良不动声色,在心里悄悄记下了这个位置,他准备等到了那附近独自一人前往,这样他就能放开手脚了。 他对一脸认真的轩辕柏讲道:“在离奇云山脉五十里的位置停下,我们去那里采药即可,以后不要太靠近那边,在你的小地图上标记一个危险符号。” “啊,这?” 轩辕柏还未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看着他,这就引起了轩辕柱的注意:“怎么了,郝医师,为何这奇云山脉不可去?” “我们上次还采集到好几倍数量的药材,而且据小雯说品质都远胜过以前采摘的那几十批,我看这奇运山脉是不可多得的宝地啊。” “嗯,的确不错,理是这么个理,但你们细细推敲,此地能孕育这么好的药材,那必定会引来不少人和兽的争抢,我在涿鹿村的时候看过这批药材了,这些药已然不是凡间的品种了,再贸然深入奇云山脉恐会遇见修仙者。” 郝子良低声沉吟道,轩辕柱这才后知后觉,他回想起前几个月去奇云山脉,确实发现有人活动的踪迹,还有少许兽类的脚印,但他没有细想,只认为是附近部落的人来过此地罢了,不想与之起冲突便离开此地了。 他对郝子良的话深信不疑,毕竟郝子良是来自十万大山之外,此人见多识广,医术精湛,言语之中没有蒙骗他们的意思,因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郝子良没有任何理由要诓骗他们,所以还是谨慎行事为好。 现在想想不禁一阵后怕,若真是郝子良说得那般,里面的人都是修仙者是话,那么兽也是妖兽了吧,修仙者和妖兽大多数人也就见过几次,通常是他们飞过涿鹿村上空,被村里的人无意之中瞧见了,但并未真正同他们相遇,对其十分畏惧,根本不敢与之相抗衡,毕竟相隔太大,只能任人宰割。 “听郝医师的话准没错,还愣着干什么?你这个呆子!” 轩辕柱一巴掌拍在轩辕柏的脑袋上,打得他一个激灵,可怜的轩辕柏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标记了危险,并听从轩辕柱的安排,叮嘱其他人以后不要前往奇云山脉。 确定了第一处去的位置,众人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那是距离奇云山脉大约有百余里的一个临海的大部落,他们准备用涿鹿村种植的大量稻谷换几十袋盐巴,村里的食用盐快要用尽了,无论是做菜还是腌制少了盐那怎么行?所以这也是一大必需品,乃重中之重,每次远行首要的易物地点。 就这样历经半个月的风餐露宿,和众人披星戴月地赶路,终于依稀看见了内海的模样,内海是深入大陆的内部,所以被称之为内海,这依旧属于十万大山的领域内,一路绵延至此,与大海接壤,可见其广袤无垠。 “到了,大家跟上,把货物都检查几遍,别再有什么遗漏。” 领头的轩辕柱着重地吩咐族人,他可不想快到了再出什么纰漏,这半个月他们避开标记的重重危险,基本没有遇到什么野兽袭击,途经的几个部落也是互相熟识,并没有出现什么入侵领地的矛盾和误会,涿鹿村的一行人轻车熟路,未遭遇什么就曲折就抵达了这个临海的部落。 很快他们观望到一排排兽皮帐篷,用削尖的木栅栏竖起的围墙,在木栅的后面是坚实的巨型石头垒成的,每间隔几十米都有一座高高的瞭望台,上方可以容纳几名弓箭手,下面还有数百名持矛和盾的部落战士在巡视,这是部落最外围的防御力量。 每顶帐篷上都绣着一头鱼的形状的灵兽,这是他们这个部落的的图腾,部落的子民相信供奉的灵兽会庇佑他们,是所有族人力量的源泉。 密密麻麻的帐篷一眼望不到尽头,意味这个部落至少是一个万人部落,甚至是接近数十万的部落,来往的村落和部族也不止他们这一支队伍,皆是来自十万大山各地的人们。 第三十九章 冲突 “统统保持秩序!胆敢越界者杀!” 一位穿着豹皮的男子,身材高大而魁梧,他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看起来十分骇人,有着极强的威慑力,他名为蒙山,是部落里最精锐的战士之一。 涿鹿村的年轻人们依旧沉浸在震撼之中,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壮阔的景象,神鱼部族比他们村子的规模大上数十倍,人口也是一样多上数十倍,这里的战士看起来凶悍无比、训练有素。 而在郝子良眼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部落而已,长明仙国底下任意哪个族群,都是以百万人为单位,并且基本个个都是修仙者,修行界公认的修行者至少有筑基期,不是那种比凡人厉害一些,又没有触摸到筑基期的门槛的人。 “哦?” 郝子良发现这个神鱼部族的精锐战士,居然触摸到筑基期的门槛了,虽然修炼地极其简陋粗糙,但依稀可以观见练体的雏形,不过他们没有完整的修炼法门,想要自主修行还是万分艰难的。 “看来这些稍大的部落,相比其他地方确实有着不同之处,也难怪能够发展到现在这般规模。” 此时郝子良还在暗自想道,他旁边的轩辕柱高呼道:“蒙山大人,还记得我吗?我是涿鹿村的轩辕柱,几个月前,我们还来过神鱼部落交换过物资,这次是想用稻谷来换取盐巴。” 远处正在来回走动的蒙山,突然听到轩辕柱的呼喊,于是转过头看向他,思索了一会:“涿鹿村?轩辕柱?似乎有点印象。” 他望着轩辕柱挤出僵硬的笑容,一脸厌烦地说道:“进去吧,还是老规矩,进去之前把武器都卸下,不得携带任何利器进我们神鱼部落,否则发现了,你们后果自负。” “好嘞,多谢蒙山大人。” 轩辕柱连忙作揖鞠躬向他表达尊敬,站在后面的轩辕禺小声地嘀咕:“这人好大的架子啊,柱叔都这样谦卑,他还如此傲慢,好一个无礼之人。” “轩辕禺休得胡说!这不是在涿鹿村,不要信口胡说,小心引来灾祸。” 听到轩辕禺的一席言论后,轩辕柱神色慌张地急忙制止他,平时他都是叫他们小名,如今呼他的大名,可见轩辕柱的惊怒,不然不了解这神鱼部落,他还能不了解吗? 这若是传到性情暴躁的蒙山耳朵里去了,那恐怕就是天大的事情,且不说今日能不能易物了,这件事就会不了了之,轻则逃不了一顿皮肉之苦,重则将人扣下好好折磨一番。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蒙山再怎么说也是快触摸到筑基期门槛的人,耳力自然不一般,他一瞪眼如同铜钱那般圆,如雷的声音震得众人头皮发麻:“你小子说什么?你胆敢再说一遍吗?” “坏了!” 轩辕柱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样麻烦了,他们和蒙山相隔十几米的距离,这蒙山居然将轩辕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现在果真引火上身了,他只得连连赔笑道:“蒙山大人恕罪,我这个侄子第一次出村不懂事,望大人饶过他这一次,我回去定会好好教育他。” “说我傲慢无礼?不看看你们是什么东西?小小涿鹿村我蒙山还没放在眼里,轩辕柱你这个老家伙倒是会说话,倒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让我替你教育一下这个狂妄的小子吧。” 蒙山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话音还未落就暴射到轩辕柱身侧,抓向在他身后的轩辕禺,瞬间把身形比他矮一个头的轩辕禺攥在手上,提起小鸡仔一样轻松,轩辕禺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而为首的轩辕柱只感觉一阵风刮过。 当轩辕柱看到轩辕禺被高高提起时,不由得脸色铁青,这些他亲手带出涿鹿的孩子们,族人还等他所有人完完整整地回去,要是在这里出了事情可如何是好?他们这些常年在刀尖舔血的人倒是不怕,可是这些孩子才刚刚接触外界,可不能出现什么意外和意外啊。 而且就算这蒙山只是小惩一下,轩辕禺这瘦弱的身体也扛不这折腾啊,恐怕蒙山稍稍动动手指头他就命丧于此了,毕竟这是神鱼部落的精锐战士啊,一人便可以横扫他们涿鹿村的几十人。 而一众轩辕族人蠢蠢欲动、血气上涌,都有些忍耐不住了,轩辕柱愤怒地朝他们吼道:“混账,你们要害死轩辕禺?还是说连累涿鹿村吗?” 他又转身噗通一声对蒙山跪下:“大人有大量,我就求求你宽恕轩辕禺吧,他还只是孩子而已,说话不经过思考,无心得罪大人啊。” 轩辕柱豁出脸面,不断磕头说道,而蒙山轻蔑地看着他们:“哦?你们居然对我露出敌意,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这里是伟大的神鱼部落,不是你们小小的涿鹿村,来吧,想要和我一战吗?我随时奉陪,哈哈哈。” 手中的轩辕禺被他重重一甩,径直抛出去,直接飞出十几米开外,郝子良见状一个箭步闪过去,精准地接到了轩辕禺的身后,稳稳扶住他的后背,和他一起倒飞出去,以此减轻这股力道,避免对轩辕禺造成伤害。 若不是郝子良接得及时,轩辕禺怕是要断掉几根肋骨,内脏也要被震得大出血,毕竟凡人之躯还是太脆弱了,众人看向他们二人没有事后,便长舒了一口气,可惜轩辕禺还是不幸手臂骨折了,郝子良的仙元侵入他的体内,眨眼的功夫就接上了断掉的骨头。 然后他扶着半昏迷的轩辕禺,朝着轩辕雯招手:“小雯,把轩辕禺治疗一下,他的手臂刚刚被震得有些骨裂,不过无大碍,敷上一点跌打的膏药,让他休息几日就好了。” “和他拼了,这么侮辱我们涿鹿村!” 这边的轩辕族人中有几个人已经冲出去了,对面的蒙山也作好了战斗准备,而还跪在地上的轩辕柱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们了,一场恶战一触即发,但郝子良看不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会是一边倒的局面。 这蒙山再怎么说也是触摸到筑基期的门槛了,轻轻松松就可以同时战数百凡人精锐战士,甚至斩杀九成的人后全身而退,何况是涿鹿村这未经过训练的区区三四十人可力敌的? 神鱼部落其他的普通战士,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但并未过来维持秩序,而是站在原地观望,还互相交流道:“这些小地方来的人就是不懂礼数,不知道怎么就惹怒了蒙山副统领,还公然顶撞他,真是活腻歪了,这里有谁不惧怕蒙山副统领?” “啊!” 正在发怒的蒙山极为恐怖,像一头野性大发的凶兽,猛得扑向几十号轩辕族人,冲在前面的人都躲闪不过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蒙山撞来,人还未到就可以清洗地感受到强劲的风,让人心惊肉跳,若是挨上他这一下非死即伤。 他们一个个都瞪大瞳孔,内心已然是十分恐惧了,完全没料想到这蒙山如此恐怖,这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能发出的力量,可惜他们不知道蒙山本来就不是普通人,他介于普通人之上,修行者之下,可是对付区区一些凡人还是绰绰有余了。 涿鹿村的年轻和中年汉子已经不能后撤了,只好硬着头皮面对来势汹汹的蒙山,看样子是做好死亡的准备,这时一道身影毫无防备的横在他们中间,硬生生地接住蒙山的一计重拳。 “什么?” 蒙山从气势汹汹转变为错愕,他不明白为何这名身着布衣的年轻人,转眼就站在他的面前了,还挡住他全力的一拳,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突然他转念一想:“不会.....不会是修仙者吧!” “呃呃呃.....” 他忽然感觉喉咙有些干涩,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随后连连倒退,迅速和郝子良拉开一大段距离,而郝子良并没有跟进,只淡淡地留下一句:“点到为止吧” “点到为止.....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这一句话在蒙山的脑海里炸开,反反复复地回荡着,让他瞬间惊恐无比,意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随即不敢再放肆,他诚惶诚恐地道歉:“抱歉冲撞了阁下,这就请贵客进入神鱼部落,神鱼部落永远欢迎你。” 但郝子良并未看他,而是给他传音道:“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至于你怎么解释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否则后果自负。” 蒙山不禁汗如雨下,这位修仙者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要是他再不识相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而且这还是郝子良收手的原因,不然他的下场会非常惨,想到这里不由得对郝子良更加尊敬了。 不过他为了保持伪装的样子,只得强颜欢笑说道:“阁下身手了得,还记得您几年前也来过神鱼部落,曾经教导过我族的战士,我蒙山也对您是十分佩服,话说回来,您还算我们神鱼部落的客卿长老,这么多年您销声匿迹后未见,原来是去了这涿鹿村啊,多有冒犯,多有冒犯。” 第四十章 和解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我蒙山的过错,请涿鹿村的诸位担待。” 蒙山也不断向他们赔笑道,涿鹿村的人根本算不上什么,但郝子良他可得罪不起啊,一个照面让他都找不着北了,明眼人都可以瞧出,涿鹿村背后的人是这尊大神。 而郝子良出奇地未出言反驳,反倒是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众人只见他缓缓开口:“蒙山,还不过来赔礼?轩辕一族对我有大恩,你不可出言不逊,要是再发生刚才那种事,我拿你是问。” “蒙山谨记,请阁下放心。” 大块头的蒙山毕恭毕敬道,这群轩辕氏的眼球都快要惊落,蒙山转变得如此之快,让他们短时间回不过神,而这一切的源头,竟源于这位神秘的郝医师。 蒙山亲自将轩辕柱搀扶起来,一脸歉意对他解释:“轩辕老哥,刚刚是我冲动莽撞,实属对不住。” 此时轩辕柱也不知如何是好,但是不好驳去蒙山的面子,只得装作不在意道:“蒙山副统领说得哪里话,这有什么得罪之处?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他将此事说得轻描淡写,纵然受到那般侮辱也无妨,能伸能屈方为大丈夫,同蒙山这种人物还是不能交恶,且他的族人也无一人受伤。 神鱼部落为涿鹿村的物资主要来源地之一,而且观看如今的形势,郝医师的面子还是足够大的,说不定还能借机同神鱼部落交好。 “请请请,各位随我进入神鱼部落,我将会以最高礼节来招待你们。” 走在前方带路的蒙山为他们介绍道,郝子良和涿鹿村的人也一起边走边看,而所有轩辕氏族人,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郝子良。 就连轩辕雯也扯着他的衣角追问:“阿良,你怎么这么厉害?让这可恶的蒙山都低声下气,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嘛,就是以前练过几式。” 他并未正面回答轩辕雯的问题,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道,这让轩辕雯的眼神中愈发充满好奇,但是也不愿刨根问底,于是就此作罢。 原本那些正在看戏的神鱼部落战士,更是一脸难以置信,什么人能让他们的蒙山副统领突然这么恭敬,看来此人来头不简单啊! “蒙山副统领好!” “副统领!” “大人!” “蒙山大人!” 沿途来来往往神鱼部落的人们,对于蒙山显得很是尊敬,这就是地位带来的好处,而蒙山则是点头示意,他只是惧怕郝子良这尊大神,并不代表要以礼相待其他人了。 正如轩辕禺说得那样,蒙山是个无比傲慢的人,只有拳头才能让他屈服,打得他心服口服才行,而神鱼部落因人口众多,所以血缘关系很稀薄。 人与人之间并不那么熟识与亲密,俨然形成的是一个小型社会,就会出现参差不齐的阶层,有了阶层人们自然就有了区别。 类似涿鹿村的小部落或者村落,有不少都选择投靠神鱼部落,因此,神鱼部落不断对外蚕食扩张,日益变得强盛起来。 “喝!嘿!哈!” 十几个整齐划一的方阵,具备着不小的规模,那是部落的战士正在演练,任由十万大山哪个寻常势力,怕是挡不住神鱼部落的几次进攻。 他们精壮的体魄让人感叹,这才是真正精锐的战士啊,若不是涿鹿村和神鱼部落相隔甚远,恐怕早早就被后者吞并了,哪还轮得到他们来以物换物。 “在那边是易物的地方,这次是我蒙山不对,此次统统算在我的账上,你们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尽我蒙山所能让诸位满意。” 蒙山也是狠下心来,准备下血本试图修复关系,且不说拉拢能够郝子良,只要不交恶都是再好不过的,更何况他看郝子良并不想暴露修为,应该是有不愿言语的原因。 所以只要不激怒他,其他的事情都无关紧,但是,显然这群人就使得让他出手,只要不动手,就仍旧相安无事。 虽然忌惮郝子良的实力,但神鱼部落也不至于惧怕他,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以和平的方式解决为好。 虽然他蒙山长得人高马大,可是却一点都不傻,对弱者是一种态度,而面对强者又是一种姿态,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也是他的为人处世之道。 “大人,这怎么好?无功不受禄......” 轩辕柱还在推辞,而郝子良冷不防地说道:“就按你说得办,我也就不再追究计较,算是给你一个小惩戒,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 蒙山连连称是,然后唤来掌管物资的人,对他再三吩咐道:“把涿鹿村的兄弟带去挑选物资,无论他们选多少都算我的,然后现在去腾出几顶帐篷,让他们在我族营地歇息几日再走。” 此话一出,这个人惊呼:“蒙山大人,你这是为何意啊?” 蒙山眉毛一横,脸上的横肉颤动,冷哼一声问道:“怎么?我做事你也要来过问?” “不敢不敢,我这就按照大人的吩咐办。” 被蒙山训斥了一顿的人灰溜溜地走了,郝子良抱着手臂看着他,而心底却是在思索:“看来这蒙山在这神鱼部落地位不低啊。” “虽然只是副统领,但似乎人人都很怕他,要不是我展露了一点修为,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轩辕柱听闻蒙山要留宿他们,他激动地握住蒙山的手:“多谢大人,劳烦了。” 以前,他只见过其他部落的大人物前来,才会获得这样座上宾的待遇,而他们涿鹿村就是来做点小买卖,别人都不拿正眼瞧他们。 若是在神鱼部落过夜休整,根本不用警惕野兽出没,也不用担心有贼寇掠夺物资,正好,所有人车马劳顿,不宜继续赶路。 这蒙山就好似换了一个人,客客气气地对郝子良说:“阁下,我为您准备好了独立的帐篷,暂且歇息几日,在神鱼部落游玩一番,我先行去禀报首领,来了您这种贵客,可绝不能怠慢。” “嗯,知道了。” 在郝子良出手之后,蒙山转变也太明显了,看来无论在哪里,只有底蕴足够雄厚,才能获得其他人的尊敬,反之则会像轩辕氏那样,遭受数不胜数的侮辱。 故此,他开始沉思,当初在涿鹿村未传道是否有所不妥?弱小难道也是一种过错吗?他们不去欺凌其他人,但其他人却反到要欺辱他们,不就是笃定他们无能为力吗? 很快就来了一位引路的人,此人得到蒙山的嘱咐,所以神色毕恭毕敬,将他们带到上好的帐篷里去,途中不敢有任何的刁难。 为他们准备好美味佳肴,还有不少的仆从专门服侍他们,这让涿鹿村众人受宠若惊,甚至,特意为郝子良准备了年轻貌美的女仆,供他玩乐享受。 可惜他不知道郝子良并不贪恋美色,郝子良一心求道,况且正气禀然,岂会耽误在这种事情上面,在他的眼里,美色只不过是红粉骷髅罢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是神鱼部落的成员,至少有三成的人都是低贱的仆从,这些人是以前下人生下的子嗣,所以至今依旧是卑贱的身份。 除非对部族做出卓越的贡献,才有可能成为其中的一员,剩下的则是被覆灭部落内之人,皆是些可杀可不杀之人,因此,最后用来充当劳动力。 “蒙山求见首领,有要事要禀告。” 此时蒙山来到部落首领的帐篷外,他没有半分焦躁的情绪浮现,始终都在耐心等待,他们的首领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修仙者。 神鱼部落的每任首领上任之前,都会远赴圣地无极宗修行,属于无极宗的正式弟子,无极宗,乃是十万大山之间的霸主,十万大山谁人又不知晓此宗门的威名? 当然,这也是无极宗为增加对麾下势力地掌控,但这也是双方你情我愿的结果,宗门会派诸多弟子去管辖特定划分的区域。 但是,极其容易引起本土居民的激愤,原本是他们管理的地域,如今有侵略者踏入故土,自然是要奋起反抗,无论是否力敌无极宗,总不乏有血性之人。 而且,无极宗也不可能把所有人杀光,并不是这个宗门多么仁慈,主要还是治标不治本,还并且会败坏宗门对外的名声,到时候谁人还会敬畏无极宗? 若是落不下好名声,也就无法统御一方土地,总会给其他的大势力把柄拿捏,也无法以名门正派自诩,根本算不得正统之流。 无极宗想要的是巩固统治地位,所以只得采取怀柔的手段,干脆找到几个当地称霸的势力,然后直接培养成直属势力即可,让这些势力的高层,尽数入无极宗内修行。 故此,这个难题自然便迎刃而解,而这些部落的人有修炼的机会,并且还寻得一座巨大的靠山,完全是利人利己的好事,这就是无极宗掌领十万大山无数岁月的秘诀。 (书友交流qq群:965597608,微信公众号:拖更大帝是我,感兴趣的书友可以添加一下) 第四十一章 密谋 “有何事?蒙山” 营帐内传来一道粗犷的声线,这是来自神鱼部落最高首领的声音,在外等候多时的蒙山连忙回答:“首领,我有一重要之事禀告,请允许我入帐详谈。” 只听见身处营帐里的酋长说道:“让他进来吧”帐外站得笔直的两名护卫,分别收起交叉成斜十字的长矛,然后示意请蒙山入内。 蒙山掀开长长的帘子,看到了仰靠在椅上的酋长,一条长案放置在首领的面前,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果蔬,还有几壶上好的美酒,几名女仆正在为他按摩。 这位神鱼部落首领看起来很年轻,只有三十几岁的样子,全身穿戴尊容华贵,坦露双膊,赤着脚,头戴七色的羽冠,一张完整的狮子皮披在身上,硕大的狮子脑袋被掏空,搭在他的后背当作帽子,不知名的骨链戴在脖颈上,一眼望去就会知晓他的身份。 看着这样的情景,蒙山不由得心生羡慕,他的待遇可不能和首领相提并论,他长年要在外与其他部落交涉,同时也要负责守卫部落的安全,根本无暇顾及享受,不像首领只用施号发令就行了。 “嗯?蒙山,看你火急火燎的,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首领吃着一串翠绿的葡萄,边同蒙山讲着话,反观蒙山不敢耽搁分毫,于是将刚发生的事情如实悉数给他讲述,开始的时候,首领还没太过在意,然而听到郝子良只用一招,便让蒙山连连败退,整个人顿时惊得坐直起来。 随后他急忙追问蒙山:“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蒙山微微弯曲身躯回答道:“我以神鱼部落最高待客的方式,将涿鹿村那些人都安置好了,以此平复他们内心的不满,而那神秘强者也未说什么,只交代不要暴露他身份即可,后来就没有发生任何冲突,我就直接来首领你这里了。” “嗯.....容我思量一番,这突如其来的强者,让人着实没有任何心理防备,这涿鹿村为何会有这等强者跟随,此事之间必有蹊跷啊。” “你快去请大祭司前来,我要与他共同商议此事。” 短时间首领也拿不准注意,所以想要让同为筑基期的大祭司来前来,毕竟随着这位陌生修仙者的到来,算是给他们造成不小的威胁,而神鱼部落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这经二人之手掌管。 大祭司这人可不是等闲之辈,如果说首领为一名强大的战士,是炼体流一道的修士,那这大祭司便是炼气流了,他会使用不少奇奇怪怪的巫术,这其实也算是法术的一类分支。 “遵命!” 说完蒙山就转身离去,快马加鞭地前去请大祭司来议事,只留下首领一人在若有所思,脑海里想着应对的万全之策,他轻轻摆着手:“都下去吧。” “是!” 几名女仆得到命令就依次告退,首领反复敲打着长案的桌面,静静地等候蒙山带大祭司归来,终于一位老者来到他的面前,身着宽大的长袍,衣面绣满彩色的丝线,有很多条大鱼的形象,不难看出这是神鱼部落图腾的模样。 “大祭司!” 首领终于起身站了起来,亲自迎接这位神秘的大祭司,大祭司在神鱼部落的地位,完全不亚于酋长,如果说酋长是政治的头领,那么大祭司便是精神的领袖。 “首领,好久不见。” 