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侠影》 第一章灭门 弘治十三年间,弘治皇帝将镇守边疆的朱文丹从边疆迁回顺天府,官封一品侯,是皇帝之弟。 朱文丹被升为一品侯爷,赐‘一品侯府’,而侯爷在江湖上,各路绿林豪杰,都称他为‘一品侯’。 因此,一品侯不仅在朝中,声望大增,在江湖中,也如日中天,诸多江湖高手想借机与他结交。 而不知什么时候,朝中重臣张柏,在朝堂之上死谏,言道一品侯朱文丹广纳江湖人士,有意图谋反之象,此谏虽未成功,却也在一品侯朱文丹的人生标签中,按下了一个污点。 某月某日…… 大雨倾盆,冷风阴凉,在这个阴嗖嗖的雨夜中,夜深人静,只有滴答的雨水,在落下时,与地面交融,发出清脆的响声。 雨夜中,一个人,戴斗笠,披蓑衣,自街道的东首处而来,缓缓的朝着西首而去,手中的钢刀在地上,随着他步伐的前进,在雨水滴答的地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这摩擦声中,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气,也是杀气。 他就这样的一路走去,没人知道他是谁?要去哪里?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使命,他要去做一件事,那是他的主人赋予他的任务,他不得不做,即使这件事有违背他的道义之心,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绝对的服从与迫不得已的执行。 他在雨中……迟疑。 直到他走到了一个府邸的门口,当他抬头时,他发现,这座府邸的大门竟然没有关,他好奇,却又很从容的走了进去。 可摆在他眼前的,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那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座府邸的人,在这个雨夜,全部死了,他们的血,在与坠落的雨水交融,然后渐渐流失。 正在他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间,西首的一个房间内突然传来一个惨叫声:“不要伤害我家小姐,小姐快走!” 这个男人听到后,急忙纵跃过去,到了门口一步踏进,只看见里面有个同穿斗笠蓑衣的黑色身影,正要向一个本该是相貌秀丽,却此时惊骇失色的少女一刀落下时,他没有忍住,举起了手中的钢刀。 ‘锵!’ 他一举挡住了对手的钢刀,从容的站在了少女的身前:“对不起!替我向侯爷恕罪!” “李远成,侯爷深知你心,知你不忍下手,故派我前来,你可真够慢的,你想替她抵命么?”这人语气阴冷,毫无手下留情之意,李远成连接他三五刀的猛击,李远成都不曾出手回击。 那人又一次击来,李远成连纵数下,回避攻击,随即出手一击,可谓是出其不意,可本该击中对手的刀,却在途中回收,那人一惊下,急忙收手。 “我打不过你,但你别忘了,违背侯爷的意思,后果,你比我清楚。”那人重重闷哼一声,说完,就匆匆纵跃而出,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李远成看到他离开,神色略有感激,对着他离开的方向,说道:“多谢赵兄。” 李远成看着那此时已经失色的少女,李远成伸手刚要安慰她,她以为李远成不怀好意,李远成手一靠近她,她反口就是一咬,死死的咬住李远成的左手腕,李远成忍住疼痛,任她发泄,因为她的痛,比他深,比他多。 因为李远成又看到了一个少女,失去了自己的家,在死亡的边缘徘徊过,所以,李远成没有阻止。 少女一下子昏了过去,可能精神受到了伤害,这种灭门的惨痛让她一下子无法接受。 李远成知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不仅是这里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会引来官兵的探查,更重要的是,这个少女失去了一切,不能再让她看到外面的场面,没有人会在这样的场景下,支撑的住,更何况,她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女,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 李远成背着这个少女,出了府邸,离开了这个叫做‘张府’的府邸,这个府邸,是朝臣张柏的府邸,这是他的家,这个被李远成背走的少女,是他的女儿,张贞。 张府一夜灭门的消息,如龙卷风般,不到一天的功夫,便席卷了整个顺天府,最后,传到了当今圣上的耳边,令继位不久的皇帝龙颜大怒,下令锦衣卫都督黄蓝云彻查此事。 可锦衣卫都督黄蓝云却连一丝蛛丝马迹都不曾查到,而身为张柏上司的王阳明,确实屡屡觐见,令皇帝头疼不止。 李远成带着张贞一路南下,却不知道去何处落根,他只知道,他害了她一家人,或许他早些去,情况就会不一样了,可现实的残酷,让人没有回头路,他只能带着张贞走得越远越好,远离顺天府,远离中原,远离……一品侯朱文丹。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放弃,让这个少女活下去,活的没有遗憾,每天都能开心,可李远成也没有想到,他救出了张贞,可张贞却突然生了一场大病,一病不起,面白如纸,毫无血色。 李远成请遍了保定城的大夫,最后在一个名医的帮助下,为张贞开了药方,李远成每天的任务,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照顾张贞,抓药,熬药,喂药,这都是他此时要做的事情。 渐渐地,张贞的面色有了血色,有了好转。 半个月过去,张贞已经没有了大碍,就是身子有些赢弱,不能太过舟车劳顿的赶路,所以两人的路程,被耽搁了下来,张贞知道李远成救了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家,没了。 可她外表看似脆弱,内心却是坚强,没有因此,而被打败。 她也知道李远成多日来的照顾与体恤,也知道,这一切,跟他没有关系,可她张贞,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面对这一切,她不知为何,心里已经有了一种离不开这个男人的感觉,似乎他一走,自己就会失去所有,没有了安全感,所以,李远成,成了她的依靠与一切,两人日久生情,却彼此不知。 又过半余月,李远成在为张贞抓药回来时,看到有个地方人特多,就凑去瞧瞧热闹,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因为大家看的,是一块通缉令,上面悬赏的人,就是李远成,上面写着: ‘缉拿朝廷要犯:李远成,罪行:灭张氏一门百余人口,其罪滔天,凡见其者举报,赏黄金百两,捉拿者,赏黄金千两,如有知情不报者,违者必究。’ 上面的通缉令,让李远成的处境,颇不壮观,急忙低头快走,回到客栈,张贞见他行色匆忙,不由追问:“李大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远成看着张贞,许久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张府灭门惨案,已然昭告天下,侯爷此举虽然不义,但侯爷待我不薄,就当以此还他养教之恩吧。” 张贞闻言大惊,想要起身,却因身子太弱而难以起身,李远成小心翼翼的扶起她,张贞看外面许久,神色紧张,道:“怎么会这样,我知道我张氏一门并非你所害,朝廷怎能冤枉于你。” 想了许久,张贞又道:“李大哥,不如我去向当地官爷澄清事实,或许能救你一命。” 李远成沉吟少许:“没用的,要害我的人,并非朝廷,而且侯爷是我的恩人,他不仁,我不能不义啊。” 张贞闻言失色:“那可怎么办?现在官兵四处搜查,这家客栈,我们必定住不长久。” 李远成看着张贞:“既然通缉的是我,那就由我一人承担,至少你可以不用与我一起过着担心受怕的生活,回来的路上,我都想好一切,我将你送到张大人的恩师王阳明将军身边,而且王将军为人清廉,他可以好好保护你,送你之后,我就去自首。” 李远成转身就要离开,房门刚开,张贞便不由自主的从李远成的背后抱住了他:“不要你走,我不要去王将军那儿,李大哥,我们可以离开保定城,之前你不是说,要带我离开这儿么,现在我们就启程,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走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我们重新生活,好不好。” 李远成心想,倘若这样,张贞必要遭受更多的苦难,失去了家人,本就伤感,倘若从此过上艰难、四处逃亡的生活,李远成又于心何忍,可见她神色决然之中,隐隐有哀求之意,李远成的心,有些不舍,柔和说道:“好,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不认识我们的世外桃源,远离天下纷争。” 李远成的话,张贞听到了,非常的激动,激动的泪水打湿了李远成的背心,李远成能感觉的出,那泪,不是冰冷,而是热热的。 李远成取出笔墨,写了封书信,将书信以‘飞鸽传书’的方式,送达出去,可送达给谁?张贞不知道,只有李远成自己知道,而她也没有多问,因为现在的她,已将李远成视作余生。 两人准备后,便在太阳落山之际,李远成找来了一匹骏马,两人连夜启程,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但两人目前只想远远的离开。 第二章故友 夜黑风高,两人行了几个时辰的路程,李远成担心身子赢弱的张贞吃不消而途中歇了几次,但没歇息多久,两人又抓紧时间赶路。 两个月后,徐州城外,向南方有一个山村中,名叫‘冬水村’,大概一月前,这个村子里来了一男一女,在这里住了下来,他们正是李远成与张贞。 又过半月有余,有个浓眉大汉,来到了这里,他是来见李远成的,他是李远成的八拜至交,名叫张重信,他也是一品侯朱文丹的三大杀手之一。 这一天,张重信来到李远成新建的茅屋里,可张重信看到的李远成,已经和自己认识的李远成,截然不同,他认识的李远成,是个侠义之人,可如今的李远成,却多了几分柔和之意,给人一种更加亲切的感觉。 更让张重信吃惊的是,李远成说他要与张贞成亲了,这让张重信高兴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担忧。 三人吃了饭后,张贞一人收拾碗筷,而张重信与李远成来到了无人之地,李远成说出了自己要娶张贞的事情,张重信犹豫而担忧。 张重信沉吟少许,道:“你是我大哥,大哥能成家,做小弟的自然为你高兴,可是小弟更加担心,如此一来,万一侯爷找上来,岂不会连累到她。” 李远成道:“这件事情,我之前考虑过,张府灭门惨案的罪名,我已经替侯爷承担了下来,也算报答了他的教养之恩,希望侯爷能就此放过我们吧。” 张重信闻言,颇为苦恼,他知道大哥李远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慈善仁义,是个重情重义的铁汉子。 “大哥,当初你急忙飞鸽传书给我,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我从王阳明将军口中所知,当初在朝堂之上,张柏贸然顶撞侯爷,虽然圣上并未太过在意,但侯爷心里却生了杀机,但大哥要查的事情,却正如大哥书信一样,侯爷只下令对张柏一人下手,并未牵连整个张府,是赵忠一意孤行所致,侯爷已经狠狠地罚了他。” 李远成听了后,又问:“这件事情闹的太大,赵忠这次忤逆侯爷的意思,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恐怕在朝廷之上,有不少人会指证侯爷,给他带来不少隐患,圣上也必然会对他心生间隙。 还有就是,张氏满门惨案,锦衣卫黄都督绝不会就此放过侯爷,侯爷本就与锦衣卫有过节,如今,这场风波,必然会使两者之间的冲撞更加巨大化。” 张重信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觉得有理:“锦衣卫是圣上直属机构,侯爷再怎么张狂,在目前来看,他也少不了吃亏,锦衣卫绝对会借题发威,抖出不少不利于侯爷的事情。” 李远成沉吟少许,寻思:‘侯爷实力强大,暗地里的势力,更加不可小觑,锦衣卫今日为难于他,他日锦衣卫必将临来灭顶之灾,我知道侯爷那么多事情,侯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二弟,此事牵扯太大,你在侯爷身边,还需要多多警惕,小心赵忠,此人是出了名的残忍。”李远成提醒张重信。 张重信道:“大哥的话,二弟铭记于心,他日大哥办喜,二弟定然如期而至,今日我们就此别过,我就不和大嫂告辞了,请大哥转告大嫂,二弟祝你们白头偕老,一世平安。” 话毕,张重信跃到骏马上,与李远成抱拳而别,随后疾马而去,李远成随后喊道:“二弟切记,小心行事。” 张重信疾马间,闻言后大声喊道:“大哥放心就是。” 没过一会儿,一人一马,扬长而去,很快就看不到身影。 李远成看着张重信离去的背影,许久许久,喃喃自语:“侯爷野心太大,所图之事,莫若天下,侯爷行事谨慎,也不知道二弟能否安然无恙。” 李远成看着蔚蓝的天空,纹丝不动,直到不知什么时候,张贞来到了李远成的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陪在他的身边。 许久许久,张贞终究忍不住开口:“我们的事,你可与他提起?” 李远成微笑间,看着张贞,点了点头,张贞知情而笑,挽着李远成的手腕,一起离开这里,回到了他们温馨的家里。 时过境迁,一个月过去,李远成与张贞的婚事,办的比较简洁,可张重信却并未赶来,以他对这位二弟的了解,绝非言而无信之人,故而心里多了几分担心。 又过去了九个月,这让李远成心中的担忧越来越浓,恨不得立马赶去顺天府一探究竟。 可是,他走了,张贞怎么办? 她腹中即将出世的孩子,又该如何? 他不知道,在他被这两件事困住的时候,李远成左右为难起来。 一天夜里,同是大雨纷飞的夜晚,这个夜晚,让李远成的心里,有些害怕,有些恐惧,他恐惧的,不是这大雨的夜晚,而是,他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去杀张柏的那天夜晚。 莫名的恐惧,让李远成不知所措,张贞陪着李远成坐在门边,静静的看着大雨潇潇的夜晚,默默的,谁也不说话。 李远成心中的恐惧,让他有些害怕,他低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张贞,许久许久,李远成的双眼,有了血丝,那种恐惧感,让他看着张贞的时候,更加的强烈。 于是,李远成说道:“贞儿,今天,我们去一趟李嫂家,今天早上,他不是说要我们过去看虎子吗,我们现在就去。” 张贞满脸伤感,李远成当作没有看到,他不知今晚会发生什么,所以他想把张贞,放到别人家暂住,倘若今晚平安无事,那就一切大吉,如若自己有所意外,至少张贞和肚子里的孩子可以活下去,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张贞还未说话,李远成已经拿出了雨伞,为张贞遮上:“小心着凉。” 李远成说道这里,张贞全身一震,一股莫名的沉重感,突然袭来,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李远成与张贞去了离家不远的李嫂家,李远成将自己颈上的吊坠取下,偷偷放在张贞的身上,李远成是个高手,想要将一件东西放到一个普通人的身上,那是信手拈来。 李远成借着回家拿衣为由,离开了李嫂家,在回家的途中,李远成已经发觉了不对劲,脚步放慢许多,他的四周草丛中,蠢蠢蠕动,他知道,危机……来了。 这本就是入冬的季节,天气寒冷,加上大雨倾盆,更是雪上加霜,冰冷的寒风,嗖嗖刮动,大雨的猛袭,也没能阻止他要前进的脚步,就这样,李远成手持雨伞,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理会大雨的落下,不理会草丛中的蠕动,一直向前走去。 他走到家门口时,他看着门口放着的钢刀,那是曾经的佩刀,是侯爷所赠之物,李远成将其拿起,平举胸前,缓慢拔出,钢刀很久没用,却依旧光洁无痕,透着锋锐。 “很久没用了,真希望这辈子也用不着它,可惜……天不遂我愿啊。”李远成目光微冷,看着寒芒闪烁的钢刀。 在他的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群人,衣着一致,李远成知道,这是锦衣卫,为首的,是他的熟人,而且,两人交情非浅,他是锦衣卫指挥使,被称之为都督神探的黄蓝云。 黄蓝云也看着李远成,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他的目的,就是惩治罪犯,哪怕眼前之人,与他有八拜之交。 “李兄,跟我回去面圣,有你为证,一品侯朱文丹罪责难逃。”这个一向刚正不阿的黄蓝云,对于李远成的为人,他深信不疑,知道这一切的主使,绝非李远成,哪怕张府灭门,与他也绝无关联。 李远成看着他:“侯爷与我有恩,我不能害他?这是不义之举。” 这句话,让黄蓝云沉默,尽管他知道朱文丹城府颇深,但面对李远成这沉重的语气,他迟疑了。 李远成抬头看着他,说道:“他已经少有敌手,他在计划着什么我也不知道,作为朋友我劝你,最好不要与他作对。” “他心机颇深,篡位之意已然昭然若揭,李兄顾念旧情,不忍出面,可朱文丹可不这么想,李兄不出面,只因私情,不愿做个不忠义之人,可李兄可曾想过,他会对你手下留情么?”黄蓝云急忙说道,他怕李远成拒绝。 李远成笑了笑:“作为他的义子,我深受其恩,不出面,就当还了他的恩情吧,黄兄弟,不用多劝,李某心意一定。”话毕,做出请战的姿态。 黄蓝云不想动手,可他承蒙圣恩,不得不奉旨,他长剑抽出间,朝上一抛,纵跃间,双手运劲,左手拾住长剑,右手顺着剑柄端猛按,一股强劲的剑气,凶猛袭出。 李远成钢刀平举胸前,他见到黄蓝云一出手,他就知道,那是黄蓝云的得意剑法中的‘南辕北辙’,李远成转身,斜剑轻抖,便将那剑气格挡开来。 可黄蓝云知晓这招难不倒李远成,故而视为虚招,在李远成还击之际,顺剑连刺,剑光冲刺间,李远成四周爆裂,可李远成却以真气护体,钢刀做攻势状。 黄蓝云三招一气呵成,与李远成拼斗之间,真气乱窜,那余留的几个内力不高的,纷纷退避,不敢靠近。 第三章重托 李远成的剑法独特而诡异,这让黄蓝云有些措手不及,可以说,李远成熟知自己的剑法,可她对于李远成的剑法,可谓是知之甚少。 他知道,李远成,很厉害。 所以,李远成在出手的时候,黄蓝云极少知晓李远成的下一招会出什么招数,这让的黄蓝云不敢大意,更是不敢靠近。 两人交手数十回合,李远成以独特剑法‘穿杨万里’的招式,钢刀朝地一划,一串联的火花闪烁,在闪烁间,那些火花如凝固成一个个钢球,被李远成提刀,上挑一掷,全部疾向了黄蓝云,冲劲凶猛。 黄蓝云弃剑不用,双手发劲,一股紫光凸出,形成一道紫色盾牌,将涌来的火光钢球格挡,与此同时,李远成已冲了过来,黄蓝云见状吃惊,连退数丈,脚下一绊,屁股着地。 黄蓝云从地上随意拾起一把黄泥,内力运转,双手赤热,倏地间,被雨水潮湿的黄泥在黄蓝云手中如黄沙般抛出,而李远成一刀袭来间,防范不及,被少许黄泥打在了面上。 可因此,李远成一刀刺进了黄蓝云的右腹,黄蓝云忍痛一掌挥去,李远成左手化掌,两人对掌而退,退后间,钢刀离腹,黄蓝云右腹吃痛,血流不止。 有几名锦衣卫连忙上前扶起黄蓝云,急忙道:“师傅,你没事吧?” 黄蓝云打了个手势,表示‘无碍’,那人怒看李远成,喝道:“我杀了你。”便要冲将过去,被黄蓝云一把拉住。 那人不明其意,黄蓝云也不答,反对李远成抱拳说道:“多谢李兄刀下留情。” 这话听的身边的锦衣卫等人目瞪口呆,均想:“这人居然如此大度,师傅与他交锋,不仅打败师傅,还刀下留情,果真是个高手。” 李远成平淡的道:“兄弟一场,今日兵戎相见,实属各为其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黄兄可否答应?” 黄蓝云不解而请示,李远成道:“这个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他没有表面的那么好对付,相信我,你扳不倒他。” 黄蓝云闻言,心中一怒,可想到李远成之言也不是全不道理,沉声说道:“李兄未免太抬举他了。” 话毕,便转身,与所有的锦衣卫离开了。 李远成见他不听阻劝,对他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蓝云走了,李远成心下暗叹一声,他希望自己的好友,但愿不会出事,但愿是自己高估了侯爷。 李远成刚要回自己的屋里时,他脚步一顿,他的身后,出现了一道身影,李远成头也不回,就知道是谁,但想到此人会来,他就知道了后果。 “你终究还是来了。” 来人,正是赵忠。 赵忠冰冷的眼神,毫无情义之色,只有残酷,看着李远成的身影:“奉侯爷铁令,诛杀叛贼李远成。” 不等李远成回话,赵忠已然出手,连跃数下,便朝李远成的后背一刀落下,刀已将近,可赵忠见那李远成竟纹丝不动,稳如泰山,心想,你死定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在那钢刀只差几寸之时,李远成的身影,突然一闪,没了影,赵忠一刀扑空,心下吃惊,四下张望间,只见得李远成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赵忠反刀一插,李远成又失去了身影。 吃惊的赵忠喝道:“李远成,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一战,何必鬼鬼祟祟的使用的‘百步变迁’这种轻功。” 赵忠话音刚落,他的身后便传来话语:“侯爷到底想要李某怎样?” 赵忠吃惊下,纵跃开来,只看到那李远成诡异的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他深知‘百步变迁’之术,是种神奇的轻功,令人防不胜防,他一直希望侯爷能够把这种奇异轻功传授于他,可侯爷始终未给,反而交给了李远成,这让赵忠对李远成的恨意,日益剧增。 赵忠冷道:“侯爷有旨,诛杀叛徒李远成,取首级者,赏千金。” 李远成面露绝望,不禁苦笑:“千金?侯爷果真看得起我。” 说着说着,李远成突然哈哈大笑。 这笑声,让赵忠有些害怕,不仅忌惮于李远成的这种‘百步变迁’的轻功,还有他的实力,李远成的实力比他强,他心知肚明,这也是为什么侯爷将‘百步变迁’传给他的缘故。 但如今,李远成成了罪犯,朝廷将张氏灭门一案的全部责任,统统算在了李远成的身上,这也是一品侯朱文丹在圣上耳边,煽风点火所酿成的事实,而赵忠这次敢来刺杀李远成,完全是一品侯朱文丹的一个诱惑,一品侯朱文丹许诺他,只要取了李远成的首级,‘百步变迁’轻功的心法就归其所有。 这个诱惑,是赵忠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即便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故而,今天,他来了。 哪怕明知不敌,明知有危险,恐怕有来无回,可他相信一点,李远成,是个侠义之人,他即便是失败,李远成也绝不会因此杀他,因为他们相识了二十多年,他太了解他了。 李远成朝他一步踏来,赵忠心里一咯噔,登时有股不祥之感,赵忠提刀便冲,李远成与他双刀交锋,各不相让,李远成倘若不借用‘百步变迁’这种奇异轻功,很难奈何得了赵忠。 两人钢刀交锋之际,内力汹涌磅礴,两人打的内力飞溅,四周内飞溅而出的混乱内力,搅得泥水四处飞溅。 过招数十有余,赵忠最终落败,可李远成并未对他下手,这是赵忠事先就有所预料的事情。 “你打不过我,难道你不知道么?为什么还要来?” 赵忠冷笑:“打不过?可我没有办法,张重信被俘,侯爷当年在边境用心培训的三大杀手,现在只剩下我了,可我的实力,侯爷并无期望我能行,所以才会说出,打败你,便传我‘百步变迁’之术。” 李远成沉默,赵忠又道:“若不听命,我会死得更快,而且会生不如死,你比我更清楚吧,我的好大哥。” 李远成道:“你恨我?” 赵忠大笑:“恨?你知道什么是恨么?侯爷培训了三大杀手,你,我,张重信,而侯爷一直看重你,而藐视我,一直把你当做了他的义子般的杀手,可你,不感谢侯爷的栽培,还忘恩负义的帮助侯爷的敌人,人人称你是个铁铮铮的汉子,可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是个伪君子罢了。” 赵忠冷笑间,一直关注着李远成的神情,心下既有担心,也有期待,他担心李远成的侠义之心变了,那么他就会有性命之忧,而他期待的,是李远成会如以往一般,仁义的放手,他说这些话,目的,就是想让李远成迷茫与自责下迟疑,而赵忠他可以在李远成迟疑的瞬间,给李远成一击毙命的一刀。 果不其然,李远成的侠义之心,没有变,他迟疑了,他自责了,他的面色,变了,变得有些苦涩起来。 赵忠心底冷笑,李远成将刀收回,转身便要离开,可赵忠等待的机会……来了。 他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赵忠在李远成转身之际,立马拾起地上的钢刀,毫不犹豫的,便一刀刺入了李远成的后背心,刀尖从李远成的前胸凸出,李远成口吐鲜血,神情苦涩,没有看穿胸而过的钢刀,而是抬头望天,双目模糊。 在这一刻,依稀间,他的耳边仿佛传来了哭声,那是婴儿的哭声,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想到了妻子的肚子里,那个即将出世的孩子。 李远成就这样倒在了地上,赵忠杀了李远成,离开了,没有说一句话,在雨水倾盆的夜里,李远成依稀间,除了听到雨水的滴落声外,那就是婴儿的哭泣声,他知道,自己的孩子,出生了。 他的脸上,出现了微笑。 李远成感觉好累,他想要休息,他她的另一股意识告诉他,不能睡,不能休息,一旦休息了,就再也清醒不过来了,李远成想要强撑起来,可她忽然发现,自己,做不到了。 依稀间,他似乎听到了耳边,传来了张重信的声音,没错,正是张重信的声音,他不知道张重信在说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兄弟,没事了,一品侯朱文丹并没有为难他,这让他在临死之前,安心了。 “照顾……我的……妻……儿。” 渐渐地,李远成闭上了眼,而那双眼,却再也没有睁开过,一直闭上了。 张重信知道,自己要替大哥,完成心愿,照顾好张贞母子的平安,但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任务,是他自己给自己的任务,那就是替大哥报仇,杀赵忠,报兄仇。 ###### 光阴似箭,匆匆流逝,一个个秋去春来,四季变迁,日月交替,一转眼,五年过去,弘治驾崩,其子自登基以来,天下发生了数次大变,其中有弹指之间诛刘瑾、平定安化王等事件,虽被一一平乱,但其中最大的功绩,皆归一品侯朱文丹。 因而,正德十二年三月,冬去春来,一件轰动江湖的大事,发生了。 江湖中久传‘风云榜’,是流云阁按照天下高手的实力与能力,排名榜单。 可就在正德十二年三月,冬季之际,风云榜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意外的排名,他的出现,轰动了整个江湖,而这个名字,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在朝中权势庞大的一品侯朱文丹,他的名字,出现在风云榜,本就奇怪,而且排名,还是第二,就次于高手第一的‘一剑封喉’冷夜岺。 从此,流云阁便被诸多江湖豪杰上门问答,按照风云榜规定,入榜者,仅限于江湖,入朝为官者不可入,而一品侯朱文丹,身为朝中重臣,却入了风云榜,还是第二,这让不少英雄豪杰认为流云阁言而无信。 流云阁阁主为此在凤凰山庄展开武林大会,虽解了江湖豪杰的提问,却给流云阁惹来了灭顶之灾。 第四章太乙真经 正德十二年六月中旬,随着一品侯朱文丹之名出现风云榜的风波过去,天下逐渐太平,没有了过重的纷争,可谓是,天下太平。 ###### 这一天中午,李翊云按照他娘的吩咐,去集市上买些肉食,据李翊云所知,似乎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那就是他爹的祭日,他爹,叫做……李远成。 李翊云是李远成的儿子,当年李远成死后就出生的儿子,是张贞为他生下的儿子。 李翊云按照娘亲的吩咐,在集市上,买了一斤肉,和半斤酒水,李翊云满载而归,转角路过一个巷口。 正在他欢喜回去时,耳边就传来喧哗之声,李翊云刚一转身,忽然间,身子莫名的被人提了起来,手里的酒肉倒被他拿的结结实实,没有因此而散落。 “跟我走!” “喂,你谁呀,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干嘛拽我?”李翊云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被人提着向前冲,后面不时的传来喊声:‘站住’‘站住’之声。 李翊云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干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所以惹了众怒要被人抓,但回想一下,李翊云发觉这人好生厉害,跑了许久也不喘口气,而且还提着他的衣后领在跑。 李翊云估计了下自己,别说提个人,就是提着手里的酒肉,想要跑这么久而不喘气,都很难。 “这位大侠,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抓我做什么?大侠且要饶命啊。”李翊云心知,江湖惊险,不怀好意之人颇多。 没过多久,李翊云忽然见他停下,那人将李翊云抛至地上,李翊云看见那人面目清秀,却已然白须暮发,面目清秀中,透着一股刚毅之色。 李翊云正要说话,这人突然吐出口血,单膝跪地,单手撑地,李翊云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大叔,你没事吧?别吓我。” 他抬头看着李翊云,笑了笑:“不亏是那小子的种,骨骼惊奇,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和你老子一个样。” 李翊云不明所以:“大叔,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他看了看李翊云,突然抬手抓住李翊云的左手,抓得李翊云直叫痛。 “小伙子,想学武功吗?”他道。 李翊云双眼一亮,笑了笑道:“武功?想啊。” 百里苏点了点头,道:“带我去你的家中,目前我被人追杀,不好说话。” 李翊云有些迟疑,道:“我与前辈初识,不知前辈情况,怎能随意带你去我家,万一你是官府缉拿要犯,我跟我娘岂不遭殃。” 百里苏微微一笑,欣慰道:“心性谨慎,倒也不错,我是你爹李远成的朋友,现在你可以信我了么?” 李翊云微微一惊:“我爹……李远成,你怎么知道我爹的名字,就算你知道我爹叫李远成,我也不能轻信于你啊。” 百里苏苦笑:“小子,和你爹很像啊,那你要怎样才信我是你爹的朋友呢?” 李翊云想了想,摸了摸下巴,忽然双眼一亮:“你知道我爹的为人么?” 百里苏一愣,旋即一笑:“你爹是个宁死不出卖情意之人,视义如命,你为什么如此问我?” 百里苏略显好奇,李翊云点了点头,笑道:“和我娘说的一样,我信你了,和我爹是敌人的人,是不会这样回答我的问题吧?我说的对吗?” 百里苏闻言一笑,这种试探,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李翊云知道了百里苏的情况后,便带着百里苏去了自家小院,李翊云随张贞住在顺天府的一条西河之畔的一间茅草屋里,这是李翊云与张贞二人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地方。 李翊云带了百里苏来到家中,张贞十几年过去,也从一个少女,变得成熟很多,问道:“云儿,这位先生是……” 李翊云将原委相告,张贞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让先生在这里避上一避,等过些风头后,再说。” 李翊云见母亲答应,开心的很,向百里苏端茶拜师,百里苏欣然接受,百里苏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册子,交给李翊云,李翊云接过一看,‘太乙真经’四个大字印在小册子的封面上。 李翊云道:“师傅,这就是所谓的内功心法?”不等百里苏回答,李翊云已经迫不及待的翻了一番。 百里苏间李翊云很是喜欢,也是欣慰,解释得道:“这太乙真经,是洪荒时期,黄帝所参悟之功法,深邃得很,属于至刚至阳,每代只传一人,你要切记,倘若日后收徒,只能单传。” 李翊云郑重的点了点头,李翊云看了很久,李翊云本就没练过功,更不用说这些心法的解读,身边有个百里苏,李翊云不时的向他讨教,而百里苏也一五一十的认真解释给他听。 夜深三更,除了打更的,稀少有别的声音,除了虫鸣声外,百里苏在张贞的收拾下,让李翊云与百里苏同住一屋,毕竟他们并无富裕。 百里苏早早上榻入睡,而李翊云却因对‘太乙真经’的兴趣所诱,已然废寝忘食,正反复看的津津有味。 忽然之间,入睡的百里苏双眉一皱,耳根微动,突然坐了起来,向他背对的李翊云也突然感觉到了百里苏的苏醒,很是好奇。 “师傅,怎么了?”李翊云好奇问道。 百里苏严肃的神情,凝视窗外许久,似乎看破了窗纸,看到了外面的动静,向李翊云示意‘没事’的手势后,百里苏下了床榻,微微开门,李翊云好奇下,也悄悄地跟了过去。 百里苏走到门外,四周寂静的很,李翊云却在门后,不明所以。 过得少许,忽听百里苏道:“既然来了,何必畏畏缩缩。” 话音一落,登时跃现出三道人影,手持钢刀,在月光的照射下,寒刀冷冽,忽有一人道:“你已经受了伤,最好跟我们乖乖回去,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百里苏闷哼一声:“就凭你们三个,也想收拾我,也未免太小瞧我流云阁之名了。” 不等三人答话,百里苏已然出手,身影一闪,李翊云却不见到百里苏的身影,心下一惊,却听闻百里苏道:“看好师傅的这套手法。” 李翊云知道百里苏实在跟自己说话,答道:“徒儿明白,师傅慢些,太快了。” 百里苏一下子身影出现,却是在三人的身前三丈处:“看好了,飞步探云手第一式:锁肩。” 话毕间,百里苏已然以惊人之步法,飞速临近,扣住了其中一人的肩膀,那人还未反应,忽听百里苏说道:“这是第二式:断骨。” 话落间,百里苏右手化拳,朝那人胸口猛击,猛击之际,第一式‘锁肩’已解,击在那人身上时,人已飞起,撞到旁边的桂树上,吐血难起。 百里苏突然转头看向另两人:“这是第三式:碎心。”话音未落,又有一人未被锁肩,却直接被百里苏一掌拍到了桂树上,和之前中了‘断骨’的一人,倒在了一起。 这一切,百里苏施展的还算缓慢,只是在拉近距离时,百里苏很快,但在近距离后,百里苏的出手速度,确实慢了许多,这让李翊云看清了出手的招式。 李翊云在看的时候,自己还随手比划了几下,似乎将这三式记在心里,还有一人,刚要后退,百里苏隔空一掌,便被打进了河里,不知去向。 李翊云见百里苏三两下就打退了三人,心里高兴的很,知晓刚才的招式一定很厉害。 “师傅,他们是什么人?难道就是要追杀你的人么?这么弱,完全不是师傅的对手才是,师傅何必怕他们而躲起来。” 百里苏回到房间,叹了口气,道:“对付两三个二流杀手,我还是应付的来,依我目前的伤势,想要和刚才那三人的主子交手,我绝非对手。” 李翊云好奇问道:“他们主子是谁?很厉害么?连师傅都打不过?” 百里苏笑了笑:“他们的主子,是个狠角色,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终有一日,你也会被扯进这场是非之中,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平安的好,这种是非,你不该参与。” 百里苏不说,李翊云也不会过多的去问,因为他知道,倘若硬要知道,反而不讨好,所以他选择顺其自然。 翌晨,残阳初醒,晨雾渺茫,李翊云一大早便去集市上买了早点,回来时,百里苏已经醒了,张贞也煮好了稀粥。 用膳之时,百里苏看了他们母子,不忍说道:“李夫人,昨夜之事,想必你也目睹,在下打扰一宿,却给你们带来诸多不便,真是抱歉。” 李翊云闻言一惊,看着张贞,狐疑得道:“娘,昨晚你也看到了?” 百里苏沉默,似有内疚,张贞勉笑:“不瞒先生,我们母子俩也好不到哪里去,藏了十几年,如今,也恐怕藏不住了。” 百里苏笑道:“当年李远成之死,实在惋惜,我有意招揽他,可我知道,他不会同意,因为我很了解他的性格。” 张贞与李翊云闻言大吃一惊,张贞谨慎得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张贞似有回避与隐藏。 百里苏一笑:“不瞒两位,在下是流云阁阁主百里苏,因得罪一品侯府,而遭了灭顶之灾,成了亡命之徒,和当年的李远成,有些相似。” 张贞知道事情瞒不住,问道:“先生何时知道我们母子在此?” 百里苏道:“其实你们在顺天府,我早就知道,只是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所以才会一直不曾前来拜访,我之前也并不知晓你的真容,只是流云阁有打探到你们的动静,当我昨天见了你,我就看出你就是张贞,当年张柏之女,李远成之妻。” 张贞不解,百里苏又道:“当年张府灭门,我打探到,李远成救走了一个少女,我得到了你的画像,所以我昨天认出了你,你跟李远成一起隐居,想必,李远成也应该教了你一些武功才是,为何李翊云却偏偏不会?” 张贞毅然说道:“我没教他,也不想让他再卷入这些是非之中,我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不想他再走他爹的路。” 百里苏也想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并不惊奇,但明白张贞的用苦良心,无非是不想让李翊云再被卷入他爹的后尘,这是一个身为母亲会去做的事,所以百里苏没有怀疑,也没有反对。 却问道:“既然如此,昨天我要教李翊云武功,你却不加阻拦?” 张贞苦笑,看着李翊云,说道:“我也没有想到,昨天云儿和先生回来时,我见他那般开心的缘由,竟是学武,我身为母亲,又怎能阻拦,让他放弃自己的喜爱呢。” 百里苏点了点头,这个理由可以理解。 李翊云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由对张贞说道:“娘,你放心,云儿绝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做个行侠仗义的救世大侠,绝不给爹娘丢人。” 第五章见义勇为 张贞点了点头,只要自己的孩子喜欢,他都会答应。 百里苏道:“经过昨夜之事,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 张贞道:“换个地方?在这里十几年了,突然间要走,还真有些舍不得。” 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李翊云突然间思绪万千,毕竟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突然要走,还真不敢说舍得或放得下。 张贞道:“离开也好,正好过几日要去拜祭拜祭他爹,也就在那里安居,重新开始。” 李翊云知道他爹埋在徐州城外,张贞带他去过,但因路途遥远,两人也去的极少。 膳后,张贞进了房间,开始收拾行李,李翊云作为孝子,自然在旁帮忙,百里苏也时不时的搭把手,过了不久,李翊云在城门外唤了辆马车,将行李装上后,三人便开始了启程,南下徐州。 ###### 七天后,张贞不小心感染风寒,恰巧离青州府不远,便在青州府歇息。 也难怪,三人一路舟车劳顿,张贞虽有些武艺,却不曾修炼过内功,加之,赶路焦急,身子有些娇弱的张贞,难免生病。 张贞一病,李翊云十分着急,在青州府请了最好的大夫看病。 李翊云得知张贞不过风寒而已,抓了药,也放下了心。 百里苏道:“依你母亲病情而言,我们可能要暂时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好好照顾你的母亲。” 李翊云点了点头:“青州府离徐州,还有一段路程,以往我娘带我来时,都是一两个月才到徐州,我娘从未如此赶路过,这一病,着实吓我一跳。” 百里苏拍了拍李翊云的肩膀,叹了口气:“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李翊云点了点头应是:“如今连累了师傅,做徒弟的有些过意不去呀。” 百里苏哈哈一笑:“你我师徒一场,你母亲生病,全因我而起,与你何干,要说惭愧,也是师傅的错,不该打扰你们平静的生活。” 李翊云突然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弟子能拜师傅为徒,是弟子之辛。我从我娘那里也听说了我爹的事情,一品侯朱文丹绝不会放过我们母子,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一品侯朱文丹总会找到我们母子。师傅的出现,恰好给了弟子能为爹报仇的机会,我怎会怪师傅。” 百里苏拍了拍李翊云的肩膀,叹口气:“也不知是好是坏。” 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翊云照顾张贞,基本足不出户,除了给张贞抓药熬药外,李翊云一直守在张贞的身边,而百里苏除了自己疗伤外,也时而来这里看望他们母子俩。 忽然有一天,张贞的病情稍好,但因身体太弱,也难以舟车劳顿的赶路,所以李翊云听从百里苏的话,再让张贞静养几日,等张贞调整好了身子后,再赶路也不迟。 就这样,夕阳西下,三天转眼匆匆流逝。 这一天,客栈中突然来了四个不明身份的人,看上去衣服有些古怪,不像中原人,特别引人注目。 忽有一人唤来小二:“给那位姑娘上坛好酒去。”他指着坐在栏边角落的一桌,那桌有一男一女,衣衫略显华贵之气,面颜如玉,眉清目秀,深邃的双眼,略有几分灵动。 那小二见得角落那桌的少年少女,点了点头,上了坛好酒,小二刚要上桌,不知脚下绊到了什么,忽然一摔之下,酒坛飞起,少年拾起桌上的筷子,便朝那酒坛掷去,‘砰’的一声,酒坛破裂,酒水四溅。 那喊酒之人登时站起,与他一同前来之人,也纷纷起身,却听那人说道:“姑娘这是何意,在下赏酒,难道姑娘不肯赏脸?” 少年道:“赏酒就算了,我家妹子不善饮酒,多谢好意。” 赏酒人抬手朝桌上重重一拍,怒喝道:“少说废话,抓起来。” 话音一落,四人一拥而上,将两人围在了角落,做出了备战之势。 “你们这群非中原之人,怎么合起伙来,欺负两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难道不怕丢了自家颜面么。” 一个淡蓝衣衫的少年,站了出来,将手中的药水,放置一旁的桌上,便朝这四个壮汉走了过去。 这突然横插一脚的少年,正是李翊云。 他刚好帮张贞煮好了药水,要送去客房,恰好要上楼,却瞧见了好戏,便滞留少许,谁知瞧出了这等场景,自然不想坐视不理。 赏酒壮汉狐疑,不知何人,问道:“乳臭未干的毛小子,也想逞英雄,就不怕虎爷一拳砸扁了你的脑袋么。” 他口虽这么说,可心里,却有些担心,他有四个人,都是虎背熊腰的壮汉,寻常人见了避都避之不及,可这突然出现的毛小子,却毫无忌惮的站了出来,心想,这小子,必定本事非凡,心中多了一丝谨慎。 看着李翊云走来,这汉子退了两步,见李翊云毫无退意,表情悠哉,一咬牙,挥拳砸去,李翊云纵跃一跳,跳上了一张桌子上,他步伐极快,那汉子拳头未收,李翊云单手便朝这汉子手臂上一按,身子一个跟头,从左翻到了右,那汉子左手一收,右手一拳砸去,李翊云又接力,翻到了左边,汉子左拳刚要砸出,李翊云先下手为强,一把上前,伸手化爪,便朝汉子肩膀一抓,然后猛一用力。 “锁肩!” 李翊云使得正是百里苏的‘飞步探云手’中的第一式‘锁肩’,可李翊云内力不够,又不曾锻炼练习,加上这汉子肌肉横生,李翊云这一抓,壮汉毫无感觉。 壮汉瞧出端倪,冷笑道:“原来是个假小子,没点力道,也敢在你家虎爷面前班门弄斧,找死!” 便朝李翊云的面部一拳砸去。 李翊云见状一惊,迅速后退,单手一扶桌面,翻身一个跟头,便躲过了拳头,李翊云心知自己只掌握招式,没有内力,‘飞步探云手’也起不到作用。 壮汉见李翊云翻来覆去,着实恼火:“翻来翻去,跟个毛猴子一样。” 话毕,其余三个壮汉与这汉子联手,试图抓住李翊云。 三人很快的围住了李翊云,李翊云心急下,登时想到百里苏说过的一句话:“面临困难时,必须冷静。” 眼看三人便要扑来,李翊云做出了防御的姿势,以防他们出其不意。 壮汉大笑:“你个毛猴子,看你还怎么翻来翻去。”话毕,三人同时朝李翊云伸手挥拳砸下,李翊云冷静思考下,三人同时挥拳砸下之际,李翊云倏地间跳起,三人拳头落空,李翊云落下之际,朝三人挥来的拳头一踩,借力出力的跳到了一旁的桌面上。 可不料,那桌面上,有些酒菜,李翊云好不恰当得踩到一个碗碟上,本就是单脚踩下,谁知那碗碟一滑,李翊云跟着倒在了地上,算是摔了个大跟头。 这一举动,登时引得旁边角落的少年少女捂嘴偷笑,李翊云尴尬的一翻,跳了起来,那四个壮汉也不示弱,拾起旁边的长凳,便朝李翊云砸去,李翊云这下彻底惊了,赤手空拳,本就落了下风,现在四个壮汉又各自拾起长凳,让李翊云心惊肉跳,四条长凳扑来,李翊云举手交叉的想要格挡。 忽然之间,四条长凳一下子被弹开,将四个壮汉推得后退数步,李翊云一惊下,放下手来一看,却见四个壮汉的长凳没扑来,便被弹开了,李翊云很是不解,寻思:“是不是我看‘太乙真经’太久的缘故,已经练成了很深的内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李翊云一下子鼓起勇气,双手叉腰,一股英姿飒爽的姿态,看着四个壮汉,四个壮汉不敢轻举妄动,被刚才的举动也着实吓了一跳。 李翊云自信的笑着,很是得意:“有本事再来,本少侠还有招式还没使呢,来来来,再来几招。”说着,不仅不退,反朝四个壮汉靠近了数步,四个壮汉立马互视一眼,围住李翊云,李翊云这一下又惊了,做出一副备战的姿态,四个壮汉登时不敢轻举妄动,李翊云也不敢再得意,后退了几步,但又觉得太没面子,挺胸抬头,面无惧意,说道:“本少侠今天就不和你们一番见识,有事先走了,不和你们胡搅蛮缠了。” 话毕,李翊云便要逃之夭夭,忽然之间,四个壮汉喊道:“这小子在装神弄鬼,抓住他。”四个壮汉同时朝李翊云扑去。 李翊云闻言,脚底抹油似的,‘唰’得一下,便拿着药盘上楼。 四人中,有两人突然纵身一跃,便到了楼梯上头,拦住了李翊云的去路,李翊云刚要朝下走去,又被另二人拦住下方梯路。 李翊云一惊下,端着药盘,跃过梯栏,跳了下去。 两人伸手去抓李翊云肩膀的刹那,都瞬间感觉双手一痛,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可二人定神一看,并未有什么东西打到手背,可三人伸出的手,确实像被人打了,奇痛无比。 李翊云刹那间,一个纵跃,连跃两个桌面,到了角落后,将那药盘放下,说道:“两位没事吧!” 少年说道:“英雄应该问问自己吧,明明不是对手,却要逞强,难道就不怕送了性命。” 李翊云笑了笑,得意得道:“本少侠厉害着呢,这儿地方小,不方便出手,本少侠真要动起真格来,就这几个流氓大汉,本少侠一只手都可以打趴他们。” 这少年少女微微一笑,觉得李翊云手上功夫不行,可嘴上功夫,却是很有一套。 “他们来了!” 李翊云闻言,转身一看,四个汉子又走了过来,似乎很气愤:“臭小子,倒地使了什么手段,让我的弟兄们浑身麻痛。” 第六章叶紫萝 李翊云顺势看去,果不其然,刚才试图来抓自己的二人的手背,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肿了起来,李翊云心念一转,不示弱得指着他们二人的手背,得意说道:“看见没有,这就是本少侠的绝招,这招叫做‘出其不意’。” 少年笑了笑,没说话,少女对少年低声说道:“我们要不要告诉这位少侠。” 少年摇了摇头:“让他再得意一会儿,好景不长呀。”少女就没有再说话。 四个汉子有些忌惮的看着李翊云,用着看不透的目光打量着李翊云。 过了一会儿,四个壮汉相视一番后,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李翊云见他们走了,长长地松了口气。 少年忽然说道:“这位少侠,高姓大名,我们兄妹,自当永记少侠救命之恩。” 李翊云笑了笑,似乎有些得意得说道:“我叫李翊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等江湖人士该做的嘛,两位无需言谢,我们萍水相逢,相识一场,也是有缘,后会有期。” 少年少女同时一笑,少女说道:“不知李少侠出自何门何派?武功这般神通广大。” 何门何派? 李翊云一愣下,寻思:“我师傅是流云阁阁主,我该说什么门派?流云派?名字不错的好门派!” 心念已定,便道:“我师傅可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就在前不久,开派立宗,名叫流云派,现在是流云派第一代掌门,我是流云派未来的第二代掌门,不要羡慕,谁让我有个好师傅啊。” 看见李翊云说的这么得意,可在两人看来,却是吹牛吹上了天,可李翊云口中的‘流云派’,却引起了少年少女的不解。 少年一笑:“流云派?恕在下孤陋寡闻,不知这流云派,又是何等门派,在下初次行走江湖,未曾听闻?” 李翊云闻言尴尬,却更加得意:“那是当然,我师傅武功高强,可从不向外人轻易展示,正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就这么个理。” 两人听到李翊云大言不惭,不由轻笑,少女道:“你还真是会说大话,明明技不如人,还呈口舌之争,倘若不是楼上那位老伯出手,恐怕你早就缺胳膊断腿了。” 少女指着楼上,李翊云顺着看去,那楼上的角落,恰好站着一个五旬男子,正是李翊云的师傅,百里苏。 李翊云刚才不曾注意到,现在才发现师傅原来一直在上面看着,也被这两个人给看破了,不由得有些挠头尴尬的笑了。 原来,自李翊云与四个汉子动手,百里苏恰好从自己的房间出来,看到下面的动静,便不由自主的看了一下,看到李翊云的身手后,百里苏有些欣慰,这将近一个月来,李翊云虽没练出什么内力,但是‘飞步探云手’的入门手法,却是掌控的极好。 但李翊云对付四人有些力不从心,百里苏却是心知肚明,所以,在四个汉子拾起板凳齐攻李翊云时,百里苏出手,以内力击碎了四个汉子的板凳,故而有了李翊云没被攻击到的场景,而后再就是,李翊云从楼梯跳下时,二人抓向李翊云时,百里苏也出手,以掌劲,隔空击伤二人的手背,导致二人不曾看到有什么东西攻击他们。 李翊云回头一想,才发现,这一切,原来都是师父百里苏在暗中帮忙解决,还不被四人发现,可李翊云惊愕的发现,这眼前的少年少女却是早已发现,所以一直有恃无恐,看了场好戏。 少年少女向楼上的百里苏抱拳鞠礼,百里苏轻笑,对李翊云道:“臭小子,本事还没学到家,就想多管闲事,是不是连命都不想要了。” 李翊云闻言,更尴尬了:“哪会儿,这不是有师傅在么?我早就知道师傅不会见死不救的。”说的好像全在意料之中似得,看的少年少女不由苦笑。 百里苏苦笑,下了楼:“还不快把药给你娘送去。”李翊云正尴尬着,被百里苏这么一说,像找到了台阶下,拿着药盘就冲上了楼上。 “药都快凉了,这可不好。” 百里苏看了少年少女一会儿,说道:“这位姑娘有些眼熟。” 少年突然将少女朝自己身后一扯,似乎有意遮拦少女,百里苏苦笑,道:“哦,我想起来了,咱们大明王朝的公主,偷跑出宫,这可是大事。” 少年目露敌意,谨慎看着百里苏,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知道她的身份?” 百里苏道:“无需紧张,我并非居心叵测之人,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出手了。” 少年道:“你到底是谁?” 百里苏反问道:“姑娘觉得,中原中,谁有本事知天下事?” 少年迟疑,少女神色一喜,道:“流云阁,流云阁历年来测遍天下高手,测出中原十大高手之名,不过目前已经灭门,流云阁已然不复存在,所以,难道您是……” 百里苏轻笑,少女惊讶的张了张嘴,可少年依旧不明其意,不仅不惊讶,反而狐疑。 少女道:“原来朝廷一直逮捕的流云阁阁主就是老伯,您怎会在这里出现?你就不怕四周有官兵拿您么?” 少年对少女问道:“你说他是谁呀?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流云阁是个什么地方?” 少女紧张道:“叶姐姐,你初来中原,尚不知情,中原第一大神秘门派,就是流传数十年的流云阁,因为已经灭门,所以这几日并未与你提起。 江湖传闻,流云阁知晓天下事,将中原江湖中,高手算遍,再测入风云榜,风云榜就是流云阁所颁布的十大高手排名榜,传闻流云阁阁主的实力,天下罕见,已达登峰造极之境。 但因为前不久的某些原因,流云阁被皇叔奉旨带兵围剿,听闻流云阁内死伤无数,唯有流云阁阁主逃了出来。” 少年闻言一惊,不料眼前之人这般厉害,着实惊讶的张大了嘴。 百里苏微笑道:“我与您皇叔朱文丹有私怨,能有此祸,也是早有预料,却不想,来的如此迅速,如今流云阁已经不复存在,从此世上少了一个流云阁,却也多了一个自在逍遥的百里苏。” 少女道:“难怪先生能猜出我的身份,如此一来,这就不奇怪了。”百里苏笑而不语。 少年道:“原来刚才那小子说的什么‘流云派’,就是所谓的‘流云阁’呀,难怪,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门派的存在。” 百里苏突然向少女抱拳一鞠:“百里苏拜见公主殿下。” 少女有些惊异得道:“先生如此大礼,我怎么接受的起,快快请起,这里人多耳杂,先生,我叫朱玉莺,还是叫我玉儿吧。” 百里苏道:“这怎么使得,公主殿下乃千金之躯,大明皇室,直唤贵名,有所不妥。” 少女朱玉莺道:“先生若如此,岂不害了我,倘若皇兄知道我偷跑出宫,定会派锦衣卫唐白蜃出宫寻我,刚出来就被抓回去,岂不倒霉的很,反而还会害了叶姐姐。” 百里苏看着少年,说道:“前不久听闻西域青罗宗宗主叶笑天的女儿嫁入皇宫为妃,刚才公主对你称之‘叶姐姐’,想必你就是叶笑天的女儿,叶紫箩。” 原来,这名少年,竟是女扮男装而成,名叫叶紫箩,原身份是西域第一宗‘青罗宗’的千金。 百里苏长叹口气:“想必这次出宫,定是因你而起。” 叶紫箩点了点头,公主朱玉莺说道:“先生有所不知,叶姐姐根本对我皇兄没有情意,只因西域之国的公主与人出逃,西域之国知晓带走公主的人出自青罗宗,便要让青罗宗交出公主。 可谁料,与公主私奔之人,竟是叶姐姐的哥哥,叶姐姐的哥哥离开青罗宗,不知去向,西域国听闻青罗宗有叶姐姐,美丽动人,便以灭宗为威胁,强迫叶姐姐入宫为妃。 无奈下,叶姐姐为救青罗宗,只好进宫为妃,正在大婚夜里,我因一时好奇,想一睹叶姐姐芳容,与叶姐姐相识,叶姐姐聪明的紧,想了个法子,我们二人便悄悄出宫,来瞧瞧宫外的世界。” 朱玉莺面色苦涩,道:“希望先生能帮我们逃过一劫,千万不要让我们被锦衣卫给抓了去,不然,皇兄定会斥责我的,叶姐姐也会被皇兄打进冷宫,岂不很惨么。” 百里苏从公主的眼中,看到了哀求之意。 百里苏长叹口气:“还真是有些棘手。” 回念一想,最终答应下来,却有前提:“但玩够了,必须要回宫。”两人喜悦的猛地点头。 叶紫箩道:“刚才那自作聪明的小子怎么了?听先生之言,他母亲病了?” 百里苏点了点头,叶紫箩道:“不妨先生带路,小女子略懂医术,想试试那小子的母亲的病状。”百里苏不可思议的看了眼叶紫箩,最终点了点头。 由百里苏带路,上了楼,打开张贞的房门后,三人便看到李翊云坐在塌边给张贞喂药,叶紫箩从李翊云的眼中,看到了孝义,仿佛对他另眼相看。 “看不出,还是个孝子。”叶紫箩低声喃喃自语。 李翊云看见三人进到房间来,不由说道:“你们这么也来了?” 百里苏解释道:“这位姑娘说,知道一些医术,想给你母亲看看,你不妨让她给你母亲看下。” 李翊云看向少女,面露激动:“姑娘还会看病?还真看不出来,那真是有劳。” 叶紫箩走过去,便狠狠的踩了李翊云一脚,疼得李翊云惨叫,李翊云不明白什么意思,可朱玉莺和百里苏,却是面露笑意。 李翊云被这么一踩,疼的脚都抽筋了,狠狠瞪了叶紫箩一眼,道:“你,你……发什么神经,本少侠招你惹你了,干嘛踩我?” 叶紫箩翻了个白眼,冷冷得道:“狗眼看人低!”便不理他了,坐于床榻,伸手给张贞把脉,张贞也是轻笑的看着儿子李翊云。 其实,叶紫箩一进门,张贞就知道了叶紫萝是个女儿身。 第七章锦衣卫 李翊云见少年给自己母亲看病,有些诧异,挠了挠头,忽然之间,瞪大了眼,一拍手,明白了过来,心想:“原来她是女扮男装呀,难怪她生气,看来这位大小姐的脾气还蛮犟的,惹不起呀。” 李翊云的反应,让朱玉莺和百里苏,一个捂嘴轻笑,一个苦笑,也引起了把脉的叶紫箩注意,叶紫箩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李翊云立马缩回了头,不再直视。 半响后,叶紫箩把好了脉象,起身对百里苏说道:“大娘可能因为思念过甚,抑郁成疾,常年一来,拖累了身子,这个病,需要慢慢调养,不能急于一时。” 百里苏道:“之前的大夫也是这样说的,不知道叶妃可有好药推荐?” 叶紫箩寻思少许,道:“除非先生能弄到天山雪莲等圣物,不然,我也无能为力,不过目前为止,也只有宫中有这样的珍宝。” 百里苏长叹口气:“这样说来,是别无它法,只能静养。” 李翊云急忙道:“难道除了天山雪莲,就真的没有办法?” 三人知道李翊云心急,可眼下之际,也只有静养,面对李翊云的问答,三人只能摇头。 就在叶紫箩为难的摇头之际,忽然之间,门外传来喧哗之声,叶紫箩与朱玉莺闻声一惊,百里苏在两人的表情上,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朱玉莺对叶紫箩道:“叶姐姐,皇兄又派人来了,我们怎么办?” 叶紫箩遇事冷静的思考,忽听百里苏说道:“看来这家客栈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朱玉莺连连点头,李翊云还正在诧异于朱玉莺的话时,张贞却道:“既然要走,我也不能连累了你们,云儿,扶娘起来,我们也离开这里。”李翊云连忙扶起张贞。 李翊云忽道:“我知道这个客栈的后厨有条后门,我们从那里走。”百里苏听了李翊云的话,便带头先走,五人朝云来客栈的后门离开。 五人刚一下楼梯,忽然之间,有三个男子张望之下,见五人鬼鬼祟祟,极不寻常,喝斥:“你们五个统统站住,别动。” 李翊云心中一凝,五人加快脚步进了后厨,三个男子见他们形迹可疑,不由边喊:“站住!”边快步赶去。 李翊云五人一进后厨,顿时有股香味扑鼻,这是客栈的厨房,能闻到香味,也并不为奇,李翊云忽然站住脚步,急道:“我来引开他们,你们先走,我们在城外的青石桥边相聚,照顾好我娘。”不等四人回答,李翊云便推着四人出了门去,随后关门。 李翊云着急下,忽然看到左边还有一道破门,李翊云将旁边的破席子将身后的木门挡住,转身朝另一道门走了进去,也恰巧,三人刚好进了后厨,便看到李翊云进了门去,三人又喊了句:“站住!” “有本事就来抓本少侠,想让本少侠站住,门都没有。”李翊云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三人一跃下,竟然不从木门踏进,而是跃过石墙,进了后方,这厨房的石墙本就不高,想要跳过去,也并非难事。 李翊云见到三人跃将过来,大吃一惊,拾起地上的石子便扔了过去,均被三人取刀格挡,李翊云连忙翻过墙去,待三人落地之际,回过神来时,李翊云已没了影。 那其中一个男子怒道:“该死,这都没抓到。” 另一人道:“这是个死胡同,雷师兄,我们上当了,刚才我们一进门便看到还有一道门,像是被破席子给遮住了,想必就是刚才那臭小子所为,我们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雷姓男子喝道:“岂有此理,竟敢耍我们,我们追,务必要赶在唐师兄找到之前找到公主与叶妃。” 一人说道:“唐师兄在市集巡查,倘若这五人在大街上,唐师兄定不会放过。” 另一人对雷姓男子说道:“雷师兄,张师弟的话也说得没错,你也别太在意功劳,圣上已经放了我们两次鸽子了,还差这一回么?” 那张姓男子道:“你说什么话,圣上哪有放什么鸽子,不是各赏十金么?你还不知足呀?” 陈扬说道:“我陈扬可是清清楚楚当初听圣上对我们四人私谈时,给的酬劳可不止这区区四十金。” 雷明武郑重得说道:“圣上自有圣上的意思,我们听命就是,我在意的并不是刚才那小子,而是刚才那五人中的某一个,我看起来,觉得有些眼熟。” 陈、张二人不解,问道:“雷师兄说的是谁?” 雷明武转身边走边说道:“有些像流云阁阁主,百里苏。” 雷明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没有看清,也只是猜测罢了。 “我们去和唐师兄汇合,一定要把叶妃与公主找到,万一两人被带人劫去,我们就算有十个脑头,也担待不起。” 另两人一下子凝重起来,重重的应了声是,三人离开了云来客栈。 话说,李翊云一人翻过墙后,便朝大街小巷乱窜,不时看到街上有和刚才的人一伙的四处巡查,李翊云从旁边买了个斗笠,戴着斗笠,低着头,朝城外走去,并未引起他人注意。 可李翊云很不幸运,没走十米,忽然有人对他起疑:“那个戴斗笠的,给我站住。”话音一落,李翊云的身边前后,突然出现十个人,将他团团围住,李翊云抬头一看,大吃一惊,故作惊讶与害怕,胆颤得说道:“有……有事?” 走来的人说道:“大白天戴个斗笠,是不是做贼心虚了?还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李翊云取下斗笠,轻松自在的笑道:“那会儿呢,这位大人说笑了。” 那人说道:“我唐白蜃从不开玩笑,快说,有没有看到两个女人从这里经过。” 李翊云四下张望,挠了挠头,不解的说道:“兄台说的哪儿,本少侠怎么听不太明白?女人?难道这大街上,不是有很多的女人么?老的少的,丑的美的,高的矮的,肥的瘦的,因有尽有,兄台的话,我真不知怎么回答,真要回答,那就是有,只是……说的是哪个?我就数不清了,经过的两个女人,太多了。” 李翊云苦笑的说话间,唐白蜃的脸色有些难看,唰的一下,取出钢刀,架在了李翊云的脖子上,冷冷说道:“我只需要轻轻一动,你猜猜,你的脑袋,还会在你的肩膀上么?现在,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有没有看到两个同龄女子,从此经过?” 想了一想,李翊云道:“兄台这话问的实际,还真别说,刚才呀,本少侠在客栈的房间吃饭,不知怎么了,突然有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一进门就和我对着干,更可气的是,他居然还无理取闹的踩了我一脚,我当时就心想啊,不对啊,我也不认识他啊,他踩我干嘛?是不是,后来我才听我师父他老人家说,他是个女的,还真别说,他长得真有几分姿色,要真是个女的,那么彪悍,还真没谁敢娶她,要是我,索性做男人婆。” 唐白蜃一愣:“一个?难道没有第二个?” 李翊云狐疑的摇头,让唐白蜃一阵迷糊。 又问:“臭小子,我说的是皇……,算了,我问你,大白天,为什么戴个斗笠,还低着个头走?你不会因为人家抢了你的饭,你就把人家给杀了吧?你想畏罪潜逃?” 李翊云闻言苦笑,真是越陷越深,说道:“兄台这逻辑,本少侠还真无言以对,不过本少侠大人有大量,怎么可能会跟那种人一般见识,当然是让着他,真不,惹不起,正打算开溜,那么野的女人,不能让她给逮着了,是不是。” 唐白蜃动了动刀,凑近他,说道:“听你的意思,你是没把人家怎么样啊?” 李翊云傲然道:“那是,本少侠要是跟个女人一般斤斤计较,还有脸自称大侠么。” 沉吟少许,唐白蜃还未说话,李翊云却看到,从云来客栈内走出来的三个人,正是刚才追他的人,李翊云不等唐白蜃说话,便道:“你知道吗,我戴这个斗笠,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是因为我得了病,要是被太阳晒久了,这病就会传染给身边的人,所以呀。” 不等李翊云说完,登时听了他前半段话的人,纷纷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如遇瘟神一样,李翊云见状起效,不由朝着唐白蜃等人靠近了几步,唐白蜃等人也跟着后退,李翊云见大家保持一段距离,心想,这个距离,想要逃走,谁也拦不住了吧。 李翊云将那斗笠朝着唐白蜃等人一掷,转身即跑,唐白蜃等人见状知道上当受骗,那雷明武三人也恰好看到此状,冲了过来,问道唐白蜃:“唐师兄,怎么了?” 唐白蜃急道:“快抓住那小子,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雷明武朝李翊云看去,认出了李翊云的背影,喝道:“臭小子,又是你,给老子站住。” 还没说完,就追了过去,吓得李翊云脚底抹油,‘唰’的一下,就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李翊云边跑边注意后面的情况,生怕对手又使轻功,跃将过来,那他可就真的无路可逃,李翊云不知道跑了多久,眼看就要到城门口了。 忽然之间,李翊云时常关注后方的追兵,不顾前方的路便冲撞到了人,李翊云抬头一看,一个面色凝重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神色微微一愣,旋即,语气沉重:“小子,年纪轻轻就乱招惹人,可不是件好事,走路看着点。” 李翊云连忙道歉,看到对方没有太过在意,李翊云道完歉后,绕开跑出城去。 而李翊云所撞的中年男子,如果是张贞在此,必然一眼便能认住,因为他,正是李远成的义弟,张重信。 张重信从十七年前便开始搜捕赵忠的下落,可赵忠如世间蒸发般的消失了踪影,可他依旧没有放弃,直至三个月前,他打听到了赵忠的下落,发现赵忠在福建的延平府出没。 张重信连夜赶路,待追去时,岂料,赵忠十分狡猾,不敌张重信,却使诡计,又一次逃跑,张重信一路追赶,直到青州府,谁知道,一进城,便被李翊云给撞了个正着。 “那小子怎么有点眼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 张重信回头看了眼李翊云跑出城外的身影,喃喃自语,实在想不起来时,便不再去想,而是进城休息,数日的赶路,让他十分疲惫,赵忠的又一次逃跑,让他十分头疼。 他曾在亡兄的墓前发过誓,总有一日,要赵忠,血债血偿。 第八章破庙 话说,李翊云刚跑到城门口,忽然之间,后面的追兵便追了过来,连声喊道:“给我站住,臭小子,有本事别跑。” 雷明武带着九个人,一路追了过来,岂不料李翊云东躲西藏,在人群中,时而出没,时而消失,让他们无从下手,街道人数太多,不宜施展轻功,故而只能硬着头皮追跑,岂料,李翊云竟跑出了城去。 雷明武等人从张重信的身边经过,张重信看到这几个人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又看着已经远去的李翊云的方向,又喃喃自语的道:“这小子没什么功夫,惹祸的功夫倒是厉害,把锦衣卫都给招惹上,看来是有得苦头吃,年轻人,不给点教训,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这样,张重信一人默默走进了城去。 雷明武等人追到城外,却已经看不见李翊云的踪影,而城外,又有好几条大道,通往各处,十人根本不知从何下手。 雷明武说道:“这小子要是让我抓到,非拔了他的皮。” 那张扬却道:“雷师兄,我们还追不追?我们分头行事么?” 众人在等雷明武的回答,不一会儿,唐白蜃也带着九个人跑了过来,问了雷明武情况,唐白蜃和雷明武都是锦衣卫千户,但两人都是明争暗斗,谁也不服谁,唐白蜃下令:“给我分头行事,一定要把那小子抓住,那小子一定有问题。” 众人齐声应是,便分头走向三条不同的大道,唐白蜃与雷明武分别带人分开走向另一条大道。 话说李翊云,他跑去了青石桥,见到百里苏与张贞四人都在等他,而且马车也已经备好,似乎就差李翊云了,张贞见李翊云还没赶到,心里有些焦急。 李翊云一到,张贞立马露出笑容,四下打探李翊云有没有受伤,李翊云知道母亲之意:“娘,我没事,我们赶紧走吧,再不走,他们就追来了。” 其中三人上了马车,李翊云本想驾驭马车,可谁料被叶紫箩所阻:“你给本姑娘坐马上去,马车由本姑娘亲自来驾驭。” 李翊云诧异的看着叶紫箩,叶紫箩见他模样,有些气愤,抬手便要打他,百里苏忽然道:“追兵要来了,赶紧上路。” 叶紫箩将李翊云一把提上了马匹,李翊云还未来得及坐好,不料叶紫箩猛地一拍马臀,马匹嘶啸下,朝前狂奔而去,吓得李翊云急忙勒紧马鞍。 叶紫箩等人见状大笑,也上了马车,叶紫箩驾驭马车,百里苏担心李翊云出事,也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有这么驾驭马车较慢,便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行了一段距离,被远远抛至脑后的雷明武等人刚好看到马车转弯消失的影子,无奈没有马匹,只能作罢。 “这次算那小子命大,要是让大爷抓住,看我怎么惩治他。”雷明武气急败坏的说道。 张扬看着马车消息的去向,沉吟少许,说道:“雷师兄,他们去的这条官道,应该是一路南下,连接徐州的官道,难道他们想去徐州?” 雷明武沉吟少许,半响后,说道:“我们回去,通知唐师兄,我们去徐州,公主与叶妃也爱四处闯荡,徐州物产丰富,也是个极为热闹的地方,或许我们能碰巧遇到,也是大幸。” 众人转身回去后,通知了唐白蜃,唐白蜃打算与雷明武一起前往徐州,最后决定组成七人,秘密南下徐州。 ###### 前往徐州的途中,李翊云被叶紫箩的一拍下,马匹受了惊吓,带着李翊云狂奔向前,李翊云惊恐下,足足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才将马停下,随后百里苏也赶了过来,问了李翊云的情况,李翊云自夸的很,这让百里苏有些慢慢习惯了。 两个人随着宝马慢慢朝前步步缓走,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马车也跟了过来,李翊云问了声张贞的情况后,知道张贞并无大碍后,叶紫箩笑道:“臭小子,马骑得不错。” 李翊云被这么一夸,有些诧异的看着叶紫箩:“没想到女侠也会夸人,少见呀,本少侠可是天生的骑马高手,要是不信,可以比比,迄今为止,本少侠还没怕过谁。” 叶紫箩翻了翻白眼,见他吹牛吹上了天,也不脸红一下,不由无奈起来,百里苏道:“我们这一路还有些路程,不知公主和叶妃打算去何处闯荡?” 叶紫箩还未开口说话,李翊云便要阻止叶紫箩说话,连忙问道:“师傅,这丫头片子谁呀?你叫她叶妃?这是他的名么?还有你说的公主,难道就是车里的那位?” 百里苏点了点头,李翊云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一切的真实性,叶紫箩见他如此,笑道:“小子,傻眼了吧?公主在此,你还不快拜见,不分尊卑,难道不怕砍头。” 李翊云被她这么一说,有些哑口无语,可让他给朱玉莺扣礼,没有意见,可想到叶紫箩的得意样子,让他想要敬礼的心思,一下子就没了。 但想到尊卑有别,悠哉的朝车窗口说道:“救世大侠李翊云拜见公主殿下。” 又对叶紫箩有些不情愿的说道:“还有所谓的什么什么妃。” 叶紫箩见他好生有趣,车内传来朱玉莺的声音:“免礼吧,少侠屡次助我们逃难,我们感激不尽,反而因此拖累了你们,真是心中有愧,他日,必重谢。” 李翊云寻思:“回报?难道要封我做个驸马什么的?那我可得好好考虑一下未来。” 想的正得意时,叶紫箩团打断他的话:“臭小子,你们去徐州,有什么事么?” 李翊云道:“我去徐州拜祭我的父亲。”叶紫箩明白后点头,对百里苏道:“先生难道也是去徐州拜祭?” 百里苏沉吟少许,道:“我也去拜祭拜祭,毕竟当年又过几面之缘,纵观天下,其父李远成也是个侠义之士,我也十分佩服他的为人。” 百里苏这一开口,立马让叶紫萝和朱玉莺有些诧异,纷纷在想,能让一代宗师百里苏都十分佩服的人,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李翊云还不知道百里苏与他们一起离开顺天府后,要去哪儿,于是问道:“师傅,说句实话,我们除了顺天府,弟子还不知道师傅到底想去哪儿,难道师傅就只想陪我和娘在徐州拜祭后安家?” 百里苏闻言一笑,摇了摇头:“我可能要去一趟云南,见一位故友,已经好多年没见了,有些想念呀。” 叶紫箩也对李翊云说道:“臭小子,你武功平庸,怎么还敢招惹锦衣卫,难道不怕被杀么?” 李翊云反问:“你说之前在追我的那群人,是锦衣卫?难怪各各武功不凡,原来都是宫里的高手呀,哈,但还不是没抓到我,这说明本少侠即便不出手,也一样能靠智慧取胜。” 叶紫箩翻了个白眼:“你脑子里有的全是白豆腐,雪白一片,要不是侥幸,恐怕你连你娘的面都见不到了。” 李翊云自傲的道:“那可未必,本少侠福大命大,一个雷也未必劈得死。” 李翊云刚好说到雷,忽然之间,一个晴天霹雳,惊天巨响,吓得李翊云险些摔下了马。 叶紫箩见状哈哈一笑:“还真是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果不其然,天气忽然变暗,明明向午时分,却已然天暗起来。 百里苏见天气不妙,说道:“看来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雨,我们抓紧赶路,希望前面能有个立脚之地。” 五人一路赶去,正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前面恰好有间寺庙,五人刚进寺庙,忽然之间,大雨倾盆,哗啦啦的雨滴,四处飞溅,幸好五人抓紧时间进了寺庙避雨,要不然,还真的很难想象后面被雨淋的情景。 五人一进庙宇,发现这庙宇已经破烂不堪,完全是个破破烂烂的寺庙,这破庙好像有好几年没有人打扫,遍地灰尘,甚至有些横梁已经倒塌,支柱歪斜不整,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 破旧的蒲团上,尘土遮面,李翊云清理了几个蒲团,首先给了张贞,李翊云知道张贞体弱,不宜久站,一路上,又舟车劳顿,很是疲惫,如今休息,自然要坐下喘口气,静养少许。 正在五人坐下休整,等待雨停之时,这破庙宇外,忽然传来一声嘶啸马声,李翊云非常熟悉这个声音,因为刚才他就亲身经历过了。 五人惊异下,齐齐看向破门口处,倏地间,一道人影飞快冲将进来,五人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人影已经在了破庙宇内。 五人齐齐吃惊,均想:“好轻妙的功夫。” 却见来人背影,身高八斗,深衣蓝衫,披头散发,如市集间的行乞儿,见这模样,百里苏寻思:“难道此人来此丐帮?” 待来人回过头来,只见满脸胡须,双目炯炯,隐隐间,透着一丝冰冷刺骨之意,令人只觉不寒而栗。 张贞见他模样,倏地间,容颜大变,如遇穷凶极恶之恶鬼,忽然惨叫,缩成一团,李翊云一惊下,连忙安慰:“娘,你怎么了,云儿在,别怕。” 张贞不时瞄向这胡须汉子,每看一眼,张贞都会大惊变色,好像这胡须大汉,在她看来,是个穷凶极恶的魔鬼,见之畏惧。 这胡须大汉见张贞突然失惊,不由愣了愣,想想与他无关,便朝前走了几步,可没想到,他这一走,张贞突然大叫:“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啊……” 十八年前,悲惨的夜晚中的一幕幕,像在这个浓眉汉子的身上重现,因为这个浓眉大汉,正是当年,灭门张氏一脉的……赵忠。 张贞这一惨叫,顿时引得李翊云心神混乱,忐忑不安,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胡须大汉,能给他娘带来这般大的反应,李翊云想了少许,也不明白,只能不停的安慰着张贞,其中,还有叶紫箩与朱玉莺两人。 百里苏见到这胡须大汉,面色微动,走到张贞面前,抬掌便将神经失措的张贞一掌打晕过去,胡须大汉看了看张贞,总摸不着头脑,寻思是不是自己长得太丑太凶的缘故,想了想,叹了口气,坐在了一旁的蒲团上,也没顾上上面的灰尘。 百里苏长叹口气,似乎有些令人难以琢磨,喃喃自语:“因果循环呀,该来的,终究要来。” 李翊云被百里苏击晕母亲之事震惊,但想想,这也是无奈之举,与其让张贞惊慌失措,倒不如让她睡上一觉,调整调整。 但听到百里苏之言,李翊云很是不明所以,刚要问话时,忽然之间,门外又突然闪现一人来,这人刚一出现,李翊云大吃一惊:“大叔,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在青州府城外,被李翊云撞上之人,张重信。 第九章相认 张重信被李翊云撞后,并未在意,便在云来客栈楼上的角落,面朝街道,品尝少许酒菜,也在这时,张重信忽见赵忠从街道走过,张重信报仇心切,不肯放过一丝机会,遇到赵忠,便怒火攻心,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从云来客栈的楼上一跃而下,引起赵忠注意。 赵忠见状,大惊逃避,这一举动,立马引起刚追完李翊云等人,正好回到城中,打算前往徐州的雷明武众人,赵忠狡猾,见到锦衣卫,立马灵机一动,转身便是大喊:“朝廷重犯张重信在那里,朝廷重犯张重信在那儿。” 这一举动,使得雷明武等人立马身子一动,向着张重信追去,后者也是眼尖,眼见锦衣卫追来,立马转身离开,而赵忠更是将张重信甩得远远的,可张重信依稀间,依旧看见了赵忠跑出了城外,设法避开雷明武等人的追捕,一路追赶而至。 不知追了多久,忽然间,大雨倾盆,张重信四处骑马寻找避雨之所,恰好见到不远处有间庙宇,便勒紧马鞍,躲了进来,可刚一进来,便被李翊云给认了出来。 那胡须大汉,却在张重信进来之时,惊慌失措的躲了起来,张重信一进破庙,便见到李翊云五个人,问道:“不知刚才,你们可看到有个胡须大汉,从此路过?” 叶紫箩见到张重信,忽然之间,眉开眼笑,喜道:“师傅,萝儿又见到您了。” 说着便一把抱了过去,张重信见到叶紫箩,脸色微变,刚要转身,却被叶紫箩拉住了胳膊,张重信道:“我听道上的消息上说,你不是入了宫,成为妃子了么?怎么在这儿?” “这话说来话长,徒儿日后再跟师父好好解释。”叶紫萝微笑道。 李翊云转头看向身后,面露迟疑,缓缓说道:“这胡须汉子,刚才还在,不知怎地,一转眼,便没了影。” 叶紫箩笑道:“这个徒儿可以作证,真的在这儿。” 张重信转身看向李翊云,问道:“少年,你确定他刚才还在?” 李翊云点了点头:“没错,方才大叔未进门时,确实在此,但大叔进了门后,就没了踪影。” 李翊云见他满面怨恨,好像与刚才的胡须大汉,有着血海深仇,张重信四处张望,不见人影,喝道:“赵忠,你个狗贼,给我滚出来。” 张重信的声音洪亮,李翊云担心影响张贞休息,便遮住了张贞的双耳。 张重信的一声怒吼,不见任何人影,大怒之下,手中大刀一劈,旁边的石像,瞬间破碎,被切的很是均匀,未有一丝余痕,如此干净利落,看的李翊云目瞪口呆,暗暗称奇。 问道:“不知大叔使得什么武功,竟这般厉害。” 张重信被李翊云一问,转头看去,刚要说话,只听得百里苏说道:“这是当年一代大侠的成名刀法,他叫张重信。” 张重信看向百里苏,双眉紧锁,神色凝重,心中多了警惕之意,冷道:“阁下是谁?为何知道在下的名号?” 百里苏一笑,道:“当年我与你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听其谈起阁下风采,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有豪杰之风。” 张重信闻言,紧锁的眉头更紧少许:“一面之缘?” 百里苏看了眼李翊云,道:“只可惜,旧人不在,张大侠可知我等此去何地?” 张重信反问:“何地?” 百里苏尚未回答,李翊云抢先答道:“张重信,这个名字我似乎听我娘提起过,但好像不记得了,对了,我们要去给我爹扫墓,还有,我师傅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流云阁阁主,你即是江湖中人,怎能不认得。” 百里苏闻言苦笑:“流云阁如今也已然不复存在,不提也罢。” 张重信见他竟是流云阁阁主,目光一亮:“流云阁主百里苏?原来前辈就是流云阁主,幸会幸会。” 百里苏缓缓点了点头,张重信见状,道:“没想到在下有幸能再见到百里先生一面,实属三生有幸。” 百里苏道:“与其此时高兴,不如阁下等等再高兴也不迟。” 张重信不懂,却听百里苏对李翊云说道:“好徒儿,跟这位张大侠说说你的名字与身世。” 张重信不解的看着李翊云,虽然似有相识之相,却并不记得自己何时认识过这么一个少年。 李翊云也一样不解,为何要向他介绍自己的身世,名字还好说,可说起身世,李翊云也并未发现自己的身世,有什么令人惊异得地方。 李翊云神色平静,道:“在下李翊云,徐州人士,生父李远成早逝,生母张贞尚在,如今,嗯,算得上是四海为家,居无定所。” 说着指了指晕去沉睡的张贞。 话毕之际,张重信已然全身麻木,手中的刀也突然间脱手落地,不知所措,目瞪口呆的看着李翊云与张贞,李翊云不知张重信为何如此震惊,不时朝自己与母亲张贞张望。 可就在此时,张重信突然跪了下来,大声喝道:“大哥,我找到嫂子和侄儿了,我找到了,愚弟终于找到了。” 最后张重信哈哈大笑起来,过得半响后,张重信突然上前一把抱住李翊云,老泪纵横:“好侄儿,叔父找你找得好苦呀。” 李翊云诧异,方才这个张大侠有些刚猛,可不知怎的,听了自己的身世后,竟突然哭了起来,可李翊云听到张重信所言的‘好侄儿’时,李翊云全身一震。 李翊云小时候长听母亲张贞提过,父亲生前有个最好的兄弟,此刻,就算李翊云再傻,也会想起了张重信这个名字吧。 “你说,我……我是……你的侄儿?难道……难道你就是……娘常提到的那个未曾谋面的叔父?” 李翊云惊愕开口,这件事来的太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张重信使劲的点头,依稀间,可以听到他再说‘嗯!嗯!’。 李翊云与张重信拥抱完后,张重信仔细的打量下李翊云,见他英姿飒爽,很是欣慰,道:“不错,臭小子,和你爹一个样,英俊潇洒。” 李翊云笑了笑,说道:“叔父,你可真会说笑,哦对了,既然你是我的叔父,那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们?” 张重信被李翊云这么一问,有些惆怅,长叹一声:“你是不知,十七年前,你爹死后,我便将你与你娘安顿在徐州城内。 可谁知,十五年前,徐州发生了一次灾难,徐州百姓,颠沛流离,无处安身,我在顺天府听到消息后,快马加鞭赶往徐州,可当我赶到时,我看到的却是整个徐州城内的百姓,死的死,跑的跑。 我焦急之下,赶到你们的住所时,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我四处打探你们的消息,可我总找不到,又怕被朱文丹发现你们的踪迹,所以只能暗地里找寻,这一查,就是十多年。 这十多年来,我一边追查赵忠的下落,一边找寻你们的归宿,没想到今天能在此相聚,真是黄天不负我呀,大哥在天有灵,也会欣慰。” 李翊云明白后,对张重信说:“我爹当年被谁杀得?我娘一直不曾告诉我,叔父,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爹,到底怎么死的?” 李翊云的话语间,隐隐有哀求之意,似乎这句话,被他压抑了很久很久。 张重信沉默少许,最终叹了口气,拍了拍李翊云的肩膀,说道:“云儿,这件事情,你娘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他希望你这辈子能够平平凡凡的活下去,不要走你爹的后路,常言道‘一入江湖深似海,再想回头已无路’,这句话是你爹当年所言,所以,你放心,你爹的仇,由我一人来做,你只要照顾好你娘,就好了。” 李翊云苦笑,有些颓然,有些失望,难过道:“都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我爹被人害死,难道作为儿子的我,连知道仇人是谁的资格都没有嘛?啊!这样公平吗?” 李翊云的心情,张重信与百里苏都明白,可是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就是好,站在这点上来说,张重信与百里苏的隐瞒,是对的,可对李翊云而言,这是痛苦的。 这个问题,在他懂事起,便一直想问,可是没人能够回答他,知道的人,也不愿意告诉他,因为不想让他受到伤害,他们的好意,李翊云……懂。 渐渐地,大雨渐小,百里苏道:“看来这雨是小了,但这场雨,恐怕今天是不会停了,我们只能在这里将就一晚。” 李翊云抛去所有的杂念,神色中依旧有失落感,在破庙内捡了些干柴,生火后,给众人取取暖。 叶紫箩一直陪在晕去的张贞身边,听到刚才李翊云的问题时,叶紫箩也全身一震,认真的看着这个前不久还自以为是的李翊云,突然发现,原来这个自以为是,总爱吹牛的傻小子,也有不一样的一面。 李翊云趁着小雨时,外出去打了几只野味,在火边喷烤。 天色渐黑,可这小雨,却始终未停。 篝火边上,坐着五个人,张贞晕了过去,在李翊云生起火后,便让她平躺在蒲团上,而李翊云等五人,则在篝火边取暖,谁也没有先开口。 第十章师姐 张重信的自我介绍打破寂静,百里苏也给张重信介绍了朱玉莺的身份,张重信听了,自然也是惊讶:“公主乃千金之躯?怎么跑来了这种荒郊野地?” 叶紫箩笑道:“师傅,这事可都怪你了,当初让你带徒儿一起前往中原,你硬是不肯,后来我哥哥抢走了西域之国的公主,两人不知所踪,我爹便把我送来了大明,让我给大明天子当妃子,我自然不愿意,所以借机跑了出来。” 朱玉莺说道:“叶姐姐本就不想当妃子,现在也还不是,刚刚进宫,便和我偷偷跑出了宫,恐怕我皇兄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 张重信道:“公主身为皇室血脉,怎能轻易出宫,倘若遇到匪人,岂不危险,还有萝儿,你也太胡闹了,大明皇宫,岂能容你胡来。” 朱玉莺想到这里,有些惶恐,喃喃道:“这次出宫,倘若回去,皇兄绝对饶不了我。” 叶紫箩拍了拍朱玉莺的玉手,安慰说道:“别怕,还有我呢。” 张重信对百里苏道:“阁主,既然流云阁已然不在,不知阁主日后有何打算?” 百里苏道:“这一路走来,我想了很久,自从遇到翊云后,我便打算等我去趟云南,拜访我的故友后,便再回中原,解决一些私事。” 张重信迟疑,许久才说道:“当初我听人说,阁主被朱文丹暗算,难道这事也是真的?” 百里苏点了点头:“也算不得什么暗算,因某些缘由,我受了他一掌,但也并无大碍,我内力充沛,只不过受了少许内伤罢了,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百里苏咳了两声,似乎伤势还没有康复,张重信见状,不由为他把脉,少许,张重信道:“没想到朱文丹的魔功越来越强了。” 百里苏道:“‘战功’固然厉害,可我的‘太乙真经’,却是他的唯一克星,也正因如此,他想借此彻底毁掉‘太乙真经’,从此再无对手。” 张重信沉默,说道:“原来如此,当年张氏灭门惨案后,朱文丹的三大杀手,就只剩下赵忠一人,不知如今的‘一品侯府’在十几年的酝酿下,又增加了多少绿林好汉,又培养了多少杀手。” 百里苏道:“如今的一品侯朱文丹,已经彻底的掌控了整个黑道势力,不过,我感觉一品侯朱文丹在和一个人合作。” 张重信问道:“谁?” 百里苏道:“宁王。” 张重信想了想,觉得有理,宁王手握重兵,若说一品侯朱文丹拉拢了宁王,确实是有道理的。 百里苏道:“朱文丹可没那么简单,不知他与宁王之间的争夺,又会持续多久,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当年安化王败了,所以背上了造反的罪名,逼得安化王不得不反,这就是朱文丹的算计,他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张重信闻言,面色微变,还未说话,却听朱玉莺说道:“如今我皇兄也在曾经的八虎余孽的蛊惑下,不理朝政,更有御林军统领江彬镇守京都,时常在皇兄面前,花言巧语,讨我皇兄欢心,另一面,却玩弄大权,倘若这几人也与朱文丹有所牵连的话,可就大事不妙?” 百里苏沉默,道:“据我所知,江彬不过是一品侯朱文丹安插在你皇兄身边的一个底细而已,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我知道,一品侯朱文丹既然在你父皇身边安排了这么一个人,想必是想让你父皇对朝政,略有疏忽,好让一品侯朱文丹屯兵养息,这一点,他做到了。” 朱玉莺一紧张,说道:“如此说来,我皇兄岂不危险。” 百里苏摇了摇头:“不会,江彬也不是傻子,此时动手,无非是自寻死路,倘若我没有猜错,一品侯朱文丹涉足江湖,他的目的,就是想要借助江湖上的绿林好汉的力量,来完成自己的野心,不过好在你皇兄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一品侯朱文丹只是将他视作傀儡,毕竟当下,一品侯朱文丹还没有这个胆子敢明目张胆的篡位。” 朱玉莺道:“当年父皇诛杀刘瑾,就是为了镇住皇叔,没想到皇兄失算了。” 百里苏道:“刘瑾不过是一品侯朱文丹的棋子,倘若刘瑾不死,你皇兄现在就已经退位了,幸好,张永举发刘瑾,借机除了他。” 李翊云听了这番话,面色微怒,道:“这一品侯朱文丹这般大胆,连皇帝的位子都想占有,不怕引火烧身么?” 百里苏闻言一笑:“引火烧身?你的外公张柏,当年在朝时冒死谏言一品侯朱文丹,最后落了个灭顶之灾,只留你娘一人,这件事情,就是一品侯朱文丹暗地所为,当时先帝本是大怒,但在宠臣的花言巧语下,先帝才将此事搁下。” 李翊云道:“一品侯朱文丹竟是我娘的杀父仇人?难道他一品侯朱文丹就反了天不成,难道我父亲也是……。” 百里苏沉默少许,张重信对李翊云说道:“云儿,你不要这样着急,终有一天,你会知道一切。” 李翊云道:“我想我现在就已经知道了,不是么?” 百里苏叹了口气,张重信转移话题,说道:“百里先生此去云南,难道云儿也随着去?” 百里苏道:“确实没错,让他长长见识也好。” 张重信抱拳道:“如此甚好,有阁主照应我也可以放开了心,去做我的事,此行我就与你们一起前往徐州,祭拜亡兄。” 百里苏点了点头。 一夜匆匆而过。 翌晨,李翊云昨晚才发现自己的杀父仇人,竟是朝廷中人,更没想到,所谓的一品侯朱文丹,不仅杀了他爹,还杀了你娘的全家,这件事情,让李翊云难以忍受。 随着其余四人的醒来,张贞醒来就看到了张重信,说道:“重信?” 张重信见到张贞醒来认出了自己,说道:“嫂子,你可算醒了,昨天愚弟来时,发现你已经晕了过去,便没敢打扰,嫂子现下身体可好了些?” 张贞点了点头,很是欣慰,唯有李翊云,愁眉苦脸似乎得知自己的仇人是谁,而闷闷不乐。 张贞察觉了李翊云的不对劲,刚要去问,便被张重信拦住,张重信向她解释后,张贞勉强的笑了笑:“该面对的,终究是要来的,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敢告诉他,今天他既然知道了,我也算是了了桩心事,何去何从,我都支持他。” 张贞道:“重信,我母子多年来,承蒙你的照顾,已经很是麻烦,我与云儿都是你的累赘,何必呢。” 张重信道:“如今云儿知道了自己的仇人是谁,能不练武么?” 转过头去,问:“云儿,既然你知道了仇人是谁,那想不想随叔父练武,以后替父亲报仇?” 李翊云本在忧郁之中,被张重信这么一问,立即精神大作,昨天张重信一刀劈断石像的刀法,李翊云想起来,就觉得厉害的很。 “想呀,怎么会不想呢?没点功夫,怎么报仇。”李翊云一下子变了心情,很是兴奋。 叶紫箩看到这时的李翊云,又想到昨天自以为是的李翊云,与朱玉莺笑了笑,没再说话。 百里苏突然说道:“张兄,翊云练了我的‘太乙真经’,不可以再练其他内功心法,不然百害而无一利。” 张重信点了点头,道:“阁主放心,这个徒弟呀,我们一起教,当然了,还有萝儿,倘若云儿愚笨,先生可千万别客气。” 百里苏与张重信相视大笑,李翊云却听的有些憋屈。 什么叫别客气?什么叫愚笨? 在李翊云看来,对他而言,如‘飞步探云手’那等武功招式,他一眼便能记住,何须多看。 而太乙真经在李翊云的磨练下,李翊云在昨晚的一夜功夫下,可没闲着,一直在练‘太乙真经’,似乎有所收获,整个身体都精神充沛了许多。 叶紫箩对李翊云说道:“喂,臭小子,是不是该叫声师姐来听听呀?” 李翊云闻言一愣,说道:“凭什么我要叫你师姐,你怎么不叫我师兄呀。” 叶紫箩道:“我可是你师傅的首徒,你拜我师傅为徒,自然要叫我大徒弟为师姐呀。” 李翊云刚要反顾,张重信道:“翊云,萝儿说的没错,论起辈分,你还真得叫他一声师姐。” 张重信这话一说,李翊云有些急了,寻思:“你们怎么都帮她说话,太不公平了。” 叶紫箩打趣得道:“不叫师姐,师傅的刀法,可没得学哦。” 李翊云心不甘情不愿的叫声了:“师姐!” 叶紫箩满意的应了一声,拍了拍李翊云的肩膀,傲然说道:“好师弟,以后呀,谁要是欺负你啊,跟师姐说,师姐替你出气。” 叶紫箩的话听的李翊云有些不爽,心想:“一个黄毛丫头,还保护我,我保护你还差不多,咱们走着瞧,看谁保护谁。” 百里苏忽然之间说道:“翊云,这些天,‘太乙真经’内力感觉如何?” 李翊云闻言一愣:“师傅,你可真厉害,这都让你看得出来。” 百里苏笑了笑:“你当我是谁啊?你力强体健,说明你体内真气充盈,看来,进展的比我想象的要快。” 李翊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没什么长进,就是有点感觉了而已。” 百里苏闻言,点了点头:“不错,你要谨记,‘太乙真经’,最忌的,就是急于求成,如若不循规蹈矩的修炼,必然功亏一篑,轻则经脉尽断,重则七窍流血而亡。” 第十一章出手 李翊云自然大惊,百里苏又道:“我们还是早早收拾下,尽早赶到徐州吧,路途还远,一直这么拖延下去,我怕生变。” 李翊云不解,问道:“会发生什么?” 百里苏道:“昨天赵忠也在这里,虽然最后走了,但我们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偷听我们说话,即便他没有,但是他昨晚看到了你娘,赵忠再蠢,想必现在也该想起你娘是谁了,就更不用说你的身份了,我怕赵忠会去一品侯朱文丹面前说你,到时,一品侯朱文丹必然会先下手为强,将你抓走。” 李翊云闻言一愣,说道:“一品侯朱文丹当真有这么厉害?” 百里苏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别说一品侯朱文丹亲自动手,就算他不亲自来,他的那些暗棋,也会前来抓你,他的暗棋遍布中原,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他的女婿冷夜岺,剑道独尊。” 李翊云闻言大惊,狐疑的道:“师傅,你在说笑吧?一品侯朱文丹的女婿再强,总不能比一品侯朱文丹还强吧?” 沉默少许,百里苏道:“五年前,一品侯朱文丹未入江湖,我并未在意他的功力,而冷夜岺则不同,他……他专修剑道,视剑如命,他的剑法,惊天动地。” 李翊云惊道:“什么剑法,这么厉害?” 百里苏沉声道:“天惊剑法。” 李翊云闻言一惊:“听名字就觉得厉害,不过冷夜岺这么厉害,怎么成了一品侯朱文丹的女婿了?” 百里苏道:“冷夜岺武功高强,但并非聪明之辈,一心痴迷于剑,一品侯朱文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蛊惑了他,然后将女儿许配给了他,而冷夜岺为了报答一品侯朱文丹的恩情,便成为了一品侯朱文丹的左膀右臂,而一品侯朱文丹现在除了遍布中原的暗棋外,还另有数大杀手,其中为首者,就是上一代的三大杀手之一的赵忠,其次是曹正云与白洛枫,这三人武功都非同寻常,看上去,性格不同,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办法驯服了他们,尤其是白洛枫,所以不到生死关头,最好不要正面与一品侯朱文丹对抗。” 李翊云想了想,说道:“这个一品侯朱文丹,还真是老谋深算,为了自己的野心,笼络人心,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 百里苏道:“那也不能这样说,一品侯朱文丹的女儿是自愿嫁给冷夜岺的。” 李翊云这才明白过来,收拾收拾行李,搬上了马车,边和众人启程赶路,一路上,李翊云在百里苏的口中得知一品侯朱文丹很多的事情,其中还问出了当年李远成之死与变迁之事,听的李翊云对一品侯朱文丹恨之入骨。 五人在中午时分,遇到一个小镇,五人在茶馆歇脚,正点好点心享用时,忽然之间,听到有人谈论风云榜之事。 李翊云很是好奇的听了听,只听有人说道:“这风云榜排遍天下高手,如今这冷夜岺与一品侯朱文丹、周百雄等十人可是因为风云榜,很多高手都在向他们挑战,不过前不久听说,算尽天下高手的流云阁被朝廷覆灭,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又有人说道:“这事,我看不可信,流云阁可算尽天下高手,朝廷那些鱼虾兵力,岂能与流云阁比较,你这消息不可靠。” 李翊云忽然之间走了过去,笑道:“这位兄台言之有理,流云阁名誉天下,怎会就此覆灭,一定没有。” 李翊云坐在那桌一边,和他们谈道:“不过啊,你们是不知,就在前不久,流云阁突然被一品侯朱文丹所害,那一品侯朱文丹为人奸诈,无恶不作,奸yin作乐,天理难容,他看不惯流云阁只给了他排了个第二,所以心怀不满,便以卑劣手段,对正大光明的流云阁使毒计,借朝廷之名,想要将流云阁一网打尽,难道你们都不知道么?这个消息可是在京城已经传开。” 有一个面带刀疤的微胖男子说道:“少侠之言不无道理,风云榜确实容易引起江湖争夺,更何况一个堂堂王爷,倘若排了第一,也就罢了,可偏偏排了个第二,这不是在打王爷的面么,以此推断,综合少侠方才所言,简直不谋而合,这个王爷心胸也忒狭隘。” 李翊云得意得道:“那是,本少侠可是刚从京都过来,恰好在我要走的那天,流云阁就灭了,你要不信,可以问……哎呀。” 李翊云话未说完,忽然之间,就觉得手背生痛,痛的李翊云连忙收嘴,看了眼淡定的百里苏,有些明了。 但话说了出去,想要收回也难,便对他们说道:“不信,你们可以去京城问问,反正那一品侯朱文丹就是个卑鄙小人,你们要真的想要确定流云阁是否覆灭,只有去京城亲眼目睹,如若我所言无虚,那么唯一的事实就是,覆灭流云阁的凶手,就是一品侯朱文丹假借朝廷之名无疑,他心胸狭窄,道貌岸然,只因一个小小的排名,没有将他排成第一,所以满腹怨恨,屠杀了流云阁,所以大家,千万要远离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李翊云把风云榜之事扯到一边,反把一品侯朱文丹给痛骂了一顿,痛骂一番后,李翊云只觉得身心痛快,大笑三声后,回到了原座上,看了眼百里苏和张重信等人,嬉笑了一下。 可李翊云的话,在刚才的几人听起来,似乎有些疑点,忽然有一人站起身来,大拍桌案,说道:“不对,一品侯朱文丹为人忠义,我当初有幸见过侯爷一面,他的为人绝非如此,这位兄弟难道对侯爷有所误会,还是有所冤仇,在此如此诋毁。” 李翊云站起身来,拿着个烧饼,咬了两口,说道:“你又凭什么说我诬陷一品侯朱文丹,那家伙本就不是个好东西,既然你说我诬陷,那你可以拿出一品侯朱文丹为何要毁灭流云阁的证据与理由来?让大伙听的心服口服,倘若你说的出来,本少侠倒愿闻其详。” 那人喝道:“一品侯朱文丹大量招揽天下江湖人士,为给朝廷进献能人异士,一品侯朱文丹之名,在江湖上已是名气大振,这位少侠如此诋毁,在下实在看不过去,既然少侠要在下拿出证据,那少侠又有何证据,能够证明流云阁是真的毁于侯爷的私心。” 李翊云想了想,有些迟疑的道:“刚才本少侠不是解释过了么,我可是刚从京城过来,面对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跟大伙撒谎呢,是不是,我跟他又没见过,况且,那一品侯朱文丹本就不是个东西。” 那人闻言大怒,重拍桌案,喝道:“臭小子,你出言不逊,今天本大爷便要好好替你爹娘管教管教你这个不知分寸的家伙。” 话毕,那人拾起桌案上的钢刀,将刀一抽,那钢刀炯炯闪目,不等李翊云反应,便直刺而来,李翊云大吃一惊,连忙上前踏去,他双手一张,凭着灵巧的身手,避开了钢刀的冲刺,与此同时,使出‘飞步探云手’第三式:碎心,击中了来人的胸口,来人连退数步。 李翊云见得对手后退,知道自己内力大有所获,高兴之下,战意更浓,一跃而去,使出‘飞步探云手’第一式:锁肩,一个回手,又将那人打了一拳,恰好是第一式与第二式相续使用。 李翊云虽手法轻活,可掌劲却是不足,虽能击退,但并未对他造成太大威胁,那人见到李翊云不过花拳绣腿,一拳之下,力道不足,不由大笑,扑将而去。 李翊云见来人看出自己这几拳的力道,连退数丈,静下心来,双手化掌,于胸前运气,双臂一震,李翊云只觉得有股热流,自丹田运转至双臂,然后传到了双掌之中,李翊云向那人猛地推去。 出乎意料,那人被李翊云这么一推,忽然之间,身体猛地飞出茶馆,被推出了街上,重重的摔了一个大跟头,哀惨极了。 李翊云见状:“我可没说刚才的招式用了全力。” 很快,李翊云的高兴,立马就收敛了,随着那微胖之人的惨败,他的同伙,突然之间,将李翊云围了起来,其中有一人喝道:“臭小子,与你论榜,也用不着下这么重的手,也忒歹毒。” 话毕,又对身旁之人道:“我们为兄弟报仇。” 话毕,三人联手齐攻而上,分别攻向李翊云的上颚,丹田,小腿,李翊云不惊不慌,连连后退,轻笑间,李翊云纵出茶馆,三人对视一眼,飞步跟上。 李翊云似有所觉,引三人出了茶馆,李翊云直接出现在了被他一掌推出的微胖男子的跟前,那三人似有所感,立马停了下来,互视一眼地上的同伴后,齐齐出手,三拳夹破风之劲袭来,李翊云辗转反侧,一个跟头又回到茶馆,笑看街上三人:“有本事再上来,本少侠可还没使劲,手痒着呢。” 那三人恼羞成怒,纵楼而上,一掌劈出,李翊云一个侧身,就出现在了张重信的边上,后者一抬手,一掌开出,三人齐齐飞退,面色惨变,神色凝重,不敢再接近,互视一眼后,满怀不甘,齐齐离开。 “张兄的‘披云掌法’,已达出神入化之境啊。”百里苏赞道。 第十二章水火奇侠 李翊云对叔父这套所谓的‘披云掌法’十分佩服,对张重信道:“叔父叔父,这招,你可得教我啊。” 张重信看着李翊云,说道:“臭小子,你不是很聪明么,刚才怎么贪生怕死起来,竟把对手引到我这儿来?由我收拾。” 李翊云的小心思仿佛被戳破,尴尬的挠了挠头:“叔父说笑了,这些个毛贼啊,我逗他们玩呢,本来还想多逗逗他们,谁知道叔父一出手,就解决了!” 张重信被李翊云这么一说,登时有些哑口无语,笑骂道:“好啊,反倒成了我的不是,这点小机灵,你爹可没有。” 李翊云笑了笑,百里苏道:“事不宜迟,我们还是早点启程吧。” 话毕,便率先起身,随后李翊云也扶着张贞,叶紫箩与朱玉莺两人随后,一行六人出了茶馆,驾驭马车,离开了小镇。 六人轻车慢行,过了七天,路过一个路边茶摊,六人在茶摊喝了口热茶,坐下歇脚。 半响,西首处突然传来马蹄之声,六人不由转眼看去,只见到那西首处的转角弯处,忽然之间奔出七匹快马,速如奔雷。 七人一转弯便看到茶摊,随着当中一人的一声令下,七匹快马迅速停在了茶摊边上,快马上的七个人衣着一致,跃下了快马,一人说道:“大伙喝口暖茶,再启程吧。” 七人在茶摊的另外的几桌中选了两桌,一人喊道:“小二,上茶,给老子快点!” 小二见来了生意,开心的应了一声,立马端来了温茶,小二刚转身要走,倏地间,七人中有一人突然饮了口茶,又一下子喷了出来,大骂:“这是什么狗屁茶水,都他妈是凉的,给老子上热的。” 那小二被这叫嚣之人吓得连忙点头应是,迅速收回了桌上的温茶,进了摊边,李翊云见状,很是不爽,这不是故意刁难人么? 七人中忽有一人说道:“你说咱们侯爷为什么要我们去曲靖府呀,而且还特别严肃,吓得老子背都冒冷汗了。” 又有一人长叹口气,说道:“哎,你就别说了,说了都来气,咱们侯爷鼎鼎大名,权势滔天,特下命令,让我们好心好意的去请他回中原,谋大事,谁知他竟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来也罢,还故意不见客,要不是侯爷突然唤我们,指不定哪天我一气之下,把他的破院子都砸了。” 又有一人说道:“那你可别这么干,那是什么人物,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大侠,风云榜排名第三,实力仅此于冷大人与侯爷的人,咱们惹不起,只能等,得罪他,别说他武功厉害,就算是侯爷,也放不过我们。” 剩余几人也连连点头,觉得有理,七人见热茶还没上来,不由催促的说道:“小二,上个茶还磨磨唧唧的,信不信老子把你的摊给掀了。” 那小二被吓得连连叫呼:“快了快了。” 小二刚要上茶,李翊云突然出现在小二的摊边,跟小二说道:“老伯,就让我来帮你吧。” 说着,便把摊主老伯手里的盘子给拿了过来,摊主见他这般好意,仿佛暗松口气,说道:“谢谢小兄弟,谢谢!” 李翊云笑了声:“不用谢,助人为乐,习惯了。”话毕,转身去了七人的身边,李翊云将热茶一一端上他们的桌面上,说道:“客官请用,慢点喝。” 李翊云转身回去,将盘子放在了自己的桌上,一脸笑意的看着七人,那笑意中,似乎有一股等着看戏的意思,让人很难琢磨,叶紫箩看出了李翊云的心计,说道:“不怕被打?” 李翊云转过身来,得意的道:“开玩笑,本少侠可是绝顶聪明,区区几个恃强凌弱的家伙都打不过,还叫什么大侠。” 叶紫箩看惯了李翊云得意样子,也没心情和他计较,等着看好戏。 果不其然,突然之间,一个汉子喝道:“狗贼子的,不想活了,敢在老子的茶里放辣椒粉。”双目张望下,看到了刚才端茶的李翊云,便快步踏来:“小子找死!” 李翊云冷笑一下,忽然之间,双掌推出,人未靠近,那汉子便飞了出去,又是一记劲掌,李翊云对叶紫箩使了个嘚瑟的眼神,似乎在说‘本少侠了不起吧’。 叶紫箩笑了笑,觉得有趣,他也算是亲眼看到了李翊云的成长,几天前,李翊云还使得不称心,现在李翊云似乎已经掌控了这种感觉,能够掌控自如。 “师弟使得不错!”叶紫箩赞道,也算给李翊云一点鼓励。 李翊云得意一下,不等其余六人上前,自身跃将过去,身体一个旋转,左手化爪,锁肩式扣住一人的肩膀,左手抓住,右手果断的一拳打在了那人的胸口,那人瞬间便被打飞了数丈,撞在了一颗小树上,树断人落。 李翊云不曾停下,左手成拳,右手成掌,双手齐发,施展‘飞步探云手’第二式‘断骨’与第三式‘碎心’,连续反复施展下,每个人身上都挨了好几下,纷纷倒飞在地,口吐鲜血。 七人见李翊云掌劲奇大,不敢轻举妄动,李翊云暴喝了一声:“还不快滚!” 又自语了一句:“一品侯朱文丹的走狗这么不堪么。”七人连滚带爬的上了快马,一溜烟就不见了。 李翊云摸了摸鼻子,对百里苏和张重信说道:“师傅,叔父,我现在不错了吧?可以教我更厉害的武功了么?” 百里苏看了眼七人,欣慰得点了点头,说道:“云儿,你要知道,天下武功,在精不在多,你的‘飞步探云手’,才刚入门径,练得还不够火候,还得继续练习,等练到出神入化之时,自有更适合你的武功绝学。” 张重信听了百里苏的话,点了点头,也道:“你师傅说得没错呀,你一味的想要学到更多的武功,却不去追求完美,这样的话,学的再多,也只是花拳绣腿。” 李翊云道:“你们看,我把他们三两下就打怕了,还不算出神入化么?” 百里苏道:“三两下?徒儿,你自己可曾记得,他们每人身上有多少掌印?我不看也知道,从刚才你出手的内劲真气,我就知道,他们根本没有伤到根本,身上一个掌印都没有,你要知道,真正的高手,能以一招之间,速度与内劲都掌握精准时,才算真正的高手,像你这样的打法,对高手而言,实属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 李翊云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师傅,叔父,你们放心,我还会努力的。” 百里苏道:“不过短短一个月不到,就达到这种程度,也算是练武奇才,我传你的真经,你日后仔细琢磨,自有福泽。” 李翊云笑道:“师父,不是徒儿吹牛,你徒弟我天资聪慧,才识过人,学什么都是一点即通。” 说话间,李翊云给叶紫箩与朱玉莺使了个眼神,似乎在用眼神告诉他们,‘看到没有,我师傅都说我是练武奇才!’。 看到李翊云的眼神,叶紫箩与朱玉莺纷纷一笑,没有过多的在意,叶紫箩对张重信道:“师傅,你传我的披云掌法,我还有些地方不懂,师傅能不能给徒儿解释解释。” 张重信点了点头应好,叶紫箩便到了张重信的身边让张重信指点,李翊云一听‘劈云掌法’四个字,精神一抖,也特意坐了过去,做个旁听者。 不久,李翊云向摊主老伯打探了前往徐州的路程后,六人又一次启程,前往徐州。 六人刚走了不久路后,李翊云发现没有了水,便去附近打水,其余五人则在旁边休整少许,李翊云在林中四处窜动,忽然发现一条溪流,溪水清澈见底,李翊云眼睛一亮,尝了几口。 解渴后,李翊云刚要打水,忽然之间,只见到旁边不远处,有两人平躺大石上,似乎有气无力,在阳光明媚的照耀下,李翊云清晰看到两人所在的大石块边,隐有血迹。 李翊云吃惊,上前去看,只见到这两人一高瘦一矮胖,旁边都放着一把剑,李翊云神色疑惑的推了推两人:“喂,两位胖瘦大叔,你们没事吧?” 只听一人迷糊说道:“水!给我水,水!水。” 李翊云听到他们要水,就道:“水?