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迷》 归途艰难 又值元旦佳节,华灯溢彩,虽寒气逼人,街上行人如流。我拉着同学的手,窜走在夜市的小美食铺前。“长沙臭豆腐”闻着十里臭,入口美滋滋。我与佳儿被店小帅的吆喝声吸引住了,“长沙臭豆腐”开锅十里香,这是老家的味道。我与佳儿在外求学,因家里光景不佳,多年未返乡过年,每缝佳节,虽假借着美食的慰藉,脸上的笑容也难掩内心的感伤。 “??,咱俩眼瞅着也快毕业了,今年暑假工期也快到,农历年也将近,回家陪父母过节。”佳儿喜忧参半的说。表情中虽有些俏皮,在注视她的那一刹那,眼眶逼着隐退的眼泪,让她的表情略带了一丝的苦涩。“咱俩回家过节吧,好多年没回去了,父母在不远游,以求学之名,行不义之事。有违圣贤之述,咱回家吧.“我眼大着眼睛望着佳儿。她立马转过了身,手臂瑟瑟抖动了2下,转头来给我一张灿烂的笑脸。不由自主的一把搂住了我,嘴角流出略带忧伤的笑声。“??,你真是偷吃嫦娥仙丹的千年狐狸,眼睛比扫瞄仪还精准。有钱没钱,咱回家吧。”佳儿手搭在我肩上。表情包糅杂着太多的情感。 “得了,火柴千金,咱们边看边闻着香味,逛了一下午,没沦落到卖火柴,看了这么美的灯光,赚了不少,没有西门吹雪的潇洒,好逮也活出洪七公的半痴半真境界。有点出息好不好。抹抹鼻子买票回家。”我拉着佳儿往班车站走。火柴小姐勤工俭学多年,忧郁着明年学费、家里父母务劳农供学的艰辛,省不得往返的两张票。我知其思乡、思母、思家心切,怂勇着她咬牙买票往家里走。 春运已至,我们到了卖票的点,排着长龙的购票归乡的人,面露倦意,内心焦着着,日伏夜潜买票成了春运归乡人的心病,白日做工,晚上购票、售卖口有限。归期在急,无票在手确归途无望。我看了卖票口的挂钟,已是晚上10点,卖票员却无打佯之意,排队等票的长龙,无任何隐退之意。反而越显越壮大。我跟佳佳吃着归家的精神食粮,饥肠辘辘下敌退了困意。“再苦再累,哪怕明天老板开除我,我通宵达旦也得买到票,哪怕丢工资,也没有什么比回家过年重要。”第二排红袄妇人说道。“春节老板要求我加班,三倍工资可还是抵不过母亲盼我归诱惑。狗血的资本家,吃人不吐骨头,现在找工作不易,骨肉分离就春节几天相聚,老板若给我们一张归家的车票,便可收我忠心。”一脸精干的眼镜姐说。红袄妇人哈哈大笑,瞅了一眼眼镜姐说:“蔑视的笑了一声,老板自顾不暇,这票有这么好买,春运就不会年年如此了。”眼镜姐傲骨在寒夜里、寒风中更坚挻,不再作声。 几个面带笑意的中年男性开始在排队的间隙里,挤来挤去。中等声调,带有侦察兵的机谨问着队伍中衣衫整齐、优雅的美人问。“亮女,我有票,你有没有需要,可减少排队之苦。”“亮女,面露悦色,我要四张,你能卖?”优雅亮女回答。“当然有,你只要有客源,要多少我有多少。”络胡子大叔说道。 “到湖南衡阳多少钱一张?如何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亮女一脸疑惑的问。 “280元单张,一手交钱一手交票,我这一个月每天在这,一天上百张的卖,真票。”络胡子大叔态度坚定的说。 “我一次买4张,要以便宜多少?”亮女问道 “没得少,我们就做这一个月的生意,现在是一票难求,你若想排队买票,你好逮请个7天假来买,兴许还有买到的可能性。不能你排到了窗口,没票了。”络胡子大叔凑上去压低声调的说。 “你这太贵了,我4张票,我得上班一个半月的工资没了。”亮女虽嫌贵了,但还是没藏住归家的这份急切。 “想想家里老小,比这一个半月的工资重要,家人感情最贵。父母相见最真。”络胡子大叔狡黠的笑着说。 络胡子大叔的话钻进了亮女的心里,亮女低头思索了片刻,两人软磨硬泡了一会,最终达成了交易。佳儿见状,忧上心来,票太贵、排队不一定买到。票贩子的票又买不起,不知是被挤的还是心急,往后退了两步。我一把拉着她,两人不言不语,只是执着的排着。不知过了多久,队伍着实没有减少,人员越排越多,我跟佳儿眼瞅着离售票口近了,按奈不住心里的喜悦。天好像被造物主盖上了一层灰白的被子,温度越来越低,我们原地打着转转,哈气搓着双手。天快亮了,不负有心人,轮到我跟佳儿了,我知其经费短缺,一手接过她的身份证,一并递给了卖票员。“2张衡阳的火车票”我瞪着望着售票员。只见售票员电脑上敲了几下,“衡阳还有2张,68元一张。”我受冻的手有点不灵便的从袋子里取出150元递了过去,售票员麻利的完成了找赎工作。我一把夺过了票,转身笑盈盈的望着佳儿,佳儿速敏的挽着我的手,往学校的方向走。 归途前续 通宵购票返回宿舍,心满意足的趟下,昏天暗地的睡了一天一夜。临近返乡的前一夜跟佳儿确怎么也无法入睡。满脸欣喜,满脑子都在猜想着父母在村口等候的模样。盼汝归家,享受天伦,这种植入骨髓的传统,延绵几千年,也让我们这群在外求知的热血女子,受到了西方文化浸润后,依然难以稀释佳节归乡的乡愁。 佳儿不停的倒饬着,原本清纯秀丽的脸上,因这几天从内心溢出来的笑容,显得格外动人。“笑靥如花”当如此吧。“??,咱们收拾收拾,带几身体面的衣物回家,免得家人牵肠挂肚的。”佳儿两手抓着刚编好的马尾辫,欢快的转了两圈。“我压住内心的狂喜,也从上铺的床上下来,挽着佳儿的手跳起了快步。” 宿管推门入内,见我们便怒目相视,“不许闹了,你们不是杰克逊,整栋楼都被你们笑声扰到了,哪里还有点闺秀的样。”我停住了步调,喜视宿管说道:“我们要回家过年了,哈哈。。。。今年不陪您过节。”宿管敲敲了门,“听到了没有,不许吵了,哪怕明天回家,也不能扰乱宿舍管理条列。”说完,宿管露着不屑神色,扭头便走。 “佳儿、佳儿、今年的劳模奖,非宿官莫属。若是我颁,我一定颁给她。十年如一日面如死灰,逢年过节从不见她归家。脸上从未露出吉祥的笑,若是修仙估计也跟妙玉一样,苦修克已确不及何仙姑。”我半讥半乐的笑道。 “??,何仙姑有七仙护随,修仙心神归体吕洞宾,虽犯天条,好逮尝了仙、俗轮回的滋味。咱宿管形单影只,我们只见其效仿钟馗的表情包,何时见其漾然一笑过?”佳佳摇头晃脑的说道。 “不错啊,小女子三日不见,便刮目相待了,老实交道是不是梦里穿越了?今日之言,仙道、俗道均沾。哪里悟出来了道哈?哪天升仙,别忘了捎我回家,免我彻夜购票之苦。”我忍不住,仰着大笑起来。 窗外灰色眷顾着,尽管校园路灯全部闪着亮光。整个宿舍还是被灰暗给吞并了进去,路灯反而显得有些突兀。我跟佳儿行李均已收拾完毕,洗漱完毕趟在床上,时而打滚、时而大笑、时而唱歌。折腾了半宿,困意还未来袭,两人干脆钻到一个被窝里,开始共商毕业的宏图。 憧憬未来职场的春风得意、想着白马王子的执剑庇护、等等。像所有少女一样,在未入社会、未经受生活洗礼、未经受岁月寒暑之时,确对社会、对生活做着这么可爱确又不切实际的梦。说着说着佳儿没了声响,我也知趣的闭着眼,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天色渐渐被黎明冲刷的干干净净。一束强光透过玻璃窗,挤进了我的房间。我猛然眼开双眼,看看了手表,推动着佳佳起床。“还好晚上的票,不然咱俩可又得怀古过节。”我半开玩笑的说着。 “佳儿擦了擦眼睛,睡眼矇眬?懒虫起床了,懒洋洋都去青青草原吃草了,您老太阳晒屁股了,这么懒,你的白马王子就去找白浅上神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我还在欣快的开着玩笑。 “找白浅去吧,我把青丘给要回来,依然长眠,大不了也门当户对,再找个长眠者,像千年修行的狐妖一样,来个双宿双归。”佳儿边笑,边奋力的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 “我虽貌不如黛玉、敏不及宝钗、心性不及袭人、但我有晴文撕扇之乐,人生当如此,活在当下。”佳儿又自愉自乐了一番。 我收拾完毕,“一个高冷美人出炉,不慕钱财、不嫁炊夫。只读对贤书,心系归乡路。”佳儿又围着我转了一圈,嘻嘻哈哈乐的前俯后仰。“佳儿快点,早点去车站,路上咱俩时富裕,去转转。”我嘴角露着笑意的说。佳儿见状收起了玩笑话,洗漱了一番,换上了一种白色棉袄,坐在镜前,开始对镜贴花。 “我开始打趣,妖精不相亲,您略施粉黛想饱我眼福?还是想另有所图?此次路途遥远,唐僧不经此道,您不怕大鹏从空而降,将您抓去做山寨夫人?”我边笑边说。 “哈哈。。。。哈哈。。。。。。我施粉描眉,大鹏也不知欣赏,殊途同归,山寨夫人有孔雀公主。我都怕被大鹏一口吞食果腹了。唐僧经此道前,还得途径女儿国,待他到来之时,咱俩已荣归雁城享受父母的温情了。小妮子无妨,姐儿不管何方妖孽来袭,定护你周全。”佳儿灵唇上下翻动。我不再言语,只是不停的笑着、等着。 我俩笑嘻嘻的坐上去车站的班车,两人一路眼都不眨的欣赏着道路两旁的风景。长途大巴上同行者有一路窃语的、一路嘻哈的、也有默而不语者。经过了2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广州站。佳儿拉着我下了车,眼看着时间尚早,我们慢悠悠的去吃了一碗兰州拉面。果腹之后,两人穿过鼎沸的人群,朝着车站的安检口走去。 归途围困 历史书籍一直记录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对趟在书里的13亿,似乎一点慨念都没有。临近春运时,对人山人海才有了具象的概念。我跟佳儿过完的安检,候车区人潮涌动,工作人员拿着扩音器,针对每批次的车次播报一次。我俩紧扣着手,怕被涌动的人潮给挤散了。往着衡阳车次入月台的咋口走去。 归乡似箭,我俩等了四十多分钟,归家的车子终于停稳,我俩急奔走到7号车箱,安顿之后,心弦才稍松动一下。这是求学三年第一次归乡过节,我安坐之后,朝车箱内看看了,可能因都是归家的原因,大家的疲倦的脸上藏不住的展出了笑颜。冬日里的春光莫如此,寒过暖春来。 佳儿第一次见这么多人赶车,心里还是有点怯怯的。紧挨着我的旁边坐着,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的傻乐呵。列车员开始来回的到车厢里走动,推着零食叫卖着。火车开始启动,那种启动的声响很大,启动的速度极缓,绿皮火车是春运的重要交通工具,车子晃荡作响,我依旧没有睡意,望着窗外,站台上等候上车的人员及送行的人员紧紧的相拥着。这是多么热烈的爱,才能在众目之下,留露出难分难舍的情感。 夜色临近,窗外灰色里还夹杂着远处的眉黛,一路在我的视线里狂奔。佳儿依着我的肩睡着,而我内心扔未平静,想着父母村口等候的神色,莫不与朱自青的《背影》完全应景,禁不住的眼泪落了下来。血浓于水的亲情,为我铺就一条通往大学的路,年后毕业季,我会走出一条什么样的路呢?我能否给予一份厚爱反哺父母呢?农村走出来的孩子,为什么在面对毕业的时节,均会有一份莫名的惆怅。这个社会面对每年高产的大学生,又会做出何种反应?毕业及失业呢?我们十年寒窗对整个社会是不是沧海一粟呢?各种问题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带着疑惑,在归家的车中沉默。 泪珠滴到了佳儿的脸上,佳儿惊了一下,手不自觉的摸着脸,一下睁开了眼看着我。“怎么哭了,天亮都到家了,唐僧没有来护驾?您老就梨花带雨啊?”佳儿不知何故,只是按往常打趣的方式,博我一乐。 “佳儿,要回家了,喜极而泣。你有没有想过毕业后,准备干做什么?”车厢的灯已经灭了,黑黑的,我们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我嘟着嘴问道。 “毕业了找工作,按父母规划的,找个门当户对赖床的共渡余生。添丁发财这事,等生米煮成熟饭了再说吧。”佳儿不假思索的说道。 我端座着不再出声,把头也靠上了座桥的后背上,车厢里各种呼噜声和着车轨转动的声音,规律的唱和着。火车每到一站停了二十来分钟,供到站的旅客上下车。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有了睡意,火车不停的摇晃着,我昏沉沉睡去。 佳儿睁着大眼,在暗暗的车厢里上下的扫视着。推了推我,我半睁着眼睛看着她一脸错愕,立马坐正也循着她的视线打量了一圈.“怎么了?看到孙悟空了?“我惊讶的问着。 “没有,车子怎么不走了?窗外是黑里透出来的白,天还没有亮呢?这是到哪啦?”佳儿一脸忧愁的问着。我下意识的求证了一下,车子真的原地停住了。冷不丁扭头往窗外一看,这是被雪衬出的灰白。天还没有亮,我看了手表,估摸着也就走了5个小时左右吧,应该进入湖南境内了,怎么车不走了,我心里犯着嘀咕。 同车厢的旅客打着喷嚏,惊醒了邻座的几个行人。大伙觉察到了异常,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质问了起,“乘务员为什么车子不走了?“站在过道内的女乘务员本能的应急道:”列车稍停顿会,之后正常行驶,请各位乘客放心。” 我注视着乘务员,看到她急忙拿着对讲机呼叫。对讲机那头的回复确让整车归乡的人,心里重重的落上了一锤。大家心里都稍许有些慌乱,乘务员出于职业的本能,忙安抚乘客的情绪。仅仅是大雪不停,路湿滑结冰,前路已有援手,在清除雪路,待路疏通之后,咱们才可行进。 车厢里开始有些燥动,整车的人员差不多都醒来,你一言我一语,各种推测、各种可能声音都在车厢里流动。钻到了车厢的各各角落。“你们安静,前面的道路已有工作人员在疏通,你们别急,只要下午雪停了,我们就可以行进。我知道大家归家心急,困在路上又饥又寒,但是我们出于对大家人生安全的考虑,请大家安静在此等候,若能走的时候,我会及时通知大家。”漂亮乘务员大声的呼喊着。 佳儿压不住内心的恐慌,开始不停的在我的耳边唠叨。我有一丝不详之感,却故作镇定的打趣道:“佳儿、铁扇公主嘴里藏扇,怕点火,你有何仙姑护体,福德无量,通航后可安全到家。少听风言,不就是一场大雪嘛,疏通了就好了。”佳儿听了不作回应,像猫儿一样的乖巧,把头枕在我的脚上,闭着双眼。 天渐渐的亮了,灰白灰白的。我一刻也不敢闭眼,一直注视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雪不解人意,没有要停的意思,火车停靠久了,车内温度低了下来。寒从脚来,双脚也冻的有些麻木,我试着上下摆动的手脚。身上的袄子明显遇上了劲敌,暖意全被寒被逼走。佳儿紧紧的抱着我,我推了推她,叫醒这个赖姑娘,怕她受寒。 鹅毛大雪在寒风中飘动,一批一批的飘落深情的亲吻大地。此景若在莫泊桑的笔下,似乎会迷醉了众生。而我见之,心情却格外的沉重....... 狂雪之颠 大雪越下越大,火车依然停着。乘务员来回在车厢里行走,扩音器里不停的安慰着被困的乘客。气温越来越低,我们内心的恐慌越来越压抑不住。车厢本就不平静,在扩音器的干扰下,开始有些女乘客无助的悲泣了起来。佳儿头埋在我的怀里,肩膀不停的抖动。窗外的雨雪越来越猖狂,远处的树木不堪其辱,半垂着腰抗挣着。 大地被裹上了厚厚的棉絮,我从雪地里再也看不到枯枝败叶,远处的山峦也急白了胡须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车滞雪夜,归心凉似雪。”佳节的喜悦被飘雪洗劫一空,车厢的乘客也不在燥动,无济于事的挣扎只会让大家情绪跌入低谷,一个大胡子的叔叔提意:“讲笑话,或唱歌、或往车厢内跳舞、大家的凝至冰点的情绪重被唤醒。” 我和佳儿被这一阵的掌声吸引,猛然站了起来,来回的原地踏步,脚已失去了知觉,手也开始有些僵硬。我哈着气,不停的搓着手。希望能找回一丝的暖意。车子再不发动,援兵未到,面对的将是生死存亡的风险。内心强涌上一股悲伤,眼泪再也经不住的流了下来. 黑夜又降临了,乘务员来回的巡查着,生怕出现大的差错,车厢内开始一波一波传来了唱歌的声音,一阵阵的歌声里隐着阵阵酸楚,默而不语便是对危险最强劲有力的抵抗。车厢里开始伸手不见五指,寒气越来越重,微弱的车灯在寒夜里喘着幽微的气息,众生度此劫,何时是缝春之喜呢?雪不经事下着,整车的人开始隔绝了,没有任何的信号。火车依然无法启动,整车人一波一波的闹腾着,怕沉睡下去的人去天宫偷取王母的仙桃。 闹声熄灭,再无心灵的火烛亮起来。闹腾了一阵,大家再也翻不起热情,音归于汵静,内心翻江倒海,一天一夜的围困,侵食了大家的心里的城墙,漆黑一片,我无助的四下环视,抵御寒潮是下半夜,大伙最为无力抗挣。我拉着佳儿,怕她睡去。除了穿着的一身袄子,我将行李箱内的衣物翻腾了出来。一层一层裹着佳儿、裹着自己。原地踱步了几小时,终于疲惫不堪,软坐在背椅上,头仰靠在椅背上,克制着自己不再想着父母焦急的模样,闭上了眼睛,心里默默的祷告着。 天亮了又黑了,黑了又亮了,我的生物钟也被扰乱。白昼与黑色似乎也没有明显的界限,乘务员开始满车厢轮着发放着物资,拿着扩音器开始满怀希望的告诉大家,饮食物资的送达。“有同胞冒雪挻进,前方铁轨已经做清雪工作,后方援救随即可达,归期可期。”乘务员大声的呼喊。 扩音器里传送着寒夜的孤火,大家重生的希望又被点燃。车厢里长叹之声、哀怨之声四起,绝望中燃起的篝火,让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原本内心开始逐渐的枯楬,现在又有了枯木缝春的感觉。站在死里看往生,让我对史铁生在悲戚中、在与轮椅相随的时日里,那种真正的以一个活人视角哀其不幸的悲凉。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内心的绝望。在俗世里、在危机中保持着生而不灭、死而不绝的状态,或许更是这个社会、这个俗世该有的一种救赎。 慢慢的大伙接过了乘务员送来的食物,不可饱腹,但足以延续我们对生的渴求。我接过了带着余温的盒饭,递给了有气无力的佳儿,我自己也领了一份,虽无剧组领盒饭的悲壮,但这确实也足够动人。失联了,国家依然在搜索着、追踪着、积极的援救着我们。生命至上,我们依然动人、依然活在祖国母亲的心中。寒风肆虐,飘雪依然起舞,这么多天的强降雪,归期漫漫,饭送进来了,至少我们的行踪已牵动同胞们的心弦。八方施援便是希望,我们靠着意念,又熬过了一个夜晚。 未经一翻寒彻骨,何知生命诚可贵。黑色又被飘雪洗白。我睁开双眼,扫视了一圈,万物归一啊,没有半点的变化。我又闭上双眼,头无助着倚靠着窗前,隐约传来急促的步伐。我惊喜的立了起来,打开了窗护,探头出去四下环顾。窗外不足50cm的宽度,下边是望不到底的深坑。他们如何迎救?我们如何出去?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大声的唤起了同行的旅者,唤起大家,共同听见生命的乐章。 狂雪之颠(二) 宣哗声越来越近,雪也开始配合的休眠,融雪带走了更多的温度,接连几天的与世隔绝,却有了种晃若隔世的感觉。汶川地震时八方支援,给我生死相持的震撼。没想到在我豆蔻之年亲历被民众相援的处境,亲历在悬崖上行走的惊恐,亲历被同胞传情的感动。越是苦难,越能感受到我内心的坚韧。援助的士兵带着清雪的工具,分成了小队排成了竖排,顺着火车轨的地方一步步往前走。 大家遵着援兵的叮嘱,从右窗一个一个的往外爬,外面接应的人员越来越多,被援救的同行者均被安置在不远处的临时搭建的安置点上,我跟佳儿也被安置了下来,援兵给我们泡好了热腾腾的泡面,我跟佳儿完全没了淑女的形象,一个劲的吃起来,而这顿泡面的味道却糅进了记忆里。法国人讲:“一个不足够老的民族,不足以吃臭味。”初听此语,觉得肤浅可笑,而此刻这种辛辣的味道兴许是刻到骨子里,足以回味一生、受益一生。一个未经世事、不曾在长夜里哭泣过的人,怎么能懂得从食物里通过人体各种感观品读出经岁月沉淀下来的味道。 整车人均被安置了下来,每人裹着一条毛毯,沉默不语。天像被盘古捅开了个洞,雪花夹着凛冽的寒风又飘舞了起来,生死之劫,援兵见状带着我们迅速往人烟聚集的地方撤离、高个子的帅气小伙指挥着,前边一行援兵把雪清除了,我们拖着灌了铅的脚在雪里缓慢的移动。当年拿破伦滑铁之时也不见得比我们狼狈。援兵加大嗓门:“大家快点,动作太缓慢,怕是要摸黑前行,前面就是酒店,是我们给大家寻好的安置点,有着热腾腾的饭菜、暖和的空调房、温和耐心的医护人员。”我和佳儿走在队伍的前端,走了八九百米的路,援兵所清理出来的路面,又铺上了厚厚的积雪。他们再努力也赶不上雪盖地面的速度,这种情形若不速达安置点,晚上气温一低,雪加雨滴落,地面一结成硬冰,对整个援救的工作又增加了极大的难度。步行差不多一个小时,到达一处偏镇上。医疗人员早已等候,见到我们赶紧迎了上来,拿着诊听器、测温器、一个一个的诊寻着。我拉着佳儿受诊之后迅入房间,佳儿和衣躺下了,便沉沉的睡去...... 我也浑身无力的趟了下来,这一刻整个身心才开始舒长。各种抑郁的情绪被排挤出去,希望他们关注着新闻,关注着我们被救的信息。兴许内心不会那么忧愁,那么无助。我拉开了房门,希望援者能给家人报个平安。被困的时日里,我在度日如年,父母何尝不是。 窗外开始黑了起来,我内心有种对黑抵触,依然坐立不安。整个小镇没有灯光、小镇的居民兴许被大雪侵略后被训服了吗?雪依然虐着大地,我在房间里忧心重重,归期无望。酒店会不会要呆到过年。这场雪是自然给予我们无言的警言吗?在自然灾害的面前,我们着实如蝼蚁,生命与自然没有任何可对抗的力量。若不能和谐与共,雪灾过后是否会有更为可怕的灾害。 改革开放后,工业的兴起,大兴土木,到处都忙着盖高楼、忙着排废水。雪灾兴许是自然给我们敲响的警钟。援兵们扛着泡面敲开了门,我接过送来的食物跟水,内心涌起了热流,除去了怯略、便是爱、是温暖、是感动。是对生命与自然的敬畏。佳儿还在沉睡,我没有要打扰她的意思,但总觉得哪里不对,我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高烧了起来。我赶紧叫了随援的医护人员,医生拿药后,我叫醒了佳儿,她一阵全身抖动,医生站在一旁叮嘱:“小毛病,前几天被困受寒了,喉咙发炎吃好药后,安安心心的睡上一觉,多喝点热水,开了三天的药,我们都在楼下,若还觉着不舒服,叫我们一声。只要退烧了就不怕。” 佳儿浑身擅抖,我知道这是马上要再烧起来的节奏。我坐在她身旁,端着碗温水,给她喂了下去。“有汝在此,夫复何求?患难见真情,你还在、唐僧却没来?”佳儿强忍着有气无力的说着。我接着打趣:“这种时候,你还能苦中作乐,唐僧这会估计也被妖精下酒了吧,你看,上天哀号、大地素衣。赶紧好起来,父母备了一桌的盛宴了。”“有没有说何时能回去了.“佳儿满含期待着望着我。 “咱们才刚过上日子,虽然苦了点,你这丫就想娘家了,现好好呆着,回娘家,好待也得体体面面的不是?”我宽慰着佳儿。我的内心何尝不是归心似箭。 窗外夜色更浓了,除了近处地面、屋顶的雪能被看到之外。其他的都被夜色侵吞了,我也疲惫不堪,靠着佳儿躺下了,很快也沉沉的睡去...... 寒夜深思 夜半时分醒来,再也无睡意。大脑萦绕着在父母身边撒娇的日子,盼归期、归期漫漫。痴心无人晓。我坐了起来,黑色在这段时间里,融入了我的血液、流窜到身体的每个角落。三年一归,三年对家人的思念、对家的渴求在倾刻间化成了泪水。 被困不知名的小镇,生命的脆弱让我开始敬畏着自然,开始对生活有了一种新的理解与期待。我顺手探了探佳儿的额头,高烧已退,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春节过后,毕业是否意味着失业,我应该在职业的选择上,往哪边行进。积蓄二十多年的力量,应该往哪个方向去奔发,未来是否可期? 我带着这些问题,一遍遍问自己,毕业后迎接我的是就业,而就业是不是应该往着绿色环保、循着更遥远的未来行进。发展中国家在向发达国家行进的过程中,环境都成了经济腾飞的垫脚石,而腾飞过后,治理污染、各类医疗的飞速发展、各类高传染的病魔攻击人类、人类的基因突变等等,那么经济腾飞给予我们片刻的欢愉,而埋下无法承受的悲痛。这是否正是人类所需的呢?菩萨畏因,众生畏果。因而所有的佛陀都是眼眉低垂。俯瞰众生而众生之愚,让佛陀不言不语,无声的告白便是启示人类。自然之力强于众生之力,有限与无限本是一线之隔,珠三角、长三角工业的密集发展、人口稠密、挖金者前赴后继。城市人群的分工参差不齐,霞灯虹彩,车水马龙的城市里。我何以为家、何以立业、何以打破读书无用论的论调? “一篇寒门难以出贵子的论调”对社会阶层的划分有了世代传承的定律。寒门是一个社会80%人的现状,而这80%的人群真会因学识、贫困、认知等因素而被社会自然的分流。我是否真正的理解“生活”。生是基础,活是生的延续,我在延续活的过程中,是否真正具有沙场点兵的智慧。教育是人类共同面临的难题,从孔丘游学、师垫相授、焚书坑儒、文革后的扫盲、九年义务教育、再到全民教育、再到家长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华夏之子们从认识到觉悟,文明的创伤历时久远、强者的意识形态被有识之士唤醒。学而仕则优与当今金钱至上相较,显得有点不合时宜。寒门无资源、无对社会洞察的能力、无知性的父母、无良好的教育环境,相对而言从出生是否定论了阶层。而我处于寒门阶层的泥沼里,如何挣扎出来?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应声打开了房门。施援者一脸疲相的说:“可以送你们走了,你们是返回衡阳吗?”我惊讶的答道:“是的,我们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返乡?大雪未歇,为什么夜半返程?”施援者看出了我的顾虑答道:“日夜兼程的在干,人员分区域行进,若存在路线不同的,需与其他安置点的人员汇合,统一专车相送。”“施援者见我一声不吭,便催促了几声,其他安置点人员送达时间是在零晨2点,你们还有1小时的收拾时间,速速整装待发。”施援者边说边走。我转身进屋叫醒了佳儿,佳儿梳洗过后,坐到我的对面,脸上与嘴角均没有了笑意。 夜半时分拖着行李拉着佳儿上车,一波三折的归途内心五味俱在。交通不便、通讯不畅。我壮着胆带着佳儿一路北上。新闻及电视里见多了这种被大巴车装到边境输出变卖的案例,这辆大巴虽乘客有45人,但每个疲态百露,一看毫无战斗力。有的人一上车靠头便睡,没有半点疑惑和不安,有的人跟我一样,眼睛盯着车上的一举一动。生怕忽视了哪处潜藏的危机。 “天寒地冻,怀念家里那一碗热鱼粉。盼着归家就为了这一口。”中年男子操着一口流利的衡阳话说。旁边的胡子叔憨憨的微笑着点头:“回切了再说,回切了再说,说粉咯事还不简单,哪个店里都有吃。”听到这口正宗的乡音,我高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神色也变得详和了很多。佳儿倚在我的肩上,经不住一阵的咳了起来,本就身弱再加舟车劳顿,感冒明显加重了一些。我捋了捋她前额的头发,轻声的说:“天亮就到家了,再坚持下,熬一熬。待会再吃一药,到家再找医生开方抓药。”佳儿并未深睡,头靠在我肩上轻摇了两下。 三年重聚 路途阻长,车子摇摇晃晃,我沉沉的睡着。佳儿兴高采烈的把我推醒并且手蒙住我的双眼说:“??好美的风景,猜猜到哪里呢?”我强撑着昏沉的脑袋知趣的说道:“大雁归家了呗. “佳儿一把抱住了我,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回家的路很远、很长,离家人那么近又那么远。在家的每一天珍惜陪伴父母的时日。不哭了,这一路再不易,至少我们能看见窗外飞花、日染云红,喜鹊轻啼、至少我们可以与家人围炉夜话。”我递了一包纸巾给了佳儿。 我眼瞅着车窗外的风景,白茫茫的一片,房舍往后倒退,我们心里涌起了阵阵的暖意。 父母早在村口张望,我拉着行李走下了车,那一刻,父母围了上来,接过我手中的行李,一把搂住了我。 父母冰冷冻得通红的脸贴在我的脸上,我再忍不住的哭了起来,被困时日里的故作镇定,在父母搂抱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坚定被父母的慈爱软化了,而在此刻我只是一个被父母牵肠挂肚的人、一个三年未归的游子、一个思乡心切的归家人。 父亲哈了口气握住我的手,我猛然一惊,父亲的手没有以前的细腻,生出了许多的老茧,而母亲笑容里却藏着一份哀愁。 “爸、妈、想死你们了,咱们回家,村口风大。杨叔、杨审好,今天灰头土脸的,我安顿好了,再去看望看您。”我笑着挥挥手。 杨叔、杨婶微笑的嗯了两声。我跟父母一路欢快的说笑,二十来分钟,到了家楼房前,我一脸惊讶。 一栋时尚的小洋楼有我眼前,这三年在外的时日里,偶尔电话总是听到母亲说忙,但却不知两位老人竟然架起了这么优雅的小洋楼。 “老爸、老妈你们也太厉害了,家里办这么大的事,怎么从没有听你们提及?”我偏着脑袋望着父亲。 父亲憨厚的呵呵呵的笑出了声来说 “闺女,爸带你去看你的房间,还没动了,就是给你装修的更漂亮了. “父亲这一刻整个人更神彩。他满心欢喜、脸上露出来的是满足、是在女儿面前高大形象的那份骄傲。我随着父母来到我的房间,窗帘是我喜欢的米黄色、房间的墙上装上了我从小到大的照片,入门的左侧是壁柜、书桌依然放在窗前,整个房间的布局按着我的喜好布置,拉开帘子,推窗远眺,满目雪景闯了进来。树上挂着雪尖冰、竹子半弯着腰、而山头却有黑白相间的新妆。我抱着父亲高兴的跳了起来,母亲在一旁呵呵呵的笑着,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热食还在锅里,在路上困了这么多天,带她下去吃顿饱饭,炉子架好了,吃饱了好好聊。我们走下了楼,父母心急的把热在锅里菜端上了桌,我伸手去接,父亲放下菜碗,用手撑在我手上轻轻的抽了一下, “回家的闺女疼还舍不得了。”父亲柔和的脸上总是挂着难以掩藏的笑意说。 母亲将菜全部端上了桌后,笑着说:“我们仨坐下坐下,边吃边聊,这闺女瘦的跟猴一样。”爸、妈两人的筷子夹着鱼、肉放到我的碗里。 我望着父母笑盈盈的说着:“爸、妈猴子现在幸福着咧、吃穿不愁,没有比我瘦的、比我胖多了。”父母瞬间大笑了起来。 出走三年,这种其乐融融的场景在我的生活里重现。我整个身心开始舒畅,享受、并制造这种愉快、轻松的氛围。 我把菜放到了嘴里说:“这是妈妈的味道,好不容易回来蹭个饭,我不长点肉,对不住老妈厨艺。”看见这一桌子的美食,我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老爸乐呵呵的,说了句时尚话, “别怕胖,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减肥呢? “母亲笑得前俯后仰, “你爸说得对,你回来前我苦练了好些的天的厨艺,你得多吃点,也是对妈妈厨艺的肯定。”我们仨三年未见,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让我此次感到更温馨、从父母的眼神相汇的那一刹那,我多希望这种场面能天天在我的生活里出现。 阔别三年,归家后没有一丝的梳离、反而情感更热烈、更温婉。这顿饭,我吃得慢、吃得不舍得下桌、吃得我想将这种天伦之乐定格下来。 相聚话家常 我们仨其乐融融的吃完早饭,享受当下的每分每秒,人生幸福便在于此。 母亲把电炉打开,两种取热器早已备好,我心满意足的伸了伸懒腰后,双手搭着父亲的肩上问道:“哥怎么样了,不回家吗?父母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今年陪女朋友过节,说是不回来了。”我哈哈大笑了一声。 “应了那句老话,儿子是给丈母娘生的,女儿才是自己的。您看我舍命归来,陪二两过节。咱们也不缺啥哈,我包您老过出有儿女皆在的味道。”我一手揪着头发一边得意的说着。 母亲忙不迭的收拾着,我赶紧凑上去帮个手,被父亲急忙的拽了回来。 “闺女,你这段时间苦,你这么好动的丫头,困着不动这么些天,我跟你妈提心吊胆的过着。好不容易回来好好休息下,让你妈收拾。”父亲一直都紧拽着我的手,等母亲收拾的差不多后,才松了开来。 我急忙拿着纸巾把母亲的手好好的擦试了一遍,紧握在手里,拉着母亲坐在取暖器旁。 我再站起身来,把父亲拉到旁边安坐下来。三年未见面,总感觉少了家里以往的热闹,父母欲言又止,我隐约的感觉到好像父母有事相瞒。 我故意挑逗父母,想看到她们笑脸盈盈的样子, “您二老跟述述家常,最近几年家里的光景如何?讲讲您老的故事?”我乐呵呵的歪头脑袋看着父母。 父亲脸上绽开了笑颜说道:“儿女大了也是愁,有时候就是想见见不到,见到了除了想让你多吃点,竟不知道跟咱闺女说什么?”我愣了一下,竟看见父亲眼里闪过了一丝的泪光,喜的是我的归来、离别时多相聚少。 佚名的作者说过 “儿女有儿女的生活,不需要过多的期盼与打扰,来了便相聚,不来不相催。不同时代人有不同的使命,小时候的陪伴仅仅代表生命中我们来过、相亲过、相伴过。”以往看过,也仅仅是看过,不会有过多的感触,兴许感同不能身受。 只有至亲触及我的灵魂才知父母最缺的是陪伴、是与孩子的相聚。我沉默了一会,知趣的跟父母说唠, “以后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父亲长叹了一口气说:“过完年,?儿下半年参加工作了,我们也想跟在你和你哥的身边,不为你兄妹俩添麻烦,我们远远的看着便好,心里便安了。”父亲把头埋在棉花被上,我愣愣的看着,但不触及父亲。 他怕我看到他的眼泪,或许这次雪灾被困,我的难受仅停留于被困无法舒展四肢,何曾想过父母内心的煎熬与不安。 母亲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干枯粗糙的双手轻拭着眼角的余泪说:“?儿,那几天我俩每天去村口望上几回,盼着您回来,日复一日,那7天像过了7年,从没有感受到过光景的漫长,我们日盼夜盼,每早打开电视看新闻的报道,希望能找到你的消息。咱二老为人敦厚,那几天真心的怕了,怕见不着日思夜想的女儿。”父亲开始泣出声来。 我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父母流泪,而我的家庭温馨和谐,这一刻我看到在岁月中坚强的父母,内心那一抹湿软之地。 “爸妈,您女儿长大了,您看着我长大的,我毕业步入社会是必经之路,我努力找份好工作,接您二老与我同住,这样咱们可以天天在一起,我努力实现您这最低的愿望。以后您们没有成为空巢老人的机会。这次归家被困途中,国家倡导生命至上,虽吃些小苦,但我感受到了大家庭的大爱,小家庭的温暖。想着我亲爱的父母在家等着我,我彻夜难眠,日思夜盼,这不我毫发无伤的归来了。”我扮着鬼脸冲着父母大笑。 父母见我这一脸纯真的笑容,内心的忧思、惶惶不安消失了,从村口接上我那一个疾速的搂抱,到现在这种平静安详的傻乐呵。 喜极而泣,久别重缝、失而复得,归一而为便是父爱母爱如山的体现。 “哎啊,爸爸、妈妈抱抱嘛”我故意撒娇,母亲见状不知所措,她是一位慈爱但着于表达的母亲,识字不多但眼尖手利,从来就是家里的好帮手。 我拉着母亲的手,用润肤霜帮母亲抹上了。故意装着孩子的神态说:“嘛嘛、这是您的新年礼物。”我嘟着小嘴说:“以后把您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旁边的老头仰慕不已。”父母同时大笑了起来,农村老夫老妻从没有言语上的痴緾,只会默默的做着符合他们年代的婚姻需求的那种相守。 简单、纯真、不如琼瑶笔下爱情的轰轰烈烈、没有金庸武侠里的那种痴恨、有的却是平凡生活里平凡夫妻默守的这份平凡的幸福。 真实不做作。没有玖瑰的日子原来也可以如此的坦然、舒畅。不为锦衣玉食,只为垂垂老矣有你相伴。 “闺女,讲讲你在广东见过的奇闻。”父母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我斜眼笑眯眯的说:“哈哈。。。。。广东外来人口务工求知者多,本地人占有的比例较少,本地人从骨子里有点蔑视外来人员,但是现在外来者在广东创造的价值远大于本地人。路上汽车多、工业发达、知识匮乏者在工厂务工多,有认之士自己创业、或做高级白领的比较多,网上有句话称广东为 “改革开放的淘金地。”我毕业了,我要带您去看看、带您去感受那边的生活。 带您看看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的夜景。雄杰并起之地,您可以看到高楼大厦、可以看到城中村、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人群、可以感受到众生的百态。”父亲瞪大着眼睛,听着我的描述,思绪飞扬。 父亲因爷爷去世较早,那个年代社会体制不济,父亲上完高中便缀学在家,遵循着媒妁之言,早早的成家。 父亲听着我的描述望着母亲说:“好地方,等咱闺女出息了,一块去看看。大山里呆了一辈子,守了一辈子,老了要像鸟一样,到处飞飞,到处看看。”母亲憨憨的点点头,拽着父亲的手。 “你去哪,我去哪。”我搂着父母感受这种不染纤尘的爱,游子归来,被这种浓浓的爱包裹着,寒冬没有半点的寒意。 春节之乐 不知不觉到了除夕,我陪着母亲把家里的卫生做完之后,围坐在取暖器旁,除夕代表着辞旧迎新,因而在地方习俗为夺得来年的好兆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一切都是那么详和、喜庆。父亲每年只有一次施展厨艺的机会,那就是每年除夕晚饭,为了展示厨艺、为了表达对家人的爱意,父亲每年的菜品都会有所变化,并且会尝试用新式的吃法,因而除夕成了我家最具特色、也是最值得期待一天。 我出于好奇,想看看父亲的杰作但又怕惊扰了父亲,我偷偷溜进了厨房,躲在父亲的身后。 看着父亲娴熟的切菜方式、娴熟的配菜方式,完全像是一个在厨艺方面有资深造诣的长者。 父亲拿着一个萝卜手起刀落,萝卜的切的薄如蝉翼,再把超薄的萝卜放入水中叠成几层,用刀速迅连环的起落了几个回合,细细的萝卜丝便已切好备用。 或许是在新厨房的源故,或许是因为我的归来,或许是因为新春。父亲始终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我一直默不作声,看着父亲略驼的背影,看着他在厨房井然有序的工作。 我除了震憾,更多的是感动、欣喜和敬爱。我一直看着父亲完成了十道菜品的烧制,完成之时,父亲转身端菜才发现我在其身后,我微笑的示意接过父亲手中的菜盘,拉着父亲上席就座,我把烧制好的菜,一道一道的搬上桌。 十道菜预示着 “十全十美”,而鱼是延续几十年的菜品,并且在品美食的时候,鱼吃头留尾,寓意 “年年有余”。咱们仨就坐之时,门外有汽车驶过经停的声音,我望了望父母,强忍着笑,希望给他们一份新春的惊喜,大哥拧着行李箱乐呵呵的进了家门。 父亲站立了起来,立马绕过桌子走到大哥的面前,一把搂住了他,用力的拍了拍大哥的背。 好久才说了一句:“回来就好,吃团圆饭。”我绕到帅锅的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问: “欢迎归来,这么漂亮的小美女回来了,求拥抱,哈哈”。大哥当转身搂着我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种阔别已久的再聚再加血浓于水的亲情,总是让我俩格外的亲切。 母亲在旁边站着,眼神里闪着泪光说:“放下箱子,坐下来吃团圆饭。”我拉着帅锅的走,走到桌旁,我连蹦带跳的走到我的位置,坐了下来。 “老父、老母祝您二老,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新年鸿运当头,越活越年轻。帅锅送财童子追、桃花夹道开、观音送子来。”父母一阵大笑说:“??,你说的是不是爸、妈年龄长相倒着长啦。这个好,我和你们可以多陪陪你们。”帅锅忍俊不禁的说:“美女结业顺利、工作顺心、赶紧嫁出去。”我故意嘟着小嘴说:“爸、妈您们看,帅锅叫我早嫁,夺您所爱。”父母一个劲的乐呵,一个中国家庭幸福家庭的缩影。 