他面前的大祭司捋直长袍,对面前的首领微微行了一个礼,确实,大祭司一般很少与首领碰面,除非是部落遭遇了什么大事,或者将要举办什么大型事项,比如:祭祀、祈福、战争、庆祝、天灾等出现时,二者才会共同商议事情,做好决策。 大祭司慢条斯理地问道:“是什么事情能让首领这样急迫,让蒙山仓促地让老夫前来商议?” “最近也不是祭祀的日子,而我们的神鱼部落也日益强盛,更没有遭遇什么恶劣的天灾,那大概就是要发动战争了?” 首领摇摇头说道:“不不不,大祭司,蒙山没同你说吗?就在今日,部落里来了不速之客,蒙山连他一招也接不下。” “嗯?!一招也接不下?蒙山在筑基期之下算是最强的战士,他皮厚肉糙,怎么会连对方一击也招架不住?” “难不成对方也是修仙者?而且还是不弱于我们的修士,有点麻烦了。” 大祭司眯着眼,斟酌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旁的蒙山连忙和他解释着,首领见状招呼他们:“别站,大祭司,快请坐,我们慢慢商议即可,蒙山已经将此人稳住,故此不要操之过急。” “蒙山,你自己也找个位置坐下吧,把事情的经过对我和大祭司,再详细地复述一遍。” “多谢首领!” “是!” 二人分别坐在首领的左右侧,蒙山心有余悸地开口:“首领、大祭司你们有所不知,今日我正在值守,碰见涿鹿村的一行人前来易物,然后有个小子对我不敬,我就想要教训下他们。” “忽然队伍里面有个神秘强者,为了救下他们与我过了一招,当时我整个人犹如落入冰窖,浑身发凉,连和他动手的念头都不敢有,并且他力量大的惊人,我若是强行与他对抗,恐怕我就不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了。” 首领和大祭司对视一眼,蒙山天生神力他们是知晓的,实力全然不在大统领之下,只是为人太过鲁莽,就未让他担任要职,连他们两个筑基期的修士,也不愿和蒙山硬碰硬,只能说是可以牵扯和压制他,不敢说几招打的蒙山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恐怕有筑基期五到六重的样子,他的修为应该在老夫之上。” 大祭司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神鱼部落最强之人就是他了,拥有筑基三重巅峰的修为,而首领勉强刚入筑基期罢了,他则是连任部落三任大祭司,这意味着已经辅助过两任首领了,而他依旧伫立在这个位置,可见其手段不一般。 “什么?!居然这么强,那该如何是好?” 正在聆听大祭司分析的首领震惊了,他认为此人最多到筑基期二重,而像筑基五重以上的人,十万大山中都只有寥寥几个,无极宗外门弟子中也少见,筑基五重以上就是内门弟子了,而核心弟子则是八重之上。 无极宗长老普遍金丹修为,最差的都是金丹期一重,初入元婴期的长老也不是没有,传闻宗主也是元婴期大修士,具体是什么小境界世人不知晓,只传闻元婴期的长老接不了他的几式。 “莫要慌乱,先行试探他一阵,不要自乱阵脚,既然他没有对蒙山发难,说明还是不想和我族起正面冲突,也不是什么狂妄之辈。” 大祭司慢慢地分析道,又紧接刚才的话题说下去:“看看他是否为我们所用,然后他投靠我们神鱼部落,那么部族将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族的宏伟愿望不能落空,若是......得不到他,那就必须毁掉!” 正在谈话间的首领顿时为之动容,他没有想到大祭司竟然如此胆大,面对比他还厉害的人依旧在算计,就怕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正是首领所担心的问题。 大祭司似乎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于是出言安慰道:“放心,老夫还没有蠢到那种程度,让整个部族陷入危险之中,我的脑海里已经浮现了一部分计划,得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行。” “一石二鸟、一箭双雕,驱狼吞虎,真是善哉!” “当然,他要是投靠我们神鱼部落,那么这些计划也就可以暂时搁置,不过,日后要是未诚心投靠,等待榨干完他的所有的价值,同样可以重新拟订摧毁他的方案。” “哈哈哈,老夫真乃神算子,整个计划毫无遗漏!” 他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阴冷的眼光盯着帐外,似乎已然把郝子良一行人拿捏得死死的,而蒙山还在云里雾里,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大祭司为何突然发笑。 虽然首领不知道大祭司的阴谋,但毕竟都是同一类人,也大概猜到了他想做什么,于是堆笑恭维道:“哈哈哈哈,我神鱼部落有大祭司,真是幸事,不费吹灰之力瓦解敌人,樯橹间灰飞烟灭。” 这首领也是一介妙人,知道大祭司在部族里势力根深蒂固,而自己根基尚浅,不宜和他闹掰,在隐忍等待可以压制大祭司的一天,但是也不会将他斩草除根,否则损失一位筑基三重的战力,神鱼部落的地位将在十万大山一落千丈。 所以他一直在找机会,现在机会来了,若是收纳郝子良进其麾下,就形成三方鼎立的状态,完美地互相制衡和牵制,而不是像这样无比吃力,事事还要与大祭司商量。 到底自己是首领,还是他是首领? 当面临这种严峻的问题时,无论大祭司是否忠诚部落都给自己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并不算很好,所以要想尽办法打开这样的局面。 “蒙山,你出去守好门,我要和首领单独讲些许机密之事。” 蒙山倒也干脆,听见大祭司发话了,就径直走出营帐,毫不拖泥带水,反正他也听不懂谋略,更不想知道这些曲曲折折的事,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酣畅淋漓的厮杀来得实际。 第四十二章 拜访 “请首领宽心,经过深思熟虑,且容老夫慢慢道来......” “哦?为何这般行事?” “其实,本意并非是这样,而是调虎离山之计......” “竟有如此妙策?!大祭司果真不是一般人!” 他们二人在帐内窃窃私语,不时传来几句“妙哉也”的话语,而蒙山和两名护卫守在帐外,也没有闲杂人等敢靠近,更不要说窃取任何机密了。 “一切全凭您安排!” “大祭司办事,我乌罗绝对放心。” “老夫,定不辜负首领的托付!” 就这样,两个人你来我往、一唱一和,他们各自心怀鬼胎,分别展开自己的密谋与计策,表面的关系上却融洽无比,但实则如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那老夫暂且告退” “大祭司慢走,来人呐,护送大祭司回程。” 大祭司和首领两人一同走出,大祭司带着几个人告别离去,目送他们离开之后,首领乌罗回头询问蒙山:“蒙山,你所说涿鹿村的那一行人在哪?带我前去看看,我要亲自会一会那位神秘的强者。” 蒙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对着乌罗抱拳道:“请首领随我来,我已吩咐几个下人将他们的安顿,至于那个神秘强者的话,我更是给予他最好的待遇,酒食、美色、仆从、住宿那是应有尽有。” “蒙山,这件事你还算办得不错,至少稳住了这名神秘强者,没有与他有任何正面的冲突,接下来就交给我处理吧。” “不过,蒙山,我还得告诉你,这些手段的确是立竿见影,但对于修士来说还是欠缺不少,修士最需要的是什么?当然是自身的实力,所以各种宝物,还有隐秘的修行之地才是最吸引他们的。” 他拍了拍身旁蒙山的肩膀,表示由衷的认可,乌罗将他作为筑基期修士的经验,逐一地传授给蒙山,因为蒙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战士,对他那是忠心耿耿、肝脑涂地,当之无愧的左臂右膀,最主要的是蒙山易于控制,不像那老奸巨滑的大祭司,自己反到被他处处制衡。 二人骑着各自的坐骑,后面跟随着一众部下,不知不觉就抵达郝子良的兽皮帐篷外,蒙山示意乌罗暂且等候,由他先前去交涉一番,乌罗点点头让他小心行事,于是蒙山站在兽皮帐篷外,尽力地压低音量对里面问道:“阁下可还满意?” 正在打坐的郝子良睁开了双眼,并未有一丝波澜地问道:“还不错,你又有何事?” “是这样的,我族首领听闻您来到我们神鱼部落,特地前来拜会阁下,不知道阁下是否能让首领入帐一叙?” “想不到这神鱼部落的首领,居然亲自来拜会我,莫非神鱼部落想要拉拢我?” 郝子良微微皱眉,他此时在想:“不至于啊,区区筑基期几重的实力,就能使得神鱼部落欲要笼络我?那这部族的底蕴也太差强人意了吧,筑基期的小修士就可以称霸一方了。” 他的脑海顿时闪过千万道思绪,不过郝子良很快就收起了各种念头,因为对方还在兽皮帐篷外面候着呢,还是见上一面为好,正好可以打探关于奇云山脉与附近的消息。 “那就快快请进吧!” 整个兽皮帐篷回荡着郝子良悠长的声音,在外面站着的乌罗表示歉意:“有失远迎,是我这个东道主的失职,愿阁下多理解。” 隔着一道帘帐的郝子良对他讲道:“无妨,首领大可不必如此,在下也不算什么大人物,何以让你亲自前来?” 于是乌罗径直走向郝子良的帐篷,蒙山为他掀开那层厚重的帘帐,驻扎在附近的轩辕族人目光皆聚焦于此,他们老远地就看见了浩大的阵仗,蒙山不仅老老实实地跟在这个人身后,而且还带领着几列训练有素的护卫,即使不知道这是何人,也大概猜测得到定是神鱼部落的某个大人物。 涿鹿村的众人非常担忧,这好不容易送走一个难缠的蒙山,结果又冒出一个更厉害的人物,而郝医师为他们轩辕氏出了头,该不会要被神鱼部落迁怒吧? 蒙山看他们无比忧虑,于是和他们解释道:“莫要担心,这都是误会,这是我们神鱼部落的大首领,首领他平易近人、礼贤下士,听闻这位先生为大才,欲要招揽他进入我们部族,为首领效力。” 蒙山前后态度转变非常大,他现在非常耐心地同众人说明情况,也是想和他们缓和一下关系,听到他这么一解释,众多的轩辕氏族人才放下悬着的心,所有人都不想看到郝医师因为他们受到牵连。 “看样子郝医师以前也不是简单的人物,毕竟他正面打败了蒙山这位神鱼部落的悍将啊!” 轩辕族人对修仙者没有具体的概念,不能感受到蒙山本身的修为程度,更理解不了二者之间巨大的悬殊,他们只认为郝子良尽管很强大,不过也不能同神鱼部落这等庞然大物抗衡吧? 且不说神鱼部落有多少厉害的人物了,而且还有首领和大祭司这等强者,涿鹿村的轩辕族人起码还是有所耳闻的,类如像轩辕柱这种常年混迹在各大势力的人,还是打听到十万大山之间不少的情报。 出门在外没点本事,又怎么站得住脚跟?轩辕柱早就在来的路途之中,告诉众人诸多关于十万大山的事情,其中就有关于这神鱼部落的情报,毕竟是经常来往交易的部落,他还是了解得较为清楚的。 此时乌罗已进入兽皮帐篷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看来蒙山的确将此人安顿舒舒服服,那接下来的话题就好进行了,将他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由此来对付大祭司这老怪物。 部族大祭司和与他乌罗同隶属无极宗,从神鱼部落走出,算起来还是他的宗门师兄,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将大祭司怎样,因为同门自相残杀被发现后处置是很严重的,而且乌罗还不算愚蠢,他只是想削减大祭司的权利,收回原本属于他的部分权利。 等待尘埃落定之时,像这种无根无势的散修,处理起来还不是轻而易举?若是郝子良成为他的一大助力,那更是天大的好事,然而若是心怀不轨的话,就直接斩草除根即可。 乌罗在心底盘算好了一切,他根本不在意郝子良是否同意,因为在他看来这次谈话只是一个引子罢了,过程是怎样进行的并不重要,此人的意愿他压根不在乎,他是谁?神鱼部落的首领,无极宗的外门弟子,就这两点注定了郝子良无法与他为敌。 就算修为稍微精深又如何妨?且不说和无极宗硬生生地抗衡,就算他和大祭司也有得是办法拿下一介散修,散修定是没有什么厉害的法宝,甚至可能连一件都没有,更别说了各式各样的辅助之物,算是此境界最弱小的修士了。 若是他去找无极宗的师兄弟借来法宝,然后呼朋唤友,哪怕他本身只有筑基一重的修为,也可将他这五重的人斩于座下,而且大祭司是神鱼部落的三朝元老,定会助他一臂之力,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大祭司诡异的手段层出不穷,这老怪物总是藏着掖着,若是拿出压箱底的宝贝,也是可以力战高他几重的修士。 到时候就是稳中求稳,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到时候只需略施小计,就可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拒绝加入神鱼部落,就是公然与他乌罗为敌,他岂会让一个祸患活跃在四周?这会给神鱼部落带来不小的威胁。 这乌罗不断自行脑补,倒也是得意得不行,但是他忽略了一点,更想不到郝子良根本就不是大祭司预估的那般,只有区区筑基期五重的修为,筑基期的修士对郝子良而言,可能连蝼蚁都算不上,哪怕郝子良现在只有金丹期的修为,但杀筑基的修士怕也是如同捏死一只蝼蚁,斩元婴期也就是杀鸡子般,化神期勉强一战,有些许吃力,但依旧胜负未可知。 毕竟现在无数手段都被限制,郝子良伤势还是过于严重,不能与他巅峰的状态相比较,他本来就是能够跨越几个大境界杀敌的妖孽,何况是在人仙之下的这种级别。 而在郝子良模糊的印象里,诸天万界最顶尖的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期,皆是他年少时候的各路对手,但是皆是被他逐一击溃,这些人现在都成长了一方人物,最差的都是化神斩真仙。 而顶尖之辈已然和他的境界一样,为人道极限——人仙,尽管不像郝子良这般,斩灭成群的地仙如杀鸡屠狗般,还可以以一人之力鏖战天仙,就算是稍弱的人族天仙,郝子良也不是没斩下头颅过,但是异种那类违背常理的妖邪就不提及了。 所以他还得低估了自己的战力,按理来说他以现在的金丹期的修为,哪怕以此时的残破之躯,也可轻易斩这粒子世界的化神期了,乃至人仙级别的人物,不过处于这贫瘠的界域里,能否会诞生人仙尤未可知。 第四十三章 笼络 “还没来得及向阁下介绍自己,我乃是这神鱼部落的最高首领,直接称呼我为乌罗便好,不必如此客气。”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走在前面的乌罗哈哈大笑,俨然一幅豪迈和爽快的模样,不了解乌罗的人,还以为他就是热情好客的性格,当然,这并不是乌罗突然转变了,而是对外的一种伪装罢了,他算是一个略藏有几分城府的人。 不过,自幼在长明仙国长大的郝子良,虽然自己不屑这样做,但是也见识过不少这类人,乌罗的伪装他一眼就看破了,只是看破不说破而已,也不是说郝子良的眼力多么老辣,而是乌罗的伪装着实不是太高明,表面与郝子良拉近关系,但用心意图尽皆写在脸上。 但是郝子良不想节外生枝,于是还是站起身来作揖道:“神鱼部落乌罗首领盛情,但原谅我不能对首领无礼,在下姓郝,附缀二字子良。” “原来是郝兄,难得远道而来我的部族,不仅没能好好招待你,还与蒙山有了些许误会,这都是我乌罗的疏忽。” 乌罗又开始套近乎,刚见面就称兄道弟,主动降低身份,想要极力地笼络郝子良,他自己还陶醉在这场表演之中,而郝子良则是哑然失笑:“这乌罗也倒是有意思......” “这等小事,郝某还真的不是很在意,最后误会也解开了,何以让首领亲自来一趟,有劳费心了。” “这说得是哪里话,都是应该的,郝兄看我神鱼部落如何?我乌罗求贤若渴,要是郝兄不嫌弃便来我部族,你我二人结为异性兄弟,以后一同掌管这神鱼部落,我们神鱼部落有九万余人,隐约有突破十万人的迹象,相信日后会愈发的强盛。” “承蒙首领的厚爱,但在下就是一闲云野鹤之人,而涿鹿村也只是一处途经之地,并不会在此地待上太久,因此没办法答应首领的好意了,但是郝某还是万分感激的。” 面对他的招揽之意,郝子良还是委婉地拒绝了,让乌罗知难而退才是最好的,郝子良不会在这个界域待太久,不单单是十万大山这一小片地方,这里对他来说都太小太小了。 然而这话传到乌罗的耳里就变味了,他认为此人不识抬举,甚至是在羞辱他乌罗和神鱼部落,因而就开始威逼利诱:“郝兄,真当不再考虑考虑?我知道郝兄修为浑厚,至少有筑基期五重的样子,也许还隐藏了几分实力,但郝兄可知我并不是只有神鱼部落这一身份?” “愿闻其详” 一般人听到乌罗的这般话语,不是怦然心动,便是畏惧从而屈服,但郝子良只是平静地让他说下去,看着面前这家伙油盐不进,这让乌罗隐隐有不快之意,更可恨地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凭什么一介散修听到这些,内心都没有出现一丝波动?这让他的面子十分挂不住。 “你可知道十万大山第一宗——无极宗?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神鱼部落背后的靠山就是无极宗,而我就是无极宗的弟子,学成归来后执掌神鱼部落多年,同十万大山不少势力的高层之间,都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系。” “竟然还有这层关系?我正是不想搅入各种势力,才避而不谈招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虽然这不知名的下界异常贫瘠,但惊动了像无极宗这样稍大的门派,保不准会跳出来几个化神期,毕竟宗门明面上的底蕴与实际的完全不同,谁也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底牌。” “若是还有几尊人仙存活,等事情闹大了,发现我这个天外来客,难免又会多出不少麻烦事,以我现在的战力还不能与人仙抗衡。” 不过,郝子良从来都不怕事,只是极力想要避开麻烦罢了,在他看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原来是无极宗,久仰大名,十万大山谁人不知无极宗?” 其实,郝子良也就是从轩辕族人口中,对无极宗有过几分浅显的了解,并未对其有过多的关注,但他还是附和着乌罗的话语,给足乌罗的面子,但是乌罗并不知道他仰仗的大靠山,在郝子良眼里也算不得什么,郝子良只是不想与神鱼部落也还好,无极宗也罢,有过多的什么交集而已。 不过,郝子良就是这个性格,说是不想沾上太多因果,但主动揽上身的因果,一个比一个多,在南荒硬要以一己之力,拦截浩浩荡荡的异种群,然后自己也差点身陨当场,导致流落下界进入涿鹿村,又出手拦住狂暴的蒙山,救下的命悬一线的轩辕禺,这才引来神鱼部落首领乌罗,导致他和自己纠缠不休。 现在乌罗威逼利诱,想让他加入神鱼部落,毫无疑问,郝子良必定不会应允,那么随后的事情,就会走向不可掌控的趋势,因果就是这般巧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而修仙者就是要作逆天之举,斩断与世间千丝万缕的因果,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乌罗见郝子良有所耳闻,不禁心里得意地想道:“原来你也听闻过我们无极宗啊,瞧不上我们神鱼部落,难道你还敢看不起无极宗吗?” 他虽然是这般想的,但依旧耐着性子询问:“如果郝兄加入我的部族,助我一臂之力的话,日后我还可以引荐郝兄,踏进无极宗的圣地内修行,在那里,像我们这样筑基期的修士成千上万不说,就连金丹期的长老也不下数几十位。 “而宗主已经是深不可测了,据说可能都突破化神期了,就算我们这些修行者看来,化神期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相信郝兄你大概也了解过吧,这可不是我随意编造诓骗于你的。” “蒙山刚才为了掩饰郝兄的身份,便说你是神鱼部落的客卿长老,莫说客卿长老了,只要郝兄你现在应允,这大统领之位即刻就是你了,你如今还年轻,等我族的大祭司隐退后,大祭司之位也有你一席之地。” 的确,乌罗开出的条件的确诱人,但那是对于普通散修而言,且不说能否入得了郝子良的眼,就连他的承诺能不能兑现都是后话,例如引荐到无极宗,这可是要花费不小的代价,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能做到的,这是需要上缴大量的好处换取名额,打点他师门的上上下下,打通宗门各层关系才行。 可是,就算乌罗有足够多的资源,他就真得愿意去扶植郝子良吗?培养一个不可控的外姓强者,如果背叛他就得不偿失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因为同为宗门之人,还不能轻易动孩子哭,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呀。 大祭司最起码是忠于部族之人,而且是土生土长的神鱼部落族人,不然乌罗早就想办法除掉他了,神鱼部落五十年才有一个无极宗弟子的名额,这还是无极宗为了控制神鱼部落的手段,但神鱼部落还是要为这个名额付出大量资源,每年需要上供部族收益的五成资源,更何况要凭空增加一个名额,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之事。 “不是郝某故意想要推辞,只是此事滋关重大,恕在下真无法答应,但是有一点可以保证,只要我在十万大山一日,我与神鱼部落和乌酋长就是朋友,有什么困难能够互相扶持。” 郝子良一脸严肃地说道,他的确也是这般打算的,只要神鱼部落和涿鹿村还有他相安无事,终究还是利大于弊的,既可以帮衬到涿鹿村,自己又可以通过神鱼部落的消息渠道,了解到更多关于外界的事情,等待自己要离开的时候,就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满世界地乱撞了。 “可恶,这样他都无动于衷,真是不识好歹!” 乌罗在心里暗暗咒骂了无数遍,他的心胸格局还是太小,不明白买卖不成仁义在这个理,从无极宗修行归来之后,还没有什么人胆敢忤逆过他,哪怕是大祭司这等人物,也不会仰仗着资历和实力,公然去忤逆他乌罗的意志。 要么加入他的麾下,要么就是自己的敌人,这就他用于衡量敌我的观念,但面对郝子良这种未知底细的强者,现在还不能直接与他翻脸,若是翻脸的话神鱼部落和乌罗本人,都会陷入不小的危险之中,所以他虽然已将郝子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但也不敢将态度转变太多,还得尽力维持友好的氛围。 “我能理解郝兄,毕竟人各有所志,那就不强人所难了,如果什么时候改变了主意,大门依旧为你敞开,神鱼部落和我乌罗永远是你的朋友。” 乌罗似乎并没有不快,表现得坦然而释怀,故此,郝子良也就没有在意,以为真如乌罗自己所说那般,郝子良所期望的结果也正是这般,既未牵扯到更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且同神鱼部落也建立了友好的关系, 可惜事与愿违,乌罗的真实想法恰恰相反,此时他已在思索,该怎么对付郝子良这个不识好歹的人,而且他连带着迁怒整个涿鹿村,这些野蛮人敢顶撞副统领蒙山?不知道蒙山是神鱼部落,是他乌罗的部下吗? 既然这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就统统去死吧! 第四十四章 神鱼图腾 “蒙山,我们走吧,就不要打扰郝兄清修了。” 恢复平静的乌罗对蒙山吩咐道,完全没有了初来乍到时候的热情,未立刻给郝子良脸色看,已经算是他忍耐的极限,弄死郝子良的方法不止一种,又何必与他这样的硬茬当众翻脸?这完全不是他乌罗的风格,他更喜欢以阴险狡诈的方式置人于死地。 “乌罗首领走好,在下就不出门相送了。” 目送他们离去的郝子良开口道,然后又听到已至帐篷之外的乌罗,特地折返回来邀请道:“今日部落举办晚宴,望郝兄赏脸前来,到时候与你一叙。” 正好郝子良欲了解外界信息,此话正中他的下怀,故此顺水推舟所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哈哈哈,我就知道郝兄是痛快之人,今晚你我定要喝个痛快!” 说罢,神鱼部落一行人跟随乌罗离开,乌罗一脚跨上一头老虎的背部,这是一只被收服的筑基期妖兽,虎妖表现得异常温顺,似乎对乌罗很是畏惧。 待走远后,蒙山对乌罗通报道:“首领,这姓郝的人遣散了我送过去的女仆,显然他不敢兴趣,这家伙真是个难缠的角色。” “这小子对待美色不屑一顾,这还是人吗?难道就一点欲望都没有?就连首领你开出令人眼热的条件,他都无动于衷,着实不太能理解此人。” “哼,管他是不是人,是神是魔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拒绝我乌罗的招揽,那便是整个神鱼部落的仇敌,若是置之不顾,迟早会沦为一个不小的威胁,相信大祭司也是与我一致的想法,回去之后请他来从长计议。” 