好,你们等下,我马上就去打水,等会呀。” 李翊云急忙在溪边打满了水袋,给两人一人一口的凑上,两人犹如久旱逢甘露,立马有了些许精神。 突然之间,两人同时坐起,抢过李翊云的水袋,仿佛有好久没喝过一样,抬头狂饮。 “两位胖瘦大叔,没事了吧?好些了没?”李翊云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高瘦子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李翊云,郑重的说道:“多谢小兄弟出手相助,救我二人于危难之中。” 李翊云不解的看了下溪流离这里的距离,问道:“两位大侠,溪水就在你们旁边,你们怎么变成这样?” 矮胖子道:“说来惭愧,我兄弟俩乃是西域而来的‘水火奇侠’,奉我主命令,进入中原,谁料,刚入中原,就中了埋伏,死里逃生,负伤在此,幸遇小兄弟相救。” 第十三章水火剑法 李翊云见他们面白如纸,显然受了很重的内伤,腰间更有一道血痕,虽鲜血已干,但伤痕清晰。 李翊云撕下两块衣布,将两人的伤处紧紧一勒,两人一声闷哼,忍住了痛处。 李翊云从怀中取出一块包裹好的布袋,将里面的干饼给两人一人一块,两人边吃干饼,高瘦子边道:“小兄弟,不知道从何而来,要去何处?为何出现在这种偏僻之地?” 李翊云指着水袋,说道:“我们一行六人途中歇脚,吃干粮时,发现没了水,所以我就独自一人出来寻找水源,这才遇到二位胖瘦大叔,对了,二位应该是剑客吧。” 两人明白后,那矮胖子道:“刚才小兄弟为何叫我们‘胖瘦大叔’?又从何得知,我们是剑客?” 李翊云看了看他们的好剑,说道:“两把这么好的剑,想不知道也难吧。” 那高瘦子哈哈一笑,说道:“小兄弟果然慧眼识珠,认得出这是两把好剑,也不瞒小兄弟,这确实是两把好剑。” 高瘦子看了眼矮胖子,相视下点了点头,高瘦子拿起剑来,对李翊云说道:“小兄弟,想要我们这两把剑?” 李翊云连忙摇手,说道:“怎么使得,剑乃剑客命也,两位即为剑客,也离不开剑,况且,这两把剑虽好,但我不喜欢,就算了吧。” 李翊云见他们也应该无碍:“既然两位大叔已然无碍,那么在下也该告辞了,我师父他们还在等我回去呢,有缘再会,后会有期,。” 李翊云向他们抱拳鞠礼,便要转身去打水,然后离开。 李翊云刚在溪边打水,水袋放进了溪水之中,忽然之间,只听到身后有人说道:“小兄弟,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看好了,这是我二人一生所悟之剑法,水火十三剑,也可称之为‘孤云十三剑’” 李翊云闻言,转头去看,只见到那高瘦子取出宝剑,那宝剑在绚丽的阳光照耀下,格外的闪烁。 高瘦子取剑一立,身体一跃而起,长剑轻抖,连划三剑,纵横相交,弧形划动下,冲刺横扫,交融并济。 高瘦子右足独立,一招‘倒立天骄’,身体转动下,连划十三变化。左足猛然点地跃起,一个跟头,身体倒下,长剑驱动,朝地面连划弧形剑式,又是十三种变化,这是‘鬼斧神工’。 身体刚要着地,左掌隔空击地,借力打力的又到了半空,这下身体再又一个跟头,双脚朝下,长剑朝天猛举,左手掐诀,右手剑法轻抖,忽然之间,只见到头顶剑影重叠,如形成一道惊天剑光,朝地一劈,轰的一声,四面的石块纷纷爆裂开来,这是第三式:‘剑雨天穹’。 李翊云见状大惊,同时心里也异常的兴奋,双目关注着这套剑法,目不转晴,心无旁鹫。 等到那高瘦子又使完了后三式后,一个翻跃下,便平息的坐回了刚才的大石块上,对看的出神的李翊云说道:“小兄弟,我见你骨骼惊奇,乃练武奇才,希望刚才的六式剑招,小兄弟能够多多磨练,他日江湖相见,再报此恩。” 李翊云向两人抱拳一拜,说道:“多谢两位大侠传授剑法,晚辈必然竭尽修炼,不让两位大侠失望。” 两人闻言一笑,李翊云打好水后,为了不让百里苏等人担心和久等,便匆匆离开了。 高瘦子看着消失的李翊云,喃喃自语:“这也算我俩的第一个徒弟吧,刚才六式,他若专心见习,其他六式,也会在其中油然而生,虽然最后一式,以我现在体力无法施展,但日后若有机会相遇,他若真的悟出其他六式,而且能同时控制两把剑,那传他也不无不可,也算找了个传人吧。” 矮胖子也道:“你的六式与我的六式恰恰相反,却又能左右相融,倘若他能手握双剑,一心二用,再指点一二,学习第十三式也就水到渠成。” 二人看着李翊云渐行渐远,目中都有些许期待与欣慰。 李翊云回到百里苏等人的面前时,叶紫箩问道:“臭小子,跑哪儿去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李翊云说道:“四处都没有水源,我费了好大一阵功夫才找到一条清溪,打上了水。” 李翊云又凑近百里苏,笑着说道:“师父,我跟您说个事,您知不知道‘孤云十三剑’的来历?” 百里苏双眉一皱,问道:“你何以问起这套剑法?” 李翊云道:“师父,您就说来听听啊,我知道师父您见多识广,一定知道吧?” 百里苏点了点头,说道:“‘孤云十三剑’,又叫水火剑法,共有十三式,每一式又有十三种变化,剑招精绝,创造这套剑法之人,是两个体质不同之人,他们在江湖上名声赫赫,被称之为‘水火奇侠’,近几年来,他们离开中原,就很少涉足中原,经常出没西域,对了,你怎会知道他们的成名的剑法?你见过他们?” 李翊云从叶紫箩身边,借用了叶紫箩的佩剑,便在空地处,将方才两人所施剑法,重演一遍,李翊云虽不能像高瘦子那样使得得心应手,却也粗略的展示了一遍,也差不到哪里去。 李翊云道:“刚才好像就是这样使得,应该没错。” 李翊云挠了挠头,知道自己还不能得心顺手,运转自如的施展剑法,但水火奇侠的剑招,都被李翊云记在了脑海之中,只需多加磨炼就好。 百里苏与张重信相视一眼,张重信道:“云儿,你这套剑法,从何而来?” 百里苏点了点头,也在等着李翊云的回答,后者得意道:“说了你们准吓一跳,你们是不知道呀,刚才我在溪边打水,突然有两个高瘦矮胖的人,唰的一下,就出现在了我面前,然后语气深长的跟我‘少年郎,我见你有大侠风骨,日后一定不俗,我传你一套绝世剑法,你且看好。’他话一说完,不等我回答,就拔剑施展,待他剑招尽出后,又对我说‘这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剑法,你若能悟出另六式,他日再遇,就传你第十三式。’话一说完,一溜烟,就没影了,我就像做了个梦,清醒过来时,他们已经不见了,所以我就回来了,幸好我记忆力好,所有招式我都记下了。” 张重信看了眼百里苏,笑骂:“臭小子,对叔父和师父也敢撒谎,你就不怕挨揍?” 叶紫萝与朱玉莺都是掩嘴一笑,李翊云尴尬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们,不过,他们是真的传给了我剑招,不过,其他七式,我就不知道了。” 百里苏沉吟少许,开口道:“水火奇侠乃风云榜中人,虽未谋面,却也深知厉害,他们二人每人各掌六式剑法,经过多年酝酿,悟出第十三式,传闻,第十三式,威力巨大,中招者,如坠水深火热之中,他们既然只传你六式,想来另六式他们是想考验你的悟性,你若能从这六式中,悟出另一人的六式,那么单凭水火十二式剑法,可让你成为一流高手。” 李翊云一听,顿时欢喜,说道:“多谢师父提醒,对了叔父,你和我爹,当年学的是什么武功?” 张重信目露追忆,道:“我和你爹,学的是刀法,并非剑术,你日后就会知道了。” 拍了拍李翊云的肩膀,张重信叹了口气,百里苏转移话题,说道:“云儿,你是在什么地方遇到水火奇侠的?” 李翊云说道:“哦,是在我打水的溪边,不过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受伤,所以我就救了他们,他们也讲义气,本是打算将佩剑赠送于我,但我拒绝了,毕竟一个剑客,少了佩剑,还怎么成剑客。” 百里苏看了眼叶紫箩,叶紫箩似乎感觉到百里苏的目光,突然说道:“水火奇侠,是我青罗宗的四大执法中的两位大侠,武功非凡,此次前来中原,想必是奉我爹之命前来寻找一品侯朱文丹的。” 李翊云闻言,说道:“师姐,你们青罗宗不是远在西域么?怎么会突然进入中原?” 众人只见到叶紫箩略显哀伤,听叶紫箩说道:“当初我哥哥犯下大错,青罗宗大难临头,无奈之下,我爹便将我送入大明皇宫为妃,此次派出水火奇侠,倘若没有猜错,应该是想请一品侯朱文丹帮忙,让皇帝将我放回去吧。” 李翊云说道:“原来他们是青罗宗的人,早知道我就让他们直接带你回去好了,可惜那时我不知道他们是青罗宗的人。” 可想到两人的伤势,不禁问道:“不知道他们的伤势,从何而来?难道是谈判失败?一品侯朱文丹不卖这个人情?” 百里苏道:“朱文丹一向自傲,恐怕另有目的。” 叶紫箩道:“这个不无可能,我青罗宗上任宗主与一品侯朱文丹有故,所以青罗宗的面子,一品侯朱文丹应该知道我青罗宗的势力,多多少少还是会有几分忌惮,不可能贸然出手对付我宗之人。” 李翊云叹了口气,说道:“哎,又是一品侯朱文丹,为什么什么事情都离不开他,都跟他有关。” 众人沉默。 叶紫箩问道:“小师弟,那他们现在在哪儿?” 李翊云想了想,说道:“应该已经走了吧,我打完水后,他们就已经开始收拾,想来已经走远了,但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儿,不过放心,有缘自会相见。” 叶紫箩点了点头,百里苏起身说道:“我们也该启程了,趁天黑之前,找个落脚之地,不然可要露宿荒野了。” 第十四章黑油针 夜风萧瑟,寒月悬空。 在这寒月照耀的夜晚中,一道狭窄的山道上,三骑快马与一架马车,由北向南,缓慢而行。 他们正是……李翊云等人。 六人一路向南,直奔徐州地境,六人路径一个小镇,阴森可怖,渺无人烟,只闻飞鸟蛇虫的夜鸣之声,四处草丛隐隐颤动。 “我们就在这里将就一宿,恐怕这方圆几十里内,是找不到歇脚的地方了。”百里苏看着夜空高月,停马观察。 李翊云与张重信下了马后,挨家挨户的找了一遍,却毫无一人踪影,死寂的令人不寒而栗。 李翊云道:“这个小镇可能是没有人了,已经荒废很久。” 百里苏点了点头,道:“我们只能在这里将就一夜。” 张重信看了看张贞,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云儿,跟我去寻个好地方,至少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李翊云点了点头,与张重信一起,四处寻找,不一会儿,便找了处不错的地方,百里苏等人一同前往后,众人生火取暖,围坐一团。 突然之间,四周风声飕飕,百里苏与张重信两人抬头双眉一皱,不谋而合的道:“有杀气!” 李翊云闻声站起,双目四望下,赫然间,只见到屋顶有所动静,李翊云双眉紧锁,一把冷剑嗖嗖而来,李翊云下意识的一躲,那冷剑插入了顶柱上,李翊云侧面一看,不由一惊:“有毒!” 张重信与百里苏闻言,赫然严肃,三人面目凝重的环视四周,提防下,说道:“师姐,保护我娘。” 叶紫箩轻‘嗯’一声,将张贞与朱玉莺保护在后。 李翊云谨慎下,拔出那把黑剑,剑上毒液散发恶臭的气味,使人闻之晕眩,李翊云道:“好厉害的毒。” 百里苏凝视四周,喝道:“何方鼠辈,在此放肆。” 百里苏话语刚落,只见到一道黑影自上方,脱颖而出,长剑直入,张重信单手架住,右手出掌,哪料,黑影将剑一转,虽挡住了手掌,内力却明显不及张重信,被掌劲直逼户外。 张重信趁势大步踏出,双掌一合,朝前一推,掌劲凛凛,那黑衣人忽然之间,将剑猛地插入地下,大喝一声,倏地间,随着黑衣人的一声大喝下,只见到地面突然崩裂,一路崩裂而去。 张重信见状吃惊,双手掐诀下,金鸡独立,那崩裂之力到来之际,张重信双掌齐推过去,使得正是‘劈云掌法’,地面的崩裂,突然停顿,张重信趁势出手,借力打力的向黑衣人一推,黑衣人举剑格挡,依旧被推撞到了墙上,破墙而过。 李翊云见状,心中暗惊:“好强劲的内力。” 只听到张重信冷道:“能有如此内力,我生平少见,阁下报上名来。” 黑衣人闻声冷笑,冷声说道:“你也不耐,想来大有来头。” 张重信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重信是也。” 黑衣人闻言微惊,忽然之间,笑了笑,道:“哼,杀得就是你。” 张重信闻言冷哼,冷眼相视,道:“你我素未蒙面,为何下此毒手?” 那黑衣人道:“侯爷有令,凡见张重信者,格杀勿论。” 话毕,黑衣人又是抽剑袭来,张重信退后三步,步伐稳定,双掌一推,那黑衣人的长剑与张重信只差半尺之遥,竟被强悍的内劲止于半空,动弹不得。 这显然是张重信以强劲内力,凝固了长剑,故而使黑衣人驾驭不了长剑。 黑衣人不知怎么回事,右手长剑脱手,反手运劲直推,原来他使得,正是以动制静,以掌劲驱使无法动弹的长剑,来突破张重信的内劲。 可张重信内劲强劲,出乎黑衣人所料,纵然催发全身内劲,依旧难以突破张重信的防御,不久,张重信双手急速一推,倏地间,黑衣人已被推得破墙而去。 李翊云见到这样的场景,内心又惊又喜,惊的是,这样的战斗,生平少见,有此一见,也是受益匪浅,喜的是,张重信赢了。 原本以为就此了结了,可谁料,倏地间,那黑衣人破墙之处,忽然有六枚黑针飞速即至,那张重信尚未来得及抵挡,只接下了三枚黑针,却也同时中了另三枚黑针。 百里苏看到张重信手中接过的黑针,不由惊异起来:“黑油针!” 张重信急速逼出‘黑油针’,盘膝打坐,运功逼毒,不一会儿就额头冒出黑色汗珠,远远一看,张重信中针之处,更是黑血流出。 李翊云神色紧张:“叔父,你没事吧?” 不等张重信回答,又对那缓步走来的黑衣人骂道:“喂,你这家伙,怎么回事,明人不做暗事,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来,作此等卑鄙行径,不怕江湖人士耻笑么。”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耻笑?只有死人,才不会说漏嘴的,不是么?” 话毕之际,那黑衣人左手一探,便朝李翊云探来,后者见状后退,可即便是退,也难与黑衣人比较,可就在那手将近李翊云半尺之际,忽地间,突如其来的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了黑衣人向李翊云探来的手。 李翊云转身一看,扣住黑衣人的手的人,赫然,就是百里苏。 李翊云一喜下:“师父!” 百里苏反手间将黑衣人击退三尺,目光冷淡,道:“你这家伙,拿我当什么,空气呀,欺负我徒儿,你觉得你够格么。” 黑衣人露出的双眉,皱了起来,沉声道:“百……里……苏!” 百里苏狐疑的皱起了眉头,疑问道:“你认识我?” 黑衣人沉默少许,退了两步,双手忽然掷出十余枚‘黑油针’,百里苏神色凝重的一推李翊云,以身去挡。 李翊云惊呼:“师父!” 嘭! 只听闻左右两侧,突然响起破风之声,竟有两道身影飞步而来。 百里苏看到‘黑油针’全部被数道蓝红色的强劲剑气所击散,不由暗惊,可想到刚才的剑气,百里苏不由眉头一锁,似有不解。 只见到突然出现了两个人来,一高一矮,两人落地之际,长剑已然入鞘,李翊云笑道:“原来是两位大侠,你们伤好了?” 这两人,正是不久前,被李翊云所救的‘水火奇侠’张不求和李不败,两人一见李翊云,面色严肃,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碰巧路过,何须言谢,少侠保重,就此别过。” 未等李翊云挽留,两道身影飞快消失,已然不知所踪。 而令众人不解的是,刚才还在的黑衣人,在‘水火奇侠’出现之后,已然不知所踪,显然已经逃之夭夭。 李翊云转眼看向母亲张贞,只见到张贞的身边有叶紫箩与朱玉莺作伴,叶紫萝即是叔父张重信弟子,又能从皇宫逃出,显然武功不弱,这一点倒让李翊云有些放心把母亲的安危交给叶紫萝。 可眼下,张重信不慎身中黑油毒针,此刻已经运功逼毒却久久不见好转。 “师父,我叔父他的伤势怎么样?”李翊云虽然不懂医术,但看到张重信面色苍白,额头上有黑色污垢不断溢出,就知道,情况显然不太乐观。 百里苏咳了一声,缓缓道:“以你叔父的内力,黑油毒针的毒还是逼得出的,只是这样,太损耗内力,需要一段时间调养。” 李翊云刚要说话,忽然听到叶紫箩急声说道:“不好了,大娘晕过去了。” 李翊云闻言,乍是一惊,连忙箭步踏去,只见到张贞已然双目紧闭,显然是晕了过去,百里苏探手为张贞把脉,过了少许,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没事,不必担忧,你娘可能受了惊吓,所以晕睡过去,明日一早,便会醒来。” 翌日,清晨。 张贞醒来时,发现李翊云在自己的身边睡着,一看就知道,李翊云一整夜都陪在身边,张贞不是第一个醒来的,比她先醒来的,还有张重信与百里苏,还有叶紫箩。 张贞细细的看着叶紫箩,轻声说道:“叶姑娘!” 叶紫箩似乎在发呆,听到张贞的呼唤,来到了张贞的身边,看了眼还在打瞌睡的李翊云,心中不知怎么想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大娘,有事么?” 张贞看着熟睡的李翊云,对叶紫箩轻声说道:“叶姑娘,初入江湖,云儿见识短浅,如果有什么地方惹得姑娘生气,希望姑娘见谅,不要与他一般见识,他从小一人被我带大,我最清楚他这口是心非的个性,就是嘴硬,爱面子。” 叶紫箩道:“大娘放心,我和小师弟不过斗斗嘴而已,又怎么会认真计较。” 张贞闻言点了点头,起身与叶紫箩走到了一旁,说道:“叶姑娘,大娘看得出来,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大娘从你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你似乎有什么心事。” 叶紫箩闻言,怔了一怔,说道:“此次擅自离宫,不知是否会连累家中,有些想念家了。” 张贞握着叶紫箩的玉手,便道:“离家太远,有些想念家中亲人也是人之常情,说明叶姑娘也是个孝女,一切吉人自有天相,听天由命吧。” 第十五章剑神传承 叶紫箩点了点头,说道:“大娘说的对,听天由命吧,希望此事没有激怒大明天子,将怒火牵连至青罗宗,我也就心安。” 张贞暗叹口气,叶紫箩年纪轻轻,却已经心事重重,不由心生怜悯,觉得惋惜。 不知什么时候,李翊云已经醒了过来,问了几句张贞的状况后,便去看张重信,经过一夜的席地打坐,张重信原本死灰之色的脸上,也有了几分好转,在张重信的身上衣袍,有着一些黑血,嘴角还残留着黑与红交杂的血丝,显然一眼目睹就清楚,经过一夜的调整,张重信黑油针的伤势,已经好了六七成的样子。 半响过后,百里苏原本微闭的双目,猛地睁开,面色凝重:“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有很多不知名的人来了。” “很多人?”李翊云看了看四周,只见到四周残破的街道,一片萧瑟,并没有什么人。 不假思索,六人架上马车,两匹快马,便朝南边街道,加鞭而去。 李翊云等人终究慢了一步,刚走出小镇,便被一行人给围了起来,马车有百里苏保护,李翊云毫不担心,百里苏看着四周包围之人,道:“朱文丹四处埋伏于我,你们觉得这样就能困住我么?” 百里苏的话,没人搭理,过不多时,忽然有人说道:“流云阁主,武功盖世,颁布天下风云榜,举世无双,你本就是该死之人,可侯爷已经下令,从此不再为难流云阁主,所以阁主还请放心。” 百里苏闻言,自然不信,寻思许久,问道:“既然如此,曹正云,你又为何拦我马车。” 曹正云闻言冷笑,让出条道来,示意百里苏通行之意,说道:“请!” 百里苏不知这个人耍什么心机,但想到此人也是个一流高手,与他相比,即便伤势未痊愈,对付起来,也并无难处,道:“走!” 车驾刚一起步,又被一群人给围了起来,百里苏不解其意,只听到曹正云说道:“流云阁主,不好意思,你可以走,但他们,不能走。”曹正云抬手指着马车和李翊云。 百里苏问道:“什么意思?” 曹正云冷冷道:“侯爷有令,李家母子留下,除此之外,请叶妃与长青公主移步,由侯爷亲自送回皇宫,流云阁主,可明白我的意思?” 百里苏面露森意,冷眼相视,道:“终究还是走漏了风声。” 曹正云笑了笑,道:“我等也是按照侯爷的吩咐办事,希望流云阁主不要为难在下。” 百里苏板着个脸,语气阴沉,道:“曹正云,你觉得,你能从我面前,带走他们么?” 曹正云闻言,面色一沉,又显得有几分忧虑,仿佛百里苏的存在,让他有些忌惮,纵然知晓百里苏身负内伤,可高手,永远都是高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受了内伤,也不是他所能够应对,这一点,曹正云有自知之明,便道:“哦对了,忘记了侯爷的嘱咐,侯爷说了,如果流云阁主不交出李家母子,就说明阁主还想与侯爷为敌,从此,凡大明疆土,皆无尔等安息之所。” 百里苏神色傲然,目光凌厉,杀气腾腾:“一口一句侯爷,你和赵忠又有什么区别,以我目前修为实力,杀你,依旧不是难事,若不信,大可一试。” 曹正云闻言,双目冰冷如霜,可想到百里苏的实力,曹正云不由心有余悸,摇了摇头,冷冷道:“既然敢出来,你觉得我没有把握么?” 百里苏闻言,心里一惊,以他对曹正云的调查,他知道,曹正云为人阴险,绝不留情,而且向来残忍无比,是一品侯朱文丹的杀手之中,最残忍的一个,其残忍手段,与赵忠如出一辙。 百里苏低声提醒:“大家小心。” 曹正云听到百里苏对李翊云等人的话,不由摇头,说道:“没用的,晚了,你们中了我的无味迷香,很快,你们就会浑身失力,昏睡过去。” 百里苏这才想到,原来曹正云的信心,来自于此。 曹正云又道:“你们就束手就擒吧,否则别怪在下不手下留情。” 张重信忽然跃将过来,喝道:“擒贼先擒王,我先抓你。” 张重信闪身而出,朝曹正云伸手抓去,曹正云一闪而过,躲了开来,可姜终究是老的辣,虽然左手探了个空,可转眼间,右手出掌,将那曹正云推的翻了几个跟头,险些跌倒。 曹正云忽然发现自己小觑了这个人,凝重得道:“你是谁?” 张重信冷眼相视,闷哼一声,道:“就凭你这点计量,还想算计我们,不知死活。” 刚要出手,忽然发现双手微颤,浑身好似被掏空般,有些失力,竟发不出力来,只听到曹正云冷笑的道:“看来是药性发作了。” 张重信咬牙骂道:“卑鄙无耻。” 便快步走向马车上,快鞭一甩,快马嘶叫,狂奔起来,这点却是让曹正云失误,这快马一冲将过去,便将曹正云也冲到了一边。 李翊云立马与百里苏快马加鞭的朝前奔去,意志虽然有些模糊,可两人依旧挥起马鞭前进。 曹正云大怒,喝道:“给我追过去,一定要拿下李家母子,迎回公主与叶妃。” 众人齐声应是,便纷纷从林中上马追去,曹正云更是一马当先,首当其冲。 未过多久,便追上了李翊云,似乎李翊云和百里苏他们分开了,此时李翊云正在马背上,任由快马沿途奔袭,而其本人,因为意志模糊,而昏昏沉沉,在马背上颠颠倒倒,仿佛随时都要掉下马来。 听到背后有马蹄声响起,不由咬牙吃力的挥动马鞭,可不知怎么回事,他马鞭刚一抬起,便不能放下,李翊云吃力的抬头后看,只见自己的马鞭竟被曹正云的马鞭给缠住,难以动弹。 “李翊云!下马受死。” 曹正云看着李翊云意志模糊的难以抬头,便左手一探,刚要抓住李翊云,李翊云侧身间,完全忽略了自己还在马背上,便摔下了快马,四周长草缭乱,足足有一个人这么长的草,遍布四周,李翊云摔下马后,曹正云也跃将下来,一把朝着李翊云抓去,李翊云下意识的反手一推,虽然无力,可却躲过了曹正云的魔掌。 曹正云又将抓来时,李翊云随地抓了把散泥,掷向曹正云,曹正云抬手遮挡间,再回过神来时,李翊云竟失去了踪影,他四处查看了少许后,竟未发现半点踪影,可不知怎么回事,身前却出现了一个洞口,一眼望去,深不见底,一怒之下,曹正云挥刀狂砍长草,这种‘到嘴的鸭子都飞了’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该死的,就这黑不溜秋的地洞,深不见底,摔都能摔死你个臭小子。” 李翊云自己本身,也难以想到,自己在掷出散泥后,竟无意掉进了一个狭小的地道之中,随着地道的滚动下,李翊云一路朝下滚动下去。 不知滚了过久,李翊云被狠狠的摔到了一个密小的山洞,四周岩石严峻,寸草不生,细水长流,时而能听到滴水的声音响起。 可又仔细一听,这滴水之声,颇为奇特,李翊云原本意识模糊,在地道中不断滚动下,已彻底清醒过来,只是觉得浑身腰酸背痛。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儿?有没有人在?回个声。” 李翊云四处张望,没过多时,只见到在一片潭水中央,有一块独立的巨石,那巨石上,斜插着一把光泽秀丽的长剑,令人一看,不由心动。 “宝剑呀,谁会把这么好的剑放在这么个地方?” 说话间,李翊云四下张望,转身间,不由看到,在身后的石块上,有一块特小的小石块上,竟密密麻麻的雕刻着一些文字,李翊云曰道: “吾名鹫峰,痴剑一生,悟剑一世,二十练剑,三十铸剑,四十悟剑,持一剑闯荡大江南北,战五派十八门而未逢对手,有人称吾‘剑神鹫峰’,吾未有传人,特留一生所悟、所学,所铸,望有缘人传承吾之意志!” 在这块小石块的旁边,有八个字体较大的文字,写的正是: “心中无剑,何以驭剑。” 李翊云思索少许,见那小石块似乎是特意按上去的,便探手去试,谁知那小石块竟可以移动,李翊云在那小石块后面看到一个盒子,取了出来后,李翊云自语道:“这就是前辈所留的剑术么?以前辈所留之言,倘若是真,若能学得一二,也是受益匪浅。” 打开盒子后,里面有个本子,封面上写着两个小篆: ‘剑破’ 李翊云自语:“仅仅二字,竟有一种霸气之感。” 在李翊云打开第一页后,李翊云立马双目露出精芒,深深被吸引,然后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空间,拿着‘剑破’本子,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研读起来,旋即,李翊云无意间,竟进入了忘我之境,一心沉浸于剑法之中,那一招招精妙绝伦的招式,深深地吸引着李翊云,在其脑海之中不断辗转。 第十六章徐州城 “剑破三式,可破万法,果然不凡,难怪被人尊称剑神之大名。” 不知过了多久,李翊云渐渐清醒,手中剑谱,在其合上书页后,顿然燃起,瞬间焚为灰烬。 李翊云吃了一惊,觉得大为奇怪,在这段不知过了多久的日子当中,李翊云不仅熟悉了这套剑法,还熟悉了‘太乙真经’的全部篇幅,对太乙真经更加了解一步了。 目前的李翊云,凭着这两项绝技,比起之前,似乎又多了一些信心。 “进来这么久了,不知道我娘他们怎么样了,需要尽快找出出口,以我在这四周的观察,四周似乎并无其他出路,这里的潭水能不断流进,却不见水涨,说明水下必有下流出口,想必只要顺着水潭的流出出口而去,想必就能够到外面去了。” 李翊云在这段时间里面,不仅练武,还四处寻找了四周的出路,可都没有结果,每天饿了,就捕鱼充饥。 “既然接受了前辈的剑法,前辈的宝剑,自然少不了,就让我,把前辈曾经的光辉,再一次,带到这个世界上,让大家重新记住前辈的神技。” 刚进洞时的李翊云想要到潭水中间的那块巨石上去,除了游泳过去外,别无选择,而现在李翊云大有信心,以轻功跃将过去。 果不其然,李翊云信心满满的后足发劲,身体一跃,便到了巨石上,滴水不沾,李翊云看着自己这些时日的成果,心满意足。 到了巨石边,只见巨石上,竟留有遗言: “此剑龙临,乃上古宝剑,本不属我,只因当年故人遗留于我,本意将剑归还东方一族,只怪我去不逢时,东方一族内乱,只得将剑遗放于此,望有缘人,承我一生之志,将剑归还,若此,吾无憾矣。” 看着身边的这把宝剑,李翊云面露凝重的抬起双手,双腿扎起马步,运转内劲,猛地一拔,‘锵’的一声,宝剑拔地而起。 李翊云自语:“进步不少。” “龙临!” 这是宝剑上所雕刻的两个字,清晰无比,剑刃锋利,剑身龙纹游走,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如有一条真龙在剑上游荡,随时都会脱颖而出,降临于世。 “好一把宝剑!不愧是高手的佩剑,看上去就与众不同,不过,东方一族,是什么?在哪儿?怎么还?算了,以后问师父吧。”李翊云掂量了下龙临剑,却发现龙临剑,轻如鸿毛,不禁愕然。 “没有遇到东方一族前,你就属于我吧,和我一起高歌江湖。”李翊云摸了摸龙临剑,爱不释手。 李翊云又是一跃,离开了巨石,朝着那小石块的石壁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抱拳道:“前辈,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 李翊云收拾一番后,便下水,顺着流水出去的地方,游走下去,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潭底的光线游去,李翊云穿过了潭底的石壁,突然发现上方光波乍现,李翊云直接向上游去。 噗! 李翊云冲破水面,深深的吸了口气,发现自己终于离开了山洞,长呼口气,李翊云便朝岸边游了过去,发现龙临剑依旧还在,李翊云虚惊一场,在一处生火晾干衣衫后,太阳就快要落山了。 李翊云心想去寻间客栈,暂住一晚,明日在前往徐州,与母亲会合,心意一定,李翊云负剑而行,朝南而去。 张贞等人本就是打算朝南而去徐州,故而李翊云希望能够碰巧在路途中碰见他们,李翊云走到天黑也没有找到一间客栈,也没有马匹,心想只能在林中将就一晚,便架起柴火,打了只野味,饱餐一顿后,早早作息。 ###### 再说,当初与李翊云分散而别的张重信等人,张重信在意志昏沉下,催使马车直奔,马车很慢,没过多时,便被追上,曹正云去追李翊云,故而不在场,为首的,武功平平,但他依仗张重信等人身负迷香,使不出劲,就连寻常人都不如,故而有恃无恐。 “你们也有今天,给我把他们拿下。”为首之人喝道。 一群人围攻而上,张重信只觉无力,就在张重信觉得无力回天时,忽然间,车厢内突然跃出一道紫影,张重信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叶紫箩。 那为首之人见状一惊,但想到人多,对付一个娇弱女子,定然无碍,便道:“小丫头也敢逞强,给我拿下。” 一群人蜂拥而上,叶紫箩挥起手掌,不知使得什么掌法,竟一推下,十多个人,纷纷应掌倒地,胸口莫名多了一个淡淡的金色掌印。 百里苏道:“金印掌!” 叶紫箩听到百里苏认出此套掌法,说道:“前辈也识得这套掌法?” 百里苏道:“这是青罗宗宗主叶笑天的自创掌法,也是他的成名掌法……小心!” 说话间,突然有三个人朝着叶紫箩扑将过来,在百里苏的提醒下,叶紫箩转眼便是一掌,一人中掌,一人被叶紫箩擒住,另一人挥刀砍来时,叶紫箩将擒住之人朝他一掷,那人登时吃惊,还未收刀,两人已撞到了一起。 叶紫箩解决了三人,对百里苏笑道:“前辈难道认识我爹叶笑天?” 百里苏道:“有过一面之缘,曾去西域求药时,偶遇数次,如今叶笑天贵为一宗之主,也是随了当年的愿,叶妃也是巾帼不让须眉,颇有其父当年风姿。” 叶紫箩一听自己父亲被人赞赏,不禁心中大喜,说道:“前辈过奖,比起家父,我还远远不及。” 百里苏笑了笑,张重信突然面色一变,神色扭曲,仿佛痛苦难当,百里苏立马出手,点住了张重信体内气血的翻涌。 一看到张重信的反应,百里苏就想到叶紫箩居然在迷香之下安然没事,百里苏问道:“叶姑娘,刚才的迷香,你们应该也难以避免,为什么你会没事?” 叶紫箩闻声一愣,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说道:“真对不起,刚才只顾着照顾大娘,忽略了大家,这是解毒药,可以化解百毒之药,服下后,运功恢复,很快就会没事,师父中毒时,我也是喂了他一颗解毒药,所以师父才能将毒更早的逼出,不然之前出手,师父必然又会元气大伤,不过这个三天只能吃一颗,不然会伤及元气。” 百里苏看了眼手中的瓶子,瞬间明了,便取出来服用一颗,又将剩余的还给了叶紫箩,叶紫箩收下瓶子,看着张重信在马车便盘膝打坐运功化毒,便为其伏法,不让旁人干扰。 那为首之人看到百里苏这种人物扶下了解药,心想,过不了多久,百里苏便会实力恢复,那时再走,定然难如登天,故而那为首之人喝道:“算你们走运,我们撤。” 叶紫箩眼看敌人退走,不由宽下心来,少了几分警惕。 半响后,张重信收功吐了口气,环顾四周,只见公主朱玉莺在张贞身边,却不见李翊云:“云儿呢?” 叶紫萝闻言一惊,这才想起,忙道:“师父,师弟为了引开曹正云,目前还没有和我们相遇,不过依刚才情况来看,曹正云不在,这就证明小师弟还没有落入敌手,应该还安全。” 张重信闻言,双眉紧锁,思索下,看了眼马车内的张贞,说道:“不要告诉李母此事,此行坎坷太多,她目前身子越来越虚弱,倘若醒来问起,就说李翊云先去了徐州,在徐州和我们会合。” 叶紫箩沉思少许,低声说道:“师弟武功平平,又岂是曹正云敌手,那家伙为什么偏偏死追师弟不放。” 百里苏道:“再怎么说,朱文丹与其父李远成也是义父子关系,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按辈分,朱文丹也是云儿的义祖父,再狠,也不至于斩草除根,这可不像他的为人。” 叶紫箩和张重信都说好,三人打定主意后,便跟张贞说了这事,张贞应了一声,并未太多表态,虽然有叶紫箩与朱玉莺两女常伴在身,心里踏实许多,但要真说不担心儿子,那也是假的,只是张贞她相信自己的孩子,吉人自有天相。 一匹快马,一架马车,一路南下,正在天黑之际,巧遇一个小镇,五人在小镇投宿一家客栈,开了四间客房,叶紫箩与朱玉莺相伴,百里苏与张重信,还有张贞各自一间,五人在小镇歇了两天,百里苏的伤势稍好一些后,五人又向徐州而去。 不过,这一路上,他们走得很慢。 七天后,徐州城外,一匹马,一架马车,徐徐而来,百里苏看着徐州城墙上,那写着的‘徐州’两字,说道:“徐州到了!” “久闻徐州之地,乃天府之国,又名彭城,地灵人杰,豪杰辈出,早就想来走上一遭了。”叶紫箩打开车帘,观赏着徐州城墙,看着不少人,正在过道上来回走动,好不热闹。 叶紫箩雀跃道:“我们进城吧!” 五人驾车入城,如今盛世太平,并无战火,百姓安居乐业,街道热闹的不亦乐乎,五人首先是在城中投宿一家客栈,因为考虑到张贞的身体与朱玉莺的身份关系,五人便在徐州城中央的一家‘百云客栈’投宿下来。 第十七章英雄救美 五人投宿于百云客栈后,张贞由于身体较弱,在百里苏的帮助下,开了几幅调节良药。 然而,叶紫箩除了给张贞抓药外,还在为百里苏抓药,百里苏因为伤势未愈,再给张贞开出药方的同时,也让叶紫箩给自己抓了几幅对恢复内伤有所帮助的良药。 叶紫箩一人前往药店抓药,刚从药店抓好药,正准备回客栈,刚要走出药店,下意识的观察了一眼街道两侧,原本热闹的街道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可突然街道上走来了一行人,这一行人衣袍深绿,别人或许不认识,可叶紫箩一看到他们,就认了出来。 “没想到这帮人追到徐州来了。” 可想到不能明目张胆的走出去,叶紫箩百般无奈,可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什么,正在届时,突然有个大胖女人手拿蓑衣走进了药坊,神色紧张,似有急事,将那蓑衣放在药店门口,便去向大夫打招呼。 叶紫箩见那蓑衣,又见那胖女人毫无防备之下,叶紫箩偷偷取来,放下一些碎银子,就当买了下来,叶紫箩身披蓑衣走出药店,走出药店不到二十步,原本还洋洋得意的以为不会被人发现,可人算不如天算,大白天身披蓑衣,在大街上游走,是个人都会觉得奇怪。 叶紫箩走出药店,忽闻身后有人叱喝:“站住!” 叶紫箩并未理会,继续向前走去,可身后又传来一声叱喝,叶紫箩顿了一顿,知道定会被发现,不由快步向前走去,希望能够摆脱锦衣卫。 可锦衣卫见状更是起疑,见到叶紫箩加快脚步,不由喝道:“给我拦住那家伙,不要让他跑了。” 叶紫箩听到身后突然响起很多脚步声,不由将蓑衣朝后一掷,箭步而行,叶紫箩运气轻功,在人群中穿梭流动。 可锦衣卫中,带头的,是雷明武,这雷明武轻功不凡,见叶紫箩使起轻功,也毫不弱下风,蹬足发劲,没三两下,便到了叶紫箩的身后。 叶紫箩眼看便要被抓,忽然看到大街边,小巷众多,不由心生一计,一个转角,走进了一个巷口里。 雷明武一下失策,走过了头,不由掉头追进小巷,这小巷里,轻功难施,雷明武只得靠着快健的步伐,追过去,可追了不久,眼看便要追到,叶紫箩竟有转到了另一个小巷里,雷明武见状,气急败坏。 “臭小子,别让我抓到,否则跟你没完!”雷明武气急败坏的骂道。 叶紫箩见到四周的小巷,七横八竖的,连她自己都快要迷路,但为了逃出这锦衣卫的魔掌,不管跑到哪里,她都要乱窜。 叶紫箩心想就这么跟锦衣卫耗下去,自己也未必会输,可叶紫箩终究棋差一步,竟转了几个转角后,竟到了死胡同。 叶紫箩刚要掉头往回再窜时,忽然之间,一道身影飞跃而至,一个锦衣卫汉子出现在了身前,正是雷明武。 “雷明武!”叶紫箩知道已经到了死胡同,前有死胡同,后有追兵,显然已经无路可走。 雷明武看到是叶紫箩,不由微惊,道:“我还以为是那臭小子呢,原来是堂堂青罗宗千金。” 叶紫箩闻言,眼珠一转,笑道:“既然我不是那臭小子,大人找错了人,那我就先走一步,打扰大人真不好意思。” 叶紫箩话毕,刚与他擦肩而过,雷明武面无表情,将刀一横,拦住了叶紫箩的去路,说道:“不管你是青罗宗的千金,还是叶妃,圣上有旨,带回皇宫。” 叶紫箩眼看无路可走,只得出手,不说二话,叶紫箩将雷明武的长刀一推,跨步而去。 叶紫箩知道锦衣卫的武功,都是内力深厚,雷明武转身间,探出左手,朝她左肩一擒,叶紫箩下意识闪开,右掌发劲一推,雷明武举刀格挡,被叶紫箩的掌劲逼退三丈有余。 见状,雷明武这才发现,小看了叶紫箩,双眉一凝,冷刀直推叶紫箩,将近之际,雷明武冷刀一变,直刺变之,一个转身间,横扫而去,叶紫箩跃身一纵,恰好刀光在脚下掠过。 叶紫箩心惊,脚未落地,掌劲已出,雷明武连退三步,站稳脚步,举刀格挡开来,这下雷明武并未被掌劲逼退,令叶紫箩吃惊。 叶紫箩趁机纵开,岂料,雷明武也非愚者,颇为明智,跃身一挡,叶紫箩的去路,又一次被拦了下来。 “你给我让开!”叶紫箩很不耐烦的喝了一声,可雷明武毫无退让之意,这让叶紫箩又气又怕,叶紫箩知道锦衣卫直属圣上裁决。 正在叶紫箩无可奈何之时,雷明武挥刀刺来,叶紫箩心知退可无退,只得认命之时,忽然之间,一道身影闪现而出,挡在了叶紫箩的身前,为叶紫箩,挡住了雷明武的绣春刀。 “李翊云!”叶紫箩睁眼一看,竟有一少年出现眼前。 “小师姐,我没来迟吧。”李翊云挡住雷明武的钢刀时,微微转头对叶紫箩笑道。 雷明武一看李翊云挡住了钢刀,重重闷哼,将刀一推,两人推开数丈,雷明武冷声道:“臭小子,终于让我碰到你了。” 李翊云收起龙临,嬉笑道:“喂,本少侠英雄救美,还是第一次,没想到对手还是老朋友,当初打不过你,现在可未必呀。” 话毕,李翊云先下手为强,横剑一刺,直逼雷明武,后者冷道:“当初不如,现在一样不如。” 举刀回攻,两人过招十多招,李翊云剑法出众,当下长剑横指。 “剑破!” 李翊云自信一笑,箭步冲击,与雷明武一个擦肩而过,只听到‘锵’的一声,两人已换了位置。 随即,只听到‘铛、铛、铛’三声,叶紫箩转眼一看,雷明武的钢刀,竟裂成三截,落地出声,叶紫箩见状吃惊,雷明武面色微变,双眉微锁,颇为惊愕。 李翊云一转身,突然倒在了地上,自语得道:“还是没打过,没练到家。” 回想刚才与雷明武的擦肩而过,自己断了雷明武的钢刀,可雷明武转手间,钢刀刀柄已在自己的小腹上,狠狠的打了一击,那一击,让李翊云痛的吃力。 叶紫箩一看李翊云倒地,显然落败,不由冲将过去,雷明武失神之际,叶紫箩一把提起李翊云,转身即失,小巷里,幽幽传来李翊云不甘服输的声音:“下次比试,我一定赢你。” 雷明武回过神来时,叶紫箩与李翊云已然悄然无踪,雷明武也只得作罢。 “既然到了徐州城内,就不怕找不到你们的栖身之所。”雷明武喃喃自语,转身离开。 叶紫箩到了客栈门口,将李翊云随手一扔,李翊云摔地吃痛:“有这么对救命恩人的么?” 叶紫箩翻了翻白眼,说道:“不来,本姑娘一样收拾得了他,况且,别误会,刚刚可是我救了你,话说回来,当初还以为你被曹正云给抓了去,没想到你小子还挺命大。” 李翊云摸了摸鼻子,神色得意,笑道:“你是不知道,话说当初,你们走后,我和那姓曹的家伙,足足打了三个多时辰,那场面,惊心动魄泣鬼神啊,你要是在场,非崇拜死我不可。” 李翊云说起大话来,面不红耳不赤,尽管叶紫箩知晓李翊云有时候牛皮吹破天,但方才李翊云与雷明武的交手,叶紫箩却着实觉得很强,尤其是那招所谓的‘剑破’。 心想,这小子几天不见,实力倒是增长了许多。 便问道:“小师弟,当初和我们离开后,这才几天,你的实力,倒增进了不少,这是怎么回事?” 李翊云闻言,龙临一摆,得意说道:“你看,认识这把宝剑么?” 叶紫箩左右观察,只见剑光流动,似有龙吟之声,在脑海之中轰鸣,颇为奇特,说道:“这剑是好,很精致,从哪儿偷的?” 李翊云见她认不出来,收起龙临,说道:“什么偷的?这是一位前辈的遗物,是要还的。” 想到巨石上的遗言,李翊云看着宝剑,只觉得心疼,这么好的剑,还得还给东方一族,虽有不甘,但李翊云做人的底线还是有的,受人之恩,岂能因一把宝剑而忘恩负义,成为背信弃义之人。 “这么好的剑,你舍得再送出去?”叶紫箩狐疑道。 李翊云神情傲然:“怎么可能,我李翊云做人是有原则的,受人福泽,传授剑法,已是大恩,岂能又做出忘恩负义之举,这是不义之徒才会有的,本少侠可是要做个惩奸除恶的大侠,再不忍,不是自己就坚决不强占为己。” 叶紫箩听了这话,不由对李翊云刮目相看:“你娘还在里面呢,进去看看吧,别让大娘担心。” 李翊云听到母亲张贞,顿时便要进客栈,叶紫箩拉住他,将买来的药,扔给李翊云,说道:“这是百里前辈开的药方,我刚刚抓回来的,一份是百里前辈的,一份是你娘的。” 李翊云知道叶紫箩为母亲张贞抓药,心存感激之意,笑道:“谢了,小师姐。” 听到李翊云的话,叶紫箩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涟漪。 第十八章 天下第一的冷夜岺 李翊云在张贞的房间,陪她熟睡后,李翊云轻轻地出了房间,在小二的指导下,进了后厨,为张贞熬药。 熬了两服药,一副是张贞的,另一幅,却是百里苏的。 为百里苏熬好药,将药端入百里苏的房间,敲了敲门,百里苏让进后,李翊云推开房门,见百里苏正好运完气功,下床坐向桌边。 将药放到桌上,给百里苏端上,说道:“师傅,药刚熬好,趁热喝吧。” 百里苏端住药碗,看了眼李翊云,不由神色微动,将药碗放到桌上,李翊云狐疑一下,百里苏不等李翊云反应,左手一探,李翊云不自主的,便被百里苏拉了靠近,探他手腕处的经络之处。 良久,百里苏双眉越皱越紧,惊叹:“奇怪!奇怪!” 李翊云不知百里苏‘奇怪什么’,问道:“师傅,你奇怪什么?” 想到自己在石洞的修习,李翊云这才想到,给百里苏解释了一遍,在和百里苏分开后,掉进石洞内的一切,李翊云一五一十的给百里苏解释了一遍,毫无隐瞒。 百里苏听了李翊云的经历,惊异得很,说道:“能有这样的奇遇,也算是你的造化,我见你气血充沛,内劲十足,没想到你有如此造化,当真是天大的福泽。” 李翊云嘻嘻一笑,道:“师傅,你认识鹫峰么?” 百里苏又道:“鹫峰?这人我倒有所耳闻,倘若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一代剑侠,被江湖人称‘第一剑神’,他纵横八荒,无人不敬于他,不过他已经失踪了三十多年,我当年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李翊云诧异,问道:“师傅,你认识剑神鹫峰?” 百里苏点了点头,目露追忆,道:“那时,我才刚刚涉足江湖,武功平平,说是个不知江湖凶险的毛头小子也不为过,就和现在的你一样,不知轻重,以我所知,据说,当年剑神鹫峰和一个叫做‘东方薰’的女子为天下两大绝世高手,两人也算情投意合,可两人的在一起,被东方一族所拒绝,随后不久,不知两人经历了什么,不久之后,从此变成了仇人,老死不相往来,随后就是东方一族的镇族之剑莫名消失,所以将责任推卸给了剑神鹫峰,可事情真相,又有谁知。” 说到这,百里苏又道:“我当年虽只见过一面,但我能知道,鹫峰前辈,绝非盗取之辈,是个正气凛然之人,东方一族因‘东方薰’的莫名失踪,而将责任怪罪于鹫峰前辈,故而造谣,称是剑神鹫峰所为。” “而后,鹫峰便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不知去向。” 李翊云被这么一说,忽然问道:“师傅,那你知道,鹫峰前辈是先认识的东方薰,还是先成为剑神的?” 百里苏沉吟少许,颇为不确定的说道:“两者之间,应该是一起发生的,这个我也不曾多想,东方薰死前,鹫峰就有剑神之称,东方薰死后,鹫峰前辈不在出现江湖中,所以应该是先成为剑神,后因某些原因认识的东方薰。” 李翊云说道:“师傅,这就不符合逻辑了。” 百里苏狐疑得‘嗯?’了一声,李翊云说道:“师傅你想,既然鹫峰前辈是先成为了剑神,那么他这般厉害,东方一族应该巴结才对,更何况,族中女子与大名鼎鼎的剑神鹫峰结为连理,那么他东方一族也会因此光荣才对,为什么东方一族还硬是不肯让鹫峰前辈和东方薰成亲呢?这不符合逻辑呀。” 百里苏闻言,沉吟少许,想来想去,觉得李翊云说的很有道理,便说道:“依鹫峰道行,东方一族却是不应该拒绝,不过其中真正缘由,谁也说不清,恐怕也只有东方一族,知道当中缘由。” 李翊云点了点头,说道:“师傅,除了此外,那把龙临剑,难道就是东方一族的镇族宝剑么?倘若是真的,被东方一族的人看到,岂不会飞来横祸。” 百里苏摆了摆手,示意‘无碍’,说道:“这件事情,你大可不必担心,东方一族早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三十年过去,恐怕已经没有几个人还认得出这把剑了,不过你也不可大肆宣扬,毕竟,即是镇族之剑,想来必有其厉害之处。” 李翊云闻言,大吃一惊,他原以为,这把宝剑,最多值个千把两银子,可经百里苏这么一说,李翊云不由身体热腾起来。 这不是飞来横祸! 这是飞来横财呀! 李翊云想到这里,心里热乎乎的,好生开心,可想到这剑是受了剑神鹫峰的付托,李翊云就知道,自己还是不能将其占为己有,这是很不道德的事情,很卑劣的行为。 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剑神前辈放心,我李翊云若有生之年遇到东方一族之人,定将宝剑,完璧归赵,绝不贪婪。” 正在李翊云下定决心的瞬间,不知何事,突然间,外面喧哗滔天,情况似乎很不对劲,百里苏喝了药后,李翊云将药碗端了出去,顺便去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翊云将药碗交给小二,问道小二:“小二,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小二暗叹一声,说道:“这位客官,您是不知道,现在这外面呀,官居同知的锦衣卫和一个不知来路的青年打了起来,闹腾着呢。” 李翊云不明白,问道:“既然是打架,大家应该都避之不及才对,为什么还热闹起来了?” 小二解释的说道:“客官您是不知道,他们打也就算了,可他们居然打到了湖面上去了,这两人身手可当真了的。” 李翊云明白后,便出了客栈,只见那客栈斜对面的西湖桥头边,许多的百姓围观一起,李翊云隐隐能看到锦衣卫的人也在其中,听小二说起锦衣卫和别人在打架,立马就想到了追杀自己的那个青年锦衣卫。 李翊云为了不被发现,静悄悄的挤入人群中,特意避开锦衣卫的注意,却忽然间,被叶紫箩给拉了出来,两人到了一处无人之地,叶紫箩说道:“你找死呀。” 李翊云狐疑不解,叶紫箩说道:“你知道和雷明武交战的交手是谁么?” 李翊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也瞒不在乎的说道:“管他是谁,只要能挫挫锦衣卫的锐气,比什么都强,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对不对。” 李翊云左手搭在叶紫箩的右肩上,叶紫箩将肩一耸,李翊云的手顺势滑下,险些摔了个大跟头,叶紫箩说道:“和雷明武交手的,是风云榜排名第一的高手,冷夜岺。” 李翊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也不在意,可很快,李翊云就瞪大了眼睛,说道:“哎呦,这什么武是一巴掌拍在钉子上了,风云榜第一,这他也敢去惹,厉害了这帮锦衣卫。” 叶紫箩苦恼的想要抓狂,说道:“那如果我说,现在的冷夜岺,是冲着你和你师傅他们来的呢?你也不担心么?” 李翊云闻言神色突然严肃起来,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和雷明武交手的冷夜岺是一品侯朱文丹的手下,是奉命前来抓我们的?” “应该是,不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儿。” 叶紫箩点了点头,表示李翊云全部答对。 李翊云一下苦恼起来,一个雷明武还没解决,现下倒好,又蹦出了一个第一高手冷夜岺,还是自己的师傅认可的第一高手,其实力,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李翊云说道:“你说,这两个家伙,会不会两败俱伤,然后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叶紫箩翻了翻白眼,说道:“你觉得可能么?冷夜岺可是第一大高手,雷明武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倘若被冷夜岺找到我们,我们就很难离开了。” 李翊云说道:“这家伙就是武功第一,我才不信呢,他的老爷子难道很差么?” 叶紫箩狐疑:“老爷子?” 李翊云见叶紫箩没听明白,解释说道:“我说的是一品侯朱文丹那个老家伙,你不是说冷夜岺是他的女婿么,说是他的老爷子,也不为过呀。” 叶紫箩道:“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打趣,我还真是服了你。” 李翊云问道:“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叶紫箩说道:“靠他们打成平手肯定行不通,就算加上唐白蜃,也希望渺小,所以我们还是先去找百里前辈,向他了解了解这冷夜岺有何破绽,倘若有,那就最好。” “你说的没错,我师傅既然知道他武功卓越,定然也知道他的弱点所在。”李翊云说道。 两人聊天之际,那西湖水面上,雷明武与一个青年男子,平稳于水上,如脚站在平地一般,使水没有掀起一丝涟漪。 两人没人说话,只是出手之间,冷夜岺有所保留,而雷明武却毫无保留的,与冷夜岺交手,两人一战,顿时水花四溅,内力四射,甚是壮观,一直站在平桥边担心的唐白蜃,眼看雷明武便要落败,立马身体犹如蜻蜓点水,跃上水面,长刀向冷夜岺猛然一掷。 人未至,刀先到。 长刀被冷夜岺一剑拨开,坠入湖中,不知去向。 唐白蜃不理会长刀的状况,只是以此,吸引冷夜岺的注意,唐白蜃自身跃到雷明武的身旁,不等雷明武说话,一把抓住雷明武,低声说道:“先跟我走!” 两人离开,雷明武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不服的态度。 而冷夜岺,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离开,没有阻拦,也没有去追,似乎对他而言,这一战,本就没有意义。 第十九章 冷剑神 冷夜岺走在人群当中,无意间走到百云客栈,在客栈的大厅中歇脚,小二上前招呼:“这位客官,不知想要些什么?” 冷夜岺面色平静,道:“给我上一壶女儿红,一斤卤牛肉,一盘咸花生,炒两个小菜。”话毕间,已将银两取了出来,放在桌上,小二见了银两,面露喜色的应了声,便对后厨大声喊叫了一遍冷夜岺方才点的全部。 小二在柜台取来女儿红,拿了个巴掌大的瓷碗:“客官请慢用咯!” 不一会儿,菜肴全部上齐了,冷夜岺独自一人畅饮,没顾及上四周的喧哗声,独自享用美酒佳肴,让人一眼看去,即奢侈,又豪爽。 奢侈的是,一人点了这么多的菜肴,没吃完,倒蛮可惜的。 豪爽的是,这青年一碗酒一口见底,且面不改色,颇有豪爽之意。 正在此时,突然一个青衫男子走进了客栈,见到冷夜岺坐在那儿好生痛快,不由鼓掌的道:“好魄力,当真好魄力,佩服!佩服!” 冷夜岺抬头一看,面色依旧从容,问道:“佩服什么?” 这青衫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与叶紫箩分开后,独自一人回客栈的李翊云,只听李翊云说道:“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像这位兄台一样豪爽,有气魄。” 李翊云又道:“这酒呀,一人喝,太没趣,倘若兄台不嫌弃,不妨让在下陪兄台共饮如何?” 冷夜岺抬手示坐,李翊云坐下后,说道:“这小碗喝的没趣,咱们换个大的。” 又对掌柜的喊道:“掌柜的,给我们换俩只大碗。”小二应了一声,立即取来了两只大碗,李翊云又道:“再来十斤这种酒,快上。” 小二迟疑,似乎这酒钱不小,但又不好意思讨要,不由为难起来,冷夜岺面无表情,取出碎银,小二收下银子,立即取来了酒,放满了整个桌面。 李翊云不等冷夜岺说话,一脚踩凳,一脚立地,看去颇为彪悍,却见他掀开红布,嗅了嗅,喝道:“好酒!” 将两只大碗倒满,平起酒碗,昂然道:“干!”与冷夜岺酒碗一碰,痛痛快快的畅饮下肚,一碗见底,酒碗还未从嘴边移开,李翊云突然呛了一下,这女儿红特呛,李翊云虽喝过酒,但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喝过。 若要说,为什么要起兴趣,提出这样喝酒,那就只能说,李翊云常见江湖中人在酒馆喝酒,大多都是大碗大碗的喝,让人看去,都觉得痛快极了,故而李翊云见冷夜岺在这独自喝酒,且酒量这样好,不由起兴,尝试一番,如何痛快淋漓。 不喝不知道,这一喝,登时把李翊云喝的够呛,一直咳个不停,似乎这酒烈的气血翻滚。 冷夜岺见此,单手抬起一点,李翊云只觉左肩酸麻,也不咳了,不由说道:“多谢,刚才喝的太急,失误失误,咱们再来。” 不等冷夜岺说话,李翊云又倒满了两碗,举碗一碰,又是一饮而尽,李翊云虽然觉得胸口极闷,但越喝,兴趣越大起来,两人一满一尽,一满一尽,倒也喝得不亦乐乎。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将十来斤酒,统统喝完时,李翊云身体摇晃不定,冷夜岺一把按下李翊云,李翊云坐下后,便醉了过去,不醒人事,恐怕现在给他三拳两脚,他也难醒来。 冷夜岺看着醉过去的李翊云,喃喃自语的说道:“李翊云,就是你么?” 冷夜岺刚要一把拿住,忽然之间,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好久不见,冷剑神。”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令冷夜岺闻言一怔,转过身去,只见百里苏面色微笑的站在那里,冷夜岺双目复杂。 百里苏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怎么还活着?” 冷夜岺没有回答,百里苏又道:“当初朱丹心没有派你来,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他没有做的太绝。” “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又看向李翊云,说道:“他和你一起?” “他是你的师弟。”百里苏喃喃说道:“你要对他出手么?” 冷夜岺沉默少许,说道:“你觉得呢?” 百里苏缓缓得摇了摇头:“你不会,我了解你。” 闻言一愣,对呀,还有谁,比把自己一手带大的师傅还要了解自己呢? “就此一次,下次,我不会手下留情了。”冷夜岺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停下了脚步,说道:“师傅,你还好么?” 百里苏闻言一怔,微笑道:“我很好,你也要好好的啊,冷剑神。” 冷夜岺沉默了少许,头也不回,离开了客栈,半响之后,叶紫箩突然回来了客栈,百里苏扶着李翊云回了客房休息。 百里苏目中复杂,脑海中似回想起了几十年前的一个雪夜,有两个人影在雪中漫步。 “师父,总有一天,我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大侠。” “好啊,做大侠好啊,岺儿有志向。” “算了算了,我还是决定做个天下第一的剑神好了,以后大家都叫我:冷剑神。” “那可是个大志向啊,岺儿真厉害啊。” “冷剑神,我喜欢这个名字。” 那一年,那场雪,那个想要成为天下第一剑神的少年,那个一脸慈祥的中年男子,在漫长的雪夜中,手拉着手向着温暖的方向走去。 ###### 徐州城外十几里的郊野,一条宽敞的官道上,一匹疾马,速如闪电,快若雷霆,不知要去向什么地方,在那疾马上,依稀可见,有两壶酒,还有几个包裹,想想都知道,那是下酒菜,疾马之人的背后,还背了另一个包裹。 骑马之人,正是独自一人离开百云客栈的张重信,他是要去他大哥的墓地处拜祭,未过多久,经过一个小村庄,这个村庄,曾经是张贞与李远成的家,如今已经不复存在。 又过一会儿,张重信来到了这个小村庄的后山腰的一块崎岖之地,在那里,有一座墓,其墓碑上写着:夫君李远成之灵墓,左下方又有刻碑人:妻子张贞。 张重信一路疾驰而来,在这墓前停下,捆好马鞭,将酒菜取下来,将背后的包裹放在马背上,神色尽显惆怅之色,愧疚之意。 见墓上杂草交杂,张重信花了些时间,清除了杂草,坐在李远成的墓前,喃喃自语:“大哥,二弟又来看你了,这次还是没能替你报仇,又让赵忠那家伙给跑了。” “不过你放心,我张重信发过誓,终我一生所能,替大哥报此血仇,我与赵忠,还有一品侯朱文丹不共戴天,终有一日,我要拿他们的人头,来祭奠大哥的在天之灵。” “大哥,嫂子和侄儿,我此次找到了,他们很好,我很放心,他们现在和我们的恩人在一起,如今一品侯朱文丹的目光已经盯上了他们,我会保护他们的。” 说着说着,一代大侠张重信,居然流下了眼泪,心中的无助,充斥着他的身心,十多年过去,大哥之仇依旧未能报成,这是张重信一生的心病。 张重信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倒酒,一边喝酒,一边撒酒,似乎有些话,他只能在这里,才能够发泄出来,因为这里,有他的大哥在。 张重信每次来到这里,都想到大哥李远成曾经无数次的悉心教导,与他一起练剑,一起喝酒,一起劫富济贫,行侠仗义,一起替一品侯朱文丹做事,两人曾经的余光,尽显张重信的眼前,曾经之事,至今历历在目,恍若昨日。 每当回想,张重信都能想着想着,就笑了。 “这次,我可能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了,大哥,我必须去寻找赵忠,他一天不死,我一天不安心,倘若我与翊云他们一起南下,那杀赵忠的机会,就更少了。” “我不能让赵忠那狗贼与一品侯朱文丹再会面,必须赶在赵忠回到顺天府前,杀了他,否则,我怕以后,都很难再有机会。” 说着说着,张重信哀叹连连。 ###### 在一片清晰见底的小溪河边,分别站着两个男子,一个白衣男子,一个青衫男子,各持宝剑,那白衣男子,赫然正是冷夜岺,而那青衫男子,正是手持龙临的李翊云。 两人面色庄严,肃杀之意浓郁,忽然间,一阵大风吹过,李翊云突然抬起头来,冷夜岺亦是如此,两人四眼相视,冷意浓浓。 “天下第一高手,我今天一定要打败你,证明我才是天下第一,看剑。”李翊云将龙临一横,横刺而去。 冷夜岺面色平静,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也举剑刺来,两人踏水而战,水面之上,如履平地。 李翊云龙临一扫,剑出龙吟,一条黄龙呼啸而出,冷夜岺举剑一劈,一道剑罡,将黄龙劈得粉碎,冷夜岺与李翊云两人交战甚猛,内劲四射,花草树石,皆被两人强劲的内力给击的粉碎,四周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李翊云将剑一举,使出孤云十三剑所知六式中最精妙的一剑,冷夜岺举剑格挡,左手成掌,发劲推剑抵抗李翊云的这一剑,李翊云大笑下,又是最霸道的一剑,将冷夜岺击的飞退,李翊云乘机而上,‘唰唰’两剑,两道黄龙涌出,朝冷夜岺呼啸而去,似乎要将冷夜岺吞没。 李翊云见他好生狼狈,很是得意,哈哈大笑时,可以依稀听到耳边似有声音响起:“这家伙睡个觉还傻笑个什么劲,在作什么春秋大梦呢。” 李翊云正觉得听的糊涂时,忽地间,只觉得耳朵传来一声响,脸颊生痛,脑袋一懵,再睁开眼时,李翊云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这才发现,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白日梦罢了。 第二十章 李母消失 “臭小子,做什么春秋大梦呢,笑的那么猥琐。”叶紫箩拍醒了李翊云,问道。 李翊云摸了摸脸颊,看着叶紫箩多姿的身形,李翊云耸了耸眉目,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说道:“你说呢,我梦到咱们两个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夜晚,然后……” 啪! 李翊云话未说完,脸颊又是一疼,叶紫箩又是一个大嘴巴子,而且还是打在同一边的脸上,顿时左脸颊生痛异常,李翊云有些怒道:“干嘛呢?招你惹你了?干嘛还打?” 叶紫箩神色傲然:“你说呢?调戏皇上的叶妃,小心你的项上人头,分分钟能落地。” 李翊云这才想起:“对呀,这丫头可是皇帝老子的女人,虽然还没坐实,但这是早晚的事。” 嘴上说道:“喂,你这么刁蛮,做了皇帝老子的女人,我敢打赌,三天之内,定会被打入冷宫?” 叶紫箩翻了翻白眼,说道:“这事不要你管,我才不会再回那个金丝笼里呢,就算要去,嘿嘿,小云子,师姐我可舍不得你,我一定把你也给带进宫里,然后让你做我的贴身太监高手,嗯,这个主意太好了。” 叶紫箩说道后面,眯眯一笑,也颇为不怀好意。 李翊云一下懵了,连忙摇手,示意‘不要’,说道:“你太客气了,我李翊云天生懒散的紧,这差事,姑娘还是另寻他人吧,就找昨天与我一同饮酒的冷夜岺好了,他酒量好,倘若叶姑娘真被打入冷宫,还有人陪你畅饮消愁。” 叶紫箩一脸厌烦,道:“你还好意思说,还想灌醉冷夜岺,倘若不是百里前辈救你,你早被他带走了。” 李翊云狐疑,问道:“对啊,我怎么那么快就醉了,他醉了没有?” 叶紫箩道:“他?两个人喝的一样多,你醉的跟头死猪一样,人家一点都没事。” 李翊云想了想,一脸愁眉苦脸地道:“没道理啊,本少侠酒量自认第一,谁还能喝的过我?” 叶紫箩无奈,说道:“井底之蛙,没见识的家伙。” 李翊云说道:“我之前不在状态,下次再喝,我把他喝趴下,然后让他爬着走。” 叶紫箩露出鄙视的眼神,道:“就你?喝的跟头死猪似的,还想喝趴人家,你在喝个十年再说吧。” 李翊云:“对了,师父救下我后,冷夜岺如何了?” 叶紫箩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那天和你分开后,在街道上逛了逛,回来时,确实见到一个白衣男子,一面冷峻的离开,进了客栈,看到你趴在了桌上,百里前辈也坐在你旁边,我也难以说清,你去问问你的好师傅吧。” 李翊云一拍大腿,下了床,说道:“这还用问么,师父救下我后,一定是把冷夜岺给教训了一顿,什么天下第一高手,遇到我师傅,还不得屁滚尿流的逃走。” 正在这时,倏地间,房门一开,朱玉莺气喘吁吁,神色慌张的说道:“不好了,李大哥,大娘不见了。” 李翊云立马神色紧张,立即出了房门,进了张贞的房间,只见空无一人,叶紫箩与朱玉莺随后即到,李翊云问道:“我娘去哪儿了?怎么会不见了?” 叶紫箩与朱玉莺均是沉默,半响,朱玉莺说道:“李大哥,方才我进了大娘的房间,空无一人,只见后门窗打开,不时有风吹来,这才想到大娘出了事。” 李翊云神色紧张,说道:“难道是锦衣卫带走了我娘?” 叶紫箩道:“应该不会,锦衣卫虽然可恨,但没这个必要。” 百里苏走进来,四处观察,不一会儿,叶紫箩突然说道:“你看那是什么?”手指左边的圆柱上方,在那里,有一枚飞镖,那飞镖上似乎有一张纸条。 李翊云身子一跃,将飞镖取下,打开信封一看,上面写着:“若要救人,就来京都。”短短八个字,便暴露出了张贞的所在。 “我娘被一品侯朱文丹的人给抓去了。”李翊云心中紧张。 百里苏道:“终究还是发生了,如今我们力不从心,根本无力前往京都,去了也是妄自送命。” 李翊云虽然紧张,但这个时候,他却极为安静,他也清楚现在的状况,去了,根本于事无补,对百里苏说道:“师傅,虽然我很关心我娘的安慰,但我清楚现在的状况,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百里苏拍了拍李翊云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张贞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他的目的,是你,抓了你娘,只是想要威胁你就范。” 李翊云心中发狠,说道:“好个一品侯朱文丹,待我回京,我必饶不了他。” 叶紫箩道:“百里前辈,眼下之际,我们应当如何?” 李翊云也想这么问,百里苏思索少许,说道:“你叔父独自离开后,我们可谓是失之一臂,眼下之际,我们只能尽快前往云南,与我那忘年之交的好友联合一起,才有希望救出你的娘,你觉得呢。”百里苏看向发呆得李翊云。 李翊云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启程。” 百里苏摇了摇头,道:“不急!明早起程吧,现在多准备些启程的物事。” 叶紫箩道:“我和公主去买些干食,小云子就去买几匹良马,以便赶路所用。”李翊云点了点头。 不等多想,李翊云便独自出了客栈,朱玉莺与叶紫箩也跟了出去,忙起物事。 李翊云失神的在大街上行走,不仅不曾买些什么,反而意识稀里糊涂的,便转进了小巷里,可谁知,李翊云又稀里糊涂的转出了小巷,可谓是转了个大圈。 ###### 叶紫箩与朱玉莺也在买东西,不过叶紫箩更多的,是这儿看看,那儿看看,却不曾买什么,朱玉莺身份娇贵,虽很少见一些奇怪的东西,偶尔打趣的看了看,但却没买,和叶紫箩一样,两个人不知逛了多久。 可徐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两人不知不觉的,竟然遇到了锦衣卫唐白蜃和雷明武两大高手。 “公主,叶妃,好久不见。”雷明武淡然说道。 唐白蜃行礼,说道:“公主,叶妃,圣上有旨,请随我们回去吧,再不回去,恐怕圣上会有所怪罪,甚至弄不好,会连累到你的朋友也说不定。” 朱玉莺心中一惊,神色慌张,说道:“你们想做什么?我可是公主,你们可别乱来。” 叶紫箩看着他们人多,足足有十来个锦衣卫,心知若打,必然吃亏的紧,叶紫箩道:“别以为你们人多势众,我就会怕你们,倘若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的项上人头也难以保全。” 唐白蜃心知如此,却道:“叶妃所言甚是,既然如此,那就请叶妃与公主乖乖跟我们回去吧,公主殿下,自从你离开后,陛下可想念得紧,每天茶不思饭不想,担心公主的安危。” 唐白蜃说到了朱玉莺的心里去了,心中一酸,叶紫箩一拉朱玉莺,朱玉莺回过神来,叶紫箩说道:“你别想拿你们的主子说事,倘若真想,有本事让他亲自来呀。” 雷明武道:“叶妃,你别不识好歹,我已经三番五次的相让了。” 叶紫箩一笑,道:“相让?你可让的真好,上次在小巷死胡同差点没把我就地解决,还好意思说‘相让’二字。” 唐白蜃瞄了眼雷明武,又对叶紫箩道:“叶妃,今日无论如何,你们都得跟我回京。” 话毕,唐白蜃探出手去,直擒叶紫箩,叶紫箩心惊后退,那唐白蜃内力深厚,速如闪电,话音刚落,不到片刻,叶紫箩一反应,便到了叶紫箩的身前,叶紫箩下意识的一推,赫然使出了张重信所传授的奇特掌法‘披云掌法’第一式:‘绵云轻舞’。 唐白蜃毕竟身经百战,经历丰满,避了开来,左手一探,叶紫箩格手一挡,岂料,唐白蜃右手瞬息间在左手下方探来,叶紫箩一个不慎,噔噔噔地连退数步,面色凝重的盯着唐白蜃。 叶紫箩心中暗想:“这家伙刚才左手虚探,右手实攻,不愧是个江湖老手。” 朱玉莺见状颇为不妙,心知叶紫箩绝无胜算,心中一急,立即挡在了雷明武的身前,雷明武不明其意,心想:‘公主难道要随我们回去?’ 朱玉莺未到雷明武的身边,便右手一伸,将雷明武的钢刀‘嚯’的一声,抽将出来,将钢刀往肩上一搭,神色惶然,喝道:“都别打了!” 雷明武大惊,立即退了两步,唐白蜃与叶紫箩闻声一看,均是大吃一惊,叶紫箩与唐白蜃不谋而合的齐声叫道:“公主不可!” 众人一惊,公主朱玉莺天生娇贵,不曾习武,这一下子耍起刀来,众人无不惶恐,心中都怕,均想:“万一钢刀伤了公主,圣上勃然大怒,可就万死难以赎罪。” 唐白蜃道:“公主,有话好好说,千万别乱动,钢刀锐利的紧,万一伤了千金之躯,属下们都难以向圣上交代。” 第二十一章 青罗宗少主 朱玉莺手持钢刀,这可谓是他生平第一次拿杀人利器,若说不紧张,那都是假的,所以双手颤抖,又怕又惊,让雷明武与唐白蜃更加担心,道:“你们都别乱来,倘若再打,我定然将剑一横,就此断了自己的性命。” 唐白蜃心惊道:“公主究竟想做什么,属下们都照做就是,劳烦公主将那钢刀放下再说。” 朱玉莺道:“如此甚好,你们给我听着,要我放下钢刀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唐白蜃道:“条件?公主与属下谈什么条件,有话不妨直说,属下定然唯命是从。” 朱玉莺道:“我也不为难你们,我可以跟你们回去,但是叶姐姐并非皇宫中人,皇兄并未正式封妃,她不过是西域送来的女子,皇兄嫔妃众多,也不差这一个,我跟你们回去,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不许再对叶姐姐下手,倘若不然,我必……” 朱玉莺将刀横了一点,吓得众人无不惶恐,唐白蜃急忙应道:“公主的命令,我等听从了就是,求公主先将钢刀放下,不要伤了千金之躯,我等担待不起。” 朱玉莺半信半疑的说道:“大都督所言属实?” 雷明武抢先说道:“公主放心,既然师兄答应了,我等必然唯命是从,决不食言,不过……。” 朱玉莺心中一紧,生怕他们反悔,很狐疑问道:“不过什么?” 雷明武道:“不过公主让我们不再追回叶妃,如果圣上怪罪下来,我等又该如何是好?岂不罪大,所以此事,让我们锦衣卫有些为难。” 朱玉莺道:“此事都督与同知大人无需担心,回宫后,我自会与皇兄道明缘由,他就不会再为难你们了。” 唐白蜃与雷明武稍微迟疑少许,唐白蜃说道:“既然公主都发下话了,我们答应公主就行,劳烦公主快将刀放下。” 朱玉莺听到了唐白蜃的允诺,立即放下了钢刀,钢刀落地,‘砰’的一声响,吓得朱玉莺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 雷明武拾起地上的钢刀入鞘,唐白蜃与雷明武相让出道:“请!” 示意让朱玉莺与他们先回锦衣卫暂住的客栈。 叶紫箩道:“公主!” 朱玉莺转过头来,面色憔悴,说道:“叶姐姐,你我就此别过了,倘若有缘,我希望我们能够再见,但希望不是以叶妃的身份相见,谢谢你的一路陪伴。” 说着,朱玉莺神色惆怅,晶莹剔透的泪水,划过双颊,直流而下。 朱玉莺离开了,叶紫箩只怪自己无能为力,连个人都没法保护,不由惆怅少许,他想了很多人,希望可以找他们帮忙,救回朱玉莺,可百里苏受了伤,雷明武与唐白蜃两人联手,叶紫箩自知没有把握,李翊云就更不用说了,她的师傅却此时不在。 叶紫箩一路回到客栈,却在途中突然巧遇到失神落魄的李翊云,李翊云见到叶紫箩,瞧了瞧四周,说道:“师姐,公主呢?回客栈了?” 叶紫箩伤心的瞬间,突然看到李翊云,忽然靠在了李翊云的肩上,失声大哭,李翊云不知怎得,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得道:“怎么了?师姐,发生了什么事?” 叶紫箩看着李翊云,抹去余泪,含糊地道:“方才,锦衣卫大都督,把公主给抢走了,我却无能为力。” 李翊云惊道:“你说公主被锦衣卫抓走了?” 叶紫箩点了点头,应是。 李翊云想了想,说道:“师姐,别伤心了,这样也好,公主身份尊贵,与其跟我们颠沛流离,居无定所,还不如回皇宫安稳。” 叶紫箩道:“我与公主虽认识不久,却两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多少会有些不舍。” 李翊云与叶紫箩来到了西湖桥边的凉亭,见到风起涟漪的湖水,叶紫箩轻声说道:“你想知道我的过去么。” 李翊云道:“愿闻其详。” 叶紫箩看着波澜不定的湖水,忽然目露追忆之色,轻声说道:“半年前,西域传来公主入天朝升妃,我哥哥生性好奇,便想在途中,观赏西域公主的芳容,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夜,我哥哥和我说的话。” 半年前,西域中南部,青罗宗主宗,青罗山上,青罗宗内,乾陵阁中,宽敞的大厅,紫檀桌边,坐着一个紫衣青年,一脸期待。 不一会儿,一个妙龄少女跑进了房间,见了紫衣青年,说道:“哥,你叫我什么事? ” 那紫衣青年见了妹妹叶紫箩来了,说道:“小妹,快过来,坐下,大哥给你说个有趣的事。” 叶紫箩说道:“大哥,你每天都有有趣的事,还用说么。” 紫衣青年叶天爽说道:“这回可大不相同,你知道嘛小妹,听说西域之国的国王要将美艳公主送往中原,给王朝皇帝当妃子。” 叶紫箩轻轻‘嗯’了一声,这事她早就知道了,恐怕大半个西域的人都知道了此事,所以并不为奇:“那又怎么了?” 叶天爽很期待得笑道:“你说,这西域之国的国王是怎么想的?既然是公主,人也听说是西域的第一美女,为什么就偏偏要送给那中原的皇帝呢,难道就因为所谓的联邦之亲。” 叶紫箩喝着茶水,说道:“大哥,你认识西域的公主么?” 叶天爽道:“不认识,就因为不认识,所以大哥想去看看,瞧瞧这所谓的西域之国的第一美女,长甚么模样。” 叶紫箩提醒的说道:“大哥,你可别忘了,上次你去王宫偷酒,被王宫的人追到了宗内,可把爹给气惨了,后来爹还重责了你三十个重板子,血淋淋的教训,这么快就忘记了,好了伤疤忘了疼?” 叶天爽被提到了伤疤处,不耐烦的说道:“别说这事了,那又不是我的错。” 叶紫箩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呀。” 叶天爽道:“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次我瞒着爹下山,大哥可有个大忙要小妹去帮。” 叶紫箩狐疑的道:“什么忙?” 叶天爽道:“这次我去,顶多三五天就回来,倘若这几天里,爹问起我在做什么,你就说,我在面壁思过,不出房门,就连吃饭也在房间吃,倘若爹要进屋看我,你可千万要拦住了。” 叶紫箩道:“大哥,只要你别闹出像上次那样的大事来,不惊动到爹,也没事,悄悄去,悄悄回。” 叶天爽回答道:“就是这样,所以要小妹帮忙。” 叶紫箩点了点头,道:“可以,不过我也有条件。” 叶天爽狐疑:“还是糖葫芦?” 叶紫箩笑着点头,叶天爽拍头的道:“一言为定。” 叶紫箩与叶天爽单掌一拍,条件成交。 两天后,清晨。 叶天爽的探子突然过来,说道:“少主,公主马车来了。” 叶天爽一天前就打探到消息,公主会在这里经过,故而在这里一直等了一天一夜,直到届时,探子回报情况。 叶天爽示意探子再探,未过多时,突然听到有人说道:“少主,公主马车来了。” 叶天爽轻笑,道:“都跟我来。” 叶天爽一行十八人,纷纷向山下小道走去,恰好与一行队伍碰了正面,这就是西域之国的公主的马车,叶天爽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要从此过,留下买路钱,不对,是留下公主才对,至于其他的,都给我滚。” 那行人见状,胆小之人纷纷想跑,忽然有人说道:“吵什么吵什么,都给我安静下来。”那马车两侧,均有一骑缓步而来。 这两人虽身在马上,却可见一高一矮的身形,叶天爽见到两人,内心登时吓了一跳,刚想转身离开,忽然那左骑之人说道:“少主想去何处?” 叶天爽知道被发现,故作正经,说道:“本少主来此游玩,没想到能在此碰到两位师父,不知两位师父这是要去哪儿?” 这一高一矮之人,赫然正是水火奇侠,只听那高瘦子张不求说道:“少主可真碰巧,刚才少主可不是这么说的。” 叶天爽尴尬一笑,那矮胖子李不败说道:“少主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的事情,若非你妹妹求情,少主现在恐怕连床都下不来。” 叶天爽尴尬一笑,说道:“提那事干嘛,两位师父,你们怎会护送起公主来了?” 两人相视一眼,张不求道:“公主身份金贵,此行艰险,我青罗宗上次因少主之事,有愧与西域国王,故而此次,宗主亲写书信,令我二人护送公主,前往中原。” 闻言即懂,叶天爽道:“既然如此,那不知可不可以让我也跟你们一起去中原?我曾去过两次,好玩得很,不如两位师父也带上我吧?” 两人登时陷入困难,忽然间,那马车内传来声音:“两位义士,既然这位大哥哥想去,不如让他跟着好了。” 叶天爽闻言,忽然一愣,寻思:“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想了片刻,也没想起。 第二十二章 相逢 张不求正犹豫该不该让叶天爽一同去时,听了马车内的声音,不由抱拳行礼,恭敬道:“是!” 又对叶天爽道:“既然公主殿下也说了,那就一起去吧,不过你得答应我,少惹是非。” 叶天爽笑了笑点头。 叶天爽觉得身边的十七人,颇为麻烦,便道:“你们给我听着,全部给我回去,倘若遇到我爹和小妹,就说我和张叔李叔去了中原。” 话毕,便转身想进马车内去,刚踏上马车,忽然身子凭空而起。 叶天爽叫道:“你干什么,张叔,放我下来。” 张不求以剑鞘将叶天爽从后脑勺给提了起来,让叶天爽苦叫连连。 张不求将叶天爽往另一坐骑一抛,忽然那人下马,将叶天爽扶上马背,叶天爽很是不满,有些抱怨得说道:“我好歹也是少主,用得着这么待我么?” 说话间,偷偷瞄了眼车内,可她知道张不求与李不败两人时常防备于他,若想窥探芳容,也就难上加难。 一路人东行几十里,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忽见南首处的道上,马蹄声响,紧随着一骑疾来,张李两人立马上前,勒住了马,待看清来人面目,张李二人轻松口气,只见来人勒住了马儿,对张李二人行礼,张李二人还礼后,张不求问道:“温兄,为何如此仓促?难道有所急事?” 来人姓温,长得魁梧高大,颇带豪爽之意,只听他道:“张李二位兄弟有所不知,我那愚妹给人劫了去,我一路追去,失了线索,不久前,听说被人绑去罗城地境的干湖小镇,我便彻夜追来,途中已累垮了三匹马。” 张李二人一惊,李不败说道:“不知温妹被何人所擒?竟让温兄如此马不停歇。” 只听温姓汉子咬牙,想到此处,不由面露憎恨之意,道:“擒我小妹之人,赫然是王子胡尔哒郦,他仗势欺人,愚妹虽武功不错,但胡尔哒郦王子生性狡诈,很是狡猾,定是使了什么阴谋诡计,将我妹妹擒了去。” 张不求刚要说话,忽然叶天爽说道:“那胡尔哒郦是个什么玩意?这么嚣张,这种事情,我叶……某都……恨不得,见之杀之。” 叶天爽差点道出了自己的名讳,本想说‘我叶天爽’,可想到自己身在外,不便道出真名,又不想滥用假名,就以‘叶某’相称。 而后,本想说‘都没开始做过这种事情,他居然先下手,可耻!’可想到这话听去,定然惹得温姓汉子的恼火,更会让张不求和李不败将他视作登徒子,故而,叶天爽脑筋一转,说成了‘恨不得,见之杀之’,这样的话,说起来会让人一眼看去,此人正气昂然,嫉恶如仇,是条好汉。 温姓汉子看着叶天爽,说道:“阁下何人。” 叶笑天道:“我……,我不过是个经商之人,因为途中巧遇两位大侠,故而想与他们同路,并无恶意。” 温姓汉子点了点头,半信半疑的看了眼叶笑天后,对张李二人说道:“不知两位兄弟是打算去何处,这马车中,又是何人,如此大的排场。” 确实如此,公主出嫁,排场自然要大,张不求道:“温兄有所不知,我师兄弟二人奉宗主之命,护送公主前往中原。” 温姓汉子明白过来,道:“既然如此,我与两位兄弟路不相同,那就在此别过。” 张李二人抱拳行礼,只见温姓汉子勒过马头转向南方,道:“就此别过,告辞!”疾马而去。 张李二人见他走远,叶天爽问道:“张叔李叔,这家伙是谁?看上去像条铁铮铮的好汉。” 张不求道:“他是我的一个朋友,怎么了?少主也对他心生好感?” 叶天爽打了个哆嗦,说道:“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对男人有好感,我只对女人有好感。” 叶天爽这话一说,忽然之间,只听有轻盈动听的笑声传来,叶天爽随声看去,声音竟从马车内传来。 叶天爽寻思,刚才所笑之人,必然是公主无疑,笑的这般好听,想一睹芳容之心,更坚定了。 于是心生一计,对张李二人说道:“张叔李叔,你看我们走了这么久,是该歇会儿。” 李不败说道:“我们不累,继续赶路。” 叶天爽急中生智,指着马车,说道:“两位师父内功高强,自然不累,可公主金枝玉叶,乃千金之躯,怎可如此劳累,万一把公主给累病了,往中原天子面前一放,岂不就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那天子岂不龙颜大怒。” 张不求笑骂道:“你小子,毛病最多,好吧,既然少主都这么说了,再不休息一会儿,公主都要怪罪下来了。” 又对马车内的公主说道:“公主殿下,我们可否在此休息少许,一路舟车劳顿,下面的路程,可远着呢。” 马车内突然走出一个少女,一看竟是侍女,只听侍女说道:“公主说,准了。” 张不求对马车抱拳一拜,道:“是。” 对身边两个护卫说道:“传令下去,公主有令,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再上路。” 那两人应是后,转身传达下去,过不多时,叶天爽见公主还未出来,问道:“公主怎么不出来,在里面岂不憋坏了。” 李不败将长剑抛给叶天爽,叶天爽慌忙接过,不明其意,李不败道:“给我一边练剑去,孤云十三剑,你才学会几式。” 叶天爽刚想反抗拒绝,李不败双眼一瞪,叶天爽哑然无语的走到了一边去,心里犯嘀咕:“练就练,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让我看公主,我就不回去了。” 叶天爽练着孤云十三剑,不时目测马车方向,期望能够看到公主的真颜,可屡屡未成,叶天爽将孤云十三剑练了很多遍,招式早已成章。 忽然间,马车的帘子被抬起,马车中,走出一个消瘦少女,衣衫华丽,尽显‘金枝玉叶’之态,在她的身后,紧跟着两个贴身侍女。 叶天爽仔细一看,吓了一跳,说道:“是她?她不是侍女么?怎么成了公主?难道是公主不愿嫁人,所以找了替身?以代入宫?” 叶天爽越想觉得不对劲,忽然想起,当初潜进王宫时,巧遇的少女,正是这个公主,当初,叶天爽清楚见到她身穿侍女衣衫,还在偷偷的四处乱走,形如小偷,当初叶天爽还以为,这只是个外出房间小解的侍女,现身之时,这少女,不仅没有惊讶,反而微笑,还问自己:“你是小偷么?你是江湖上的武功高手么?” 当时自己被人一夸,还真把自己吹的神乎其技,那少女还双眼含泪的对他说道:“你能带我出去么?” 叶天爽当时问她:“出去?你做贼了?怕被主子打,所以想逃出去?” 侍女沉默少许,说道:“不管出自什么原因,我不想待在这儿,求求你带我走吧,去什么地方都行。” 当时叶天爽见她有几分姿色,本想答应,却忽然听到有人来了,立马拉着少女一跃,到了房顶上,侍女很是惊喜,道:“你好厉害,快带我出去吧,我给你黄金。”便从身后的包裹中,取出了一块金条。 叶天爽就想到,这一定是个见财起意的小偷侍女,让人给发现了,所以有求于自己,就说道:“你还真能偷,黄金都敢偷这么多?” 侍女看了看自己的包裹,说道:“我没有多少,也不是偷的,是拿的,倘若你想要,我全部给你,只要你带我出去就好。” 叶天爽当时还嘲笑侍女,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人把‘偷’,说成是‘拿’,还说的这么认真。” 叶天爽本想带他离开,可忽然间,那庭院中,突然有火把燃起,随即便有人叫道:“有刺客,快来人,有刺客。” 叶天爽心下一惊,带着少女便要离开,两人一跃到庭院中,忽然间,一张大网,朝他扑来,叶天爽心中一惊,忽然觉得被人推了一把,叶天爽一看,那侍女被大网包裹住,叫道:“你快走!别管我。” 叶天爽才知道,原来是侍女推得他,为的是不想连累他。 叶天爽没有多想,走前说道:“你放心,有机会,我会来救你出去的。”便跃过庭院,逃之夭夭,想起当初的一切,已超过盗酒事故,引起了祸事。 最后,叶天爽在跃过庭院后,终究还是被人发现,最后掉进陷阱,因为被人识出他是青罗宗宗主的儿子,故而,看在青罗宗的颜面上,放了他一马,却给青罗宗引来不少的麻烦。 叶天爽想起过去,不由一叹:“原来当初你让我救你出去,就是不想嫁到中原去,当初我还以为你是个偷东西的小偷侍女呢,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不进皇宫的。” 看着这个少女,当初还以为是侍女,如今一想,竟是大名鼎鼎的西域公主,叶天爽仔细一看,一番打扮下,确实美艳动人。 叶天爽走到公主的面前,抱拳行礼,道:“公主殿下,好久不见。” 公主抬头见他,毫无惊意,显然早已知道,轻应一声后,便不再说话,平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中,隐隐有哀伤之意。 叶天爽见此,说道:“公主,当初答应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 叶天爽与公主双目相视,看着看着,两人同时一笑,公主又应了一声,不过这一声,满满的信任与期待。 第二十三章 将军府 休息三刻,张李二人忽然叫道:“好了,该启程了,否则就赶不到下个镇子歇脚了。” 众人纷纷起身,行了几十里,来到一个城里,送亲队伍庞大,引起守将注意,张李二人取出通关文牒,那守将看后,恭敬放行。 叶天爽道:“天色已晚,难道将军就不打算寻家客栈,好生招待,难道不怕怠慢了公主?” 守将赔笑,急连应是,交代了手下几句,便带着众人,朝着将军府去了。 待到将军府,张李二人、叶天爽三人见状,无不惊叹:“好生壮观的将军府。” 叶天爽道:“将军府这么豪华可贵,当真贵气的很,以将军的年俸,竟也能有如此大气的府邸,恐怕是京都,也少见的紧,将军花了不少银子。” 那守将赔笑得道:“公子说哪儿的话,小将守卫这一方之城,大公无私,众民见我忠良,便硬要给我打造这个将军府,也折煞小将。” 叶天爽斜瞄一眼守将,忽闻张不求说道:“快给公主准备好房间,难道要让公主在这里站着么?” 那守将忽然意识过来,说道:“快请!快请!” 守将给叶天爽与公主、张李二人准备了几间房间,却分别安排在了两处,一东一西,叶天爽与张李二人睡于东边厢房,而公主与三名侍女,在西边厢房。 叶天爽与公主也算认识,就问将军道:“为何将我们分开。” 那守将一笑,略带狐疑的看着叶天爽,道:“公主乃千金之躯,岂能让你们这些男子睡于邻房。” 叶天爽道:“万一公主有所需求怎办?又或是遇到刺客,岂不危险。” 守将‘哈哈哈’的豪迈大笑,道:“公子可真会说笑,我呼尔其的府邸,谁人敢私闯,倘若真有,我非打断他们的腿。” 叶天爽道:“呼尔将军果然豪迈,佩服!”口虽如此说,可心里却对这呼尔其,顿起疑心。 张李二人回了房间,呼尔其也与叶天爽告辞,叶天爽回了房间,过不多时,忽然张不求从房间走出,朝着东方而去,所去作甚,无人知晓。 夜至傍晚,叶天爽瞧瞧从房间走出,特意掠过张李二人的房门口,生怕两人发现起疑。 一路静悄悄的行至长廊中,刚至转角处,忽闻有人说道:“说的甚是,将军在这城中,可谓是万人之上,无人敢不听将军之言。” 叶天爽一听到声音,便躲了起来,侧面一看,一行人朝这边走来啊,为首者,赫然就是呼尔其将军。 只听呼尔其大笑三声,甚是欢喜,道:“白公子上次所送来的金银珠宝,我呼尔其甚是感激,多谢。” 叶天爽转眼一看,在呼尔其的身边,有一个与他并肩而行的青年书生,那人穿着白衣紫边的衣衫,让那青年书生,显得有着几分邪气。 只听青年书生说道:“倘若不是将军的照顾,我白道云也不会如此一帆风顺,以后还得仰仗将军照料。” 呼尔其又笑三声,道:“白公子客气,就凭‘紫云龙枪’这个称呼,白公子恐怕就无需本将军照顾,也一样无人敢惹。” 叶天爽一听,心里一惊,寻思:“原来这白衣书生,就是爹口中时常提起的‘紫云龙枪’白道云,难怪刚才听他名字时,觉得很熟悉。” 又听白道云说道:“将军说笑了,白某不过混口饭吃,倘若没有将军的仰仗,白某可当真不敢如此做生意。” 白道云与呼尔其从叶天爽身边的长廊擦肩而过,叶天爽藏于长廊屋顶,夜深时,自然没人发现,叶天爽跟踪上呼尔其等人,只听白道云又道:“在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呼尔其豪迈大气的道:“白公子,但说无妨。” 白道云还是有些犹豫,说道:“不知将军可知道这城中,有一个名叫‘北里聪’的人。” 呼尔其听闻名讳,神色凝重,看着白道云,郑重得道:“白公子找此人作甚?” 白道云笑道:“将军有所不知,那‘北里聪’为人行事谨慎,当初我承蒙他照顾,听闻此人来到此城,既然他也来了,不妨让我拜访一下本人,以便感谢当年的救命之恩。” 呼尔其闻言,笑了笑,道:“原来如此,说起这‘北里聪’的家伙,还真是厉害,当初在这城里,可闹了个顶朝天,最后被我给关了起来。” 白道云惊道:“关了起来!”立即目录思索之意,恍然大悟。 呼尔其急忙说道:“不过尽管放心,他现下还好的很,我并未为难于他,他日有空,我带公子去见上一面。” 白道云道:“咱们现在就去可好?” 呼尔其决然说道:“不行!” 白道云面露疑惑,不明其意,呼尔其双眼一转,道:“你看这天也晚了,明日再见,也不迟。” 白道云见呼尔其如此固执,只得作罢,便道:“也好,既然如此,那就多谢!” 白道云又道:“那在下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拜访将军。” 呼尔其忽然说道:“且慢,白公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晚我恰好请来了两位好友同宴,不妨白公子也一同吧。” 白道云沉吟少许,抱拳行礼,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呼尔其哈哈大笑,两人并肩,朝着大厅而去,叶笑天瞧瞧跟上。 到了大厅,忽见厅内有两人正在大厅商议什么,呼尔其到来,两人立即迎上:“将军!” 呼尔其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客人,‘紫云龙枪’白道云,想必两位见多识广,也应当有所耳闻。” 两人面露笑意的看着白道云,抱拳道:“久闻大名!” 白道云道:“原来是‘青羽双雕’兄弟,久仰大名。” 呼尔其惊异得道:“三位认识?” 白道云道:“将军有所不知,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与青羽双雕还曾一起喝过酒呢。” 青羽双雕也点了点头,表示白道云的话,确实没错,呼尔其笑道:“好,好的紧,这样我都不需要介绍了,敢情三位还是老相识,既然如此,今日我定要好好招待三位,来,入座。” 待青羽双雕与白道云坐下后,忽然间,白道云说道:“既然入座,那就请外面的那位朋友也出来现个身,跟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吧。” 叶天爽心中一惊,不由内心苦涩,寻思:“被识破了?” 正在叶天爽不知如何时,忽然间,白道云将一旁的茶水朝上一掷,碰的一声,屋顶打出个洞来,叶天爽一个没站稳,便要摔下,连忙跃起,一个跟头,凌空一翻,踩在了椅上。 叶天爽一现身,呼尔其与青羽双雕同时一惊,呼尔其喝斥得道:“大胆,竟敢在我府邸行窥,三位,助我拿下此贼。” 呼尔其暗惊,刚才的话突然都被叶天爽听到,如果跟公主一说,呼尔其便罪大滔天,死罪难逃,故而叶天爽一出现,呼尔其立马使唤三人,将其除之而后快。 叶天爽尚未站稳,听到呼尔其的命令,不由吃惊,叫道:“呼尔其,我是公主的人,你敢动我,就不怕公主降罪下来?” 呼尔其一笑,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你死后,我将你往街道的河里一扔,让你石沉大海,在将公主的珠宝取走一些,明早就会有人知道,你这家伙,见财起意,溜之大吉,如此一来,你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叶天爽大吃一惊,忽然间,白道云一脚踢来,叶天爽下意识的挡了下去,叶天爽知晓紫云龙枪的厉害,若论打斗,根本胜算不大,更何况还有另外两人在侧。 叶天爽刚想溜之大吉,忽然之间,青羽双雕抽出双锏,猛地一耸,双锏疾来,叶天爽将紫檀木桌一抛,抵开了双锏的攻击,转身一跃,便到了厅外的院中。 三人齐身跃出,叶天爽眼看三人连攻而来,退无可退之际,叶天爽只能背水一战,青羽双雕双锏齐步刺来,叶天爽左侧避开,可双锏未收,反而左右一抖,正好击中了叶天爽的胸口,后者飞身倒地,一腔热血涌出。 就在届时,‘紫云龙枪’白道云取过紫枪,向叶天爽倾斜而去,叶天爽双眼一呆,正在叶天爽暗道‘要死了’的同时,院外突然跃来两人,步伐轻盈,动作灵活,一个眨眼的功夫,两人一剑抵挡住了‘紫云龙枪’的冲刺,两人将紫枪一挑,紫枪回到白道云的手中,待白道云握住紫枪时,叶天爽与诡异的两人,忽然朝府邸外跃去。 呼尔其见此,叫道:“三位义士,快追上他们,务必要将那小子给追回来,否则我们大家的性命都难保。” 三人一听,知道事态严重,连忙追将上去。 只听呼尔其一人在庭院中,颇为焦急的自语:“该死的家伙,倘若这消息传到公主耳边,我的小命,可就要搬家了,不把那小子给杀了,我简直夜不能眠。”话毕,呼尔其一人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待三人的消息。 第二十四章 分别 叶天爽被两人待到了一片林中,待敌人尚未追来,两人取下面纱,叶天爽见是张李二人,说道:“张叔李叔,原来是你们,幸好你们出现的及时,要不然,你们可就看不到我了。” 李不败道:“少主,你如今闯了大祸,我看是不能再进将军府,你还是尽早快回山去,要不然,必然性命难保。” 叶天爽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点头答应,却道:“那你们怎么办?” 张不求道:“刚才他们没有看清我们的面目,故而不会为难我们,所以你快走,这里交给我们处理,对付他们三人,还是可以的。” 叶天爽相信水火奇侠的本领,便独自先行离开,正在叶天爽走了没多久,忽闻林中传来刀剑的‘锵锵’之声,叶天爽便知道,他们追上来了。 叶天爽听了这声音,不由一顿,寻思:“我答应了公主,要带她走的,现在将军府,空无一人,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将公主带出来。” 心念已定,叶天爽掉头绕了个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将军府,为了不引起府兵的注意,静悄悄的潜入。 待到了公主厢房,只见油灯尚燃,知道没睡,叶天爽用食指戳破窗口,只见公主一人在房中静思,似有心事。 叶天爽四处观察,发现没人后,从窗口潜入房间,公主一惊,以为是贼,刚要呼喊,叶天爽连忙捂上她的嘴,小声的道:“公主,是我,别出声。” 公主看清模样,逐渐安静了下来,不明其意,叶天爽道:“公主,我现在带你离开这里,可好?” 公主一应,叶天爽便趁没人,带着公主从后窗溜出,忽然间,两人刚到窗口,忽然听到侍女喊叫:“不好了,公主被人劫走了,快来人呀。” 叶天爽暗叫不好,连忙一把搂住公主的细腰,一跃而过,出了将军府,两人连忙坐上马背,到了城门口,叶天爽拿出通关文牒给看守官兵看,随即,城门一开,两人狂奔而出,忽然间,只听到身后传来:“公主被劫走了,公主。” “公主被劫走了,快救公主!”一时间,整个城里,闹的沸沸扬扬,不可开交。 ###### “我大哥,为人至诚善义,答应了别人的事情,绝不会袖手旁观。”叶紫箩说道。 李翊云道:“你大哥的经历,蛮惊险,要是我,未必能够挺得过。” 叶紫箩道:“但你还不是从京城走到了这里,后面的路,还长。” 李翊云想了想,寻思:“她说的没错,如今我娘被人抓走,我爹的血仇,尚未得报,怎能就此善罢甘休。” 又说道:“你大哥劫走西域公主,那后来的事情,就连累到了你们青罗宗么?” 叶紫箩苦涩得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此以后,张李二人回到青罗宗,将实情原委一一告知,我爹勃然大怒,派出诸多高手,四处寻找我大哥的踪迹,却毫无线索,在我被送到中原时,我听闻探子传来消息,大哥和西域公主,来到了中原,所以张李二人,除了送我来中原外,另一个机密的任务,就是找到我大哥的所在,将他带回。” 李翊云问道:“那找到了么?” 叶紫箩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说道:“我大哥虽然武功不高,但为人机智,即便是张李二人四处寻找,我大哥若真心想要躲避,张李二人想要找到,机会渺茫。” 两人聊得甚是入神,在这西湖的凉亭中,四面临风,不时有阵阵微风吹过,忽地间,在那西湖桥头,有个声音响起,只听道:“原来你们在这里。” 李翊云与叶紫箩向声音的方向看去,竟是百里苏,两人见是百里苏,问候一声,百里苏走来,说道:“眼下也不早了,明日的路程,也该早些准备,越早准备,对我们越好。” 李翊云与叶紫箩都明白他的意思,叶紫箩道:“百里前辈,公主被锦衣卫唐白蜃与雷明武带走了。” 百里苏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知道,就在刚才,我在街上,遇到公主与唐都督在一起,现在公主在他们身边,比在我们身边更安全,所以你无须担心。” 叶紫箩点了点头,她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但听到前辈百里苏也这么说,她的心里,登时踏实多了。 三人回到客栈后,经过一夜漫长的休息,三人都早早入睡。 翌日,清晨,百云客栈外的街道上。 李翊云一大早便将三匹坐骑准备妥当,在客栈用完早膳后,三人都牵着坐骑,缓步走出城去。 正在三人走到城门口时,忽见那城门口,有十余名锦衣卫在等待着,李翊云三人颇为不解,不知他们是在拦路,还是怎的,可正在三人不解时,忽闻有人喊道:“叶姐姐,李大哥,百里前辈。” 三人朝城门口一看,在锦衣卫的身边,赫然公主朱玉莺也在旁边,在他的左右守卫的,是唐白蜃与雷明武两人。 李翊云等三人走到城门口,刚要靠近公主,忽然被雷明武拦截下来,说道:“与公主保持距离。” 叶紫箩不理会雷明武,对公主道:“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朱玉莺道:“叶姐姐,我能帮得,就只有这些了,希望你们一路平安。” 李翊云道:“公主的大恩,我们铭记于心,或许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届时,雷明武却突然冷声冷气,非常决然的说道:“不会再见了。” 李翊云瞧了眼雷明武,翻了翻白眼,并不理会,只听朱玉莺道:“我在此来给诸位送行,祝诸位一路安好。” 李翊云三人抱拳行礼,齐声说道:“多谢公主!” 朱玉莺沉吟少许,看着唐白蜃,突然说道:“唐都督,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唐都督可否答应?” 唐白蜃道:“公主有令,属下自当奉命。” 只听朱玉莺轻笑,道:“那好,既然如此,那我现在请求唐都督答应,和李大哥一路同行,随同李大哥与叶姐姐,还有百里前辈等人去云南,一路保护好他们的安全,可好?” 唐白蜃一惊,颇为不解,道:“公主这是何意?” 只听朱玉莺道:“这一路上,百里前辈虽武功高强,可目前有伤势在身,而李大哥与叶姐姐虽武功不俗,但经历不多,江湖凶险,我怕他们会遭人暗算,唐都督是老江湖,希望唐都督能够答应我的要求。” 话毕,只见唐白蜃似有犹豫,朱玉莺生怕唐白蜃拒绝,突然间,向唐白蜃鞠了一躬,唐白蜃见状大吃一惊,连忙扶起公主,应道:“属下答应就是,公主怎能如此,折煞属下。” 唐白蜃的答应,一下子让朱玉莺放心下来,李翊云却似有狐疑,问道:“公主,你不会是让这家伙来监视我们吧?” 朱玉莺笑道:“李大哥可别多想,路上多个人照顾,岂不更好,而且,唐都督也是个好说话的人。” 李翊云刚要说话,只听百里苏道:“那就依照公主所言,那日后还要让唐都督多多担待。” 唐白蜃抱拳行礼,道:“久闻百里先生大名,能与百里先生同行,是晚辈的荣幸,‘担待’二字真不敢当。” 李翊云道:“既然如此,那就多关照了,唐都督,我们该启程了,告辞了公主。” 李翊云等人纵跃上马,四人向朱玉莺抱拳行礼,李翊云却与雷明武双眼相视,待到城门口,忽闻李翊云道:“雷大人,他日再见,可不要太想我。” 只见雷明武被李翊云的一句话,气的气血翻滚,愤怒难平,可因公主在侧,不便还口,只得硬生生的咽下这口闷气。 俗话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朱玉莺目送李翊云等人向西南而下,当即,与雷明武等人启程,一路北上,直向京师而去。 不一日,四人行至汝宁府,在开封府的地境,汝宁府属于府级驻所,而开封府,属于省级驻所,故而两府规模不同。 四人入汝宁府不久,便迎来一场大雨,十一月天侯,气象温冷,四人于‘鸿禧’客栈暂住,这一日,李翊云四人在客栈大厅吃饭时,忽然进来了一行人,衣着绿衫,有着似虎非龙般的花纹,各持兵器,百里苏见此,低声道:“他们是龙虎山的弟子。” 为首者看去有三十多岁的样子,面上有一颗很明显的黑痣,只听他道:“小二,上茶。” 小二应声而来。 李翊云道:“师傅,这龙虎山,是个什么门派?” 叶紫箩也颇感兴趣的看着百里苏,只听百里苏解释道:“龙虎山起源于江西龙虎山,因山得名,其祖师立派数百年,已然是泰山北斗般的门派,其宗门在六大门派中,也非同凡响。” 李翊云与叶紫箩听的认真,李翊云道:“既然龙虎山身处江西,似乎有些距离,他们怎会来汝宁府。” 百里苏沉默少许,似乎有所不解,正在届时,忽然听那龙虎派的为首者道:“众师弟抓紧时间,趁早赶到嵩山,与掌门汇合,可别耽误了少林大会。” 众弟子各均应是。 李翊云疑惑,自语道:“少林大会?他们要举办什么大会?很重要么,这么着急。” 百里苏摇了摇头,颇为不解,低声自语:“少林寺在这个时候举办大会,不知意欲何为。” 第二十五章 鬼刀三怪 与此同时,忽见一个龙虎山弟子,仓促的跑进了客栈,对为首人道:“大师兄,不好了,那三个家伙,追了进来,来者不善?” 为首之人面色为难,似乎这即将要来之人,对他们威胁极大,只听他道:“既然敢来,我龙虎派也绝非浪得虚名,让他们长长见识,不然还以为我龙虎派好欺负。” 只听一弟子赞道:“大师兄说得对极,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龙虎派的精湛剑法,戳戳他们的锐气。” 那为首之人,是他们的大师兄,为留自派颜面,只能硬着头皮上。 届时,门外突然有三个衣着怪异的男子,双目炯炯有神,一入门,便扫了眼百里苏等人,将目光,放在龙虎派等弟子身上,那群龙虎派弟子看似稳定,可百里苏却瞧得出来,这三人的出现,让他们有些坐立不安。 依稀间,可以看到他们有的人双腿发抖,有的人双手微颤,都将目光放在三人的身上,似乎这突如其来的三人,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给他们带来了震撼与威胁。 那三人目不转移的盯着他们,坐在西首处,恰好与龙虎山弟子坐成对立,而百里苏等人,坐在南首处,一眼旁观。 李翊云见三人双目泛着凶光,显然心怀杀机,不由心起警惕,下意识的捏了捏后背的龙临,忽地间,只听三人中,左面有刀疤的人看着龙虎山的人,却使唤店小二的道:“小二,上酒!” 他一出声,立即有不少龙虎派弟子坐立不安,纷纷朝大师兄挤了挤,待小二上齐了酒菜,忽间一人倒满酒杯,嗅了嗅,道:“好酒,不过要是能配上几斤什么龙啊什么虎啊的崽子们的血肉,想来味道必然香美的紧。” 三人中,右面刀疤的人道:“咱们对面不就坐着一帮子自称什么龙虎派的龙虎崽子么,二哥或许能尝个味来。” 三人大笑,龙虎派大师兄面色铁青,忽然间大拍桌面,喝道:“妖人,休要张狂,我龙虎山立派数百年,再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倘若再出言不逊,休怪我等无情。” 这一拍,顿时间,客栈的客人们,无不纷纷惊吓的朝外跑去,偌大客栈,却只剩下了李翊云四人,与龙虎派弟子,还有那三奇异服装的凶恶之人。 三人中,浓眉大眼的男子冷道:“张狂?你们龙虎派已远不及当年,如今已然尽数泛泛之辈,不足为虑,还是快把那东西交出来,或许我们还能留你们个全尸。” 龙虎派众弟子面露郑重,只见大师兄忽地一声,已然抽剑攻刺而去,三人随意躲开,龙虎派众弟子纷纷亮出长剑,便朝三人攻来,三人稳坐如山,三人左闪右避,十几人也没能伤到三人。 三人同时拍桌而起,左面刀疤的人抬手,呼得一掌,直临大师兄面目,大师兄下意识的避开,长剑斜着转了个圈,左疤男子一斜,恰好闪开,挥的一掌,直临大师兄胸口,大师兄收剑飞退。 大师兄飞退之际,长剑点地一弹,长剑弯曲,倾斜而攻,左疤人抽刀格挡,大师兄顺势将长凳猛掷,‘砰’的一声,将左疤人防不胜防,被打了个正着,甚为恼怒。 忽见浓眉大眼的男子斜刀刺来,大师兄吃惊,连退数步,站稳脚步,长剑一抖,‘唰唰唰’三剑,使出了一招‘青龙出海’,剑势凶猛,浓眉大眼的男子运劲于臂,转自于刀,钢刀一甩,竟与大师兄的‘青龙出海’,拼个正着,一刀一剑凝于半空,不分上下。 只见大师兄面露勉强之色,似乎很是吃力,而那浓眉大眼的男子却是面色冷肃,冷冷得道:“臭小子,比内劲,那你是在找死!” 浓眉大眼的男子左掌一推钢刀,大师兄没能接住,飞身倒地,一腔热血涌出,面色顿时苍白。 龙虎派众弟子一惊,均道:“大师兄!” 龙虎派众弟子一失心,登时间,被右疤人钢刀一放间,竟划伤了众弟子们的手臂,热血溢出,因衣衫紫色,而并不特别明显。 龙虎派大师兄面露痛苦,只见左疤人突然提刀刺来,就要将大师兄的心脏,刺个窟窿时,忽然间,百里苏将桌上的筷子一掷。 ‘铛’的一声,将左疤人的钢刀轻易的弹开,左疤人险些倒地。 三人同时转向百里苏一桌,忽闻那浓眉大眼的男子目光如电,注意到了四人,冷冷道:“阁下何人!为何多管闲事。” 百里苏道:“大丈夫行事磊落,这般欺负一帮晚辈,难道很有意思?” 右疤人见他不道自家姓名,顿时语气凶恶,冷冷开口:“老头子,我大哥问你叫什么呢?” 百里苏闻言一笑,道:“你们不就冲我们来的么?何必明知故问。” 三人一惊,面露讶异,左疤人道:“你知道我们是冲你们来的?” 李翊云与叶紫箩、唐白蜃均感讶异,不明其意,正待百里苏解释时,忽闻浓眉大眼的男子哈哈冷笑,道:“不愧是颁布天下风云榜的流云阁主百里苏,果然了得,连这都看的出来。” 百里苏笑意依旧,道:“一品侯朱文丹派你们来的,你们的行事大多如此,这次擒我,想必也是为了刚才他们口中所言的少林大会吧?” 三人冷笑,左疤人道:“百里先生所言极是,倘若百里先生配合,还望先生随我们走上一趟,我们必不为难先生,毕竟先生也是举世闻名的高手,侯爷吩咐我们,能不动手,最好。” 百里苏道:“可你们却在我们的饭菜里,使了手段。” 右疤人道:“为了我们三人的安全,需要做些准备,防防身而已。” 百里苏笑了笑,道:“我跟你们走可以,但你们必须放过他们,否则……” “老家伙,现在你中了化功散,还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么?”左疤人说道。 百里苏一笑,三人眼睁睁的看着百里苏,突然从桌凳上消失,下一刻出现时,竟在自己的面前,只见百里苏双手一探,三人不及闪躲,便有两人被狠狠的掐住了喉咙,百里苏将他们高高拾起。 “你们觉得,现在我有这个资格了么?”百里苏目光冷淡,道。 李翊云惊道:“师傅,你不能跟他们走。” 百里苏道:“云儿,记住,少林见。” 话毕,百里苏将手提的两人向门外一抛,将另一人也抛了出去,百里苏箭步而出,三人尚未起身,百里苏已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浓眉大眼的男子面色一变,突然说道:“先生且慢。” 百里苏道:“答应了?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三人最后跟在百里苏的身后,缓步走远。 待到李翊云等人出来客栈时,百里苏与三人已然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李翊云心中焦急,只听那龙虎派大师兄道:“这位兄台,刚才那位,可是流云阁主百里苏?” 李翊云转身见其伤成重伤,道:“没错,他正是我的师傅,百里苏,曾是流云阁阁主,但被狗贼所害,伤势一直未愈。” 龙虎派大师兄道:“原来兄台是百里前辈的弟子,当真好福气,不过百里前辈目前被鬼刀三怪擒走,恐怕生死难料。” “鬼刀三怪?”李翊云与叶紫箩纷纷吃惊,唯有那唐白蜃一脸淡定,显然早已知晓三人身份。 大师兄惊异,道:“难道两位不知道刚才那三人,就是鬼刀谷的鬼刀三怪么?” 李翊云挠了挠头,说道:“这三个家伙的名字真怪,鬼刀?” 一直不曾说话的唐白蜃突然说道:“鬼刀不过是江湖上所给予的一个称号,因为他们三人的刀法诡异奇特,所以很多江湖中人,将他们唤做‘鬼刀三客’,但他们自己便自称为‘鬼刀三怪’。” 李翊云与叶紫箩纷纷了解,道:“原来如此。” 唐白蜃又道:“不过奇怪,依着三人的性格,一般都不会留下活口。” 李翊云惊讶,道:“你说什么?难道他们以前杀人不眨眼么?” 大师兄道:“那也不是,只是说,他们有时杀人,从不会留活口,看来他们成为一品侯朱文丹的属下后,收敛了一些。” 李翊云心起紧张,问道:“又是一品侯朱文丹,那他们会对我师傅做什么?