我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互相逗乐。从小到大家里常有的画面不断的重现,详和、安康、福乐相伴。 笑声不断,整顿团圆菜吃得家人均不舍离去,直到卖炮竹的丁师傅闯入我们大厅,大哥迎了上去,礼貌的递给丁师傅一包烟。 微笑着说:“谢谢您,大过年的帮我送货,祝您新年财源滚滚。”丁师傅利索的接过了香烟,赶紧开了抽出了一支点上说:“家里媳妇、女儿管得紧,炮竹易燃,烟跟火机都被没收了,我每次跑好远才能过过嘴瘾。”大哥点过了炮竹的数量,递给丁师傅500元的货款。 丁师傅接过了钱,数了数。笑呵呵的挥手示意道别。帅锅眼瞪着我一下,今晚看你的,这是你的最爱,低危险的炮竹。 “环保指标被破坏,美女肚里能撑船,为哥封赏压岁钱,来年载哥远行如何?”我听后一阵狂喜,连点头致谢。 “多谢财神” 辞旧迎新 我接过帅锅的封赏心里美滋滋的,迅速的冲着帅锅扮了个鬼脸说:“谢主封赏。”父母亲也相续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了两个包好的红包,硬塞到我的手里。 这是湖湘文化之的一部分,只要未入社会、未出阁在逢年红包是为讫求来年顺利、妥贴。 我拽着红包,心里明白,父母是把前三年的红包合成了一个包给了我。 为迎合风俗及家人的盛情,我将利是收好,以图来年毕业、就业顺利。 父亲为不让我沾阳春水,特地叫母亲拉住了我往火炉旁走。帅锅酒足饭饱后一脸满足的往沙发上来个葛优躺。 母亲拽着我的手不舍得放开,和蔼可亲的对着我说:“大姑娘了,在家过一年少一年,陪在我们身边时间越来越少,在父母这,你是宝贝。”这次的劫后重生,我本就对生命、对亲情有了些新的理解,而父母在我的心里射进了一束强光,让我此生心里有爱、懂爱。 帅锅躺了会,眼神懒散的朝四周张望了一会,又看了看了手表说:“晚上9点,咱们一家放烟火、看春节晚会、品零食、美酒,一起跨年”母亲高兴的拍手叫好,父亲的厨房听到后,快步走到门口冲着帅锅笑盈盈的说:“一起跨年,咱们一家好多年没有这么跨年过了。”我撒娇的回应着父亲说:“前三年未陪您过节,这回补偿给您。”父亲笑呵呵的说:“不用补、不用补、你们忙、你们忙。”我起身走到父亲的身旁,见他收拾完毕,我拿毛巾把父亲手上的水珠擦试干净。 牵着他粗糙的手,走到取暖器旁坐下。帅锅模仿着葛优、杰克逊的动作,开始舞动了起来。 父母被他这奇怪的舞姿吸引,笑得前俯后仰。帅锅动作中透洒脱,伴着音乐的播放,我边欣赏也开始跟着音乐的节凑舞动了起来。 父亲拉着母亲也兴起乱舞了一番,全家人都沉浸在这种喜庆的氛围中。 夜暮吞蚀了整个天空,我们都停止了跳舞,父母坐喘着粗气的感叹到:“老不当用、老不当用了。”我忍住了不说,等着帅锅将跨年夜的气氛再热络升级。 帅锅却突然间冷静了下来说:“抓阄,分炮竹。”父母与我们有着道高度的默契。 迅速从房间寻找纸巾盒,做成了个简易的抓阄箱,我闭上双眼,等候着帅锅与父母知会细则与规矩。 炮竹的分法均写在了纸阄上,帅哥与父亲一声令下,我立马睁开了双眼,走到了阄盒房边伸手抓取了一个。 父母也面色柔和的各抓了一个。帅锅故意卖弄玄虚,拿了最后一个。我们按各阄上所写,各自己拿好份额,正准备搬烟花出去,被父亲叫住了。 父亲拿着铁锹走到屋前大坪上,把雪清除了些。以往每年放烟火,父亲都严格的执行了这道程序,母亲、帅锅和我都带上家伙走入雪地,将地面的雪被剥离、推到坡下。 辞旧迎新(二) 屋坪前的雪被清扫完毕后,我与家人分得阄上数额的烟花,我查看着不同烟花的品牌、烟花所展示出来的图纹分完之后,将其一波一波按燃放的时序摆好,父亲把早已点燃的香分发给了我、母亲和帅锅,我们按已默守的规则,燃放烟花的次序由年幼者先行,父母跟帅锅站到了客厅的门口,我点上了烟花的引线转身扑到了父亲的臂膀下,双手掩住了耳朵,眼睛望向漆黑的夜空,一种尖锐的响声打破了静夜,划出了一道绚丽多彩的花朵、接连不断的声响伴随着夜空绽放五彩斑瓓烟火,我与父母、帅锅一脸欣喜、我们眼睛紧盯着夜空、烟火热烈的绽放,时而冲高火花四溅、时而低俯沉吟、时而仙女洒花,伴着烟火划过长空的声响,烟火一阵热烈之后归于岑静。 帅锅为不让烟火中断,忙不迭的点燃他的烟火引线,天空随即出现了另一番别具风情的图画,同时四珠烟火发出声响,图案同一时间展现,竟是祖国的国旗、第二次四珠迸发展露出岁月山河的字、第三次四珠迸发拉开了一幅大雁排阵的图画、第四次四珠迸发竟展现和家团圆的喜庆之貌。 看完这一幕父亲竟眼眶里闪着泪花,父亲惊叹道:“烟火都做出了这般的境况,这是中华儿女的骄傲。”母亲欣赏着烟花给夜色描上的色彩,稍有混浊的眼神里满是惊喜。 我与帅锅催着母亲快点燃烟火是为了让夜空烟火的画面相连。母亲点好烟火退回客厅门栏前,这回烟花竟是齐发,天空即刻拉出了一道上下横幅 “龙耀九洲”随即双龙腾起后又隐没在空中,第二声响竟出现了 “风调雨顺”后,天空展出云雨飘移的画面,第三声响竟是 “举国共享”惊现56个的字样,第四声响 “新春大吉”展露全家融聚的喜悦画面。父亲点燃了 “合家欢乐、新年快乐”六字画烟火。帅锅一旁惊叫、一旁倒数着跨年必数的数字:5、4、3、2、1。 客厅的摆钟划向了2009。屋坪上满是红色的烟花筒、及爆碎的红色炮竹包装纸,父母亲遵循习俗代示新年 “红红火火”,我们四人笑逐颜开进了客厅,按习俗此晚夜不闭户便是为财神开门,父亲拿了一个大圆盘的红炮竹点了起来,因空间闭塞、声音未被黑夜稀释,我塞着耳朵等父亲把财神迎完。 整个客厅红碎纸及炮竹碎屑满地,母亲高兴的拍手叫好,并抱着我兴奋的跳了几跳。 新年母亲的爱意也刷新了方式,从小到大母亲内敛含蓄、从不大声甚至动作夸张的方式表达爱意。 只是日复一日重复相似的唠叨,年复一年重复着照顾家人的繁重的索事。 帅锅变得风趣幽默、眼神里总是藏着骄傲、胸腔里盛满着青年的豪情壮志。 而我满脸惊喜、载着对毕业职场、友情、爱情的满满的期待。我们一家四口围着火炉,父母虽面露疲态,但还是想多与我们待会,边打着哈欠边陪着我们坐着。 帅锅抢先看着联欢晚会、听着主持人的溢美之词、看着电视里各地区迎春纳福的华灯溢彩、看着56个异族同胞向民众鞠躬拜年画面、父母亲在这片熟悉的热土上呆了几十年,从未离开过、深受这边土地的浸润,而对于这片热土之外的世界陌生且好奇,地域的囚禁、思维的囚禁、民俗民风的制约。 让他们把建造一栋体面的房子、养育儿女当成了终身的事业,看电视怕费电、青壮年时期因国家工业发展启蒙较晚,谋生的手段囚于祖父母留下的田地、谋爱的方式囚封建的媒灼之言、而思想的囚禁仅靠着习俗代代相传的方式。 师垫不复存在,而像父辈这代农村孩子智慧的来源被囚。父母明显感觉跟我和帅锅的共鸣功能的衰竭,但他们不故找话题、坐着、陪着、看着便好。 父母亲在火炉旁合拢了双眼,我唤醒了父母,催他们回房休息,帅锅双眼紧盯着电视。 我待父母休息后,推了推帅锅的手,扯着话题跟他聊着,帅锅也极为配合的跟我讲述着工作的种种艰难、职场之上的人心险恶、高知对于求职创业的优势。 你一言我一语,帅锅与我竟聊出了共性,两人互诉衷肠,我将我此行归家,同村失学同伴打工的现状、邻里的事迹与帅锅分享了一番。 不知聊了多久,帅锅的言辞犀利、与他葛优躺的形象极为不符。我竟与他思维方式、看社会的方式有许多相似的点。 整个农村的生态、家庭财富的向征便是展露在外的房屋。归来的时日,我绕村走过了圈,耳闻最多的不是新鲜知识、而是农事、家庭索事、思想被囚的父母炫?着自家孩子失学打工的事迹。 湖南是个丘陵地带、楚湘文化并没有涉透到荆楚的每个地方。农村的生态除了对谁家打工寄来的钱数津津乐道之外,大部分的父母张牙舞爪给孩子传递着 “读书无用的论调”。大部分的父母让孩子缀学求生,90%是为了盖了栋体面的房子、在村里、在村民的口中得些柔和顺耳的夸赞。 用盖好的房子囚禁自己及下一代的躯体,用缀学囚住孩子求知的道路,用封建父母的威严顺理成章的成了孩子精神的殖民者。 世世代代囚禁着自己,而科技飞速的今天、失学缀学的青壮年流水工、在都市里除了忙碌便剩迷茫。 因而贫穷便囚迷了农村的世世代代。 新春亲友聚 我睡眼矇眬、跨年夜跟帅锅畅聊的太晚。大年初一,母亲未向往常一个唤我。 而是让我和帅锅接着睡会,新年的第一天,我们窜门拜年也是在十一二点左右,我入睡前调好的10点的闹钟,确忽略了父母早起、早吃的习惯,我与帅锅不下楼,按习俗估计父母亲会等候我们共进早点。 隔壁敏儿家的炮竹声将我惊醒,我揉了揉眼睛,极不情愿的撑起了笨重的身子,睁眼看了时间,用手重重的拍了自己的脸。 缓慢的收拾妥贴下楼。母亲在楼梯口都不知张望了多少回,我到一楼便看着她转身去了厨房,我进洗浴间,洗涮完毕,脸上堆了一脸的笑容,冲着父母道:“新年大吉”帅哥接着凑了上来说:“老爸、老妈新年大吉,老妹早安。”我本想对着帅锅一顿嬉戏,但看年初第一天,怕父母觉得我们有违习俗而终止了。 我走入厨房父亲一撑拍退了我伸出去端上盘子的手,他赶紧接过了菜不出声,往大餐桌上送。 母亲则张罗着其他的菜品、并将喜庆的零食装入食盘。帅哥清洗后,清秀的脸庞上房舒展着笑颜,走向餐桌前,我们都先示意父母上座,我与帅锅分座左右。 新年的头餐十全十美、荦菜、汤煲、青素具全,一家团坐桌前后,父亲开始举著开餐、每道菜父亲都小试了一口,示意母亲与我们可开动餐食,一家人互相给对方夹菜,整个画面详和、欢乐。 我们举着饮料敬了父母、兄妹间又互敬了一杯,新年的餐菜多数是父母亲方式烧制的,但每一口都让我尝出了浓浓的甜味。 酒足饭饱之后,开始追随父亲携礼窜亲拜年,左邻右舍都是父亲的兄长,父亲按年龄长幼的顺序走亲送福,大伯拿着大圆盘的炮竹等候我们,距离我们大概有2m远的地方,大伯点燃了炮竹喜迎我们首日送福,一入门便相互的握手,逢人便道喜庆的祝福语。 伯母与堂嫂给我们倒着各种饮料、肉食、零食、水果等示意我们围坐一起,拉拉家常、品品各种丰盛的食物,预示我们新年物资丰盈、财源广进。 我们围坐着,手握着饮料品着各种零食,嘴里溜出的话语全是吉庆之言。 堂哥迎了上来与我握了握手问候道:“今年毕业了,找个好夫婿。”我掩着涨红的脸,呵呵的笑着回敬大哥。 在农村或许我这个年纪的女孩早以嫁为人妇、为人母了。我红着脸:“回敬着伯父、伯母,嫁人还早,学业还未完成,我们村大学生不多,我得给后起之秀做好榜样。” “??,好好上学,毕业找份好工作”伯母笑盈盈的叮嘱我。堂姐清秀眉目间透着精明笑着对我说:“妹子、在大城市里求学,以后就往大城市里发展,打破习俗,结婚生子不宜太早。”堂姐近两年一直都在婚姻里挣扎,当年十六七岁便被随着媒婆说亲后,自已懵懂无知的年岁把婚结了,而堂姐夫就是邻村军仔。 军仔家里盖了栋漂亮的房子、军仔父母年迈、自己确是家中独苗,浑身上下与农村人的勤奋极度不衬。 家里家外重担自然落到堂姐的身上,所以堂姐随着年岁渐长,并且这几天开始自学知识,比一般的村妇多了些见识,一直都在反思婚姻带给她的成果。 并对以往世俗存在极强的质疑。父亲与伯父、伯母拉了会家常,脸上荡开了笑容,而更多是对我未来的憧憬。 父亲心满意足的起身道别,我与帅锅在屋坪前等候了父亲,伯父拿着一封长长的炮竹点燃相送,伯母赶紧追了上我,往我衣兜里塞了利是。 习俗便是家里未出阁的女子不管年岁多大,年年都随利是,愿她岁岁年年顺顺利利。 我们走到自己的门口,母亲在家门口等候,点燃了炮竹以示迎我们归来。 我们围坐在客厅里,等着父亲的指令,往哪家走?母亲则在家准备炮竹、水果、喜糖、零食等等迎候着送福的亲人。 我与帅锅看着金庸先生的著作,笔下的人物鲜活、有力、感情细腻丰满。 “新年好,堂哥、堂嫂、堂姐均来了,我赶紧起身倒茶,叫上兄嫂、姐姐上坐。父亲点燃了迎福的炮竹、帅锅便坐到桌前陪坐、我端来了茶水、每人一杯。换掉了母亲原本准备的饮料,新年除了吃、喝、就图个大伙喜乐相聚,茶清理这么些天摄入的油脂,让家人吃点健康些。兄嫂、姐姐知我用意,一阵夸赞、母亲脸上的笑容更灿烂。家人围坐餐桌言语了一番,姐姐走到火炉旁,关切的追问我毕业的安排跟打算。姐姐准备年后赶往深圳淘金、我示意支持并且再三给姐姐灌输自立、自强的信息。姐姐欲言又止,估计是想跟我聊聊家里的一地鸡毛,我领略了她的用意,对着姐姐会心一笑。我离家三年,姐姐经历了三年的婚姻,我如今与之相见,确看不到她未出嫁时风姿,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腊黄、一脸憔悴。家里媳妇当作劳力来用,而劳力却天天不着边际、孩子、老人、农活全都靠着她一人操持。看到姐姐的婚姻,我看到了两家人的事,一个人的责任,而男人取个媳妇后、家里多了个赚钱、养父母、生孩子的机器,而在婚姻之内男人取个老婆解决所有问题,而于姐姐而言,这种丧偶式的婚姻并未让她幸福,而是让压在她身上的侵食她的囚牢。堂哥、堂妇吃喝好后,便起身道谢,父亲燃炮竹相送。我起身拉着姐姐的手,送她出了门。我们进屋收拾过后,母亲开始跟我讲堂姐的际遇,我从她的神态里看得出来心如死灰的状态。母亲说道:“军仔好吃懒做、在村里村外劣迹斑斑,现在染了毒,家里帮不上忙,回家就是找英子和他父母要钱,拿不出来便是一顿毒打,孩子都是打流产的。”我听后惊讶、愤怒问:“母亲,那伯父、伯母及兄嫂怎么个意思?” “你伯父、伯母觉得离婚丢人、军仔说离婚就报复他们、云辉和她媳妇看不起英子,怕英子给家里惹麻烦,一直压抑英子,不准离婚。”我听完后怒不可制,姐姐的神情是在向我求助、哪怕是哭诉一番,也可释放她多年压抑的情绪。 我强忍着愤怒,父亲牵着我的手携上了新礼,拉着我往二伯家走去。。 。。。。 新春亲友聚(二) 二伯笑盈盈的边点着炮竹边说着吉利话,我与家人回应着吉利话,在二哥、二嫂的招呼下,父亲牵着我到火炉旁坐下,父亲看我穿着单薄,心疼我一直都不让我离开火边。哥嫂把吃食、茶水端至火炉旁边,二嫂走到我身旁一阵的夸燿,“这妹子漂亮又有知识,以后嫁个老夫婿,别忘了嫂子曾把你和你侄儿一把扯大的。”二哥一旁附和:“家里现在未出阁的妹子也就剩??了,在家过一年是一年了。”二伯母在我打小时便疼惜我,走到我身旁,拉着我的手摸了摸说:“在二伯家吃饭,全是你最爱吃的,不许偷偷走了,走了二伯不高兴。”我望着二伯,看着盛情难却便连忙点头允诺。家里的习俗,二哥、二嫂常年在外务工,年底回家一趟,家里的走亲访友等待客之事便是老人一手包揽。我起身走入厨房,看着忙碌的二伯,我张口道:“二伯,我来帮您,我扫视了一下,所有的菜品均切好待用,青菜均清洗完毕。二伯回头冲我笑了一下说:“??,你难得回来一趟,有三年没有吃我做的菜了,我记得你最喜欢吃我做的这些菜,好好坐着歇会,姑娘家的不需要你做。”我站了一会,看了一会二伯炒菜的雅姿,一盘一盘的菜在二伯的操弄下色香味俱佳,我看着哥嫂没有要来帮衬的意思,我端着做好地菜往客户的桌子上端。二嫂见我在上菜,笑嘻嘻的说:“我来、我来,你歇会,大过年的你是客人。”我也客套的回敬二嫂说:“二嫂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是家里的血脉嗯。”二嫂有点尴尬也不知如何回话,冲着我哈哈大笑了起来。二嫂在我不更事的时候来的,也有十多年了,侄儿与我只差三岁,小时候跟着嫂嫂东家跑西家窜的过子一去不返了。哥嫂在深圳务工、开店均有做过,有七八年的光阴未回家过节、今年也是难得一聚。嫂子待我如以往,只是感觉少当年的纯粹。我拉着嫂子的手走进厨房,二伯见我拉着二嫂过来面露喜色说:“赶紧端走,边吃,待会凉了不好吃了。”我端着菜上桌,嫂子备好餐俱。二伯炒完所有菜,解下围裙。我见着她动作麻利,说道:“多年不见,您的动作越发轻盈了,看起来更硬朗了,关键在厨房里还有横扫三军的气质。”二伯开怀一笑,顺手拉着我住桌旁走。 二伯上坐、父亲坐在其侧旁、哥、嫂分两侧就座、我与帅锅坐到了下方。我笑嘻嘻问嫂子:“平儿哪去呢?一直没有见到他呢?”嫂子笑着回道:“楼上学习,说是早上吃多了,就不下楼来吃午饭。”我嗯了声。看着二伯与父亲开完菜后,我伸出了筷子,二伯将一整条桂鱼放入我的碗中,笑着说:“你是属猫的,最喜欢吃鱼,这是自家养的。”我并不饥饿,但看到二伯夹的鱼,我嗅着香味忍不住的尝了起来。鱼肉鲜美、刺少。二伯跟父亲看我着吃得开心,都相视而笑。“这么多年没有回来,吃好点,过十来天又得去学校了,想吃没得吃了。”二伯美滋滋的说。帅锅一旁醋意十足说:“怎么我现在的待遇完全不同啊?二伯偏心、二哥、二嫂也偏心。”我呵呵了两声,故意在帅锅面前炫耀了一番。“用现在一句流行话讲,人品问题、人品问题。”我抿嘴玩笑说道。帅锅冲着我干瞪了几眼,又哈哈大笑了起来。整家人完全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二伯没吃多少,就停住了筷子。我好奇的问道:“伯,您咋不吃了?“二伯不好意思的呵呵笑着说:“我也要减肥呀。”我们望着年芳68的二伯,都哈哈的大笑起来。二伯当作没听见,拿起了道具扭起了秧歌。帅锅见状笑着说:“好状态,这舞蹈由北南引,我们南方人跳也别有一番见味哈。跳得好呀,越跳越健康越长寿。”二嫂打趣道:“这么跳下去,下回我陪您老上街,人家会说咱俩是姐妹。”二伯边跳边乐呵,这日子正如她的伴舞音乐,幸福的生活越来越美好嗨、越来越好。 酒足饭饱后,我们起身返回。母亲点炮竹在门口等候,我们兴冲冲的走进了家门,围坐在自己家的火炉旁,门外开始乌云压顶,屋前的山峦只能清楚展露被雪覆盖的山尖,风雨欲来风满楼,寒风从门前钻进了屋里,“大雪消停了几天,怎么又开始下了?这天怎么跟漏了一样。”母亲在门口望着这黑压压的云层。我忙走到门口拉着她进门,“雪灾年份当然会雨雪交加,门口风大、寒风刺骨。好多地方过节都被围困在雪里,咱们这边还算好,还可走家窜户。“我示意母亲坐下,父亲和帅锅都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视。我的视线也移到电视上,一支孔雀舞让我惊叹不已,一个白色的背景挂着一轮圆月,一袭孔雀长衣飘袂,翩翩起舞、神情和动作跟孔雀并无二致。舞者是一森林孕育的精灵吗?她动作及创作的灵感完全源于自然的馈赠。艺术源于自然、高于生活,一个舞者的灵魂能与自然合体,这是何等空灵、高雅的境界。这是我见过最美的对自然、对艺术的诠释和解读。中国的艺术好像是追寻到自己的本真了,越回归自然、回归本我的作品,才越俱有中国文化的风骨,这兴许是中国艺术惊世的起点。 一曲舞毕,全场哗然,现场的观众及主持人无不叹止。相声、小品仍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赵本山草根的代表,他的形象本就牵动万众、而作品更是妙趣横生。父亲听到是赵本山的节目,脸上自然的展开了笑颜,这是他的偶像,每年的春节晚会,他对赵本山的节目情有独钟、并百看不厌。我有意将手伸至父亲的眼前,上下晃动,打乱他的节凑。父亲硬把我的手拽住不放,接着笑呵呵的看着赵本山的小品,“黄金搭档,赵本山跟宋丹丹。”父亲说着,我也随着父亲的喜好,看起了小品。“公鸡下蛋、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鸡。”电视话音刚落,父亲笑的前府后抑,我听着也一阵狂笑起来。 晚会看罢,我起身走到门口,早已是雨雪交加了,雪像是刚跌落了神坛,一着地就被融在水里,即而寒风一吹,结起了薄薄的冰层。风吹到脸上,有种刺刺的疼痛。天空越发阴沉,好像传说中年未被赶走,惹了天神,故降风雪。我伸出了白嫩的手,接着掉落的雪粒,雪粒在年内遇到温暖,即刻化成了水珠。而屋檐上滴滴哒哒水珠,在这午后唱欢着清脆的歌谣。天神还是想用睡眠舒缓着双眼,命着黑云吓走了白昼,夜来了,父亲拉着我走进了屋里....... 我们一家围炉夜话,大家在一阵的嘻哈声中痴醉,帅锅不停的打着哈欠,我也睡意十足,父母亲轻推着我俩,示意大家上楼休息,我猛的一站,摇晃了两下,速速的走上楼。 亲人倾诉 一丝微弱的光线钻过窗帘的缝隙射到我的眼睛上,我揉了揉睡眼,努力的睁开了。 清整之后下楼与家人共享美味佳肴。春节一如往年,看得到的热闹、繁华、大部分都是遵循于习节,年复一年带着期盼与希望前行,短暂的繁华过后,都渴望内心的平静与安宁。 几经辗转回来后仅仅只是想多陪陪父母,而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嘻嘻哈哈的迎来送往,终于归于岑静,归于我与家人共有的时间。 每天在客厅里偎在母亲的怀里,享受这种亲昵的时光。而母亲也闭门不出,不多言语,只是抚着我的发缕、轻轻的拍着我臂膀。 父亲则天天试着新菜品,相互陪伴的时日成了彼此内心最悦愉的时光。 我淘气的望着母亲,开始跟母亲聊聊家长里短的事情。母亲能与我们长谈的便也只是村邻家的事。 而聊起邻访的近况,母亲都能如数家珍的说道一番,母亲最感到遗憾的还是英子姐的境遇,一想到英子姐,便不停的哎叹英子命苦。 我一旁瞪着眼睛,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神情看着母亲, “为什么境遇不佳都归结于命呢?风水也是不停的运转的呀。”我轻声的对着母亲说。 英子如今的不幸是受封建思想残余的毒害,您看看:“英子17岁还未到达法定年纪,媒婆与双方家长谈好,家长看对方房子漂亮、男孩长相清秀、家境过得去,这事便就定了。一个不经事的女孩的一生,就短短一两个月就决定了,英子只是一个对结果负责的人,双方家长才是整件事情的推手,两个年轻人都在未经过爱情滋养、未进行深度交往与了解的情况下而结合的,产生的悲凉到底是英子命苦、还是所有的悲凉都是别人的嫁接呢?农村人养女儿都是为了养大了,好好的接济娘家、而娘家唯一能大捞一笔的便是价钱不菲的彩礼钱。不幸之因何其愚昧可笑,在封建思维里女儿的幸福终境还是抵不过成年后的一笔彩礼钱。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我们转头一看,大伯母站到门口,神情明显暗淡了很多,我与母亲忙招呼着大伯母进屋喝茶。伯母安坐之后,一幅心神不宁的模样,总是欲言又止。犹豫了再三开口道:“英子又被打了一顿,军仔那个枪杀的回来找钱,瘾犯了。”母亲只字不提,我迟凝了片刻,农村观念里 “离婚”便是一种羞于启齿的事情,因为多年来村里有夫妻不合被打至残的,各村级干部也劝和不劝离。 这种婚姻观念的畸形发展,导致很多女性抑郁而终。很多年幼无知的女性、在无知的年龄被推向无知的生活,我知道伯母伤心欲绝,又无能为力。 我坚定的对着伯母说:“英子姐跟我说过想去深圳,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先出去工作,也可以避开军仔,英子在外完全能自立更生,就长期避在外边,名节均不受损。也可避精神与肉体上的推残。”伯母一脸无奈望着我,她这一生从未离开村子,衣食住行等物资均从地里赚得的。 她的世界便是这方圆十公里。她不放心,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但听了我的见意,思想有些许的动摇。 母亲起身走进厨房端出食物招待伯母,伯母苦笑了一下说:“英子命啊,命苦。”我听罢,沉默了许久说:“您先支持英子姐出去,如果三五年后她还过着这般行尸走肉的日子,您再说她命苦,我真信她命苦,她的人生才刚开始,暂且不论富贵,但是她让自己过得内心富足、生活充实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伯母脸上略过了一丝的微笑说:“我支持她、支持她出去。”我听到此处看到伯母眼角的余光,感受得到为人之母那种内心的焦着与无助。 乡间漫步、归家夜饮 屋檐融雪的水滴不停的滴落在地,我倚在客厅的窗前,母亲在细想我对她所说有言语,她好像懂得,好像明白了似的。 突然对我说一句:“不要轻易结婚,家里不允许媒婆给你介绍。”听到此言,我心头一暖,望着母亲激动的掉下了泪珠。 中国发展的轨迹不停的在前进,中华儿男在发展的历史中一直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男儿成了整个家庭的荣耀,随之也衍生出了许多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宝儿。 农村人习惯了坐井观天的择偶方式,教育方式。循规蹈矩成了整个中国农村的老一辈不可或缺的生活轨道。 而在改革开放初期,农村新生代越来越多的人群涌入北上广深、越来越多的人群在接触了更潮流、更先进的思维方式之后,开始接受西式的思维,开始冲破传统封建思维的束缚。 踏上一条寻求更自我、更洒脱的道路。我陪伴家人的日子快到了极限,便陪着父亲与母亲在乡间的羊肠小道上漫步。 道路还残留着未干的雪水,杂草丛中还能隐约看见未融完的雪,略显羞涩。 一路上碰着同村邻里,父母和我礼貌性的说着新春福语。勤劳的邻居有些早已赶着羊儿在山坡上放牧,大部分的青草才冒着尖儿,父亲与杨叔开着玩笑:“您家的羊把刚冒尖的草吃了,后面可要断粮了。”杨叔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断粮了,我就有我粮了。”我们都忍不住的笑了起。 路的两边还有些枯草,而枯草中夹着迎春的小草。春风一拂,抚醒了满山酥睡桃、李,桃树的新绿争相露脸、被雪困住的鸟儿也趁着春风吹拂的时日,出来活动筋骨,一会停到电线杆上、一会一跃入树群中、一会脆鸣舒诗意、好不热闹活泼。 暮色渗进了日光里,开始模糊了我们的视线,出来沿道漫步的人越来越多,顽疲的小孩也开始嬉戏追逐,年纪较小的孩童围着桃李、围着草堆寻春摘绿。 年纪大点的拿着石头抬头便朝着停在树上或电线杆上的鸟儿打,一石未中、接二连三的朝着鸟儿进攻,鸟儿一阵惊飞干脆归巢夜宿。 我挽着父亲、母亲走上了水泥道上,抖了抖雨鞋上沾着的雪水珠。同村的姑娘基本外嫁了,现在未出阁的较少。 我与佳儿自然成了村里媒婆的惦念的人儿。归家至今,还没来得及去佳儿家拜访,佳儿也喜欢回来帮父母手,舒解一下父母常年劳作的疲乏。 自然也未来我家窜门。我们慢步走着,忽然背后传来有人唤着母亲,我们仨转身望去,只见胖嫂快步走了过来。 母亲见人一脸笑意问: “这是赶哪里去?这么着急。”胖嫂微笑着盯了我一会,满意的回着我母亲的话:“赶去说媒,这回说的是老杨家的佳儿,看着老杨在这边赶羊。”母亲又笑了一会回应说:“年都没过完,你这发不完的财,说了哪家?”母亲虽然不支持媒婆给我说媒,但见到媒婆、她的兴趣点马上就被点燃了,跟着胖嫂一番言语。 我看她们聊兴正浓,我故意打断胖嫂好奇的问:“婶,佳儿还在上学呢?书都没有读完,怎么就相亲了呢?”胖婶一脸欣喜的说道:“还在读书也可以先订婚嘛、以前这个年纪的女娃,哪个不是生了好几个娃娃啰,现在男方蛮优秀,家境富足,男孩还蛮有本事的,在广州做生意的。”母亲听着有些激动的回应:“那好那好,那女娃跟??一个学校,今天就毕业,刚好毕业到广州跟他老公一起做生意,那也几好的啰。”父亲也有不耐烦的给母亲使了使眼色,母亲见状立马跟胖嫂分道而行。 “英子的媒就是她说的,之前也是说好得很嘛,军仔也是做生意的,彩礼确实给的像样,现在英子过的哪是人过的生活呢?不催你走,你还跟她扯。”父亲有些性急的说着。 “母亲不仅不慢的回复:“顺道聊聊天,你催啥。若不是彩礼重,你哥嫂会把英子嫁过去?我一路边走边说:“嫁的又不是你的女儿,你们着什么急嘛?”父母突然停着脚步看着我笑了起来。 “媒婆做媒收入高,促成了一对也得不少说媒钱,媒婆不干好、要不得、亏良心。”父亲情绪有些激动的说着。 暮色越来越浓,树与山丘都被盖上了灰色的薄纱,隐约能听到吹锣打鼓的声音,这是舞龙、龙队出门的前兆,炮竹声也不绝于耳。 “??,龙狮队出山了,这队龙狮离我们不远,兴许这两天就到家里来闹新春了。”父亲转忧为喜,在习俗中,这是对新春最好吉兆。 母亲呵呵的跟着笑起来。不知不觉到家了,帅锅紧闭家门生怕被人打扰。 见母亲在楼下唤他,他懒洋洋的下楼开门。帅锅见着我们嘻皮笑脸的说道:“欢迎美女、帅哥。”父母乐呵呵跟吃了蜜一样,我向来以美女自居,自然也不客气的笑纳了。 父亲进厨房一阵的倒腾着,母亲与我和帅锅安坐客厅,我看着时日跟母亲说着返程的事儿,帅锅见我说此事,也凑上说着返工的时日。 母亲的脸上立马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但她深知:“再不舍,也必须放我们远行。”父亲心里明白,但也不再多言,只是每日给我们做上不同的菜品,只为让我俩在家吃好,虽二老未出远门,生活这么些年也没少让二老体会到生活的艰苦、酸涩。 靠农作物丰收变卖养活两个孩子,靠着给村民修房建舍供着我们上大学。 两老质朴、都知道知识的重要性。也在用他们最质朴、最真挚的方式支撑着我们走得更长、更远。 母亲起身进了厨房,她是不忍听着我们说离开,又不想让我们看出她的牵挂与不舍。 我与帅锅起身走入厨房,母亲准备端菜上桌了,我与帅锅说服了母亲,让她吃一顿我俩有尽绵薄之力的晚饭。 我负责端菜、帅锅便准备着碗、筷、父亲依然撑着勺。很快饭菜准备完毕,我们一家又围着餐桌坐了下来,父亲开了一支红酒,拿了四个杯子,双眼眯成了一缝说:“今晚咱们一起喝点,生活加点料,加点仪试感。”我与帅锅都极少喝酒,但父亲雅兴尽在,我们与母亲也举杯应和,越喝越尽兴、越聊越畅快。 父亲开始在酒精的催促下张口便讲述着我们儿时各种顽皮、撒娇的画片,讲述着我们俩骑父亲的背背、讲述着春来水涨捕鱼之乐、讲述着夏季上树扑蝉、入林纳凉的快乐、讲述着秋季禾下捕稻鱼、山野挖菌之乐、讲述着冬日自制滑雪轮、破冰追野兔的欢快。 说到尽情处,父亲一阵大笑,一声长叹。我与帅锅附和安慰,但内心却像拧紧的绳索。 。。。。。 观狮聚友 喧闹的锣鼓声吸引着父母,我被母亲跟帅锅硬拉着寻声而去。沿着大道走了2里多路,阔别多年的画面在我的眼前,欢快双狮快乐的跳着欢乐的传统舞步,时而夺框而入、时而双狮戏球、时而喜报春福、时而互挠须毛、时而趴地打滚。 春节自然少了不这人间喜乐的狮舞。围观双狮的民众越来越多、一路连追数里的小朋友津津乐道着狮舞的乐趣,对着舞狮者一顿热捧、热评。 狮群被众人相捧,转换了几个动作,便给观众抛出了媚眼,引得大家齐声相和、鼓掌示好。 舞狮是传统民俗里的重彩的一笔。在南方狮是祥瑞之物,舞狮便是祈福共乐的一部分,也只有每年新春舞者的风华才能展现、才能被民众用相机捕捉、才能给民众从开端到岁末均留有余味。 狮群是一挨家挨舞动着一番,每家均像接财神一样,欢天喜地的迎接,狮群转换着不同的姿势、伴唱者临换着不同的演唱吉语。 好事的儿童摹仿了着唱着,与伴唱者形成双重叠唱,引得众人捧腹大笑。 狮群往哪里走,母亲便拉着我往哪儿走。追随着狮群走了好一阵儿,一群一群的民众往舞狮的方向走,有些目睹过舞狮过程的人,却喜闻乐见的给新来的熟人形容着节目的精彩及乐趣。 追了一阵,走了一阵,父母及帅哥兴致丝毫未减,我也越来越起劲,跟着帅锅谋划着如何替换舞狮的伴凑,过一把瘾。 帅哥时不时的凑近紧挨他的那位鼓手、我则跟在他的后面伺机而动。帅锅看着鼓手眼媚低垂,趁机推了推鼓手说明来意。 鼓手疲态尽显,赶紧把敲鼓的工具给了帅哥。帅哥接过敲击棒欣喜的向我招手,我接过两根敲击棒,一阵的敲击着锣鼓,和着炮竹声,我和帅锅欣喜的敲击了一阵子,整个人重回了儿时的阵场,欣喜若狂。 父母的目光不知何时聚集在我与帅哥的身上,二老脸上溢出了笑颜。我们一家随狮队而行,走了方圆三公里,终觉疲乏,双手竟有有酸痛的感觉。 父母命着帅锅带着我回去,整个神情跟动作还跟儿时一样。总是充满了着爱意,怕失了手丢了我似的。 回返的观众也陆续的多起来,父母拉着帅锅和我走在大路的旁边,有相互唤名的邻里,想共诉新春的福事。 不一会儿一个长端妆秀丽的女孩一手捂住了帅锅的眼睛,我与父母笑着扭头看去,女孩突然羞涩的涨红了脸,忙缩回了手。 帅锅下意识的把女孩的手拉住了。这一刻来往的行人突然笑了起来,一时间邻村与同村的熟人一直排队围了上来向父亲与帅锅贺喜、讨酒吃。 帅锅陡然间面露窘态,我冲着帅哥诡异的一笑说:“瞅瞅,出名不怕早,你名节不保哈。”帅哥微红的脸上笑容未消,眼神中带着俏皮。 女孩的整脸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终于禁不住向我父母道喜人群的赞赏,趁着人员的缝隙钻了出去,一路逛奔而逃。 邻人中年长的男性起哄唤着逃走的女孩说:”跑啥子,回庸铭家过年去。 让我们早点喝喜酒撒。”妇人们却七嘴八舌的闲聊了起来。父母则应着邻里说:“还早着啊,真讨媳妇,这些喜欢一定请着你们喝,若想喝酒现在也行啊,走我家去嘛。”一路上邻里众多听父母的相邀,也只有三五个与父母交往甚密的邻里随我们同去。 父母都是好客之人,新春迎访客便是迎福,二老便乐开了花。父亲叫着母亲先回去,他与三五邻里慢走回来,晚上备薄酒招待。”母亲听后从父亲那取了钥匙,三步并作两步往回走,我赶紧跟各位叔伯打着招呼,随母亲先回家备宴。 过了一阵子,帅锅脸上的红晕消失了,恢复平时的自然状态,一路嘻笑不停,说话的幽默与情趣惹得叔伯们连连称好。 我与母亲走到路口看见有往来送客的车辆,我与母亲便搭着一车,十几分钟很快就到了家里。 母亲看了看钟,便掐算着时间,我见状与母亲商量好,让其安排,我做副手,顺带着分享一下母亲厨房的乐趣,母亲拿着最简单、易学的青菜叫我折好清洗,我顺杆溜着往上爬,要求要做着其他切菜的工作,母亲也应允了,这是十多年来第一次应允我切菜。 忙碌了一阵,帅锅最先进了屋了,拿了炮竹燃了会,老爸与叔伯们进屋就坐了,母亲往装好茶与红枣的水杯注水,帅锅端茶会客,取了水果、零食摆放在客厅的桌上。 母亲将备好的下酒凉菜端上了桌,帅锅取了甜酒与白烧,叔伯们按着自己的喜好选酒,还不时的戏弄哄笑着喝甜酒的叔叔。 母亲总是一脸意,厨房里炒了几个热菜、端着已备好的炖汤上桌,我向来不喜酒精,便不愿往桌上凑,叔伯们一直相邀共饮一杯,我却坐在沙发上听他们与父亲的谈笑风声、举杯推盏、起坐之后、言辞间谈的均是子女之事。 父亲几杯酒下肚便说着我与帅锅返程之事,八字胡的胡叔便急忙问着:“还未出节,票买着了吗?”父亲与帅锅都示意票这两天便可到手,托着黄牛购的。 胡叔急眼的问道:“给黄牛钱了没?”父亲一脸精明的说着:“没给我票,我没给他钱,谈好了票到钱到。”胡叔放下了杯,从怀里掏出了个诺基亚手机,给了个电话。 挂完电话后笑着对我们说:“不用买票了,坐我外甥的车。明日早上走,开车8个小时就到广东撒。”父母欣喜了阵,这不仅解决了买票的难题,关键是学费在我身上,坐着熟人的车走安全。 不担心。叔伯们接着畅饮、畅谈了一番。我赶紧趁着闲隙时间上楼收拾了行李。 我在楼上整理完毕,叔伯也酒足饭饱,个个从桌前挪到了沙发上,个个都略带着醉意。 父亲手扶着脑袋嘴里嘀咕了一阵,思路清晰,处于微醺状态。他们又闲聊了一阵才慢慢散去,我与帅哥协助着母亲收拾、清理。 大家都不言不语,父亲则趟在沙发上打鼾的声间由弱到强,我与母亲相视而笑...... 惜别父母返校 我与帅锅早早下楼,母亲早已备好了早饭,我们缓缓的吃着母亲的爱心早餐。 用心的体会着早餐里的爱意。母亲一边不停的叮嘱我俩,7点左右门外有汽车的鸣笛声,父母开门相迎,我与帅锅将行李装入了车尾箱,胡叔的外甥下了车,礼貌的跟着我父母打了招呼,并向我父母自我介绍了一番。 他叫李民,父亲拿了两个香烟塞到李民的手里,一直叮嘱李民开车慢点,到了报个平安。 李民客气的劝慰着我父亲,让其安心。李民上了车,我与帅锅也上了车,开着车窗,我眼泪禁不住的滴了下来,车子开动了,我扭头望着渐远的父母。 颠簸了一阵,开了一阵的乡间小路,终于寻上了大路,按着路旁的指示上了高速,一路南下,雪已全被融完,路上涌入的车辆越来越多,我虽略带点感伤,但想到毕业在即,也平衡了内心的不舍。 我双眼看着窗外迅速往后倒的树木、房舍。车上副驾驶上一位漂亮的姑娘开始大方的与我们搭讪,车子行驶许久,大家都开始找破了沉默,闲聊了起来。 “我叫吴媛,李民是我昨天在路上捡的,今天带回去见家长的,你们看看帅不帅。”姑娘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帅锅一下听出了端倪打趣道:“在哪里捡的,你捡了个老公,我去捡个媳妇。”李民一下扑哧的笑了。 我抿嘴一笑,整个车上的氛围热闹了起来。同处80末的群体大家的共同语言,越聊越多不停的报着笑料,一路大家聊得特别的愉快。 我见着聊天方式的不同,也不忍打扰,享受着这突然喷发出来的笑点。 李民紧急刹了车,车辆密度渐渐加强。大伙开始放开的聊着,吴媛是广州本地人,一口很不地道的广普普通话,我听着略有不适。 他俩偶尔也用广东话聊些私事,我与帅哥头靠着座椅,拿出备好的零食。 吴媛选了些湖南特制的板鸭,我与帅哥嘴里不停的啃着饼干。我拧开了一瓶水递给了李民。 帅哥与李民聊起了工作,聊起了手机、聊起了各地旅游的资讯、聊起了时事新闻、聊起娱乐八卦。 吴媛一脸从容的附和应对,讲述着自己的见解。而我对娱乐八卦一概不知,对各地的旅游资讯略有所闻,听他们一翻的描述,我的思绪随着各场景的转变而构画着不同的画面。 知识的局限的性让我这位学霸略有不适,各类社会资讯也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默默的倾听着,到了语风幽默处也忍不住的开怀大笑。一路上大家聊的尽兴,也为初次的相遇而感到欢喜,难得这么投缘、吴媛兴起之时拍了拍大脚。 我略显拘束,在他们的谈资中偶尔讲述着自己的愚见,有时候为了缓解尴尬故意讲些段子引大伙发笑。 车子驶入了一处服务区,我们都开门下车舒展着筋骨,便往吃饭的地方涌。 服务区涌入的车辆太多,人群一下拥挤了起来,帅锅问好大伙要吃的饭食,购好之后朝停车的方向走去,我们围着车辆周围来回的转着圈圈,一来缓解一下风吹的寒冷、二来让血液能更好的流通一下。 帅锅朝着我们挥手说:“趁热,都上车吃。”我把车门拉开,等着帅锅往车里钻,我们四人座定之后,各自取着自己喜好的菜品,快速的吃了起来。 “今天荣幸有了这么位帅气的车夫、条件简漏请大伙吃简餐了,到了地点,再请您夫妻晚膳。”帅锅嘴里边嚼着青菜,边不好意的说着。 李民笑嘻嘻的回应着:“兄弟,这一路过来,都是莫逆之交,你把生命都交给了我,这是我的荣幸。”吴媛性情爽朗特、声音柔和的回应:“你们要不要这么肉麻?吃饭是小事,这缘份多难得,一路我都年轻了。”我全然有些懵圈,只顾自的埋头苦干。 我将便当盒放入塑料袋中,他们吃饭是附带的,玩笑聊天为政要。我缩进了车了,头靠着背椅昏昏欲睡。 。。。。 群体返校闹新春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在校门口,帅锅推醒了我,我揉擦着眼睛,迅速的坐了起来。 李民与吴媛笑着说道:“小妹妹到了哦,”我试图伸长着双脚,而双脚弯曲太久,麻木的不能自如的行动。 帅锅从车内出来,把行李提出来,将我抱扶下来。李民与吴媛迎着笑脸说:“吃饭就不必了,改天去广州或都到我到你地盘了再约。”我见他俩挥手示意,我回敬着一句 “谢谢,辛苦你们了。”李民与吴媛驾车离去,我与帅哥见其走远后,提着行李箱往宿舍楼走去。 傍晚时分校园里传来一阵的宣闹、喝彩声,操场上未归家的学弟们肆意的挥洒的汗水,蓝球被拍了起来,一个高个的男孩顺手一接,灌入了球框内,围观的女生们拍手叫好。 帅锅拉着箱子突然停住了脚步,也观望了起来。蓝球场的球框上的网兜脱落了一半,每次灌球后都左右不停的摆动。 观众席上稀稀落落的坐着观众,打球的队员们专注着球的运作方向,无睱顾及路边与观众席上的喝彩者。 帅锅站着观看了一会,不时的夸道:“好球”。他已脱离学校多年,一入校园,球场的场景是他多年未再重温的场景。 在车上睡了许久,刚又漫步了二十分钟,我整个状态开始轻盈,静静的陪着帅锅看着这场激烈的球赛。 时不时的一阵风抚过,带着校园盛露的花蕾的清香,阵阵的扑鼻而来。 我转头看了看,四季常青的树儿厉经岁末的寒风,依然秀丽苍翠。围墙两侧爬满了带着枯枝的藤蔓,中间却拥簇着一群群红色的杜鹃,学妹们正在刚吐新绿的草地上坐着,离花簇不远,放眼一望,花簇下的美人形成一幅极好的自然画。 一种长尾不名知的鸟儿从翠绿的四季树里一跃而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顺着它的身姿竟落在了花簇中间,争奇斗艳。间歇性的哼唱几声清脆的鸣音。 