乌罗想到这里便咬牙切齿,忍不住仰天长啸,随从们都被吓得心惊肉跳,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引得高高在上的首领震怒? 他在郝子良的帐篷里忍耐许久,现在抵达人迹罕至的地方,自要发泄出来才肯罢休,而接下来,他乌罗要设法让此人永远葬身于此! 原地只剩下涿鹿村的轩辕族人,他们皆齐刷刷望着郝子良,这时候轩辕雯拨开人群,径直走过来问他:“阿良,你要离开涿鹿村,来到这神鱼部落吗?” “刚才部落首领找你,是否就为此事而来?也是,你这么一位医术高明,并且见多识广,还能胜过蒙山的人,在哪里都是炙手可热的人才,众多势力争前恐后欲要招揽的能者。” “不,我并没有答应他们,我还是会回到涿鹿村的,放心好了。” 看到轩辕雯落寞的神情,郝子良便出言安慰道,他也只是准备暂留涿鹿村几年,待摸索清楚之后就返回祖域,重新踏上不见边际的征途。 他本就不属于这里,也不会为谁而停下。 “即使这样,你还是会在某天选择离开的吧,我知道小小的涿鹿村留不住你,不过,这也足够了,至少能再多留一段时日。” “嗯......也许吧” 被识破的郝子良一阵无言,他不能否定,也不想肯定轩辕雯所说的话,在涿鹿村度过将近三载春秋,除去在郝族闭关的八十余年的岁月后,也仅仅入世了二十年的样子。 正如郝子良的少年的模样,实则他同二十多岁的青年,并没有非常大的差别,不是什么传说中的百年老怪、千年老妖。 郝子良遇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都少之又少,这三年在他心底,也占踞了一席之地,郝子良享受这般无忧无虑的生活,所以他更加不愿与外界产生交集,生怕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只是来到神鱼部落后,被逼无奈之下出手,若是眼睁睁看着轩辕禺在自己面前暴毙,必定会陷入良心的煎熬与谴责之中。 “傻丫头” 对视轩辕雯那双幽怨的眼神,郝子良便轻抚她的头,随后便没有再说话了,转身回到属于他的兽皮帐篷内,开始打坐冥想,修炼一道非一日之功,而是十年如一日的未曾懈怠。 转眼天色渐暗昏黑,天幕呈现墨色,神鱼部落每个帐篷外都点着火把,火把是混合着大量的油脂制作而成,不易熄灭,能够燃烧一整夜,远远望去,火光绵延,宛如茫茫大海里无数闪烁的光点。 “请问郝大人在吗?” 兽皮帐篷外有人小心翼翼地询问,郝子良这才反应过来已然入夜,而乌罗所说的晚宴也差不多要开始举办,于是他隔着帐篷对此人说道:“稍等片刻,我马上随你走。” “不急不急,若是大人准备好了,言语一声即可。” 外面等候的人赶忙解释道,这是首领特意吩咐过他,绝不可怠慢这位大人物,不然惹得此人震怒,连神鱼部落都会颤抖几分,他来的路上提心吊胆,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稍大,生怕惊扰到郝子良的歇息。 郝子良换了套干净整洁的衣裳,调转仙元将身躯表面的污垢震落,顿时如同从画卷走出的人物一样,虽然一身穿着非常朴素,但依旧掩盖不住他自身流露出的光华。 涿鹿村的众人几个月的跋山涉水,若是他从始自终都洁净如新,难免会引起不少的怀疑,招来一些没有必要的麻烦。 待准备妥当之后,郝子良大步走出兽皮帐篷,询问外面等候的人:“大概什么时候可以走?” “大人,现在就可以走了,首领说等你去才宣布开始晚宴。” 此人迅速回答了他的问题,并转达了乌罗的交代,郝子良暗自琢磨:“这么客气?看来还是不忘结交一事啊,虽然不知道乌罗这人如何,但是事情办得倒是挺利索,让人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走吧!” 郝子良提醒此人该带路了,当那人听到郝子良的话后,立即牵过来一匹膘肥体壮的战马,一看就是部族里饲养的上等马种,同涿鹿村的马完全不是一个品种。 郝子良站在战马左侧,左手抓住缰绳与马鬃,一个侧登轻而易举就骑上了马,只见他轻轻甩动缰绳,战马立即扬起双蹄,跃跃欲试。 领路之人也娴熟地跨上另外一匹马,双脚用力夹住马肚,马便飞快地奔腾起来,他转头看向郝子良:“大人快跟上我,从此地到首领营帐需几柱香的时间,地势不太平坦,路上可能会有些颠簸。” “知道了,我会跟紧你的,你放心在前面带路吧。” 郝子良也轻拍战马的躯干,这匹战马犹如离弦的箭俯冲出去,两人两马在神鱼部落的领地疾驰,穿梭在不同的帐篷之间,扬起阵阵沙土尘雾。 “看来大人也是好手!” 骑在马背上的领路人忍不住赞叹道,他也是御马多年的一位好手,从神鱼部落的御马部退役下来,后来主要负责传递首领指令,郝子良笑着说:“以前骑过几次,是挺有意思的。” 这一席话,险些让这位领路人惊掉下巴,不知不觉,他们依稀可以观见部族主营帐的轮廓,一条鱼的形状被画在帐布之上,放眼望去就知道是神鱼部落的图腾。 这顶巨大无比的主营帐约十几丈,占地面积是那些普通帐篷的几十倍,选用得是最优质的布料缝制而成,局部地方铺盖着上等的兽皮,坚实而粗大的木梁作为支点,看上去简洁明了,但同时非常实用。 “神鱼部落竟然这如此看重图腾,走在哪里都能看见这个鱼形图案,你们的族人还真是足够虔诚啊。” 郝子良望着神鱼部落的图腾感慨道,只见领路人满脸尊敬地言说:“那是自然,传说这是一头实力滔天的大妖,我神鱼部落第初代首领的坐骑,部族的初代首领可谓是造化通天,据说至少有金丹期的修为。” “一人一妖有着颇深的感情,在初代首领仙逝长眠之后,这条神鱼世世代代庇佑我们部族,所以神鱼部落的所有子孙后代,都将其供奉为部族图腾。” “只是如今无人见过我族的守护神了,可能当部族遇到危机之际,神鱼才会再次重现世间吧,现在我们部落依然在祭祀图腾,祈求在它浩瀚的伟力下得到庇护。” 那人依旧沉浸在神话传说之中,只有郝子良依旧在认真思索:“这头大妖居然能活这么久?神鱼部落历经这么多代人,少说也有几百年了,几百年什么是概念?若是这个大妖至今存活,至少有着不低于化神期的修为,甚至成仙了也说不准。” “按照当时神鱼部落初代首领坐化的时间来看,一位金丹期的修仙者至少是有三百年的寿命,所以此头大妖极有可能通灵至圣了。” 虽然只是流传的神话传说,如今也只有神鱼部落的族人仍旧信奉,而外界的人都只当一通故事来听,但郝子良宁可信其有,也不信其无,现在随便来几头这种大妖,自己的这残躯也扛不住几招。 若是陨落在这个名不经传的粒子世界,那就真得算是阴沟翻船,尽管此界域异常贫瘠,但说不定也会诞生强者,所以还是得低调行事为好。 第四十五章 呼吸法 “郝兄,为何在帐外迟迟不入内?” 一道沙哑的呼喊将郝子良从思索中拉回现实,郝子良仔细一听,原来是首领乌罗的声音,于是他对着乌罗解释道:“哦,是这样,刚刚观望神鱼部落图腾着了迷,在下被这则神话传说深深吸引住,感到尤为惊叹与震撼。” “哈哈哈,原来如此,不要纠结图腾之事了,快快有请,今日的晚宴专门是为郝兄所摆,大家都等着郝兄入座开席了。” 坐在首位上方的乌罗招呼郝子良入席,示意让他坐在自己的下座,与神鱼部落大祭司遥遥相对,当郝子良踏入这硕大无比的帐篷,在座的无不是神鱼部落的高层,无不是仔细地盯着他看。 有的笑容可掬,有的小声议论,还有的起身表示尊敬,他们已然听说这等强者正在他们部落,如今看到了本尊,还是不愿得罪郝子良这个人,不说与其熟识,至少留下一个印象也是好的。 乌罗张开手作了一个请的动作,郝子良微微点头,朝着他的位置走去,那个位置摆放着一张方桌,上面还空无一物,显然是还未开席,这张小方桌刚好够一个人进食,下面铺着几张羔羊皮拼接而成的毯子,细小的绒毛坐上去十分舒适。 大祭司气定神闲地盘坐着闭目养神,也没有与郝子良主动打招呼,毕竟身份和地位还摆在这里了,一介散修而已,纵使修为高深些许,但也不至于让自己巴结他,况且,据乌罗与他私底所说,这小子油盐不进、不识好歹,拒绝加入神鱼部落,那就得除之后快。 他也非常赞同乌罗所言,对待不是己方阵营的人,哪能够有半分心慈手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此人不入神鱼部落,对神鱼部落造成无形的威胁,那不就是间接资敌吗? 放任他不管也不行,而且更不能让他投敌,与他神鱼部落为敌的势力也不少,尽管也有不少是无极宗弟子,但宗门弟子是何其的多,有生死大仇的不在少数。 只是无极宗的弟子之间禁止互相残杀,而不是明令禁止他们所在的部族不准厮杀,不让互相残杀只是为了防止内耗,但矛盾也是需要解决的,便可以向对方下战书,向宗门递交生死状被审批之后,认为所提交的条件符合门规,就会允许双方死战,那将没有任何的限制,生死由天。 不过,俗话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这显然不是乌罗和大祭司愿意看到的局面,所以他们没有在明面与郝子良撕破脸皮,甚至是做出一副伪善的面孔迷惑他,而郝子良也确实暂未发现更多的端倪,因此这二人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来,给郝兄介绍一下,这是我族的大祭司,他老人家就是这样,不喜与他人多言语,望郝兄理解,而那边的是......” 乌罗面带微笑地向郝子良介绍在座的每一位,他并没有在意大祭司是否尊敬他,郝子良的关注点在这位面无表情的大祭司,大祭司居然也是筑基期三重巅峰的修行者,快要突破到四重了,看来是真人不露相啊。 神鱼部落出现了第二位筑基期修士,而且论修为比那首领乌罗还要高一截,怪不得摆出一幅高高在上,爱答不理的样子,原来是事出有因啊,除了郝子良之外,在场的也没有比大祭司更强的吧,在这里的所有人眼里,大祭司神秘而可怕,他的手段层出不穷,无人胆敢冒犯他的威严。 “举办晚宴!” 随着首领乌罗一声令下,几个神鱼部落的舞女走进营帐,姿色不一,各有韵味,皆是蒙着面纱穿着长裙,充分展露了女性朦胧的美,一个个身轻如燕、软如云絮,踩着节拍婆娑起舞,随着韵律上下起伏,洋溢着魅惑的气息。 顿时大部分人都沸腾起来,皆是拍手叫绝:“彩!”“妙!”“善!” 两侧有几十名乐师在奏乐,拨琴、击鼓、奏笛、吹笙,乐声舒缓而悠扬,丝竹之悦耳让在座宾客感到舒适无比,有人不禁大呼:“宛如置身仙境一般啊!” 在欣赏目不暇接的表演时,酒菜也被陆陆续续上席了,摆在郝子良面前的是一只烤乳猪,色泽红润、光滑如镜,端上桌的时候已经被切成薄片,夹起薄薄的肉片即可食用入口即消,含浆膏润,特异凡常也。 还放着一坛烈酒,揭盖而起立刻酒香四溢,酒液也是清澈得很,一看就是上好的美酒,身旁的女仆替郝子良斟满一杯酒,酒液在半空中拉出极其长的丝,却没有洒出任何一滴。 不同种类的水果盛放在果盘里面,顿时桌上五颜六色,呈现出丰富的色彩,另外一名女仆捧着水盆,让郝子良用餐前清洁双手,他并不担心饭菜里动了什么手脚,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还是利用仙念将饭菜扫了一遍,发现并无蹊跷便开始准备食用。 虽然如今他只有金丹期,但其体内流淌着无数大药,可以说根本无惧区区小世界的任何毒蛊,即使是修仙者中的毒师,给他下了剧毒或者虫蛊,以郝子良的体魄完全可以做到免疫,除非是比超出他道行一截的修士,才能动用手段掩盖住痕迹。 晚宴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首领乌罗举起酒杯说道:“诸位共聚一堂,真乃是吾之荣幸,我干了。”说完便仰头一饮而尽,大呼痛快,众人也十分给面子,皆是一饮而尽,乌罗看这些人喝着酒,吃着菜,那接下来就该切入正题了。 只见乌罗拍拍手示意众人看他,当所有人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便缓缓开口说道:“听说最近十万大山的奇缘接二连三、层出不穷,让本首领也甚是心动啊,所以我决定带领除蒙山以外的五位副统领,另外还有大统领踏出神鱼部落,一同去探寻所谓出世的奇缘,大家意为如何?” 一位瘦弱的男子站起来反驳道:“禀首领,属下认为有所不妥,若是我部族的顶尖力量都出动,有不怀好意之人趁神鱼部落空虚之际,对外面发起偷袭那可怎么办?” 这个瘦弱的男子是神鱼部落的智囊团,智囊团都是一些负责出主意的人,他的担忧无不是没有道理的,但这时有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没什么不妥的,有我在,谁敢来犯神鱼部落?” 所有人望向这道声音的主人,才发现竟然是大祭司所言,这些人互相议论,别人不知道,但他们是知道的,大祭司比首领甚至还强不少,此时他发话了,那基本没什么问题。 “大祭司所言极是!” “我也这么觉得” “嗯......应该没什么不妥” “我们愿同首领一起出行,去奇云山脉一探究竟。” 那五名副统领都附和道,像这种建功立业的机会难得,若是立功回归部族,少不了一番嘉奖,他们清楚地知道首领是货真价实的修仙者,随随便便地奖赏他们一点东西就受益无穷,而大统领石兴更是渴望无比。 他是所有统领中修为最高的人,都快触碰到筑基期的门槛了,极有希望在未来几十年内突破筑基期,成为神鱼部落又一位筑基期强者,但是前提也是得到修炼的资源,不然以他的资质是很难突破。 在筑基期之前都是修炼呼吸法的,虽然世间所流传的呼吸法内容大都相差无几,毕竟只是入门最基础的功法,沟通天地之力的媒介,在诸天万界广为流传。 唯一的区别就是功法所记载的详细程度不同,然后再是章节的完整度不一样,这是取决每位修仙者得到的呼吸法来源,因为哪怕是这是最基础的呼吸法,也存在着某些大能撰写的版本。 而出自大能笔下的呼吸法,会让修炼之人领悟更快、体会更深,甚至修行起来事半功倍,自身的道基铸造比寻常人更扎实,因而一部上等呼吸法无比重要,为每位修仙者进入筑基期前必不可少的功法。 而神鱼部落也有不同版本残缺的呼吸法,而首领不可能随便就让人修炼,都是一些部族高层才可以修炼,若是首领的实力强大还好说,但是正因为乌罗自己都只有筑基期,所以万万不可能传授呼吸法。 若是突然涌现大量的修士,情况就会远远超出首领的控制范围,不仅仅是资源不够瓜分,一位修仙者在修炼之途,所需的宝物不可估量,那些人可能就会生出狼子野心,直接颠覆原有的政权。 再或者分裂部落的力量,离开本来的部族自立门户,甚至带走不少的中坚力量,那么这个部落离覆灭也不远了,种种因素都限制了呼吸法不会随意传授,这也就是为什么法轻易不外传的原因了。 所以乌罗也只是按照他们对神鱼部落的贡献,然后来进行论功行赏,就连呼吸法都是一页页的传阅,并不会给完本呼吸法他们参悟。 第四十六章 隐匿 更何况,就神鱼部落本身而言,也不存有一本完整的呼吸法,哪怕连最次等的呼吸法都没有,首领乌罗和大祭司皆是参悟无极宗的呼吸法。 但无极宗严令外传,若发现私自传阅者,斩立决,功法可是一个宗门的立宗之本,怎可轻易让宗门之外的人得到。 无极宗对功法的管控尤为严密,这些功法绝大多数都是拓印版,而给门下弟子参悟的几乎无一原本,初始功法是由大能者亲自书写,内部无形地蕴藏了自身的道。 如若他人翻阅此功法,可以最直接地接触道的力量,可以迅速进入顿悟的状态,等同观摩大能将功法完整地演练一遍,最后烙刻在阅读之人的识海中。 哪怕想要录刻下拓印功法,也需修炼过此法且精通的人,方才能将所悟的功法完整地誊写下来,按理来说,后来修炼之辈是极难超越创造功法的大能。 因为功法创造者是对功法了然于心之人,毕竟又有谁人能比功法创造者,更为熟悉法术的优势与缺陷呢? 不过,不乏有惊艳之才在原有的基础,将其改编成适于自身的功法,脱胎于原来的法门,但要胜过原本的法门。 这种人必然是胸有成竹,对此道法的钻研极其深刻,对其有着深厚且独特的见解,乃是其他修仙者望其项背的大才,才能够拥有这般逆天的本领。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而呼吸法算是诸天万界入门级的功法,在无数的粒子世界也流传甚广,故此,也无需对呼吸法如何精通,便可将其全部誊抄下来,但好坏就不得而知了,像那些筑基期的修士,也是才从呼吸法阶段过渡而来,就休得提其什么誊写之事了,那简直就是胡闹。 他们自己都没弄明白原理,又何谈去教导他人踏入修行?只不过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连呼吸法都尚缺,于是就把筑基期修士留下的呼吸法当成至宝,为何神鱼部落的呼吸法都是残缺的?那是部族历代首领书写遗留,因而皆是残缺之页、零碎之章。 神鱼部落的初代首领不是未流传下呼吸法,只可惜到如今已经完全失传,到底是何等原因也不得而知了,且不说一门初始功法,就连拓印功法也没有一篇,并且像无极宗所流传的低阶拓印功法,皆为一次性的消耗品,修仙者会将全部功法,牢牢地记在识海内,待到参悟过后就消耗殆尽了。 甚至拓印功法都划分成永存、半永存、消耗等几种类型,永存实质就是指那些不会因为参悟而导致损坏的功法,按道理来说基本是无法消亡,但是由于岁月太过悠久,还是多少会流失部分的仙念。 这就不仅是要看功法的载体为何物,也同样要看这位创造者本身的道行,只要他的道足够强横,那么内部仙念的流失程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要不遭遇外力毁灭性的破坏,永世长存就算不上什么难事。 当然,原本功法也是尽数划分为这几种类型,这得看创造功法的大能意愿了,他若是愿意将道法永世流传,那么必定会刻画下永存功法。 若是只想传承给几个人,甚至为一人,可让功法转变为消耗类型,参悟过几次乃至一次,仙念就随之耗尽,随之消失于世间,再也无法找寻到此法的踪迹。 半永存功法则更好理解,就是只能存在一小段岁月,虽然不限制参悟的人数,但抵达相应的时间节点,就会自主销毁、灰飞烟灭。 而像神鱼部落这般,潦草记录在纸张或者兽皮上的文字,根本无法真正地领略功法的奥秘与精髓,仅可观摩文字的描述,照葫芦画瓢,模仿其形,不能知其意,甚至连呼吸法本身都是残缺的,修炼起来简直是难如登天。 若非是传说中的绝世妖孽,根本就是寸步难行,所以就论凡人修仙,天资、努力、智谋、背景、机缘、资源、人脉缺一不可,方能从不计其数的修仙者里脱颖而出,最后寻觅到自己苦苦所追寻的“道”。 这个“道”并不是指诸天万界存在的道,而是己身那股执着的信念,为了追求什么而修道,避繁就简讲的话,就是藏于人身躯里的那颗心,有人求长生,有人觅大道,有人寻挚爱,还有人为大义,更有人利私欲。 “郝兄,你可否有前往奇云山脉的意愿?” “我可以对着部族的图腾,以神鱼部落的首领身份起誓,若是助我乌罗一臂之力,事成后必定五五分成,希望郝兄莫要再三推辞了,我相信你的实力,有你在,我们何愁得不到奇物?” “我知道,郝兄你不贪图美色,也不爱惜钱财,唯独对修炼万分看重,如今遇到大好的机缘,不会要也选择放弃吧?” “一人还是稍微势单力薄了些,纵然郝兄你的本事了得,面对其他势力的时候也相较吃亏,不如就与我们神鱼部落结盟,去奇云山脉分一杯羹,这样大家都能互利互惠,从中得到不小的好处。” 首领乌罗带头好言相劝,几个统领也附和道,希望郝子良跟随他们一起,也不知道到底出自某种目的,不过郝子良并未一口答应下来,虽然他也欲前往奇云山脉探索,但还未有和他们合作的打算。 他现在金丹九重的修为,说强也不强,说弱也不弱,况且他跨阶横扫的能力依旧没有丧失,只是少了神兵利器,还有灵丹妙药,虽然会打不少折扣,但并不妨碍金丹战化神。 相比人仙之流还是万分悬殊,除非他到达元婴以上的修为才行,毕竟每个小境界都相隔甚多,更别提大境界之间了,宛如无法跨越的天堑,也是郝子良太过妖孽,这才拥有一战之力。 不过还是无法如同巅峰期,跨阶也可以斩灭成群的敌人,现在不仅失去全部的辅助外物,而且由于伤势的缘故,大部分玄妙的道法都运转不了半分,他唯独剩下一张底牌,那就是对道的体悟了。 使得他的战力暴涨的主要原因,未遭到重创的元神是关键之一,另外还依赖修炼至极的肉身,尽管仙体重组之后,躯体破损得较为严重,威能下降了几个层次,但对付下界的修仙者还是手到擒来。 郝子良抬手示意让他思虑:“莫急,此事急不得,欲速则不达,容我深思熟虑。” “呵呵,看来郝兄还是有类似的想法啊,英雄所见略同,待晚宴结束给我答复即可,来,大家继续吃菜痛饮!” 乌罗听见这句话哈哈大笑,大祭司也不着痕迹地点点头,他们认为郝子良陷入犹豫之中,似乎预示着内心出现动摇,只是乌罗和大祭司不知道,郝子良本就欲前往奇云山脉,现在只是在盘算跟随他们出行的利弊罢了,但在他看来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俗话说人多嘴杂,容易腹背受敌,背信弃义在修行界早已习以为常,此前郝子良离开长明仙国,那时候的他过于懵懂、不谙世事,初次踏足其他粒子世界,他人可谓招招致命,欲要置他于死地啊。 还好他自身强横无比,屡屡化险为夷,事到如今他无比谨慎,尽管几个筑基期还不至于构成威胁,但若是随后面对错综复杂的环境,导致自己的事迹被暴露,最后必会陷于重重危险之中。 若是面对成群的元婴和化神,他必定也会力竭败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更别提要是有几位真仙出现,那将是九死一生局面。 当然,这只是郝子良预估的情形,真实情况还不得而知,可能更糟糕,也许比想象得更好,需要逐渐洞悉此界才能判断,所以过早暴露并不适宜。 谨慎也不是全无道理的,毕竟郝子良也不是下界无敌的存在,哪怕这座世界匮乏到只存在元婴期的修仙者,要是他们为了挖取郝子良的秘密。 从而成群结队来围剿他的话,哪怕几个、十几个、乃至几十个元婴期,郝子良都是可以力敌的,但一个小世界也不至于连上百个元婴都没有。 且不说成百上千的元婴期修仙者了,就算只有仅一百位元婴期,不论是群攻,还是车轮战,耗也足以耗死郝子良,为了这百万年难遇的仙缘,这些修仙者是断然不可能放过他的。 为何这样说呢? 如果将神鱼部落当作假想敌,而郝子良锋芒毕露,只手让这个部族走向覆灭,作为靠山的无极宗恐怕是难以善罢甘休,莫名地损失麾下的一股势力,不仅缺少了一个听话的傀儡,每年上缴物资也形成部分空缺。 更重要的是,这无疑在践踏宗门的颜面,无极宗岂会让天下人围观看笑话?就算无极宗不愿出头,那麾下其他势力容易唇亡齿寒,最终导致众叛亲离,座下势力将会分崩离析,这是无极宗不愿意看到的。 第四十七章 夜空 若是等到那个时候,他的来历肯定会被掘地三尺,郝子良的秘密就尽数曝光了,还会陷入到极度危险的处境,俗话说龙搁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因此还是低调行事为好。 尽管郝子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从来都不会目中无人,自恃修为而变得傲慢自大,他拥有一颗睿智的头脑,时常能在险境临危不乱,冷静判断和解决难题,这也是他屡屡化险为夷的关键,未尝出现阴沟翻船的原因。 “郝兄考虑得如何?” “只要你随我们一起出行,我乌罗便自作主张,你六成,我们四成也不是不行。” 只见乌罗咬牙肉痛地说道,不断出言诱惑道,郝子良的面部都未有略微变化,看起来显然没有半分的意动。 他见状在心里恶狠狠地暗骂道:“你有没有性命拿到这六成都是后话了!恐怕你有去无回,根本无福消受这份机缘,此獠也太过贪婪了,居然想要分得六成,之前五五分成都不为所动。” “怪不得不愿入我麾下,我现在明白了,原来是嫌我给予的利益不够多啊,人心不足蛇吞象,遭到反噬那是必然的事情,有这么个有野心的家伙蛰伏在我附近,真是叫人不安呐,看来得提前布置埋伏了。” 不过,郝子良又岂会因这蝇头小利而心动,在他看来乌罗就算把所获物品全部交予他,任凭其中的哪一种宝物,也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更何况,现在他们尚未出发,谁又知晓是否能有所获?并且争夺宝物一事,与他人必然避免不了争执,甚至生死相向也是常事,惨烈的大战在所难免。 他一人还能伪装潜入奇云山脉,无论如何,全身而退还是没问题的,但同神鱼部落一起就没法伪装,尽管郝子良不认识那些人,但是他们必定可识出神鱼部落的人,多半会发现郝子良不是神鱼部落之人,轻易地就顺藤摸瓜寻到涿鹿村的头上。 要知道,奇云山脉的一夜间发迹,八九不离十和郝子良的降临有关,定是他坠落下来将天材地宝遗落在那处位置,使得周边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根据郝子良的推断,不说奇药的原株了,就算是那些衍生的植物,都会引起无数的元婴期修士争夺,他并不看好神鱼部落此次出行,他们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但若是给神鱼部落众人道明利害,这些人信不信都是一回事,甚至可能觉得是郝子良故意欺骗他们,反而会怀疑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面对那些大妖、山海异兽,乃至异种屠杀人族,他郝子良能为了大义去拯救弱小,但对于人和人之间的厮杀,他确实没有理由站在哪一边,也不想站在哪一边,他从不主动去杀戮,死在他手上的修仙者不超过百位,而且皆是有大罪孽之徒。 故此,他不愿斩灭本该毫无交集的人,这并不是妇人之仁,也绝不是善良泛滥,只是长期身居高位,眼界和心胸变得广阔,并且是己身的道心所指,不再为一己私利,而是为苍生谋取福泽。 