我师傅与他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抓他?” 大师兄道:“流云阁主曾因颁布风云榜,可算是得罪了不少人,人人为排名而争斗不休,故而那些因为武功高强,而没有被排上名字的侠士,都会在百里前辈最落魄的时候,寻他讨个说法,不过依刚才所见所闻,似乎是另有目的。” 李翊云闻言轻松口气,唐白蜃道:“如今鬼刀三怪已经和一品侯有所勾结,恐怕少林大会也会牵扯到一品侯朱文丹,既然是他要抓,而非赶尽杀绝,想来是侯爷暂时并不想杀他。” “倘若如此,我师傅岂不更加危险。”李翊云道。 叶紫箩道:“既然如此,我们只能进入少林寺去,看能否找到百里前辈。” 唐白蜃道:“百里前辈聪慧过人,刚才临走之前不是有说,‘少林寺见’的话语么。” 李翊云想了想,这才明白过来。 只听唐白蜃道:“这也许能够说明,百里前辈在大会展开前,应该是安全的,只要我们拯救及时,应该还有希望。” 李翊云抓到一丝希望,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少林寺,这里离少林寺,路途还有一段距离,最少也要三五天路程。” 只听龙虎派大师兄道:“既然如此,诸位就和我们一同前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唐白蜃道:“的确,能与龙虎派一起,对我们起到的帮助很多。” 大师兄道:“对呀,刚才百里前辈也救了我们,就当为百里前辈尽些绵薄之力。” 李翊云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明日启程出发!” 众人商议对策后,目标达成一致,决定了行程。 第二十六章 天刀门 李翊云一直不曾明白,龙虎山既然参加少林寺大会,却迟迟不见掌门到来,便有此一问,只听大师兄狄琼答道:“诸位有所不知,我派掌门与师娘前往天刀门祭祀,故而不能与我等一起,早在半个月前商定,在南阳府与我们汇合。” 李翊云这才明白过来,只听叶紫箩问道:“天刀门?很厉害么?” 不等大师兄狄琼回答,唐白蜃道:“天刀门门主裘若旋刀法了得,乃天刀门第十三代传人,曾以一把大关刀,怒斩贪官污吏,解决不少阴险小人,故被江湖中人称呼‘天刀裘公’的威称,传闻龙虎派掌门夫人便是裘门主的小妹,故而两家可以说是亲家关系,也正因此,天刀门与鬼刀谷彼此之间的恩怨,无意间被牵连进了他们的纷争。” 大师兄狄琼点了点头,也不觉得奇怪,唐白蜃为什么知晓,因为大师兄狄琼知道,师傅与师娘的事情,凡见识稍广的江湖人士都知晓。 李翊云听了龙虎派与天刀门的关系,说道:“昨天你的那些招式可真是好的紧,什么时候有空教教我。” 大师兄狄琼轻笑,摇了摇头,道:“这可不行,李兄弟,自古以来,门派之间的武功秘籍都是紧密事物,怎可轻易传人,除非李兄弟对我龙虎派有意,我可将你推荐给我师傅相识,你这般侠义热肠,我师傅见你,必然喜欢的紧。” 李翊云连忙罢手,道:“倘若我李翊云在没认识我师傅前,遇到你,我必然义无反顾的答应,可如今我已拜师他派,岂能背叛师门,做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如此之人,恐怕你师傅听了,也不会再喜欢我。” 大师兄狄琼见他说的有理,不由点了点头,道:“李兄弟所言极是。” 唐白蜃道:“路途尚远,不如我们先……” 说道此处,忽地间,前方突然闪现数骑,龙虎派众人无不吃惊,顿时人马混乱,只听大师兄狄琼喝道:“让道!” 龙虎派弟子纷纷避于大路两旁,只见六骑飞快闪过,不曾停留,正在李翊云等人正要正常启程时,忽然听到身后的六骑停了下来,勒马掉头,不由引得李翊云好奇,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六骑纷纷掉过头来,只听一胡须大汉问道:“诸位好汉,可曾见过一个白脸崽子,手拿玉杖,从此走过?” 李翊云疑惑,问道:“白脸崽子?玉杖?那是个什么人?” 那胡须大汉道:“那家伙乃流云阁中人,不知怎的,乔装打扮,混进我丐帮,盗我帮镇帮之宝‘打狗棒’,倘若诸位见过,劳烦卖我丐帮个面子,替我帮夺过打狗棒,我丐帮必然有所重谢。” 李翊云寻思:“流云阁?那不是我师傅的地方么?难道我师傅门下的人还活着,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寻找师傅,反而前往丐帮,偷走打狗棒,也不知那人叫什么,有机会问问师傅。”,便道:“原来是丐帮中人,不知长老口中的流云阁人,是甚么模样,叫甚么名字?倘若有机会,我也好出手帮忙。” 那胡须大汉登时沉思起来,目光不定,犹豫不决,片刻后,只听他道:“那人长甚么模样,我们真没看到,不过那家伙脖子上,有块红色胎记,很是好认。” “原来有这么个特征,不过这世上这么多人,我总不可能一个个的去看人家的脖子吧。”寻思少许,李翊云说道:“除此,诸位就当真不知叫什么名字?” 那胡须大汉道:“那人潜入丐帮,用的自然是个假名,岂会使用真名来。” 李翊云心想也是,便道:“记住了,这个忙,倘若有缘,必然相助贵帮。” 那胡须大汉抱拳行礼,道:“多谢,倘若小兄弟有所需求,大可来我丐帮分舵,我丐帮必然有求必应,就此告辞。” 话毕,转身便与众人飞快离开,继续前行,也不知是放布这个消息,还是去通知丐帮其他分舵。 李翊云还没开口,便见他们匆匆离开,低声自语的道:“有求必应?我平白无故的去丐帮,人家还以为我混吃混喝,没个证明,我去了丐帮,其不被丐帮当成了骗子?况且,一群叫花子,能有几个钱。” 想想,被丐帮中人当成是混吃混喝的骗子,那种场景,简直不堪入目,想一想,李翊云就觉得起鸡皮疙瘩。 大师兄狄琼道:“流云阁已经不复存在,流云阁的人,还所剩多少?” 狄琼看着李翊云,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是疑惑,因为当初,龙虎派掌门得知流云阁被灭的这个消息时,说被朝廷下旨歼灭,流云阁只有流云阁阁主一人逃了出来,现在听丐帮中人提到,狄琼也非常疑惑,他疑惑流云阁是不是还有其他余党存在,而不被发现。 而面对狄琼的问答,李翊不知,道:“我是师傅逃出来时所收的弟子,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师傅没说过。” 狄琼明白后,也不多问,众人再次启程,李翊云问唐白蜃,道:“唐都卫,你刚才似乎想说什么?” 唐白蜃道:“现在没有了。” 李翊云轻‘哦’了一声,也不多问。 一行人抓紧了行程,终在天黑前,抵达南阳府,夜幕时分,众人进城,狄琼将李翊云等人带到了一个府邸外,只见那府邸上写着‘天刀门’三字,字迹刚猛有劲。 狄琼敲门少许,只见有个和他们衣衫一样的人打开门,开门之人一见到狄琼等人,立即喜道:“大师兄。” 忽对门内叫喊的道:“师傅师娘,是大师兄来了,大师兄来了。” 登时间,狄琼等人临近门去,只见在门堂两侧纷纷走出了两行人来,左首处是个八字胡须的中年男子为首,在他的身边,有个妇女在侧,也手持佩剑。 而右首处是山羊胡的中年男子。 见了他们,狄琼忽然与众弟子跪下拜见:“拜见掌门,拜见师娘,拜见裘门主。” 而山羊胡男子,赫然正是天刀门门主裘若旋,而左首处的八字撇的中年男子,无疑就是龙虎派掌门张荀,张荀见了李翊云等人不曾行礼,瞧来又陌生,张荀旁边妇女,赫然就是他的妻子裘若荷,只听裘若荷疑问得道:“你们是谁?似乎并非我龙虎派弟子?” 李翊云刚要介绍自己,却被狄琼打断,只听他道:“师娘有所不知,倘若不是这几位侠士,弟子当初在经过鬼刀谷外的小镇时,恐怕就要命丧汝宁府,多亏了这几位出手相助,这才保全弟子等人的性命。” 张荀闻言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真是多亏了几位少侠,不知几位出自何门何派?他日张某必亲自上门拜访。” 李翊云刚要说话,又被唐白蜃打断,只听他道:“张掌门有所不知,我们自徐州而来,因为久违龙虎派大名,又闻贵派大弟子相告,张掌门在此,故而来此拜会张掌门与裘门主,今日相见两位,三生有幸。” 张掌门忽然一笑,道:“这位少侠说笑了,看你模样,实属少年英豪。” 唐白蜃道:“在下无名小卒,在张掌门与裘门主面前,实在微不足道。” 张掌门闻言,神色似有得意,只听裘若旋热情说道:“谦虚了,既然是我龙虎派和天刀门的恩人,那就在此做客几日,让我们好生招待几位,可好。” 李翊云抢先答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唐白蜃叹了口气,只得向张荀与裘若旋抱拳行礼,只听裘若旋道:“来人,给三位客人准备好客房。” 李翊云等人与裘若旋与张荀夫妇用餐后,李翊云与叶紫箩、唐白蜃三人来到客房庭院,只听唐白蜃道:“李兄弟,你知道你差点惹了大祸。” 李翊云不明所以,问道:“唐都卫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叶紫箩也很想知道,毕竟唐白蜃在江湖上的经验比他们多。 只听唐白蜃道:“龙虎派虽然是名门正派,但当代掌门张荀却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今日你在他面前,表现的那般傲娇,在张荀的心里,以为你没将他放在眼里,你说呢。” 李翊云急忙问道:“怎么会,我什么都没说呀,难道裘门主的热情款待,我们也要拒绝么。” 唐白蜃道:“我并非这个意思,而是,狄琼在张荀面前说是我们相助时,你的态度,有点让他觉得,自己的弟子,还不如几个不知名的小辈,如此一来,张荀便会觉得,你的傲娇,似乎在向他挑衅,你比他的弟子年轻,我们三个人却打得过他的弟子而打不过的敌人,所以,他觉得,你是在他的面前炫耀自己的厉害,那是在狠狠的打他的脸,依张荀的为人,恐怕现在,想杀你的心都有了。” 叶紫箩惊异,道:“这么严重,那我们在这里,岂不更加危险。” 唐白蜃道:“那也未必,裘若旋为人清正,在他的地盘,张荀不会轻易乱来,不过离开了这里,恐怕就很难说了。” 李翊云颇为好奇的道:“这家伙心胸狭窄到这种程度,他是怎么当上龙虎山掌门的?难道是上代掌门眼瞎了?还是被张荀骗了?” 唐白蜃道:“李兄,玩笑可别开大了,龙虎山代代公正清廉,明察秋毫,不过落到了张荀这一代,因张荀的个人缘故,可谓是一落千丈,大打折扣。” 第二十七章 枯荣方丈 翌日,清晨时分。 李翊云与唐白蜃、叶紫箩三人正要出门,因为一大早,张荀便派人通知李翊云三人,过了响午时分,便启程前往少林寺,参加三日后的‘少林大会’,所以他们出门准备。 当李翊云等人准备好后,众人打算告别裘若旋门主,前往少林,张荀道:“裘兄,你我就此别过,会后,我再来打扰拜访。” 裘若旋笑道:“都是一家人,何来‘打扰’一说,祝张贤弟一路平安。” 按江湖规矩,此次大会可谓是汇聚了很多的名门正派,天刀门名堂正响,不可能少林寺没有邀请,唐白蜃不明所以,问道:“裘门主,少林大会,可谓五湖四海的侠士们都汇聚一堂,天刀门距此很近,为什么不去参加。” 裘若旋一笑,道:“这位少侠有所不知,老夫年事已高,最近更有一些私人恩怨,必须应付,恐怕难以抽出空来。” “私人恩怨?”李翊云低声自语。 裘若荷听到了李翊云的自语,解释得道:“我天刀门与鬼刀谷恩怨颇深,已纠缠彼此数十年,昨日你们来之前,我大哥刚好不巧,收到了鬼刀三客的邀约,此约,我大哥必须应付,要不然,鬼刀三客不知又会做出什么恶事来,让我们天刀门蒙羞。” 裘若旋道:“好了,若荷,你们快赶路吧,别耽误了时辰,告辞。”裘若旋转身回府,天刀门的弟子将大门缓缓关住。 裘若荷哀叹一声,张荀安慰了几句,道:“我们也该启程了,快走吧,别落在其他四派的后头。” 唐白蜃听了这话,便将目光瞧向李翊云,似乎在告诉李翊云,这就是张荀,一个无论什么事都不愿意落于下风的张荀。 李翊云与唐白蜃相视一眼,便明白过来,却不再说话,与叶紫箩并肩而行。 当众人来到嵩山脚下时,前方不知何处,传来打斗之声,依稀间,还能听到有人在议论什么,喧哗不断。 嵩山难行,李翊云等人跃过几个弯头,只见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平地处,围观着一群人,他们衣衫不同,凡衣衫相同者,均站在一边,张荀道:“泰山、峨眉、武当三派都到了,就我们还在路上。” 当即闷哼一声,很是不悦。 狄琼道:“师傅,似乎丐帮还没到呢,我们赶在江湖第一大帮派的丐帮前头。” 似乎在试图调整张荀不悦的心情。 张荀闻言,更气,冷哼口气,道:“赶在一帮子的叫花子前面,有什么好欢喜的。” 狄琼只得暗叹,李翊云双脚轻挟,坐骑信步走近了狄琼身边,李翊云勒马后,对狄琼低声道:“狄兄,这样的师傅,你也受得了?” 狄琼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师傅就是这点不好应付,其他都很好。” 李翊云偷笑几声,却发现裘若荷突然转头看向自己,李翊云忍住笑声,似乎还是被裘若荷白了一眼,李翊云耸了耸肩,将马调转过头,与叶紫箩并肩。 忽听裘若荷道:“夫君,我们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荀用鼻子轻‘嗯’了一声,双脚一挟,任由马匹信步前行,待到了人群前,忽有弟子上前牵马,撂到一边,龙虎派弟子腾出个地来,让张荀与裘若荷夫妇观看,李翊云三人跟在其后,只见在人群当中,竟有四人在相互拼搏,李翊云看清四人,除了一个浓眉大眼,气势昂扬的中年人外,另外三人,李翊云一眼就认了出来。 “鬼刀三怪?”李翊云轻声自语,张荀与裘若荷听闻,问道:“这位少侠也认识鬼刀三怪?” 李翊云知道了张荀的为人,便道:“鬼刀三怪,臭名远扬,想知道他们的名讳,有何困难。” 张荀与裘若荷相视一眼,觉得李翊云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只听张荀道:“没想到,大家连少林寺的门都还没进,就在人家的寺门外相争,似乎也太不将少林放在眼里。” 裘若荷道:“夫君所言甚是,我一直很想知道,鬼刀三怪与诸派掌门之间比较,胜负如何,没想到,今日五岳剑派代表的泰山派掌门青松子道长跟鬼刀三怪拼上了。” 张荀看了眼少林寺的大门,又看向相斗的四人,道:“他们在此打斗,难道少林一方,就不问不闻么?” 忽然听到一人说道:“张掌门所言差矣,这鬼刀三怪和我们掌门也是刚才才开始较量,少林一方,有人目睹在眼,这时,恐怕已经被少林方丈得知了。” 张荀一看说话之人,竟是红色衣衫人,寻思:“泰山派的‘清风剑法’,无影无踪,速度飞快,不过泰山派人才谢落,难以达到当年泰山祖师的实力,要不然,当今武林,恐怕要以泰山派为尊,泰山派虽凋零,尽管不及泰山祖师,但剑法的威力,依旧不可小觑。 泰山派讲究‘快’字,他们一直以‘唯快不破,唯快独尊’的宗旨,开派以来,所传剑法,天下闻名,现代掌门青松子更是才能出众,不可小觑。” 裘若荷道:“夫君,你说,这四人,谁会获胜?” 张荀道:“鬼刀三怪虽是以多欺少,但如果三人分开一一来战,必然不出十招,便会被青松子击败,鬼刀三怪的刀法,讲究的,就是心灵相通,三人心有灵犀,故而威力发挥的更加巧妙。” 裘若荷点了点头,觉得很对,便目视他们相斗,不睬不理。 李翊云见众人看的出神,对身边的叶紫箩与唐白蜃道:“唐都督,叶姑娘,这个时候,鬼刀三怪在此与泰山派掌门会战,那么我师傅,是不是也应该在这个地方。” 唐白蜃道:“当初百里前辈临走时曾说过,让我们进入大会找他,现在鬼刀三怪在这里,百里前辈离此也应当不远。” 叶紫箩道:“你打算怎样做,难道现在就潜进少林,救百里前辈。” 李翊云看着唐白蜃,似乎知道他见多识广,对于这些,必然心知肚明,了解甚多。 唐白蜃沉吟少许,道:“现在我们与龙虎派一起,倘若突然发现我们不在,必定起疑,故而,我们需要分组,一组去救百里前辈,一组在此等候。” 李翊云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去救师傅,你们两个守着龙虎派,别让龙虎派掌门起疑。” 唐白蜃道:“既然如此,那也可以,不过你要小心,少林寺戒备森严,尤其是这个时候,更是森严的很,一旦出了差错,必要离开少林寺,否则被抓,必会被追究下去。” 李翊云点头,道:“此事最好是入寺后,在夜里,悄悄探查。” 正在届时,少林寺大门处,突然有十六名僧人分两侧走出,紧接着,两名老僧随后,一僧看似六旬,干瘦如柴。一僧看似五旬,体型微胖。 干瘦老僧单掌合十,念道:“阿弥陀佛!” 其旁边的微胖僧人突然一冲上前,呼的一掌,便是少林著名掌法,‘金刚掌’,倏地间,便将泰山派掌门青松子与鬼刀三怪分开,站在中间,待掌劲落地,紧接着,双腿横扫,四人连退数步,微胖僧人双掌合十,神情平静。 只听那门口的干瘦老僧道:“诸位来此便是少林客,倘若想要讨论各派武功,请下山讨论,若是论打,那就先过了我的枯叶师弟这关,诸位意下如何。” 这老僧说话间,神情淡定,看不出一丝情绪。 只听鬼刀三怪的浓眉大眼之人道:“卖枯荣方丈一个面子,今日与泰山派的恩怨,暂且放下,待下山后,再分高低。” 只听泰山派掌门颇不示弱,道:“鬼刀三怪有兴,我泰山派奉陪到底。” 当即闷哼口气,一甩衣袍,不在发言。 只听枯荣方丈道:“和好一切好,来此都是客,请进。” 话毕,打出‘相让’的手势,示意各派中人入寺,众人看在少林寺的份上,将一切恩怨,暂放一边,一一入寺。 待四派中人,全部入寺后,少林一方安排了所有的房间后,李翊云无意打听到了鬼刀三怪的所在之地,便想在夜晚动手。 夜幕中,李翊云与唐白蜃,还有叶紫箩商议好后,有唐白蜃主动去缠住张荀夫妇,而叶紫箩与李翊云去救百里前辈,李翊云知道叶紫箩的轻功很厉害,便想到主意,打算用自己为饵,引开鬼刀三怪,叶紫箩趁机进入房间救人。 主意打定,三人分头行事,唐白蜃去了张荀夫妇的房间,寻他讨论龙虎派的点点事迹,为了不引起张荀夫妇的起疑,同时不时讲出张荀夫妇的名人事迹,让两人好不开心,而唐白蜃也提起了赵忠的下落,可张荀夫妇并不知情。 李翊云与叶紫箩两人一路潜行,时而遇到一些小和尚在端茶倒水,两人不是跃上屋顶,就是藏于暗处,纷纷避过,待两人来到鬼刀三怪的房间,李翊云打开纸窗,窥视里面的一切动作。 正在此时,只听到房间内有人说话,但声音细小,两人并未听清,李翊云向叶紫箩指了指上头,表示上屋顶,叶紫箩两人一跃,上了屋顶,不曾引起鬼刀三怪的丝毫怀疑。 两人揭下三块瓦片,将房间一扫而空,只见那房间的右首处的角落口,有一个狭小的蛇皮袋,在角落处,微微窜动。 两人一看,就发现,里面藏着的,必然是百里苏无疑。 第二十八章 一品侯 李翊云与叶紫箩心知百里苏在内,想方设法,试图救出百里苏,可今儿入寺时,见到鬼谷三怪与泰山派掌门战个不分上下。 李翊云心想:“鬼刀三怪武功精湛,连泰山派掌门与其比较,也难分高低,倘若强取,必然惊动各派,引起骚动。” 叶紫箩道:“小云子,他们今天与泰山派的打斗,我们有目共睹,你觉得我们有胜算么?” 李翊云道:“这三人绝非等闲,不好对付,既然不能用武,那么我们就智取。” 叶紫箩道:“如何智取?” 李翊云在院子里的耳边喃喃道:“我们将他们引开,你进房间救出我师傅,如何?” 叶紫箩点头。 两人商议已定,便要救人,忽听房内传来左疤人的声音:“大哥,你看这家伙,我们该不该在大会上杀他立威。” 李翊云一惊,连忙附耳去听,只听浓眉大眼之人道:“等等再说,相信侯爷马上就会有所消息,我们皈依一品侯,侯爷马上就会帮我们把事情办妥,只要大势已成,天刀门便将消失,我鬼刀三怪便出了这口近百年的恩怨,也算对得起鬼刀谷的数代前辈。” 右疤人道:“我听闻消息,这次百里苏与侯爷之间,是因为私人恩怨而导致流云阁覆灭,侯爷会不会是在利用我们。” 浓眉大眼之人道:“听天由命吧,倘若是真,凭侯爷那般大的本领,难道还抓不住受了伤的百里苏,侯爷让我们来,无非是想要试探我们的实力,只要我们做好了,得到了侯爷的重用,还愁日后鬼刀谷在江湖上,不能扬名立万。” 左疤人道;“大哥所言极是,都怪小弟疑心太重,误会了侯爷的用意,真不知道侯爷这次亲临少林是什么用意。” 三人一番对话,登时解开了李翊云的疑惑,心想:“原来抓我师傅的一品侯朱文丹也来了,这三个家伙不过是被利用,看来朱文丹的心也太狠了。” 叶紫箩道:“小云子,你说他们会不会真的在大会上,杀百里前辈立威?” 李翊云道:“应该不会,如果没猜错,朱文丹也来了少林寺。” 叶紫箩道:“你的意思是,他会对百里前辈下手?” 李翊云道:“不太确定,但能确定的是,只要朱文丹愿意,一个念头,便可杀我师傅,只是不知那家伙在打什么算盘。” 叶紫箩也点头沉吟,久久不解其意,正在两人疑惑时,只听到下方房内突然响起敲门声,只听得右疤人道:“谁?” 门外的人道:“侯爷右卫。” 浓眉大眼之人对左疤人道:“快去开门。”左疤人应声开门,只见到门外走进一个绿衫人,目光冷冽,面无表情,道:“侯爷有令,请三位前去。” 浓眉大眼之人一抱拳,道:“有劳壮士带路。” 三人跟随绿衫人身后,出房间转向西北方,李翊云与叶紫箩轻步跟上,因担心被人察觉,有所不妙,故而两人跟踪稍远,不敢跟的太近,以免生疑。 待四人转过两个转角,直行长廊,又转角走向青石路,到了一座小院内,四人入院,李翊云与叶紫箩便步行与此,在院墙门口,只看到绿衫人敲了敲西首处的房门,那西首处原本黯淡无光的房间,突然泛起灯光,李翊云与叶紫箩只觉蹊跷。 李翊云刚想跃上屋顶观察,却被叶紫箩一把拦下,道:“小云子,不能这样,倘若这里头真是一品侯朱文丹,我们这般贸然前去,必然会引起他的注意,到时恐怕想要离开都是难事。” 李翊云明白其意,两人悄悄的,背靠着墙,一步步,小心翼翼的靠近西首处的房间,为避免被人发觉,李翊云与叶紫箩两人屏住内息,缓步靠近,待两人近了窗前,李翊云小心翼翼的用食指戳破油窗口,只眼向内看去。 只见到房间内共有七人,除了鬼刀三怪,还有刚才的绿衫人,还有一人,正是百里苏,还有两人,一个紫杉男子,面目清秀的同时,还有几分冷峻之意,正是曹正云。 最后还有一人,胡须极短,身穿黄衫,绣有猛虎图案,威武壮志,斗志昂扬,颇有几分贵气,此人,正是江湖人称‘一品侯’的一品侯爷朱文丹,在朝中任职一品侯爷,不管江湖中,还是朝庭中,大多都称他为‘侯爷’。 只见他与百里苏双目相视,似乎对百里苏并无严刑拷打之意,而是以礼相待,待得许久,只听一品侯朱文丹道:“怎么样,你我相识三十余年,无论是十多年前的恩怨,还是现在,只要你交出最后残篇,我必然放了她,我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天底下,除了婉儿,恐怕没人比你更了解我。” 百里苏一听到‘婉儿’这个名字,身体蓦然一抖,心中思如泉涌,目露追忆,喃喃自语:“婉儿!” 外面的李翊云心中一惊:“师父?他在这儿?那鬼刀三怪的房间内的麻袋内又是谁?” 朱文丹一笑,道:“原来你还记得。” 百里苏惨笑,道:“何止记得,我哪日不想念,可是想念,又有什么用。” 朱文丹冷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固执,婉儿根本不会离开我,这笔仇,我记了一辈子。” “你就没有责任?”百里苏看着朱文丹,道。 朱文丹全身一怔,双手缓缓捏拳,死紧死紧,那拳头上,突然泛起一股真气,刚猛霸道,令人看到,不由心血翻滚。 “想杀了我?为婉儿报仇?那一夜,我们失去了最爱,难道你还不能放下么?何必去贪婪身外之物。”百里苏看着朱文丹那令人气血翻滚的拳头,苦涩得道。 朱文丹的双拳缓缓松开,那股令人气血翻滚的真气,也跟着消失,朱文丹道:“既然不能得到自己的最爱,那就得到别人一心想要的巅峰,哪怕死,也不会后悔。” 百里苏苦笑,朱文丹看着他,冷声道:“最后的残篇,你给,还是不给?” 百里苏摇了摇头,道:“没有,怎么给。” 朱文丹道:“难道那最后的残篇,在那个孽畜的身上?” 转身对曹正云道:“明日大会时,给我把那个孽畜杀了,绝不容许手软。” 曹正云抱拳敬道:“谨遵侯爷旨意。” 百里苏内心一紧,面露惊愕,道:“朱文丹,好歹你也是一代豪杰,何必将事情做绝,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他还年轻,当年你杀了他爹李远成,难道现在连他唯一的后人也不放过么?” 朱文丹一怒,道:“够了,要怪,只怪我当年心慈手软,就该将他们夫妇一起杀了,让三条人命,尽丧黄泉。” 李翊云在窗外闻言大吃一惊,心想:“原来我爹,真是他杀得?眼下复仇就在眼前,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李翊云恨不能立即破窗而入,将朱文丹碎尸万段,以报血仇时,可一想到叶紫箩,心中突想:“不行,仇恨固然重要,倘若没能报仇,一死了之也就罢了,可叶姑娘是无辜的,何必将她也牵连在内,况且,我娘的下落,尚未明确,师傅也没救出,就此莽撞行事,不仅连累叶姑娘,反而师傅和我娘的处境,也会变得极度危险。” 心念已定,李翊云放开握住龙临剑柄的手,叶紫箩见他彻悟,暗松口气,只听屋内,百里苏道:“要杀就杀我吧,放他一条性命,我代替他死。” 朱文丹道:“百里苏,你以为你很伟大么,我要的不是你们的命,我要的,至始至终,都是战神诀的最后残篇,把它交给我,我可以从此与你形如陌路。” 百里苏苦笑,道:“几十年前,你我相识,结义为兄弟,那是何等快活,可没想到,自婉儿的出现,你我都变了,我的心,沉了,可你的心,却因为婉儿的离开,而变的冷漠无情,让我这个老朋友都不认识了。” 朱文丹一挥长袍,道:“要怪,只能怪你太多管闲事。” 转身便朝门外走去,绿衫人打开房门,朱文丹走到门口,停下脚步,道:“鬼刀谷的三位义士,大会前,倘若此人没有吐露出我要的东西,在大会上,杀他立威。” 鬼刀三侠一愣,齐声道:“是!侯爷。” 朱文丹又背对百里苏,道:“我封了你的周身百穴,而没有选择杀你,这是我最后的仁慈,别说我不讲情面,你出不出得去,就看你的造化。” 鬼刀三侠齐声道:“恭送侯爷!” 百里苏长叹一声,目送朱文丹的离开,朱文丹与曹正云离开了,留下绿衫人与鬼刀三怪在此看守。 李翊云在绿衫人打开房门时,就身子跃过墙院,到了墙院的另一面,待朱文丹离开后,李翊云与叶紫箩两人又跃将入院。 待两人一跃近墙院内,忽觉得那房屋内的灯光渐暗,李翊云心想:“半夜三更,四个人一起看守师傅,居然不用油灯照耀,难道他们在少林内绑架他日,怕引起他人注意,为了不引起怀疑,而不用油灯?” 想了想,李翊云越想觉得奇怪,心想:“这帮家伙的绑架行为,如果突然被少林寺人发现,我师傅会不会更容易救出。” 第二十九章 被识破 李翊云在进来院子时,就发现,这座小院子比较偏僻,而且在林子旁边,可以说是最靠边的小院子了。 他们能住到这个偏僻之地,最后行绑架之事了,这样少林方面也不易发现,但能把百里苏和一个麻袋里的人带入进来,着实了得。 想到这里,李翊云心中暗惊,能在戒备森严的少林寺中,来去自如,还带着两个人,而不被少林寺发现,这等身手,绝非泛泛之辈。 李翊云意念一起,心想:“倘若我在这里放把大火,必然会引得四周轩然大波,到时少林寺必会来此扑火,那时,鬼刀三怪也顾不上那么多,我救出师傅的机会,就大得多了。” 转念又想:“可鬼刀三怪武功高强,必会趁机将师傅带着一起溜走,这可如何是好,倘若如此,这把火,放的很危险,一不小心,反而弄巧成拙。” 只听里面有人细声细语的道:“大哥,这老家伙,当初自愿随我们来,原来和侯爷是故交。” 说话的,正是左疤人。 浓眉大眼之人道:“百里苏敢自称‘尽知天下事’,连这点本领都没有,还敢跟侯爷作对么。” 左疤人道:“大哥说的极是,小弟愚笨。” 李翊云心想:“这三个家伙,就算烧死也活该。” 想到这个,李翊云忽地恍然,寻思:“没错,何不将火放大,让他们无处逃生,待少林寺的人来扑火,火势稍小,这三个鬼头为脱离火海,必然奋不顾身的冲将出去,我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师傅救出,岂不一举两得。” 李翊云心意已定,将计划与叶紫箩说了一遍,叶紫箩只道好极。 两人静悄悄的将易燃之物放在房间四周,足足忙了大半个时辰,两人行动谨慎,不曾露出一丝意外,干柴与烈火,一点即燃。 李翊云见到夜风突起,心想:“不对,此时风起,火势必然过大,倘若发生意外,牵连到师父,岂不聪明反被聪明误。” 转念又想:“不仅如此,现如今,秋至刚过,这里干枯无水,旁边又是竹林,倘若风势稍大,火势飘移,牵连了其他地方,更是伤及无辜,这等冒险之事,倘若真的发生,我李翊云岂不罪孽滔天,如何洗得清自己的罪过。” 只听叶紫箩低声道:“小云子,该开始了。” 叶紫箩刚想将火把向干柴处一抛,忽被李翊云一把拾住,叶紫箩不解的看着李翊云。 李翊云心知此举不妥,刚才所想,有所遗漏,道:“还是算了,这样不妥,现在风势一起,火势稍大,必然伤及无辜,还是另想它法。” 刚说到这儿,忽地间,只见鬼刀三怪所在的房门突然打开,左疤人走了出来,冷月下,左疤人并未注意到干柴,他跑到一堵墙边小解,便回房间,他刚一开门,便顿了顿脚,回头一看,门边窗边,尽是干柴,只要稍有火星子,便会火势滔滔。 左疤人挠了挠头,狐疑道:“奇怪,这哪儿来的干柴,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难道是我看走了眼。” 又朝四周张望,只觉四周阴风嗖嗖,不由打了个哆嗦,便回了房去。 李翊云与叶紫箩两人一听到开门之声,便一跃下,到了暗黑处的墙角处,恰好和左疤人所撒尿的墙院相反,要不然,两人必然会被发现。 两人刚一暗松口气,忽听得房门又开,绿衫人走了出来,绿衫人刚一出门,只听屋内传来左疤人的声音:“对了,多带点,正饿着呢。” 绿衫人不言语的关上了门。 李翊云与叶紫箩藏于暗黑处,此时阴风嗖嗖,绿衫人瞧了瞧四周,不由一怔,走出了院子,似乎出去做什么,李翊云一听到左疤人的话,便猜出,这穿绿衣衫的家伙,必然是出去找食物。 李翊云与叶紫箩悄悄跟上,两人走了一阵,越跟越近,绿衫人见夜已深了,必然无人,便放松了警惕,故而让的李翊云有了近跟的机会。 李翊云忽然脚下一空,脚与木桩发生摩擦,绿衫人突然察觉,猛地转身看去,李翊云大吃一惊,箭步冲去,伸手一探,‘飞步探云手’第一式‘锁肩’,紧跟着一个转身,便到了绿衫人的身后,伸手一指,点向后背。 绿衫人一动不动,刚要大叫,李翊云转身向他颈部一点,点住了他的哑穴,李翊云将绿衫人移至一间空屋,叶紫箩见四周无人,将房门一关,李翊云道:“现在你的生死在我手中,我问一句,你回答一句,倘若有什么我不满意的,我必然取你性命。” 绿衫人身子没法动,只得双眼珠子上下游动,李翊云道:“我解开哑穴,你不许乱叫。”绿衫人双眼珠子又上下游动,李翊云伸指一点,绿衫人‘啊’的一声,哑穴已解。 李翊云见龙临剑斜于绿衫人的肩上,靠着颈部,问道:“我问你,刚才那房间里,身穿猛虎黄衫的人,可是当朝侯爷,江湖人称‘一品侯’的朱文丹?” 绿衫人道:“没错,正是侯爷。” 李翊云见他答得豪爽,急忙问道:“那我娘被你们绑到了什么地方?” 绿衫人双眉微皱,看着李翊云,道:“你娘?” “没错!”李翊云厉道。 绿衫人忽然明白过来,道:“原来你就是侯爷想要抓的人,李远成之子李翊云。” 李翊云将剑轻横,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又道:“是又如何!快告诉我,我娘的下落。” 绿衫人笑道:“你娘被侯爷也抓来了寺里,一样被三侠给绑了,当初三侠在徐州绑来你娘,就是为了能够抓住百里苏与你。” 李翊云道:“你们侯爷还真是煞费苦心。” 绿衫人道:“小子,我劝你最好束手就擒,倘若被侯爷抓住,那可就不是‘刀抹脖子’的事。” 李翊云道:“少废话,刚才他们叫你去做什么?” 绿衫人道:“你既然一路跟来,他们的话,你也应该听的差不多,何必明知故问。” 李翊云将剑柄一举一落,击向绿衫人的后颈,绿衫人晕去,叶紫箩道:“接下来该干嘛。” 李翊云道:“既然是送食物,那就好下手了,我们去厨房取来食物,我穿上这家伙的衣衫,去给鬼刀三怪送食物,他们房间黑灯瞎火,即便我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未必识得出另有其人。” 叶紫箩道:“你要多加小心,鬼刀三怪毕竟见多识广,倘若稍露马脚,就会被发现。” 李翊云拍了拍叶紫箩的肩,道:“这事我想到过,放心,一旦有所失误,我必会先逃出来。” 叶紫箩问道:“你想在他们的食物里下药?” 李翊云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之前在南阳,买了一包蒙汗药,本是打算防备张荀所用,现在可起了大作用。” 叶紫箩点了点头,李翊云将绿衫人的绿衣衫脱下,将他绑在一个隐蔽之处,用干草以作遮掩,以防被人发现。 李翊云穿上绿色衣衫又蒙面后,与叶紫箩一同去了厨房,两人悄然进入厨房,取出了十个馒头,一些榨菜、花生、咸蚕豆,分别用三个细碗,放到托盘上,给鬼刀三怪送去。 李翊云与叶紫箩两人到了房门口,示意叶紫箩在门外等候,李翊云轻声开门,进了门去,只见鬼刀三怪正坐在桌边焦虑。 只听左疤人道:“饭来了。” 李翊云将托盘放到桌上,只听左疤人道:“怎么才这么点,还全是素食,哪儿够咱们五人分,你不会再厨房就偷吃了吧。” 李翊云不答。 左疤人道:“你怎么不说话呀,刚才还左一句,右一句的。” 说着,拿起一个馒头,放到嘴边,李翊云见她咬着馒头,心中正得意。 忽闻浓眉大眼之人道:“别吃,你是谁?” 话毕,黑暗中,伸手探向李翊云,后者一惊,连忙退开,这黑灯瞎火的情况下,居然被浓眉大眼之人给发现了,李翊云颇感吃惊,从李翊云进门后,浓眉大眼之人就一直关注着他,此时瞧出了问题,左疤人左手一送,馒头落地,抽起钢刀一刷,李翊云连退三步,将长凳一抛,被左疤人劈成两半。 李翊云跃出房去,左疤人将门一劈,‘碰’的一声,房门劈裂,三人从房间跃出,借着月光,看清了李翊云的面目,只听右疤人道:“这小子就是当初与百里苏一起的小子,想必就是侯爷想要抓的李翊云。” 左疤人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将他擒住,献给侯爷,必然重重有赏。” 话毕,举刀冲去。 李翊云将龙临取出,‘蹬蹬蹬’的三声,与左疤人过招三式,右疤人与浓眉大眼之人纷纷取刀冲来。 李翊云将长剑横指,与三人拼的十余招,均占下风,毕竟三人联手,六手三刀,李翊云初战与此,吃亏难免。 只见左疤人将刀自左向右,从李翊云左腰攻来,右疤人自右向左,从李翊云的右肩攻来,而无疤人,更是凶猛,直接借助左疤人与右疤人两人的刀式,‘蹬蹬’两下,点刀向上,挥刀自上向下,从李翊云天灵处落下,三人均使必杀,刀露寒芒,一片肃杀之意。 眼看李翊云性命攸关,急中生智,李翊云眼看避无可避,将剑一竖,右手持剑,左手双指运劲,忽见得龙临剑身,黄芒顺指泛起。 李翊云咬牙,长剑一百八十度转动,原本朝下的剑尖,突然转着朝上,李翊云右手一松,剑悬于胸,双手掐诀。 “剑破!”李翊云一声暴喝。 突然紧握长剑,剑如缠龙,李翊云持剑轻抖,只见到剑身如长柳般轻盈,飞向三人胸口,李翊云疾步冲击,将鬼刀三怪冲的飞出数丈之远,纷纷倒地,起身之际,口吐鲜血,显然李翊云这一招有点出乎意料。 第三十章 群雄汇聚 三人讶异的看着李翊云,见其斗志昂扬,似乎并无大碍,心中不由暗惊,三人相视一眼,齐身向墙外跃去,不一会儿,便没有了影。 叶紫箩见李翊云刚才的一幕,颇为惊奇,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李翊云道:“本少侠可是要做大侠的人,这算什么,本少侠的真本领还没使出来呢。” “可惜,剑破只有三式,目前也才施展出第一式,后面的还早啊。” 将龙临剑收起,忽感体内气血翻滚,四肢难动,一股热流自丹田涌上,一口热血吐出,身体竟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李翊云这才明悟,刚才的招式,运劲过猛,导致体内空乏,真气耗尽,此时倒地,吓惊了叶紫箩,叶紫箩将其扶起,关切的道:“小云子,你怎么了?” 李翊云摇了摇头,身体空虚,气喘不顺得道:“先别管我,快去救师父。” 叶紫箩冲进房间,将百里苏带了出来,百里苏见他模样,道:“先把他扶到房间去,他现在急需静养,想必是刚才运劲过猛,导致丹田真气殆尽,回房间去,让唐都督为他输入真气,有太乙真经相助,相信过了今天,就会安然无恙。” 叶紫箩听了百里苏的话,三人回了房间,一路小心谨慎,待到了房间,却见唐白蜃已等候多时,见百里苏等人回来,李翊云晕倒,唐白蜃连忙上前为其运输内力。 过了半响,唐白蜃下了床塌,道:“放心,现在李兄已经没事了,只要静养,就会无恙。” 叶紫箩长松口气,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 ###### 少林寺西北方向的别院,有一座别致的宅子,此时,灯火通明,事物也都洁净如新,在房间的二楼中,朱文丹一人双手背负,立于窗前,观月出神。 届时,曹正云忽从楼下而来,抱拳敬道:“侯爷,百里苏跑了。” 朱文丹转过身去,面色平静,显然尽在意料之中:“我知道了,去鬼刀三怪的房间,把张贞给我带来。” 曹正云应后下楼,离开宅子,去了鬼刀三怪的客房,将张贞带至房间,朱文丹看着麻袋,曹正云将其打开,张贞披头散发,面色憔悴,显然受了极大的委屈。 朱文丹道:“十多年了,你们可真会躲。” 张贞见了朱文丹,还不知是谁,曹正云喝道:“还不拜见侯爷。” 朱文丹罢手示意‘免了’,张贞不知何意,疑惑的看着朱文丹,后者道:“或许你还不认识我,但你的丈夫,和你张氏一门的惨案,都是本王所为,你认得了么?” 张贞看着朱文丹,依旧不语,眼神突然呆滞,不时含糊地低估了几句,却让人觉得有点痴呆。 朱文丹双眉微皱,只觉得张贞颇为不对,曹正云见状,伸手一探,还没靠近,却被张贞失惊的咬住了手掌,曹正云只觉惨痛,反手一掌,张贞被打的口吐鲜血,双目失神,神经错乱,一下子叫道:“不要过来,我不是,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朱文丹见其神经兮兮,显然问不出什么,便示意曹正云将她带走,曹正云抬手一掌,向她后颈一拍,张贞一昏,曹正云将其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朱文丹依旧站立窗前,独观冷月,喃喃自语:“最后的那张,究竟在哪儿?” 忽然走来三个人,正是鬼刀三怪,三人伤势不轻的敲了朱文丹的房门,朱文丹道:“进来吧。” 三人进屋,还未说话,齐齐跪下,只听无疤人面露惭愧,道:“侯爷,属下等人办事不力,还请责罚。” 朱文丹道:“能把你们打败,也不亏是流云阁主的第二弟子。” 转身一看,只见三人伤势颇重,问道:“你们会失败,我早有预料,可是能把你们三人打成如此重伤,百里苏功力丧失,那小子的能力难道有这么快?” 只听左疤人道:“侯爷有所不知,也不知那小子使得什么诡计,我三人本已将他死死围住,眼看便要送了他的命,可谁知,一晃眼的功夫,我三人只觉那小子手中之剑抖了抖,我三人的刀法,如被尽数破解,反而被他的剑气所伤。” 朱文丹轻‘哦’一声,颇为好奇,道:“你们三人联手的实力,本王早有耳闻,却没想到,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竟也能破了你们的刀法,将你们伤的这般严重,想来这小子有所过人之处。” 忽然想到,李翊云乃是百里苏弟子,学了他的本领也不一定,便寻思:“百里苏难道连唯一真传‘太乙真经’也传了给他?” 转念又想:“不可能,当年他的首徒冷夜岺,乃练武奇才,更是他一手抚养长大,连他都没有传授,他新收的徒弟,他又怎会轻易相传,难道,他学了战神诀的最后篇章?我曾记得,最后篇章的武功威力巨大,可以与前面六篇分开学习,如此一来,李翊云必然有着一击溃败鬼刀三侠的本领,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就一清二楚了。” 又心想:“百里苏与张贞都没有,那么唯一的人,就是李翊云那小子了,倘若当真在他身上,那就万事难办,早知在刚才在院子里,我就不该放他一马,直接将他一网打尽,得到最后篇章,我就大事可成。” 朱文丹只恨自己太过大意。 翌日,清晨。 丐帮的人马突然赶来,行事匆匆,丐帮中,一共六位长老均已到齐,包括当初与李翊云等人途中相遇的浓眉大汉也包括在内。 一大早,少林大雄宝殿内,便汇聚了六大门派与江湖中各路高手,其中包括鬼刀三侠、襄阳四杰、川中七侠、云南四巫等一众高手,将大厅堵得挤满。 厅中,少林枯荣、枯叶、枯寂、枯名四位大师,首座中厅,对各路英雄豪杰一一敬之,待一切完毕,只听枯荣大师道:“今日大会主题,所为何事,想必大家心中有数,老衲也不多说,近年来,流云阁阁主百里苏颁布天下风云榜,排名共十,自称识辨天下英雄,我少林一派与世无争,对此榜并不在意,天下豪杰也对流云阁阁主百里苏的势力而认可,但如今,流云阁因诋毁圣上,而被朝廷所灭,朝廷为澄清此事,而派‘一品侯’前来少林,召集天下英雄,展开英雄大会,为天下英雄澄清清白。” 只听有人道:“那不知一品侯现在何处?” 枯叶大师单掌合十的站了出来,高声一喊:“有请侯爷!” 众人忽见门外走来五人,放眼一看,竟是朱文丹与曹正云,还有鬼刀三怪,五人一现身,顿时引得一片喧哗,尤其是鬼刀三怪,近年来,三人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时而劫富济贫,时而背信弃义,惹得天下豪杰,无不恼怒。 而一品侯之名,其名远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他本人,却很少人知道,此时一现身,大厅中人,大多数都看着朱文丹,心中都是一个念想:“这就是保卫边疆,守卫家国的大人物,一品侯,真是远近闻名。” 朱文丹站在东首处的上位,抱拳面对各路豪杰,笑脸相迎,道:“本王有幸识得天下英豪,三生有幸,今日见到诸位,可当真吃惊得紧,想我大明浩瀚江山,竟也有这般多的豪杰壮士,我当年远在边疆,去过几次敌国,也不曾见过有这等壮观场面。” ‘川中七侠’中有一人手持黑扇,那黑扇上,利刃尖锐,寒芒刺目,只听他道:“侯爷远在边疆,保家卫国,哪是我等江湖之辈所能及。” 朱文丹一笑,道:“手持黑铁扇的,可是江湖人称‘川中七侠’中,排名老三‘黑扇铁刀’吴自通,久仰大名。今日奉旨前来,托少林一方广邀五湖四海的朋友,前来参会,无非是为了当面向诸位公布,流云阁所颁布的风云榜,有意挑拨离间,让中原为此争名夺利,朝廷看破其中诡计,故而灭了流云阁,而此次大会的目的,就是希望各派不要再为了个风云榜而争得头破血流。” ‘川中七侠’中,有一人身穿黑衫,手持钢杖,身体消瘦,只听道:“侯爷多虑了,我等江湖义士,皆敬流云阁阁主百里苏的侠肝义胆,对此,我等也曾找过流云阁阁主以事论事,但我等皆被阁主说的心服口服,并不觉得风云榜有何不妥。” 朱文丹轻笑:“‘川中七侠’中,老大‘杖中仙’张游孜,久仰大名,久闻‘杖中仙’杖法天下无双,在下很是敬仰。” 只听‘杖中仙’张游孜道:“不敢当,不敢当。” 忽听一人道:“那你可识得我呀?” 张游孜的身后走出一人,这人矮胖,相貌奇丑,背负大柴刀,看上去起码的有三十来斤,在那柴刀上,可依稀的看到,刻着一个‘苏’字。 朱文丹见他神色傲然,笑道:“怎会不知,阁下就是‘川中七侠’老七,江湖人称‘柴刀苏’的苏大元,川中七侠的大名,在下早已熟记于心,七位的种种豪杰事迹,我可是敬佩的很,我大明正需要像诸位这样的壮士,替朝廷分担分担,惩奸除恶,那是人人敬仰。” 听朱文丹这么一说,苏大元眉开眼笑,甚是得意,对着‘杖中仙’张游孜道:“老大,诸位哥哥,这家伙说话好听,连我们川中七侠的大名,也全道得出。” 张游孜闷哼一声,道:“我川中七侠,名声不大,倒让侯爷费心,认识我川中七侠者,比比皆是,侯爷知道,并不为奇。” 曹正云道:“放肆,当今侯爷在此,你川中七侠胆敢无礼。” 朱文丹举手示意‘无碍’,道:“张兄似乎对本王有所误会。” 第三十一章 白须剑客 也难怪,‘川中七侠’曾与流云阁阁主过招拆招,谈论武学,相交甚欢,可谓一见如故。 后又与百里苏共论武林豪杰,‘川中七侠’的成名绝技,百里苏尽数知晓,也曾当着‘川中七侠’的面,将破解之法,尽数破解,令‘川中七侠’无不惭愧,对百里苏甘拜下风,心中均想:“难怪敢自称‘江湖老诸葛’,不辱其名啊。” ‘江湖老诸葛’之意,百里苏曾颁布风云榜时,自称‘晓江湖,明天下’,被各路江湖豪杰,与朝中势利之人找上门来,百里苏都能淡定,以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让所来之人,无不甘拜下风,自叹不如。 百里苏曾自语,‘晓江湖’,意蕴于,知道江湖各路豪杰的名技与破解之法,而且让人五体投地,凡来找过百里苏的江湖侠客,均被百里苏道破自己最得意得武学时,都闭关参考与深研,纠正破绽所在,将其弥补,可世人皆不知,天下无十全十美,太过贪婪,反而适得其反,自讨苦吃。 而百里苏所谓的‘明天下’,就意蕴于可知晓朝中,谁与谁勾心斗角,谁弄权玩物,危害与人,凡有人被害,百里苏都不会袖手旁观。 如今,百里苏知道一品侯朱文丹有谋反之心,可因百里苏的一句话,天下人皆知。 而朱文丹的第一步,就将流云阁给灭了,导致百里苏流落街头,还被朱文丹四处派人追杀,又连累到李家二人。 但百里苏知道,朱文丹的真正目的,不是他,而是一直都在战神诀的最后残篇,但百里苏知道,最后的残篇,在李远成的手上,李远成死后,最后残篇便不知所踪。 直到百里苏,遇到李家二人,这才明白过来,所以一直保护他们,直至如今,也不曾放弃。 朱文丹道:“我与百里苏,也并无过大怨仇,只是奉命行事,不管在场与百里苏是敌是友,在下都无权干涉。” 忽听有人道:“侯爷英明,像那逆贼百里苏,早该千刀万剐,弄个风云榜,搅得天下侠士无不为其争得头破血流,可谓是江湖上的一颗毒瘤。” 张游孜向说话之人看去,只见那人面肤蜡黄,身瘦如柴,个子略矮,双目深邃,张游孜不悦,面色难看,道:“原来是云南四巫,不在你的云南老窝藏着,跑来中原使的什么巫术。” 云南四巫中走出一人,身穿灰袍,目露精芒,只听他道:“巫术?就是特来会会川中七狗的。” “你大爷的,说谁呢,老大,我要把他当柴劈咯。”柴刀苏恼怒的紧,抽出偌大柴刀,就要冲去。 张游孜横杖挡住,柴刀苏愣是不解,只听张游孜道:“云南四巫与我们并无恩怨,犯不着与他们一般见识。” 又听另一人道:“老大,我陈庖都有些看不过去了,今儿个我非教训教训这所谓的‘云南四虫’,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川中七侠的名声,不是吹响的。”说话的,正是川中七侠老二江湖人称‘判官铁笔’陈庖。 陈庖话音刚落,又对柴刀苏道:“老七,跟二哥出气去。” 柴刀苏身子一晃,抢先陈庖一步,到了四巫身前,陈庖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与四巫左右攻上,六人刚一出手,川中七侠的其余五位,相续跟上,以七敌四,十一人打的不可开交。 朱文丹本意试图劝阻,却说了两句,谁也不听,便只得作罢,静观其变,朱文丹早闻川中七侠之名,却不曾见识过他们的本事,此时静心观看。 川中七侠攻势均匀,可谓是稳打稳扎,配合的十分默契,反观云南四巫尽管巫杖横扫,犹如四道旋风,七侠无人敢近,杖中仙张游孜闷哼一声,道:“在我杖中仙的面前玩杖子,你们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班门弄斧。” 话毕,‘杖中仙’张游孜钢杖一抖,朝前一掷,双臂齐推,钢杖与四巫的杖子‘碰’的一声,四条杖子,均是落地,四巫也被老二陈庖,老五罗林,老六杨庆,老七柴刀苏击败。 “刚才骂我们是‘川中七狗’,老七我砍了你们四根木头。” 柴刀苏刚要砍将下去,倏地间,朱文丹身子一晃,到了柴刀苏的面前,一把将柴刀劫住。 柴刀苏一愣,打算硬劈下去,却发现自己拿刀的手,竟把朱文丹轻松的截住,硬是落不下,最后只得收手。 张游孜等人相续一退,七目面面相觑,朱文丹将手一松,柴刀苏蹬蹬蹬的后退数步,稳住身时,朱文丹又晃得一下到了张游孜的身前,朱文丹道:“见笑,向诸位领教了。” 朱文丹一掌按来,张游孜吃了一惊,反应不及,只得举杖格挡,忽地一声,厅外突然传来两声‘噗噗’巨响,一条扁担突然激射而来,朱文丹收掌一挥,扁担竟偏移了方向,‘噗’的一声,一条木质扁担,竟深入石柱丈许,六派与江湖豪杰一见,无不大吃一惊,心中均惊:“好浑厚的内力。” 众人将目光纷纷移向厅中门口,只见得,厅外突然走来四人,正是百里苏与唐白蜃、李翊云、叶紫箩四人,四人刚一进厅中,厅中一半人均知道百里苏是流云阁阁主。 枯荣方丈道:“不知阁下何人,来敝寺有何贵干?” 百里苏单掌合十,向枯荣大师一鞠,道:“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无非是在说我百里苏为人处事不妥,得罪了诸位,倘若有所得罪,大家尽可前来向在下询问,我绝无意见,倘若真是我百里苏做错了,我必然当众道歉,让大家千里迢迢来此聚会,议论我的是非,当真有些过意不去。” 话毕,向众人深深一鞠。 只听有人道:“百里阁主声名远播,久仰大名。” 张游孜一见百里苏,道:“百里兄,多年不见。” 百里苏道:“张兄风采依旧,川中七侠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 又对朱文丹道:“你要的人是我,来此,你的真正的目的,我不清楚,但想要论风云榜,我百里苏绝不退却,我敢颁布风云榜,倘若没这个本事辩解,岂不给自己找笑柄。” 届时,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道:“那就由我‘白须剑客’谢客来会会阁下,看看阁下是否如传说中般厉害,尽知天下事。” 百里苏见一个白须老人,手持一剑,缓步走出,说道:“西北‘白须剑客’的名号,早有耳闻,不过阁下应当在‘雪峰城’,怎么也有兴趣来参加少林大会,难道对我百里苏的兴趣就这么大。” 谢客道:“哪里哪里,远在雪峰城,便听得流云阁阁主有风云榜一事,天下闻名,今日有幸一遇,也不虚此行。” 百里苏道:“既然想要见识,那我就不能让阁下白来此地。” 又道:“刚才阁下问我,那我就说说阁下的成名绝技,阁下在西域,以四十九路‘雪花七剑’,闻名西域,曾被青罗宗邀约入宗,却婉拒青罗宗之邀。” 白须剑客一见百里苏道破来历与过去,神色傲然,道;“那又怎样,阁下可有破解我‘雪花七剑’之法。” 百里苏双目四顾,道:“今日天下英雄在此,难道阁下让我道破破解之法,日后在场的大多数人,阁下可都要防着点。” 谢客闻言一愣,寻思:“这家伙说得在理,倘若真道了出来,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可不问问,我也不知自己的破绽所在,倘若将话说明,更会被在场的侠士们取笑,这可如何是好。” 口中却道:“既然阁下信心自满,我倒有个法子,可不让大家知道,而只有我们可以交流的方式,来会会阁下的自信。” 百里苏道:“既然如此,请便!” 谢客对枯荣大师合十,道:“大师,可否借些纸墨,让我们在纸墨上见真功夫。” 枯荣大师一想,此法可行,对身旁小僧嘀咕几句,那小僧在后房,取来笔墨,放置上位,四位大师下了上位,谢客与百里苏站到上位,笔墨放在香桌上,只听谢客道:“我问剑势,阁下将如何破解之法,写在纸上,我一人观看,倘若真行,我甘拜下风。” 百里苏点了点头,道:“极好。” 谢客道:“好的紧,我切问阁下,我‘雪花剑法’第三式‘雪走无痕’,共有上下七路,如何破得?” 百里苏闻言,提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五路刺右腕’,谢客放眼一看,沉吟少许,面色微变,心想:“原来如此,我雪花剑法第三式的破解之法,如此简单,还未使完,便已被破,这百里苏当真厉害,倘若再问了简单的招式,必会被大家取笑我雪花剑法浪得虚名。”将纸撕碎。 谢客又道:“在下有第七式‘冰雪无痕’如何破得?” 百里苏一顿,将笔在之上又写了字来‘下斜刺背’,谢客一见,想了想,大笑,道:“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我岂会站在那里被刺,自会逃走,又有何等剑法,能做到如此地步。” 百里苏不语,将笔在纸上又是一写‘峨嵋刺’,谢客见字哑然,瞧了瞧峨眉派的众人,寻思少许,心想:“原来如此,峨眉派的峨嵋刺,天下闻名,我的雪花剑法,确实容易被破,看来峨眉派是我的克星啊,百里苏果然非同凡响。” 谢客想了想,沉默少许,又看了眼峨眉派的众人,只见得峨眉派掌门玄鸠师太双眼一瞪,吓得谢客脑袋一缩,将写了字的纸,碎成了碎片,寻思:“峨眉派的峨嵋刺,回去前,我定要瞧上一瞧,是否真能破了我的雪花剑法。” 第三十二章 四巫岳武 白须剑客谢客想了想,心念已定,向百里苏行礼抱拳,道:“久闻风云榜排名,在下当真惭愧。” 百里苏还礼,却不答,许久,只听鬼刀三侠左疤人站了出来,道:“阁下如此厉害,怎的不见阁下将自己的名字也写入风云榜,依我之见,阁下通天文,晓地理,当今江湖中,恐怕少有这等淡泊名利的人物。” 百里苏道:“昨夜,我便告诉了阁下,其中缘由,不过,这个理由,曾经凡是前来流云阁拜访者都问过,我的答案,永远都是不变得。” ‘杖中仙’张游孜听的百里苏说道‘昨夜,我便告诉了阁下’,这番话,张游孜听的颇为奇怪,问道:“百里兄,不知方才所言的前半句,是何意思?难道昨夜,鬼刀三怪就先向你请教了?” 百里苏话还未说,只听李翊云说道:“确实如此,这几个家伙,何止是找上了,还在我们的茶水中下了蒙汗药,师傅为救我们,便跟他们去了,倘若昨夜,不是我们救出来,恐怕我师傅现在也站不到这里与诸位说话。” 此话一出,群雄俱惊,有的对鬼刀三怪的行为举止,暗骂‘卑鄙’,有的说‘鬼刀三怪阴险小人’,七零八乱的话语,相续不断,鬼刀三怪听的面色难堪,忽地间,只见泰山派掌门青松子站了出来,说道:“鬼刀三怪如此行径,今日也有脸面站在这天下豪杰的面前说话,也不怕被笑掉了大牙。” 泰山派青松子的一番话,众人均想:“泰山派与鬼刀谷素有嫌隙,昨日泰山派掌门与三人交上了手,鬼刀三怪一出丑,青松子便出言羞辱,可谓是大快人心。” 青松子与鬼刀三怪仇怨极深,不比天刀门的恩怨浅,此时一逮到鬼刀三怪的把柄,便猛地出言羞辱,似乎鬼刀三怪越是蒙羞,他青松子,就越是自在,心中越是得意洋洋。 鬼刀三怪闻言一怒,三人不待单刀抽出,便以冲去,待身近青松子时,单刀已出,提刀就刺,朱文丹与百里苏、少林方丈枯荣大师刚要出言相阻,均发现,已然晚矣。 四人一下子又打了起来,青松子的泰山剑法,在这挤满侠士们的大厅中,难以出劲,身子一晃,纵跃出门,鬼刀三怪紧跟其后,四人到得院外,群雄纷纷探首张望。 待群雄出门时,四人已不知过招多少回,李翊云着眼一看,比之昨日寺外的打斗,此战更猛,似乎个个都全力奋战。 毕竟眼下天下豪杰在场,无论是鬼刀三怪,还是青松子,都不会为此而认输,都想速战速决,分个高低,以此证明自派的厉害,为门派争光。 四人打的正烈,忽地间,群雄中闪现出一道人影,只见来人凌空纵跃,身子挪移转动,待近四人时,呼地一掌,一股子蛮劲,将四人冲将开来。 群雄定神一看,只见他是个和尚,刚才所施掌法,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中的‘大力金刚掌’,刚猛无匹,四人被这一震,登时觉得气血翻滚,不由得一腔热血,自丹田上涌吐出。 左疤人见了恼怒,喝道:“贼秃子,昨儿个阻了我,今儿个还想阻止,多管闲事,先取你命。” ‘你’字刚出,左疤人便已冲上,待‘命’字一落,左疤人单刀已落在那和尚头顶处,左疤人见和尚不躲,心中得意,寻思:“狗抓耗子,多管闲事,送你见如来。” 他心中刚想,和尚左足后退,双掌合十,向上一推,‘嗤嗤’两声,颇为刺耳,左疤人忽地间,刀落人飞,被浓眉大眼的老大一把接过,又吐了口血。 见左疤人无性命之忧,浓眉大眼的男子心想:‘大力金刚掌刚猛过人,非常人能承受,这位大师竟能拿捏有寸,不伤及对手,真是厉害,倘若刚才有意伤人,我这三弟,恐怕此时已经见了佛祖。’ 想到此处,深深向那和尚合十行礼:“多谢大师手下留情。” 青松子心中甚是得意,心想:“大力金刚掌,果非寻常,倘若三人连攻,这和尚,未必招架得住,想来这三人定是有伤在身。” 忽听群雄中,枯荣大师走了出来,道:“四位来我少林,难道就是想要捣乱的么?今日英雄大会,大家难得相识,何不先将旧恨放下,出了少林,诸位再怎么算,老衲绝不干涉,可好。” 左疤人见这和尚好生古怪,面色僵硬,不言不语,便道:“老和尚,你不会说话呀,整天闭口不语,说打也不知乎一声。” 只听枯荣大师道:“陈柱施主见谅,我这师弟,当年因私事而哑,不能谈吐,故而不能言语。” 左疤人陈柱一下子明白过来,长‘哦’一声,也不说话,知道自己叫不上劲。 忽听云南四巫中,有人道:“在下有一事想向百里阁主讨教,不知可否?” 百里苏道:“云南四巫,远赴中原,甚是不易,就问一事,是不是有点可惜。” 那人哈哈一笑,道:“不可惜,不可惜,我云南四巫的巫术之法,甚是奇特,不知百里阁主,有何破解之法。” 百里苏道:“想破你们的巫术,也并非难事,川中七侠,便可大败你们,难道刚才你们还没见识够。” 只听那人道:“呸呸呸,七条狗只会以多欺少,照你这么说,只要人多势众,都是破解之法,这算什么破解之法,一派胡言。” 百里苏道:“既然如此,我就选三人,破你四人,如何?” 只见那人迟疑少许,说道:“胡言乱语,我云南四巫可非傻瓜,会站在这里让你打么,有本事,就让我们见识见识阁下的才能,看是否属实。” 百里苏点了点头,道:“我当着群雄的面,道破云南四巫的招数,日后你们可就难以以这些招数在江湖上立足,这种状况,四位巫侠,可曾想过?” 云南四巫闻言一惊,愣了一愣,半响不语。 只听那人道:“少要吓唬人,请指教了。”又道;“我且问你,我四巫巫术可令你们难以近身,你们何以能破?” 百里苏道:“这既是你们的强势,也是你们的弱势,正所谓,相生相克,你们的巫术,天下能破之人,比比皆是,在场之人,就有大半,我就选川中七侠中的三人来破你们的巫术,判官铁笔陈庖、柴刀苏苏大元,白刀客白自玄,三人联手,破四人巫术。” 只听那蜡黄肤色的老者道:“阁下说的轻巧,倘若在此动手,就是对佛祖不敬,既然阁主能说会道,那就以文斗武,你说如何破,我若觉得有理,也就认栽,免了一场私斗,在佛祖面前积点阴德。” 百里苏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献丑一回。” 只听那蜡黄脸老者道:“我有一巫术,名叫‘千里迢迢’,可使人难近我身,阁下打算如何破解?” 百里苏道:“‘千里迢迢’,虽难近身,但柴刀苏的上下十八劈,左右十八扫,却能破去,只需你将巫术一展,柴刀苏使出一招‘左右十八扫’,第三个攻势,便能破你‘千里迢迢’,令你四人防御之力尽破。” 那蜡黄连的老者想了想,他心中将柴刀苏之前所展刀法与自己等人的巫术,在脑海临摹,似有数个小人在脑海见招拆招,忽地一声,有一小人将他的‘千里迢迢’,破得一塌糊涂,蜡黄脸老者一叹:“惭愧,如此粗俗刀法,竟也能破我的巫术。” 百里苏道:“四位似乎还有很多招式,其中就有一招‘长浪不绝’,为主攻招数,倘若要破此招……” “好了,我等认输就是,阁下还请口下积德。” 蜡黄脸不等百里苏说完,便抢先打住,毕竟百里苏能轻易破解‘千里迢迢’,那要破其余的招数,就不在话下,倘若在此被群雄尽数知晓,那他们云南四巫岂不一损具损。 百里苏道破云南四巫的巫术,引得群雄无不静心旁听,生怕出现一丝的打搅,让自己功亏一篑,这种旁听破解之法,对自己在江湖上,大有好处,倘若遇到对人,就可以知道如何破解他的招数,这样的辩解,无论是谁,都想侧耳旁听,终究对自己是一种受益匪浅的收获。 忽地间,云南四巫突然站出一人,怒指柴刀苏,喝道:“我才不信这家伙能破我的‘千里迢迢’” 他话音刚落,身子纵跃,已近柴刀苏,喝道:“我要找你单挑,谁也不准参合,谁参合,我岳武第一个不放过。” ‘托’的一声响,两人刀杖相交,柴刀苏见到有人挑衅,对着张游孜道:“老大,这可不是我主动惹的祸,是他自找的,老七可要动手了。” 张游孜不语,但他的表情却已经告诉了柴刀苏苏大元,似乎苏大元的认解就是:要打就打,跟他拼了,这就是苏大元在张游孜的表情上看到的答案。 “你个老家伙,命活得够长,连苏爷爷也敢招惹,今儿个我非砍了你这根老黄木。”苏大元见他肤色蜡黄,刚才川中七侠又称呼他们是‘云南四虫’,而苏大元一生都把对手看成木头,加上他们年事已高,少说也有六旬,所以叫他‘老黄木’,这也是为了激将对手,令其思绪混乱,恼羞成怒,自己便能乘上追击,攻其不备,出奇制胜。 第三十三章 采花大盗 苏大元、岳武两人相斗激烈,过招三十余,岳武落了下风,只听另一人道:“老二,我来助你。” ‘云南四巫’中有一人纵跃而来,‘川中七侠’的陈庖见了,纵跃一踏,将他挡住,道:“都说单挑,你别瞎参合,倘若手痒,就让我来陪你玩玩。” 那人见岳武已落下风,怒道:“给我滚开,好狗不挡道。” 陈庖不怒反喜,道:“你越是着急,我越是喜欢,来来来,我们来玩玩。” 说着,铁笔在手掌中转了个圈,向那人猛地指去,后者反手巫杖一甩,杖与笔碰撞一下,均回手中。 陈庖将对手死死缠住,那人越是着急,一急之下,怒火中烧,手持巫杖,另一手向巫杖一点,陈庖只觉四周森然,目光凝重,将判官铁笔在身前转了数圈,轻轻一抖,判官铁笔重重的打在那人身上,后者倒地,吐了口血,被另一人扶起。 扶起之人,瞧清陈庖的招数,身体一晃,便向陈庖冲去,喝道:“臭小子,打伤我二哥,要你好看。” 他话音刚落,‘锵’得一声,一把白森森的单刀,将那人的巫杖格挡,出手之人,正是川中七侠中的老四白刀客白自玄,只听他冷声道:“都说是单挑,你就别来碍事了,给我回去。”将白刀一送,那人吃力的退开,待他再要出手时,已被还未出手之人给止住。 只听那人道:“老三,不要冲动,给我冷静下来,老四,你也给我住手。” 话毕,与柴刀苏交手的蜡黄脸人也停下手来,回到三人身边,只听未动手之人笑了笑,道:“阁下要说是中原第一人,也不为过,老朽活了六十余年,还是头一次瞧见。” 百里苏抱拳道:“刚才多有得罪,请赵钦兄见谅。” 四巫之首的赵钦道:“不敢,我云南四巫认输了,此次不枉中原之行。我们走。” 其余三人对川中七侠颇为不服的扫了眼,云南四巫离开少林寺。 云南四巫离开,众人回了厅殿之中。 届时,忽听群雄中有人叫道:“哈哈,百里阁主,说了这么多,还有些不太理解风云榜是为何意,不吝赐教。” 众人闻声而视,却不见人,张游孜道:“阁下何许人士,何必偷偷摸摸,有本事的,就出来说话,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 只听那声音又道:“老子没藏,一直都在这里,你们抬抬头,不就看到了。” 群雄闻声看去,只见少林寺中,那数丈高大的佛像的左肩膀,此时一个身影躺在佛像的肩上,令人看去,只觉此人甚是无礼,玷污佛像。 枯荣大师单掌合十,道:“阁下来我少林寺,羞辱佛祖,此为何意。” 只听那人打起趣来,坐了起来,单手撑着佛头,道:“你错了,老子刚才在和佛祖讲佛呢,哪有什么羞辱之意。” 只听枯荣大师沉声道:“阁下好深厚的功力,何时上去,老衲竟全不知情。” 只听那人道:“少废话,老和尚,看你是少林高僧,老子敬你三分,给你个面子,老子和佛祖的话,说完了,现在要和百里阁主论论榜,正所谓,佛祖一言,胜万卷书,百里阁主一言,不知撂倒多少英雄好汉,哈哈哈。” 说着,那人纵跃而下,围着百里苏打了个圈,仔细的瞧上一瞧,又对李翊云瞧了瞧,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唐白蜃的身上,一副不怀好意的扫了眼唐白蜃,最后对百里苏道:“想必老子的大名,百里阁主并无陌生。” 百里苏沉吟少许,道:“一向被人称为‘采花大盗’的‘黑勾圣手’左三秋,居然也会来少林寺,这可出了奇。” 左三秋的武器是把黑勾子,出手只需向敌人一勾,敌人就会像鱼儿般上钩,故而江湖人都称他为‘黑勾圣手’,但‘采花大盗’之名,纯属他生性风流,四处勾搭貌美女子,时而逛青楼,时而他家别院,时而更加光明正大的抢人妻女,惹人厌烦,故而江湖中人,又给他取别号‘采花大盗’,江湖中人人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此时左三秋一现身,登时群雄恼怒,不少人骂了诸多脏话,譬如‘左三秋是个卑鄙无耻之徒,阴险狡诈,不能放过,不能让他从这里走出去!’‘采花大盗无恶不作,该死,杀了他!’等的话语,尽是骂他的行径无耻,李翊云听见这人被骂,心中好奇,这得是个多么该死的人,人人都骂的不可开交,却又不敢出手的人。 只听左三秋将目光移向峨眉派众人身上,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峨眉派掌门怒目瞪视,极为厌恶此等劣人。 左三秋心知峨眉派掌门玄鸠师太不好招惹,对百里苏道:“你还真别说,美女大把,美的娇滴滴,老子都心痒痒的紧,要不是有个爆脾气老花在旁边阻碍,老子可就有口服了。” 峨眉派掌门朝茶几上猛地一拍,喝道:“左三秋,你这无耻之徒,胆敢将注意打到我的徒儿身上,你若敢碰她们一下,被我抓到,我定剁你的贼爪子。” 左三秋横眼相视,一脸不屑的样子,令玄鸠师太大为气恼,只听左三秋道:“尼姑进了和尚庙,好事少不了,弄不好,这些丫头里面,有个是你和这帮和尚的私生女也说不定。” 玄鸠师太大为震怒,怒火攻心,拔剑便刺,左三秋吓得一把纵跃上梁,玄鸠师太将剑上斜,身随剑动,上梁被长剑深入寸许,猛地一转,‘噗’的一声,上梁裂个窟窿。 左三秋见她毫不留情,面露难堪,做出停手的手势,但玄鸠师太岂肯就此罢手,将剑一斜,直刺而去,左三秋侧身避开,说道:“别动手,有话好商量,大不了,老子不说你和和尚有孩子,有话好说。” 左三秋这话颇有深意,似乎在告诉大家,我不小心把玄鸠师太和和尚有个孩子的事情给抖了出来,被玄鸠师太追杀,似乎大家就会误认为是,左三秋说漏了嘴,道破了玄鸠师太的清白名节。 这话虽有深意,但玄鸠师太岂会听不出来,反而更怒,提剑就刺,似乎要和左三秋不死不休,玄鸠师太将长剑抖动,左三秋的衣衫连续被划破数道痕迹,但幸亏左三秋轻功厉害,身手矫捷,避开了要害,虽被玄鸠师太划伤了几个伤口子但却因是外伤,左三秋并未因此妨碍到行动,要不然,身体必被玄鸠师太刺上一百个窟窿来。 左三秋见殿内人多,虽然好隐蔽,但见玄鸠师太出手无情,一跃下,便到了殿外,玄鸠师太毫无停手之意,追将上去。 众人又出厅殿,只见两人一逃一追,左三秋时而回头还手,均被玄鸠师太一剑刺回,过得半响,左三秋步伐诡异,忽然掉头,左手成爪,向玄鸠师太胸口猛抓,玄鸠师太大吃一惊,反攻为守,左三秋突然爪下探出右手,呼的一掌,直迎玄鸠师太的左肩,玄鸠师太被这出其不意的掌法,吓得猛地举剑格挡,左三秋的一掌拍在长剑上,玄鸠师太被逼退丈许。 玄鸠师太恼怒的紧,道:“卑鄙无耻之徒。” 左三秋笑道:“师太过奖,这可不叫卑鄙无耻,这叫攻其不备,出奇制胜,这个道理,想必师太更清楚。” 玄鸠师太气的咬牙,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长剑高举,直指左三秋,忽听枯荣大师道:“师太且住手。” 玄鸠师太闻声而止,只听左三秋笑道:“你看,尼姑打架,和尚劝架。”又对枯荣大师道:“大师放心,老子是不会伤女人的,哪怕女人再怎么恨老子,都不会下手,女人嘛,是用来疼,不是用来打的,这个道理,老子还是懂得。” 李翊云突然道:“你刚才不就突然偷袭了师太,这也叫不下手伤害女人,你也太会吹了吧。” 左三秋看着李翊云,打量了一番,道:“你小子是谁,你懂什么,老子刚才再不出手,这尼姑就会没完没了的追杀,你看,老子一出掌,她就停了,这才是老子的擒拿手的精要之处。” 李翊云道:“是么,你刚才左手使得什么功夫,我怎么看的有点像下流手段。” 左三秋不好意思的干咳了几声,一副理直气壮得道:“这你就不懂了,老子那叫擒拿手,自创的,专门对付女人用的,你肯定没见过。” 左三秋最后的那句话,本是以为李翊云会随后就问‘我怎么没见过这种擒拿手!’,所以提前说了,好让李翊云没话问,可世事难料。 只听李翊云道:“你还真是前言不搭后语,前一句还说,不伤女人,后一句就把这句话给忘了,还专门自创了一门擒拿手,专门来对付女人,这不是起了冲突。” 左三秋想了想,沉吟少许,觉得有理,就道:“你懂什么,老子自创的擒拿手没有伤害力,都是轻柔柔的,不会感觉到痛,要不然,你小子跟我来比比。”说话间,左三秋十指相扣,十指间‘咔咔’作响。 李翊云并非因为他的响指而害怕,而是现在他的对手是玄鸠师太,幸灾乐祸道:“你还是先把自己眼下的事情先摆平要紧。” 第三十四章 西域岳九刑 左三秋干咳一声,只听玄鸠师太喝道:“狂徒,受死。” 长剑刺来,左三秋转身一吓,仓促后退。 ‘铛’的一声,左三秋从腰间取下‘黑勾’,将玄鸠师太的长剑勾住,猛地一拉,玄鸠师太随剑而动,直扑左三秋,后者轻笑,玄鸠师太长剑松手,凌空纵跃,呼地一掌,直迎左三秋脸颊,后者回勾一挡,这一掌打在黑勾上,‘嗤’得发出一声金属摩擦声。 左三秋右手持勾,左掌运劲抵御,玄鸠师太凌空出掌,天下武林中,若论掌法,峨眉派当以‘玄心掌法’,名传天下,玄鸠师太使得,赫然就是‘玄心掌法’,与左三秋比拼内力,两人一上一下,玄鸠师太因被左三秋勾起,故而在凌空出掌,直拍左三秋的脑袋,故而左三秋回勾一挡,导致两人一上一下,以掌劲相应。 群雄见了,无不脸色大变,均想:“不愧是峨眉派掌门,果然掌法了得。” 两人在殿外的掌劲比拼,看的群雄无比惊叹,正在届时,左三秋显露出了吃力的样子,似乎有些挺不住。 只听有人叫道:“左三秋,你个家伙,不会在被窝里,被女人给睡软了,对付一个老尼姑都使不上劲,肾虚了么。” 左三秋不知何人出言羞辱,眼下有难以分开身,只得破口大骂:“你个大爷的,有本事别让老子逮到,不然非抽了你个欠抽的家伙。” 那人哈哈一笑,道:“左三秋,你个兔崽子,你师傅都不敢对我这么说话,你敢这么对你家上官爷爷这般说话,不想活了。” 左三秋闻声大怒,心想:“我左三秋好歹也是个好汉,居然被人这么给骂了,气死了,气死了。” 左三秋双臂猛地一震,玄鸠师太被震开丈许,不等玄鸠师太出手,左三秋对着群雄大骂:“兔崽子,有本事的,给老子出来,今儿个不拔了你的皮,我就不叫左三秋。” 群雄中一个声音说道:“不叫左三秋,那叫什么?难道叫王八羔子,还是千年王八,或是万年龟?哈哈哈!” 左三秋来回怒视人群,左手忽地向左手处一探,只见一个皮包骨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从人群中,被左三秋一探而出,纵跃下,从左三秋的身前,跃到左三秋的身后丈许外,群雄纷纷看去,只见他,双目浑浊,面目清瘦,一身衣衫破破烂烂,模样似乞,令人一看,还以为是丐帮中的哪个老叫花。 可丐帮威震武林,长老大多数都威名显赫,这出来之人,轻功了得,在避开左三秋的攻击时,甚是矫健灵活。 左三秋看清这人,道:“岳九邢你个老家伙,老子从西域一路追你到河南,终于让老子给逮到了,看我不抽了你。” 话毕,探手而去。 这被称呼‘岳九邢’的白发老头,有个八字胡,他摸了摸八字胡,举手一档,笑道:“左三秋,你个小兔崽子,岳爷爷好不容易来看看少林大会是个什么样,你却偏来捣乱,真是可恨的紧。” 左三秋一掌震开,两人岔开,只听岳九邢又道:“你可真会惹祸,抓不到我,就去抓女人撒气,‘采花大盗’之名,果然非比寻常。” 左三秋道:“姓岳的,今日不抓到你,老子誓不为人。” 话毕,直接出掌攻去,岳九邢纵跃一跳,凌空一掌,与左三秋一掌对过,岳九邢道:“你的功夫,我可是教了不少,你打不过我的,左三秋。” 左三秋道:“少废话,抓不到也要抓,你个老东西,老子跟你学三年武功,其他七年老子可没跟你学。” 岳九邢道:“算了,今日大会想来也没什么好看,看到这就好了,后会有期。” 跃身欲要离开,岳九邢刚一纵跃而起,忽地间,一只脚被人抓住,回头一看,朱文丹左手死死勾住岳九邢,后者道:“哟,这不是侯爷么?干嘛阻我?” 朱文丹冷淡道:“当初张李二侠来我侯府作客,有个无名侠士潜入我一品侯府,当初你跑得快,本王没能抓到你,方才看到你的身形,我才认出你,倘若不给我一个交代,休想离开。” 左三秋道:“说的正是!” 话一说完,左三秋一愣,狐疑的道:“侯爷?”又对岳九邢不怀好意的笑道:“你个老东西,连一品侯府都敢闯,还真是命大,不是跑么,接着跑呀,你个老东西。” 岳九邢被朱文丹一把放下,左三秋说道最后那句‘你个老东西’时,在岳九邢的后脑门狠狠一拍,气的岳九邢直咬牙。 岳九邢怒道:“臭小子,老子可是你师父,师父也打,欺师灭祖呀。” 这话听的群雄,登时讶异,均想:“这两人是师徒关系,怎得动起了手。” 只听左三秋道:“欺师灭祖?你个老家伙也算我师父,我呸。” 朱文丹以为岳九邢不会再逃,将手一松,岂料,岳九邢身影一纵,不等众人反应,已然跃离丈许,众人眼看他走,竟无人阻拦。 左三秋道:“老不正经。” 目送岳九邢离开,左三秋无意的扫了眼峨眉派众弟子,各各娇柔的身形,刚强的外表,看的左三秋眉目一笑,道:“别误会,我和那老东西不认识。” 李翊云问道:“原来你不仅是个采花大盗,还是个欺师灭祖的家伙。” 左三秋向李翊云看去,瞧见又是他,不由喝道:“臭小子,你找死呀,都说了不认识他,别在我的峨眉派小妹妹面前提起他,尽毁我形象。” 又冲着峨眉派女弟子微笑。 李翊云刚要说话,只听左三秋又道:“对了,百里阁主,咱们言归正转,我左三秋的大名,我就不用多说,人称‘黑勾圣手’左三秋的就是老子。” 李翊云低声自语的道:“还有采花大盗的称号。” 李翊云虽说的小声,却也被大家听见,左三秋怒瞪李翊云一眼,又道:“我左三秋黑勾的厉害,大多数的江湖朋友都该知晓,我的厉害,连我自己都怕,百里阁主既然颁布那什么什么风云榜,怎么就不把我左三秋算进去,难道是瞧不起我左三秋,还是瞧不起我的黑勾子?” 百里苏一笑,道:“那左少侠觉得,该排名第几合适?” 左三秋一笑,道:“我算了算,以我的厉害,比那江湖人称‘水火奇侠’的张李二侠总要强上那么一点点,所以这排名,也要比他们要高一点点。” 百里苏道:“他们被我排名风云榜第十,不知左少侠是想要第十?” 左三秋想了想,面露期待,道:“能第一最好。” 百里苏道:“第一?也行,左少侠应该是以‘七十二勾’名震江湖,也算是成名武学,是也不是?” 左三秋见自己的得意武功,百里苏尽数知晓,不由得意,傲然道:“是又怎的。” 百里苏道:“倘若如此,风云榜排名,恐怕没有阁下之位。” 左三秋双眼一瞪,心中不服,道:“凭什么?那张李二侠也厉害不到哪里去,为什么他们行,我就不行?况且他们还是两个人呢。” 百里苏道:“俗话说,一物克一物,武功也一样,你的七十二勾,破绽极多,无法入榜。” 左三秋道:“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七十二勾破绽极多,有本事你来试试,你有何凭证?” 百里苏不与计较,缓缓得道:“左少侠不服?” 左三秋把玩着黑勾,不服道:“你说呢?” 百里苏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让左少侠输的心服口服,如何?” 左三秋一怔,打起了兴趣,笑道:“好啊,来来来,出手。” 百里苏摇了摇头,道:“我颁布天下风云榜,出手之人,倘若是我,岂不作弊,既然阁下不服张李二侠,那好,那我就以他们二人的成名绝技,与左少侠一较高低,看左少侠能否胜得。” 左三秋玩着黑勾,道:“好呀,不过,他们似乎也不在这里呀。” 百里苏道:“我的徒儿曾与张李二人有过一面之缘,张李二侠曾传授绝技与他,不然就让我的徒儿来于左少侠一较高低,只用张李二侠的成名绝技,也不耍赖,可好。” 左三秋打量了一番李翊云,对百里苏道:“你确定他行吗?我的黑勾也不长眼睛。” 李翊云也不服输,站了出来,道:“我的剑,也不长眼睛。” 说着,龙临出鞘寸许,寸许剑光闪亮。 左三秋道:“好剑,小子,如果输了,就把剑送我,可好?” 李翊云道;“你又不会使剑,要剑何用,况且,这把剑并非是我的,乃是暂放我这儿,到时要还的,所以这个请求,不能答应。” 左三秋道:“不会用,我可以拿去卖啊,万一没了盘缠,可以低个几十百两黄金也不错。” 李翊云龙临抽出,道:“少废话,打赢再说。” 话毕,迎剑而去,直至左三秋胸口。 左三秋黑勾一掷,勾链子一挥,黑勾随着铁链而动,左三秋的黑勾使得灵活灵现,那如龙爪般的黑勾,将李翊云击得连退丈许,李翊云道:“好戏还在后头。” 李翊云左手手指笔直而立,龙临轻抖,一招‘倒立天骄’,剑势均匀,不刚不柔,使得颇为应手。 左三秋黑勾甩动,咚咚咚三声,剑与黑勾摩擦不断,左三秋黑勾猛地一拉,黑勾回至手中,道:“好小子,小瞧了你。” 李翊云道:“小瞧我,可是会吃大亏。” 话毕,又迎剑而去。 第三十五章 未了之战 左三秋见他与自己略有相似,对其另眼相看,道:“好小子,够自大,合我口味。” 提勾格挡,李翊云龙临剑一滑,将黑勾偏移向左,托的一下,黑勾深入梁柱寸许。 左三秋黑链猛地一拉,黑勾入手,一个纵跃,斜身放勾,李翊云的龙临剑格挡被死死扣住,左三秋黑链猛拽,李翊云随剑而动,扑将过去。 李翊云右手放左手,左手死握住剑,身影一晃,跃过黑勾,黑勾未到,李翊云已近左三秋身旁,左三秋心知肚明,反手一掌拍去,李翊云右手化拳砸去,李翊云使得,正是飞步探云手第二式‘断骨’,是以拳制敌的拳法,这李翊云的一拳,左三秋的一掌,各自运劲发拳发掌,李翊云上斜而下发拳,左三秋在地迎掌而上,只听‘蹭’的一声,左三秋连退三步,两人拳掌已过,黑勾扣着龙临剑而来,李翊云身子未落地,击退左三秋的瞬间,反身抬手一握,将龙临剑握住,发劲足踢黑勾,只听咕咚咕咚的黑勾发出的声音,待李翊云落地,黑勾已被左三秋猛地拽回。 左三秋气也不喘一下的道:“好小子。” 李翊云道:“抱拳,刚才情急之下,不小心使出了师傅所传的功夫,我们再来比过。” 左三秋冷笑一声,似乎觉得颇为有趣,已然不在意什么排名之事,挥起黑勾便拽了过去,李翊云道:“耍勾的,小心了,我这就使出孤云十三剑的剑势了。” 左三秋大声叫好,打起劲来,深吸口气,黑勾挥舞的更是了得,李翊云长剑倒立,左手捏诀,长剑在身前画圈,长剑轻抖,噗的一声,长剑出击,一招‘百剑一处’猛地袭去。 只听噗咚一声,黑勾链子击出火花,黑勾倾斜而下,李翊云剑势一冲,这孤云十三剑共有十三种变化,这第四式‘百剑一处’,专攻一处,左三秋抵过前几剑,后几剑落下时,左三秋已退丈许。 左三秋大声叫好:“好小子,再来,使出你的看家本领,让老子来会会你。” 李翊云运劲起剑,第五式‘剑中明镜’,向前画三个圈,蓦地间,李翊云如脚踏七星,身影如魅,左三秋暗叫不好,纵跃一跳,黑勾猛掷,‘锵’的一声,黑勾又次被龙临剑推进梁柱中,左三秋闷哼一声,猛拽之下,托的一声,黑勾回手,李翊云又一剑刺来,这次使得,赫然是第三式‘剑雨天穹’,直刺左三秋的喉咙处。 左三秋举勾在喉咙处格挡,李翊云瞬息收势三分,直刺微弱,被黑勾回挡,李翊云运起劲来,孤云十三剑第六式‘万剑离宗’,噗嗤一声,黑勾链子断裂。 左三秋回过神时,剑已在他的头颈处,左三秋笑道:“好小子,好剑法,我初来中原,遇到不少高手,可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古怪的剑法,方才听百里阁主所言,这剑法乃张李二侠所创剑法,连使剑的都打不过,更别提所创剑法之人,好,我左三秋服了,大不了,排名之事,不提了。” 话毕,左三秋又道:“我走了,这少林大会,我本就无意参与,只是来找那该死的老东西,现在他也不在了,我的事情也摆平了,告辞。” 说完,转身即走。 朱文丹道:“来都来了,就留下吧。” 话毕,探手而去,左三秋吃惊,还未反应,已被扣住左肩,拽脱不掉,左三秋道:“大名鼎鼎的一品侯,也会为难一个小辈,不觉得有失身份么。” 朱文丹冷哼,道:“对付你这种采花大盗,旁人还真应付不了。” 左三秋道:“忘了提醒,我轻功可不比武功弱,我要离开,侯爷也未必留得住。” 反手出勾,朱文丹原以为左三秋会束手就擒,岂料左三秋会出其不意,这一失算,左三秋立即脱开了朱文丹的手掌,跃出丈许。 “告辞。”左三秋笑道,纵身而去。 倏地间,远处飞来数十枚利箭,左三秋吃惊跃回,这数十枚利箭有不少向群雄飞来,百里苏运劲一甩,形成一道屏障,将利箭格挡在外,无一人受伤。 群雄无不吃惊,忽见利箭口上清楚的写着‘一品侯’四字,众人无不瞧向朱文丹。 百里苏道:“没想到侯爷在山下早已设下了伏兵,看来此会,侯爷是另有目的。” 朱文丹道:“诸位不要误会,请诸位见谅,这些伏兵是为了铲除朝廷祸患之辈,如左三秋这等祸患,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设伏,无意针对诸位。” 有人忽然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一品侯,也会说谎,这左三秋不出来,侯爷如何晓得他在这里,这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呢。” 百里苏道:“诸位无需担忧,今日之事,全因我而起,侯爷是冲着我来的,大家都是江湖中威名显赫的侠士,与朝廷之事并不沾边,不涉及诸位。” 朱文丹道:“百里阁主说笑了,今日不仅要捉拿流云阁阁主百里苏,采花大盗左三秋也要一并拿下。” 话毕,朱文丹直向左三秋探手而去,百里苏不能袖手旁观,直接格挡过去,将朱文丹探向左三秋的手,直接拦截,朱文丹双眉一皱,不解其意,道:“你还想跟朝廷作对?” 百里苏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不是已经给我定了死罪么。” 朱文丹冷哼一声,道:“胡言乱语!” 两人一掌对过,掌劲如潮海般扩散,震得四周之人,无不后退丈许。 左三秋原本意图离开,但心想此时离开,必然会被伏兵埋伏,眼下不知伏兵多少,万一太多,自己务必难以应付,便想与群雄一同下山,到时人多力强,一品侯府倘若敢在少林寺放肆,传了出去,对他的威名,也影响极大,一品侯朱文丹自然不会如此,言念于此,左三秋便暗中旁观百里苏与朱文丹的争斗。 说到朱文丹与百里苏,此时,两人四目相视,只听百里苏道:“十几年前,我们的一战,至今未果,如今再来,侯爷,觉得山下的伏兵,挡的下我们的去路?” 朱文丹道:“挡不下也得一试,你我的旧仇新恨,今日也该了断了。” 百里苏抬手示意,这手势的意思是:‘你要战,我奉陪到底’。 朱文丹哈哈大笑,随即,身子一晃,纵跃至宽阔之处,两人一左一右,一东一西,四目互视,群雄见到两人,可谓是强者的对决,百里苏武功深藏不露,从未有人,能将他的本领尽数显出,群雄凡知晓百里苏的名号的,此时心中均想:“流云阁主深藏不露,不知真本领,有多大呢?” 有的人会心想:“侯爷与阁主对决,可谓举世罕见,值得一睹。” 左三秋见得两人还未动手,已然气势凌厉,凑到李翊云的身旁,低声道:“李兄弟,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话说你师父能洞察天下各派武学,想必武功厉害的紧。” 李翊云严肃的看着两人,头也不转的答道:“我师父的武功,我也不知道有多强,反正与左兄比武时,所用的拳法正是我师傅教的,乃是‘飞步探云手’第二式。” 左三秋闻言一吓,瞪大了眼,难以置信,道:“除了第二式,后面还有几式?” 李翊云道:“全套手法,只有三式,第一式:‘锁肩手’,第二式:‘断骨拳’,还有最后第三式:‘碎心掌’,三招除了第一式乃是擒拿手法外,其余两式,均是攻击性打法,我内力尚且不足,难以尽显这套手法的威力。” 左三秋听得不可思议,连连赞奇,道:“没想到你师父这么厉害,看来今日又有一场好戏看了。” 李翊云不回答,两人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们的阵势,半响,只听得百里苏道:“侯爷,今日之战,乃续十七年前的那场未了之战,也可以称得上是宿命之战,今日你我分个高低,意下如何?” 朱文丹闻言较好,倏地间,两人刚要抬手时,忽然间,少林后山传来钟鸣之声,共响十八下,听的众人不误好奇,群雄均想:“怎地紧要关头响起了钟声?” 少林一方,枯荣大师与枯叶大师等诸位大师纷纷面色微变,突然间,有个小沙弥仓促的跑了过来,对枯荣大师急道:“方丈,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永……永寂……永寂师祖……圆……圆寂了。” 小沙弥神色哀伤,他的话,惊得诸位大师无不讶然,只听得方丈枯荣大师道:“两位施主且慢,今日敝寺发生要事,请诸位看在佛祖金面,就此罢手,务生事端,阿弥陀佛,痛哉!惜哉。” 百里苏与朱文丹被这突如其来的钟声,止住了决斗,毕竟佛门发生哀事,若再在寺中殴斗,也是讲不过去,这场哀事,让两人都没有了相斗下去的斗志。 朱文丹与曹正云站立到了一处,对曹正云道:“永寂神僧曾有恩于我,今日恰逢神僧西去,拜祭过后,我就下山,你先下山等我,倘若遇到百里苏等人,直接拿下,倘若不听,无需拦截,格杀勿论。” 曹正云应道:“是!” 转身下山而去。 第三十六章 离开 永寂神僧曾涉足江湖,云游四海,数十载年,威名显赫,虽救济四方,普渡天下,却因其毫无僧人的戒律,又被江湖中人,称呼为‘不戒神僧’乃少林第一高手。 永寂神僧,曾游历江湖时,喝酒吃肉,乃家常便饭,性子奇特,无僧人体面,江湖早年传闻,永寂神僧曾被少林寺赶出,后因在江湖中游历数十载,行遍中原各地,后又回寺,其方丈师兄,也就现今方丈枯荣大师的师父,永正方丈替他另取法号,名为‘永寂’,其意在于,顽心寂灭。 后常年在寺中闭关,再未出寺。 永正方丈圆寂,永寂神僧便常住后山的戒律院,乃现任戒律院主持的师父,其辈分之高,全寺独一无二,就连枯荣方丈也要敬让三分,称一句‘师叔’。 待枯荣方丈来到戒律院,只见房门紧闭,枯荣方丈身边的小沙弥敲了门,一个小僧开门,见得方丈,行礼后,枯荣方丈独自入室一看,却见一个枯骨老僧,瘦如柴骨,那脸颊凹陷,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枯荣方丈合十的道:“阿弥陀佛!” 众僧跟着道:“阿弥陀佛!” 百里苏与朱丹心、李翊云、唐白蜃、叶紫箩、白须剑客,与五派掌门面色严肃,静站房外。 随着众僧佛音传出,众人都明白了,永寂神僧西去了。 正待众僧哀悼之时,房间佛音普遍,倏地间,一个大大的呼噜声响起,众人正好奇谁人敢在此时打呼噜时,均向呼噜声响处看去。 这一看,众人无不心惊肉跳,这呼噜声,竟是从永寂神僧的身边传来,枯荣方丈本是念佛诵经,耳边响起呼噜声,微睁开眼,吓得一跳,面露惊骇。 枯荣方丈向永寂神僧的鼻尖一探,只觉热流时有时无,明显存有喘息,这哪是圆寂,明明就是睡着了。 枯荣方丈合十道:“阿弥陀佛,永寂师叔又练起了龟息功。” 众人闻言一愣,均不知何意,只听得枯荣方丈解释道:“我师叔永寂大师,童心未泯,他这龟息之法,乃自创之法,故而气息时有时无,定是闭关修炼,忘了交代,才导致了这场意外,诸位勿怪。”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永寂神僧在练龟息之法,故而被小僧人误以为,永寂神僧圆寂西去。 众人均吸口气,凡曾与永寂神僧有故者,心中均想起永寂神僧一个传闻,据传闻,永寂当年在西域之时,因好奇之心,在仙龟池中无意悟出了龟息之法,回寺后时常出现莫名圆寂,令全寺次次以为永寂神僧圆寂,故而次次哀悼,可正当全寺僧人深陷哀悼之中时,永寂神僧都会莫名复活。 这一次次圆寂,又一次次复活,吓得全寺之人,无不心惊肉跳,均被他这龟息之法,折磨的呛人,故而专派小僧人服侍,如若再练此法,可先向小僧打个招呼,以免再现尴尬。 这样一来,全寺倒也渐渐恢复平常,再也没有出现过此等圆寂之事,直到半月前,永寂神僧修炼出了差错,受了伤,时日无多,可今日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又让众人深陷紧张了一回。 只听朱文丹笑道:“永寂神僧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有趣,童心未泯啊。” 枯荣方丈哀叹一声,道:“方才之事,当真罪过,望诸位莫要放在心上。” 忽听泰山派掌门青松子道:“方丈言重,永寂神僧未圆寂,我等开心还来不及,既然神僧无恙,此次大会想来也不能再继续,在下就先行一步,告辞。” 枯荣方丈行礼送别,目送泰山派离开。 随后,龙虎派也在张荀的带领下,也辞别少林,张荀此行也是见多识广,本想目睹此会结果,却不料事与愿违,永寂神僧这么一闹,此会也就成了有头无尾,毫无意义的会议,妄虚此行。 随后,峨眉派也走了,武当派杨仲从怀中取出请帖,道:“枯荣大师,这是我武当派掌门的请帖。” 枯荣方丈看了请帖后,道:“张真人劳心了,武当派与我少林寺渊源颇深,张真人既有重事,我少林寺必当前去赴约,替我代张真人传达。” 杨仲应后,带着武当派弟子离开了少林,离开少林寺。 白须剑客谢客与‘黑勾’左三秋也不知何时,已然悄然而去,李翊云不曾察觉,想必两人在大家来到戒律院时,便静悄悄的离开了这里。 忽听朱文丹道:“既然神僧无恙,本王也告辞了,日后再来少林拜访。” 枯荣方丈合十,道:“恭送侯爷!” 随即,只听丐帮中,当初与李翊云有过一面之缘的粗蛮汉子道:“流云阁主,在下全陵,方才大会上,有幸目睹阁主风采,三生有幸,在下丐帮长老全陵,有一事向阁主请教。” 百里苏道:“请说?” 全陵道:“半月前,我丐帮的打狗棒,不知为何,遭到一个自称是流云阁的人盗了去,不知阁主可知此情?” 百里苏道:“我流云阁要你打狗棒何用?况且,我流云阁中,虽有不少人还在,但我相信,没有我的命令,没人敢盗贵帮宝物。” 全陵久闻流云阁足不出户就能知晓天下事,十分景仰,加上丐帮与流云阁素无接触,也深知其中必有蹊跷,此时亲自听到流云阁主否认,也是深信不疑,至少在全陵心中,是信任的。 全陵道:“好,既然阁主都如此坦白,全某自然深信不疑,江湖上人称阁主通晓天下事,在下倒真有一难事,想请教阁主,妄阁主不吝赐教,不知阁主可识得一个颈部有红色胎记的人?” 百里苏道:“红色胎记?” 忽然一笑,道:“全舵主好健忘,此事料是假的,那红色胎记必然故意显露让大家看的。” 全陵不解其意。 百里苏解释道:“倘若寻常人真有此胎记,又岂会行盗时,故意显露,让你们如此看清。” 全陵这才想起,当晚那贼人盗棒时,故意在火把前晃动,此时听百里苏这么一说,顿时觉得上了当,忽地想起。 一日清晨,在市集上,瞧见一妙龄女子,背负一包裹的密密麻麻的物事,行迹诡异,因是女儿身,长裙加身,颈部雪白,并无胎记,因此,全陵并未太过在意,此时想起,那女子背负物事中,必有蹊跷,倘若所想是真,必是打狗棒无疑。 全陵彻悟,道:“哎呀,该死的小丫头,但真小瞧了她,小小年纪,我怎么就没想到他背负的物事呢,倘若查看,必然将那女娃子抓住。” 百里苏道:“全舵主可想到什么?” 全陵抱拳道:“惭愧,竟然贼人从我眼前溜走,当真可恶至极,我这就下山,去将那小女娃子给擒来。” 百里苏道:“全舵主所谓的小女娃子,可是十七八岁的红衫少女?” 全陵问道:“阁主识得?” 百里苏道:“略有耳闻,却并未见过,倘若没错,此人应当与千面神君有所关联,倘若是真,全舵主可要费神了。” 全陵疑惑,问道:“何出此言?难不成,那千面神君,有千变万化之能。” 百里苏道:“那倒未必,却也相似。” 全陵一惊,问道:“何出此言?” 百里苏道:“千面郎君,人如其名,拥有千变万化之能,随意变张生面,想必也无人晓得,无人认得。” 全陵道:“久闻千面郎君之名,却从未见过此人,有幸当真要会上一会,告辞。” 不等百里苏说话,便带着丐帮众弟子,与枯荣方丈行礼辞行。 看着丐帮中人远去的背影,唐白蜃忽然低声自语道:“难道是白姑娘?” 百里苏道:“确实如此,千面郎君可收了个好徒弟,丐帮刚办完哀事,就敢明目张胆的去盗打狗棒,能在丐帮中来去自如,而且全身而退,这个徒弟也是个烫手山芋,想来千面神君这几年的日子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听的此处,枯荣方丈道:“想必这位施主,就是锦衣卫都卫唐大人吧,久仰大名。” 唐白蜃抱拳还礼,道:“方丈见笑,在下不请自来,打扰了。” 枯荣方丈摇了摇头,就转身去了房间。 想到白芊芊,唐白蜃不由一阵苦笑,若有所思,道:“当初白兄将寻找妹妹白芊芊的责任托付于我,目前既然有了她的下落,李兄,阁主,我们在此道别,后会有期。” 百里苏道:“唐都卫与雷同知都在寻找白丫头,你跟我们一起来少林寺,想必刚才一直都在关注四周。” 唐白蜃道:“不瞒阁主所言,白姑娘性格顽皮,大家都对她袖手无策,她那变面的功夫,还不如他师父的十分之一,看来千面神君这几年,并非只教了她变相之法,刚才依全舵主所言,白姑娘的轻功,恐怕是到了一定是地步。” 唐白蜃又道:“能在丐帮中来去自如,也确实不容小视,白姑娘胡来的很,我也告辞了,有缘再见。” 唐白蜃转身离开,百里苏也没有阻拦,任他扬长而去。 百里苏对李翊云与叶紫箩道:“我们也该启程了,永寂神僧这一觉,没有三五天,恐怕难醒。” 李翊云与叶紫箩纷纷吃惊,均道:“三五天?” 百里苏笑了笑,向两人解释了永寂神僧的过去,听的李翊云与叶紫箩呆若木鸡。 响午,三人在枯荣大师的帮忙下,通过暗道,直接到了嵩山脚下,完美的避开了一品侯的伏兵。 行了数里,到一小镇,在小店里,三人吃完饭后,便向南而去,三人轻骑信步而行,随马而行。 幸好的是,这一路并未发生朱文丹的伏兵,三人倒也送了口气。 不一日,三人来到襄阳城。 翌日,清晨。 客栈外疾来三骑,三人勒马停下,这一急停,三骑惊呼嘶叫,只见三人衣衫一色,均是黄衣布衫,那衣袖上,都有一朵引人注目的粉色桃花刺绣。 三人入店后,向掌柜问了几声,三人便上了客房,敲了百里苏的房间,此时三人正好准备一起下楼去街上,忽地间被人敲门,开门一看,只见三个黄衣布衫人。 只听一人道:“先生可是百里阁主与李少侠三人?” 李翊云谨慎道:“正是,不知所为何事?” 只听那人道:“我家庄主有请,请三位收拾行李,入庄一叙。” 李翊云问道:“你家庄主?姓甚名谁?” 百里苏在房内开口:“三位可是‘桃李山庄’的人。” 来人道:“正是,我家庄主乃是‘铁打拳’李奎山。” 百里苏道:“桃李山庄离此十几里,三位就专为我三人而来?” 三人道明来意。 百里苏道:“既如此,请三位壮士带路。” 当下,三人收拾行李,六人六骑,出了西边城门,直往十几里地外的桃李山庄而去。 第三十七章 桃李山庄 六骑疾步而行,甚是紧急,六骑来到一处桃树遍布的地方,桃花依旧盛开,颇为鲜艳动人。 六骑到了桃庄,信步慢行,不一会儿,又到一个庄园外,那院门上写着‘桃李山庄’四字。 只听三骑中一人道:“三位请进,我家庄主等候多时。” 便率先敲门,咚咚咚三声,一个扫地仆人开门,见得熟人,将门全开,六人入内,忽闻院内有人叫道:“先生来了,让我好生久等。” 三人向声音传来处看去,一个近六旬老者,衣服华丽,衣服上的桃花刺绣,活灵活现,甚是逼真,百里苏看清说话之人,道:“李老庄主,风采依旧。” 那人正是李奎山,桃李山庄庄主,江湖人称‘铁打拳’,只因李奎山在闯荡江湖时,凭借一双如钢铁般的双拳,赤手空拳,从而名震江湖,从此江湖上就突然有人给他起了‘铁打拳’的称号,来示意李奎山的威武。 然而,李奎山早已金盆洗手,隐居十余年,早已不问江湖事,哪怕有人前来请他出山,也得恭恭敬敬,可李奎山性子掘强,既然金盘洗手,便绝不再多管江湖中事,所以凡来请他出山之人,均被拒绝。 只听李奎山道:“十年不见,阁主依然神采依旧,老朽却已经步入残年,半身入土,此次听闻三位会路过襄阳城,特意冒昧请来三位,实属无奈之举,事出紧急,这般仓促的请来三位,希望没打搅到三位。” 百里苏道:“没有的事,李庄主言重了,能来桃李山庄,一睹桃花盛开之景,也是一饱眼福。” 李奎山大笑,说到这桃花之美,普天之下,他李奎山若论第二,恐怕还没人敢论第一,桃李山庄的桃花,一年四季如春,桃花饱满均匀,开的艳美,恐怕无论哪个女子来此,也是欢喜得很。 叶紫箩来此,便是如此,被这里的桃花盛景所染,心中在想:“世间竟有如此美景之地,当真艳丽,真想一辈子常住于此。” 不仅叶紫箩,李翊云也是颇感讶异,这样的美景,确实是头次瞧上,不禁心起涟漪,与叶紫箩相视一眼,均是一笑。 忽听李奎山道:“不瞒先生,此次仓促请来先生,事出有因,唉,请三位随我入室,一瞧便知。” 当下领先带路,李翊云与百里苏三人随后跟上,进入屋内,李翊云与叶紫箩四处张望。 只见屋中壁上,尽是桃花画像,桃花刺绣,桃花图,更有巨大的桃花玉雕,远远看去,酷似真花,还有一副画,那画中,桃花树下,一对男女挥剑轻舞,动作轻盈,男才女貌,与那桃花相融,恰到妙处,大有神来之笔之风。 这画引得李翊云注意,拉了拉叶紫箩的衣角,后者问道:“怎么了?” 李翊云看着那幅画,道:“你看,多好的一幅画,尤其是画中的男女,绝配的一对,以桃花为景,以舞剑为姿,花的太好,不输画圣之作。” 忽听李奎山笑道:“小兄弟果然眼光卓越,此画乃我生平最爱,也是我夫人最爱,故而我将他挂之明眼处,日日睹之。” 叶紫箩道:“此画中的男女,是谁人?” 李奎山道:“此画,当年我与夫人拜访泰山派,上泰山之顶时所作,恰好春季,泰山之顶,有株桃花树,开的盛艳,我夫人生平最喜桃花,故与我一起在树下舞剑,被一画老临摹画中,后将此画赠与我夫妇二人,我与夫人将其视如珍宝。” 三人听了这话,忽然明白,只听叶紫箩道:“那不知尊夫人在何处?画中如此美貌,若是真人,也必然美若天仙。” 李奎山闻言一怔,不由心涌伤感,面色忧伤,瞧得三人心中颇为不解,仿佛说道了李奎山的伤心处。 只听李奎山声音略带沙哑,说道:“三位请随我来。” 不一会儿,四人来到一个黯淡无光的地方,李奎山拔起火苗,双指一掐,火苗竟被恰在双指间,紧跟着一送,火苗分成四方,落定时,只见周围四盏油灯燃起,将房间照的通亮。 李翊云见他这等功夫,甚是了得,心下敬佩,忽闻李奎山低声的道:“我夫人正在休息,三位请来。” 三人六目环顾,只见一面石壁边,一张帘子后面,依稀间可见有一处石台,珠帘隔绝,看不清里头,四人拨开彩色珠帘,到了石台床边,李奎山将床帘拔开。 只见床上躺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面色苍白,双目微闭,唇红似火,在他的蛾眉间,有一朵拇指大小的桃花印记,甚是鲜艳。 李奎山长叹口气,面露伤感,道:“这就是我的夫人,陈月儿。” 百里苏见她面色苍白,犹如将死之人,不由说道:“李庄主,不知尊夫人伤势何来?” 李奎山哀叹,道:“不瞒先生,我夫人,中了龙沙帮的‘黑煞掌’,现已危在旦夕。” 百里苏沉吟少许,说道:“黑煞掌,乃龙沙帮的独门绝技,从不轻易相传,难道伤尊夫人之人,是龙沙帮帮主龙骧?” 李奎山点了点头,忽听李翊云问道:“那龙沙帮为何打伤尊夫人?李庄主既已退隐江湖十余年,龙沙帮为何如此?” 李奎山感叹道:“李少侠所言不错,老朽虽已退隐江湖十余年,不问世事,可李少侠却不知,一入江湖深似海,再想回头已无路,我不惹人,自有人无故惹我。” 百里苏道:“李夫人中的黑煞掌已经有一段时间,不知李庄主可否将经历告知在下。” 李奎山道:“事情是这样!” 话说当初。 李奎山与陈月儿早已隐退江湖十年有余,本已淡出江湖,不问世事,在这‘世外桃源’般的桃李山庄隐居,因为陈月儿颇爱桃花之故,李奎山为夫人陈月儿中下数十里桃花。 随着桃花盛开,桃李山庄瞬间犹如一片桃花仙境,两人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幸福居住。 可谁知,一个月前,龙沙帮帮主龙骧带着一群龙沙帮弟子突然拜访此地,叫嚷着要见李奎山,李奎山因退隐多年,所以令仆人打发,闭门不见。 却不料被心高气傲的龙骧打伤,派人将四周桃花打的七零八乱,李奎山眼见夫人喜爱之物被毁,本想出去止住,却不料夫人陈月儿捷足先登,跃出门去,喝道:“哪儿来的狗崽子,竟敢闯我桃李山庄,毁我桃园。” 龙沙帮龙骧坐在骑上,见一美艳少妇纵跃而出,笑道:“哎呦,李奎山那老东西倒也会享受,竟有这般美艳娇妻,长得很是标致,不如随你家龙爷爷回龙沙帮做个帮主夫人可好。” 陈月儿见龙骧龌龊无耻,怒火中烧,玉足一勾,将地上被打落的一节三尺桃枝,拾在手中,唰唰两下,急冲而去,龙骧见这陈月儿身手矫捷,动作轻盈,双脚一顿,从马背跃起,避开陈月儿的攻击。 陈月儿反手上斜,桃枝如剑,‘咻’的一声,陈月儿身随枝去,龙骧单足在桃枝上猛点,借势跃开,反手一拳,陈月儿侧身闪开。 “帮主接刀。”只见一个龙沙帮的弟子将一把龙头金刀送上,被龙骧反手拾住,直接向上一滑,陈月儿恰好落地,金刀上滑,登时将陈月儿的桃枝砍成两节。 陈月儿面色一紧,只见龙骧已挥刀而来,那龙头金刀在阳光照耀下,金光普照,一刀下来,陈月儿侧身避开,岂料,龙骧龙头金刀未收,反之,向左一推,正中陈月儿的肩膀。 陈月儿‘啊’的一声,翻身倒地,李奎山忽从房间跃出,将龙骧一拳打出丈许,倘若不是龙骧举刀格挡住李奎山的一拳,若被打中胸口,其后果,可想而知。 龙骧见到是李奎山,收起龙头金刀,李奎山恰时扶起陈月儿,关切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陈月儿摇了摇头,李奎山见妻子无碍,不由暗松口气。 转目看向龙骧,面色冰冷,道:“我桃李山庄与龙沙帮素无来往,今日龙帮主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龙骧冷道:“李庄主可真是过的清闲,我龙沙帮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又指着打烂的断枝残花,道:“在下的夫人看上了这片庄子,不知李庄主可愿拱手相送,李庄主若肯割爱相让,我必奉上双倍金银,而且免费为李庄主与李夫人另筑豪园,比这儿,更胜数倍。” 李奎山道:“龙帮主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想要买下在下的庄园?龙帮主是否有些欺人太甚。” 沉声中,带着冰冷之气,肃杀之意。 龙骧哈哈大笑,道:“李庄主定要见谅,龙某素来鲁莽,不识大体,可不懂文人礼数,还望李庄主大人有大量,多多谅解。” 李奎山道:“好个多多谅解,你即诚心有意买我庄园,却又何故毁之,龙帮主如此行径,让我如何舍心变卖。” 龙骧面色一沉,双目四顾,道:“这桃庄大的紧,毁了几株也不破景,何况,反正都将是我的了,我何必在意这几只桃树。” 李奎山冷笑道:“龙帮主好大的口气,还没问李某愿不愿意卖,就断然说是自己的,不觉得太不把李某放在眼里了么?” 龙骧双眉一皱,道:“李庄主的意思是,不打算卖?” 李奎山道:“老朽本就无心贩卖,何来‘不打算卖’一说。” 龙骧将龙头金刀指向李奎山,道:“李奎山,别不识好歹,我见你隐居多年,不想生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龙沙帮与你李奎山的仇,还没算呢。” 李奎山恍然大悟,长‘哦’一声,仿佛明了,道:“原来买桃庄是假,算账才是真,我与龙沙帮的恩怨已有十八年之久,没想到我隐居这么多年,原以为此事早已尘埃落定,没想到你龙沙帮竟如此记仇,十八年过去依旧耿耿于怀,难道你龙沙帮尽是些心胸狭窄之辈么?” 龙骧冷道:“我龙沙帮历来记仇,可谓睚眦必报,也正因如此,龙沙帮能够在江湖上打出一片名声,今日不仅要夺你桃李山庄给我夫人赏景,更要算算你与我们龙沙帮的旧账。” 话毕,又跃离马背,单足在马鞍上一点,横冲而去,手中龙头金刀闪闪泛光,隐隐间,仿佛有破空之声响起。 第三十八章 自告奋勇 李奎山后退两步,扎稳马步,双拳紧拽,拳抵胸前,做出御敌之势,待那龙骧持刀近到一丈时,李奎山双拳一收,双脚一伸,出拳之际,劲从拳出,噗的一声,打在龙骧的龙头金刀之上,金刀发出‘铛!铛!铛!’的响声,断成三节,龙骧受拳飞退,撞在马边,口吐鲜血。 龙骧站起身来,看着手中的龙头金刀,道:“不愧是负有‘铁打拳’之盛名,倘若不是龙头金刀抵挡了几分力道,何止将我伤成这般,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奎山收势,闷哼一声,老气横生,道:“龙沙帮与我桃李山庄早已恩怨化解,你身为龙沙帮新帮主,心胸如此狭窄,如何带的好帮中子弟。” 龙骧见他竟训导自己心胸狭隘,顿时气的面红耳赤,喝道:“李奎山,你别不识好歹,今日你的桃庄,我龙沙帮势在必得,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李奎山闷哼口气,道:“好大的口气,败军之将。” 龙骧一声令下:“给我砸了。”龙沙帮众弟子一声吆喝,提刀便砍,李奎山首当其冲,飞身而去,试图挡住那些破毁桃树的龙沙帮众。 龙骧见他分心,不由趁势一掌按去,陈月儿见丈夫危矣,纵跃而去,到了李奎山的身后,李奎山只听身后劲风突起,颇感心惊,刚一转头,只见身前一道娇影出现身前,抬头一看,竟是夫人陈月儿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受了龙骧一掌。 龙骧掌挟劲风,一掌拍在陈月儿的后背,陈月儿猛地吐血,龙骧见自己一招失策,当即反身后退,心知再攻,李奎山必有防备,为避免弄巧成拙,龙骧只得退回。 此时见中掌之人,是李奎山的夫人,龙骧心知李奎山最爱自己的夫人,视作生命,此时伤了她,李奎山必然勃然大怒,一时间,又惊又喜,喜在龙沙帮报了昔日之仇,让李奎山生不如死,惊的是,生怕李奎山因此大怒,大杀四方。 回想后果,后背脊梁骨都冒起了冷汗,立即跃上马背,大声喝令:“我们走!” 龙骧不敢多留,长鞭一甩,坐骑吃痛,向庄外疾行而去,不一会儿,便没了身影,龙骧心忧李奎山大怒追来,时而回头一顾,疾了里许,见李奎山不曾追来,便知自己已然脱险,暗松口气。 李奎山见夫人中掌吐血,身子顺势扑到向自己,登时手脚麻痹,脑海空白,不知所云,陈月儿的血,吐在了李奎山的脸上,惊醒了李奎山,后者痛声大叫:“夫人!” 李奎山见陈月儿面色如纸,不由心痛的紧,李奎山将陈月儿扶起膝坐,双手按在陈月儿的背后心,将内力运输过去,为她延续一丝生机,渐渐陈月儿轻咳一声,显然回光返照,稍有好转。 李奎山将夫人抱到卧房,躺在床上,两人膝坐一致,李奎山将双手与陈月儿的双手撑起,双手运劲传运真气,李奎山与陈月儿两人所修武功,基本一致,除了李奎山的‘铁碎拳’,陈月儿不曾修炼,陈月儿的桃花剑法,李奎山确实练得炉火纯青,两人练剑都默契十足,所修内力,都属于刚柔并济,刚可克柔,柔可克刚,两人配合,也非常人能比。 因为两人所修相同,故而两人有一人受伤,另一人都可用内力替彼此疗伤,实为最佳之法,只不过,这种好办法,不是所有的内伤,都能相补,如眼下的重伤,陈月儿中了龙沙帮的黑煞掌,其劲道十足,虽非毒掌,但掌劲阴柔歹毒,不能与寻常内伤相比。 黑煞掌是一门专攻内脏的武林绝技,十分凶狠毒辣,龙沙帮历代帮主的绝技,几乎每代龙沙帮主都会此绝技。 李奎山将实情经过一一实说,听的三人无不惊叹,李翊云与叶紫箩均想:“龙沙帮也忒歹毒。” 只听百里苏道:“这般说来,这龙沙帮的现任帮主龙骧,对往事依旧耿怀于心,不过这倒也符合龙沙帮的处世之道,龙骧比他师父更加歹毒,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奎山哀叹一声,道:“我也并非全怨龙沙帮,当年我做错了事,和龙沙帮的帮主贺万打了个赌,岂料贺万性子争强好胜,受了一身伤,最后离世,被全帮众人误解,认为是我伤的贺万,由此让龙沙帮误会至今,原以为新任帮主龙骧会冰释前嫌,看淡此事,没想到啊,是我的失策,害了我家夫人。” 百里苏道:“龙沙帮的各位长老,都非平庸之辈,让这个龙骧当上帮主一职,说明这莽夫龙骧,也有其过人之处,只是没人知道。” 李奎山道:“先生所言对极,龙骧此人的名号,确实了得,我不忍再伤无辜,故而没有对他痛下杀手,而是让他离开了。” 百里苏道:“尊夫人的病,白发医仙就有医治之法,庄主何不请他相助。” 李奎山哀叹一声,道:“我找了白发医仙很久,却一直了无音讯,眼看没了希望,却突然听闻先生到了襄阳,我心情死灰复燃般升起,特意请来先生,就是想请先生能够出手搭救夫人,我李奎山愿为先生肝脑涂地。” 话毕,抱拳一拜,百里苏连忙扶起,道:“李庄主切勿如此,尊夫人的病情,随时都会发作,老夫也是爱莫能助,不过只要白发医仙出手,只要有一口气,李庄主便大可放心。” 李奎山道:“话虽如此,可茫茫人海,如何去寻,我常闻,白发医仙神龙见首不见尾,四海为家,想要找他,犹如大海捞针,石牛入海啊。” 百里苏沉吟少许,道:“倘若我没猜错的话,现在的他,应该在嘉定城。” 李奎山好奇的问道:“先生何以知晓他的踪迹?” 李翊云与叶紫箩也颇感好奇,他一直跟着百里苏一起,从未离开,他的消息又是从何处得来。 只听百里苏道:“不久前,我听丐帮众人说,丐帮失盗,镇帮之宝打狗棒又被盗了,那盗棒之人,就是千面神君的唯一弟子,而千面神君与白发医仙常年同游,现下那女娃子得了打狗棒,必会前去丐帮的分舵,而丐帮中,最为起眼,最有威势的分舵,就在嘉定,那女娃子以为得了打狗棒就是帮主,而想要成为丐帮帮主,就必须要去嘉定,参加新选丐帮帮主大会,所以女娃子在哪儿,他们两人就会出现在哪儿。” 李奎山听他说的甚是有理,不由觉得夫人大有苏醒的希望,可不知怎的,忽地间,又忧心重重起来,只听他道:“哎,我桃李山庄,除了那么几个下人,倘若让他们去请,显得不够诚意,必然一无所获,怎请的动白发医仙这等神医。” 叶紫箩道:“李庄主如此敬爱夫人,怎不亲自前往,显得诚心。” 李奎山道:“不瞒这位女侠所说,我夫人与我所修内功一致,我每日以真气内力支撑着她的气息,不仅体弱气虚,夫人这我也不放心。” 三人懂得后,李翊云道:“李庄主,既然如此,倘若信得过晚辈,就让晚辈替你去试试,看能否请来那位神奇的医仙。” 李奎山一愣,道:“李少侠愿出手相助,如此老朽万分感激,就怕李少侠有所为难,不愿远赴千里。” 李翊云道:“岂会,李庄主如此尊爱夫人,我李翊云也颇为感动,只是能否请来白发医仙,我就拿不定主意,毕竟那医仙我不曾见过。” 李奎山道:“我不久前,就听闻先生收了个行侠仗义的弟子,李少侠果然名副其实,老朽钦佩。” 李翊云看着百里苏,道:“师父,你说,那白发医仙好请么?” 百里苏道:“白发医仙这个人很奇怪,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答应的,能不能请动,需要看一个人的诚心。” “诚心?” 李翊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李庄主放心,我李翊云要是没请来,我就算是扛,也要把他扛来,给尊夫人医治。” 这话一说,李奎山登时放心下来。 却忽听百里苏道:“云儿,切勿如此,白发医仙最忌威胁,而且他身边有个千面神君,你暂时还打不过他们,所以一定要请,既然要请,那就得抓住他的软肋,那就是诚心。” 李翊云道:“倘若如此,没能救醒李夫人,我就让那自以为是的白发医仙变成秃头医仙,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李奎山道:“不管如何,即便没能请来,老朽也绝不会怪李少侠,李少侠能不辞辛劳帮助老朽,老朽已然感恩戴德,少侠尽力就好。” 