我回头望着帅锅,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便唤了他的乳名,他徒然间像被触电了一样,才缓过了神来。 我们往宿舍的路走,上了一排排的台阶,这边气候与湖南不同,气温明显高了很多,打球的学弟们穿着短衫,我与帅锅均穿着厚的羽绒外套。 往宿舍走的这一路,回头率百分之百。帅锅竟有意的自夸相貌堂堂,引无美女回眸。 我见其辛苦的扛着我的行李,不忍补刀,随口应了一声:“难不成我未来的嫂子要从这里诞生,若也相识,那我岂不是学校的绯闻全被你知道了。”帅锅笑着打趣说:“露馅了吧,不好好读书,以后可有把柄在我手里了吧。想想今天怎么收买我。我得意的笑着说:“哈哈。。。。你应该想着我怎么给你进献美言,如何帮你里应外合才行。晚上请我吃啥了,帅哥。”帅锅斜着眼看着我说:“过份了哈,今天给你做了一小时的苦力,劳苦功高还让我请饭,小丫想想你肚子都还没有抗议,你的嘴先抗议起来了。毕业在急了哦,好好亨受这半年时间。”我看着帅锅虽然话语间带些笑意。 他的用意也在言词之间了。到了一个大花坛前停下,宿舍楼房像一个迟暮的老人,墙壁上挂满着带着枯叶弱黑的蕨类植物,还有些明显掉落粉尘墙体,可能是日月风霜亲吻的痕迹,男士止步几个大字挂在楼梯间,帅锅被宿管挡住,我冲着宿扮了个笑脸,说了几句吉祥话解释道:“是我兄长,送我入学的。他在楼下等我便可。”宿管长年无笑容的脸上,奇迹般的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我趁机夸赞了宿舍:“笑了,貌美了。”我赶紧爬上了二楼,将行李送入了宿舍。 往同班其家几个美女的房门敲了几一下,无人应我。我便快速下楼,挽着帅着的胳膊往校外走去。 天虽黑了起来,但云彩间还残留着落日染红的云层,我我用手撑着帅锅的左脸,推向另一边,邀他一同欣赏这种火烧云的芳容。 校园了的路灯开始亮了起来,但是落日的余光还未散尽,路灯的颜色也被藏了起来。 我们走到校门口的川菜馆里,我知道帅锅工作时间不长,又对各种电子类产品兴趣极浓,便偷偷的往他的口袋里塞了几百块钱。 我拿着菜单叫了帅锅称道:“点菜归你,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咱们要保留。2菜一汤。”帅锅笑着点了菜问了一声:“旁边的酒店贵吗?”我愣了一下回应:“不知道从没有关注过。”见老板娘过来,我尴尬的问了老板娘。 老板娘显然误会了轻声的说道:“68元,学生的消费价格。”过一阵子,菜上来了,旁边陆续出来吃饭的学弟学妹也多了起来,我与帅哥正准备用餐。 突一撑不轻不重的落在我的肩上,我惊了一下,忙转头说:“你丫吓死我了。”同班的秋宁大笑了起说:“心虚了吧,什么时候找的帅哥?”我瞪着眼笑着说:“我哥啊,吃了没,要不一块吧。” “一桌了今天到的同学,湾仔请客,你这不富裕,我就不参与了。”秋宁指了指楼上说。 “那你楼上有大餐,我就不留你吃了。”我望着秋宁说,这丫朝我抛了个媚眼转身往楼上走去。 我与帅锅准备开吃,楼上的湾仔微胖的笑脸在楼厅口出现:“??,带上家属上楼吃,老板娘把他们的菜端楼上来。”我征得了帅锅的同意,带着帅哥往楼上走,打开门一看,十五六个同学到了站了起来跟我哥礼貌打着招呼,顺带着自我介绍了。 我向着四年同窗的老友也郑重介绍了我家的小屈同志。女性同学诡异的笑着问道:“你嫂子有没有预订啊。”大家听着玩笑大笑了起来。 湾仔抖动了两下,肩头的肉也弹了两下。可爱的圆脸嘴巴一张一合说:“我们几个男生能先小舅子吗?今天我生日,缘份啊。”其他同一起起哄,七嘴八舌的玩笑了起来。 我与帅锅坐好后,老板娘的菜也接连的上了过来。 “湾仔是本地人,家离学校也近,这一带的超市都是他家的。同学周末要是没事,去逛的时候顺带的打点包走,不收钱哈。”秋宁笑着说。 其他的几个同学一脸疑惑,故做深沉的问:“啥情况,湾仔没发话,老板娘发话了吗?”湾仔忙不迭的解释:“同学同学要啥吃的周末自取撒。别取笑我撒,老板娘还在丈母娘胎里哈。”大伙笑得合不拢嘴。 “湾仔有福,今天生日全民休假,地主公的待遇。”张菲起哄的笑着说。 “同学的相处就是纯粹,还有几个月共读了时间了,以后各奔四海,相聚时难哦。老同学喝一杯”杭君起身举着杯啤酒。 我与帅锅端着杯饮料一饮而尽。我们边吃边喝,张菲又举杯开始轮着给同学敬酒,每敬一位便诉说一个喝法:“妮子毕业了不管到哪?与老同学联系,天涯海角若有事,老同学一定赶到。祝你毕业顺利。”张菲与妮子一饮而尽。 蕾蕾与其他四个男同学也喝了起来,张菲与几个女生一一的喝一圈。随后同学大伙又举了几次杯,女生开始讲着回家被相亲的经历,各种吐槽后。 男生便商讨着毕业后的择业计划、想去的城市的规划、不知喝了多久,大家兴趣越喝越高,送蛋糕的服务生把门推开,大家还在不停的唠着家常。 席间菜酒吃的差不多了,我因不饮酒便把蛋糕提了上来,打开后,插好蜡烛点燃后,叫着愰愰悠悠的湾仔走到了桌前,让他许愿吹蜡烛,蜡烛一灭,大伙拿着蛋糕开始嬉闹、、、、、 校园漫步 连续几日的放纵,终于迎来了学校的课程。佳儿此时并未到校,在qq上与我闲谈了一番,春节在家相亲的男友带她在广州小聚一段时间。 幸福感无以言表,我委婉的劝其返校完成学业,被佳儿不知趣的回绝了。 直言说 “我不知其幸福的滋味,自己努力远不如嫁个如意郎君。”我知趣的作罢,只能祝其幸福快乐。 佳儿才出言稍谦逊点。其后很长一段时间呐,佳儿也只是偶尔来校逛逛,穿着光鲜亮丽,其他女同学羡慕不已,我则体凉父母与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不易,倍加珍惜最后短暂的求学生涯,每日均在埋头苦读,只求顺利毕业,毕业论文能略微出彩。 每日三点一线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每周末学校开始出现各类私家车,接上同届及同班的女生出入,毕业季大家均已完全松懈下来,周末能留校内生活的同学不多,反而湾仔让大家刮目相待,不再出去各种浪,从开学至今课程从不缺席,图书馆也成了他课后常光顾之地。 出其意外的湾仔竟然开始为健康加油,每天定时的运动健身。天气越来越热,我开始每日挑灯夜战,了解各类毕业的咨讯、就业导向、每个行业的行业状况、与专业对口的相关企业信息。 为每一步提前做好了解与铺垫。每日湾仔却成了夜晚送我到宿舍的同伴。 又至周末,夜晚虫鸣声不断,校园的路灯在月亮的衬托下羞涩的藏起了自己的光芒,人行道两旁一排排榕树垂着胡须,在月光照拂下显得更挺拔,叶子时不时的在沐浴着轻风,在月光下不断的翻着叶片,起起伏伏朦胧静雅。 还未到夏季,这边的春天便有夏天的热度,宿舍只吊着老式的三叶风扇,喘着粗气垂垂危矣,年龄较大气力不足,风总是非常的微弱,因我经常半夜热醒去冲凉水澡。 我拿着书本与湾仔在人行道的小石街上缓缓的漫步,四周零星的几个学弟、学妹匆匆而过,我则留恋着这徐徐清风,总是待宿管快要关门时返回。 光阴似箭,离毕业的时间越来越近,我内心的紧迫感越来越强,好几个同学也不再每日外出,总是留在教室,想着各种招与我们闲聊、玩笑。 这种不舍之情流露的越来越浓。我们明了大家心里的依恋的,但只字不提,只是每次往返饭堂、图书馆多了几个只讲段子的同伴。 忙忙碌碌的一天过去,这一夜没有月亮的作陪,深黑的天空却漏出了整片眨眼的星星,白昼看不出天的深邃,夜晚却给了我们另一番风景。 湾仔、杭君、妮子、秋宁与我一同披着星光闲聊,蛐蛐的断断续续的欢唱、蛙儿也不甘示弱的叫着、蝉儿却带着乐队伴凑,整个夜晚更多了些许趣味。 秋宁是我们的班花,但生性泼辣、刀子嘴豆腐心,张口便道:“我的美是湾仔衬出来的。”湾仔是个乐宝、从不认真,总是情商超高的回话说:“今天是嫦娥休假,玉兔影射了自己的容颜给你。”引得我们几个捧腹大笑。 秋宁也服气的回嘲道:“玉兔有我的美貌吗?你看婵娥都羞的躲了起来。不像某人长了武松的身材却无武松的貌。”说完无趣的甩头走了。 我连忙拉住了秋宁:“大伙开着玩笑,还能有多少次大家星夜漫步的日子,开着玩笑不必须要认真,聊的过程中可以再补一刀也成啊。”我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妮子哈哈大笑说:“再过几个月,你想伴嘴都找不到人哈,最多大家周末或者晚上抽空,qq里边倒几句苦水、分享一下职业上的喜怒与经验。还能聚不?” “想聚也不易啊,湾仔兴许也是后会有妻哦。”蕾蕾淡淡的说了一句。接下来每个夜晚,只要不在图书馆,我们几个便相邀一起出来压路。 聊天的范畴也在不变的扩大,秋宁与湾仔两个活宝的对话也越来越有趣,来来往往他们让我们觉得有种很特别的情愫。 两人的默契越来越强,更多时候不再斗嘴反而相视一笑了。秋宁也突然间变更格外的温顺、变得有包容心了。 妮子与我和杭君、张菲心照不宣,每天我们选择熟悉的路走,怕在陌生的路上打扰了秋宁与湾仔,后面的出行慢慢的避开湾仔与秋宁,兴许不是怨家不进门,往往看起来性格不相容的两个人,相爱起来却如此的迅速,如此的热烈。 同窗话别 学校开始每天有企业的人员过来演讲,过来讲述不同企业的一些人才需求,天气也越来越热,校招的企业也与不停的与学校对接,老师也开始不断根据不同企业的诉求、不同学生的特质要求推荐着不同的职业、行业。 离毕业的时间越来越近,我边准备着毕业论文,锚定了企业便开始投着简历,了解着一些相关的应聘注意事项。 对未来充满着极大的期待。湾仔与秋宁的事情败露,毕业竟也让他们进级为父母。 初为人父母的湾仔与秋宁,每日自然也浓情蜜意,每日都在为孩子及婚礼而忙碌。 佳儿从在家相亲之后,开学至今除了闲暇时间,衣着光鲜的开车来闲逛一番后,再也未来学校重温为学的时光。 妮子与蕾蕾两人成功在同一家公司面试成功,张菲与杭君因喜爱陶艺选择归隐瓷都,张强因家境富足,重返深圳为自家企添砖加瓦,雪儿与宝云一心想往深圳淘金,想到遍地黄金的深圳寻求更大的发展。 而我一直都在举棋不定。夏日的蝉鸣越来越热烈,毕业求职的场面越来越火爆,学校也开始组织企业有意向的学子去企业学习。 而我也在此之列,前往鹰图了解了一圈,公司以自主研发、生产为一体化的企业,以制造产品的彩绘的风玲、家居轻形饰品为主。 而此以出口业主导的企业不多,企业效益极好。而我们以储备干部的名义招进去,价码自然也是极低。 我返回学校后,也迟迟未作决定。过了两三天,老师便开始一个个面谈,在老师的一番游说之下,我妥协了。 与鹰图签定了毕业入职合同。临近毕业的一星期,整个教室里的氛围极好,再没有无故不来的学生,而老师也不教授任何的课程,班主任每天都在教室里与我们聊聊家常、聊聊未来的。 打打鸡血,我也放下了手里的书本,大家都像是在吃着最后午餐。情绪有些悲壮,整个班级的同学心里都有些依恋、有些不舍,而家境较好的同学便开始每天换着花样的买些零食、啤酒,每日整班同学开始都被一种略带幽伤的惬意所笼罩。 内心比当年高考完后轻松,但是却更伤感。同窗之间四年朝夕相处,而缘份深的同学结成了连理、或者成为了同事、情深缘浅者则各奔东西。 男女同总会有些在教室里悲泣,总是不舍得离开教室,桃花潭水深千尺,哪及同窗四年情。 最后一晚,大家再也无法抑住自己的情绪,都成了小泪人。教室显然被几个老师偷偷的用彩带、丝绸、气球等吉祥之物装修的漂亮得体。 教授我们的老师也全体出动,课桌只留了中间两行,大家把课桌拼到一起,桌上四周围着色泽亮丽的鲜花,中间放置着几个做工精细但图案各异的蛋糕,其他地方却堆满了各式各类的美食、美酒。 今天我们是被学校特赦的群体,可以纵声、可以豪饮。可以高歌、可以哭泣、可以不顾男女而拥、可以海阔天空的谈、 就职之缘 正值酷暑,太阳毒辣的煎烤着地球上的生物,全球变暖这个问题一直持续的发酵。 大批的毕业大军往返于求职市场,我在老师的游说下,幸免于在烈日下奔跑的经历。 我拿着已做好的简历,按学校与企业约定的时间前往鹰图,鹰图是一家大型制造企业,以风铃制作及出口为主要业务的企业,设计、加工制造为整个企业的核心,主营欧美市场。 而所设计的产品均以欧美习俗、审美为情趣点。而此时的欧美市场处于蓬勃发展的阶段,中产阶级爆棚,高新技术产业密集。 以专利输出、高科技产品输出为主导。因而劳动密集型、低溢价等产品均通过改革开放的潮流引入中国。 而中国处理改革开放的初期、百废待兴的阶段,人口密集,待就业人口众多,低价值的加工制造业缓解并带动中国劳动力的就业压力、引入经济快速发展的机遇。 学校包送我至鹰图公司,人事经理遣人带着我进入二楼的培训室,讲解着公司的用人要求、以及储备干部在今后晋升的机制、实习的时间、通过率等。 并着重介绍了公司的发展历史、及今后的战略规划。并带着我去不同楼层的各大部门初步认识一下每个部门的主要人员,每个楼层均做着各种不同类型的工艺产品、而昨终落在3栋2楼的组装车间,组装及包装车间,让我看到流水线上、最前端手工制作者井然有序的穿针引线至最后一位补齐最后一根风铃的排管后,一整套产品便悦然显现出来。 车间人员众多、每条流水拉线均有20个工人,一个车间六、七条拉线。 整个企业五栋每栋4层,总工人数2000人左右。人事骄傲的介绍着,我初次接触工厂,对职场了解甚少,故而少言多看。 每个经介绍的人员均笑脸相迎,我却误以为均是善意。参观完毕后,我在同事的指引下前去办理了入职手续,并且将行李拖至公司宿舍,暂作安顿。 在宿舍小憩之后,我下楼往工作区域里走了遍。园区环境优雅,生活区内树木、亭台楼阁均有、林道内小肠道蜿蜒曲折、两边还有鱼池、活水、假山、假石等。 两旁时不时的有剑竹拥簇,小池之水从假山后引入,叮咚作响。水中几尾锦鲤嬉戏、玩耍着,我沿着小道漫步想起毕业前夕,同学星夜漫步的情形。 慢走了一会,一些香蕉树、椰树林闯入眼帘、我正欲踏入园区,被看园的老伯叫住:“小朋友不可误入园区、蛇、虫较多,另外园区虽为公司资产,但非园区管理者,其余人员一律不得入内。”我看着黑脸伯伯。 听其劝解后,沿途返回公司宿舍,也不知走了多久,到宿舍楼下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的云彩,我大汗淋漓的站在宿舍楼的蓝球场旁,与我一同进入的公司面试的金浩招手向我打着招呼并走近我,邀我一同共进晚餐,我本能的警觉起来。 金浩看着我紧张的神态,噗嗤的笑出了声说:“怕我卖掉你,你不拐了我就不错了,我是本土制造,但却满心善意。我没有钱请你外出,去公司饭堂共进晚饭可好?”我紧张的神态舒展开来,一来二往闲聊了一阵,共往饭堂,我俩排在前排,队伍陆续越来越壮观,我们打好饭菜选择了一处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金浩长相抽象,广东人特征明显,但人大方、风趣幽默。 他边吃着素菜问道:“你一看就是南方人,是哪个省的,一个人过来的。”我腼腆的回应:“湖南人,一家都人都在这边呢?只是刚刚参加工作,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让我不适而已。”金浩笑着说:“刚出来工作都会这样,社会阅历是慢慢积累出来的。我们是从小生活环境就是如此,所以入不入厂实习,都没有什么感觉。”我边品着淡而无味的菜品,边心不在焉的说道:“你相当于在自己的家旁工作,环境熟悉,内心不会有怯弱感。”金浩脸上堆起了笑脸,为自己这突出的优势略显自豪的说:“不用担心了,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就找我了。”因看多了书、报纸上的血腥的文摘,另外从小受父母的影响,不喜欠人人情,更不信初识人的客套。 便客气的回应,表示的谢意。不到半个小时,我习惯了细嚼慢咽,金浩快速的吃完后,坐着等候我。 我突然抬头,看着他盯我看着的那一霎那,我的脸一下火辣了起来。整个餐厅人声沸腾,大家都三五成群的排队、席座、每个打好饭菜的人都仰着脖子张望了一会,寻找相熟的同事及空缺的席位。 金浩不吱声,我却害羞的结速了吃饭的时间。他便随着我一同起身前往休憩之所。 第一天,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对明天茫然无知。支身在外、竟让我内心有种悲呛感、没有一个同学与我同行。 我一人处于完全孤立无援的状态。想打电话也只能出了园区,去外面找到公用的电话亭才能拨打,笔记本电脑更是稀缺之物,原本承诺给各位同学送去佳音。 现实却让我受困于此。这栋宿舍楼是办公室专用的,下面三层是男生居住、上面三层是女性居住。 而宿舍下排还有一个蓝球场,夜灯亮了起来,球场上十几个高头大汉穿着球服、来回的奔跑着。 围观的群众不多,大部分人都行色匆匆的往厂区的工作车站走去,各车间楼层的灯相续的亮了起来,视线越过了球场可以清晰的看到车间人员工作的场景。 办公室以月薪为主,车间人员以计件多劳多得为主。而大部分均是外来务工者,没有学历、在车间奋力挥汗仅是为了多赚些家庭用度的资金,为家里孩子及老人提供稍优渥的生活条件。 球操上打球者一阵欢呼,我低着俯视着,刚好看见金浩朝着我挥手,示意我下楼。 我应声走了下去,坐到球场的旁,金浩走到我的跟前说:“没啥事,在楼下不如下来看球。”我平视着他说:“可惜我完全不懂球,也不能从打球的状态中去品出什么滋味来。”金浩规矩的坐在我身旁说:“我可以教你,今天第一天到,一个人在楼上,内心会比较脆弱,容易胡思乱想。”他一语击中了我的内心。 我睁着眼望着他:“故意掩盖着内心的空洞,你咋说的跟真的一样,我家人均在,我是第一次脱离家人的监管的,内心欣喜的很。只是突然间跟朝夕相处的同学分开了,心里失落而已。”金浩唉叹了一声说:“借我笔记本给你,你可以跟他们先交流一下,报报的喜讯。”我瞪着金浩说:“咱俩第一天认识,为何借我电脑? “ “不为别的,仅为以后能成为更好的同事、甚至成为朋友。”金浩用夹着广东话的普通话对我说。 我不愿多言,表示谢意之后,转身走上宿舍楼。避开突然而至的善意。 职场见习 陌生的地方,总是让我有一个难以适应的阶段。整夜辗转反侧,满脑子猜想着工作中可能会出现的状态。 起来又躺下,光着赤脚来回的在房间里踱步。实在没有办法入眠,我干脆用凉水洗把脸,一个盘坐坐在床上,等着天亮,眼睛转向窗外,竟还有车间车火通明,我快步爬下了床了,站在阳台上,有部分上夜班的同事,开始陆续的往宿舍走。 这么高强度的工作,让我非常震惊,而平时看着衣着亮丽的打工返乡的同村人,原来真实的生活也会是这么艰苦。 在别人的公司工作、拿着别人的饭碗、哪有好吃的饭呢?彻夜达旦的工作,赚取微薄的薪水,从生物的角度看,这种反相的生存法则于健康也是有极大的危害的。 可是中国正处在农村劳动力涌入城市的状态,劳动力的认知水平本就与企业蓬勃发展的态势不相称,有些早早辍学的80、90的人群居多,工厂招聘的一个首要条件便是年轻、眼尖手快。 一大群被农村出来的轻年男女便成了构筑企业迅猛发展的基石。而这部分年轻人均以血肉、青春在换取薪水、来自五湖四海,每个人的际遇也不尽相同。 在同一个工厂,80、90的人群有着相同的同理心、有着共同留住城市的想法、有着拼博奋斗的激情。 我不知何时倚在窗台旁边睡着了,一群年轻男女从车间涌出来。我被喧哗声吵醒、怕第一天上班迟到,猛的跳起来洗漱后往工作楼走去,工作楼与车间从建设至装修上有着极大的区别。 办公室区域干净整洁、装修气派、地板均由大理石铺成、两边环围而上的楼梯中间,假山、小桥流水、鱼池、翠竹相镶其间。 流水咚咚作响、灌入了小水车的车页上,引得水车一循环的翻滚,恢宏的办公楼里有着突然闯入的田园风情,此景竟有些让不知所措、有些与宏大的建筑显得不那么和谐。 “goodmorning”金浩吹着口哨站在楼梯口向我招手,我没有了昨日的拘紧、大大方方的给他一个阳光的微笑。 我穿着高跟鞋、缓慢的走到二楼,他引着我往办公桌前走。并帮我打好了饮用水、在我的桌上摆好了办公用品。 我内心有些小小的感动,或许被人照顾是所有女生,内心与生俱来的贪嗔。 办公室女性居多,而我被安排在最显眼的一个办公桌,客观来讲,是四面八方的来者第一个都能看到我,因而在给我配制电脑时,人资的小美人都一直抿嘴微笑。 我起初并不知其何意,只是一股傻劲的坐着,办着各位同事交待下来的工作。 文职、跑脚、简单打扫、领导备餐等都转移到了我这边。我安守着实习生的老实本份,不懂拒绝、总是来者不拒、也对着自己工作的职责的区分意识不明。 一来二往,整个办公室的同事都成了我的领导,而被公开欺负也便随着时间给我的教训的更深刻。 开班的第一天,我便整整加班至晚上九点。干着不同人交待下来的杂活。 金浩操着一口广东话,整个办公室人员对他都退让三分、而我作为外来人口,形单影只的来这里,来这种鱼龙混杂的环境中,我始终坚持着工作做好、人做好。 同事之间就会相敬如宾。金浩到处游晃着,见我忙着倒着咖啡、忙着打扫、忙着校对、打印各类文件。 他飞快的跑到我的跟前,试着帮我整理。因文件太多,稍有些迟。林特助便开始大声叫着:“今天谁负责打印文件、马上把文件送至我办公桌前。”我环视着四周,见整个办公室只有我一人在打复印文件、便把整沓文件递给了林特助。 原以为工作告一段落,没想到接连下来便是林特助将所有资料洒了一地,把我叫过去,狠狠训斥了一番。 “一个文件仅复印都做不好,这个是整个办公室最基础的工作,你把三种类型的文件混到了一块,难不成叫我一张一张选不成?”我低头不语,不作任何的辩解。 林特助见我不说话,头低得很深。略略的问了一下:“新来的。”我抿着嘴没有正面的回应,只是点头示意。 时间在脚趾间流走,我来回的在公司区域内转换着战地,双脚早已不听使唤的抖动了起来,原本就不怎么穿高跟鞋,这次是应了人资的要求、说是维护办公室的形象。 脚踝早已磨破了皮、袜子上明显渗透出了血水。我开始忍受不住,脚开始跛着走路。 金浩见状,走到我的面前接过我手里的文件。扶着我走到我工作的工位上,从他包里拿出了创口贴、细心的帮我贴着伤口。 并拿着文件一份一份的细阅、做好分类整理。叫我坐着别动,他把文件一份一份的送到不同部门的管理者手里。 我稍微松懈了一下,又有女同事吡牙烈嘴的叫我帮其备咖啡。金浩闻讯端着泡好的迅溶咖啡走到红衣女同事面前。 女同事端过了咖啡,小嘴细抿了一口,嫌咖啡苦涩。隔壁工位娇小的同事递给我一张小纸条,我正伸手去接,却又本能的缩了回来。 她夹在一份公司企宣的资料里,递给了我。 职场盟友 经历了惨痛的一天,我忙的双脚肿胀起来,不便行走。金浩趁着下班间隙,买了双平底鞋给我换上。 我内心积聚了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委屈、愤怒均有,但又没有反抗的力量。 不知不觉夕阳的余晖已洒照在窗台上,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大伙收拾着行装准备下班,我才恍?,竟然忘了进食,看着他们陆续的离去,我才意识到饥饿。 楼下有带着饭盒结伴去饭堂的同事,一拨拨分批进入。金浩走到我的旁边的,微笑着伸出手,想接我一把。 我微微一笑,缓慢的站了起来。他走在我前面,我总是刻意的与其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怕闲言碎语、怕诚信失据、更怕一些我无力抗拒的力量。 我俩简餐后,各自己回到宿舍,等候月隐旭升的第二天。蛐蛐不停的轻唱着,我疲惫之极,无奈满腹的怨怒只能诉著笔端。 拿着日记本记录着工作的种种不是,情浓之时,伤心的泪水也禁不住的掉落。 第一天工作,进入办公室看到的都是一张张充满朝气、满脸笑意的脸。 而工作中确带着各种欺弱排外的情绪,我初来的新人,谈不上利益的冲突、而我为何成了众始之矢呢? 我将所有的凝惑的记录在案,也试图寻求更好的解答。而我苦思不得其解,扒在床沿边沉沉的睡去。 生物钟一到,我揉擦着双眼,自然的醒来,赤脚走到小阳台上伸着懒腰,脚上磨破的地方结着红痂。 我返回房间搬条躺椅、准备倦着身子在躺椅上躺会,然而一声轻脆的鸣声悦耳动听,我循着声音望去,想搜寻出发声的鸟类。 张望了一番,楼下四处均是园区的灌木、果树、亭台、楼阁、鱼池、剑竹、溪涧。 鸟儿故弄玄虚,藏得无影无踪。轻风摆弄着身姿、引得丛林均点头称赞,一大遍荔枝林、技头挂满着了荔枝。 而树丛下边隐约可见一张石桌、而石桌旁被树影遮档下依稀可见两人紧紧的相拥。 我转而坐在躺椅上,紧闭着双眼、脑袋又想到昨天工作的情形。心里盘算着如何避开风险、避开众人可指使的状况。 楼下喧闹声一阵一阵的,通宵夜班的同事已归巢。我清理完毕慢步走到楼下,金浩故装偶遇的打了招呼,给我递来了一瓶牛奶跟两个面包说:“早上饿醒了早起,多买了一些。给你做了个备份,若觉得不合口味,也可以扔了。”我望着他的眼睛。 那种盛情,我难以拒绝,或许人家只想在共同的单位、第一份工作里留一份值得回味的往事、交一个可用心相扶的盟友。 我准备接早点的手微抖动了一下,但还是接过来了。金浩从衣兜里掏出了五六个创口贴,边递给我,边说:“这两天估计你还用得上,高跟鞋就别穿了,你实在不必为了份工作,自虐。”我傻傻的抿嘴一笑,与他过了刷卡区进入办公楼。 楼梯间上上下下的人群显得拥挤了起来,金浩大胆的拉着我的手挤到二楼,茶水间早已聚集着几个八卦的同事。 办公桌旁的同事都开始匆匆的准备着手稿资料,我一时未看明白,同事们各种形态的工作状态均展露无遗。 人资的刘姐身着一套浅蓝色的职业装,踩着高跟鞋,站在办公区室的空白处招集着各位前往会议室开会。 我看着他们分区进入了不同的会议室,我确在原工作位上呆着,从昨天到今,一直未有具体的事务安排给我,更没有提及部门的分配,我依然是诸位共用的新人、砖头的用处原来在此阶段才有其真实的价值,哪里缺人往搬。 金浩走我到我面前,见我一脸茫然。给我递了一杯咖啡、和一个工作笔记后转身便走了。 我静静坐下来了,翻动着这笔记本,看着职场上总结出来的语句,似懂非懂的摘录了起来。 会议不知持续了多久,开始零星的有些同事出来方便、或者饮杯咖啡解解乏、更甚者不乏暴动之语、遥头示意成了几个人的标准动作。 职业的歧视让众多女性的同事,不停的遥头、抱怨、企业需与员工续签的合约里边,竟有在职期间不允怀孕生子、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女性从生理及心里上在高强度的职业体系中、抗压能力远不及男性,再加上女性会面对绕不开的结婚、生子的流程,因而企业在女职工合约到期时便不愿再做续签准备。 并于会议知会需解约的同事。会议还未结束,茶水时间大家都适当的放松了一会,而部分稍微年长点的女同事聚在一起,不停的嘀咕着,愁眉难舒。 部分男性同事则喜不自禁,没有闲碎的谈事,大部分只是喝杯咖啡便接着进入会议室。 各大部门接着协商着。我把合拢的笔记本打开、一页一页的扫视着,试图便捷的找出符合当前状况所需的方式。 由于完全沉浸在笔记中,人事刘姐叫我送杯咖啡,我竟浑然不觉,金浩推了我的手臂,将冲好的咖啡转交给我,示意我送入刘姐开会的办公室。 放下咖啡后,我返回座位,金浩便在此候着,开始笑嘻嘻的说:“笔记希望对你有用,这个是我打署假工总结出来的经验,还有部分是从网上摘录的。”我心里对他的不信任慢慢的减少,内心的防线开始松弛。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您是本地人,吃穿用度丰足,为何会打署期工呢?”金浩挠着耳朵说:“学习、成长、为实习作准备,好在巧合,你也用得上。”听到此语,我竟然感动了,内心柔软的地方被触及、被撞击。 “兴许若干年后,咱们依然共事、我依然是你的盟友呢?助人者助已,这是我想法。”金浩用手半掩着笑脸说。 “咱们现在是同事、今后是师生、未来是盟友?缘份使然的话,兴许以后共事的时间会更长。”我嬉笑着说。 金浩双目神色坚定的盯着我,,,,,, 同学网络相呼应 我双脚的肿胀消退了,早上穿着金浩买的老北京布鞋跑到公司的办公室,人资虽未明确我的工作职责、范畴。 我依旧按前几日规律,自行为大家处理着相关杂事,办公室同事对我的态度也逐渐热忱了了,有些我干的不是特别利索的活,也得到同仁指点。 现在见到的不再是一张张紧板着的脸庞。我给人资胡姐冲了一杯咖啡送去,胡姐叫住了我,我应声坐下,胡姐柔言问候着近期的工作状况,我以热忱的口吻回应着,并对她的关照表示谢意。 胡姐给我按公司的储干标准配备了小灵通,方便内部沟通、公司同事间短号均已列入手机内。 从学校入厂这段时间,通迅成了我最大的障碍,与众多同学分道之后,我甚是想念、怀念大伙嬉闹、月下漫步的时光。 也渴望着大家互通捷报。我与胡姐聊完后,拿着手机,兴高采列的走出办公室,实习生的时间跟自由度相对而言较高,再加上目前人员配制上,还并未针对就职实习生做部门分工。 我与金浩的想处越来越融洽、两人总在不经意间找到相似点,而我对金浩的信任也开始逐渐的升级。 我们俩同时分得了手机,短信与短号的沟通,让我们彼此间的分享链接的更频繁。 列日当头虽临近立秋,但太阳使出浑身的解数、散发着热度与亮度。我拿着手里的小灵通做好标注,整个办公室的企管人手一机,虽不是什么特殊的荣耀,但还总是让我开怀了一阵。 我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短号打来,我一接听便听出了金浩的声音,简单的闲聊了几句。 便匆匆的挂断,我拿着小巧的手机把玩了一翻。心里总是掩不住的喜悦,网管的年轻帅哥给我配了一台台式的电脑,连接好了网线,交待了一翻. “若有网络或电脑硬件等事找他。”我微笑的应允、点头答谢。快到了饭点、整个办公室的同事均一齐涌了出去,我确只想静坐好好把玩着手机、谋划着与大部队连线。 金浩没有像往常一样叫我,也没有电话约我一起共餐,我迅速登上了qq,几百条的信息刷刷的弹出来,我来不及细细的查看,匆匆忙忙的把小灵通的号码发到了群里。 整个同学群纷纷响应,我则不敢高声语、留完言后将qq设置隐身。待下班后,细细的品味同学间的热词。 通讯及交通不畅,我像是处于社会的孤岛上。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我接通后便听到佳儿的声音,声音里少了前些日子的傲慢说:“怀念我们春前被困的日子、怀念着我们在大学共宿、共读的日子。”说着说着音调便开始变换,总是带着几丝的沙哑。 却始终未提及不顺之事,只是一个劲的说想出来散散心、走动走动。想重温一下同学共处的时光,间接的问了三次,我离她的距离及我的地址。”我允诺编了条信息发给了佳儿,内心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毕业前夕,她曾多次返校高调的炫耀,此次突然想见我了,让我开始对她的幸福生活充满了疑惑。 一碗香喷喷的杂酱面放在我面前,金浩放下便当,走了几步、回头调转方向对我说:“吃饭不积积,怎能与我拼肩做战呢?一顿不吃,饥得荒,赶紧趁热吃。”我冲着金浩扮了个鬼脸,会心一笑。 也不客气的拿着筷子嗦了起来。未闻到面香,不觉饥饿。可面条一入胃,我整个疲软的状况得以恢复。 大家都忙着手中上午未完成的工作,我也整理着同事交过来的杂活,每个代办的工作,我都做好相应的总结,时间在忙碌中流逝,夕阳从窗帘的缝隙里钻了进来,有些同事兴冲冲整理文件准备下班。 我也壮大着胆子,瞄了一眼qq的留言、查看了一下qq邮箱的文件。 竟发现五六封邮件的附件均是各位同学的真迹。我一封封的做了同样的回复:“工作繁忙、今日得一电脑,拾得半夜闲、暂未详阅,待周六、周日无人叨扰时,细细回复。各位真迹我必珍藏,待日后各位成了名家、我便拍卖略敛小财。”我快速的下载了六封邮件的副件。 佳儿相聚 傍晚时分,我仰面享受着夕阳的沐浴。待办公室人员散尽之后,我开着电脑、查阅着同学间给我的信息跟邮件。 喜忧参伴,张强在深圳的家族企业中,由他父亲把关引导,学习经商的智慧。 杭君、张菲在瓷都按照喜好,学习的陶艺、追溯8000年的陶瓷文化。 两人在瓷都寻到自已内心本真的声音,邮件里边字里行间都表露出极大的欢喜。 雪儿与宝云未见来信、妮子与蕾蕾简述着新入职场的不易。而佳儿却改掉了前几个月的言辞傲慢,变得深沉抑郁。 我一一的予以回复,并将近期职场上的种种境遇和盘与同学详聊分享。 qq头像越闪越亮,同学间的嬉笑怒骂依然这么亲切、自然。突然陌生的广州电话过打了过来,我犹豫片刻接通之后,听到佳儿的声音。 声音带着沙哑说:“准备来我公司看看我。”我不太热忱回复。已至深夜,车间灯火通明,赶工的同事手脚麻利的做着活儿。 金浩重又跑到了办公室寻我,邀我一同去欣赏公司的美景,这么些天的相处,我对他没有了戒备,应允着跟他一块走到园区的绿荫道上,路灯一排排闪着微光,而灯旁站立着直挻高大的树,树叶如盖,在夜风中微微的摇动着叶片,一些不加班的工人,三三二二的在路边漫步,有些情侣手挽着手,一路情话、一路赏景,当然也不乏嬉笑怒骂者。 走至一个主楼的旁边、前面竟有一块微带斜波的草坪,金浩引着我走到草坪前,席地而坐。 却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折叠起来的纸,一层层打开后,铺在地上,示意我坐在他身旁。 他眼光柔和的看着我,讲着他们佛山的奇闻趣事、讲着这边的山水河川、描述着周边影城与山水桃源。 他勾起了我对佛山的兴趣,并有意的在扩大两人交流的话题。言谈风趣幽默,也跟我分享着他成长的乐趣,一直崇拜着金庸也欣赏文学的艺术、而武术之乡让他一直引以为傲。 一直想成为武术大师,却一不留神随着国家的大流误闯入文学的圣地。 三心两意即耽误了做文豪的机会、又耽误了成为名旺天下的郭大侠,现在只沦为了为生存奔跑却心怀天下的实习者。 他的奇闻怪谈,让我隐约感到了一种特别,我也沿着他抛的话题引线,讲述文闻皆俱的故事。 生物钟的警告,我连打着哈欠、眼皮开始打架,没有再聊的兴致,便起身往宿舍走去。 我正在熟睡之际,被电话铃声吵醒,我半眯着眼睛,手胡乱的摸着电话接听了。 佳儿哭泣的声音,没有说话。我连续的喂了几声,佳儿才断断续续的说,白天到我这儿来小聚一会,我打着哈欠,翻动了着身躯说:“快到了联系,见面聊之类的话。”挂了后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辗转了一番后,干脆坐起来,看着泛着鱼肚白的天空发呆。 一声呼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我探出头往下张望,蓝球场上一个高大的男士穿着运动服对着宿舍呼叫着。 我的睡意完全被驱走,我清洗了一番,精心描眉扑粉,对镜审视了会。 前几个月佳儿一脸喜庆、受到爱情的滋润,着装华美艳丽。为何突然哭泣? 佳儿外表柔弱,内心刚强、好胜。年轻夫妻拌嘴,或许在到我这儿哭诉两天也就好了。 心思单纯的我,便也没有往别想。下楼步入办公区域。 “工作便是每天重复着前一日的事,将每一日的事做到极致。”金浩站在我后面,在我耳边嘟扰着。 “我同学今日过来,几点钟到还不清楚,今早上5点接到电话,哭的厉害。”我看着金浩说。 “来了给我电话,一块请她吃个饭、你们叙旧,我作陪。”金浩调皮的笑着,露出了大男孩的那种羞涩。 往他的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我正欲冲咖啡,佳儿便来电话说:“到了公司的门口,叫我去门卫室与其会合。我与胡姐请完假后,便匆匆忙忙的赶往门口,还未入内,便听见佳儿的嬉笑声。我在外边叫着佳儿,她踩着高跟鞋走了出来,我惊呆了,一头柔顺的黑发被染成了金色、涂脂抹唇,衣着清凉。左手拉着箱子,完全没有了学生妹或农村姑娘的影子,以前的那种纯朴荡然无存。我不敢叫她,生怕认错了人,就立在那里。佳儿走过来,言语带着娇气说:“淼淼,你咋了?”我微笑着说:“没有,你这太时毛了,我一下没敢认出来。”金浩在我后面用手拍拍我的肩膀,一块出去转转,佳儿眼神游离了一下,我赶紧介绍着我的同事,佳儿带着一脸的怀疑。 我们仨人边走边聊,佳儿跟金浩闲聊中,语气中总是不自觉的带着娇嗔、抛着媚眼。 我与佳儿明显有了许多的区别,我沉默着听着她与金浩的对话,时不时的会抛出荤段子。 我有些不太适应,但也硬着头皮听了下去。金浩的神色开始有些转变,我们仨走到广式茶餐厅里就坐。 金浩客气的示意着佳儿点些吃食,围坐着聊聊天。金浩明确转到另一个桌台,以便我俩叙旧、畅谈。 佳儿嘴里不断描述着广州夜晚的繁华,街头巷尾的市井生活,说话的方式比上学时傲慢、举手投足间满满的铜臭味,并且示生意极好,工作频率也很高。 因缺少人手,想邀我一同前去赚钱。对我现在所处之地,颇有微词。 “我带着你出去玩?把工作辞了,咱们一块赚大钱。”佳儿举止有些轻浮。 我开始从心理上有些反感。但也并未明显表露出来,只是淡淡的回了她:“美意心领了,我很喜欢并且很珍惜现在的工作及实习的机会,想多积累些工作经验再作跳槽的准备。佳儿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双手轻揉的按压着太阳穴说 “起太早了,头有些昏沉、带你去洗脸。刚好去找找附近的酒店。”金浩见状走了过来,问着佳儿的打算,并将我们送至酒店楼下。 佳儿一人前往房间,我与金浩在大厅等候的间隙,金浩也开始有些顾虑担忧,问长短。 再三叮嘱我。不可与其交往过密。我默而不语,心里有些猜测,也有些懊恼,各种的难堪的词语在我的脑子里转换着。 佳儿堕落离去 我静默的坐了会儿,对佳儿的行为有太多的不解。佳儿换了身行头走到我们的面前,衣着暴露。 金浩开始满脸瞅了她一眼,带上我俩去吃佛山特色。我们往夜市走去,各种地道的小吃诱人的摆在我们的面前。 街道两旁全是吃的,金浩在旁介绍着说:“吃小吃能感受到不同的民俗文化,虽然形象不及那些排较大、装修华丽的酒店。但是味道绝对一等一的好、一家家都正宗的口味。”金浩推了推我的肩膀说:“想吃哪家?”佳儿有些不满的说:“你是本地人,你推荐为主。”金浩故意拉着我的手,叫佳儿跟上。 我们绕过喧闹的夜市主街,在一处灯光微弱的地方,竟有一户本地人,用极期简单的木板写了招牌 “盲公饼、扎蹄,大良野鸡卷等”。人员陆续的进进出出,一入门楣,衣着简洁的女服务员便问:“有没有提前预订?”金浩站在后面冲着服务员笑了笑。 服务员脸上堆满了笑容引我们往旁间走。我们安坐后,服务员也未做任何的介绍,我正一脸茫然,金浩笑着说道:“他们知道我的老规矩、食在佛山、准备吃食去了。”佳儿讥讽道:“金先生这生活品味有些高啊,广东人对衣着不讲究,但对饮食很苛求,金先生是两样都不讲究了。”金浩不予理会,淡然的说:“讲究不在于排场、外形、若外表光鲜亮丽、内骨轻而无实,岂不负了我们的味蕾。我不喜华丽夸张之物,吃饭就好好遵循舌头的感觉。”我故意讲着笑话,试图打破这种尴尬的状态。 “佳儿小姐不是跟着未婚夫在广州做生意,今天带您吃这佛山特色,您若觉得有失身份或者不合味口,可少吃点。待淼淼吃好后,我再尽地主之宜。 “金浩把玩着手里的火机,昂着头说道。一会儿服务生活泼的端着菜走来,冲着金浩说:“您的最爱,请慢用哦。”从神态及说话的方式,很明显,金浩与其很熟,并长期来访。 上菜的速度越来越快,金浩拿着汤匙给我盛了一碗汤后问。 “佳儿要不要喝?趁热吃更能吃出食物的原味。”我拿过金浩手里的汤匙给佳儿盛了一碗,并客气的叫她先试饮一口。 我与佳儿完全没有了学校相处那种无拘束的感觉,我与她内心的距离开始被拉的很远。 一种感情的疏远是两人相处起来有拘束、有了更多的礼貌跟客气在里边。 她身上不再有以前的柔弱,在学校她总是我想保护的对象,现在见她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们仨开始品着美食,我对广东的饮食了解不多,但这种鲜味跟湘菜有着本质的区别,可以感受舌尖的跳动。 “佳儿在广州做什么生意呢?近几个月觉得你的变化真大,形、貌跟以前完全判若两人。”佳儿没有急着回应,而是细品着汤食的美味,嘴角上露着浅浅的笑意。 说:“开了些发廊,广州街头小巷都有门店。另外看着淼淼离广州不远,想带着她一块过去工作。”佳儿刚往嘴里送了一块蚝肉,金浩望着她,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眼神里有种很冷的恶意。金浩放下筷子说:“佳儿跟你未婚夫什么时候结婚呢?