他想要变得和郝祖那样强大,足以震慑诸天万界,横扫阻挡他道路之辈,这样就能让天下之人信服,推出一套系统的治理条律和方案,用来限制修仙者们的肆无忌惮。 修行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实力至上,强者为尊,他要亲手改变这个局面,打破沉旧的规则,拟定心的制度,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不过,他婉言拒绝乌罗的邀请,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立场,这并不怪郝子良,不过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乌罗,已然是脸色铁青,连续拒绝他多次邀请,彻底将他推向了暴走的边缘。 乌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原本还想利用郝子良几次,不过现在根本无法压抑杀意,那么,提前解决这等祸患也好。 “实在是抱歉,乌罗首领,我近期还未有去奇云山脉的打算,一是太危险了,二是无功不受禄,给我如此多的报酬,在下实在心里隐隐不安。” “都是推辞,都是借口,不想入神鱼部落也就罢,还不愿和我们捆绑在一起,莫非是来打探我族的实力?最后将手伸到我的神鱼部落来? “好算计啊!不然你一个筑基期五重的高手,为何要藏匿在涿鹿村的凡人之间?”若不是蒙山无意让你出手,我们还都未发现你呀,藏得好深啊。” “是你逼我的,给你脸不要脸,非要到刀刃相见的地步,可恨啊!” 此刻乌罗内心是翻江倒海,但他依旧不敢立即翻脸,还得笑呵呵地对郝子良说:“郝兄,那我就不再多言了,到时候可别后悔啊,世上毕竟没有后悔药,呵呵。” 郝子良见他并未曾出现不悦,于是抱拳示意感谢乌罗的理解,毕竟他接连拒绝放下身段,且笑脸相迎的乌罗的邀请,内心觉得还是有些不妥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三番五次地拒绝人家,让乌罗着实很下不了台。 等待郝子良离去几个时辰后,乌罗的面色变得无比阴沉,简直可以滴出水来,他有些恼羞成怒,一字一顿说道:“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部落外面将是你们所有人的埋骨之地!” “来人!让大祭司和所有统领来见我,立刻,马上!” 身处另外营帐的乌罗怒喝道,他现在怒不可遏,立即要唤来众多部下,连夜商讨诛杀郝子良的计划,他准备在郝子良众人离开此地,然后半路再对他们悄悄下黑手。 他不想波及到整个神鱼部落,非常惧怕郝子良大开杀戒,将会给部族的根基造成不可衡量的伤害,所以还是设计伏杀他最为稳妥。 而郝子良返回涿鹿村驻扎的位置,以他的眼力,夜色同样也是一览无余,有一道身影正躺在山丘上,定眼望去,那不是轩辕雯吗?于是他出言问道:“雯儿,外面不冷吗?” “我说是谁,原来是阿良啊!我正在赏夜呢,你看,远在天穹之上的星宿,生得如此绚烂耀眼!” 郝子良悄然地来到,距离轩辕雯咫尺的地方,轩辕雯这才猛然发现,竟是郝子良回来了,郝子良径直坐在她身边,二人之间相隔甚是接近。 彼此都能够听见对方的呼吸,郝子良故意一脸不信地问道:“真有这么好看?让我也来瞧瞧,看看是否如你所说,你可不要骗我。” 轩辕雯转过头没与他相互对视,反倒是咯咯地笑起来:“你自己看呗,又不是看不到,这还要问我。” “真不知道这些闪烁的星辰,到底距离我们的世界多么遥远呢?毕竟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是否就意味着只能永远这般仰望?” 还没等郝子良接半句话,她又望着墨色的天幕说道:“那边是北斗七星,北斗是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组成的。”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为斗身,古曰魁。” “玉衡、开阳、瑶光组成为斗柄,古曰杓。” “北斗七星有相应的别称,天枢对应贪狼,天璇对应巨门,天玑对应禄存,天权对应文曲,玉衡对应廉贞,开阳对应武曲,摇光对应破军。” “从天璇通过天枢向外延伸一条直线,就可见到一颗和北斗七星差不多亮的星星,此星名曰北极星,看它是多么璀璨,宛若神明掌上的一粒明珠。” “南斗六星由天府星,斗一,古名令星,天梁星,斗二,古名荫星;天机星,斗三,古名善星。” “天同星,斗四,古名福星;天相星,斗五,古名印星;七杀星,斗六,古名将星。” 传言道:“北斗主死,南斗主生。” “而织女星和牛郎星遥遥相望,那是我最为迷恋的星宿,携带浓烈的爱情色彩。” “古书记载着这样一段传说: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子也,年年织杼役,织成云锦天衣,天帝怜其独处,许嫁河西牵牛郎,嫁后遂废织纴。” “天帝怒,责令归河东,许一年一度相会,涉秋七日,鹊首无故皆髡,相传是日河鼓与织女会于汉东,役乌鹊为梁以渡,故毛皆脱去。” “其释义听我慢慢道来,古书过于晦涩难懂,我也是钻研了好久才得以知晓。” “织女是天帝的孙女,与牛郎结合后,不再给天帝织云锦,于是,天帝用天河将他们隔开,只准每年农历七月七日相会一次,相会时喜鹊在银河上给他们搭桥,称为鹊桥。” “相见相见难时别亦难,纵然隔着广袤无垠的天河,他们依旧至死不渝,传说,每年的七月七日,若是人们在葡萄架下的葡萄藤里静静地倾听,就可以隐隐听到仙乐奏鸣,织女和牛郎在深情地交谈。” “......” 只见轩辕雯如数家珍,逐一地指给郝子良观看,还要额外附带详细地讲解,她对这些星宿如痴如醉,对它们甚是了解,郝子良看着她兴奋的模样,不由得也哈哈大笑起来。 第四十八章 星宿 “不过,还有好多星辰我都叫不出名字,就连书上也是没有记载过的,那本星图是我们轩辕氏先祖遗留下的古书,我从小就对星空充满兴趣,故此,对这夜空的满天星宿比较了解,甚至从古书上面学习了一些星卜,哈哈哈。” 轩辕雯一颗颗地指给他看,讲述着背后鲜为人知的典故:“你看,那边北斗第四星,也是文曲星,五行属癸水,代表着智慧,如果附着了文曲星力量的人,将会获得无穷无尽的智慧。” “破军星”古书称之为耗星,象征着破坏力、消耗力,在十四颗主星之中,个性最冲动,变化性最强,消耗是自然的现象,并不是不好,因为人生下来,长大到老死,就是一直在不断消耗与补充。” “所以万事万物,定先有破坏,才有建设,必须消耗,才能补充,由于破军具备“耗”的特性,人生自然变化多端,成败难论。” “司命,星官名,属虚宿,主管人生死与福禄......” “天府星古来称为令星,令就是发号施令,表明了天府的领导欲,天府星在命盘上与紫微星遥遥相对,紫微称为北斗星主,天府称为南斗星主,两个都是帝王,但表现方式不同。” 要知道,他明白轩辕雯的话并不是无故放矢,因为他本身是修炼星辰之力一道的修士,这个大道也是霸道无双,主要是借助星体玄妙的特质,最终转化为各种属性附魔。 这个特质与星体本身并无太大关联,毕竟文曲星代表智慧,而文曲星大世界也没见人人都是奇才,只是星体的排列顺序在寰宇的规则体现为这种属性,可以好比将寰宇想象成一个人。 而文曲星天权正好位于大脑中枢的位置,破军星等同于武器作为主杀伐,则天府星对应着调遣力量,而武曲星是强大武力的象征,司命星掌握着这个人的生死运气...... 南斗六星,第一天府宫,为司命星君;第二天相宫,为司禄星君;第三天梁宫,为延寿星君;第四天同宫,为益算星君;第五天枢宫,为度厄星君;第六天机宫,为上生星君,总称六司星君。 北斗七星为七元解厄星君,居北斗七宫,即:天枢宫贪狼星君、天璇宫巨门星君、天玑宫禄存星君、天权宫文曲星君、玉衡宫廉贞星君、开阳宫武曲星君、瑶光宫破军星君。 其实,用不着轩辕雯给他指出来,郝子良都识得天上这些星宿,甚至比轩辕雯熟悉百倍,因为小部分星官是隶属长明仙国的,例如:贪狼星君、破军星君、司命星君等,皆是仙国的顶尖的封侯,修为尽数是天仙九重以上,甚至比神箭候还要略强一些。 这些星辰都是围绕着祖域这轮“大日”旋转,没错,这个界域眺望那遥远的祖域,便是一轮照耀诸天万界的赤阳,甚至从其他所有世界的角度观看,也同样如出一辙。 北斗七星内的星体由于距离相近,南斗七星也是如此,故此被划分成为两座的疆域——北斗星系与南斗星系,周围并不是只存在北斗和南斗两个星系,拥有着无穷无尽的星系,但皆是同祖域天各一方。 而北斗和南斗星系为祖域的伴生星体,就分布祖域世界膜外的四面八方,与祖域之间是紧紧相连,因此也被称为祖域的第一道屏障,为祖域抵挡着来自虚空的侵袭。 而这些星体皆是一座座宏世界,连一个大世界都不包括,因而得天独厚、人杰地灵,所以在诸天万界都是无比著名的,而那些偏远的世界就没有这般出名,只有极少的特例才会闻名世间。 祖域由于自身的体积足够庞大,又是屹立在诸天万界寰宇的中心,内部构造的复杂程度不言而喻,光是一层世界膜延展的距离,就比不少大世界还要辽阔数倍,故此,祖域都不能称之为大世界了,世人给予祖域独一无二的命名——始界。 始界意为最原始的世界,不少大能都推测其他大小世界,皆是从祖域逐渐剥离出去的,有的是遭到虚空乱流的撞击,有的是自行脱落的小碎片,然后慢慢演变成一个个完整的世界,也不是所有都能形成世界,而较为残缺的部分就化作虚空之地,此地基本可被称为生命禁区。 虚空之地内部的生存条件恶劣无比,因为没有世界膜的保护,所以时常会遭到虚空乱流,其中蕴藏的危险可怕至极,与外界就如同断开连接一样,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似乎要将人彻底吞噬进去,普通的修仙者连虚空都无法驻足,更不要提进入虚空之地一探究竟了。 无数星体随着岁月的变迁,互相也会碰撞形成融合或者碎裂,又会成为一处新的奇观,大世界之上就有了宏界,小世界之下便出现微界,因此,就出现始界、宏界、大世界、小世界、微界,还有神秘的虚空之地。 并不存在比微界更小的世界了,因为所蕴含的物质有限,根本无法构建成为一颗星辰,只能成为漂泊在虚空无数的大型陨石、岛屿、天然险地之一。 例如储物仙器、随身仙府、洞天福地、秘境之地,切割了空间乃至时间,自成一方天地,虽然内部别有洞天,宛若一个小小的世界,但也不能够称为单独的世界。 最主要的因素是本就脱胎或着寄托于原本世界,比如说洞天福地和秘境之地大都是自然形成,隐藏在世界内的固定的坐标位置,若是这个世界遭到覆灭,洞天福地和秘境之地也会随之消亡,即使是人为开辟的也是相差不大的处境。 众多古遗迹和传承之地大部分都是如此,除非是有大能以无上的大法力将整个地域一分为二,将其孕育成为一座独立的特殊空间,让这座特殊空间与世界彻底脱离关系,从此互不影响和干扰。 像郝子良的混元洞天就是由洞天福地制造而成,很明显是能够随身携带的独立空间,但还有一种就是依旧依附于世界之上,但能够在任何地方打开通道,任何随时进入回到此地。 少数的古遗迹和传承之地,便是采取此类的方式,这样“钥匙”就能够遍布在诸天万界,而所有持有“钥匙”之人皆可以进入同一位置。 既然轩辕雯能准确地说出无数星宿的名称,甚至还能够讲述背后的故事,那说明他们所在的这颗粒子世界,曾经也是连通诸天万界的世界,只是不知晓曾经有过什么变故,导致天地灵气都不太充沛,大道法则不足祖域的十分之一。 这样一来,郝子良愈发觉得这个粒子世界的特别,犹如笼罩着几层神秘的面纱,他们在寂静的夜空下有说有笑,夜色将二人映照地格外的柔美与俊俏,窸窣的虫鸣时常在耳畔响起,萤火虫尾部泛着微弱的光芒,山间扶桑花的味道随着空气扩散。 轩辕雯躺的地方就有不少的扶桑花,她伸手采摘了一朵朱槿,朱槿是赤色扶桑花的美称,轩辕雯将朱槿插入郝子良的发髻里,看着他猝不及防且狼狈的样子,顿时发出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少女的袅袅余音在阵阵山风里回荡。 “雯儿,你又在这胡闹。” 面对精灵古怪的轩辕雯,郝子良假装非常生气,想要吓唬她一下,却又因为不会演戏而暴露,这样以来,反而引起了少女的哈哈大笑,并认真地询问道:“阿良,你看这扶桑花美不美?” “还成” “那我佩戴这朵朱槿之后呢?” “美美美!” “你是不是敷衍?” “哪有?朱槿美不美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主要是人美,朱槿配上美人,正是物尽其用。” “不不不,我觉得阿良你戴上之后,比我好看一万倍。” 少女笑得花枝乱颤,只留下满脸无奈的郝子良,只好妥协地对她说:“好呗,你说的话都算数。” 于是轩辕雯伸出小拇指道:“拉钩就不允许反悔了!” “行的” 郝子良也学着她的样子,伸出他的小指作出弯曲状,二人的小指紧紧勾在一起,心满意足的轩辕雯对郝子良叮嘱道:“拉钩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猪。” “嗯,无论你变不变,都改变不了你是小猪的事实。” 郝子良冷不防说出一句这样的话,轩辕雯先是楞住了,然后细细一想,感觉有点不对劲,等反应过来便要拿拳头打郝子良:“你才是猪!你是大头猪。” 而以郝子良的反应速度,早早就预判躲避了这拳,扬长而去的他哈哈大笑起来:“打不着我,你气不气。” “引!” 郝子良忽然新意一动,在心底缓缓地默念道,一颗小小的陨石从天而降,迅速打破了平静,燃着刺眼的白芒,划破了漆黑的夜空,“砰”这块小陨石宛如流星在半空爆开,残骸朝着地面坠落,还带着丝丝火星,显然表面温度奇高。 “哇!真好看!” 轩辕雯头一次见到陨石坠落,而且是在如此之近的地方,她连忙拉着郝子良一同过去捡碎落的陨石块,她边跑边欢呼雀跃:“阿良,你知道吗?据说朝从天而降的陨石,或者流星许愿的话,上天就会听见你的祈祷,从而帮助你实现愿望,我们快去许愿吧!” 第四十九章 石佩 “别乱碰!” 只见郝子良出声提醒道,移步至碎片散落的位置察看,石块被烧得略微焦黑,滋滋作响,热气滚滚,冒着未燃尽的青烟,那么大块的陨石,竟被烧成的残片。 土壤外层被砸得坑坑洼洼,片片碎石安静地躺在坑内,似乎在等待世人,发现它们的存在,谁能想到,这只是郝子良的一个念头,他所修炼的星辰之力,控制陨石乃至星体,皆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还是首次看到天外陨石!” 站在一旁的轩辕雯喜出望外,言语中掩饰不住的激动,她还是第一次距离天外来物这样近,可得带回涿鹿村好好研究,随后小心地保存当做标本,古书中有着简单而粗略的记载,陨石不仅只有观赏价值,同样具有极高的使用价值。 不单能够用于祭祀一途,更是可以制成锐利的武器,当然,涿鹿村还不存在熔炼、切割,或者加工天外陨石的工艺,纵使这只是几块最普通的小陨石,都不是从世界膜之外坠落形成的,仅是在半空被郝子良引导而来。 而涿鹿村的冶炼技术一片空白,更何况是这种需要复杂工序的陨石锻造呢?所以只能简单将其利用起来,看重陨石耐高温高压,且坚不可摧的特质罢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站过来,照我这样开始许愿,绝不可以说出来,不然就会失效,需要足够虔诚,这样的话,头顶之上的神明才会倾听你的祷告。” 目光移至双手合十的轩辕雯,她闭着眼睛满脸虔诚,这种仪式对于所有人皆是无比神圣,人们信奉头顶三尺有神明的说法,祈祷能够得到神明的庇佑,他们认为例如陨石一类从天而降的物体,是神明给予凡人无上的恩泽。 他们信仰神灵,也就是传说中的仙人,如果遇到某方面不如意,就会到相应的祭庙里叩拜,举是指向上的意思,案是指摆放香火的供桌,指神明会在供桌上面三尺的地方看着你,如果虔诚祈祷供奉的话,神明会显灵帮助你。 “高高在上的神明?那不就是众仙吗?那自己算不算?难道要自己拜自己吗?” 听闻轩辕雯所说的话,郝子良顿时哭笑不得,众多仙人虽然算作神明,但其实他很清楚,仙人也不过是更高层次的生命体,本质也与凡人无较大差异,同样拥有数不清的七情六欲,无欲无求的归途便为死亡,在修仙者行列里,谁人修道还没有点欲望? 哪怕是通天至圣的修仙者,寻大道、求长生、乃至为苍生谋取福泽,这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欲望呢?无欲无求是不存于世间的,修炼就是要披荆斩棘,终成大道,完成内心坚守的信念。 “希望涿鹿村会越来越好,村里的老人长命百岁,孩子们皆能茁壮成长,叔叔伯父们每次可以平安归来,一年四季都是丰衣足食。” “另外,但愿阿良能稍晚离开涿鹿村,可以同大家多待一些时日......或许,只是我一腔情愿想让他留下来,最终的抉择还在于他自己,神明,你又可听清?是否知晓吾心之意?” 轩辕雯很快倾诉完她的祷告,看样子这些话,埋藏在她心底有些时日了,她睁开眼睛后瞧见郝子良还未动,于是用贝齿轻咬住薄薄的嘴唇,在红润的小嘴上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轩辕雯看起来略微有些生气,郝子良非但不照她说得做,还趁祈祷之时偷瞟她。 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随后用清脆的嗓音娇喝道:“看什么看,我脸上又没有花,那朵朱槿花不还在你的发髻上吗?还不快来虔诚地祈祷?不尊敬神明是会遭到责罚的。” “好好好,我这就照做。” 看到此情此景,郝子良咧嘴一笑,然后模仿轩辕雯的样子,低头念念有词道:“那我就祝雯儿日后愈来愈美吧!” “啊,你这,怎么还念出声了,而且还是如此难为情的话语,这哪是什么祷告。” 轩辕雯脸上的红晕显得更浓了,并且逐渐蔓延到雪白的后颈间,她心想还好夜色尚暗,面前之人看不见她这幅窘迫的样子,不过,她可不知道郝子良是仙人,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不过,郝子良毫无对策地挠挠头,哪有半点在南荒大杀四方的凶狠。 连郝子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二人的关系日益升温,已然超越寻常的友谊,他们逐渐习惯有对方的生活,如果郝子良真的哪一天离开,恐怕心里都会空落落,怀着若有所失的感觉吧。 但看得出来,轩辕雯虽然嘴上抱怨着,但脸上却掩盖不了开心之意,犹如喝下了蜜浆那样香甜,随即她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你都说出来了,那肯定就不算数了,还是想办法把陨石取走。” “嗯,等冷却之后,就用兽皮袋把陨石都装好,保证一个不落,等下我就回帐篷内去拿兽皮袋,稍安勿躁。” “我去前面那条河边接些水过来,然后浇灌到陨石表明,就可以使其加速冷却了。” 郝子良似乎早就想好了办法,还没等轩辕雯话音落下,就将方案提前告知她了,轩辕雯见状便说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行,那走吧。” “......” 很快二人用木桶盛满河水,当然,郝子良主动要求挑水,并未让她肩背有所负担,舀水的路途之中,他们不断互相打趣,排解着烦闷的气氛,空气里都充满了快活之意,这是郝子良从未有过的奇妙体验。 在他还在郝族的时候,那可是每日重复着枯燥的修炼,更是得到族内几个老祖的看重,将他当成宝贝疙瘩,就任由不得他随意乱跑,就连族内之人都接触得较少。 用那几个老祖的话来说:“修仙者的寿命是何其的漫长,子良的天赋绝不能浪费,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挥霍岁月,要在气血巅峰的时候登峰造极。” “你看看我们这些老家伙,年纪大了,气血干枯,悟道的能力也大为下降,只要子良可以一往无前地突破,那么他今后的岁月皆为青壮年时期,并不急于一时让他入世。” 确实,修仙者的寿元无不是悠长无比,用沧海桑田来形容也不为过,万物变迁也不会影响到他们分毫,每当突破一个大境界之际,他们的寿命都会产生无与伦比的质变,虽然郝子良有一百余岁了,但依旧是一副少年的模样,绝不会出现一丝老态。 相比人仙境界的寻常修仙者,他只不过是十来岁的小娃娃,本应该可以返老还童,但维持青壮年的巅峰状态更好,青年时期可逆幼年时期,幼年时期也可顺之到青年时期,只要愿意也可以维持苍老的样子,但自身的血气和魂魄依旧是无比旺盛,不会出现枯竭的情况。 但老年时期但大为不同,乃为不可逆之举,因为他们老去的不止是容貌,而是最为关键的血气和魂魄,寿元一般也是所剩无,时日无多了,除非动用无上的秘术,方能暂时回到巅峰时期,只有遭遇无力回天的大战之时,这些大限将至的修仙者才会动用此手段,但也不是人人都习得这则法门。 随后郝子良出离长明仙国,将近二十年的岁月,郝文启也一同追随,他们只是纯粹地游历各个世界,基本不与其他人交涉过深,走过一处便是一处,不会出现滞留的情况。 短则只有几日,长的也不过几月,不像如今在涿鹿村居住将近三年时日,还要等待更为漫长的时光,得以完全恢复到巅峰时期,才可毫无顾忌地离开此界。 “哗啦!” 只见郝子良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将一大桶河水淋到其中一块拳头大小的陨石上,水都来不及渗入地底就被蒸发掉了,迅速冒起滚滚的水蒸气,陨石从原先黑乎乎的模样,竟然出现各式各样奇异的纹路。 他笑着说道:“以前我学过锻造之术,雯儿,你稍等片刻,我送你一个小礼物。” 轩辕雯听到此话,不禁有些期待:“好!” 郝子良将几桶挑来的河水,皆尽冲淋在这块陨石表面,终于让置于半液态的碎石,基本完成了冷却过程,郝子良一把拾起这块原石,来到其他依旧处于熔融状态的陨石旁,一顿哐当用力砸了起来,霎时间,赤红的火星四溅,陨石燃烧的内部忽明忽暗,不断有着杂质被敲击而出。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此言果然不欺我也。 过了不知多久,坐在大石头上看他锤击陨石的轩辕雯,原本是津津有味,现在都疲乏不堪了,当轩辕雯的眼睛快要合上之时,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雯儿,怎么睡着了,别着凉了,来看看合不合适。” “啊,什么合不合适啊?” 轩辕雯睡意朦胧地问道,忽然一枚尚存温热的叶片状石佩,被郝子良戴在了她的脖颈上,石佩上附着细腻的纹路,显然还被细细打磨过,绳子则是坚韧的牛筋制成,是郝子良回帐篷取兽皮袋连同带来的筋绳,用上数年都不易损坏。 第五十章 护身符 光滑的石佩在月色下,泛着幽光,略微呈现半透明,很难看出最初的材质,这块普通的小陨石,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主要还是融入一缕仙念至石佩内,不过,此物本体材质极为平庸,数道仙念根本无法承载。 但不要小瞧了这一缕仙念,其核心暗藏部分小玄机,郝子良利用锐利的仙力,将石佩内部悉数切割,形成一座小型的循环系统,便可吸收微弱的天地灵气,乃至转变为点滴的仙力。 通过日积月累,自此后的几百年内,不会导致仙力与仙念流失,最大限度维持石佩效果的消退,而仙力所蕴含的能量,就不言而喻了。 尽管其只是沟通天地之力的媒介,从而施展各种各样仙法的工具,但以凡俗的角度来看,这股精纯且温和的能量,是仙人才拥有的通天之术。 平日佩戴可温养身子,潜移默化地改善体质,有着妙不可言的效果,再者就是延年益寿,维持容颜不衰的特殊功效,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夙愿啊! 不但如此,在石佩主人遇难之时,会激发石佩的护主功能,自动形成一层护身罩,纵使在化神期的狂轰烂炸下,也可坚持数柱香的时间。 郝子良的仙念磅礴壮大,鲜有人能破之,当护身罩将要破灭之际,会朝外界劈出惊天一击,即可永除后患。 但若待仙念完全耗尽,都未能将敌人斩杀,那也就无计可施了,毕竟仙念也极为有限,但郝子良所倾入的仙念,足以瞬间斩杀化神前期的修士。 仙念乃是修仙者的一股精神力,藏匿于识海的最深层,与元神共通,并不会引起天地之变,而是更偏向于元神术式的类型,就如长明仙帝诸多招式,最终也被禁锢住。 尽管仙念化身也可引动大道法则,但一道乃至几道仙念,又能在短短片刻内提炼多少仙元,或者吸纳多少天地灵气呢? 除了元神术式以外,施展道法无外乎皆需以能量当做源泉,而郝子良恰恰已想到这一点,因而留下仙元可供动用,这意味着增幅仙念的战力,不必担忧威力一事。 郝子良因肉身与元神的缘故,暂且只有金丹期的修为,这意味着是全身道行倒退,但本身的境界依旧尚存,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并不等同于道基损坏,只是需漫长的岁月静养,若如有大药进补,重回巅峰指日可待,因此,不能将其当作寻常的金丹期来看待。 就好比空有化神期的元神,却只有筑基期的肉身,然后又缺少神兵利器,无法施展强悍的法门,自然就折合为金丹期的样子。 若论跨阶作战杀敌之人,本就是因为元神和肉身,比同境界的人要凝练数倍,不过郝子良这个妖孽是个例外,他的元神和肉身大概都止步金丹后期,但奈何他的根基无比夯实。 