李翊云道:“既然如此,我明日便启程,前往嘉定。” 百里苏道:“可能你要请来他,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你的时间,恐怕最多一个月,不可久留,快去快回。” 李翊云明白后,忽听叶紫箩道:“我也去,我也去,听说嘉定是个好地方。” 百里苏道:“也好,你们也好彼此有个照应,既然如此,明日一早,你们便启程前去嘉定。” 第三十九章 比武 翌日,清晨。 李翊云与叶紫箩在李奎山的安排下,前往嘉定,李奎山准备了三十两银子,一些干粮,两人简简单单的拿着自己的包裹,两骑直去嘉定城。 临走前,百里苏交给了李翊云三个锦囊,让他到嘉定时,打开第一个,遇到难事,再打开一个,最后一个,迫不得已时才能打开。 不一日,李翊云与叶紫箩来到嘉定城中,两人进城,在一家酒店歇脚,正喝酒时,忽地间,下楼走来四个彪汉,面上刀疤极宽,颇为狰狞。 四人刚一坐下,便道:“小二!上酒!” 小二应了声,上了两坛子酒,四个大碗,见四个彪汉,虎背熊腰,煞是凶猛,生怕得紧。 忽听其中一个汉子道:“此次丐帮大会,若能将帮主之位夺下,必然名满天下。” 又一汉子道:“你还别说,近几日,这嘉定城,汇聚了不少英雄好汉,听说那龙沙帮章百易也来了这儿凑热闹,其心昭然若揭。” 第三个汉子道:“这次虽然群雄汇聚,但想要夺得帮主之位,恐怕少不了一番恶斗,恐怕我们此行,只有瞧热闹的份。” 第四个汉子道:“听闻上任帮主离世后,本想将打狗棒传给汪副帮主,可汪副帮主远在云南,会见风云榜第三高手周百雄,听闻上任帮主已死,汪副帮主已经连夜快马加鞭的往这儿赶,不知道能否在今日大会前赶到。” 第一个汉子道:“汪副帮主为人爽快,侠名远播,我倒也佩服这号人物,曾是风云榜第五的大人物,如今接任帮主之位,可谓名正言顺,丐帮帮众,无不服从,不过打狗棒遗失,汪副帮主觉得自己有负帮主之托,未免闲人说起闲话,故而展开大会,来让那些闲人闭嘴,说是有能力者居住,实际上,这不过是个借口,汪九龄已是风云榜第五高手,除了排名第四的武当派张真人,第三的周百雄,还有谁是他的对手,总不可能是第二和第一的一品侯府里的两位贵人吧,贵人做乞丐头子,传了出去,岂不笑掉大牙,哈哈哈。” 第四个汉子道:“听闻汪副帮主发言,谁能在丐帮大会赢过他,然后再找回丐帮镇帮之宝‘打狗棒’,便是丐帮新任帮主,听了这个音讯,江湖不少英雄豪杰,纷纷赶往嘉定,此时城里四处皆是带刀带剑的江湖侠客,原因就出在这儿。” 第三个汉子道:“我林迁对帮主之位没有兴趣,但自知无福胜任,但既然来了嘉定,若不上台打他个一两场,心有不甘啊,即便是输了,也不枉此行,能败在风云榜第五高手的手下,输了也不丢人。” “好,丐帮大会,有机会,我们上台一试。” 过不多时,四个汉子喝酒碰杯,甚是欢喜,不知何时,酒店外,脚步声响的紧,忽听那第三个汉子道:“大会快开始了,我们也快去凑凑热闹,可别错过精彩阶段。” 四个汉子的一番话谈下去,两坛子酒,已然喝完,当即四人起身离开,叶紫箩道:“我们也去吧,既然百里前辈说打狗棒有可能是千面神君的弟子所夺,那么此次大会,必然会去争夺丐帮帮主之位,千面神君在的话,白发医仙也必然会在。” 李翊云点了点头,两人结账后离开了客栈,紧跟四个汉子的方向,又出了城去,不仅四个汉子与李翊云、叶紫箩,还有不少带刀带剑的侠客们也纷纷向着城外走去,李翊云不用问,也知道,都是去参加丐帮大会,瞧个热闹。 李翊云寻思:“丐帮身为天下第一帮,大会之举,必会引得骚动,去到城外举行,确实是个好办法。” 李翊云跟着参会的大家,一路向西,跃过一片林子,出现在了嘉定城外的银花山谷,因为这个山谷酷似银花之状,故而得名。 此次大会,就在此地举行,待李翊云等人到来时,等了半响,忽然间,只见山谷的四面八方,涌来六批叫花子,他们组队而来,阵型严格,有模有样,类似官兵布阵般。 六路叫花子到了台下四周,将筑台围绕,忽听得一人道:“有请汪副帮主,元长老,马长老,四大护法长老,九大舵主上台。” 顿时间,只见上方,劲风突起,李翊云抬头一看,十六人相续施展轻功,跃上台去,各各武功不弱,相当了得,台下之人,无不心里佩服。 十六人刚一上台,众乞纷纷拾起木棍,在地面上撬动,声响形成一片,极有规律,引起喧哗,台上一个麻衣布衫,身型雄伟之人,抬手止声,众乞停下撬动,响声突止,只听他道:“今日大会,我汪九龄言出必行,谁能打败汪某,然后巡回打狗棒,便是我丐帮新任帮主,我丐帮无一人不服。” 又道:“今日既然来了这么多江湖豪杰,这说明,我丐帮在大家的心中,还是有点分量,汪某直言,不知哪位英雄好汉有意上台,我汪九龄,奉陪到底。” 汪九龄说话间,气壮山河,颇有豪杰之风。 汪九龄的名字,在江湖之中,人尽皆知,尤其是风云榜出现后,名声更响,乃上任帮主的唯一弟子,亲授丐帮镇帮三宝,‘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打狗棒法’,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汪九龄虎目四顾,眉宇之间,虎风凛凛,无一人敢上台一试,忽闻一人道:“汪副帮主,你的名字太响,就由我来先会上一会,给诸位献丑了,倘若我元大众输了,望汪副帮主手下留情。” 汪九龄见元大众第一个跳了出来,心中狐疑,刚要询问,忽见一人跃将上台,那人矮小,手持粗大的钢刀,钢刀泛着寒光,只听元大众道:“既如此,得罪了。” 话毕,不等元大众回话,先发制人,钢刀一耸,人未到,刀先至,元大众身子向后下斜,双脚不动,钢刀从元大众面部擦过,不等元大众弯身,那矮子的身体随刀而至,一掌向下一劈,元大众单掌向地上猛地一拍,跃身而起。 元大众稳住身子,回看时,那矮子已经拾住钢刀,又要攻将而来,元大众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那鞭子上,有十六把细小刀刃,锋刃尖锐,似鞭非鞭,似刀非刀,就像鞭上按上了很多细刀,武器模样,很是奇怪。 那矮子一侧身,横扫而来,元大众刀鞭甩动,那刀鞭犹如一道长着刀刃而又曲折的长蛇,那矮子吃了一惊,钢刀一挡,虽是挡住,但元大众劲道凶猛,这一甩下,使出了七分力。 那矮子被甩的飞出丈许,身子尚未稳当下来,忽地一脚猛踩,犹如一把利箭,横冲而去,元大众闷哼一声,刀鞭一抖,又是一道刀蛇般的怪招。 可这一下,那矮子有所防备,钢刀向前一掷,身子一转,双脚随着掷去的钢刀,钢刀被刀鞭扣住,那矮子双脚猛地一踩刀柄,钢刀又是冲去,待近元大众的身前,那矮子跃起,左手一探,劈出一掌,元大众单掌格挡,忽见那矮子右手自左手下探出,向他小腹疾按而来。 元大众暗惊,连忙右手伸腕一挡,那矮子左手向右手猛按,劲道突飞猛进,那元大众也绝不甘心在第一战就败下手来,岂不大大的打了丐帮一个耳光。 当下,元大众运劲格挡,两人互不相让,只听那矮子道:“元长老,好强的内力。” 元大众闻声一笑,道:“过奖!”运劲猛拍,两人身体一震,均被震开。 元大众不等矮子出手,刀鞭一抖,婉转如蛇,那鞭尖的刀尖子,泛着寒光,凶猛得紧,那矮子钢刀猛地一顿,钢刀轻抖,只见矮子步伐轻盈,如踏七星,向元大众疾去。 元大众心吃一惊,刀鞭猛抖,所攻击的面积变大,那矮子略微一侧,避了开来,可随后,元大众不等矮子再使怪招,刀鞭狂抖,以他为中心之处,无人敢近半尺,矮子钢刀一送,运劲抵御,只听到‘铛!铛!铛!’的声音,回响不断。 两人打的正烈,忽听汪九龄大声喝道:“好功夫!” 汪九龄的这一声夸奖,听的台下之人,均是摸不着头脑,也不知是在夸自帮中的元大众长老,还是在夸那矮子的刀法了得。 元大众与那矮子均是吆喝一声,心中均想:“汪副帮主夸得是我?可得再卖分力!” 当即,两人毫无保留,纷纷掏出得意武功,竟打的难分胜负。 汪九龄见到两人越战越烈,不由吃惊,寻思:“两人武功均是不弱,没想到自己刚才一句话,却引得两人愈战愈烈,这可如何收拾,看来只得听天由命。” 可汪九龄不知,此时的两人都不敢服输,也不愿服输,因为现在一输,这就说明,汪九龄的那一声夸奖,是胜者的,而非败者,那矮子心知,汪九龄一声夸,倘若自己一赢,必然名声大振。 相反,元大众身为丐帮传功长老,德高望重,倘若一输,必然会被人嘲笑,议论纷纷,日后在帮中的名誉也将一落千丈。 两人过招数十有余,时而上风,时而下风,打的不分伯仲,此时若有人前去阻拦,必然会被两人联手夹攻,到时劝架不成,反而被两大高手联手齐攻,那岂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所以这一战,没一人,愿意出面阻拦。 汪九龄虽有实力阻拦,却见两人斗得正兴,自己见两人武功均是不弱,心下不由哀叹,他哀叹的是,那矮子,怎不是他丐帮中人,而感到惋惜。 两人打得正欢,就在届时,胜负已分,元大众刀鞭抖动下,那矮子棋差一步,脚下一滑,摔了个跟头,这一摔,就重重的摔下了台去,登时摔得鼻青脸肿,令看的人,都觉得很痛。 第四十章 白芊芊 那矮子下了台,不服输,猛地一拍,身子登时跃上台去,几个翻身下,不曾落地,张手一抓,那台上的钢刀咻的一下,又到手中,直接砍落下去。 元大众大手一抓,刀鞭一抽,旋如盘龙,待那钢刀近身,刀鞭一抖,一招‘盘龙冲天’,刀鞭将钢刀卷起,不受丝毫影响下,钢刀铛的一声,断成两节,那矮子心下吃惊,现在手无寸铁,那似长蛇般的刀鞭又冲将而来。 矮子避开一闪,岂料元大众早已料到,刀鞭上下各抖三下,左右各抖三下,刀鞭犹如漩涡般将矮子团团包裹住,丝毫不给其反抗的能力。 这下,那矮子不得不服输,只得叫道:“在下认输,请元长老高抬贵手。” 元大众将刀鞭一抖,收了回来,那矮子重重的摔了一跤,很是吃痛,面带不甘的下台,骑马扬长而去。 元大众见状,闷哼一声,很是得意,见那矮子离开,又高声朗道:“不知还有哪位英雄好汉,愿上台一试,我元大众奉陪到底。” 过的良久,忽听一人道:“我来!” 一听声音,竟是女子的声音,众人侧目向声音传来处看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站在一处空地,目光决然的看着台上的元大众。 众人均想:“这女娃子在找死吗?想和丐帮的元大众长老面前班门弄斧?” 元大众见她身子娇小,瞧她神色,倒有几分俏皮,微笑道:“小姑娘来错了地方?这是丐帮选举大会。” 俏皮少女一笑,道:“我知道,帮主刚死,你们失了首领,若直接就选副帮主汪九龄继任,又恐江湖上的人心有不服,所以有了这场选举大会,我说的对是不对,我知道元长老也是爽快之人,我也就开门见山,既然你们还没有决定谁当帮主,那诸位就把这个帮主之位让我坐个十年八载的,待我坐够了,再还你,可好?” 元大众闻言,不怒反笑,道:“小姑娘对我丐帮的事,倒有几分了解,你知道大会的规矩么?” 少女笑道:“知道,比武夺冠,胜者为帮主,所以本姑奶奶我来了。” 元大众勃然大怒,呵斥道:“放肆,小丫头片子,我丐帮选举,休的胡闹。” 元大众这一怒喝,吓得少女立刻哭喊道:“师父,白老头,你的好徒儿被人欺负了,被人欺负了,快给徒儿出气呢。” 哭了半响,也不见有人出现,倒引得台下笑声雀跃。 少女本就是假哭,见台下只有人笑,也有人议论,可就是没人现身,闷哼一声,冲着台下气道:“死老头,说话不算数。” 又对元大众蛮横道:“你凶什么凶,堂堂一帮长老,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美貌少女狗叫,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也就只能对付对付那些阿猫阿狗,打得过他们,你以为就你那三脚功夫还打得过本姑娘,惹毛了本姑娘,本姑娘抽你两大嘴巴子。” 这白芊芊的一番话,说的台下英雄,就更无一人敢上台比试,因为白芊芊的那句‘你也就打得赢那些阿猫阿狗!’这样的话,听的大家无不尴尬,万一上台,赢了尚好,可一旦被元大众打败,岂不就成了白芊芊口中的阿猫阿狗,如此一来,只觉的李翊云伤了颜面。 倘若刚才的矮子高手还在场,必然会被白芊芊的这番话,气的恼羞成怒,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元大众听的怒火攻心,可当着天下豪杰的面,对一少女发火,确实有失颜面,打赢了,还是胜之不武,若打输了,就更是尴尬,江湖传言,必然会说他元大众连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也打不过,如此一来,元大众左右为难。 当即闷哼一声,强压怒火,淡然道:“姑娘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白芊芊道:“我就想当当丐帮的帮主,我听人说,丐帮的帮主之位,人人都想要,既然大家都这么想要,为什么我就不能坐呢,坐够了就还你们呗,反正你们丐帮也是一群没人要的叫花子!” 忽地间,元大众喝斥:“岂有此理,姑娘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羞辱我丐帮,我丐帮与姑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姑娘如此出言羞辱,可得积点口德。” 白芊芊‘呸’的一声,道:“羞辱?本姑娘就要打败你,坐上帮主的宝座。” 元大众再也无法忍让,刀鞭轻抖,‘嗖’的一声,向白芊芊猛地疾去,白芊芊双手一抬,施展轻功,从他疾来的刀鞭上跃将上台,元大众刀鞭一收,白芊芊已然出掌袭来,元大众右手一送,一掌将白芊芊的掌劲化解,又抓住刀鞭。 白芊芊瞧他内力深厚,眼珠子一转,转身一送,手中出现一把小小匕首,向元大众疾来,后者刀鞭难施,因为白芊芊所用是极短的匕首,他难以施展刀鞭,外加白芊芊轻功确实了得,一眨眼便到了自己的身旁,刀鞭难施之际,元大众将刀鞭一抛,忽地间,台下一个乞儿将木棍抛来,元大众提棒横扫,白芊芊举匕格挡。 白芊芊道:“看我如何破了你的木棒子。” 话毕,白芊芊双手一转,匕首在木棒上来回转了三圈,待三圈转完,白芊芊立即闪到一边,只见元大众的木棒子已然短了半截。 这一幕,看的众人好生吃惊,这一切说来慢,实则快,只在一瞬间,只是白芊芊的速度极快,元大众还未反应,木棒子已经被削短了。 忽地间,只听台下不知何处,忽有人道:“削的好!漂亮!” 众人双目四顾,却不见称赞之人,都觉奇怪,一个个的,你看我,我看你,毫无头绪。 见了白芊芊的这削棒子的功夫,汪九龄猛地起身,震撼道:“无相神功!你是千面神君的弟子?” 汪九龄的这句话,登时听的台下豪杰,面露讶异,均想:“原来那就是传说中的无相神功!好生厉害!” 忽见副帮主汪九龄左手向白芊芊猛探而去,白芊芊大吃一惊,连退三步,刚要施展轻功,只觉肩头一沉,已被汪九龄抓住左肩,白芊芊吃了一惊,反手一点,却不料点在了自己的肩头,原来,刚才汪九龄一抓住他的左肩,白芊芊反手点来时,请迅速闪开,又猛地抓住白芊芊的右肩,白芊芊吃了一惊,又向右肩点去,又见一痛,心知对手出手太快,白芊芊反身左掌猛地向汪九龄的小腹拍去,汪九龄速度极快,右手格挡住,左手一送,化掌一拍,白芊芊左肩吃痛,大叫一声,还未反应,已被马长老点了后背穴位,一动不动。 白芊芊只觉身子不听使唤,神色却也颇为淡然,道:“你想干嘛?当着天下豪杰的面,耍流氓不成?” 汪九龄不理会她的话,反问道:“告诉我,当初为何盗我丐帮玉杖,从实招来,我或许还能……” “还能什么?还能不流氓我?你可别乱来,你要乱来,你们丐帮的那根玉杖,就永远也找不回了?”白芊芊道。 汪九龄见她如此一说,就说明,打狗棒是她盗的,便道:“姑娘与我丐帮有怨?” 白芊芊道:“没有。” 汪九龄道:“有仇?” 白芊芊道:“没有。” 汪九龄问道:“何意?” 白芊芊嘻嘻一笑,道:“好玩。” 汪九龄面色一沉,道:“将玉杖交出,我丐帮既往不咎。” 白芊芊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封了我的穴,这是逼迫我么?交出来也行,让我做帮主,我就给你。” 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站在面前,道:“小姑娘,交出打狗棒,我姓马的,担保你没事。” 白芊芊撇嘴一笑,道:“你姓马就很了不起?不还是叫花子,谁要你担保,有人担保我的安全,你敢欺负我,我师父指不定哪天,面面一变,变成你老婆,或你最亲近的人的面貌,将你好好戏弄一顿,定叫你跪下来求本姑娘原谅。” 马长老闷哼一声,伸手一探,抓住她的喉咙,忽听台下西方人群中,有人道:“好卑鄙,欺辱一个不能动弹的小姑娘,也不羞羞!” 马长老向西方人群看去,却不见可疑之人,松手一放,道:“阁下处处庇护这女娃子,想必阁下就是千面神君杨错吧,既然来了,何必现身一见。” 他话说完,台下无人作答,马长老知晓来人神秘,必然不会轻易现身,便道:“千面神君,别以为你的‘无相神功’神秘莫测,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若再不出现,我便将这盗取我丐帮至宝的女娃子当场处决。” 说着,马长老抬掌就要劈落,见台下依旧无音,马长老言出必行,一掌劈落而下,倏地间,三枚银针激射而来,马长老早有防备,侧身闪避,袖袍一挥,三枚银针射在了袖袍之上,马长老猛地转向台下,可发射银针之人,速度极快,待马长老转目看去时,已无音讯。 马长老见那三枚银针,寒芒逼人,显然抚有药物,马长老以为毒药,运掌击落三枚银针。 白芊芊届时穴道解开,晃身一动,已与汪九龄等人保持数丈距离,显然担心汪九龄等人再次点穴偷袭。 众人心中大惊,未料到,她一个平庸少女,竟能自解穴道,心下又惊讶又佩服,可众人向地上一看,只见地下有着三颗石子,顿时明白,原来刚才马长老查看银针时,台下之人又用石子,暗中解开了白芊芊的穴道,不是白芊芊内力深厚而自己解了穴道,而是有人相助。 第四十一章 意外之客 马长老心惊台下隐藏之人,武功如此了得,不经意间,便解了白芊芊的穴道,犹豫不决,可大会不能任凭一个黄毛丫头胡搅蛮缠的乱来。 马长老心想:“这丫头不足为患,怕就怕在台下的隐蔽高手,趁机偷袭,到时就麻烦的紧。” 只听汪九龄道:“白姑娘,我丐帮与你并无恩怨,为何盗我打狗棒?” 汪九龄这句‘为何盗我打狗棒’,在马长老心里,就已经觉得汪九龄在众豪杰面前说:‘我就是丐帮帮主’,当即心下闷哼一声,心有不服,可汪九龄是上任帮主的唯一弟子,熟悉丐帮绝学,是被丐帮公认的未来帮主,也是副帮主,他虽有不服,却也无能否认。 只听白芊芊道:“我可得离你们远些,净做些偷袭之术,我盗了打狗棒,只是想帮你们丐帮保管一段时间,谁知你们日后会不会把那么精致的玉杖,给当了,换酒钱。” 元长老闷哼口气,道:“胡说八道,那玉杖乃我丐帮至宝信物,岂能随意拿去当了换酒钱。” 白芊芊道:“那可不一定,你们这群叫花子,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乞讨乞讨,着实讨厌得紧,万一给你们给当了,你丐帮的祖师爷岂不气的从坟里爬出来找你算账。” 这白芊芊最后那一句:‘你丐帮的祖师爷岂不气的从坟里爬出来找你算账!’是指着汪九龄说的,只听马长老道:“胡言乱语,姑娘还是将我丐帮至宝交出的好,否则休怪马某翻脸不认人。” 白芊芊道:“你有脸么?” 马长老恼羞成怒,挥起铁杖就是一勾,白芊芊侧身一闪,险避开来,白芊芊轻功一展,身影如魅,速度极快。 马长老登时瞧得眼花,稍一定神,将铁杖一刺,白芊芊小腹中杖,倒地吃痛,白芊芊单掌猛然拍地而起,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匕首,反握在手,便向马长老猛地一刺。 马长老见他速度快极,双目凝重,铁杖刺出,‘嗤’的一声,白芊芊将匕首在马长老的小腹划了道痕迹,登时小腹出现一条极长的血迹,马长老怒由心生,右手握杖猛刺,左手不时出掌攻袭,两人打的混成一团。 白芊芊与马长老过了十余招,不知何时,打斗的两人,方向不时转换,当两人交手停下时,台下观者纷纷吃惊,那台上原本打斗的白芊芊与马长老,此时看去,竟是马长老与元大众长老在比试。 台下豪杰向一旁袖手旁观的元大众瞧去,见他二人面貌神似,但两人尽管面貌一样,可衣衫不同,白芊芊娇小少女,衣衫已然是一身女装,群人已知她是千面神君的弟子,此时变了面貌,虽不足为奇,但也对她的变面功夫,深感惊奇。 只听变了面的白芊芊道:“这么样,本姑娘变得不错吧。” 马长老吃惊,心想:“这丫头与我过招之间,就能抽出空隙,改变相貌,而我竟毫无察觉,这小丫头,着实不能小觑。” 只可元大众已然气急败坏,只听他喝道:“小丫头,不知死活。” 当即,话未说完,元大众已然将刀鞭抖出,白芊芊吃惊下,弯腰躲过,马长老与元大众两人联手攻袭,白芊芊登时吃亏起来。 白芊芊一边抵御两人的攻击,一边骂道:“好不要脸,堂堂天下第一大帮,两大长老竟然偷袭一个弱小女子,也不怕失了身份。” 两人被她说的更气,攻势更快更猛,眼看白芊芊便要落败,忽地间,只见台下远处,忽然跃来一个锦袍壮汉,刚一上台,便以出刀横扫,马、元长老纷纷闪避,跃开数步。 只见来人,威武不凡,神采飞扬,豪气凛然,长衫宽袍,腰佩寒刀,此人一现身,台下李翊云与叶紫萝纷纷惊异。 “唐大哥!”叶紫箩轻声道。 上台者,正是唐白蜃。 唐白蜃将两大长老避开,挡在白芊芊身前,只听白芊芊喜道:“唐大哥,你来啦,你瞧他们两个老不害羞的家伙,竟然联手对付我,你可得帮我出口恶气。” 马、元长老见来人,威武不凡,刚才出手一招,显然是有意有所保留,并没有要伤及他们之意,元大众长老抱拳道:“阁下何人,尊姓大名。” 唐白蜃尚未开口,只听白芊芊有恃无恐得道:“这位大英雄的名讳说出来,准能吓你们一跳,你们还真是孤陋寡闻,连堂堂锦衣卫大都卫唐白蜃唐都卫的名讳也不曾听过么,丐帮还妄称什么天下第一大帮,算什么狗屁第一大帮派,我看讨讨饭钱混口饭吃,你们才是天下第一。” 马、元长老闻言纷纷一怒,听了前半句,台上台下纷纷震惊,可听到后半句,整个丐帮所有人的脸面都难堪起来,有些不善的盯着白芊芊。 只听唐白蜃抱拳道:“在下锦衣卫唐白蜃,此次冒犯打搅诸位,实属不该,因应了一位结义兄弟的嘱托,欲要带她回去,刚才两位长老合攻与她,唐某不能见死不救,倘若她出了意外,我怎么对得起我的那位兄弟。” 元大众闷哼口气,马长老道:“原来是锦衣卫唐大都卫,久仰大名,唐大都卫也曾涉足江湖,侠名远播,想不知道也难。” 汪九龄站出身来,抱拳行礼,道:“久闻唐都卫之名,既然这位本姑娘是唐都卫要找的人那就更好办了,我们本就与这位姑娘素不相识,也无心为难于她,只是这位姑娘盗取我丐帮信物‘打狗棒’一事有些误会,既然唐都卫愿意出面化解这场误会,只要这位姑娘愿将打狗棒交还我帮,我们也可冰释前嫌。” 唐白蜃转身看向白芊芊,白芊芊见状心下一惊,心知不妙,道:“唐大哥,小心后面!” 白芊芊话一出口,本想转移唐白蜃的目光,看向后方,趁机离开,岂料,唐白蜃不吃这套,不仅不转身后看,反而专拣的抓住她的小手,道:“芊芊,把打狗棒交出来吧,那是丐帮的历代信物,你拿之何用,倘若你喜欢,回了宫里,我找人给你打造一支玉杖,供你玩耍就是。” 白芊芊嘟了嘟小嘴,很不满,有些掘强的道:“不给!” 唐白蜃面色一沉,道:“芊芊!打狗棒在哪儿?” 白芊芊见他面色凝重,心下生怕,有些心虚,道:“有人和我打赌,说去偷打狗棒,来决定轻功第一的名誉,我一听,就和那人打了个赌,看谁能先在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中偷到玉杖,谁就是轻功第一,所以我就听了他的话,将玉杖偷了出来,谁知道,后来才知道,他骗了我,抢走了玉杖,我一路偷偷跟着他,然后他把玉杖放到,放到……” 说道放哪儿,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丐帮众人一听,纷纷心下吃惊,均想:“究竟是谁在诋毁我丐帮,难不成那人想将我丐帮信物用来行恶?” 想到这儿,汪九龄等丐帮高层人物,纷纷心中吃紧,突感不妙。 汪九龄急道:“到底放到了哪儿?” 白芊芊弱弱的道:“急什么,他把玉杖放在了峨眉派的菩萨底下。” 汪九龄等人闻言一愣,均是不解,峨眉派女菩萨众多,少说也有数十座女菩萨,他们总不能大闯峨眉派,去掀峨眉派的女菩萨,那岂不是对女菩萨大大的不敬,更会引起峨眉派与丐帮之间的嫌隙。 汪九龄寻思:“也不知她口中的那人是谁,似乎有意挑起我丐帮与峨眉派之间的怨恨,倘若中了敌人的下怀,敌人岂不得意得紧。” 便问道:“白姑娘,不知你口中所说之人,是谁?” 白芊芊道:“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 元大众喝道:“臭丫头,要不说,小心我扭断了你的脑袋。” 白芊芊吓得缩在了唐白蜃的身后,半许,探出个头来,向汪九龄等人做了个鬼脸,道:“你丐帮难道想仗势欺人么?” 元大众不管唐白蜃何等身份,此时听了白芊芊的话,登时气的怒火攻心,元大众的刀鞭瞬间抖来,唐白蜃单刀一抽,刚要抵挡,倏地间,一股强劲的内力突然从上空冲来,元大众一察觉,刀鞭猛地一收,忽然间,一把白光闪闪的长剑,猛入上台,‘锵’的一声,长剑深入一尺之深,剑上散出一股威慑,撼动八方,使众人面色一惊。 众人向上空瞧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负手而落,单足立于深入台上的长剑剑柄上,看的群雄,无不心中佩服,均想:“好一招‘金鸡独立’,妙得很。” 来人白衣胜雪,面色平静,傲视群雄,看去有三十来岁的样子,在他背上,有一个剑鞘,显然就是他脚下长剑的剑鞘。 李翊云与叶紫箩见了来人,吃了一惊,脱口而出:“冷夜岺!” 唐白蜃见状微惊,自语道:“冷夜岺,他来干什么?” 只听元大众道:“阁下何人,竟敢乱闯我丐帮大会,报上名来。” 冷夜岺转身看向汪九龄,淡然道:“冷夜岺。” 第四十二章 真面目 众人好生惊讶,元大众双眉微皱,突然又展眉大笑,道:“好的紧,早就想会会被公认的剑神冷夜岺了,没想到中原第一剑道高手,就是阁下,领教阁下高招了。” 元大众刀鞭一甩,便向冷夜岺攻去,冷夜岺抬手间,剑气横生,将元大众轻易击退,平淡道:“你不是我的目标。” 元大众见其语气很是瞧不起自己,刀鞭猛抖,连转三圈,刀鞭形成漩涡型,向冷夜岺刺去,冷夜岺双目一闪,冷芒激射,稍一用力,借用长剑反弹之力,纵跃上空,长剑竟拔地而起,回到冷夜岺的手中,待他落地,白光闪闪的长剑向元大众一指,刀鞭忽然停下,元大众已飞出数丈,元大众刚要开口,似要认输,岂料,冷夜岺长剑一横,元大众全身一震,双眼大瞪,纹丝不动。 过了良久,只见元大众的颈部喉咙处,一道细微到很难看清的血痕缓缓浮现,汪九龄上前一探,元大众已然身亡。 汪九龄吃了一惊,心想:“好强劲的剑法,一指一横间,就杀了元长老,不愧是风云榜第一高手,不负‘剑道独尊’之称,倘若我丐帮围攻,或许能够与他已决胜负,但也绝对会伤亡惨重。” 冷夜岺一招未出,就杀丐帮传功长老元大众,台下群雄见了,都倒吸口气,均想:“好厉害的剑法,不亏是风云榜第一高手,‘剑道独尊’的剑神冷夜岺,果真名不虚传。” 李翊云与叶紫箩也大吃一惊,万万没能想到冷夜岺如此了得,剑法高超,还未正式出手,刚一亮剑,已将对手一剑封喉。 冷夜岺看着已故的元大众,道:“我本不想杀你,可你只知我冷夜岺的名号,却不知我冷夜岺的习惯,主动与我动手者,都要做好剑下亡魂的准备。” 话毕,只听汪九龄道:“阁下就是‘剑道独尊’的剑神冷夜岺?不知此次前来我丐帮大会,有何贵干。” 冷夜岺看着汪九龄许久,道:“你就是风云榜第五高手汪九龄,我找的就是你,与我切磋,我不杀你,只分胜负,点到为止。” 说着,长剑已然指向汪九龄。 汪九龄双目寒冷,仿佛隐隐有剑气逼近,道:“正有此意!” 纵跃一跳,直接出掌按去,使得正是‘降龙十八掌’掌法,冷夜岺长剑斜刺,以‘天惊剑法’,横扫而过,汪九龄运劲发力,降龙十八掌接二连三的出手,冷夜岺长剑连斩五剑,均被汪九龄以降龙十八掌化解为无。 汪九龄双目冷视,不等冷夜岺出手,道:“得罪了。” 直接按掌而去,冷夜岺举剑格挡,长剑转个三圈,轻轻一抖,汪九龄左肩已被剑气所伤,汪九龄大吃一惊,连连后退。 汪九龄又将出手,冷夜岺长剑一横,又连扫十剑,只见十道剑气横生而出,在汪九龄周身划出了数道口子,那些破了的衣衫口子很快就有鲜血溢出,冷夜岺长剑入鞘,道:“承让。” 汪九龄哀叹一声,抱拳道:“不愧是风云榜第一的高手,汪某竟连二十招也招架不住,惭愧!” 冷夜岺道:“你已经很不错了,我刚才我用了六分真气,来的鲁莽,此举有所打搅,告辞。” 冷夜岺看向台下,将目光放在了李翊云的身上,许久过后,才转过身去,不等众人回应,冷夜岺下了台去,所过之处,无人不让路,就这样,冷夜岺背负长剑,身影萧瑟的离开了谷内。 冷夜岺一走,群雄惊呼,汪九龄道:“我感觉,他在挑战风云榜的高手,也感觉到了他的寂寞。” 白芊芊忽然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家伙,可是为了一个美人,连自己的师父,都……” 说到这儿,白芊芊不由看了看冷夜岺离开的方向,生怕自己的话,被对方听到。 白芊芊不敢再多说冷夜岺的事,却道:“丐帮未来的帮主也被这家伙给打败了,还真是可怜的很。” 马长老道:“小丫头,别不识抬举,快些将你那口中的神秘人的身份说出来,或许今日马某还能做个主,将你放回去。” 白芊芊躲在唐白蜃的身后,道:“有本事你打败我的唐大哥再说,倘若你打赢了,我一五一十的说将出来,倘若打不赢,可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 马长老心下震怒,这不明摆着让他们丐帮与朝廷的锦衣卫都督作对吗,想到此间,汪九龄扫了眼肩膀没有大碍的伤势,道:“白姑娘,既然你不愿意说出来,汪某也能理解,但你刚才所言是否属实?玉杖真的就在峨眉山?” 白芊芊道:“是倒是,不过放在哪座女菩萨的底下,我也就想不起来了,毕竟那晚天太黑。” 汪九龄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 又站到台上,道:“还有哪位英雄好汉,愿意上台比试,汪某随时奉陪到底。” 忽然间,台下有人叫道:“汪副帮主还是去寻专门打狗的棒子吧。” 汪九龄闻言一愣,随即勃然大怒,台下隐藏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羞辱,他早已容忍难当,当即跃将下来,此时听那声音来此东首处,直冲东首处,待汪九龄一掌落下,那飞快的掌法,逼得一人连忙跃将起来,汪九龄见来人行踪已露,当即跃起跟去,一掌直扑而去。 跃起之人一个跟头,跃到台上,汪九龄一掌落空,来人已上台,汪九龄也不再出手,只见来人四十左右,面目清秀,神采威武,气宇不凡。 汪九龄道:“阁下就是千面神君杨错?” 那人道:“我么?是又怎样?你没打伤我徒弟,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话毕,杨错一个转身,如化鬼魅般,在台上来回转动,几个回转下,却无影无踪,唐白蜃心下一惊,向后一看,白芊芊竟消失不见,大吃一惊,双眉一皱,心想:“千面神君果然厉害,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而不被我发现,倘若交手,必然吃亏的紧。” 殊不知,杨错虽轻功了得,却武功平平,他所修炼的无相神功,共分两卷,他只修速度,放弃拳脚功夫不修,因为在他看来,只要速度够快,再强大的敌手,也难以抓到他。 汪九龄等人无不吃惊,群雄在台下,更是看的惊心动魄,无不讶异。 李翊云见了这般状态,心下也吃惊的很,对叶紫箩道:“我们跟上去。”叶紫箩点头赞同,当即两人离开人群,上马追去。 两人离开山谷,直奔嘉定城,心想,千面神君必然会将白芊芊带到嘉定城中,既然千面神君在嘉定城,那么白发医仙也必然在此,为了能够尽快寻到白发医仙,两人一路不曾停歇,直到嘉定城外。 两人让胯下马骑,信步进城,待入城中,李翊云很快就看到了千面神君杨错与白芊芊两人鬼鬼祟祟的走进了一个小巷,李翊云与叶紫箩将坐骑马绳绑在一棵树下,当即缓步追去。 待两人进了小巷,一处四处无人的地方,两人潜入进去,忽然到了一间破旧的废宅外,两人正不知白芊芊去向时,忽听那废宅中,传来一声响,李翊云仔细一听,那竟是打耳光的声音,随即听到白芊芊气急的喝道:“爹,你干嘛打我?” 李翊云与叶紫箩屏息上前,站在破宅外门口,借着那半开的缝隙,瞧到里面除了白芊芊外,还有个满面疤痕,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相貌其丑无比,李翊云与叶紫箩对视一眼,心下一惊,均想:“原来这才是千面神君的真面目。” 只听千面神君杨错以一副训人的语气道:“胡闹,你又去乱闯府邸,倘若不是见你年幼无知,你可得送了小命不可。” 只听白芊芊道:“爹,你别担心了,那里大哥也经常去,我只不过好奇,潜进去一次,况且那大伯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坏,我还和他打赌了呢。” 杨错道:“打什么赌?” 白芊芊得意得道:“爹,这你就不知了,我和那大伯打赌,他说,倘若我能借用变相的功夫,变成流云阁阁主的样子,陷入丐帮,盗走打狗棒,再留下书信,在书信上写到‘流云阁阁主百里苏到访,借此宝一用,他日必还!’可惜的很,我潜入丐帮中,见他们正伤心吊丧,本想就此算了,可想了想,还是去了,变成了那流云阁阁主的样子,可我刚进去,吓了一跳,又变回了自己的样子,忽被丐帮的巡逻弟子给发现,便快速的将打狗棒盗了去,所以我只成功了一半,却不能够为留下书信,所以变相失败了,可是我成功的得到了打狗棒。” 杨错大手一甩,‘啪’的一声,白芊芊右脸生痛,眼泪汪汪的看着杨错,呻吟的道:“爹,你干嘛又打我?” 杨错怒道:“岂有此理,你竟敢潜入丐帮行盗,不要命了,倘若你遇到的不是那些无袋弟子,而是元、马两大长老,或是四大护法长老,你又岂还有性命活下来,你被人利用,还全然不知。” 白芊芊吃了一惊,道:“我被人利用?那位大伯是骗我的?” 杨错道:“那人丧心病狂,你岂能与他结好,让你大哥知晓,必然罚你面壁思过,你万不可让你大哥知道此事,还有,你将打狗棒当真交给了那家伙?” 白芊芊点了点头,道:“嗯。” 杨错哀叹一声,白芊芊道:“爹,你还不想让大哥知道你的存在么?” 杨错道:“不行,绝不能让他知道,我还要等待时机,记住我的话,绝不能再与姓朱的为虎作伥,要不然,我必然打断了你的腿。” 第四十三章 恩怨 看着自己爹那目光阴沉的样子,白芊芊小声委屈的应了声,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在。 过了半响,杨错又道:“你确定那人是真的将打狗棒放到了峨眉派的女菩萨下?” 白芊芊道:“这个我可以作证,我和他一起去的峨眉派,那时峨眉派玄鸠师太去少林赴会,故而峨眉派的玄心师太被人引走,我暗中跟着那老伯,潜了进去,但我并不知晓那玉杖到底放在哪个女菩萨下,因为当时天黑,看不清。” 杨错叹了口气,道:“好了,你闯下的祸,必须自己去摆平,此次若不是唐白蜃与冷夜岺的突然出现,你早死在元大众与马烨的武器之下,现在你随我一起潜入峨眉派,去将打狗棒拿出来,再还给丐帮,我要你向丐帮的诸位长老行礼道歉,要不然,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白芊芊听了这话,吓了一跳,忙道:“爹,我错了,我道歉就是。” 杨错稍微安心,道:“那就好,我问你,你大哥现在在哪儿?” 白芊芊道:“我不知道,听说大哥是去了武当山,毕竟那是大哥从小长大的地方。” 杨错面露愧疚之色,许久后,道:“好,此去峨眉派后,我们就去武当山,拜访玄清道长。” 白芊芊道:“玄清道长?难道大哥又闯祸了?” 杨错道:“什么你大哥闯祸了,我是要去让你大哥好好管教管教你,就算你闯了天大的祸,你大哥也不会闯祸。” 李翊云与叶紫箩听了两人对话,不由一惊,均想:“原来他们是父女关系,外人还以为,他们只是师徒关系,不知这千面神君的儿子又会是谁,难道也会这神妙的‘无相神功’。” 又听杨错道:“你宋师父想你的紧,此去峨眉派就别再让你宋师叔为你担心了,弄不好,又要和我玩命。” 白芊芊道:“爹的意思是,此去峨眉派,就我们两个人。” 杨错点了点头,道:“你宋师父要是知道了此事,非得心疼的要命,还是背着他,静悄悄的潜入峨眉派,在悄悄出来,然后再去向你宋师父请安吧。” 白芊芊点了点头应是。 李翊云寻思:“难道他们口中所谓的宋师父就是‘白发医仙’宋九琅,对了,听师父说起,千面神君与白发医仙乃是八拜之交。” 白芊芊道:“那现在宋师父在哪儿?” 说到这儿,李翊云精神一振,只听杨错道:“他在‘久来客栈’等待我们,你出去就是半个月,你师父的性子,要是不将你找回去,就和我拼老命。” 白芊芊道:“所以爹爹就来这里找到了我?” 杨错点了点他的头,笑骂道:“你个鬼精灵,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这两巴掌,算是打的轻了。” 白芊芊翻了翻白眼,有些委屈巴巴地道:“我娘要是在世,也必然会和你拼命,你把她的宝贝女儿给打了。” 白芊芊这话一说,顿觉自己错了,只见杨错面露苦涩,似有内疚之意,白芊芊安慰道:“爹,对不起,不该又提到娘?” 李翊云好奇,寻思:“为什么提到她娘,杨错会不由内疚起来?” 杨错道:“没事,只是有点想念了。” 白芊芊轻‘哦’了声。 李翊云叶紫箩知道白发医仙在‘久来客栈’,当下两人便想静悄悄的转身离开,忽然间,脚下无意踢到一个石子,石子从石梯下滚落,顿时惊动了千面神君杨错。 李翊云一听到石子滚落声,心中顿觉不妙,刚要离开,忽听破宅内,杨错破口喝道:“谁?” 杨错一个晃身,已到了李翊云的身前,李翊云微微一惊,举剑一档,铛的一声,未看清楚,李翊云胡乱使出孤云十三剑的第三式,将杨错避开,千面郎君杨错看清李翊云,面露不善,道:“你是谁?为何偷听我们说话,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李翊云见情况不妙,只得顺其自然,故作镇静,笑道:“我说,我们顺路,你信吗?” 千面神君杨错冷道:“你说呢?” 李翊云见杨错不好糊弄,只得道:“其实是这样,我们俩儿是夫妻关系,这不快立冬了么,想回老家给家中老小送些银两,过个好年,所以无意路过此处,见这破宅竟有声响,好奇进来,打搅了两位的雅致,真是不好意思。” 李翊云将叶紫箩搂在身边,笑嘻嘻的看着千面神君杨错与白芊芊,忽听白芊芊道:“是么?我怎么看,你都像个江湖人士,这个姐姐倒好看的紧,跟你站在一块,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嫁给你,你倒真是癞蛤蟆吃天鹅肉,吃成功了。” 李翊云被说的哑口无语,松开叶紫箩,而旁边的叶紫箩却听的捂嘴嬉笑,显然被白芊芊这话说的好不心喜,李翊云更是翻了翻白眼,表示无语至极。 本少侠有那么差么? 只听杨错道:“既然听到我们的对话,那就不能放你们离开。” 李翊云闻言,暗道‘不好’,手握龙临,以备待战,杨错闷哼一声,伸手探去,李翊云长剑一出,便是‘孤云十三剑’中的‘倒立天骄’,一剑抖动,杨错无法近身,但凭他速度飞快,此时一转身,从李翊云身后一把探去。 李翊云回转反刺,杨错心下一惊,叫道:“好剑法。” 又双手一探,速度飞快如电,李翊云眼前缭乱,刚一回神,已被杨错夺过龙临,李翊云大惊下,直接出手飞步探云手第二式:‘断骨拳’。 杨错一躲,认清此法,叫道:“小子,你与百里苏是什么关系?怎会他的‘飞步探云手’。” 李翊云笑道:“你说呢?” 杨错迟疑少许,躲开‘断骨拳’,单手成爪,扣住李翊云冲开的拳头,李翊云登时叫痛,却正在此时,左手一翻,将龙临从杨错手中夺过,两人顿时相距数丈。 李翊云将剑入鞘,笑道:“想夺我的剑,可没这么容易。” 杨错心惊李翊云的观察力,却殊不知,李翊云只所以能避开他的招数,完全是在丐帮大会上,认真观察了他的移动速度,知晓了他的出招技巧,故而李翊云在被杨错抓住拳头时,左手一翻,夺过宝剑。 杨错道:“好本领,小子,能把百里苏的‘飞步探云手’练到如此境界,你绝对算得上是个练武奇才。” 李翊云道:“你知道我这是从哪儿学来的?” 杨错道:“当今世上,只有两人知道这套手法的运用之法,其中一人远在云南,还有一人,便是流云阁阁主百里苏,你即在嘉定城,想必与百里苏颇有渊源。” 叶紫箩道:“百里苏前辈是他的授业恩师,前辈身为千面郎君,是怎的知道这套手法的?” 杨错向叶紫箩看去,这才明了,道:“我千面神君曾与百里苏相识一场,曾向他讨教几招,也是输得心服口服,我将百里苏当做朋友,仅此而已。” 李翊云这才明白敌友之分,道:“原来前辈是我师父的朋友,我还以为和我师父有仇怨呢。” 杨错哈哈一笑,道:“那你可就巧了,这嘉定城中,我虽不知有多少人和百里苏有仇,但有一个,我相信,他绝对是和百里苏有不共戴天之仇。” 李翊云狐疑,道:“谁?” 白芊芊抢道:“我宋师父宋九琅,江湖人称‘白发医仙’是也。” 李翊云与叶紫箩纷纷大惊,心想:“这可如何是好,白姑娘此言若真,我必然说什么,宋医仙也绝不会去救李夫人,可我又答应了李庄主,倘若不成,岂不弄巧成拙,我李翊云又怎么对得起李庄主的信任。” 正在李翊云苦恼时,忽听叶紫箩道:“这般说来,李夫人岂不必死无疑。” 白芊芊狐疑,道:“李夫人?那是谁?” 叶紫箩道:“那是桃李山庄的庄主李奎山的夫人陈月儿,李夫人不久前遭到龙沙帮的帮主龙骧的暗算,中了黑煞掌,甚是严重,如今已岌岌可危,再不请白发医仙救命,那李夫人可就入了鬼门关。” 忽然间,李翊云眼前一亮,道:“我有办法了。” 又对杨错道:“前辈,在下有一事需要两位相助,请两位不要将我是百里苏弟子的身份,告知宋前辈,待救了李夫人的命,我再想宋前辈道歉致谢,可好。” 杨错道:“这话我怎么听的这般模糊,听你的意思,难道百里苏也在桃李山庄?” 李翊云点了点头,杨错顿感头疼,道:“这可麻烦了,桃李山庄曾与我有恩,当年曾救过我一命,李奎山庄主的为人,真乃义薄云天,侠义豪情,当年若非是李奎山庄主出手相救,我恐怕早就死在了那狗贼的手中。” 长叹一声,又道:“既然如此,那好,我帮你就是,不过我有个条件,既然少侠来了,正好帮忙。” 李翊云问道:“什么事?” 杨错道:“和我们一起入峨眉派,夺回打狗棒,交还给丐帮汪副帮主。” 李翊云沉思少许,道:“好,一言为定。” 李翊云与杨错击掌合作,杨错道:“好的很,我们现在启程,快马加鞭,该能在夜晚时分,赶到峨眉派,到时我四人夜入峨眉派,行动就事半功倍。 果不其然,四人正于傍晚时分,来到峨眉山脚下,当即四人于山脚下生火取暖,秋季将过,冬季将临,天寒地冻,已然悄悄而来。 叶紫箩与白芊芊两人拥挤一起,似乎暖和很多,李翊云打了两只野味,烤好后,分食就吃,饱餐一顿后,李翊云与杨错商议着,何时上山才好。 李翊云道:“此时峨眉派中必然还在修剑念禅,不容打扰,我看,我们还是晚点再去,最好是半夜三更潜入最好,那时人已熟睡,潜入可避免不少麻烦。” 杨错觉得有理,当即四人又在林中的大树下作息,直至夜近三更。 第四十四章 峨眉金顶 峨眉金顶是寺庙的集中地,此时李翊云四人潜入峨眉派中,欲夺回打狗棒,交还丐帮,四人踏入峨眉金顶,却见寺门前的门口写着‘华藏寺’,两侧是‘万德庄严’与‘愿海庄严’的横匾。 这寺中供奉诸多菩萨,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普贤殿,位于峨眉派最高层,即为金顶处,李翊云四人为防行踪败露,偷偷步入上殿,穿过弥勒殿与大雄宝殿,来到最高层处,却是金顶,普贤殿。 只见普贤殿殿门上,黑底金字的写着‘金顶’二字,甚是雄伟,殿内供奉的是普贤骑象铜像,普贤端坐在莲花台上,手执如意,莲台放置在铜象背上,铜象脚踏四座莲花,造像铜铸,高达四米五,除此外,还有其他铜像,形态各异。 金顶久传四大神奇景观,分为:日出,云海,佛光,神灯,百姓不仅来此烧香拜佛,还可以观赏四景,故而峨眉派有其独特的宏伟之处,各代掌门亦是非凡,受人敬仰膜拜。 峨眉派以女性为首,不收男徒,于诸派中,独领一袖,虽说都是女子门徒,可却个个武功不俗,非寻常人可以比,不然峨眉派也无法在诸派中排列名单。 李翊云四人当即进入普贤殿,忽见杨错停下脚步,说道:“峨眉派地宽殿广,我们这般从上往下找,恐怕找到天亮,也难以寻找得到,我看我们四人不如分头去找,这样找寻的快。” 李翊云点头赞成,道:“那好,我与叶姑娘一组,杨前辈就与白姑娘一组,我与叶姑娘从普贤殿找起,杨前辈与白姑娘自大雄宝殿找起,可好。” 杨错与白芊芊都觉甚好,当即,李翊云与叶紫箩两人上石阶,缓缓移开殿门,两人潜入殿去,只见四处黑暗无光,叶紫箩不知怎的,忽然紧紧地抓着李翊云的衣角,李翊云仅以为叶紫箩生性怕黑,不曾多疑,只安慰少许,让她静立殿门旁。 李翊云入殿,点燃两根蜡烛,交给叶紫箩一根,安慰得道:“叶姑娘,你将蜡烛拿好,在这儿等我少许,我很快回来。” 李翊云刚一转身,却被叶紫箩拉住衣角,紧紧不放,李翊云又安慰了少许,叶紫箩这才安心下来。 李翊云静步走到普贤铜像后方,将普贤铜像仔细周游一圈,却不曾发现蹊跷之处,不由摇头,喃喃自语:“看来不在普贤铜像下。” 双目四顾,又瞧了瞧四周的八座铜像,其中有文殊菩萨,观音菩萨等铜像,各不相同,形态各异,却均是慈笑满面。 又喃喃道:“难道就在这八座铜像之下。” 又跑到普贤铜像西首处的四座铜像后,一番好找,未寻找到,又到东首处的四座铜像下,一番好找,终究无果。 李翊云将两只蜡烛掐灭,不知何时,叶紫箩又死拉着他的衣角,李翊云感觉到叶紫箩的紧张,不由惭愧,寻思:“没想到叶姑娘怕黑,早知这般,我又何必将他带来,让他跟着我提心吊胆,担心受怕,李翊云啊李翊云,你就是个顾己不顾他人的自私家伙。” 安慰叶紫箩道:“叶姑娘,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我们离开这儿。” 李翊云拉着叶紫箩刚要打开殿门,忽地间,只闻殿外石阶上,忽然脚步声响起,李翊云心下一惊,寻思:“这会是谁来了?难道是杨前辈与白姑娘,找到了打狗棒。” 想到这儿,李翊云以为外面是杨错与白芊芊,当即便要开门,忽听外面的声音低声的道:“该死的峨嵋弟子,将那剑谱放在何处?怎么既不在弥勒殿也不在大雄宝殿,呀!定然是在这金殿之中,这金殿在最高层,就算是武功秘籍,也该放在这等高端之地,枉我一番好找,真是愚蠢的紧。” 李翊云心下一惊,见来人脚步声响已近,心想:“这会是谁?不是杨前辈与白姑娘的声音,不行,必须先躲起来。” 当即两人跃上普贤坐象的后背,叶紫箩不自主的颤抖,让李翊云甚为担忧,叶紫箩紧紧抓住李翊云的衣角,手心已经冒出冷汗,额头也冷汗淋漓,因为天黑,不曾看清叶紫箩的相貌,倘若此时天亮,必然会惊讶发现,叶紫箩此时的表情,如遇死神,表情惧意十足,如人遇恶魔,生怕的同时,身体卷成了一团。 李翊云不曾关注到叶紫箩的情况,却见殿门突然缓缓打开,因为天黑,李翊云难以看清来人面貌,却依稀间可看到,来者背负一物,李翊云心想必然是武器无疑,寻思:“原来这家伙是个盗贼,不知来这儿峨眉派作什么?难道他也是冲着打狗棒而来?不可能,刚才在外面听他所言,明显是冲着峨眉派的剑谱而来。” 李翊云忽见来者如他刚才那般,点燃蜡烛,四处寻找东西,李翊云借着蜡烛的光线,看清楚了来者的面貌,此人白须白发,五旬模样,背负一剑,此人李翊云并不陌生,正是在少林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白须剑客谢客,又不住寻思:“原来这家伙心起歹念,当初师父说出峨眉剑法可破他的剑法,这谢客必然心中不服,想要一探究竟。” 只见谢客提着蜡烛,东找一下,西找一下,一时半会儿,难以找到,谢客将目光放到了普贤铜像上,喃喃自语的道:“难道他们将那剑谱秘籍,放在了这菩萨的顶上?有可能,既然来了,就上去瞧了仔细。” 李翊云与叶紫箩将身子往铜像右侧偏移少许,避免被谢客所发现,谢客身子一晃,跃将上去,这轻功使的,让李翊云刮目相看,当初少林大会,他以为谢客就只有‘雪花剑法’了得,此时想来,确实大大的小瞧了谢客,心想:“没想到这家伙轻功如此之高,不知他的剑法,又有多厉害。” 不等他想完,谢客又跃将下来,这上跃下跳的功夫,竟使得毫无纰漏,无声无息,无一丝风声响动,身法矫健,甚是灵巧,令李翊云心中暗自称奇。 只依稀可听那谢客道:“真是混帐东西,峨眉派算个什么东西,竟能破我的雪花剑法,咦?难道是百里苏骗了我,想将我蒙混过关,欺负我不敢将破解之法公之于众,故而随意说了个剑谱,来蒙我?定是如此,好个百里苏,下次让我遇到你,我定要向你真刀实枪的讨教几招。” 李翊云听到此处,心生不喜,寻思:“这家伙,在损坏我师父的名声,可恶的很,看我不好好吓唬吓唬你的贼胆,敢上峨眉派偷东西。” 李翊云心念已定,不由压低着嗓子,低声的道:“呜呜呜!不要杀我,我错了,我死的好冤好冤!我的魂儿在游荡,前辈救我性命,救我性命啊,呜呜呜。” 这声音在殿中犹如鬼魂般哀叫,听的谢客登时打了个冷颤,谢客喃喃自语的道:“我得个乖乖啊,这什么声音,还是先走为妙。” “啊,娘!”谢客刚要离开,忽然间,叶紫箩一声惨叫,这一声叫的天摇地动,整个峨眉金顶都是回响无尽,登时响遍了半个峨眉山,谢客更在这一刻猛地转身瞧向普贤坐象铜像,双眼一瞪,一溜烟,跑了出去,吓得背冒冷汗,不住的叫道:“鬼呀鬼呀,我的妈妈呀,闹鬼啊!” 谢客跑的飞快,一溜烟,人影就无,李翊云惊讶的看着叶紫箩,只见叶紫箩双眼圆瞪,神情紧绷,本性失常般惨叫连连,李翊云吓得一把搂住她,以作安慰,道:“这下惹祸了,快走。” 两人当即跃将下去,快步跑出殿去,忽见杨错与白芊芊两人从东侧走来,杨错急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大的响动?” 李翊云苦笑,道:“一言难尽,还是先走为妙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什么人,快!” 忽听西侧传来女子娇斥的声响,李翊云四人一惊,连忙跃下石阶,四人跃过大雄宝殿,杨错拾起一颗石子,将前门反弹开来,杨错将李翊云一拉,四人躲在大雄宝殿的文殊菩萨背后。 忽闻北首处涌出大批人来,不用想也知晓是峨眉派女弟子,忽听一女子道:“师姐,他们从前面跑了。” 又闻一女子道:“没关系,跑不掉。” 她一说完,南首处的殿门,也就是杨错反弹开来的殿门忽然跑进一人,此人正是谢客,此时他精神受挫,被李翊云与叶紫箩的这一吓,魂都快飞出来了,在逃跑的过程中,刚到弥勒殿时,忽被峨眉三位师太之一的玄隐师太拦下,谢客登时清醒七分,回头便跑,就来到了大雄宝殿,这也是刚才说话那女子的‘跑不掉’的自信。 李翊云等人将头微探,只见少说也有七十多个峨嵋弟子在大雄宝殿中,将谢客顿时围的密不透风,谢客骂道:“好一群尼姑,以多欺少不成?有本事就和我单挑一场。” 有一女弟子喝道:“我在少林大会上见过你,你是白须剑客谢客?” 谢客狐疑的看着那女弟子,道:“你识得我?” 那女弟子道:“少林举行大会上,我见过你,你向百里先生讨教过武功,当初还以为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侠义君子,今日一见,却高估了你,也不过是个卑鄙小人,竟夜闯我峨眉派,究竟所为何事?从实招来!” 谢客心知无路可退,笑道:“小姑娘年纪轻轻,记性不错,侠义君子就别说了,但我谢客也绝非卑鄙小人,此行峨眉派之旅,不过是久闻峨眉派有套神奇剑谱,叫做‘峨眉刺’剑法,不知贵派可有?” 另一妙龄女子道:“自然是有,我峨眉派的弟子,都会此剑法,有何奇怪。” 谢客闻言一愣,登时勃然大怒,喝道:“你说什么?峨嵋弟子全部都会?你少要骗我,别欺负我读书少,你们峨眉派少说也有数百弟子,峨眉刺这等高深剑法,你们这群小不点岂能全部都会。” 那妙龄女子道:“可这峨眉刺,我峨眉派,确实全部都会,这只是基础剑法,倘若前辈不信,前辈可以随意指出一人,都会使得几招,因为峨眉刺乃峨眉派的基本剑法,讲究直、斜、倒、顶、反五种刺法,多种变化,我峨眉派弟子会,也并不为奇。” 谢客气的面红耳赤,心想:“气死了,气死了,怎么可能,百里苏那家伙定然胡说八道,峨眉派人人都会的剑法,怎会是我雪花剑法的克星,不行,试就试。” 便指着那妙龄女子,说道:“那好的紧,既然如此,就你这个小女娃子来给我使上两招,看看是否真如江湖所言,有那般厉害。” 第四十五章 师太且慢 那妙龄少女‘嗯’了一声,将剑一抽,便舞起一套剑法,剑招刚柔间接,时柔时刚,时缓时冲,飘忽不定,那妙龄少女使出四五招来,便收剑入鞘,道:“这便是我峨眉派的基本剑法,峨眉剑刺!” 谢客犹豫少许,心思难定,寻思:“这小丫头使得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倘若是真,百里苏就是个骗子,凭借着几招剑法,就想破了我的‘雪花剑法’,可笑得紧。倘若是假,说明峨眉派定然留了一手,并未全部传给本门弟子,所以刚才这小丫头的招数,我尽数看清,却无一招能破我的‘雪花剑法’,倘若是后者,可就麻烦的紧,那关键的精华剑式,必然只有历代掌门或是嫡传弟子方能习得,倘若是这个情况,我的雪花剑法输的也不冤,天下武功,相生相克,我雪花剑法虽强,但我自己也知晓有破解之法,至少百里苏没有说谎呀,如此一来,我该如何下台。” 正在届时,后方的玄鸠师太忽然冲了进来,喝道:“大胆谢客,你竟敢夜闯峨眉金顶,意欲何为,倘若不从实招来,今日你休想下的山去。” 谢客顿感头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由摇手说道:“误会!误会!师太,在下可以狡辩的,不是,是可以解释的。” 玄鸠师太与玄隐师太四目相视,听的谢客语无伦次,玄鸠师太半信半疑的道:“说!” 谢客急中生智,道:“此话当真一言难尽,话说当初少林大会结束,我久仰峨眉三位师太的大名,本想特来峨眉派拜访,再回西域,可我在途中却巧遇采花大盗左三秋,那淫贼好生无耻,和他那师父岳九刑鬼鬼祟祟的打架,装模作样,谁不知他们是师徒关系,我在林中忽闻两人私斗,不由凑眼细看,师太可知我看到了什么?” 玄鸠师太心想:“这家伙胡言乱语,说的话谁能信任。” 口中却道:“看到了什么。” 谢客见她问起,自然是信了三分,自己便有继续胡编的机会,便道:“我凑眼细看,只见那左三秋与他那师父,两人边打边叫嚷着,我细细一听,只听左三秋道:‘该死的老头,有本事,就去和峨眉派的玄鸠老……老尼姑打去,在这里欺负一个自己教大的徒弟,算什么本事。’ 我又听他师父嘿然一笑,道:‘你小子真够歹毒的,明知师父上不得峨眉山,还想激怒我上山,我不上你这个当。’” 众人寻思:“他师父为什么说上不得峨眉派?难道与峨眉派有所仇怨?所以不敢?” 只听谢客又道:“你们不知道,当时左三秋气的将黑勾横扫又上斜,他那师父武功真叫一个俊,一个左闪右避,轻轻松松躲将开来,我正心中佩服左三秋的师父的武功时,又听左三秋道:‘好个老头,不敢上峨眉山,还找什么理由,你不是自认天下无敌么?怎的提到峨眉山,却当起了缩头乌龟。’我心中一笑,却听他师父道:‘你小子懂了屁,大人的事,小孩莫管,说不去就不去,死也不去。’我当时心中正偷笑,那老头还真是有点顽皮的个性,却听左三秋那小子道:‘你吹牛,打不过人家,却还说什么上不得峨眉山,峨眉山虽高,可你不是自吹,登泰山犹如逛市集么,怎么提到峨眉山,就缩头缩尾,这可和你说的完全不同。’他师父道:‘你小子莫要再说,再说峨眉山,你师父我拔了你的皮。’ 左三秋道:‘扒皮,老东西,这话我说才对,我打不过你,你也别想再欺负到我,你大字不识几个,倘若不是那经书上有些图形给你琢磨,我必然将经书上的武功叫你一点也学不上,你不谢我,反而将罪名抛给了我,现在我回西域,必然会被天下人所追杀,若不是你惹的祸,我焉有今日,你还我清白。’ 他师父哈哈一笑,很是得意,我正纳闷他们在闹什么时,忽听他师父道:‘小子,你师父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左三秋‘啊呸’了一声,道:‘你个老家伙,姓左的现在无家可归,你还好意思说是为我好?你好歹也是我师父,不帮我,反而害我,自己做了坏事,尽乱以我的名声胡作非为,如今青罗宗死也不会放过我,你叫我怎么办是好,你唯一的徒弟可要被青罗宗的人给杀了,上次要不是张李二侠被那姓冷的给打伤了,你徒弟的命就没了。’ 他师父阴阳怪气的道:‘这不还没死成,抱怨个什么劲。’左三秋听他幸灾乐祸,大为恼怒,将黑勾横甩三圈,他师父跳了三跳,躲了开来,左三秋大怒,将黑勾回收又送,他师父轻‘咦’一声,道:‘好小子,这是个什么招,我好像没传你这招。’左三秋得意得冷道:‘我左三秋天资过人,自创个三五招,不在话下,专门用来对付你。’ 话毕,将黑勾长送而出,黑链抖了三圈,他师父借着黑链的力道,纵跃而来,左三秋一笑,早已料到,左手探出,一个钩爪,将他师父的衣衫勾住,他师父先惊后喜,纹丝不动,右手黑勾深入树身之中难以拔出,左手拾住他师父,却难以提起,原来他师父借用自身内劲,让的自身与地相连,左三秋再三的提起,却始终无果,无奈右手一放,刚要和左手并和一提,忽地间,他师父左脚点地,右手瞬息抬起,将左三秋的衣衫勾住,道:‘小子,你的力道可还不够呀,学着点呀’ 话毕,将左三秋提起一抛,左三秋历时被甩的定然腰酸背痛,我见他面露苦样,很是难堪,忽听他师父道:‘小子,想打败我,你还早一百年呢,就此别过。’左三秋刚要说话,他师父一溜烟,便没了人影,左三秋骂道:‘老东西,我定要找出你不上峨眉山的原因’ 话毕,左三秋便向峨眉派来了,我一路跟踪,便来了这里,就是跟踪左三秋来的,只是到了峨眉山的西北小镇,我却忽然失去了他的踪影,想来被他给跑了,所以本想明早再来拜访师太,通风报信,可想到那左三秋恶名远昭,万一趁夜偷袭玷污了峨眉派的年轻女弟子,岂不大大的罪过,所以谢某人特地冒犯前来,还请师太赎罪。” 谢客的这番话,过程虽真,可左三秋与他师父的对话,谢客却在其中夹杂了许多的污辱之语,目的就是激将玄鸠师太,让其把心思放到左三秋的身上,提防左三秋的夜袭。 说白了就是,诬陷左三秋,澄清自己的清白,这样,玄鸠师太方有可能将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 果然,玄鸠师太咬牙切齿,气的火冒三丈,手中长剑抖得剧烈,忽然间,一颗石子打了过来,谢客惨叫一声,玄鸠师太登时觉得奇怪,谢客双目四顾,却不见偷袭之人,那石子,正是李翊云所弹出,他听了谢客的那番话,心中很是不平,不管他说的左三秋与他师父之事是否属实,但他说是跟踪左三秋而来峨眉派,此话,李翊云不信。 金殿内外,李翊云分明听清了谢客是为了峨眉派的峨眉剑谱而来,可被人发现后,竟撒下大谎,李翊云看得颇不顺眼,便拾起石子,教训了一下谢客,本想警示谢客,刚才的诡异事情,让他有所胆颤。 可此时大雄宝殿,峨眉中人颇多,那谢客岂会因此而怕,此时心中正得意洋洋,忽地间,一把长剑急冲而来,所向之处,正是谢客的臀部,谢客这次大有提防,反手一拿,将剑拾住,心中大惊,因为这剑刺来的地方,竟是要他断子绝孙,让他变太监的狠心,谢客的举动被玄鸠师太看到,双目一凝,叫道:“何人放剑伤人。” 谢客确实吃惊的很,寻思:”不会说曹操,曹操就到,那可大为不妙,倘若左三秋来了此地,将真相诉清,我白须剑客谢客的一世英名可就要毁于一旦,以后有何颜面在中原立足。” 谢客正祈祷着左三秋莫来,忽闻一道阴沉得声音,道:“啊!我乃赏罚分明鬼使,奉阎王之命,前来此地勾走撒谎鬼的魂魄,余者莫惊!余者莫惊!” 忽地间,大雄宝殿四门一开一合,一开一合,甚是诡异,玄鸠师太双眉紧皱,他在峨眉派带了数十年,不曾遇见此状,今日一见,不由觉得诡异。 谢客听的心中一颤,连忙叫道:“师太,既然事以说明,谢客无愧于心,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话毕,拔腿就跑,忽地间,又一枚石子弹来,玄鸠师太早已瞧得古怪,举剑一档,石子落地,谢客登时停下脚步,一动不动,玄鸠一看,只见谢客已被点了穴道,颇感奇怪,刚才那石子已被自己挡下,这谢客为何还是被人点了穴道。 忽地间,又有三枚石子飞来,玄鸠师太举剑横档一扫,三枚石子落地,随即,又是三枚石子飞来,玄鸠师台耳聪目明,喝道:“在那里!” 将石子格挡,便向一尊佛像的西侧刺去,待她剑近,只见一个峨眉弟子打扮的人纵跃而出,落在了谢客的身后,来人将谢客向玄鸠师太一抛,玄鸠师太抬足一踢,谢客心中吃痛,很是难受,落地更是痛得不轻。 玄鸠师太叫道:“哪里走。” 横剑一挡,挡住了来人的去路,以防逃走,玄隐师太剑指来人,待来人抬起头来时,却是左三秋。 玄鸠师太立马喝道:“左三秋,没想到你这采花大盗果真敢来我峨眉派,好的紧,今日必叫你有来无回。” 左三秋话还没说,玄鸠师太已然刺剑而来,玄隐师太一言不发,横剑旁观,左三秋将黑勾一挡,黑链双手相连,挡住长剑,转了一圈,将长剑扣住不放,玄鸠师太抬足一踢,左三秋侧身避开,许久将剑抽回,黑链与长剑摩擦间,冒出点点火花。 “师太且慢,在下有话要说!”左三秋见玄鸠师太取回剑,登时抬手示停。 届时,峨眉派的那弟子已然给谢客解了穴道,因为左三秋一现身,就说明了谢客并没有说谎。 左三秋果真敢来峨眉派行窥,举止无耻至极,见师父玄鸠与左三秋难分上下,便寻思解了谢客的穴道,让他与师父玄鸠一同对敌,两人一起,左三秋便束手无策,只能坐以待毙。 第四十六章 委曲求全 届时,谢客穴道已解,便想悄悄离开,忽听左三秋道:“谢大侠,打算去哪儿呀?” 话语间,带着戏弄之意与不怀好意。 谢客停下脚步,转过身去,道:“左三秋,你个淫贼,居然当真来了峨眉派,好的紧,看我怎么擒住你个禽兽。” 谢客见事情将败露,只得先发制人,出手擒拿,便探出左手,右手握剑,待近之时,左三秋从腰间取下黑勾一掷,谢客一个后翻,黑勾从头顶飞过,黑勾回手之际,谢客迅速将长剑直刺,左三秋反应颇快,举勾一挡,将勾微转,长剑被紧扣难取,谢客一个后翻凌空跃过,从左三秋后背踢去,不待左三秋翻身,谢客又左手拾住左三秋的右肩,后者一声冷笑,道:“没新意,这招那个老家伙早用过了,对我不灵。” 只见左三秋话毕间,黑勾一松,左三秋左足后踢,待要打中谢客的右腿时,谢客长剑遁地,左三秋这一脚踢在了长剑上,传来一声轻响,谢客躲将过来,笑道:“臭小子,你那师父好不识趣,连这种阴险招式都用来对付你,好的紧,既然如此,你我均出自西域之地,想来我白须剑客之名,定然有所耳闻,今日便让你见识一番,我雪花剑法的厉害。” 话毕,谢客长剑向下,轻微一抖,一道剑气自脚下涌出,左三秋纵跃一跳,只见一道剑气自地底凸现,而地面毫发无损,这正是雪花剑法第五式:雪剑无痕。 左三秋举勾猛掷,将剑气避开,这剑气由使剑者真气所凝聚,再从手臂运转于剑,剑聚剑气,可见其剑道之高。 左三秋避开一剑,心中甚是不服,喝道:“谢大侠,我敬你是条汉子,没想到你竟敢无中生有,竟在峨眉派众面前毁我名声,今日定要叫你付出代价。” 谢客心中一凝,瞧了眼玄鸠师太和挡了去路的玄隐师太,两人相斗又过十余招,还未分出胜负,而这大雄宝殿,却被两人的一走一跳,一追一跑给破坏不轻。 忽听玄鸠师太喝道:“都给我住手。” 玄鸠师太厉喝下,谢客中了左三秋一掌,左三秋却中了谢客一拳,两人打成平手,谢客却早借着左三秋的一掌,在自出一份力,将自己送出了大雄宝殿,破门而出,即使是玄隐师太也出乎意料,左三秋颇感好奇,寻思:“我这一掌没那么重吧?” 却见谢客迟迟未进,左三秋忽然觉得不妙,刚想离开,忽听玄鸠师太冷声道:“你想去哪儿,给我站住。” 左三秋溜跑不成,却被玄鸠师太举剑格挡,他刚想还手,却想:“不能打,一旦出手,必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忽地间,行礼抱拳,笑道:“师太,不知有何贵干?” 玄鸠师太却道:“岂有此理,你们这群家伙,果真无法无天,将我峨眉派当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左三秋寻思不妙,必有大祸来临,问道:“师太可得听我解释。” 玄鸠师太道:“好的紧,夜闯我峨眉派,此罪在峨眉派当诛,今日你们将我大雄宝殿弄成如此惨状,太不像话,我不管你们师出何门何派,来了此地,就要将我大雄宝殿打扫干净,倘若让我知道有一丝纰漏,我必然要了你们的小命。” 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道出一颗黑色的丸子,交给左三秋,道:“把它给我吃下去。” 左三秋刚要犹豫,不等他反应,玄鸠师太向他一按,那丸子顺着他的嘴,吞了下去,左三秋瞪眼痴呆,叫道:“老尼姑,你给我吃了什么?” 左三秋话刚说完,忽觉小腹惨痛的紧,左三秋想骂却又骂不出来,只得蹲下身子,捂腹吃痛,甚至伸指入喉,试图抠出那不知名的黑丹,玄鸠师太又取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红色丸子,左三秋自以为是解药,从她手中抢了过去,不到片刻,便小腹不疼。 左三秋道:“解药就是解药,好的很,我破坏了你的大雄宝殿,你也让我痛苦的够惨的,咱们就一笔勾销,互不相欠。” 说完,转身即走。 可没走几步,左三秋忽觉不对,玄鸠师太竟没有出手阻拦自己的离去,左三秋觉得那解药有所不对,转过身,陪笑问道:“师太,不知刚才那……可是解药?” 玄鸠师太道:“确实是解药。” 左三秋还不敢相信,又问道:“此话当真?君无戏言?” 玄鸠师太道:“自然是真!” 左三秋心中一喜,寻思:“峨眉派掌教总不可能撒谎骗我,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左三秋又转身离开,可刚走三步,忽听玄鸠师太悠哉道:“那解药,只能解你三天的疼痛,三天期限一过,你就会七窍流血,全身腐烂,化作一滩血水。” 左三秋心里一咯噔,顿时吓得腿都软了下来,指着玄鸠师太心中气急,神色却是苦不堪言,说道:“你个……你个,好师太,不带你这么玩人的?你好歹也是一代宗师,怎么能这么卑鄙无耻呢。” 左三秋刚想发火,可一想到,自己的小命还纂在她的手中,又变成了一张委屈的嘴脸。 玄鸠师太冷目向他扫过,冷声道:“卑鄙无耻?比起你左三秋,我峨眉派可算是光明磊落,你无恶不作,今日即便是杀了你,我峨眉派只会因为惩奸除恶,而备受江湖豪杰所颂,倒是你,恐怕就要死的毫无价值,杀了你,天下人还得说:‘左三秋死的好,天下少了个祸害。’你说我说的可对。” 左三秋知她所言不错,就道:“师太,你既不杀我,自有所用之处,师太还请明示吧,别跟我转弯抹角了。” 玄鸠师太冷哼一声,道:“好,够豪爽,够直接,你说的没错,我不杀你,想要解除自身的毒药,那就给我将大雄宝殿打扫干净,恢复原状,倘若稍有差错,你的小命就没了。” 左三秋闻言一愣,目前只得委曲求全,当即应声称是,与玄鸠师太约法三章,峨眉派掌教言出必行,左三秋自然信的过。 玄鸠师太忽然又道:“躲在观自在菩萨身后的朋友,究竟还想躲多久,难道还想让我抬大轿请你们出来么?” 李翊云四人大吃一惊,行踪败露,忽从菩萨后背纵跃而出,李翊云三人面露尴尬,向玄鸠师太抱拳行礼,唯有叶紫箩冷汗淋漓,如遇大病,瞧得玄鸠师太也心惊的很,只听玄鸠师太道:“原来是李少侠,自少林一别,李少侠,可谓是侠名显赫,以一套剑法,将这淫贼打的五体投地。” 左三秋一听这话,心里就不爽了,愤愤不平道:“这不对呀,谁说我被打得五体投地,我那是故意的,要真打,这小子未必赢得了我。” 又对李翊云道:“姓李的,有本事咱俩再比划一场?” 李翊云也是个不服输的脾气,直接就顶了上去,道:“打就打,我可不怕左兄呀,正嫌上回没打上瘾,这次可得向左兄好好讨教两招。” 左三秋道:“好说!好说!”却见玄鸠师太已经在瞪着自己,左三秋一想,小命还在她手中,只得将头一缩。 忽听玄鸠师太道:“李少侠为何与这几位潜入我峨眉派?难道也是有所目的?” 李翊云摇手示否,道:“并非如此,晚辈本想天亮之时再来峨眉派拜访师太,可事出有因,晚辈迫不得已而潜入,请恕罪。” 玄鸠师太道:“事出有因?请李少侠直言相告。” 李翊云道:“据在下所知,有人想让丐帮与峨眉派两大帮派互起冲突,而这场冲突的主要缘由,就是丐帮的至宝,历代帮主的信物‘打狗棒’。” 玄鸠师太道:“我看在百里阁主的面子,不与李少侠计较夜闯之事,只是……李少侠身为百里阁主的弟子,怎么也学会说起了慌,丐帮的打狗棒和我峨眉派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峨眉还想当个丐帮帮主?” 李翊云忙解释,道:“师太有所不知,丐帮如今未寻此信物,已是风波四起,如今已有人知道此杖就在峨眉派,让人误以为峨眉派抢了丐帮的打狗棒,好让两大帮派起冲突,好坐收渔翁之利。” 玄鸠师太闷哼一声,道:“丐帮妄为天下第一大帮派,三十多年前丢了打狗棒,好不容易寻了回来如今竟又丢了,汪九龄和曾经的霍帮主简直如出一辙,还有,是何人下如此歹心,欲加害我峨眉派。” 李翊云心想:“不能将朱文丹的阴谋道出来,倘若说出来,必会引起玄鸠师太的愤怒,倘若去京师兴师问罪,以朱文丹的歹毒,峨眉派恐要灭门。” 便道:“此事晚辈只知道是个神秘人所为,至于是谁,晚辈还无证据,不过晚辈可以确定的是,打狗棒必然就在峨眉派中。” 玄鸠师太想了想,道:“看在你师父的份上,我就信李少侠一回。” 又对身旁的女弟子道:“妙玉,你带着众多师妹,将所有大殿小殿都寻上一遍,看看是否在峨眉派中。” 名叫妙玉的女弟子应了声,便带着众多女弟子开始找寻起来,李翊云忽道:“诸位小师父,忘了说件事,据我所知,那打狗棒是放在某座女菩萨的……的底下。” 众人闻言无不羞涩,玄鸠师太怒火攻心,长剑一遁,深入一尺有余,可想而知,玄鸠师太有多生气。 只听玄鸠师太道:“可恶的紧,别让我找到是谁,倘若被我找到,我必然拔了他的皮。” 又道:“统统给我认真仔细的找。” 众弟子齐声应是,便分散开始寻找起来。 届时,叶紫箩忽然一声惨叫,叫声回旋四方,整个峨眉派都听得见,叶紫箩忽然跑了出去,李翊云心中甚是担心,说道:“杨前辈,白姑娘,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便跟了过去。 忽听左三秋道:“李兄弟,你可别跑了,我们还没切磋呢。” 玄鸠师太怒眼一瞪,左三秋心知,此时不能惹火了玄鸠师太,此时的她,正在气头上,被人将打狗棒放在了女菩萨的底下,还神不知鬼不觉,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他们峨眉派的奇耻大辱。 第四十七章 一品侯的鹰犬 李翊云追上叶紫箩,却见叶紫箩神志不清,刚跑到外面,便晕倒下来,将李翊云吓了一跳,李翊云连忙将叶紫箩抱起回走。 待到大雄宝殿,玄鸠师太见李翊云抱人而入,上前把脉,许久,玄鸠师太道:“妙音,去把‘天云丹’取来。” 又对李翊云道:“李少侠,还请跟我们来。” 此时天黑,李翊云跟着玄鸠师太与玄隐师太等人,来到了一间厢房,将叶紫箩放置床上,李翊云既是担心,又不明白,叶紫箩进入大雄宝殿后,便开始很不正常。 李翊云问道:“师太,不知叶姑娘情况怎么样?” 玄鸠师太道:“李少侠不必担心,这位姑娘不过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只要多加休息,不要再刺激到她就好了。” 李翊云寻思:“原来叶姑娘是因为怕黑的缘故而受了惊吓。” 又抱拳行礼,对玄鸠师太道:“多谢师太。” 玄鸠师太见他处处呵护叶紫箩,只是一笑。 几天后,叶紫箩终究未醒,玄鸠师太本感好奇,寻常惊吓过度者,都只是昏睡一两日便好,可叶紫箩这一睡,已是四天过去了,后来玄鸠师太才查明,叶紫箩曾有过这等病历,李翊云如以往般照顾叶紫箩。 这一日,忽见左三秋进入房间,只听他说道:“李兄弟,这姑娘和你什么关系,照顾四五天,烦不烦人?难道你们是爱人关系?” 李翊云道:“我与叶姑娘不过萍水相逢,只因有缘,能够做成朋友,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叶姑娘虽看起来有些嘴硬,可实际上,我知道,叶姑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左三秋‘哇哇哇’了三声,说道:“还说不是爱人,这么了解她,我看,你们的喜事,也不远了。” 李翊云见叶紫箩未醒,心中甚是担忧,可左三秋来此,必然有事,便道:“不知左兄来这里做什么?难道师太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 左三秋哀叹的道:“还是别说了,说起这事,我就头疼,大雄宝殿那么大,现在全部交给我一人打扫,没办法,谢客那个老家伙,居然趁机溜走,害我一人在这里干活,待我出去,我饶不了他。” 又道:“不过李兄弟,我听人说,丐帮的叫花子不知怎么回事,昨日居然在峨眉山脚下失踪了,今日玄鸠师太下山查明真相,你知道师太发现了什么?” 李翊云狐疑问道:“发现什么?” 左三秋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老尼姑在山下发现了十几名丐帮弟子的尸首,也不知怎么回事,被突然出现的丐帮弟子给看到,说是老尼姑为了不交出打狗棒而杀人灭口,现在丐帮可要聚众上山,向峨眉派讨个说话。” 李翊云寻思少许,道:“这件事情,确实蹊跷,丐帮的人忽然在峨眉派脚下失踪,死了十几名武功低微的弟子,这明显是要栽赃嫁祸给峨眉派,而丐帮弟子看到玄鸠师太,就更是凑巧了,这下两大帮派可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左三秋很意外的说道:“没想到你小子这么聪明,这都想到了。” 李翊云道:“四五天了,我找遍了峨眉山,始终不见打狗棒,千面神君与白姑娘早已下了山,这样一来,打狗棒自然寻不到手,如今丐帮想要上山寻找打狗棒,倘若与峨眉派不动粗便化解误会,那就只能说下此阴谋者,还不够聪明,更不用说引起峨眉派与丐帮两大帮派去互相厮杀,结下不共戴天之仇这种异想天开之事。” 左三秋伸出大拇指,赞道:“说得真好,既然如此,那你知道怎么化解这场误会么?” 李翊云沉吟少许,道:“现在能够化解两大帮派之间的误会,恐怕只有让两大帮派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谈谈,但玄鸠师太性情刚烈,恐怕一言不合就会互起冲突。” 左三秋道:“听你这么一说,那两大帮派之间的私斗,是避免不了了?” 李翊云道:“还是顺天由命吧。” 左三秋道:“当今世上,会有谁想要让六大门派起内讧的?” 李翊云沉思少许,道:“如果我没猜错,除了他,没有别人。” 左三秋好奇问道:“谁?” 李翊云道:“一品侯朱文丹,当今世上,能将两大帮派搅得风波不止的,也只有他有这个实力。” 左三秋疑惑的道:“那家伙可是要将统一黑白两道的家伙,不容小觑。” 李翊云道:“你说什么?什么统一黑白两道,你认识朱文丹?” 左三秋道:“有过两面之缘,当初夜探一品侯府,偷听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算了,这场大战打就打呗,我左三秋瞧个热闹也好。” 李翊云问道:“左兄,不知道丐帮何时会来峨眉派?” 左三秋道:“这个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丐帮已经发下通知,与峨眉派一会,但什么时候,我就不知道了。” 届时,一个妙龄少女走了进来,正是峨眉派女弟子妙音,妙音端来熬好的药,只听她道:“李大哥,叶姑娘的药,已经熬好了。” 李翊云轻‘嗯’了一声,忽然又道:“妙音小师父,不知道丐帮与峨眉派会面,是什么时候,你可知道在哪儿?” 妙音道:“我隐隐看到那信上所说,明天与峨眉派一会,我师父自语的说是明日在峨眉派山脚下一会。” 李翊云道:“如此说来,已经很快了。”又对左三秋道:“左兄,丐帮与峨眉派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派,一旦结怨,后果非同凡响,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左三秋道:“好,既然如此,明日我就破例与你阻止两大帮派引起争端,但我可不敢保证,这两大帮派会因为我们的一言两语就会气消,毕竟咱们两个小辈,人微言轻啊。” 李翊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夜晚,李翊云拜托妙音小师父照顾未醒的叶紫箩,自己则去找寻左三秋,两人一同下山,只听左三秋道:“我说李兄弟,他们不是明天才见面么?怎么今晚你就瞎来凑热闹,这不白来么。” 李翊云道:“左兄有所不知,丐帮离此较远,倘若两大帮派要开战,丐帮必然会先到峨眉派脚下,这样以来,丐帮中人就会觉得,峨眉派占不到地利的机缘,早一日到,为次日的可能发生的大战做准备。” 左三秋对李翊云的聪明更加的佩服的五体投地,说道:“我说李兄弟,你还真是足智多谋,你怎么不去朝廷当军师,你要是当了军师,我左三秋打包票,你必然百战百胜,与诸葛亮相比,你都要略胜一筹。” 李翊云心想:“左三秋不知道我的敌人就是朱文丹,倘若不是在师父的口中了解了朱文丹,我也猜不出朱文丹的阴谋诡计,师父时常叮嘱我,要小心朱文丹本人,我岂会让师父的教诲付之东流。” 想到此间,忽听前头,蹄声大作,李翊云与左三秋相视一眼,均想:“丐帮来人了?” 当即两人俯下身去,忽见三骑闪电般疾来,在前方岔路口停了下来,忽听一人道:“侯爷的命令不能延误,我去丐帮总营放火,让内应与我们里应外合,你则去峨眉派放火,剿灭两大帮派也省事。” 说到后面,指着其中一人,又对另外一人道:“至于你,去丐帮刺杀汪九龄,我们的内应我已经通知,他会在汪九龄的茶水中放药,汪九龄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边的人会出卖自己吧,走。” 两人分道而行,其中两人两骑向左侧山路而去,所去之处,显然是丐帮的营寨所在,而另一人,就是去峨眉派放火之人。 李翊云与左三秋两人对视一眼,均感不妙,李翊云道:“左兄,他们三人是一品侯的鹰犬,想要挑拨离间,你我分头行事,我去丐帮找寻汪副帮主,你峨眉派找寻玄鸠师太。” 左三秋严肃的点了点头,便转身返回。 李翊云沿着山路而去,施展轻功,在林中穿梭,比起那两人的快骑,李翊云抄近路,而两骑则是曲折山道而行,山道弯曲的很,所以三人比划起来,时而超过,时而平等。 走至近三四里地,两人勒马叫停,李翊云也跟在其后,放眼看去,只见峨眉山脚下,营寨拥挤,火光点点,四周都是丐帮中人,忽听一人道:“丐帮戒备森严,我们潜伏而去,不能让丐帮的巡逻队发现。” 当即两人跃将下马,将马缰牵到一颗松树下绑好,两人步入林中,潜伏而去。 李翊云自然紧跟其后,想知道两人究竟想耍什么花样,没过多久,李翊云忽见前方出现一只巡逻队,正是丐帮的巡逻队伍,夜晚间,戒备自然要森严,为的就是以防敌人偷袭。 李翊云与前方两人见了巡逻队,均隐身草丛当中,待巡逻队伍过去,三人又沿路而去,一路上,时隐时行,遇到了好几对丐帮的巡逻队伍,三人便知,丐帮的戒备,十分森严,李翊云心惊两人的轻功,方才两人险些被丐帮的巡逻队伍察觉,却因一人轻功极高,将另一人一拾而起,跃将上树,让的丐帮巡逻队未发现丝毫可以之处,李翊云也运气极好,身边恰好有颗老榕树,藏在巨大的老榕树上,那巡逻队伍自然难以发觉。 第四十八章 放火 李翊云和两人潜入营寨之中,忽见一段蛙叫声,只响了三下,众人只以为是青蛙在叫,并未在意,可李翊云跟踪的两人,却忽然相视一眼,分道东西方向而去。 李翊云不知该跟谁时,忽地想到,其中有名男子似乎要去放火,一名要去下药,李翊云想了少许,不知敌人多少,只得跟上那下药之人而去,直径向东。 李翊云紧跟那人,忽见那人来到一个火头营中,那人轻功甚好,李翊云见那人轻功一展,跃将上树,从怀中取出一只短竹,李翊云寻思:“那必然是放毒之物,必要阻止。” 话毕,李翊云身藏大石后,拾起一颗石子,伸指一弹,那人刚要吹去,忽被李翊云点了颈部穴道,那人吃了一惊,连忙收起短竹,轻功一展,跃将下树,显然是以为有人发现了他,逃之夭夭。 李翊云颇不放心,跟将过去,过不多时,听见那人蹲在一个营寨的外面,附耳恭听,李翊云甚是惊奇,便翻身一跃,从那人另一边窥听营子内的声音,李翊云借助内劲戳破营帐一个口子,窥目而去,只见他的对面的某处,也有个小破口子,正是他跟踪之人和他心想一般,都戳破营帐的口子,窥听与窥视其内详情。 李翊云一边时而盯着对面的那人,一面听着营帐内,众人的说话,忽听一声拍桌之声,引起李翊云注意,有人气愤难平的道:“峨眉派欺人太甚,这次说什么也饶她不得。” 说话之人,是当初丐帮大会上台中的人之一,想来必是长老之一。 又听汪九龄道:“奉长老不必气恼,一切真相,明日自会大白。” 又听奉长老道:“汪兄弟说的好听,那老尼姑好不知歹,我们向他们索要,她们居然大打出手,实在不讲理,那日我们赶到山脚下,陈长老也亲眼目睹,那老尼姑确实是在我丐帮弟子的尸体旁边,剑已出鞘,不是她峨眉派所杀,又是何人所为。” 说着又指向另一五旬黑须老者,那黑须老者就是陈长老,只听他道:“这个……奉长老所言确实无疑,不过,我觉得此事疑点重重,峨眉派独当一面,峨眉派之正名,更是传遍大江南北,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他峨眉派尽数女弟子,盗我丐帮镇宝,毫无动机,事出无因,实在困惑。” 那奉长老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谁知峨眉派的老尼姑有何私心,我丐帮刚死了老帮主,打狗棒就遗失,她玄鸠师太与玄隐师太想要将我丐帮收为囊中之物,理由十分充足,怎会无动机。” 众人鸦雀无声,汪九龄忽道:“峨眉派毕竟属于名门正派,我汪九龄也很难相信,她峨眉派会做出这等事来,若非亲眼目睹,实在难信,就算如此,峨眉派夺了我丐帮信物,倘若为非作歹,只会加深丐帮与峨眉之间的恩怨,玄鸠师太身为一派之主不会不知道其中利弊,故而此事尚有诸多疑点。” 奉长老道:“那可不一定,那老尼姑,嚣张得紧,既然夺了打狗棒,自有她的用处,倘若这般容易被人猜出,她也没资格做这个峨眉派掌门。” 这话听的营帐中,众人半信半疑,极难裁决,也不容多想,只得待明日一会,再见分晓。 那汪九龄忽然咳了两声,似乎上次与冷夜岺之战留下的伤势,依旧未好,忽听陈长老关切道:“汪兄弟,你没事吧?” 汪九龄罢了罢手,表示无碍,陈长老道:“汪兄弟,倘若你身体不行,明日就由我们去和玄鸠师太相谈。” 奉长老也道:“早叫汪兄弟别来,汪兄弟硬要来这里,何苦为难于自己。” 又一位长老说道:“汪兄弟为人坦荡,侠义慷慨,为人不拘小节,见了今日之状,倘若不来,恐怕必然心情沉重,如此一来,对伤势更为不好。” 汪九龄道:“没事,诸位长老无需替我担心,区区剑伤,不足为惧。” 陈长老道:“汪兄弟,那冷夜岺也太歹毒,堂堂剑道独尊的冷剑神,竟在剑中抹毒,当真小人。” 李翊云闻言一惊,颇为不解,寻思:“冷夜岺身为第一高手,打败对手后,对手应该就对他并无威胁,他的剑上,为什么会有毒?” 忽地又见他对面之人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李翊云双目四顾,忽见一人从右侧而过,连忙追赶过去,未过半响,忽听一声狼嚎,前头之人忽然一顿,又往前走,李翊云跟将过去。 过了半响,忽听山头冒起熊熊大火,李翊云转目一看,心下一惊,心想:“不好,难道峨眉山出事了?左兄不是去阻止了么?” 却见火势凶猛,忽听营帐中,有喧哗之声响起,李翊云转身一看,只见丐帮众人全部出营,神色各异。 李翊云一咬牙,不知该去何处,寻思此时若追上那人,问个明白,必然一清二楚,心念已定,李翊云轻功一展,将那人穴道一点,那人纹丝不动。 李翊云长剑出鞘,搭在他的颈部,站在那人的背后,他就看不到本人,李翊云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奉了朱文丹的命令,前来作祟?” 李翊云说完许久,却见来人始终未答,忽觉不对劲,走到他身前一看,那人竟然服毒自尽,至于如何服毒,李翊云也是一目了然,想来这人在执行命令时,便在牙边安置了一颗毒牙,一旦任务失败,为了保密,就会咬烂毒牙,毒发身亡,这样的人,一般都是接受过冷酷训练的杀手,不过与其说是杀手,不如说,叫做死士更为亲切。 眼看对手服毒自尽,消息一断,情况难以把握,此时眼见峨眉派火势凶猛,转念想到叶紫箩还在山上,不由大吃一惊,连忙施展轻功,借助内力的劲道,快步疾向山去。 这时已快夜半三更,待李翊云到时,只见火势凶猛,寻思,这火才一会儿功夫,怎么会燃得这般庞大,当真古怪。 届时,左三秋忽然灰头黑脸的跑了过来,李翊云见他显然刚才也是在救火,叶紫箩情况未知,不由说道:“左兄,叶姑娘在哪儿,她怎么样了?” 左三秋一拍掌,恍然道:“哎呀,这可不好了,叶姑娘还在房间呢,我刚才只顾着救火,把这事给忘了,现在恐怕已经被烧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翊云颇为担忧,把心一横,放下龙临,便要冲进火势中去,左三秋突然拉住他,李翊云不明所以,叫道:“左兄,快放了我,我要去救叶姑娘,再不去救,就来不及了。” 左三秋忙道:“李兄弟,兄弟开个玩笑,别当真呀。” 李翊云正感不解时,忽听身后不远处,有道清脆的声音,缓缓说道:“小师弟,我在这儿呢。” 李翊云听得熟悉,不由转目一看,只见得叶紫箩面色憔悴的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他的身边,有个小女子,正是妙音小师父,在扶着叶紫箩。 李翊云没时间怪罪左三秋的胡闹,见到叶紫箩平安无事,不由暗松口气,道:“叶姑娘,你醒了,现在没事了么?” 叶紫箩摇了摇头,只是面色比较憔悴,显然因为昏睡过久,一直不曾进食,故而显得乏力,也很正常,便扶着叶紫箩坐在安全的地方,又对女尼妙音道:“妙音小师父,拜托照顾叶姑娘,我去帮助师太救火,马上回来。” 叶紫箩间李翊云要走,忽然道:“师弟小心!” 李翊云点了点头,与左三秋一同前去寻找玄鸠、玄正两位师太,待找到时,玄鸠师太突然问道:“也不知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竟放火烧我峨眉派。” 李翊云道:“师太,眼下扑火是小,防敌才是重点。” 玄鸠师太不解,李翊云解释得道:“不瞒师太,天黑时,我与左兄下山,本想前去阻止丐帮的举动,可在途中突然出现三个不明来历的家伙,后无意得知,他们三人竟是布局之人设下的圈套,让峨眉派与丐帮互相火拼,好让彼此之间怀疑,互相厮杀。” 又道:“方才我去阻止了……不好!” 话一说完,忽见山下也突然起了大火,李翊云苦恼自己健忘,竟转眼间,便将此事给忘了,此时两边起火,必然双方误会更深。 未过多时,山下的火势,便逐渐扑灭,而峨眉派这边的火势也逐渐一一扑灭,只可惜了弥勒殿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大雄宝殿与弥勒殿之间的厢房,也烧了不少。 峨眉派的厢房与禅房都在三座大殿的两侧,故而火势烧了三座大殿的任何一座,厢房都难以避免烧毁。 此时,忽见玄心师太走了出来,神色惋惜的看着四处,对众人道:“这是怎么回事,深夜打禅,怎就发生了这等大事,难道是丐帮所为?” 玄鸠师太道:“师姐,此火绝非丐帮所为,听李少侠所言,丐帮与我们一般无二,都被敌人放火烧了营帐,此时恐怕也在扑火。” 那老尼玄心师太看了看李翊云,李翊云见她显然是个不会武功的老尼,不由疑惑,却并未表露出来,可玄鸠师太已猜出李翊云等人的疑惑,便道:“你们有所不知,我师姐厌恶刀枪相斗,故而从不涉足江湖中的事,只吃斋念佛,潜心修禅。” 李翊云等人心中明白,一一致敬,只听左三秋道:“也真卑鄙,原来上山的,不知一人,到山上的,还有一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潜了进来。” 李翊云问道:“左兄,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说好阻止他们的行为么?为什么这边一下子就起了这么大的火势?” 左三秋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还奇怪呢,一人变成了两人,还有一人不知什么时候上的山,我们竟毫无察觉,不过现在他们二人都死了。” 玄鸠师太双眉一皱,左三秋一见玄鸠师太的脸色不对,连忙道:“别误会,我可没杀他们,也不知他们哪根筋搭错了,我只是打败他们,还不至于死呢,他们竟然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我上前一看,原来这两小子,居然服毒自尽了,真是英雄好汉,说死就死,要是我,绝对做不到。” 李翊云道:“原来你这边也一样。” 只听那玄心师太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罪过罪过。” 便转身离开,身边有四五个女尼跟随。 玄鸠师太恭送玄心师太后,又对李、左两人道:“两位可查出其他线索?” 李翊云与左三秋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第四十九章 左三秋的往事(上) 李翊云道:“除了此事,我在丐帮中,无意听到了一些对峨眉派极为不利的事情,听闻一位奉长老似乎对峨眉派有所忌恨,处处针对峨眉,汪副帮主倒为人慷慨豪义,大义凛然,是非分明,似乎一直觉得打狗棒与马长老等人的事情,并非峨眉派所为,汪副帮主是个值得可敬之人,只是身边有不少心怀别意之人罢了。” 玄鸠师太道:“汪九龄大义凛然,侠名虽好,却也是个窝囊废,优柔寡断,不忍以雷霆手段处置有二心之人。” 左三秋道:“就是,不就是武功高,入了个风云榜第五嘛,有什么了不起。” 玄鸠师太狠狠瞪了他一眼,将解药抛给左三秋,道:“这是解药,今日你解救我峨眉派,我玄鸠师太也非恩怨不分,今后你我互不相欠,倘若他日江湖再见,知你作恶依旧,我必不手下留情。” 左三秋接过解药,谢也不说,一口吞下解药,最后才道了声谢谢。 忽然间,叶紫箩与妙音小师父走了进来,李翊云道:“师姐,你身体怎么样了?” 叶紫箩尚未回答,却听妙音道:“叶姑娘并非大碍,只是许久不曾进食,故而身虚,只要静养一段时日,自然就好。” 李翊云暗松口气,道:“那好,我娘说鸡汤最补,我去杀只鸡,给你补……。” 李翊云话未说完,却见左三秋在身后硬声的干咳了三声,李翊云不知何意,转过看去,却见玄鸠师太面色有难堪,寻思一想:“对呀,这是佛门禁地峨眉圣地,禁止杀生,我可当真糊涂呀。” 连忙说道:“不对,我说错了,不好意思,师太,刚才有所得罪,放心,我绝不会在峨眉派杀生的。” 只听妙音说道:“李大哥,峨眉圣地禁止杀戮,你可千万别惹师父她老人家生气。” 李翊云苦笑一声,说道:“妙音小师父,天色还早,能不能先给我们安排间厢房,叶姑娘需要休息。” 妙音应了一声,看了看玄鸠师太,却见玄鸠师太点了点头,妙音与李翊云两人左右扶着叶紫箩,去厢房休息。 翌日,清晨。 左三秋不等天亮,便将李翊云拉出了山下,说道:“李兄弟,你小子可真够胆大,那老尼姑可不是好惹的货儿,你惹毛了她,我都得被你连累到。” 李翊云道:“你说昨夜的事,确实不该那样说,我一懵,都忘了身在峨眉。” 左三秋叹了叹气,道:“你小子已经被那叶姑娘勾的魂儿都没了,你是对她魂牵梦绕,我可就惨了。” 李翊云道:“你又什么惨的?采花大盗,有什么可惨的?解药不都给你了吗。” 左三秋道:“一言难尽呀,大哥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拜了这么个极品师父,我一生清白,全部毁在他的手上。” 李翊云道:“你说你师父岳九邢,不过很奇怪,你为什么和你师父作对?师徒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好好说?”左三秋说起这事,气急败坏的道:“李兄弟,我左三秋与你李翊云也是不打不相识,今日大哥就把事情好好给你说道说道,让你评评理,那样的人,怎么算得上是我的师父么?” 两人在山脚下停歇一会儿,李翊云靠在一棵树边,道:“洗耳恭听!” 左三秋目露追忆,道:“这话,可得从我还在学武时说去,那时我本在山上练功,我师父……啊呸,那老东西跟我说:‘小子,该下山了,离开西域,去中原逛逛吧。’ 我就说:‘不去’,语气决然,说不去就不去,那老东西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劝阻,可我就是不去,想留在山上学武,我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谁知,后面的事情,简直让我五雷轰顶。” 李翊云道:“发生什么了?” 左三秋道:“你是不知道,当初我在山上练武,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从山下跑了几十号人上山,我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没开口问,就听他们道:‘你就是左三秋么?’ 我心下好奇,我从未下山,他们从何处知晓我名字,就道:‘是呀,怎么?’ 一人冷笑得道:‘好的很,你居然还敢承认,我敬你是条汉子,只可惜,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小子,纳命来。’ 不等我回答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一群人一拥而上,我见他们必然有所误会,却也不想就此被他们绑了去,便回手抵挡,将所有人人统统打倒在地。 可谁知,不知怎么回事,其中倒地之人突然拔起,从地上撒了把黄土,我防范不及,双眼模糊,刚要抬手去抹眼睛时,只觉四肢突然被什么东西招架住,难以动弹,我心想他们必然是以木棍将我四肢招架。 我反手一扫,木棍断尽,我连忙跃开丈许,抹去眼睛内外的黄土,只觉双眼刺痛,显然是黄土入眼,我并不觉得奇怪,我见中了他们的道儿,便想先逃之夭夭为妙,可气的是,我纵跃一跳,倏地间,我似乎被人点了穴,但我并未听出有人在我身边,心想必然是高手,使用了弹指劲道,将我隔空点穴,心想:‘遇到了这等高手,我恐怕性命危矣’。 便从树上掉了下去,那一群人缓缓靠近了我,见我不能动弹,将我绑了起来,我刚要反抗,却又无法使劲,便只想他们别一下将我杀了,所以我借住足够的时间,去冲击穴道的各脉,却发觉点我穴道之人,劲力极深,我冲了两柱香的时间也冲不开。 便只得待穴道自解,我不知不觉的,被那帮家伙,绑到了一个颇为绚丽的府邸,看去豪华大气,心想:‘我这三年一直住在山上,从未见过这等好看的地方,何时又与他们结怨?想来其中必有误会,待见了他们的主子,好好解释一番,情况或许会有所好转。’ 待不一会儿,院外出来了一个肥胖即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和一个看似三十不到的妩媚女子,我一看,便知他们既是夫妻,也是地主,便道:‘这位贵人,我与你无怨无仇,干什么绑我?’ 却听那中年男子重哼口气,很不开心,道:‘小子,好不识趣,胆够肥呢,想要偷我这美貌的小妾,我可饶不了你。’ 我糊涂道:‘我说这位大叔,我是什么时候来这里,想偷你的小妾,你小妾不就在你身边吗?况且我偷你小妾,你怎么知道?’ 那妩媚女子道:‘就是他,就是他,我昨夜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他没错。’ 那中年胖子大怒,喝道:‘小子,听到没有,我小妾说,就是你,还敢不承认,我小妾可眼尖得紧,昨夜虽然天黑,可你的样子,她可瞧得仔细。’ 我更是毫无头绪起来,问道:‘我何时来过此地,我从未下过山,与你们素不相识,我偷你小妾干嘛?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那胖子道:“屁话,你小子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原以为就此找不到你,可你可真够胆大,被人发现,临走前,居然还敢留下名号,说什么……什么来着,忘了,反正你就是说了名字。” 却听那妩媚女子道:“老爷,他临走时,是这么说的‘本少侠左三秋,身居青侠峰,人送外号采花大盗是也,明日尽早将你这貌美小妾送到青侠峰,要不然,就要搅了你的老巢。’就是这么说的,老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那胖子重‘嗯’了一声,气道:‘没错,就是这样,小子你胆子够肥啊,抢人不成,还敢留下名讳,让本老爷将自己的小妾送过去,你不想混了,乳臭未干的小子。’ 我越听越糊涂,心想:‘我何时来过此地,怎会有人在这里抢人,还留下我的名讳?岂有此理。’ 我正赶到气恼时,却听那妩媚女子娇娇滴滴的撒起娇来,说道:‘老爷,你可得为奴家做主,这贼太放肆了,奴家好生委屈了,这要传了出去,奴家还怎么做人。’ 那胖子柔情蜜意的安慰了几句,听的我耳朵都起茧了,又听那胖子对身边的下属道:‘来人,给我先打他个五十板,再悬吊发落。’ 我心一惊,看了看旁边那粗大的板子,这要打在身上,岂不皮开肉绽,于是使了劲的冲击穴道,希望能够快些解穴,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间,后背一麻,只觉四肢能动,我运劲一张,绳索断开,那些人被吓得目瞪口呆,还以为我力大如牛,便挥起板子,从我四方,齐攻而至,我跃身一翻,他们板子恰好一合,我脚落板顶,身影一转,那些板子顿时一合,却震得那些人手麻得紧,很不好受,我一冲过去,将胖子与妩媚女子挡住,两人吓得魂都飞了,瘫坐在地,忽听那胖子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又将身边女子一推,说道:‘大侠若喜欢,尽管带走就好,可要饶了我的小命呀’。” 李翊云道:“这也太窝囊了,那胖子最后怎么了?你饶了他?” 第五十章 左三秋的往事(中) 左三秋哈哈一笑,道:“那家伙还真不是个东西,我还以为他只是个寻常贵人,便不想与他一般斤斤计较,可谁想到,那老东西还真深藏不露,我本想吓唬吓唬他,让他长长记性。 老家伙突然袖里拔刀,便向我小腹暗刺,我手快一点,将刀卡住,反手一夺,那老家伙还真不赖,又从双袖各拔三刀,手缝中夹着六把明晃晃的钢刀匕首,很是精致。 我见他拿刀手法很是熟练,伸手一探,看似猛击,实为虚招,紧接着,我左手一勾,他没料想到,便被我勾住了双脚,我用力一扯之间,他六把匕首刚好掷来,我翻身闪避。 那老东西也不知袖里藏了多少匕首,用之不完,用了六把,又是六把,他足足甩出了四十八把匕首,发觉双袖已空,便想逃走。 我黑勾一掷,本想打他的小腹,让他再床上躺了两三月也就作罢,可不知怎么回事,这一勾下去,竟打中了他的脑门,登时头破血流,脑浆流出,甚是可怖,凡见者,无不尖叫。 我大吃一惊,心想,我这勾法一向不曾出错,可不知为什么,这次却突然在空中转了个弯,反弹到了那老家伙的脑门,也算他命薄如此。” 李翊云道:“暗箭伤人,太过卑鄙,不过也罪不至死,略施惩罚就好,你平白无故的杀了人,官府岂不抓你办案?” 左三秋大叹口气,道:“谁说不是,我第一次杀了人,心里生怕,便想去找那老家伙求助,却又不知老家伙在哪儿,我便只能在山上等,等了老家伙足足三天三夜,我三天三夜都不曾进食,因为生怕官兵抓我,或是那贵人的亲人寻仇,我却该如何是好,就只能借用山中溪水解渴,不知何时,我便饿昏过去,待我醒来时,却在一张床上,看清时,发现竟是自己的房间,正是老家伙拿了饭菜过来,说道:‘醒了,先吃点东西吧。’ 我想将杀人之事说给老家伙听,让他救我一命,我可却又欲言而止,心想:‘倘若老家伙知道我杀了人,岂不是会不认我这个杀人犯的弟子,那时又该如何?’所以就没有说话。 可不知怎么回事,却听老家伙道:‘这下你大祸已闯,你杀得人,虽然武功不高,但他的背景极大,乃是藏刀门掌门的师弟,你杀了他,就是给藏刀门抹黑,算是结了不共戴天的仇恨,这西域之地恐怕再无你藏身之所,你还是趁早逃入中原,好好过日子吧,为师已经帮你准备了行李物事。’ 又指了指旁边的那个包裹,我越想越是奇怪,老家伙才刚知道我杀了人,怎么提前替我做了打算,收了行李,我刚想去问,老家伙却又纵跃离开,我来不及提问,就已经没了身影,令我好生害怕。” 李翊云问道:“你师父是如何知道你杀了人,这倒是个疑问。” 左三秋将黑勾一抖,道:“你说的对极了,我当初还以为老家伙是出自好意,让我在中原另谋他路,我在西域与中原的交界时,在一家破庙藏身露宿,却忽然听到脚步仓促之声,心想这里渺无人烟,来人必是冲我而来,我藏身于破倒在地的大佛身后。 忽见三个人身影跑了进来,是两男一女,刚一进门,却听粗莽汉子道:‘小妹,你和吴兄弟从后门快点离开,这里由大哥来挡住,你快走。’ 那女子道:‘大哥,你与我和吴哥一起吧。’ 天色虽黑,可却依稀可见,三人身沾血迹,神色紧张,似乎如临大敌,我看清三人,有两人却是认得,他们是我师父朋友,我曾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乃是温氏兄妹两人,至于那另一个吴姓男子,我却并不相识,心想三人共患难,必然也是生死朋友,便想现身询问。 却在这时,门外突然跑进来三十多名官兵,我一惊吓,寻思:‘官兵都搜到这儿了,倘若我出去,岂不会被他们抓走。’便静观其变。 却见三人被众兵围住,庙外又缓步走进一个玉带锦衣的男子,面目清秀,一看就是贵人,而且依稀可见,其袖袍之中,有几把发亮的匕首,又寻思:‘他也是藏刀门人?难道被我所杀的藏刀门人和他有关系,哎呀,这可不好,他是怎么知道我藏身此地的,难道有人跟踪我。’ 我越想越不对劲,却听那锦衣男子道:‘跑呀,不是很会跑么?今天我只要那女人就好,你们两个,要死要活,我不管,识相的,就快滚。’ 我见那温氏壮汉怒目相视,喝道:‘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难道身为王子的你,就可以胡作非为,欺压平民?’ 我见他说得有理,却又听那锦衣男子道:‘王法?我可不懂,不过,玩法,我倒懂得多,不如就让小妹与我共度良宵,做个亲戚,也是好事,日后本王子继位,必然少不了你们温氏兄妹的好处。’ 我听他这么一说,寻思:‘原来他不是冲我而来,而是冲温氏兄妹而来。’ 却听那温氏女子道:‘好会做梦,我就是死,你也休想得逞。’将手中的长剑,怒指那锦衣男子。 锦衣男子冷笑,说道:‘既然不识抬举,那就不怪本王子不懂得怜香惜玉。’ 大手一挥,道:‘格杀勿论!’ 忽然间,众兵围攻而上,那温氏汉子赤手空拳,顿时打倒七八名小兵,那女子也不弱,长剑在手,十三名小兵统统倒地,那吴姓男子看似书生,却双指发劲,内力浑厚,随意指出,七八名小兵倒地,全部气绝身亡。 温氏汉子道:‘叫什么无名小卒上阵,有种的,就把那五大高手请来,今日即使死了,也不怕你们。’ 那锦衣男子冷笑,双手拍了三响,门外忽然疾来五个黑衣人,每个黑纱蒙面,浑身煞气,显然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冷酷杀手。 那锦衣男子道:‘既然你们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本王子了,除了女的留活口,其余格杀勿论!重赏百金为酬。’ 那五名杀手无论是举刀、出手、招式,均是一致,我看的眼花缭乱,却看清了他们的招式,知道他们便是江湖上一等一得杀手,至少在西域是这样,五人一出手,三人便难以招架得住,纷纷败落,我眼看不料,刚想出去,却见那锦衣男子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子本想留你这女人一命,做本王的小妾,你即不识抬举,就别怪本王子的歹毒,全杀了!’ 那五人举刀冲杀过去,我心想不妙,那温氏兄妹与我师父有故,我可不能见死不救,便纵跃而出,黑勾一甩,五人却也反应颇快,格刀一挡,五人一齐退开丈许。 锦衣男子吃了一惊,叫道:‘你是何人,竟敢多管闲事!’ 我道:‘我是谁,那你又是谁?’ 那锦衣男子傲娇的道:‘我乃西域之国尊贵的胡尔哒郦王子,这个西域还没我胡尔哒郦不敢杀的人,你敢阻我,休想在西域厮混。’ 我心想,这可巧了,我刚想离开西域,去往中原,你这么一问,岂不自讨苦吃,便道:‘西域,这里可是西域与华夏天朝的边界,你敢在此杀人,倘若被天朝得知,你觉得你父王会为了你和天朝开战么?’ 胡尔哒郦沉吟少许,道:‘你小子不识好歹,今日定要了你的小命。’ 我心想,你这小子也不识趣,就道:‘就凭这五个家伙。’我等五人出手,我黑勾一掷,以我为中心转了三圈,所过掷去,已有三个黑衣人倒去,那些小兵却避得远远,另外两个跃起掷刀而来,我黑链一转,将两把大刀锁住,又回转一圈,大刀坠地,不等两人反应,我顺势黑勾一拽,两人也倒了地,不再起来。 看的锦衣男子又惊又恐,退了数步,我速度迅速,转眼间便到了那家伙的面前,我大手一提,胡尔哒郦王子从袖子中突出匕首,我早有所备,将他匕首夺过,刚要向他腹部刺进时,忽听一小兵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可不能伤了王子,这可是大罪!’ 那温氏兄妹与吴姓男子也大吃一惊,却听那温氏汉子道:“左少侠,手下留情,切勿惹上大事。’ 我见他们居然还认得我,倒也好奇,但对胡尔哒郦手下留情,我自然有分寸,本想教训一顿就好,可谁知,锦衣男子突然间口吐鲜血,顿时将我吓到,我大手一松,那胡尔哒郦便倒在了地上,抽搐了两下便身亡了,我大惊下,连忙双目四顾,忽见那墙角处,有道黑影,我连忙叫道:‘是谁,给我站住。’ 那黑影忽地一声便闪烁不见,我岂肯甘心,便跃身追去,那温氏兄妹与吴姓男子也追了过来,我刚追许里,忽听得一声巨响,只见一颗大树倒下,似乎那黑影人有意将大树放到,以此来拦住我追上,我又追了半许,忽见得那黑影叫道:‘臭小子,别再追了,我快不行了!’ 我听了声音,大吃一惊,这声音颇为熟悉,竟是老家伙的声音,我立马叫道:‘师父,你怎么在这儿。’那黑影也道:‘我不是你师父,你认错人了。’我见他还不停下,心生一计,大叫道:‘师父,你钱袋掉了。’ 第五十一章 左三秋的往事(下) 那前面的黑影停下身来,四下张望,却不见钱袋,我凭借速度之快,瞬间即至,黑影人心知自己上当,刚想离开,已被我抓住了肩膀,他肩膀一抖,似要挣脱,我大手抓紧,却怎么也甩不掉,我看清面目,竟真是老家伙。 我思绪万千,不知怎么回事,不知觉的将一切贯彻联通,得出的结果,令我脑海轰鸣,我心里气极了,又满怀不解,道:‘你……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那贵人也是你杀得,却让我背上罪行,为什么?’ 老家伙道:‘不是我,绝不是我,我不知道呀,你在说什么?’ 我怒道:‘你说谎,你什么都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告诉我,为什么,我可是你的徒弟呀。’ 我那时伤心欲绝,教导我三年的师父竟会对我如此狠心,却听老家伙道:‘三秋,你听师父说……’ 不等老家伙说完,我已听不下去,便快跑离开,似乎这件事情,是我人生最大的一次打击,这样的事情,如何也想不到,这种滋味,又是何等难受,李兄弟,你说我,倒不倒霉?” 李翊云道:“就算这样,你师父总有他的苦衷,不可能如此绝情绝义难道后面的事情,你就没问过么?” 左三秋道:“没有,不过我知道的是,我虽然来了中原,可老家伙不久后,又开始借用我的名义,四处行骗,我忍无可忍,只得想找他说个明白,可他总说什么‘西域你不能回’,我自然听不进去,可我越是如此,他越是借我之名,行骗更多,让我也十分头疼。” 李翊云叹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那么,采花大盗之名,又是从而何来?” 左三秋双目打转,仿佛有些心虚,弱弱道:“这个……,自然也是那老头做的坏事,强加到我身上的?” 李翊云半信半疑的看着左三秋,左三秋一笑,似乎有些滑稽,李翊云道:“哦!原来你这家伙也不怀好意,采花大盗之名,是你自己干的坏事,留下的后果吧,你刚才说的话,几分是真呀,我怎么感觉,你这家伙,说的不是实情吧。” 左三秋道:“诶,这我可要说清了,有件事情,绝对是真的,那就是那老家伙绝不是个好东西,还有就是,温氏兄妹,和胡尔哒郦的事情,也绝对是真的。” 李翊云道:“你的意思就是说,前面什么杀了贵人什么的?都是假的?” 左三秋道:“那个也是真的,不过,有的事情,可真可假,反正情况基本一致。” 李翊云紧盯着左三秋的眼睛,怀疑得道:“他真是你师父?” 左三秋道:“可以说不是吗?” 李翊云道:“可以,为什么不可以,不过你为什么不认他做师父?上次少林一会,我感觉他轻功挺好的,不过听你说了这么多,他是你师父这一点,我真有点难信。” 左三秋道:“我也觉得,但事实就是这样,他也算我半个师父吧。” 李翊云疑惑:“为什么是半个师父,难道你还有其他的师父?” 左三秋道:“哎,李兄弟,你不去当官真是太可惜了,这都被你察觉得到,好吧,我承认,那老东西,算是半个师傅,但我说出来,你可别和他人去说。” 李翊云点了点头,左三秋又道:“好吧,我告诉你,其实那老家伙只是我师父的一个故人,是个疯疯癫癫的人,我师父早在一年前就死了,师父临死前,叫我来中原找东方家族的一个故人,可是我对东方家族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一直没找到,但是听那老东西说,他知道,却对我百般羞辱,先是叫我拜他为师,后有用大量乱七八糟的药物对我羞辱,我忍无可忍,一火之下,把他的药谷给搅了个乱,更可气的是,我……我,还是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呀。” 李翊云好奇的看着左三秋,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么羞愧难当,而且对那人穷追不舍,问道:“左兄,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般难以启齿?” 左三秋看了下四周,道:“我说了,你可别笑?” 李翊云点了点头,左三秋耳语的道:“兄弟我半身不遂呀。” 李翊云疑惑不解其意,左三秋大叹口气,道:“第五肢差不多……废了!” 李翊云点了点左三秋的下半身,强忍不笑,却也偷笑出声,左三秋连忙道:“你别误会,这可不是终身不遂,只是暂时的,解药在那老东西手中。” 话一说完,李翊云捧腹大笑,再也忍不住了。 左三秋急道:“不是,你这家伙太不仗义了,说好了不笑,怎么能够出尔反尔,小声点,太丢人了。” 