我家淼淼过去不太合适,我们现在对工作很满意,另外发廊那种地方,淼淼不适合,好好的名牌大学生,她有更好的未来。您过来闲玩两天没事,费用我们都包了,但是仅此而已,另外以后少打扰淼淼,可能她跟您的生活形式、对工作、对未来的规划是不同的。”佳儿板起了脸,她开始变得易怒、正准备大发脾气。 被我一把拉住了。金浩的话戳中了她的自尊,我从她的表情里看到,她的悲伤与茫然、还有些许的无助。 我用脚踢了一下金浩,他收住要说出口的话,我试图去为佳儿做着疏解。 看着她的眼泪都止不掉了下来。我递上了纸巾,待她哭完后再试图去解开她内心的结。 一顿鲜美的饭,吃得跟最后的晚餐一样的悲怆。 “到广州前那几个月,他为了让我不返学校,各种温柔、体贴、各种糖衣的加持。我就彻底的沦陷、妥协了。直接这两个月开始不停的有女的来电话,他也开始留恋于各发廊之间,轮转的生活在工作场地中,跟人间失联一样。隔个半个月蹦出来,我开始受不了啦,心里的防线全面溃败。开始吵架、打架、他开始控制我去发廊工作。每天换着不同的女友,我感觉得进入了一个黑洞里,没有任何的出头之日了,我的家人除了要钱还是要钱,我也不敢跟家里提及此事,想解除婚约,怕成了最大的笑话。方圆几十里都知道我随他来广州,我声名狼籍。”佳儿开始情绪激动的倒着苦水。 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说啥是好,面对此事,我也没有了任何的主意。 金浩生气的把手里的筷子甩到桌上质问她:“那儿还游说佳儿陪你一起赚大钱,你还是人吗?你有这样的未婚夫是你的不幸,但是想想你为什么不幸?淼淼待你不好吗?”佳儿激动的开始有抖动了起来,我看着她大颗的汗珠往下掉,正欲去帮她拭擦着额上的汗珠。 金浩阻止了我,一把搂着我。严厉的警告着佳儿,以后不可再来打扰我。 对她的种种悲伤,我们无力挽救。我虽然有些气愤,但毕竟多年的同窗,有些话始终未说出口。 金浩问她:“他是不是拿你家人要胁,你最好让你家人小心点,另外你自己想办法自救吧,别拖累其他人。我不知道他背后的势力如何?但是你这辈子能否脱身,就看你的造化。”金浩叫来服务生,付完账后,拉着我就准备走,我停住了,让金浩将返回酒店的路线图画给了佳儿。 叫她赶紧回去,怕她被人盯上了。我见她抽搐了起来,金浩用手蒙住我的眼睛。 “别看,淼淼。”我内开很悲凉、很意外、替佳儿悲哀。我们很快到了工作之地,佳儿一人留在餐厅,金浩迅速打着电话叫老板将其送入酒店,并且讲了我些我听不懂的广东话。 安排完毕之后,金浩再三叮嘱我,叫我不要与佳儿接触。他已叫人送她回酒店,明天不管她走与不走,都不得再见她。 她很有可能被人控制住,很有可能给身边同学、朋友、家人带来毁灭性的事。 雨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起来,金浩拿走我的手机,将他自己的手机给了我。 安心的看着我上楼后才肯离去。我意识到了危险,但也不知如何能够施救,我坐到了阳台上,不敢睡去,也无法睡去。 满脑子都是佳儿抽搐的画面,这种画面只在电视里看过,心里隐约有种很不详的预兆。 我克制住未打任何的电话,不是对于金浩的质疑,而更多的是想保护家人。 未婚夫逼迫自己的未婚妻在发廊工作,能对她多好?这是以婚姻为由行不义之事,人财两得,而且还名正言顺。 我越想心里越气愤,越觉得此事远超过我们心思的维度。电话响了起来,我接通后,金浩告知我,她已入酒店,并且一早便返回广州,再三叮嘱我与其少往来。 我内心的疑团渐渐清晰,我所顾虑的、所担心的都已成为事实。社会阅历少、农村信息闭塞、大家思维纯洁、谁赶想婚姻竟成囚笼、成了伪装的外衣、封建思想成了辅助的杀人工具。 心痕 一早,灰朦朦的天空,下起了霏霏细雨,我快速从金浩那儿换回了手机。 去酒店送佳儿返回,我知她有千言万语、有太多的苦楚与委屈,但是她无法说起,当初的傲慢与虚荣心的作遂,让她放弃仅有的六个月的求学时间。 一个从小良善的人,现在确成为了别人的掌中之物,一段真实的情感,是需要相互的成全对方,成为更好的自己。 仅仅通过媒人的牵线,便弃学随夫,这是一个看似优质动情的故事,只是主人公不再是电视剧里的人物,而佳儿却成了自己真实的主角。 可形为壮举相似,但电视剧的结局往往比现实生活柔和。佳儿短短的几个时间,她感受了从公主至仆从的转变,而她不敢正视、逃避、无法堵住同村的幽幽之口。 她选择了隐忍、选择了妥协。我冒雨跑进了酒店,在大厅等候,服务生眼睛布着血丝,明显昨天夜班至此,轮班的同事还未出现,服务生脚步有些急促的来回踱步。 我低头小憩,正愁着如何与佳儿毫不避讳的谈话。我拿着手机拨着佳儿的电话,又挂了,挂了又打,犹豫再三之时,佳儿打电话说:“昨晚上已经离开了,家里人来接了,实在太晚不便辞别了。”没等我带得及说话,佳儿直接挂断了。 我轻盈的起身,正抬头之时,看着佳儿挽着一位男士从酒店电梯口走出来。 举止亲蜜,佳儿头半偎在那位中年男士的肩上后,突然转头看见了,但她神情镇定的,走到我的面前,向我介绍着她的男人。 我除了礼貌的招呼外,也借故先行。 《囚迷》心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临别相见 一早,灰朦朦的天空,下起了霏霏细雨,我快速从金浩那儿换回了手机。 去酒店送佳儿返回,我知她有千言万语、有太多的苦楚与委屈,但是她无法说起,当初的傲慢与虚荣心的作遂,让她放弃仅有的六个月的求学时间。 一个从小良善的人,现在确成为了别人的掌中之物,一段真实的情感,是需要相互的成全对方,成为更好的自己。 仅仅通过媒人的牵线,便弃学随夫,这是一个看似优质动情的故事,只是主人公不再是电视剧里的人物,而佳儿却成了自己真实的主角。 可形为壮举相似,但电视剧的结局往往比现实生活柔和。佳儿短短的几个时间,她感受了从公主至仆从的转变,而她不敢正视、逃避、无法堵住同村的幽幽之口。 她选择了隐忍、选择了妥协。我冒雨跑进了酒店,在大厅等候,服务生眼睛布着血丝,明显昨天夜班至此,轮班时间未到,服务生脚步有些急促的来回踱步。 我低头小憩,正愁着如何与佳儿毫不避讳的谈话。我拿着手机拨着佳儿的电话,又挂了,挂了又打,犹豫再三之时,佳儿打电话说:“昨晚上已经离开了,家里人来接了,实在太晚不便辞别了。”没等我带得及说话,佳儿直接挂断了。 我轻盈的起身,正抬头之时,看着佳儿挽着一位男士从酒店电梯口走出来。 举止亲蜜,佳儿头半偎在年长男士的肩上后,佳儿转头看见了我,但她神情镇定的,走到我的面前,向我介绍着她的男人。 我除了礼貌的招呼外,也借故先行。佳儿与那位年长男士上了一辆黑色的私家车。 我像是被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脸上,又羞又恼的赶回了公司。公司同事开始忙碌了起来,我开始魂不守舍,各种情绪涌进心里,真是奇耻大辱。 正在我开电脑时,佳儿的电话响了,我直接挂掉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金浩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看着我恼怒之后,也默然不语的转身走了。 我极力的抑制住自己的愤怒,佳儿的电话接二连三的打来,我接听后:佳儿开始在电话里央求,开始约我中午共进午餐,我断然的拒绝了。 心里的一落千丈,或者是物是人非了,我不禁深深叹了一声,而我始终都难以静心工作,干脆以身体不适为由,休假,雨依然下着,我迎着细雨赶回了宿舍,一倒头躺在了床上,即使再不能理解,那也是别人的人生。 一翻辗转反侧后,佳儿又开始来电,我接通后一顿的训诉后便挂了。她简讯给我,告知今日离开,叫我与其见一面,共话姐妹的情谊。 并说着她这半年不堪忍受的往事。我心头一软的应允了,带着一把雨伞往约定的地方跑。 金浩在园区的门口等候,知道我忍受不了这种软磨硬泡,若不与其相见内心与良知上也将受到极大的不安,他在园区再三的叮嘱,也悄悄的跟随我身后。 到了约定的早茶店,我进入大厅,满坐食客,我四下张望,寻佳儿的身影。 在一面不易察觉的屏风后面,佳儿向我招手。我走了过去满脸不悦的说:“有什么事? “佳儿开始拉着我的手,一幅受害者的模样,叫我替其保密,今早当作什么也没看见。我故意连接着几个哈欠说:“还有别的事吗?所有的路都是你自己走的,我不便指手画划角,这是你的人生,我也只是个旁观者,若好,大家也愿为你祈愿,若不好,也是你自己受着。”佳儿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的泪花,她强忍的没有让泪珠掉落下来。 抓了一会头再抬头那一刹那,那种狡黠是我以前从不曾见过的。她开始高傲的抬着,眼神里没有了哀怨,说着她的高收入、并随手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品牌的礼品递了过来说:“这是我今天上午替你选的礼物,你收下吧,这么多年的同学、同乡的感情怎么能说没了说了,你能来,说明情谊在,没有带半点的嫌弃。 “我忍着泪、闭着眼抑面的长叹了一声。 “世事造人,半年的时间你的心性大变了,我不知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从内心里只希望你好。都是成年人,社会阅历不是我们在经受苦难时给予自己的宽慰。现阶段的每一步、每个选择都会对你的未来产生极大的影响。你只需要为自己的未来做好承受的准备。好与不好都要应对的能力。”佳儿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这种久违画面,让我想起学校同窗甚至春节被困的那段时日。 我给她递了一张纸巾,她神精的边沿线开始崩塌。她边泣边说:“相亲的男友将她引入了深渊,现在学业错失,生活也过得乱七八遭。”我试问她:“你今后准备如何打算? “她短暂的哭了会后,抬头看着我,眼神中有些游移说:“现在收入还不错,先这么过呗。”这一刻,我心里开冰封,而她叫我出来的这种急促跟焦虑,仅仅只是叫我住嘴。 她的生活跟奋斗的方式与我不同,我没有资格做任何的纠偏,熟悉的陌生人。 我张望着四周,坐着早茶的老先生、老太太讲着我听不懂的语言,聊兴正浓。 佳儿故意寻着话题,想让我带她出去闲逛一翻,赏赏美景、逛逛衣服什么的。 我坚定的看着她说:“你不是准备返程吗?票买了吗?几点的?”佳儿开始有些愠怒,但并未发泄。 见着我表情有些不对,试图来拉我的手。我有意缩回放在桌面的上手。 看着她略显的尴尬,我转而柔和的对着佳儿说:“逛街我就不去了,我不有意回避你,只是这些时日忙于工作,对周边的环境还并不熟悉怕是误导了你。你这次来佛山找我真没有别的事?”佳儿点头示意。 “要不请你好好吃个饭。”我嘻笑着打破了这种沉默的局面,佳儿本就自卑,所以以极其傲慢的姿态去挑战同学对她的接受度。 大家对她半年的印象自然是不好,也不愿在同学群内接纳她,甚至在有她出现的时候,开始有些难为她。 我与她用餐完毕后,我们俩似乎都找不到当初在学校的那种默契。言辞中不再有欢乐,冷冷的、冰冰的。 我邀了一辆车,将其送至汽车站,互相道别,她还是忍不住的叫住了我,拥抱了一下。 而这一转身、一个拥抱容化了我心里刚筑起的冰区。而这一转身也成了永别。 返校重游偶遇雪儿 时间一晃竟过了半载,同学各奔东西,路径开始各不相同。社会这面镜子将每个人的原型展露无疑。 学校的优等生与社会共进、共融的速度也在加快。我正在午休时收到湾仔的电话,告知大婚时间地点,我嬉笑着打趣,孩子将出生了,跟满月酒一趟做了? 湾仔嘿嘿的笑着。那种木讷的表情涌现在脑海,随后同学qq群内好一阵热闹,七嘴八舌都在讨论湾仔大婚之事,群内竟还来了一轮已婚、未婚大排查,我只默不作声,静看群内风起云涌。 临近湾仔大婚只有一天时间,我正欲提前前往学校,金浩以回家顺道为由,邀我一同前往。 我看门口黑色车辆车牌似曾相识,见金浩探出头来与我招手,我便不再多想。 径直上车前往校园,大概驱车一小时的路程,我们便到了,但并未惊动同学及新男官,金浩将车停好,带着我前往校园,重温校园的风情,我带着金浩金走了一遍,我曾经走过的路,边走边畅谈着当年学校的种种见趣之事,聊着湾仔与秋宁,喜结连理比翼双飞,他们竟成了校园恋的第一对结果的人。 除了惊喜,感动、内心也有一点小女生的羡慕。正是青春浪漫时的女性的一种情趣、天真、不失可爱。 金浩突然停住了脚步,盯我看了一会,竟忍不住的说,我的笑脸是他见过最美的太阳花。 因经常听他的恭维,我也习以为常,为排除同学的流言蜚语,我转头看着金浩说,酒店可能需要他回避,金浩开始打趣说道:“做同事我称职、做闺蜜我称职、也给个机会,让我做个称职的男朋友。”我一下头脑发晕,不太善于应对这种玩笑,我便故意扯开话题。 金浩叫住了我,嬉皮笑脸的说:“淼淼同学明日能否赏个饭吃,同学或熟人问起,你老就随便打发便是。”我有些野蛮的转身便跑,金浩一路快走追了上来说:“我走路都比你跑步快,看到了没?老实交待,多久未运动?” “运动一直不受我钟情. “我轻笑着了嘿了两声。 “赶紧告诉我,淼淼同学钟情何物?哪家公司这么不幸?”金浩开怀的说。 我用手拂开掉下来的蛛丝,一只幼虫随着断丝跌落到地上。我双眼盯着地面说:“我钟情***,财情俱佳,想他的时候可以看看论持久战、肚饿之时可以盯着人民币果腹。” “这个没良心的,我千里送爱,我这么帅的帅哥,竟被某人视而不见。”金浩边从包包里掏出矿泉水递给了我,边打趣说道。 我瞅着荔枝的林转头盯着浩:“浩子,我今年竟一颗荔枝也未食,这是贵妃佳品,我竟忙得忘记了享用。” “你又不是贵妃,吃啥荔枝,今年就绷想了,明年我管你饱。”我俩聊着聊着,围着林子一圈圈的绕着散步。 四周开始寂静了,蓝球场上没了喧哗声,佛山的天气说变就变,中午还晴空高照,这会竟突然下起了雨,我俩急忙从树林的小道跑入了大路,路中间竟停满了各种车辆,我透过玻璃的墙看到图书馆上下四层均坐着临窗阅读的人群。 我停住了脚步,图书馆是我记忆最为深刻的地方,也是这四年我最喜爱、最静气聚神的地方。 金浩见我盯着图书馆,他伸手在我眼前上下打量了一翻,拉着我往咖啡厅避雨。 这家店经营多年,老板亲自己经营,偶尔有一两位小帮手,因我周末经常光顾的,还未进门,老板便跟我打着招呼。 我招手回应,我常饮的口味便在的制作中了,老板笑盈盈的送了过来说:“好久没有见你过来了,还是你的老口味,甜点送你的。重返校园还能再来我这个小店饮一杯。” “谢谢,来了就想来过来看看你,毕竟你这里有多年的回忆。”我愉快的笑着说道。 金浩向老板点着饮品,我端着饮料往嘴里送,眼睛被人蒙着,我试猜着说:“是雪儿”。 果真是雪儿,她开怀的往我脸上亲了一口,我被这突然的宠溺给惊到了。 我拉着雪儿的手,金浩挪着旁边的椅子给雪儿。雪儿一米六的个子,圆脸、身材高挑,十足的美人胚子。 我见她肌肤白皙、上学时的那一脸痘痘也被岁月带走了。打趣说:“深圳的水土还是养人哈,你这长相,就没给你惹点什么麻烦,一个人来的?”我诡笑着。 雪儿心直口快的说:“稍等会,等一下就来了,你们衡阳的人。这是你家的?”我正欲解释,被金浩打断了,我只好作罢。 一位高瘦但长相俊朗的男士往这边走来,坐在雪儿的身旁,向我们招手示意。 一阵寒喧之后,大家就工作、政治、经济、职业等话题聊开了。直至晚饭时分,雨停了,我们四个意犹未尽,雪儿提意依然到校园口的餐厅进餐。 雨后树叶被冲洗的干干净净,桂花香气扑鼻,深秋没有夏日虫鸣共凑热络,但是也不失为一种风趣,我们边走边聊、金浩与蔡波聊着汽车、香槟、时事、年轻人的情谊总能共有的话题中升温。 我们四人围着圆桌,依然是我们常的那个房间,一入门便想起了,同学集聚此处的情形,想起大家离别时真情流露的夜晚、雪儿与我聊着她与宝云到深圳工作的事迹、聊着他们俩的恋爱、聊着深圳的这个追梦城市的繁华等等。 晚饭作罢,我们前往酒店,我正好借着与雪儿相聚的由头,把雪儿留在我的房间。 雪儿由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变得能言善辨,跟我描述着深圳的繁华、街头井巷均是奋斗挖金的年青人。 讲述着她与蔡波的相遇、相知、讲述着这座城市的快速的运转。而我却被这座城市的朝气所吸引,追梦的人似乎都应该在追梦的城市,努力的拼博、奋斗、努力用自己的青春热血去浇筑城市更美的画面。 从此 “去深圳”却成了扎进我心里种子,这种欲望在我心里萌芽生长、这种冲动竟在我内心的涌动。 湾仔大婚易新娘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白纱射了进来,手机不停闹钟不停的响了起来,金浩与蔡波在大厅等候多时,我与雪儿昏沉着起身,来不及梳妆,只能素妆出席。 两人轮番嬉笑了几句,急匆匆的往楼下走去。刚入大厅,拿起手机竟有五个湾仔的未接电话,我拿起手机呼了过去,湾仔见我们迟迟未到,手机未听,心急如焚。 我们解释了一通,速迅驶向了湾仔的家里,湾仔盛妆扑着粉底,原本圆肿的脸显得更白皙可爱,见我们到场,不断冒汗的湾仔试花了新郎妆,我们几个一块围了起来,指着湾仔大笑,湾仔急忙引我们前往一楼大厅,叫其家人将我们安顿休整片刻,各类巧克力、零食、喜糖、彩球、妆束的非常优雅,整栋楼均洋溢着喜庆,与会的人各各笑颜逐开,我与雪儿试着去找新郎新娘的婚纱照,里外试寻了一番均未找到,仅有的一张立在门口,我与雪儿估摸着秋宁应快到临盆的阶段,两人静坐来下,静等着秋宁白纱盛妆落车时刻。 湾仔赶着在门口迎接着同学、亲朋。广东的习俗是新郎亲迎宾朋、激动的等待新娘的到来、并将其背至大厅,在司仪的与各位亲朋的见证下,才算完全夫妻大礼,合法合规的。 几位漂亮的童男与童女在门口候着,新娘的礼车渐渐行致,花童们将手篮里的玫瑰花辨铺上了红红地毯上,整条地毯等候着新娘一路轻踏、圆型大花环围成了扛形的弧形门,每隔几分钟将有各种红色的玫瑰漂落、整个场景美轮美奂、我与雪儿羡慕不已,为秋宁这场婚礼感到震惊。 新婚的婚车逼近了门口,大厅里举杯畅聊的宾朋分成两排、中间沿着红毯铺就的地方留出一条新郎新娘成礼行走的路。 我与雪儿挤在前排想用手机记下秋宁这幸福的一幕。甜美音乐的伴响、童男童女引着新郎新娘前往大厅,我与雪儿正举着手机拍摄、迎面的新娘让我与雪儿惊住了,完全陌生的面孔,新娘圆突的肚子明显已怀孕数周,湾仔一脸幸福的看着新娘。 这对新人在司仪的主持下、众人的祝福声中礼成。新娘从长相打扮上看,长相特征是明显的广东人,广东习俗女不外嫁、男不外取。 毕业至今我们一直以为秋宁与湾仔修成正果,两个2月前还大秀恩爱,而此刻的情形让我与雪儿沉默了起来。 原想与秋宁一起痛快的闹个洞房,雪儿与我走到金浩与蔡波面前,两个表情明显少了些许的笑意。 他们只是随着司仪的张罗起哄、活跃现场的气氛,见我俩神情不对,他们自觉的靠拢了过来,举起酒杯准备跟我们小喝一杯。 我因天生酒精过敏,滴酒不沾,取了杯橙汁,细抿了一口。我与雪儿抬头张望,现场雪一下还有没有其他参与酒会的同学。 雪儿将视频及照片发至同学的qq群里,群内立马祝贺声不断。秋宁也祝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感觉到这种大度背后,秋宁自己内心的苦楚与落没。整个场面热闹非凡、开始进入各种节目排演的环节,茶礼结束、中餐开席。 大厅宾客就坐、觥筹交错间,大家纷纷互敬美酒、新郎新娘轮桌敬酒、新娘因孕特赐果汁并允许小嘴轻抿回敬长辈。 一轮轮走下来,湾仔到我们这边的时候,步履踉跄、醉意明显。新郎此时不醉还待何时呢? 金浩与蔡波回敬之后,扶着湾仔就坐了一会,湾仔喜忧掺半,只字不提学校的之乐,我与雪儿举杯示意祝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湾仔举杯一饮而下,身子略微有些摊软。金浩与蔡波阻止雪儿再敬酒,新郎新娘在亲人的指引下离开会场,而宾朋欢聚举杯的场面依然热络。 我与雪儿本就无心再吃,心里多少有些惦念着秋宁,但也不好直接电话与之共话。 服务生在门口指引刚进来的女士,我与雪儿朝着门口望去,竟是秋宁。 我俩迅速上前将其拦裁住,怕她上台误言损了这温馨的场面。我们也不知何故,感同不可身受,秋宁与湾仔在情感上的创伤又岂是我们这种在感情中一无所知的人所能想象的。 人常言切肤之痛、锥骨之恨才足以形容秋宁的疼痛。而湾仔的父母见秋宁在场,而带怒色、但当着宾朋之面又不得不强言欢笑的与秋宁打招呼。 秋宁满眼不屑、未作任何的回应,坐着不言不语。湾仔父母的靠近,是怕秋宁坏了湾仔的好事,怕新婚的女方知晓秋宁与湾仔的过去。 怕秋宁挻着孕肚给大家难堪,两个女人都怀着孩子、同一个新郎,这让我与雪儿更不解其意,甚至有些愤怒。 传统的观念与狗血的现实,内心的冲突越来越剧烈。场面人数众多,我与雪儿拉秋宁走出了婚礼的现场。 湾仔与新娘木已成舟、将秋宁置与何处?秋宁的孩子如何安置,眼看即将临盆,她与孩子该如何自处。 我与雪儿就这么陪着秋宁在咖啡馆里坐着,我们仨谁也不说话,不敢说话,怕言语刺激了秋宁、怕引起她更大的悲伤、怕引起孩子的不测。 我们只是静静的坐着,而沉默却反现了这种无言的诉控。今日呈现的结果,而秋宁与湾仔相处至今、秋宁是付出全部身心的。 这种精神上的冲击对于秋宁是致命的。秋宁沉默着低下了头,手不停的抚着肚子,一圈圈的打转儿,面露难色,突然间疼痛剧。 秋宁脸色煞白、金浩急忙打着120,我们几个束手无策,只从电视中见过女人生子,看着她痛苦的表情、阵痛让她难以心安就坐、横躺在椅子上,左右两边不停侧翻着,救护车到了,我们协助医生将其送往医院,我与雪儿陪同在侧,紧握着秋宁的手。 一路上见她疼痛难忍、嚎啕大哭、医护人员不同为她试着汗珠、一入院便入产房,我与雪儿在产房外来回的踱步,心急如焚,因无经验、再加上看着产妇凄厉的苦叫,我与雪儿也只好吓得大哭了起来。 金浩与蔡波则在医生指引下准备婴儿衣物与饮食、着急的等候,医生打开了产房的门,送出秋宁宝宝、我与雪儿接过小儿、往后湾仔的结婚纪念日也是他与秋宁之子诞生之日。 生者之喜、情了之悲 孩子降生即是生之所喜也是情之所悲,秋宁筋疲力尽躺在产房里、望着护士抱着的小孩,眼泪止不住的流,为孩子的生而喜、为往后余生的苦而悲。 我跟雪儿在产房陪护,心绪起伏,也尽可能的促使秋宁想着我们上学的喜乐,秋宁边听也只是勉强的笑笑。 雪儿应着护士的要求办理地病房的转房手续,我陪着秋宁寸步不离,生怕出了意外,小宝圆睁着眼睛不哭不闹,体凉着妈妈的不易。 秋宁产后虚弱一直昏睡着,雪儿细心的咨询着医护人士,调节产妇的饮食,秋宁因心郁难舒、食欲不振但看到小宝,也总是勉强饮些流食。 清晨朦胧的细雨飘飞着,窗外的风吹了进来,我起身走近窗口将窗页微掩,湾仔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接听后,心里五味杂陈,心里替秋宁委屈,但未经秋宁的许可,我溜到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 湾仔新婚的喜悦并未消退,在电话里不住的讲些客套、招呼不周等话语、并语气责备着我们不辞而别。 我随意的应付了几句便找着理由推脱、挂断。怕惊扰着秋宁,我总是轻手轻脚的,更怕她听到故人的音色而悲伤。 我与雪儿请假陪同着秋宁,看着秋宁一愁莫展,我们心头也满是凝惑不安。 生存压力压顶,未婚生子,在农村封建的习俗,村里人的口水都会将淹没、并让其家人永远活在村民的指指点点中。 迫于外在的压力,秋宁毕业至此,与家人就跟断了联系。她孤苦一人忍受着感情上的背叛、独自产子,我与雪儿知其的艰难,同学之情重于山,我们连续请假十天、轮流着照顾着秋宁的起居、小宝打出娘胎便时日颠倒,白日熟睡、晚上总是调皮的睁眼玩耍。 秋宁夜半总是不能入睡,喂养小孩加上精神上的打击让她更加憔悴。秋宁总是在意识颓废的状态下因孩子的微笑而振作,如此反复,她在绝望与希望中挣扎,生存的压力,让秋宁总是卧床不宁,辗转难眠,我与雪儿于心不忍,雪儿终于熬不住的找了蔡波要钱,而我向帅哥伸手要了几千。 拼凑着一万五给秋宁预备着,饮食的调配再加上我们细心相陪,秋宁也开始有着初为人母柔和与刚毅。 日子一天天的好转,孩子成了我们仨个成人的乐趣,每日白天便看着孩子睡着哭、笑。 我们一边感叹着生命的奇妙、一边感叹造化弄人。孩子纯粹的展颜,秋宁内心的悲喜均得以净化,秋宁与孩子满月后,需要花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去调济生活,我与雪儿轮流返回工作岗位上班,秋宁搬至我附近居住,我每日下班均过去帮手,一晃孩子百日,我订了蛋糕、雪儿寄了些婴儿用品过来、不热闹但却极其用心的陪着小宝。 秋宁的状态也越来越好,我们内心的石头终于落地,湾仔开始在qq、邮箱等通道到处寻着秋宁的踪迹,秋宁生性好强,不想拖泥带水的过着不清不楚的日子、孤身护子成了她内心最坚定的动力。 秋宁在整个同学圈内消声匿迹,日子虽然清苦,但也总是乐得其中。我看着公司招聘,但绞尽脑汁的把秋宁弄到一个后勤工作,孩子的到来也总会激起了后厨大妈、大嫂们的母性,均是有过生养的、总是能给秋宁传授一些育儿之道,孩子成了整个后厨之乐、辅食、营养均衡、均成了大妈、大嫂们争相规划之事。 每日晚膳过后,便成了秋宁与我跟小宝的天伦之时。湾仔媳妇在小宝百日时产子,同学圈内各种祝福、羡慕声不断。 吃瓜的群众一个都没少,也有不怀好意的故意提及了秋宁。事已败落、纸始终包不住火、湾仔不知在何处得知秋宁的下落。 直接驱车至此等候,在同学群内、湾仔苦寻了良久,各种猜测、说法均已浮现,但秋宁却一无所踪。 我与秋宁抱着小宝在公司周围的草坪上漫步,孩子圆圆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看到小狗总是不自觉的兴奋、两脚不停的摆动,突然一个熟悉的脸宠盯着孩子看了一会,湾仔借机走近了我们,逗着孩子。 秋宁面无表情,对着湾仔她似乎内心没有一丁点的波澜,大家都僵持的站着,我强颜欢笑的打破了这种局面,提意找个地方安坐一会,秋宁一只手抱着小宝、一只手扯着我的衣角,要求无需多谈,各自安好便好。 秋宁见湾仔眼光由原来的柔和变得冷冻、猫性似乎过期不候。而眼神里没有了恨意、也没了爱意、也不存留着同学的情意,冰冷的让我揪心。 湾仔正伸手试图去抱着小宝,秋宁一个转身,背对着湾仔,不愿让其触及孩子。 说吧:“找我有何事,如今各种都有自己的生活和家人、若无事便互不打扰、恩义情断。孩子不会成为打扰您生活借口,祝您幸福。”湾仔似乎感觉有些羞愧,双手不经意的半抬起又放下,总是难以启齿。 微启的嘴唇振动了几回说:“我能抱抱他吗?”小宝见着湾仔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总是满溢着微笑,兴许是血浓于水那种天然的感应,小宝目不转睛的盯着湾仔。 秋宁将孩子交与了湾仔,湾仔抱在手里,亲了又亲,正欲伸手去挽秋宁的脖颈之时,秋宁快速的躲闪着。 意欲接过小宝,湾仔亲了孩子却总是不忍放手。秋宁开始有些怒气说:“怀孕时无你陪伴、满心欢喜的筹备婚礼而新娘不是我,山盟海盟永远抵不过现实,孤身产子,死里逃生。我也认清了生活,只希望此生永不相见,孩子我会抚养成人。抚养成一个堂堂正正、勇于担当的男儿。”湾仔还是不语、我与秋宁抱着小宝转身回程、满心的欢喜被渗入了忧郁、悲凉。 回程的脚步像灌了铅似的,我理解秋宁的长声叹息,此时此情,原想着两人相见会冲突升级,而今日秋宁如此的镇定,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恐乱、坚定、沉稳的言语,让我对其产生了深深的敬意、对秋宁有了一种更深的认识与理解。 小宝的喜降、秋宁与湾仔情之末了、悲之源起,三口人之间的关联开始变得复杂如麻。 湾仔求宝儿救子 秋宁艰难的迈步前行,黑夜已将我俩吞并,借着微弱的路灯,我们抱着小宝返回,门卫室旁只见微弱的烟头的光,忽暗忽明,湾仔跟在后面,默不作声,孩子疲态已现,头靠在秋宁的臂挽间睡了起来,许久未见了,今日却又在已结痂的伤口上再撒了一把盐。 湾仔望着我们进入厂区后,长长的颤抖了一下,转过身忽而又蹲了下来、那展微弱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秋宁与我回到家后,先轻手的孩子放下摇车里,一屁股摊坐在地,眼神由原来的湿润转而又坚定的露着恨意。 秋宁沉默着的、时至今日却只字不提与湾仔的过往,只是一昧的哀声叹气,秋宁本性良善、感情末路对其的打击极大,短暂的一年半的时间,人生发生颠覆性的转变,小宝的来临,秋宁的家人为怕闲言碎语断然与秋宁断绝来往、并对供其上学后对家里毫无贡献而怨声载道。 哥嫂更是对她千万个不待见,怨其父母将钱财供外嫁的女儿读书,本想一本万利,却不曾想竹蓝打水一场空。 在那个时代,养女儿仅是为了更高的回报率,若回报率低下,女儿便也难以在娘家抬头,更别提孩子交由父母代管之事。 秋宁被世俗裹挟着,感情的变故让她变得越来越坚强、生存让她暂时的屈服于眼前的苟且,她每天除了工作、带娃便是学习,二点一线成了她生命的全部。 秋宁因特殊的状态的,厨房同事也总感念她的不易,轮着帮着秋宁看娃、萌娃总是能惹得众生大笑、因此大家也总是从内心疼惜小宝。 秋日还是有些微凉、小宝开始可以坐着小滑车自己行动,总会在不经意间,滑到秋宁的跟前,一声声唤着:“妈妈、妈妈...... “笑盈盈的试图去亲吻着秋宁,而秋宁见此情景,泪水一股脑的涌了出来、不仅是欢喜、更是对这一年多压抑情绪的宣泄、也是为没日没夜的操劳换得的人间值得的欣喜。下班后休息片刻, “溜娃 “成了我与秋宁的共识,我俩推车带着宝儿欲出门散步,湾仔面色憔悴的站在门口等候,秋宁见状推车扭头避开,湾仔开始声泪俱下的哀求着秋宁,想与秋宁好好的谈谈。心如死灰之后,秋宁便没有疼痛感,转过头面无表情的说:“咱们没啥好谈的,孩子不需要你养,我不打扰您,您也别再打扰我了,咱们都为对方放生吧。”湾仔的哭声越加感伤,他不失体面的拿着纸巾试擦着眼泪,试图收住哽咽之声,左手拧开了一瓶矿泉水,狂饮了几口试图压住内心的不安与委屈。 “找个地方好好聊聊,不念同学情分、也看在曾经爱过的分上,平静的聊聊。”我试着去说服秋宁,但看到孩子总是盯着眼前的湾仔,不停的欢笑、眨眼,秋宁内心的湿软之地被触及,勉强的同意小坐一会。 我们仨在茶餐厅内小坐了一会,湾仔按大家的喜好点了些茶饮、我与秋宁并坐一端、湾仔的眼泪在眼框内打着转儿,见到孩子与秋宁,总想释放一下积聚心里的那份不快。 而我作为同学,对湾仔此举总是带有不屑,甚至从内心里有总不解,而此刻的他好像丢了糖果的孩童。 “小宝取名字了吗?他的样子像极了我小时候的版本。”湾仔试图将秋宁的注意力转移到孩子的身上,也想利用一个女人的母性,两人对彼此非常的了解,而湾仔背信弃义迎取佛山的女孩,湾仔试图辩解,一张嘴便说着自己的种种不愿,本地媳妇让其家族的势力倍增,迫于家族的压力,才不得不放弃秋宁母子。 我开始愤然而起:“从湾仔大婚,我们均有在场,那种由内而外的欢喜不是效仿周星驰,另外你的担当在哪儿?孩子可以无责任的生吗?扩大家族势力联姻,难道你不点头、不背叛、你的家族能强制进行,你新婚开怀、秋宁孤身产子,你还过来哭泣博同情?”我愤怒的饮了一口饮料,放下杯子又对着湾仔说:“秋宁快毕业跟了你,身无分文产子、你在哪儿?孩子大了,你来了?你不知她没有基础的保障吗?虎狼之心。”湾仔开始低头、随着我数落。 秋宁则平静的看着,孩子开始哭了几声,服务员见状送了个小孩的摇鼓逗的小宝又乐呵了起来。 秋宁静了一会,开口问道:“找我何事?”湾仔抹着泪,也将双手缓慢的放到了桌上,浑身有些微微的抖动。 湾仔的眼神总是不经意的瞟了瞟秋宁,惜日这个陪着自己开化的女人,竟在如此短暂的时日内失了光泽、头发里散着一股油烟的味道、眼神里的柔光均不见踪影。 整张脸黄中带白、显得有些贫血,明显一幅操劳过度的神态。而孩子微笑还是难盖住她内心伤疾。 湾仔依然摆着一幅生无可恋的表情说:“秋宁,宇儿病急、先天性的。需要宝儿骨髓做配型。我也是无计可施想着拿宝儿试一试,毕竟同父异母的哥哥。” “哥哥,您太高看他了,我秋宁的儿子,是我的,跟你们家族与关,我们从不想与你们攀什么亲,他没有弟弟。”秋宁斩钉截铁的说道。 “虎毒不食子,你哪是人啊?”秋宁站起身来,端起手里的饮料朝着湾仔泼去。 带着宝儿离开,整个表情依然看不出半点的愤怒。我递了纸巾给湾仔,仅从同学之仪,我劝您一句:“物之所及的伤痛,不叫伤痛,别去伤害她了,孩子是你应尽之责任,希望你活得像个男人。”湾仔长嘘短叹了一会说:“淼淼,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我谁也不愿舍弃,我的苦楚是自找的,秋宁的人生一半毁在我的手里。我思索再三,厚颜无耻的来了,为了宇儿。”我与湾仔都沉默了一会,我正欲起身离去,湾仔急忙叫住了我,将手中的卡交给我。 湾仔拭着眼泪,仿佛他才是老天最最辜负的人。他从包里拿出一盒烟,正试图划着火柴点燃,而双手的抖动,总是让他无法如愿,他失了耐心,干脆把烟扔到了桌上,拳头重重的击在桌面上。 他的性情开始有些细微的变化,内心对秋宁母子兴许萌生了愧意、对秋宁的愤然而起,他除了沉默,除了掉泪更多的是无奈...... 佳儿遇难 周末的清晨鸟儿飞落在窗台边,不停的欢唱着。泳儿快乐的翻着身,爬向鸟儿停落的地方。颤颤微微的试图站起来,伸手去抓鸟儿。而鸟儿也故意挑逗着泳儿,见泳儿快爬到了又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了,又往窗台的另一面停落。如此往复,而泳儿却乐此不疲的来回爬着。还时不时的回头冲着我大笑。 电话突然响起,我迟凝了许久未接,接着又响了起来。我试图接听了,电话那头竟是佳儿的声音,说是来寻我相聚,佳儿的手机号总是隔三差五的换一次,上次一别许久不曾来往、今日过来相聚,却让我内心隐约的不安起来。毕业职业道路、思维能力等有极大的差距,再聚首也不知从何聊起、更不知她如何面对于我。秋宁买菜归来,孩子的辅食现在成了秋宁假期的重心,泳儿见他母亲归来,试图扶墙缓慢的靠近着妈妈。几番试走之后,依然失败了,索性泳儿爬至秋宁的身旁,秋宁更是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泳儿,亲了两嘴后,让其自行玩耍。母子亲热过后,泳儿也满足的爬到我这边来索抱。 秋宁娴熟的摘菜、杀鱼,我抱着泳儿告知她,佳儿下午过来的消息,秋宁马上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急忙返问着:“她过来干嘛呢?”“目前我也不知,只是说过来玩玩。”秋宁的紧张,只是害怕其他的同学知晓她的状况,她在还未完全恢复前,只想带着孩子隐匿起来,对外界的人与事、尤其是熟人显得特别的敏感,她很快也平复自己的心绪,我一把抱着她,希望能给她多一点的温暖,给她多一点力量。“我叫上金浩带她出去转转,你跟孩子趁着周末好好休息会。“我冲着秋宁扮了个鬼脸,两人微微一笑,都已理解彼此的用意。 金浩的工作形象越来越优雅,总在我茫然无措的时候,给我点着一盏明灯。工作上我们形成了一定的默契,生活中周末是我们相聚最多的伙伴,他的邀约提前到达,我简讯与其讲清佳儿来访的信息。金浩立马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内言辞激烈的问及佳儿来访的目的,并再三叮嘱我,不可私自与佳儿相见。中午午过后,手机的铃声响起,佳儿已至公司门口,我慢慢悠悠的走下楼,金浩与佳儿早已攀谈了起来,我不紧不慢的走过去,佳儿一身奇装怪束,派头与当年无异,只是脸上多了些岁月的勒痕,眼神里多了一丝狠辣。她伸手往侧肩包里一摸、拿了一盒烟跟火机,手臂的手腕处多了只绚彩的蝴蝶。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不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大姐大的风范十足。我提意找当年的餐馆、重食一次当年的味道。金浩故意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往巷子里边绕绕弯弯的走到当年那家餐馆,餐馆的前口除了多了几只灯笼,门头及陈设依旧。佳儿紧随其后,走到门口,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掐灭了手中的烟蒂后,开始客气的跟服务生打着招呼,绕到当年坐过的那个位置。餐厅内饰略显暗淡、所有装修的颜色均是暖色系,因而晚上来访,灯光一照,整个餐厅给人营造了一种温馨的氛围。佳儿放下火机跟侉包、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人间烟火的温情。仅隔一年半未见,佳儿日渐削瘦,以前圆润的脸庞,现在变得细长削瘦,脸上永远盖着厚厚的粉底,真颜似乎也不再展露。她开始变得沉默,不轻易的张口。 金浩按着规矩既然是重食旧味,就把当年点过但未饱腹的菜品重新的来了一份,并试着征询佳儿的意见,佳儿拿着菜单顺反面都看了两遍,未做其他菜品的增减,招牌试的微笑着对着服务生说:“先就这些,若有后续新菜品麻烦再做推荐。”佳儿双手托着下巴,眼着服务生,一脸愁闷的说。菜品跟门店的装修依然未变,但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金浩对佳儿的态度有所改变,不像以前那个针锋相对,但也仅只限于表面上的尊重。男人到一定阶段,对荦段子总是会欣赏,而佳儿却张口闭品离不开这些话题。菜均已上齐,我实实在在的干饭人,提箸夹菜细品了起来。两次参与的人员未变,但心境也绝然不同,上次我在为佳儿挽惜,而如今两人形同陌路。她与金浩边饮酒边聊,而我却成了一位陪衬者,我干脆只顾干饭,那些略有不堪的言词的,我均将其排除在外。他们越聊越起劲,我开始皱着眉头看着金浩,他却依然不改其他,轻轻的推了一下我说:“她是出来玩的,大家就是玩的方式去相处,怎么开心怎么来?”我有些内心受堵,金浩完美男闺蜜的形象在我心里开始出现裂痕。我试图打断他俩,趁机离场。他们果真细玩了起来,猜拳、喝酒、说段子、笑声开始无遮无掩,夹着娇嗔的音调。整店的客员眼睛都转向了佳儿,我迅速走出了门店。整张脸火辣辣,透过了橱窗的玻璃观看了他俩一会后,看着他们乐趣倍增,我便匆匆赶回宿舍。终觉此次佳儿来访事有蹊跷,但也不便胡乱猜测。我整个人绷着脸,秋宁见状,只是悲观的哀叹了会,将她那一套男人无良论,娓娓道来了一番。我不作反驳,不作任何的定论,兴许这么久的时日里,金浩与佳儿日久生情,也无不可能。我思绪有些混乱,干脆什么也不想,倒头沉沉的睡去..... 暮色已近,我打开手机,佳儿与金浩竟不曾给我简讯.秋宁一旁唠叨,催促我致电佳儿,客套一番,勉得失了礼数.秋宁思虑周全,我拨打佳儿的电话,可电话一直未接听,无奈只好打给了金浩,电话接通后,竟是佳儿带着醉意跟朦胧的睡意接的电话.我按耐不住的狂燥,干脆直接把电话挂了,秋宁与泳儿听见我吼了一声.秋宁也了然于胸,只是见我不言,特将泳儿送入我怀里,看着这么清辙的眼眸,这么可爱可亲的笑脸,我尽量让时光把记忆溜走。 黑夜已完全笼罩了大地,宿舍里亮着淡黄的灯光,星星点点的。泳儿最喜欢我与秋宁抱着他在阳台上吹风,星辰似乎散尽了自身的光亮,都不愿露脸。已至晚上十点,金浩突然来了电话,我犹豫了一会,还是挂掉了。接着佳儿来电,约我一块出去宵夜,我以身体抱恙为由拒绝了。成年人的世界真假难辩,金浩简讯里似乎是想做开脱,而我简讯的语气中蛮不在意,其实内心还是隐隐作痛、总觉得丢失了什么。 我趟在床上辗转难眠,泳儿也乖乖的爬到我的身旁,各种撒娇,我将他拥在怀里,哄着他入睡。他也模仿着我的方式,哄着自己入睡,哼着催眠曲。渐渐的眼皮沉重,渐渐的睡去。 晨光划破了天空,一早电话不断的响起,不是金浩与佳儿的声音,而是酒店前台,声音急促而伴有恐慌的回应说:“死人了、死人了”,我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傻了。酒店方的语气、说话的声调实在让我难以辩别所言之事,另一位男士夺过了电话,放大的音量告诉我,“杨佳房客出事了、现场已封索,通知我速往酒店.