二者之和堪比化神后期的程度了,另外,还能施展少数逆天的道法,故此,绝非寻常之辈能同他媲美,更不要说决一高下了。 宛若凡铁经过千锤百炼成为铁精,虽然就从称谓上来看,此物依旧是凡铁,但论其坚硬、抗寒耐热、可塑性,都等于甚至远超过不少本在凡铁之上的金属。 不过也仅限于此,郝子良大概也就是寻常化神后期修仙者的实力,所以他的顾忌还是非常之多,并不因为这是粒子世界,就可以肆意妄为。 起码,他听闻就连十万大山之间,都有可能存在化神期,更别说放眼整座粒子世界,出现人仙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过,这是在不施展禁术的情况,若是动用损耗自身根基的禁术,那么人仙也可勉强一战,但这样实属不划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重创至少可以闭关疗伤,还能借助外界的奇物弥补,终有一日,可修炼回来,要是道基损毁,那可是意味丢失修炼之果,且囊括肉身和元神的根基。 万丈高楼不会平地起,纵然再坚实的高楼,如若地基动摇,甚至被完全摧毁,那么再高的楼,也将是荡然无存,而且大道法则除了悟道别无选择,哪怕经过漫长的岁月,也不一定能修回。 所以修仙者不到山穷水尽之际,是绝无可能随意施展禁术,而郝子良此前遭劫,并没有施展禁术,没有其他因素,就是力量悬殊太大,任由他百般挣扎,也无济于事。 何况天仙李镇已至,他自然不愿轻易动用,而是欲要至最后殊死一搏,当然,最终还是没能施展出,就被异种王拍碎了肉身和元神,然而在险些遇难之时,长明仙帝的仙念挽救了他。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若是施展了任何禁术,哪怕是损伤了丝毫道基,恐怕就没有如今这般好的结果,别提比肩化神后期的修士,就是算是与同境界之辈相比,估计也是万分吃力吧。 而轩辕雯不断地抚摸着石佩,看样子对郝子良送她的礼物爱不释手,翻来覆去仔细地看了好几遍,然后一脸惊喜道:“阿良,这真是送给我的吗?哈哈哈哈,我太喜欢了。” “那是自然,不然我还能送给谁?” 郝子良不由得哈哈大笑,并叮嘱轩辕雯道:“平日里定要佩戴好,我可是将祝福都倾注入石佩内,保不准在你遇见危险的时候,神明就会现身庇佑你。” “此外,这块被我锻造过的陨石,有着温养身子的奇效,冬暖夏凉,佩戴起来也尤为舒适。” “阿良送我的礼物,我肯定会终日随身携带。” “那就好,这可是我心血之作。”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寂静的傍晚飞速流逝,天边泛起大片的鱼肚白,乌黑的山影上泛起几朵淡淡的红云。 顷刻间,半天彩霞漂浮,整个天地斑斓异彩,雾海上升,群山下沉,偌大的神鱼部落成了被“淹没”的孤岛。 不知不觉,涿鹿村众人在此地驻扎了五日有余,轩辕柱带领着部分族人,在神鱼部落一路畅通无阻,这得多亏郝子良的脸面,还有乌罗和蒙山的着重地嘱咐。 因此,神鱼部落的人根本不敢为难他们,甚至,置换的物资远超出原本的预估,这是神鱼部落管理易物的要职人员,他们为了巴结涿鹿村这层关系。 这群人如此得到首领和副统领的看重,要是给自己随意美言几句,晋升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让这些要职人员不由得想入非非。 然而现实与他的想象截然相反,他们的首领想要置以这行人于死地,只是苦于不方便直接撕破脸皮、打草惊蛇。 首领、大祭司连同数十位统领,早就带领部族不少的好手,准备好天罗地网,开始守株待兔。 而郝子良和轩辕雯带回的一袋陨石,更是让所有人都惊喜无比,轩辕柱虽然也是头次见到陨石,但他非常清楚,这些全部是重要的物资啊。 即使涿鹿村没有需求,也能够拿去外界随意置换,这数量不小的天外陨石价值不菲,哪怕最为寻常品质的陨石,也得涿鹿村一年收获的黍米交换才行。 毕竟他轩辕柱走南闯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见识过不少的冶铁部落,对于天外陨石视若珍宝,其价值可是堪比金银。 但天外陨石属于有市无价,毕竟金银之类的贵重金属,可供开采挖掘,在十万大山流通范围颇为广泛,但陨石这要运气才可获取到少量。 于是,想到这一点的轩辕柱便提议:“我们在神鱼部落也换取了不少盐巴,甚至他们还额外赠予了几匹好马,并且还有为数不少的布料,所以我觉得可以离开此地,前往其他部落易物了。” “正好,在我手上有足足一袋陨石,那就先行找到精通冶炼之术的大族,让他们替我们加工陨石,然后置换出小部分作为交易。 “以前他们个个是趾高气扬,可谓是铁器难求啊,不知道他们看到天外陨石,还能否像以往那样视若无物,哈哈哈。” 轩辕柱看来去很是得意,这袋天外陨石让他底气十足,轩辕雯见状便解释道:“柱叔,这不只是我发现,阿良也同我一起找寻过去,而且是他挑水让陨石冷却下来,然后抗着沉重的兽皮袋回这里。” 见惯人情世故的轩辕柱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吗?轩辕雯就是在替郝子良邀功,于是他出言安抚道:“我知道也郝医师也有功劳,放心,等回去之后,让他提出几个合理的要求,而涿鹿村定会尽力满足他。” “老话真是说得不错,女大不中留啊,还没到嫁人的时候,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 任由沉稳的轩辕柱,此时也是哭笑不得,当然,他没有半分责怪轩的意思,只是带着一股宠溺之意,毕竟涿鹿村的长辈都极其爱护后辈,何况是轩辕雯这么一个大姑娘,更是得到诸多长辈的疼爱。 (书友交流qq群:965597608,微信公众号:拖更大帝是我,感兴趣的书友可以添加一下) 第五十一章 离开 “那大家便收拾下行李,清点完货物之后,就向神鱼部落的人告辞吧,我们该前往下一个部落了。” 轩辕柱对着几十位族人说道,让他们抓紧时间出发,因为捉摸着涿鹿村的物资快要所剩无几了,必须要快马加鞭地赶回去,大家纷纷赞同轩辕柱的说法,确实需要离开神鱼部落了,在这里驻扎四五天了。 大概用了半天时间,马也喂饱了,牛也吃足了,所有人整装待发,背好行囊,检查好车驾无碍之后,就准备踏上新的行程了。 神鱼部落有人见他们欲要离开,于是一路小跑去通报蒙山,蒙山接到消息后沉思道:“它们要走了?那该告诉首领了。” 于是他转身掏出几粒碎银作为嘉奖,那个通风报信的人接到碎银后,顿时喜上眉梢,不断地高呼:“多谢副统领!” 金银在这种大部落也是流通的货币,神鱼部落已经与外界接壤通商,所以拥有凡俗界的硬通货也见怪不怪,毕竟神鱼部落也就寥寥几人是修仙者。 其他的族人皆为普通的凡俗,凡人自然有凡人的生活方式,然而金银对于修仙者全然是废铜烂铁,只是便于行走凡世间的工具罢了,因此身上还是会时常备着一些。 随后在他的示意下,此人又先去乌罗那里报信,而蒙山自己则是前往涿鹿村交涉,他不是很清楚首领和大祭司的谋划,但他还是知道部落要斩杀掉这群人,以绝后患。 他现在可以出面拖延时间,等待首领抵达了现场,自己就可以退下,因此蒙山没有丝毫的犹豫,只身一人先行前往涿鹿村的驻扎地,他赶到得时候,郝子良和轩辕氏众人都走到了部落的大门。 蒙山急忙招手喊道:“阁下请留步,若不是听闻底下的人通报,我都不知道你们要离开神鱼部落,为何走得如何仓促?” 郝子良回过头抱拳解释道:“多谢好意,原本我们是不想叨扰各位,所以就准备不辞而别,还望蒙山副统领见谅。” “是否我神鱼部落招待不周?” “未曾,我认为蒙山和乌罗首领的招待,让我们绝无二话可说,这份情谊在下牢记心间,涿鹿村和神鱼部落以后可以友好往来。” “那是自然,还望阁下不要立即离开,我已经通知了首领,稍等片刻他就会到,好让他送你们最后一程。” 涿鹿村轩辕氏的族人们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这个神鱼部落的首领如此热情,连他们离去之时都要亲自相送,轩辕柱见蒙山都这样说了,不好驳回他的面子,更不愿因为这点小事与首领交恶,毕竟人家也是好心,等一下也无妨。 “那好,我们就在此地等候首领来。” 为首的轩辕柱作出了决定,而郝子良见状也就听从于他,毕竟轩辕柱才是这支队伍的头领,下达任何指令都是在情理范围之内,不过,料想这乌罗匆匆赶来,也是欲要和自己表明态度,尽一下地主之谊的吧。 “哎呀,郝兄和诸位走得是如此匆忙,不知情者还以为我们神鱼部落待客不周,何不在多留几日?” 稳稳地骑在虎妖身上的乌罗出言询问,他赶来的速度非常迅速,身后还有几名骑着战马的副统领,有手持长刀,还有手握棍棒,看起来骁勇善战,都为神鱼部落立下了汗马功劳,皆是有功之臣。 “哪里,哪里,首领言重了,感谢乌罗首领还来不及,何来责怪一说?是我们的确赶时间回涿鹿村,所以万分不舍也只能告辞。” 郝子良对着乌罗慢慢地解释道,随即又说:“首领好意,良心领了,等下次有空来涿鹿村坐坐。” “不急,让我护送你们走出神鱼部落的领地范围吧,也算尽我最后一份心意,送你们最后一程吧,虽然无始,但需有终。” 首领乌罗一边说道,一边让手下散开,形成左右护翼的阵型,将涿鹿村的众人夹在中间,郝子良本想拒绝,但乌罗已经将阵型布置完毕,并伸手对他说:“郝兄,走吧,小事而已。” 事已至此,郝子良只得同意他们跟随,于是骑在虎妖背上的乌罗大手一挥:“出发!”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引来无数神鱼部落的族人驻足观望,地面上只留下车辙、马蹄、大妖的痕迹,还有他们这群人的背影,转眼间,众人正在穿越一片广袤的草原。 草原上牛羊成群,远远观望宛如无数小黑点,嫩绿色的草覆盖着泥土,四处弥漫着青草的清香,空气也格外清新干净,他们行走的时候感觉似乎走在一张编织而成的巨毯之上,富含弹性,软度极高。 轩辕禺小声地对轩辕景山将道:“这种牌面可真大啊,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心底现在依旧在回味刚才的情景,那可真是万众瞩目呀。” 这自然瞒不过乌罗的耳朵,他可是筑基期修仙者,双耳异常灵敏,他不禁冷笑:“哼,那你等下殒命也就没有遗憾了。” 乌罗的眼睛又瞟向队伍前方的郝子良,暗自想着:“我为你选的埋骨之地风景还不错吧,珍惜最后的时光吧,可惜了,一位筑基期五重的好手就要葬身于此。” “嗯,他的身上应该还有不少宝贝吧,这么想来,死掉几位副统领也是不亏的,大祭司他们此时该埋伏在附近了吧,到时候就来个前后夹击、里应外合,任你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吧。” 虽然轩辕景山腼腆且内向,但他的脑袋可不笨,嗅觉也是敏锐得很,他有点忧虑地说道:“阿禺,你有没有察觉,这里一个人也没有,而且太安静了。” 轩辕禺不以为然地摇头:“你以为这里还是十万大山吗?这里已经是十万大山的最边缘处,你没看见都没有什么山脉了吗?我听柱叔说草原就如同大海那般一望无际,人迹罕至乃是无比正常的事情。” 而郝子良的仙念早已覆盖整座草原,他一路都未发现什么端倪,唯独此地出现异样,那就是在距离他们几里之外,居然还藏匿携带着武器的百余人,其中还有一位筑基期的修士,似乎正在指挥这些战士和弓箭手。 当他锁定这名修士的时候,竟惊讶地发现是神鱼部落大祭司!那么战士和弓箭手可以确定是神鱼部落的人了,只是他们首领乌罗带着几名副统领跟随他们一起,这又是何意?难道是一场政变吗? “嗯,错不了,此处应该就要跨越神鱼部落的领地了,还辛苦乌罗首领和各位统领返回吧,接下来我们可以自行上路了。” 轩辕柱拿着地图反复观看,确定路线无误后便出言这般说道。 “上路?不错,这就送你们上路!” 乌罗默默地在心底说道,由于没有接到大祭司的讯号,便未轻举妄动,而是等待进攻的号角再发起冲锋,此次重中之重是郝子良,而轩辕氏一群人只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并且来的时候与蒙山起了冲突,就顺便一起解决掉好了。 “什么?” “嗯?” 涿鹿村的人们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听见“嗖”的几声,十几支箭矢携带着残影,直挺挺地射入一脸茫然的轩辕柱胸膛,他嘴角流出了殷红的鲜血,一滴滴地坠落在嫩绿的草尖,将脚底的小片青草皮染红。 “小心!” 霎时间郝子良对着他们大喝,以他的神识已然感知到箭矢的存在,正准备动用仙念拦截,忽然他脚底犹如踩中流沙,他惊怒道:“阵法!” 这阵法隐匿近乎完美,没有一丝仙元的流转,一触即发,并不是郝子良大意,按道理来说他一念之间,便可知晓周边全部情况,即使是阵法也瞒不过他,但奇怪的是并未探索出来。 “为什么?” 中箭的轩辕柱断断续续地问道,满脸都是不甘心,他万万没有料想到会死在这里,更不知道这些箭矢从何而来,他只知道自己的生命在飞速流失,有几箭射中了要害,很快就要不知何身亡了。 极度震惊的轩辕雯捂住嘴,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第一时间不顾危险,径直跑到轩辕柱的身旁,想要对他进行抢救治疗。 而此时,大祭司身边有几名猫着腰的神箭手,这些箭矢正是源自他们之手,每一位神箭手已经是修炼了呼吸法,因此机能方面绝非普通人可以比较,他们能在几里之外精确地瞄准目标,并拉动特制的弓射,全力射出一箭。 因为神箭手的臂力等于几位弓箭手的总和,几里的距离对于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而被射中的凡俗基本就是一击毙命,像轩辕柱这样还能说几句话的人,已经算是体魄强壮的了。 而这边的轩辕雯正试图处理伤势,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鲜血浸湿了轩辕柱的衣衫,中箭的伤口狰狞,就像被巨兽撕裂一般,深深地贯穿要害,并从背后穿出数寸,眼看是活不成了,轩辕雯急得眼泪直往下掉。 第五十二章 遇袭 郝子良这时候才发现,这个流沙似的阵法浑然天成,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阵法就是这种属性,没有实质的杀伤力,仅仅是为了困住入阵者而已,俨然有接近天阶阵法的威能。 阵法划分为天地玄黄四个阶级,能够布置天阶阵法的阵法师,其修为至少不低于化神期,掌握着不俗的阵法大道,不然也无法构建这般精深的大阵。 若是那种杀伐的天阶阵法,足以诛杀寻常的人仙境界修仙者了,甚至那种绝世天阶大阵,欲要斩杀地仙也不是不可能的,但绝不是大祭司这种筑基期,能够布置出来的。 但是此时无暇再去考虑,当务之急是破阵而出,轩辕雯他们还在阵法之外,而且轩辕氏众人毫无反抗之力,哪怕暴露了自身的修为,也不能让他们遇难,因此郝子良选择迅速破阵,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出去一举擒住大祭司,抓起来问清来龙去脉,到时候自会水落石出。 破阵还是非常讲究的,无外乎两种方式:以力破阵,顾名思义就是强行毁坏阵法,或者摧毁阵眼,让整座大阵彻底失去作用;另外就是摸清阵法的内部构造,根据它的特质从根源来破除大阵,而且了得之人还能控制阵法,为己所用。 不过,还好只是一座当作拖延战术的阵法,他猜测那位阵法师临时随手布下的,不然郝子良也是要耗费无数的时日,毕竟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其实,郝子良也不精通阵法,在阵法一道上也走得不远,只是略微有所了解,不至于一片空白,他被阵法卷入一个独立的空间,便知晓这是一个阵中阵了。 先是那类流沙阵限制修仙者的速度,然后将他拖入了原地建造的小型空间内,可别忘了,郝子良掌握着空间大道,感知到这个空间其实仅有十丈高,不超过百米的距离。 里面充斥着漫天的迷雾,一般的修仙者会迷失在其中,感觉前方的路途无穷无尽,实则一直在原地踏步,连释放出的仙念都会被迷雾反弹,这雾还有侵蚀身躯的作用,让入阵者在不知不觉中吸入雾气,引起体内仙元的紊乱。 然而郝子良早已洞悉一切,他的双眸闪着白芒,在雾气里异常显眼,这是破妄之眼,一门在祖域流传较为通用的瞳术,能看穿仙元还有天地灵气流动的轨迹,在诸多情况下都非常实用,修炼门槛也不是特别高。 郝子良原本修有三目天眼,但奈何如今境界低微,连维持开眼的仙元都不够,恐怕强行开眼的话,半息时长都做不到,就会导致仙元干涸,那个时候可真是被困在阵法里面了。 浩然正气凝聚而成的球状护身罩,使得雾气奈何不了郝子良半分,靠近不了周身三尺之内,反而在隐隐灼烧着雾气,一时间周边的视线都清晰了不少,破妄之眼已被郝子良修炼至七重,找到阵眼对他来说不算难事。 整座大阵的结构他一览无余,现在在寻觅着阵眼的隐藏之地,却意外地看到前方百米的位置,有几个昏迷不醒的轩辕氏族人,显然他们吸入雾气濒临死亡,于是郝子良一个瞬身赶了过去。 当他还在竭力破阵之时,外界过去了半柱香息的时间,神箭手已然射出了第二轮箭矢,他们五人一轮可射出将近二十五根箭,之前第一轮箭雨就带走了轩辕氏数十人的性命,而作为领头人的轩辕柱则是首当其冲,俨然被射成筛子,很快就咽气了。 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没能留下,他的伤势着实是太过严重了,死亡反而是对他最好的解脱,轩辕氏剩余的几十名族人早已乱作一团,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在失去轩辕柱这个领头人之后,大家更是慌不择路地逃跑。 随即原本护送它们的首领乌罗,看见大祭司率先动手了,然后郝子良深陷阵法之中,便开始对轩辕氏族人举起手中的屠刀,毫不犹豫地围剿着不知情的众人,霎时间,此地化作一片修罗场,人间炼狱的模样。 可是,这是茫茫无际的草原啊,他们能往哪里跑?无一不是被乱箭射死,修炼之人对付凡人,那必定是死状凄惨,有被穿心而死的,还有被射爆头颅的,更有浑身插满箭矢的,临死之前皆是万分痛苦,表情呈扭曲状。 甚至恐怖的是,轩辕雯连对方的人影都没有看见,因为大祭司可是筑基期的修仙者,自然会藏匿他自己的气息,何况,为了对付郝子良,大祭司还拿出一件隐匿身形的法器,将他还有几位神箭手和战士几人罩入其中。 “雯姐,快过来!” 躲在牛车底下的轩辕景山,不断轻声呼叫着轩辕雯,他老早就觉得情况不太对劲,因此第一轮箭雨来的时候,就顺势钻进了车的最下方,车上还装载着不少货物,替他挡住了不少的箭矢。 而轩辕雯能在第一轮箭雨里存活,完全靠轩辕山以命换命得来,那个强壮得如小山的轩辕述用坚实的后背,活生生地替她挡住了四五支箭矢,那个离村之际放出豪言壮志,说要盆满钵满回去的少年,从此再也回去了。 他苦苦支撑没有倒下去,虚弱地对轩辕雯交代道:“雯姐,你要好好活下去,能救一个族人是一个,不要想着给我们报仇,快跑吧。” 而轩辕禺也倒在血泊之中,前一秒还再和轩辕景山说话,然而下一刻就死于非命,这让轩辕景山怒目圆睁,从小长大的伙伴说没了就没,可是为了活命,他也只能强忍悲痛,冷静观察四周动向,然后试图寻找一条生路。 听到声音的轩辕雯动作也很灵敏,只见她整个人匍匐在地,快速地钻进车底和轩辕景山躲在一起,二人算是心里素质非常好的人了,在这般惨烈的情景下,依然能够保持冷静,换作其他人早就被吓得抱头痛哭了。 轩辕景山强忍着恨意,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只见他深呼吸道:“雯姐,我们无法抗衡这股力量,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出生天,我刚刚仔细地观察距离这里五米外,还有三匹马还未负伤,你我各骑一匹。” “我断定应该是神鱼部落搞得鬼,虽然不知道箭矢来自何方,但那神鱼部落的人竟对我们的族人痛下杀手,我轩辕景山誓与他们不共戴天!” “因此,我们从车底出去后,不仅要注意躲避箭矢,更要注意找到掩体隐蔽,避开神鱼部落之人的视线,不然以他们的实力,我们会很快被追上杀死。” “我做诱饵引走他们,雯姐你就趁机跑吧,我们两个人一起跑,那么绝对逃不掉,那个首领骑的虎妖速度太快了。” “可是......” 轩辕雯正想出言反驳他的话,然而连一个“不”字都还没说出口,就有一根箭矢爆射而来,毫无阻力地钉穿木板,悬在离轩辕景山鼻尖毫厘之处,轩辕景山顿时冷汗直流。 他侧头看着轩辕雯严肃地说道:“来不及了,没有可是,我是轩辕一族的男人,保护你们是我应该做的,虽然我轩辕景山平时懦弱,但此时不是平日了,我要去履行我肩上的责任。” “记住,等待突围成功后,你定要找到轩辕柏,我会和未亡的族人替你拖延半刻,若是他没有死掉,就赶紧让他带你走,能带上几名轻伤的族人就更好了,要是轩辕柏已经战死,你就拿着他的地图,跑得越远越好、” 看着他坚毅的眼神,轩辕雯突然明白了,轩辕景山抱着必死的决心,要为族人撤离作出牺牲,劝说他也没有意义了,轩辕景山要像他的父亲那样,为涿鹿村而死,为轩辕氏的族人而亡。 于是,轩辕雯含着泪光点头道:“好!” “快走!牛车快要被射散架了,箭矢的力道太大了,木质的车体根本挡不住下轮攻势了,我们没有时间谋划了,只能出去之后见机行事。” 外面依旧是惨叫连连,一片哀嚎,不过声音是愈发地微小了,说明轩辕族人快被屠杀一空,第三轮箭雨接近尾声,进入了短暂的冷却期,毕竟神箭手还要取箭,然后重新上弓瞄准,还是需要几息的调整时间。 只见轩辕景山身手矫健,侧身滚出车底后,起身直奔马匹而去,这一举动迅速吸引到乌罗还有几位副统领的注意,其中一个副统领高声喊道:“那边有个小子准备逃跑,看住他,别让他跑掉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而轩辕雯则呈半蹲的姿势,小心翼翼地贴着掩体行走,她首先是寻找轩辕柏的踪迹,手里没有地图,她也不知该望什么方向跑。 十万大山存在各种危险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刚出虎口,就又入狼窝了,必需绕过这些危险的地方,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可谓路途是困难重重,可见想要顺利回到涿鹿村并不容易。 第五十三章 破阵 眼前之人正是轩辕柏连同轩辕尤几人,郝子良见状立刻凝聚出精纯的仙元,缓慢地输送至他们的奇经八脉中,助他们驱除体内藏匿的瘴气,他的仙元犹如饕餮吞食着雾气,原本的附骨之疽竟然步步溃散,兵败如山倒。 几人的面色也由苍白恢复至红润,逐渐有了几分血色,他们大口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轩辕尤率先睁开眼,他用手轻轻敲击着脑袋道:“真疼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已经死了吗?” 而本处于昏迷的轩辕柏,忽然惊坐起来大喊:“敌袭!大家快分散跑!” “没事了,我们都在阵法里面,有我在,不会有危险的。” 半蹲着的郝子良出言安抚他们,几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记忆还停留在轩辕柱中箭的时候,轩辕柏等人可是亲眼看到他血溅五步,那个场面尤为血腥,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原来是郝医师,请问郝医师这里为何处?其他的人去哪里了?” “我依稀记得,不是应该抵达了一片广阔的草原吗,这里怎么烟雾缭绕的,反倒像是大山里一样,难道我们回到了十万大山的腹地吗?” “莫非,我们昏迷了数日?” 正在东张西望的轩辕柏疑惑地问道,他实在不知晓如今的情况,只有这个仍旧清醒的郝医师,估计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郝子良表情很严肃,他不由得皱着眉说:“现在时间仓促,来不及解释了,你们待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动,等我回来再说。” “你们活动一下手脚,尝试恢复行动能力,这些瘴气很危险,你们暂时无法走出这个圈,就安心地歇息一会儿吧。” 他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还有和一个昂首挺胸背影,人却消失在漫无边际的大雾里,轩辕柏和轩辕尤等人浑身疼痛,他们挣扎着立直身子后,注意到地面有一道浅白色的圆圈,而他们几人被画地为牢,故士有画地为牢,势不可入也,当然,这个圈是郝子良划出用于庇护他们的。 圈外是一片云雾缭绕,而这雾气对他们而言,皆是万分致命的瘴气,圈内则为与世隔绝般的状态,浓郁的雾气似乎被无形的大手隔绝了一样,内部也充满着被过滤后的空气,供给这里的所有人呼吸。 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轩辕尤眼见脱离了危险,好奇地走上前去,欲想将手伸到圈外试探一下,被轩辕柏及时大声地呵斥住,轩辕柏劈头盖脸地骂道:“还嫌命长了?” “郝医师交待过了外面是无情无尽的瘴气,虽然我这些事情超出了认知,但郝医师总不至于害我们,之前昏迷也应该是他将我们救醒的。” 