左三秋见李翊云笑得蹲了下来,有些后悔起来。 李翊云捧腹笑道:“我说左兄,你怎么……你怎么被弄成了半身不遂。” 左三秋道:“别笑,再笑我翻脸了,太不仗义了,说好了不笑的,还笑。” 李翊云越笑,他就越是觉得丢脸丢到家了。 又道:“还不是那老药鬼惹的祸,给我吃了什么‘封穴丸’,说是用来对付敌人的,我被强吞一颗,本以为没事,谁知,我感应了身体,却发觉,这玩意哪儿是什么‘封穴丸’,简直就是‘封命丸’,让人终身不遂,没有后代呀。” 李翊云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左三秋大眼一瞪,李翊云这才强忍住,问道:“左兄,这封穴丸的解药,那位施药的前辈真有解药?” 左三秋沉吟少许,似乎连他自己也不确定,说道:“这个我也不太确定,可是那老家伙自己说了,他手里确实是有解药,所以我才会四处追他,要得就是解药。” 李翊云道:“依你这么一说,我似乎可能想到你采花大盗之名的来源了,看来你是采花不成反成盗,白搭上了一个恶名。” 左三秋苦恼的道:“还用说,我找了很多女人,先是去了怡红院,找了最漂亮的名妓,就是为了试试,有没有反应,可是不争气啊,我就在想,是不是他们都是青楼女子之故,才不行,我是这么安慰自己的,所以我又去找了妇道人家,我本不想这么做的,可为了下一代着想,只能违背道德,可是还是失败,即便我兴致再高,也难以起作用,最后我又去找了个刚出嫁,还在新房等新郎的新娘,可还是未成,所以我希望只能寄托在那老东西的身上,不久后,我的名声就大起了,采花大盗之名,可真是有名无实,这个黑锅背的够怨。” 李翊云道:“我说左兄,那人难道和你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么?非要把你整个半身不遂,你不会干了缺德事,不小心撅了他家的祖坟吧。” 左三秋道:“别说了,我打他不过,但我速度比他快,上次若不是那个姓朱的碍事,我非要拿到解药不可。” 左三秋一说到朱文丹,李翊云顿时恨意升涌,两人一起共快意,解忧愁,好不自在,一同笑了笑。 正在届时,忽听不远处的山脚下,突有一只骑兵疾来,两人附身在树后,正感好奇,这一看就知是朝廷官兵,李翊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想到了朱文丹。 左三秋道:“这帮官兵怎么会到这儿峨眉山来?不会来旅游的吧?” 李翊云道:“他们自是为了峨眉派与丐帮而来,看来朱文丹对此事很重视,倘若被他得逞,不知又有多少英雄豪杰丧在他手。” 左三秋惊愕,道:“你是说,上次想抓我的那家伙,想让峨眉派与丐帮起冲突?” 李翊云点了点头,左三秋更是惊讶的很。 那支骑兵,自东向西而行,李翊云心想必是前去对付丐帮而来,不由说道:“左兄,我们跟上去看看,或许会有所收获。” 左三秋道:“峨眉派与我们似乎关系不大,干什么非要做到这个地步,人家打架,我们这些无名小辈,凑什么热闹。” 左三秋刚要转身上山,李翊云一把抓住他,就向山下道上而去,弄得左三秋只得跟上。 两人跟至丐帮的营帐外,忽见那支骑兵停下,全部停马潜伏,似乎对丐帮的一切掌控的了如指掌。 李翊云寻思:“能将丐帮的巡逻部队查的如此清晰,想必丐帮必然留有内鬼,倘若不揪出来,丐帮就算此次解危,下次也没有侥幸的机会。” 却对左三秋道:“左兄,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左三秋双眼一亮,道:“这个主意好,不过赌什么?杀人还是放火?” 李翊云道:“自然是救人。” 左三秋道:“这话怎么讲?” 李翊云道:“这次丐帮会与峨眉派起冲突,帮众必然起了内讧,导致内鬼出卖了丐帮,我们的任务就是揪出这个内鬼?怎么样?敢不敢赌?” “哎呦喂!” 左三秋觉得李翊云太小看自己了,哪怕是故意的,他也有些不爽快,就道:“赌就赌,不就是个内鬼么?看我怎么把他揪出来,不过李兄弟,赌注是什么?说来听听?” 李翊云沉思许久,左三秋见他犹豫,就道:“李兄弟,我左三秋向来好爽洒脱,咱们也算是一见如故,我早把你当作了我的好兄弟,可是咱们从没喝过结义酒,既然李兄弟想打这个赌,那好,我们的赌注结义酒,如何?” 李翊云道:“如何是结义酒?” 左三秋道:“简单的很,败者得答应胜者三件事情,当然,我知道李兄弟侠骨柔情,要你做什么杀人的事情,违背道德,你定然是死,也决计不干,所以我们的赌注,就是做三件不违背道德,不出卖朋友的事情,如何?” 第五十二章 长老内争 李翊云与左三秋击掌言和,当下,两人便向丐帮的营帐潜伏而去,李翊云等人绕了个圈,避开了那群官兵,想要从丐帮的后营而入。 忽听到营帐门外走出两个叫花子,跑到了营帐外,神色古怪的很,李翊云与左三秋相视一眼,跟了上去,却见两人潜入密林之中,李翊云与左三秋跟上时,忽听一道脚步响声,两人连忙低下头,闻声看去,只见头顶突然疾来一个官兵衣衫的男子,他借用轻功跃到了两个叫花子的身前,那两个叫花子,吃了一惊,连忙跪地,低头不起,直到那人道:“起来吧?事情办的如何?” 小乞丐有意无意的看着来人,神色敬畏的很,不疾不徐的道:“启禀江将军,我家长老有话带到。” 另一小乞丐也道:“我家长老也是有话带到。” 那人看着两人,说道:“什么话?说吧。” 小乞丐道:“我家长老说,让小的告诉江将军,峨眉派与丐帮已经势如水火,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望江将军能够允诺当初的承诺。” 那人‘嗯’了一声,很是平常,那名小乞丐也忍不住开口道:“我家长老也是这般说的。” 那人道:“这可叫我好生为难,两人都想成为丐帮帮主,可丐帮的帮主之位,只有一个,这可如何去分?” 眼神时不时的看向两人,见两人神色为难,不敢定夺,又笑道:“不如这样,你跟你们长老说,让他们来此比武,倘若谁能成功打败对手,那么胜者,就是丐帮帮主,而败者,可就只能成为丐帮的副帮主,你们觉得如何?” 小乞丐都被吓得跪倒在地,齐声道:“我们作为无袋弟子,岂敢替长老定夺这等大事,江将军饶命。” 也确实,倘若两人因此而得罪了这位江将军,那么他们回去,他们的主子,必然会将他们五马分尸,准确的说,就是死路一条,没有活路。 江将军笑了笑,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回去吧,替我把话带到。” 两个小乞丐齐声应是,均跑了回去,忽听那人叫道:“谁?” 一眼怒瞪草丛之中,却见一个人影忽然逃了出去,这个人影是个丐帮弟子,却不是刚才的那两人,行踪败露,那所谓的江将军见事情败露,自然难容,李翊云刚想出手搭救,却见两人距离甚远,那江将军身子一晃,便到了数丈外,抓到了那个小乞丐,一把捏喉,毫不留情,手段残忍至极。 左三秋低声的道:“这家伙可真够歹毒的。” 两人没被发现,完全是两人内力深厚,所以不被发觉出来,忽听那江将军自言自语的道:“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我面前讨价还价,若不是侯爷有令,丐帮恐怕早已消失于江湖之中,此次丐帮与峨眉派,都得消失于江湖。” 两人相视一眼,都是大吃一惊,未料想到此人来此,竟然阴谋巨大,想要让丐帮与峨眉派都在江湖中消失,而且看起来好像把握极大的样子,当下两人连忙跟上之前的两个小乞丐,两人已经判断,此次两个小乞丐的主子,必然就是内鬼无疑,当下,两个小乞丐分路而去。 左三秋与李翊云遇到一组巡逻的乞丐,左三秋与李翊云打晕了离组的两个人,绑在了隐蔽处,将衣服换上,只听左三秋道:“李兄弟,这回兄弟可要对不住了,我先走了。” 便加快脚步潜进,似乎想要抢先李翊云一步,一溜烟的功夫,便没了人影,跟上了刚才的那名小乞丐。 李翊云也不示弱,跟上另一名小乞丐,这两个小乞丐同西门而出,可回去时,却是一个进南门,一个进西门,李翊云跟上的是南门,距离较远,左三秋跟上的是西门,距离较近,丐帮大部队都在巡逻,不在营中,故而站岗的乞丐,都比较懒散一些,故而左三秋与李翊云能够大摇大摆的进入,两人身着乞丐的衣衫,破破烂烂,在丐帮看来,极为正常。 李翊云跟到一个营帐外,见那小乞丐进了营帐,便在营帐外附耳偷听,却听那小乞丐道:“果然不出长老所想,凌长老一直蓄势待发,马长老消失后,他便按耐不住,其目的和长老一样,都是冲着帮主之位去的。” 忽听一人冷笑三声,道:“好的紧,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只要峨眉派与汪九龄起了冲突,待他们打的两败俱伤,我再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壮哉。” 李翊云对这声音毫不陌生,上次偷听时,此人被称之为‘奉长老’,是四大执法长老之一。 李翊云一听是奉长老,便不由想到上次与汪九龄对话时,此人满口无礼,似乎对汪九龄与峨眉派颇为意见,这下看来,自是奉长老有意在汪九龄面前,提到峨眉派,其狼子野心,可谓惊人。 李翊云沉思少许,寻思:“没想到丐帮刚死了帮主,帮中就内讧不断,甚至还投效朝廷做内鬼,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伤害自己的同门兄弟,好生残忍。” 李翊云正偷听时,忽听东南方传来剧烈的打斗之声,不由吃了一惊,思绪复杂,寻思:“难道左三秋被发现了?”没顾上这里的事情,便施展轻功,连忙跃向东南方向,汪九龄身为风云榜第五高手,左三秋又岂是对手。 这一厮杀声,不仅李翊云听到,奉长老等人自然也出帐看去,在颇为不解的情况下,连忙也去了东南方向,心知,必然出了什么大事。 等李翊云赶到时,却见左三秋与一个老者正在私斗,旁边有着许多的乞丐围观,不过与其说是围观,不如说是包围了左三秋,此时两人斗得不可开交,左三秋对付那人,仿佛游刃有余,李翊云双目四顾,却见汪九龄与各路长老、舵主、使者,均在观战。 李翊云心想不妙,忽见那老者将败,又一长老挺身而出,手中长刀与左三秋的黑勾打了十余回合,也不分上下,忽见刚才所败的老者又冲了上去,两人对付左三秋一人,李翊云知道左三秋如此打法,极为吃亏,刚要出手,忽听汪九龄朗声说道:“这位好汉,不知为何,闯我营帐?” 左三秋运起蛮劲,将两人推开丈许,说道:“你们还真是不要脸,一大群人斗我一个,有本事咱们单挑。” 奉长老突然走了过来,说道:“你不是采花大盗左三秋么?怎么采花采到峨眉山脚下了?” 左三秋道:“关你屁事,你左爷爷爱去哪儿用你管?哪个是副帮主汪九龄,站出来说话。” 那刚才与左三秋交手之人又想冲上去与左三秋相斗,却被汪九龄拦住,只听后者道:“原来你就是江湖人称采花大盗的‘黑勾圣手’左三秋?” 左三秋傲然道:“是又如何?” 汪九龄道:“我丐帮与阁下难道有什么误会么,我看阁下绝非鲁莽之辈。” 左三秋指着汪九龄道:“你就是副帮主汪九龄?” 汪九龄点了点头。 左三秋道:“好的紧,是这样的,我与贵帮并无恩仇,但因与人打赌,想要揪出你丐帮的内鬼,所以我刚才把他揪出来了,就是他。” 左三秋指着汪九龄身边的那名老者,也即是与左三秋相斗之人,那人听了这话,顿时面色微变,神色古怪,汪九龄看了眼老者,又对左三秋说道:“这位兄弟是不是是有所误会,我丐帮何来内鬼一说?这内鬼又是向谁透露消息,于我丐帮有何不利?” 左三秋想了想,说道:“这个……我还真不是很清楚,但依我所知,似乎此次丐帮与峨眉派之间的误会,就是这个家伙引起的,我还有个朋友,他也知道。” 汪九龄双眉一皱,问道:“那左大侠不如将你那所谓的朋友请出来,让我们好好聊聊。” 左三秋道:“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不过也应该是在你丐帮才对,对了,我们来这里时,外面似乎有不少的官兵,不过遇到巡逻部队时,就开始警惕性的下马潜伏进入营帐之中,你们可得当心,别被人放了冷刀子。” 那老者喝道:“休要胡说。”又对汪九龄行礼抱拳,决然道:“汪兄弟,我凌熬深受你的恩惠,倘若你信了这淫贼的污言恶语,那凌某人无话可说,自当自刎在汪兄弟的面前。” 说着,老者忽然抬起一把匕首,便要刺向小腹,汪九龄一惊,探手一夺,将匕首夺过,忽闻那奉长老冷声得道:“好的紧,凌长老好深的计谋,我奉志引关注你很久了,没想到你竟会借助汪兄弟对你的信任,故作自刎。” 又闷哼口气,语气颇重的道:“恐怕你是早就料想到,汪兄弟会出手阻止,你想借此骗取汪兄弟的信任,这让奉某也看不下去。” 那凌熬面红耳赤,喝道:“奉志引,没有证据,休要胡言乱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江彬有故,想要借助江彬之手,谋得帮主之位,好给朝廷当鹰犬,你的算计,凌某可是正打算告诉汪兄弟,没想到你恶人先告状,贼喊抓贼。” 第五十三章 退敌 同样身为执法长老之一奉志引从身旁一人手中夺过一柄单刀,直刺凌熬,后者翻身一避,同样从旁夺过一把单刀,两人相斗十余招后,汪九龄面色一黑,双拳一振,出手时,拳化掌出,双掌齐推,‘吼’得一声,犹如龙吟般的气势,登时将奉志引与凌熬震退丈许。 两人同时一愣,皱眉看去,只见汪九龄冷声道:“都给我住手,你我本是一帮之众,为何要互相厮杀,既然奉长老与凌长老都觉得彼此有叛乱之心,那就给汪某拿出证据,没有证据前,最好不要彼此伤了和气。” 又道:“不要忘了我们的处境,现在我的首要任务,是与峨眉派的两位师太澄清彼此之间的误会,在峨眉山脚下闹内讧,难道想让全天下的英雄豪杰知道,我丐帮一群叫花子,竟在峨眉派山脚下,内讧不断,这样的举止,岂不让人笑话,我汪九龄心中一想,就觉得好笑。” 当即两人单刀松手,送入刀鞘,互视一眼,均抱拳得道:“汪兄弟所言甚是,我等有罪,任凭处罚。” 汪九龄见两人知错,不由一笑,上前扶持,说道:“两位长老如此深明大义,知错认错,我汪九龄怎会处罚自己的兄弟。” 两人面露惭愧,只听奉志引道:“汪兄弟,你若当真视我们是好兄弟,那就不要心慈手软,我们既然犯下大错,怎能因为是汪兄弟的兄弟,而免了大罪,这若传了出去,岂不被人笑话我丐帮毫无戒律,到时帮中内乱,更是难办。” 汪九龄想了想,说道:“可是,此等大罪,在丐帮而言,可是要受断指之痛,我怎能……。” “汪兄弟!你若不动手,难道要我两人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么?”凌熬大声喝道。 汪九龄见两人深明大义,面露为难,这两人与他乃是至交,情同兄弟,此时让自己断兄弟手指,叫他如何能够忍心下手,但听了凌熬之言,不无道理,帮众均在看着,倘若不出手行帮规,他汪九龄岂不又是个赏罚不分的人。 想到此处,汪九龄更是对不起他的师父,上任帮主,汪九龄心念已定,目露果断,决然道:“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向后两位长老深抱一拳。 又大声的道:“今日奉志引与凌熬两大长老,触犯帮规,我汪九龄身为丐帮副帮主,暂承帮主之规,两人触犯第三条帮规,将行断指之刑,以作惩戒。” 汪九龄双拳一振,拳化掌出,一股掌劲按在两人的右手掌上,两人只觉右手麻木的没了知觉,汪九龄双手手指一弯,‘咯咯’两声,只见汪九龄双手双指一弯动,奉志引与凌熬同时大叫出声,面露痛苦,极为吃痛,两人均断小拇指,两人同时以左手点穴法,封住右手经脉止血。 汪九龄喝道:“来人,送两位长老下去休息。” 出来四个乞丐,将奉志引与凌熬带离开来,两人顿了顿脚,回了回头,似要说什么,却又欲言而止,汪九龄并未在意。 左三秋看了场热闹,对汪九龄的为人深感佩服,伸出大手指,赞道:“真豪杰,真英雄,早就听闻汪副帮主义薄云天,侠肝义胆,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佩服佩服!” 汪九龄看向左三秋,面露不善,因为左三秋,奉志引与凌熬两人各断一指,就因为左三秋的一句话,倘若叫汪九龄不气,却是假的。 汪九龄冷声道:“左三秋,我汪九龄一向未得罪过人,自问与你并无恩仇,倘若今日你不给个说法,道出凌长老他们是内鬼的缘由,我汪九龄岂能饶你。” 左三秋闻言,想了想,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还真没怕过谁,对汪九龄的恐吓,全不在意,懒散道:“汪帮主要我说个明白,我还真没理由,既然贵帮要我左三秋给个理由,我还真给不了。” 汪九龄闻言一愣,语气不善道:“你的意思是,你没有任何理由,就在指责我丐帮长老是内鬼,还闯入我丐帮阵营?难道是觉得我丐帮是群叫花子,就可以任意欺辱?” 左三秋忙道:“我可没这个意思,丐帮身为天下第一大帮派,在下有的只是敬仰,岂敢冒犯,这次确实是事出有因,你若不信,可以问问我的李兄弟。” 汪九龄道:“除了你,还有人也闯进了这里?” 左三秋点了点头,道:“确实没错,这阵营也太不警惕了,随随便便就闯了进来,倘若是些武功稍高的高手,你们丐帮岂不全军覆灭了?” 汪九龄冷眼相视,道:“你的意思,是觉得我丐帮的阵营,在你左三秋的眼里,就像逛自家后花园一样简单么?” “可以这么说!”左三秋神色傲然,又道:“不过我可没有顶撞之意,也没有小觑你们丐帮的能力,我只是觉得这样,倘若敌人来犯,你们岂不危险?” 汪九龄被他这么一提醒,顿时心起犹豫,寻思:“左三秋所言不错,他能在我丐帮阵营中,来回自如,还不被我们所发现,显然是我丐帮的阵营,警惕有些松散,倘若不加紧提防,必然会出祸端。” 正在届时,东北方向,突然传来号角之声,显然是东北两门出了意外,引起了站岗的乞丐注意,故而吹哨提醒。 汪九龄等人闻声,均看向东北方向,只听左三秋道:“你看看,我刚才就说了,有些官兵趁机潜入了阵营,你们还硬是不信,现在可出了大事。” 汪九龄等人不再与左三秋纠缠,纷纷向东北两门而去,众人刚到东门,却见门外一群乞丐正在被绞杀,所来之人有七八个,而且各各武功不弱。 汪九龄不等众人出手,首当其冲,冲出门外,以掌法连续击毙三人,引得剩余五人注意,那些乞丐均被处决,五人围攻而上,将汪九龄团团包围在内,忽听汪九龄叫道:“各位长老速去北门支援,不要管我。” 剩余的四位长老与四位舵主均向北门而去,东门这八大高手实力非凡,那么北门自然一样如此,为了减少损失,八人健步如飞,急急赶去。 汪九龄以一挡五,好不艰难,左三秋跟在汪九龄等人之后,赶到了东门,看着汪九龄以一挡五,将他的武功瞧得仔细,却如何也破解不了,百般无奈,心想:‘汪九龄果然不愧是风云榜第五高手’。 李翊云也出现在了左三秋的面前,两人共睹此战,却见汪九龄拳掌之间,毫不留情,这八人杀了不少丐帮子弟,汪九龄为人再怎么仗义,也不可能不替帮中子弟报了这仇。 五人围攻汪九龄,出手一致,汪九龄先至后发,掌劲一道道的拍出,又是两人倒下,剩下三人互视一眼下,衣袖中亮出黑色的毒针,汪九龄掌劲一收,刚要出掌,李翊云挥剑而来,直接将三人击败,三人负伤,落荒而逃。 李翊云将剑入鞘,惊走众人,却听汪九龄道:“多谢这位兄弟出手相救,在下还有要事要办,告辞。” 来不及询问姓名,汪九龄又去了北门,李翊云与左三秋两人紧跟其后,途中,听左三秋道:“李兄弟,你太不仗义了,差点把我给害了呀,汪九龄这人是挺仗义的,就是脑袋不好使,我差点就没命了。” 李翊云答道:“汪副帮主的为人,凡知晓其名者,无不知他是条铁铮铮的嫉恶如仇的英雄好汉。” 左三秋道:“刚才你可给了他不少恩惠,北门可得交给我来处理,也好让我与他们化解一点恩怨呀,刚才的误会可深着呢?” 李翊云道:“这样自然是好。” 左三秋与李翊云到时,汪九龄已然与四大长老,四大舵主将来者围困在内,汪九龄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入我丐帮?” 这边并非八人,而是十二人,此时被九人围住,都背靠背的提防,汪九龄的话,却无人回答,只听一人道:“我们四大长老四大舵主在此,快些报上名来,或许我们还能留个全尸?” 十二人话也不说,直接四方杀出,被汪九龄等人联手抵挡,十二人牙关一紧,均倒地不起,嘴角溢出血液,服毒自尽。 汪九龄等人一惊,始料未及,而李翊云与左三秋虽惊,却早已知晓他们会如此去做,毕竟之前他们所遇之人,就是如此身亡。 九人凑近探十二人鼻口,却发现十二人均命陨与此,都感可惜至极,只得派出无袋弟子将二十具尸体抬到山脚下埋葬。 汪九龄发现左三秋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才想到,刚才在东门相救之人,就是此人,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左三秋所谓的朋友,就是眼前之人。 便问道:“不知这位少侠尊姓大名。” 李翊云抱拳道:“在下李翊云,无名小卒一个。” 汪九龄道:“刚才东门外,多谢出手相救,之前情况不允,故而有所怠慢,两位请随我们来,来到我丐帮,便是我丐帮的客人。” 李翊云抱拳道:“汪帮主见笑了。” 汪九龄示意‘请进’的举止,想邀请李翊云二人入帐相谈,就道:“请。” 李翊云谦虚的相让下,众人便向东门而去,那是丐帮总营的中心点,主帐大营就在那里。 第五十四章 帮忙 丐帮被江湖中称之为‘天下第一帮’,也是有凭有据的,丐帮子弟遍布天下各地,百里苏曾给予丐帮一句话,响遍天下:‘一声呼,天下起,一诏令,乞儿从,走天下,唯丐帮’。 丐帮之名,显赫中原各地,帮中弟子无处不在。 凡中原侠士,无人不知其名,无人不敬其帮,丐帮之名,更是响彻中原邻国各处,威名显赫,丐帮自唐朝末年立帮至今,已有数百年的历史,各代帮主,更是侠名远播。 现任副帮主汪九龄,虽还未成就帮主之位,却也名声响动五湖四海,被流云阁阁主百里苏排名‘风云榜’挤入第五名,著名武功,自然是以丐帮的独门绝技‘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棍法’著名。 如今丐帮与峨眉派关系紧张,如今一把大火,一场刺杀,已经让汪九龄对峨眉派的疑心已经渐渐消散。 只是顾虑峨眉一方还会有所误解,所以汪九龄打算再在此地与峨眉派当面澄清事实原委,想来峨眉派掌门也不是个不讲道理之人。 这一战,让汪九龄等人均知马长老等人初来峨眉派失踪的主意原因,就是有人想要栽赃嫁祸,让峨眉与丐帮彼此误会更深,大可坐收渔翁之利,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令峨眉派与丐帮元气大伤,一举两得,可百密终有一疏,半路杀出个左三秋与李翊云,却使敌手不曾料想到,途中被人破坏,不仅汪九龄没事,此事之后,不仅无法使两者火拼结仇,反而会使丐帮与峨眉之间的误会会因此事而化解。 汪九龄将李翊云与左三秋请入大帐,四大长老,四大舵主均入帐协商对策,只听汪九龄道:“刚才之事,诸位有目共睹,看来我丐帮与峨眉之间的误会,已然昭然若揭,既然有人故意设计陷害我丐帮与峨眉,此事我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四大舵主之一的全永廷道:“汪帮主所言甚是,再与峨眉派叫板,可就是我丐帮不识抬举了,以我之见,我们应当尽快下山,想方设法的将敌手揪出,将马长老等人救出。” 汪九龄点了点头。 李翊云道:“汪帮主,此次事件,一切主因,皆在一品侯府,朱文丹为人奸诈,倘若我料想没错,朱文丹此次恐怕已经对丐帮与峨眉派起了剿灭之心。” 忽听四大长老陈长老道:“李少侠所言没错,当初我代表丐帮参加少林大会,朱文丹的城府确实深极,少林大会也是此人借少林之名广散英雄帖,其目的昭然若揭。” 汪九龄沉默。 左三秋道:“那家伙当初想要拦我,却一直在关注各派掌门的动静,峨眉派与丐帮、武当、龙虎、泰山各派均保持沉默,恐怕各派掌门都有话要说,故而前来参会,却没料到朝廷中来了人,而且所来之人竟是一品侯朱文丹,江湖中人皆知此人结识江湖各路绿林好汉,自从百里阁主将朱文丹之名排入风云榜后,其入榜原因,就是干涉江湖事。 因为此举,流云阁被朱丹心在朝中污言秽语,更以朝廷之名将流云阁一举剿灭,虽不知流云阁是否还在,可流云阁一烧干净,却无一具尸首在内,可想而知,此人有多歹毒。” 李翊云讶异看着左三秋,道:“左兄,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左三秋傲然道:“这是当然,少林大会时,我可是一直在关注那家伙的言谈举止。” 汪九龄道:“没想到人称‘黑勾圣手’左三秋也对少林大会感兴趣?” 左三秋道:“哪儿的话,我可不是冲着少林大会去的,我是冲着百里阁主去的。” 汪九龄一笑,陈长老道:“说得没错,我在一旁看得清楚,左大侠与百里阁主打赌,与李少侠一战,虽然败北,但武功却也着实不弱,至少我陈灸自愧不如。” 左三秋被这么一夸,顿时心花释放,心中得意的很,笑道:“说笑说笑,岂敢岂敢。” 李翊云神色略傲,道:“还不是败给我了。” 这话被左三秋一听,登时双眼一瞪,白了他一眼,似乎在告诉他:‘别在我高兴的时候打击我,小心我跟你没完。’李翊云明白他的意思,就没再吭声。 却听汪九龄道:“能打败‘黑勾圣手’左三秋的李少侠,年纪轻轻,却也着实不凡,似乎当初丐帮大会时,我曾见过阁下?” 李翊云道:“连这儿都看了出来,汪帮主果然耳聪目明,当初丐帮大会一睹汪帮主的豪风,我李翊云这辈子也及不上。” 汪九龄开口大笑,道:“李少侠此次助我丐帮与峨眉派解围,他日有所需求,我丐帮无不相助。” 左三秋忽然说道:“汪帮主,这个我左三秋也帮了不少忙,不知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小忙?此事对贵帮而言,绝对轻而易举。” 汪九龄道:“左少侠尽管开口,倘若我丐帮能够帮助的到,必然全力相助。” 左三秋饶了饶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事,这位陈灸长老也知晓,当初少林大会,有个死老东西,我一直追着不放,但是少林大会时,还是让他给跑了,所以我想请汪帮主与丐帮各位长老,各地舵主,倘若能帮我左三秋找到此人,把他的行踪相告于我,我左三秋愿给丐帮……给丐帮,做任何事情。” 他被想说‘我左三秋愿给丐帮做牛做马,在所不辞’,但想了想,说了这话,就等于成了丐帮的人,便改成‘我左三秋愿给丐帮做任何事情’也就是说,他左三秋会给丐帮做一些事情,却并不是丐帮中人的意思。 这话汪九龄与诸位长老自然听出,只听汪九龄道:“好,要说找人,普天之下,我丐帮自称第二,还没人敢自称第一,我丐帮子弟遍布天下,即便左少侠要找之人,逃到天涯海角,丐帮中人也必然找的出来,只是需要费些时日,恐怕要让左少侠久等一段时间。” 左三秋心中暗喜,道:“这个自然没问题,那就有劳各位,如果事成,我左三秋必然感激不尽。” 汪九龄又道:“那就请左少侠将那人的画像交给我们,我们好拓印出,散发各地的弟兄,一同寻找那人。” 左三秋闻言一愣,顿时尴尬道:“这个,我还真没有,那老家伙很好认的,一头披头散发,像个疯子,头发又黑又白,眼神深邃,却武功不弱,倘若贵帮有所线索,不能偷跟,要不然,下场很惨。” 汪九龄道:“左少侠没有那人画像,我们如何去找?” 陈长老突然说道:“汪兄弟,这事说来真巧,我当初还真当看清了那人的面貌,我可将他画出来,交给弟子们下去拓印,颁布全天下的丐帮弟子。” 汪九龄道:“好的很,陈长老好记性,既然如此,左少侠的事情,我丐帮尽力而为,必然不久后,给左少侠一个交代。” 左三秋心中暗喜,道:“那好,既然如此,那就多劳诸位费心,倘若事成,我必然谨记诸位的大恩大德。” 李翊云突然说道:“汪帮主,听闻打狗棒在峨眉派的消息,我想也是假的,并非是真,可想而知,打狗棒并非被敌人放在峨眉派,不知汪帮主此后有何打算?” 汪九龄沉吟少许,道:“这个……我想要先上山,去向峨眉派的两位师太致歉,我丐帮行事不分黑白,便鲁莽进入峨眉山脚下,让峨眉派的诸位受惊了,我汪九龄心中过意不去。” 四大舵主之一的郭云子道:“汪兄弟所言极是,不过我们大动干戈的上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丐帮不懂规矩,私闯峨眉圣地,这可让我丐帮日后在江湖上,如何立足?” 汪九龄道:“我想好了,这次上山,我就带陈长老与奉长老、凌长老三人,其余之人,皆在此地拔营,陆续离开峨眉派。” 全永廷道:“奉长老与凌长老两人负伤在身,如何去得?不如让我们跟随上山,让两位长老在山下歇息,率众弟子先下山回去。” 汪九龄沉吟少许,觉得也是,刚要说话,忽听帐外有人说道:“不可,汪兄弟一言九鼎,岂能说改就改,我们身负小伤,何足挂齿,岂能因此而让汪兄弟再改,岂不在说,我丐帮的帮主,出尔反尔,不就是去趟峨眉山么,又不是去上刀山下火海,何惧之有。” 两人说的颇有豪情之意,不畏生死,李翊云不由心生恻隐,但突然想到两人的心计,不由胆战心惊,两人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觉得,两人不怀好意,是在博取汪九龄的信任。 “好!好!好!”汪九龄突然大笑,连说三声好,又道:“不愧是我汪九龄的好兄弟,真豪杰,区区小伤,岂能阻止我们的脚步,来人。” 说完,又叫来无袋弟子,一个无袋弟子走了进来,汪九龄说道:“取酒来,要大碗。” 无袋弟子走了出去,自然拿酒去了,说道喝酒,李翊云也是兴趣大涨,自上峨眉山后,他不仅不曾说过荤食,连酒,也许久未沾,此时被汪九龄一提,不由垂涎三尺,饥渴难耐。 第五十五章 日出云海 酒水未至,却在帐内闻到酒香,待十个乞儿各托一盘,盘上一坛酒,一只大碗,待酒上桌,乞儿倒满,十人均起身举碗,汪九龄道:“喝!” 李翊云一口饮尽,意欲未尽,不等乞儿倒满,却将酒水抢过,倒满一碗,举碗间,道:“先干为敬。” 不等众人回应,又一碗见底。 汪九龄与左三秋等人拍掌赞道:“好酒量。” 酒过三巡,众人喝的半醉,李翊云虽喝了个够,却也不醉,突然想到叶紫箩还在峨眉山上,心中甚是担忧,就道:“汪帮主,时辰不早,我们恐怕要先离开了,告辞。” 李翊云扶着烂醉如泥的左三秋,说道:“左兄,你不是自吹‘千杯不倒’么?怎么才十来斤酒,你就醉的站不稳了?” 左三秋稀里糊涂的道:“胡说,我没醉,再……再,再喝。” 说着,想要拿起酒碗,却被李翊云一把移开,左三秋没抓到酒碗,却险些摔了一跤,但李翊云就在身旁,将他扶住。 两人刚要出帐,却听汪九龄面色微红的道:“李少侠且慢!” 两人停下脚步,汪九龄走上前来,说道:“请李少侠代我向师太问好,明日清晨,骄阳乍现,我汪九龄,必然上山负荆请罪。” 李翊云点了点头,左三秋哼哼两声,本来是想说话,却是醉的说不出来,李翊云与左三秋出了丐帮的营帐,直径上山,两人到了峨眉派门前,李翊云实在扛不动了,将左三秋放在了门口,一路上山,极为幸苦,李翊云虽然内力深厚,却也禁不起这般的磨练。 两人在门口坐了少许,直到妙音小师父出来,发现李翊云两人,届时李翊云恰好休息够了,为了避免让峨眉派知道自己喝了酒,不由离得妙音极远,忽听妙音道:“李大哥,你身上怎么这么重的酒味?你下山喝酒去了?” 李翊云心下一惊,解释道:“这个……我并没有喝酒,是这个家伙喝的,我扶他回来,所以也沾了点酒。” 妙音哦了一声,李翊云自以为逃过一劫,却听醉倒在地的左三秋突然稀里糊涂的说道:“说谎,你比我喝的还多,你至少喝了十八斤烈酒。” 李翊云的谎言,霎那间,被醉醺醺的左三秋给揭破,不由干笑了几声,妙音轻笑,道:“李大哥,左大哥醉的很重,倘若被我师父发现,必然会将他逐出峨眉山,你们还是先跟我来,将他身上的酒味祛除干净,我在弄些香草,将气味抹去。” 李翊云寻思:“这小姑娘心地真够善良的,只可惜成了尼姑,要不然,也不知道谁有福了。”嘴上说道:“好,那就请小师父带路了。” 妙音轻笑,在前面带路,三人经过一条长廊,来到了一个小瀑布的池子边,妙音道:“就是这里了,这里的池水是自然生态,去味最好不过,李大哥与左大哥在这个池子里洗吧,我去给你们弄些香水,很快,我就回来。” 李翊云‘嗯’了一声,待妙音离开,他将醉醺醺的左三秋扔下池子,左三秋可谓是一头栽进了池里,顿时喝够了池水,登时神态清醒过来,叫道:“冻死了。” 一把跑了上来,冻的全身冷颤颤的。 左三秋骂道:“李兄弟,你想杀了我呀。” 李翊云耸了耸肩,说道:“我看你不清醒了,所以就把你放进去清醒清醒,这不神效么?” 左三秋骂道:“神效什么,再在里面待会儿,我就自己成神了。” 李翊云笑了笑,道:“我说,你没事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左三秋想了想,道:“憋屈,想起那个老东西,我就来气。” 李翊云这才想到,在丐帮阵营中,他自己提到了那个老头,想了想,也难怪。 李翊云道:“看来你酒也醒了,是没必要泡澡了。” 左三秋道:“那还不走,这是什么地方,这么好看?挺独特的。”左三秋目光扫了扫四周的景色,不由惊叹出声。 李翊云将遇到妙音的事情告知与他,左三秋明白过来,忽听一个女子说道:“李大哥,你们好了么?” 李翊云与左三秋齐齐转头看去,原来妙音取来了香草,左三秋道:“妙音小师父,你可真是好心,要是可以,我左三秋愿意报答你,以身相许也行。” 妙音撇了撇嘴,说道:“左大哥,我师父多次饶你性命,你若再这样,我可就要叫师父好好处置你了。” 左三秋一想到玄鸠师太,顿感头大,说道:“还是算了,当我没说好了。” 妙音对李翊云道:“李大哥,这是香草,将它放入怀中,别人就闻不出来了。”李翊云与左三秋照旧去做,果然见效,两人身上的酒味,都被一股清香的味道遮盖住。 李翊云道:“这是什么草,这么见效,峨眉山还真是奇花异草,多不胜数。” 妙音笑了笑,道:“峨眉派乃天下奇山之首,每日的四景也是美煞旁人,这些奇花异草,也只有我峨眉山才有,故而我峨眉派的疗治内伤外伤的灵丹妙药,都是罕见,虽算不上天下一绝,却也独当一面,天下少见。” 李翊云与左三秋点了点头,左三秋道:“我早就有所耳闻峨眉派的壮观,近几日的观赏,确实与传闻一样,在峨眉派住一日,如过十年。” 妙音道:“你的意思是,你在我峨眉派度日如年?” 左三秋心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得道:“不是这个意思,妙音小师父,你可千万别误会。” 妙音又道:“李大哥,叶姐姐见你不在,睡也不安稳,吃也不香。” 左三秋道:“天天吃素,当然吃不香……” 却见妙音横眼瞪着自己,左三秋将目光转移,当作没说,走到了一边独赏风景。 李翊云心中担忧更重,忙道:“我们身上的酒味没有了,现在就去叶姑娘那儿。”又对左三秋道:“左兄,我们走吧。”左三秋‘哦’了一声,跟了上来。 叶紫箩在峨眉山,服了峨眉派的‘六阴丹’,病情好转许多,此时正在大雄宝殿与玄鸠师太等人一起,听禅念佛,李翊云与妙音三人一入大雄宝殿,便见众人刚好诵经完毕。 李翊云三人在殿外等了少许,待叶紫箩出了大雄宝殿,李翊云问道:“叶姑娘,你没事了?” 叶紫箩轻笑间点了点头,道:“李大哥,你从丐帮回来,可遇到什么凶险?” 李翊云道:“那倒没有,我与左兄,并肩而行,怎会有危险,如今丐帮大难已解,对了,我将汪帮主的话,让妙音小师父转告玄心、玄鸠、玄隐三位师太,倘若事情顺利,明日清晨,汪九龄就会亲临峨眉山,向峨眉派负荆请罪。” 叶紫箩点了点头,表示安心,又道:“那可遇到什么怪人?” 李翊云点了点头,左三秋道:“除了奉、凌两位长老,其他人都不算奇怪,只有那两个家伙有点古怪。” 李翊云知道左三秋所虑之事,无非就是凌长老和奉长老两人行迹诡异,可丐帮帮主汪九龄也那样说了,他们身为外人,也不好多说,只能让丐帮自求多福。 叶紫箩忽然笑道:“听闻峨眉山的四大景色都异常奇特,我真有些想看。” 李翊云道:“我陪你一起看日出,一起游历峨眉山,好么?” 叶紫箩看着李翊云,微笑点头。 ###### 翌日,清晨。 李翊云陪伴叶紫箩在峨眉山看日出,初阳乍现,在云端的另一头,蒸蒸日上,其美景之色,天下罕见,看的李翊云也心里吃惊。 叶紫箩的头额靠在李翊云的肩膀上,手腕挽着李翊云的手腕,两人就这样,在一处月崖边,静静的看着清晨的骄阳。 此时,东阳崛起,一缕缕光芒照耀云海之上,使得磅礴大气的云海之上,生机勃勃,让人一眼看去,美不胜收。 李翊云侧头看向靠在肩头的叶紫箩,此时她嘴角微扬,似乎很开心,那柔和的目光,与当初初见之时相比,简直天壤之别,完全不同。 叶紫箩看着夕阳美景,喃喃的道:“李大哥,你知道么?我怕黑。” 李翊云早就知道了,在两人刚入峨眉山时,在叶紫箩的神色中,就看出了端倪,他就知道,叶紫箩怕黑,而且怕得惊骇。 李翊云柔声道:“我知道!” 叶紫箩的头没有移开,只是微微抬上看着李翊云的面容,许久,勉笑道:“你不想问,为什么我怕黑吗?” 李翊云把目光看向叶紫箩,然后柔声道:“每个人都有让自己害怕的物事,我也一样,也有很怕的事情。” 叶紫箩心中好奇,看着李翊云,然后好奇地问道:“你怕什么?” 李翊云柔声细语的道:“我最怕的,就是自己所在乎的人受到伤害,那样,我会万分焦急,忐忑不安,心不在焉,甚至,我在想,为什么不让我来承受这份煎熬,我害怕变成孤家寡人,我害怕我报不了仇,我害怕我娘会突然离开我,我现在,更怕我在意的人,受到伤害。” 第五十六章 阴影 李翊云与叶紫箩双目对视,四目柔和,含情脉脉,叶紫箩靠在李翊云的肩上,说道:“我真想见见,那个让你在意的人是谁?我真羡慕她。” 李翊云道:“你羡慕什么?除了你,还能有谁呀?” 叶紫箩迟疑少许,缓缓得道:“你就不怕当朝天子么?” 李翊云闻言一愣,心想:“没错呀,叶姑娘是当朝天子的妃子,我岂能沾惹,岂不是大大的不忠?” 转念又想:“叶姑娘虽是当朝天子的妃子,但却名不正言不顺,又无实凭,我又为什么不能和叶姑娘在一起,两人本就是两情相悦,我与叶姑娘均心中有对方,我又怕当朝天子做什么?堂堂男儿,岂能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放弃自己的所爱,那样,岂不让自己遗恨终身。” 想到这里,又听叶紫箩道:“你在想什么?” 李翊云道:“没,没什么。” 话毕,将叶紫箩搂的更紧了些,生怕她被人在自己的身边抢走。 叶紫箩感觉到了李翊云的在意,微微一笑,说道:“我怕黑,因为我的童年,是灰色的,你信吗?” 李翊云摇了摇头,道:“怎么会呢,你可是青罗宗的千金,你的童年,一定充满了童年该有的色彩,要说灰色童年,我才是真的。” 李翊云一听叶紫箩说到自己的童年是灰色,不由心中一酸,叶紫箩所言,他并非觉得是句玩笑,一定有她的道理,只听叶紫箩微微失落,道:“我虽然是青罗宗的千金,可除了我哥哥,青罗宗的大部分人,都不认可我。” 李翊云听得心酸,问道:“为什么?” 叶紫箩道:“因为,在我出生时,我娘就难产死了,我娘因我而死,我爹深爱我娘,故而我爹,从小就冷漠我,整个青罗宗,除了我哥哥叶天爽、张李二侠、麻布婆婆、秋刀鱼叔等人,对我好,其他之人,均冷漠我的存在。” 李翊云道:“因为你的娘吗?” 叶紫箩点了点头,笑道:“我听哥哥说,我娘,曾是青罗宗最温柔最体贴的女人,是个巾帼英雄,曾为西域国与大明、北狄等各国交战,功名赫赫,却因我的缘故,而去世,我娘,是青罗宗的象征,如今的她,我只在青罗宗的石像上,才能看得到,她的慈爱,遍布西域国。” 李翊云道:“这和你害怕,有什么关联?” 叶紫箩勉笑,道:“我爹憎恨于我,我稍微做错点事,我爹就会把我关起来,我哥哥为了救我,屡次向爹求情,做很多事情讨好我爹爹开心,我爹才一次次的放过我,可有一次,我真的怕了。” 叶紫箩沉吟少许,又道:“那一年,我十岁,我生辰那天,我想去娘的房间拜祭我娘,我还小,不小心打烂了祭奠上的贡品,后来我爹刚好进来发现,对我大打出手,一掌将我打的口吐鲜血,险些杀了我。” 李翊云道:“你爹就那么狠么?你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呀。” 李翊云听的牙齿紧咬,心中怒火难忍。 只听叶紫箩道:“对呀,我心里也是这么问的,那一次,我爹冷漠我的存在,将我关进了暗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洞,在里面,我不知道呆了多久,我最后晕了过去,醒来时,一睁开眼,看到的,是我的哥哥,他正担心的看着,看到我醒来,他面色惊喜,而我爹,却在旁边闷哼,但我看到他的手上,被白布包裹,我知道他受伤了,但我不敢问为什么会受伤,我爹的本领那么大,谁能伤到他,因为我不敢问,只能静静的看着他那受伤的手,他愤怒的离开了我的房间,我哥哥对我百般呵护,保护着我,我在哥哥的口中得知,我一昏睡,就是半个月多,我又休养了半个月,那时起,我对黑暗,产生了恐惧,一遇到黑,我就会怕。” 李翊云双眉微皱,道:“天下哪有这样的爹,难道到大明皇朝当妃子的主意,也是你爹的意思?” 叶紫箩道:“那倒不是,说起这事,我跟你说过,我哥哥看上了西域国的公主,两人逃之夭夭,现在也没有找到,我爹为了应付西域国,才将我送入大明皇朝,本来我爹是坚决不同意的,可是在最后,我爹只能把我送到这里来。” 叶紫箩从怀中取出一把红蓝宝石镶嵌的精致匕首,看着那把匕首,又道:“这是我来到大明皇朝时,麻布婆婆送我的,麻布婆婆说,这是我娘的东西,她把它交给我,希望我能够像我娘那样勇敢果断。” 李翊云道:“那你爹呢?” 叶紫箩泪珠打转,直流而下,道:“我爹,在我临行前的一个晚上,也没有过来看过我,我本想去见他最后一面,可想到,我爹那样恨我,见了我,必然更加气恼,所以,我连我爹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过。” 李翊云道:“他是你爹,即便再怎么恨,也不可能这样恨你,连你最后一面,也不愿看么?”他抹去叶紫箩脸庞的泪水,安慰着她。 叶紫箩又道:“我入宫的那段时间里,当朝天子一直不来见我,我听闻当朝天子政务繁忙,我却意外认识了朱玉莺公主,便借助朱玉莺公主,在当朝天子的身边,偷来了‘出宫令牌’,之后就认识了你和百里前辈。” 李翊云这才明白叶紫箩的过去,叶紫箩又问道:“你的过去呢?” 李翊云迟疑少许,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从小没了爹,随娘长大,一生平安无事,我从小就想成为一名除暴安良的大侠,遇到我师父,我的愿望也就开始实现,我不断的努力,就是为了完成自己儿时的理想。” 叶紫箩笑了笑,说道:“当初你刚涉江湖,还真是有趣,没想到,我们竟会相识,直到现在,经历了种种的一切,我还以为,这一切都要变了,才发现,原来路,还这么长。” 李翊云尴尬的饶了饶头,说道:“现在我虽然没有师父那么厉害,但我感觉,现在的自己,已经很厉害了,至少,有了追求理想的实力。” 两人聊了一会儿,直到骄阳升空而起,在这即将冬至的季节中,天气的寒冷,令人颤栗。 不知何时,忽听到山下,左三秋与妙音两人正在山脚下采集药草,李翊云与叶紫箩两人听到两人的说话声,跟了过去,才知道,原来左三秋不安分,时刻去挑逗妙音,而妙音不知为何,面色憔悴,心不在焉,似有心事。 被左三秋的挑逗,气的不时想将左三秋赶走,可左三秋并未理会,因此,两人吵闹的喧哗,被李翊云两人听到。 “你们怎么了?左兄,你又惹妙音小师父生气了?”届时,李翊云与叶紫箩并肩而来,看着左三秋围着妙音打转转,而妙音却羞的不敢与其打交道。 届时看到李翊云走来,妙音眉开眼笑,走到李翊云的身边,说道:“李大哥,左大哥也太过分,师父让我下山采药,他硬是跟来,师父怕我出意外,便让他在身边跟着,保护我。” 李翊云道:“这不挺好,你又干什么苦恼他呢?” 左三秋道:“对呀妙音师父,就当我是空气不存在,你采药就是,别理我。” 妙音道:“怎么能够不存在,你时不时的在我眼前打转,弄得我都头疼了。” 左三秋苦脑,不知怎解,道:“李兄弟,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别忘了,答应的三件事,你还没办呢?” 李翊云道:“什么三件事,那个赌约可是没有兑现呀,你抓到内鬼了呢?为什么他不承认。” 左三秋被说的哑口无语,道:“这个……貌似确实没错,不过肯定就是他,明天我就去把他给抓来。” 李翊云道:“拭目以待。” 左三秋道:“李兄弟,你们两小口儿,在这儿干嘛呢?” 李翊云与叶紫箩相视一眼,微微一笑,道:“自然是看日出,听闻峨眉山的日出与众不同,所以便来看看,看了后,果然与众不同凡响。” 左三秋被说的心痒痒,看了看那温暖的阳光,奇怪道:“哪儿呀,没什么奇怪呀,不就是个太阳吗?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什么来。” 看着李翊云拉着叶紫箩的小手,左三秋坏笑的指着李翊云,笑骂道:“你小子,真是厉害,我看你不是去看日出,是去和小美人儿到山上约会才是真的?” 叶紫箩从袖中取出六枚钢针,光闪闪,吓得左三秋缩了缩头,忙道:“别别别,我可是最怕这玩意了,不说就是了,你们聊,我,我先走一步。” 左三秋话毕,便悄悄的走了,留下李翊云与叶紫箩、妙音三人,李翊云道:“妙音小师父,你的多次帮助,我李翊云还未来得及报答,不如我来帮你采药。” 妙音笑着点了点头,叶紫箩也笑道:“我也来帮忙。” 三人忙活了大半天,采集了许多的药材,李翊云这才懂得,峨眉派的名贵灵药,从何而来,也多亏了峨眉派的这些药,让叶紫箩,得到了帮助。 第五十七章 物归原主 三人回了峨眉派中,刚到门外,却见两骑疾来,行速飞快,顺眼即至,两骑上是两个身穿蓝袍的道观中人,两人下山,见了妙音与李翊云等人,问道:“这位小师父,不知玄鸠师太可在山中?”话语颇为尊敬。 妙音见了两个道观中人,单掌合十的行礼,道:“我师父正在议事,不知两位道长从何而来?” 只听那道士说道:“我二人乃武当山人,奉张真人之令,前来找玄鸠师太商议要事。” 妙音心想,既是两派之中的要事,他身为弟子,自然不能过问太多,便道:“两位远赴峨眉,舟车劳顿,先随我入厅休整少许,待我向师父禀报,再做定夺。” 众人进了峨眉左侧的山腰处,有间大厅,妙音带了两人入厅休息,便与李翊云两人去了玄鸠师太的所在之处。 刚入大雄宝殿,却听殿内的玄鸠师太的声音,依稀可闻的道:“那就多谢汪帮主海涵,枉两派合作,共同查清此事。” 李翊云三人一入殿,妙音在玄鸠师太的耳边说了几句,只听玄鸠师太迟疑少许,道:“好,我知道了,带他们来这里。” 妙音应了一声,独自一人去了左侧的大厅,将两名武当道士带过来。 李翊云一入宝殿,便见到汪九龄与两大长老都在峨眉派,寻思:“汪帮主果然一言九鼎,言出必行,仅带两人上峨眉派,好胆识。” 却听汪九龄道:“李兄弟,昨日一别,兴致未尽,他日再见,你我再畅谈几日,来个痛快。” 李翊云笑了笑,抱拳道:“汪帮主愿意,我李翊云奉陪到底,绝不抵赖。” 汪九龄闻言大笑。 忽听玄鸠师太道:“汪帮主与李少侠相识,也是英雄相惜。” 汪九龄抱拳对玄鸠师太道:“师太所言没错,倘若峨眉派不禁酒,我便想在此地与李兄弟痛饮个三五日。” 待妙音带来了武当道长,两人一见玄鸠师太便行礼叩拜,只听那道长说道:“师太,我武当山与峨眉派素来渊源颇深,此次掌门交代一封书信,望师太过目。” 话毕,从怀中取出信封,递给玄鸠师太,玄鸠师太打开后,只觉全身一颤,却见信纸空白,玄鸠师太双眉微皱,不明所以,刚要问话,忽见两人袖里藏刀,趁其不备,欲要行刺玄鸠师太。 李翊云与汪九龄见状大惊,李翊云龙临剑抽出,汪九龄单掌拍出,两名小厮纷纷倒地,却再也起不来,汪九龄心知那一掌,绝伤不了两人性命,可两人一死,却颇为不解,凑前一看,两人均中毒而亡。 众人大吃一惊,均想:“武当与峨眉派素来并无恩怨,何来远赴峨眉行刺。” 正在众人不解之下,却听玄鸠师太虚弱的道:“和当年……一……一样,都是这种……毒。”说完,便晕了过去,妙音与其余的峨眉派弟子,见状纷纷大惊,在妙音的紧张下,玄鸠师太被扶进了禅房修养,李翊云等人身为男儿身,自知不能进去,只能静等。 却听汪九龄道:“李兄弟,这两个小道长,为什么会行刺玄鸠师太,武当与峨眉素来并无恩怨才是,此次行刺,我看大有蹊跷。” 李翊云道:“没错,可能是有人想故意陷害武当山,所以故意为之,那信封纸上,必然附有剧毒,所幸峨眉派天材地宝,应有尽有,灵丹妙药,数之不尽,这毒要解,也简单许多。” 届时,妙音从房间走出,对两人说道:“李大哥,汪帮主,我师父已经没事了,不必为此担忧。” 妙音又道:“也不知何人如此歹毒,竟借用武当山之名,故意让我师父放松防范,所以我师父才会中了贼道,所幸我峨眉派有解毒丹,可解百毒,所以我师父暂时没事了。” 汪九龄道:“既然如此那就万幸。” 届时,突然走来一个白衣少女,他手中把玩着一根寸许的玉杖,颇感好奇的玩耍着,汪九龄见着玉杖,大步踏去,一把夺来玉杖,说道:“你这玉杖从何而来?” 那白衣少女听的汪九龄与其鲁莽,受了惊吓,害怕的道:“我……我是,我是在后面的……佛像后,找到……到的。” 李翊云见了受了惊吓,不由说道:“汪帮主,他还小,何必与他一般见识,既然玉杖找到了,那就万幸了。” 汪九龄心知自己性情莽撞了,吓坏了小姑娘,不由说道:“对不起,刚才汪某太过着急,有所冒犯,多有得罪。” 那少女顿时格格起笑,捂嘴道:“我没事,既然是你的,那就保管好了,要是在丢在菩萨身后,可莫给土贼子抢了去,这玉杖,可好看呢。”目光在玉杖上一扫,显然喜爱。 妙音突然说道;“汪帮主,原来这就是贵帮的打狗棒,所幸没事,这位姑娘是当初少林大会后,我们回峨眉山时,在路途中巧遇的一名少女,可怜兮兮,我师父见了心疼,便收留了她,一直在山中陪我们禅佛吃斋,没想到贵帮的打狗棒竟会在他的手中,想来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觉得这玉杖好看,便拿了去,并非有意想要。” 汪九龄道:“这事我知道,小师父不需解释,既然打狗棒寻了回来,请替我向玄鸠师太问好,我三人在此告辞,后会有期。” 妙音行礼相送,道:“恕不远送。” 李翊云道:“妙音小师父,我们在此打扰数日,已给峨眉添了麻烦,想来是离开的时候了,因为还有重事要办,所以时间不多了,多有打扰,见谅,倘若师太问起,就说我李翊云不辞而别,下次再见,定然当面致歉。” 妙音似想说些什么,却欲言而止,没敢再说,李翊云与叶紫箩两人轻装简便的下了山,一路山下却不见到左三秋,略有失落,自语的道:“也不知道左兄去了哪儿,怎么告别了,也不相送?” 叶紫箩笑道:“左三秋并非峨眉派弟子,时常呆在峨眉派,也名声不好,应该已经比我还早就下山了。” 李翊云闻言点了点头,觉得说的很对,两人当即行路到了一个镇集上,买了两匹良马,两人直接骑马去了嘉定城。 当初峨眉派与杨错父女一别,杨错曾留下约定的书信,在嘉定城相约,让李翊云他们下山后,在嘉定城的云集客栈相逢。 李翊云与叶紫箩赶到嘉定城,步入城内,来到云集客栈,小二将马拉入后面的马厩,李翊云与叶紫箩并肩入内,两人一入客栈,却见杨错一人正在闲喝闷酒。 李翊云到了他的神身后,说道:“一个人喝闷酒可没劲,可不可以让我凑上两杯。” 杨错转头一看,吃了一惊,李翊云两人坐了下来,杨错道:“你们来的可真早呀,我等了好几天了你们才来,峨眉派很好玩么?” 李翊云看了眼叶紫箩,笑道:“我陪叶姑娘观赏了峨眉派的四大奇景,那真是天下独特,便多留了几日,没想到让杨前辈这般苦等,有些过意不去,不如这酒钱,就由我来出吧,一赔不是。” 杨错道:“区区酒钱,我还付不起,你还是快去应对宋九琅吧,他可不是好招待的,你未必能够请的动他,这个忙,我可帮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翊云心中一紧,问道:“杨前辈,不知道宋医仙现在何处?” 杨错道:“跟我来吧。” 起身便向外走去,李翊云结了账钱,与叶紫箩并肩跟上,除了客栈,右行数里,右转入小巷,来到了一家独立的小院外,杨错道:“就是这里了,他在里面,看你为人忠厚,提示你一下,他吃软不吃硬,硬来,可不行。” 李翊云点了点头,杨错道:“老宋啊,还不出来见客。” 只听那院子里的房间里传来声音:“不出来,我不想见人,谁也见不到我。” 杨错对李翊云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李翊云高声道:“宋医仙,晚辈李翊云,有要事相求,还请宋医仙出门搭救。” 院内房间里的宋九琅道:“不出来,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帮你?凭什么帮你?” 李翊云道:“我李翊云虽与宋医仙不相识,但有位女侠身患剧毒,危在旦夕,难道宋医仙不愿意出手搭救?” 宋九琅道:“所救之人,是谁?” 李翊云道:“乃是桃李山庄李奎山的夫人,陈月儿,他中了龙沙帮的黑煞掌,已然危在旦夕,我特地前来请前辈出山救人。” 宋九琅又问道:“你与他什么关系,我凭什么救她?救她有何酬劳?” 李翊云愣了一愣,不知作何解释,来此之前,他以为宋九琅是为行侠仗义的神医,此时一听,完全出乎意料,李翊云迟疑少许,终究难答。 只听叶紫箩道:“前辈想要什么?” 宋九琅道:“我想要那小子身后的宝剑,倘若愿给,我可以考虑去不去救她。” 李翊云迟疑少许,叶紫箩看着李翊云的面色,心知他骑虎难下,只听李翊云道:“前辈,不知可不可以另提要求,这把宝剑并非晚辈之物,而是受人之托,要还给别人的遗物,我若将此物送与前辈作为酬劳,我对那位托付给我的前辈,如何交代,如此一来,我李翊云岂不成了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 宋九琅迟疑了少许,又道;“我听闻桃李山庄李奎山夫妇并无儿女,你又是何人,与他们是何关系。” 李翊云道:“我与他们不过萍水相逢,只因承蒙李庄主信任,托付重任与我,倘若无功而返,我如何对得起李庄主的信任。” 宋九琅道:“你与他们不过萍水相逢,便来请我,是不是也太瞧不起我白发医仙的名号,要你送剑,你不愿意,却又与他们并无干系,你来不来,有何意义,我不救她,你走吧。” 第五十八章 打赌 李翊云回头看了眼杨错,杨错耸了耸肩,表示无奈,无能为力。 半响,李翊云一咬牙,直接跪在了院外,杨错与叶紫箩纷纷一惊,只听李翊云叫道:“宋医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李庄主并非恶徒,江湖中名头颇响,是个有情有义的侠士,宋医仙难道连这样的好人也不愿意施救么?” 宋九琅沉默少许,片刻之后,说道:“我宋九琅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你走吧。” 李翊云道:“宋医仙若不施救李奎山夫人,我李翊云怎么对得起李庄主的信任,宋医仙,我……”说到这儿,李翊云已经无话可说。 他牙关一紧,道:“宋神医,你若不施救李夫人,我李翊云就长跪此地,直到你答应为止。” 宋九琅道:“嘿……臭小子,你敢威胁我,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答应,想跪?那你就跪着吧。” 李翊云言出必行,一跪下,便没再起来,叶紫箩知晓李翊云一诺千金,劝也没用,杨错见他这样,本想劝说,却被叶紫箩阻拦,叶紫箩与杨错离开了这里,不知道去了哪儿,唯有李翊云一人常跪于院前。 翌日,响午时分,天际边缘,依稀可见,一片乌云滚滚而来,似有下雨之兆,如今天气寒冷,被雨一淋,必然生病,可李翊云无动于衷,目光一直盯视着院内的房门口。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乌云翻滚,惊雷响彻,雷霆霹雳,震耳欲聋,可李翊云心志坚定,不为所动,院内房间的宋九琅道:“臭小子,跪了一天,也不死心,大雨将至,你还不快滚,淋出了病,我可不管,可千万别死在了我的门外。” 李翊云道:“不行,我李翊云言出必行,既然说了,就算是下大冰雹,下剑雨,我李翊云也绝不起身。” 宋九琅哀叹一声,道:“臭小子,何必呢?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有必要么?” 李翊云道:“不管如何,被我李翊云遇到,我就绝不能袖手旁观。” 宋九琅久久不答,李翊云也不再问,一个在房间里,一个跪在院外。 过一会儿,大雨倾盆,李翊云的衣衫,一下子被淋了个稀里糊涂,可李翊云始终不起。 李翊云跪了许久,这一夜里,叶紫箩与杨错来看了看李翊云,见他神色坚定,杨错目中却生敬佩之意,叶紫箩为李翊云拿了些吃的,放在他的面前,便与杨错徐徐离开。 李翊云一个人跪在这条小巷的院外,大雨一直未停,李翊云就这样被淋了三个多小时的大雨。 过不多时,忽听身后传来声音:“那位小兄弟,快来帮帮我老人家,我快不行了。” 李翊云向声音传来处看去,却见身后不远处的一面墙边,不知何时走来了一个七旬老者,那老者干瘦如柴,衣衫破烂不堪,此时倒在地上,哀叫连天,他伸手向李翊云求助,李翊云顿时为难,刚想起身帮忙,可看向院内时,不由面露挣扎之色。 眼看那老者哀叫不断,李翊云思绪百千,没顾上那么多,直接起身,将那老者扶了起来,将那老者放在避雨处的石阶旁坐着,那是一个宅院的大门口的石阶,与宋九琅的院子恰好对立。 李翊云将那老者扶坐下后,心中寻思着,这么一来,自己言而无信,宋九琅必然不会出手相救,此时心中正思绪万千,忽听那老者道:“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 李翊云苦笑道:“老人家说笑了,我算得上什么好人,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我却没能做到,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 那老人家道:“小伙子,你人这么好,怎么会算不上好人呢?俗话说的好,好人自有好报,别灰心呀。” 又问道:“不过小伙子,你跪在那里,做什么?” 李翊云道:“我在求一个人,他医术高明,可以救很多人的命,我就是跪在那里,祈求那人可以救救人。” 那老者笑了笑,长‘哦’一声,道:“原来如此,那你成功了么?” 李翊云苦笑道:“恐怕再也成功不了了。” 老者道:“小伙子,别灰心,不要一失败就灰了心,这样的人,可成不了大事。” 李翊云怔了怔,老者又道:“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李翊云正在悲伤之中,哪有闲情,随意敷衍道:“打什么赌?” 老者道:“我们就来赌,看看你想要救得人,活不活的过来。” 李翊云道:“我师父说过,除了龙沙帮外,只有这名宋医仙才能救他。” “不以为然!不以为然!”老者摇了摇手,道:“我们赌一赌不就知道了?” 李翊云怔了怔,道:“怎么赌?” 老者道:“你回去桃李山庄,看看那人活没活过来,倘若活了过来,你就输了,倘若没活过来,你就赢了。” 李翊云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这位神医不肯施救,龙沙帮又不肯给予解药,我看这个赌,老人家,你要输了。” 老者道:“你就这么希望你赢?” 李翊云道:“我自然希望我输,可是以现在的情势而言,我是必赢无疑。” 老者哈哈一笑,道:“那我们就来赌赌,倘若你输了,你就得答应我一件事,无论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办到。” 李翊云愣了愣,道:“好,既然老人家,这般有兴趣,我就陪老人家赌赌吧。”心中寻思道:“反正,我也失败了,哎,还是先回桃李山庄,没能请到宋医仙,李夫人,必然没得救了,到时李庄主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就好,只要不连累到叶姑娘就行,我李翊云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翊云心念已定,再去看那老者时,那老者却不知去了哪儿,李翊云没过多的在意,便悄然离开,来到云集客栈,却见叶紫箩与杨错正在吃饭。 杨错突然看到李翊云,叫道:“李少侠,我们在这儿。”又叫小二弄来一副碗筷,杨错问道:“李少侠,情况如何?” 李翊云有些灰心,道:“事情未成,我已经半途而废。” 杨错与叶紫箩讶然吃惊,均是不解,李翊云将过程说了一遍,杨错听后点了点头,神色若有所思,赞道:“李少侠,做的不错,你做的没错,这样的抉择,你也做得出来。” 李翊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没办法,我不能见死不救。” 杨错与叶紫箩点了点头,都明白过来,三人饱餐一顿后,杨错便欲李翊云等人告别离开。 直到杨错离开后,李翊云忽然问道:“那白芊芊去了哪儿?我记得唐大都卫一直在找她?” 叶紫箩道:“白姑娘早就与杨前辈下山后,便偷偷溜走了,杨前辈说,白姑娘一直爱胡闹,所以,唐白蜃大哥的离开就是为了能够早日找到她,以免生出事端,闯下祸来。” 李翊云明白后,叶紫箩问道:“我们现在回去么?” 李翊云点了点头,道:“虽然没能请动宋医仙,但还有一些时间,我们随缘而遇,或许能有所收获,也说不定。” 叶紫箩面露愧疚,低声道:“都是我不好,让李大哥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这可怎么向李庄主交差?” 李翊云寻思少许,道:“没事,实在不行,我只能硬闯龙沙帮了。” 叶紫箩神色一下紧张起来,忙道:“不可以,你师父提过,龙沙帮极为凶险,根本不是你可以闯得进的地方。” 李翊云苦思许久,始终难断,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或许我师父会另想它法,医治李夫人。” 叶紫箩点了点头。 当即,两人从客栈马厩中取来快骑,便直奔桃李山庄,一路毫不停歇,为了省下时间,另想它法,拯救李夫人,在两人马不停蹄的匆匆赶路下,不一日就赶到了桃李山庄。 两人一到桃李山庄,便见百里苏在那凉亭处与李奎山品茶下棋,可谓玩的不亦乐乎,眉开眼笑,甚是豪爽。 李翊云看着两人那样开心,不忍说出事情真相,但又不能说假话,只得站在一旁,装作沉默的样子,过一会儿,两人茶没了,棋也分了胜负。 只听百里苏笑道:“云儿,干嘛站在那儿呀,与叶姑娘进来坐一会儿吧。” 李翊云面露难看,不忍直言真相,见李奎山目露奇芒,又不忍伤他的心,两人迟钝了少许,只听李奎山道:“李少侠,叶姑娘,你们怎么还站在亭外,快些进来坐坐,老夫还未好好感谢两位请来宋医仙救我夫人性命。” 李翊云闻言一愣,心想:“是了,李庄主以为我请来了宋医仙,才回来了桃李山庄,却想不到我根本没能请到,倘若将没请来宋医仙的事实告知李庄主,他又会如何气愤呢。” 李翊云刚要说话,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女子声音:“这位就是李少侠与叶姑娘?你们来得正巧,正想当面感谢两位救命大恩。” 李翊云与叶紫箩转身一看,此女华丽装饰,妇女打扮,却颇有女侠之风,他婀娜的身形,与眉心间那朵嫣红的桃花印记,让她显得轻盈曼妙,风韵犹存。 这妇女,正是李奎山的夫人,陈月儿。 李翊云与叶紫箩大吃一惊,相视一眼,颇为不解,两人顿时哑口无语,忽听陈月儿道:“李少侠,叶姑娘,你们怎么了?怎么傻站在这儿,我还没好好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呢?” 李翊云与叶紫箩连忙道:“李夫人过奖,不知李夫人是……” 第五十九章 龙沙帮执法长老 “小伙子,你现在才来,是不是路上惹祸了?”一个声音突然从桃花树林中,熟悉的传了过来,李翊云与叶紫箩纷纷看去,却被盛开的桃花遮挡,只能听到熟悉的声音。 只见在那千百株桃花树中,一个身影背对李翊云等人,正蹲在一棵桃花下,不知在捣鼓着什么,却见他四周泥土堆积,显然已经挖了不少时间。 此时他站起身,转过身来,却见他长眉雪白,胡须雪白,看似只有四旬左右,像个中年男人,却已是白发白须。 叶紫箩对此人不曾逢面,可李翊云见了,却是大吃一惊,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挖泥土的老者,正是当初与李翊云在嘉定城打赌的老者,那时看去,给人的感觉像个老态龙钟的七旬老者,此时看去,却只是个白发中年男子。 李翊云思绪万千,瞬间连贯一通,顿时大彻大悟,惊道:“原来,原来前辈就是白发宋医仙,我李翊云有眼不识泰山,当初还以为……” 没错,此人正是白发医仙宋九琅,却听他说道:“小伙子,年纪轻轻,就不要轻易乱答应别人的事,你虽然好心,可你要想想自己的能力呀,万一失败,你如何面对托福你重任的人呢,这只是其一,其二,不要动不动就给人下跪,你那不就叫求人办事,那就是愚蠢,那是威胁,你还年轻,你太冲动了。” 李翊云抱拳一拜,道:“前辈教训的是。” 宋九琅走了过来,将那挖泥土的锄头抛给了李翊云,后者一把接过,宋九琅坐在了百里苏与李奎山的身旁,品了口茶,原来在那棋盘边,居然还有另一个茶杯,可李翊云因为当时太过难过,故而并未在意。 只听陈月儿道:“宋医仙的大恩大德,我陈月儿无以为报,但凡宋医仙有所要求,我桃李山庄能做的,一定竭尽所能。” 宋九琅道:“那倒不必,李夫人过重了。” 又对李翊云道:“小伙子,我帮了你,是不是该帮帮我呀?” 李翊云见宋九琅绑了自己的大忙,救活了陈月儿,自然万分感激,说道:“宋神医有所吩咐,我李翊云万死不辞,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宋九琅哈哈一笑,对百里苏道:“百里阁主,虽然对你有点成见,但说句实话,你确实收了个好徒弟,就是太仁义了,这点不好呀。” 又对李翊云道:“不要你上刀山,也不要你下火海,锄头给你了,我和李庄主夫妇说好了,我要收集一百株桃树根,去,给我挖足一百株,挖好了,通知我一声。” 又对李奎山道:“到我下了?” 李奎山请示宋九琅上台,与百里苏下棋,显然三人是败者退,而李奎山的上一场,就输了,只听宋九琅不瞒的道:“两个人还下不过一个,我才不信,接着来,这次我先下。” 百里苏点了点头,应是,表示同意。 而李翊云与叶紫箩两人则去刚才宋九琅挖桃树根的地方继续挖。 等到李翊云与叶紫箩挖好了整整一百株桃花根,李翊云与叶紫箩也同时发现,三个人的棋术,也是不分伯仲,李奎山与宋九琅两人可谓是联合一起与百里苏下棋,百里苏却无一败绩。 最后,天色渐晚,冷风刺骨,众人在屋舍中用过晚膳,在陈月儿的安排下,为宋九琅与百里苏等人安排好了住宿。 众人回了房间,不知何时,大雨倾盆,哗然而下,电闪雷鸣,乌云滚滚,煞是阴沉,在那桃李山庄的外面,不知何时,突然有数十骑冲将进来,桃李山庄在这数十骑下,桃树毁了近半百株。 因为大雨喧闹,电闪雷鸣,故而众人不易发现,却听一人速来禀报,众人闻声而惊,均冲出房间,聚在大厅,众人开门一瞧,却见外面数十骑在庄中围绕打转,只可惜那桃树尽毁,完好无几。 陈月儿叫道:“你们给我住手,来者何人,为何来我桃李山庄闹事?” 忽听数十骑中围绕在内的一骑,突然说道:“我们为流云阁阁主百里苏前辈而来,并非闹事而来。” 陈月儿道:“胡说八道,我桃李山庄的桃花,毁之大半,你竟说什么为百里前辈而来,哪又为何毁我山庄,无耻之徒。” 忽听那人道:“这个绝非有意,流云阁主声名远播,我龙沙帮早已久仰大名,听闻消息,流云阁主恰在此处,故而率众亲临,这般大的排场,你这桃花树,自然保不住,抱歉了。” 陈月儿听了这话,愣了愣,看了眼百里苏,百里苏道:“龙沙帮,没想到他们竟是为我而来,看来李夫人的桃花树,还是因我而毁,我百里苏难辞其咎。” 陈月儿道:“百里前辈何出此言,区区几株桃树,来年开春,一样盛开,与百里前辈无关。” 百里苏却对外面大声道:“不知来者何人。” 忽听外头那人道:“我乃龙沙帮执法长老张邛,特来此地邀请流云阁主,还请阁主买个面子,入我龙沙帮坐坐,绝无恻隐之心。” 原来那人是龙沙帮执法长老张邛。 百里苏笑了笑,道:“深夜来此,就为此事,阁下是否有些小题大作了,要请我百里苏,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张邛道:“倘若排场小了,万一请不动阁主,我家龙帮主岂不归罪于我,这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百里苏道:“如此甚好,那就请阁下进来一宿,待大雨稍停,再走不迟。” 张邛犹豫少许,最终跃将下马,众人见他走来,刚到门口,忽见一个黑色盔甲的老者,手持一把长柄刀,疾得冲进,李翊眼明手快,龙临剑一抽,‘格格’出声,却见那黑衣盔甲老者的长柄刀尖,明晃晃的与龙临剑格挡在一起。 李翊云龙临剑一甩,瞬时将那长柄刀反弹而过,那黑衣盔甲老者紧握长柄刀,退了几步,陈月儿与李奎山、宋九琅均是一惊,李奎山忽道:“老者何人,竟敢暗箭伤人。” 说的也没错,百里苏本意叫她进来避雨,可来人进来之际,竟直接长柄刀一挥,险些伤了人,倘若不是李翊云出剑得快,指不定谁会受伤。 那黑衣盔甲老者冷笑两声,道:“好样的,不愧是流云阁主的弟子,佩服佩服,我张邛一生从未佩服过谁,你小子倒是第一个。” 张邛看着挡他长柄刀的李翊云,目中渐露敬佩之意,又对李奎山道:“我就是张邛,龙沙帮执法长老,刚才之举,多有得罪。” 百里苏道:“久闻张长老大名,不知张长老来此找我何事?” 张邛道:“并非我邀请你,而是我家帮主想要见见你,不知阁主可愿赏了脸。” 李翊云抢先道:“赏脸是没问题,就怕你们龙沙帮是龙潭虎穴,有去无回。” 张邛面容一僵,哈哈一笑,道:“这位少侠真会开玩笑,我龙沙帮与阁主并无恩仇,何来有去无回一说,此次邀请,我龙沙帮,乃是真情实意的想要邀请阁主。” 李翊云道:“你说的轻巧,万一到了你们龙沙帮,有人要害我们,该怎么办?” “谁敢!” 张邛道:“我张邛在龙沙帮虽不是什么身份尊贵,但我好歹也是执法长老,帮主有时也得忌惮我三分,我敢向诸位保证,此去龙沙帮,倘若有所好歹,我张邛的这颗项上人头,就给你们当尿壶,决不食言,我张邛用脑袋向你们担保。” 百里苏道:“张长老的豪情相邀,我百里苏岂能不允,不过龙沙帮从何处得来我在此地的消息?” 张邛略显得意,轻笑道:“这个可是龙沙帮的探子所得来的消息,难道这个百里阁主也这般感兴趣?” 百里苏摇了摇头,道:“好,明日启程,前往龙沙帮。” 李奎山刚要说话,却又欲言而止,本想不好阻拦,可百里苏于他有莫大恩惠,他也难以反驳他的决心,只得作叹。 李奎山略感失落,道:“既然如此,我李奎山也不好阻拦,此去龙沙帮,我李奎山愿为百里先生马首是瞻。” 百里苏摇手,道:“这可不行,龙沙帮是因我而来,我可不能将桃李山庄再牵扯进来,此行有我徒儿与叶姑娘相随,已然足矣,李庄主已退隐江湖,还是少管江湖中的事情,以免引火烧身。” 李奎山听闻,虽然觉得有理,但又不能亲眼看着百里苏等人往火坑里跳,可百里苏主意坚决,李奎山只得大叹口气,道:“好,百里先生都这样说了,我李奎山要再强求,可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又道:“来人,去给龙沙帮的诸位安排客房。” 又对张邛道:“张长老,我这小舍可容不下你们这么多人。” 张邛道:“李庄主大可放心,此行我龙沙帮早已在数里外安营扎寨,不劳李庄主操心,明日一早我来迎接百里阁主,告辞。” 话毕,转身即走,跃将上马,率众离开。 第六十章 先生救救我 翌日,清晨。 天色微亮,桃李山庄的大门外,已然响起了马蹄之声,一直不断的来回响动,显然龙沙帮的人马已经在桃李山庄的大门外,等待多时,而马儿却又未停,导致蹄声不绝。 由于龙沙帮昨夜的乱闯,桃李山庄的桃树已经毁了四分之一,故而李奎山令人将大门紧闭,导致龙沙帮的人马,今早在大门外,进不得庄中。 而百里苏与李翊云三人却早已收拾好了行礼,李奎山相送数里,便与夫人陈月儿相伴回庄。 百里苏与李翊云三人在龙沙帮的众人带领下,直往龙沙帮总舵。 次日傍晚,长江以北五十余里地,有座南陵山,在南陵山下,有一个山寨,在那寨门两侧,各置一条面目狰狞可怖的岩石龙像,异常恐怖。 大门口,弟子兵衣衫一色的灰黑,各各犹如石像般坚守岗位,远远一看,似乎就连一个蚊子也飞不出来。 届时,这南陵山下,上来一行人,为首的,赫然就是张邛等人,李翊云与叶紫箩三人赏花观景,无不欢快。 众人上山,来到大寨门口,张邛取出令牌,给了门卫,门卫看了放行后,众人话也不说的走了进去。 李翊云与叶紫箩极为好奇,张邛身为龙沙帮执法长老,这里的人见了他也不行礼,反而还要查看令牌,似乎这里,只认令牌不认人。 张邛道:“想必三位必然很不解吧,我龙沙帮戒备森严,无论是谁,没有令牌,可不能进出,即便是现任帮主也不行,我龙沙帮行的,就是只认令牌不认人的规矩。” 三人点了点头,在张邛的安排下,在龙沙帮的大寨中,安顿了下来,张邛临走前,曾说:“明日我再来,领你们去见我帮帮主龙骧,三位暂且休息,解解乏。” 张邛走后,三人便在房中休息,两日的形成,确实有些疲乏,三人就这样,好好的休息了一夜。 又过一天,张邛早早前来向百里苏等人请安,率众前去见龙骧,三人刚随张邛走了房间,经过走廊,却见走廊另一头,也走出了一个紫衣男子,那男子面色邪魅,扫了众人一眼,将目光放在了叶紫箩的身上,那目中,邪淫闪烁。 叶紫箩发觉出来,李翊云有所感觉,将叶紫箩拉至身后,直面那紫衣男子,那男子邪笑一会儿,便悄然离开,看眼神,看的叶紫箩心惊肉跳。 直到那紫衣男子彻底离开,张邛才道:“那人是我帮的新任长老,有些龌龊,刚才吓到姑娘了,莫怪。” 叶紫箩点了点头,表示无碍,却靠得李翊云更近了几分,似乎不敢离开李翊云的身边,三人在张邛的带领下,来到一座大殿前,那大殿门上写着‘万世居’。 张邛将门一推,四人入内,却见房间空荡,张邛眉头微皱,叫道:“帮主!帮主!” 叫了两声,并无回应,百里苏向上梁一瞧,忽见一道人影闪来,百里苏左脚一退,身子微斜,那人影与他将要擦肩而过之际,百里苏抬手将那人影拾住。 那人影忽然双掌平推,百里苏松手,以右手格挡,一股内劲将那人影逼退丈许。 待那人落下身子,说道:“好厉害的武功,果然不愧是颁布天下风云榜的榜主百里苏,久闻百里先生大名,今日终于得见,三生有幸。” 这人,正是龙沙帮帮主龙骧。 百里苏道:“龙帮主找我百里苏,不会就说些这个吧。” 龙骧面色一僵,说道:“百里先生,这里没人,我有重事,想与阁主商量。” 百里苏面色微变,问道:“龙帮主武功非凡,何处还需要我百里苏帮忙?” 龙骧苦笑一会儿,道:“百里先生真会说笑,我龙骧不过一介匹夫,武功平平,百里先生就别取笑我了。” 百里苏道:“龙帮主寻我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龙骧道:“我……!先生救救我。” 百里苏、李翊云、叶紫箩三人面色微变,百里苏稍好,问道:“龙帮主这话何意?” 龙骧面露苦涩,说道:“百里先生或许不知,自我龙沙帮上任帮主离世后,我龙骧因此继位,可却也因此得来了不少的争端。” 李翊云道:“你是龙沙帮的帮主,难道还有谁敢不服从你的意愿?” 龙骧摇了摇头,道:“恰恰相反,诸位或许看到外面的护卫严肃,可实际上,与其说是在防别人,不如说,是在防我。” 李翊云与叶紫箩吃惊,张邛哀叹口气,说道:“三位有所不知,我龙沙帮现在内讧不断,为了这帮主之位,争端不绝,许多人不服龙帮主的统治,所以,与其说龙帮主是帮主,那都是表面上说得好听,可实际上论起大事来,还是三大长老,六大舵主在做主,完全没有将龙帮主放在眼里。” 李翊云道:“他们既然是长老和舵主,怎么会不服从龙帮主?” 张邛道:“哎,李少侠不知道呀,帮中的各大长老都是功名显赫,而龙帮主因为常年在外游历,不曾入帮,直到上任离世,匆忙将帮主之位传于龙帮主,故而各大长老与舵主,都心起不服,都将龙帮主的话,搁在一边,并未放在眼里,反而时而威胁帮主,上次的桃李山庄事件,就是出自这几位长老之手。” 李翊云道:“不可能吧,李奎山夫妇早已退隐江湖,为什么会把气撒到他们身上?” 张邛道:“李少侠这就不知情了,我龙沙帮以在长江做盐商生意,而桃李山庄的李奎山夫妇,也是做这个买卖,因为李奎山夫妇退隐江湖,故而很少和江湖中人打交道,而因此李奎山夫妇的名声颇响,为人仗义,很多人都闻名而去,捧他的场,而龙沙帮的长老,有几个在襄阳城中的生意,却受到了冷淡,因为上任帮主下了令,不能与李奎山夫妇为难,故而那三大长老一直忍气吞声,可帮主一死,他们就不能坐视不理,故而以桃李山庄破坏龙沙帮生意之名,去破坏桃李山庄,在诸大长老的一同建议下,龙帮主不得不去,不过幸好不曾惹下大麻烦。” 叶紫箩道:“李夫人当初中了龙帮主的黑煞掌,险些送命,这还叫没事?” 龙骧一愣,道:“姑娘是不是有所误会,我当初是打伤了李夫人,可我回来后,在途中,令人暗中给桃李山庄夫妇送去了解……解药。”似乎想到什么,惊愕的道:“难道……难道半路被人劫了?” 李翊云道:“你当初暗中给了李夫人解药?可为什么李夫人一直未好?李夫人的伤势,还是白发医仙宋医仙所治好。” 龙骧面露难看,道:“我知道了,应该是那名弟子被哪位长老收买,所以骗了我,说送给了桃李山庄夫妇了,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张邛突然跪在了百里苏的面前,说道:“百里先生,你可要救救龙帮主,再这么下去,龙帮主会被他们逼死的。” 龙骧道:“我死无所谓,但那三位长老心狠手辣,一旦我真死了,他们就会肆无忌惮,那时江湖就危险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他们也不敢做的太明目张胆,可我要是真的死了,那就不一样了。” 百里苏沉默少许,道:“原来如此,好,我尽力而为,我与龙沙帮也算有些渊源,就算是还李道阳的一个人情。” 龙骧一愣,问道:“先生认识我师父?” 百里苏点了点头,道:“李道阳曾与我在终南山相会,很久以前,我还曾受他恩惠,一直未找到时机偿还,今日我就还他个人情,也好叫他在九泉之下安心。” 张邛道:“先生愿意出手相助,不知先生打算如何相助?” 百里苏道:“这个,我自有办法,听说三日后,就是你们龙沙帮特定的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 龙骧点了点头,问道:“先生打算在哪儿动手?” 百里苏道:“对,就是那个时候,既然三大长老都容你不得,自然也会借助此次大会之手,将你除之后快。” 龙骧闻言,一下呆愣起来,半响也没回过神来,张邛道:“好,既然如此,不知先生有何安排,我张邛去完成。” 百里苏道:“现在三大长老想必也都汇聚一起,想方设法的,想要对付龙帮主,既然说到帮忙,那就请张长老将狩猎大会的地图给我看看。” 张邛答应后,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地图,将地图张开,指了指地图,说道:“这片森林,野兽极多,就是我们龙沙帮的狩猎大会的首选之地,说大不大,却也说小不小。” 百里苏在地图上扫了一圈,指了一处地方,道:“就是这里,这里偏东,是最好的埋伏之地,我让我徒儿那日一大早便在这林中设伏,只要龙帮主将想杀你之人引入此地,自然叫他们有去无回。” 李翊云道:“师父,你叫我杀人?” 百里苏道:“不是你杀人,放心,我回房间,在和你好好说说,如何让他们有来无回,这样的叛徒,人人见而诛之。” 李翊云心知师父百里苏足智多谋,并不担忧,只听龙骧道:“这个地方,凭我的步伐,应该没问题,我武功只要不和他们硬拼,我就可能追得到这个地方,没问题,我相信先生之言。” 百里苏点了点头,龙骧道:“张长老,百里先生三人乃我龙沙帮的贵客,定要好生招待,去给三位准备上好的酒菜。” 李翊云对张邛道:“张长老,酒,多拿点。”张邛哈哈一笑,不一会儿,便叫人抬了五十来斤的酒来,酒未进殿,酒香早已入鼻。 第六十一章 狩猎 酒足饭饱,龙骧与张邛先行离开,龙骧离开前,吩咐下属好生招待百里苏等人,向李翊云等人告辞后,百里苏与李翊云三人也离开大殿。 来到百里苏房间,李翊云问道:“师父,你找我还有什么事情吗?” 百里苏寻思少许,面露苦思,道:“云儿,你生平最恨什么样的家伙?” 李翊云愣了愣,沉思片刻后,才道:“应该是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 百里苏点了点头,道:“我也一样呀,龙沙帮已经不复从前,这个帮派,看似宏伟,其实,已经内讧不断,将近灭帮,名存实亡呀。” 叶紫箩与李翊云大吃一惊,李翊云惊讶道:“师父,如今龙沙帮各大长老健在,只要说服他们,难道也不能平息么?” 百里苏摇了摇头,叶紫箩道:“很难的,我是青罗宗的人,我身在宗门之中,深知一旦内讧,便会给敌人可乘之机,龙沙帮虽没有敌人,但至少他们的内讧程度,已经达到了比两败俱伤还要严重的程度,我说的没错吧,前辈!” 百里苏看向叶紫箩时,目露欣赏之色,道:“不愧是青罗宗的大千金,叶姑娘虽武功不高,却也对这些事情,了解颇深。” 叶紫箩道:“前辈缪赞,我曾常听我哥哥提起,再怎么失败,也不能让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那样,将宗不像宗,就太失败了。” “说得没错。”百里苏点头赞道:“云儿,三天后,就要看你的了,叶姑娘有我在,没事,你只要将我吩咐你的事情做好,龙沙帮的大难,或许能够化解,但也可能会两败俱伤,只要化解了内讧,龙沙帮也就算保下来了。” 李翊云与叶紫箩心知如此,却道:“师父,难道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么?” 百里苏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没有了两全其美之法。 “龙沙帮,也到了该清洗清洗的程度了,或许未来会变得好很多。” 李翊云知晓百里苏的意思,可一个偌大的帮派,就这么元气大伤,实在是可惜可叹。 三天后,南陵山,龙沙帮总舵。 这天清晨,天色微亮,已然听到门外喧哗不断,百里苏与叶紫箩汇合后,两人在张邛的邀请下,前往了狩猎大会上。 大会上,汇聚了龙沙帮的各大舵主与长老,这狩猎大会在龙沙帮而言,是每年必不可缺席的大会,即便是娱乐活动,也一样。” 龙骧与一群人站在一起,那会台上,除了百里苏与叶紫箩,共有十人,除了四大长老,就是五大舵主和龙骧本尊在场,包括百里苏两人,一共十二人。 会台上,共有石椅五座,铜椅五座,石椅除了中间颇大,看似颇有气势的龙头石椅外,就是四座寻常石椅,那是四大长老的座椅,而另五座铜椅,则是五大舵主所备,石椅与这山融为一体。 准确的说,这五座石椅,与会台相容,因为龙沙帮的刻意雕制,才会出现石化的会台与石椅,所以这些根本移不开,除非将石椅的脚部打断。 而铜椅则是制作出来,极为宽敞,上面虎皮、羊皮、狼皮、豹皮、貂皮等等动物的皮毛,在那石椅上相依,令人一眼看去,会感觉,做上去一定舒服极了的感觉。 大会还未开始,这石化会台已经汇聚了大批的龙沙帮弟子,显而易见,都是参加大会而聚,待时辰已到,人将聚齐,坐在十座宽椅上的十人,由龙骧率先起身,另九人也跟着起身,龙骧上前一步,抬手止喧。 待静无人声时,龙骧叫道:“今日与往年一样,我龙骧虽初次参会,但也与诸位一样,热血澎湃,此次大会,我龙骧身为帮主,虽接任的时间不长,但为了龙沙帮的规矩,我龙骧也与诸位一起参会,共猎猛兽,规矩与以往一致。” 说到这里,他旁边一个石椅上的青衣中年男子冷声道:“规矩是规矩,大众都心知肚明,龙帮主首参此会,是不是该给获胜者许下奖品之外的胜利品,要不然岂不灰了大伙的心。” 龙骧心神一紧,道:“宁长老觉得什么奖品合适呢?” 那青衣男子宁长老道:“帮主才是掌权人,这个宁某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若奖品轻了,大伙儿可会归罪下来,所以还是帮主自己定夺吧。” 龙骧沉默少许,看向百里苏,后者向他点了点头,龙骧道:“好的紧,我龙骧初任帮主之职,还有多事不解,既然诸位这么说了,我龙骧也无话可说,那么战利品就拿这龙沙帮的帮主之位做胜利品如何?” 龙骧此话一出,顿时惊动四座,九人齐齐起身,面露疑惑,显然龙骧的这句话,让他们颇为不解,但龙骧也不知道他们不解的,究竟是留下的话,可信与否,还是龙骧的话,只是在糊弄他们。 却听一紫衣邪魅男子道:“帮主可真会说笑,帮主高高在上,万人臣服,这个战利品可就有点高呀,说句不好听的话,帮主可别信口雌黄,戏弄了我们,以后如此让大家臣服,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龙骧胸有成竹,昂然道:“我龙骧既然是一帮之主,自然言出必行,我龙骧此次参与此会,就是要告诉大家,我龙骧定然可以执掌龙沙帮,虽不能带大家称霸武林,但我绝不会让我龙沙帮的人,被人欺负,被人凌辱。” 那邪魅紫衣男子道:“好!好!好!帮主就是帮主,我服了。” 龙骧道:“这帮主之位可没这么好容易拿,想要这个帮主之位,可得先赢得了我再说。” 忽地间,台下数百弟子齐声吆喝,均兴奋不已,似乎都对帮主之位,心生觊觎之感,尤其是三大长老,与五大舵主,都热血沸腾起来,看向龙骧身边的宝座时,目露炽热,唯有同是执法长老的张邛一脸苦涩。 龙骧又道:“既然如此,没人有意见,那就大会开始,胜利品,就是我身后的龙沙帮主的宝座,我龙骧自愿退让。” 众长老见龙骧当众说出,不由心中冷笑,自知他耍不出什么花样,三大长老、五大舵主心中均想:“龙沙帮的帮主之位,可要移位了,龙骧呀龙骧,你还太年轻了,这次定将你击败于龙沙帮弟子的面前,让你在龙沙帮,名誉扫地。” 龙沙帮众牵来十匹马骑,当即之下,龙骧在内的十人,齐身跃将下来,坐在马背,十马齐鸣,嘶声轰响,龙骧一声吆喝:“大会……开始!” 龙骧话音一落,顿时间,十马齐齐向前奔去,起初龙骧在后,随后龙骧急冲超前,将九人甩在身后,九人除了张邛,都不意外,其余八人均拼命挥鞭急冲。 不一会儿,十马没了影子,依稀可听,那远处阵阵马嘶声,不断传来,直到最后,连马嘶声也没了,众人均向那个方向涌去,百里苏身为贵宾,在张邛的心腹准备下,安排了马匹,带队先行,指望南陵山的边山,也就是狩猎之处。 百里苏带队在前,依稀可见,在边山脚下,阵阵尘土飞扬,显然龙骧十人已然到了山下,进入了狩猎的范围之中。 在那南陵山的边山中,此时一个青衫男子,背负长剑,站在一棵大树顶上,目视十人进山,这青衫男子,正是李翊云,此时他面带微笑,自语的道:“终于开始了,师父叫我来看好戏,不知道会有什么好戏呢,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能出手,看来仅凭龙帮主一人之力,很难对付得了那八个人。” 不一会儿,龙骧等人急冲入山,可刚一入山,十人顿时除了张邛与龙骧外,其余八人,均消失不见,显然是分头行事,各选猎物去了,龙骧与张邛两人入山后,让马儿信步而行,犹如散步,似乎并不在意刚才会上所说的事情。 行了一会儿,龙骧突然道:“张长老,你说百里先生的计谋,可靠么?他们八人可也不笨呀。” 张邛沉默少许,才道:“谁知道呢,既然帮主如此信任百里先生,又何必怀疑呢,况且,现在我们也没有退路了,不是么?” 两人相视许久,突然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甚是豪爽,过不多时,龙骧道:“我们也去瞧瞧,能遇到什么猎物,虽然胜券在握,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张邛觉得有理,两人缓慢行驶潜进,来到一片茂盛之处,张邛突然道:“帮主,这里或许会有猛兽,我们还是下马狩猎吧,这样,可不安全。” “嗯!”龙骧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两人下马,任由马儿四处吃草,并不理会,这样山中出现什么猛兽,马儿还能自行逃走,倘若将缰绳绑在树边,万一遇到猛兽,马儿都得丧命于此。 当即,两人入了茂盛的森林,各持把弓,背负十余只利箭,轻装简便,动作起来,极为灵活,龙骧与张邛两人在林中转了一圈,未见一只猛兽,都大感遗憾,失落至极。 第六十二章 走狗 正在两人失落至极,忽然间,李翊云已然在了两人的身后,两人只觉身后有声,却并未转身察觉,只以为是那八大人欲要偷袭,待李翊云靠近身后时,龙骧与张邛突然转身各出一掌,一招‘出其不备’的攻势,被李翊云极快的反应格挡住。 龙骧与张邛看清来人,不由吃惊,均道:“李少侠!” 李翊云冲两人笑了笑,道:“还好我反应快,差点被你们害了。” 张邛道:“李少侠,你怎么在这儿?之前会台时,我就一直不曾见到你,原来你来到这里了。” 李翊云嘻嘻一笑,道:“我昨晚就在这里等待你们了,没想到你们挺慢的。” 龙骧道:“李少侠,你在这里,可是奉了你师父的命令?他吩咐你做些什么?可需要我帮忙。” 李翊云道:“不需要,我师父让我来这儿找东西呢,不过我不负使命,找到了,现在带你们去瞧瞧。” 龙骧与张邛相视一眼,颇为不解,龙骧道:“李少侠可不可以先透露一二,好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李翊云想了少许,才道:“好吧,我师父说,这帮家伙既然想在大会上动手,自然会在地形上占据绝对的优势,而这优势,却被我昨晚找到了,原来他们秘密在山头挖了个山洞,看起来像是议事所需,我师父说,他们大会开始,进了山,就会去那儿,所以让我带你们去敲个热闹,不过可千万别出声,别惊着了他们。” 龙骧与张邛大吃一惊,点了点头,三人直向东北处,百里苏昨日在地图上所指的地方而去。 龙骧身为一帮之主,不得帮众之心,心灰意冷,而各大长老与各分舵主又对自己冷言冷语,如今事情可以揭晓,龙骧心中即担忧,又不安。 当三人来到西北尽头时,李翊云突然间停下脚步,向两人做出‘嘘声’的手势,当即,两人屏息而入,三人缓步,静悄悄的出现在了一个山洞口。 李翊云向两人示意,就在里面,李翊云有指了指上头,似乎示意让他们上去,李翊云领头在前,当即,龙骧与张邛跟在李翊云身后,上了山顶,却见山顶旁边有个丈许宽的空地,中间有一群草席,似乎草席乃人为。 李翊云低声道:“我见山洞内无处安身,便在这山顶的侧面,凿了个洞。” 说话间,李翊云将草席缓缓收起,未免惊动洞中之人,李翊云举止小心翼翼,颇为缓慢,待凿洞打开后,李翊云向洞中一看,吃了一惊。 龙骧与张邛见了李翊云讶异的表情,不由疑惑,不由凑脸看去,却见,洞中高达五米有余,洞中之人竟有四人伏地不起,显然出了意外,龙骧与张邛吃惊下,连忙下山去看,李翊云紧跟其后,待三人进了洞后,却见两个长老,两个舵主均以丧命当场。 这一举动,让龙骧心中一痛,毕竟他们终究是龙沙帮的有功之臣,功绩卓越,非他龙骧所能比得了的。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龙骧痛心相问,李翊云与张邛一头雾水,毫无头绪,李翊云更是不解,这完全超出他的意料,也超出了百里苏的意料。 正在届时,龙骧探手间,只觉四人气息一绝,但体温未降,显然刚死不久,龙骧道:“他们还没走多久,我一定要为四位长老舵主报仇血恨。” 张邛阻拦龙骧,忙道:“帮主,千万不可乱来,既然四位长老和舵主离开,必然是他们突然意见出现了差别,所以没谈妥,导致现在这样,看来龙沙帮这次真要元气大伤。” “没有你们,龙沙帮一样强大,只怪帮主太懦弱,没有实力,带领龙沙帮走向巅峰,与丐帮争锋罢了,我说的没错吧,帮主龙骧。”一个声音自洞口突然传来,三人闻声吃惊,纷纷向洞口瞧去。 却见洞口站着五个男子,紫衣男子与青衫中年,还有一个黄衫老者,铁杖老者,金枪青年五人,各持兵刃,目光冷冽的看着李翊云三人,与其颇为不善。 龙骧一见这五个人,顿时心神翁鸣,头脑一热,险些没站稳,只听那紫衣男子邪笑道:“帮主腿软了?是吓怕了,还是自知无路可退?” 铁杖老者道:“旁边那个素未蒙面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与我龙沙帮有何渊源,今日来了这儿,只怪你命不好,怪不得我们狠辣。” 李翊云神色平静,丝毫不慌,道:“我叫李翊云,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样,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少说废话,要来就来,我可没打算在这里丧命。” 黄衫老者目露欣赏,赞道:“好小子,有胆识,叫李翊云么?原来是侯爷想要的人,这小子可不能杀,小子,束手就擒,我们可以饶你不死。” 李翊云闷哼一声,语气颇冷,这黄衫老者刚刚说了侯爷二字,显然也是一品侯府的人,道:“要我束手就擒,你们侯爷都没这个本事,你有吗,我觉得,将我就地处决来的痛快。” 青衫中年道:“不识抬举!龙帮主,你游历江湖多年,但对龙沙帮并不了解,还是将帮主之位让出来的好,我们或许可以留你个全尸。” 张邛喝道:“放肆,你们这些卖主求荣的卑鄙小人,原来你们早就成了一品侯朱文丹的走狗,难怪不念老帮主的旧,好的紧,今日我就要为龙沙帮清理门户,让你们这些朝廷走狗命丧黄泉。” 说着,张邛拉弓搭箭,这一搭,就是五只利箭,指向五人,金枪青年站出身来,手中金枪挡胸,道:“张长老,龙骧并无过人之才,不过一介山野莽夫,和他一起,只会忍辱偷生,难成大器,不如与我们合力,共将龙沙帮发扬光大,如何。” 张邛喝道:“少废话,帮主与我有恩,我张邛死也不能做个忘恩负义之徒,看箭!” 五箭齐射,快如闪电,可金枪青年嘴角微扬,金枪倒转,只听铛铛铛的几声响,五箭都被轻易格挡开来,金枪青年一跃下,身随枪动,人未至,枪先到,张邛武器不在身旁,弓弩只能远攻,近攻难起作用,张邛只得将弓弩抛去,赤手空拳,应付金枪青年。 两人过招十余,张邛虽赤手空拳,可与这金枪青年打了个平手,这金枪青年是龙沙帮舵主之一,管辖北上郑州之地的龙沙帮盐行产业,一切均由他负责到底。 张邛身为执法长老,武功自在他之上,可张邛赤手空拳应付持有金枪的舵主张舟,却有些难施拳脚。 金枪青年张舟道:“赤手空拳,可未必是我的对手呀,张长老,要不要我借你一把长柄刀,再来。” 张邛豪气得道:“如此甚好。” 张舟冷声道:“如此,张长老,就先将命送来,我一定在你的棺材里,为你特意打造一把长柄刀,金灿灿,明晃晃的黄金长柄刀。” 话毕,金枪纵横而来,张舟随枪在后,张邛气势凛然的道:“既然如此,那就来吧,张某的小命,微不足惜,有胆识的,就拿去。” 张邛双拳紧握,大有一副战死沙场的豪情气概,轩然而起,豪情四射,看的李翊云心里也是豪气万丈。 如此豪情四射,忠义难得,天底下又有几个? 李翊云看着不畏生死的张邛,也不由豪情顿起,龙临剑一抽,脚尖一点,以龙临剑为器,将张舟的金枪推开。 “小子,找死!”张舟金枪调转,直至李翊云。 李翊云长剑回转,‘铛’的一声,剑枪交锋,李翊云长剑挥舞,使得正是孤云十三剑,左手成拳,使得赫然是飞步探云手第二式‘断骨拳’,两者齐攻,一前一后,张舟金枪挡剑,左手将李翊云的‘断骨拳’化解,金枪一抖,李翊云连退数步,龙临剑猛地插入地面,稳住身子,显然刚才有所轻敌。 张邛生死一搏,侥幸未死,自以为天意如此,命不该绝,挡在龙骧的面前,喝道:“胆小鼠辈,想要伤害帮主,就得从我做起身上踏过去。” 李翊云道:“张长老,这家伙,交给我,我李翊云既然答应了相助,自然会信守承诺,哪怕,丢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况且,他们可不敢让我死。” 说完最后一句,李翊云嘴角微扬,显然他是胜券在握,知道他们已经是一品侯朱文丹的属下,而一品侯朱文丹又不想他死,自然他们不敢伤害李翊云。 “李少侠,这……”张邛欲言又止,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得作罢,静观其变。 李翊云冷视张舟,道:“刚才不过是热热身而已,现在才是动真格。” 李翊云起身间,长剑倒立,左手掐诀间,长剑一转,竖立而起,龙临剑轻抖下,剑影重叠,身影如魅,张舟目瞪口呆间,自觉周身颇为异常,待他回过神来,只听噗噗噗的几声响,张舟却见金枪断裂,身上的衣衫,自然破开数个口子,显然是被利器为之。 依稀间,可以听到李翊云冷冷得道:“孤云十三剑,百剑一处!” 此举,看的众人不由自主得张大了嘴,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小子使得什么剑法,居然这般厉害,张舵主竟无还手之力。”黄衫老者惊异得说道。 第六十三章 激战 孤云十三剑,李翊云本来只会前六式,而对于后六式与最后一式,水火二侠只说前六式融会贯通后,可从其中悟出,李翊云虽未见过,但凭着自己的感悟,与百里苏的指点,将孤云十三剑的后六式剑法,全部学会,曾在少林大会,对付左三秋时,李翊云就初试这套剑法的前六式,虽然吃力,却也慢慢融会贯通。 这‘百剑一处’,就是孤云十三剑的第四式。 忽听紫衣男子道:“臭小子,装神弄鬼,使得什么诡计,竟让张舵主毫无还手之力,领教高招了。” 话毕,直接从怀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直接冲了过来,李翊云举剑一挡,将剑一横,横转三圈,那匕首发出铛铛铛的声音,紫衣男子匕首高掷,跃起间,直接向下猛戳而去。 李翊云在刚才就知道,这紫衣男子看似轻柔,却力大无穷,这招不能硬拼,李翊云以剑护体,连退数步,待那紫衣男子落下之际,李翊云突然长剑轻抖间,使出了一招‘倒立天骄’,直接从紫衣男子的肩膀擦肩而过,抹出一道血迹。 那紫衣男子面色讶异,目露警惕,似乎以防李翊云再度攻来,他方才还以为李翊云是装神弄鬼,碰巧胜了张舟,可这一刻,却是怎么也不敢大意,心知自己险些因为大意而丧命于此。 “好小子,难道侯爷要活捉你,原来你小子还是个了得的高手,好的紧,捉了你,侯爷必然重赏我等。” 紫衣男子这话看似是说给李翊云听,可实际上,是说给身旁的几人听,让他们知道李翊云的价值,好与他联手对付李翊云,以免自己输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而丢了面子,在大家面前,抬不起头。 也不枉他这般心计,果然,那黄山老者与铁杖老者,都站了出来,那金枪舵主张舟因为负伤在地,爬到了一边,只能观战,李翊云并未要了他的命,之事重伤了他而已,使他不能战斗,没有机会偷袭,从而妨碍到他。 李翊云一眼看去,只见三人并肩而立,兵器亮出,已经做出了作战的准备,似乎要与李翊云战斗到底。 李翊云所修炼的‘太乙真经’,虽然是门很厉害与容易精湛的内门心法,可李翊云学了才不到一两个月,论精湛也精湛不到哪儿去,刚才是用‘孤云十三剑’时,内力消耗颇多,此时再面临三人对持,不由有些吃力。 李翊云面向三人时,只听龙骧突然站出身来,说道:“人多欺负人少,也未免太卑鄙无耻,既然要战,那就与我龙骧来斗,你们的目标,应该是我才对吧,伤了这位少侠,恐怕对你们夺帮主之位,并无好处。” 那紫衣男子笑道:“帮主既然这般有兴致,好!好!好!不愧是龙沙帮的帮主,有骨气,我们还真小看了你,还以为你是个畏畏缩缩的伪君子,既然不怕死,那就来吧。” 龙骧与李翊云并肩而立,以二对三的局势,就此展开。 李翊云突然说道:“龙帮主,既然我李翊云答应了你,那就由我来解决,这样,我可就有违约定了,你的事情,还多着呢,别浪费精力,在这上面了。” 张邛道:“既然帮主不能,那好,我理解,但李少侠,我和你对付他们,你总没有意见吧?”说着,从地面上,捡起断裂的金枪头,做出了作战的姿势。 李翊云笑了笑,道:“好,我们并肩作战。” 张邛哈哈一笑,两人抢先攻击,李翊云对付两个老者,张邛一人将紫衣男子拖住,届时,那站了许久的青衫中年看了许久,终于按耐不住,直接向龙骧探手而去。 张邛大吃一惊,刚要抢到龙骧的面前,却被紫衣男子挡住,咬牙间,只得使出全力猛然攻击,毫不留情,似乎想将紫衣男子击退,分出身来,对付青衫中年,可紫衣男子匕首上的功夫极高,让张邛难以抽出身来,只得咬紧牙关,拼了命的向紫衣男子发起攻击,届时的张邛,犹如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双目赤红,身手粗莽,破绽百出。 “发了疯的狗腿子,可不好惹,不过张长老最多算头发了疯的……病狗,哈哈哈,破绽百出呀,张长老。”紫衣男子邪笑间,匕首连续刺了张邛三剑,可张邛无厘头的攻击,也将他打了三拳,两人可谓是两败俱伤,可紫衣男子极为不服,冷哼口气,匕首一掷,张邛回头间双目猛蹬,匕首突然刺入小腹,张邛忍住剧痛,将匕首取下,直接向紫衣男子撞去,顿时间,紫衣男子没回过神来,只觉右腹一痛,看去时,只见匕首深入自己的腹中。 “匕首有,有……有毒!”紫衣男子睁大眼睛,断了气。 张邛双手沾血,匕首上的血迹,让人看的目瞪口呆,那青衫中年见紫衣男子已死,不由面色微变,与龙骧之战,更是冷静了很多,可招数更加的致命化。 龙骧身为一帮之主,所学的龙沙帮绝学‘黑煞掌’,绝非浪得虚名,这点,身为长老的青衫中年,心知肚明,他生怕龙骧背后放冷箭,给他一记黑煞掌,故而特别冷静,让龙骧出手时,毫无破绽可寻。 李翊云对付两人,也并不好受,大招极耗内力,可小招,又难以难到对手,故而李翊云采取了借力打力的方式,一边减少内力的运用,只以剑法的精妙之处,将对手的招式化解,一边调息内力,‘太乙真经’的修炼速度,比起其他武功心法,要快得多,故而李翊云运转起来,格外的快。 李翊云看到龙骧并无性命之忧,心中略有放心,忽听铁杖老者道:“臭小子,在对手面前大意,这可是致命点,很容易没命的。” 李翊云笑道:“多谢两位的提醒,不过对付你们,还是可以的。” 两人大怒下,猛攻起来,李翊云节节后退,待他退到石壁边时,发觉退无可退,只得硬着头皮,硬拼一场。 李翊云纵跃一跳,使出一招:‘剑雨天穹’,身形从两人头顶跃过,两人举起兵刃刺去,都被李翊云以长剑格挡,借力出力的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回头时,长剑一挡,将两人的招式,尽数挡住。 两人牙关一紧,大喝一声,掷出兵刃,向李翊云上半身与下半身袭去,李翊云身体倒斜,左手抬起,接住铁杖,右手长剑将黄山老者的木棍弹回去。 李翊云抛去铁杖,说道:“比起川中七侠的杖中仙,你的铁杖打法,可俗得多了。” 那铁杖老者闻言,气的面目铁青,咬牙切齿,恨不能将李翊云千刀万剐,已解心头之恨,李翊云自然不知道这铁杖老者与杖中仙的渊源,故而并不在意的将他激怒,可李翊云的激将法,却是起了极大的作用。 只见那铁杖老者赤手空拳,临将过来,拳势威武,竟带有劲风袭来,李翊云将剑一收,使出‘飞步探云手’中的‘断骨拳’,与那铁杖老者应对,两人过招十余招,李翊云虽未占据上风,却也没有落到下风,只能用不分上下来形容。 那铁杖老者见对付不了李翊云,只得喝道:“小子,别以为激将法对我能起多大的作用,杖中仙的人头,我早晚会去,先解决了你再说。” 话毕,那黄衫老者的木棍也迎将过来,李翊云一惊下,木棍如挟劲风,李翊云倒斜避开,自他头顶滚过。 李翊云眼见木棍的威力,非比寻常,刚要抽出龙临剑,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只见铁杖老者竟被木棍打中。 原来,李翊云在铁杖老者的攻击下避开后,发觉后方有动静,心知黄衫老者会有所偷袭,故而先是应对黄衫老者,哪知,黄衫老者掷出的木棍,威力惊人,李翊云自然来不及抽剑格挡,只得斜身避开,可另一方的铁杖老者却因为李翊云挡在他的前面,木棍的来袭,并未看清,待他看清时,自然退无可退,所以中了这一击猛击,登时,命丧当场。 黄衫老者吃了一惊,心知自己打错了人,只将怨气尽数撒在李翊云的身上,只怪她刚才挡住了铁杖老者,所以害他中招。 李翊云火上添油得道:“好个歹毒的家伙,连自己的同伙也不放过,果然是群没人性的家伙,先背叛帮主,后又背叛自己的伙伴,这样的人,有何脸面,立于天地之间。” 李翊云本就是在使用激将法,故意激怒黄衫老者,可黄衫老者异常冷静,更是目光寒冷,毫无被他激怒的迹象。 李翊云见对手不俗,心智不凡,激将法难以起到作用,只得谨慎的盯着黄衫老者,他虽然使用的是跟木棍,可她也是一代长老,武功之高,非那些舵主所能比,加之,李翊云本就使用大招,内力消耗极多,这样一来,李翊云要对付这黄衫老者,自然颇为吃力。 李翊云目光一转,直接跃出洞内,出了洞口,后面的黄衫老者也追了出来,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似乎与他势不两立,毫无手下留情之意。 不多时,龙骧也与那青衫中年跃出洞口,在一旁打的不可开交,似乎两人在洞内还没使出真正的本领,这下出了山洞,可谓是,蓄意待发。 忽听龙骧叫道:“李少侠,倘若硬拼不过,还是先行逃命要紧,千万别因为我龙骧,而掉了小命。” 李翊云回道:“才不会呢。” 只听黄衫老者冷冷得道:“臭小子,现在就算是侯爷,也救不了你的命。” 第六十四章 尽诛 李翊云目露谨慎,这黄衫老者武功招式颇为古怪,一招一式,李翊云根本难以猜测,倘若不是‘太乙真经’,专修内力,有着日进千里的奇效,他李翊云如今也不过是个无名小辈,在少林大会上,也闯不出名堂。 话毕间,黄衫老者木棍一挥,又是一记怪招,直扑李翊云脚下,后者只得后退,退了三丈,身后一颗大树拦了去路,李翊云身形一跃,刚要跃到黄衫老者的身后。 岂知,那黄衫老者似有预料,直接猛地举棍,正中李翊云的胸口,李翊云这可谓是送入狼口,被这一记木棍打的浑身剧痛,口吐鲜血,翻身倒地,李翊云为防黄衫老者又一记攻来,提前一个跟头退了数丈,与黄衫老者保持了距离。 李翊云摸了摸胸口,喉咙发痒,咳了一声,一口大血喷涌而出。 李翊云警惕的看着黄衫老者,心中寻思:“可恶,他的招式,根本摸不透,还要在试探试探,一定可以摸清攻势。” 心念已定,李翊云翻身一跃,龙临剑立于胸前,直接使用‘孤云十三剑’第四式‘百剑一处’,只击的黄衫老者后退不及,待李翊云剑招刚落,黄衫老者不等李翊云反应,又是一记扑来,李翊云翻身一跳,龙临剑重力一抖,直扑而下,黄衫老者吃了一惊。 “看出破绽了。”李翊云喜道。 李翊云道:“看我如何破了你的招式。” 话毕间,李翊云将剑反拿,剑尖向下,立于胸前,突然抬头看向黄衫老者,道:“看我怎么破了你的看家本领。” 李翊云以自己为中心,以剑画了个圈,待圈完时,李翊云长剑飞快刺出,犹如闪电,长剑已然刺向黄衫老者的胸口,黄衫老者木棍一档,噗的一声,木棍与龙临剑的摩擦声,格外刺耳,剑过棍后,木棍裂成两半,黄衫老者吃了一惊,刚才的招式,李翊云完全破得一干二净,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黄衫老者见木棍已断,左手出掌,自右手下穿过,直扑李翊云小腹。 李翊云大吃一惊,翻身一转,黄衫老者的一掌,击在了龙临剑的剑柄端上,将龙临剑脱出了李翊云的手,刺入了一颗大树中,深入两尺有余,李翊云一见,讶然失色,连忙后退。 李翊云心知,刚才那一掌,倘若不是打在龙临剑的剑柄端,而是打在自己的肚子上,李翊云可以想象到,自己不死必残。 黄衫老者道:“臭小子,竟能破了我的‘九影棍法’,好的紧,今日我就叫你命丧当场。” 话毕,双掌成爪,钢爪如挟一股劲风,扑将过去。 黄衫老者这‘鹰钢爪’,看似平平,却又碎金断钢的威力,不容小觑,这连钢铁都折得断的‘鹰钢爪’,李翊云见了,虽不知名,但听到这黄衫老者的狠话,他便猜得出,看似寻常,或许正因为这一点,使得对手疏于防范,容易中招。 故而,李翊云急忙抽出龙临,将剑横在身前,待黄衫老者只离自己半丈时,突然一击‘倒立天骄’,剑招过半,又使出第二式‘鬼斧神工’,打的黄衫老者‘鹰钢爪’无处下手。 只见身前剑影重重,黄衫老者只得改了招式,一击不成再换,李翊云使得孤云十三剑虽不精通,但在长期的试炼下,也是轻车熟路,渐渐使出了后六式,如之前的剑雨天穹,就是第七式。 李翊云招式清明,可尽破黄衫老者的武功,黄衫老者已被李翊云击退数丈有余,无不吃亏,现在情况,完全逆转过来,李翊云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中年男子见黄衫老者吃了大亏,一掌击开龙骧,挥掌直接临上李翊云的后背心,李翊云只觉后背风声作响,不敢多想,转身一掌拍去。 “碎心掌!” 这一掌出得特奇,与中年男子一掌对过,刚看清情况,忽被一股劲风吹起,连退丈许,才稳住了身子,但觉全身麻痛,心中惊讶。 “还好刚才一招出的快,要不然,非毙命在他的掌下不可。”李翊云摸了摸胸口,只觉胸口沉闷的紧,有些难以喘上气来。 中年男子也吃了一惊,寻思:“这小子好敏锐的察觉力,居然躲过了我的致命一击,不愧是侯爷想要的人。” 转眼看向黄衫老者,说道:“快走!先下我们已经败了。” 话毕,转身一跃而去,深入林中,没了踪影,那黄衫老者还未反应过来,刚反应过来时,忽听林中传来冷淡的声音:“算计了这么久,总得留下点什么。” 忽地间,一股强劲的掌劲涌来,黄衫老者退了数丈,挥手右掌迎了上去,却不知怎么回事,黄衫老者在那股掌劲下,如螳螂挡车,不堪一击,直接飞出十余丈,一口口大血,不止的喷出,最终气绝身亡。 众人大吃一惊,侧目看去,只见百里苏缓步而来,威风凛凛,好不霸气。 龙骧更是惊呼的很,那金枪张舟更是看得出神,百里苏一出来一见张舟,登时心生杀意,刚举掌欲杀,忽听龙骧叫道:“阁主手下留情。” 百里苏举掌而止,只听龙骧道:“阁主,还请放过张舟一命。” 百里苏道:“龙帮主的慈悲之心,有些人未必心领。” 说话间,放下了手掌,冷冷得闷哼了一声。 龙骧道:“不管事出何因,张舟终究是我龙沙帮舵主,今日虽然心起歹意,但也绝非不念旧情之人,希望阁主饶他一命。” 百里苏道:“并非我饶他命,真正该说这句话的,是你小子,你才是龙沙帮的帮主,我只负责到这里了,也算看在你龙沙帮上任帮主的善心下吧。” 又瞥眼看了眼张舟,道:“至于这小子怎么处置,你是帮主,自己定夺吧。” 张舟看着龙骧,只见龙骧面露难堪,张舟心知自己难逃此劫,回想起来,自己确实罪孽深重,郑重的道:“帮主,无需你动手,我张舟自行了断。” 说着,张舟拾起断裂的金枪,双眼微闭,刚要自刎,却不知怎的,金枪怎么也动不了,睁眼一看,只见龙骧只手紧紧把握着金枪枪口,五指指缝间,鲜血不止溢出,张舟一见,愕然道:“帮主!” 立马松了金枪。 “你这是为何?我张舟命该如此,帮主何须如此?”张舟顿感大悔,可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张舟大错已成,再难回头,此时龙骧如此,他心中为难之意,更浓。 龙骧沉着脸,沉声的道:“张舵主,你是龙沙帮的舵主,如今的龙沙帮,已经有名无实,倘若张舵主再走了,我龙沙帮岂不更是雪上加霜。” 张舟哭丧着脸,道:“帮主。” 龙骧之恩,让张舟心中即感激,又无颜立于天地间,顿时将他陷入难堪之境。 张舟内心痛极,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过了一会儿,张舟忽然双眼一凝,看向李翊云与百里苏,正色的道:“我又一件大事,不知两位可愿出手相助?” 百里苏沉默,李翊云道:“何事?” 张舟犹豫少许,看向百里苏时,面露迟疑,缓缓道:“说来惭愧,我们五人本意是投靠朝廷,却不知怎么回事,却被一品侯府的一品侯朱文丹所牵引,最后在一品侯给出的条件下,我们几人心起贪念,便做了一品侯的鹰犬,可却有人不同意,所以无奈,为了封口,只能将他们杀了,所以洞中的长老舵主,都是我们所杀,想必几位已经知晓,他们听了我们五人投靠了侯爷,极力反对,为了封口,我们只能如此,我们初次去侯爷府时,无意间听到,一品侯朱文丹想趁武当寿宴时,铲除各派,以绝后患。” 