“ 佳儿遇难(二) 清晨第一通电话,我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处于十分惊悚的状态。我简单的批了一件外套,迅速往酒店跑去,酒店的大堂内可见几位个子高瘦,长相清爽的民警,酒店服务员职业性的迎了上来,我站立片刻,民警拿着身份证与我确认死者身份,并做了一些细细的盘查,似乎我的回答对民警而言并无帮助。 酒店的监控一遍遍的放着,而我悲从心来,曾朝夕相处的同伴,如今命归天堂。 我难以接受这种现实,我悲泣着向民警详细的讲解昨日与佳儿、金浩相处的点滴,生怕漏掉了什么。 民警与同时去了饭店盘查,而与金浩联系,金浩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佳儿的手机也不见踪迹,因为过度害怕,我一直都不敢去直面案发的现场,在大堂内,受到惊吓的女服务生,一直哆哆索索的抖个不停,语言轮次的惊叫了一番。 一些胆大的男***员一旁细声描述着现场的惨烈状况,一边不断的叹息着英年早逝。 如此年轻怎么集结这么大的仇家。一阵寒风灌入了酒店,我打了几个寒颤,裹紧了外套。 民警似乎从视频中捕捉到了蛛丝马迹,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金浩的电话依然未接听,我让秋宁到其宿舍找找,仍不见踪影。 我不敢浮想连篇,倦坐在沙发的一角。民警取走了现场多种毛发、与血液样品。 整个现在均被隔离封存了起来。 “一个年纪轻轻但很瘦弱的女孩,衣不避体的死了,整个房间血迹斑斑。”一位服务生细声的与同伴说着。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这种死法,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人。”前台畏畏缩缩的说。围观的人开始越来越多,酒店发生命案的事,终竟还是未能瞒得住周边的居民,一会儿记者、电台等均已来访,民警为保护现场,只是匆忙的应付了一下记者。 一时间方圆五里,都传得沸沸腾腾,各种版本的、各种描述不绝于耳。 我依然靠着沙发坐着,整个人类似于虚脱的状态,而民警的叙述,佳儿包包里的现金均在,显然不是谋财,而手机失踪很可能是熟人所为,另外场面并无明显的打斗痕迹,警方的推断更为明确,熟人所为。 我在第一时间被排除了嫌凝,民警开始一一排查,因手机赚买未绑定身份证,佳儿的号码只有移动通话记录可供查询,整个酒店的监控,佳儿房门口刚好处于监控的盲区,民警唯一能依靠的是电梯内进出的每一位人士。 整个案件似乎成了一个断层区,而唯一能够断定的仅仅只是熟人所为。 电梯视频显示,金浩与佳儿晚上十点同时返回的影像。整个画面金浩与佳儿肩并肩左右摇摆,走路东倒西歪,两人均有些神智模糊的走入走廊的通道。 直到今日清晨服务生看到门口的血迹,才心有余悸的打开了房门,看到血泊中、衣不避体的佳儿。 佳儿外面并无明显的损伤,而真正致命的点是在于内脏从下体内拽出而亡。 一时间金浩成了整个案件的聚焦点,因寻找、联系未果,公司已提供金浩的基础信息,迅速开展地毯式的搜索,警察迅速在金浩的家里找到其藏身之所,金浩竟在自家的隔楼里藏匿。 民警见到金浩倦缩着身子,瑟瑟发抖,民警轻轻触及金浩的手臂,金浩却如惊工之鸟、弹跳了起来继然伏地求饶。 民警依据金浩的表情、状态来看到,意识里断定,佳儿死前的最后一刻与金浩相伴。 民警的问话,金浩除了打擅,一个都未能正常回应,金浩的背景在极快的时间,被查的一清二楚。 警察看完资料思虑再三,并未按对待平常嫌凝犯一样将其带走,而是法外开恩,允许留守2名民警在此守候,等金浩思绪正常后,再做详细的盘问。 金家的院子位于别墅区的中心,民警为顾及颜面不惊富民,竟便装出行,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来了远房的客亲。 开门的保母胖嫂,和蔼可亲的迎着民警,门栏竟是意大利进口的门栏,一入院内像入了一处花园、房子的四周竟是吐蕾的花儿,松鼠三二成结伴的上窜下跳,入门右侧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竟在人工湖里游唱。 而亭台的连接处,均是葱郁的绿鲜藤攀杆附墙的缠绕着,门栏内的音乐有些奔放、庭院风格不失田园风趣,又不失西式风格的庄严气派。 金浩的父母迟迟未曾露面,但民警似乎已经接到他们家族的电话,对此案迟迟不做定论,只是寻求着心里医生前别墅安抚着、并给金浩治疗。 医生与他一周的相处下来,金浩才得以缓解过来,一番询问下来,他也做极好的配合,在其无罪与重大嫌疑之间,警方只好将其拘禁于家中。 案方现场依然被保留,酒店因凶杀案而被围得水泄不通,但是生意却一落千丈。 其他的房客被喧闹声吵醒之后,也立即退房远离,怕有阴郁之灵相随。 对死者背景的调查也及时出来了,明确查出有应召的历史,前往佛山均与这边固定的几种顾主联络好的。 并有吸食毒品,也可谓劣迹斑斑。顺藤摸瓜查出了佳儿坠落的祸首,他的男友也随即进入在警方的视线,酒店里的视频并无完整的记录,金浩与佳儿进电梯之后,竟一直没有任何可疑人员的进出,因而佳儿盘根错杂的社会网络也一一的浮现出来,金浩也佳儿中途那不堪的一幕也被审讯了出来,他俩多次偶合,每次均是金浩付费相邀。 我的认知随即失调,对他俩的种种行为堪为不解,而佳儿竟也在短短的不到两年的时间,这么的污秽不堪。 耗子是佳儿男友的化名,在广州lw区控制并经营着二十家发廊。广州的便衣随即进行了摸排,发廊竟是以理发为由,每次夜幕时分均会有各类青年集结,并在店里逗留。 来来往往完全不像常规理发店的现状,店内也无监控设备,每家店竟有十五个穿着暴露打扮形装异束的女性。 民警进入洗头理发,几个女性见状,立即起身询问,洗剪吹45块,随即便带他前往店后的阁楼上,阁楼里边竟还有半掩的门廊。 里边隐约传来了嬉闹之声,民警躺下洗头之时,女性的手法柔弱,力道不足。 并轻声开始调戏着民警,民警故而随机应变,与女性互动了起来,一场理发与特殊经营紧密衔接在一起。 洗头完毕,民警以安全考虑为由视察了整个店里的结构、出入口竟有三处,洗头房后还有十几间间格的房子。 一个藏污纳垢之地。从女孩口中得知,佳儿在此处叫瑰姐,因是大学生所以生意跟人缘自然也是好的,成了众多店铺里最有影响力的大姐大。 处事狠辣,与lw区一些黑色组织也有勾连。耗子起初对瑰姐极好,说是老家介绍的对象,准备带着她过日子的,可是好景仅持续了5个月时间,瑰姐就忍受不了耗子哥外面多女友的事实,但是瑰姐也逃离不掉耗子哥的掌控,并经常对其进行暴力殴打。 又持续了半年,耗子哥又得了新欢,瑰姐就在他的安排下,专于黑恶势力并且性贿赂本地所谓的官员等等。 最为凄惨的一次,竟被耗子暴打入院,孩子打没了。之后瑰姐也不再反抗,性情大变,做事的手段极其狠辣,这一带人都耳闻。 她也多次潜逃,但均未成功,回来后便是各种毒打、折磨。耗子觉得她不太可控,也近对她的行踪进行掌控,而瑰姐没钱了就会前往佛山,听说那边有些老相好,过去可以得些钱财,瑰姐吃穿用度都要求极高,在这一带,她比较低调,很少出来露面。 凶杀案调查及金伯归来 “瑰姐名声在外,荔湾一带混迹夜场及足浴、休闲、桑拿等地都有对瑰姐有所耳闻,瑰姐长期接触政商两道人马,后面耗子迫于后方的压力,也给瑰姐跑过两个月的腿,耗子有时做事出格,但瑰姐多少还是留有些情面,惧怕后方势力,耗子面服心不服但对瑰姐也恭敬。她对姐妹还是很好,对我们多少有些照拂,我们打心眼里还是有些感激她的。”花梅边给民警洗头边说。 花梅因为引导民警特殊服务,被带至酒店后,民警威逼利诱之下,花梅全盘托出,但是花梅只是得到过瑰姐的照拂,对其更深的信息并不了解,对于佛山的老相好,也仅是听闻,并不能确定是否有其事。 瑰姐往返佛山的频次,我们也并不知晓,起初瑰姐刚来时,我们与其见面的机率还是高一些,后面就越来越少,直至现在大概有一年时未见。 瑰姐与我们入道的方式不同,她是出于迫害,我们这边有被迫进入的、也有被拐进入的、还有自愿加入的。 各种各样的都有,关键还是很多忍受不了生活压力、工厂的劳累而选择这种来快钱的方式,我是刚进入的,被熟人引入进来的。 民警得知佳儿社会背景及工作性质之后,开始重新梳理并重新寻找线索。 心理医生梁振悉心安抚、治疗金浩,他的情绪平缓、趋于稳定了,民警迫不急待的找其进行审询,但是每日持续时间不长,前些时日,梁振拿着录像机走入房间,金浩一直目光呆滞、满目之内仍有惊恐的之色,梁医生与民警在三番五次的引导下均以失败而告终,金浩见录相机,一阵咆哮之后,取下录像机往垃圾桶里扔。 民警总觉得他的形为异常,没有那么的合情合理。但在专家医生梁振的诊断、判定后是:精神刺激下、恐慌过度而致。 金浩每日痴痴的跟四天前判若两人,梁振医生的悉心引导下,他也只能每日审讯一小时间,持续时间稍微延时一点,他就表现出极度的惊恐、受到侮辱或者刺激之后他竟有极端反抗的苗头,上下窜了一会,他极不耐烦。 民警及梁医生只好作罢,让其充分休息,从断断续续的审讯信息中得知,他竟与佳儿在认识后没有多久,两人联系热络,而佳儿是感情上的高手,熟知熟男及少男心理,曾一度在情感上操纵金浩,并多次两人相聚私会。 聊天中竟以夫妻相称,并且中途金浩不断的以钱财相诱,促使佳儿前来相会。 一来二往两人感情升温,佳儿也得知金浩的家庭富足,对她有求必应、出手阔绰,自然不会轻易放掉这根吊肥鱼的线,也试图翻身从良。 金浩相对单纯,虽知佳儿过去,也只是要求佳儿改邪归正,两人共筑爱巢便好。 佳儿每次均斩钉截铁的允诺金浩,但一转回荔湾便又是做回老本行。金浩与佳儿此次回到酒店,两人也大吵了一架,但是金浩在零晨的时候愤然离开,而怕异之事竟是酒店的监控竟然10点他们入住之后,就离奇出了固障,故而只有金浩入场证据,无他离开的证据。 并且房间内查到了金浩毛发、指纹、属于重大嫌疑犯。而此次金浩真心俱疲,也决心与佳儿决裂,但从他多次的口诉中,他并未下此毒手。 梁振医生运用催眠法得知、金浩当时在酒店欲要离开之时,酒店门锁被打开,有几个带着面具进来冲着佳儿来的。 金浩试图保护佳儿,谁知竟被重敲了一下,注射了一针之后,昏迷过去。 而待他苏醒之后,就发现整个房间被褥上全是血迹、窗帘被掩得实实的、水龙头的水不停的放着、他循着水声才看到了佳儿倒在血泊中、一团鲜红的东西在浴缸中泡着。 金浩吓的慌不择路急忙从酒店电梯飞奔出去,外面伸手不见指,他神色急切的往路边搭着出租车回到家里。 便一直躲在阁楼里瑟瑟发抖。胖嫂也不知其意何故,只跟金父做了简述,因金父出差在外,这几日便匆匆赶回,金浩与父母也聚少离多,与胖嫂的相处时间更长。 胖嫂对其像待自己家孩子一样,生活上的照顾总是面面俱到。胖嫂见金浩日渐消瘦也一度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也不知俱体出了何事、民警跟梁医生均来了,她也不识字、也问不明白,审询一直在楼上进行,胖嫂照常他的保母生活,每日按往常三餐照旧做与医生、民警和金浩吃,并在每次开餐时候还不记强调,金浩是个好孩子、乖巧懂事、也心疼老人、然后就纯朴的笑了笑,走开了。 事至此,金浩的父亲明日返回,金浩嫌凝也无法仅凭梁医生催眠法所知的信息而洗清,否则法理难容、众人的悠悠之口难以堵住。 便衣在广州进展也并不深刻,瑰姐这两年得罪众多人,仇家自然不少,整个案件也变得浓雾重重。 而尸检报告上有发现5个男性的指纹、当然金浩也在其中。而**竟无法提取、下体是经过再清洗的、并连内脏也被掏出来放在浴缸里清洗过。 作案手法极其残忍,与广州两年前出类似的案情,但至今未破解。瑰姐真名鲜为人知、广州荔湾那边也未有任何异动,瑰姐的手机号被民警取用,民警便用手机号给通话记录中的电话号码均以短信联系。 并在佳儿的遗物高跟鞋里无意间发现了端倪,竟夹带着毒粉、佳儿的短信越来越多,手机每日不停的响起,酒店依然被封着,案发现在场被保护完好,他们重又返回案发现场、细细搜查了一番,并无所获。 冰冷的遗体准备被送走,内脏完好没有被刀子割开。民警沉思了一会,将现场再做了一次模拟的推断,总有逻辑不通之处,而些事开始变得更加复杂。 “涉毒”那就不是简单的仇杀,金浩是属于无意闯入还是共犯呢?天气阴沉了下来,毕竟是晚秋。 一切都有一种万物凋闭的凄凉。花儿也跟霜打的茄子一下,蔫了萎了。 民警接了几通电话,深深的叹了口气。过了大概4小时电视上竟有结案的消息。 整个消息被媒体吵沸了,吃瓜群的心里也得以安慰,金浩依然被监管着。 我也心思沉重的坐在电视前,目光呆滞。电视的报道结案最终的凶手不是金浩,而是徐某带着头套、在媒体的闪光灯下被带走。 我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为生者悲、为死者哀叹。金浩的父亲返回了佛山,在企业内了解了金浩的信息,想与我见面详聊一下。 我虽未亲历,但是始终心有余悸,也很长时间活在惊恐之中。每每夜幕闭眼便能想起佳儿生前与我吃饭的场景,每晚都能在恶梦中惊醒。 我们在一个咖啡馆里见面,秋宁不放心我,便抱着咏儿在隔闭桌上,吃着甜食。 金伯父身量高大、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付眼镜,眼神内透着一种逼人的气势。 仿佛他这一眼竟然望穿事情真相。我未见时设想,金伯父可能会因此事,对我一番严词厉色的训骂。 而洽洽相反,金伯父言语和蔼的向我询问一下关于金浩工作与我相处的事情。 我如实相告,说到一块聚餐、玩耍、散步等事,我的脸不断的发烫。我与佳儿分开很久了,对佳儿的事也是一知半解、她与金浩的事情,我是在此事案发后,我才知晓。 不知他俩竟有这么深厚的感情。金伯父见我一直低头不敢直视他,他叫着我: “孩子把头抬起来,看着伯父说。”我还是低着头,试图抬起来但总是感觉有千斤重。 缓缓抬起后,竟发现金伯父竟是第一次,我去酒店给佳儿送行所见的中年男士。 金伯父见我并不惊讶,可能当时佳儿挽他手出来,并未与我照片相告,金伯父可能并未留意到我,我的脑子一下子混乱了。 静默着不再说话,金伯父了解的差不多了,故意引着我跟其聊一下自家的情况,我吱吱唔唔塘塞了一会。 他看出我对他的不信任,同时也一眼望穿了我内心恐惧。 “孩子,去我家陪陪金浩可好?他现在状况很不好,他从小到大朋友不多,表面上看起来,他很活泼快乐,其实他内心却是孤寂的。我与你伯母这么些年长年在外打拼,与金浩也是聚少离多,他很少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以至于他很容易在感情里迷失。你是她信任的人,他喜欢跟你说话、散步、逛街。我今日约你,仅仅以长辈的身份,想请你帮忙,陪他熬过这个阶段。”金父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慈爱的微笑看着我。 我慌乱的深饮了一口咖啡,望着金伯也示意微笑了一下说:“我不太习惯,我想去看金浩,我也不相信他会害佳儿。但是我不知道为何事情会这样?我只希望他快点好起来。”金伯见我应允了,便与我约定时间了.......晚秋的白昼被蚕食的厉害,总是日渐萎缩了起来,金伯送我返回后,与我告别.而后我也依然在极强愧疚中度过,对金浩的愧疚.一招不慎满盘皆输,这个社会不管是为人妻、为人母、或为人子女,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佳儿心高气傲、误许了终生,享受了短暂的快乐、却用了一生的生命在买单。 这个社会出来混的,没有不还的,苍天眼净哪会有混沌过关的呢?秋宁见我一脸颓废、疲累不堪心疼的跑过来抱着我,拍着我的背轻声的说着:“别怕、淼淼,我们都在。”事件中我虽是个边沿的参与者,现实与内心的那种激荡、让我对社会渐渐的冷漠、命运永远是看着主载者如何的规划、价值观如何的重构、生活工作等社会的参与本就是一条持久而艰辛的路,没有捷径可寻、内心安稳、坚忍奋斗着,常怀着善意、不昧良知的活着才能踏实安稳。 封建教育成长起来的长辈们,在面对改革开放洪流的冲刷下,只对物质有了初步的觉醒,而对于生活、对于精神以及内心的需求,依然处于茫然、无识的状态。 各种言情剧的泛滥、家长认知的失调、对女孩子还是抱着嫁夫吃饭的心态。 而孩子在价值观构建的不够稳健之时,思想极易生病、而此病尤如绝症,哪怕外表全愈、而内心的裂口永远无法恢复。 春运前蜜友之约 佛山气候宜人,办公室同事忙里偷闲间也不忘相互间吹捧一番乡野的雪景。 我起身伸了伸懒腰,肩椎总有些隐隐做痛。离春运的时日近了,2008年的湖南雪灾、汶川的地震,这一幕幕总会在闲暇的时候闯入脑海,办公室里五湖四海的同事,也会在中午休息的时间闲聊片刻。 春运依然是一票难求,落叶归根,同事间那颗想早归的心也已昭然若揭。 人事部统计着上有老、下有小的同事群体,想人性化的错开归家人群。 我踮着脚也挤在扎堆的人群中,也想中个博个头彩,归家侍母。越是临近假期,人心越越是浮动不安。 同事聚集用餐 “归家”成了绕不开的话题。我抱着宝儿绕道进入了后厨,宝儿张开双臂向我飞奔过来,秋宁自顾自的忙碌,高个厨子试图接替秋宁手中的活计,徐大姐旁观的一阵嘻笑,秋宁心里暗许嘴角微扬。 我抱着宝儿走出忙碌的后厨走到蓝球场上,贪婪的大吸几口清新的冷气,宝儿惊讶的看着我的表情,也跟着有模有样的学着。 球场旁边有几个同事的小孩,在拍着蓝球,球场坐场上空荡荡。宝儿试图挣开我的拥抱,想融入大朋友的嬉戏中。 我迅速的把他放了下来,他喜不自禁的蹦到大朋友的后边,向着蓝球移动的方向追逐。 宝儿一刻碰球的机会不曾得到,而他却欢乐的像这场非正式球的胜利者,满脸的自足、满心的自乐。 我紧随着宝儿身后,任他畅快的玩耍。秋宁站在厨房的门口,正望着高兴的宝儿,整脸的皮肤都舒展了开来。 她开始慢慢的走近,目光始终随着孩子的移动而转移。她轻轻的走至我的身后,静静的看着,静静的欣赏,这么些年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这个灵动的生命,没有真正像一个幸福的母亲那样,用适时、适合的方式去充分发觉孩子的快乐。 他从出生便是与厨房结缘、而秋宁瘦弱的背扛起的确是母子未来的希望,这种简洁、宁静的生活却有着生生不息的力量。 我们带着尽兴而归的小宝,心里也开辟了一条亮堂的通道。 “淼淼,今年你为啥不提前回去?看看银妆过后的大好河山呢?”她满眼期待着看着我。 今年与往昔不同。秋宁不再紧锁愁眉。 “宁,我想请假,春运前回家,想抽几天空前往张家界看看。现在宝儿大了,我也开始对你俩放心了。 “我眨巴着眼睛,细察着秋宁的变化。她是一个内心善于隐藏自己情感的人,一个原本大大咧咧性格的女生,生活让她变得温顺谦恭。整个交流的过程我俩眼神相交,她没有再躲闪之意,只有一脸的期待。两个彼此懂的闺蜜,眼神便传递着内心的诉求。我们俩没再多言,彼此望着对方抿嘴一笑。我将头缩进了被窝里,秋宁则轻声轻调的哼了几声曲钻进了被窝。屋外静得出奇,似乎不愿惊扰了我与秋宁的美梦。 旅游际遇(一) 火车轨道转动的声音、规律。只是粗犷了些。我饱饱的睡了一觉醒来张望一会,车厢过道里均坐满了疲备归家的务工人员,我的脚试探性的往下铁栏上踩,脸侧着看着落角的位置。一位大嫂刚好整脸侧挨着铁架梯上,我欲踩下的脚也不得不缩了回来。尽管没到春运,绿皮火车的价码也有些水涨船高。站票、硬坐票也需到售票点一抢再抢才能买到票。而卧铺票则是一些了无生活重压的小年轻使用。承受生活养活糊口的务工人员哪舍得多花这些钱。靠窗的两个坐位上的男士笑着说。 我无奈的缩回到被窝里,拿出手机无聊了看了会。小灵通出了广东竟没有什么信号。本想着好好的放松一下,便一本读物也未带。越北上越气温越低,车上乘务人员拿着各式的零食、快餐在车厢过道里来回的走动,间歇性的吆喝几声。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次日清晨才抵达。我便无声的躺着,静听着车厢内混杂着不同方言的。虽一句也听不懂,却也成了我唯一打发时间的方式。 黑夜白昼的更替,又至清晨火车到站后,我兴奋的起身挤到人群中。期待与这位自然馈赠“待字闺中”的美人相见。当年吴冠中的一篇《养在深闺人未识》向世人揭开了张家界,这张迷人的面纱。独一无二的山水美景、美轮美奂的自然风光。让我借着文字一次次的想像着它的婀娜。我顺着人流挤到了出站口。站口各种拉客的面包车、出租车毫无秩序的挨个询问。我避开人群走向卖报的小亭前,要了一份张家界景区的地图。车站总是人群密集处,我绕过了站旁的几条街,走到烟火气息浓郁的地方。挨家的谈了几家带团的旅行社。当日接待的旅客次日出团,我入住他们推荐的酒店,进入房间后将房门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美美的心情因酒店凶杀的事件而露出了些怯意。我有意将水池打开、电视的声音放大,制造多人说话的假象壮胆。我意欲躺上床,床头的电话响起,我一脸凝惑的接起。“请问是淼淼小姐吗?前台有一份您的文件,我们准备给您配送上去,请问您现在方便吗?”我听后一惊,心里更是一紧回复:“我无文件,您肯定弄错了。”正欲挂断时,门铃响了起来。我能过猫眼看一位女性工作人员,我将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让服务人员将插了进来。迅速的将门密紧反锁。 我慌张的挂了电话,心理猜测、迟凝了很久才将文件打开。一张熟悉的美少女画像唯妙唯肖的呈现在纸上。画像不是人工所画的,而是一张现版的贴画纸所贴。没有任何的留言。佳儿及山水事件又一次萦绕心头,一睹张家界的风情变得特别阴森可怖。我慌张的拿出小灵通,挨个号码一个一个的查看,直接播通了秋宁的号码,与秋宁倾诉一翻后,依然不知所措。 酒店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我魂不守舍的接了起来。“送给你的美少女贴画喜欢吗?我跟你住同一家酒店,想给你一个惊喜。我已在这里等你一天了,我是你的邻居。“温柔而又熟悉青年男性的声音。我试探性问了一声:“金浩是你吗?” “是我,我查看了你的车次,所以跟来了。”金浩说完沉默了一会。我听着,心里的恐慌终于消散。“穿厚点,已经下雪了,我在楼下等你。”金浩说完挂了电话。 我打开行李箱,将新年置办的最厚的衣服披上后。带上房卡下到一楼,我拨开垂在前额的留海,四处寻看了一下。酒店大堂中间的过道直接通往一间菜馆的侧门,借着酒店昏暗的灯光,我顺着过道往前走,突然一只手一把搂住了我,我吓的惊叫了起来,金浩将我逼到墙角,一只手撑在了墙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避开他的眼神,一张脸像被热水烫了一下,瞬间涨得绯红,心情一阵莫名的紧张,双手紧紧的攥着。“你怕我?”金浩依然柔声的说。“我被你吓到了,请不要离我这么近,我特别的紧张。”我半眯着一只、半睁着眼看着他的表情。“你没事吓我干嘛。”我用力将推开。径直的往餐厅走去。我选着亮堂的位置,金浩一把拉住了我,往一张并不起、光线昏暗但稍幽静的地方坐下,一处清泉涌入、水池分成二层,流水滴到了水轮上,推动着水轮循环的转悠着。 ”美食、美景都是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本土特色是咱们此行的目的。“服务员站在金浩的身旁记着客人所点的菜谱,一边笑盈盈的推荐。金浩合上了菜谱,眯了一下眼冲我微微一笑。干脆上大姐推荐的几道菜。咱们不看菜谱了。我轻松的点点头,眼睛依然在探寻着餐厅独特装饰的奥密。 “别看了,这玩意不新鲜,一看就是小数民族的装饰特色,你坐在我对面,我看着便好。”金浩用筷子敲了两下饭碗,又将筷子搁置一旁。“我扭头看着他的脸,装着一脸迷惑,”啊,你刚说什么?“他略微的低了一下头而后又缓慢的抬起,望着我的脸。”小丫头,好久没有轻敲你的脑袋了,开始变得不灵光了,开饭。” 天气冷的原故,入门处开始用棉帘盖住,来往顾客需要将棉帘揭起才可入内。服务生利索的将腊肉笋干、糍巴鸭等佳肴端上了桌,香气诱人,金浩夹着几块腊肉放到我碗底,再加上了勺米饭说:“冬天凉的快,藏碗底吃是热的,趁热吃。火车上也没贪上一口好口粮,怕你挨饿哟,所以在此着你。” 他慢条斯理的夹菜往嘴里送,神情及状态压根不像是饿了过来吃特色的游客。“你大广东的仔,跑到北方来,我都担心你冻成菜芽子。”我停止了咀嚼说。 金浩伸手理了理戴在头上毛绒帽子,双手对搓了取热说:“赶紧吃完,上楼去,天气冷,人心热就行了。”语罢,我的不自在感又升了起来,一种令我抵档不住的力量,悄然的在潜入...... 茶店品“栖茶” 我俩走出餐厅,金浩走在我前面,一只手示意的往后来抓我的手。有本能的往后缩了一下,他尴尬的将手放进了裤兜里。“刚吃完午饭,我带你到周边走走。” 我抿着嘴点头表示赞同,酒店外的温度明显低于室内,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温度太低还夹着一些风雪。我们俩低头走在行人较少的街头,在街角背风之处偶尔能碰上一两个满头银饰、色泽鲜亮绣满各类纹理的土家族女人,她微缩着身子,放置前面的竹篮里分区摆放着“黄连,牛肝菌,干笋,莼菜,山药,黑木耳、还有一些绣工精细的鞋底”。土家族女人看着我与金浩同行,用满口我们完全听不懂的话介绍着她的商品,她见我俩没有什么的反应,便也讪讪的减退了热情。我俩慢慢往前走,不时的四下望望,街区的面积不大,街旁的房子装饰明显得到了商业的宣染,原本古朴的着装才符合当地民俗风情,而房子的建筑形式却有着当代时髦的气息、这种气息迎合了发展的势头却让民俗风情像是羞于见人丑娘,深深的将自己藏于人迹罕至的之处。 金浩走着走着,突然转身站住,而我依然双脚不停、眼睛不休的往前走。待我反应过来时,我正好撞在了他的怀里。他张开双臂拥抱了我,满眼的爱怜、嘴角微微的扬起。这种狡诘的眼神像闪电一样,击进了我的心里。我抬头看着他的双眼,呆呆的对视了几妙,这种赤热带有灼伤力的眼光,给我原本白皙的脸夹扑上了一层薄薄的脂粉。我突然心慌的一震,挣脱了他的臂膀。心里这根平静的弦,突然被撩拨几下,无序的音曲在心里击荡了起来。“害怕、紧张、羞愧、不知所措。” 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害怕再去面对他的脸、害怕看见他的眼睛、害怕他这奇怪的温柔。 “旅游是为了什么?这么冷的天旅游咱们是想了解什么?”金浩嬉皮笑脸的试图打破这种尴尬。我全然当作没听见,自顾自的踩着别人留下浅浅的雪脚印上往前走。迈步的距离不大,我轻松的踩了上去。街角的对面竟是一间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茶铺,一位衣着简朴的土家妇人在“筛茶”。“筛茶”是习俗的一部分还是所有制茶的工序精华所在呢?我好奇的问着“筛茶”的妇人。 妇人见我衣着,脸上堆满了笑意,邀我进店品茗。我是喜茶之人,自有兴致接受妇人邀请。踏进了这间外观简朴、室内极简、内敛的茶室。茶室茶台不多,复合式结构、一入店茶香扑鼻。店内陈设简约而不简单、每个雅坐旁均摆放着木制屏风、每个屏风中间均摆放着一盆不知名的花,每个屏上的花颜色各异但形态相似,屏风墨邦飘香与茶香融合、再缀以花颜相衬。一入茶舍便让人有一种释然、有一种归于静然之感。 我选择一个能欣赏到茶舍全貌的位置坐下,背靠窗梁。一个年轻貌美的土家美女步态轻盈的端着木案几走过来,她一直面路微笑、皓齿微露。将案几上土罐放置石制的桌台上、将一大碗的木制炭倒入桌台凹限2个孔中,并滴入几引火的易燃的油脂,一边再将炊壶的架在凹台上烧、一边将清洗好的土罐烤干,并纤手轻碰土罐试探着温度,再“净手”取茶,将茶叶放入土罐边摇边烤、待茶香四溢,才将炊壶的水倒上少许“发窝子”。“窝子”发好了,才将水注入土罐,妙龄女子从桌台的另一边取出少许烧红的炭。柔声细语的说:“文火缓烤、煮出茶汁”。这样泡出的茶才可唇齿留香。此种细致而颇具仪式感的泡茶方式与广东品茗的方式载然不同。 我闻着煮出的茶香、清香怡人。不禁问了一声:“这是什么茶?”美人巧目盼兮,朱唇又启说:“这是茶神所赋的灵物,土家人得于自然馈赐之物。经雨露滋养、集天地精华,洗尽尘染铅华。土家人命其为“栖茶”,而我们茶舍为“栖舍”。栖:“休憩、停留之意、品茗煮茶需要舒展身心、心安即为憩。”我微笑着点头回敬着土家美女,如此儒雅的茶舍、优雅的茶名、沁鼻的茶香,来过此处的人、喝过此汤的人、洗尽的何止是铅华,而是被尘世浸染过的灵魂。我深吸了一口气,轻啜了一口茶,茶汤充分的触及了味蕾之后,茶香被深深的吸进了肺里,让五脏六俯都得到了享受之后,才将茶汤吞咽了下去。 土家美人纤手轻挡着脸,“嘻嘻”笑了一下说:“姐姐,茶不欺客,我需要将茶汤置于两位茶杯之中,方可品饮。在土家族的风俗里,来者为客,客为尊,哪怕是怀抱中的婴儿也应捧茶相伺,而饮茶务必是在所到之人茶杯中均有茶汤之后,才可依次品饮。”我注视着土家美女“我生性好茶,茶汤经您巧手一煮,香气怡人,我没忍住,迫不急待的想一品茶中的精髓。失礼了。”金浩借题起兴,端杯饮茶后,打断了土家美女的话。 “张家界的小数民族中,每个民族的饮茶习惯有何不同?” 我望着金浩,“张家界是小数民族群居之地,七几年经开发过后,能保持住如今习惯的应该不多,茶虽历史悠久,但这种品茗方式供养的是灵魂,现在大部分人都处于开发的激流中,有几人能发觉此处的世外桃源,整条街的唯独此处别具一格,从装修格调来讲,这是一个心里有山河的、灵魂有香气的人。制茶工艺、茶生存的环境、懂茶习性的人再加以传统煮茶的方式,才能将茶与人合而为一。”而此刻品的才是整个岁月。” 金浩对茶无研究,在此茶舍贪杯啜饮,边饮边沉沉的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包含着整个世界”。 旅游受阻、邂逅同窗 窗帘将房间里遮得密不透光,我沉在美梦中。床头一串电话铃声响起,我闭着眼打着哈欠,伸手摸着电话接听起来。旅行社的前台通知我前去退费,因雨雪不停、气候下午更会恶化,为保证行人安全,无奈只能退费处理。我“嗯”了一声后,挂断了电话,继续我的美梦。 在佛山宝儿是我的闹钟,总会准时打扰我的美梦。我逮着无人惊扰的时间,美美的睡到了自然醒。我纵身翻下了床、一翻整理之后,精神体面的前往旅社退费。办理完各种手续,再穿过几条弯弯的巷道。小雨加雪落在瓦檐上发了细碎的声音,我将衣服的帽子戴到头上,微缩着脖子趁着绿灯通行时,疾步跑回了酒店。资询着返回衡阳的火车,酒店车票售卖人员嘿嘿的两声说:“近三天没有票,道路不通了。现在也不知道咋回事,好生在酒店等着吧,你的房号我有,有票时通知你。”我一脸的不愉快,只好回到酒店,我推门而入顺手将房门锁死、正准备宽衣解带却发现脱在床边沿的拖鞋不见了,我前往浴室一看,我惊的花容失色,连忙转身往房间中心移动。金浩慢慢的从浴室走出来,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不就是上个洗手间嘛,有啥好生气的。我拿了些早饭给你,敲了半天的门见你没在,就叫阿姨直接开了。“我略微放松了警惕,看着精致的早点格外惹眼的放在桌了。便礼貌的拉一张凳子,叫金浩就坐。 我拉开了窗帘,灰白的光线透过了透明的落地玻璃窗,折射了进来。金浩移动凳子转坐我对面,伸手去抓一块蛋糕仰起脖子整块放进了嘴里,整张嘴被食物填冲的鼓鼓的。我赶紧从床头柜上取矿泉水,拧开了盖子递给金浩,他急忙的喝了几口,才疏通堵塞在喉管里的食物。我看着咽得满脸通红的金浩,忍不住的笑得前俯后仰。“票退了吧,现在没有航班和火车、客运汽车也不通行了。估计得困住几天。” “天气恶劣的,交通不畅,来了就好好静心休息。或者待雪小点,天气微晴无积雪的时候,我们去小数民族居住地走走。”我俏皮的晃了两下头,满脸期待的说。我俩边吃边聊、蛋糕的美味完全弥补了无法去景区的遗憾。两人完全又回到共事时那种默契,很多的观点及想法可以毫不费力的达到高度的契合。“昨天就餐的酒店也是一个融合观光的就餐地,中午咱们还是去那里集合。”说完金浩偏着头一甩、摆出一副酷酷的样子,我蹬脚踢去,他连忙开了门愉快的离开。 我随即走到门口将门反锁后,草草的收拾干净后,拉起了窗帘,脱掉了外套,重重的躺在软软的床上。不一会儿,门铃声响起,我通过猫眼看到金浩包裹的严实,我披上了棉袄出门跟在金浩的后面晃悠悠的走着。我俩迅速的窜到了餐厅,我和金浩沿着餐厅的门廊慢悠悠的走着,门廊内隔着面积不同的小包厢,过道的转角处均有一丛绿油油的假植被。门廊之外的院子里有连着葫芦形的小池、一高一低,错落有致。高处的水流流了下来滴在低处的转动的木水车上。池内水波微荡,彩色的锦鲤在水里迎头吸水,有些游客喂鱼取乐。 我们围着这个餐厅的内闭环,来来回回的溜了十几圈。才择取了昨日就坐的餐位就坐。眼疾的服务生托着托盘,给我与金浩送了两杯温开水。左手将备好的菜单从身后抽出递到金浩的手中。我端起水杯、金浩侧偏着脸,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在我正对面的桌子上就坐。女子身着一袭紫色长款的羽绒服,乌黑的卷发直腰,我正惊讶于竟有背影如此相似的之人。 金浩追着我的视线,望着摩登美人的背影说:“背影像一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何止是像,而是相似度可以达到90%,不管是不是巧合,我真有绕到她前台一验究竟的冲动。”我右手拿着筷子画着圈圈。 那位美人转身向背后望了一下,这张脸让我惊喜万分。我俩都激动的站了起来,十指对指着对方,惊讶的叫着彼此的名字。雪儿......真的是你,她兴冲冲的走到我们这桌,我们都兴奋的拥抱了起来。雪儿招手示意着她的同伴与我们一起就餐。“这位是我先生(陈家豪)、“金浩”还是老样子。雪儿一脸兴奋的对着金浩笑着说。两位男士握手就坐之后,大方的闲聊了起来。我与雪儿喝着温热的开水,愉快的听着陈、金的闲谈...... 天门惊魂 四人的午饭吃了足足3个小时,陈家豪与金浩闲聊了些近期的新闻事件。我与雪儿提前回到我的房间,我们聊起了学校事迹、聊起在学校的乐趣及一些同学的近况。“淼淼说说你,这么长时间在同学群内销声匿迹,引起一群男士忌妒、猜测,你这两年都闷声干啥好事了?” “嘿嘿......咱们几年没见了,不见你关心关心我、爱护爱护我、上来就审讯我。哈哈......你猜?” 雪儿诡笑的用手指勾着自己的长发:”你咋了,不准备交待了?” “你看八卦了吧,闲出来的富太太,越来越没有学校的壮志了哦。你就这么甘心沦为围着灶台转的女主呀” 雪儿看着我一脸笑,“改革开放多少了年了,虽思想解放、但没有明文规定女性不可相夫教子啊。再说相夫教子创造的可是社会的希望,我现在就这点斗志,而且我太乐享这种生活状态了。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说说你这位,啥来头,让我们班女神这么心甘情愿的沦陷?“我一旁边笑边递给雪儿矿泉水。我将水递到她的手旁见她迟迟未接,“姑奶奶一点没变哈,要我给你打开呀?” “淼淼别打开,我不渴。”我看着她精致的妆容,舌头快速的舔了一下嘴唇,我慢慢的把水放至了桌上,自己也拧开了一瓶喝了几口。“不打算细述一下你的夫君?” “人帅、多金、关键待我还不错,我可是美容院的女子围着我转的,灶台跟我距离远着呢?” “你看,保密工作做得好,我虽然不在群里活动,但是我还及时潜水的。露馅了吧,不给封口费不允走,我就趁火打劫,劫你晚上陪我彻夜长谈。”我半撒娇的凑在雪儿旁边。 “狼子野心,打劫我一晚上可不行,最多一下午,晚上我得美美的睡一觉。明天跟家豪一人开一台车去天门上。而且我俩早早的就去,看不成日出就想在天门山下,在雪中慢慢的走走。意境很重要嘛。”雪儿背靠着桌子,双手撑在桌上。 “这意境确实好哦,这么好的感情,同学群里还自称无良人,别偷偷结婚、生子都把我们这帮老同给瞒着了。发财别带上我们,路太挤了,喜事得惠及大家。”我嘴叼的寻着雪儿开心。 “哪会?结婚、生子份子钱,你可得随,我冲着钱的面子上,也得来接你不?你看我是这么没良心的人吗?”雪儿边说边拿着从衣兜里掏出了个精美发卡,把一袭长发挽了起来。“这次旅行是我跟家豪婚前的旅行,怕办完婚礼后来他没时间,就提前补我一次蜜月,若他时间调整出来再补我一次蜜月。”雪儿的脸上灿若桃花。 “姑娘别撒狗粮,我单身狗一个,重点是你啥时候办事,在哪办?”我歪头笑着问。 “还在选日子,估摸着也就是年后的事了。”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气温有些降低了,虽在房间里呆着,但是还是有些微凉。我看着雪儿穿着细长跟的高跟鞋,招呼着她与我并排坐着。“这样方便我赏花了。”我嘻笑的说着。 门口传来金浩的呼声,我打开了房门,陈家豪站在金浩的旁边,一只臂膀搭在金浩的肩上,整脸微红,散发出浓浓的酒味。雪儿迎了上去一把扶住了家豪,“怎么喝这么多?”金浩意识清醒自顾自的走了自己的房间。雪儿见状只得匆匆与我挥手作别,扶着陈家豪往电梯口走去。 房间灰暗,我将房间的灯打开,并将窗帘关上。直接缩进了被窝,构想着明天天门山的奇景。 酒店临街,一声长长的汽车鸣笛声响起,把我从周公约会的场景中拉了回来。我揉擦着眼睛,元气满满的跳下床,快速的洗刷收拾了自己。慢悠悠的下楼与金浩汇合。 我俩从前台取了一张旅游导图,昨天一夜的小雨加雪,地面虽积雪不多,风吹过后地上也披上了冰层。我俩看着仅几公里路程,便相邀徒步,沿着导图上的路线顺着漫步。见我俩往天门山的方向走,有位中年的向导迎了过来问:“两位是不是去天门山,我可以给两位做向导,30元劳务费。”金浩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向导先入为主,领着我们往前走,并一路不停的介绍张家界的发展历程,以及如何享誉国际的,张家界的占地之广、景点之多、奇山峻石、游人入景区体验的方式也各不同相。旅客大多都是举家而来、观景粗犷型游客仅为了到此一游而来。而精细型游客却感受不同的生活体验而来,比如说小数民族,张家界地区聚集有33个小数民族,民俗文化多样性也是百花齐放。虽这里是旅游圣地,但依然民风较好、民众热情好客、小数民族被汉化的现象还没有显现。精细化的游客会要求我们带他进入小数民族的群居村居住一段时间。 我环顾四周,虽是冬季但景致也别具一格。树丫上都挂着长短不一的冰尖。金浩细细的听着向导兴致勃勃的讲解。走着走着突然停顿了一下,拉着我的手挽着他的胳脖,再冲着我甜甜的微笑,牵引着我往前走。向导讲得尽兴之时,转过身面朝着我们。突然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倒在地,他痛的在地上坐了几分钟,用左手撑着地面,右手拽着旁边的树枝,正欲起身时,树枝的咔嚓一声断开,向导整个人滑向了坡下的荆棘丛里。 “两位老板,找个竹竿或绳子什么的,把我拉上去。这路上有冰实在太滑了。”向导尴尬之极,“美景难得、想见一面着实需要费一番功夫。你们耐心等我一下。”我站在坡上看着向导缓慢的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垢、往四处看了看说:“这边有明显的鞋印和高跟鞋压出来的细泥印,看来近期拜土地公的还不止我一个嘞。”说完,向导选着粗枝点的树枝一步一步拉着向坡上爬。突然向导恐怖的大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滑了下去,浑身抖动、手指着略隐避的荆蕀丛里说不出来话。嘴唇发紫连续的“啊...啊啊....啊啊,惊魂未定接着跪着一不停的对拜着...... 我与金浩在坡上不停的安抚着向导,好不容易他缓过了神了,跪着抱头一阵的痛哭了起来。金浩寻了臂膀粗的树干往向导跪拜的方向一捅,活脱脱的一具人形的躯体倒了下来..... 天门血案 金浩立马用手蒙住了我的眼睛,我的情绪随着向导的情绪而波动。金浩对着向导大声叫着:“我用棍子擢了他一下,身体还是软的,您看看是不是还活着?”