轩辕柏分析地头头是道,其他几个族人也纷纷点头,认同他们的说法,不过眼前的景象对于他们来说,宛如神迹一般,仅凭借一道线就抵挡住漫天的瘴气。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是郝子良施展的法术——无尘,他可以掌握这个领域之内小至微毫的物体,隔绝一切施法者不欲留存的物体,也能够一念将无尘范围内的物质尽数调动。 这个术极具威慑力,在祖域也是威名赫赫,不过,郝子良为了万无一失,将其作为一种保护的工具。 “你看,只身走入瘴气中毫发无伤。” “郝医师定不是简单之人,甚至.....甚至是传说中的仙人,不然没法解释眼前发生的事情,这种通天的手段只有仙家才拥有,哈哈哈,天佑我涿鹿,竟然隐居着一位仙人呐。” 没想真被他轩辕柏一语成谶,遇见了一位活生生的修仙者,他随着轩辕柱也是走南闯北,多多少少还算有见识的,他立即就想到那仙人无所不能的手段了,但是,他若知晓正是郝子良引来的灾祸,轩辕柏又会作何感想呢? 听到这一席话的轩辕尤瞪大了眼睛,他正处在震撼之中无法自拔,“什么?我刚刚和仙人说话了?而且一直都住在我们涿鹿村,这简直也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不止是轩辕尤震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无比震撼,听过再多仙人神通广大的故事,也不如一次亲眼所见来得快,其实,他们有所不知,例如乌罗和大祭司这种也是修仙者,同样算作他们口中的仙人。 不过,这二人皆还未领略真正修仙之途的模样,小道尔,难登大雅之堂,根本未修炼什么法术神通,看起来也就是厉害之人罢了,在凡俗眼里根本算不得真正的仙家,那种上天入地、法力滔天的修仙者,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仙人。 但是,很快他们就又想到轩辕柱中箭负伤一事,此时轩辕柏完全不知道轩辕柱早已撒手人寰,而其余的族人也死伤殆尽,涿鹿村的青壮年将会断层,除了他们几个较为幸运的人,被郝子良发现之后,脱离生命的危险。 更不用遭受大阵之外轩辕氏的劫难,只是不知他们出去后会作何反应,毕竟涿鹿村规模不大,就论这些轩辕氏同族彼此之间,感情皆是无比深厚,基本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伙伴。 而这边的郝子良仍然开启破妄之眼,漫步在大阵里寻找阵法的核心阵眼,只见他双目如炬,宛如置身黑夜里两盏明亮的灯塔,沉声道:“不愧是将要达到天阶级别的大阵,纵然是小小的困敌之阵,也布置得如此惊细,我竟未曾寻到一点蛛丝马迹,阵眼的踪迹都没有觅得半分,看来最少是人仙境界修仙者的手笔。” 他通过这个阵法便能够小见大,随后管中窥豹推测出布阵者的修为,更隐隐了解到这颗粒子世界零星的面目,这座界域远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尽管目前看来异常的破败,且修仙者们接近凋零的,但并不能保证至今不存在厉害的大能。 不过,也有可能是从前辉煌时代遗留下的产物,哪怕现在这些修仙者大概率已坐化,但至少是存在人仙,乃至以上的修仙者,此界域只要有成仙之人就非常危险,因为他们留下的传承也不简单,至少不是那种不知世事的蛮荒之地。 所以他想到这一点,暗自庆幸初入此界的谨慎,决定必须愈发低调行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需要尽快重返巅峰之境,寻回散落在各地的法宝,随后就能横渡虚空回到祖域。 若是运气足够好的话,碰见长明仙国镇守者和驻军,或许就能踏入世界传送阵,直接抵达仙国之内,这种传送阵是专门连通祖域和特定的粒子世界,构建了独一无二的空间虫洞,采取空间折叠的方式缩短路径。 因为例如长明仙国这等顶尖势力,麾下的粒子世界数不胜数,宏世界到微世界都是拥有不少的,何况此等规格的界域更是多入牛毛,不然以为这些顶尖势力的远征军去哪里了?就是去镇守隶属仙国之下的粒子世界了。 不仅担任庇护粒子世界的职责,也负责收纳一界的资源,在不伤及根本的情况下,将所获资源悉数上缴仙国的国库,更是随时可以挑动征伐的核心力量,这等霸主势力的争霸重心从不在祖域,而是在诸天万界的每一寸界域。 何况,也没人会蠢到在祖域大动干戈、兵戎相见,顶多是小打小闹,不敢真正厮杀起来,几方势力的老巢皆坐落祖域,若是没有十成的把握,无人会启动决战的阵仗,因此只有在祖域之外,才能彰显一国之威,其势力本身的强盛。 “没办法,核心阵眼藏匿太深,连我的破妄之眼都无法瞧出端倪,只能施展法术来剖析大阵关键的节点,看来又要耽误数十息的时间。” “虽然我耗得起这个时间,但外面的轩辕族人耗不起,而且雯儿还在留在了大阵之外。” 正在全力破阵的郝子良,此时不由得有些忧虑,虽然轩辕雯拥有一块石佩,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待能量耗尽,导致局势生变、节外生枝就不好了,而且他和那些轩辕族人也算是熟络,故此,压根无法看着他们相继死去,而自己却无动于衷。 “给我破!” 以他现在低微的修为,其实无法做到以力破阵,所以郝子良实则在搜索阵眼的位置,还有大阵每个脆弱的阵点,毕竟阵法并不是完美无缺,大阵怎么被建造出来,就可反之将其摧毁掉。 “万象星宿诀——北斗篇第一式天枢” “第二式天璇” “第三式天玑” “贪狼,巨门,禄存,附体!” 万象星辰诀乃是以修炼星辰之力为主的功法,而郝子良的大道正是修炼此法而悟出的,以他现在的状态附魔,只能开启前三门的星体,不过不要小瞧了其威力,其他人都是单独进行附魔,而郝子良却是叠加附魔。 不言而喻,叠加起来的效果成倍暴涨,相辅相成,弥补互相力量的缺失部分,但唯一的缺点就是消耗太大,难以掌控驾驭住这股星辰的力量。 第五十四章 我来了 “轰!” 郝子良沉浸在浩瀚的星光之中,宛如披上星月制成的衣衫,层层叠加,发丝流淌着无尽的光华,皮肤也变得晶莹剔透。 贪狼为小天罡星,五行属水,故此,阳刚性渐减,阴柔性渐增,因为阳刚,所以主动积极;因为阴柔,所以灵敏机巧。 贪狼善变,坎卦;先天卦序为六,后天卦数为一,赋予施法者的力量是灵活多变,属性较为平衡。 巨门是紫微斗数十四颗主星之中,负面意义最强的星,化暗,主是非,它也是十四颗主星之中唯一的一颗星占三重五行的星,五行属性包括:阴土、金、水。 禄存星是紫微斗数星曜之一,占卜命理星相,化气为富贵,主天禄、寿,有解厄、制化之功,在十二宫位中,任何星曜都喜欢与禄存星同宫或加会,是一颗吉上加吉、逢凶解凶的福星。 附魔星辰之力的郝子良,对外界的感知发生翻天覆地地变化,能敏锐地捕捉到寻常修仙者无法得知的迹象,但是仙元此时也在疯狂地消耗。 郝子良清楚三星附体的状态,预估维持不了多久,于是他加快动作轰击着大阵,狂暴的星力震荡着阵法的内部,释放出的实质恶意,不断碰撞满天的雾气,也就是所谓的瘴气。 霎时间,一股冲天的恶意布满全场,这是巨门星的专属能力,围绕施法者产生一个强力的场域,能够直接影响生灵的情绪,即便对于生命的物体也有不小的干扰。 这种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手段,简直无孔不入、神鬼莫测,一念可虚无,一念可实质,既可当精神攻击,又可演化为实体杀伐。 忽然间,禄存星力所形成的巨大星盘,明灭不定,郝子良闭上眼伸手去触碰星盘,竟然模糊地感应到核心阵眼的方位,朦胧里可以观见一颗小球,那便是阵眼的模样。 “在南!” 郝子良低声沉吟,他大概知晓了核心阵眼的位置,方才他才那边经过,竟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说明布阵者的手法极为高明,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 “嗖” 确定了阵眼的大致方向,郝子良不再迟疑,瞬间腾空而起,半空的瘴气被快要被冲散,不过,很快就又重新聚拢。 郝子良径直朝着南方飞去,一般来说,禄存星的预测很少出现不准的情况,只要星力足够澎湃可观,占卜异常精准,反之则愈弱。 有着贪狼星力的加持,郝子良的身影犹如鬼魅,在大阵里毫无阻碍地穿行,速度陡然暴增,降临在阵法的正南边。 “浩气归一” 顿时,丝丝缕缕的浩然正气,从最高点坠落至地面,犹如腐蚀万物的雨点,其实并不是浩气本身携带腐蚀的特质,而是对邪祟有着额外的伤害,这怪异的瘴气自然也被克制。 浩然正气洗刷着这片空间,连雾气都逐渐消散,从此不复存在,显然威力不一般,随着瘴气的消失,这个迷阵的效果被降低到了极点。 那小巧精致的阵眼很快露出一角,被郝子良的破妄之眼寻到,只见他用指尖向前方轻轻一点,以星辰之力幻化的长矛飞出,欲要将其刺碎。 “铛!” 只听闻清脆的一声,不是脆弱的阵眼被击溃,反倒是长矛寸寸断裂,被震得崩坏开来,郝子良有些诧异:“竟然连阵眼都这么坚固?” “可惜了,铸星手无法催动,恐怕只有到了化神才能动用,普通招式威能还是尚弱。” 郝子良轻叹了一口气,宛如手脚皆被束缚,完全施展不开,这种感觉十分不好,他只好将散落在四周的浩然正气,慢慢收回体内,尽管消耗过半,但还是遗留了不少。 “给我破!” 郝子良肃穆道,他已然是将近力竭,这几式同时使用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消耗巨大,若是再破不开这大阵,可能就无法救下外面的轩辕氏族人了。 “砰砰砰!” 那些散落的浩然正气被重新凝聚,演变成为三粒小小的球体,它们互相环绕,宛若三颗微型的星辰,不错,这正是模仿星体的轨迹而成。 “三星图,来。” 郝子良喝道,这是他掺杂大量的浩然正气,外附星辰一道功法的框架,自行简化而来的一个法门,到了他这种境界,即便是开创功法也是十分寻常的事情,何况只是改编法术。 三颗微型星辰不断抹灭阵眼,对其造成真实有效的伤害,以肉眼可见的,阵眼内部也开始出现动摇,产生阵阵剧烈的嗡鸣。 这个无比坚固的阵眼表面,也出现些许的裂纹,但还是无法彻底摧毁,郝子良的仙元所剩无几,他不能再动用法术了。 于是他直接举起拳头对轰阵眼,别忘了,郝子良同样是练体修士,练体修士动用的仙元极少,甚至连仙元都用不着。 只见他的双拳挥出了残影,空气似乎都要被击穿,修长的身躯噼啪作响,骨节宛如正在爆炸,空间被轰击得都有点不稳。 心力化作无形的大戟朝着阵眼撞去,还差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这一击便是最后一根关键的救命稻草。 终于,在他猛烈进攻了几十息后,阵眼轰然崩塌,郝子良不禁喜出望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个大阵被破解了。 当他做完这一切,便迅速折返回去,因为轩辕柏还有轩辕尤等人,被他画地为牢在来时的位置,现在他捕捉到这个空间正在坍缩,知道大事不妙,于是准备开始撤离。 郝子良化为一道白芒,穿梭在坍缩的阵法里,他要在千钧一发之际,带着轩辕氏族人离开这座大阵,很快就看见那几人惊恐地看着崩塌的大阵,他们哪里见过这种景象。 就连所谓的天际碎裂为尘埃,也在片片掉落,只漏出黑漆漆的虚空,当然,这里连浅层空间都算不上,就如同皮肤的外表皮一般,只需稍加破坏便可走出。 他也顾不上暴露修为了,抓起惊愕的轩辕柏和轩辕尤等人,迅速撤离这处濒临崩塌的大阵,他没想到布阵者最后还留了这么一手。 一般的阵法都是自行消散,而现在竟然随着阵眼的毁坏也崩塌,说明布阵者依旧想要拖延时间,甚至将他们尽数埋葬至此。 “好手段!” 纵然是郝子良被困住,但他还是忍不住夸奖了这位布阵者,大阵实属精妙,让他都有点无计可施的感觉,不过还好他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 随便换作一位化神期入内,恐怕就是再也出不去了,然后埋骨于此,他也确实在路上看见几具森森白骨,他猜测估计其他人都被瘴气吞噬得一干二净,由此这雾气也逐渐变强。 惊慌失措的轩辕雯正在逃跑,第四轮箭雨即将来临,后面有两位副统领在围堵她,只见他们投出手中长矛,轩辕雯所骑的马痛苦地长啸,随即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匹马倒在地上微微抽搐,生命力快速地流逝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上还插着两把巨大的长矛,显然神鱼部落的副统领们训练有素。 他们对这种围堵截杀的事情再熟悉不过,简直如同吃饭喝水一般,而且二人皆是杀人不眨眼的战士,百无顾忌,他们内心觉得为部落和首领而战无比神圣,是荣耀的象征。 这两位副统领骑着血统优良的战马,不紧不慢地收回插在那批马尸体的长矛,在他们看来轩辕雯此时如同任人宰割的小羊羔,完全在掌握之中。 其中一人皮笑肉不笑:“还真是可惜呢,又有一朵鲜花要在我们手上凋零,辣手摧花这种事情我最喜欢干了。” “没有马了,看你怎么跑?” 而轩辕雯也被甩了出去,她表情扭曲吃痛道:“好痛,脚动不了,应该是骨折了。” “难道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 “好想再回一次涿鹿村啊” “为何我轩辕氏命运多牟,遭到这神鱼部落的毒手,大家......大家都死掉了。”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阿良,你还好吗?” “原谅我不能再见到你了” “再见了!” 她心头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眼前都蒙上一层水雾,一时间眷恋、害怕、无助、痛恨的情绪涌上心头,轩辕雯看着这片人间炼狱,非常痛苦地闭上了眼,准备安然接受这个结局。 那边当诱饵的轩辕景山也倒下了,区区马匹又怎能与大妖相比,不过三息的时间他就被擒获,并且身负重伤,马匹直接被虎妖当众吃掉,血腥程度不堪入目。 他的后背有几道狰狞的刀伤,脊柱被齐刷刷地切断,虽然人还活着,但气息基本只进不出了,估计也将命不久矣。 作为轩辕氏族人最后有希望逃跑的人,他们二人也落得一样的下场,所以便不再想着逃跑了,索性就与大家死在一起吧。 哪怕是闭上的眼睛的轩辕雯,都能察觉那抹刺来的寒芒,这哪里是长矛?完全就是无情的死神,带走了无数族人的性命,而轩辕景山根本没办法动弹,他只能发出愤怒的呜呜呜声。 “傻丫头,不用怕。” “我来了” 第五十五章 冻结 此时外界已是地动山摇,缘由是大阵崩塌导致空间不稳,首领乌罗被震得晕头转向,其他人更好不到哪里去,皆是一脸惊恐,将武器插在地上努力保持平衡,杀人越货他们可没少做,但这样的天灾还是头一次经历。 神鱼部落的战士们极度忐忑,甚至觉得可能由于自己杀人过多,引得人神共怒,上天降下警示,乌罗的内心也是七上八下,开始畏惧起来,这种景象他也是第一次瞧见。 毕竟好歹也是接近天阶的阵法,崩坏之后传来的反馈也是不同寻常,当然,幸好阵法没有自爆,只是正常的坍缩现象,不然一座无限接近天阶的阵法炸开,恐怕除了郝子良以外,此地无人可活。 身处几里之外的大祭司也被波及,巨大的震荡和冲击让他心有余悸,大祭司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于是皱着眉头疑惑地说道:“他们究竟在干什么?怎会呈现这样可怖的景象?不知道此地无比危险吗?” 大祭司虽然很焦灼,但依稀能看见乌罗的身影,于是命令几名部下随他一起前往,同时,他撤去了隐匿身形的小阵法,这还是大祭司当初花费无数功勋点,去无极宗的宝物库置换出来的一个阵法,可谓是来之不易。 因此轩辕氏的所有人都未曾发现这边的大祭司,只有郝子良以惊人的仙念才得以察觉这群神鱼部落之人,只是起初未将他们放在心上,就没有去理会大祭司这些小鱼小虾,哪知道是来为了围剿众人,连他误入阵法也是大祭司算计的结果。 “我来了”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道天外之音,悠长且深邃,只闻其声而未闻其人,似乎存在一股魔力,能够抚平人们内心的躁动,但又如当头棒喝,镇住所有不轨之人的邪念。 原本那两个副统领重新拾起长矛,他们狞笑着,欲要将轩辕雯的身体洞穿,而乌罗和其他副统领也玩腻了,想要一刀将轩辕景山横劈,拦腰斩断。 然而他们听到这句声音后,身体竟然直接动弹不得,只能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躯不受控制,眼珠都无法转动,意识却依旧保留。 而相隔不远的收拢乌罗也逃不过这种情况,他的心理防线更是处于崩溃的边缘:“究竟是谁在说话?为何我根本无法行动?” 乌罗压根没往郝子良还活着的方面想,据他所了解,此阵进去就是连金丹期修士也别妄想活着出来,之前就有无极宗的长老在此接连处陨落,后来由宗主和几位太上长老亲自前往勘察,又损失了两名太上长老才得以发现,原来是有一个诡秘莫测的大阵存在此地。 例如这样惨痛的损失,纵使是无极宗家大业大也是承受不起,便就将这里划做绝境,并细细标注了阵法的范围,叮嘱门下弟子绝对不可途经此地,不然后果自负,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大约行走到周围的几丈的距离,就会被大阵卷入其中,所以乌罗提前就提醒所有的部下,与涿鹿村的人保持绝对的安全距离,佯装朝着周边领队还有探路,实则是将郝子良他们踏入阵法之中,否则,郝子良哪会主动掉进他们所设下的陷阱。 大祭司和乌罗太熟悉这里的情况了,神鱼部落很早就将这里当成,有一任部族首领突发奇想,打量起了这处对外宣称绝境之地的主意,随后损失了无数奴隶和下人的性命,才准确地探寻出这个阵法的具体位置,从此当作神鱼部落杀手锏之一。 不过,千真万确,神鱼部落通过这个手段将人引来,不费吹灰之力解决和坑杀数不胜数的敌人,而乌罗实在是太想除掉郝子良等人,才会让大祭司在前方设伏,保证围剿的计划万无一失,毕竟有不小的概率,让郝子良无意间避开了阵法,最后那就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当然,不费一兵一卒,瓦解郝子良这个大敌,是他喜闻乐见的,不过,有备无患还是更好,乌罗想到如果郝子良未误入阵法之中,就通知大祭司全力发起攻势,却万万想不到郝子良深陷阵法,最后还能安然无恙。 一道模糊的身影从漩涡里缓缓走出,此人正是从坍缩的阵法里撤离的郝子良,当时情况危急,于是他开启了小距离的空间传送,顺便用空间之力定住在场的所有人,这下他体内的仙元算是彻底地消耗殆尽。 不过,因为在场被定住的修为最高之人,也不过是区区筑基一重罢了剩下的基本都是一些凡夫俗子,因此对于郝子良而言,禁锢他们并不算吃力,并不需要动用什么大法力,一念就可尽数掌控,举手抬足间就可轻易做到。 随着这片空间被冻结,就连如同轩辕景山这样濒死之人,生命力都不再流逝半点,因为心脏都不再跳动,血液也不再流动,就连体内活动的细胞也尽数被封锁,只要郝子良维持空间冻结的状态,那么理论上轩辕景山就永远不会死去。 但所有人的意识依然清醒,并不是他们有什么过人之处,而本身就是郝子良特意为之,他早在大阵崩塌之际,就知晓外面发生的事情了,郝子良的仙念覆盖每寸角落,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他闭上眼都可感觉到轩辕氏族人的绝望。 此刻的他面无表情,目光变得异常冰冷,瞳孔可怕地疯狂收缩,内心无比愠怒,犹如压抑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愤怒似乎像一股闪电要撕碎乌云。 这些卑劣无耻的神鱼部落之人,郝子良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死去,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他慢慢地宰割,就像他们屠杀手无寸铁的轩辕氏族人一样,有时候死亡本身并不恐怖,等待死亡才是最为煎熬的事情。 他郝子良从来都不是什么圣人,只是不愿意像有些修仙者滥杀无辜,去享受主宰弱小者生杀大权的快感,但犯我底线者,虽远必诛。 斩奸除恶乃吾辈职责所在,此时的他心如明镜,大概明白神鱼部落只是为了泄愤,故此宣泄怒火,从而株连涿鹿村的众人,说到底这桩惨绝人寰的剿杀还是因他而起。 而郝子良身后跟着几个探头探脑的人,他们就是大难不死的轩辕柏连同轩辕尤等人,这等经历也值得他们吹嘘一辈子了,不过,他们当走出空间旋涡,就闻到飘散在空气里气味,那味道是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不禁干呕。 看着尸横遍野的景象,瞬间年纪较小的轩辕尤都恍了神,犹如失去了神智一般,而轩辕柏他们则是红了眼,眼球周围都布满血丝,身体不断颤抖着,样貌如同来自地狱的厉鬼,显然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 他们看得真真切切,那皆是涿鹿村的轩辕氏族人,是他们的兄弟姐妹,如今尽数倒在血泊当中,有的早已断气,还有的在哀嚎,更有的身首异处,几人从未见过这般人间炼狱的场面,径直弯着腰不止地呕吐起来。 郝子良放慢脚步行走在最中心的地方,在这小片的空间领域之内,他就是绝对的主宰,毫不担心神鱼部落的臭鱼烂虾,还能够翻出什么风浪,以前他斩杀过不少大凶和大恶之辈,强如这类大凶大恶,也逃不出郝子良的手心,何况区区几个筑基期乃至凡俗的蝼蚁? 此时乌罗早已吓软了双腿,可惜他被牢牢地锁在原地,连瘫软的机会都没有,他无法想象为何会有这等强悍的修仙者,大祭司不是说此人只有筑基五重的修为吗? 可眼前看来,他全然没有反抗之力,而且这是什么诡异的招式?人都未曾谋面,在场所有人皆是动弹不得,这等法术神通何其令人胆寒,宛如置身于另外的异次元,有一种恍隔于世的错觉。 他还能瞧见百米开外飞虫,微风轻抚过草地的痕迹,而这边却是一副万籁俱静的画面,所有动态的事物皆被定格,似乎连天地间的声响都被冻结。 硬生生地被分割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所以空间大道的强横,引得无数修仙者竞折腰,只要使用得足够灵活,掌握道至深的精髓,就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条大道法则太过强悍了,俨然绝对杀伐和隐遁于一体的主宰。 不过,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纵使这般强横的大道,也同样是缺陷无数,首先,入道的门槛就无比之高,像郝子良这种悟道奇才,也在此道之上屡屡受挫,例如李镇那种天仙之辈,也对那只掌握空间之力的异种无计可施。 而强如长明仙帝之流,也是由于不精通空间一道,只能通过镇压那种蛮横的方式,以力破力,强行化解那时候危急的情形,可想而知,此道的逆天之处了。 其次,非天赋异禀、天纵之资的绝世妖孽,基本寸步难行,能在此道之上有所成就的人,更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故此,想要以此证道简直难如上青天,无不是大毅力者才可得道升仙。 第五十六章 救 “解!” 郝子良走到梨花带雨的轩辕雯面前,只见她的脸庞上还挂着两行泪珠,他轻轻蹲下来擦拭掉她的眼泪,开口道:“丫头,不哭了。” 谁知轩辕雯听见他这句话,哭得更凶了,整个人扑向郝子良,然后紧紧地抱住他,害怕他随时都会跑掉,郝子良只好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对轩辕雯说道:“也好,兴许哭出来就好了。” 过了良久,轩辕雯终于停止了抽泣,今日对她来说就是一场噩梦,不愿再去回想的场景,她以为连自己也要殒命于长矛尖之上,没想到那道念念不忘的身影,竟犹如世外的谪仙降临,轻描淡写间化解危险。 这个画面轩辕雯一辈子也无法忘却,此时她显得有些犹豫,且有些局促不安,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郝子良,毕竟她是一介凡人,而他则是高高在上的仙人,纵使郝子良的态度没有转变,但轩辕雯自己是否能够接受呢? 稍些清醒的轩辕雯有点迷茫,她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面前的阿良即熟悉而又陌生,出村的族人所剩无几,涿鹿村未来的命运未卜,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崩溃。 忽然,轩辕雯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用力握住郝子良的手:“阿良,你是仙人的话,那是不是大家就不用死了?” “他们,都救不活了。” 