李翊云狐疑,道:“铲除各派,以绝后患?武林各派与朝廷互不侵犯,何来‘后患’一说。” 张舟道:“少侠有所不知,一品侯朱文丹招揽各路豪杰,他是有目的的。” 李翊云问道:“什么目的?” 张舟道:“一品侯想要……”话未说完,林中忽然射来一枚黑针,将张舟一针封喉,一命呜呼。 李翊云与龙骧吃了一惊,百里苏刚要去追,只觉来人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百里苏又沉默了下来,李翊云与龙骧上前探望,只见张舟喉咙发黑,已然断气,李翊云看清黑针,惊呼道:“这是……黑油针?当初在无人小镇时遇到的黑衣人,用的也是这种致命毒针。” 龙骧道:“少侠可知道来人身份?” 李翊云摇了摇头,道:“这倒并不知晓,不过来人一定与一品侯有关,不然为什么张舟想要说出一品侯的秘密时,突然被毙命,想必一品侯朱文丹必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百里苏喃喃道:“我琢磨了很长时间,也只能断定,一品侯朱文丹涉足江湖,是为了造反而招揽绿林好汉。” 李翊云与龙骧没听清楚,依稀间,听到百里苏说着听不清的细语。 李翊云问道:“师父,你刚才在嘀咕什么呢?” 百里苏面色沉重,一脸茫然,许久之后,沉声的道;“云儿,我们去武当。” 又道:“这一次,我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如果他不是为了造反,他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如果不弄清楚,让他在江湖上胡来,必会引起腥风血雨,民不聊生,这是我一生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不是为了造反?除了造反,没理由啊。”李翊云与龙骧面色大变,齐声惊呼,百里苏的话,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 李翊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道:“师父,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武当,问清楚一品侯朱文丹的野心?” 百里苏道:“对,我现在越来越发现,朱文丹的目的,偏离了造反,如果他是为了统一江湖上的黑白两道,那他又想做什么?” 李翊云道:“师父,你确定一品侯朱文丹会去武当么?他抓武当派又是有什么目的?” 百里苏道:“如果我们来得及,或许还能遇得到他,我越来越发现,朱文丹的野心,和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并不相干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第六十五章 襄阳遇故友 不一会儿,龙沙帮的弟子,均已赶到,忽见各大长老与舵主均已毙命,无不惊异。 在龙骧的安排下,百里苏与李翊云、叶紫箩休整了一天,三人便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书信,书信中写着: 张舵主之言,我们再三考虑,事不宜迟,只能不辞而别,还枉见谅,另,龙沙帮现如今元气大伤,势力大不如前,还望龙帮主有英明之举,不要再于世相争,他日有缘,再把酒言欢。 绝笔:百里苏。 龙骧看了书信后,也深感大德,李翊云三人解了龙沙帮的大难,虽元气大伤,但也无可奈何。 李翊云三人一路北上,又一次,来到了……襄阳城。 这一路上,李翊云三人便在路上见到了龙虎派与泰山派,他们相续直奔襄阳城,显然是打算好,在襄阳城汇聚,齐入武当。 武当派乃武林中的泰山北斗,立派数百年,自张道长立派以来,武当山可谓是人才济济,香火正盛,武当之名,更是通天彻地,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谓,家喻户晓。 江湖中的豪杰们,说道武当派时,都不禁对武当,伸出大拇指,大赞武当的‘清之三侠’。 说起武当的‘清之三侠’之名,恐怕江湖中,还没有几人敢出言诋毁,相传,武当三侠,均被弘历皇帝赐下道号,名字中,均有‘清’字,故而江湖中,均称这三人为‘清道三侠’,这三侠分别是武当掌门‘清微道长’张洵邑、‘清尘道长’杨天莫、‘清云道长’李少史。 这三人可谓是武当的现任最高权威,掌管武当一切事宜,三人在江湖中,也是声名显赫,尤其是‘清云道长’李少史,他年轻时,常年以化斋为名,救济天下,李少史也曾学过医,哪里有灾,哪里就会有他的身影,所以江湖中,人人都对李少史敬佩有加。 但李少史淡泊名利,后在师父驾西仙逝与师兄清微道长张洵邑继承掌门之位时回武当,在师父遗命中,李少史复命,与其余两位师兄,一起打理武当事物,三人合力,将武当整理的有条有理,秩序不乱。 故而,武当派,在三位的整理下,名声在江湖中,更胜之前。 百里苏三人来到襄阳城中,刚进城门,忽见市街道上,一道快马疾来,速度极快,只听那马上的人急道:“快让开,快让开,马受惊了。” 一下子,人群喧哗而四散,东躲西藏,待人群散开,忽见道中央,一个三五岁的小孩摔在道上,泣不成声,口中嚷嚷。 李翊云见状吃惊,连忙一跃而过,将小孩一把抱过,身子一侧,那受惊的马儿,顿时与他擦肩而过,倘若李翊云再迟疑半响,那小孩,必然会被马儿一脚踩的肝肠寸断,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李翊云刚救下小孩子,忽见那受惊的马上的女人,也大惊小叫的叫嚷着停下,可受惊的马儿,岂听得懂人话。 李翊云见一妇人上前领了小孩,对自己百般感激,李翊云见小孩无恙,身子一跃,刚要跃上马背,忽见马前不远处一个大汉挡在了前头,向受惊的马儿冲来,李翊云吃了一惊,刚要说话,只见那大汉一把抓住马鞍,左足发劲一顶,马儿长鸣一声,拖了数丈之远,最终停了下来,那马上的女人,却是重重的摔了下来。 李翊云站稳身子,见马儿一停,刚要出言相训,只见那女人面目清秀,不是别人,正是杨错的女儿白芊芊,又侧头看去,只见那阻马的大汉,不是别人,赫然就是,锦衣大都卫唐白蜃。 只听白芊芊不瞒的道:“该死的马儿,一点也不听训,还不如宰了吃顿马肉,来的痛快,痛死本姑娘了,唐大哥,不好玩,咱们再去……。” 唐白蜃道:“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白芊芊惊道:“这不是叶姐姐吗?” 届时,叶紫箩与百里苏也赶了过来,白芊芊与唐白蜃又看到了李翊云,众人相见,还未聊天,忽听街道后面传来声声叫嚷之声。 白芊芊闻言大惊,抓住唐白蜃与李翊云的手就望西首处跑去,百里苏与叶紫箩骑马,随后赶到,留下马儿在哪儿,不一会儿,十几个汉子走到了马前,东张西望,嚷嚷了两三句后,带着马儿,便走了。 躲在暗处的众人,均不解其意。 正在众人毫无头绪时,白芊芊忽然道:“还好没追来,刚才那匹马儿是他们的,我在酒馆见那马儿好看,想来一定好玩,就骑来玩玩,谁知它中看不中用,还将本姑娘重重的摔了一跤,下次再让我看到,非宰了吃。” 叶紫箩轻笑,道:“白姑娘还是这么有趣。” 白芊芊道:“叶姐姐,峨眉一别,可让我想得紧。” 叶紫箩道:“上次两位不辞而别,我也纳闷的很。” 李翊云道:“我们还是先找家客栈先吧,天色已晚了。” 唐白蜃道:“倘若三位不嫌弃,就与我去百福客栈作客如何?” 百里苏双眉微皱,问道:“大都卫身为朝廷重臣,襄阳官府也得对大都卫敬让三分,大都督何以住在客栈?” 唐白蜃道:“我那师弟雷明武此时正在襄阳府中,不过,白姑娘性子太顽,我怕打搅了他们,所以锦衣卫都在官府中暂住,只有我和白姑娘在百福客栈暂住。” 众人明白过来,都随唐白蜃去了百福客栈,在小二的安排下,又开了三间上号的厢房,李翊云将行李放好后,正好是用晚饭的时间。 晚饭过后,李翊云突然道:“唐大都卫可知道武当寿宴一事?” 唐白蜃道:“此时我略知一二,听闻各派人士已经相续进了襄阳城。” 李翊云道:“如此最好,我意外得到消息,想必唐大都卫也必然十分感兴趣。” 唐白蜃开始认真起来,说道:“李兄弟但说无妨。” 李翊云看了眼百里苏,见后者点了点头,就道:“不瞒大都督所说,我们得到消息,一品侯朱文丹想要借助武当寿宴一事,将各派收拢在手。” 李翊云将一品侯朱文丹意图造反一事隐瞒了下来,故意没说,就是想看看唐白蜃是否知道内情,却听唐白蜃道:“收拢各派?好大的口气,十多年前我师父奉旨欲图将六派收拢,归顺朝廷,可他们却毫无表态,一品侯朱文丹之心,路人皆知,岂能如愿。” 这几句话让唐白蜃摸不着头脑,却不知一品侯朱文丹信心何在。 唐白蜃沉思少许,道:“还真不瞒李兄弟,我还真不知情,不过单凭这个消息,就可以得知,一品侯朱文丹的此举,必然深谋远虑,对他有着绝对的好处,但是什么好处,我就不得而知,还需要认真调查才行。” 李翊云又看了看百里苏,想将一品侯朱文丹意图造反一事告知,却见到百里苏摇了摇头,心知师父必然不希望锦衣卫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李翊云并未再说起此事。 却道:“那不知对于一品侯朱文丹意图收拢各派而言,有何见教?” 唐白蜃道:“此事,说来李兄弟可能不太爱听,我们锦衣卫直属圣上,这些江湖中的打打杀杀,我们从不过问,但是,一品侯朱文丹收拢各派这件事情,我们尽量去神侯府调查,希望能够让一品侯朱文丹能意识到自己的作为,让他有所收敛,倘若他不懂得收敛,那我只好禀告圣上,再作定夺。” 李翊云道:“如此说来,单凭我们三人之力,很难阻止各派的大难。” 百里苏突然开口道:“明日,你一人潜入各派的人群中,假扮一派的弟子,偷偷潜入武当,伺机而动,时机已到,便双管齐下,借助张真人大寿之名,联合诸派,共抗一品侯。” 李翊云惊愕的道:“师父,就我一人去么?” 百里苏点了点头,看向外头,道:“要下大雨了。” 李翊云完全没有听明白此话的含义,忽然之间,只听天际乌云翻滚而来,雷声大作,闪电雷鸣,不时的闪电,划破天际,照亮大地,紧跟着,一声雷鸣紧跟而来,百里苏突然一震,一口大血吐出,李翊云坐在百里苏的正对面,那血,直接喷到了李翊云的面上,李翊云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扶住百里苏,担心的道:“师父,师父,你怎么回事?” 李翊云与叶紫箩、白芊芊均大干吃惊,均是不解原因,忽听唐白蜃道:“快,先把前辈扶到房间再说,我来替前辈运功疗伤。” 话毕,李翊云与唐白蜃将百里苏扶上了楼上的房间,将百里苏放到床塌边,盘膝而坐,唐白蜃盘膝坐在百里苏的背后,双掌平缓的推至百里苏的后被,一股热流直接涌进了百里苏的体内,突然间,百里苏又吐一口大血,面色苍白起来。 唐白蜃立即停下了手,说道:“不行,这是,这是中了奇特的掌法,才引起的复发性病状,看样子,已经不止这一次了。” 百里苏的瞬间晕了过去,让众人无不吃惊。 唐白蜃又道:“这个病状,我以前也看到过,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 李翊云道:“什么病状,大都卫不妨说来听听,我师父有没有性命之忧?” 唐白蜃面露为难,道:“十年前,我师父也出现过这种症状,最后,在挺过第三次病发后,就仙逝了。” 李翊云闻言大惊道:“我师父何时中了这等诡异掌法?” 唐白蜃道:“李兄弟无需担忧,百里前辈内功深厚,只要好些休息,病情也该会有所好转。” 李翊云想了想,面色不由憔悴起来,不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人,对白芊芊道:“白姑娘,不知可有办法联系到宋医仙,宋医仙医术高明,定有破解之法。” 白芊芊耸了耸肩,很是无奈,道:“我也并不知晓他们的行踪,以往都是他们寻找我的踪迹,我从不知道他的行踪。” 第六十六章 四派齐聚 李翊云不禁失望,喃喃的道:“三次么?三次么?我师父是流云阁阁主,所修功法,更是百毒不侵,天底下还有什么人伤得了他老人家。” 过了半响,忽听唐白蜃道:“我师父当年因此仙逝,我一直与我师弟雷明武在暗处调差此事,却一直无果,如今百里前辈也出现如此症状,只需待前辈一醒,兴许能获得一些蛛丝马迹。” 李翊云道:“除了一品侯朱文丹,难道还能有别人么?他一直想将我与师父置于死地。” 唐白蜃吃了一惊,沉默少许,道;“李兄弟,当初我就有所察觉,总觉得一品侯朱文丹似乎对你们有所敌意,现今听你一言,果真如此,不知一品侯为何想杀你们?” 李翊云想了想,却道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沉默不语,唐白蜃见此,也难以开口去问,只待百里苏醒来,得知真相,再另作打算。 过了片刻,众人为了不打扰百里苏的清静修养,出了房间,在客栈随意寻了个空桌坐下。 一眼望去,四周大多数各派的弟子齐聚在此,颇为寂静,只听唐白蜃低声得道:“看来这龙虎、少林、泰山三派齐聚在此,都有些诡异。” 他话音刚落,忽听龙虎派一方传来话声,忽地听到一人叫嚷着道:“小二,人死哪儿去了,怎么还不来个人儿?” 他话音一落,那角落口忽然跌跌撞撞的进了个小伙计,那小伙计颤颤的道:“这位爷……不知……点些,点些什么吃的?” 那人看了少林峨眉两方,哈哈一笑,大声嚷嚷着道:“给老子们来个七八九斤牛肉,三四五斤狗腿子,两三斤咸花生……” 他话说至此,那小二忽地转身而去,没走两步,忽觉身后衣领被提住,寸步难行,只吓得七荤八素,心想完蛋了,没命了,猛地转身,一头栽在了地上,猛的磕头,哀求的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那龙虎派的人道:“饶什么命,老子不要你的命,还没点完,走个什么劲,害怕老子吃了你皮包骨呀。” 话毕,哈哈大笑,又道:“给老子们再来个二十斤烈酒,越烈越好,快去。” 那小二只吓得晕头转向,一听这爷不要自己的命,心中不由暗松口气,连忙叫道:“好呢!”刚没走几步,又听少林一方忽然叫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店家,可否给我等小僧上些粗茶淡饭,劳烦!” 那小二店家见了僧人行礼,不由回了一礼,听少林寺的僧人言语和善,不似方才龙虎派等人凶恶,不由笑道:“大师稍后,一会儿就到。” 那僧人行礼谢过,忽听龙虎派那点菜之人道:“我说大师呀,你们少林寺在自个家里,吃点素的,情有可原,现在在外面,大师们吃点荤的,佛主在寺里吃他的香火,哪会知情,是不是。” 那人又道:“哦!对了,大师一定是香油钱不够,吃不起大鱼大肉吧,没事,我龙虎派与少林同为江湖六大门派,同气连枝,今日晚辈做主,请大师们饱餐一顿,如何。” 那人话音刚落,一个白须老僧,徐徐起身,合十行礼,淡然道:“阿弥陀佛,我佛门中人,一心向佛,潜修七情六欲,食素不食荤,不犯嗔戒,犯之,与佛无缘,难成佛门子弟。” 龙虎派那人只觉这老僧人毫不领情,却又见他老态龙钟,心想武功必然不强,刚想羞辱一番,岂料,他一掌劈去,那老僧,双脚纹丝不动,只是身子轻微一斜,那掌法自他袈裟边,擦肩而过,那人一掌无果,又发足运劲,自老僧右下方向左上方斜挑而上。 那老僧身斜之间,左手伸出二指,在那龙虎派弟子小脚上一碰,那龙虎派弟子的脚,竟被止住于老僧的胸前,近在咫尺,那龙虎派弟子顿时面露难看,那腿脚难收,最不好受,却见那老僧左手一收,那龙虎派弟子的腿脚顿时松下,一阵麻痛。 龙虎派弟子连忙收脚,退了开来,只觉受了气,手入怀中,转身之际,忽地亮出一把六角钢镖,直袭老僧,极为歹毒。 老僧纹丝不动,却见不知何处,突然飞出明晃晃的长剑,自门外涌进,将那六角镖,一把钉在了木桩之上,众人向那木桩瞧去,只见那六角镖漆黑如墨,利刃非常,都不由面色动容。 却见那客栈门外走进一群青衫女子,领首者,赫然就是峨眉派的掌门人玄鸠师太,而所来之人,正是一群峨眉派人,他们刚到,便碰上了这么回事,岂有不管之理,便出手挡住了六角钢镖的偷袭。 “好阴险的龙虎派弟子,张荀张掌门,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弟子么,难道你们龙虎派,就只会些暗箭伤人。”玄鸠师太一入门,便大声叫嚷着。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回答,玄鸠师太忍无可忍,长剑一抽,直逼龙虎派那偷袭老僧的弟子而去,忽地间,另一道青光涌现,却是一把长剑飞来,被玄鸠师太一把挡过,这玄鸠师太一招‘峰回路转’,使得灵活灵现,生生的将那长剑弹开。 与此同时,那楼上忽然跃下一道身影来,待落地之际,一手接过被玄鸠师太弹开的长剑,众人这才发现,来人,正是龙虎派掌门,张荀。 只听得张荀冷道:“堂堂峨眉派掌门,对个晚辈大打出手,似乎有些以大欺小。” 玄鸠不怒反喜,道:“相比龙虎派,我峨眉派可就小巫见大巫,哪能与龙虎派相提并论。” 张荀内心冷哼,忽对那少林老僧,敬礼得道:“枯寂大师,门下弟子方才无礼冒犯,还请见谅。” 原来,这老僧,赫然就是少林的四大神僧之一的枯寂高僧,后者站起,双手合十的还礼,淡淡的道:“阿弥陀佛,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张掌门,多日不见,老衲有礼了。” 张荀笑了笑,忽对刚才与枯寂大师产生矛盾的弟子叫嚷着道:“岂有此理,少林神僧,也敢得罪,我龙虎派没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晚辈,给我滚。” 话毕间,张荀单手化爪,向那弟子隔空一举,那弟子的身子竟隔空而起,随着张荀单手一甩,那弟子随之甩了出去,用的,正是江湖中,极为寻常的‘隔空取物’,这‘隔空取物’之法,愈加熟练起来,便能有此特效,不仅取物容易,还可以驱物自如,如仙家道法般神奇。 ‘隔空取物’之法,说来容易,但也极难,各派各家自有自家的内功修炼之法,故而使得这驱物之法,有所不同,因人而异,也因门派之间的功法而异。 那龙虎派弟子抛出后,只见一群龙虎派弟子纷纷退下,只被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连道饶命,张荀脸色铁青,心中暗道:‘真是群没出息的东西。’ 又对枯寂大师道:“既然咱们四派会齐,不知泰山派的掌门人,为何还不肯现身一见?难道泰山派掌门病重了。” 只听得泰山派的一位弟子起身,对三派掌门行礼,敬道:“两位大师,我泰山派掌门有要事在身,暂不能现身,还请体谅,我奉掌门之命,在此等待多时,方才不久前,我便以与枯寂神僧禀告了此事。” 两位掌门齐齐向枯叶大师瞧去,只见枯寂大师缓缓的点了点头,表示他说的没错。 张荀冷道:“武当张真人大寿在即,青松子还在武当山下有要事?当真奇特的很,青松子可真是公务繁忙,看来泰山派是出了个天才,让我们都有些嫉妒,泰山派的历代祖师也必然会笑开花。” 张荀话及至此,忽听门外传来冷淡的声音:“张掌门的这张狗嘴,还真是难积德,死后不下地狱,我青松子都会为天下苍生感到悲悯。” 门外赫然走出了一个中年男子,一手持剑,一手背负,身后跟着两名弟子,自门外走进,向玄鸠师太与枯寂大师敬礼后,又道:“张掌门,你还是管不住这张狗嘴,小心哪天被人给削了,可就一句话也说不出。” 张荀听的面目抽搐,极为难看,可当着少林、峨眉两派面前,倘若大打出手,必然有失身份,只得忍气吞声,冷哼两声,不与其一般斤斤计较。 李翊云与唐白蜃等人将众人的较量谈话,听的一清二白,只觉得少林神僧,稳重大体,玄鸠师太为人打抱不平,而泰山派与龙虎派两大门派虽有间隙,却也并非闹出太大的矛盾,只觉的这四人站在一起,顿时有种紧张得感觉。 李翊云低声的道:“没想到四大门派之间,内乱也不曾停过,看来,敌人未出手,他们自己倒先起了内讧。” 唐白蜃点了点头,缓缓道:“看来我们已经刻不容缓了,张真人大寿在即,恐怕我们等不到百里前辈醒来,必须立即下定决心,潜入武当。” 李翊云一听‘潜入’二字,不由一愣,问道:“潜入?”显得极为不解。 唐白蜃道:“此次大寿,没有表面上看似的简单,一旦六派得知朝廷介入,必会有所忌讳,有些事情,恐怕难以查明,以免引起朱文心的眼线,对我们极是不利。” 第六十七章 五派失踪 李翊云听懂意思,点了点头,深意的看了看诸派的各位,不由心中暗自摇头。 如今天下看似平静,实则已然暗流涌动,各派暗斗,朝臣欲反,这都是如今表面上所看不到的真相。 不一会儿,忽见两名峨眉派女弟子突然闯了进来,在玄鸠师太耳边轻言两句,玄鸠师太面色一变,郑重的对那女弟子道:“此话当真?” 女弟子目露肯定的点了点头,玄鸠师太看了眼四周,便带着众弟子离去,只听张荀讥笑得道:“师太这是打算去哪儿?” 玄鸠师太无心争吵,冷冷得说了一句,便大步踏去,只听他说道:“我刚得到消息,西域青罗宗四大护法中的张李二侠,在此地出现。” 就这一句话,不仅是玄鸠师太,听到此话的龙虎派掌门张荀,少林枯寂高僧,泰山掌门青松子等人起身外出,虽不知意欲何为,却显然目标一致。 李翊云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青罗宗四大护法?张李二侠,难道是他们?”李翊云一想到的,就是郊野外所救的授剑法之人。 唐白蜃目露深思,道:“张李二侠乃是西域青罗宗的四大护法中的两位,没想到他们会来中原,中原诸派与西域宗派素无来往,如今这两人一来,恐怕又要掀起没必要的事端。” 唐白蜃话音刚落,突闻楼上传来白芊芊急切的喊声:“不好了,不好了。” 白芊芊话语一落,李翊云与唐白蜃同时心中一紧,不约而同的齐声开口:“叶姑娘!”“萝儿。” 白芊芊下了楼,急切说道:“不好了,叶姐姐,叶姐姐不见了。” 李翊云与唐白蜃同时一惊,两人相视一眼,李翊云心中焦急,唐白蜃却突然面色渐渐平静下来,李翊云问道:“怎么回事?萝儿怎么会不见了?我们并未看到她出去。” 唐白蜃缓缓道:“李兄弟,不需要紧张,依我之见,叶姑娘此时应该不在客栈了。” 李翊云惊道:“什么?难道她被朱文丹的人抓走了?” 唐白蜃道:“不以为然,此时叶姑娘应该被青罗宗的张李二侠带走了,毕竟叶姑娘是青罗宗的千金,方才你也听到了,张李二侠一来,叶姑娘便失去踪迹,显而易见,叶姑娘逃出宫殿,张李二侠显然想保护她。” 一听到叶紫箩被保护,李翊云轻松口气,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和张李二侠汇合,一起离开这里。” 李翊云刚想走,却被唐白蜃阻拦,只听后者道:“李兄弟,稍安勿躁,如今叶姑娘在张李二侠身边,比在我们身边安全,所以我们暂且现将叶姑娘放置一边,眼下最重要的,是潜入武当山,只有破坏了朱文丹的计谋,打败一品侯朱文丹,叶姑娘才会真的平安无事。” 李翊云见他说的略有几分道理,便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启程,去武当山。” 唐白蜃深知李翊云担忧叶紫箩的安危,尽管自己刚才那般的安慰他,显然他还是不放心叶紫箩。 当下,李翊云拜托白芊芊留在客栈助百里苏疗伤外,唐白蜃与李翊云两人便偷偷向着武当山出发,两人没走多远,却见四大门派的人也和他们走在了一路,显然,四派未追到张李二侠的踪迹,便决意直接前往武当山,李翊云与唐白蜃两人为了保险起见,不被四派发现踪迹,李翊云与唐白蜃又取消了行程,决定次日再去,所以在附近的小镇上休整一夜,寻了两骑快马。 翌日,两骑笔直前往武当山,马不停蹄,但途中突然下雨,两人一下子,待到了天黑之时,方才抵达武当山下。 届时,两骑不假思索,直奔山头,在快要抵达武当山的山门口时,两人停下马来,将两骑马缰绑在树上后,两人步行上头。 此时山头,浓雾重重,犹如仙境,却又让人感觉有着几分不安,因为前面让人看不到五米以外的事物,这是极为危险和心惊的事情。 李翊云道:“看来我们需要多加小心,此时浓雾太重。” 唐白蜃点了点头:“没错,武当山每到夜间,都是如此,只要我们小心一些即好,一旦被人发现,务必要小心谨慎。” 两人缓步来到武当山门口,却发现这门半开半闭的样子,显然很松懈,李翊云将那半关着的一边缓缓打开,忽觉手上粘粘糊糊,李翊云凑近眼一看,吃了一惊,方才推开门的手掌上,此时赫然鲜血淋淋。 唐白蜃一看如此,不由心头一紧,连忙进入山门后,奇异的一幕,显露在两人眼中。 武当山门内,那大广场上,血迹斑斑,四处都是尸体,细细一数,足有二十五人命丧当场。 一幕入眼,两人相视一眼,心中皆知,来晚了。 李翊云与唐白蜃两人彻查了这二十五人的气息,无一幸免,全部毙命,两人将武当山搜了一遍,却毫无结果,两人再次搜到太极殿碰面时,两人都没发现什么异常,除了二十五人的死亡外,没有一人还在,两人在太极殿观望许久。 “你看!” 忽然间,李翊云侧头一看,在那石像的身后,一个身影在不断的蠕动,显然是不想被人发现,李翊云与唐白蜃静静的靠近。 只见那人突然‘啊’的一声,如同发了疯的狮子,向着两人疯狂抓来,口中不断喃喃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口中喃喃不休。 李翊云与唐白蜃两人合力将他抓住,让其稳定下来,忽听那人又道:“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去,我不去那里,开封府,我不去,不要抓我啊……啊。”那人顿时惨叫起来,显然爬到了极限,李翊云不忍下,抬手一掌落下,将他打晕。 “开封府?” 唐白蜃从他听到的‘开封府’三字,若有所思,半响,对李翊云道:“李兄弟,我想起来了,开封府的守城大将吴苟是一品侯朱文丹的人,倘若我所料没错,一品侯朱文丹将五派的人必然是抓去了那里。” 李翊云狐疑:“开封府?你怎么知道一品侯朱文丹会把他们抓去开封府?” 唐白蜃指了指踪迹的佩刀:“你可别忘了,我可是锦衣卫,大明什么地方,是我所不知道的,就我所知,朱文丹当年镇守边疆时,吴苟便是朱文丹回朝时所带回的将军之一,镇守开封府,以此推测,吴苟替一品侯做事,关押五派,也不无可能。” 李翊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直接前往开封府,秘密救出五派众人。” 唐白蜃沉思道:“你所言没错,如今要想打败朱文丹,恐怕只能借助五派,不过但凭我们两人前去,那完全是送死。” 李翊云道:“这个我早就知道,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此时自然需要借助丐帮相助,幸好,汪九龄与我们有过数面之缘,汪九龄为人仁义,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唐白蜃疑惑道:“我与丐帮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恐怕还需要李兄弟相助,联系丐帮帮主。” 李翊云道:“此时简单,交给我,只要随意找个丐帮弟子,丐帮便会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会传到汪九龄的耳边,所以,我们先去开封府等候,只要等到汪九龄到来,不怕打探不到五派的下落。” 当即,两人连夜赶往开封府而去,数天后,当两人抵达开封府后,先是找了家客栈休整,为了不引起官兵的注意,两人乔装打扮进城,在寻了家客栈后,两人行事谨慎,在汪九龄未来之前两人也不时的打探有关五派的消息,可惜,毫无收获不说,两人还险些暴露了身份。 两人知道,一旦此时被人查出身份,必然会引起朱文丹的人的注意,所以两人是谨之又谨。 当日,两人在市集中行走,查探五派下落时,忽听身后传来喧哗之声,仔细一听,李翊云顿时诧异起来。 “左三秋?”李翊云与唐白蜃回头一看,此时却见那左三秋正在追着一个彩衣女子跑来,那彩衣女子神色慌张,将左三秋视作淫贼,一路奔跑,左三秋随后跟来。 似听他在喊:“姑娘,你的手帕,手帕,姑娘别怕,别跑呀,我真是给你送手帕的,姑娘。” 李翊云一听这话,顿时听出邪笑之音,似有调戏之意,也难怪人家一个大姑娘不跑。 待那彩衣女子从李翊云身边经过后,左三秋看到了李翊云,本是面色一喜,当看到李翊云身边的唐白蜃,左三秋立即吓得掉头就想跑,可他此时靠近李翊云,转身之时,被李翊云一把抓住。 李翊云为了不引人注意,将他抓到了一条无人通往的小巷中,左三秋本想大叫,被李翊云示意嘘声后,这才提防着唐白蜃,谨慎的看着两人,他此时怕唐白蜃,也情有可原,当初除了朱文丹要抓他外,还有人抓他,那就是唐白蜃这位锦衣卫大都卫了。 谨慎的看着两人,左三秋说道:“两位高抬贵手呀,李兄弟,你太不地道了,都当起锦衣卫来了,也不跟兄弟说声,给你道喜呀。” 李翊云道:“你别误会,我不是锦衣卫,我没兴趣,我问你左兄,你什么时候来的开封?” 左三秋谨慎的看着唐白蜃,吞吞吐吐的道:“我,我也是前些天来的,怎么了?有事?如果有事我可帮不了你,后会有期,来日再见。” 他刚想走,又被唐白蜃举刀阻拦,左三秋知道自己难以脱身,哀叹一声,道:“好吧,有什么事,说吧,谁让我左三秋为人仗义呢,让兄弟来帮帮你们吧,我得说说前提,你们可别对我动手,我仗义助你,你们可别抓我?” 李翊云点了点头,道:“好,如今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左兄,你既然来了开封多日,那你可知五派的人都关在了哪里吗?” 第六十八章 大胖子枣顽胖 左三秋狐疑起来,听着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由翻了翻白眼,说道:“李兄弟,你这不废话吗,现在不是武当山大寿么?他们自然是在武当山呀,喝酒吃肉,难道还会在红春院找姑娘谈人生理想,探讨身体的精华?” 左三秋这话一出,李翊云与唐白蜃都不由觉得左三秋说的有些无关紧要,左三秋看着两人似乎神色肃然,诧异地道:“不会吧?现在五大门派不是应该聚在武当山,一起为张真人祝寿么?难道出变故了?” 李翊云面露复杂:“一言难尽,现如今,五派在武当山可能已经被一品侯朱文丹一网打尽,无一幸免,我和锦衣卫大都卫正是为此而来开封,原以为左兄会有所消息,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左三秋这才明了,看了眼两人,转开话题:“哎呀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找不到,那还找什么,李兄弟,这和你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事,你操什么心,走,我们喝酒去。”话毕,便要拉着李翊云喝酒去。 没走两步,左三秋又回头对唐白蜃道:“大都卫,你是朝廷中人,一品侯朱文丹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打不打得过人家?要不要我帮帮你?” 又道:“当然,这事和我是扯不上边,不过,看在李兄弟的面上,走,咱们先吃饱喝足,然后咱们三人,一起去找,怎么样,我够义气吧。” 说完,不等唐白蜃和李翊云说话,便将两人拉去了酒馆,不说二话,直接唤来小二,上了十斤烈酒和几个小菜。 三人痛饮之余,忽听到市集上,蓦然间出现了一批小乞儿,李翊云三人恰好坐在靠在市集街道的位置,只需侧身低头一看,市集上的一切,便能一目了然,尽入法眼。 在这群小乞儿中,以一个暗黄色布衫的男子为首,座下一骑,一声嘶鸣下,惊得路人无不面色生变。 李翊云一看那暗黄布衫男子,立刻心中大喜,连忙向下挥手,打招呼:“诶,汪帮主,我在这儿呢,在这儿。” 果然,李翊云这一招呼,那暗黄布衫的男子汪九龄立即反应过来,见到李翊云,面色一喜,跃将下马,直入酒馆,上了二楼,李翊云为汪九龄介绍了锦衣卫大都卫唐白蜃和黑勾左三秋后,道:“汪帮主,一路辛苦。” 汪九龄道:“听到李少侠传来的消息,汪某着实吃惊不少,久久未能平静,如今,世态炎凉,没想到朝廷官员竟也直接来插手江湖中的事。” 唐白蜃道:“敢将五派一网打尽,胆识自然不用说,不知五派齐聚武当,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派,为何汪帮主不曾去武当山祝寿?” 汪九龄闻言一笑:“此事说来话长,因我丐帮打狗棒的丢失,虽然找回,但为了给各长老与各舵主一个交代,我在嘉兴郊外开了大会,因此武当山大会,我不能出席,不过,我请净衣门的凌熬长老代行,故而,此次,除了五派外,我丐帮也有人被抓。” 左三秋抱拳:“久闻汪帮主大名,丐帮消息遍布天下,汪帮主在此事上,可有什么消息?” 汪九龄沉吟少许:“我得知此事时,早已吩咐帮中兄弟开始着手调查,倘若诸位方便,不妨随我去开封府中分舵见一见此地的舵主,或许能得知一些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李翊云与唐白蜃、左三秋对视一眼,都同意去丐帮分舵,见一见当地的丐帮舵主,当即,三人便与汪九龄一同前往了开封城外四五里地的一个寨子,这寨子是丐帮分舵的根据地,当四人来到此地时,多数乞儿纷纷目露警戒之色,待四人停下马儿时,忽闻一乞儿说道:“你们何人,来此作甚?” 汪九龄取下背后用布裹住的打狗棒时,众乞儿纷纷跪下,齐声叫道:“拜见帮主!” 一声敬言后,四个乞儿将四骑牵走安置,一个六袋弟子引进四人入寨,四人刚一入寨,忽闻一个憨厚即洪亮的声音叫道:“帮主大驾,晚某有失远迎,还请帮主恕罪。” 四人抬头远看,一个胖的跟个球似的家伙,大步走来,面露憨笑,看上去跟峨眉上的弥勒佛像一样,这胖子身后跟这三个八袋弟子。 汪九龄道:“枣舵主为丐帮披肝沥胆,呕心沥血,恐怕没打扰到枣舵主处理公事吧?” 枣胖子笑道:“帮主说笑了,枣某身居丐帮重职,不敢辜负帮主厚望,请。” 汪九龄在枣胖子的领导下,进了议事厅,枣胖子令人奉上极好的茶来。 众人一盏茶后,李翊云忍不住问:“枣舵主身居开封一代要务,不知近日来,可有什么事情觉得奇怪?” “奇怪?”枣胖子愣了愣,看了看李翊云和唐白蜃,对李翊云说道:“这位少侠是?” 汪九龄道:“还没来得及介绍,这位是流云阁传人李翊云李少侠,而这位身怀佩刀者,乃当今圣上专属大臣锦衣卫大都卫唐白蜃,而另一位,则是黑勾圣手的左三秋。” 汪九龄刚要给李翊云三人介绍枣胖子时,枣胖子抢先道:“枣某自我介绍,我叫枣顽胖,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胖子,哈哈哈。” 说着,拍了拍肥胖的肚子,满脸自豪。 ‘噗!’李翊云一听‘枣顽胖’三字,顿时忍不住把刚喝的茶水给喷了出来,忍不住好笑出口。 枣顽胖见状,不怒反喜,哈哈大笑三声,憨笑得道:“李少侠果然性情中人,我这名字,取得也闷对了,果然是早晚胖呀,哈哈哈。” 李翊云抱拳道:“方才有所失礼,还请枣舵主见谅。” 枣顽胖憨声道:“这有什么,倘若连这儿都要发火生气,岂不显得我心胸狭窄,可有违我这一身强劲的块头呀,哈哈哈。” 说着,面色又是几分自豪。 李翊云三人心中敬佩此人心胸之宽阔,要是换做他人,对待李翊云嘲笑之事,必然心生杀机,可这枣顽胖此人,却是不以为然,反而引以为傲。 只听枣顽胖道:“不瞒诸位,近日来,还真有件出了奇的事情,但由于与我丐帮无关,我便不曾放在心上,此时帮主与诸位提起,还真让我又想起了这个事情。” “什么怪事?”李翊云迫不及待的问道。 枣顽胖沉吟思索,半响后,说道:“就在三天前的傍晚,一只乔装打扮的官兵自我寨前的大道上经过,十七八个马车缓缓从这儿路过,而且,将那马车保护的很好,当时我只以为是些达官贵人。” “十七八个马车。”唐白蜃喃喃自语:“以此推断,这每个马车中,至少要装下五六名各派弟子。” 汪九龄狐疑问道:“枣舵主是如何得知,他们就是乔装打扮的官兵?” 枣顽胖憨厚一笑:“这简单的很,帮主忘了,我枣顽胖当年可也是当兵的,我看他们队伍整齐,步伐整齐,毫无松散之态,倘若不是官兵,就必然是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不过以我推断,应该是官兵无疑,而且还是战兵,绝非府兵。” 汪九龄深知枣顽胖的眼光和判断能力,便道:“如此,枣舵主可还知道他们被押送到了什么地方?” 枣顽胖眼光一亮,面露光彩:“这可问对人了,你还真别说,这事我本没放在心上,可我在城里的弟兄们可看的仔细,他们被押往了城东外二十里外的一个小镇,说到那里,我只知道是个荒镇,已经十多年了,无人去过,传言,那里闹鬼。” “闹鬼?”李翊云疑惑不解。 枣顽胖道:“对呀,闹鬼,我们以前去过,可把我吓得不轻,我劝你们,还是别去那里为好。” 李翊云道:“既然六派众人皆被关在那里,即便有鬼,也得闯闯,我倒想看看,到底这所谓的鬼,是个什么样的鬼,我还从没看过。” “我也一样,必须去看看,冲这个也得去。”左三秋不甘示弱,复议说道。 李翊云三人听到消息,面色纷纷露出喜意,汪九龄对三人道:“既然消息打探到,我想三位必然救人心切,不过,此时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毕竟此事非同小可,既然是将他们关押起来,想来各派暂时并无生命危险,我们在此计划一下,如何救人,毕竟我们寡不敌众。” 李翊云道:“难道凭借我们四个人的力量,也救不出么?” 唐白蜃道:“汪帮主所言没错,李兄弟,我知道你救人心切,可你要静下心来想想,连五派代表,加上丐帮的长老,算起来,六派高手尽在其中,都被对手一网打尽,无一幸免,你觉得我们四个人能敌得过这六派高手,对手既能将六派抓走,我们四个人,终究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于事无补,自会是自投罗网。” 听唐白蜃这么一说,李翊云顿时冷静下来,心知唐白蜃所言并无道理,此时再怎么救人心切也不能乱了分寸,只能商议如何对策,毕竟此事,不仅关系到他们四人,弄不好,还会牵连到各派,使得他们受累加重。 第六十九章 潜入马家寨 三天后,汪九龄、枣顽胖、李翊云、唐白蜃、左三秋五人在这些天的商议下,不断的推断,不断的揣摩。 最终,在唐白蜃的对策下,五人意见一致,以声东击西之策,用调虎离山之计,引敌救人,由汪九龄与枣顽胖、唐白蜃三人引敌而出,李翊云与左三秋两人趁虚而入,施展救人。 随后,由丐帮弟子在城中捣乱,可拖住城中官兵前来支援,而在城中闹事的乞儿,被官兵抓后,枣顽胖舵主从荒镇引敌而出,直奔城中,顺手解救属下。 这样,即解救了荒镇中的六派中人,也不会引来城中的官兵,也解救了闹事的弟子们,这样下来,可谓是两不耽搁。 开溪镇,本是一个依据开封府而逐渐繁荣的小镇,却在多年前,一场不明的瘟疫,将这个想要崛起的小镇彻底毁灭,死的死,走的走,导致多年下来,小镇逐渐成了渺无人烟的荒镇,从此无人敢入小镇。 “听说这鬼镇子经常不太平,连路人都得绕路而行,你说我们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进去吗?”枣顽胖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 届时,天幕入夜,星光漫漫,一轮冷月高悬于空,透着一丝丝寒意,李翊云五人趁夜入镇,一是不想打草惊蛇,二是立于暗处,这样敌明我暗,对己有利无害,方便潜行探查。 五人刚到小镇,便听到枣顽胖有种想要打退堂鼓的意思,五人相视一眼,都用异常的目光看向枣顽胖,看的后者面生尴尬,说道:“别这样看着我,当我没说还不行么?” 此刻,正当夜幕,浓雾漫漫,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五人缓行入镇,来到一个以前貌似是开客栈的地方,忽然之间,只听到‘咻!咻!咻!’十余声下,犹如风声猛刮,五人不约而同的翻身一转,避了开来。 待风声一过,五人转眼一看,足有三四十只利箭,斜插于地,显然,刚才的风声,正是利箭所致,五人均已躲过。 李翊云道:“我们行踪败露了。” 话音刚落,忽听酷似狼嚎声响起,听的枣顽胖整个人打了个哆嗦,有些生怕的说道:“我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鬼,你可千万别来找我,我这辈子从没做过坏事。” 李翊云道:“枣舵主,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 话音刚落,只见前方突然一道白影跃过,犹如白幽灵般一晃而过,无声无息,紧接着,又出现在了他们的后面,随后,又在他们的左右同时出现,十分诡异,倘若一人所为,速度未免太快,这一幕,吓得众人心生一丝惧意。 “我的妈呀!”枣顽胖吓得面色一白,直接躲到了汪九龄的身后。 “装神弄鬼!”唐白蜃佩刀一抽,向前一扫,顿时将那些商铺的大门横劈开来,一下子,里面涌出了数十人来,各各手持利器,不是菜刀,就是耕田农器,都是些干活只需之物,咋眼一看,全是一般的农民子弟。 此刻他们蜂拥而至,对于方才唐白蜃的一刀横劈,有些余悸,各各持着手器,目视着五人,虽有余悸,却不退缩。 枣顽胖冲着他们大叫:“喂!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装神弄鬼,吓人的很呀,不知道吗?” “我们是这里的居民,这是我们的家,什么装神弄鬼,还不是当官的逼得。”一个小厮一开口,吓得枣顽胖脑袋一缩,只以为听了什么迷惑之语,过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左三秋道:“你们是这里的居民?既然这镇子还有人住,为什么你们不好好安顿好镇子,反而装鬼吓人。” 一个老者说道:“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数年前,一般子官兵,在这里肆意妄为,便把此地搞的乌烟瘴气,随后一场瘟疫悄然而来,镇民们以为官兵们的肆意妄为,得罪了当地的土地爷,所以就走的走,死的死了,留在这里的,都是些不舍得离开自己的家的人,哪怕是死,也得在这里埋下,所以这个镇子,就我们这些个人了。” 枣顽胖余悸得道:“那为什么人人都说,你们这里时常闹鬼?你又作何解释?” 那老者闻言一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们本无意这样,只因我们这镇子,因为太久没来人,外面传了谣言,我们这儿,之前还有那么些人来,可他们看到我们,就想看到鬼似的,反而攻击我们,没办法,为了保护这个镇子,我们只好如外面穿的那样,装神弄鬼,让他们都不要来我们镇里造次。” 李翊云道:“那不知老伯,可知数日前,可见到有十几只车队从此经过?” 那老伯回神一想,思索良久,半响后,说道:“有,有,不满这位客官,确实有只车队从这里经过,向东北方向去了,那里好像是马家寨的方向。” 枣顽胖道:“马家寨?这个我知道,马家寨可是个诡异的地方。” 左三秋道:“我这个人没别的爱好,越诡异的地方,我越想去闯闯,这一路,可变的有点意思了。” 枣顽胖胆颤的道:“还去?” 左三秋看着枣顽胖道:“喂!我说枣舵主,在你家的时候,看你傲娇的很,怎么越是出来,我越发现你很胆怯起来?” 枣顽胖被左三秋这么一说,顿时愤然而起,叫道:“放屁,本舵主不做亏心事,怎么会胆怯,你以为我怕死,好,我带头,咱们就去马……家……寨。” 说着马家寨三字时,枣顽胖顿时醒悟,一股被激将了的感觉,自心底油然而生,顿时沮丧起来,心里不知道把左三秋的祖宗骂了几代。 左三秋闻言,哈哈大笑,顿时感觉自己太聪明了,完全不理会枣顽胖那怨恨的目光看向自己,就这样,五人告辞荒镇的众民,前往马家寨的方向。 “我可得说明白,马家寨可是连附近的官兵都难搞定的地方,他们可不是靠人多来抵抗,完全就是地势问题,他们说到底,就是帮土匪呀,真去呀。”枣顽胖将马家寨的厉害,说的神乎其技,但无人在意他的话,就连汪九龄也只能默认跟上。 “帮主,我们还是先商量下吧,用不着那么急吧。”枣顽胖看几人不理会,只能求助本帮帮主理解,却不料,汪九龄只说了句‘随机应变吧!’打发了枣顽胖,这让枣顽胖顿时心里有股凉飕飕的感觉。 枣顽胖沮丧的自语:“没救了,没救了,只有拼了,跟那帮疯子拼了。” 顿时,枣顽胖的双目露出一股豁出去的表情。 一马当先,冲到马家寨的山门外,却发现山门驻守着尽半百的人数,倘若硬闯,必然打草惊蛇,五人隐藏于马家寨山门的隐蔽之处,五人详细分析对策。 届时,已入五更天时分,离天亮不远,五人相依了对策后,便休息到天亮,从马家寨最薄弱的地方下手,凭着五人极高的身法与武功,想要潜入,并非不可能。 五人来到东南处的一个斜坡处,借助树枝的掩饰遮挡,轻易夺过一路的防守,直到来到一处高墙处,五人不敢轻易乱来,静候一个时辰后,却发现除了八人外,并无他人从此路过,也就是说,此地就八人把手,而且一两个时辰,不会有人经过寻访。 五人商议一番,决意五人合力,以最快的速度,将八人解决,以免稍有不慎,有人通风报信,那他们的救人计划,就要功亏一篑,付之东流。 五人一直盯着那八个防守之人,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而最好的出手时机,就是在八人分开寻访时,将八人不及反应时,一招致命,将八人搞定,这八人分四人一队,按左右分开巡视,故而李翊云五人等待的,就是八人擦肩而过的刹那,五人同时出手,八人便可一气呵成,全部解决。 过一会儿,八人终到最佳时机,五人身影一晃,剑出剑,刀出刀,掌出掌,拳出拳,各施所长,将八人一招致命,毫不停留,直接一冲而去,跃墙而过,这一切,说是慢,实则快到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 五人一跃过墙,顿时一队路过,被李翊云五人截杀于暗处,毫无声息,五人换下衣服,顿时五人扮作一只巡视队,四处巡视,这样方便探查五派的人关在何处,又不会引人怀疑,一举两得。 五人走过一条条廊道,无意经过一个水池旁,五人不知身处何地,忽然之间,只听隔壁一个房间大门一开,五人低头而过,忽听身后叫道:“站住!” 五人顿时停步,只听身后有人说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跑到这里来巡视了?” 李翊云不知所措,只听唐白蜃顿时站出身来,恭维的道:“禀报二寨主,我们是大寨主要求来此巡查的。” 那人道:“大寨主?又是大哥,哈哈哈,赵兄,真是让你见笑了,我这兄长,就是心太谨慎,你看,我这马家寨呀,四处都是巡视队,大哥放心不下我,也派人来查看了。” 又对唐白蜃道:“好了,你们继续吧。”话毕,便与身边之人离开。 第七十章 冷剑神来临 李翊云从始至终都看在眼里,方才与唐白蜃所说之人,一身貂皮大衣,而他身边那人,李翊云并不陌生,那正是当初破庙,两人拥有一面之缘的赵忠。 曾在自己义父张重信口中得知,这赵忠就是当年杀害自己爹的凶手,此刻再见,李翊云杀戮顿起,但李翊云转眼一想到身边还有四位与他同生共死的义士,不由强压报仇之心,只能等待下次机会。 五人模模糊糊的听到那赵忠说道:“既然如此,就多谢二寨主关照了,最近呀,那张重信对我紧追不舍,令我好生为难……” 李翊云等人渐渐走远,后面的,也就没有听到。 可李翊云听到张重信的名字,不由心中一喜,暗道:“义父来了?看来义父没有对赵忠放手,倘若义父在此,就更好了。” 五人花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将马家寨巡视了大半圈,并未发现异常之处,五人在马家寨的一处瀑布处,发现有重兵把守,似乎对这里很是重视。 五人顿时便想到,六派众人必然关在此地,五人刚想出手,忽然听到有人急匆匆跑来,对着驻守瀑布处的巡视者们喊道:“全部移往天闻堂,有敌人来袭。” 顿时驻守瀑布处的巡视者们统统走去,李翊云五人也无奈,在来人的目光下,为了不引起怀疑,跟了过去。 李翊云不知发生何事,对那人问道:“这位大哥,不知道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慌张。” 那人道:“天下第一的人物,我们马家寨谁敢疏忽,我怎么不认识你们?” 李翊云顿时感觉身份被发现,只听那人又道:“你们是一品侯爷派来的支援吧?看来侯爷是小瞧了我们马家寨的厉害,还派你们这些官兵来驻守,难怪我们这里这几天来了这么多人。” 李翊云道:“这位小哥说的是,我们正是侯爷派来的,不知小哥方才说的天下第一的人物,指的是谁?” 那人道:“还能有谁?天下风云榜排名第一的剑道独尊冷夜岺,听说他厉害的很,杀人一剑封喉,所以他又有个一剑封喉的称呼,没想到,这么有名的冷剑神,居然会光顾我们马家寨,看来真如传言一般,可也不应该呀。” 李翊云狐疑:“传言?什么传言?” 那人道:“传言,这个冷夜岺呀,不干别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江湖人士宣称,将要打败风云榜十大高手,也不知道轮到谁倒霉,都第一了,还要打,真够闲的。” 李翊云道:“你们大寨主可曾排入风云榜?” 那人道:“我们大寨主若能进入风云十榜中,那就好了,问题就在于,我们大寨主并非风云榜十大高手之一,这冷夜岺来此做什么?只有一点,一定是冲着武当来的,你们也不做好事,竟把六派这么多高手全关在我们马家寨,这要是让他们反起手来,我们马家寨可就遭殃了,不过幸好我们有后手,不怕他们反起。” 李翊云问道:“为什么?六派高手云集,难道你们大寨主还有办法对付他们?” 那人迟疑少许,仔细打量了一下李翊云五人,说道:“哎,也不瞒你们,你们这些当兵的,有所不知吧,我们大寨主可是出了名的毒药师,所以我们马家寨有大寨主在,没人敢放肆,六派的所有高手,全部中了我们大寨主的毒药,功力全部被封,没有我们大寨主独一无二的解药,是万万没用的,即便救出去了,他们也是废人一个,不足为虑。” 那人走后,忽听唐白蜃说道:“马应天的炼毒之术,我早有耳闻,却不曾真实见过,目前看来,想救六派高手,有些困难。” 汪九龄忽然道:“马应天虽然用毒极高,对我甚是棘手,但相比之下,我们应该想想,如何先拿到解药,否则也于事无补。” 左三秋道:“汪帮主所言不虚,人多力量大,六派高手全在这儿,马家寨再强,难道还能敌得过六大帮派。” 李翊云道:“以此看来,我们只能先静观其变,我们也去看看,再做打算。” 五人跟着一群人来到天闻堂,此时,天闻堂已经人满为患,而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白衫青年,李翊云双眼一看,不是冷夜岺,又是何人? 左三秋低声道:“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出现在这儿,他的目标,不是风云榜的高手么?” 汪九龄道:“冷夜岺剑法出众,马家寨恐怕无人是他的对手,他的目的,一定就是关在此地的武当派张真人,传闻张真人排名风云榜第四名,上承周百雄,下接就是我汪九龄,上次打败我,此次挑战武当派掌门也不是奇事。” 枣顽胖道:“有这么个人物在,够马家寨受得了,现在我们应该立即去大寨主的房间去取解药,解救六大帮派中人。” 唐白蜃道:“枣舵主所言不错,李兄弟,我们分头行事,这里由我们牵制住,你与左兄弟,还有汪帮主一起去救人。” 李翊云沉默少许,最终点了点头,三人悄然转身而去,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离开了现场。 三人一路走去,巡视队已经少的几乎没有,正在三人发难,不知大寨主的房间在哪儿时,忽听两个小厮走了过来,趁两人不备之际,李翊云将剑一横,逼问道:“大寨主的房间何在?” 那小厮吓得尿裤,颤颤的道:“在……在前面左转,再走五十步右转,大概十步,左手处的那个大房间,那就是大寨主的房间。” 话一说完,李翊云剑柄发劲,两人顿时晕去。 三人照着那小厮所说的地方而去,果不其然,到了那里时,三人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口,刚要开门,忽听门内有人,不由一震,附耳听之,只听房内有人说道:“大寨主,看来此次麻烦有些大了。” 有个洪亮的声音喝道:“岂有此理,冷夜岺欺人太甚,我马家寨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主意打到我马家寨来了,太不讲理了,赵忠,你与他同为一品侯府效忠,难道你没有责任么?” 原来之前说话之人,正是赵忠。 赵忠说道:“大寨主有所不知,我与侯爷后面的三大杀手极少交涉,这突然冒出来的剑道独尊的冷剑神,更是侯爷女婿,我虽在一品侯府见过他,却从未说过话,我又如何劝得动他冷剑神,虽同为侯爷效忠,其中白洛枫身出武当,此事不能让他知道,所以侯爷将他吩咐边疆运粮,曹正云那人心狠手辣,唯命是从,一般都是神出鬼没,冷剑神为人冷酷,只因侯爷嫁女于他,而效忠侯爷,他的心里,根本没人猜得透,他原本是百里苏的大弟子,天惊剑法举世无双,何人能敌,他虽效忠侯爷,可我看得出,他的心,还是向着他的师父百里苏的。” 李翊云在外听到此话,心中已然掀起千层大浪,寻思:“剑道独尊的冷剑神是师父的大弟子?没想到冷夜岺还有这样的身世,师父从未向我提起过此事,难道师父有难言之隐?” 大寨主道:“侯爷的另一得意助手曹正云,传闻此人如你一般,是个狠角色,真想见见那曹正云,究竟长什么模样。” 赵忠笑道:“大寨主过奖了,那小子与大寨主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不值一提。” 李翊云三人正欲后退离开,不小心的是,龙临剑剑柄碰到门面,发出声响,立刻房内传来喝斥声:“何人在外面偷听。” 话音刚落,破门声响起,只见房门大开,一只大手从房内探出,人未到,手先至,这大手一把抓住李翊云的胳膊,李翊云侧目一看,肩膀一耸,龙临剑出鞘,长剑一划,那大手如有先知,立即闪避开来,三人转身一动,到了大院中。 只见房门口站着一个满面棕色须发的五旬老者,不久后,那赵忠也立即闪出了门口,只听赵忠喝道:“是你小子,你就是李远成之子李翊云?” 李翊云厉声喝道:“狗贼,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定要取你狗头,祭我亡父在天之灵。”话毕,龙临剑三劈三扫,一气呵成,形成一道剑势,直逼赵忠而去,后者身影一晃,避了开来。 赵忠喝道:“好小子。” 话毕,只手探爪而去。 李翊云长剑轻微一抖,使得正是孤云十三剑,与赵忠过招拆招,两人一时难分上下,届时,只见大寨主目光猛地看向汪九龄与左三秋,只听大寨主道:“你们是什么人?既然来了,就给我留下吧。” 话毕,大步踏去,直奔两人。 汪九龄拦阻左三秋出手,道:“左三秋,你去取药,看看在不在房间,这里交给我。”左三秋知道汪九龄武功非凡,点了点头,进了房间,大寨主马应天本想阻拦,却被汪九龄出手干涉,两人顿时战到一起。 汪九龄久闻马应天之名,对付起来极为不顺手,知道马应天用毒极高,稍有不慎,便会中了他的毒,汪九龄为防万一,不留丝毫,直接出手降龙十八掌法,马应天见状吃惊,一招避开,喝道:“你是丐帮帮主汪九龄?” 汪九龄肃然道:“正是在下,久仰马寨主大名,得罪了。” 大寨主马应天道:“岂有此理,汪九龄,我马家寨与你丐帮互不相犯,为何闯入我马家寨。” 汪九龄道:“马寨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丐帮子弟被关在贵寨之中,难道马寨主健忘了?” 第七十一章 好心被当驴肝肺 马应天双目打转,不知所措,道:“好个汪九龄,江湖人人敬你,今日老夫倒要试试你究竟有何能耐,能居风云榜第五之名。” 话毕,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抹黄色粉末,朝他掷去,汪九龄早已看破他的用意,此刻双掌齐推,一招‘飞龙在天’,正中马应天的胸口,后者应声扑地,口吐鲜血,而那些黄色粉末也跟着被‘飞龙在天’的劲气,吹的无影无踪。 马应天叫道:“不愧是丐帮帮主,不愧是风云榜第五高手,老夫佩服,既已是手下败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届时,左三秋从房间走出,只听左三秋道:“没有解药。” 汪九龄走到大寨主马应天面前,探出手来,道:“马寨主,我无意冒犯贵寨,只要马寨主放出六派高手,我发誓,绝不为难贵寨任何人,可好。” 马应天沉默少许,面露复杂,半响才道:“好,老夫信你一回,拿去。”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又道:“将瓶中粉末与清水搅拌,喂给他们喝,便可化解。” 汪九龄抱拳道:“多谢马寨主成全。” 汪九龄又将药瓶交给左三秋,左三秋正看着李翊云与赵忠之斗时,本意想去帮忙,全被阻拦,汪九龄道:“这是李少侠的个人恩怨,我们不适合出手。” 李翊云与赵忠两人相斗已久,两人胜负逐渐分出,李翊云因为报仇心切,愈战愈勇,赵忠则被李翊云的连续攻击打的躲躲闪闪,两人转眼间,胜负即分,赵忠棋差一步,被李翊云一见刺中腰间,鲜血涌出,败倒在马应天的身旁。 赵忠眼看马应天将解药给了汪九龄,这样一来,汪九龄等人便可解救六派高手,但对他而言,却要接受侯爷的愤怒,赵忠见马应天如此不堪,一怒之下,猛地起身,趁人不备之际,将马应天朝李翊云方向,一掌扑去。 马应天未曾料到,竟会被自己人所害,这一掌下来,马应天已然消受不了,碰巧的是,又撞在了李翊云的龙临剑上,一命呜呼。 众人无不吃惊,正在众人吃惊之际,赵忠欲跃墙而过,逃之夭夭,忽然之间,墙院外,突然越过一道身影,大喝一声:“狗贼受死!”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赵忠跃至半空,突然被一把利剑刺中要害,直接又倒了回来,他临死之际,怀中一包紫色粉末飞散而出,李翊云三人凝眼一看,那利剑极为寻常,但李翊云极为熟悉此剑。 “义父?这是义父的剑。”李翊云惊喜交加,果不其然,墙院外刚才跃进来的身影,不是张重信,又会是谁? 张重信不知怎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慢慢的,他双眼朦胧,双手如抹黑一样,慢慢向李翊云等人走来,来到已死的赵忠面前,抽出利剑,喝道:“报仇了,报仇了,大哥,你看到了吗,我为你报仇了。” 李翊云心知张重信为父报仇已有十多年之久,此刻大仇得报,不仅张重信欢喜的很,即便是自己,也想高呼亡父的在天之灵,可是,大仇真的报了吗? 李翊云冷静下来,缓缓说道:“义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你的眼睛怎么了?” 张重信用手摸着李翊云的脸,道:“义父没事,云儿,你看到了,赵忠死了没有,义父为你爹一雪前耻了,大仇得报。” 李翊云一听这话,顿时沉默,报仇了吗?没有,一品侯朱文丹没死,主凶没死,大仇未报,杀一个杀手,不算报大仇,不由神情苦涩的道:“义父,孩儿的大仇,还没报完,朱文丹一日不死,我一日不能心安,何来大仇得报?” 突然间,大雨毫无征兆的降临,降临在他们的身上,张重信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扑面而至。 没错,报仇了吗? 没有? 张重信看着苍穹宇宙,突然地,他面色扭曲,他哭了,只听张重信朝天喝道:“大哥,小弟无能,无能呀。” 话毕,张重信猛地看向手中利剑,朝天一指:“为兄追杀凶手十几年,还未能报此大仇,我有何颜面面对大哥,还不如一死了之。” 说完,刚要挥剑自刎,突然的,利剑难动丝毫,张重信侧目一看,只见李翊云面色肃然的抓着利剑,手缝间,鲜血随着雨水一起滴落在地,被雨水冲淡,消失无踪。 张重信顿时抱住李翊云,叫道:“云儿,义父有愧于你父呀,义父无颜面见你娘亲,无颜面见你九泉之下的父亲。” 李翊云道:“义父,先下最要紧的是,将赵忠这狗贼的人头,祭我亡父的在天之灵,虽然主凶朱文丹还未死,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在意这一时一刻,义父,你相信孩儿,过不了多久,孩儿一定将朱文丹的狗头,放到我父亲的坟前。” 张重信点了点头,道:“好,义父相信你,好孩子。” 李翊云急切说道:“义父,你的眼睛倒地怎么了?为什么会看不见了?” 张重信道:“不碍事,赵忠死了,比什么都重要,一定是刚才的紫色粉末弄得,我的眼睛,恐怕是瞎了,看来朱文丹的狗头,义父帮你不到什么了?” 四人来到房间下避雨,张重信不知怎的,突然晕了过去,李翊云极为紧张张重信的安慰,汪九龄把脉少许,道:“李少侠放心,你义父只是精神太过激烈,晕了过去,好好休息就好了。” 左三秋把玩着手中的药瓶,道:“这个怎么办?马应天死了,赵忠也死了,一场大雨下来,也不知道那天下第一的冷剑神那里怎么样了?看来冷剑神还在雨中等待武当派的张真人出去应战。” 李翊云道:“左兄,我现在抽不出时间,劳烦你亲自去一趟瀑布,解救六派高手,大恩不言谢。” 汪九龄道:“没错,左三秋,现在也就只有你了,我和李少侠在这里看管张大侠。” 左三秋被说的没话可说,只得只身一人朝着瀑布而去,左三秋趁着雨势,急忙朝着瀑布奔去,他直接出现在瀑布处的侧面山道下,将十二名看管者打倒后,从他们身上取下钥匙,进入山道深处。 不一会儿,果不其然,果真看到各派人士皆在牢狱之中,各各精神不振,突然之间,左三秋有意无意的干咳一声,引得众人举目看来。 众人都认识左三秋,少林一会中,大家都亲眼目睹左三秋的举动,故而没人忘记此人的模样。 “左三秋,你这淫贼来此做什么?”说话的,是峨眉派的一个女弟子。 左三秋看那女弟子长得标致,就调戏:“小娘子,你看看我手里是什么?想不想我救你出去?想的话,答应我个事,嫁我做小老婆,我可以考虑考虑救你。” 那女弟子喝道:“淫贼,不要脸。” 玄鸠师太面色突然一黑,沉声道:“左三秋,你来此做什么?难道想要一报峨眉之仇?” 左三秋走到玄鸠师太的身边,蹲下身来,笑道:“师太,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这个人,从来不记仇。” 不记仇? 恐怕没人相信,凡是参加过少林大会的人都知道,恐怕就这左三秋最为记仇,连自己的师父都不放过,还追了三省六州,要说他不记仇,还真没人信。 左三秋替那些武功不高的弟子们解开穴位,将瓶中的药丸交给他们,让他们给予自己的同门服下,又道:“把这瓶里的粉末倒入水中,让他们喝下,身上的毒,就会迎刃而解。” 要说左三秋这个在世人眼里,是个采花大盗的家伙,会突然好心来解救大家,大家是决计不信的,青松子突然问道:“左三秋,你明知我们与你为敌,你还会如此好心救我们?到底意欲何为?” 这个问题正是各派所想问的,青松子这话一出,顿时大家都冷静下来,想听他如何解释。 左三秋白眼一翻,耸了耸肩,道:“好心被当驴肝肺,既然诸位觉得我左三秋是个卑鄙小人,那好吧,我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杀了你们,然后扬名立万,这个理由够充足了么,不想死就跟我走。” 左三秋说完便走出了瀑布山道,因为诸派与他不和,心有猜忌也是情有可原,但要说救他们的理由,左三秋还真说不上来,因为左三秋本就没打算救他们,倘若不是相助李翊云,以左三秋的个性,岂会对他们施与援手。 左三秋走后,众人在吃下粉末搅拌的清水,盘膝少许,实力逐渐恢复了六七成,都知道左三秋并未说谎,众人一番谈话下,诸派齐出瀑布山道。 六派高手齐聚马家寨,而马家寨大寨主已死,二寨主却又在前方的天闻堂拖住第一高手冷夜岺,此刻六派高手纷纷朝天闻堂齐聚,二寨主马应地见状不妙,暗自逃之夭夭。 众人见冷夜岺稳坐凉亭,无人敢靠近,诸派看到此状,不由不解,青松子冷哼口气:“你就是风云榜第一高手的剑道独尊冷剑神?听说你杀人一剑封喉,好小子,今日老夫来试试你的身手。” 第七十二章 你们真直接 天下第一的冷剑神斜眼一看,青松子长剑将至,冷剑神缓缓起身,在他起身之际,手中长剑一抖而出,只见白芒一闪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掠过,众人眼前一花,待再次看清立场时,只见那青松子的长剑已然断成三节,而冷夜岺本人,却已出现在了青松子出手前的地方。 在冷夜岺拔剑之时,在一道白芒闪过后,两人犹如移形换位,青松子却仅仅长剑断裂,却身无伤势,却呆呆的呆在凉亭旁,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不仅外人没看清,即便是他本人,也没看清。 青松子顿时只觉内心叫苦,不曾想到,自己苦练一世,却及不上一个晚辈的一招剑势,反而自己还在这里丢人现眼,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青松子顿觉羞愧。 只听冷夜岺淡然说道:“能抵挡住我最快一击,而不受伤,青松子前辈道行匪浅,晚辈佩服。” 青松子闻言一愣,心知,在众人眼中,冷夜岺是风云榜第一高手,本就如神话一般,现在众人亲眼目睹,不由心颤不已。 正在青松子感到尴尬之时,不知如何收场时,听到冷夜岺的话,虽然对他而言,是讥讽,但在众人眼里,却觉得青松子败得并不亏心,风云榜第一高手剑道独尊的一剑封喉冷剑神的‘最快一击’,那是何等招式,所以青松子输的并不心亏。 届时,只听武当派张真人的二弟子梁溪说道:“冷剑神,你难道还想将我们一网打尽么?” 冷夜岺看了眼梁溪,又在武当派众人中一扫而过,缓缓道:“冷某欲战风云榜十大高手,已败六位,久闻武当派太极传人张真人的太极功夫,以慢打快,今日前来一会儿,请张真人讨教?” 梁溪道:“冷夜岺,你想挑战我师父,来此作甚,我师父在武当后山闭关悟道,岂能容你打扰。” 梁溪深知自己绝非冷夜岺之敌,所以并未打算自己与之一战。 冷夜岺扫了众人一眼,无意之间,恰好看到此时正扶着张重信,和汪九龄一起将到的李翊云三人,冷夜岺看了眼梁溪,转身即走:“十天后,我会再去武当,讨教张真人的武功。” 话毕,人已走远。 众人环环相视,既不解,又担忧,不解的是冷夜岺为何如此执着于打败十大高手,担忧的是,冷夜岺贵为风云榜第一高手,却要不断挑战江湖中的各大高手,武当派张真人年事已高,倘若战死,江湖上,就又要失去一个德高望重,能够一呼百应的前辈高人,这是江湖之不幸。 李翊云三人刚到,冷夜岺就走了,只听枣顽胖说道:“你们总算来了,各派都救出来了,看来大家都平安无事。” 李翊云点了点头,看了眼冷夜岺离去的方向,目中有不解之意,一闪而过,说道:“大寨主已死,这二寨主又跑了,堂堂一个马家寨,就这么没了,可惜了。” 唐白蜃道:“马家寨全由马应天一人支撑起来,马应地不过是个酒囊饭袋,武功不高,贪生怕死,若不是马应天撑腰,他根本就不足为惧。” 枣顽胖叹道:“没了也好,至少江湖上,少了个害人精,马家寨的存在,给方圆百里带来了多大的伤害,我也是有目共睹,马应天一死,百里之地也就太平了。” 汪九龄看着各派都已经安全,却迟迟不见凌熬长老的身影,心中顿时生疑,心中暗道:“难不成凌熬长老在武当山上巧妙逃脱?” 正在汪九龄暗自希望心中所想时,忽然听到龙虎派掌门张荀喝斥的道:“汪九龄,你个江湖败类,竟勾结一品侯,陷害我等,今日若不给五派一个交代,我龙虎山与你丐帮势不两立。” 汪九龄心头大震,不明所以,枯寂高僧缓缓言道:“汪副帮主,贵帮凌熬长老是一品侯鹰犬之事,你可知晓?” 峨眉玄鸠师太冷哼一声,冷视汪九龄,冷冷道:“还用说什么,丐帮妄为天下第一帮派,竟与朝廷勾结,甘为鹰犬,我峨眉竟与如此帮派并称六派,简直有损我峨眉威名。” 汪九龄心中不解,连忙问道:“凌熬长老如何得罪了诸位?他怎会是一品侯的鹰犬?诸位可有实证。” “实证?我们五派中人全部都被绑来了这里,而你的凌熬长老,却是罪魁祸首,就是他下的化功散,汪副帮主还想要什么实证。” 汪九龄猛震,喃喃道:“凌熬长老是一品侯鹰犬?不可能,不可能。” 面对汪九龄的失神落魄,五派好不客气,有一人突然说道:“凌熬是一品侯鹰犬的事情,现在已成事实,说明你丐帮与一品侯府有所勾结,欲屠戮江湖各派,一统江湖,成为独掌江湖的第一大帮派。” “胡说。”汪九龄一声暴喝,犹如龙鸣,吓得众人纷纷一震,目露讶异。 只听汪九龄道:“凌熬长老的事情,我会给各派一个交代,还请诸位信汪某一回,如若汪某不能将凌熬擒住,汪某人愿随诸位处置。” 李翊云有些看不下去了,道:“你们怎么回事,汪副帮主可是刚刚救了你们,你们怎么能冤枉好人,凌熬是凌熬,他叛变了,与汪副帮主有何干系,你们能确保你们门下弟子,会不为财权而出卖亲朋好友?” 李翊云此话一出,犹如字字诛心,使得五派中人无人再有颜面开口。 只听少林枯寂高僧道:“汪副帮主的为人,老衲还是信得过,凌熬此人心术不正,与江湖作对,绝非善类,他日江湖再遇,想必此人也只能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泰山掌门青松子回过神来,道:“凌熬此人死不足惜,如若落入我手,定叫他生不如死。” 枯寂高僧道:“当今之际,重点在于朝廷,一品侯敢与江湖各派为敌,说明一品侯有想过后果,就是不知,一品侯打算如何面对我等了。” 左三秋忽然道:“要不六大派齐聚一品侯府,或向朝廷施压,让朝廷给个交代?” 玄鸠师太道:“一品侯朱文丹也是够歹毒,竟直接绑了六派,而未直接将我们铲除,想来一品侯还是有所顾忌我等。” 李翊云目光投向少林高僧枯寂,只见枯寂高僧不再多言,反而张荀气道:“不管如何,只要六派合一,一起共赴京师,让天子给个交代,如此不就天下太平。” 左三秋道:“你们真直接,这是逼宫啊。” 青松子一听逼宫二字,目光极为不善的看着左三秋,冷冷说道:“休要胡说,这是大罪。” 李翊云也似乎觉得左三秋说的太过分,拉了拉他的衣袖,左三秋道:“你们想去京师让朝廷给你一个交代,难不成让朝廷宰了一品侯朱文丹,你觉得他会为了你们,宰了自己的亲叔叔么?多不现实的事情。” 武当清云道长一直都在沉默,此刻忽然开口,道:“此地已经不安全,诸位若不建议,先去我武当修养一段时间,等我师兄出关,大家再决定义,如何?” 眼下众人无不赞同,却听汪九龄忽然说道:“此地离我丐帮分舵之地极近,倘若不嫌弃,就先在我分舵休息一日,明日再启程,如何?” 眼看天色不早,众人也不好直接去开封府内,只得将就一夜,汪九龄让枣顽胖带路,一行七八十人,向着枣顽胖的分舵地址而去。 一夜过去,一大早后,五派中人纷纷离开,前往武当,汪九龄也是一同前往,之前因帮中事务繁多,张真人的大寿并未参与,此次刚好有机会一见武当张真人,汪九龄自然不得不去。 而且因为凌熬之事,汪九龄背负着五派的怀疑,若不随他们一同前往商议,那么他日丐帮的威望也将日落西山。 李翊云与左三秋并未参与,左三秋还是辞别了李翊云,继续寻找岳九刑,而李翊云和唐白蜃也告别了枣顽胖,去襄阳城照顾百里苏。 李翊云赶回客栈的时候,百里苏也已经醒了过来,李翊云将马家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百里苏,百里苏也是一边聆听李翊云之言,一边心里琢磨分析着一品侯朱文丹的行为目的。 唐白蜃没有久留,而是带着白芊芊离开了客栈,向京师而去。 百里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忧心忡忡,一直愁眉不展,就连李翊云也是琢磨不透百里苏究竟想到了什么,能让他如此面露苦涩。 李翊云问了百里苏好几次,百里苏也是摇头不语,仅仅就在襄阳城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李翊云感觉百里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百里苏的伤势,渐渐有所好转,当他提出,要去武当时,李翊云刻不容缓的就去准备了马匹,两人火急火燎的,就向着武当山,奔驰而去。 不一日,当两人的身影出现在武当山下后,两人步入武当,而此时,武当山正人山人海,江湖各派人士,尽在其中。 一看到五派中人都还在武当山时,百里苏仿佛悬着的心也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幸好还未出发,不然就大事不妙了。” 第七十三章 六派洽谈 李翊云随百里苏进入武当,顺利的见到了出关不久的武当张真人。 两人有过数面之缘,张真人对百里苏的见识也是敬佩不已,两人相谈甚欢,直到其余诸派代表也出现后,百里苏也开始了自己对一品侯朱文丹绑架六派举止的认真分析。 六派齐聚武当,这是江湖少见,却是百里苏此时最希望看到的现象。 百里苏看着六派代表,心中颇感犹豫,不禁开口问道:“诸位是打算择日启程前往京师顺天府么?” 武当张真人摸了一下白花花的胡须,笑道:“有此打算啊,朱文丹的举动,太过招摇,已经惹怒了江湖各派,如若不把此事尽快的解决掉,我担心江湖上,会发生大乱啊。” 这一点,百里苏也考虑过,六派被绑,而且还是朝廷重臣所为,此事若流传到了江湖上,必然会引起江湖上各路绿林好汉的不满。 如果真是如此,一品侯府恐怕会麻烦不断,甚至会引起江湖好汉的愤怒,如果事态真的如此发展下去,这无异于把江湖与朝廷捆绑到了一起,如今下来,必然会引起一场不可避免的厮杀。 “诸位所虑,不无道理,朱文丹出此下策,必然会引来江湖好汉的愤怒,如此发展下去,必然会惊动朝廷,如果朝廷出面,那就更加麻烦了,比较朱文丹是当今圣上的皇叔,他不可能为了一群江湖人士而杀了自己的皇叔,反过来,诸位的行为举止,无异于造反。” 泰山派青松子道:“此事张真人也给出过分析,我们前往京师,不引起骚动,那就一切平安,而且,此事目前只有我们六派中有不少人知晓,只要封锁了消息,我们此去京师,江湖上的各路绿林好汉也就不知道我们此去的目的。” 百里苏道:“张真人大智慧,不过,张真人可曾想过,这世间,无不透风的墙,我怕此事,很难不会泄漏,一旦泄漏,霍乱也就瞬间爆发。” 张真人沉思片刻,百里苏的话,他不是没有考虑过,所以为了在不引起骚动前,将此事彻底解决,就是最好的选择。 “百里先生,你的考虑,不无道理,所以我与其余五派决定,还是在消息泄漏前,把他处理好。” 听着张真人的话,百里苏摇了摇头,道:“张真人可曾考虑过,朱文丹为何绑架六派?为了只绑而未赶尽杀绝?这其中,隐含了什么?” 张真人眉头顿时皱起,不仅是张真人,甚至就连其余代表,也是讶异的瞪大了眼。 龙虎山掌门张荀疑问道:“百里先生此言何意?难不成还能是当朝天子的主意不成?” 百里苏猛地看向张荀,双目中有精芒掠过,坚定地眼神,让张荀微微一愣,百里苏更是开口道:“如果是呢?” 张真人笑道:“不可能吧,当朝天子可是圣君明主,我们这些江湖人士,曾不参与庙堂之事,与朝廷无任何关系,何来此言啊。” 百里苏道:“没关系?这也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如果这绑架六派真是天子所为,朱文丹只是按照执行,那么诸位觉得,此去京师,诸位还有几个人能够全身而退?” 玄鸠师太道:“百里先生可能多虑了,我峨眉派,可是朝廷钦定,也就是认可的门派,当朝天子不可能如此行事。” 百里苏沉默起来,神色中有犹豫,似乎也有些不太确定,扫了在场的诸位一眼,道:“我真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但是有一点我想不通啊,朱文丹明明有机会将你们全部斩杀与武当,以绝后患,可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绑了你们,这一点我一直想不通原因所在,此举不像朱文丹的处世之道。” 汪九龄道:“先生有话直说,何须自个在心中琢磨,不妨大家一切想想,该如何处置。” 张真人道:“汪副帮主所言极是,百里先生有什么猜不透的,不妨和大家说说,大家一起面对。” 百里苏沉吟良久,道:“不知诸位可曾想过,如果你们六派在江湖上消失,会有什么后果?对谁最有利?对谁最有弊。” 张真人沉默不语,显然还在思索之中,其余各派代表也是皱眉沉思,脑海思绪万千。 百里苏道:“不用想了,我知道,你们六派如果在江湖上消失,对朱文丹最有利,而对谁最有弊,这才是最难猜的。” 张真人道:“一品侯?我们消失,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百里苏摇头,道:“现在的朱文丹,我越来越看不透了,我曾在流云阁时,我的情报上显示朱文丹拉拢各路绿林好汉,随着不断了解,我知道朱文丹有造反之心,因为其和江湖扯上了关系,所以我将其列入风云榜中,一口咬定此人有迕逆之心。” “而随后,我发现朱文丹的计划,开始偏离我的分析,尤其是峨眉与丐帮之事,让我完全想不通,如果丐帮与峨眉之间真的拼个你死我活,对他造反,有何好处?这完全不搭边,尤其是此次的六派绑架事件,我更加发现,朱文丹的计划,似乎和我预想的造反之举,完全不符合。” 张真人道:“百里先生,朱文丹拉拢各路绿林好汉,你可曾想过,他如果不是造反,而是只是想为朝廷多招揽一些能打胜仗的将帅之才呢?” 百里苏深吸口气,摇了摇头,道:“不会,我太了解他了,他野心极大,当年为了战神诀,他屠杀了一个小宗派,后来发现我的太乙真经是他战神诀的克星,他就有了想要杀我的举动,如此之人,野心之大,显然不仅仅只是为朝廷而拉拢绿林好汉。” 张荀道:“战神诀?那不是传说中的蚩尤魔功吗?听说残忍无比,没想到朱文丹堂堂一个一品侯竟也修炼这等魔功。” 百里苏道:“不过不用担心,他所修炼的战神诀,还差了一页,所以只是残篇,但绝不能让他修炼得逞,不然除了修炼太乙真经到大成境界,不然无人是他对手。” “百里先生分析了这么久,可曾分析出,朱文丹的真正目的啊?”开口之人,是泰山派青松子。 百里苏道:“真是因为没有,所以我觉得诸位前往京师,百害而无一利,所以我连忙赶来了武当,希望诸位能够仔细考虑。” 张真人道:“百里先生,那你觉得,我们六派此时该如何行事?总不能束手待毙啊。” 百里苏再次沉默,因为在没有分析出朱文丹的真正目的前,他觉得六派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最好整装待发。 百里苏犹豫少许,道:“为今之计,还是不要静观其变吧,我相信经过此事,朱文丹也不敢轻举妄动。” 各派均是为难,如今被朝廷重臣算计,都觉得有苦难言,却又无能为力。 经过此事,各派都对朱文丹恨之入骨,尤其是嫉妒心极强的张荀,此刻更是心里很不是滋味。 此次百里苏赶忙来到武当派,其目的就是阻止他们前往京师,提防朱文丹。 至于诸派能否听的进去,百里苏也是拿不定主意,比较他身为六派之外的人,不适合替他们做决定,最多提醒一下他们,让他们自作决定。 没有过多的解释和犹豫,百里苏辞别了六派代表,离开了武当,他的目标,是远在云南的周白雄。 六派于武当洽谈之后,百里苏就和李翊云开始向云南而去,离开了襄阳城,一路南下。 说来也巧了,这一路南下的路上,李翊云与百里苏又听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那就是在他们走后,风云榜第一的剑道独尊冷剑神冷夜岺突然降临武当,与张真人来一场对决。 张真人也是当仁不让,没有拒绝,有传闻称,那一日,天下第一的冷剑神冷夜岺与武当掌门张真人,在小莲花峰一决胜负,两人激战过百招,最终张真人棋差一步,败下阵来,冷剑神以天惊剑法再次进一步的证明了风云榜的排名,实至名归。 这一战,冷剑神再次扬名,张真人落败,天下瞩目。 这一切,都在百里苏的意料之中,并无任何意外。 “师父,我当初听说,剑道独尊的冷剑神是您的大弟子?难道是真的?” 百里苏也直言不讳,道:“明知故问,你当初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李翊云道:“当初只是猜想,原来都是真的,师父,天惊剑法那么厉害,你什么也传我几招呗。” 百里苏道:“各有千秋,天惊剑法和太乙真经不能同体修炼,否则会爆体而亡,你修炼的太乙真经虽然不及天惊剑法,但是只要你用心修炼,能保你百毒不侵。” 李翊云吃惊,道:“百毒不侵?就是什么毒都毒不死啰。” 百里苏点头,道:“天惊剑法重在招式,太乙真经重在内劲,两者看似天惊剑法更强,但实际上太乙真经更人体更有改变。” 李翊云好奇问道:“师父,你说太乙真经大成之后,能打得过大成的天惊剑法么?” 百里苏道:“打不过。” 第七十四章 三大特殊武学 李翊云惊讶道:“太乙真经能够克制朱文丹的战功,岂不是说,天惊剑法也能克制?” 百里苏依旧摇头,道:“不能克制,太乙真经之所以能够克制战功,是因为两者内劲相生相克,犹如一正一邪,正可压制邪,邪却无法压制正,而太乙真经就是那所谓的正。” 李翊云似懂非懂的道:“师父,照你这么一分析,岂不是说,朱文丹一旦学会天惊剑法,那就是太乙真经也不一定能克制。” 百里苏点了点头,道:“如果真难修炼而成,按理来说,确实如此,但是天惊剑法和太乙真经还有战功,三者不能相容,这三种武学,属于远古黄帝时期出现的特殊武学,传闻三种相克,不能融为一体,所以修炼魔功的朱文丹修炼不了太乙真经,也修炼不了天惊剑法,以我所知,太乙真经只是克制魔功的唯一i武学,而天惊剑法,未必有此能力。” 李翊云苦恼道:“冷剑神已经被风云榜后七名全部打败了,照此推算下去,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远在云南的周百雄周大侠了。” 百里苏面露惆怅,道:“我们这一路去云南,指不定能遇到他,但我愿意看不到他。” 李翊云道:“别说朱文丹了,就算是冷剑神都没法打赢,朱文丹那家伙,我们真的能推倒他么?” 看着有些愁眉不展的李翊云,百里苏笑道:“谁知道呢,只要魔功那最后一页没有被他得到,他也就不是最强的高手。” 李翊云眼神迷茫的道:“师父,既然朱文丹那么想要最后一页,那为什么不烧了它,也省的朱文丹整天惦记。” 百里苏摇头,道:“如果真能摧毁,早就被摧毁了,那魔功的记载体属于天外陨石中被提炼而成的锡纸,即使薄如纸片,也一样无法破坏,所以只能藏起来,曾经魔功共被分了十页,朱文丹已经寻到了九页,最后一页,他一直没有找到。” 李翊云道:“不是说在师父这里么?” 百里苏道:“我何曾说过此话?” 李翊云愣了,当初李翊云在少林亲耳听到朱文丹向他索要,此刻怎么又不承认。 “如果真在我这儿,你觉得,一品侯又为何要抓你呢?” 李翊云一怔,道:“难不成,还能在我娘那儿?” 百里苏点了点头,这让李翊云心头轰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百里苏,脑海里一下子理顺了当初百里苏为何逃离时,将自己抓走,原来那所谓的最后一页,就在自己母亲张贞身上。 百里苏似乎看穿了李翊云的分析,笑问道:“可理顺了?” 李翊云不敢置信的看着百里苏,惊讶道:“你当初抓我一起逃跑,就是要把我们一家也牵扯进来?” 百里苏道:“你有所不知啊,这事很复杂,都是你父亲李远成而起啊。” 李翊云不解,看着百里苏,只听后者继续道:“你可知,这魔功最后一页是如何落入你家的?” 李翊云哪知这个,当即摇头,只听百里苏道:“十八年前,你爹李远成还是一品侯身边的杀手时,曾专门负责替一品侯四处收集魔功残篇,直到最后一篇被你爹寻到,但是你爹却并没有交给一品侯,而是来见了我,我让他自做选择,你最后选择了隐瞒。” 李翊云不解,问道:“我爹为什么要隐瞒?如果不隐瞒,他也未必会死。” 百里苏叹了口气,道:“是我让他选择的,当初他发现魔功最后一篇时,发现此功容易让人产生邪念,所以我告诉你爹说,如果将此功残篇给了一品侯,一品侯就会魔功大成,可能会造反,你爹似乎有所犹豫,然后就离开了,后面我才知道,你爹被派去杀张柏一家,那时起,我就知道,你爹死期将至,所以,你爹的死,和魔功残篇没有关系,你爹是为了自己的仁义而死。” 李翊云沉默起来,百里苏没有说错,他虽然没有见过李远成,但是他娘张贞却一直告诉他,他爹是个铁铮铮的仁义君子。 所以李翊云从小就以自己爹李远成为楷模,做个仁义之人。 听了百里苏的话,李翊云感慨万千,自从他遇到师父百里苏后,在他身边发生了很多事情,尤其是自己母亲张贞,原本就在少林,他却无力救出张贞,这是他一直都在后悔的事情。 李翊云道:“师父,你知道我娘身上有魔功残篇,所以为了不让朱文丹得逞,而让我们和你一起逃亡?” 百里苏神情愧疚,道:“云儿啊,我也是为了保护你们啊,如果我那时不把你们一起牵连进来,一品侯就会知道魔功残篇在你们身上的秘密。” 李翊云道:“师父的意思是,早就发现了我们在京师外居住的事情?” 百里苏点了点头,道:“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你和你娘的一切行动,都在我们流云阁的保护下,我甚至让一品侯知道,那残篇是在我这里,以此让他放弃寻找你们的想法,如果不让他知道最后一篇在我流云阁,你们早就被他派出的杀手,斩草除根了。” 李翊云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篇魔功残篇引发的祸事。” 百里苏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你爹为了保护大明,背叛了一品侯,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你爹是并不想让一品侯阴谋得逞啊。” 李翊云神色一变,道:“不好,我娘被他抓去了,如果我爹真有那残篇留下,我娘岂不大难临头?” 百里苏自信一笑,道:“那倒未必见得,你娘是个聪明人,她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身上的。” 李翊云一愣,道:“现在已经没有家了,不在我娘身上,我娘也没给我,那会去哪儿?难不成和我爹一起下葬了?” 百里苏道:“不会,你娘没那么蠢,一品侯曾掘开了你爹的棺椁,并没有那残篇?” 李翊云一惊,顿时怒起,咬牙切齿地道:“他把我爹的坟给挖了?” 百里苏道:“你无需气愤,虽然挖了但他也最后完好无损的葬好了,毕竟你爹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朱文丹虽然野心极大,但是还没有那么丧尽天良。” 李翊云长松口气,道:“师父,我爹是朱文丹的义子,你说我杀朱文丹,我爹会怎么想?” 百里苏道:“他或许并不希望你能杀了他吧,你爹太仁义,如果是他,他可能会阻止朱文丹计谋得逞,但不会杀他。” 李翊云好奇问道:“师父,你这么了解我爹么?” 百里苏道:“你爹的为人如此,太容易被人琢磨透了。” 李翊云叹了口气,道:“我虽然也想做个仁义君子,但是我对自己的仇人,或是穷凶极恶之人,也不会手下留情。” 百里苏哈哈一笑,道:“你爹又何曾不是。” 李翊云尴尬的绕了绕头,然后继续驾着马车,随大道缓缓而行,也不着急。 百里苏坐在马车里,看着官道上,行人并不多,喃喃地说道:“此去云南,照我们这么走法,起码要五天左右。” 李翊云看了看前方官道旁的指示牌,说道:“师父,前面不远处,就是所谓的洞庭湖,我们要不要去观景观景?” 百里苏笑骂道:“如今六派危在旦夕,一品侯不知下一步计划,你还有心思去观景?你这个想做大侠的梦想,可谓是飘摇不定啊。” 李翊云无辜道:“师父,揭人不揭短,你这话说的我就不同意了,六派已经有所防范,想必朱文丹也不敢再有所企图,我觉得,一时间内,江湖太平着呢。” 百里苏点了点头,道:“但愿如你所想,江湖太平。” 一辆马车缓慢的行走在官道上,虽然依旧是南行,可却目标暂时的改变了,开往了距离洞庭湖最近的小镇。 而这小镇,属于岳州府管辖,依靠洞庭湖,常有诗人观景作诗,有画师临摹洞庭湖美景,更有琴师因湖景作琴谱。 琴谱、歌赋、诗词,古往今来,有多少豪士与洞庭湖对饮天上月,又有多少人站岳阳楼而吟诗作赋。 洞庭湖之优美,使人神往,凡路过途径者,又有几人忍得住不入洞庭湖一观洞庭之秀丽。 “看来这所谓的洞庭湖,也是有着不少传说,东方朔盗饮仙酒,刘海戏金蟾,万里寻夫,哇塞,师父,这洞庭湖的传说还真是动人心弦。” 百里苏道:“传闻洞庭山,也就是君山,传说舜帝二妃就是葬于此山,但真相谁知道呢。” 李翊云道:“师父,你看那湖中,有仙鹤。” 百里苏道:“那是鹅。” “哦!”李翊云又道:“师父你看,那湖边有艘船,船上的船夫好像在捕鱼。” 百里苏道:“那是清理水葫芦!” “什么是水葫芦?” “水葫芦就是水里的杂草,生长很快,有污染美观,所以需要定时清理干净。” “……” “……” 天色渐暗,李翊云与百里苏两人在小镇客栈入住一宿,打算明早启程赶路,这一天对逛遍了洞庭湖四周的李翊云来说,过的太快了,百里苏也是做个陪客,被李翊云拉着四处瞎逛。 两人一晚上,早早入睡,李翊云一天玩的太累,百里苏却是困意全无,朱文丹的事情,让他难以入眠。 第七十五章 跟踪 岳州府最近流传了一件大事,听说在京师被人抄了老底的流云阁,在岳州府又重开了。 这消息一传,顿时震惊八荒,五湖四海,闻声而至,都想看看那所谓的流云阁,会是何等模样,也算开开眼界。 这是好巧不巧,让正在赶往云南路途的李翊云两人给听了个正着。 李翊云突然觉得好笑,道:“师父,这是哪个家伙不知死活,敢开个流云阁?难道不知道是朝廷的剿灭对象么?” 百里苏也是皱眉不解,还真不知谁会没事干,往刀口子上撞,这是闲着没事干,自找死路啊。 百里苏道:“可以确定的是,不是我流云阁所为,不过这开阁之人,倒是胆子忒大,竟敢明目张胆的召开流云阁。” 李翊云道:“师父,你说我们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家伙,有这么大的胆子。” 百里苏也倒想看看是何许人也,有如此胆量,在朝廷管辖的岳州府内如此明目张胆的召开流云阁,这是摆明了要跟朝廷对着干的事情。 “有好戏看了。” 李翊云驾着马车,一路开到岳州府的岳州城而去。 两人途中遇到不少持刀把剑的绿林好汉,更有不少丐帮子弟,在想四周打探,显然丐帮也关注到了此事。 待两人进城后,岳州城内,正是热火朝天,人山人海,卖糖葫芦的,卖包子的,酒馆门口小二吆喝的,甚至春红院的妙曼女子们,也在娇柔的招揽着,热闹程度,让李翊云都有些讶异。 李翊云和百里苏开了一间一间两人住的客房,又在对面酒楼二层,看着人山人海的涌动,却是欣赏人间繁荣,妙不可言。 “岳州城这一下子,多了不少人,看来有热闹看了。” 李翊云喝了口烈酒,道:“师父,你说这岳州城,突然多了这么多持刀握棍的,官府不会参与干扰么?” 百里苏看着人山人海,忽然笑了笑,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一品侯朱文丹的暗线,已经遍布了整个岳州城了,就等着哪个冒死鬼突然钻出来当出头鸟。” 李翊云看着百里苏一脸的自信,也顺着他的目光,在人山人海中扫荡,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李翊云道:“师父,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百里苏道:“谈不上发现,不过就是觉得以一品侯朱文丹的性格,面对这种流云阁重现的举动,他就算明知可能不是我的所作所为,但他还是会派暗线四处奔波,以防万一。” 李翊云道:“师父,你这么了解一品侯朱文丹,看来你们以前的交情,不浅啊。” 百里苏忽然一笑,道:“何止不浅,简直就像肚子里的蛔虫,只是现如今,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仿佛从边疆回来后的他,不仅跟我反目成仇,而且性格也变了。” 李翊云道:“性格变了?练魔功练的?” 百里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李翊云和百里苏依旧在人山人海中四处探查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 还真是老天不负苦心人,李翊云在人来人往的人海中发现了几个行装怪异的人,一共是三人,其中一个,就是当初和自己过过招的锦衣卫雷明武。 一发现到他,李翊云立马心中唏嘘不已,连忙移开目光,生怕被其发现,也巧了,雷明武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当他回头看向酒楼二层时,却又没有可疑之处,然后继续四处寻找着。 李翊云不知道雷明武在人群中寻找什么,但李翊云很快的发现,在雷明武的身后不远处,出现了唐白蜃的身影,也是三人一组,似乎是特意在跟踪着雷明武。 而唐白蜃的身边,有一个李翊云熟悉的人,看起来娇柔瘦小,虽然穿了身粗布麻衣,但是李翊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正是白芊芊,而另一人,也是一个男子,气宇不凡。 此刻随着前面的雷明武消失,唐白蜃也紧跟着消失在了李翊云的眼前。 李翊云问道:“师父,你看到他们没有?他们怎么自己人跟自己人?” 百里苏道:“雷明武大公无私,大家都说他铁面无情,那唐白蜃和白姑娘跟上他,应该是跟白姑娘的父亲千面神君杨错有关吧。” 李翊云惊讶地看着百里苏,道:“这你都知道?师父,你怎么分析出来的,教教我呗。” 百里苏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流云阁尚在的时候,他们的关系,我全部都有目睹过,雷明武一定是发现了千面神君的踪迹,所以想逮捕他,千面神君曾因为某些事情,犯下大错,被朝廷通缉,锦衣卫一直都在寻找他,看架势,雷明武可能是找到了,所以和白姑娘站在一边的唐白蜃想要出门阻止,这并不难分析,你只是不了解千面神君杨错和他的过往,等你真的了解了一个人,你就会发现,你可以大致的分析出他的行动,乃至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李翊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师父不愧是颁布风云榜的流云阁阁主,果然神机妙算,说的话都那么头头是道。 再说已经消失在李翊云眼前的唐白蜃三人,这三人跟着雷明武身后,一直小心翼翼,因为事情紧急,他们三人也只是换了件随意的衣着,然后就跟了过来。 唐白蜃发现雷明武三人步伐越走越快,当穿过人海后,就更加快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当三人挤出人海时,雷明武三人早已消失不见。 唐白蜃一下子紧张起来,尤其是白芊芊,更是紧张的咬了咬牙,似有不甘。 “在那边。” 似乎想到了什么,唐白蜃率先带队,三人消失在了小巷中。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唐白蜃就追上了雷明武的踪影,当三人再次追上时,经过转角时,突然一把白晃晃的钢刀直接从眼前一闪而过,砰地一声,插在了石柱上。 这一刀飞来,吓得唐白蜃三人连忙后退,只见钢刀闪过后,一刀身影出现在了唐白蜃三人的眼前。 “老唐,你再跟着我,小心我宰了你。” 这人,正是雷明武。 唐白蜃看着雷明武,道:“何必做的这么绝。” 雷明武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道:“绝?老唐,你可别忘了,咱们可是替朝廷办事,难不成藏污纳垢,与那种杀人犯同流合污。” 白芊芊顿时急了,连忙道:“我爹不是杀人犯,那些人都是当年陷害我白家的奸人,那样的人,还是人吗?” 雷明武声音如雷的道:“那你爹杨错杀了他们,一样的是人命,难道你爹就不该伏诛吗?” 雷明武目光瞪得老大,声音更是如雷音般洪亮,吓得白芊芊微微一缩,躲在了唐白蜃的身后,满脸哀愁。 唐白蜃喝斥的道:“够了,杨错一案,前因后果尚未断定,你需要拿出十足的铁证,否则你无权乱杀无辜。” “乱杀无辜?”雷明武气急败坏,钢刀锋利的直劈举刀格挡的唐白蜃而去,将后者依旧震退数丈有余。 “我雷明武做事,绝不会任由杀人犯逍遥法外。”雷明武暴喝之下,手中钢刀连劈数次,将举刀格挡的唐白蜃击的连连后退。 雷明武猛劈之下,唐白蜃不断后退,直到唐白蜃退出十几丈后,雷明武停下了刀劈之势,钢刀指着唐白蜃三人,道:“不要再继续跟了,否则别怪我不念同为一师,我相信师父也不愿意看到我们自相残杀。” 雷明武话毕后离开了这里,继续前行,而唐白蜃一咬牙,目露坚定,带着白芊芊,继续跟随。 直到他们三人看到雷明武出现在了偏僻的酒楼外后,走了进去,唐白蜃心知,千面神君必然也在其中。 果不其然,雷明武刚前脚踏入,不过半会儿,就听到酒楼之上,有打斗声从酒楼内传了出来。 只听到一声声噼里啪啦的碗碎声,还有其他的巨响声轰隆隆地从酒楼内不绝于耳的传开,然后看到一行人飞快的跑出了酒楼,四散逃离了酒楼。 唐白蜃心知此时雷明武三人必然是已经和千面神君打了起来,刚要跑进酒楼时,忽然见到一个身影从酒楼内被撞飞出来,从二楼的围栏破栏而出,重重的摔在了酒楼外,疼痛的难以起身。 “爹!”白芊芊担心千面神君出事,连忙跑到酒楼外,满脸担忧,嘶声呐喊。 唐白蜃更是首当其冲,直接冲入酒楼,只见雷明武与一个面容奇丑有疤的中年男子扭打在了一起,刀刀勇猛,招招致命。 千面神君也是丝毫不敢大意,但也无心伤害这个突然对自己大打出手的青年男子,虽然知道他出招狠辣,似乎要致自己于死地,但千面神君丝毫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么一个锦衣青年。 千面神君想问,却又没有机会开口,此时见一故人出现,千面神君顿时眉头一喜,连忙避开雷明武的凶猛钢刀,开口对唐白蜃道:“小子,这人可是你的朋友?为何一言不发就对本君出手?” 唐白蜃没有回答,而是看清情况后,直接抽刀挑起雷明武的钢刀,站在了千面神君的面前,连忙道:“雷师弟且慢!” 第七十六章 江湖就是一把双刃剑 唐白蜃举刀示停。 雷明武满脸冰冷,道:“你我已经恩断义绝,别忘了,你已经不是锦衣卫了,你没有资格再来教训我,现在给你机会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念最后一丝旧情。” 千面神君惊讶,道:“你不是锦衣卫了?什么时候的事?” 唐白蜃道:“已经有几天了,杨前辈,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里。” 雷明武道:“离开?你觉得你还离得开吗?老唐,别忘了,锦衣卫退出,你见哪个能活着离开的。” 雷明武此话一出,进来了的白芊芊心中大惊,千面神君道:“小子,把话说清楚,这小子为什么不是锦衣卫了。” 唐白蜃没有理会千面神君,而是对雷明武道:“我知道自己的后果,师父说过,锦衣卫没有善终的,想要离开锦衣卫这个职位,只有死人才有可能。” 白芊芊面色瞬间苍白,拉着唐白蜃,不敢置信地道:“唐大哥,你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了吗?” 唐白蜃没有说话,反而千面神君道:“傻小子,你这是和整个朝廷作对啊,为了老夫这两个不相干的人,何苦呢。” 转身又对雷明武道:“那个小子,你是他师弟,替他求求情,或许天子未必是真的要他死啊。” 雷明武惨笑,道:“天子已经下诏,追杀叛徒唐白蜃,若非念旧情,你早就死在了紫禁城。” 千面神君道:“既然你选择放过了他,就让他带我女儿走,朝廷无非是想抓我,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雷明武道:“你早点如此醒悟,这个蠢货何至于此。” 千面神君哀叹一声,神色憔悴,白芊芊抓着千面神君道:“你不能跟他走,他会杀了你的。” 千面神君惨笑,道:“你娘的仇,我已经报了,死又何惜。” 然后对着唐白蜃道:“小子,我把女儿交给你了,好好待她,有你这么一个为了她连命都不要的小子护着她,老夫死,也能瞑目。” 唐白蜃面露苦涩,道:“杨前辈……” 千面神君抬手示意无需多言,道:“你的好意,老夫心领了,接下来,就又老夫来结束这段恩怨,人是我杀的,朝廷要抓的,是我,我跟你们走。” 千面神君大步踏出,跟随雷明武两人离开了酒楼,白芊芊俏脸花容失色,哭成了一个泪人,被唐白蜃紧紧的抱在怀中。 千面神君被雷明武二人带出了酒楼,早已在酒楼旁边隐藏的李翊云将里面的情景看的一丝不漏,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眼看雷明武三人渐渐离去,唐白蜃二人也出现在了酒楼外后,李翊云并没有出去与他们相遇,而是默默地离开了酒楼,和百里苏汇聚。 唐白蜃带着白芊芊离开了酒楼,去向不知。 李翊云将刚才酒楼发生的事情告知了百里苏,百里苏在沉思片刻后说道:“千面神君杨错,原名叫做白勃,也算是个武学世家出身的练武之人,据我流云阁当初得知的情报,记得十几年前,李府有个纨绔子弟害死了白勃的妻子,白勃上门讨要说法,却被无情灭门,那时白勃为了救下女儿而逃往武当,途中被追杀,幸亏得白发医仙宋九琅巧遇,宋九琅救下了他们,但白勃已经面目全非,变得奇丑无比,而且报仇心切,得白发医仙宋九琅救治,因为某些机缘,获得了无相神功,成为千面神君,而白勃的女儿也被宋九琅收为唯一弟子,至于白勃的儿子白洛枫,因为早年就送去了武当,所以避免了这场灭门之祸。” 李翊云讶异,道:“那白洛枫和白勃父子后来有去替家人报仇么?” 百里苏叹了口气,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啊,白勃伤势好后,修炼了无相神功,实力一日千里,就独自一人报了大仇,所以这十几年来,白勃隐姓埋名,以千面神君之名,浪迹天涯,我想,白洛枫尚且还不知其父白勃还尚在,可能也是为了不想连累他吧。” 李翊云道:“白洛枫,我记得,他好像也成了一品侯朱文丹的杀手之一。” 百里苏道:“白洛枫也是个可怜之人,曾三番五次向我询问灭白家人的消息,我为了不让他牵入其中,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他,至于他为何会成为朱文丹的杀手之一,这我就无从得知,毕竟白洛枫此人,是个深不可测之人。” 李翊云目露沉思,道:“看来白洛枫也是一直活在报仇的世界里。” 百里苏点了点头,李翊云的定论,不无道理,白洛枫此人从武当学艺,在得知白家被灭后,心里就一直都在为寻找仇人而拼命奔波。 当白洛枫得知仇家被一个叫做千面神君杨错的人给灭了之后,白洛枫甚至还亲自找到过千面神君,当面感谢。 而为了躲避朝廷通缉的千面神君早已改了新的名字,叫做杨错,杨错与白洛枫见面,也并没有以真面目面对,而是随意变了张陌生面孔。 白洛枫知晓千面神君千变万化,自然不会以真面目示人,故而并没有把千面神君与自己的父亲联想到一起。 然后在杨错的安排下,白芊芊与白洛枫来了场意外相遇,两人相认后,白芊芊听从了杨错的话,隐藏了父亲白勃,而是说白勃已死,让白洛枫误以为白勃死在了灭门之祸中。 这些消息,百里苏曾经在流云阁的探查监视下,被一一记录下来,百里苏也是当作一份武林秘事而封存在了流云阁,可随着流云阁的一把大火,所有资料全部毁于一旦。 而这些过往的点点滴滴,也只有百里苏一人知晓。 此时一回想起有关千面神君的事迹,百里苏不由感慨万分,暗叹世道炎凉。 “白洛枫此人,是武当山清云道长的亲传弟子,授清云道长亲传,也是实力非凡。” 百里苏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放在了酒楼下,怔怔出神。 没过多久,李翊云在沉默中,看到了街道上,出现了几个衣着不似中原人士该有的青年,各个持剑穿过人海,一脸严肃的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目标。 “他们是?” “他们是青罗宗的弟子,奇怪,风云大会也只是涉及中原江湖上的事情,青罗宗何时也来凑热闹了?是恰巧来此办事,还是为了风云大会而来?” 这一点,百里苏琢磨不透,他也不是大罗神仙,面对这种情况,也是非常疑惑,以往流云阁举办风云大会,牵扯进来的人物,都是中原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并不会出现像青罗宗这等西域宗派的参与。 百里苏脸上露出微笑,他发现这个江湖,在他离开流云阁后,越来越不像自己了解的那个江湖了,不禁感慨道:“这个江湖,我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李翊云笑道:“江湖嘛,就该如此,在未知的路上前行,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侠义之路。” 百里苏哈哈一笑,道:“江湖是一把悬于万丈深渊之上的双刃剑,一步踏错,等待你的,就是万丈深渊。” “踏上了一把亡命之刃,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后退一步,都是死路,所以啊,踏上了这把剑上,就是在生死之间徘徊。” 李翊云目露幽光,道:“师父,我才踏上江湖几天,你就这么吓我?” 百里苏再次哈哈一笑,道:“你觉得我在吓你?云儿,有我在你身边,你是还没有遇到真正的威胁,当有一天,你独自面对这个江湖时,你会发现,处处是黑暗,人心不古啊。” 李翊云自信一笑,道:“师父,放心,我李翊云天不怕地不怕,就算黑暗来临,我也会一剑劈之,给世界带来光明。” 百里苏看着这个徒儿,目露追忆,何曾几时,也有一个如此少年,在自己的耳边说着同样的话语。 “师父,等我有一天成为天下第一的冷剑神,我要给这个世界带来希望,带来光明,让江湖再也没有刀光剑影。” “师父,我的天惊剑法真的能给江湖带来光明吗?能不能像天上的那只大鸟一样,自由翱翔?” “师父师父,刚才我打跑了几个痞子,他们居然叫我剑神爷爷,哈哈哈,笑死我了,我才十三岁呢,他们居然叫我爷爷。” “师父师父,你快看,那里有人在打架,我过去看看。” “啊!师父,太好了,终于有人叫我冷剑神了,刚才我打倒他们,他们问我姓什么,我说我姓冷,他们就叫了我好多好多声冷剑神。” “师父,师父……” “师父……” “……” 那是曾经一点一滴的过去,在眼中晃过,勾起了回忆。 百里苏回忆着曾经,眼眶湿润,似有泪珠快要夺眶而出,却被百里苏强忍起来。 “师父,你怎么了?” 李翊云看着百里苏的眼眶有泪珠滚动,心想一定是师父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百里苏深呼了口气,道:“没事,想到了一些从前的事情,人老了,总有些怀旧。” 李翊云并没有在意,而是看着那几个青罗宗的人影消失后,李翊云的心里骤然想起了叶紫萝,也不知此时的她,又在何方? 李翊云打听了消息,风云大会三天后在衙门府门口举行,这消息一传开,顿时语惊四座,人人唏嘘不已,都大胆叫嚣着流云阁的胆子,属实胆大包天,居然把大会开在了岳州衙府门口,这是公然挑衅朝廷的底线。 百里苏听了这消息,也是苦笑不得,心想哪个不怕死的,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跟朝廷叫嚣,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中原江湖中的风云大会了,而是在某种程度上,和朝廷叫板了。 不知死活啊。 李翊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和大家想的一致,都想一睹这展开大会之人的真面目。 第七十七章 劫狱 三天时间,说快也不快,但说慢,也是很快的过去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如约而至的绿林好汉都纷纷围绕在了岳州府衙的门口,把雷明武一行人围的水泄不通。 今天本是他们打算压杀人犯返回京师的日子,却不料碰到了这种好巧不巧的日子,和江湖上的风云大会凑到了一起。 在岳州官吏的挽留下,雷明武决定停留几日,一睹是何方神圣,竟敢将大会开在岳州衙府,简直无法无天,雷明武本心想,如若让自己抓住一两个狂妄之徒,那么自己绝不会手下留情。 一大清晨,岳州衙府已是挤满江湖各路人势,就连六派中,也派出了一些出色的弟子参与其中。 其中就有李翊云熟知的龙虎山大师兄狄琼,还有峨眉派妙音小师父,而代表武当的,是一个白衣飘飘的青年,背负一柄精致白剑。 而少林出面的,是枯寂高僧,他带领十来个左右的少林弟子恰巧来岳州打探一些事物,得知岳州江湖有风云大会,还以为是流云阁阁主百里苏所为,也想着过来瞧瞧。 泰山派派出的弟子,李翊云并不认识,但是那弟子也是剑眉星目,气度不凡,想必也是泰山派位列前茅的杰出弟子。 最后的丐帮,却是出现了一个让李翊云都感到意外的人,竟是那个传闻已经消失的马烨长老,这马烨当初在丐帮汇聚峨眉山脚下时,传闻消失不见了,却没想到,竟能在这里,再次出现,显然已经完好无损的获救了。 此刻马烨代表丐帮出面,想要一探究竟,所以马烨一直都在人群中一言不发。 一时间,场面仿佛形成了对立,官府一方以雷明武为首,整齐有序的阻挡在衙府周围,阻止另一方的江湖人士再往前靠。 不一会儿,就在众人等着看风云大会的召开者的出场好戏时,忽然间那人群中挤进去一个青年锦衣卫,一脸急切地走到雷明武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话后,雷明武大发雷霆,一脸愤怒地扫了眼在场的所有江湖人士,然后一招手,关闭府衙大门,亲自带着所有锦衣卫从右侧匆匆跑去。 李翊云在衙府附近的茶楼上将这一切看的明明白白,眼看着雷明武带队离开,心里不由升起一丝不解。 “雷明武不是要抓那个召开风云大会的召开者么?怎么跑了?遇到什么大事了么?” 随着雷明武的离去,那代表武当一派的白衣青年队伍也挤出来人潮,对同行的武当弟子交代了几句后,分道扬镳,白衣青年独自一人朝雷明武离开的方向而去,而其余的武当弟子,却是朝客栈而去了。 李翊云本来还没怎么在意雷明武的离开,可随着白衣青年也跟上去后,李翊云立马发现雷明武离开的动机一定不简单。 尤其是那代表武当一派的白衣青年,让李翊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李翊云知道自己并未遇到过他。 李翊云辞别百里苏,追上了白衣青年的步伐,他想要去一睹真相,而百里苏却是想要见见即将开始的风云大会的召开者。 李翊云很快跟上了白衣青年的步伐,为了不引起注意,李翊云与其拉开了很长的距离。 不一会儿,李翊云耳边传开刀剑摩擦的声音,显然附近有打斗之声,果不其然,在他们穿过一条街道后,只见在一片宽敞的平地上,此刻正有一群人,与锦衣卫为首的雷明武的锦衣卫厮打在了一起。 那白衣青年观察了不到三息,只是微微看清了一下情势,然后直接拔剑而出,直接与锦衣卫打在了一起。 李翊云没有出手,而是盯着那群打斗之人,这些人里,有那么几个人是他所认识的人,其中就有白芊芊、千面神君、宋九琅,甚至还有与雷明武打得火热的唐白蜃。 