我拿开了金浩的手,看着向导浑身颤颤畏畏的向前踏了一步,手指伸了出来又抖动的缩了回去、右手擦了眼睛周围的泪珠,又颤抖的伸到对方的鼻子上。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还有气、还有气,打电话,快、快打电话”向导拧成一团的心绪稍稍的舒展了一下。 “你别移动他,把衣服脱了围住他。”金浩边说边脱掉自己的羽毛服用力扔给向导,同时要求向导把厚厚的棉衣也脱了下来。 我双手不住抖着,刚拿出来的电话又抖落到地上,我弯腰正欲拾起手机,双脚一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金浩紧缩着脖子往地上拾起了手机报了警、同时叫了110。我吓的瘫软在地,金浩倦抱着身子上下的蹦达了几下,伸出手拉起我,我跟没有骨头似的瘫软在他的怀里。 向导壮着胆子将他俩的外套都披在伤者的身上,伤者背对着我们,整个身体伏在地上。 等救护车和警车的过程中,我们度秒如年。之前的血案均未见过现场,而今亲见生命垂危的状态。 我脑海里不断的翻涌着佛山的事件,内心像河床溃堤一样,变得软弱无力。 警车跟救护车同时抵达,警方立马划起了警戒线,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沿坡俯冲了下去,向导吓的面如土色,医生立马将伤者抬上了担架,后面两位医生连滑了两下,险些将伤者抛出。 警员见状立马跳下去辅助。很快坡下的人员全部推上了马路,向导向警方哆哆嗦嗦描述,怎懒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一直语无伦次。 两名警员将我们仨带回了警队,留下几名取证勘查现场。一到警队我艰难的站立起来,我们仨围着警队的火炉并接过他们递过来开水。 电话铃清脆的响了起来,向导与我吓的打了个寒颤,矮个子的警员不慌不忙的接起电话:“发现时候迟了,到医院没抢救过来,人走了,但暂时无法确认伤者的身份。从伤者的伤情来看是极大的外力撞击所致,肋骨骨折及内脏破裂出血而死。医学鉴定报告要明日送给你”警员放下了电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们几个把身份证拿出来,录信息,做好笔录再走。警员一边询问一边记录,向导用本土话讲述事情经过,因过程较短,很快笔录便已做好。 我和金浩将酒店信息登记在册,签好名后,起身便准备离去。警员叫住了我们,近三天不可离开此地,配合调查。 金浩扶着我出了警局,向导失魂落魄的跟在后面。我心里一阵紧似一阵,担架上的那一幕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的翻涌重现。 我们回到了酒店,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下死死的抓着金浩。他无奈只得叫上服务生多送了一床被褥。 我浑身一阵的抖动抓着金浩的臂膀一口咬了下去,泪水在眼里打了几个转,跟断线的珠子一样滴了下来。 他细心的把我搂在怀里,嘴唇轻轻的在我的额角上亲了一下,左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膀。 “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有我在。”我抖动的频率开始越来越高,抽泣声越来越密。”金浩将我一把抱起轻轻的放到床上,恐惧战胜了理智,我吊着他的脖子不愿松开,泪眼看着他不停的摇头。 他抽了几张纸巾温柔的擦掉了我脸上了泪迹,满脸的心疼与无赖, “都是我不好,不该一早带你出门。我把沙发上的被褥拿过来,我不走陪着你。”我依然不肯松手,我们彼此望着对方,他故作镇定的掩饰着内心的不安跟恐惧。 左手撑在床上,右手捧着我的脸夹、食指跟拇指抚擦着我脸上和眼角的泪。” “淼淼,我爱你,你滴落的每一滴眼泪都落在我的心坎里,我把它积蓄起来,藏在心里,日后变成对你的疼惜,变成爱去包围你,浸润你。你总是这么的柔弱,如我初见你时一样,柔弱的让我总想护你周全。你像个清纯可爱的瓷器,我总怕哪阵劲风刮碎了你,所以总想在你身边,哪怕没有最好的结局,哪怕我只能这样的看着你、陪着你都是幸福的”金浩的眼框衍着泪水,他的右手拨弄着我额头上的头发。 我依然惊魂未定,说完,他俯身慢慢的靠近我,嘴唇印在我的额头上、鼻头上、再轻轻的滑到了嘴唇上,瞬时他的舌头填充了我的口腔,嘴唇不停的上下吸吮着。 我的手松了开来,他轻轻的把嘴唇移开,身体压在我的身上。凑进了我的耳根说:“丫头,睡吧,别怕,我在。不能趁人之危,陪你熬过了这阵子,待你内心平复,我骄傲的说要取你,你骄傲的告诉我,要成为我的新娘。”说完,他将我挪至床中间盖好被褥,轻声的将沙发移至了床边躺下后,右手抬着头,静静的看着我睡去. 恶梦之始 终于没有抽泣了声音,夜开始慢慢的静了下来,惊吓过渡仅仅是给了我这两年来积压内心的不快之事的一种宣泄口。 平凡的人生却成为了不平凡的事件的静观者,人到底谁主的沉浮呢?弱肉强食却成了更好诠释,渴望长大、渴望毕业,抱着凌云壮志步入社会。 原以为可以谱写并演绎着传奇,可连雨露阳光均未沾到便成了社会的弃儿。 金浩见我开始平稳的呼吸、开始渐渐的睡去,他轻轻的走到我的床前替我盖上的被褥,再悄悄的睡到了沙发上。 半夜断断续续的尖叫、抽泣、奋力的挣扎,醒了又努力的让自己睡去,如此往复终于见天色渐白。 我的双眼像是被蜜蜂轻吻过,上眼皮蓬松了起来。见金浩倦缩着身子躺在沙发上,心里像注入了一腔温水,柔和而湿软。 我坐在床沿上,着实心神难安便又侧睡了下来,用极不舒服的双眼注视着他,有欣赏、有感激、偶尔也伴随着内心的澎拜。 若没有佳儿的事件,兴许我内心的坚冰早已被融化。从最初无的不在意、到被证实他与佳儿的交往、再到佳儿之死,我与金浩两个原本仅仅只是工作上的密友,却被牵扯、纠葛众多的事务中。 而我却像站在旋涡的边沿、总是随着风速、风向的变化,被迫跌进了旋涡,跌进了这种阴郁的悲情中。 酒店的电话响起,我怕吵醒金浩,便抓起电话听到一位中年先生的声音:“您好,很对不起,一早打扰到您,我是昨天那位死者的家人,您方便的话我想跟你们见面聊聊。请问方便吗?”我手不住抖了起来,声调中又开始带着哭腔回复:“可以的”。 挂断电话后,我轻轻的推醒了金浩,他闭着眼,眼珠在眼框内转了几个圈后才睁开来,把我的头贴在他的胸口上。 “淼淼,听听我见你的心跳声。” “讨厌,我刚刚接了个电话,是昨天死者的家属,在酒店楼下,约咱们见面聊聊。”我双手疲惫的摸着脸、揉了揉眼睛,恐慌的情绪又袭卷而来。 我俩快速的清洗,应约来到楼下的餐厅走到专用包间里。一推开门见昨天失魂落迫的向导也坐在旁边,一个四十来岁的衣着体面的男士和一名气质优雅的女士站了起来,朝着我们躹了一躬。 “我们是你们昨天援救死者的父母,虽然警方及医院已通知我们事情的原委,医学鉴定报告暂时未出来,我们还想再了解你们发现帅儿时的情形。”一提及此事向导浑身打着寒颤,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颤颤微微的说了经过:“他俩出了酒店门往天门山走,我见俊男靓女为了想赚钱补贴家用,就为他俩做向导,三人徒步去天门山。我一路也没在意不停的给他们分析游客、介绍旅游的方式,雨雪天气刮了一夜的风,路面结冰,我一话痨讲得入迷也没留意一脚踩空给滑到了坡底。我往坡上爬了2回,路实在太滑了踩不实滑了几回。他俩站在马路上见我上不来,就找了些断掉的粗树枝想把我拉上去。我自各也在坡下面的枝林里找棍子,看着黑呼呼的一团头被帽子盖的东西,我用手拨了一下,看着一张嘴角有血冰坠、整张脸煞白的脸,一下子吓得我双脚一软跪在地上拜了起来,我吓得魂不附体,他们也被我的状态给惊到了,令公子是被藏到了树、荆棘的丛中的,他俩拿着要树枝往我见的地方戳了一下,把死者推倒伏在地面上,他告诉我是软了随即报警、打120、我俩把身上穿的厚衣服都脱下盖到死者身上保持他的体温,可怜、可惜这么年轻就去了。”一旁死者的父母早已泣不成声了,女士浑身瘫软的滑倒在地,男士头靠在手臂上身体不停的抽动着。 “车祸,肇事者没有及时打120、而是逃跑了,我可怜的孩子竟活活的被冻了2个小时,失血、体温过低而死的。死得冤屈。”女性完失控的哀嚎着,不一会竟伤心过度而晕厥了过去,金浩大声的呼叫服务打了120。 我们三走出了包厢,在服务员的口中得知,两位是这饭店和酒店的老板,在当地也有盛名。 我与金浩看着女士被抬进了救护车后,我俩找了一张靠窗的地方坐下,我把窗页打开,外面的冷风都挤到这窗口涌了进来。 我稍稍的平静了些、双手放到桌上,脸伏在了手上,身心俱疲。金浩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手在我的头上轻轻的放下,静静的呆着、陪伴着。 肇事追踪 肇事逃逸至餐厅老板孩子死亡事件在当地持续发酵,漫天散播开来,街头巷尾均聚起闲聊。 临近春运,因交通受阻、天气寒冷旅客稀少,几条街的本地商家虽开门营业,但大部分人都生怕错过了丰富精神世界的材料似的,聚集一起。 有哎叹、有惋惜、也凑热闹者。我与金浩也困顿难熬,返回酒店沉沉的睡着......事情很快便在地区新闻中重点报道,死者家属正重金寻找肇事者,交通管理部门一一调取当日从肇事路段来往车辆的记录,我俩沉沉的睡去,我突然恶梦惊叫起来,金浩耐心起来拿着热毛巾将我脸上渗出来汗珠擦掉。 我钻进金浩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心里的惊恐退化了些许。 “我又梦见他了,看到他满脸上血、整张脸上像被霜冻了一下,但是冻冷的血迹参杂在霜里,清晰可见。他睁大着眼睛盯着我,血迹模糊我依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佳儿去世后,她有好一段时间出现在我的梦里,也是呆呆的看着我,面部满是血迹。这边盛行医蛊之术,我是不是可以去看一下医生、去去邪气。”金浩疲惫的语气里透着一点失落感:“不会的,女生胆小正常,回广东带你看看心理医生,这事对你的心理冲击比较大。”他看看怀里的我两眼无神、目光呆滞、一脸的疲态。 “不怕,好好睡会,睡醒了就好了。过两天咱们回家。”我昏昏沉沉的点点头,听着他的心跳声入眠。 浓墨的夜晚又至,只有酒店厅前的灯孤零零的亮着,似乎在为死者照亮归家的路途。 金浩将我放在床上,摄手摄脚的走到了窗前,掀开窗帘的一边,望着酒店对面静漠的房舍、吹的呼呼响的风规律的哀唱、一个长长的人影被酒店厅前的灯光拉长了,斜斜的铺在阴冷的路面上。 金浩的内心像被什么深深的触动了,他从没有见过母亲深夜这么长久的痴望着孩子的归途,记忆中的陪伴跟等待是胖嫂。 死者是个幸福的孩子,是一个被母亲温藏过、深爱过的孩子。我自然的醒来了,被掀开窗帘的玻璃窗内折射进来了一缕幽光,金浩的背影闯入我的眼帘里,他微微的低头,手隔会儿揉擦着眼睛。 他无声的哭了,佳儿事情没人见到他落泪、悲伤,我一直为他的冷酷而伤感,此刻他却显得出奇的伟岸。 我沉沉的睡了一天,拿着外套走近金浩,轻轻的给他披上。我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他,我似乎懂得了他的柔情,开始将内心的凝虑、介蒂统统都放下。 我将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背上,他双手顺着我的臂膀抚肇事摸着停留在我的双手上,轻轻的解开我的双手,转过身来,顺手拉紧了窗帘。 我摸着他的脸,拭去他脸上湿润的泪水,他静静的看着我,我踮起了脚尖与金浩鼻尖温柔的碰到了一起,他温柔的托着我的脸,沉沉的、激烈的吻了下来。 这一次我没有任何的抗拒,一次次的事件亲历、旁观让我们彼此早已深深的依恋,内心的那种被无意识所麻畀的爱,在这几天的朝夕相处中被融解了、被触发了。”丫头,这辈子陪我去尝人生五味、陪我亲历风霜雪月、陪我年迈共享天伦。 我向你家提亲,我要你,但一定是明媒正取。尊重两边的婚取习俗。”金浩捧着我的脸深情的望着我说。 虽然历经苦楚、起因动念均是被动,但在这一刻、听了这番话、眼前的这个男人成了我内心最亮的一束光。 清晨,我懒懒的探出被窝,金浩早已理好沙发上的被褥,穿戴整齐。走向床边朝我额头上轻轻一吻。 “小懒猫起床,等你。”我快速的洗漱、清理一番。待我出来,见金浩将所有的行李修整完毕。 我俩都会心一笑,拉着手拖着行李走进了电梯。在前台我俩办完退房手续后,两人饥肠辘辘往餐厅里走,餐厅照常经营、服务生依然给我们推荐了几道菜,我俩饱饭过后,静静的坐了会.....餐厅的老板走向了我们,那位四十多岁的叔叔消沉了很多。 “孩子,你们准备走了吗?”金浩手托着腮邦子说:“今天看看有合适的票就走,我们这两夜也彻夜难眠。刚好早点回家陪陪家人。” “警方的结果出来了,那天6点至8点有一台深圳牌照的车、临县牌照的车也11台从那条路经过。事发地点属弯道也无监控,现在也只能逐台车进行排查。我日夜煎熬,总想让孩子走的明白。”叔叔也声泪俱下。 “人世无常,我儿才毕业2年,他长年有早上晨练的习惯。才回来5天,老天不开眼呀。警方从车轮的宽度、轮胎的摩擦印痕判断初步索定深圳那两台车。斜坡下面只取到女人的鞋印、捡到一个女性手机挂件,其他的现场均被破坏了,没有取得有利的证据。酒店跟餐厅我已让亲弟代理经营,白发人送黑发人,余生我就为我儿讨个公道。”叔叔怒不可制的说着。 我与金浩看着这一幕,内心引起了一阵阵的悸动,看着痛失爱子的叔叔如此声嘶力竭,父母之爱孩子竖如山、深如海。 叔叔嘴里依然在表达的愤概,抖动的手支撑着颤抖的身体,哀声叹气、泪眼婆娑的走了.望着酒店大厅的门口,我们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内心除了酸楚、便是无奈。 中年失亲之痛无人能平复,年关年关却成了叔叔内心余生跨不过去的关,肇事者的追踪成了叔叔让孩子瞑目的愿望,逝去的生命在这个社会上、在与之无关的生命体心里,就像吹过的一阵风,一阵舆论过后便也就过了。 可在身生父母的心里却是阻断了几十年血脉传承的梦、击碎的是几十年悉心陪伴、悉心润养的希望、更抽走了生者的内心对世人那份敦厚与热忱。 湘旅返粤 广东的气温高了很多,我们脱去了厚厚的棉衣,机场行人步履匆匆。我俩坐在计程车上,相互依偎着。 金浩调皮的用手轻触了我的鼻子,我撒娇似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眯着眼小憩。 “丫头快看,路上都快没有什么人了,都往五湖四海散奔了,不应该回广东,咱们是不是先得去你家。要不师傅调过头,你带我去湖南过节多好,我也好提前了解岳父岳母的喜好。”金浩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 我立马精神了起来, “我已跟家里人报备,今年不回去,陪秋宁母子过节。某人要会岳母娘还不如先贿赂好眼前人。糖衣炮弹都使一遍看看。”我也开怀一笑。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已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换了个地方,竟完全不同的心境。 我的小灵通突然响了起来,陌生来电被我直接掐掉。连接着2次又打了过来,接听后竟是雪儿的声音。 “雪儿,你咋知道我电话的,你在哪里过节呢?” “我已回老家了,在张家界就玩了一天,就跑长沙了。这边再玩两天也就回家陪父母了。”雪儿兴奋的在电话里说。 “雪儿,我还在路上,明天跟你qq联系,在老家玩得开心哈。”说完我俩把电话挂了。 “我嘟噜着小嘴,要不咱们各回各家。 “金浩左右看了看,慢慢的凑近我低声的说:“我叫胖嫂做了好吃的,先得把小猪养好点,为了以后好见岳母娘,给个机会呗,吃完送你回宿舍。”他脸上挂着一脸甜蜜的微笑快速的抬起了头。 我噗嗤的笑出了声来,本想拒绝,但看他一脸宠腻,只好默默跟随他。 “丫头,胖嫂在等了你了。”我抬起头看到胖嫂身上挂着围裙,伸长着脖子在望着进来的车辆。 嫂胖熟练的在车尾箱里取出了行李,我俩下了车,金浩牵着我的手往院子里走。 一条鹅卵石铺成的一米宽的小径直通到房子的客厅,旁支分流了几条小道,小道旁边花草拥簇着,桂花的香味溢满了整个园子,偶然传来几声轻脆的风铃声给这个院子增添了几份祥和喜乐的韵味。 进了客厅,胖嫂进厨房张罗着。金浩拉着我进了书房,兴冲冲的开始在书房的柜子找出一摞资料。 快乐的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我好奇的走近,他伸手一把搂着我的脖子,将我放在他盘坐在地上的腿上,深情的吻了过来,他在我的唇上吸吮着,手开始伸进了我的衣襟里,我紧张的手心渗着汗,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他随即便在我的额上轻轻的吻一下说:“丫头,给你看看我的资料,好对我多一点的了解。他把我搂在怀里,头搭在我的肩上,双脚舒展了开来便一页页翻开他从小到大的照片。” “为什么没有全家福只拍到你到初中毕业呢?”我好惊奇的问着,这种温馨的画面突然像蒙上一层白纱。 “我父母后面离婚了,母亲就长期居住在国外。你看到的那些海滩的美景,都是每年假日陪我母亲所拍摄的。”我靠在他的怀里,偷偷的亲了他一口。 金浩会心一笑,拿着他的教育、奖章等一系的资料给了我。双手紧紧的搂着我的腹部说:”饿了吗? 先吃饭。回头我把资料给你装包里,以后不许说不了解我。说完金浩十指弯成了弯勾,轻轻的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矫健的站起身来,躬着身子,伸出了左手把我拉了起来,两个有说有笑的走到餐厅。 胖嫂将菜都细致的摆放好,拿着汤碗给我们盛着靓汤,嘴里还不住的自夸了几句。 我与金浩都已入席,嫂胖一脸笑意将汤放置我面前说:“这个汤好,是浩仔提前订的料,给你安神养颜的。浩仔有心哦。”我笑着给胖嫂道谢,并将身旁的凳子挪了过来,叫胖嫂坐着一块用餐。 金浩起身去洗了手并戴上了手套将盘中的虾子剥好了壳,将虾仁沾好了酱料放到我的碗里说:”来,小朋友补补高蛋白,在外面没有吃好,补充好营养,再长长个。”我们仨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也起身洗了洗手戴着手套,俏皮的拈起了虾仁的尾巴慰劳剥虾的同志。 胖嫂喝着靓汤、嚼着虾仁也不忘给整顿晚饭增些猛料。说着金浩年少的乐事,引得我追着胖嫂忆想当年事。 聊着聊着竟已至深夜,周公已邀胖嫂相会,金浩拖着我的行李箱牵着我到车库,我俩上车后十指相扣虽是短暂的分别,但总心里依依不舍。 在车上静坐了一会,他紧扣着我的手,亲了一下后,启动着汽车朝我工作的地方驶去...... 桃园游玩 天气晴好,我们梳洗妆扮好后带着小宝前往南国桃园去赏景。入园门口两旁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园区道路平整,我与秋宁走在小宝的后面,小宝竟像入水的鱼一样,一路快速的跑了起来,道路两边有着初冒新芽的草坪。 草坪中间有一条通幽的小径,小径的入口处标示着桃林的方向,冬的尾巴却一点寒意都没有,我们穿着秋季的薄衫,迎着冬日的暖阳,赏着本应在初春才有的各色的桃花。 满心欢喜的小宝走在桃树的下边,仰头转了个圈圈,目光锁定了几蝴蝶,开始新奇的追着这漂亮的蝴蝶转悠着。 我与秋宁一边闲谈着过去、一边聊着想象中的未来。秋宁望着宝儿便像看见了希望,眼神里满是慈母的爱意。 小宝弯下了腰拾起遗落在地上的红红花瓣,回头嬉笑的看着我们。并将拾好的花瓣送到秋宁的手里,并搂着母亲的脸亲了一口,张开双臂像快乐的天使一样飞了开来。 小宝跑了一阵子又蹦回了妈妈的身旁,亲了妈妈一口后,又快乐的飞了出去。 我与秋宁也随即跟在他身后,他一个人哈哈的笑着,时而看着脚下搬家的蚂蚁、时而寻找着匍匐在地上的蜂蜜、偶尔发现蛛网中遗漏了2片彩蝶的翅膀,他盯着左看右看。 而后又被眼前飞掠而过的昆虫所吸引,他张开了双手试图去捕捉,待他走近之后,昆虫又振翅高飞了。 宝儿见飞虫无法捕捉也毫不犹豫的俯视着连线搬家的蚂蚁。盯着看了一会,众多的蚂蚁举着飘落的花瓣一路向树的根部运去。 他随着蚂蚁的步伐行至树边,看着隆起的小小土堆便是一顿脚伐,将蚂蚁的蚁穴尽数的推毁。 他站在原地,看着匆忙调头的蚁队,一阵拍手的大笑了起来。秋宁听着宝儿的欢笑,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从不曾理解秋宁未婚育子的想法,秋宁所有的辛苦、委屈似乎在孩子呼唤母亲的一刻便已化成她拼搏、奋进的动力。 或许只有感受过生命的律动之后,才知欣赏生命的赞歌。我们仨围着桃林快乐的追逐了起来,一圈圈的转着,一阵阵的笑声格外的悦耳。 疲乏之后,我们放慢了脚步开始引着小宝沿着马路往椭圆的湖边走去,湖岸上一条婉延的跑道,有几名健将跑着步、湖边上分散着几处垂钓者、也有小年青牵手缓慢的赏景散步、小宝拉着我与秋宁的手,也荡起了秋千。 一只鹭嘴里衔鱼跃过了水面落入湖中的小岛上,惊得草丛中的水鸟四处飞散。 小宝立即站立着,看着岛上四处窜飞的水鸟,他便张开双手扑腾腾的摸仿了几下,嘴里咯唧咯唧学着水鸟轻鸣着。 秋宁左手捂着嘴、右手抚着肚子笑的前俯后仰。自然的馈赠总是无声的滋养着,生于天地间的生灵,不同物种的频动都给小宝带了无尽的乐趣,原本在书本上静止不动的动物,在自然的立体空间中竟是如此翩然、灵动。 小宝沿着跑道快乐的往前走,跑道的转弯处有个三角形的花坛、坛体全由马赛克的瓷砖堆砌而成,绿叶的中间几株红红的月季傲然的立在枝头。 宝儿望着花朵,眯着眼睛皱鼻的笑着。像是给月季送去欣赏者的爱慕。 待我与秋宁走近时,他便故意调皮的围着我转个圈跑开了。我俩试着追逐着宝儿,也刻意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们边追边喊,宝儿跑的越欢越勤。 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跑道旁边多了个围栏的缺口,探着脑袋看了两回,便立着不动。 秋宁快步跨到小宝的旁边牵着他往这条窄窄的小路走去,眼前隔着一排绿色的屏障,屏障的内却传出了小孩嬉闹的声音。 穿过了绿屏障,一块绿油油的草坪上立着十多个帐蓬、帐蓬外小朋友在追逐嬉戏。 有陪小孩放风筝的,也有好狗之士抱着狗晒太阳的、还有一些立着折叠桌椅摆着水果小吃、小资的享受着余冬的暖阳。 稍大点的孩子玩着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小宝跟随在他们的身后,随着大部队的摆动而跑动着。 自我满足的开怀大笑。这时,帐蓬里爬出了一位身形瘦弱的小孩,头上缠着留置针,年龄比宝儿稍小点。 也自娱自乐的走到宝儿的身旁,望着宝儿痴痴的乐着。宝儿见他头上的针头,孩童般的呵护帮着他呼了几下。 帐蓬内孩子的父亲拿着糖块缓慢的走到孩子的身边,给两个孩子一人一块糖果。 宝儿不敢接糖果,便不好意思的绕到秋宁的身后,拉着秋宁的手走到发糖叔叔的面前。 唤了一声:”叔叔 “。秋宁脸上的笑意未消,男士边剥着糖果的糖纸转过了头来。秋宁猛震的往后退了几步,小宝连忙扶着秋宁的腿生怕她摔了下去。 “妈妈,你怎么了?”小宝惊奇的问着。我快速的跑了过来,却看着一脸惊讶的湾仔盯着小宝呆呆的站着。 秋宁看着湾仔眼睛里的柔光瞬间消失了,小宝不明所以的望着秋宁、望着这个第一次谋面的父亲呆立的站着。 秋宁脸上早已布满了冰霜、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湾仔,便抱着小宝往别处跑去。 这次偶然的相遇,一声 “叔叔”唤起了湾仔无尽的心酸、苦楚。两个孩子一个健康快乐无忧,却是因自己的无能而被世俗阻断的亲情。 一个悉心陪护体弱多病却成了萦绕他心底的痛。湾仔冲我淡淡的笑了一下,简要的询问了着秋宁母子的状况。 我正欲开口,却被他富态的媳妇叫住了,湾仔一脸的尴尬,他媳妇见我便笑着迎了过来, “你们同学约好的嘛,太巧合了。”瘦弱的小孩撒娇的跑到湾仔的怀里,他媳妇挼挼风拂乱的头发与我握了握手。 “好久不见”我与湾仔媳妇寒喧了几句,便匆匆的告别朝秋宁母子离去的路线奔去。 餐厅絮谈 春节休假很快接近尾声,桃园邂逅,秋宁的内心就像揭开了刚结痂的伤疤,一天天总是郁郁寡欢,母子连心,宝儿也开始情绪低落,上午及下午会有意的往秋宁的怀里钻,启图蹭蹭母亲的温情。 我将两母子带去小径深处的餐厅,点了几个小菜,听听虫鸣鸟啼的音乐。 大部分的客人都已返家过节,往常一席难求的餐厅却像个突然失宠的王妃,光鲜依旧但还是少了些许的风采。 小宝看着屏风装饰围隔的小间、间间相连、视野及意境相通。他从软坐的椅子上滑了下来,四处的转了转,爬到隔壁的席座上探出了个脑袋呼唤着妈妈。 秋宁投掷着柔和的眼光后、小宝又缩回了脑袋,将自己藏了起来。见年青的服务生姐姐端着几杯柠檬水过来, “姐姐,我需要给我妈妈端水,可以让我来做吗?”小宝满眼期待的看着服务生。 小靓女用手拭拭杯壁的温度,再将满杯的水倒掉了一大半,将水杯递给了小宝。 小宝赶紧从软椅上滑了下来,两手捧着水杯愉快的送到秋宁的手里。 “妈妈喝水。”秋宁接过水杯鼻子一酸,眼眶里滚落了几滴热泪。带娃日夜颠倒的辛苦、家人的众叛亲离、经济支撑的缺失、这个短短1年多的恋爱,让我失去了所有的依托。 再不被理解、不被包容、难以为继的日子都已经是过去。他从我的心里已经死了,我从未想过会有相见之时,没有想过这种相见竟如此的滑稽可笑。 我静默着,注视着秋宁,听着她抓狂的喧泄。在这个餐厅里见过佳儿的颓废懈怠、也见过秋宁的坚韧刚强。 从两者的身上既看到了生命脆弱的不堪一击,也见识了生命在压迫中百折不挠坚韧。 “最初我家人听说我找了广东本地的人,都喜出望外、在村里走街窜巷的炫耀。可当我与湾仔未婚先孕分手后,家里没有安慰、梳导我而是满腔的怒火,满嘴的不屑,我决定担起一个母亲责任的时候,家人便像躲瘟疫一样避而不见。”秋宁满嘴哀怨、伤感的眼神里透一股狠劲的说。 养女嫁汉、从中国骨子里的文化:“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而女儿出嫁成父母堂而皇之 “避而不养的借口。而大部分女性在此状态中又怎知人心之险?又怎知揣度三姑六婆之意?又怎知共床共枕之人能否拾一家的之责呢?水一旦泼了出去,不管是落到了哪里?生身父母的责任便已完结,而父母会特别老道的根据:媒婆血缘亲疏、男方给付彩礼的多寡、家庭房舍的舒适程度而作为结为亲家的之据。 “淼淼,你说咱们女性,在没有掌控自己的能力之下,要受父母家人择夫相继的干扰甚至是包办、待自己在生活的泥藻里流茫然失措时、在承上孝尽公婆、承下承担分娩及育娃之苦时。这条路在走得顺遂,世俗归纳为:“命好。”若走的失了自己而无处藏身时,父母手足总结为:“命不好。”秋宁说完紧闭着双眼,舌舔舔干裂的嘴唇抿了一口水。 “秋宁,我不信命,我只信自己真实的内心,命由已造。但是你这段话深深的憾动了我。在你与佳儿的经历中,真真切切应了你的概述。我不是亲历者讲不出感同身受的话,大部分的人都是随波逐流,会不会搁浅取决于洪流冲力的大小。外因是否主导内因关键在于思想的力度的深厚。”我边夹着鱼肉边说。 小宝两腿夹着扫把,冲到我的面前嘴巴张成 “o “字型,秋宁忙吹凉了一匙水蒸蛋喂到小宝的嘴里。看着小宝美滋滋的咋巴着嘴,秋宁挂泪的眼角现出了几条鱼尾纹。 “骨子的文化基因注定了女性命运的不平凡,用心的生活、带着对命运的抗挣,已熬到柳暗花明的时段,再努力往前一步。”秋宁挠挠前额、宝儿爬上了软椅扯着桌上的纸巾擦拭着秋宁眼角的余泪。 “妈妈,哭就不乖乖了,我长大了就可以保护你的。”说完宝儿两手挠着腮帮子、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妈妈笑了,宝儿也就笑了。”秋宁一腔的苦水被宝儿的一句童言给排泄掉了。 面对各种诽议、对孩子父亲的哀怨、面对不确定的未来,抱着希望、用心去感知人情冷暖、强行扭转社会浮躁带来的认知失调、便从生之始、去滋生活之意...... 肇事追踪2 不知不觉,春节的假期就已结束。开工后的一周,工作节奏缓慢。我们仨除了偶尔外出加餐、便带着宝儿在周边转转。 佳儿失事的酒店照旧营业。周边熙攘的人群依旧,酒店的命案好像不曾发生,酒店工作面孔也是全新的。 我们带着小宝透过玻璃旋转门清晰的欣赏大厅里豪华的装饰。秋宁高频率的偷看着手机,时常的抿嘴偷笑。 这一异常的现象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秋宁,捡钱了还是发财了?怎么老偷着乐? 一反常态必有妖。”我诡笑的看着她。 “秋宁看着我淡淡的笑着说:“一个初中同学在广州做律师,明天来我这边看看,好多年不见了,聊起我们一起上学的事,便总忍不住的开怀大笑。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日子。岁月推残了我,我却越容易忆起往惜。” “初中同学哪怕再久不见,都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其实人这辈子那个阶段建立起来的感情才是最真实、最入心的。”我笑着对着秋宁说。 都说女人最了解女人,仅从她翻看手机的频率和她面部表情由单一转向多元化的时候,她的内心便打开了一扇门,而透过这扇门,秋宁开始看到了阳光。 女人是因为内心有了满足感才会表现出这种如饮甘露的痴恋。 《囚迷》肇事追踪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肇事者追踪2 不知不觉,春节的假期就已结束。开工后的一周,工作节奏缓慢。我们仨除了偶尔外出加餐、便带着宝儿在周边转转。佳儿失事的酒店照旧营业。周边熙攘的人群依旧,酒店的命案好像不曾发生,酒店工作面孔也是全新的。我们带着小宝透过玻璃旋转门清晰的欣赏大厅里豪华的装饰。 秋宁高频率的偷看着手机,时常的抿嘴偷笑。这一异常的现象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秋宁,捡钱了还是发财了?怎么老偷着乐?一反常态必有妖。”我诡笑的看着她。“秋宁看着我淡淡的笑着说:“一个初中同学在广州做律师,明天来我这边看看,好多年不见了,聊起我们一起上学的事,便总忍不住的开怀大笑。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日子。岁月推残了我,我却越容易忆起往惜。”“初中同学哪怕再久不见,都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其实人这辈子那个阶段建立起来的感情才是最真实、最入心的。”我笑着对着秋宁说。都说女人最了解女人,仅从她翻看手机的频率和她面部表情由单一转向多元化的时候,她的内心便打开了一扇门,而透过这扇门,秋宁开始看到了阳光。女人是因为内心有了满足感才会表现出这种如饮甘露的痴恋。 宝儿悄悄的躲至了秋宁的身后,脑袋枕在秋宁的颈部边裂嘴欢笑的撒着娇。趁着秋宁面露笑颜时,宝儿狠狠的亲了一口秋宁,灵敏的松开抱着秋宁脑袋的那双胖嘟嘟的小手,欢快的撞到了我的怀里。夜暮已近,我抱着宝儿慢慢的起身,兴奋的呼了一声:“走咯,回家啰。”宝儿从我手里挣脱了下来,秋宁走到我的身旁,小宝自觉的抓着我俩的手,开始欢快的荡着人肉秋千。天色开始被染上了一层灰蒙,厂区来往的人员越来越多,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宝儿一入园门,园区同事开始争相的与他互动,宝儿放开了我们的手,几位青年男女各站一边将宝围在中间,四人开始有次序的展开了围猎,小宝在圈内快乐的左冲右窜、引得众人一阵欢笑。大龄点小朋友在靠近球场的空地上来回的追逐、地上滚动的足球吸引了小宝的注意力。他停止了陪青年男女窜动的大笑,对这种群大龄小孩的举动产生了浓烈的兴趣。他快捷的走到秋宁的身边,左手指着有些浸黑的足球。见秋宁瞄了一眼又专注的读取手机的简讯。宝儿松开手,屁颠屁颠的跟他大龄孩子的身后,绕有兴致的跟着他们追逐了起来,一阵阵小孩的嘻笑声,如一曲曲优美的曲调,飘进了耳里,融进了心里。 我见秋宁低头玩着手机,便专注的看着宝儿。手机一阵的响声传入了耳中,电话那头传来的竟是一个并不熟悉的男子的声音,那男性声音忧伤中略带着一丝的欣喜说:“淼淼丫头,我看你在我酒店留的电话,便打了过来。案件查到了,查到了......一阵深沉的悲泣声呜呜咽咽的。我儿子可以安息了,谢谢你跟小金。”边说边悲泣的哭了起来,除了不能自抑的哭泣声,十多分钟后他终于在悲痛与欣喜中缓解了过来说:“我拿着手机,就想跟你和小金道个谢,拿着手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看着你跟小金与我孩子年纪相仿,就想跟你说说,但是拿起电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手机在手里摸玩了2天,还是想给你打过来,孩子走了,肇事也已在索定的范围了,一个半月没日没夜的奔走有了结果。那一刻,我内心释然了,而释然之后心里竟也空荡荡的。只要看到孩子的身影,都想搂到怀里抱一抱。现在事情也了啦,孩子走了,你说为啥还让我活在这里呢?”叔叔又沉默了几钟。我仿佛被闪电击中了一下,猛然浑身的抖动了一下。“叔叔,你别如此的悲观,事情即已水落石出,生活还是需要咱们奋力前行的。生老病死这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过的阶段,是个人都绕不过去的宿命。虽是意外而亡,这段感情再难以割舍,终竟已是定局了,您积极乐观的生活。若拿起电话、内心无所依傍的话,我就是您的孩子。我愿意接听您的电话,愿意倾听您的絮叨。”叔叔的悲哭声慢慢平缓了、虽然我无法见其面容,但依然能感受到那种内心的苍凉、空洞。他的身心被失子之痛緾绕、心里像塞着一团绵花一样难受、一样的令其感到窒息。 电话那头没了声息,而我如此肯切的言词,不知是否能给这位承受失子之痛的长者送去一丝希望。而这次电话后,我内心的柔软处被触动、总想以已之力去帮助这位长者,并对此案件关心了起来。我沉默的站立了一会,球场的蓝球跑了出来,狠狠的砸在我的跟前。我吃惊的四处张望了,而球场观众席上的青年男生吹着口哨一阵喧闹了起来。我内心好像有了未尽之事,快速的绕过了球场旁边的花坛上了楼,打开电脑搜寻着关于肇事案件的相关资料。 案件结果并未寻到,网站上只能找寻到一些零散的资料,我细心的搜索并将信息记录了下来,并详细的看完事发后记者的报道。金浩的来电打断了我,我们简单交流了彼此一天的经历后,开始谈论着美食及一些酸麻的情话。我撒娇似的跟他讲了叔叔的来电内容,并向他要向导的电话。 我呆坐了一会,脑海中一遍遍的想象着叔叔悲凉的画面。在湘西的事发现场的记忆便像开了水闸的水一样,倾泄而出。回顾着那几天的每个细节,叔叔在我与金浩临走前就餐时说的,现场已被破坏,但明显能看到女性高跟鞋的鞋印及一串手机的挂件。而在事发前一天,雪儿与我闲聊中明确说与陈家豪次日驾车游南天门,而在我给雪儿递水的时候,看到她手里的手机上挂着一串吊饰,越想我内心一阵的翻动,思绪隐隐的会飞向了雪儿. 肇事者追踪3 电话内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给我心里增添了一种强列的压抑感。雪儿还想再聊聊,我便以宝儿跌跤为由,匆匆的挂了电话,心里有些许的气愤跟不平静。 同学的情谊在居高自傲的雪儿眼中,已变得一文不值。满嘴的名牌及护肤的知识灌输,让我在心里产生了一条长长的距离感。 这种距离感让我清晰的明白”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群。”我压住起伏不定的心情,搜索着各种网上的关于肇事案的信息。 而接下来的时日里,由这份悲悯触发了我的自主性,致使我密切的关注着案行的进展,希望能从媒体的报道中寻求蛛丝马迹。 日子飞速的过去,在接近清明的时候,叔叔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一言未发。 这种无声的电话,依然是反馈着他内心情感的独白、这种对孩子无所依托的爱,深深的刺痛着我的心。 每次工作下班归巢后,我的思绪总会不自觉的想到雪儿,心里不断的重复推演着雪儿与肇事事件的联系。 天气已炎热了起来,公司球场的喧闹的频率也高了很多。部分男性同事在球场上恣意挥洒着汗水,我站在阳台上朝球场看了一会,心里萦绕的心事驱使着我继续寻找着网上的新闻。 依然一无所获之后,我毫无思维的点开同学的聊天群。群里倒是热闹,我并未凑上两嘴,静静的看着群内的记录。 而前天的一百多条的信息,看得我心里一阵阵的紧张了起来。对肇事的案件有枯木缝春的感觉,群内描述着雪儿肇事庭审的经过,手机吊坠的指纹成了这次侦的主要线索。 “那天早晨5点半,我与陈家豪从酒店出发各驾一台车前往南天门。因前一天晚上飘了一夜的雪头、又刮了风。路面结冰湿滑。早晨能见度低、而我的车灯也亮度也不够。家豪驾车往前走,我紧跟着他的车,车速也比较快。早晨雾还未散尽,我们开了一段时间并未见到路上有早起的行人。家豪打电话给我,邀我再加速前进感受冰面飙车的刺激感。当我加快了速度明显感觉车子有些轻飘,家豪离我有800m的距离,突然从山里跑出了一团黑色的兽物,我紧急刹车,可无奈冰面太滑。我只能迅速的转换着方向盘,倾刻间重重的一声撞击声后,车子依然向前飘移了一会才停了下来。我慌乱的打电话给家豪吓了大哭了起来,家豪倒回了车。我俩在迎着小雪往被撞物靠近。原以为是撞到了野物,当我走近时,却看到了倒在树枝上的人形。家豪看了看四周确定是监控盲区之后,我壮着胆子与家豪将倒在树枝上的人挪动到了荆棘丛里。被撞的人员嘴角满是鲜血,鼻孔也拉长着血线。我们再捧着地面的枯叶堆到了他的身上,当时我看他浑身不动弹了,以为死了。藏了尸身后,正欲离去,男孩的手一下抓住了我的衣角,我连滚带爬了上坡,不要命的逃到了车,战战兢兢的开车离开了。返回深圳这段时间,我每天除了运动便是美容,尽快让自己往人群里中钻并疯狂的消费。似乎消费可以让不安的良心得以救赎。”这段阐述的视频的在同学群里被反复的点击。 群内更多的是深深的惋惜、各种讨论声音杂陈相交着。叔叔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这次依然是无声的对白,他静默着、事情的了结似乎给他心里的裂痕缝上了线,而这个伤口在时间的催化下结痂后,会因痂壳的生硬而隐痛不已,而疼痛过度麻木过后,这一道缝合的疤痕依旧赫然显现。 我只能轻声的慰问、以肇事者伏法为由去加以安慰。而叔叔始终不言不语。 一阵说完之后,我静静的开着机、每次他拨通电话呆够了时间,或者他以这种特殊方式发泄完心里的压抑之后,便静静的挂掉了电话。 我一条条的看着同学的就雪儿事情讨论的言辞,虽然语气柔和但肇事至死的事实,让大家对这位高挑美女的评价大打折扣,法官因其认罪态度良好判处7年有期徒刑。 7年的时间等于将雪儿的青春消耗殆尽,在这种提倡男女平等但男准奴卑分化明显的社会状况下,无疑给雪儿判处了死刑。 同学群内的讨论之势渐微,我重又点开了视频重新看着。而视频内雪儿始终十分平静、没有一丝惧怕,尤其在陈述挪动死者尸体时,竟是这么的平静,平静的让我不寒而栗,与上学时的雪儿仅从胆量上来看却完全不同。 但从警方的证据及雪儿对现场描述,此案件显然没有可凝之处,定罪伏法便也在情理之中。 我用双手轻轻的揉着太阳穴,半年来对此投入的心力,在看到肇事案了结之后,心里如释重负。 但对叔叔的悲悯依然存在,对雪儿除了叹息便是凝虑。周末一大清早,楼道里传来孩子追闹声、球场蓝球 “碰” “碰” “碰”地撞击着地面。