郝子良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不是他不想救轩辕氏族人,而是在他破阵而出后,就发现大都失去了生命的迹象,他确实是天上的仙,但却不能让人起死回生,只有悟透生死之道的修仙者,才能掌握这种无上的法术。 何况,他只是一个失去大部分法力的仙,若是换作以前,说不定真的可以让涿鹿村的人们复活,但是放到现在绝无可能,不要以为让死去的凡俗复活,是一件极其简单之事,恰恰相反,其实这是最为困难的事情。 毕竟凡俗只是普通的血肉之躯,脆弱至极,不堪一击,很难像修仙者那样救活,绝大部分奇物都无法直接吸收,不然下场就是爆体而亡,既没有强大的肉身维持生机,更无可以出窍的元神残存,身死基本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死灯灭。 虽然元神期以下的修仙者同样也没有,但他们还是拥有元神的雏形,不至于短时间真灵完全泯灭,皆是有几率通过无上的神通复原,甚至是重塑肉体,有不少只剩元神的修仙者也会选择夺舍。 因为他们没有退路了,若不是元神无比强大之辈,要是没有躯体或者奇物,作为容器载体寄存的话,也很快消散在天地之间,像那些元神修炼极致的人物也不是没有,但他们失去肉身也只能说消散速度异常慢,而不是一点损耗都没有。 夺舍,首先风险性极高,若是没有选择对夺舍对象,那么夺舍对象的元神高于己身,就会导致己身元神被打残,乃至被吞噬,从而壮大对方的元神也不是不可能,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其次,元神是一种特殊的精神力,心力、念力、意识之流等同于此,非常之玄妙,即可虚化又可实质化,故此虚虚实实,但对于一般的修仙者而言,护住元神的法门也不在少数 因此,便没有那么轻易就被入侵,而且元神不仅可被心神攻击伤到,也可被各种法术一举击溃,失去了肉身的保护,元神太过脆弱。 毕竟失去肉身的修士,九成九都不是主要修炼元神之辈,因此只剩元神的他们并不算太强大,很容易就被其他修仙者打散,元神被外力打散那就意味着魂飞魄散,失去任何生还的希望了。 夺舍,本就是逆天之举,必定会降下天劫劈杀元神,本就失去肉身的修仙者很难抗住此劫,纵然侥幸度过天劫夺舍成功,也很难找到与自身契合的他人肉身,难以融入这具历经千难万苦夺取的躯体。 抛开这些不谈,即便是百分之百契合的身躯,也面临着最后的终极难题,那就是肉身原主人的资质,到底是否适合踏入修仙一途? 中途会引来躯体不断地排斥,要随时随地提防被其反噬,避免诞生出新的意识,最后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况且,基本无法达到完全契合的程度,一切又要回到最初的起点,随之重头开始修炼,还要逐渐适应他人的躯体,会经历一段漫长的过程。 夺舍乃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若是无意间暴露被人得知,会遭到其他修仙者的唾弃,甚至遭来有些名门正派的通缉和追杀。 毕竟这种人物太危险了,无不是虎狼之辈,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犹如蛰伏的毒蛇潜伏在每个人身边,想想就使得人心惊胆战,指不定哪天就被吞噬,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似乎连空气都静默,轩辕雯的双眸黯淡下来,人生的大起大落不过如此,难道涿鹿村出来的所有人,如今只仅剩她一人了吗? 不过,很快,郝子良的一句话重新唤醒了她:“不过有几人遭到重创,尽管生命特征无比微弱,但还是可以救活的。” 还没等轩辕雯开口言语半字,郝子良便起身御空而行,在他掌控的这个空间里,只要不自主解开空间禁锢,就绝对不会产生任何异变。 当然,这是郝子良的大道法则足够强,甚至连时间的流速都被延缓,也可以暂且算做冻结住,不然也不会将一切封锁得如此牢固。 “嗯,轩辕景山还活着......” “而轩辕柱早已身死,尸体都凉透了几炷香。” “那边也还有几人,四肢竟然尽数断裂,还有被拦腰斩断的,这神鱼部落之人还真是残忍啊。” “不过,活着就好,活着就会有希望。” 郝子良默默地低语,他将最后的仙元顺着寸寸空间,渗入受伤之人的体内循环,这股温和精纯的能量可助他们快速修复损伤, “咳咳咳,我居然还活着,” 咳出鲜血的轩辕景山翻过身,横躺在被血染红的地面,被切断的脊柱也在渐渐复原,他贪恋地呼吸着,享受着重生的喜悦,其余几人也是一样,虽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但是活着总归是好的。 “过来!” 施展空间之力的郝子良厉喝一声,五根手指呈擒拿状,原本想要偷偷潜伏过来的大祭司等人,隔空被郝子良只手就举起,几人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擒住,随即抓到半空,就连大祭司都未能作出什么反抗。 从他们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得出惊恐之意,因为不仅仅是自身被控制住了,更是看见宛如藏在坚冰之中的乌罗,还连带其他的副统领一同被冻住,大祭司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大......大修士?” “前辈......前辈请你高抬贵手,我们只是与这些凡人有仇,和您老人家并无纠纷,之前我们部族的首领还欲招揽前辈,只是事先不知道前辈您是这等高人,实在是让您看笑话了。” 悬在半空的大祭司说话都不利索了,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寻求活路,他这个人能屈能伸,见到事态不对立马转变态度,变成一幅阿谀奉承的嘴脸。 大祭司想要尽力撇开关系,以此表示他自己的无辜,被空间之力挤压可不好受,整个人都快要喘不过气,这种逆天的力量他前所未闻,又怎能让他不滋生出极度畏惧呢? 就连无极宗的那一干长老,也无人给予他这般沉重的压迫感,大祭司生死悬于一线,吓得冷汗直冒,衣袍早就皆尽湿透,哪还有半分之前的威严。 俨然是三魂七魄出窍了,他觉得自己如同小小的爬虫,能够轻易地被郝子良捏死,卑躬屈膝又算得了什么?身旁的大统领身为神鱼部落第三高手,自然也清楚郝子良的深浅,下方伫立的这道身影,简直就是洪荒猛兽。 此时这位大统领无比绝望,因为他还不算修仙者,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身于部族最强之人——大祭司,尽管他也知晓大祭司沦落同样的境地,但谁知道他是不是示弱以敌呢? 说不定大祭司还藏有不少手段,故此他卯足力气对他喊道:“大祭司,请你快想想办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呀。” 大祭司本就是诚惶诚恐,被大统领这么一搅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阴沉着脸说道:“你敢当着前辈的面放肆?我看你是活得腻歪了。” “行了,我不是听你们说无用之话的,告诉我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是是,前辈,我这就说,能否把您的法力收敛些许?我有些承受不住这等伟力” 大祭司气喘吁吁地说道,他的气息都不稳了,可见被吓得不轻。 “哦?说到我满意了,自会放你下来。” 郝子良只是瞥了一眼,并未应允大祭司的不情之请,他没有立刻碾碎神鱼部落所有人,就是极力地控制情绪的结果,想看看他们到底如何辩解,毕竟他郝子良也不能未卜先知,也不能做到回溯过去,事情的真相还有待商榷。 第五十七章 巫术 “你们都去照料伤者,这边的事情无须忧虑,自有我在。” 郝子良对轩辕柏等人吩咐道,而轩辕尤听到后顷刻开始动身,轩辕柏他们也紧接尾随其后,齐力把受伤之人搬至一旁,人已无大碍,大约有五六人,只是一时半会还不能站起,需要人细心照料。 “取水来!” “将被褥拿出来铺开,让他们好生休息。” “现在他们的身子虚弱不堪,不宜进行大肆挪动。” 众人忙得不可开交,简直分身乏术,每人都想尽一份力,助涿鹿村度过这次难关,而郝子良这边气氛尤为肃杀,大祭司完全失去那股高傲的神态,首领乌罗同样也是六神无主,一副蔫头耷脑的模样。 而且乌罗连声音都发不出,想要求饶也做不到,孰能料到郝子良隐藏地如此深?战斗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顿时令人心生绝望,再无反抗之力。 “说吧,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郝子良淡淡地撇下一句话,然后紧接又补充道:“说真话可以考虑给个痛快,若是诓骗于我定是生不如死,无辜者我不会去追究,但在场应该没有无辜者吧,无论是否因我而来,还由于其他的缘故,至少这遍地死去的凡人就是罪证。” 他嫉恶如仇,自然不会手软,郝子良挥手解开部分禁制,让乌罗也能够开口言语,想看看他们会说出怎样的辩解之词,郝子良不是滥杀之辈,纵然是面对十恶不赦之徒,也必定事先了解罪状,才会决定采用什么样的手段。 酝酿了许久,忽然大祭司嘴里吐出一团赤色毒雾,犹如悬挂天边的红烧云,郝子良见状不妙,提起微不足道的仙元想要抵御,然而这漆黑如墨的毒雾竟然融入仙元里,这点毒雾他自然不惧,仅凭肉身也可以挡住,但涿鹿村的所有人都挡不住啊! 他欲将仙元牢牢地包裹住毒雾,结果耗尽了最后一丝仙元,空间禁制失去了法力的维持,最后随之自行解开,神鱼部落之人皆恢复了自由,战斗经验丰富的郝子良,却唯独败在了人心的揣测上。 随即大祭司肆无忌惮地狂笑:“让你尝尝赤炼散,我的巫术岂是你可想象的?纵使你是金丹期大修士也难免中招,然后半柱香内无法调用法力,哈哈哈,天助我也。” “喏,将这些解药服下去。” 只见大祭司手中出现一把小丸,朝着神鱼部落的人弹射而去,这正是赤练散的解药,服用者便不会受到赤炼散的散功影响。 他不由得向郝子良炫耀道:“我的保命之物威力如何?足足耗费二十年的岁月,才炼制出几份药剂,没想到你当了第一个以身试毒的修仙者,妙哉,妙哉。” “可惜啊,你死于话多,若是第一个照面就将我斩杀,恐怕事态也不会这般两极反转吧?真是风水轮流转,乖乖受死吧。” 逃过一劫的大祭司洋洋得意,微眯着双眼,狡黠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郝子良。 而听闻此话的乌罗,心里却是一惊,不禁万分忌惮:“这老家伙可从来没和我提起过,我都不知晓这毒雾的存在,居然连金丹期都会中招,莫非是想要藏在暗处,趁我与其他人斗法释放出此毒雾,给外界造出置身事外的错觉? “大祭司这个人很是危险啊,不可不防。” 首领乌罗暗自留了一个心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一直都牢记于心,哪怕面临着生死存亡之际,他也无法完全放心大祭司。 “谁告诉你我是金丹期了?” 赤色毒雾里的身影逐渐显现,郝子良沐浴着赤色缓缓走出,他终于明白了,这种冥顽不固者无需多言,自己的宽恕就是对他们最大纵容,这种人,杀了便是,自然会在临死之前忏悔。 他犹如踏入无人之境,同异种群释放的黑雾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郝子良挥手散之,何况,所谓巫术这种旁门左道,甚至连平平无奇都算不上,不过就是各种术式边角料的融合物,在凡间还算是一方好手,踏入修行界就有点不够看了。 不悟大道,终究不入流,区区小道尔,不足道也。 面如死灰的大祭司失声道:“不可能,这绝无可能。” “我的巫术即便是金丹期也得避让三分!” 他心一狠,咬牙切齿,愤怒地喊道:“既然这赤炼散也无法挡住你,那就尝尝五毒手吧,任凭你再厉害,还有八息的时间你是没有法力,就算是炼体修士,失去仙元的辅助,战力也会大打折扣。” “唰!” 那座隐匿身形的小阵法,再次笼罩大祭司的头顶,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其实这般小阵法对郝子良毫无效果,只见他枯瘦的双手从蜡黄变得黝黑,这是他修炼半个甲子岁月的“五毒手”,近身肉搏极其阴狠毒辣,触碰到非死即伤,毒性当场发作。 五毒是指这五种有毒动物的合称,而修炼这五毒手的巫术,便是以熬制毒物的精华浸泡双手,吸入毒素储存在手臂内,而每次毒素耗尽后皆需重新补充,往往五毒手的威力与毒雾本身的毒性息息相关。 像大祭司捕捉的一些五毒,基本为筑基一重至二重的妖兽,也就是蜈蚣精、蛇妖、蝎子精、壁虎怪和蟾蜍妖,这些妖兽的毒性足矣毒死寻常筑基六七重的修士。 但经过大祭司不断地提纯熬制,毒性达到峰值,金丹期以下的修仙者一触即死,哪怕金丹期也要小心翼翼,避免和修炼五毒手者近战。 所以说,大祭司在这十万大山,确实算是一号人物,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加上他常年研究巫术,愈发地了解巫术的本质,竟让金丹期在他面前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此人隐藏的本领确实了得,一直以筑基五重的修为迷惑众人。 实则上巫术上的造诣,足矣让他在金丹期立足,看来是有所图谋啊,所以人不可貌相,不过郝子良却是不管大祭司这点破事,反正今日这些人休想活着走出此地,不可能放任他们去无极宗通风报信。 “乌罗首领,还不助我消灭此厮?此时不斩,更待何时?” 他扭头对愣住的乌罗怒吼道,乌罗自解除空间禁制后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只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乌罗连忙命令神鱼部落战士聚拢:“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帮大祭司解决这家伙,半柱香的时间内,他怕是缓不过来了,只要你们就地格杀此獠,回到部落没人奖赏百金,并且得到十页呼吸法。” “率先斩其头颅者,额外附加十页呼吸法!” 听到百金的字眼无论是大统领本人,其余的几位副统领皆是呼吸急促,当后面十页呼吸法被首领乌罗道出之后,在场所有人皆是双眼通红,无一不是气血上涌,千载难逢的机缘啊!他们也知道呼吸法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在十万大山立足的根本。 此时,无人再去理会涿鹿村的轩辕氏了,神鱼部落的人眼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郝子良一人,况且只要此人身陨,那么轩辕氏族人也跑不掉,他们不过是小虾米罢了。 “杀杀杀!” 所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这些神鱼部落的统领一涌而上,如同要生吃郝子良一样,誓要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寝其皮、薅其毛,无论是为了首领的命令也好,为了部族的荣誉也罢,更是为了得到那十页珍贵无比的呼吸法。 “来!” 显现出五毒手的大祭司极度膨胀,一般人中了赤炼散这种类型的药后,本能是,不是逃窜,竟是一步步朝他走过来,这让大祭司很是不解,到现在他还未明白,郝子良并不是中了赤炼散,而且以纯肉身的力量也足矣击毙他。 凶悍的大统领一马当先,想要第一个立功,获得首领丰厚的奖赏,他的实力仅此于首领和大祭司,敌人俨然失去了九成的战斗力,纵然他是金丹后期的修士,也恐怕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嚯哈!” 宛如狮虎的吼声响彻全场,比蒙山更为骁勇善战的大首领,抡起了巨石般的拳头挥向郝子良的脸颊,但是没有传来想象中拳肉相撞的声音,而是几声清脆的骨裂和惨叫。 “我本不欲出手,但像你们这种祸害,活着也是为祸一方。” 单手接住大统领拳头的郝子良轻描淡写,他稍加用力便捏断了大统领的手腕,整条手臂骨骼呈粉碎性炸开,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疼得这位勇猛的大统领面色苍白,嘴唇逐渐发紫,没有立刻昏死过去就算是他意志力够大。 一个照面,神鱼部落的大统领就失去战斗力,这让紧随而来的其他副统领胆寒不已,不敢再上靠近一步,等待大祭司和首领上前和此人硬拼,这些人清楚仅凭他们是无法奈何面前的强敌,反而可能让搭上自己的性命,他们只能找准时机偷袭,或者当诱饵吸引此人的注意。 第五十八章 惧 “可恶,他的肉身为何也这么强?” 首领乌罗瞳孔收缩,大喊道:“给我拿下他,再加一倍数量的呼吸法。” 随即他自己提着铁精制成的长枪,骑着凶猛的虎妖朝着郝子良奔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骑虎难下,神鱼部落付出血的代价,若是乌罗早先预知这种情况,绝不对轻易对郝子良痛下狠手。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就算最后顺利斩掉郝子良的头颅,死伤也是在所难免,怕是要元气大伤,部族规模面临锐减,因为神鱼部落精锐尽数在此,乌罗越想就越焦躁,一股戾气直冲脑门,对郝子良的恨意达到顶峰。 赤炼散依旧在扩散,尽管对凡人不能起到药效,但所含物质足以让凡人致死,看着逐渐接近的赤炼散,轩辕雯焦急地说道:“快撤离,这烟雾似乎有毒。” “来不及,除非我们自己跑,才有机会脱身,可是......他们怎么办?” 一脸焦灼的轩辕尤指着轩辕景山等人,他们这些普通人跑的速度又能有多快?何况,要是再带上这几个伤者,到时候恐怕一个都跑不掉,而且这些伤者也经不起半点颠簸了。 大概,只需要三十息的样子,赤炼散就会将他们吞噬,三十息的时间,轩辕雯全力奔跑也就不过几十丈,而且很快就会精疲力竭,然而连一匹马都没有了,这使得他们十分无助。 “走吧,没时间考虑了,带上他们一起。” 还是稍许年长的轩辕柏作出决断:“他们都是你我的族人,一个也不能落下。” “行,就这么办。” 转眼间,两个人就被身强力壮的轩辕尤抗在肩上,别看他的身体只有蒙山的三分之一,但力气可是不小,他说道:“我们坠入那处神秘之地,久久找不到出路,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家死去,现在,我自然要与所有人生死与共。” “听说平时怯懦的小山也是血性迸发,而我轩辕尤又怎会落后,你们只管往前跑,小雯,你是涿鹿村的医者,而柏叔熟悉十万大山的路,你和柏叔必须活下去。” 轩辕柏凝视着这个年轻的孩子,随即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再这样优柔寡断下去,最后无人可以逃出生天,身后几个族人也照着轩辕尤那样,各自背上一名族人,只有轩辕雯和轩辕柏两人是轻装上阵。 正被团团围住的郝子良撇了一眼,赤炼散预估还有二十余息,才能扩散到轩辕雯那边,而且随着他们逃跑,至少四十息之后,而他,只需要十息时间就可解决敌人。 见神鱼部落的人迟迟不出手,只是警惕地围着他打转,似乎想要找出他的弱点,郝子良一脚踏出,尘土弥漫,几丈内都有震动感,他不想再拖延下去,只想尽快结束战斗,他动了,瞬间两人被击退。 那二人来不及反应,瞬间口喷鲜血,肋骨尽断,内脏都成浆状,纯铁胸甲却还是完好无损,这是内劲,穿透皮肤,贯穿防御,直捣黄龙,眼看就要活不成了,郝子良就没有再理会他们。 而是寻找其他目标了,这让剩余的副统领丢下武器,皆是慌不择路,呼吸法固然好,但是也要有命拿才行,这种敌人哪里还是人?比妖兽的体魄还可怕,稍碰就非死即伤,这谁还敢上前一步? 此时一杆长枪刺向郝子良的咽喉,宛如一道寒芒闪过,但是在郝子良的眼里如同放慢了一样,他甚至都不用躲闪,微微将头一偏,长枪就以一厘之差,顺着郝子良的脖颈划过。 郝子良转身徒手将长枪捏住,由于一股极强的惯性,枪尖径直向前飞驰,自枪尖到枪尾出现弯曲,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层层折叠,此枪足有四五百斤重的样子,但在他的手里就像纸糊得一样,简直不堪一击。 这么一杆纯铁精制成的长枪,就化作了一堆毫无用处的废铁,被郝子良硬生生地揉成铁球,他反手就将这个奇异的铁球扔出,重重地砸在虎妖的肩骨上,只听见虎妖痛苦地哀嚎,四肢瞬间失去力气,随之噗通就倒了下去,发出沉闷的坠地声。 纯铁精可不是寻常的生铁能相提并论,而铁精乃是由数十斤生铁提炼出一块,纯度达到百分百的铁精,即可被称作纯铁精,坚硬程度就不用多说,副统领手握的武器与其交手,必定是十招之内直接废掉,再也无法使用。 而骑在虎妖背上的乌罗也被摔了出去,他余光瞥见不止抽搐的虎妖,便明白这头跟随他已久的筑基期妖兽,就要殒命于此,乌罗万万没想到,惹上这么一尊杀神,此刻他后悔莫及,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 “救我,大祭司!” 已经赶到的大祭司接到乌罗的求救,他失望地摇头道:“还是得靠我来,都是些乌合之众,一点忙都帮不上。” 趴在地上的乌罗自然也是听见了,但是还得仰仗大祭司击溃郝子良,所以他压制住内心的情绪,乌罗现在是真得惧怕了,郝子良让他喘不过气来,仅仅一招,郝子良立在原地未动,随手就挑翻了他和虎妖,虽然他人无碍,但是已失去站在郝子良身前的勇气。 他惜命,他怕死,他乌罗好不容易当上首领,怎么会想死在这种地方?他应该还有奢靡的生活, “逃逃逃!” 被吓破胆的乌罗失去理智,转身就朝着部落的方向跑去,只留下大祭司一人迎战郝子良,大祭司面色愈发地阴沉,显然他注意到乌罗的临阵脱逃,不由得大骂:“混账,居然自己逃跑了,这个蠢货难道不知道,若是不将此人斩杀,我和他谁也跑不掉吗?” “好歹也是筑基期的修士,多少也可以助我一臂之力,竟然不战而退,等我斩下此獠头颅,回去找你秋后算账。” 即使祭出五毒手的大祭司也不敢分心,之前他还是低估了郝子良的战力,突然意识到此人的肉身似乎也无比强横,看来还是得经历一番苦战,捉摸估算了一下,赤炼散的药效所剩无几,大概只有二十息的时间,于是大祭司只好先发制人,对着郝子良战力的位置俯冲。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没有发觉到,郝子良其实并不是没有法力,只是单纯地将仙元消耗殆尽罢了,而郝子良也全然不在乎,径直朝他走去,准备进行纯肉身的较量。 黝黑的五毒手触碰到郝子良的手腕,随即大祭司大喜,正欲上扬的嘴角,还未超过一息便僵硬,原本他料想是接触的一瞬间,毒液就会渗入郝子良的体内,那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他,毒性可立即让筑基期修士毙命,金丹期修士等待死亡。 可是,现在大祭司完全震惊了,诡异的事情冲刷他的眼球,郝子良的皮肤变得晶莹,剧毒的液体顺着手臂流淌滴落在地面,转眼青翠欲滴的草皮就变得漆黑,这片土质至少十年以内无法生长任何的植物。 “这不是练气术,而是炼体术。” 这时候的他后知后觉,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躯体,这究竟还怎么一战?几个杀手锏都拿出来了,哪知道都入不了对方的眼,随手就化解掉,大祭司不禁有些绝望,忽然明白乌罗为何要逃跑。 故此,他也想逃跑,可惜,郝子良已然锁定住他,他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不得不背水一战,大祭司发狠,被逼得走投无路,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圆形的笼子,然后将笼子一把丢到半空,很快从笼子飞出成群的蛊虫。 不错,这些蛊虫正是大祭司最后的手段,他宁愿用掉花费二十年炼制的赤炼散,也不愿之前动用这笼蛊虫,就可以从中管中窥豹,知晓其厉害了,因为,蛊虫平时只用投喂几滴血液,但只能迎战普通的筑基六七重的修仙者,而同郝子良这种诡异的强敌交手,蛊虫就需要吸食修仙者的精血才可一战。 这群蛊虫能够迅速识别它们的主人,是因为二者之间建立血脉联系,大祭司用怪异的音调召唤,蛊虫皆是蜂拥而至,停靠在他的肩膀、手臂、后背等部位吸食他的精血。 传说中,蛊虫的制作方法是将各种毒性强大的毒虫放在一个密闭容器里,让它们在其中互相打斗,最后剩下来的那只就被称为——蛊。 蛊被认为具有变幻莫测的性质和非同寻常的毒性,所以又叫“毒蛊。 精血,意味着一位修士的根本,损失一滴就会失去部分道行和寿元,大祭司以肉眼可见生出几缕白发,他本就时日无多了,筑基期的修士也就一百多年的寿元,如今只剩下十几年的时间,他恨呐! 蛊虫们在吸食完精血后,体积都涨大了一倍,样貌极为神异凶残,尖牙利嘴,每只竟然都有筑基期五重的修为,这群蛊虫保守预估至少不低于千只,数量极为恐怖且惊人,纵然是金丹期五重无法抵挡。 