而李翊云跟上的白衣青年,显然是站在了唐白蜃这边,和白芊芊与千面神君等人一起对抗锦衣卫。 没多久,雷明武面目狰狞的仇视着唐白蜃,手中钢刀紧握之下,一招招猛攻之势,犹如排山倒海般疯狂输出。 唐白蜃不知为何,身上已经出现了数道伤痕,显然是雷明武所伤。 而他们此时所处之地,正是岳州牢狱所在。 劫狱! 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三天前千面神君自愿被俘,如今唐白蜃与白芊芊突然出现在此,目标已经非常显著,那就是劫狱救千面神君杨错。 “好你们这帮小子,竟敢公然劫狱,难道想造反吗?” 雷明武出刀之下,刀势凶猛的同时,厉声暴喝,神色已经狰狞可怖。 李翊云本想出手干预,毕竟千面神君与宋九琅对自己都是有大恩之人,而且唐白蜃与他也是一路南下,两人互相帮助,交情不浅。 就在李翊云即将拔剑冲出之际,忽然间在那远处飞来数道身影,仔细一看,竟是青罗宗的人,为首者,是一个身披麻布袋子的老婆婆。 这老婆婆是青罗宗之人,一看身份就是不俗,此刻出现在牢狱外,让在场之人无不惊讶。 老婆婆也是不说废话,飞来之际,话未开口,直接取下肩上的麻布袋子,向厮打的人群中,横扫而去。 不一会儿,只见两名锦衣卫竟被麻袋套住,在老婆婆手中甩了数下,然后再被甩出,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然后晕死过去。 这样一来二回,这麻袋也是十分了得,直接就甩晕了六七名锦衣卫,然后在雷明武的招式下,老婆婆麻袋被破了个大口子。 老婆婆没有理会,而是直接冲出,锦衣卫继续被套住,然后被甩晕过去,那大口子完全不影响老婆婆发威。 雷明武气急,放开了一直都在防守的唐白蜃,而是钢刀一转,直接冲向老婆婆而去。 老婆婆似乎察觉到了雷明武的不俗,当即麻袋收起,一名青罗宗弟子抛出一把长剑,被老婆婆一把抓住,一剑直接朝钢刀上猛劈之下,雷明武只觉得五指发麻,整个手臂隐隐作痛。 雷明武一咬牙,钢刀直接展开招式,向老婆婆攻去,老婆婆也是玩剑高手,此刻麻袋抛出,长剑游动,在麻袋未落之际,剑招更是出奇地快,雷明武力不从心,肩上被狠狠刺中,但他中剑之际,也直接一掌拍在了老婆婆的右肩,震得老婆婆直接长剑脱手,右手失去知觉,更有一腔热血从口中喷出。 两人纷纷退出几丈,一人受掌吐血,一人被剑刺中,都讨不到好处。 “小子,堂堂锦衣卫,竟也会以多欺少,不觉得有些厚颜无耻么?”老婆婆喝道。 雷明武看出了来人衣着,冷哼一声,就道:“中原家事,你西域青罗宗有何资格干涉,叶妃一案,你青罗宗难辞其咎,竟还敢主动送上门来。” 老婆婆道:“胡说八道,你朝廷弄丢了我西域青罗宗的千金,此事还没向你们朝廷讨要说法,你倒反咬一口,果然无耻。” 雷明武道:“你青罗宗难道也想劫狱朝廷重犯么?” 老婆婆闷哼一声,道:“劫狱,你何曾看到老婆子我劫狱了,你小子上次骗我,我正要找你讨说法呢,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雷明武突然想起,前一个月时,叶妃消失的消息传到了青罗宗,青罗宗派人进入中原寻找,而自己就在京师时骗过这个老婆婆,说叶妃被流云阁给劫持去了。 当初流云阁刚刚被灭,劫持了西域千金,也是没有可疑,也不知怎么回事,这老婆婆这么快就发现自己骗了她么? 雷明武一咬牙,道:“叶妃不在此地,你要是在此地闹事,我一定禀告圣上,说你青罗宗包庇朝廷重犯,我看你青罗宗如何面对我大明军队。” 老婆婆似乎被他说到了要害处,此刻到了唐白蜃等人,五人与这青罗宗的老婆婆也是并不相识,不过对唐白蜃等人而言,此次大恩已经铭记于心。 当即,唐白蜃道:“前辈大恩,唐某万分感激,此事与前辈无关,前辈还是不要多管,以免给西域带来影响。” 老婆婆犹豫了一下,然后看着雷明武,重重地冷哼一声后,带着青罗宗的弟子,转身离开。 雷明武一扫唐白蜃五人,最后看着白衣青年,道:“白洛枫,你是武当弟子,更是接近一品侯的人,你此次劫狱天牢,意欲何为?” 原来白衣青年,就是武当弟子白洛枫,也就是白芊芊的大哥,千面神君杨错的儿子。 此刻白洛枫站出来道:“此次,我既非武当弟子,也非侯爷之人,我是白家之人,以父子关系参与此事。” 雷明武大笑,道:“白勃,你隐藏了十几年,你儿子白洛枫还不是知道了你的存在,今日他不惜放弃一切,来救你这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父亲,你觉得,你今日离开了此地,他以后如何面对武当,以什么身份去面对天下人,难道以一个朝廷罪人的身份么?” 众人皆知雷明武是在激将千面神君,可是千面神君却是全身猛震,目露难过,雷明武虽然是在激将,但是他的话,说的并不是道理。 如果今日,他离开此地,那么他日,天下人一定会说,他儿子白洛枫劫持朝廷重犯,即便这重犯,是他的亲生父亲。 第七十八章 相认即成永别 那么白洛枫的一生,都将在江湖与庙堂之中被人无情唾弃。 武当山,会觉得白洛枫是个朝廷重犯,而对其逐出师门,即便武当知道白洛枫救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武当一样会被江湖耻笑,为了武当名誉,白洛枫也不得不自主离开武当,那时即便武当不驱逐白洛枫,千面神君也知道,白洛枫作为知恩图报之人,绝不会因为自己而使武当身陷泥沼。 千面神君更加知道,白洛枫是武当弟子,也知道白洛枫,是他的儿子,更是他的骄傲…… “照顾好你的妹妹……” 千面神君看着挡在自己身前,不让雷明武伤害自己的儿子白洛枫,轻轻交代了一句,然后反手间,夺过了白洛枫手中的白剑。 “不……”白洛枫在千面神君交代时,就心神一震,然后刚要转身时,只觉得手中白剑被瞬间夺走,一股不祥的预感猛上心头,还没来得及反应,转身间,一腔热血,在眼前飞溅而出。 白洛枫神色呆滞,因为他知道,晚了。 “不啊……!” 白芊芊一声惨叫,立马扑到千面神君的身前,只见自己父亲千面神君脖子上染红一片,一张因无数刀疤而显得丑陋无比的面孔,露了出来,一双深邃的眼眸,缓缓闭合。 白洛枫脑海震荡,随着白芊芊的哭声,白洛枫全身都僵硬了一样,怔怔出神。 “爹……爹……”白洛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双手捂住了血脸,痛苦万分。 刚刚相认,却不料,已成永别。 白洛枫没有在和雷明武厮斗,而是抱着千面神君的尸体,向着一条小巷走去。 雷明武也没有太过追究,千面神君已死,原本押送入京的行程也就不存在了,千面神君一死,他身上有个白家一案的调查也就落定尘埃,已千面神君死亡为结果,也算是给那个被千面神君灭门的家世一个交代了。 千面神君虽死,但是他身上,又多了另一个让他很不想面对的案件,那是圣上亲自给他下达的命令,他身为朝廷秘密机构,必须以无条件的为此行动。 于是,他举起了手中的钢刀,对准了唐白蜃。 唐白蜃看着白洛枫和白芊芊的默默离开,心里五味杂陈。 此刻雷明武对准了自己,曾经同为黄蓝云的弟子,他们身为师兄弟,曾情同手足,一起办案,纵使有矛盾,也是彼此各退一步,然后依旧亲密无间。 而如今,唐白蜃因为千面神君一案,在圣前恳求,却被圣上免去了锦衣卫大都卫的重任,沦为平民。 雷明武原本以为此事会引来圣上的大发雷霆,却不料被他猜中,唐白蜃前脚刚走,圣上后脚就给了他一道密旨。 斩杀唐白蜃。 唐白蜃知晓自己免职后的下场,所以也没想能多活几天,本想着带着白芊芊浪迹江湖,却不料听闻千面神君被锦衣卫盯上了,为了不让白芊芊担心,唐白蜃只能被迫再次和锦衣卫牵扯到了一起。 却不料,依旧没有让千面神君全身而退,反而死在了狱前。 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本想此行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千面神君的安全,即便付出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也在所不惜,却不料雷明武的一番话,让白洛枫成为了变数,更让千面神君为了不让白洛枫日后的未来毁于一旦,而自杀于狱前。 宋九琅本想拉着唐白蜃一起离开的,可是看到雷明武举刀一指,就知道大事不妙。 “喂,姓雷的,人生在世,孰能无过,我劝你善良一回,莫要赶尽杀绝。” 宋九琅甚至在怀中已经备好了雾雷,只要他敢出刀,他就将雾雷一甩,形成雾气,然后带着唐白蜃逃之夭夭。 甚至暗处的李翊云也是面色阴沉,只要雷明武敢动手,他就直接冲出,以剑破之势来对付雷明武。 就在众人都紧张的时候,雷明武冷笑了一声,然后右手一松,钢刀落地。 众人顿时吃惊,正不知怎么回事时,只听雷明武道:“反正你也已经废了,你不配做师父的弟子,你滚吧,唐白蜃已经死了,死在了我的刀下。” 雷明武坐在了地上,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唐白蜃知道,在雷明武那副铁面无私的面孔下,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同门相处几十年,人非草木,谁能无情,何况是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 即使如今剑拔驽张,也一样下不去手。 “雷……!”唐白蜃欲言又止,这世上或许别人不理解他雷明武,但是他唐白蜃,却是心知肚明。 “滚,别让我以后看到你,我的兄弟唐白蜃已经死了,死了,再不滚,别怪我反悔。” 雷明武依旧低着头,暴喝之下,能隐隐感觉到,他似在无声的哀伤。 宋九琅拉着唐白蜃,直接跟上白洛枫三人,可是唐白蜃依旧回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坐在地上无声哭泣的雷明武。 “雷大哥,此事……!”剩余的锦衣卫看着唐白蜃等人的离去,面色都有些为难起来,唐白蜃是朝廷要犯,圣上下诏要处决的人,可雷明武因私人恩怨而放走了唐白蜃。 此时一别,他日不知何时能再遇到,更重要的是,锦衣卫里,除了雷明武能和他过招外,几乎无人是他对手。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唐白蜃已经死了,如果圣上知道了,要怪罪,由我承担,我不会连累你们。”雷明武看着唐白蜃五人消失的方向,沉声说道。 李翊云隐退,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现。 虽然对于千面神君的死,李翊云非常难过,但是面对千面神君的选择,李翊云也无法干涉。 以自己的死,来换取不影响儿子的未来,这足以说明千面神君是个好父亲。 而让李翊云真正上心的,是那个突然出现的麻布老婆婆,她的出现,颠覆了李翊云的猜测。 李翊云起初以为叶紫萝的失踪是因为青罗宗将她带走了,可麻布老婆婆刚才的话足以说明叶紫萝的突然失踪,与青罗宗无关,不然身为青罗宗四大护法长老的麻布老婆婆怎会不知道叶紫萝的下落呢。 李翊云曾听叶紫萝提起过这位麻布老婆婆,听说还是非常疼爱她的麻布婆婆,如今她出现在这里,显然也是在叶紫萝逃离皇宫后,她也从西域青罗宗赶来寻找,直至至今显然也还没有消息。 这让李翊云瞬间背脊发凉,如果不是青罗宗的张李二侠带走了叶紫萝,那么当初张李二侠的突然出现和叶紫萝的突然失踪,会如此碰巧到了一块。 “不好,萝儿难道不是被张李二侠带走的?”李翊云神色一变,连忙离开了这里,和百里苏碰面,而奇怪的是,直至现在,岳州衙府门口也没有谁站出来说话。 百里苏似乎都有些愣了,这以流云阁为名召开的风云大会,难道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是故意戏弄江湖豪杰? 百里苏自问不会有人如此顽劣,敢戏弄中原江湖,所以又等了一会,在这期间,李翊云把岳州牢狱外所见的一切都告知了百里苏,百里苏沉思了许久。 只听百里苏道:“千面神君一生都在为了报仇而生存,如今大仇得报,他也死而无憾,或许他以一个父亲的立场考虑,我觉得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个很好的结局了。” 停顿了一会儿后,百里苏又道:“雷明武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值得可敬之人。” 李翊云愣了,道:“师父,你没说错吧,雷明武用激将法害死了千面神君,你还说他是个可敬之人?他哪儿值得让人可敬了?我觉得他就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似乎感觉到了李翊云心里的那股打抱不平的正义感,百里苏笑了笑,道:“如果你是雷明武,你会怎么做?” “我?”李翊云想了想,道:“反正不能让千面神君死,他已经很可怜了,全家被杀,就剩个儿子女儿,而且他后来杀的也是那些害死之人,只是替家人的亡灵报了血仇而已,我觉得他没错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难道只需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百里苏拍了拍手,道:“说的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么我问你,你杀他,他杀你,如此来来回回,杀伐不断,这天下的朝廷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李翊云一愣,只听百里苏继续道:“世间恩怨多了,就得有秩序存在,杀了人,就得由秩序来惩治,朝廷治不了他,你就自己动手?那这个江湖岂不早就腥风血雨了。” “云儿啊,有些事情,你要知道,虽然江湖讲究快意恩仇,但也不是可以用杀伐来解决问题的,这样只会拉长彼此的仇恨。” “我再问你,你是雷明武,你放走了千面神君,他日江湖如何看待白洛枫这个武当出身的武当弟子,他的未来,还有未来吗?” 李翊云沉默,脑海思绪万千,千面神君就是被雷明武以类似的话给激将的自杀,此刻回想,或许雷明武的这番话不无道理。 “云儿啊,看待事情,不能只站在自己的立场去看待,你要学会替身边的人着想。” “江湖本来就不是所谓的打打杀杀,这江湖啊,是充满了摸不透的人情世故啊,这人情世故,不是一把刀一把剑就能解决的事情啊。” “雷明武是在帮千面神君,他在替千面神君冷静,替千面神君保住他儿子的未来啊。” 百里苏长叹了口气,道:“有句话,可能你现在不会理解,但是你以后,就会慢慢明白的,那就是,这次劫狱,真正害死千面神君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白洛枫啊。” 李翊云一脸茫然的看着百里苏,神情满是不解,百里苏解释道:“如果白洛枫不出现,他可能有机会逃走,大不了他可以带着他的女儿离开中原江湖,去别的地方,这样既能保命,又能保住儿子白洛枫的名声,最大的损失,也不过是见不到白洛枫。” “可白洛枫的出面,让千面神君陷入了必死之局,只因为白洛枫是武当弟子,是未来很有希望成为武当掌门的人,江湖多少人的目光锁在了他的身上,可能也正因为这一点,千面神君从一开始,就想为了保住儿子的名声而不去相认。” 百里苏的话,在脑海翻滚,他觉得师父百里苏的话,说的非常全面,看的比他远。 第七十九章 红枪秋刀鱼 岳州衙府门口,一个带走面具,遮住相貌的身影,出现在了江湖中人的眼前,此人轻功不俗,犹如九天玄女般降落,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白衫奢华,一看就是个富裕之人。 这白衫人身形消瘦,一头黑发乌黑发亮,给人一种整齐简洁的感觉。 这人似乎特意隐蔽自己的身份而特意带着一张面具,此刻随着飞出,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他就是流云阁阁主?虽然看不到脸,但我怎么觉得,这人是少年人,不像传闻中的流云阁阁主。” “这小子谁啊,居然冒充流云阁主?难道不知道如今朝廷正在追捕他么?” “这小子会不会是流云阁主的那个新收的弟子啊?江湖传闻,流云阁主在少林大会时,就有了一个新弟子,更是打败了采花大盗左三秋。” “你说什么呢?如果他那弟子都来了,流云阁主还有藏身的必要吗?” “……” 江湖人士纷纷议论,都对这突然出现的面具少年感到疑惑,李翊云更是听了后,不由起疑,却忽听见那面具男子道:“各位同道中人,大家都是中原武林的侠士,如今我流云阁虽被朝廷灭掉,但我师父流云阁主依旧尚在人世,此次风云大会,就是想向天下人交代,当初风云榜之所以颁布,是为替江湖人士建立秩序,减少武林纷争,却不料想有人将风云榜视作争名夺利之物,所以此次大会,我替我师父宣布,由于风云榜引来争夺太多,江湖中更有太多能人异士,风云榜根本无法记载如此详细,与其让风云榜成为大家争名夺利之物,还不如直接毁去,所以,本次大会的目的,就是宣告江湖人士,风云榜从此不再继续颁布。” 此人一上台,就是一顿自言自语,听的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面具少年的身边,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腰挂黑勾的黑勾圣手左三秋。 这左三秋一出现,立马让面具人微微愣了一下,却听左三秋昂首挺胸地道:“你小子谁啊?还流云阁主弟子,你和李兄弟比起来差远了,小子,报上名来,你左爷爷我倒想看看是何方神圣。” 面具人看着左三秋手中的黑勾,退了两步后,道:“你就是采花大盗左三秋?” 左三秋啊呸了一声,道:“什么采花大盗,老子江湖人称黑勾圣手左三秋,把采花大盗的名讳,给老子去掉。” 显然左三秋很不喜欢这个称呼,面具人也不反驳,就道:“听说你师父岳九刑是真正的采花大盗,那你也是采花大盗,不是刚好继承了你师父的衣钵么?” 左三秋双眼一亮,他岳九刑是采花大盗的身份,极少有人知晓,那都是在西域时候,西域人给岳九刑起的称呼。 一般来说,西域江湖少有传闻流入中原江湖上,可眼前之人,竟能知晓西域江湖中人的称呼,显然见识不俗。 “你小子不是我李兄弟,也不是流云阁主,你到底谁啊?连西域的事都知道。”左三秋吃惊的打量着眼前的面具人,眼神里满满的不可思议。 让左三秋更加惊掉下巴的,是面具人后面的话,才是真正让左三秋听后如见鬼神,只听面具人道:“我更知道,采花大盗岳九刑为什么要让你扣上采花大盗这顶乌纱帽子的原因,我甚至还知道,岳九刑的破绽在哪儿,更知道,岳九刑的真正身份。” 左三秋呼吸急促,看面具人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恐慌。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面具人笑道:“这就多了?你太小看我了,岳九刑的那点事儿,在我面前,无处遁形。” 左三秋道:“你是西域人?” “少在那儿装神弄鬼,今日不管你是不是流云阁主也好,是流云阁主的弟子也罢,赶紧摘下面具,让天下人看看,你到底是谁,竟敢冒充流云阁主的弟子。” 一道声音从人群中飞快传出,这声音让左三秋面色一变,连忙朝人海看去,却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哪个小子在乱说话?有本事滚出来。” 面具人朝着人海中大声说道:“你既然那么想看我面具下的面孔,何不自己亲自动手来摘。” 人海中并没有回应,但是不一会儿,一道身影突然拔地而起,直接从人海角落处向着面具人一把抓去。 面具人连忙后退,一个后翻直接避开了那只险些靠近面具的手。 不假思索,面具人手中立马飞出数枚银针,但却被那突然出现的身影给轻松躲过。 一招未成,面具人连忙后退,却见那突然出现的身影靠近时,一把红枪立马朝他冲去,使得面具人躲过一劫。 正在面具人庆幸之际,只见那向他攻来的身影竟是一个白花花的老头。 “岳九刑?死老头,终于让老子逮着你了。”左三秋话语说出时,已经一只手抓住了岳九刑的胳膊。 岳九刑没有理会左三秋,而是看向红枪的主人,吃惊道:“秋岛宇?你不在西域好好待着,怎么跑来了中原江湖上瞎起哄。” 这红枪之主正是一个中年男子,是青罗宗四大护法长老之一,名叫秋岛宇,因为与秋刀鱼的名字相似,故而很多人都叫他:红枪秋刀鱼。 岳九刑怎么都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西域青罗宗的护法高手,所以十分惊奇。 “岳九刑,把西域江湖闹翻了,现在又来霍乱中原江湖了?你还真是个不省事的家伙。”红枪秋岛宇话中带着挑刺,但岳九刑似乎有些忌惮眼前的红枪男子,有些不想靠近他。 红枪秋岛宇明显发现了岳九刑的顾忌,就笑道:“怎么?这就怕我了?” “切!”岳九刑不屑一顾,道:“怕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岳爷爷的大名,会怕你?我入你青罗宗也如逛后花园一样似的,又不是没去过。” 红枪秋岛宇哈哈一笑,道:“那你倒说说,你进了我青罗宗,又是如何出来的?” 岳九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移话题,道:“废话少说,这带面具,谁啊?难不成是你青罗宗公子叶天爽?我看不一定,但能如此了解我岳九刑的,除了叶笑天,我还真不知还有谁有如此能耐。” 红枪秋岛宇再次大笑,道:“你出手,无非就是说到了你的过去,做都敢做,还怕被人说出来?” 岳九刑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你们青罗宗真是闲着没事干,一天到晚调查这个调查那个,再在西域待会儿,恐怕我吃一顿饭一共吞了几粒米几口菜,你们都得全摸透了。” 岳九刑此话,让在场的江湖人士都不禁唏嘘,心中均想,西域青罗宗竟有如此通天之能么? 红枪秋岛宇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堂堂岳九刑原来也有害怕的时候。” 岳九刑撇了撇嘴,道:“胡说,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会怕你青罗宗?笑话。” 红枪秋岛宇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突然现身呢?” 左三秋玩味的笑道:“死老头,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是不是怕这个面具人把你的老底都给抖出来,所以怕了。” 岳九刑瞪了左三秋一眼,然后反手将左三秋的手抓住,往红枪秋岛宇那边抛去。 红枪秋岛宇明显始料未及,岳九刑更是抬手化爪,直接就以面具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直接一把掀开了面具。 一张清秀靓丽的面孔,露了出来,一头秀发更是飘动散开。 “女娃子?这是女的?” “原来是个小姑娘啊。” 正在众人都在议论时,李翊云却是心中大惊失色。 “萝儿!” 没错,那面具人,正是叶紫萝。 李翊云与百里苏互视一眼,然后不等百里苏说话,直接一把飞跃过去。 “女娃子,看来是青罗宗千金无疑了,难道知道老子这么多事。” 看清面具人的真面目,又有红枪秋岛宇在侧,岳九刑再蠢,也知道这女娃子身份不俗,岳九刑这才恍然大悟,她原来就是青罗宗千金叶紫萝。 李翊云的到场,立马引起了岳九刑的注意,直接就与飞来的李翊云一掌对上。 “碎心掌?”岳九刑大吃一惊,连忙收掌后退,然后转身离开,速度飞快。 “小师弟?”叶紫萝看到了李翊云,心中大喜,可还没等两人走到一起,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两人的中间。 雷明武钢刀闪过白光,吓得李翊云连忙后退,雷明武更是站在了叶紫萝的身前,钢刀直指李翊云。 雷明武看着李翊云,冷酷说道:“叶妃也是你这小小鼠辈也能接触的?” 李翊云顿感头疼,原本因为千面神君的缘故,就看他有些不爽了,若不是说了些好话,他此刻绝不会客气。 “你这家伙,到底还想干嘛?阴魂不散啊?”李翊云一脸无奈的看着雷明武,然后苦笑。 红枪秋岛宇长枪一挑,直接就把雷明武的钢刀挑开,雷明武随刀被挑开,不加多言,直接和红枪秋岛宇打在了一起。 两人这一番打斗,顿时引起了江湖众人的目光,纷纷都在看这场好戏。 而百里苏更是坐在酒楼上,一言不发,默默地看着衙府外的打斗。 “有意思。” 第八十章 百里苏的承诺 眼看红枪秋岛宇与雷明武打在了一起,李翊云与叶紫萝都是心中吃惊。 雷明武武功本就不俗,此刻出现,更是以保护皇妃之名,拼命摆脱红枪秋岛宇的红枪。 红枪秋岛宇是西域难遇的江湖高手,曾被叶笑天招揽,成为四大护法长老之一。 更是亲眼看着叶紫萝从一个还不会走路的襁褓之中慢慢长大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多少年来,对叶紫萝视如己出。 因大公子叶天爽犯下的错误,导致叶紫萝替身入宫,成为西域与中原朝廷的关系纽扣,他本在宗主面前极力反对叶笑天的行为,甚至以出去寻找大公子叶天爽回来为理由,希望叶笑天能够改变心意。 为此,他秋岛宇步入中原,根据探子的查探,好不容易查到了叶天爽的行踪,却不料叶天爽鬼精鬼精的很,提前携带西域公子跑了,使得他扑了个空,然后又在探子那里多次得知叶天爽的行踪,但都是以他晚了一步而告终。 然后却听到消息说,西域威胁青罗宗,叶紫萝同意入宫为妃,他当时就有打算劫走叶紫萝的打算,可遇到张李二侠,导致他不得不退走,随后,他在中原寻找叶天爽的途中,又得知了叶紫萝逃离皇宫。 他当时直接放弃了寻找叶天爽,而是四处寻找叶紫萝的下落,经过探子四处打探,终于得知叶紫萝出现在了襄阳城。 当他赶去时,却碰巧遇到了流云阁主百里苏,不过幸好百里苏并未在意他,但他却无意间得知,张李二侠也来了襄阳城。 他本以为张李二侠是冲着叶紫萝来的,所以和张李二侠见面后争执了一番,后发现叶紫萝被人擒走。 他与张李二侠都彼此怀疑是对方使得计谋,故意带走叶紫萝,为此,还与张李二侠打了一架。 后来好不容易摸清了现实,然后三人火急火燎地赶去,最后经过三人不懈坚持,终于在四个身份不明的人手里,救下叶紫萝。 他秋岛宇本以为会因此与张李二侠再起波澜,却不料张李二侠似有所悟,放弃了带走叶紫萝,然后他就打算带叶紫萝回去。 可叶紫萝不敢回去,想与李翊云等人汇合,但是天下这么大,想要找个人,哪有这么容易,于是叶紫萝出了个鬼主意。 那就是举办风云大会,以此来吸引百里苏与李翊云到来,本不想如此大费周章的行动,必定如此以来,影响太大,甚至会牵动整个中原江湖,但是叶紫萝也是事出无奈,不得不如此。 然后他与叶紫萝发现了麻布婆婆,更得知千面神君有难,本想帮帮千面神君,却不想麻布婆婆也因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退出,最后甚至知道了千面神君身死的消息。 不过他看着叶紫萝这一番操作下来,倒还真就吸引过来了李翊云与百里苏,也不枉冒险一试,惊动江湖。 叶紫萝眼看江湖人士都是为流云阁主而来,而自己却假借流云阁主之名召开大会,心中有愧,为了圆个场,她故意把百里苏曾告诉过她的一些事情,弄出来说了一遍。 这样替百里苏挽回了名誉,而自己也刚好把风云大会的馊主意圆过去。 甚至叶紫萝都做好了下下之策,那就是摊牌,大不了承认是自己胡闹之举,不过如此一来,她以后在江湖就不好受了。 不过所幸自己的急中生智,出现在大会上,圆了个场,也算给江湖人士一个交代。 不过却没料到左三秋与岳九刑的出现,打破了自己的计划,此刻锦衣卫更是横插一脚,使她进退两难。 正在雷明武与红枪秋岛宇激斗之际,他们的四周已经围绕了一圈锦衣卫,显然是不想有漏网之鱼。 李翊云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此时带着叶紫萝纵身离开,那么尚有伤势在身的百里苏又该怎么办? 就在李翊云不知所措时,百里苏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将打斗的二人直接双掌推开。 “流云阁阁主?” 雷明武眉头一皱,目光炯炯。 雷明武的话立马引起了江湖中人的惊讶,都纷纷看向百里苏。 百里苏神色明显有些失落,如果不是此时已经陷入僵局,他并不打算现在现身。 “看来,自己种下的因,还得自己来解啊。”百里苏哀叹一声,看向雷明武。 然后面向江湖中人,百里苏朗声开口道:“本座就是流云阁主百里苏,今日此会,是老夫特意召开,其目的,就是要告诉江湖上的诸位侠士,本座颁布风云榜,是为了衡量天下豪杰的武德与武功,以此为朝廷甄选人才,却不料弄巧成拙,引发了一系列江湖案例,使中原江湖风起云涌,暗流涌动,此过,罪在我百里苏。” “今日此会,本座正式宣布,风云榜从此解散,流云阁也彻底瓦解,从此以后,中原江湖,再无风云榜这等害人之物出现。” “朝廷剿灭流云阁,是明智之举,也彻底使我醍醐灌顶,大彻大悟。” “师父!”李翊云心中大惊,不料师父百里苏竟如此发言,显然是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了自身,这让李翊云难以自信。 叶紫萝更是心中惊讶的同时,更有复杂,此次风云大会实际上是她一手所为,只为了寻找到李翊云和百里苏,还有自己的师父张重信。 这一切,都因她而起,却不料是百里苏替她背上了罪名。 “百里阁主为何突然要撤销风云榜,我等都觉得,风云榜并无不妥,难道阁主怕了朝廷?” 百里苏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百里苏犯了霍乱江湖的大罪,万死难辞其咎,朝廷有令,我百里苏焉能再颁布风云榜,如此岂不与谋反无差异。” 有人道:“江湖传闻,流云阁主与一品侯爷曾是莫逆之交,可如今却又有传言称,流云阁主与一品侯爷成了势不两立的死对头,流云阁主可能解释一二?” 百里苏哈哈一笑,道:“即是传闻,那就自然有真有假,我已经说了,以后流云阁不会再颁布风云榜了,所以关于江湖上的流言风语,我也无需再回答,不好意思了这位好汉。” 雷明武却道:“久闻流云阁主武功盖世,好生钦佩,但我身为锦衣卫,只能履行义务,流云阁主身为朝廷重犯,还请随我们回一趟京师。” 百里苏道:“雷明武,我当年听你师父说起过你,说你天资聪颖,心里善良,看来这锦衣卫的身份,压的你这些年,很难受吧。” 雷明武神色微动,没有说话,百里苏继续对他说道:“今日本座要走,谁也难不住,不过本座也理解你的难言之隐,这样可好,你随本座却云南了了最后一桩心愿,然后本座就随你进京,如何?” 雷明武犹豫少许,深吸口气,他知道如果流云阁主想要走,他根本没有阻拦的能力,所以只能妥协,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如此办了,往百里前辈信守承诺。” 百里苏点了点头,如今大会也算给了江湖中人一个交代,而雷明武却在此刻开始跟随在了百里苏的身边。 雷明武跟随在百里苏身边,主要还是因为皇妃叶紫萝和流云阁阁主百里苏。 前者身份尊贵,自从当初一别,再也没有遇到,如今再遇,自然要保护好叶紫萝的安慰。 而其次,百里苏是朝廷重犯,全天下人都知道此事,尤其是如今,百里苏现身大会,他若不出手,则会被说成不务正业,连个朝廷重犯也不抓。 但也只有雷明武知道,圣上给了他一道密令,让他带百里苏进京,暗中面圣,也就是说,圣上明面上想抓他,因为百里苏犯了大忌,风云榜使江湖动荡不安,而实际上,圣上却想见一见百里苏,至于原因,也非他一个做属下的所能疑问的。 而百里苏武功盖世,被江湖人公认是天下无双,既能测试天下英雄,实力有多强,几乎无人质疑。 而百里苏为了避免一场打斗,只能当做江湖人的面许诺,去了云南后,立马伏诛,随他进京顺天。 这也算当着天下人的面给了锦衣卫一个承诺。 毕竟全江湖的人都知道,凭借一个雷明武,再强也强不过百里苏,百里苏能给他一个承诺,都看得出是在给他台阶下。 离开了大会,离开了岳州府,李翊云一行人,就一下子增多了好几个人。 不过好在锦衣卫只有雷明武一人跟随,毕竟跟随的人多了,难免引起骚动。 而叶紫萝也与红枪秋岛宇道别,决定和李翊云等人去云南,也当作散散心,其中原因,也是不言而喻,若不是冲着李翊云去的,谁信?只是红枪秋岛宇心知肚明,不说破罢了。 百里苏、李翊云、叶紫萝、雷明武,甚至还有一个左三秋也不知动机的跟上了李翊云的队伍。 雷明武的动机,非常明显,李翊云心知肚明,而左三秋却是个让李翊云怎么都想不通的人,他去云南做什么? “左兄,你这跟着我们去云南,你家有亲戚在云南?”李翊云靠近左三秋,对他好奇地问道。 左三秋看了眼叶紫萝,一脸贼眉鼠眼的扫了眼李翊云,道:“我看上叶姑娘了,你信不?” 第八十一章 襄阳四杰 李翊云一愣,目光带着不善,道:“你小子说笑呢?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么?这是江湖规矩。” 左三秋哈哈一笑,道:“什么狗屁规矩,你自己瞎掰的吧,我左三秋可不吃那一套,李兄弟,再不努力,可别怪我左三秋捷足先登了,哈哈哈。” 看着左三秋将马匹慢慢向叶紫萝的马匹边靠近,李翊云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心里不知为何气的咬牙切齿。 更看到左三秋似乎正在和叶紫萝窃窃细语,似在说着什么开心的事情。 这气的李翊云更加咬牙切齿,看左三秋的目光都带着气愤。 不一会儿,左三秋回到了李翊云的身边,说道:“别那么小气嘛,朋友妻不可欺我懂,放心吧,我跟叶姑娘谈些事情,是关于我那老不正经的师父。” 这时李翊云才想到,原来左三秋此行跟随他们的目的,原来是因为叶紫萝在大会上说的岳九刑的事迹。 而岳九刑却出现阻拦叶紫萝的透露,导致左三秋对岳九刑的事迹越来越感兴趣,竟然不让叶紫萝当着大会时说,那他左三秋就趁大会后,亲自找叶紫萝询问。 这也是左三秋真正跟随他们的原因。 百里苏没有阻止左三秋的跟随,因为百里苏很清楚左三秋的目的。 雷明武在路上一句话也没有开口,而是默默地跟随着他们,一言不发。 天色昏暗,五人与一处小镇下脚,寻了间客栈,五人住在一排,而五人用餐时,李翊云突然开口问道:“萝儿,你当初在襄阳是跟红枪秋岛宇一起离开的么?” 叶紫萝放下了筷子,摇了摇头,道:“我当日被人迷晕,然后醒来时,已经不在房间内了,而抓我的人,似乎是有目的性的,只是我没透露出来,他们就被秋叔叔给赶跑了。” 李翊云听着迷糊,道:“那你知道他们是谁么?” 叶紫萝道:“好像他们自称襄阳四杰,好像武功叫做什么四相剑术,我打不过他们,只能一边盼着有人来救我,我一边在故意套他们的话,可是他们也很聪明,并没有因此而被我套出一言半语。” 李翊云吃惊,道:“原来是他们,当初我在少林大会上看到过他们,只是他们似乎在观察着什么,所以我并没有在意,他们四个人抓你做什么?” 叶紫萝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但是我似乎隐隐听他们谈到了青罗宗入主中原江湖的话,不过当时我正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并没有听清他们的话,也就不知道他们说的青罗宗入主中原的目的了。” 雷明武却在此时微微一愣,入主中原江湖?难道青罗宗想继而如西域那般,独霸武林?成为武林盟主? 李翊云道:“青罗宗在西域已经只手遮天,他们还进入中原做什么?难道还想独霸中原江湖?” 雷明武破天荒的开口道:“中原江湖不同于西域,青罗宗想在中原江湖只手遮天,恐怕反而会弄巧成拙,搞不好西域的各方江湖势力都会暗中觊觎青罗宗这根大柱子倒台,然后自己上去。” 叶紫萝道:“在我的印象里,青罗宗并没有所谓的入主中原江湖的想法,毕竟如此大事,是需要耗费大量人力财力,而且没有足够的权力,也很难入主中原江湖,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朝廷当做威胁,派大军碾压,这是青罗宗目前难以做到的。” 左三秋吃惊道:“你们青罗宗和襄阳四杰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襄阳四杰会把青罗宗与中原江湖扯到一块了。” 叶紫萝摇了摇头,明显不知缘由,道:“看来襄阳四杰有目的性的绑架我青罗宗的人。” 然后叶紫萝看向百里苏,道:“百里先生,我听秋叔叔说,你是个知晓天下事的智囊,很聪明,不知道百里先生可否解惑?” 百里苏笑道:“秋长老说笑了,我百里苏算什么智囊,弄的天下大乱,是个蠢货还差不多。” 叶紫萝道:“百里先生过滤了,风云大会因我而起,也多谢前辈出面解难,还没好好谢谢先生,多谢百里先生出手相救。” 百里苏摇了摇头,道:“叶姑娘说笑了,说到底,我还打算谢谢你呢,若非你召集了这么多人,我还真不知该如何向流云阁幸存的弟子传递信息呢,此会作用极大啊。” 李翊云好奇问道:“大在什么地方啊?师父。” 百里苏道:“此会吸引了众多江湖人士,自然也会被流云阁的弟子得知,我在大会上的演讲,与其说是给江湖上的好汉听,倒不如说,我是专门说给流云阁听的。” 李翊云吃惊,道:“师父,你的意思是,你借助这次风云大会,给流云阁传递了消息?” 百里苏点了点头,道:“流云阁内的十几人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我的话他们会慢慢琢磨出消息来的。” 李翊云问道:“师父,你给他们传递了什么消息?” 百里苏道:“有很多,但有一条最明显,那就是解散流云阁,从此天下再无探查江湖事迹的流云阁了。” 李翊云大惊,道:“师父,流云阁一散,日后岂不是想再建都难?” 百里苏反问道:“为何还要再建呢?不建了不建了,祸国殃民的组织,出现了就是祸害。” 李翊云道:“那也不一定,至少可以借助那条线,把那些无视律法的人揪出来,让有实力的人去惩戒。” 百里苏看了眼李翊云,道:“流云阁虽然消息灵通,但你可曾想过,流云阁为什么会被朝廷发现?” 李翊云大惊,道:“难道流云阁出了叛徒?” 百里苏道:“一品侯朱文丹能找出流云阁的所在,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疑问,即便是在少林时,他也有所隐瞒,此事不查清楚,我心里一直都有个梗啊。” 李翊云斩钉截铁地道:“一定是出了叛徒,不然好端端的一个隐秘组织,会被如此轻易的找出。” 百里苏叹了口气,道:“不管是不是,我都只能先如此去想。” 又对叶紫萝道:“叶姑娘的问题,其实很简单,青罗宗与一品侯朱文丹还是有些渊源的,当年叶笑天还和朱文丹见过,两人打过交道,而据我所知,襄阳四杰,很早以前就是朱文丹的走狗,如此一想,线索就清楚了。” 李翊云问道:“既然朱文丹和叶笑天是认识的,如果叶笑天真想通过朱文丹来进入中原江湖,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可是身为朱文丹走狗的襄阳四杰为什么要绑架萝儿呢?” 百里苏道:“或许,不管是叶笑天想进入中原江湖被朱文丹拒绝了,还是朱文丹要青罗宗进入中原江湖而被拒绝了,导致朱文丹打算绑架叶姑娘来威胁青罗宗,或许就是这个理由吧。” 叶紫萝这才明白,原来襄阳四杰代替朱文丹绑架,原因就是青罗宗。 雷明武狠狠地道:“青罗宗若敢进入中原江湖,我必定启明圣上,格杀勿论。” 百里苏无奈一笑,李翊云道:“雷指挥,你有多少锦衣卫兄弟?” 雷明武傲然霸气道:“中原江湖,无处不在。” 李翊云哈了一声,道:“真有这么厉害?那不是把整个江湖都掌握了?” 雷明武一下子沮丧起来,道:“那是我师父尚在的时候,现在,落幕了。” 李翊云刚被吓了一跳,一听到雷明武的话后,顿时安心了一些,不然一想到四处都有锦衣卫盯着,就感觉毛骨悚然。 叶紫萝道:“我想,与其说青罗宗想入主中原江湖,倒不如说朱文丹想让青罗宗涉足中原江湖。” 李翊云问道:“此话何意?” 叶紫萝道:“我爹是个安稳的人,他对那些独掌武林的事情,并不敢兴趣,而且,青罗宗独霸西域江湖已经足矣,何必还要大费周章的入侵中原江湖。” 百里苏道:“无论什么原因,似乎都与朱文丹有关,如果真是他威逼青罗宗入中原江湖,不知他将青罗宗引入中原江湖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李翊云道:“师父,我发现你真是无所不在。” 百里苏道:“那是因为我在流云阁待久了,看的消息也知道很多,加上对事情的推演和分析,让我看清了一个人的心灵所想。” 李翊云感觉好高深莫测,而自己又对流云阁有了一丝丝的憧憬,只是如今流云阁覆灭,师父又彻底解散了流云阁,这就让李翊云知道,自己和无所不在的流云阁算是再也勾不着边了。 “流云阁啊流云阁,看来我李翊云跟你是没缘分了。” 百里苏笑骂道:“臭小子,想让我放弃解散流云阁?我可不吃你这套。” 李翊云嘻嘻一笑,道:“师父,说实在的,徒弟也没什么大志向,就是想成为像师父这样无所不在的风云人物,能知天下事,能破万道法,厉害极了。” 百里苏哈哈一笑,道:“小子,你江湖阅历浅,还是多闯闯江湖,以后你就知道得多了。” 李翊云道:“我先陪师父去云南,再去寻我娘的踪迹,然后我就开始去闯荡江湖,做个行侠仗义的大侠。” 第八十二章 祥山镖局 江湖? 什么是江湖? 有人说,江湖,就是人情世故。 也有人说,江湖,它是一把杀人剑,有去无回。 还有人说,江湖,就像悬在万丈深渊上的绳索,一踏入,要么就一直走下去,要么就死无葬身之地,没有回头路可走。 可李翊云心里的江湖,那就是快意恩仇,策马奔腾,一把剑,一个人,一条路,那就是江湖了。 每个人心里的江湖,都是不一样的,就像每个人每天的生活,都是充满了形形色色,各不相同。 有的人一天干活累死累活也吃不饱一顿饭,却在憧憬着未来。 有的人奢华无度,浪费粮食,糟蹋东西,活在当下。 有的人放荡一生,追求自由,只为了不让未来留下遗憾。 有的人站在大街上,就已经感觉到了江湖的味道。 有人以为,出门即是江湖。 也有人以为,江湖就是大街小巷里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的故事。 还有人以为,江湖就是你拿一个馒头给我解馋,我有钱了,就还你两个馒头,也是江湖。 李翊云的江湖,简简单单,就想着和心爱的人一起仗剑天涯,做个自由自在的逍遥侠士。 五人休息一夜,翌日清晨一大早,李翊云早早的就备好了马匹车驾,又百里苏与叶紫萝坐车驾,而自己充当马夫,雷明武一个人坐一骑。 让李翊云奇怪的是,左三秋消失了,这让李翊云不由想起了左三秋之前所说的事情,现在左三秋离开了,显然叶紫萝告诉了他什么,让他火急火燎地就跑了,连后会有期之类的行别词都没有交代一句,似乎走的匆忙。 充当马夫的李翊云驾驭着马车,一直都在想着左三秋的事情,不由好奇问道:“萝儿,你是不是跟左兄说了什么?” 马车内的叶紫萝哀叹一声,道:“也不知该不该告诉他,希望我这么做,没有影响到她。” 李翊云道:“你是说左兄么?如果你指的是是左兄,那你就多虑了,他一个采花大盗,难道还有什么是他能失去的么?” 叶紫萝没有理会李翊云,因为她知道的事情比李翊云多得多,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是件好事。 昨晚用餐后,左三秋偷偷来找过她,向她一个劲的问岳九刑的事情,她本不想说,可看着左三秋那就差跪下来了的情绪,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可当她说完后,左三秋跟发了疯似的离开了小镇,而更让叶紫萝担心的是,昨夜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雨,这让她一下子感觉,这件事情对左三秋会不会造成伤害? 而叶紫萝也是为了此事,担心了一夜。 叶紫萝有些失神,道:“采花大盗么?或许未必吧。” 李翊云疑惑的看着叶紫萝,道:“萝儿,你对左三秋了解么?” 叶紫萝沉默了少许,道:“之前不了解,但现在,我基本都了解了。” 李翊云心中一惊,道:“难道你青罗宗和流云阁一样,都有探查江湖的能力?” 叶紫萝道:“青罗宗的红枪秋岛宇就专门负责消息这一块的事物,青罗宗的密探遍布西域的每个角落,所以对西域之人而言,少有不知的。” 李翊云好奇问道:“你都跟左三秋说了什么事情?能让他马不停蹄的就跑了。” 叶紫萝道:“他要么去了峨眉,要么就是去找岳九刑,应该是这样。” “峨眉?”李翊云心里一惊,道:“左三秋跟峨眉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能左三秋的亲戚啊?” 这一次,叶紫萝没有回答,而是沉默不语了,沉默良久,李翊云也没有听到叶紫萝说话,李翊云心中在想,难不成我瞎猜猜对了? “萝儿?你怎么了?”李翊云在前面驾着马车,不是回头看一眼马车内的叶紫萝,心里不由疑惑起来。 “难不成让我乌鸦嘴猜中了?”李翊云都不敢想象这是真的,不过好奇心还是没有忍住,就问道:“会是谁呢?玄鸠师太是他娘?还是玄心师太?总不可能是不会武功的玄隐师太吧。” 叶紫萝的声音再次传来,只听她道:“玄隐师太出家前,曾去过西域,那时的玄隐师太,还是个武功卓越的高手,其实力,不比玄鸠师太弱。” “不比玄鸠师太弱?”李翊云大惊,道:“那么厉害么?为什么上次在峨眉山大雄宝殿,我看她拿剑的姿势,挡在门口,就像个从没拔过剑的人,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叶紫萝沉默少许,道:“那是因为出家后,玄隐师太自断经脉,武功全失,似乎厌倦了江湖,选择退隐,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出过峨眉。” 李翊云惊奇道:“玄隐师太经历了什么?能让她下定决心自断经脉,而且不出峨眉半步?对了,她真和左三秋有关系啊?” 叶紫萝道:“小师弟,这些事情,我们就不要去乱猜测了,左三秋对这件事情,打击不小啊。” 百里苏却在此时,破天荒般的开口了,只听百里苏道:“江湖中,事不关己的事情,还是尽量少去了解,对某些人来说,这是触碰到了别人的底线。” “有句老话说的好,看破不说破,青罗宗知晓西域江湖事,可是从不四处宣扬,甚至有威胁到西域江湖的事情,青罗宗甚至会出面扫清,因为这些行为,让西域国对青罗宗的所作所为,表示赞同的同时,也从来不去干涉江湖中的事情,为此,西域江湖也稍微风平浪静,不同于中原江湖。” 李翊云从未接触过西域,此时一听师父百里苏的解释,立马觉得,江湖太平,那还叫江湖么? 一行人一路赶路,这一天,他们出现在了柳州府的地境中,竟碰巧遇到有一支镖局,听说也是运镖前往南宁府。 一行人也就碰巧似的走到了一起。 镖局的车队人数较多,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比较肥胖的人,但也没胖到枣顽胖的那种程度,而且一路走来,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而就在他们相处了一天后,出现在了一座小镇的客栈,停下了脚步,打算借此地休息一晚,次日再启程出发。 而自从遇到这只镖后,百里苏一直没有多说一句话,而是陷入了沉默。 傍晚,百里苏出现在了李翊云的房间,这让李翊云十分奇怪。 “师父?你怎么来了?”李翊云替师父百里苏倒了一杯茶,问道。 百里苏没有马上去喝,而是一脸茫然,道:“云儿,这一路走来,你可曾发现问题?” 李翊云狐疑,问道:“什么问题?没有啊,我们不就是遇到了一支镖么?我看那个掌镖的易先生,挺亲切的。” 百里苏叹了口气,道:“祥山镖局,据我所知,这祥山镖局的掌事人聂沧海,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江湖走镖人,可是这支镖队如此庞大,却不见聂沧海亲自走镖,我感觉以我对聂沧海的了解,他极为谨慎,如此镖队,他必定亲临现场,可一路走来,我发现走镖人一直都是这个易无冲,我觉得此时有些蹊跷。” “而且,在马车前行时,他们车队的轻重,似乎也有些不对称。” 李翊云问道:“师父,你想让我去那些箱子里看个究竟?” 百里苏道:“那些镖车,会有人严守,你很难接触到,除非把所有守卫打晕,如果有问题尚且好说,如果没问题,那就很难向易无冲解释。” 李翊云也很聪明,道:“师父是想让我监视易无冲的举动?” 百里苏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最好隐蔽点,如果被发现,就立即跑,虽然你现在内力已经很强了,但是能不与其起冲突,那是最好不过。” 李翊云点了点头,道:“明白了,师父放心,徒儿明白了。” 夜至三更,李翊云身着夜行衣,潜伏于马厩附近的一面黑暗的墙角,看着九名祥山镖局的守卫弟子,把四周严控的水泄不通,那些镖车上的被大红布盖裹的大红木箱子,长宽高皆有四五尺,看起来很大。 由于途中李翊云并未仔细去看,虽有些黑暗,灯火并非明亮,所以看的并不是特别清楚,但隐隐也能看清一二,此刻一数,共有六辆马车,每辆马车上都有一个大箱子。 九个守卫的汉子,各个都是浓眉大眼,此刻他们其中有两人在大箱子的四周严防死守,似乎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而另外七人,却是坐在一桌,耍起了骰子,品着小酒,看起来也不是特别严谨。 正在李翊云觉得不知从何下手之际,却忽见那品酒的七名汉子竟同时倒了下去,看起来醉的不省人事。 而就在李翊云看到这一幕,决定要不要将看守的两人趁机打晕时,却忽见那七个晕倒在桌的汉子中,有一个身影此刻缓缓抬起头来。 李翊云虽未看清其模样,却也知晓此人并未喝醉,正心惊此刻三人,而且相距较远,虽能全部打晕,但就怕对方反应过快,如果急忙喊出救命,那他就得不偿失了。 正在李翊云不知所措时,却见那三人此刻六目四顾,竟向着那些大红木箱子周身走了一圈,在每个箱子上都试探性的敲打了两下,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三人似乎决定了什么,然后牵来马匹,将大红木箱子装上,然后三人就向着客栈外的街道上缓缓驶出。 “他们在偷镖?内讧么?这三人有问题,那箱子里装了什么东西?我跟上去一探究竟。” 李翊云心中正想着,却见那一车驾已经远远离去,连忙追赶过去。 第八十三章 劫车 李翊云一路尾随三人的马车,直到进入一片黑漆漆的森林后,三人四处张望,在确定没有第四个人后,三人掀开了马车的大红布,红木箱子的锁被三人中的一人手起刀落下,就被利索的斩断。 当红木箱子被打开,三人却是从里面拉出一个人来,这被锁在红木箱子里的人,处于昏迷状态,显然不是死了,就是被人迷晕过去。 这人被移出红木箱子后,在森林山道行过来了一辆马车,马夫是个青年,可这青年的出现,却让李翊云大吃一惊,因为这青年,正是一品侯朱文丹的杀手之一,被称之为最狠的曹正云。 李翊云心中大惊,曹正云当初追他追到生死关头,若非掉落山洞,恐怕自己就命丧其手了。 而随后,另外那三人,却也在一盏灯的点着后,露出了真面目,正是鬼刀谷的鬼刀三怪。 “是他们?”李翊云心中吃惊,他没想到鬼刀三侠竟出现在了云南柳州府。 曹正云的出现更是出乎意料,没想到一品侯朱文丹的眼线连这里都有了,尤其是曹正云的出现,让李翊云发现他们出现在柳州府绝非偶然,显然是抱着某种目的而来。 而此刻被他们从红木箱子里搬出来的人,显然不是寻常之人,不然也不会让曹正云这么个一品侯身边的红人亲自出马。 “这人会是谁?能让鬼刀三怪与曹正云同时出现?”李翊云心中正想着,却忽然听到曹正云开口说话道:“这聂沧海不识抬举,竟敢拒绝侯爷,若非侯爷要留他一命,我也不需要大费周章的来到这里。” 鬼刀三侠中的老大唐三尺说道:“曹大人,这聂沧海,不知侯爷打算如何处置?” 曹正云道:“暂时还不知道,但是侯爷说了,先关押到南宁府的大牢,等侯爷处理完事物来到南宁再说。” 唐三尺道:“既然是去南宁府,我们运这趟镖,不就是去南宁府么?为什么突然改主意让我们把人运出来?” 曹正云道:“你们遇到了百里苏等人,我担心你们行踪败露,虽然现在他们还没发现你们三个,但这一路上,还有一段路程,为了不发现意外,还是决定由我先运去南宁府,你们继续保持原状,与百里苏等人前往南宁府,一路上密切关注他们四人的行踪,尽量隐藏好自己。” 鬼刀三怪中左面有疤的老二陈柱开口说道:“曹大人,我们要不要在途中,放倒他们?或直接做了他们?也省的麻烦。” 曹正云道:“不可,侯爷要的东西还没找到,虽然流云阁主一口咬定在他那里,但是这种东西放在身上,岂不太过招眼,所以侯爷有令,在没有找到侯爷需要的东西前,这几个人一个人也不行杀,必须等侯爷亲自过来应对。” 鬼刀三怪中右面有疤的老三薛平说道:“早知道襄阳四杰那么废物,当初还不如让我们鬼刀谷的人亲自出马。” 曹正云道:“算了,如今周百雄也成了我们的阶下囚,就看百里苏愿不愿意拿侯爷想要的东西来交换周百雄的命了。” 唐三尺道:“那这聂沧海就交给曹大人了,我们还要继续潜伏,以免引起百里苏等人的怀疑。” 曹正云道:“那易无冲怎么样?” 薛平道:“他当初给聂沧海下药,目的很单纯,就是想要掌握祥山镖局,成为实权,为了得到他的帮助,所以我假意同意了他的要求,所以聂沧海才会被我们这么轻而易举地拿下。” 曹正云点了点头,道:“侯爷果然聪明,早就猜到了易无冲的预谋,知道易无冲对祥山镖局志在必得,对了,你们可以完全答应他,但需要记住,让易无冲尽量拖住百里苏等人的行程,最好拖到侯爷到南宁府为止。” 鬼刀三侠齐声说道:“曹大人尽管放心,我等必定不辱使命。” 四人将散,曹正云将装有聂沧海的马车掉头开走,而鬼刀三怪三人也重新装好了红木箱子,盖好红布后,掉头回去。 就看四人分道扬镳,李翊云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是跟随鬼刀三侠是好,还是跟随曹正云是好时,李翊云突然想到。 鬼刀三侠此时回去,必然是继续假意守护,而曹正云所装有的祥山镖局聂沧海,那可就真的有去无回了。 李翊云一咬牙,直接在暗中跟上了曹正云的马车。 一路跟随,曹正云将马车沿着小道而行,目标所至,正是南宁府的方向。 李翊云心想总不能一路跟到南宁府去吧,所以李翊云心中思绪万千,想个办法救出聂沧海。 根据师父百里苏对聂沧海的了解,聂沧海是个正义凛然的堂堂君子,一向喜欢结交江湖上的各路绿林好汉。 他会被一品侯朱文丹所抓,显然是看不惯一品侯朱文丹的为人,不肯屈服,所以被自己人陷害。 刚刚听到一番谈话,显然是证明聂沧海还没有死,只是晕了过去,要被送去南宁府的大牢。 更让李翊云没想到的是,一代大侠周百雄竟也成了他们的阶下囚,这里面虽然可信度不高,但是一想到一品侯朱文丹为人喜欢善用阴毒招式,如果真被他们关成了阶下囚,想来也是被陷害所致。 毕竟周百雄武功卓越,能被流云阁排进第三名,显然武功造诣已非常人所能达到。 “眼下之际是救出聂沧海,如果救出了他,由他替换掉叛徒易无冲,那么祥山镖局就会和我们一起去南宁府,找一品侯朱文丹算帐,如此一来,我们也就多了份力量。” 正在李翊云心中幻想着的时候,远处的曹正云忽然停了下来,似在等待着什么。 李翊云静观其变,一炷香过去,有四个中年男子出现在了曹正云的身边,他们正是少林大会上见到过的襄阳四杰。 当初少林大会时,这四人一直没有发过一言半语,而是观察着四周的一切动静,所以李翊云对他们的印象也说不上很深。 “曹大人,侯爷想见你。”襄阳四杰中的一人突然开口。 曹正云有些意外,道:“侯爷这么快就到了?” 襄阳四杰道:“本来侯爷还要一段时间,可圣上突然派侯爷来南宁府办理要务,所以侯爷顺势而为,提前到了南宁府。” 曹正云道:“如此说,侯爷在南宁府衙?” 襄阳四杰道:“没错,因为是圣上派遣出来的,所以为了不引起怀疑,侯爷住在了府衙内,不过府衙大人为侯爷安排了上好的院子,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曹正云沉默少许,道:“如果是府衙的话,这聂沧海还真不能进府衙,听说南宁府衙大人和这聂沧海有些渊源,如果让他发现我们擒了聂沧海,恐怕会很麻烦。” 襄阳四杰道:“那该如何是好?” 曹正云道:“把他先和周百雄一样,关进秘密大牢,等侯爷处理吧,我先快马加鞭去南宁府汇报情况,至于这聂沧海,就请四位代劳了。” 曹正云向襄阳四杰一抱拳,然后驾着四人中的一匹快马,沿道而去,很快消失了身影。 看着曹正云背影消失,襄阳四杰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这人是侯爷身边的红人,咱们还是少惹为妙。” “若非同属侯爷麾下,我会把他脑袋拧下来。” “三弟切莫得罪此人,传闻此人心狠手辣,当年侯爷训练三百多个孩子,唯一活下来的就是他了,这小子年纪不大,却是出了名的狠手。” “从十岁不到开始,从死人堆里摸滚打爬的走到了今天,没有决定的实力,他也很难走到今天。” “这小子眼里都有杀气,听说侯爷身边有三个高手,除了剑道独尊的一剑封喉冷剑神冷夜岺,就数这小子最可怕。” “听说侯爷身边还有个出身武当弟子的高手,叫做白洛枫,为什么冷剑神和曹正云我们都见过了,唯独没有见过白洛枫?难道他被侯爷指派了任务?” “谁知道呢,不过据我所知,白洛枫是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家伙,跟了侯爷时间最短,却深得侯爷信赖。” “真是羡慕他们,能成为侯爷的红人,不知道何时我们才能成为侯爷的红人。” “起码得侯爷成为圣上……” “闭嘴!” 一人的话被突然打断,李翊云心中大奇,那人的话不难猜测,显然是想说,等侯爷成为圣上之后之类的话。 “看来师父的话还是没错,一品侯朱文丹还是野心在朝廷上。” 李翊云正想着,眼看四人八目四顾,似在看看四周有没有外人,确定无异常后,四人坐上了马车,其中两人充当马夫,坐在前头,其余两人在马车内。 李翊云眼看再往前走,就要过了山头了,也不在考虑打不打得过襄阳四杰,直接纵身跃下,出现在了马车棚顶。 李翊云出现的动静引起了襄阳四杰的注意,襄阳四杰连忙大喝。 “谁人?” 李翊云再次一个纵跳,直接出现在了马车前,右手放在龙临剑柄上,随时可以拔出。 “李翊云!”襄阳四杰在少林大会时见过这个少年,此刻又见,心中蓦然一惊,但旋即目露凶光。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小子,别以为你师父是百里苏,我就不敢收拾你。” 话毕,四人中坐在前头充当马夫的两人当即冲出,车内两人也是掀帘而出。 四人直接出现在马车前头,将李翊云四方围绕,防止其退路。 第八十四章 此仇大于天 李翊云龙临出鞘,直接迎上四人,四人武功也是招式灵敏,招招都是致命,李翊云被逼退了十几丈。 甚至直接收剑,使出飞步探云手第一式:锁肩,然后第二式:断骨拳与另一人拳拳相碰。 两人内力都是强劲,一拳过后,襄阳四杰那使拳之人直接被震飞丈许,李翊云也不好受,不过锁肩于另一人,那人也替他收到了不小的波及,两人也是退了两步,李翊云稳住脚步的瞬间,第三式:碎心掌直接呼啸而出,一股掌风直接拍在了被锁肩之人的胸口,将其逼飞撞在了树上,口吐鲜血。 眼看一人负伤,李翊云趁势而上,第一式锁肩手与第二式断骨拳配合出击,直接将第二人也打飞的撞树吐血。 剩余两人眼看李翊云招式古怪,都心生谨慎,生怕被他第一式锁肩手给抓住,然后被他第二式打中。 两人与李翊云拉开距离,五人中两人已然负伤,剩余两人也已心生谨慎,不敢接近李翊云的身,不过也没有让李翊云放松警惕。 “小子好身手,但就是太过多管闲事。”襄阳四杰只剩两杰的一人突然一掌呼啸而至,李翊云连忙出第三式碎心掌,与之对掌。 砰! 两人掌劲生出一股波动,直接将两人震飞,与此同时,另一人趁势而上,沙包大的拳头直接就向着李翊云的脑袋砸去。 李翊云刚被震飞,尚未稳定脚步,忽见一拳砸来,连忙翻了一个翻,身子顺势倒地,然后脚劲一蹬,身子直接向着地面移动,在与拳头错开距离后,李翊云连忙一掌拍在地面,身子腾空而起,龙临出鞘。 “剑破!第二式:剑破苍穹。” 一声暴喝,李翊云长剑抖动,立马身影幻化,仿佛出现残影般,直接从两人眼前一闪而过。 速度之快,使两人尚未反应,就已经感觉喉咙发凉,然后倒地死去。 而李翊云的身影,却已经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这一剑速度飞快,别说两人,就连被打成重伤的两人也是看的心惊肉跳,此刻看着两人倒地,都是目瞪口呆,尤其是刚才李翊云的出招,简直如雷霆闪电般飞快闪过,几乎以一种他们看不到的速度从两人身边掠过,然后两人倒地,而李翊云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影,那把叫做龙临的宝剑上,没有一丝血痕。 可想而知,刚才的一剑,快到了什么程度。 “天惊剑法?这难道就是一剑封喉的冷剑神的独门绝技:天惊剑法?” 受伤的那人趴在树边,看着李翊云的那一招剑不沾血的招式,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天惊剑法的传说。 传说中,剑道独尊的冷剑神就是有如此绝技,杀人后剑不沾血,奇快无比,被江湖人称之为一剑封喉。 而李翊云的这一招,无疑让他们重新想到了那个传说中的那个独属于冷剑神的天惊剑法。 此刻两人已死,另外两人受了重伤,想要打败李翊云,显然不异想天开,故而,两人一想到那个传说中一剑封喉的天惊剑法,立马吓的拖着重伤,连滚带爬的狼狈逃窜。 李翊云没有追上去,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直到襄阳四杰逃窜的两人彻底逃走后,李翊云突然猛地喷出一口血来,然后龙临插地,单膝跪地,左手捂着胸口,面色刹那苍白。 刚才的一剑,实际上消耗了他大量的真气内力,加上刚才使用飞步探云手与襄阳四杰对掌时,他也实际上受到了一点伤势,只是为了震慑四人,他强作镇定,然后在使用剑神鹫峰的绝世剑法“剑破”后,他基本已经内力耗尽,倘若刚才二人决心拼死一战,那么李翊云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看来这“剑破”的剑法,以我现在的真气内力,最多只能只用一次第一式,第二式的真气需求太大了。” 李翊云剧烈的咳了几声,声声带血,李翊云坐下来休息少许,然后又担心襄阳四杰中的最后两人折路而返,李翊云赶紧驾驭着马车掉头,直奔小镇客栈而去。 当马车沿着山道信步走到客栈边上时,李翊云已经晕了过去,若非刚好从外面回来的雷明武发现了马车的异样,也注意不到晕倒的李翊云。 当他从马车上发现李翊云晕倒过去后,雷明武还把马车内的聂沧海也一并背上了李翊云的房间。 当百里苏听闻李翊云昏迷过去后,也是连忙去了李翊云的房间,甚至替他诊脉看病。 叶紫萝医术精湛,知道李翊云只是内力耗空,休息一段时间,也就会安然无恙。 百里苏为李翊云输送了一些真气,让他好好的睡了一觉。 而至于聂沧海,百里苏认识此人,虽然他不知道聂沧海为什么会和李翊云走到了一起,但是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为了不让聂沧海在此的消息走漏,百里苏让雷明武将聂沧海背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叶紫萝的医术帮助下,外加百里苏的通经活血的真气运输下,聂沧海隐隐皱了皱眉头,然后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陌生一片,不由心生疑惑。 聂沧海起身摇了摇头,使自己脑袋能更清晰些后,聂沧海认出了百里苏。 “流云阁主?百里先生!”聂沧海恍然发觉,连忙叫道。 百里苏道:“多年未见啊,聂兄。” 聂沧海忽然大叹一声,面露遗憾,垂头丧气,道:“可惜啊,可惜我一家子的性命啊。” 百里苏在看到聂沧海时,就已经隐隐发觉,聂沧海的家,十有八九是没了。 只听聂沧海道:“此仇大于天,不报此仇,我难闭眼啊。” 百里苏安慰道:“聂兄有话慢慢说,不必着急。” 聂沧海回想一下,顿时沮丧起来,道:“可惜我一家老小,易无冲当真卑鄙小人,竟拿我一家老小来威胁我,可惜,可惜啊。” 百里苏道:“聂兄啊,那易无冲为何害你一家老小?” 聂沧海道:“易无冲被一品侯收买,为了得到我聂家的巫云杖,易无冲以巫云杖为条件,换取掌控祥山镖局的实权,一品侯显然是答应了他,为了骗取我祖传下来的巫云杖,他们当着我的面,残害了我聂家六十多口人。” 听到这里,雷明武道:“那巫云杖,你给他们了么?” 聂沧海看了眼挺拔的青年男子,道:“那是我祖传的宝杖,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即便他杀我全家,又能怎样。” 百里苏微叹一声,道:“聂兄过激了,区区一支铁杖,怎能与六十多口人命相比。” 聂沧海仿佛有难言之隐,就道:“先生有所不知,此杖危害重大,传说是南疆巫族用来迷惑人心的怪杖,邪气的很,我聂家代代传承,都有句流言,此杖绝不能流落到居心叵测的人手上,负责天下有大乱。” 百里苏沉默,似在思索,许久后道:“难道是云南四巫想要此物?” “云南四巫?”聂沧海心中一惊,这云南四巫曾去过他的祥山镖局,似乎也是打算得到那巫云杖,可是却被他聂沧海硬生生的给赶出了祥山镖局。 聂沧海道:“云南四巫武功倒是不高,不过却擅长使用邪术。” 百里苏微笑,道:“与其说是邪术,不如说是药王谷的徒弟,可惜药王谷已经消失几十年,他的传承,似乎也只留下了一点点,让云南四巫碰巧学了去。” “与其说他们装神弄鬼的糊弄别人,倒不如说是他们在使用特殊的药粉,使人陷入绝境,后世之人看不出来头,自然就说是邪术。” 聂沧海道:“即如此,那他们要我巫云杖有何用?” 百里苏道:“据我所知,这巫云杖是药王谷遗留下来的传承之物,或许他们想在这巫云杖上找到什么东西。” 聂沧海道:“既然是云南四巫需要此物,难道一品侯就心甘情愿地替他们寻找此物?” 百里苏道:“那倒未必,想必那巫云杖对他一品侯也有大用,不然凭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对对自己没有用的事情用心的,看来你的巫云杖,是一品侯想用。” “现在我似乎知道了一品侯朱文丹为什么会收下千里迢迢之外的云南四巫,看来他是想用四巫的力量来破解巫云杖,对自己的事情起到作用。” 聂沧海道:“如此说来,一品侯抢我巫云杖是别有用心?” 百里苏道:“就是不知他会把此物用在谁的身上。” 聂沧海目光炯炯,道:“好狠的一品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简直丧尽天良。” “尤其是那个叛徒易无冲,我待他如亲兄弟般,他竟不念情分,害我全家,此仇大于天,不杀易无冲,我誓不为人。” 聂沧海咬牙切齿,目光杀机磅礴,看的雷明武与叶紫萝都有些心悸。 百里苏沉吟半晌,看着聂沧海,面露犹豫,道:“聂兄,你先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 聂沧海抱拳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百里苏道:“救你之人,是这位雷少侠和我徒儿李翊云。” 雷明武赶紧道:“真正救命之人并非是我,我只是搭了把手,救你之人,另有其人,不过此时他已晕了过去,等他醒来,你再谢他吧。” 聂沧海道:“还是要多想少侠相助。” 雷明武抱拳回礼,道:“前辈过谦了!” 第八十五章打劫 聂沧海知晓了易无冲就在这家客栈,怒由心生,若非百里苏与雷明武等人拦住,聂沧海就直接去找易无冲拼命了。 百里苏等人都知晓此刻的聂沧海报仇心切,可眼下,聂沧海体单力薄,力不从心,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如果放任不管,别说去杀易无冲,恐怕连易无冲一招半式都未必接的下。 为了聂沧海着想,百里苏唯有力劝,聂沧海虽身负仇恨,但也非是个鲁莽之人,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 于是在心里暗自神伤,静静养伤。 时间过去了一天,李翊云这才虚弱的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百里苏与叶紫萝二人就在他们的身边,默默的看着他的苏醒。 “我睡了多久了?”李翊云皱眉好奇的问道。 叶紫萝看着李翊云醒了过来,也是长出了一口气,笑道:“你现在还太虚弱,从前夜你昏迷后,到现在已经一天两夜了,再不醒,就两天两夜了,幸好百里先生每隔四个时辰就给你输入真气,不然你还未必现在醒的过来。” 李翊云心底吃惊,疑惑地看着百里苏,问道:“师父,我有伤的那么重么?” 百里苏长叹口气,道:“你可能是真气流逝的太快,身体一下子接受不了,所以陷入了昏迷状态,若非输送了几次真气助你身体逐渐恢复,你恐怕还得昏睡个十天半月。” 李翊云惊讶不已,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师父,聂沧海前辈怎么样了?原来当初与我们巧遇的祥山镖局的掌镖人易无冲是个小人,他联合鬼刀三怪陷害了聂沧海前辈。” 百里苏目光一凝,沉思片刻,道:“聂沧海已无大碍,不过易无冲在这里,似乎一直都在有意阻拦我们前往云南府,虽然不知道他的用心,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翊云道:“师父,是一品侯朱文丹,我在林子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那当初追杀我的曹正云也似乎到了云南府,哦对了,我还听到,我听曹正云提到了周百雄前辈,似乎周百雄前辈也已经被他们关起来了。”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百里苏怔怔出神,半响后,百里苏才道:“如此一来,一品侯朱文丹想必也来了云南府。” 李翊云道:“没错,他确实来了,而且听曹正云的口气,他们似乎要在云南府干些什么事情,好像他们在云南府一个叫做易门的地方附近似乎有神秘的天牢。” 百里苏面露沉思,缓缓道:“一品侯朱文丹在云南府有心腹,根据我的了解,他在云南府境内易门镇外有一座偌大的天牢,但似乎不仅仅是只用来关押反对他的犯人,似乎还有别的用处。” “云南之地,地处偏僻,很合适他用来做些诡异的事情,那里也是我流云阁都没有彻底探查清楚的地方。” 李翊云一愣,流云阁在他心里,神秘莫测,无所不在,没想到也有探查不到的地方。 “说明一品侯朱文丹在那里有秘密。” 听到李翊云的话,百里苏暗自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道:“现在此事,不用着急,周百雄是个难得一遇的高手,我相信,朱文丹若要对付他,想必没有那么轻松,眼下之事,是尽快处理易无冲这件事情,聂沧海和易无冲的账,我们只能旁观,其中缘由,日后,我再和你细说。” 李翊云道:“师父,那鬼刀三怪怎么处理,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和易无冲处在一起,很难下手,如果鬼刀三怪不除理好,聂沧海前辈很难应付。” 百里苏道:“我们来处理鬼刀三怪,至于易无冲,那就任由聂沧海去处理吧。” “你先好好养伤,至于鬼刀三怪的事情,我来想个处理的办法。” 三天后,在叶紫萝的照料下,再加上百里苏又输送了几次真气后,李翊云渐渐好转,甚至还见了几次聂沧海的情况。 聂沧海与李翊云的情况,相差无几,不过也在这几天在叶紫萝对症下药的帮助下,日渐恢复。 而百里苏也在这几日,想到了一个解决鬼刀三怪的办法,虽然解决鬼刀三怪的办法很多,但是想要把他们和易无冲一起分开,却是有些难处。 又过了两天,易无冲的事情好像也忙的差不多了,竟商量着和百里苏等人明天早上就可以启程赶路了,由于这几天的耽误,易无冲为了表示歉意,特意替李翊云等人付了房钱。 李翊云依旧充当马夫,百里苏和叶紫萝,加上换了一身黑装带了面具的聂沧海坐上了马车上,雷明武依旧单骑跟随,没有说话,不过看向易无冲的目光,却是有了几分寒意。 易无冲起初还对那突然出现的面具黑衣人有些疑惑,怎么区区几日,就多了个人,不过易无冲并未在意,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百里苏显然是猜出了易无冲的如意算盘,不过也没有揭穿他,而是随着祥山镖局的车队,向云南府方向的官道而去。 出了城门,半个时辰后,易无冲出现在了百里苏的马车旁,朗声说道:“诸位,从曲靖府到云南府的途中,我们行镖的,历来是山匪的目标,希望不会因此连累大家。” 百里苏目光炯炯,自然听出了端倪,不就是想说,前面随时有可能遇到山匪,如果出了事,可就怪不得他了。 李翊云嘴里叼着一根草,轻蔑地扫了眼易无冲,心里已经冷哼不断,心里在想,不就是想在前面动手么?还非要那么多废话。 易无冲的那点小九九,早就被一伙人看透,显然前面有他设下的埋伏,这时百里苏忽然恍悟,难怪这段时间见不到易无冲本人,原来是去四处寻找一品侯朱文丹的暗士,想在城外设伏。 “好低俗的手段!”李翊云吐掉嘴角的青草,心里嘀咕了一句。 雷明武似乎看出了李翊云的轻蔑,提醒的道:“李兄,我劝你最好不要大意了,如果真是一品侯的死士,那会很棘手的。” 李翊云一愣,惊讶的看着雷明武,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而且,死士那么可怕?” 雷明武道:“很简单,要么你杀了他们,要么,被他们杀死,这就是死士,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李翊云心里惊叹,道:“这么厉害?雷兄,我记得,你们应该也算得上是圣上的死士吧。” 雷明武道:“为圣上搜集情报而牺牲,是我们锦衣卫的使命,跟死士比起来,在某种层面上讲,差不多。” 李翊云长哦了一声,似乎恍然大悟,道:“真佩服你们,我能问个事么?” 雷明武道:“说来听听!” 李翊云双目一转,好奇的道:“圣上要你杀唐白蜃,如果唐白蜃现在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下得去手么?” 雷明武看了李翊云一眼,沉默良久后才道:“我的直觉告诉我,前面有危险,你还是先保护好车内的人的安全吧,我今早收到飞鸽传书,我要先走一步了,咱们云南府汇合吧。” 雷明武说完后,驾着马匹往前走去,没有再理会李翊云,李翊云看着雷明武竟然转开了话题,显然是刻意回避这种问题。 李翊云撇了撇嘴,看向雷明武渐渐远去的身影,有些鄙夷地低语道:“说白了,还是下不去手呗,毕竟同窗二十年了吧。” “是你的话,你也下不去手。” 百里苏的声音在马车内回荡,李翊云撇开门帘,探头进去,笑道:“师父,他们这么厉害,他们师父应该也很厉害吧。” 百里苏点了点头,道:“跟你爹李远成差不多。” 李翊云惊道:“他们打过么?” 百里苏看着李翊云探进来的头,道:“在你出生的那个夜晚,他们打过。” 李翊云道:“师父,你是不是亲眼看到了他们的打斗?” 百里苏摇了摇头,道?“没有,这是黄蓝云亲自跟我说的,黄蓝云前脚刚走,赵忠后脚就到了,你爹也就死了。” 李翊云心里一分析,道:“他们谁打赢了?” 百里苏道:“黄蓝云和李远成一战,两人都有留手,谁也不知道谁厉害。” 李翊云道:“连师父你也不知道?” 百里苏苦笑,道:“你很想知道么?” 李翊云嘻嘻一笑,道:“有点好奇,不过无所谓,听说这位黄蓝云似乎也去世了,而且似乎是中了朱文丹的魔掌,久病不治而亡。” 百里苏点了点头,道:“那魔掌,无药可救,即便是我的太乙真气也救不了。” 李翊云心里惊讶万分,没想到朱文丹的魔功这么厉害。 百里苏提醒道:“不管如何,日后你遇到了他,尽量避着点朱文丹,除非你的太乙真气超越了他的魔功。” 李翊云哦了一声,然后忽然听到烈马嘶鸣的声音,只听洪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悠悠传来。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打劫就打劫,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李翊云龙临直接就拔了出来,一脸不爽快的开口,看的四面八方包围来的山匪,都惊呆了。 第八十六章大仇得报 李翊云一开口,立马引起了山匪的怒火,一个干瘦如柴的精瘦汉子,敞开的胸膛上毛发旺盛,看起来就像个没几两肉的样子,此刻大大咧咧的走了出来,目光惊奇的在李翊云身上扫了一圈,一脸轻蔑地说道。 “哟!这是不给咱耗天帮面子呀,小子,你长了几根毛啊,说话这么嚣张,你家大人知道吗?” 李翊云心底冷笑,嘴角却是满不在意他的话,道:“你一个打劫的,不就是想要几两银子么?连官道都说成是自家的了?” 确实,这里是官道,由古至今,有哪家山匪土贼会在官道上打劫? 这就明摆着是另有所图。 “废话少说,今儿个,爷是既要劫财,又要杀人,当然,那漂亮姑娘也得跟咱家回去做压寨夫人。”精瘦的汉子一嘴大黄牙,说话间更是吐沫横飞,手里的那根足足有大腿粗的狼牙棒上,寒光闪烁。 李翊云道:“哟!你这山匪土贼倒做的厉害啊,连我们马车里有个姑娘你都知道了?来来来,告诉我,这是告诉你们说,我们车里有姑娘的?” 那精瘦汉子顿时感觉说错了什么,不由偏头看了眼易无冲,看后者面无表情,也不在意了,直接开口道:“哪那么多废话,今儿个,老子马三棒就是要劫财灭口再顺便劫个色,你顺也是死,你反抗,就更要死。” 说完,这貌似山匪土贼中的领头人,刚要拧棒子招呼,手下人都快要冲上去和李翊云等人拼命了,却忽然听到李翊云说道:“且慢,既然横竖都是死,那能不能让我们死个痛快。” 马三棒放下了举起的狼牙棒,好奇问道:“有话就说,别废话满天,马爷可没那么闲功夫陪你们瞎扯。” 李翊云笑了笑道:“是这样哈,诸位都是江湖上的绿林好汉,虽然我是个刚入江湖的小子,没听过什么耗天帮的名头,但是我想问问,你那么厉害,怎么跑官道打劫,而没有引起官兵的围剿。” 马三棒似乎被李翊云提到了自豪的地方,不由拍了拍胸膛,道:“那是,马爷我一根狼牙棒,纵横江湖四方,别说官道,就是府衙大座,马爷也是想做就做。” 李翊云向他伸了大拇指,表示佩服,道:“府衙的大座那是州府最大官的宝座,难道你在府衙有熟人。” 马三棒哈哈一笑,道:“知道还废话,既然你横竖都是一个死,马爷就告诉你得了,有人要买你们的项上人头,到了冥府可别忘了跟阎罗招呼一声,杀你者,主凶非我马三棒。” 李翊云嘻嘻一笑,道:“既然你这么诚实,本少侠也明人不说暗话,收拾你们,轻而易举。” 马三棒刚一反应,李翊云已经挺剑刺来,吓的他只能举棒格挡,然后顺势就是上挑。 李翊云连人带剑一个跟斗翻到了马三棒的身后,不等马三棒转身,李翊云龙临挺出,一道血光飘过,吓的山匪土贼们那是纷纷退了几步,眼睁睁的看着马三棒被一把剑斩断了左臂。 马三棒惨叫,双目血丝弥漫,不由分说,直接提起狼牙棒就是一顿挥舞,李翊云举剑格挡,依旧被甩出丈许。 远远一看,马三棒已然癫狂,手中狼牙棒更是以横扫之势,波及无辜,李翊云双眉一皱,龙临挺出,直接施展了水火剑法第一式:倒立天骄,然后第二式:鬼斧神工和第三式:剑雨天穹。 李翊云真气日益增长,此刻三招剑式接连递出,如有剑鸣响起,马三棒却是被这三招剑式攻得措手不及。 马三棒本就陷入了癫狂,此刻李翊云剑法递出,他完全没有闪躲,于是李翊云剑法递出后,他身上已多了十几个血口。 在这三招剑式下,马三棒的狼牙棒也被击飞,然后马三棒更是倒地不起,活脱脱成了一个血人。 这一幕落入易无冲眼中,立马出现了不安,根据他从鬼刀三怪口中得知的消息,这持剑少年应该也不是这般厉害,却不料亲眼所见,完全出乎了鬼刀三怪的预料。 不仅易无冲神色凝重,就连假扮成车夫的鬼刀三怪也是目露诧异,心中均叹,短短一段时间未见,此人武功进展的如此飞快。 不等三人多想,心知此时不动手,再想寻找机会,就没这么顺利了。 三人互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纵身而出,直接出现在了李翊云的四周,随着鬼刀三怪的出现,易无冲也神不知鬼不觉得出现在了百里苏的马车旁。 似乎在他看来,只需一掌,马车内的三人,都会瞬间毙命。 此刻看到李翊云被鬼刀三怪围住,已然胜卷在握,不由开口说道:“百里苏,现已陷入困境,不知可愿束手就擒啊?” 马车内的百里苏笑道:“看来你比我先动手,本来想着,再到前面一点的罗霞山再动手,没想到,你提前了。” 易无冲叹了口气,道:“看来,我的计划,百里先生是早已洞察,我的机会,确实是在罗霞山动手,都怪这该死的马三棒,竟在官道上劫道,愚蠢至极,难怪做不成真正的土匪,活该早死。” “不过百里先生,这马三棒也做了件好事,如果他不提前,真到了罗霞山,我恐怕就真要被你算计了,照这么一说,这马三棒倒还救了我一命。” “现已如此,不知百里先生打算如何啊?是随我去见侯爷,还是……” “一切尚未可知,你何须着急。”百里苏开口说道。 易无冲并没有因为百里苏打断自己的话而恼怒,反而感觉自己此时已经胜卷在握,不急于一时半刻。 他倒想看看,这流云阁的年轻弟子有何本领可以打倒名传江湖的鬼刀三怪。 “小子,月余不见,本领见长了,就是不知,能不能躲过今日的死劫。” 鬼刀三怪老三薛平冷冷开口,刚才李翊云与马三棒打斗时,那剑法卓越,让他颇感欣赏,他是侯爷的目标,也是侯爷要擒拿的人,此刻出手,即能领教一二他的高招,又能顺便将他抓走,可谓一举双得。 李翊云与鬼刀三怪也是狭路相逢多次,对鬼刀三怪的印象也并不光彩,此刻这老三薛平开口,李翊云却是轻蔑一笑,自信满满。 “当初打不过你们,现在可未必。” 鬼刀三怪心知百里苏神通广大,熟知百家武功,保不准他们鬼刀谷的武功也被百里苏透露给了李翊云。 三人对李翊云丝毫不敢大意,虽然李翊云武功诡异,太乙真气也并未有百里苏那般厉害,但是他鬼刀谷的武功,破绽也就明显,即便是他们三人,想不承认也自己心知肚明。 四人很快打在了一起,李翊云以水火剑法前六式为攻势,又以太乙真气为辅,两者配合运用,加上百里苏昨夜跟他谈起了鬼刀谷武功的破绽,只要自己运用得当,李翊云还是有信心打败三人的。 百里苏透过门帘缝隙,一睹此战,亲眼看着李翊云使用了自己交给他的办法,用巧妙的破解之法,使鬼刀三怪的鬼刀刀法,尽数破解。 眼看鬼刀三怪落败,被李翊云打成重伤,易无冲已然愤怒至极,手里的马缰已被他的拳头捏的粉碎。 百里苏瞥了眼门帘边愤怒到了爆发的易无冲,表情微微一笑,道:“易无冲,你败局已定,此刻还有何话可说?” 易无冲嘴角上扬,冷笑出声道:“百里苏,你千算万算,算漏了老夫。” 易无冲话音一落,挥掌间,身子上跃,直接就朝下面的马车一掌呼出,直接就把马车拍的粉碎,马车破碎。 不过侥幸,那身着黑衣的聂沧海与易无冲隔空对掌,也算保住了百里苏和叶紫萝。 马车粉碎后,李翊云神色大变,飞身出掌,直呼易无冲而去。 聂沧海忽然大叫道:“李少侠,此人由我对付,还请李少侠莫管闲事。” 李翊云看向百里苏,后者点了点头,李翊云眉目紧张,忽听易无冲喝道:“老家伙,身子骨倒是挺硬,今日便彻底宰了你。” 易无冲暴喝一声,掌劲更猛,聂沧海也丝毫不差,在易无冲运劲时,他也奋力发劲,两股掌劲,一上一下,如有两股气劲在你争我夺,丝毫不退让。 两人对掌少许,最终易无冲终是不敌,面红耳赤下,已然内劲耗到了极致,被聂沧海发现问题,直接发出猛劲,将易无冲击飞数丈有余。 聂沧海趁势追上,在易无冲还未落地之际,聂沧海发掌拍在了易无冲的胸口、脑门、小腹,数掌下来,易无冲惨叫连连,倒地时,依然全身抽搐,不省人事。 聂沧海一死,重伤的鬼刀三怪连忙被吓的连滚带爬的跑进了旁边的林子里,消失无影。 聂沧海昂天咆哮,全家大仇得报,易无冲更是身死人亡,聂沧海如释重负,却不知怎么回事,忽然猛喷出一口鲜血,吓的李翊云连忙将其扶住。 “聂前辈……” 聂沧海瞬间昏迷过去,把李翊云吓得不轻,经过百里苏运输真气,这才彻底稳住了心脉,保住了性命。 根据百里苏的解释,聂沧海本就伤势还未恢复,此刻运劲过度,伤势立马收到了影响,也就自然而然的变严重了。 第八十七章双刀骄女 云南府,李翊云一行人出现在了云南城内,一路走来,经过易无冲的事情后,李翊云等人一路南下,并没有再受到一丝一毫的阻拦,反而一路平坦。 李翊云四人在云南府遇到了和他半路分开的雷明武,雷明武早早地就算到了李翊云等人的到来,所以有锦衣卫一直在云南城北门口等候。 随着锦衣卫的带领,李翊云四人终究与雷明武汇合,雷明武还算个好汉,没有给他们使绊子。 按照百里苏的说法,就是雷明武和他们其实都是一路人,只是雷明武代表的是朝廷方面,并不能太过招摇。 而且更重要的是,百里苏是个通缉犯,而雷明武又不得不和他们一起,因为想要扳倒一品侯朱文丹,百里苏的帮助,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在李翊云的疑惑下,百里苏给了李翊云准确的答案,那就是雷明武不过出卖他们,而且还会在不影响身份的情况下,和他们接触。 准确来说,就是雷明武和他们是和他们一样的,都是为了扳倒一品侯而合作的。 李翊云也不傻,自然明白,只是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让他对雷明武的印象,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看来还是师父说的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李翊云坐在客栈中,看着看着里,人来人往,不亦乐乎。 李翊云正想着,周百雄已然被朱文丹囚禁,那么他们只能想方设法的去解决这个问题,周百雄被朱文丹囚禁于天牢,但又不是朝廷设立的天牢,那显然,就是朱文丹自封的天牢啰。 巫云杖被抢,聂沧海为巡回巫云杖而留在了他们身边,打算一起对付朱文丹,顺便取走巫云杖这件家族至宝。 如果不取回,又有何颜面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聂沧海独坐一席,暗自惆怅,饮酒解愁,李翊云看着聂沧海黯然伤神,也知道他的处境,本想过去安慰几句,却被百里苏阻拦。 叶紫萝出去采购,李翊云本想跟随,但无奈百里苏伤势在身,聂沧海又伤势未愈,他若离去,那么朱文丹的手下一旦来袭,必然束手无策。 百里苏和雷明武在房间谈起了要事,并没有让李翊云参与,而是让李翊云看着点聂沧海,不要让他因一时冲动而去寻找朱文丹报仇。 就这样,聂沧海在楼下饮酒,李翊云独自在楼上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李翊云也有些乏了,神色略显沉闷,然后刚叫小二上了一壶小酒,还没饮上几口,就听到客栈外,立马出现了喧哗之声。 透着店门,李翊云隐隐能感觉到,客栈外停了一辆马车,显然来者身份非富即贵。 李翊云也没有太过在意,可是就在那马车上下来之人,走进了客栈,这人的出现,立马引起了李翊云的注意,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一品侯朱文丹。 “狗贼!”李翊云看着那道自己恨不得千刀万剐的身影,神色愤怒,咬牙切齿地瞪着朱文丹。 在朱文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妇女,正是张贞。 “娘?”李翊云看到张贞走进客栈,立马神色一动,不禁惊呼了一声。 只见,此刻的张贞面色憔悴,似乎受了不少委屈,这看的李翊云心神颤抖,恨不得拔剑刺去。 可李翊云并非鲁莽之人,此时的他,即便至亲蒙难,李翊云也心知处境,并不乐观,如果当真此时一时冲动,那么不仅救不下张贞,甚至有可能连累百里苏。 可让李翊云都没有想到的是,楼下的聂沧海却是神情大怒,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脸愤怒地出现在了朱文丹的身前。 聂沧海的突然出现,使得认识他的鬼刀三怪立马出现在了一品侯朱文丹的身前,老大唐三尺暴喝道:“聂沧海,没想到你真敢不怕死,出现在云南城。” 聂沧海认识鬼刀三怪,灭家之仇,不共戴天,虽然易无冲是主犯,但是如若没有鬼刀三怪的参与,区区易无冲,又岂是他的对手。 所以鬼刀三怪成为了易无冲灭他家人的帮凶,当初在官道上,若非百里苏阻拦,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一切交由他徒弟李翊云处理,那么当初他就会杀了鬼刀三怪,报了此仇。 “你们,当初让你们逃走,却没想到,狭路相逢,今日又见,今日若不杀你报仇,我聂沧海妄为一代人物。” 话毕,聂沧海挥掌间,气劲浑厚,很快就与鬼刀三怪战成一团,赫然就是以一挑三,虽然四人都有伤势在身,但是聂沧海终究成名已久,聂家独有的:排山掌,闻名天下,以刚猛著名,罕有可敌之技。 鬼刀三怪虽一样精通鬼刀谷的成名绝技,但终究负伤在身,尤其是聂沧海出手刚猛,随着掌法按出,一股股掌劲如排山倒海般飞出,鬼刀三怪纵是再强,但因有伤在身,终究落败。 聂沧海将鬼刀三怪击飞,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冲着朱文丹身后的一个背负双刀的女子抓去。 那背负双刀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根半丈长短的黑杖,聂沧海不由分说,直接朝黑杖抓去。 朱文丹面带笑容,眼看着聂沧海在面前一掠而过,没有出手的样子,而是一副观战的形态,和另外两个人带着张贞出现在了一张桌子旁,观看着祥山镖局聂沧海与双刀骄女李长嫣的打斗。 双刀骄女李长嫣并未取出背后双刀,而是以手中黑杖,不断闪避聂沧海的排山掌法。 “巫云杖,给我拿来!”聂沧海见双刀骄女李长嫣截截后退,大手抓向黑杖。 双刀骄女李长嫣虽然不断退避,但丝毫没有落入下风,只是一直处于防守,不曾主动出击。 在聂沧海大手抓住黑杖的瞬间,李长嫣左手抽刀,却是一把西凉宝刀。 西凉刀在黑杖前落下,吓得聂沧海连忙收手,刀落后,聂沧海一掌排出,却被李长嫣举刀格挡开来,退了十几步,直接退出了客栈的大门。 “姓李的娘们,我聂沧海与你无冤无仇,夺我巫云杖作甚?”聂沧海一声暴喝,然后大步踏出,排山掌继续排出,直逼李长嫣脑门。 李翊云身处二楼,但也看的仔细,负伤的聂沧海明显不是李长嫣的对手,虽然把鬼刀三怪击飞出客栈,但也是因为鬼刀三怪负伤在身。 李长嫣不同,李翊云不知道谁是双刀骄女李长嫣,但是身处南方人的聂沧海,却是心知肚明。 甚至可以说,他聂沧海与李长嫣之间,有过数次相遇,虽然彼此不是很友善,但也谈不上有过节。 前段时间,他就听闻双刀骄女李长嫣和江湖人称千手浮屠的牧如尘投靠了某位大人物,起初他也在好奇,何人有如此能耐,竟能让南方赫赫有名的双刀骄女李长嫣和千手浮屠牧如尘心甘情愿的为其卖命。 后来经过易无冲叛变的事情他才真正领教了那位大人物的来头,竟是大明天子的皇叔朱文丹,因官居一品,江湖人称一品侯,如此来头,自然不小。 本想招揽他成为幕僚,却因不想违背祖训而惨遭灭门,巫云杖本是无人知晓,却也不知为何,竟在此地出现,显然被人挖地三尺,找了出来。 巫云杖被抢,对他而来,那是奇耻大辱,自然不能容忍,即便是那所谓的狗屁一品侯,他也必要拼死一搏,不然又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不管什么一品侯,不管什么双刀骄女李长嫣,谁夺了他家至宝,必要拼死一搏。 虽然不曾与双刀骄女李长嫣交过手,但也曾亲眼目睹其双刀的厉害。 故而刚才那一刀落下,即便再冲动,也不得不暂时退避。 年芳二十有八的双刀骄女李长嫣刚刚成名,就被一品侯招揽,一时间,名声更是浩大起来。 面对江湖早已成名的祥山镖局总镖头聂沧海也是久仰大名,早有领教之心,却不料是如此场景,更看出他身负伤势,如此打斗,即便赢了必然也是胜之不武。 故而李长嫣数次退避,不曾主动出手,一直以防为主,面对步步逼近的聂沧海,纵是菩萨,也有三分火,何况她已经退让了数十招,尤其是聂沧海抓住巫云杖的瞬间,她更是感觉到了危险,故而才会拔出一刀,以攻为守,逼退聂沧海。 李长嫣刚入江湖,也曾听闻过巫云杖的传说,传闻那是药王谷的唯一遗物,其内有药王谷代代传承的医术和毒术,而曾身为药王谷杂役弟子的聂氏成为了药王谷唯一能嘱托之人,由此聂氏一脉以巫云杖为传承之物,世代相传。 她李长嫣从来不在意这些所谓的传承,她只知道,手持双刀,就能天下无敌,即便是一品侯招揽,她也照样是因为被一品侯打得彻底服气后,才彻底投靠的一品侯。 近日得到了这根黑杖,一品侯让她随身携带,却不料,今日一品侯却带着她和另一个弱弱的妇女,还有千手浮屠牧如尘与两个从西域而来的高手青羽双雕,一起来这个客栈,以一品侯的口吻是说来见见一个即将逝世的老朋友,但他们不知道,也只是身后跟着。 但她如何也不曾想到,刚一入进门,还没看清客栈内的情况,就看到了曾有过数面之缘的聂沧海直接向她抓来。 第八十八章曼陀罗 若非有过数面之缘,对这位江湖素有威名的总镖头有几分敬佩之意,而且还身负伤势,她李长嫣绝不会一退再退。 换做别人,恐怕她李长嫣的双刀上,已经沾了血。 “聂沧海,我敬你是个大侠,而且有伤在身,我已经退让了不少,你若再咄咄逼人,就别逼我真的出手了。”李长嫣见聂沧海排山掌已经向她拍来,顿时厉声喝道。 聂沧海收掌,神色震怒,言语坚决的说道:“我不管你双刀李长嫣有何苦衷,夺我家宝巫云杖,便是我聂沧海不共戴天的仇人。” 李长嫣神色凝重的看了看手中黑杖,这是一品侯交给她保管的东西,不管出自何处,她都没有白白送出的可能。 既然非要拼个你死我活,那也谁也别留情面了,况且,她李长嫣也只是敬仰他聂沧海的威名,又不欠他聂沧海什么,她李长嫣有什么理由白白让他聂沧海的道理。 眼看谈不拢,李长嫣也是心里恼怒,扯下一块长布,将黑杖绑在后背,然后抽出另一把刀。 依旧西凉刀! 两把西凉刀! 聂沧海也非送死之人,刚才看到双刀骄女李长嫣,一眼便认出,更是好奇这在意名气的李长嫣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盗了他的家宝,但是不由分说,直接就和李长嫣打了起来。 此刻李长嫣明知那巫云杖是他聂家的宝贝,依旧没有归还的样子,心里顿时恼火,也不管他到底投靠了什么一品侯,还是投靠了什么大明天子,为了夺回家宝,唯有一战。 “一个在乎名声的双刀骄女竟做起了盗贼,也是可笑的很。”聂沧海冷哼一声,然后不等李长嫣回答,便纵身挥掌而去。 掌势不俗,但李长嫣也非庸庸之辈,毕竟双刀骄女的名号也不是虚设,双刀挥舞间,如有白光闪烁,与聂沧海的掌劲触碰一起,发出噗呲噗呲的声响。 “好一个双刀骄女李长嫣!好一个祥山总镖头聂沧海!” 一品侯朱文丹身后的青羽双雕站在门口,目睹两人激战,打的甚是猛烈,齐齐称赞。 一品侯由始至终都在品茶,张贞也被安排坐在了桌子的一边,在她的身后,是一个腰悬椭圆形武器的中年男子,面色阴沉,没有兴趣观看那所谓的狗屁激战。 一品侯朱文丹似在等候,如今一身便装的他,是来看一个即将逝世的老朋友的,可那个老朋友显然还不想出来见他,所以他在等,所以,他没有阻止和催促双刀骄女李长嫣,而是让她自行处理。 巫云杖就在那儿,能不能被聂沧海拿走,就看聂沧海的能力,能不能守住巫云杖,就看李长嫣的本事,他不会出手,也不会干预。 这聂沧海与李长嫣出手都是不俗,不过李长嫣此时也是忍无可忍,从聂沧海出现为止,自己已经一退再退,菩萨尚有三分火,李长嫣再也不留情面,双刀挥动下,局面瞬间逆转,占据上风,打的祥山总镖头聂沧海节节后退。 聂沧海心知不敌,此时李长嫣更是发力出刀,这更让他心知双刀骄女李长嫣果真不俗。 此时冷静下来,聂沧海也知大势已去,再打也是徒劳无功,索性收掌敛气,与李长嫣拉开了距离。 “不打了,李长嫣,我有一事不明,我聂家巫云杖,为何出现在了你的手上。” 聂沧海刚一开问,双刀骄女李长嫣愣了一下,然后收刀,将巫云杖取下,摸了一下后,神色有些狐疑。 “你说这是你聂家的巫云杖?江湖传闻,你聂家不是宣称并无此杖么?怎地现在又说这黑杖成了你聂家之物?” 聂沧海顿时一阵脸红,神色古怪,不过很快释然,道:“当初我向天下人宣称并无巫云杖,是因为我发现有人开始觊觎此物,为了断绝这种骚扰,我只能出此下策,而且……” 一时间,聂沧海似有难言之隐,面露犹豫,李长嫣道:“这话好笑,江湖人都知道,你聂沧海武功不俗,谁能让你感觉到骚扰?明明没有,却硬要说此物是你聂家之物。” “这样倒好,以后你聂沧海看上的宝贝,都跟别人说一句,此宝乃聂家之物,如此一来,天下的宝贝,可就都成了你聂家的宝贝,那你就可以铸一座宝库了。” “胡说!”聂沧海满脸憋屈,李长嫣明显有调侃自己的用意,聂沧海心中有怒,可又知李长嫣双刀之威,并非寻常之辈所能披靡。 “李长嫣,我聂沧海生平行事磊落,我不管你是如何得到的此物,但我相信,你一定见过易无冲那个叛徒,如若我所料不错,那叛徒掘了我聂家祖地,得了此杖。” “李长嫣,我聂沧海不管易无冲为何会交给你此物,也不管你和他有何干系,聂某就一句话,可否将此物归还聂某,聂某他日必当重谢!” 话毕,堂堂一代人物,祥山镖局总镖头聂沧海,竟向双刀骄女李长嫣,深深一鞠,甚是诚恳。 这一幕,让双刀骄女李长嫣蓦然惊愕,在她心里,这位堂堂宗师,绝不会向任何人轻易妥协,而如今,他却为了一根所谓的黑杖,向她这个晚辈,鞠了一躬。 这一幕要是流传了出去,江湖人都会说,堂堂一代宗师聂沧海竟向个背双刀的晚辈丫头低了头,有辱宗师形象。 李长嫣左右为难,此杖是一品侯所托付之物,如若轻易赠之,必然会使一品侯不满,对她信任大减。 可若不给,这堂堂一代宗师都低了头,自己若不识趣,也太不识抬举,传了出去,也是说她李长嫣冷血无情。 客栈内,一品侯的桌子对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白发老人,正是百里苏。 百里苏没有理会外头的打斗,和一品侯品起了小茶,而倒茶的,正是张贞。 张贞本来并不想做此等事情,若非百里苏到来,她不会和一品侯朱文丹搭上一言半语。 李翊云没有出现,而是被双刀骄女李长嫣与祥山总镖头聂沧海的打斗吸引了目光。 “还是年轻好啊,可惜,一晃半百了。”百里苏抿了口茶,啧啧赞叹。 一品侯看着百里苏,目光炯炯,没有说话,一样没有被外面的打斗影响。 “少林一别,不知道你已经发作了几次?”一品侯目光盯着百里苏,询问道。 百里苏微微一笑,道:“你的魔功,确实长进了,以我的功力,无法散出那股毒,我想了很久,如果我没猜错,那并不全是因为你魔功的原因。” 一品侯朱文丹笑了笑,没有否认,笑道:“为了重创你,我借用了最毒的曼陀罗花,虽然我的目的达到了,但自身也中了曼陀罗毒,若非战神诀有压制曼陀罗花的奇效,我恐怕早已死亡,我本来寄希望于巫云杖上,可是很可惜,我没有从那上面发现药王谷的医术,想来,当今之世,能破译巫云杖的,除了聂家,恐怕就只有云南四巫。” “可惜,他们被我派去西域,没有一两个月,回不来,我的曼陀罗毒已经快压制不住了,我等不到云南四巫的归来,所以只有把希望放在聂沧海,除非,你愿意把那张残篇给我,那么一来,聂沧海也就不需要了,巫云杖也就并不重要了。” “百里苏,你知道吗?因为你的高风亮节,聂家因你们几个而灭门,往前了说,倘若十几年前,你就把残篇给我,或许一切都没有这么麻烦。” “这一切,因你而引起,百里苏,说白了,你是江湖的罪人,也是中原江湖和庙堂的罪人。” 一品侯的话,让百里苏怔怔出神,回想过去种种,好似一切正如他所言,错在他,不在朱文丹。 “我相信现在你大限将至,也应该不会把残篇交给我了,如此一来,我只好对聂沧海和巫云杖下手了。” 一品侯品了口茶,不知何时,李翊云已经出现在了百里苏的身后,双刀骄女李长嫣和聂沧海之争,已经结束。 最后,终究还是聂沧海得了巫云杖,李长嫣心慈手软了下来。 可是让李翊云看的奇怪的是,得了巫云杖的聂沧海,却被两个同样服装的持锏青年给围攻打晕过去。 李翊云本想跃下救人,却发现那两个持锏青年并未伤他,而是将其打昏,抗进了客栈。 李翊云一时间恍惚,然后就发现了师父百里苏和一品侯朱文丹坐在了一起。 两个人很有雅兴的品着茶,虽然看不出任何针锋相对,但也知有种暗流涌动的味道。 一品侯朱文丹看了眼李翊云,啧啧称赞道:“多日不见,倒也进步神速,不过,按此进步,没有个十年,对我而言,依旧威胁不大。” 百里苏道:“你此行的目的,无非两种,一是想在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口中得知残篇的下落,二是抓走聂沧海,亦或是,将我们都抓走。” 一品侯朱文丹扫了眼百里苏,忽然一笑,道:“不愧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不过,恐怕我的野心要稍微再大一点,譬如,把你们全部带走。” 百里苏冷冷一笑,可忽然间,立马神色惨变,皱起了眉头,道:“化功散?” 一品侯朱文丹微微一笑,道:“为了一网打尽,为了不引起骚动,我需要不费吹灰之力的抓走你们,我想了想,化功散应该是最好的方法,就算你的太乙真气难以化解,至少你已经无法运功了,一旦运功你的伤势就会爆发,必然会瞬间毒发身亡。” “如此一来,有张贞在,李翊云就更好应对了。”说着,一品侯朱文丹瞥向李翊云,却见后者已经迷迷糊糊,倒在了地上。 百里苏长叹口气,道:“终究还是棋差一步。” 一品侯朱文丹道:“放心,我还没想杀你,走吧,我们多年没有久聚了,让我们换个清净的地方,好好叙叙旧。” 第八十九章神秘的天牢 话毕,一品侯朱文丹起身离开,回到了马车内,百里苏迟疑了少许,在张贞的搀扶下,也坐进了马车内。 李翊云被青羽双雕兄弟放在了马背上,一行人驶出了南宁城,不知去向。 唯独在那客栈的二楼,雷明武抓住本想冲下去的叶紫萝,静静地看着他们的离去。 直到他们彻底的消失在了眼里,雷明武等人,这才从人群中挤出,看着一品侯朱文丹消失的方向,有些犹豫。 “看来,只能秘密行动了。”雷明武叹了口气,可这句话,却仿佛提醒式的点醒了叶紫萝。 叶紫萝本在担心,可一想到“秘密行动”,这让她立马想到了青罗宗有一只神秘的组织,很快,叶紫萝写了一封很长的信,然后通过信鸽传书的方式,传递了出去。 雷明武虽然不知道叶紫萝在传信给谁,但也知道,这和青罗宗应该脱不了干系。 不等雷明武发问,叶紫萝主动道出了目的,那就是借助青罗宗的势力,来查探李翊云他们的位置。 雷明武虽然没去过西域青罗宗,也不了解青罗宗内的机构,但是雷明武曾在师父黄蓝云那里时而听闻过西域第一宗青罗宗的厉害。 起初雷明武尚且以为,中原江湖中的流云阁就是模仿了西域青罗宗,后来才知,流云阁与青罗宗并不相干,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不过他雷明武知道的是,在西域第一宗青罗宗内,有一只和流云阁一样的组织,可以探知天下大大小小的事情。 哪怕一户人家的鸡鸭鹅狗丢了,他们都能查得到真相,这就是探知天下真相的势力组织。 而在中原,正因为有一个如此强悍的神秘组织,让某些人寝食难安,苦思冥想地想要铲除这个组织流云阁。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眷顾,让某些人抓住了一丝机会,然后就完成了这个任务。 有时候一品侯朱文丹也觉得,流云阁是自己成事道路上绊脚石,如果不是因为风云榜中出现了他这个朝廷重臣朱文丹的名字,他还真没法明目张胆的铲除流云阁。 可就是这么一个名字的出现,让他抓到了铲除这个让他视作绊脚石的组织流云阁,经过和先帝的告状,先帝默认了流云阁的罪行,最终才有了自己能以“陷害朝廷命官”的名义,明目张胆的带领禁卫军清扫了传说中尽知天下事的流云阁。 回头想想,仿佛上天都在眷顾自己,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 一品侯朱文丹时常回想起这一幕幕,都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命中注定的人。 在一座类似于牢房的地方,百里苏与李翊云被关在了一个牢房,其中还有好几人,其中就有昏迷不醒的聂沧海。 甚至的人,李翊云并不认识,他只知道,在他醒来的时候,他的师父正在他的身边,而在旁边,聂沧海和自己一样,都是平躺着的,只不过他先醒了过来而已。 看着四周的一切,陌生无比,李翊云扫了眼百里苏,然后看到了在这个稍微昏暗的牢房外,一张木桌上,一品侯朱文丹正坐在那里看着百里苏。 而在一品侯朱文丹的身后,有一扇扇铁门,没有完全关闭,都只开了一个缝隙,能清晰地看到那缝隙内,红光闪烁,里面更有打铁声和呐喊声,非常清晰的在这座偌大的“天牢”内回荡。 “这是……哪里?” 李翊云正迷茫的看着四周,四周的打铁声在天牢内不断地回荡。 “这是兵工厂,应该是在一座渺无人烟的山内。”百里苏的声音,在李翊云的耳边回荡。 在一品侯朱文丹带他们进来的过程中,只有李翊云和聂沧海是昏迷的,所以并不知晓这是哪里,但是一路走来的百里苏却是一清二楚。 “先生,这就是你新收的弟子?”一个浓厚的声音,在四周传开来,李翊云定眼一看,是一个身着青袍的大汉,满脸乌黑的胡须,看起来就跟一个刺猬似的,浓眉大眼,看起来有股莽汉的感觉。 “云儿,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周百雄。”不等李翊云开口询问,百里苏就主动开口介绍起来。 李翊云眼前一亮,道:“原来前辈就是那个风云榜第三的周百雄前辈,我常听师父提起前辈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哈,李翊云,不错不错,跟李远成确实有几分相似,不过实力嘛,马马虎虎,还得努力啊。”周百雄完全没有顾及到现在身处天牢,开怀大笑,引起了一品侯朱文丹的不悦。 “看来,你们相聚很开心啊。”一品侯朱文丹冷冷一笑,目光放在了百里苏的身上。 “怎么样了?想好了么?本王没有那么多耐心在这里看你们相聚的有多欢庆,你们身中化功散,没过两个时辰,都会以迷香的形式对你们使用化功散,这样的你们,完全就是个没有真气内劲的普通人。” 一品侯朱文丹看着百里苏,眼神中带有杀机。 李翊云听了一品侯朱文丹的话,暗自运转了一下体内的太乙真气,可惜,由于真气并不强,所以对化功散的抵抗并没有起到作用。 太乙真气被称之为至阳至刚的真气,练至大成,可以抵抗世间一切的毒,保护修练者百毒不侵,包括所谓的曼陀罗花毒和化功散。 可惜的是,百里苏正好符合一切,但是最致命的是,百里苏一直在用太乙真气镇压着曼陀罗所形成的毒,这股毒经过朱文丹魔功的催化,仿佛形成了异变,由于魔功真气的参与,使得曼陀罗花毒变得就连太乙真气也难以彻底清除。 至少短时间内难以达成。 尤其是身上还有内伤,这种种叠加在了一起,再厉害的百里苏,也难以轻易化解。 这使得百里苏从少林一战后,一直凭着太乙真气压制着体内的奇异毒素,所以百里苏自少林后就很少大动干戈。 在桃李山庄时,他也曾咨询过白发医仙宋九琅,不过纵使是厉害到宋九琅这样的医仙人物都束手无策,那么他就只能依靠自己的这位好友周百雄了。 百里苏心知周百雄曾偶然间学习一套神农心经,可化世间一切,所以一直有南下云南府,寻找周百雄的打算。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周百雄被抓,更重要的是,周百雄的武功,已经全部被化解,而能身怀化解他人武功的武林绝学,中原之外百里苏不知道有没有,但是中原江湖上,却是有这种绝学。 而且这本绝学似乎少有人练,因为这能化解对手武功的绝学修练的办法太过诡异,以至于很少有人会去修练。 而当今中原江湖上,学会这种武功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江湖人称:如来圣手,而且又凶名昭昭的……季江南。 不过当初流云阁得到消息,季江南退隐江湖已有七八年,没想到朱文丹能将此人请出,而且使其化解了周百雄的武功。 根据他的了解,虽然如来圣手季江南未退江湖时,也是有名的高手,可是依他而言,季江南再强,也绝对撼不动周百雄分毫,就更别说能化解周百雄的功力了。 经过周百雄的解释,在他与一剑封喉的冷剑神一战后,就负了伤,没过三天,如来圣手季江南与学了“鬼步变迁”的杨四水偷袭了自己。 由此来看,百里苏也是暗叹口气,神色有了惆怅。 一切的一切,都与自己息息相关,冷夜岺,那又何尝不是自己一手教大的弟子呢! “后悔了?还是终于发现,自己就是个遗祸天下的人?”一品侯朱文丹冷冷的看着百里苏,语气冰冷。 百里苏哀叹了一声,道:“或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一品侯朱文丹哈哈一笑,道:“原来所谓的流云阁主也有醒悟的一天?看来多年不见,高估了你。” 百里苏看着眼前这个曾和自己闯荡江湖的皇室成员朱文丹,沉声问道:“我有几大不解,你可否替我结开。” 一品侯朱文丹神色平静,道:“说来听听。” 百里苏道:“第一问,你是否想造反称帝?” 一品侯朱文丹看着百里苏,道:“我只想得到我应该得到的东西。” 百里苏沉思中点了点头,又问道:“第二问,绑架江湖各派,是你的主意,还是……” 一品侯朱文丹哈哈一笑,道:“这件事情就可有意思了,百里苏,你是个聪明人,如果我真想杀他们,武当山上又何必抓他们。” “算了算了,反正你也是死路一条,告诉你也无妨啊,天下外患刚除,可江湖上却是杀伐不止,于是乎,一个计划就开始了,执行这个计划是人,就是我,本来按照原计划,武当山上张真人大寿时,他们就全部会死,可惜啊,他算漏了一点,他算漏了我的野心。” “如果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这个计划,竟是堂堂天子所为,中原江湖的各派会如何?一定会暗杀、推翻这个天子,他想铲除江湖上的黑白两道,一旦让全天下人知道,他绝对保不住那个位子。” “所以,我在他的计划上,稍微做了个改动,我不杀他们,我把他们全部绑起来,让你们去救,然后你百里苏一定会看出问题,只要他们一旦猜出想要谋害他们的真凶,那么我,就能顺理成章的继承那个九五之位。” “可惜,可惜你没有告诉他们,我以为聪明如你也没有猜出来,但是你刚刚一问,我相信,你一定猜出来了,你只是为了朝廷与江湖的安稳,你选择了隐忍。” 百里苏神色苦涩,这个问题,在当初寻找到各派被绑时,他就想到了,只是一直不愿意去承认,因为如果一旦被证实是真的,那么这个中原江湖,就危险了,那么这个中原天下,都将天翻地覆,免不了一场内乱。 那是他不想看到的,因为这样一来,一品侯造反就成了又一个新的靖难了。 