我睡到自然醒的美梦,自然也被砸碎了。手机叮咚声播报着简讯的内容,我欣喜的洗漱后对镜打扮了番,换了一身素净的白色衣裙,匆匆的跑到园区门口,钻进了那辆黑色的车里。 金浩用手捏了我圆嘟嘟的脸,他从不会用溢美之词来形容我,满意或者是喜爱,他都会以捏脸、摸摸头这种亲密的动作来回应。 我娇羞的用卡面半遮着脸,他看着我笑了一下,便开车向着高速路口驶去。 “这么沉默,也不说说带我去哪?”我嘟着小嘴侧脸看着他,他双眼专注的盯着前路说:“去广州,给你一个惊喜。”我嘻嘻的发出了笑声,金浩却边驾着车子,边一路简述着我们相遇、同事相处的那段时光及以后面被囚于别墅时的心态。 说着说着他脸上总会不自觉的流露出笑意,而忆起张家界的时光,短暂但又如此深刻的刻进了心里,那短暂的朝夕相处,让我们彼此都用心感受到对方心里的柔情。 情侣夜游 珠江两边灯光璀璨、沿江的湖边的人群如织,这座老城最时髦的风景要属珠江夜景。 华灯之下青年的俊男美女沿江散步、溜狗、打情骂俏。我与金浩欣赏着华灯之中的车水马龙、看着慢游于江面的船只、望着高耸入云的灯光环绕的小蛮腰,心里有种莫名的欣喜。 “都说十里不同景,咱们仅在一个地方都已陶醉了。”他背靠在栏杆上望着我,我羞羞的笑了一下转开了视线,”十里不同景,那咱们就走走呗。”金浩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悄悄的握着我的手。 “往这边小朋友,人多,不让我保护着,等一下被别人拐跑了。”他嘻皮笑脸的说着。 我们满心雀跃走着,内心像灌了蜜一样的甜。晚上往珠江边聚拢的人群越来越多,各种谈笑声淹没了汽车的鸣啼声。 人行道上人员密集,我俩走了忠情于一处的风景,来来回回乐此不疲的打着转儿。 走到一处台阶边,我面对着金浩双手相牵着,我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微微一笑的盯着金浩的脸说:“我离你的一步远了哦、我离你两步远了哦........ “两人四目相对着,眼睛里崩射出无限的柔情。这夜色里江边两岸上被这灿若星河的灯光用柔情包裹着。如此绚灿的景致令人迷离,金浩三步并做两步跑到我的跟前, “再美的风景,都不及眼前的你。”恋人间的感情传递,总有其特立独行的方行,而语言变成了彼此浇注心灵的蜜汁。 人群开始被时间稀释了些,两岸居民的灯火次弟的熄灭。我与金浩还是意犹未尽,十里不同景的珠江竟让我们留连。 我俩避开人员稠密的地方,在台阶的旁边停住了后,两人并排的坐在顶层的台阶上,为了更好的俯视着江水上荡漾的波浪。 他突然机灵的指着点缀着灯光的水面说:“我还是第一次过来,一直不敢一个人独享这份美,有你在的时光就如这缀上了灯光的水波,黑夜里却依然闪亮、依旧动人。”我看着泛光微动的水波,双手捥着金浩的胳膊,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夺子之战序幕 天气开始一天天的炎热了起来,稍一走动,便全身汗黏黏的。风扇的运转速迅赶不上气温上升的速度,阳光照拂不到的楼道里,成了大人小孩群居地。 厨房里的温度热得难以忍受,为接送小宝方便,工友都对秋宁都悉心的照拂,转换着班次。 而秋宁为感激回馈工友的协助,工作之中总是尽可能的多干些活。秋宁为人的灵巧,工友对其的接纳也由最初的嫌弃不理解转换为收容。 却总是感叹着大学生因孩子而毁掉后半生的论调,而语气里更多感叹的是秋宁的艰辛与对孩子父亲的埋怨。 小宝也体凉着母亲的不易,入园之后竟没有丝毫的抵触情绪。与同伴的相处融洽、玩的不亦乐乎。 秋宁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学校是孩子的小社会,宝儿也终于迈出了人生的第一步,为了庆贺,秋宁与宝儿回来,我便将饭堂的饭食退了回去,在门口迎着两母子往外边的餐厅走去。 好几个钟没有见到了母亲,孩子腻歪在秋宁的怀里。絮叨着学校里玩着的游戏、断断续续的唱着几句儿歌与我们分享。 我们禁不住的夸赞着宝儿,宝儿双手忍不住的鼓起了掌来。这种温馨的场景渐渐的侵蚀着我那颗想延迟生育的心。 我们选了厅内最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小宝爬到长凳上拿着筷子敲着碗、嘴角咧着一笑溢出了一丝口水。 我拿起纸巾拭去小宝的嘴角的口水,食指轻轻的在他鼻尖碰了一下,他更机灵的抓着我的手,亲了一口。 惹得我们开怀的笑了起来。秋宁点了两道小宝爱吃的菜,也点了两道我最爱的吃的饭,合上菜谱笑着说:“我啥都喜欢吃,就顾着你俩的口味点了。” “小宝上学了,我感觉轻松了些,这孩子乖巧,我想等他再大点,到公司旁边开个小餐馆,这几年在后厨对厨房配菜、做菜的方式也烂熟于心了。孩子慢慢大了,我得找个营生的方式,总比打工来钱多,自主的时间也多些。淼淼、你看怎么样?”秋宁边拆着餐具用滚烫的茶水清洗了一遍,慢慢的推到我面前。 “我提起茶壶给秋宁倒了一杯茶,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晚上小宝我帮你看着,白天接送你自己来,不做早餐、中、晚餐或宵夜都可以试着做做,你自己看哪个时段好做,再决定。周末我再陪你到市场周边转转,了解一下门面费用、观察一下哪家店食客多,顺便做个对比跟摸排。”我抿了一口杯中的热茶,服务生快速的上了菜。 我举着筷子夹着最细嫩的鱼肚放到宝儿的碗里。秋宁盛了一勺饭兑了些鱼汤并向服务员索了一个调羹,将米饭拌好后正准备喂着小宝。 “妈妈,老师说了小宝可以自己吃饭。”小宝抢过秋宁手里的调羹,桌上散乱的撒了一勺米粒。 我赶紧抽了几张纸巾递给秋宁,秋宁耐心的擦擦小宝的手、再擦干净了桌椅。 笑着说:“要不我先吃,给他自己吃试试。”我笑着斜眼看着秋宁,开始慢品着美味的红烧鱼。 秋宁囫囵的吃了些饭后,快速的拿纸巾擦了嘴上的油脂。嘴里塞着的饭食还未完全下咽,便斜着身子拿过了小宝手里的调羹、端起了米饭舀一勺送到宝儿的嘴里,换了筷子夹着香喷喷的煎鸡蛋和小炒肉和着米饭,一口一口的喂着宝儿。 动作利索干脆。 “吃饭要细嚼慢咽,你这么吞下去哪里还能吃到食物的味道。”我边吃边慢慢的纠正着秋宁的吃法。 秋宁转过头来望着我说:“细嚼慢咽是没错,我在厨房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为让同事不排挤并为好换班,我每顿饭只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吃完,吃完后还得顾着孩子,哪有时间细嚼,竹筒倒豆一样,吃饱了不饿肚子便是好的啦。现在讲究不得,一讲究倒自己都不习惯了。”说完眼框内闪了一丝泪花,被强忍着憋了回去。 晚饭吃的有些饱了,我俩牵着宝儿慢慢沿着人行道上散步,白天的时间被拉长了,已近7点,路灯却在暮至时暗然失色了。 一路走的很缓慢,小宝总是会被各种昆虫所吸引,走一会便对着花坛中飞舞的蝴蝶招手、或低头垂目观看蚂蚁成群结队的搬家。 看累了便有意的用脚踢动着蚁群搬运的碎屑,蚂蚁整齐的队伍乱了分寸,有几只便围着碎屑转着圈儿,引得小宝跺着脚儿哈哈大笑。 秋宁呼唤着小宝:“回家了,回家洗香香了。”见他还是站立不动,我们便倒回去哄着小宝往回走。 开店的事儿,一次简短闲聊之后,秋宁全部的心思都汇聚在此事上。她梦想着从一间小门面,慢慢的做成跟回味鸡或湘园一样干净体面的餐厅。 每晚她都熬着夜,在网上搜集着各种开餐厅的知识、但阅着各类的前辈分享的经验。 竟有一次连接宝儿放学规定时间也给错过,秋宁匆忙的赶到学校,其他的玩伴都已离去,老师陪着宝儿见秋宁便迎了上来,此时宝儿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秋宁心疼的擦掉宝儿脸上的泪珠,捧着孩子的脸,心疼的亲了一口。 “妈妈爱宝宝,你在哪儿妈妈一定会来,只是宝宝在路上需要一点点时间,你耐心跟着老师等着妈妈就好了。”小宝的抽泣声还断断续续的存在,但情绪经秋宁这么一关怀,已经完全平稳了。 老师疑惑的询问着秋宁:“这两天有位老夫妻说是小宝的爷爷奶奶中午给所有的小朋友送了些吃食,他们真是宝儿的爷爷奶奶吗?如果真的是,您得带着他们到学校拍个照,以后你在忙的时候,也好有个帮手的接送孩子。”秋宁的脸上的肌肉一紧,沉了下来。 语气有些不沉的说:“小宝的爷爷奶奶都在老家,哪里又冒出了爷爷奶奶,你们园区要严防人贩子。我家小宝只有我接才可以放行,他爸爸长期出差,家里只有我一人在这里管着他。”说完秋宁挠了挠头皮,牵着宝儿往厂区走,心里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夺子之战 我听着旋律悠美的音乐,阅读着qq群内同学之间的各种闲聊,看着大家讨论着男婚女嫁的趣事。 几声重重的敲门声钻入了我的耳中,我伸手开了门,见秋宁抱着宝儿神情凝重,招呼不打了侧身挤了进来后,坐了床沿上。 手搭在宝儿的肩上问:”这几天有爷爷、奶奶去学校见你了吗?”小宝被秋宁严肃的问话惊哭了起来,他看着焦急的妈妈,拉起衣服把眼泪擦干后,委屈的说道:“有爷爷奶奶来学校,给我们发糖糖吃,陪我们玩老鹰抓小鸡,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爷爷、奶奶。我们都喜欢他们。” “小宝看看淼淼姨,是不是所有小朋友都叫爷爷、奶奶?”我温和的把小宝搂在怀里,看着他清辙的眼睛问道。 “宝儿眨巴着眼睛望着我,点了点头说:“妈妈跟姨都说了,有白头发的叫爷爷、奶奶、老师也是这么教我的。”我连连的夸赞了宝儿,哄着宝儿往秋宁的怀里一钻。 “看把你紧张的,都把你的心肝给吓到了。有些爱孩子的老人到幼儿去送小礼品、陪孩子玩,这是在广东地区不奇怪,跟园区打好招呼,孩子非你接不可,其他任何人接,均不许出园区不就行了。”我笑了笑转身看着qq群内的信息。 “我倒希望这事是我多心了,不过今天宝儿老师特地拉着我,跟我讲这个发糖爷爷、奶奶的事情,这事怪得很。”秋宁蹙紧着眉头说。 我向着宝儿招了招手:“你肯定想多了,要是累了就休息两天,别这么不要命。宝儿搬着他专用的小凳子坐到电脑前,手在电脑上胡乱的点了起来。我抓着他的手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按了起来,搜索了《猫与老鼠》的动画,我俩一块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平凡的日子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了几天,秋宁内心的不安与戒备也已放下。我在后厨看着她麻利的给工友打着食物,脸上汗珠不停的冒着,整个后背的白衫都湿了一大遍。我在后厨逗留了十来分钟,酷暑难耐,汗珠如雨一样的冒了出来,高个的厨师趁着挪菜的间隙将风扇转向了我。中、晚膳忙碌的时间均需持续一小时。我坐着打着哈欠,秋宁忙完拿着四个饭盒朝我走来。我忙从包里抽了几张纸擦了擦她额间及眼角的汗水,我俩快步的走到亭内坐了下来。 “这样酷热的天哪怕站在太阳下,也比厨房里舒服。” “这样的天,厨房哪是人呆的地方,天热工友们饭总得吃呀,这么几年呆下来,我也慢慢习惯了。”我边拆着饭盒边看着秋宁,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你慢点吃,下午咱们都调休,又不赶时间。”我拧开着备好的矿泉水递给了秋宁。 她鼓着腮邦喝了一口水,就着水将满嘴的饭食吞了下去。 “不赶时间,现在细嚼慢咽我反而还不习惯了,吃完去学校,我也买些孩子的零食送到学校去,我们一块去接宝儿。”秋宁接过我手里的纸巾,嘴里边嘀咕边擦着汗珠。 燥热的阳光下,偶尔会有一丝风拂过,我歇了一会,推一下快要睡觉的秋宁。 “走了,买零食去学校。”我从背包里翻了一把遮阳伞递了秋宁,便挽着她的胳脖往超市走去。 我俩拧着两大袋零食,站在门口等候着,宝儿的老师下楼在安保处做了登记,并领着我俩往小孩教室里走。 孩子玩游戏的嘻闹声从不同的方位传了出来,我俩坐到了小宝教室的中间,招呼着小朋友们围着我们就坐,小孩很自然、很乖巧的围了个圈将我与秋宁围在了里边。 “妈妈、淼淼姨。”我俩转身看着宝儿从教室的台阶上跳了下来后快跑了过来。 秋宁细心的迎了上去,怕小宝撞到其他的小朋友。 “妈妈,我要跟小朋友分享。”秋宁抱起他,让他坐在圆圈的中间给小朋友分享着零食,而老师则继续用食用引导着小朋友,讲着一些生动有趣的故事、说到动情处还不免佯装各种动物叫唤的声音。 孩子们边听着故事、有些小朋友向老师提些机灵古怪的问题,有些将剥好的糖果暖心的往我跟秋宁的嘴里塞、还有些小朋友则边吃着零食眼巴巴望着玻璃门外。 有些胆大顽皮的男孩双手绕着我的脖子往后面使力,我也有意的配合仰头轻轻的倒了下去,围着我的孩子张开双手摸仿着老鹰展翅的样子,飞奔开来。 孩子们前俯后仰的大笑了起来。快乐的时光总如蜻蜒点水一样,秋宁想用心来品味的时候,内心的这份欣喜跟甜蜜便如蜻蜒激起的波光涟漪一样,荡了两下便消失了。 小宝绕圈的跑了一会快乐的叫着:“爷爷、奶奶。”其他小朋友的视线也被宝儿吸引了过去。 秋宁注视着两位长者正欲起身又重重的坐在了地上,吃惊的望着两位长者,脸色阴沉里透着愤怒,接着又变的刹白。 老师起身恭敬的走到长者的身旁微笑着说:“小宝的妈妈送来了零食,您今天带来的食物只能储存起来,明后天再给他们吃了。”长者和蔼将手里拿来的糕点交给老师,接着又与每位小朋友搭起了话茬子。 我眯着几分钟后再睁眼看看与孩子攀玩的长者,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望着秋宁惊讶、愤怒的表情,我确定了我心里推测。 小宝拉着两位长者的手,快乐的走到秋宁的面前。 “妈妈,这就是经常来看我们的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可好了,每次来都给我们买好吃的。”秋宁望着两位长者,极力的压制着内心的怒气。 那位年长的叔叔极不自然的将视线调至了别处,而婶婶则一脸傲气瞅了一眼秋宁。 秋宁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一把将宝儿从婶婶的手里抢了过来。年长的婶婶气势凶凶的对着秋宁冷嘲热讽,恶狠狠的数落着秋宁的种种、满眼的鄙视与不满。 我站起身来,挡在秋宁的前面。平和的讲述长者的失态,并义正严辞的请长者自重。 我拉起了秋宁带着宝儿准备离开。嫂嫂一把薅着秋宁的头发反后用力的一拖,另一只手拽着小宝的胳膊,教室内的孩子都被吓得大哭了起来。 巡察的安宝人员快速的跑了过来,把长者的手用力的掰开。秋宁愤怒的诉责着宝儿的老师:“为什么这种有极强暴力倾向的老人都放进园区?我会投诉你,若伤到了孩子,谁负得了这个责任。 “说完。秋宁哭丧着脸委屈的抱着宝儿冲出了教室。 秋宁消沉 宝儿被吓的大哭了起来,紧紧的抱着妈妈的脖子,秋宁散乱的头发乱糟糟的蓬在后脑勺上。她走到园长办公室嚎头大哭,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哭。好像在喧泄这么多年积压内心的愤怒跟委屈。看着秋宁受此等聇辱,我气愤的与园长沟通了一番,必须要求园区及湾仔父母向秋宁道歉。园长依然坐在她的办公楼上,翘着二郎脚。我拿着手机拨打着监管部门的电话进行投诉。她立马站起了身来,不急不躁的走到秋宁母子的身边,象征性的抚着小宝的背脊安抚着宝儿。孩子止住了哭声,依然耸动的肩膀抽动着。“你园区孩子家长来园探望孩子,无故被打,另外园区在未经家长同意之下,放入两位暴力倾向严重的老者入园,并直接进入孩子学习区域。你们能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幼儿园园长上下打量着秋宁的着装,缓慢的拿着两个一次性纸巾倒了两杯冰水放到我与秋宁的面前。“我为这次园区发生肢体冲突事件给您道歉,另外老板夫妇给不给您道歉,我无法去左右。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他们夫妇以前很少来此,也蛮奇怪他们特别喜欢这孩子。所以还只能请您先带孩子回,其他的事情我只能尽量协调。”园长说完摆出一种仗势欺人的样子。“我极不满意你的这种处事方式,至少我认为一个仗势的园长能培养好一群白纸一样的孩子,说实话,孩子的思想里若被灌输了势力、不公正、暴力等劣习的话,也是所有家长的不幸。”说完。我拉着秋宁的手往门外走去。这时来园区门口接送孩子的家长左右两边的排开了,秋宁放下宝儿把头发整理了好,体面的走出了园区。我俩都沉默的踏着沉重的步子,宝儿哭累了倒在秋宁的怀里睡着了,在转角处一位身着制服的大姐叫住了我。“我有一份你们用得着的u盘资料,你甭管我哪来的,对孩子妈有用。你给钱,我就给你。”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什么资料?行骗您也得找个有肥肉的,我们这瘦的跟竹竿一样,一看就不耐宰。”我挥了挥手示意秋宁带着宝儿去前边阴凉处等我。我盯着大姐的眼睛,见她眼睛躲闪。我便转身就走。她连忙拉着我的手,小声的说:“妹子,这是刚刚你们挨打的视频,100块钱,你要不要?”我嘴角微微一笑,拉着大姐的手拐入近处的一个网吧里。要了的一台最靠角落的电脑。“我得先验一下货。”大姐伸出手将一个白色的u盘递给我,又擅微的缩了回去,“100块钱,不讲价。”“若是真视频,我出这个价。”说完,我登上邮箱、插上u盘后点开视频同时,顺手上传一份致邮箱。”我从衣兜里拿出酬劳给大姐,客气的道了谢。她心满意足的拿着钱,快速掀起网吧的帘子消失了。 秋宁在糖水店的门口,伸长着脖子望着我回来的方向。我窜在她的后面,轻轻的拍了她一下。“猜猜有什么好事?”秋宁紧甭的脸上毫无趣味。“刚白挨了一顿打,现在实在没有心思陪你解乐子。”她望着怀里的宝儿,给他转换了个睡觉的姿势,左手拽着衣角烦燥的往宿舍赶。我紧跟秋宁的后边,见她如此沮丧、焦虑。我也不知从何处安尉她。开了门后,我便悄悄的下楼坐在中午吃饭的地方呆呆回顾着下午之事。 已下班的同事打开餐厅的窗户探出头后,快乐的唤着我,我才从思虑中回过了神来。我知道秋宁的焦虑与恐慌之处,我藏起了所有的笑容,提着刚打好的晚饭,心事重重的送回了家里。我轻手轻脚的看着熟睡宝儿、秋宁则一条胳膊挡在前额下方,刚好遮住了眼睛,脸上还有正在轻滑的泪花。我放下了饭食,好好清洗了一会,出来后见过宝儿正在扒拉着盒饭。转身推了推秋宁。“妈妈,我要吃饭饭。”秋宁眼角的泪珠又滚落了几滴,但依然保持着之前的睡姿一动不动。 我轻手轻脚的走到宝儿的跟前,坐到地板上,中指放到嘴唇边示意着宝儿安静。他乖巧的坐在我面前,两手去挪动叠放在一起的盒饭。我取了两盒打开慢慢的喂着宝儿,平日里秋宁对宝儿投食总得围着他左右转动,而今日他却如此安静、平稳。 一顿饱餐后,宝儿撒娇爬到秋宁的身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秋宁。见秋宁未理会他,他索性站了起来,拿开秋宁挡着眼帘的那只手。他擦着秋宁眼角的泪痕,匍匐着扒在秋宁的胸前,左右摇晃着脑袋,轻轻的亲着秋宁的嘴。 球场上的喧闹声又起,宝儿依然扒着没动。我倚靠在门框旁,手里把弄着白色的u盘,下裁了邮箱的文件做了一次备份,也无心思再浏览其他的信息。头也抑靠在门框上调匀气息、闭目养眼。 黑夜白昼的更替,秋宁几日不言不语,厨房事情干完后回家重复性的把地板擦了又擦。宝儿也模仿着秋宁的动作,在地上擦了会一把抱住了秋宁的脚。“妈妈笑笑,我以后再也不跟爷爷、奶奶玩了,奶奶打妈妈,她是坏奶奶。”秋宁听着站着不动,眼神里闪了一丝泪,宝儿紧紧的抱着,闭着眼睛脸贴在秋宁的腿上,那个纯萌的神态,如此的满足像是抱着整个世界。秋宁扶着床架弓着身子坐到了地上,宝儿依然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靠着。她看着萌宝的脸,眼神里的那种怜爱夹杂着难以言状的复杂情感呆立着。我满心的无奈不知如何去突破秋宁的内心,看着她日渐的清瘦、仅靠饮水度日。我挨着她坐着,静静的坐着,静得能听到三个人心脏跳动的频率。 “淼淼,我饿了,我要吃饭。”秋宁抿了两扇嘴唇。我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将折叠小桌放好,把菜食放心,看着秋宁狼吞虎咽的边吃边流泪。 湾仔向秋宁索要抚养权 一星期的时间飞速的过去,秋宁憔悴容颜里浸透了伤感。她与宝儿就这么在家呆着,偶儿带着孩子放放风,生活原本满是希望,眼看着马上就要柳暗花明了,在生下宝儿后承受了分娩及抑郁之苦,那么绝望的生活里、没有见湾仔及家人有一丝的温情。 她的心掉进了黑暗的深渊里,整个人也像是在悬崖上行走。而孩子清脆的啼哭声让她有了求生奋进的勇气,因而不管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哪怕再挣扎她都觉得心里是甜的。 两母子在生这几年的生活中相互支撑着对方,说不上是谁给了谁生的希望,活的勇气。 生活给她开了个这么苦涩的玩笑,养儿之苦湾仔并未出现,待孩子大了认亲的都来了。 这个世道哪里有理可讲,这种事情让她有种侵骨蚀心的痛。这么几年时间,她生性善良与人为乐,从不打扰湾仔一家,也不想被他家缠绕着,可运命为什么这么戏弄她? 她躺在床上,想到此处心里绞痛着。小宝在秋宁的嘴上亲了一下,接着各种的卖萌的动作,而这些动作都是幼儿园学来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不让他去了? 他爬下了床跳起了鸭子舞,想让妈妈快乐的夸赞他一下。可是秋宁并未夸赞他,而是缓缓的坐起了身,脸上既露出了笑容又躺着泪水。 我拧着便当轻轻的推开了门,宝儿直勾勾的盯着房门,看到我手里便当,他快乐的拍了拍手迎了上来。 秋宁赶忙抽了张纸巾,将脸上的泪试了去,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坐到了餐桌前。 “以前那么大的风浪都没有见过你这么的伤心、绝望,生活已经越过越明朗。这么糟蹋自己谁受益呢?你最大的顾虑的就是怕他们家抢孩子,这事是你怕,他们就不抢了吗?每天胡思乱想不如找找律师,该为孩子争取的争取,妈宝男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外地的人,既然生米煮成了熟饭,孩子也生了没有花她家一分一厘,你也该为自己讨讨公道。不管从哪个角度分析,无非就是非婚生子的尴尬,但放在夺子之事上。法律及舆论也会倒向你这边。极积应战吧,看着你这样,我除了心酸还是心酸。”我毫无心思的扒着几粒饭到嘴里,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 秋宁一阵风卷残云式的将便当全部收入腹中,喝了口水。 “我想通知了,该面对的面对,最坏的打算是孩子归他,我仅留探视权。”此话一说完,她又开始呜咽。 “妈妈,宝儿最爱妈妈了,就陪妈妈,妈妈不哭,宝儿以后听话。”小宝睁着大大的眼睛,小手在秋宁的脸上擦着泪水。 秋宁强忍着慎定说:“若情况好的话为自己好好守个公道,孩子归我抚养活,也争取每月拿些抚养费,既然躲不掉,血亲也无法割裂,就找一种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相处。”我放下筷子,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着秋宁的眼泪说:“今天哭完之后,以后不哭了。伤心了就去上班,或者是跑步。”秋宁无声的流着泪,开始绻缩着身子靠在床沿边。 “你不是有个同学在广州做律师吗?这几天找个时间可以咨询一下,必要的时间需要请他协助。”秋宁突然间被触动了一下。 我温柔的抱着宝儿,又轻轻的放下了他。急冲冲的合上了门,往办公室里跑。 qq的头像不停的闪烁着,我点开了一看,竟是一连窜的湾仔的留言。 我按他留言的号码拨了过去。 “淼淼,秋宁的电话我打不进去,我想跟她约见一下,谈谈孩子抚养权的事情。”湾仔吞吞吐吐的说着。 “抛开你与秋宁的同学情谊,秋宁从怀胎至生孩子、养孩子这么些年,这么艰难的阶段,她也没有打扰过你们。现在孩子养大了,你们说要抚养权就要抚养权。这是一个男人干出来的事吗?另外你妈在幼儿园无故殴打秋宁,难到有几个臭钱,就可以目中不无人,可以老卖老吗?秋宁母子不希望跟你们家有瓜葛,也不想被你们打扰。请你们多自重。”说完我气愤挂掉了电话。 而电话那头的湾仔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看着年长的母亲,湾仔内心里一阵的泛酸,自从桃园偶遇之后,湾仔对秋宁母子的愧疚日日增加。 湾仔的母亲正颜厉色的说:“湾仔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的孙子在外流离失所,我是第一个不答应的。”湾仔嘴角轻微的抽动了,愤怒的情绪早已加速的积蓄在胸腔里,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母亲的强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明知秋宁有孕却以死逼迫我取娜娜。 母亲赢得了荣耀,赢得声誉、我需要这些吗?想到了这里,湾仔胸腔的那股怒火像火山一样的喷射了出来。 他像疯了一样拿起了凳子朝着玻璃门窗及酒框砸去,红酒、玻璃碴子落满了一地。 湾仔的脸上被渗着血水、手上流着血。他丢下了凳子疲乏的瘫软在地,精神上的痛苦早已掩盖了他肉体上的疼痛。 湾仔的母亲被吓的目瞪口呆,她为湾仔操碎了心,生活工作处处为他安排好。 乖巧听话的儿子向来对自己恭敬,从来没有这么忤逆过。湾仔的父亲抱装瘦弱的孙子跑了出来,看到满地的红酒及玻璃碴子、看着抱头痛哭的儿子、再看看面目全非的家。 他仰头长叹了一声后走到湾仔的身旁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湾仔跟着他的步子到楼上书房。 湾仔的母亲伫立在那里,满腔的怒火,紧拽的拳头微微的抖动着,她只是眼神随着湾仔而转动着。 家里的阿姨知趣的绕过了湾仔母亲的身后,拿着扫帚清理着满地的玻璃碴子,一两股热风从玻璃门框的外面吹了进来,像是给湾仔母亲高涨的愤怒的火焰上浇上了一壶油。 她朝着打妇的阿姨咆哮着:“滚出去、你滚出去。”湾仔父子从二楼书房的门口往下看,阿姨摸着眼泪飞奔了出去。 广州求援 雨娇滴滴的轻飘了一夜,早上推开窗户一股清鲜的草香味飘了进来。夜晚时间稍微延长了些,不过黎明还是到来了。 小宝还在床上沉睡着,门上贴一张秋宁留下的纸条。 “淼淼,我先去广州找我中学同学了解一下相关的法律知识,这事情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不管胜算的机率如何,都得为此一博了。小宝今天你照看一天。”我看着纸条,赶紧以感冒为由跟领导请了假。 又懒洋洋的侧睡在宝儿的身边,几年的朝夕相处,处出来的那种情感已深深的融入了心里。 若真出现在离别,不要说有血亲的秋宁,就是我一个陪着他长大的亲人,也难以承受。 秋宁在这种感情里面承受了太多,一个本该无虑冲事业的阶段,被困于此。 她的脾气、性格似乎与上大学时完全不同,安静的可怕。但她的内心何曾安静过呢? 本来纯真的年纪段,只需要享受阳光、雨露、享受家人之爱的小宝,却无知的承受着两个大人之间罹战的结果。 俗话说:“母子连心,若败了,若胜了还好。宝儿在心灵上还可以免受伤害。若输了面对突然冒出来的亲人、突然失去的母亲,这么幼小的心灵还得承受被撕裂的痛苦。”侧身看着宝儿,想到这里,我后背一阵寒意袭来,这种阴损的招对秋宁无疑是灭顶之灾,而这么多年的付出极有可能成为了湾仔的嫁衣。 一个看起来如此憨厚的男生,干出如此阴损不耻之事,人若真的无耻了,法律的正义又在哪里呢? 秋宁买好了票,在客运站候客区里来回的踱步,她虽然尽量的压制了自己,但那种委屈、愤怒似乎渗进了她的每一个毛孔。 让她无时无刻都在忧虑之中。她脑中也在预想着各种不幸的可能。她与湾仔家庭背景的悬殊,让她在这场战斗仅在预演中就已露出了不祥的端倪。 这段感情倒底给了她了什么,她除了体会到了寒凉蚀骨之外,她似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失了名节、失了青春、失了家人、而她用身体孕育的生命,原以为恒定不变的。 可在现实的状态下似乎这种恒定的关系也被冲击的摇摇欲坠。湾仔妈妈的狠辣、独断,湾仔若赢了,便意味着秋宁与小宝的永别。 秋宁的思绪还在胡乱的发散着,只是突然她止住了脚步,低眉沉思着。 发往车站的汽车已启动了,她没有觉察,还是在原地痴痴的站着。女乘务员走到她的身后叫了两声见秋宁没有回应,便重重的拍了她的肩膀:“你是去广州天河的吗?一早看你在这里,车子要走了,赶紧上车。”乘务员本想一顿责备,但见秋宁抬眼望她的时候,眼框里布满了红红的血丝、一脸愁云,便止住了呵斥。 秋宁晃了几下晕乎乎的脑袋将手里被汗液浸透的票递给了安检员,上了汽车倚靠着玻璃窗框上,紧闭着双眼。 她实在太困了,太需要一个可以打盹的机会,一上车她便在心里说服自己不许胡思乱想,好好的睡一觉,好好的为打后面的战做准备。 车子一颠一颠的跑了十多分钟,她才慢慢的沉沉的睡去了。一位精神健烁的高瘦个子男生,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穿着白白的衬衫,在车站门口等候着。 一脸的期待忍不住的往汽车站出站口张望着。而这种期待有种久别重逢的欣喜,内心更有另一种暗流涌动。 他的脸上露出了紧张与欣喜两种复杂的情绪。秋宁睡的太沉,车已缓缓入站了。 跟车的胖妇人在汽车的过道里来回的叫着:“汽车马上到天河汽运站,请各位旅客带好随身携带的物品,准备下车。有行李箱的旅客,待车入站停稳后排队领取。”汽车已停稳,其他的乘客已陆续的下车。 秋宁还纹丝未动,胖妇人圆鼓的脸上露出了愠色,拉高分贝朝着秋宁喊了声。 秋宁惊了起来头磕到玻璃窗上,看着车站上前后无人,慌忙的下了车。 绕过铁围栏,秋宁朝高个子男生挥了挥手,他兴奋的迎了上去两手在胸前紧张的上下摆动着。 “让你久等了,凌远。”秋宁微微一笑,而这一笑却是从复杂的心境里挤出来的笑,非常的牵强。 “这六年不见你了,你跟上学那会,没有什么变化吗?我这今天一见你,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凌浩走在秋宁的前边,引着秋宁往车库里走。 “我订好了餐,但现在吃饭还有些早,我带你去喝茶咖啡或者到我办公室坐坐也行,离这儿都不是很远。”凌远很绅士的给秋宁开了副驾使的车门后,自己绕到驾驶室里驾车到了上岛咖啡找了个小包间坐了下来。 凌远见秋宁一脸疲态,在老家也有听闻秋宁嫁了好夫家并有育子之实,但具体的详情却一无所知。 这个从小就被他仰幕的女生,如今坐在他面前,看着她的倦容仍难掩着姿色。 凌远点了一壶水果茶、一些糕点。他俩就这么面对面的坐了会,秋宁启唇后,凌远也开了口,两人看着对方笑了一下。 “女士优生,你先说。”凌远说完拿着叉子放到糕点旁,示意着秋宁先吃点。 这么细致的茶点,秋宁拿着叉子细品了一口,赞不绝口。原想保持着淑女的矜持、但那又粗糙的手让凌远见了,产生了一种深深的酸楚与自责。 “我俩虽是初中同学,但也算是从小长大的玩伴,我还记得每天晚自习后,咱们总得见缝插针的去打几个回合的球。那个阶段我总像个大哥一样辅导我学习、陪着我打球、陪着我说话。”秋宁把叉放在唇上说。 “我是个孤儿,一岁多时母亲离世了,父亲便开始精神失常,从小寄人篱下的生活让我的独立性比较强。小时候其他同都欺我,可是你不会,你会偷偷把你的饭装到我的饭盒里。故意走出去,回来后告诉我是孙悟空变给我的。虽然生活很苦,可是你总是用行动在温暖我,这么小的年纪还懂顾及我的体面。”凌远边回忆着稚嫩的事边笑着说。 他俩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聊起了往事、包间里不时的传出两人哈哈的大笑声,这么轻松、愉快的畅谈,让他俩彼此的顾虑给遁形了,两人回想着高中偷偷在周末爬山、去摘野果、秋宁偷偷的往凌远书包塞饼干的事。 凌远的字里行间流透着对秋宁深深的感激,秋宁听着听着用手捂着嘴,眼里的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同窗相见 凌远与秋宁多年未见,这一两个小时间的闲聊,彼此内心的距离迅速的拉近。 记忆深处上学时候的情景又被重新的放映了出来,两人聊到小时候的趣事,不禁四目相对的扑哧的笑了起来。 服务员的敲门声丝毫未影响到他俩,凌远端起水果茶壶为秋宁续上了茶水并再给秋宁点了一份精致的心形糕点,秋宁骨子里的性格本就大大咧咧,与凌远聊开了之后,便毫无顾忌的大吃了起来。 边品还禁不住的夸赞着糕点的美味,这么小资的生活情调,秋宁也只有在与湾仔恋爱时才拥有过。 她边吃边想着造化弄人,与湾仔的开始源于糕点,而所有关系的终结也源于糕点。 兴许这就是命,一开始因甜蜜而缘起、现在因力求解脱而觉得心生愉悦。 这么多天的阴霾似乎在她与凌远这一段的闲聊后驱散了,她吃完了糕点打了个饱嗝,那双粗糙的手捧着纸巾擦了擦嘴巴,又缓缓的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水果茶。 凌远看着大口吃糕点、又似淑女般的品果茶的秋宁,总感觉这个女生与办公室的女孩有迥然不同的特质。 让他觉得特别的亲切、自然、不做作。这种帅真的个性,恰恰让他这颗长期在高压态势里的大脑得到极好的解放,压抑、拘谨的商业环境,让他时刻的提醒自己,言形与肢体的动作要看起来干练而不失涵养。 虽然仅仅两个小时的交流,他却像感受到了一股清风佛面、柔和、舒适。 凌远把左手的衬衫袖子往上拉了一下,看了一下时间说:“秋宁,快到吃饭的时间了,咱们一块去吃饭,吃完了再带你到处走走。”秋宁站起了身拉了拉稍微有点皱的衣角,跟着凌远的步伐走了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步行在天河的街头。街上来往的人群密集、凌远往前走了几步在一家哈根达斯冰淇淋店门口停住了,他要了两份不同口味的冰淇淋问:“你要吃哪份?”秋宁像少女一样一脸羞涩的笑意用手右指了左边那份。 秋宁接过了凌远的冰淇淋,又跟他绕了几个圈走到了一家装饰古朴的湘菜馆,菜馆里的服务女生殷勤迎了上来,把凌远跟秋宁引到了包厢。 秋宁上下打量着这种装修的风格,拉开了包厢的门看着满堂的宾客,也里惊住了。 在她印象里餐饮仅供招待、吃饭使用、却没想到餐厅也可以做如此别致。 有小桥流水、有名称幽雅的包厢号、有花草鱼木。吃饭也好、赏景也罢、这种环境是人心所归之处。 “你经常来这里吃饭,她们看起来跟你很熟。”秋宁慢慢的关上门,走到凌远对面的圆桌旁坐了下来。 “我上班地点在旁边,这里吃饭方便点,关键是环境好。所以跟他们也熟络了些。你的冰淇淋再不吃说要融掉了哦。”凌远指着秋宁右手里的冰淇淋像小时候那样,调皮的眨巴了眼睛。 秋宁看着有点消融的冰淇淋球,拿着球旁放置的小勺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凌远边吃边看,看着秋宁圆圆类似于婴儿肥的脸上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需出了那种对美味的赞同的神色。 而兴奋不已。上菜的速度非常快,两人手里的冰淇淋也吃的差不多了,秋宁起身出去清洗手上的糖渍。 一出包间服务生便引着她从两侧曲径的小道上走到一丛剑竹旁,一间石式的圆形拱门左右两边分配着男女洗手间。 她心不在焉的左看右看着,沿小径走回包间时竟发现小径中间环湖里、竟还有用翠竹为屏风而围成的小包间,从外边看人影皆在,流水之声混杂在一起。 虽然没有隔音,但却有了极好的听觉屏保。湖中的环型桌客人却可以透过屏风的看到餐厅的全景,不同角度所观之处却处处生景。 张望了十几分钟便进了包厢,凌远将就的在水池里清洗了一下手,坐回了原位。 盯着这张清秀但略有些被岁月擦伤的脸说:“边吃边讲,讲讲你这几年的故事。”秋宁的笑脸里看不出一丝的异样,尽管心灵备受催残,但笑容还如此的纯净。 “我呀,这几年不知从何说起,总之很神奇。”她弱微的低了一下头,又缓慢的抬了起来,凭仅女人的直觉,她略微的感觉到凌远的含情,她脑袋里突然闪过了一丝邪恶的念头,她想绝口不提湾仔与小宝的事情。 她想先跟凌远多一些接触,兴许一触生情后,愿意接受她的过往呢?她灵机一动问:“先讲讲你,消声匿迹这么多年,去哪里干大事了?”凌远边嚼着兔肉手正忙着给秋宁夹菜, “我这些年没啥精彩可讲,人家都忙着谈恋爱、忙着结婚生子,你瞧我活脱脱一幅书生相,我只能忙着啃书,我父母去的早,这事也没有人逼、更没有人催。我也就不强求,随着月老的心情,红线给我系到哪儿、我就跑到哪儿吧?”听完凌远的话,秋宁眼睛在眼框里转了两个圈说:“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看看周边有没有适合的,但是话先说明,你可不能以嫦娥为对标去找爱人。” “先吃饭,我今天不忙,若月老真给我牵了嫦娥的线,那叫仙女,真给我我也接不住。穷书生的好处就在于有人收留、顺便赏两个馒头就行了。” “秋宁左手托着腮、右手平放在了桌上。 “我听说现在很多高知、高收入的人群遁入空门,你这边还怀念红尘吗?从今天这么一顿按排下来,扔两个馒头收留你太贵了,一般小门小户哪收得起。”凌远听后哈哈大笑:“我是凡夫俗子,那些高知们的修为,我还真没有达到,你看这几个肉菜,这杯小酒。若真要说我与佛有缘,只能讲我心里有佛、佛主心里留。若真到了入空门的时候,估计也得让我从历完世间的疾苦,尝了取妻、生子、育儿、成业这些事情后,若我真的历经打击了,我就到佛门之地清静清静,讨茶清茶。”秋宁一听了此语,心里更觉得自己胜算在握,但又半思量着:“以他现在的社会状态,万一知道我拖儿带口而没有坦白,将会成为两人最大的障碍。 “你这是要在世俗的路上好好的折腾一番,广州女多男少、你怎么着也像是掉进了女儿国了。等你的好消息。”秋宁端起了酒杯敬了凌远一杯。 本就不胜酒力的秋宁,三杯必醉,沉沉的扒在桌上,开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而酒后却给她壮了胆、也吐了真言。 她反复的说着孩子的事、红矇矇的眼睛半眯着看着凌远。 “凌远、你告诉我怎么办?怎么打这个官司可以赢?我自己的孩子、一个人养活的凭什么他们欺负、凭什么抢宝儿? “秋宁伸出了手慢慢的摇晃了几下,就没有了声音,她歪头脑袋靠在了桌上沉沉的睡着。 同窗相见2 好久没有这么香甜的睡过一觉了,兴许是酒精的助力。秋宁就这么靠在桌上沉沉的睡着了,凌远走近她的身旁,近看着她修长的手指皮肤粗糙的像树皮,仅从这双手可以得知秋宁这几年过得很艰辛。 至于她酒后吐露的抢孩子之类的话,更印证了凌远的分析,这个从小让他仰慕的女孩,现在近在迟迟。 他搬着凳子坐在了她的身旁,像小时候一样,静静的看着、守候着。凌远与秋宁仅几年未见,但她在他内心的地位却从未动摇过,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想闯入凌远生活中,而他始终都敬而远之,他自已也后知后觉不得其解,直到今天在车站见到秋宁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心里除了秋宁早已没有了多余的位置,他与秋宁相处竟会如此的轻松自如,无需掩饰,在她面前,他可以做自己。 