第五十九章 落幕 只见郝子良的肉身绽放出无尽的光华,虽然未有分毫仙元流淌,但那股爆炸性的威压,仍然充斥他的全身,莽荒的气息由内而外迸发,这正是炼体法门《莽荒诀》,即使在无仙元供给的环境下,依旧能正常施展。 蜂拥而至的蛊虫皆被震开,齐刷刷地掉落在他的脚底,黑压压的虫群瞬间少了近半,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大祭司癫狂了,双手捂住脑袋歇斯底里地喊道:“不可能,你是什么怪物?” “不过是一些小虫子而已,这就是你全部的手段吗?” 遥遥相望的郝子良似笑非笑,大祭司犹如坠入冰窖之间,刺骨的寒冷遍布全身,他只好认命道:“我输了,栽在你的手上不冤,若是说后悔,我只后悔与你为敌,一步错,步步错。” “其实,要不是神鱼部落的紧紧相逼,我们之间会是朋友而非敌人,可惜,偏偏事与愿违,现在,我恨不得将你们全部斩灭。” 随即郝子良身形一闪,携带着剧烈的罡气朝前方奔去,一拳直冲大祭司的胸膛,大祭司竟然看不清拳从何而来,只能本能地抬起手防御,召唤回剩下大概百余只蛊虫。 拳风已至,不得已,大祭司只好用蛊虫护住身体,他不想就这么死去,求生的欲望愈发强烈,面临死亡的威胁,他哪能不害怕?可惜,一拳至刚,蛊虫覆盖全身也无用,直接被轰击成碎渣。 而此时,这拳依旧未有停下的意思,反而速度竟然陡然加剧,从毛孔里喷发出灰蒙蒙的气体,那时体术极致的体现,修炼出独特的莽荒劲,比仙元狂暴且凶狠数倍,近战绝对的统治者。 蛊虫正是被莽荒劲余波绞杀,径直进入虫体内部,怎么都摆脱不掉,于是“砰”的炸开,彻底绞得粉碎,化为一摊齑粉,大祭司此刻快要窒息,他是一名巫术的使用者,等同于练气流的下属分支,当纯粹的练气流被近身,就极度危险了。 练气修仙者的肉身太脆弱,若是没有法术周身护体,基本就是纸糊的一样,近战乃是炼体流的天下,恐怕练气修士被近身后,最多只能抗住几下,并不是每个人都是绝世妖孽,能够将练气和炼体双修,甚至同时修炼多种体系。 大祭司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他知晓这次再也无法避免,拳头结实地击穿他的胸膛,开出偌大的血窟窿,蛮荒劲迅速将他的肉身化为灰色,死气笼罩在大祭司的头顶,他目光溃散,衣衫破裂,状若疯魔。 在他弥留之际,只留下一句遗言:“乌罗,你是神鱼部落的罪人,不仅害死了我,还间接害惨了整个部族。” 随即他头一歪,心脏停止跳动,断了气,郝子良缓缓收回手,一滴血液都未沾到,莽荒劲早就穿透血液,将其轰击成无数小粒子,可见之刚猛,至刚至烈的功法,乃为炼体最上乘。 他的目光就跨越无数距离,寻见正疯狂逃窜的乌罗,他没有犹豫,迅速展开追踪,大祭司已死,将首领乌罗也击毙,就没法通风报信,他拾起大祭司赤炼散的解药,虽然遗留的宝物也不少,可郝子良一件也看不上。 不过他依旧是尽数纳入囊中,那是准备携回交予涿鹿村,以此来弥补他极深的愧疚感,若不是他,轩辕氏族人本应该安居乐业,不必掺和修行界的险恶之事,引来一场杀身之祸。 “别跑了,乌罗。” 追逐而来的郝子良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全力逃跑的乌罗一个激灵,他都不敢回头看,生怕回头就被擒住,这个音色刻在了他的记忆里,不是那个恐怖的魔神又是谁? 无人能在此人的手下撑过一招,筑基期的虎妖随手就被砸死了,这恐怕只有元婴期的大修士,乃至化神期才具备的滔天实力,他一个小小的筑基一重,竟然与这等人物为敌,此时肠子都快毁青了。 杀气腾腾的郝子良从天而降,宛如拎着小鸡仔般,将乌罗高高举起,目光锐利似箭,冷漠地质问他:“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要牵连涿鹿村?” “呃呃呃” 乌罗面色煞白如纸,只是不断惶机械地重复摇头,惶恐得不能言语,郝子良见状便提着他往回走,一族首领就这样被生擒,就像一条死狗,一路被人拖拽着,完全丧失行动的能力。 赤炼散就要吞噬众人的时候,郝子良及时返回,总共不过二十息,他将赤炼散的解药逐一分发给他们,并告诉这些幸存的轩辕氏:“不用跑了,吃下解药就不必担心这赤色的毒雾。” 力竭的轩辕尤对郝子良的话,可谓是深信不疑,每次皆是郝子良出手相救,在他们所有人的眼里,郝子良就是活着的神明,乃是涿鹿村的大恩人。 而跑远的轩辕雯和轩辕柏,也被郝子良前往拦住且寻回,他笑着对轩辕雯说:“丫头,受委屈了。” 被称作丫头的轩辕雯泪眼婆娑,又是他,每次在危难的时候,都是他来救自己,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走上去抱着郝子良,这个人就是顶天立地的象征,有他在,似乎连天都塌不下来。 而轩辕柏恭敬地弯腰,对郝子良表示敬意,他可不敢像轩辕雯那样大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可是传说中真正的仙人,可不是乌罗之辈可比拟的。 转眼,他们与轩辕尤等人汇合,大家皆是对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乌罗被郝子良丢进了赤练散内,彻底没有了威胁性,郝子良并没有留下大祭司,而是唯独暂时留下乌罗一命,主要还是这个罪魁祸首导致如今的局面,就让受害的轩辕氏处置他吧。 并且由于大祭司修为太高,且一手巫术层出不穷,郝子良不想让涿鹿村众人再次涉险,看似每次都是他救下轩辕氏,实则是他的疏忽让所有人陷入危险,这只有郝子良他自己明白。 奄奄一息的乌罗,被五花大绑跪在所有人跟前,他的头几乎无法抬起,作为一族首领,无极宗外门弟子,筑基期修士,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轩辕柏忍不住上前给了他几拳,而血气方刚的轩辕尤更是拳打脚踢,即使是练气流的修仙者,其体魄定然还是远胜于凡俗,所以乌罗也只是鼻青脸肿,承受着众人的怒火。 涿鹿村死去了这么多的族人,总要有个泄愤之点才行,他们将乌罗团团围住,仿佛要生吃了他,乌罗连连磕头道:“放过我吧,都是大祭司,是他指使我做的,我也是受到了胁迫啊。” 反正大祭司死无对证,乌罗仍然想要为自己开脱,纵使对方还活着,他也会这么说,郝子良目露寒光,缓缓开口:“看来你不想说实话了,我听涿鹿村的人们说,是你和大祭司同时动手的,很显然是预谋已久,我误入阵法恐怕也是你们的计策吧?” “不敢不敢” 被戳破的乌罗急忙解释道,他哪敢承认,不过,无论是否承认,他都不可能活着回去,郝子良见他还是嘴硬,于是对他微微一笑:“你知道搜魂吗?” 一听见搜魂二字,乌罗都快要被吓晕过去,搜魂的过程那是生不如死,搜完之后基本也是废人了,他只好一五一十地讲出前因后果。 简单地阐述他们的动机,这是对涿鹿村众人的交代,要让他们了解真实的情况,而郝子良在出阵的那刻起就知晓了。 最后,郝子良决定休整半日再出发,随即他盘膝坐下,闭目养神,他需要几个时辰调息,破阵耗费太多仙元和仙念,他也是略有些吃不消,旁边的轩辕氏族人也并未打搅他,而是纷纷待在附近歇息。 可想而知,失去众多顶尖战力的神鱼部落,也即将陷入衰落和没落,连回光返照的机会都没有,甚至可能被其他部落吞并,当然,郝子良不会牵连那些无辜的人,但也同样不可能干预神鱼部落的灭亡。 “哗啦!” 郝子良起身站起,大手一挥,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的人,尽数被无形的力量吸来,没有一人是无辜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沾着轩辕氏的鲜血。 也许是这些人是狠心,也或是不敢违抗命令,但现在不再重要,在轩辕氏族人看来,他们就是比恶鬼更恐怖的存在,现在大势已去,落败成为定局,杀人偿命也实属正常之事。 空间出现无数道肉眼可见的裂纹,宛如一幅画卷被撕碎成片状,被封印在内的乌罗面目狰狞,大祭司的尸身也被卷入,随之画卷被四分五裂,彻底消失在世间,连一滴血液都看不见,此地就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神鱼部落精锐尽数葬身在另外的空间,自此人间蒸发,消失不见,就算被无极宗察觉端倪,那也是至少几个月后的事,无法即刻查明事情的真相。 待那个时候,今昔非比的郝子良,便无需畏惧,只身就可坐镇涿鹿村,庇护这一方安稳。 此战,落幕了。 第六十章 悟 转眼,已是半日以后,轩辕雯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局面,她望着大家提议道:“我们齐力挖一座坟墓吧,将族人的尸首都埋入地底,让他们入土为安。” 涿鹿村的人们很注重这一仪式,在他们的观念里,生与死皆是神圣的事情,若不是受到遥远路途的限制,每位族人都应该回归祖地,永远安葬在群山之间,落叶也要归根。 待一切善后完毕,琢磨着应该没有什么遗漏之项,郝子良凝望轩辕氏众人,那一张张脸庞让他心生愧疚。 一个圆环状的旋涡扩张开来,凭空出现所有人的眼前,随着旋涡一点点地展开,透过旋涡中心,依稀可以看见那边的样貌,另外一头正是涿鹿村的轮廓,那是他们日思夜想的家。 受伤的燕雀,总想着归巢。 郝子良想让他们回归村落,只有得到家的温暖,才能抚慰这些受创的心灵,在接下来十年的岁月里,他皆会坐镇涿鹿村之中,亲自了结自己埋下的一段因果,这是经过他深思熟虑后的抉择。 面对突如其来的空间旋涡,并没有让在场的轩辕氏吃惊,他们早已得知郝子良的身份,且领略到各种奇异的法术,这群人都开始变得麻木,这个男人上天入地,简直无所不能,若是他做不到这才叫人震惊。 “让他们安息吧,好生葬在涿鹿村,魂归故里,莫让他们漂泊在外。” 一脸怅然的郝子良开口道,灰头土脸的轩辕柏郑重地抱拳道:“多谢郝医师,哦,不对,应该是郝仙师,多亏了你,我们这几人才得以活下来。” “我也替死去的族人,对你表示由衷的感激,这下他们都可以回到祖地了,那里一年四季都是美景。” 满身伤痕的轩辕尤不经意间抹掉眼角的泪,他背着昏迷的轩辕景山,还有死去的轩辕禺,喃喃自语道:“景山,小禺,我们回家了。” 其余的几个族人在来回搬运尸身,那些他们熟悉的面容,此时皆是一脸平静,再也无法展露音容笑貌,脸上的污垢被彻底清洗干净,这是所有人不辞辛劳,半日的劳动成果。 至少要让大家体面地死去,那些刺入身体的箭矢,也被一一拔除,身体外裹着一张张偌大的兽皮,马革裹尸回到涿鹿村,他们都是涿鹿村的英雄。 空间旋涡可谓动静不小,顿时引起涿鹿村内人们的注意,有正在村头打盹的老人被惊醒,震惊地望着旋涡,久久说不出话:“这这这......” “哇!” 初生的牛犊不怕虎,涿鹿村的一群小孩子,很快听到呼声围拢过来,小小的轩辕山步履蹒跚,好奇地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 “咦?是我看错了吗?那不是雯姐姐吗?” 揉了揉眼睛的轩辕曈也疑惑地问道,他根本不知道这旋涡是何物,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在村口,有几个老人急冲冲地朝着他们喊:“快回来!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不要顶撞了神明。” 在老人看来,这就是神迹,神灵显明,哪知顽皮的轩辕山对着他们吐舌头:“我不,明明看见里面有大哥哥,还有雯姐姐的身影,连柏大叔都在里面哩。” 随即,郝子良第一个从旋涡踏出,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众人,于是,他摸了摸轩辕山的小脑袋,蹲下来问古灵精怪的轩辕山:“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听话啊?” 轩辕山得意洋洋地邀功,并且挥舞着两只手比划:“那肯定,我每顿都要吃一大碗米饭,大哥哥,是不是要给我单独讲故事呀?” “好!” 轩辕山的小要求,被他干脆地答应了,目光注意到后面的轩辕曈,他轻声叹了口气,轩辕瞳的父亲也在混战中阵亡,不知道他知道后会不会崩溃。 在涿鹿村内,郝子良所最喜爱的孩子里,除了肉嘟嘟的小轩辕山以外,就是这个坚毅且安静的大孩子,懂事得像一个小大人。 老村长也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走来,他听到其他老人的描述,认为事态有些严重,他必须站出来维持局面,让族人撤离那个凭空出现的旋涡,他活了一大把年纪,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看着从那个巨大旋涡相继走出的族人,白发苍苍的老村长张大了嘴巴,和之前那个老人反应一样,啊了半天都没能说出完整的语句,只是指着他们说道:“你你你们.......” 然后他就看见村里的几个壮年,正在搬运一个个微卷的大兽皮袋,也从那个奇异的旋涡走出来,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布满疲惫和伤痛,尽管村长满腹疑团,内心充满茫然不解,但顾不得疑惑上前查看。 因为兽皮一角露出了轩辕柱的脸,随即他的心脏猛然一抽,强烈的不安充斥在胸膛,他拄拐杖的手止不住地发抖,因为,目测兽皮袋至少在几十个以上,而从旋涡出来的族人,共数只有寥寥几人。 老村长上前拦住搬运的族人,不敢相信地问他们:“这.....他们都牺牲了吗?” 那几个被拦住询问的族人,也皆是垂头丧气,这些铁血的汉子沉默不语,只是机械性地轻微点头,只见老村长老泪纵横,捂着胸口直接晕倒了。 轩辕雯和轩辕尤手疾眼快,赶紧扶住了年迈的村长,虽然他们也不愿意接受事实,可是事已至此,逝者已逝,生者只得负重前行。 以后他们就是涿鹿村的顶梁柱,族中的青壮年所剩无几,只有依靠他们支撑,等待孩子们长大重新撑起村子,这将会是村落一个漫长的凛冬。 很快,众人就将兽皮袋罗列成几排,郝子良心念一动,半空的旋涡也瞬间消失不见,涿鹿村的几百号村民闻讯赶来,那些失去丈夫的女人,失去儿子的老妪皆是泣不成声,小孩子也带着哭腔喊着阿爸,这幅惨痛的景象他不忍直视。 群山之间,回荡着悲恸的哭嚎声,这个打击对于涿鹿村而言,实在是太过沉重,几乎全军覆没,从此他们也背负着振兴的重担,更是套上仇恨的枷锁,尽管没有能力去复仇,但烙刻在全身流淌的血液之中,一代代将其传承下去。 呆滞的轩辕曈站在原地不动,显然也看见了他的阿爸,年幼的轩辕山完全不知道生死的含义,而他已经是大孩子了,清楚地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楚,但强忍着眼泪没有掉下,而是瘦弱的身体不住颤抖,与他的阿母依偎在一起。 郝子良简单地向轩辕雯陈述计划,他要独自一人前往奇云山脉,那里有他遗失的宝物,等到物归原主后,他还会回到涿鹿村中。 随后帮助涿鹿村重建,并且庇护他们数十年的时间,轩辕雯只是点点头,摸着他的脸颊,轻声说道:“平安归来。” 那些重创的伤者被村民合力抬回村里,轩辕雯也跟随过去细心照料,精疲力竭的轩辕柏也被人搀扶着坐下,而轩辕尤仰仗顽强的意志力,向族人讲述此行的遭遇,宛如根根尖刺在众人的心头,让每一个都疼痛难耐。 他们痛诉世道的不公,上天待族人的厚薄,难道弱者就应该任人宰割吗?为何想要安居乐业,就是万般的艰难,本在十万大山间生存已是不易,与无数的野兽乃至妖兽搏斗,还要和险恶的人心交锋,淳朴的涿鹿村人全然不是对手。 被打翻五味杂陈的郝子良,于是缓缓转身离去,临走前回头望了一眼村口,在想,事情演变到这一步,到底是谁的错呢?是他吗?还是蛮横的神鱼部落?或者是弱小的轩辕氏? 笼罩在一片阴翳中的人们,并未察觉郝子良的离去,当他们回过神来,他已经走远,而涿鹿村的村民这才想起,郝子良神乎其神的仙术,那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啊,是涿鹿村之幸。 在郝子良走后不久,涿鹿村旁的群山上,瞬间多出不少坑坑洼洼的小土包,被翻动的新鲜土壤,人们在那里祭奠哀悼,那是埋葬轩辕一族死者的祖地,站在那里能够一览群山的风光。 他忽然念头翻涌,有所顿悟。 在从前的岁月里,并没有遭遇这种残酷的事情,所以,为天下苍生而战,似乎只是纸上谈兵罢了,他觉得以往的自己高瞻远瞩,以至于未曾注意到生活最底层的人们,这是修行界体系的错误,并不是众生的错误啊。 但,他郝子良,有着改变修行界格局的命格,他是长明仙国的大皇子,也是未来的长明仙帝,不仅要从上层重塑统治体系,也同样要从最底层的凡俗入手,约束所有修仙者的所作所为。 不然,世间的矛盾源源不绝,始终在播下仇恨的种子,要从根源解决问题,这才是他应该所做的,而不是被所谓虚假的善良牵引,只去惩治明面上滥杀无辜的魔头,其实,并没有是非对错,只是处于不同立场,不得而为之。 (书友交流qq群:965597608,微信公众号:拖更大帝是我,感兴趣的书友可以添加一下) 第六十一章 探 他并没有依靠折叠空间赶路,因为郝子良现在的法力少得可怜,空间之力能不用则不用,他大致将十万大山的地图记在脑海,所以基本不会出现迷路的情况。 “站住,你是什么人?” “不知道是我们无极宗的地界吗?” “此乃重地,无关人员速速离去。” 几名穿着相同服饰的人呵斥道,显然是一个势力的人,他们试图驱赶郝子良这个不速之客,而这些人正是无极宗门下弟子,接受了宗门任务,被派来镇守奇云山脉。 “我乃一介散修,居住深居十万大山,正巧途径此地,看见聚集了不少道友,便过来一观。” 郝子良好言相说,这才让对方放下敌意,但是依旧不屑地看着他,其中一人挥手示意:“走吧走吧,非无极宗之人,不得入内,否则休怪我们无情。” 确实,散修在外不受人看重,毕竟没有背景的修士,自然无法和底蕴深厚的宗门相比,不过,无极宗弟子听闻他是来自十万大山,也就没有那般敌视和戒备了。 于是,郝子良刻意散发出金丹期的气息,狂暴的仙元充斥在半空,发出“空空空”的声响,这是在暗暗告诉他们,自己不是软柿子,并不可以随意拿捏。 那几个无极宗弟子立即会意,然后不敢有丝毫不敬,收起趾高气扬的姿态,相视一望,所有人皆是连声道:“前辈,刚才多有得罪,望海涵。” 毕竟修行界还是以强者为尊,而不是论年龄来称呼,就算一位金丹期修士是散修,那也不是无极宗这些筑基期的弟子可以得罪的。 对于强者是一副面孔,而对待弱者则是另外的脸面,这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修仙者还是很现实的,走上了修仙之路,都是有想法和野心的人。 何况,在这荒郊野外,对方将他们击杀也没处说理,也许,无极宗会为了脸面发起通缉和讨伐,但他们连性命都丢了,讨伐又有什么用呢?只不过是形式主义罢了。 只见郝子良在怀中摸索,掏出两个小巧的白瓷瓶,瓶内盛放着翠绿的药液,那是他所调配的简版洗髓液,当然,是稀释过数倍的成品,但足够筑基期使用了。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物品了,但正是这一举动,让这几个无极宗的弟子受宠若惊,这位金丹期前辈不仅姿态极低,还给予他们不小的好处,这可谓是仁至义尽。 打点还是非常有必要的,至少可以套出有价值的信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这点小代价,郝子良还没放在眼里。 之所以没有未瞬间灭杀几人,不仅是不愿无理由地杀人,那就同滥杀无辜的魔头无异,而且这将会动摇他的道心。 更是由于冒失击杀几人,容易打草惊蛇,无极宗这种大宗做事,肯定没有什么遗漏,清点少了多少人,在哪个位置消失的,一查便知。 尽管逆天的空间之力,让郝子良拥有超然的隐匿能力,但像前几日开启大距离传送,让他本身很是虚弱,不宜多用,只能用于保命。 而且奇云山脉地势辽阔,整座山脉足有神鱼部落到涿鹿村的距离,动用空间之力也跑不远,只要被封山郝子良就无计可施了。 毕竟,道行大不同以往,就算在人仙之境的时候,空间之力也不太娴熟,这条大道还是太过晦涩难懂,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打磨。 目前,若是能够不惊动无极宗,那是最好不过的,几名无极宗的弟子见四下无人,便很快伸手接过白瓷瓶,对着郝子良笑脸相迎,态度都截然不同,转变得无比热情:“前辈,太客气了。” 这几人接过白瓷瓶后,打开瓶口稍微瞅了一眼,皆是露出惊讶的神色,都是同一个念头:“好大的手笔!” 尽管,洗髓液被稀释成数倍,但对于筑基期九重的修士,也同样是难得的宝物,只用几滴就有着不小的淬体作用,对于他们这些一二重的修士来说,简直就是绰绰有余。 他们虽然不清楚这是何物,具备何等的奇异功效,但是仅凭药液蕴含着惊人的能量这一点,就断定必然是不可多得好物,就算是宗门长老,都不一定有资格享有这种宝物。 其中一人对郝子良抱拳:“敢问前辈,这到底是何物,我看其品质不俗,定不是凡品啊。” “嗯,这名为淬体液,顾名思义淬体,夯实道基,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一瓶这种纯度的淬体液,足以让筑基一重的修士,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连续突破至少几重的修为。” 他随意编造了一个名称,自己也是改良原本的洗髓液配方,大概和这几人讲述了效果,果然,当他讲完后,他们眼神都变得极度渴望且贪婪。 正所谓怀壁为罪,不过有一说一,几人绝对不敢造次,毕竟实力摆在了这里,对方很明显是因为无极宗的身份,才和他们说这么多,还赠予了如此宝贵的物品,必有所求。 一脸笑意的郝子良摆摆头:“应该的,我想了解奇云山脉的现状,你们能给我详细地讲述吗?” “放心,不该做的,我绝对不会做,我还不会蠢到和无极宗为敌,既然贵宗有令,我自不会冒犯。” 原本他们还犹豫不决,在想要不要道出实情,毕竟宗门有令,出事要承担责罚,不过,郝子良又掏出一模一样的瓷瓶,径直递给这几个人。 俗话说不利不起早,没有办不成的事,只是利益不够充足而已。 他们只是普通的外门弟子,哪能享受到什么优厚的待遇呢?而且因为本身能力不足,很难接到宗门的任务,出一次任务也获取不了多少奖励,久而久之就是恶性循环。 而郝子良给的三瓶稀释过的洗髓液,足抵他们几人数年的功勋点,这怎么能不让他们心动?机会只有一次,自然要好好把握。 而且,若是和这位金丹期的前辈搞好关系,以后的日子还长,用心拉拢一番,那肯定是前途无量啊,几个人都在心底打着小算盘。 他们见状就悄声对郝子良说:“当然没问题,前辈,跟随我们来,去一处隐蔽之地详谈。” “嗯,你们先行吧。” 跟随着几人的步伐,郝子良边走边听,丝毫不惧怕出现危险,修仙者的实力就是全部,足以击穿所有的阴谋诡计,这就是自信的来源。 “其实是这样,奇云山脉早在几年前,像是接受了某种奇物的滋润,一夜之间,各种大药遍布山脉,就连山间的不少野兽,也蜕变成为妖兽,开启了灵智。” “所以宗主和太上长老断定,应该是有什么宝物,改变了附近的地理环境,但是,我劝前辈不要被宝物冲昏了头脑。” “因为,这宝物并不好寻,若是好寻的话,也不至于让宗主和太上长老好找,至今都未曾发现这件宝物的踪迹。” “并且,外围由我们这些外门弟子巡逻,而里面的核心位置就不同了,至少都是一群长老在巡视,听熟识的内门弟子说,似乎还有太上长老坐镇,那可是元婴级的强者。” 这些无极宗的外门弟子,眼神都流露出深深的敬畏之意,这是对无极宗最上层的恐惧,说明宗门内部等级森严,气氛乃是一片肃杀。 “无妨,我就是好奇,不会以身涉险,就在外围看看罢了,不可能进入奇云山脉的核心。” “再者,根据你们这样说,里面万分凶险,我自认为也没那个实力。” 郝子良一边敷衍地回答道,一边则在打量地势地貌,一念之间覆盖整座山脉,识海中迅速出现齐云山脉的全貌,即便是那元婴道行的太上长老,也无法寻搜寻到他的仙念。 因为虽然他的仙念残缺,但奈何境界太过高深,堪比地仙境界的识海,哪怕只剩下一角,也远胜过元婴期的修士,这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若是郝子良不加以掩饰,无意中被无极宗的太上长老发现了,恐怕对方也只有被吓得胆战心惊的份,不敢再与郝子良的仙念碰撞,因为完全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那是自然,我对前辈的话深信不疑,若是您不嫌弃,我便向您介绍下大家。” “我叫杜圣杰,前辈直呼我大名即可。” “这位谢弘光,进入无极宗不久。” “于雷,是无极宗的资历较老的弟子,前辈有什么想要了解的,直接找他询问就是,他所知道的内幕,还是比其他弟子多不少。” “......” 杜圣杰依次将众人介绍了一遍,想与郝子良这位所谓的前辈,互相之间熟络下关系,然后日后好巴结一番。 于雷故作聪明,主动开口询问:“那敢问前辈你,是来自十万大山何处呢?” 郝子良压根就不在意他们,没想到这些人刨根问底,这让郝子良很是不悦,于是他面色一正道:“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 顿时几人面露尴尬和困窘,没想到这位前辈毫不留情,不过,既然此人不愿说出,他们也不敢勉强,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