第九十章世间无他这般人 一品侯朱文丹说到这里,不禁感慨,继续说道:“说实话,当年一别,我在边关之地,培养了李远成、张重信、赵忠他们三个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回到朝廷,开始夺权。”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不过短短几年,我就被召回了京城,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因为曾经流落江湖而闯出了一点点小名堂,让天子,哦不对,应该是先帝,将我召回京城,派遣给我的第一个隐秘的任务,就是让我拉拢江湖各路绿林好汉,然后把他们一网打尽,彻底铲除江湖上的明争暗斗。” “不过可惜,先帝去世的早,要不然,十几年前,绑架各派的事情就会提前发生,那样,先帝就会在被天下逼疯,被逼的不得不退位,只要先帝退位,也就不会有当今的天子了。” “你知道吗?百里苏,当年仅差一丝,我就坐上了那个位子,他要是晚咽气几日,这个天下,这个大明,就是我朱文丹的了。” “可惜啊,这个天下与我又一次擦肩而过,不过没关系,经过我十几年的重新酝酿,如今发生的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 “虽然有些被你们好巧不巧的破坏了,不过并没有关系,不影响大局,真正的好戏,马上就会开始了。” “而你百里苏却再也看不到了。”一品侯朱文丹目光阴冷的扫了一眼百里苏,然后在李翊云的身上停留少许后,愤然离开了这座“天牢”。 李翊云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不是他没有想过反驳,而是在他打算开口时,被百里苏刻意阻止了。 直到一品侯朱文丹离去,那个江湖人称双刀骄女李长嫣的女子也随之而去。 留在这里的人,除了“天牢”内被关着的李翊云、百里苏、周百雄、昏迷的聂沧海、还有一个盘坐在边上的看不清面貌的人。 在“天牢”的牢笼外,那张木桌四周,坐着四个青年或中年的男子。 这四人李翊云见过三人,却不知姓名。 百里苏看着牢外的四人,给李翊云解释道:“云儿,这四人,你需要多加小心,他们比鬼刀三怪要厉害很多,而且各个都是狠角色,没想到朱文丹能把他们都召集在了一起。” 李翊云眨着眼睛,目露好奇,问道:“师父,他们都是什么人?” 百里苏道:“那两个持锏的,在西域江湖中,人称“青羽双雕”,是西域有名的高手。” “而那个腰间挂着铁疙瘩的,是千手浮屠牧如尘,他腰间的铁疙瘩是一种西蜀唐门失传的暗器,根据我曾经的了解,这牧如尘应该是隐退了才对,却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你需要注意的是他腰间的铁疙瘩。” “剩余那人,名叫季江南,江湖人称“如来鬼手”的,就是此人了,此人修练的武功极为诡异,一旦被他抓到,就可以化解一切真气内力,即便是太乙真气,亦能化解。” 李翊云愕然,惊道:“周百雄前辈的内力,就是被此人化解的?” 百里苏点了点头。 周百雄神色凝重,道:“此人武功也并非很强,只是武功比较怪异,你只要不被他碰到,也并无大碍。” “当初在我周府,我也是被几个人围攻,因为身上带伤,所以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加上小觑了此人的诡异武功,所以以至于此,唉!” 周百雄谈起此事,依旧后悔不已,对朱文丹的恨意也是犹如滔天巨浪。 许久过后,百里苏睁开了眼,道:“我明白了,这一切,或许真的如他所言,一切因我而起。” “十几年前,他会京城的消息被我发现后,我就知道了此人的野心,后来我发现他在寻找传说中的战神诀残篇,为了不让他彻底魔化,我说服了他的三大杀手中的李远成。” “当初李远成找到了最后残篇,我说服了他,他即没有交给朱文丹,也没有给我,而是自己藏了起来。” “因为我的风云榜,引起了朝臣张柏的注意,张柏死谏朱文丹谋反,导致全家灭门,本来是仁义的李远成去灭门张府,却因朱文丹的不放心,又派去了杀手赵忠,李远成最后还是救下了张府唯一的幸存者张贞。” “因为风云榜导致张府被灭,为了不让朱文丹达成目标,我见了李远成最后一面,最后我便向朱文丹坦诚,战神诀最后的残篇在我流云阁中,为此,朱文丹想尽办法要毁灭我流云阁。” “终于,在十几年后,我发现他官职越来越大,我便再次颁布风云榜,以造反的名义再次排进了第二名,为了铲除流云阁,他找到了借口,于是乎,他在天子的默认下,铲除了流云阁,但是他依旧没有找到残篇。” “为了找到残篇,他不惜伤害自己来重创我,以此威胁我找到残篇。” “在我逃离京城后,我特意找到了李翊云母子,我担心朱文丹一旦发现残篇不在我身上,就会立马醒悟,找到李翊云母子,将他们杀害,所以我故意收下了李翊云为徒,让他好好保护残篇。” 李翊云不知道所谓的残篇,母亲张贞没有给过他什么残篇之内的东西,就连提,也不曾提到过。 “师父,那什么所谓的残篇?或许早就被我死去的父亲丢弃了呢。” 百里苏苦笑的摇了摇头,继续低声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相信李远成知道那残篇的重要性,我也相信,张贞会遵从李远成的遗嘱,把它藏起来。” “张贞现在还活着,那就说明,朱文丹还没有获得最后的残篇,不然,张贞早就死了。” 说着,百里苏忽然间面色苍白,在他那并不起眼的脖子处,出现了并不明显的血线,仿佛树根一样在体内蔓延,此刻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勃颈处,引起了李翊云与周百雄的注意。 李翊云立马神色惨变,惊道:“师父,你怎么了?你脖子上的血线……” “曼陀罗毒?”周百雄惊呼出声,神色凝重。 曼陀罗毒,李翊云或许不知道,但是见多识广的周百雄,却是心知厉害。 此刻连忙搭脉,在百里苏的手腕上诊脉,周百雄的面色越来越凝重,显然,情况非常严重。 百里苏笑道:“无需担心,我本就该死了,若非放心不下你,我早就死在了京城,和朱文丹同归于尽了,能活到现在,不亏!” 周百雄神色惋惜,道:“没想到太乙真气如此强劲,竟能压制曼陀罗毒。” 李翊云泪流满面,扶着百里苏,转头看向周百雄,道:“周前辈,我师父他……” 周百雄叹息一声,使李翊云如掉冰窟,瞬间泪水更大了。 李翊云伤心落泪,他没想到,为了区区一个屁狗的残篇,竟害死了这么多人,真的值吗? 心智如妖的百里苏似乎看出了李翊云的想法,无力的说道:“记住了,即便是死,也不能把残篇给他,你爹李远成,曾在残篇上看到了战神诀的暴戾,所以为了阻止朱文丹被魔化,选择了死亡,你一定要保存好残篇的秘密。” 李翊云泪流满面,道:“我会,我会的,师父,我一定谨记师父的教诲,一定继承爹的意志,绝不向朱文丹低头。” 百里苏似有欣慰的笑了笑,然后看了眼周百雄,道:“云儿,去,向周前辈行拜师之礼,我死后,他就是你的师父,让他教你如何提升太乙真经的太乙真气,那是打败他的关键,你一定要努力学习,做一个真正的大侠……” 这一日,在这个偌大的“天牢”中,百里苏彻底的死亡了,因为内伤与曼陀罗毒的双重影响,即便强如百里苏,也一样躲不过鬼门关。 李翊云拜了周百雄为师,却在拜师仪式中,百里苏笑着死去,周百雄没有理会李翊云流着泪向他磕头,而是神色哀愁的坐在百里苏的身边。 这一幕,落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正是这个“天牢笼”里,李翊云唯一不认识的人,那个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孔的人。 这披头散发的人忽然开口说道:“能把曼陀罗毒压制数月,恐怕……世间无他这般人。” 李翊云抹去泪花,看着这个披头散发的人,问道:“先生是谁?为何口出此言?” 周百雄也有此问,点了点头。 “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莫天克是也!”这披头散发的人原来叫做莫天克。 李翊云看着满头乱糟糟白发的“盗圣”莫天克,问道:“刚才莫前辈之言,是什么意思?可否解释一二?” 不等那莫天克回答,周百雄却忽然道:“同在一个牢笼,却没发现你就是那盗圣九文钱莫天克,久仰大名。” 李翊云看向周百雄道:“周……师父认识他?” 莫天克哈哈一笑,道:“我莫天克出名时,你这娃娃还没出生呢,周百雄也得欠我一条命。” 周百雄苦笑,道:“前辈大恩,在下自然不敢忘,传闻前辈消失了几十年,为何会被关在此处?” 莫天克扫了眼“牢外”的四人,好像故意的一样,敞开嗓门喊道:“我莫天克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绝不像王八低头,不像某些人,给王八做个看门狗。” 第九十一章盗圣莫天克 莫天克此话声音响彻整座“天牢”,即便是隔壁的打铁声也掩盖不住他的声音,立马引起了青羽双雕的注意。 “叫叫叫,叫什么叫,老王八蛋,要不是侯爷让我留你一命,我早把你抽筋剥皮了,连狗都不如的东西。” 青羽双雕此话一出,很快就感觉自己好像是不是说错了话,绕了绕头,然后看向自家兄弟那埋冤的眼神,加上其他两人目中的杀机,他不由感觉自己或许真的说错话了,可就是想不起哪里错了。 然后舒了舒嗓子,道:“啊……那个,我说的是莫天克那个龟孙子,不是说你们哈。” 那青羽双雕的人尴尬的干咳了两声,掩饰了尴尬的场面,不过幸好如来圣手季江南和千手浮屠牧如尘都没有在意,冷哼一声后,继续喝着自家小酒。 可是刚才说错话的人却是恼火了,直接跑到了牢边,指着莫天克狠狠地道:“老家伙,别以为你有“盗圣”的名头,老子就不敢打你,别等侯爷对你失去了耐心,不然老子抽死你个老家伙。” “盗圣?” 李翊云与周百雄两人都是一惊,李翊云一听名字就知道这所谓的盗圣莫天克绝非泛泛之辈。 周百雄知道莫天克的名号,所以并不惊奇。 被江湖人称之为“盗圣”之名的莫天克,是一个曾把中原江湖与西域江湖这两座江湖都闹腾的就像热锅上上的蚂蚱的人物。 只不过后来莫天克招致众怒,被两座江湖的有名之士联盟讨伐,经过半年的联盟讨伐,盗圣从此销声匿迹。 有人说,轻功再快的盗圣,也敌不过两座江湖的围剿。 也有人说,盗圣当年一举逃到了南疆以南的十万群山,被两座江湖的联盟吓得躲了起来,再也不敢出现在两座江湖上了。 不过真相如何,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只是如今又见传说中的那位臭名昭著的盗圣,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 如今恰似有七十多岁的盗圣莫天克,却是依旧精神焕发,只是似乎也中了这种可化一切功力的化功散,没了太大的力气,再蹦跶的盗圣也是犹如病态模样。 虽然病态模样,但依旧阻挡不了莫天克的嚣张跋扈。 “肩上挂鸟毛的,你家侯爷对我都是礼让三分,你敢动你家莫爷爷一根毛试试?” 那双肩挂有一只青羽的青羽双雕顿时一怒,一只脚狠狠地拍在了木桌上,发出一声声响,叫道:“莫天克,你再废话,老子多喂你几勺掺了化功散的水。” “盗圣”莫天克趾高气昂,全然不当回事,只听莫天克对着李翊云说道:“小伙子,你听说过会放屁的鸟么?今天是不是涨了大见识?” 这话一听,青羽双雕兄弟顿时炸开了锅,满腔愤怒,手中双锏被拿捏的死死的,仿佛内心憋着一股怒火。 “哟!这气的脸儿红跟猴屁股似的,这是要被打回原形,变猴了啊。”“盗圣”莫天克趁势火上添油,气的青羽双雕两人若不是被千手浮屠和如来圣手两人阻拦,恐怕早就气的破开牢笼,用手中双锏将他“盗圣”莫天克打的前胸贴后背了。 就算不死,都得让他断个十七八九根肋骨不可。 “哟!有怒使不出,憋成屁啰。”“盗圣”莫天克继续嘲讽的道。 周百雄和李翊云两人就这么看着堂堂“盗圣”之名的莫天克,故意用激将法刺激那那个肩挑青羽的青羽双雕。 李翊云两人不言一语,却把一切看在眼里,青羽双雕虽被激怒,但千手浮屠牧如尘与如来圣手季江南却是心如明镜,眼看着青羽双雕被彻底激怒,不过索性两人也不是愚蠢之人,很快两人都察觉到了问题。 青羽双雕顿时目露明亮,哈哈一笑道:“老家伙,可以啊,幸好老子聪明,要不然就真上了你个老家伙的当了,想激将我们青羽双雕?你当我青羽双雕兄弟是傻子吗?我们才不上你的当。” “盗圣”莫天克看向青羽双雕,眼神里充满了鄙夷,表情更是蔑视,这惹的青羽双雕兄弟两人差点又要暴动了,不过一想到这老王八蛋是故意为之,就是想看自己出丑时,立马清醒过来,不跟他一般见识。 可是“盗圣”莫天克后面这句话一出口,却是彻底的激怒了青羽双雕兄弟,仿佛触碰到了他们的底线。 只见“盗圣”莫天克目露沉思,朗朗上口道:“传说西域江湖中出现了两只名气不小的青羽大雕,不知道是不是让人当畜生给圈养起来了?我也想养一只,然后做一个养雕大侠,嗯!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骑大青雕的盗圣九文钱莫天克,嗯!这个名字霸气侧漏,好名字!” 这莫天克不亏是曾霍乱了中原江湖与西域江湖的老江湖人物了,一言一语,无不戳中青羽双雕的底线。 “姓莫的,老子问候你十八代仙人板板,气煞我也。”青羽双雕顿时面目狰狞,满腔怒火,仿佛火山般爆发,直接无视了季江南与牧如尘的阻挡,冲进牢笼,对双脚锁了铁链的“盗圣”莫天克直接就是一顿暴揍。 李翊云本想冲过去阻拦,可却被周百雄阻挡,只给了李翊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在后者满脸懵懂的情况下,莫天克挨了青羽双雕一顿狂揍。 解了气的青羽双雕一脸舒畅的离开了牢笼,看着趴地不起的莫天克,李翊云连忙将其扶起。 “莫前辈,你没事吧?”李翊云关切的问道。 莫天克对李翊云微微一笑,扫了眼出了气的青羽双雕,嘴角带血道:“挨了顿打,有助于化功散的消散,小子,这顿打,老莫可不是白挨的。” 李翊云一听,转头看了眼周百雄,看着后者的表情,显然是对莫天克的行为,了如指掌。 “原来周师父早就看出来莫前辈是在故意惹怒青羽双雕,经过一顿毒打来消散化功散的毒。” 李翊云恍然大悟,然后扶着莫天克坐在了周百雄的身边,莫天克不亏是老江湖,经过一顿毒打后,体内化功散也消散了不少。 此刻有周百雄在侧,李翊云在他身前抵挡住牢外四人的目光,莫天克趁势暗自运转内功,能清晰的感应到化功散渐散,而自身内力,也逐渐恢复。 虽然无法恢复到巅峰状态,但是恢复到个六七层,还是轻而易举的。 青羽双雕一看莫天克挨了一顿毒打后就立马变得老老实实后,一下子有些忘乎所以,跟牧如尘和季江南吹起了牛皮,“你看,这人啊,不打一打,你都不知道他原来可以这么老实的。” 季江南没有理会青羽双雕兄弟,而是自顾自个的喝酒,牧如尘也没有太在意,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然后继续擦拭着自己腰间取下的铁疙瘩。 青羽双雕也不恼火他们的无视,以为他们是被自己的行为给镇住了,内心肯定是说不出的佩服自己。 不久之后,一品侯朱文丹再次出现在了牢笼外,看着百里苏勃颈处的黑色血线,心知已经断气,哀叹一声后,再次离开了牢笼。 临走前,让青羽双雕兄弟两人严加看管牢笼内的周百雄等人,然后调走了千手浮屠牧如尘和如来圣手季江南。 而唯一留守在这里的,只有青羽双雕兄弟二人,这让青羽双雕兄弟更加肆无忌惮。 青羽双雕兄弟二人清楚一品侯的目的,此刻牧如尘与如来圣手离开,显然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座“天牢”。 青羽双雕兄弟二人亲自将一品侯与牧如尘还有季江南几人送出了“天牢”,然后两人就气势磅礴的回到了牢笼外。 看着挨了毒打后,变得老实的莫天克,青羽双雕在想,要不要给其他几人也一人来一顿毒打,让他们也变得老实的时候,青羽双雕忽然看到了双刀骄女李长嫣。 李长嫣的出现,出乎了青羽双雕的意料,李长嫣在青羽双雕口中得知一品侯的去向后,也离开了这里。 为了安全起见,毒打所有人的想法,被两人掐死腹中,万一他们被打的太严重,引起了以后一品侯的注意,那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品侯朱文丹厉不厉害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如来圣手季江南的厉害,当初周百雄那一战,他们兄弟二人亲眼看到如来圣手季江南化解了一代宗师周百雄的全部功力,使堂堂一代宗师周百雄沦为废人。 那样的场面,让他们无时无刻不心惊胆战,而能招揽到如此了得的高手,显然说明了一品侯的厉害,而且不看僧面看佛面,抛去一品侯是不是高手不说,单凭“一品侯”这个朝廷名号,他们兄弟二人都不敢得罪。 一品侯是谁? 中原朝廷当今天子的皇叔。 而且居功至伟,说其是侯爷,其实已经算是王爷了。 若非朝廷中有人刻意弹劾一品侯,当今天子早就封了“一品王”的称号了。 不过似乎一品侯并不在意这些虚名,当然,这是那位一品侯当初招揽自己兄弟二人时,亲口所言,真假难辩。 第九十二章救兵 青羽双雕在西域江湖中,声名显赫,却因为得罪了某个西域江湖中的大人物,而被追杀的四处逃窜。 青羽兄弟本想先来人生地不熟的中原江湖上躲躲,却不料又有幸被一品侯招揽为麾下,这无疑是天大的机缘。 青羽双雕本想在一品侯麾下顺风顺水,一路高歌,想来未来的仕途也是不低。 同样,仗着一品侯撑腰,两人在中原江湖上也是肆无忌惮,仅仅一个多月,虽然得罪了不少中原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但一般道出一品侯的名讳,那对手也是退避三舍。 由于借着一品侯的名讳闯下不少霍乱,被一品侯安排到了看守兵工厂和看守犯人。 “姓莫的老头,这会儿怎么这么老实本分了?是认命了,还是认怂了?” 青羽双雕坐在长凳子上,品着酒水,一脸傲气的开口说道。 莫天克冷冷一笑,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运功,此时化功散渐渐散去,功力一步步恢复,为了不再节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就不说话了。 莫天克是个老江湖,李翊云也是在这几个时辰里深有感受,心想,此时传说中的“盗圣”莫天克功力恢复在即,只要在他们喂食化功散之前恢复功力,那么青羽双雕二人也就不足为虑了。 旋即,大概一个时辰过去。 牢笼外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拿出一根紫色的蜡烛,大概只有拇指大小和长短,交给了青羽双雕,敬道:“这是无相先生这三天里调制出来的化功散,无相先生让我转交给两位。” 青羽双雕接过紫色蜡烛,那人又道:“对了,无相先生还有交代,这段时间侯爷远出,这天牢的看管就只剩下您们两位和他了,希望两位能多多配合,不负侯爷信任。” 青羽双雕点了点头,又好奇道:“小哥,打听个事,听说侯爷去了西域江湖,是不是去找青罗宗?” 那人摇了摇头,道:“侯爷做事,一般都会告诉同行者,不过此行确实是去西域,不过是不是去青罗宗,我就不知道了。” 青羽双雕两人点了点头,道:“好好好,只要是去西域就好,自从鬼刀三怪被打跑后,我们也是心惊胆战,生怕侯爷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那人道“既然是侯爷答应了的,想来也不会食言,两位都是西域高手,留在此地配合好无相先生,也就诸事大吉。” 青羽双雕二人目送那人离去,然后一人道:“呸!什么东西,还无相先生,少拿无相郎君吓我,咱哥儿俩是混西域江湖的,难不成还能怕他无相先生?” 青羽双雕另一人道:“大哥,听说,无相郎君一直在找千面神君,你说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有所渊源?” 另一人道:“那不能,听说现在的千面神君杨错是继承了无相郎君师弟的衣钵,这个千面神君杨错和无相郎君邓宁没有什么关系,按辈份,千面神君杨错恐怕还得叫无相郎君一句师叔吧,虽然千面神君杨错并不是直接拜师,而是授白发医仙宋九琅的关系才间接地成了千面神君的传人,但是好歹也是无相郎君的师侄。” “不过,最近听说,千面神君杨错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叫什么杨错,而是白洛枫的亲生父亲,你说这白洛枫又是侯爷的属下,无相郎君也是侯爷的军师级别的人物,你说,千面神君杨错跟白洛枫,再加无相郎君邓宁,算了,再加个白发医仙宋九琅吧,你说他们这复杂的关系,是怎么接起来的?” “我好奇的是宋九琅从哪儿得来的千面神君的传承,又是怎样传承给杨错的,也就是白洛枫的老爹白勃,还有,宋九琅又是白勃之女白芊芊的师父,他们是怎么相识的?听说白发医仙有个师弟,很厉害。” “你怎么打听到的这些消息?” “听说侯爷有个密室,里面全是江湖卷轴,当初我有幸替侯爷去拿东西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 “你不要命了,连这种事情都干的出来?” “那有什么,听说那些卷轴都是从流云阁拿回来的。” “流云阁真是西域青罗宗那个密探组织的翻版,一样神通广大啊,了不起。” “现在覆灭了,可惜了百里苏死在这座大牢,要不然,指不定日后流云阁死灰复燃。” 看着牢笼内那已经死去的身影,青羽双雕都是一阵感叹。 然后两人刚准备点燃紫色蜡烛时,莫天克忽然笑道:“两个小王八,天还没黑,就开始点蜡烛,这是要祭奠祖宗呢?还是祭奠你们的王爷啊?” 青羽双雕顿时双眼一瞪,道:“你还想挨揍呢?信不信老子把你牙打没了?” 莫天克哈哈一笑,道:“不信,甚至有可能,我会打到你哭爹喊娘。” 青羽双雕刚想要故技重施,开牢门,再揍一顿莫天克这个白胡子老头时,忽然间,一支利箭在两人眼前一闪而过,犹如寒芒闪烁。 “谁?”青羽双雕同时一惊,连忙转头看去,却见一个背负箭囊的青年屹立在门口,三支利箭已搭弓拉满,对准着青羽双雕。 “你们再动一个试试?”那拉弓青年看着青羽双雕,冷冷说道。 青羽双雕看到这道身影,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就是箭技称霸西域江湖的青罗宗的少宗主叶天爽。 传说中的青罗宗少宗主拜师一个退隐江湖的高人,学得一身出神入化的箭技,箭无虚发,箭箭精准,是西域江湖上出了名的箭神。 此刻再看这搭弓青年,和传说中的身影,一模一样,这让两人心里发寒,不由问道:“来者何人?” 那搭弓青年道:“叶天爽!” 青羽双雕顿时全身一颤,更加不敢动了,就在两人被叶天爽镇住的时候,叶天爽的身后传来了一个银铃般的女子声音。 “大哥,怎么样了?”一个消瘦的身影出现在了叶天爽的身边,此女,正是叶紫萝。 “萝儿?”李翊云顿时大喜,刚才听到叶天爽的名字时,他就有种似曾听闻的感觉,然后叶紫萝的声音一出现,他立马想起了叶天爽是叶紫萝哥哥的事情。 那是叶紫萝曾跟他提到过的往事,只是最近太忙,他忽略了这一切。 “小师弟?终于找到你了。”叶紫萝看到李翊云等人后,惊喜交加,在青羽双雕老老实实打开牢笼大门后,青羽双雕二人却是面色铁青。 “你们最好不要走,侯爷的脾气是很可怕的,你们不走,最多当个阶下囚,侯爷大事一成,你们也就自由了,如果现在走,只会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 叶天爽狠狠地瞪了眼青羽双雕,然后不怀好意地道:“你在威胁我们么?要不……宰了你们?以绝后患?” 青羽双雕顿时一愣,道:“杀我们?你觉得杀了我们,你们就能安然无恙了?笑话。” 李翊云背起百里苏的尸首,对叶紫萝道:“我们都中了化功散的毒,暂时恢复不了真气,还是先离开再说。” 叶紫萝点了点头,道:“锦衣卫带领云南府兵在兵工厂清理叛乱,这座兵工厂算是交代在这儿了。” “朱文丹一定很心疼吧,白白丢了一座兵工厂。”叶天爽冷冷一笑。 周百雄道:“先离开这里再说,这里算是呆不下去了。” 李翊云道:“我们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周师父,百里师父已经去世,我需要好好将他安葬。” 周百雄道:“莫前辈,不知又何安排?” “盗圣”莫天克道:“先跟你们走吧,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况且,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做到呢。” 周百雄哈哈一笑,道:“前辈所托,周某人尽力而为。” “盗圣”莫天克道:“走吧,多亏李翊云这小子替我挡住了青羽傻雕的目光,让我恢复了一些实力。” “不过你们真厉害啊,凑巧一品侯朱文丹不在,你们就来了,幸好他不在,不然很危险。” 叶紫萝道:“我故意借助青罗宗的名声支开了一品侯,现在的他,可能已经被青罗宗四大护法长老困住了吧。” 李翊云眼前一亮,道:“如此一来,这座兵工厂也就失去了主力,方便我们离开了。” 天牢外,隐隐有杀戮声传开,当青羽双雕兄弟二人被关进笼子里后,李翊云等人出了天牢,看着兵工厂外面是一片岩石广场,地方空旷的很。 而在这兵工厂外面,代表朝廷的几十位锦衣卫在雷明武的带领下,跟一群赤裸上身的抡锤大汉打在了一起。 李翊云看到一个瘦弱的白衣男子,坐在轮椅上,丝发如墨,一脸阴毒的看着在场拼斗的大汉与锦衣卫,似乎感觉到了大势已去,竟在一名青年小厮的帮助下,离开了现场。 李翊云没有太过在意,而是看向雷明武等人,叶天爽在旁拉弓相助,一只只利箭脱手而出,毫无列外的都放倒了十几个大汉。 锦衣卫速度也不俗,从李翊云等人出来后几乎不到一炷香,抡锤大汉几乎全部被打趴下,要么身上带伤,要么身上血迹斑斑,被锦衣卫全部降伏。 随着现场打斗平息,李翊云等人先行一步,离开了这座兵工厂,而唯独留下了锦衣卫等人,在雷明武的先见之明下,在李翊云等人离开一刻钟后,大量官兵气势汹汹的出现在了这座兵工厂。 由此一役,一品侯朱文丹的这座兵工厂,算是彻底的交代在了这里,被朝廷覆灭。 雷明武打算借助这座兵工厂的证物,向天子告状,表明一品侯朱文丹有谋反之心。 李翊云、叶紫萝、叶天爽、周百雄、“盗圣”莫天克,外加已死的百里苏,一行人借助雷明武的几匹悍马,飞快远离了兵工厂。 第九十三章风云榜的真正目的 随着周百雄带路,他们出现在了一座名叫“浩然山庄”的地方。 经过周百雄的身份,这座山庄的庄主亲自迎接了他们。 浩然山庄庄主名叫周百桥,是周百雄的堂弟,两人也是过命交情,听了周百雄等人的遭遇后,周百桥震怒不已。 但深知一品侯朱文丹势力不凡,鹰犬爪牙众多,不能大意应对,在周百桥的安排下,周百雄等人舟车劳顿的去了大理府。 外人或许不知大理府跟周百桥的关系,但是周百雄知道,如今的大理府府衙大人,正是周百桥的外甥,有周百桥的外甥罩着,就算是朝廷重犯,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帮着他们。 为了不引起一品侯朱文丹发现兵工厂被摧毁的事情后,对他们进行赶尽杀绝,他们连夜启程,没有一丝停留,周百桥也是目送他们离开后,离开了浩然山庄。 许多日后,当李翊云等人出现在大理府附近的一个名叫邓川州的地方。 这邓川州附近有一片洱海,虽说是海,但其实是一片湖泊,却也不小。 李翊云等人来到了周百桥指定的地方,这个地方是周百桥历年来外出游玩时买下的一块地,建造了一座小院,四通八达。 当李翊云将周百桥的信物交给这小院的管家时,在管家的再三确定下,管家认出了周百雄这位一代宗师。 在管家的安排下,给众人安排了一间间房间,都是连排的。 由于百里苏葬在了浩然山庄,所以他们行程上也就少了一人。 经过几日奔波,大家都疲惫不堪,休整几日后,叶天爽告别了李翊云等人,而“盗圣”莫天克也离开了这座小院,似乎完成了自己给自己的目标。 为了日后的危机,周百雄提出训练,打算历练李翊云,使其太乙真经大成,打败一品侯朱文丹。 李翊云也气势昂扬的样子,在周管家口中听闻了周百雄有着魔鬼训练的名声,李翊云时刻准备着周百雄那所谓的魔鬼训练。 翌日,清晨,太阳的影子都还没露出来,周百雄就以一根藤条,抽醒了做美梦的李翊云。 李翊云一大早就被周百雄叫醒,有些不知所措,那藤条一鞭鞭抽下去,痛的李翊云上蹿下跳,惨叫连连。 就连隔壁的叶紫萝也被惊醒,一脸尴尬的看着严厉的周百雄和上蹿下跳的李翊云。 就这样,两个人出了院子,在周百雄的严厉训练下,李翊云从早上第一件事:扎马步,开始了训练之路。 周百雄几乎给李翊云的训练做了周密的计划,从早晨天微亮开始一个时辰扎马步,然后早膳后再扎马步一个时辰。 然后就是挑水,训练双臂,每天挑十大缸水,一个大缸需要二十桶水才能填满,也就是说,李翊云光挑水,就要两百桶,每次两桶,左右各提一桶,来来回回一百个来回,而让李翊云叫苦的,是水源距离后厨的水缸,足足有千米之远,而且也是一条崎岖不平的山道。 这让训练中的李翊云吃尽了苦头。 更夸张的是,挑完十大缸水后,李翊云没有休息时间,在周百雄的指导下,开始了运转太乙真经,使前面的努力没有白费。 修炼作息一个时辰后,李翊云又开始跟着周百雄学习剑法,以一把木剑开始练习水火剑法,周百雄在旁亲自指点破绽,使水火剑法愈加圆满。 直到夜深,蝉鸣蛙叫时,李翊云这才结束了幸苦的训练,第一天训练,李翊云就身上出现了十几个藤条抽打出来的红印。 叶紫萝夜晚替李翊云上药,看着李翊云背上的红印,也是有些不忍心。 “小师弟,要不,我去跟周前辈说说,用不着这么拼命的训练啊。” 李翊云道:“不用,萝儿,你不知道,这种训练可能对现在的我来说太过残酷了,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失去师父,失去娘的,为了不再让更多人牺牲,我才更要坚持下去,这种训练是在让我有实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与事物的唯一办法。” “放心,我没事,总有一天,我要救出我娘,替师父报仇,打败一品侯朱文丹,揭穿他的阴谋。” 看着李翊云目光坚定的同时,眼神里透着吃痛,叶紫萝也无可奈何,为他擦拭完伤势后,叶紫萝离开了李翊云的房间,在门外,看到了周百雄。 叶紫萝随周百雄进入了小院的小亭,周百雄开口道:“今天第一天,我可能严厉了一点,不过我一想到百里兄的惨死,我只能狠心地让他成长,或许你可能觉得我严厉,但是这是唯一可以让他太乙真经迈入大成的办法。” “太乙真经不能走捷径,也没有捷径可走,只有不断突破自身的极致,才有成长的可能,放心吧,熬过去了,他也就受益匪浅了。” 叶紫萝点了点头,道:“前辈,我并没有怪您严厉,只是我个人觉得这样一下子就疯狂的训练,会伤着他,毕竟他从未受过受过这样的苦。” 周百雄一脸好奇的看着叶紫萝,问道:“按照我的了解,你应该是青罗宗的千金,你怎么知道他以前没吃过这种苦?” 叶紫萝苦笑,道:“不瞒前辈,我也是在他娘口中得知的,知道了一些他的过去。” 周百雄恍然大悟,道:“根据流云阁探子来报,一品侯朱文丹在西域江湖上闯出了名堂,似乎收下了不少江湖好汉,而且当初你们的计划,也落了空,四大护法进入西域江湖,并未与一品侯朱文丹开战,而是被你父亲叶笑天请入了青罗宗总部。” 叶紫萝表情平淡,明显知道了此事,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流云阁探子?居然还存在? 不等她问,又听周百雄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流云阁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当初朝廷围剿,不过是杀了几个家奴下人,流云阁的探子一直都在。” 叶紫萝道:“当初岳州府大会,百里先生不是借大会告诉流云阁探子,流云阁从此解散了么?” 周百雄哈哈一笑,道:“是啊,散了,不过你们应该没有还不知道吧,流云阁的阁主,从来都不止他百里苏,还有我。” 叶紫萝心里一惊,道:“两位阁主?” 周百雄道:“不错,当初我与百里苏分头执掌,他管中原北部,我管中原南部,以黄河为界,虽分管南北,当流云阁的信息一直都是一体化的。” “也就是说,流云阁虽然分为南北两阁,但是探子却是一起的,收集的信息也是一体化的,即便北中原的流云阁覆灭,也还有南中原的流云阁。” “不过我一听到他在岳州府的消息,我才知道,他已经快不行了,所以他既是在告诉天下人,流云阁覆灭了,风云榜将不复存在,而与此同时,也在悄悄告诉我,他百里苏命不久矣,无权再管流云阁,让世人眼中的流云阁,彻底消失,只留下一个藏于暗处的流云阁,也就是南中原的流云阁。” “这个流云阁,无人知晓,世人都只知道有个流云阁在京城,因为他在明处啊,当初我就算到了京城的流云阁,不会命长,不幸让我猜中。” 叶紫萝心神震撼,喃喃说道:“一明一暗,一南一北,流云阁在整个中原江湖,无处不在,而真正的势力,其实是在处于暗处的南方流云阁。” 周百雄笑道:“没错,即便是信息,也是双份,在南方的流云阁也有和北方流云阁一模一样的消息阁,只是除了我知道,无人知晓。” “为什么前辈入了风云榜,而百里先生却无名。”叶紫萝询问道。 周百雄道:“其实,这所谓的风云榜,只是他为了冷剑神准备的,因为冷剑神很小就想要做天下第一,为了不让冷剑神去江湖胡乱挑战各派高手,所以捏造了一份风云榜。” 叶紫萝道:“您的意思是说,风云榜真正的含义,是在于冷剑神?” “对,为了不让他去江湖上瞎胡闹,而颁布的,至于一品侯朱文丹,纯粹是为了借助江湖的影响,以此来揭穿一品侯朱文丹的阴谋所安排的。” “至于冷剑神和一品侯朱文丹究竟谁更厉害,或许,真的只有百里苏知道了。” “也是他是为了冷剑神能成为第一而没有将一品侯朱文丹安排第一,也可能是冷剑神的剑法,真的已经无人可比了吧。” 说到这,周百雄忽然一顿,又道:“当然,也不排除他为了不引起冷剑神去和一品侯朱文丹挑战,而故意为之的。” 叶紫萝仿佛恍然大悟,难怪冷剑神一路寻榜名单上的高手由低至高的都挑战了一遍,原来是为了向他师父百里苏证明,也是为了向全天下的人证明,他冷剑神,就是天下第一,他师父百里苏颁布的风云榜排名单,没有错。 “好一个冷剑神,好一个好胜的冷剑神。” 叶紫萝道:“那如今百里先生仙逝,风云榜也不再颁布,如此一来,冷剑神又会作何选择?” 周百雄道:“我现在担心的,是冷剑神去挑战一品侯朱文丹,即便是我也不知道他们二人的胜负之分。” 叶紫萝道:“最好两败俱伤,这样一品侯朱文丹也就得不偿失。” 周百雄摇了摇头,道:“你小看战神诀这种魔功了,不用不斩杀了一品侯朱文丹,即便受再重的伤,也能够恢复,不至死。” 叶紫萝道:“那就把他打残,打废。” 周百雄苦笑,道:“修炼了这种魔功,没有打残打废一说,即便你砍断了他的手脚,破坏了他的丹田,也一样可以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叶紫萝一脸惊恐,道:“小师弟未来的对手,这么可怕么?唯有打死这一条路?” 周百雄道:“是啊,所以啊,他需要加快修炼,相信如今的一品侯朱文丹,想要找到我们,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幸好,他的魔功还有最后一篇没有修炼成功,不然,恐怕只有传说中的轩辕剑配合太乙真经大成才能打败他。” 第九十四章一件震惊的事情 翌日,清晨。 训练依旧,有了第一次的突发情况,第二次让李翊云心里稍微有了一丝准备。 依旧是扎马步、提水桶、作息、练剑。 与昨日一致,时间也相差无几,按照昨天的目标,李翊云仿佛又重新走了一遍昨天的训练步骤。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不知道训练了多久,训练了多少个日日月月,李翊云也在最开始的魔鬼训练,逐渐轻车熟路,硬生生把这种魔鬼训练方式,训练成了日常训练。 经过漫长的魔鬼训练,李翊云已经如日中天,进步神速,面对周百雄这种死硬训练,李翊云已经慢慢掌控,慢慢从最开始的苦不堪言,变成了举足轻重的地步。 看着李翊云一日日不断的成长,周百雄也是有些吃惊,他怎么都没想到,李翊云的毅力如此坚韧,几乎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直到寒冬,白雪皑皑,地面仿佛铺满了雪花,黑夜的大地上都透着白茫茫一片。 看着满院的白雪,周百雄叹了口气,根据流云阁的探子密报,一品侯朱文丹私下与宁王有所接触,而且越加频繁起来,这让周百雄心里有了担忧。 这些年来,宁王朱宸濠的动静越来越大,其野心也是昭然若揭,只是周百雄不知道的是,两个都想当皇帝,可皇位只有一个,他们两人又会如何抉择? 划江而治? 平分天下? 似乎古往今来,能出现两位皇帝的,也只有平分天下。 看着在修炼太乙真经的李翊云,周百雄的目光,有了一丝担忧。 “最好他们能内讧,如此朝廷也省事,我流云阁也能抓住机会,给他致命一击。” 一个月前,流云阁传来消息,一品侯朱文丹联合大太监张永等人,试图通过控制天子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就在今天,流云阁又传来消息,是有关于京城内发生的事情。 一件震惊的事情! 根据流云阁所探知的消息,龙虎山掌门张荀破坏六派约定,前往京城,打算借助告御状的方式,状告一品侯朱文丹欲屠戮中原江湖,试图扳倒一品侯朱文丹。 可出乎意料的是,龙虎山掌门张荀十几人还没入京城的大门,就被设伏的曹正云给干趴下了,根据流云阁密报,龙虎山掌门张荀被伏,其余弟子死伤惨重,大弟子狄琼更是携带裘若荷死里逃生,下落不明。 不过经过密报调查,发现狄琼与裘若荷被白衣青年白洛枫暗中救走,藏身于京城以外的一处洞府中。 周百雄不知道他们的行踪,一品侯朱文丹知不知道,但是可以想到的是,如果一品侯朱文丹知道,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这件事情上,龙虎山掌门张荀触碰到了一品侯朱文丹的底线,不管是一品侯朱文丹的注意,还是曹正云自作主张,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张荀如今已成阶下囚,其夫人与大弟子也是危在旦夕。 这一切,只因龙虎山掌门张荀的一念执着导致,以至于如今将龙虎山陷入泥潭之中。 周百雄甚至能想到,此事一旦惹怒了一品侯朱文丹,龙虎山这几百年清誉会不会被一品侯朱文丹故意污蔑不知道,但龙虎山现代掌门张荀肯定是十有八九是在劫难逃。 指不定,其夫人裘若荷与大弟子狄琼也会因此丧命。 而更让周百雄担心的是,当初那易门大山的牢笼里,李翊云昏睡过去时,百里苏给他讲述了一段有关朝廷欲借一品侯朱文丹之手,剿灭江湖各派的事情,这才是如今中原江湖最该担心的事情。 显然,如今的中原江湖中,最多也就是六大派的高层人物知道,是一品侯朱文丹有意剿灭江湖的各大门派。 而真正的真相,却是朝廷天子之意,虽然是先帝之命,而且还是只是对一品侯朱文丹一人知晓的隐秘,可就是如此,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当今天子也有此念想,那无疑是真的要亡了中原江湖,亡了这大明江山。 一旦让天下人知道,是朝廷天子有意将中原江湖各大门派清洗,那么必然会引起各大派的垂死挣扎,誓要与朝廷拼死一搏,如此场面,无疑是给各路藩王,和边关外患找了最好的出兵之机。 这是流云阁不想看到的,也是百里苏和他周百雄不想看到的,如此一来,这个天下,也就真的完了。 所以他需要在一品侯朱文丹彻底实施计划前,将他消灭,尤其是有关剿灭中原江湖的主意的真相,更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师父,这雪,有这么好看么?”李翊云看周百雄在窗边发了好一会儿呆了,有些好奇的凑了过来,问道。 周百雄看了眼李翊云,又扫了眼雪地,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雪是纯洁的,人也可以如此,可以有了贪念,就不在雪白了,而是黑的让人找不着方向啊。” “叶姑娘,可能要离开这里了。”周百雄提醒的道。 李翊云趴在窗台上,下巴磕着手背,看着白雪覆盖了大地,有些惆怅,失落的道:“对啊,快过年了,萝儿该回青罗宗了,她不该留在这里陪我吃苦的。” 周百雄认真的看了一眼李翊云,道:“你不打算陪她一起去么?” 李翊云一愣,然后苦笑,道:“人家一家团圆,我一个外人去凑什么热闹,还是在这里陪着师父您老人家吧。” 周百雄道:“陪我?陪我,我可不会因为大年三十,就让你停止训练啊,你确定么?” 李翊云想也没想的说道:“不想了,哪也不去,就在师父您身边,努力训练,然后救出我娘。” 周百雄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翊云,虽然看得出他的眼神里,有那么些许失落,但显然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困境,是他们所有人的希望。 而能让他成为所有人希望的真正原因,正是他修炼了世所罕见的绝世神功:太乙真经。 那是唯一能够打败一品侯朱文丹的战功的神功,即便是那天下第一,一剑封喉的冷剑神冷夜岺也未必能够真正的打败一品侯朱文丹。 所以,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在牢笼之中,一品侯朱文丹与百里苏的一切谈话,他都停在耳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宣泄。 曾经某个夜晚,在这座小院的凉亭中,眼前这位训练苛刻的师父周百雄,与叶紫萝的那番夜谈,他也无意中,听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这几个月来,借着一股劲儿的训练,为的,就是希望自己不会让所有人失望。 看着一日千里的进步神速,李翊云总觉得自己还是差了火候,完全无法与自己所遇见的一品侯朱文丹所抵抗。 他还需要变强,强到可以打败一品侯朱文丹,完全可以消除这场江湖恩怨为止。 所以面对即将离去的叶紫萝,虽有不舍,但更多的,还是被自己的责任所约束,从他拜百里苏为师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打着替父报仇的心理去不断的修炼。 原以为,有师父百里苏这棵大树在,一品侯朱文丹的对手,根本轮不到自己。 可如今师父百里苏仙逝,师父周百雄又武功全废,想要再重新修炼,没有二三十年时间,根本到达不了曾经的巅峰。 所以他毫无疑问的成为了希望,打败一品侯朱文丹,成为了他不可推卸的包裹。 即便此时两人依旧相差甚远,但是李翊云相信,按照如此进展,用不了三四年,自己就能和一品侯朱文丹打个平手。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叶紫萝也最终在李翊云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离开了小院。 而周百雄也在这段时间里,神色越发的难看,显然遇到了什么难事。 “师父,现在的训练,我感觉好像有些轻松了,要不再换个训练的法子。”李翊云送走了叶紫萝,两个人走在雪地里,向小院子踏雪而去。 周百雄沉吟片刻,看着漫天飞雪,叹了口气,道:“云儿,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告诉你,我怕乱了你的修炼。” 李翊云冷的双手笼袖,踢了一脚脚下的雪,雪花飞溅,李翊云笑道:“是……我娘的消息?” 看着李翊云一脸僵硬的笑容,周百雄终究没有开口,李翊云仿佛预料到了什么事情,一脸无所谓的道:“害!也无所谓,当初我娘失踪后,我就猜出,她早晚有一天会遇害,不过还好的是,当初在云南府还亲眼又见了一面,我本以为我可以救出她的,可惜,我太……没用了。” 周百雄拍了拍李翊云的肩膀,他知道,此刻的李翊云,内心一定痛苦到了极致,原来,自己还未开口,他对母亲的事情,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周百雄叹气,说道:“有机会,去趟徐州城外,他们两个人,总算还是葬在了一起。” 李翊云低着头,走在雪地里,一言不发,尽管双手捂着面孔,但仍有泪水,在指缝中流出,身子更是微微颤抖。 周百雄看着天空雪花飘落,抬手触摸,只能感应到一丝丝寒意,微叹说道:“我没想到的是白洛枫这个人,百里苏只告诉我,他安排了一颗重要的棋子,在一品侯朱文丹的身边,我原以为是冷剑神,没想到是他白洛枫。” 李翊云微微出神,有些意外。 第九十五章重出江湖 年后,天下大事,再次发生巨大改变。 根据流云阁探查,如今的京城,早已慢慢暗流涌动,一品侯朱文丹的黑道势力,已经在年后开始向京城汇聚。 仿佛整个中原江湖的旁门左道,都开始以京城为中心而聚拢。 根据流云阁探子密报,如今南昌府也是风起云涌,传闻一品侯朱文丹与宁王也是关系紧密,似有所合作。 周百雄足不出院,尽知天下事。 这就是流云阁的势力。 而最让周百雄担心的,却是近日来,有关一品侯朱文丹外出中原,前往西域的消息。 周百雄知道,一品侯朱文丹有所图谋,他显然知道仅凭中原江湖的旁门左道,很难成大事,故而萌生外援之计。 不仅百里苏知道,周百雄也知道,一品侯朱文丹与青罗宗叶笑天的关系,算不上生死之交,但也是结拜过的狐朋狗友。 显然是有想请动叶笑天帮助的嫌隙,如今大年一过,一品侯朱文丹就前往了西域,表面上是奉天子之命,与西域国沟通国事,可一品侯朱文丹此时提出邦交西域之策,明显是有目的性的外出。 “希望青罗宗叶笑天不会助纣为虐,入侵我中原大地。”目光担忧的周百雄站在窗台边,看着月光,忧心忡忡。 如今李翊云训练更加艰难,进步更快了一些,这一点倒是让他很放心。 雪季过去,原本苍白了大地的飞雪也消失、融化,春季随之而来,大地由白转绿,生机盎然,万物复苏。 小院子外,一个少年双臂伸开,双臂上有四只装满水的铁桶,腰杆挺直的在青石路上横行,额头上汗珠密布全身,也不知是太阳嗮的,还是训练累的。 不过看少年面色轻松,好像并无疲累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太累。 “随着日子慢慢流逝,好像又轻松了一些,我感觉没困难了,师父,要不,再来点猛的?”少年李翊云装满了水缸,开始了作息吐纳,这是修炼太乙真经的最佳时机。 周百雄看着盘膝坐在那无数细针织成的针毡上,面色欣慰道:“这针毡盘膝,你已经可以如坐平地上了,看来,你的修炼之法,还要更近一步了。” 李翊云微笑道:“前几个月,坐这针毡,简直没把我坐废了,经过师父指导,现在在针毡对我没用了,不知道进一步修炼,是修炼什么?” 周百雄看着李翊云,道:“你知道,我没有修炼传说中的三大绝学,却能与百里苏和一品侯朱文丹几乎平坐的问题所在么?” 李翊云摇了摇头,周百雄道:“因为我的修炼,很适合现在的你。” 李翊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第二天,周百雄带他出现在了湖边,这湖,也叫海,名叫洱海。 李翊云来过这里,不过并没有觉得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师父带我来这里,抓鱼?”李翊云好奇问道。 周百雄看着海面,水面无波澜。 “脱了衣服,下去水淹脖子的地方。” 李翊云没有问,而是老实的脱了衣服,下了水,冰凉的水温,让李翊云微微颤抖。 “人身处水下,身体会产生强烈的阻力,可以使人由慢转快,体内气息也会有所提升。” 李翊云问道:“这是手里抗沙袋有区别么?” 周百雄道:“有,至于区别在哪里,我也说不清,你需要三个月在水里修炼太乙真经,需要三个月在水中练剑,然后,你就知道效果了。” 李翊云一惊,苦着脸道:“半年泡水里?师父,我皮肤不会腐烂了吧?” 周百雄笑骂道:“你当太乙真经是什么,那可是上古洪荒时期的神功,泡几天水就腐烂?传闻当年有位大人物,修炼太乙真经,在黄河之中泡了整整三年没有离开过水面,一出水面,就是天下无敌。” 李翊云心里惊讶,没想到太乙真经还有这么传奇的过往。 当即,李翊云果断选择了修炼,按照太乙真经修炼起来,没过一会,李翊云就感觉到了浸泡在水里的身体有些酸麻,这让李翊云心里惊讶的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变得沉重起来。 李翊云表情有些难受,这一幕落到了坐在岸边垂钓的周百雄眼里,没有作声,而是继续看着海面,默不作声。 太阳东升西落,李翊云被海水泡了一整天,而周百雄却是硬生生在旁边坐了一整天。 从日出东海,到日落西山,两个人,一个人在海里泡着修炼,一个人在海边悠闲垂钓。 直到西山红出了一片天,周百雄这才叫李翊云上岸。 李翊云提着有些麻木的身体,感觉全身沉重而疲累。 李翊云问道:“师父,我这海水泡的,不会身体溃烂吧?” 周百雄道:“那是淡水,加上有太乙真经护体,没事,死不了。” 周百雄想了想,又道:“今天第一天修炼,以后依旧如此,半年后,你也就可以离开了。” 李翊云一惊,道:“半年后?我去哪儿?” 周百雄笑骂道:“天大地大,路在前面,你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全凭你自己啰!” 李翊云道:“也好,那师父你呢?” 周百雄叹了口气,道:“我会去一趟西域,你就不用跟着了。” 李翊云道:“那你的安全?” 周百雄道:“有流云阁那么多高手,天大地大,还没几人能留得住我,放心吧。” 李翊云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流云阁一直神秘莫测,即便至今,他也没有真正见到过一个流云阁探子,想来他们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有那么一群隐藏高手,李翊云也放宽了心。 如今,整座小院子,除了他们师徒二人,就是其余三个下人,每天负责李翊云与周百雄的起居饮食。 根据周百雄的解释,这三人是周百桥的家奴,对周百桥那是忠心耿耿。 李翊云之前每天打的十大缸水都是被他们消耗干净。 “看来,这水下修炼的办法,还是有用的。”仅仅一天,李翊云从海边回到小院子,一路走来,感觉浑身充满了轻盈飘逸的力量,这是之前所没有的。 夜间,李翊云依旧在房间修炼太乙真经,直至半夜三更,李翊云这才结束了一天的修炼之路。 时间匆匆,很快,六个月,飞快流逝。 李翊云每天在海边修炼,太乙真经进步神速,身法更是轻盈又快捷,相比于当初,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结束了最后一天的修炼,李翊云才知道,明天,师父周百雄就要离开了。 根据周百雄的自诉,明天他就会离开小院子,前往西域,而他,周百雄交代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那就是去京城,寻找白洛枫和冷剑神。 这六个月里,李翊云除了修炼,就是听师父周百雄讲述流云阁打探到的消息。 而最让李翊云出乎意料的,就是冷剑神和白洛枫这两个人。 根据流云阁探子回报,五个月前,白洛枫的妹妹白芊芊夜闯刚刚晋升为一品王朱文丹的王府,被曹正云抓住,后被白洛枫救出,然后他们神秘消失。 第二个消息,是有关于冷剑神冷夜岺的传闻,传闻三个月前,冷剑神挑战一品侯,也就是现在的一品王朱文丹,两人与紫禁城南郊外一战。 根据传闻,那一战,两人打了一天一夜,足足打了十二个时辰,最终两人都受了重伤,一品王朱文丹回府后,至今不曾露面。 而冷剑神冷夜岺也在那一夜中,被一个白发老头给救走了,至今无消息。 这两个消息,无异于轰动江湖,使得李翊云都脑补了当时的场景。 那得是多么惊艳绝伦的大战啊! 李翊云回想起来,都觉得心惊肉跳,而师父周百雄离开前,还给了他一个寻找白洛枫与冷剑神的任务。 李翊云都不知道是悲是喜? 翌日,周百雄与李翊云告别于小院子,两个人都选择离开,只是两人在一个三岔路口选择了分别。 “师父,等我寻到了他们两个人,我就去西域找你。”李翊云一脸自信地看着周百雄。 周百雄有些欣慰,这段时间的训练经历,让他看到了一个少年的坚韧决心,可以如此强大。 对眼前的少年,他清晰地记得,当初天牢内,百里苏赋予了极高的赞赏,希望自己可以好好训练眼前的少年。 为了百里苏的遗愿,他周百雄选择了信任,他继承百里苏的意志,对李翊云千锤百炼,看着李翊云日益成长,他仿佛相信了百里苏给出的那句评价:他是这个江湖的光。 “是啊,你是这个江湖的光……”周百雄看了看东阳,最后目光坚定地看着李翊云,道:“希望你不会辜负了百里苏的期盼。” 李翊云顿时感觉莫名其妙,感觉师父答非所问,不过也没恼火,笑了笑,道:“以我现在的实力,像曹正云那种人,收拾起来应该是轻轻松松了。” 周百雄道:“你需要注意一点,传闻一品王朱文丹身边有个鬼影,听说是叫鬼步变迁杨四水,此人身法了得,你需要多加小心。” 李翊云在心里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能被师父特意提起,显然不是小角色。 “好的,师父,你一路保重,我们就先分开吧,等我宰了一品王朱文丹,我就去西域找你。” 周百雄坐在马背,深深地看了眼李翊云,眉毛一挑,道:“你确定是去看我?而不是去西域看心上人?” 李翊云仿佛被踩到了尾巴,有些心虚起来,傻笑得道:“都一样都一样,顺道嘛!” “顺……”周百雄刚想开口问,怎么个顺道法时,只见李翊云猴急的坐上马背,然后猛的一抽马缰,烈马嘶吼,狂奔离去,只听到李翊云远远地传出一句话来。 “师父,我就先走了,徒儿以后去看你。” 周百雄看着李翊云远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不知何时,他的身边,出现了三个红衣男子。 “知道了,知道了,看来这西域一行,只能我亲自出马了。”周百雄看了眼三人,然后长呼一口气,口中呢喃着。 说完,周百雄放下马缰,没有去驱赶它,而是让他信步而行,三个红衣人紧跟其后。 “小小少年,初出江湖,就又隐了江湖,如今又重出江湖,不知这变了味的江湖,又有几个江湖人,可以承受得了?” “一品王朱文丹,你还活着吗?你的目标,从来就不是那个位子,你的人生,比我们惨啊。” “江湖这杯酒,你喝不下,就算是站在上面的他,也喝不起。” “你死了,他开心了,江湖死了,他更开心了,所以,从你答应做棋子的那天起,你就注定和这个江湖,只能有一个存在。” “让我看看你的选择吧,朱文丹。” 四个人,一匹马,在漫长的山道上,向西而行。 第九十六章 大汇聚 徐州城外,李翊云已经在父母坟前,逗留了一个多月,除了在客栈暂住,然后就是在坟前祭拜。 这种日子,一过就是一个月。 “他来多久了?” 在看到李翊云跪在父母坟前的身影后,白发医仙宋九琅暗松了口气。 一个月前,他收到了一封很重要的信,让他保护一个人,那就是李翊云。 而给他信的人,自称是流云阁新阁主,并没有透露出一丝的其他消息。 但是光凭那封信,就让原本打算一辈子流浪江湖的他有了恻隐之心,因为那封信上,写了一件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事情,是他办不到,但流云阁能替他办到的事情,作为交易,他需要保护李翊云的安全,所以他根据流云阁给出的地址,来到了这里,看到了李翊云。 而和白发医仙在一起的,是曾经的锦衣卫唐白蜃,他和白发医仙一样,也收到了流云阁的消息,两人的目标一致,都是保护李翊云。 唯一不同的是,白发医仙的要求是流云阁替他完成师门交代给他,而他却又完成不了的任务,那就是清理门户,也就是如今依靠一品王朱文丹麾下的无相郎君。 曾经无相郎君为偷学药王谷绝学,拜师药王谷,却残害同门,使药王谷彻底绝迹,他宋九琅为报此仇,流浪江湖,可依旧无法斩杀这个药王谷的叛徒。 如今流云阁愿意出手相助,他自然愿意赴汤蹈火,所以和唐白蜃在此相遇。 在了解了唐白蜃的情况后,宋九琅对如今新上任的流云阁阁主更是觉得青出于蓝胜于蓝,比百里苏好相处很多。 至少当年他前往百里苏执掌的流云阁寻求帮助时,百里苏婉拒了自己,说什么日后自有人除之,现在想想,宋九琅都气不打一处。 “哼?流云阁,下了一手好棋啊!”宋九琅看着李翊云纹丝不动的背影,想到流云阁的如意算盘,不由心生不满。 唐白蜃笑道:“听说,一个月前,传说中的盗圣莫天克找过宋前辈?” 宋九琅眉头一挑,神色古怪的道:“你想问什么?直说。” 唐白蜃开门见山道:“李翊云消失一年左右,我不知道新的流云阁主是谁,但也能猜到了七八成,而且我也遇到了莫天克,他说周百雄是新一任阁主,而且,莫天克似乎说了,一品王朱文丹的事情,我有些不信,再一个,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周百雄打算让李翊云以一战来解决这场因果,虽然很了当,很直接,但是我担心,即便如今很久没有露面的一品王朱文丹,也不是李翊云所能解决的掉的。” 宋九琅冷冷一笑,道:“你多心了,当初桃李山庄时,我就给百里苏看过,他能以太乙真气压制住可以让人很快死亡的曼陀罗花毒,说明太乙真气有奇功,说不定正是这股奇功,即便是天下第一的冷剑神也无法睥睨。” 唐白蜃眉头一皱,心神恍惚。 宋九琅继续道:“冷剑神没有受太大的伤害,虽然如今在武当潜修,但是也不宜露面,想必,一品王朱文丹如果没有死,此时也该对自己这个女婿起杀心了吧。” 唐白蜃始终有一件事情没有弄明白,那就是一品王朱文丹与冷剑神的那一战。 “他们为什么而战?” 宋九琅哈哈一笑,道:“为名誉,为自己,为这个江湖,为这个天下。” 唐白蜃一脸茫然,宋九琅也没有再多解释,而是沉默,看着李翊云尽孝的背影,回想起师父黄蓝云大仇未报,如今和李翊云可以说是一条船上的人,两人的大敌,都是一品王朱文丹。 一个为报师父之仇! 一个为报父母之仇! 两人都想杀一人,那就是……一品王朱文丹。 “他想要在这里待多久?”宋九琅道。 唐白蜃道:“今天,所以我出现在了这里。” 宋九琅哈哈一笑,道:“这么一说,我来的倒是时候啰,可惜白丫头不在,不然这一路上,可有趣了。” 唐白蜃神色平静,此时的白芊芊正在武当,冷剑神与白洛枫都在,有张真人在,一品王朱文丹不敢造次,朝廷更是如此,因为武当的根基,已是根深蒂固。 张真人的修为,更非此时受伤尚未出关的一品王朱文丹所能睥睨。 而李翊云此时出现,对唐白蜃而言,这无非是周百雄下的一步险棋,就是要趁他病,要他命,一战……解决掉一品王朱文丹。 一品王朱文丹势力广众,非他李翊云一人所能应对,故而,他们来了。 唐白蜃甚至唐白蜃能知道,这场前往京城的旅途,还会有其他的人出现。 毕竟,既然是在下险棋,那就自然要险中求稳,以流云阁的势力,他们都曾了解过,想要找齐一批能人异士,那是轻而易举。 对唐白蜃而言,想要打败一品王朱文丹,可能真如他师父黄蓝云所言,除了太乙真经,没有其二之法了,所以此时的李翊云,起到了至关重要。 这也是他们需要在这条旅程中,一路保护李翊云的原因。 旋即,李翊云背上了那把宝剑:龙临,和宋九琅与唐白蜃两人,三骑北上。 “你想好了么?”唐白蜃看了眼马背上的李翊云,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翊云长舒了一口气,道:“不知道能不能行,如果是重伤状态,或可一搏,最麻烦的,不是一品王朱文丹,而是他身边的那些人,双刀骄女李长嫣,如来圣手季江南,千手浮屠牧如尘,还有云南四巫,青羽双雕,听说还有一个人称小诸葛的无相郎君,这些人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们才是此时最难应付的敌人。” 宋九琅听到无相郎君四个字时,眉头微挑,不久后说道:“这些人最棘手的,应该就是无相郎君了,就算他双腿已废,也是诡计多端,这个人,流云阁应该会收拾他。” 唐白蜃道:“我收到流云阁的飞鸽传书时,阁主说了,所有的对手,你都不必在意,专心对付一品王朱文丹就行,流云阁与我做了一笔交易,作为代价,我来千手浮屠牧如尘。” 李翊云道:“我走之前,师父交代过,这是最后一战,一品王朱文丹身边的高手,他都自有安排,不知道宋前辈,又和流云阁达成了什么交易。” “流云阁替我杀了无相郎君。”宋九琅冷冷一笑,道:“作为代价,我来对付如来圣手,如来圣手季江南很强,单凭我一人,本来是破不了他的化功手,不过周百雄给我我打败他的方法。” 李翊云道:“有流云阁在暗中观察,一品王朱文丹就已经输了一大截,一品王朱文丹与冷剑神的一战,我临走前,师父也全部告诉了我,那是百里师父和冷剑神的约定,白洛枫更是流云阁安排在一品府的暗线,如今白洛枫身份曝光,一品府他是待不了了,武当成了他唯一的归宿,失去了一品府杀手的名号,或许对白洛枫而言,最好不过了。” 唐白蜃道:“听白芊芊说,白洛枫当初与百里先生做了交易,百里先生告诉他仇家的所在,而他要替百里先生完成一件事,那就是成为一品府的杀手,可惜,就在白洛枫同意后,仇家早已被杨错,也就是白勃灭门。” “这件事,我师父说过,看来,流云阁和江湖上的各路好汉,都有所交易。”李翊云想了想,旋即又道:“不知道龙虎山掌门张荀前辈如何了。” 宋九琅果断道:“死了,死在了武当,如今是其大弟子狄琼接掌掌门,成为龙虎山新掌门。” 李翊云面色平静,这一切,早有预料,如今的他,虽然训练期间,没有闯荡江湖,可由于周百雄一直都在关注,而他,也隐隐有所耳闻。 三天后,李翊云收到了流云阁的消息,三个人出现在了京城东市的一家客栈。 根据流云阁的消息,他要在这里等两个人,一个白洛枫,一个是聂沧海。 也不知是流云阁掐准时间了,还是他们两人商量好了,竟半路相遇,一起出现在了东来客栈,和李翊云三人汇合。 在白洛枫的身边,有一个少女,是白芊芊,而在聂沧海的身边,是一个白帽老者,正是如今已经改头换面的盗圣莫天克。 “看来,风雨欲来啊,有戏看咯!” 莫天克没有收到流云阁的书信,只是在聂沧海前往京城的途中偶遇,得知聂沧海的目的后,莫天克也想报报易门山外天牢之仇,就道:“青羽双雕,交给我,当初老子可没少让他们折腾,这个仇,得报。” 李翊云看着白洛枫,道:“白兄,流云阁和你做了什么交易?” 白洛枫道:“没有交易,我只是应了百里先生的意思,一直在等新阁主的指令。” 李翊云心里一惊,千算万算,没想到师父百里苏竟早已料到了今天的局面。 李翊云想了想,觉得也对,心道:“师父足智多谋,当初前往云南就是打算让我接受刻苦的训练,为这最后一战,打底子,现在看来,师父还真是活诸葛,知道自己已无力回天,为了打败一品王朱文丹,把我要走的路,彻底安排妥当了。” 口中却说道:“不知道,聂前辈,又是什么缘由?” 聂沧海道:“我要夺回我的巫云杖,顺手宰了曹正云,我得知,当初一品王朱文丹并没有让易无冲下死手,是曹正云曲解一品王朱文丹的用意,所以,说到底,真正该死的,是曹正云那个混蛋。” 李翊云点了点头,道:“看来现在,就剩下双刀骄女李长嫣了,不知道又会是谁来对付。” 正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时,在客栈外,走进了一行人来,不是别人,正是千里迢迢赶来京城的青罗宗少主叶天爽与千金叶紫萝。 “交给我们了。”叶紫萝出现在了李翊云的眼帘之中,微笑说道。 第九十八章终局之战(上) 如今他们汇聚东来客栈,行踪纵然已经隐蔽至极,但一品王朱文丹的暗线,依旧堪比流云阁。 几乎在所有人到齐后,这座位于京城东市东南方向的小客栈外,附近的阁楼里,陆陆续续出现了弓箭手、持刀者、佩剑士。 一时间,东来客栈,四面八方,锦衣人已围绕得水泄不通。 在东来客栈的屋檐边上,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面色冷傲,此刻随着他一步踏上东来客栈的屋檐上,立马引起了盗圣莫天克的注意。 “嘘!有动静。”盗圣莫天克耳聪目明,哪怕一点点蛛丝马迹也飞快的感应到了,立马示意众人平息勿动。 众人一下子都面色凝重起来,尤其是身为神箭手的叶天爽,此刻更是早已弯弓三箭,对着盗圣莫天克所指的屋檐角落,随时松手射箭。 随即,一道箫声传来,传遍整个东来客栈,随着箫声望去,却是客栈门外传来。 “箫?难道是无相郎君亲自上阵了?”宋九琅狐疑一声,然后背靠大门,戳破门口,一眼窥之,却看到外面正有一中年男子,坐在轮椅上,独自吹动箫声。 “看来我们行踪,算是暴露无遗了,现在除了拼了,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宋九琅认识那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不是无相郎君,又会是谁? “如果我没猜错,在屋檐上的人,应该也是一个高手,就是不知会是谁?”李翊云看着客栈的屋檐上,冷冷开口。 左三秋毫无畏惧,道:“管他三七二十一,揍他就完了。” 话毕,左三秋不等众人开口,就要甩勾出去,却被李翊云一把拦住。 “现在不宜动手,无相郎君都出动了,说明他们已经包围了这里,我们顺暗道离开。”李翊云开口说道。 就在众人都大感好奇时,李翊云走到了上楼去的楼梯边上,在边上有一道暗门,随着李翊云的摸索,李翊云用龙临撬开了一块木板,出现了暗门口。 看着暗门,众人心里都恍然大悟,唐白蜃更是震惊,皱着眉头,开口道:“这……这东来客栈感情是流云阁开的?” 李翊云笑道:“流云阁的产业,在京城有很多家,不是他一品王朱文丹三两下就能铲除干净的。” “这里进去,尽头通往东市的云浮酒馆,我安排流云阁暗线,这几日都没有营业,那里,离一品王府更近。” 听着李翊云的解说,众人都对流云阁惊叹不已,都说流云阁知天下事,却从没想过,流云阁竟也经营生意,这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一行人,由唐白蜃带头,第一个进入暗门消失,然后雷明武、宋九琅等等都陆陆续续进入,最后由李翊云和叶天爽断后。 不过侥幸,一行人平平安安的穿过了地道,出现在了云浮酒馆内。 酒馆内空无一人,即便是流云阁的暗线也早早离去,随着战地转移,很显然,包围了整座东来客栈的一品王府的人扑了个空。 这一幕,气坏了屋檐上的冷傲男子曹正云,不过这一切,似乎尽在无相郎君的预料之中,因为当他看到客栈空空如也时,表现的非常淡定,仿佛一切,尽在预料。 “王爷说了,隐忍了这么久,就是想要把所有的反抗者一网打尽,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都死了这么久的流云阁,在这京城之内,竟然还有生意产业,这算什么?当初的围剿不就成了一场笑话。” 曹正云气急败坏,他本还想在这里来一次大开杀戒,却不料扑了个空,这事搁谁身上都会火冒三丈。 “流云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来这李翊云不除掉,还真是个麻烦。”无相郎君笑了笑,呢喃自语。 曹正云冷冷的看着那道楼梯口边上的暗门,拳头捏的死紧,口中一个字一个字的狠狠说道:“李翊云么?太乙真经,流云阁未来的掌舵者,对付他,无须王爷出手,我曹正云一样可以收拾他。” 无相郎君看着曹正云的较劲,提醒道:“我担心现在的你,不是他的对手啊。” “何出此言?”曹正云道。 无相郎君解释道:“这李翊云修炼的太乙真经非常诡异,对王爷的神功有克制,他敢出现在这儿,他肯定有一定的实力,不然,就算是有再多的高手,当他面对王爷时,也都是死路一条,这种事情,我相信流云阁新阁主比谁都清楚,李翊云作为如今唯一有资格成为王爷死敌的人,流云阁不会让他这么冒冒失失的,说明,他李翊云学有所成。” 曹正云目光寒冷,道:“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变成顶流高手吧,我记得差不多一年前,他对付襄阳四杰,也是拼尽全力才斩杀了两个,即便再强,无非就是如来圣手季江南那种层次,想要对付我,还早了点。” 无相郎君苦笑,道:“虽然不久前,你杀了杨四水,功力有所精进,但不代表你现在可以打败如来圣手季江南。” 曹正云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杨四水跟李远成一个德行,竟能被周百雄那种废物策反,杀他简直污了我的手,虽然王爷时常说,我们这群人当中,除了先生您,就数季江南最厉害,但是这事我不同意,总有一天,我要好好跟他比划比划。” 无相郎君苦笑,提醒道:“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季江南从不会手下留情,一旦较真,要么你杀了他,要么被他杀。” “嘁!”曹正云不屑一顾,道:“等着瞧吧,等王爷不重用他了,就是他的死期,我会让你们明白,我新学的鬼步变迁身法的厉害。” 话毕,曹正云开始收队,此刻东来客栈人去楼空,多留无意,无相郎君看着曹正云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有点回想起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桀骜不驯,意气风发。 无相郎君摇了摇头,然后挥了挥羽扇,使唤左右推走轮椅,离开了东来客栈。 “看来,还是得布局,以防他们突然攻入一品王府。”无相郎君最后扫了眼东来客栈,然后叹了口气,离开了这里。 云浮酒馆。 此刻随着一行人的进入,李翊云等人也是一顿酒足饭饱,然后就开始了商议,该如何能不引起御林军注意的同时,攻入一品王府的策略。 雷明武与唐白蜃长年混迹京城,对京城御林军也有着一定的了解,他们觉得应该悄无声息,一个一个的解决,也就是逐一击破。 这一点,可以大范围的减少伤亡,也是最容易进入一品王府的办法。 而且有雷明武指挥的锦衣卫,以锦衣卫的力量,把一品王府的暗哨和护卫皇城的御林军拉扯在一起,双方势必成为水火之势,便无暇分心再去妨碍一品王府。 这个主意,被一众高手认定可行,然后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雷明武就离开了这里。 如今只需一声令下,众人便直接攻破一品王府,可在此之前,大家都需要等待雷明武的消息,只有御林军与一品王府的暗哨碰面后,那就是他们出手的时候。 在李翊云等人静观其变之时,在云浮酒馆外,走过七个身影,李翊云等人看的仔细,正是当初一别后,再未遇过的……川中七侠。 “他们这么急匆匆地,打算干什么?难道硬闯一品王府?”左三秋看着川中七侠离去的背影,好奇问道。 李翊云皱了皱眉,有些担心,如今京城暗流涌动,一场决定未来的大战,也在朝夕之间,现在川中七侠匆匆忙忙的样子,显然是被什么事情激怒了。 “看来,一品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李翊云担心的道。 左三秋道:“那不更好,越乱越好,最好那个什么一品王直接挂彩,大伙就好直接破了他的一品王府。” 聂沧海道:“我担心他们真在巫云杖中发现了什么,如果巫云杖内真有迷惑人心的药王传承,那就麻烦大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担心他们会对当今天子下手,让他禅让皇位。”唐白蜃有些担忧起来。 叶紫萝跟着道:“如此一来,他迷惑天子写下禅让遗书,盖了帝玺,杀了天子,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李翊云道:“看来我们不能再等了,昨天流云阁传来消息,一品王朱文丹与宁王的合作出现了问题,甚至宁王还在天子那里掺了他一本,师父担心,一品王朱文丹会狗急跳墙,最近会有大动静。” “指不定……他现在就已经狗急跳墙了。”叶天爽皱眉说道。 川中七侠的路过,显然不是偶然,明显是带着目的性的,正在众人都在等待雷明武的动静时,门外一支利箭破门而入,直接被神箭手叶天爽一把抓住。 素有神箭手之称的叶天爽耳聪目明,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利箭,立马耳中生风,一把便夺住了利箭的疾行。 在利箭之上,有一个黑色的标记,像朵黑莲,透着幽暗。 “是流云阁的箭。”叶天爽将刻有黑莲的利箭上的信条取出,扫眼一看,顿时眼神震惊。 第九十七章大战前夕的安排 李翊云看到叶紫萝,顿时眉开眼笑,喜出望外。 在叶紫萝的身边,还有一个青年男子,与叶紫萝颇有几分相似,正是神箭手叶天爽。 他们的出现,出乎了李翊云等人的意料,按照流云阁的消息,现如今的西域青罗宗也已经是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听闻当初易门外大山的天牢那次,青罗宗故意引开了一品王朱文丹,虽然天牢内的人得到了平安,但是阻拦一品王朱文丹的青罗宗四大护法却因此险些命丧当场,听说最后还是叶笑天及时赶到,和一品王朱文丹大战了一番,然后才罢休。 但是由于那次事故,青罗宗因四大护法的重伤,使得青罗宗元气大伤,四大护法之下的十六个分舵主其中就有十二个叛出青罗宗,自立门户。 这一事故的发生,让原本就元气大伤的青罗宗,顿时陷入了绝望,尤其是十二分舵主联手兵临城下,逼迫叶笑天退位,让出青罗宗宗主之位。 由于那次十二分舵主叛变事故的发生,使得青罗宗不仅内忧,更有外患突起,曾经被青罗宗打压许久的小宗门纷纷揭竿而起,打着打倒青罗宗的名号,在西域国内四处妄为。 如此绝境中的青罗宗,在众多高手都伤势未愈的情况,面临着四面楚歌的危机。 让原本在苦练中的李翊云都有些分神,担心起了叶紫萝的安危,不过李翊云好在有周百雄的一些安慰后,放宽了心。 当初周百雄没有给出太多的解释,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痩死的骆驼比马大,正因这句话,让李翊云想通了一切。 也正如周百雄所言,青罗宗比较是称霸西域江湖的大宗门,即便是有内忧外患,但都是显而易见的小事,只要打蛇打七寸,抓住破绽,也一样不是不可以破解。 在李翊云离开训练之地后,在徐州城外祭拜父母的这段时间里,流云阁的探子也多次给李翊云送来了西域江湖有关青罗宗的消息,知道了青罗宗在西域国的军队帮衬下,破解了这次绝境之险。 显然,西域国并不想看到江湖上再出现分割,而有一个霸主般的青罗宗在,无疑是替他们分担了压力,所以江湖上的形形色色,没有任何一方能跟青罗宗相提并论。 即便是西域国朝廷。 所以西域国需要一个太平的江湖,而不是一个整天打打杀杀的江湖,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青罗宗。 所以在青罗宗危在旦夕之际,西域国一方会决然而然的出兵镇压,替青罗宗解决掉这次灭宗之灾。 十二分舵主尽数伏诛,叶笑天是个狠角色,为绝后患,毫不留情,十二人无一生还。 不过好在叶笑天并非无情之人,对他们的家属,尚有几分照顾,这是叶笑天看在他们多年来为青罗宗拼尽心血的情份上,留下的唯一仁慈。 得知这些消息的李翊云,原本以为青罗宗会暂时不会参与中原江湖的事情,可叶紫萝与叶天爽的出现,显然出乎了他的猜测。 “我怎么都没想到,你们会来中原。”李翊云看着叶紫萝,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开心笑道。 叶天爽道:“青罗宗已经化解了危机,如今的青罗宗,也算是脱胎换骨,几乎所有的对手都浮现了出来,被一网打尽,相信那些还藏于暗处的势力,已经不敢在觊觎青罗宗了。” 叶紫萝道:“这件事情,主要还是流云阁的功劳,若非流云阁主及时说服西域国,恐怕我青罗宗早已不复存在。” 李翊云疑惑道:“流云阁插手了西域?” 叶天爽拍了拍李翊云的肩膀,道:“没错,所以,我们青罗宗事情一平息,阁主就让我爹把我们派来了这里,协助你们。” 李翊云一下子傻眼了,道:“你们千里迢迢的赶来,就是奉流云阁主的要求来的。” 叶紫萝与叶天爽同时点头,后者道:“我师父啊,哦对了,也是你师父,让我来这里后,告诉你一件事,放手去做,其他的事情,他都安排好了,此事关乎中原与西域,如果让一品王朱文丹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李翊云道:“这事跟你们西域有什么关系啊?这是我们中原朝廷的事情,最多算个内乱。” 叶紫萝摇了摇头,道:“那你可就错了哦小师弟,如果让一品王朱文丹赢了,一品王朱文丹必定势不可挡,不出一年,他就会登基,他一旦登基,我西域国可就又要派遣大量军队陈兵东部,防止一品王朱文丹的军队。” 叶天爽道:“这事如果处理不好,会产生连锁反应,天下大乱,都是算轻了,指不定要死更多的人。” 李翊云心里一震,没想到一品王朱文丹这事,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这让如今唯一还活着修炼太乙真经的他心里压力山大。 “两位师父可是给我出了道难题。”李翊云心里苦笑,有些无奈起来。 随着周百雄的布局,几乎所有人都出现在了东来客栈,这让如今的京城内,已形成了两股暗流。 一方是刚刚汇聚而成的东来客栈中的李翊云一行人。 一方是盘踞京城一品王府的众多威名显赫的隐世高手。 加上一品王朱文丹生死未卜,乍眼一看,怎么看,李翊云等人都是胜算不大。 李翊云、叶天爽、叶紫萝、唐白蜃、白洛枫、聂沧海、宋九琅、盗圣莫天克,一行八人,即将面对传说中,早已退出江湖,而如今又重出江湖的数大高手。 一品王府的已知势力内,就已有杀人不眨眼的曹正云、无相郎君、襄阳四杰中的二杰、如来圣手季江南、千手浮屠牧如尘、双刀骄女李长嫣、云南四巫、青羽双雕、鬼刀三怪,共计有十六位高手。 根据师父周百雄的安排,如今身边的一众高手,都有属于自己需要应对的对手。 如宋九琅负责的对手,是传说中的如来圣手季江南。 又如唐白蜃负责的对手,是传说中的千手浮屠牧如尘。 聂沧海负责的对手,是一品王朱文丹手下杀人不眨眼的曹正云。 盗圣莫天克负责应对的对手,是曾在天牢羞辱过他的青羽双雕兄弟。 叶紫萝与叶天爽负责对付双刀骄女李长嫣。 还剩下白洛枫没有负责的对手,只能随机应变,而一品王朱文丹那边,却是还有诸多高手,譬如云南四巫、鬼刀三怪、无相郎君、襄阳二杰众多高手。 “看来,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你师父还安排了那些高手?毕竟还有一群高手没有人应对。”唐白蜃看着在场的众多高手,担忧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客栈的门,突然响了起来。 “谁?”李翊云没有直接开门,而是屹立门边,按理说,这家客栈已经被他包了下来,而且在叶紫萝兄妹进来后就关了门窗,此刻有人敲门,不由让人谨慎怀疑。 “锦衣卫,雷明武!”外面的人,正是雷明武本人,他听说了李翊云等人的消息,而且,最重要的是,随之而来的,是一份没有署名的信,这份信的内容,让雷明武出现在了这里。 李翊云听得出雷明武的声音,开门后,见雷明武一人,看了眼点头的唐白蜃,李翊云让其进屋后,又关上门。 “看来人不少。”雷明武取出了怀中的信,放在桌上,道:“川中七侠对付云南四巫,这或许在少林大会时,你那个已死的百里苏师父就想好了这一步,我嘛,双刀骄女李长嫣。” 叶紫萝兄妹互视了一眼,然后叶天爽看了眼那封信,道:“既然阁主都发话了,那就又我来对付襄阳二杰吧,听说他们原本四杰,后来死了两个。” 李翊云尴尬的绕了绕头,道:“我宰了两个,另外两个,应该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叶天爽恍然道:“那你要这么说,那就把鬼刀三怪交给我吧,三怪,三个人,我一箭一个。” 李翊云又尴尬的道:“他们,应该也厉害不到哪儿去了,在云南被我差不多打残了,后来又被聂前辈揍了一顿,应该更不如前了。” 叶天爽有些失望,想了想,道:“那无相郎君,应该不是被你打残了吧?” 李翊云道:“无相郎君,本来就是个残废,不过你若是对付他,应该要简单许多,因为他就杵在那儿,可以给你当箭靶子。” 叶天爽顿感无趣,道:“算了算了,还是襄阳二杰吧,顺手再收拾个鬼刀三怪。” 李翊云等人都顿时无语了起来。 届时,忽然之间,客栈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人哈哈一笑道:“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左三秋?”李翊云眉头一皱,然后苦笑,道:“你不能好好敲门吗?这样容易挨揍的。” 左三秋进了客栈,和李翊云勾肩搭背道:“怎么会,你不觉得这样很威风,很霸气吗?” 李翊云扫了眼在场的众多高手,道:“这里随便一个高手,都能教你重新做人。” 左三秋扫视一圈,心有余悸,但为了面子,不失威武的道:“那你不能啊,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 李翊云苦笑,道:“你来这里有事?” 左三秋一听,才怀中取出一封信,道:“风云榜第三高手周百雄来信,让我协助你,他替我抓住岳九刑,所以我来了。” 李翊云看了眼那封信,师父周百雄给了左三秋三个对手,那就是鬼刀三怪。 李翊云相信此时的鬼刀三怪,都不是左三秋的对手,这一点,似乎师父周百雄有所预料,所以才会有此安排。 如此一来,流云阁几乎把对付一品王朱文丹高手的人都安排好了,只剩下一个最棘手的小诸葛无相郎君。 第九十八章 终局之战(上) 如今他们汇聚东来客栈,行踪纵然已经隐蔽至极,但一品王朱文丹的暗线,依旧堪比流云阁。 几乎在所有人到齐后,这座位于京城东市东南方向的小客栈外,附近的阁楼里,陆陆续续出现了弓箭手、持刀者、佩剑士。 一时间,东来客栈,四面八方,锦衣人已围绕得水泄不通。 在东来客栈的屋檐边上,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面色冷傲,此刻随着他一步踏上东来客栈的屋檐上,立马引起了盗圣莫天克的注意。 “嘘!有动静。”盗圣莫天克耳聪目明,哪怕一点点蛛丝马迹也飞快的感应到了,立马示意众人平息勿动。 众人一下子都面色凝重起来,尤其是身为神箭手的叶天爽,此刻更是早已弯弓三箭,对着盗圣莫天克所指的屋檐角落,随时松手射箭。 随即,一道箫声传来,传遍整个东来客栈,随着箫声望去,却是客栈门外传来。 “箫?难道是无相郎君亲自上阵了?”宋九琅狐疑一声,然后背靠大门,戳破门口,一眼窥之,却看到外面正有一中年男子,坐在轮椅上,独自吹动箫声。 “看来我们行踪,算是暴露无遗了,现在除了拼了,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宋九琅认识那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不是无相郎君,又会是谁? “如果我没猜错,在屋檐上的人,应该也是一个高手,就是不知会是谁?”李翊云看着客栈的屋檐上,冷冷开口。 左三秋毫无畏惧,道:“管他三七二十一,揍他就完了。” 话毕,左三秋不等众人开口,就要甩勾出去,却被李翊云一把拦住。 “现在不宜动手,无相郎君都出动了,说明他们已经包围了这里,我们顺暗道离开。”李翊云开口说道。 就在众人都大感好奇时,李翊云走到了上楼去的楼梯边上,在边上有一道暗门,随着李翊云的摸索,李翊云用龙临撬开了一块木板,出现了暗门口。 看着暗门,众人心里都恍然大悟,唐白蜃更是震惊,皱着眉头,开口道:“这……这东来客栈感情是流云阁开的?” 李翊云笑道:“流云阁的产业,在京城有很多家,不是他一品王朱文丹三两下就能铲除干净的。” “这里进去,尽头通往东市的云浮酒馆,我安排流云阁暗线,这几日都没有营业,那里,离一品王府更近。” 听着李翊云的解说,众人都对流云阁惊叹不已,都说流云阁知天下事,却从没想过,流云阁竟也经营生意,这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一行人,由唐白蜃带头,第一个进入暗门消失,然后雷明武、宋九琅等等都陆陆续续进入,最后由李翊云和叶天爽断后。 不过侥幸,一行人平平安安的穿过了地道,出现在了云浮酒馆内。 酒馆内空无一人,即便是流云阁的暗线也早早离去,随着战地转移,很显然,包围了整座东来客栈的一品王府的人扑了个空。 这一幕,气坏了屋檐上的冷傲男子曹正云,不过这一切,似乎尽在无相郎君的预料之中,因为当他看到客栈空空如也时,表现的非常淡定,仿佛一切,尽在预料。 “王爷说了,隐忍了这么久,就是想要把所有的反抗者一网打尽,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都死了这么久的流云阁,在这京城之内,竟然还有生意产业,这算什么?当初的围剿不就成了一场笑话。” 曹正云气急败坏,他本还想在这里来一次大开杀戒,却不料扑了个空,这事搁谁身上都会火冒三丈。 “流云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来这李翊云不除掉,还真是个麻烦。”无相郎君笑了笑,呢喃自语。 曹正云冷冷的看着那道楼梯口边上的暗门,拳头捏的死紧,口中一个字一个字的狠狠说道:“李翊云么?太乙真经,流云阁未来的掌舵者,对付他,无须王爷出手,我曹正云一样可以收拾他。” 无相郎君看着曹正云的较劲,提醒道:“我担心现在的你,不是他的对手啊。” “何出此言?”曹正云道。 无相郎君解释道:“这李翊云修炼的太乙真经非常诡异,对王爷的神功有克制,他敢出现在这儿,他肯定有一定的实力,不然,就算是有再多的高手,当他面对王爷时,也都是死路一条,这种事情,我相信流云阁新阁主比谁都清楚,李翊云作为如今唯一有资格成为王爷死敌的人,流云阁不会让他这么冒冒失失的,说明,他李翊云学有所成。” 曹正云目光寒冷,道:“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变成顶流高手吧,我记得差不多一年前,他对付襄阳四杰,也是拼尽全力才斩杀了两个,即便再强,无非就是如来圣手季江南那种层次,想要对付我,还早了点。” 无相郎君苦笑,道:“虽然不久前,你杀了杨四水,功力有所精进,但不代表你现在可以打败如来圣手季江南。” 曹正云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杨四水跟李远成一个德行,竟能被周百雄那种废物策反,杀他简直污了我的手,虽然王爷时常说,我们这群人当中,除了先生您,就数季江南最厉害,但是这事我不同意,总有一天,我要好好跟他比划比划。” 无相郎君苦笑,提醒道:“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季江南从不会手下留情,一旦较真,要么你杀了他,要么被他杀。” “嘁!”曹正云不屑一顾,道:“等着瞧吧,等王爷不重用他了,就是他的死期,我会让你们明白,我新学的鬼步变迁身法的厉害。” 话毕,曹正云开始收队,此刻东来客栈人去楼空,多留无意,无相郎君看着曹正云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有点回想起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桀骜不驯,意气风发。 无相郎君摇了摇头,然后挥了挥羽扇,使唤左右推走轮椅,离开了东来客栈。 “看来,还是得布局,以防他们突然攻入一品王府。”无相郎君最后扫了眼东来客栈,然后叹了口气,离开了这里。 云浮酒馆。 此刻随着一行人的进入,李翊云等人也是一顿酒足饭饱,然后就开始了商议,该如何能不引起御林军注意的同时,攻入一品王府的策略。 雷明武与唐白蜃长年混迹京城,对京城御林军也有着一定的了解,他们觉得应该悄无声息,一个一个的解决,也就是逐一击破。 这一点,可以大范围的减少伤亡,也是最容易进入一品王府的办法。 而且有雷明武指挥的锦衣卫,以锦衣卫的力量,把一品王府的暗哨和护卫皇城的御林军拉扯在一起,双方势必成为水火之势,便无暇分心再去妨碍一品王府。 这个主意,被一众高手认定可行,然后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雷明武就离开了这里。 如今只需一声令下,众人便直接攻破一品王府,可在此之前,大家都需要等待雷明武的消息,只有御林军与一品王府的暗哨碰面后,那就是他们出手的时候。 在李翊云等人静观其变之时,在云浮酒馆外,走过七个身影,李翊云等人看的仔细,正是当初一别后,再未遇过的……川中七侠。 “他们这么急匆匆地,打算干什么?难道硬闯一品王府?”左三秋看着川中七侠离去的背影,好奇问道。 李翊云皱了皱眉,有些担心,如今京城暗流涌动,一场决定未来的大战,也在朝夕之间,现在川中七侠匆匆忙忙的样子,显然是被什么事情激怒了。 “看来,一品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李翊云担心的道。 左三秋道:“那不更好,越乱越好,最好那个什么一品王直接挂彩,大伙就好直接破了他的一品王府。” 聂沧海道:“我担心他们真在巫云杖中发现了什么,如果巫云杖内真有迷惑人心的药王传承,那就麻烦大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担心他们会对当今天子下手,让他禅让皇位。”唐白蜃有些担忧起来。 叶紫萝跟着道:“如此一来,他迷惑天子写下禅让遗书,盖了帝玺,杀了天子,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李翊云道:“看来我们不能再等了,昨天流云阁传来消息,一品王朱文丹与宁王的合作出现了问题,甚至宁王还在天子那里掺了他一本,师父担心,一品王朱文丹会狗急跳墙,最近会有大动静。” “指不定……他现在就已经狗急跳墙了。”叶天爽皱眉说道。 川中七侠的路过,显然不是偶然,明显是带着目的性的,正在众人都在等待雷明武的动静时,门外一支利箭破门而入,直接被神箭手叶天爽一把抓住。 素有神箭手之称的叶天爽耳聪目明,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利箭,立马耳中生风,一把便夺住了利箭的疾行。 在利箭之上,有一个黑色的标记,像朵黑莲,透着幽暗。 “是流云阁的箭。”叶天爽将刻有黑莲的利箭上的信条取出,扫眼一看,顿时眼神震惊。 第九十九章终局之战(中) “流云阁传来消息,朱文丹真的动手了。”叶天爽将信条递给所有人一睹。 所有人都在信条上看到了流云阁传递而来的消息,神色即有凝重,也有紧张。 根据事情的发展,众人可以得知一点的是,如今局势动荡,朱文丹在下一步险棋。 失去了宁王的支持,朱文丹只能选择先下手为强,以绝后患。 正因如此,流云阁以箭传信,道明一品王朱文丹的动静。 “现在格局发生变化,一品王府已经没有去的必要,姓朱的先下手了,看来我们只能硬闯皇宫去了。”盗圣莫天克面色冷静,以他多年行走江湖的阅历,他心知一品王朱文丹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尽早坐上去了。 “他会选择现在动手,说明我们出现在京城的消息他一直都知道,东来客栈的围兵就是最好的例子。” “以此推断,或许我们只能硬闯皇宫,等不了雷明武的传信了。”李翊云咬了咬牙,果断开口。 “我左三秋别的本事没有,命倒还剩一条,这天下谁坐我不管,但流云阁帮我一次,按照咱西域的规矩,咱必须还上,李兄弟,兄弟绝不会让你死我前头。” 左三秋甩了甩黑勾,眼神里露出暴戾,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看的李翊云有些好笑。 “别装了,走吧,希望能在路上等到雷明武的好消息。”李翊云拍了拍左三秋的肩膀,然后拉着左三秋,一众江湖高手,直接杀向紫禁城东门。 紫禁城,东门,东华门。 三扇大门敞开,没有所谓的以一敌百的御林军守护,只有三个黑色身影,在大门旁候着。 “鬼刀三怪?” 李翊云目光投向三人,一眼便认出了三人,随着李翊云等人的出现,鬼刀三怪也是不疾不徐,三柄亮丽的钢刀,在黑夜里泛着杀气。 “奉王爷令,久候多时了。”老大唐三尺冷冷开口。 李翊云刚想说话,左三秋立马嚷嚷着叫道:“三个老鬼,你们的对手,是你们家左爷爷,怎么样?感动不?” 看着左三秋一脸欠抽的表情,鬼刀三怪神色难看至极,不过他们也不傻,不可能三个人去对付李翊云那么多人。 而且无相郎君已经安排了他们任务,只需要每个人拖住一两个人就够了,不需要拼命去斩杀谁。 鬼刀三怪也不傻,不可能嫌命长,虽然看左三秋有些不爽,但也总觉得自己三个人才拖住对付一个人,这事传到王爷耳里,也不光彩。 “一个人?左三秋,你是胆肥了,还是嫌命长?”老二陈柱冷冷一笑,对左三秋就是一顿讥讽。 叶天爽站出来道:“那我陪你们玩玩。” 叶天爽整个人在西域江湖上,他或许有点名气,但是这是中原江湖,根本毫无存在感,鬼刀三怪的老三道:“你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小鬼头,还背个弓。” 看着老三的疑惑,叶天爽冷冷一笑,道:“刚入江湖的无名小辈,想找个江湖有名气的练练手,你们正好合适。” “哟!”老二顿时一惊,笑道:“口气不小,想拿我们练手,你有种,既然如此,看在你勇气可嘉的份上,算上半个,既然你们不识趣,那就自取灭亡吧。” “放他们进去,我们两个做你的对手,足够了。”叶天爽冷冷说道。 唐三尺道:“你们有你们的周瑜计,我们无相先生也有自己的诸葛谋,我家先生说了,我这里,拦住一两个就行,其余的,想进就进,后面还有人等着你们呢。” 李翊云眉头一皱,这一幕,他早有预料,因为周百雄告诉过他,一品王朱文丹身边的无相郎君,是个不亚于百里苏智慧的人才,只是误入歧途,走上了邪路。 “你们先走,对付他们,绰绰有余,我很快就跟上你们。”叶天爽给李翊云等人一个口信后,开始了交战。 东华门,黑勾圣手左三秋与神箭手叶天爽对付鬼刀谷的鬼刀三怪,李翊云一行人进入东华门,出现在了文华殿文华门。 “青羽双雕?”李翊云看着站在文华殿门边台阶上的两道身影,此刻他们的出现,显然尽在两人预料之中。 “有段时间没见了,没想到当初天牢里毫不起眼的小子,居然成了中心点,小子,无相先生有令,你们得留在这儿,哪儿都不能去。” 青羽双雕看着一行人气焰十分嚣张,也毫不留情,他们可是亲耳听到了无相郎君的安排,对他们来说,那简直讲经论道,深奥无比,就算听不懂,他们也觉得,那个时刻的无相郎君,是真的厉害。 “你们两个……确定要留下我们所有人?”李翊云目光挑衅的看着两人,这两人给他的印象并不是太深刻,只在天牢里见过一面,那是百里苏刚死,李翊云伤心难过,并没有太过认真的在意这两个人。 不过最后劫狱时,两人算是被叶天爽给吓着了,从这一点来看,李翊云就知道,这两个人,厉害不到哪里去,不然,他们也不会在这个位置。 “两个小杂毛,还认得你家莫爷爷么?”盗圣莫天克一步踏出,从天牢出来之后就完全换了一身行头的莫天克,除了一张脸没变,就只剩余白头了。 青羽双雕看了一眼后,两人互视一眼,道:“你认识这白老头?” 另一个人摇了摇头,道:“鬼才认识,谁吃饱撑着去理个老头。” “喂,你倒是哪个棺材板里蹦出来的玩意儿,我俩兄弟可不认识你,别吓套近乎。” 盗圣莫天克冷冷一笑,道:“天牢里,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老子化成灰你都认得出么?这才哪儿跟哪儿?你们就眼瞎了。” 两兄弟依旧一头懵,不过很快,两个人就从天牢这个字眼里猜出来身份,由于天黑,虽有灯笼,但也并不明亮,两人仔细观察了一下盗圣莫天克,惊呼道:“哎呀,这变化,化成灰都没这么大的变化。” “滚你们个蛋,老子今天就是来找你算帐的,今天不把你们两个好好的教训一顿,老子这几十年江湖就白混了。”盗圣莫天克一步踏出,眼神坚定如铁,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看着两人。 “一边去,今天可没空陪你玩,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青羽双雕一副嫌弃的表情看的盗圣莫天克顿时怒发冲冠,直接就朝两人挥掌而去。 “你们先走,这两个小鸟就交给老子了,老子不把他们毛拔了,都对不起盗圣之名。”盗圣莫天克冲出之际,厉声喝道。 李翊云等人经过文华殿,穿过协和门,又出现在了金水桥,然而,他们在这里,又遇到了一个对手。 “千手浮屠……牧如尘么?”李翊云皱了皱眉,看了眼早已走出一步的唐白蜃,一样目光冰冷的看着牧如尘。 “一个人?我还以为是你们兄弟两人一起呢。”牧如尘一脸冷傲的看着唐白蜃,神情里,充满了期待。 唐白蜃目光盯着牧如尘,冷冷开口:“三年前,我听闻江湖上有个高手,一直在寻找我,想必就是阁下了吧。” “传闻黄蓝云收了两个天纵之才,想试试,说实话,我之所以答应一品王的招揽,几乎是为了你们兄弟俩儿。” 唐白蜃道:“对付你这种叛徒,我一个人就够了。” 牧如尘顿时哈哈大笑,道:“叛徒?黄蓝云可没认我这个徒弟,心慈手软如他,早死,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今天就让我看看,继我之后的你唐白蜃,有几分几两。” 牧如尘取下浮屠武器,直接就和唐白蜃的钢刀,拼到了一起,冒出丝丝火花。 “那名叫浮屠的武器,不是西蜀唐门的暗器么?怎么当近战武器使唤了。”宋九琅看着和唐白蜃打在一起的牧如尘,有些古怪的自语了一两句。 牧如尘被唐白蜃牵制住,李翊云等人继续前进,刚穿过太和门,就又遇到了另一个高手。 “双刀骄女,李长嫣。”李翊云看着屹立在太和殿台阶上的女子,微微一愣。 “雷明武还没出现,这双刀骄女,恐怕……”李翊云尚未说完,忽然间发现了太和殿的殿宇之上,出现在一道身影。 “你们先走,朱文丹在御花园,天子与各派高手,基本都在那里牵制住了他。” 李翊云心里一惊,什么情况? 各派高手? 流云阁似乎从未告诉过自己,这次的行动,会有江湖各派的参与。 双刀骄女李长嫣没有阻拦李翊云等人的经过,而是跃上了殿宇,和雷明武对立,似乎随时都能打起来。 穿过了太和殿,再就是绕过中和殿,直接出现在了保和殿。 果不其然,在保和殿外,也有一名高手,不出所料,正是如来圣手……季江南。 “该来的,跑不掉,这个家伙,就交给我了。”宋九琅目光冰冷,一步踏出,然后朗朗开口。 如来圣手季江南也没有阻拦李翊云等人,任由他们穿过自己的身边,而他,一直都在盯着白发医仙宋九琅。 “我很好奇,是你的医术厉害一些,还是我的化功手更厉害一些呢。”季江南有些期待的看着白发医仙宋九琅。 按照无相郎君的话,他如今最需要应对的,就是传说中的白发医仙宋九琅。 “明知道这是一场他们两人的局,你也愿意做那颗棋子么?”宋九琅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季江南道:“我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一战,宋九琅,你的医术,曾是我一生的追求,可是,我们无缘,所以我很想知道,是你的妙手回春厉害,还是我的化功手厉害。” …… 保和殿穿过后,出现在李翊云等人眼前的,就是乾清宫门,穿过乾清门就是真正的后宫,第一座就是乾清宫。 “我等你们很久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曹正云一屁股坐在乾清宫的台阶上,好像已经等待了很久一样,有些打哈欠。 李翊云对这个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初次相遇时,自己险些命丧黄泉。 如今再遇,如果不是任务在身,他不建议在这里宰了曹正云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聂沧海却是一脸震怒,此刻看到曹正云,仿佛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不等曹正云分说,聂沧海直接排云掌招呼上了。 第一百章终局之战(下) 曹正云和聂沧海的纷争,让李翊云等人直接穿过乾清宫,再次出现时,已在御花园内。 此时,正如雷明武所言,江湖各大掌门皆到,而且都在与朱文丹对峙,四周花草树木都有残破,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碰撞。 川中七侠却是把云南四巫团团围住,而在云南四巫的身后,有一个神色迷糊的青年男子,身着黄袍。 想来,那黄袍人,必是当朝天子了。 李翊云心知云南四巫的用意,无外乎利用巫蛊之术,迷惑天子,令其禅让皇位。 而川中七侠显然用意明确,经过流云阁的消息传出,本就侠名远播的川中七侠在流云阁的挑拨下,更是打着替天行道的名义,直接闯了进来。 根据流云阁的安排,他的目标,正是……云南四巫。 而且此时七人已占据绝对优势,面对节节后退的云南四巫,显然川中七侠胜卷在握。 有了川中七侠的稳局,李翊云把目光放在了一品王朱文丹的身上。 此时,有着魔功在身的一品王朱文丹,显然魔气滔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武当张真人、少林枯叶高僧、峨眉玄鸠师太、泰山青松子、龙虎狄琼、丐帮汪九龄,六大各派绝顶高手,纷纷皆败一品王朱文丹之手。 魔气遮天蔽日,朱文丹的神色更是狰狞可怖,双目隐隐有血丝密布,看得出来,此时的他,痛苦无比。 李翊云不知道朱文丹经历了什么,但是知道,此时的朱文丹,绝对不好受。 “走火入魔了?”李翊云看着朱文丹的模样,有些狐疑。 “不应该啊,虽然是魔功,但是也是世间罕见的战神诀,师父说过,战神诀只要不修炼最后一篇,就不存在走火入魔的现象。” 李翊云龙临出鞘,似有龙吟传出,惊动众人。 “李翊云?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说话的,正是被围的一品王朱文丹。 汪九龄喝声道:“李少侠,朱文丹已经走火入魔,还且小心为上。” 狄琼更是喝道:“李兄弟,朱文丹魔功太强,小心谨慎。” 此时,随着李翊云出场,六大高手纷纷暗松了一口气,因为按照流云阁的解释,像朱文丹这种修炼魔功的特殊存在,光凭武功高强,那是没有用的。 其中最好的例子,就是冷剑神与朱文丹的城外之战。 当时天下高手都有暗中窥视,都发现朱文丹并非冷剑神对手,一战之下,几乎全程都是冷剑神占据上风,但冷剑神就是没有打败他,反到最后,两人之间的战况,最终以两人两败俱伤收尾,似乎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所有人都知道,冷剑神可以镇压朱文丹,但朱文丹绝对镇压不了冷剑神。 这是两种奇异神功的对决,没有谁能克制谁。 所以大家都相信流云阁的消息,只有身怀专克魔功的太乙真经才能彻底击败朱文丹。 当今之世,能身怀太乙真经之人,除了李翊云,再无其二。 也就是说,当今之世,能打败一品王朱文丹的人,只有李翊云。 因为,李翊云身怀百里苏嫡传,太乙真经。 太乙真经,战神诀,天惊剑法。 当今之世,三大顶级武林绝学,天下能与之披靡者,绝无第四。 如果真有有个天下绝学榜,可能前三名,就是他们了,而要论第四第五,可能当属少林易筋经与武当太极功,其后应该就是丐帮降龙十八掌等等。 然而位列前三,却又是难分难舍,没有第一。 根据百里苏多年研究,如果要把太乙真经位列第一,那么有可能胜他的天惊剑法绝不示弱,战神诀虽被太乙真经所克,却又能与天惊剑法持平。 所以,究竟这三大绝学,谁是第一,即便是曾经的百里苏也分辨不出。 但百里苏知道,太乙真经是战神诀的克星,只要世间有战神诀,那么这太乙真经的传承就不能灭。 也正是这个道理,所以百里苏传给了李翊云,使李翊云成为了新的传承者。 如今,太乙真经与战神诀的两大持有者,不仅绝学克制,两人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这就仿佛一场因果,即便是经历了万千轮回,终究还是会再次相遇,所以有了朱文丹,所以有了百里苏和李翊云。 李翊云经过常年苦练,那训练之法,堪称魔鬼训练,使他脱胎换骨,仿佛士别三日,如隔三秋。 李翊云对一品王朱文丹一直都是心怀仇恨,不论是李远成,还是百里苏,都把李翊云和朱文丹的命运,变得水火不溶。 “一两年不见,我倒想看看,武功尽废的天下第三,能把你训练成什么样子。”一品王朱文丹冷冷的看着李翊云,双目内有杀机涌动。 李翊云抽出了龙临,这把本该归还给东方家族的宝剑。 龙临出鞘,耳畔回荡龙吟,恍如幻觉。 “我也正想试试,凭借如今的我,能不能彻底斩断你们之间的仇怨。”李翊云冷眼看着一品王朱文丹,语气如冰。 六大高手似有领悟,纷纷退开,不过依旧没有离开,而是防着一品王朱文丹的出手偷袭。 经过刚刚的一战,朱文丹的厉害,他们深有体会,也是第一次发现,世间竟有如此了得的人。 李翊云龙临一挥,运作太乙真经,身影如魅,化作道道残影,直扑朱文丹,然后龙临光芒大作,如有开天之能,想着朱文丹一剑劈去。 朱文丹也非浪得虚名之辈,李翊云的一举一动都在眼前晃动,此刻剑光劈来,自然而然的后退,然后身体魔气升腾,直接将朱文丹托起,立于半空。 半空之中,朱文丹犹如九天,黑色的魔气似能遮天蔽日,淹没了御花园的整片天空。 这一幕,看的众人都是心神荡漾,有些微颤,有些人更是目光好奇的看向了李翊云。 李翊云似乎早有所料,龙临微抖,神色凝重,直接剑指苍穹,一声暴喝:“剑破!” 这一式,正是上一代剑神鹫峰的自创剑法,仅仅三式,而李翊云在百里苏在世时,一直都只会第一式。 而如今经过刻苦训练,李翊云已将三式彻底掌握,而刚刚所使唤的,便是第一式。 “剑破,第二式!” 第一式递出后,第二式随之使唤而出,似有破空之声传出,一道道白色剑光涌入黑云之中,在黑云中炸开。 黑云内更有惨叫声传出。 直至黑云内惨叫声消失后,朱文丹一冲而出,身上数个血洞历历在目。 此时的朱文丹已经陷入癫狂,冲出时,双目血红,癫狂之意弥漫,看得众人心惊胆战。 朱文丹一出黑云内,李翊云立马第三式递出。 “剑破,第三式!” 剑破三式尽出,剑神鹫峰一生所悟的绝妙剑法,此刻展开,伴随着太乙真经的加持,剑芒如虹,似能撕裂黑暗,直接将癫狂的朱文丹击的飞退数十丈,破墙而出。 不过很快,一道血影从废墟中冲出,将李翊云冲出数丈之远,李翊云借力使劲,随着水火剑法展开,十二式剑招一气呵成,如同一串连的招数,层层递出,完全不给朱文丹一丝喘息的机会。 “不愧是百里苏的弟子,不愧是那小子的种,本王没看错你。”朱文丹大喝一声,双手化爪,碰上李翊云的剑招,发出呲呲之声,双爪堪比天外玄钢。 李翊云十二剑招一过,立马倒持龙临,碎心掌迎面扑去。 朱文丹也非浪得虚名,此刻手如鹰爪,避开碎心掌后,向着李翊云胸口倾斜划去。 鹰爪很快,但李翊云反应更快,直接一个旋转,已在数丈之外。 “今日,我必杀你。” 李翊云龙临一抖,剑破三式,继续递出,太乙真气更加磅礴,如剑雨破空,袭向朱文丹。 朱文丹也是哈哈大笑,浑身魔气滔天,一副舍我其谁的气势,顿时迎上了满天剑雨。 那一道道剑雨,在黑气中穿过,仿佛要将黑暗驱逐。 黑暗之气中,朱文丹的惨叫一声声传出,直至黑气散去,直至朱文丹的身影从天飘落下来。 众人目光看去,朱文丹浑身是血,四周更是血雾茫茫,这时,众人皆知,朱文丹死了。 在李翊云的太乙真气下,在绝对的克制下,朱文丹终究逃不掉命运的捉弄,身死计亡。 终究正义,战胜了邪恶。 终究侠义,战胜了不轨。 终究太乙真经,战胜了魔功战神诀。 亦如洪荒时代,轩辕战胜了蚩尤。 这一幕,仿佛轮回,再一次重现世间。 朱文丹败了。 这个消息,仿佛在某些人心里,早已成了定局,也有人希望这就是结局。 仿佛黑云散去的那一刻,紫禁城内的一切刀光剑影,都停止了下来,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了战局。 “宁死不修最后一篇么?这就是你的选择啊。”紫禁城外,西市的最高层,站着一道身影,手中拿着一个酒壶,狠狠地喝了一口后,叹了口气。 他是天下第一的冷剑神。 曾经是,现在也是。 往后的余生,他可能还是。 很快,这个天下第一所在的酒楼街道上,出现了一个人,他是曾经的天下第三,也是现在的流云阁阁主,看着屋檐上的萧瑟身影,这个曾经的天下第三开口说道。 “小子,我代那死了的老头问你一句,现在……可找到属于自己的道啊?” 这个活了半辈子,一直都在寻找自己的道的青年人,双目露出了迷茫,似乎这个答案,曾经也有人问过他。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曾把自己收入风云榜,位列第一的流云阁主。 他曾发誓,用自己的行动来告诉这座江湖,风云榜的排名,没有错。 为此,他把风云榜剩余的九大高手挨个的揍了一顿。 事实证明,那个白发老头没有看走眼。 “我的道,还在找。”迷茫的青年人喃喃开口。 流云阁主好像明白了什么,也没有说话了,不过他临走前,说了最后一句话:“等你找到了自己的道,自己去告诉他吧,我把他葬在了城外的后山,那个地方,你知道。” 看着流云阁主的离开,青年人欲言又止,然后遥遥望向黑云散去的皇城,目中露出复杂。 “明明知道会失败,又为什么还要去做?” “放心吧,青儿,是我的妻子,我会照顾好她。” 青年人离开了屋檐,似乎也一样离开了这座京城。 一品王府内的某座小院内,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轮椅上,看着皇城的方向,看着消散的黑云,目光明亮,最后叹了口气。 “知道最后一篇会使人魔化,所以放弃了么?看来,你在放弃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死在李翊云手中的准备了吧。” 中年男子嘴角溢出黑血,看着皇城的方向,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然后闭上了双眼。 随着中年男子的闭眼,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曾经的天下第三,一样的叹了口气,看了眼皇城的方向。 皇城内,有两道身影,在夜空下相依,抬头看着满天星辰,星河灿烂,如希望未来依旧美好。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 “江湖,我还没堂堂正正的走一趟江湖啊,不走一趟不可惜了,好歹现在有了点身手。” “唉?难道不应该是隐居,退出江湖么?” “怎么可能,我还有很多事还没去做,龙临还没归还,媳妇还没娶呢,哈哈哈!” “高歌一曲江湖,归来仍是少年,江湖……我李翊云来了,哈哈哈。” “等等我,我也去。” …… 全书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