看着她疲态的脸上,那难以掩住的姿色,凌远总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凌远正欲起身时,却发觉秋宁熟睡后眼角竟有泪水渗出,他抽了纸巾轻轻的为她擦拭着泪花,心里竟有一丝的不忍与自责。 然而在酒精的作用下,秋宁的脸上微微的染上一层红晕,凌远看着她沉睡的样子,竟会心的笑了起来,这种笑让他像回到了初中那个纯真的时候。 他为了让秋宁多睡一会,轻轻的把桌上的酒杯挪了过来,自酌自饮。凌远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有些微醉的接听了电话。 “凌先生,您订的房间需要入住吗?”酒店前台用极其柔和的声调询问着。 “入住,现在就过来,你们到楚湘园来接我。”说完电话就给挂了。他挨着秋宁把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也慢慢的进入轻睡眠的状态。 过了十五分钟,酒店一对客服径直的走到楚湘园找凌远,便搀扶着他俩进了专用接送车内,驶向了酒店。 车子开到转角处,迎面而来的车辆撞了过来,司机眼疾手快把车辆竟直的驶入了一处绿化带中,车上乘客都吓的花容失色,秋宁与凌远也因恐慌而没了睡意,司傅无奈只得在那绿化带上等候着保险公司过来取证。 两名漂亮的服务人员脸上惊恐之色未消,便急忙的向着秋宁和凌远道歉。 凌远用右手揉了揉眼睛说:“我看好像不远了,马路对面直行大概2公里就到了,你俩都先走,我与我同学再到处走走,房间你直接帮我开了便可,房号发我手机上,我晚点直接过去。凌远与秋宁并排的走在人行道上,两人都放慢着脚步,并同时张嘴面对面的唤起了对方,两人又都不好意思的礼让着对方,女士优先,女士先讲。凌远调皮的向秋宁抛着媚眼。夜晚的广州街头灯火通明、人行道上人群涌动,迎面吹来的轻风吹乱了秋宁的留海。 “秋宁,我带着你过人行天桥。”说完,凌远张开双臂往中间平滑的滑坡道上飞快的冲了上去,既而又站定在那儿,像小时候一样等着秋宁。”俩人的记忆如此贴近,越走越近的站立着,看着对方。 突然一个踩着滑板的青年从他们中间冲下了坡道,吓得凌远往后退了一步,他赶紧跨过了滑坡拉着秋宁的手往天桥上走,他俩走到天桥的中间,选了一块没有地摊的桥段,两人在桥上欣赏着来往的车流,看着地摊的商贩不厌其烦的跟着顾客讨价还价。 “说说这么好的酒,你怎么三杯就倒了?我还准备跟你不醉不归。”凌远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 “我这是第一次喝酒,平时忙得不得了,不管酒质如何?我的身体一下子适应不了,就抗议要休息。”秋宁快乐的用手拍了拍凌远的胳膊说:“现在见到你跟小时候见到你一样开心、觉得安全。从毕业至今,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秋宁举着双手转了几个圈圈,不小心绊到了地摊主放置于栏杆旁的小胶椅,一下扑倒了下来,凌远微弯着身子接住了秋宁,却不小心手指勾掉了秋宁头上的发卡,一头乌黑的亮发垂了下来。凌远低头看着怀里的秋宁,被微黄的灯花衬得格外的动人。小时候两人这么追逐着,除了快乐竟没有别的情感夹杂。长大了凌远看着秋宁撞在自己的怀里,竟让他有些不忍释手,心里怦然一动。 “秋宁,你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你来找我,是因为你认定我能够解决得了你的困境。”凌远双手扶在秋宁的肩上,双眼注视着她。 樱桃小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总觉得难已启齿。秋宁低下了头思索了片刻说:“这事一言难尽,我不知从何说起。我遇到了麻烦,一个让我很痛苦的麻烦。”凌远看着来往的路人,有些人开始注意着他与秋宁,他便引着秋宁走下了天桥,沿街街头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不大的门店里挤满了夜晚出来选购的顾客。 “这两条街人流比较多,生活气息会浓郁很多,到酒店的咖啡厅里小坐一会,听你分享一下你的故事。”两人并排的走着,被一位卷曲黄头发的瘦小男生给冲散,凌远走了几步停下来等候秋宁,后面竟直接倒了回来拉着秋宁的手快步的往前走着。 酒店的装潢华贵大气,见凌远过来,门童精致、帅气的标志性的笑脸便朝向了我们。 之前与我们同车的两位幽雅的女士迎了上来:“凌先生您好,咖啡室的房号是您常去的那间,今天为弥补我们过失,我们领导交待,所以的食物给您免单。” “好的,谢谢。”凌远接过女士递过来的一个精致华贵的贺卡包,领着秋宁走向那个灯光微暗、却温馨静雅的咖啡室。 他俩还是面对面的坐着,服务员端来了一壶水果茶。给两位续上了茶后,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秋宁紧握着水果茶杯,双手使劲的紧握着茶杯,眼神迷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声泪俱下的诉说过往 咖啡的香味弥漫开来,秋宁望着色调舒缓的灯光落在凌远的脸上,儿时那张稚嫩的脸上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他显得如此的沉稳,心有静气,这种安稳、踏实的感觉好像从小到大融入她的骨子里,只要有凌远在,一切都不是问题。时过境迁,她凭女人的直觉去揣测,凌远心里有她。她那早已千苍百孔的内心,似乎有了慢慢重溯的力量,她这颗被风吹日晒的野百合仅靠着信念而支撑着生命的活体特征的,竟然也会迎来春天,还是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凌远盯着秋宁痴痴的看着,他担心秋宁心里有负担,见她迟迟不开口,也不好再追问,只好静静的坐着等着秋宁发声。两个人突然间的静默,而内心又如此一致的期盼对方开口,目光的灼热让气氛略微有些尴尬,突然间秋宁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摸着电话一看是淼淼的,神情立马从幽静的状态升级到了备战了状态,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今晚这么轻松、惬意过。淼淼的电话把她从短暂的幻境中拉回了现实,她开始露出了担心的神色,慌张的接通了电话。“淼淼、我还在广州今晚可能回不去,小宝怎么样?”“好的,那你在那边注意安全,小宝下午跟晚上8点左右闹腾了一会,后面被我哄睡了,他一睡就会睡到天亮。你就放心谈事吧,别慌把事情聊透,自己才会知道怎么办?”淼淼语气平缓的说。“淼淼,谢谢你,那我先挂了。”秋宁挂完电话后,脸上的紧张焦虑的隐退了,拿着手机的手还微微有些擅动。她一想到小宝便再也抑不住那种母性的冲动,打破了两人的沉默:“我有个孩子,我与大学同学相恋怀了孩子后,因门第差别新娘不是我。那个时候孩子有心跳了,我狠不下心来,我把他生下来了。现在已经3岁多,我独自抚养的至今。孩子在一周前上学却频繁被男方父母亲骚扰,现在对方提出要与我争夺孩子的抚养权。没有这个孩子我活不到现在,该经历的苦楚,我已经经历并承受了。对方仅仅因是佛山本地人、有权有势这一条,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小宝抢走,我现在需要反击、但是我没有钱请律师,我来是向你求援。”秋宁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柔情,有的是一种切齿的痛恨。“你现在收到对方的起诉状了吗?”凌远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开始无比的痛心。他心想着一个女人独自承受着工作与育儿之事,她得承受了多少的非议,承受了多少无声痛哭的日子,看着她那双粗糙的手,他对眼前的秋宁更多了一分欣赏与钦佩。 “目前还没有,但是对方已经多次找我商谈,我均已拒绝,孩子被阴错阳差的送到了他们家开的幼儿园里上学。我为了不让他们接触,已经把孩子放家里一周多未去幼儿园。一定会逼到双方到法庭争夺抚养权的。他家之前也生了一个孩子,比小宝小了三个月,有血病救不好,小宝就成了他家的独苗了,这是引起他们夺子的最终原因。”秋宁言简意赅的诉说着,委屈、无辜、愤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积压在她的胸腔,尽管胸腔已经镇不住的在起伏,但她还是保持着一贯的作风,说话的风贝还是柔和有力。 “现在状况于你而言是不利的,哪怕你前面四年承受再多的辛劳,二周岁以下的子女,一般随母亲生活,父母双方协商由父亲直接抚养的除外。因为未满二周岁的子女,对母亲生理上的需求、心理上的依赖,是父亲所不能替代的。加之母亲更耐心、细致,无疑较父亲更能胜任抚养婴幼儿的职责。满了二周岁孩子的抚养权会更倾向于家庭经济条件好的一方。官司在未开之前,你要想办法找到突破点。”凌远的目光开始变得柔和,但是也透着一些对男方的鄙视,更有一些为秋宁感到惋惜。 “我的突破口在孩子爸爸身上,只要他放弃夺子,这是最省力的解决方式。可惜呀,孩子爸就是个妈宝男,他的母亲强势而独断,几乎不给他任何决定大事的权力,他的生活都是处于被安排中,没有一丁点的自主。面对这种状况,你有没有好的办法或者建议?”秋宁的刚强、果敢的描述着孩子爸的状况。秋宁边描述边思考,后背直直的一股寒凉之意穿透了肤体,渗到了每一根神经上。声调中带着哽咽的沙哑腔调,豆大的眼泪连接不断的滚落。她时不时的抽着纸巾擦试着的泪水,无声的哽咽着。 不知是出于打抱不平的文化底色,还是出于怜香惜玉的同情,又或者触发了他孤儿的痛楚,让他有了一种强烈的要保护这两母子的欲望。哪怕他与秋宁母子仅能相望也必须帮她抢夺抚养权。他看着秋宁心被深深的震痛了一下,需要经历什么样的痛楚跟绝望,才让一个女人在伤心欲绝的时候依然坚挻不出声。凌远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酒精彻底消退了,他轻缓的把咖啡杯放在陶瓷托盘上,抬头看着秋宁说:“你的分析不错,先找孩子爸谈,想办法让他完全放弃夺子的念头。但是这不是一个合理的方案,我更倾向于你避开谈判,逼他夺子。另外向他争取孩子抚养费,孩子爸仅是个不成熟的宝男,目前没有任何不利于陪伴孩子成长的不良习性。从法律角度没有办法剥夺他的探视权。你必须考虑争夺抚养费,应该可以每月夺得可观的抚养费,足以保障你们母子的生活质量。”凌远双手一摊又合拢了交叉在胸前。 “他起诉后,我应诉。官司胜诉的机率有多少?我想为孩子也为自己讨回个公道,但是我经济上及时间上不一定能负担得起。如果胜算机率低,我就选保守处理方式。如果胜算大,我砸锅卖铁也应对。”秋宁的泪水还是滴,她边说边擦着眼泪,生活给她打了这几记耳光,让她不在以情感为处事的基调,而是思路清晰、处事成熟、稳重,基于活着、基于真实生活所必须而考量。 凌远看着她的果断和性格中韧性,看着她如些精明、智慧的处事,嘴角已不自觉的轻轻的微扬。 秋宁与凌远详叙 思路清晰、处事睿智、柔中带刚。凌远从与秋宁的聊天中,在心里给了她这十二个字客观的评价。 秋宁见他盯着自己看,有点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针对你刚提的问题,我觉得胜算率可以达到80%,这个事完全可以这么干,这些年男方在明知你有孕产子的情况下,不闻不问,而在你辛苦养大孩子后才过来夺子。而你又有工作、也有相关收入。孩子长期跟你在一起的,已与你有很深厚的母子之情,男方并未与孩子有过任何相处的基础,不能仅因为男方家境优渥来剥夺你对孩子的抚养权,孩子虽不在哺乳期但必竟年幼,从心理其情感的依赖度上来讲也不宜跟随从未谋面、甚至从未尽过为父责任的人。这些证据对你而言不难找,证实这些后,既然探视权剥夺不了,就该争取抚养费的就争取抚养费。这个官司不需要花很多钱,时间成本的投入也不大。获取男方年收入的方式可以有多种通道,当然这个事情我来解决。所以你不必须过份的担忧。”凌远接着又端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口,他稍微显出了疲态,两手按住了太阳穴轻柔着。 “我明白了你的指点,相关人证、物证均轻易可得。但是这次的相助,我不知道如何来报答你,于你而言虽是举手之劳,可于我与小宝而言,相当于再造之恩。”秋宁眼眶里的泪又溢了出来,她的目光由之前的多种的情感变得温柔如和煦的春阳。 凌远的这句他来解决,让拥堵在她心里的那团郁结的闷气疏通了。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的愁容渐渐的消失。 她看着凌远一脸疲惫,不忍再打扰了,出于对凌远的感激,她特地轻快的走到了服务台前结算着咖啡馆里的消费。 凌远当然知道秋宁的心思,并未阻止,他并不是为了要得到秋宁的感激,而是为了让这个刚强的女子内心平缓点、好受些。 时间过得很快,咖啡馆的服务生了解凌远的习惯,他是喜欢在房间里呆坐着,不喜欢被打扰,呆累了、困了便会径直的去客房里休息。 所以每次打佯之后,咖啡馆的客服都像与凌远约定成俗一样,不会作任何的提醒跟催促。 让他自己呆到舒服为止。秋宁返回了包厢里,凌远扒在桌上双目紧闭着。 秋宁调了一下空风的吹向,再走到凌远的身旁,轻轻的推了推他的手臂。 他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中午的酒喝的有点多,头还有点晕乎乎的。” “那还是回房间里睡吧,扒桌上睡,整个人的身体也舒展不了。”秋宁轻声的在凌远身旁说。 凌远抬起了头,右手摸到了桌上的眼镜带上了,站了起来。引着秋宁往酒店大堂电梯旁走过去。 酒店客户柔和的迎了上去, “凌先生好,见您与这位小姐在谈事,没好意思打扰。房间您这边是要一间还是二间。”未等凌远回复,秋宁急忙的抢了话头, “要两间。” “好的,那另一间就在安排在凌先生常住那间房的隔壁。”客户将两人送到房间口,将手里的房卡分别交给秋宁与凌远后,微笑的恭祝着两位晚安后,便礼貌的告辞了。 酒店楼道的灯光昏暗、地板上铺满了深色的地趟、通道两边的墙壁上装裱着古老的艺术画、并排放着制作细致、高贵的陶瓷艺术品。 凌远拿着房卡开了门问:“要不要进来喝杯水,我看你中午睡了几个小时。”秋宁出于女性天然的警觉,但又不好直面的拒绝,只好在门口犹豫了再三进了门。 房间里陈列很温馨,凌远招呼着秋宁坐到茶几旁的沙发上,并泡了一杯牛奶递给了秋宁。 “我今天状态不太好,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身体出现了状况,总感觉哪里不对头。”说完,凌远播通了前台的电话,要求对方给他多送几支水及常规的感冒药。 “你哪里不舒服,要不你先休息会,时候不早了。”秋宁有些不太自在的转动着牛奶杯子。 “把牛奶喝完有助于睡觉,吃完就回去休息,记得把房间反锁好,有什么事就打我房间号,坐机随时都是通的。我看你未带换洗衣物,我已叫客服给你选了两件衣物放在你房间的床上,好好去睡个觉,晚安。”凌远说完后摆弄着一个胜利的手势,朝门口的秋宁道着晚安。 进了房间秋宁取电后将房门锁得死死的,怕黑、怕一个人在若大的房间里,这些从小到大就有的毛病,却没有随着她年龄的增长而减弱。 这么多年生活的折腾、岁月的推残、她不怕死但唯独怕黑。她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将窗帘拉了起来,酒店床上放置着两个衣物,一件是真丝的睡袍,另一件是一条嫩绿色的裙子。 看到了这条裙子,她却脑袋里忽闪着与凌远爬山时,那条被刮坏的嫩绿色的裙子。 那是她最珍爱之物,是爷爷离世前给她备的礼物,被树枝刮破后,秋宁足足的伤心了很久。 当时的凌远安慰伤心的秋宁便许诺着:“给她买一条一模一样的裙子。”秋宁将嫩绿色的连衣裙平铺在了床上,款式完全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裙子的质地给之前的那条更好。 她内心被震憾了,儿时的无心之言,甚至连秋宁开始对事此模糊的时候,凌远竟然还记得此事,并在时隔这么多年后践行了。 她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感动,拿起了电话播给了凌远。两人接通电话后,原本秋宁以为自己会有千言万语要表达,可以电话通了,她却似乎冷却了下来,淡淡的说了声:“谢谢”便挂断了。 秋宁坐在电话机旁边静静的等候,她似乎期待着凌远的回电。可以等了很久,电话却依然未响。 她赶忙掐了一下自己的左右,疼痛感袭来才让自己清醒一下,梳洗一番后躺在宽松柔软的床上,翻来覆去。 凌远与金浩偶遇 夜晚辗转了一会,还是困乏的睡了过去。窗帘拉上后房间里特别的安静。 秋宁睡的很香甜,一种从所未有过的安详的体验,她就像被压榨的已全部变型弯曲的弹簧,突然间失去了强力压制在她身上的外力。 虽然让她身心很舒适,但她还是心里觉得别扭、觉得不自在。床头的电话零声吵醒了秋宁,她迷迷糊糊的摸着电话,凌远已经在催促着秋宁,二十分钟后两人一块就酒店楼下吃早饭。 秋宁一下弹了起来,墙上的时钟都已过8点10分。她第一次体会到睡懒觉的美好,洗刷过后盯着凌远送的那边绿裙子看了几分钟,转而往洗浴间摸了摸湿润润的衣服,又高兴又无奈的跑到床边把那条绿裙子穿上了,她高兴的转了转,裙摆左右的晃动着。 她跑到镜子前仔细的端详着自己。把早已绑好的马尾辫的皮筋取了下来,乌黑的亮发散在后背上,她满意的穿上鞋子与凌远聚合。 开门的那一刹那,凌远的眼睛像是见到了春日里的百合,怎么也不舍得挪开。 “哈哈.....你看看,初中那会你穿这条裙子夺得了全班同学的钦慕,若要是去演艺圈里走走,羞煞了好多自己认为美女的人。”凌远一边笑着一边说。 左手不自觉的拉着秋宁的手往酒店餐厅里走,秋宁的心里格外的激动,像是抓住了生活中的太阳。 凌远选了两人餐桌坐了下来,服务生推着丰盛的糕点、牛奶放在桌上。 秋宁望着甜食开怀的笑着说:“吃完早饭,我就准备买票回里水,孩子还在家了,一天一夜没有见到他,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 “赶紧吃饭,回头我送你回去,今天周六我也不忙。”凌远朝秋宁抛了个媚眼。 他俩从小时到大的一种习惯,凌远只有在她的面前才会如此,才会露出他嘻皮笑脸的一面。 “谢谢你,这么多年还记得儿时的承诺。”秋宁往凌远的牛奶里加了糖,凌远看着这个举动,用勺子轻轻的搅动了几下,端起来喝了两口。 “你也记得我的喜好。小时候我没有童年,唯一快乐的时候都是与你相处的时候,所以每一分钟、每一秒我都印象深刻。每次肚子饿了都是你偷偷的给我塞食物,一塞就持继到了高中毕业。”凌远抿着嘴笑着。 “时间真快,一晃好像隔了一世了,你爱吃糖甚至喜欢在米饭里加糖,这是为什么?”秋宁不解的看着凌远。 “因为我第一次吃糖就是你给我的,那种甜甜的味道沁到了我心里,所以我贪恋这种味道。”凌远笑出了声来,两人都回想着过往,仿佛回到十年前那个纯真的时代。 一顿早餐两人像吃出了别样的味道,食味之美掩没在回忆之美里。用餐完毕后,凌远陪着秋宁到房间里收拾着随身物,秋宁拿着背包装下了贴身的物品后,给凌远冲了一杯咖啡。 “之前没有见到你,不敢给你买太多的衣物,这个尺寸我还是按你高三时的身量做的,没想到还真合身。”凌远有些不好意思的抓头绕手的。 秋宁看着拘谨的凌远说:“昨天我看到这条裙子,真的很感动,眼泪都快涌出来了。这件衣服承载了我对爷爷的思念,他走了好多年了,唯一的恋想就是这款绿裙子,之前刮坏的那条我依保存着。” “我毕业那年回到老家,街坊邻居都说你找了个好归宿,我便也不忍打扰你。只是想着你过得好就行。我后面几年就拼了命的工作,拼命的赚钱,只是期待哪天咱们再重缝了,能够得着请你品品美味。”凌远边喝着速溶咖啡边讲着。 “真实的状况跟你听到的是千差万别,昨天你已很清楚的知晓了我这几年的状况,除了在委屈、无助、绝望中周旋,就是不要命的工作。”秋宁历来都对在后厨工作避而不谈,而在凌远的面前,她也不知道为何说的如此坦然、自信。 或许站在母亲的角度,她是可敬可爱的人。收拾完后,他们绕上了昨天的天桥,在晚秋宁撞入凌远怀里的地方看了看,咯咯的笑着沿道走到楚湘园开车带着秋宁在广州兜兜的转了几个转,车上两人闲聊的气氛越来越融洽,在秋宁的再三的强调下,凌远才不舍的送她到了厂门口,刚好我带着小宝在楼下望风,宝儿知道秋宁回来的入口,便在此处痴痴的望着。 金浩看着伸长着脖子的宝儿,似乎活脱脱的折射到了他小时候的生活。 金浩感觉得心酸的走了过去抱起了小宝,看着缓缓驶近的车,宝儿激动的挥动着双手。 我打通了秋宁的电话,小宝正夺去想表述思母的情切时,电话挂断了。 秋宁兴奋的从车上下来了,飞奔了两步从金浩手里接过了小宝,两母子紧紧的抱着,亲了又亲。 宝儿把头靠在秋宁的肩上说:“金浩、我早知道你过来实习,我就不那么早回来了,给你俩带了一星期。”凌远把车停到车位里,下了车拍了拍金浩的肩膀说:“开始学习带娃了,什么时候准备当奶爸?”金浩看着凌远,惊讶的与他握了握手。 我与秋宁站在一边逗着宝儿, “淼淼,这是我女朋友。这是凌大律师。”金浩向我介绍着,我礼貌的寒喧了两句。 秋宁惊讶的笑了起来说:”地球是圆的,走到哪里都有相遇的可能。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要不去咱们常去的那家店坐着聊。”到了店里,秋宁娴熟的招呼着,小宝却吊着秋宁的脖子不愿撒手,生怕一放开手,妈妈便会消失一样。 金浩与凌远坐在主位,我挨着金浩坐着,秋宁挨着凌远坐着。金浩出于男人的好奇质问着凌远:“你俩也不说明一下,什么情况吗?”秋宁一听急了,赶忙准备圆场。 凌远抢先介绍着:“秋宁,我从初中到高中时期的同学,现在也是我的女朋友,未来的妻子。”秋宁的脸涨得绯红,但是红晕的掩映下是一颗快乐跳动的心。 金浩听后更是激动:“你老婆跟我女朋友是同学,她俩同吃同住好多年了。这往后咱们也沾亲带故了。”宝儿不知道听不听得懂,还是被这种快乐的气氛给感染了,他手吊在秋宁的脖子上,也咯咯的笑了起来。 两个男人像是久别重逢的知已,推杯举箸间天南海北的聊着起来...... 湾仔约谈秋宁 晚膳过后,我们四个人披着月色的织成的薄纱沿着人行道走了一会,凌远看着宝儿扒在秋宁的肩上,便伸手把孩子接了过来,秋宁把孩子给了凌远,边走边捏捏酸痛的手臂。 他俩的话题越来越多,仅从谈话言语的方式,便知他俩早已经是故交并且许久未聚,两人对很多的政治、时事的观点聊得越来越起劲。 我偶尔掺和了几句,秋宁挽着我的手腕步伐轻盈的迈着。我与秋宁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她内心如此的轻快过,不知是宝儿的抚养权问题能胜券在握,还是生活中有了一抹新的阳光,恋爱的滋味的总是比糖还要甜蜜的,哪怕秋宁曾经伤痛欲绝,但是从内心的渴望中还是对爱情抱有些许的期许。 记得知音里讲过,再精明理性的女人都逃不过一个情字,只要人对了哪怕受过再多的伤,也会如旧疾康复后的战士,心里哪怕有隐隐的疤痕,也不影响到她为爱痴狂。 当然凌远的条件足以让很多高知、漂亮的女性为之痴狂的。秋宁的状况他也知晓,为什么会是秋宁? 出于对秋宁的担心、我心里已凝结了无数个凝团,想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机会跟秋宁好好的聊聊。 看过她的死里逃生,便再也不忍生活给她任何的鞭笞。毕竟女人的青春有限、柔性有限、作为朋友我只愿她健康快乐平平凡凡的过好一生。 思想禁不住的开着小差,一脚踏在人行道的落空处,秋宁紧紧的拉了我一把。 没有摔下去,轻轻的扭了一下。金浩耐心的敦了下来,托着我的脚捏了一圈后,叫我试着着地试走一下。 我是怕痛的因此把大部分的重量狠狠的压在秋宁的身上,脚跟脚尖平稳着地后往前走了几步便大胆的放开依托往宿舍的方向去。 秋宁接过了孩子与我跟凌远、金浩作别后,他俩进了车里驶向了别去。 早早的手机简讯声响起,我与秋宁同时收到了信息。那两位估计奔达回去工作了,一清早打电话也不太方便,我与秋宁细声细语的说。 宝儿一星期多未去学校,老师也多次来电催促,秋宁却没有想让孩子去学校的意愿。 湾仔的母亲因久久不见孙子,开始缠着变换着各种法子来骚扰着秋宁。 为了不影响心境,我干脆把秋宁的手机给收了,各种陌生的号来电均直接被我拉黑处理了,一天忙碌的工作过后,湾仔眼巴巴的站在门口向公司球场张望着,见到我出去大声疾呼,我只好慢慢的走近准备与他简聊几句就把他给打发了。 “淼淼,秋宁的电话我打不通,没有办法只得过来一趟,她和宝儿都还好吧? “湾仔憨憨的挠头。 “别挠了,这么多年没有关心过她母子,突然关心人家非奸即盗,你只要不打扰她娘俩,她娘俩就好的很。”我正欲转身离去。 湾仔呜咽声让我把迈出去的步子给收了回来。 “你这大老爷们欺欠秋宁母子,还欺的不够狠,你到这儿来哭,这事你还受发委屈?”我言语尖利的说着。 湾仔转过了脸,整双眼睛红的兔眼一样。想必是许久未睡的原故或者是伤心流泪太多了。 “淼淼,小宝弟弟走了,我想找秋宁谈谈。我想尽我该的责任。”湾仔那双红红的眼睛盯着我时。 我再也不忍心阻断他这次求助。我突然间有种不详的感觉,便叫湾仔在此等候,我转身上了楼。 与秋宁作了简短的沟通后,原害怕刺伤敏的听觉系统,秋宁竟然平静的下楼见着湾仔。 湾仔见到了秋宁赶紧擦干了眼泪,像个孩子一样露出了很违和的笑脸。 “咱们到店里喝杯茶详聊一下好吗?”秋宁见湾仔竟变得如此憔悴,也心有凝惑的问:“你是生病了还是?”湾仔有意的马头扭了过去,肥厚的手抖动了两下。 转过头来呵呵的笑着说:“没生病,只是在医院里呆了十来天,孩子没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走着走着就走到你这儿了。”说到这儿时,湾仔终还是没能忍住一把搂住了秋宁嚎啕大哭,声音已经越来越沙哑。 秋宁站着不动,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只是任着湾仔强烈的宣泄了一会。 湾仔情绪稳定了后带着秋宁坐到了近处糖水店里,点了两杯糖水。湾仔表情自然的对着秋宁说:“秋宁,这几年委屈你跟小宝,小宝说话方式、神态跟我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你不要误会,我是想每个月给你和小宝一些生活费,你能给我一个账号吗?我希望小宝能继续上学,时不时的我想他了能过来看看,我没有资格跟你抢孩子”秋宁突然间像被电击了一样,她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在是湾仔的嘴里说出来的。 “湾仔,这事你做得了主吗?”秋宁此话一出,场面立即尴尬了起来。 湾仔有些气不顺的摸了摸头、一半的无奈一半的无助说:“我是个成年的男人,从孩子在我怀里走了后,我应该立起来。我母亲给你带的伤害,我替她给您道歉。”秋宁诧异的望着湾仔,这个在她受尽屈辱只会在哭泣的男孩,突然间像软体动物的后背被瞬间植入了脊椎骨。 她思绪飞了出去,一种前后的现实对比,让她不竟觉得命运所开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甚至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湾仔伸手在秋宁的眼前晃动了几回,打断了秋宁的思绪说:“我从小到大被人安排习惯了,所以处事得过且过。小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长大了在你走后、在孩子走后。我这种在穷人眼里过得像皇帝的生活,内心的苦楚只有我自己清晰,成长的路径是被安排的、婚姻的是被安排的、直到有了孩子我才发现活了这么些年,仅仅只有孩子是我的,我想让他感受快乐,但我更想让他拥有自己的意愿跟思维。生活的主角是孩子,而我仅是陪着他走过一段路程的人。我不能像我母亲一样,打着爱的名义过份的干与我的生活,剥夺我自主生活的权利”秋宁狠狠的咂吧了一口糖水,呛了一下。 湾仔赶紧递上了纸巾,那忧郁的神情里藏着他尽量克制的忧伤。 “这事你还是找你妈跟你老婆商量一下,你母亲再三找我说一定要起诉解决,我现在对你们采取什么方解决,我都没有什么意见.若要走法律程序就走法律程序、若要协商解决就请做一份约定成章的文件做个公证,日后大家遵守规矩各自安好便行。”秋宁抬起头看着湾仔的眼睛,他是一个从未经过苦难的人,他所感知的苦楚与世间繁杂世事之苦相较,似乎显得过于浅显。 她端详着湾仔想到他的母亲,想到各种屈侮,便收起了所有对湾仔的怜悯。 眼光冰冷的看着他,起身便离开了,留着这个刚失子、伤怀的男人孤独的在夜色中枯坐着。 秋宁与湾仔母亲大闹 日子越来越安祥,凌远给予秋宁的援助及爱护是日日渐浓。湾仔的家人也消停了许久,大家似乎都在往预期的生活轨道上走,秋宁终于卸下心里辎重,在爱情的滋润下,整个人的容貌越来越青纯动人。 我们四个每个周末都相邀去周边游玩。深冬已近,今年的气候出奇的好。 没有一点的寒意,偶然微凉到太阳底下晒晒整个人也十分舒坦。每个傍晚都会收到叔叔的来电,我们也开始从陌生人变成朋友、从叔叔的精神层面来讲,是亲人,每天傍晚的通话便成了惯例,阿婕的热情也越来越浓了。 情感的转移也让两位长者找到新生活的希望,我开始在每次节日前为他们挑选好礼品,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给他们多一些的爱意。 我们的风险意识已经越来越淡泊,甚至都将这些风险遗忘了。快乐似乎麻痹了我们的敏感神经,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秋宁似乎已忘记了那晚与湾仔的交流,只是模糊的记得自己因这个男人的软弱而愤然的离去,他一个人在那里呆坐,他的失子之痛,他内心的愤然其根本的痼结点,也让他更加的绝望。 他是一个已成年的男子,而他的母亲的过分干扰让他变成了巨婴。秋宁那句 “你做得了主吗?”刺得他痛不欲生,失子之后他过来找秋宁表明自己的立场、亮明自己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 可是他却忘了他的负责任要建立在他母亲的强烈干预下,他母亲因秋宁是外地人,害怕湾仔找了个累赘,哪怕秋宁有孕也被迫艰难求生。 他是一个男人,他最心爱的人跟最亲近的人都在相继的离去。若大的世界,他的立锥之地在哪? 他面对的事实一次次向刀子一样捅到了他的心窝,他开始有一种意识的觉醒。 原本以为他会断臂求生,可惜他在秋宁离去枯坐了一晚,直到清晨才被发现、送往了医院。 这种精神上巨大的反差、让他窒息、他甚至潜意识里边求死。这种消沉与颓废让他那位自视清高的母亲不得不过来找秋宁,但是她并不是求和,而是求战。 幼儿园那顿平白无故的挨打的场面,又差点在今天上演。凌远将秋宁挡在身后,狠狠的推了一把湾仔的母亲,这个长者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而她依强悍的说:“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的,你怎么阴魂不散了。” “你能不能讲讲道理,你再这么无理取闹扰乱我们的生活的话,我真不会对你客气。”凌远转过头仔细的询问秋宁有没有受伤。 湾仔的母亲突然意识清醒了过来问:“湾仔病了在医院很久了,不愿配合医生医治,我这么尽心尽力为他铺路,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湾仔的母亲声哭俱下的哭诉着,她似乎一直都那么的盛气凌人,一直都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去参与或者支配着亲人的生活。 凌远看到了这一幕,一个从未感受到母爱的男人,他镇住了不知道这种歇斯底里的哭诉意义在哪里? 他为这种沉重到足以让人窒息的母爱而痛心、甚至有些幸庆自己是孤儿。 看到了今天这一幕他可以想象得到秋宁所受的屈辱,而他儿子那种一心向死的决绝,想想都让他后怕。 湾仔的父亲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见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左手轻轻的往胸脯上拍拍顺顺气,并望着秋宁问候:“孩子,你有没有受伤呢?”秋宁哭着摇了摇头,手里抱着宝儿,她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湾仔拒医、湾仔失子与我(秋宁)何干? 柿子软了就天天捡了软柿子捏。想到这里,秋宁承受这么多年的委屈似乎在找着一个宣泄口,她开始勇敢的第一次反抗着这么强悍的长者说:“真想知道你错在哪吗?你错在过份的干与、压制了湾仔、他是你的儿子不应该是你的傀儡、他善良体恤着你为母的不易,而你却控制着他的思维、操控着他的人生、安排着他的婚姻、甚至他将自己颓废到无所事事的状态、您又要逼迫他顺你的意来抢孩子抚养权、他想要过自己的生活但是他被你操控着连活着的希望都不知在哪里?这才是他一心求死的原因。他生无可恋呀!” “你一个人活在地狱非得拉着大家一起下地狱,你在就有着无穷无尽的麻烦、湾仔媳妇对你像避瘟神一样。你难道就没有反思过吗?在家里谁都没有让您顺眼过,您过的独断专横、狠辣,你为什么要以这么刻薄的方式来待大家呢?好好过日不折腾不行吗?非要弄的鸡飞狗跳再把所有的气撒到我这个无辜者身上,对于你们我躲都躲不掉吗?”湾仔的父亲听了此番话,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妻子的茫然的脸,重重的点了点头。 湾仔的母亲见要爱人的神情,脸色一阵的由阴转白,眼光开始渐渐的分散、呜咽了几声便晕厥了过去。 湾仔父亲与金浩托住了长者的身体,凌远播打了120,秋宁嘴唇哆嗦了起来,宝儿紧紧的勒紧秋宁的脖子,大家在一阵的慌乱中匆忙把人送上了救护车。 凌远回过神来看着秋宁,心疼的搂在怀里。 “别担心,伤心过渡引起的。不会有事的。”他轻轻的拍着秋宁的后背,宝儿正闭着眼睛流着泪。 我的双腿一直不听使唤的抖动着,脑海里各种不良的情绪及画面都翻滚了起来,我慢慢的缩着身子倦在了一起瑟瑟发抖。 围观的人群渐散,我内心的隐痛却袭了上来,秋宁的泪水也不断的涌出来,凌远见状有些手无足措,只得无奈的等着、等着大家都哭完了,宣泄完后待群观者散去了再尽力来安抚着我们。 凌远就这样面对着秋宁站立着,无奈的一支接一支的摘着烟、他不知道如何去开导秋宁、也无法去体会她内心深处的这种煎熬、他更不敢想像一个善良温顺的女子是被怎么境遇逼得口出恶语,对秋宁他此刻除了想用一百分的力气善待她之外,更是痛下决心要护她一世的安稳。 湾仔父子畅聊 湾仔母亲被紧急送往了医院,湾仔急切的在医院的门口的焦急的等候着。 母亲危急的关头,他那颗刚要强硬起来的心却又软了下来,看着母亲平趟在推床上,他流着泪急促的呼唤着。 他焦急的在急诊的门口来回的踱步,头低沉着不敢看急诊来往的病患,不敢看到人间的悲合。 这短短的半年夺去了他太多珍贵之物,他害怕再失去、害怕承受这种亲人离世的痛苦。 他父亲也等候在急诊的房前,脚频再也无法挪动,干涩的眼睛盯着门。 湾仔看着眼前这个微颓的父亲,看着他焦虑不安的神情、看着他从风采奕奕到如今的满面愁容、他的本已结冰的心里又被泼上了一碗冰水,旧新未愈又添新伤。 他俩不知等了多久,门终于开了,医生的诊断结果让人意见,患者仅仅是过度伤怀并久哭而晕厥了过去。 给她做了药物注射,让她好好休息。医生看着一老一少的男人,看着华服加身的两人眼神流出来的哀伤,像是经历了重重的粹炼。 “医生,她大概要睡多久?”湾仔父亲神情明显轻松了不少。 “打了药睡个3个过小时候吧。”医生和蔼的边回复边往急诊室里走。两父子的情绪像是坐了一会儿过山车,总归是有些难以调试,湾仔拉着父亲的手穿过病容绸密的医院大厅,过了马路进入了一个大型的公园里。 已近暮色,年长者拿着扇子、开着播放器便开心纵情的舞动着。湾仔心情杂乱的时候看着跳舞的大嫂大伯们便也心情轻快了些。 湾仔父亲并不想就地坐下来,欣赏大妈的广场舞,他是从来没有这份闲心,更是害怕湾仔母亲醒来后撞见。 他拉着湾仔的手往远处一个安静点的亭子走去,俩父子就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湾仔父亲看着体重轻减了不少的湾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孩子,你妈妈也不容易,我们以前是守着山、种地过日子,那个时候真的艰难,你看着邻居吃穿用度都比咱们家好,你有一阵子眼巴巴的往人家家里去,可是邻居嫌弃咱们家苦,把蛋糕给狗吃也没有给你一块,你小不懂事弯腰就去捡,被你母亲看到了,她抱着你哭着回来的。从那以后她整日开始出去奔波,从推着小摊卖水果、再到开店、再到现在做的家业。她跟着我也是吃尽了苦头,她把你绑在后背上也卖过一段时间的炒米粉、后来她对待你越来越溺爱,让你无所事事、把你生活的所有细节都安排到位。她从心里是怕你走我们走的老路,怕你吃亏上当、更怕你因没钱而遭人唾弃。她不管是不是你想要的,她都一股脑儿的将她认为对的、对你好的都给你。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来讲,她唯一的不好就是她从来不问我们内心是什么感受。”湾仔一脸委屈的想张嘴跟他的父亲报怨,可听到此处,他竟也淆然泪下。 他夹杂了太多种情绪,他太需要好好的安静下来、好好放空一下自己。 这么多的事情、这么多年来出于对母亲的爱情,他从不敢对母亲说半个不字。 可是父亲的一席话让他本想倾诉的心,又悄悄的关上了。湾仔开始又不自觉的挠头,他父亲看着他的举动,便宽心的拉着他的手。 “孩子,我知道你的不易、你母亲给你的爱太沉重了。我知道你难以承受,想什么就说出来吧。”湾仔头左右的转了几下,嘴唇抿了又抿,眼泪扒拉的滴了下来。 “爸,我太累了,我是个男人,可以我现在活得不是人。你们当初为什么要来左右我的婚姻呢?秋宁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我只有跟她在一起,我的内心才会有快乐,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对她有这么大偏见”湾仔的父亲左手麻了一下脸,右手把湾仔拽得更紧,生怕她跑掉了。 “孩子,婚姻是什么?爱又是什么?感情那是日久生情给处出来的。你知道咱们这边女不外嫁、男不外取是资产的增值与重组。你没有尝过生活的苦,你不知道找老婆的也是技术活。少奋斗何止几十年呢?你做生意太过仁慈,现在的生意人场上虽有规则,那也是人吃人的社会。你母亲主导你的婚姻,至少你可以多少代靠分红、收租而生活。”仁父目光慈爱的看着湾仔。 湾仔开始有些躁动、心里十分的不认同、不情愿说:“她有我的孩子,这么多年带孩子上班、妈妈还要欺负她。我们的良心难道就不痛吗?我病了受委屈了,你们伤心。可秋宁也有父母,她也是父母的孩子。你们后面逼迫我去母留子的时候,我都觉得你们面目可憎。她若真想讹我们,随便起诉,一告一个准。她委屈自己这么多年,你们逼着我不闻不问,她把孩子拉扯大了,我们过去与孩子攀亲,我们是不是太可怕了,这比谋财害命有什么两样。你们都逼着我干着不是人干的活,你们生了这样的儿子,如果我哪天用你们教我待秋宁的方法,来回馈您与妈妈时,您和妈妈还能这么盛气凌人吗?您教出这样的儿子,您还会觉得别人高攀了我们吗?我现在真的都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说完湾仔边大哭边大笑。 湾仔的父亲沉默了,没有急于去表述他的想法,听着儿子这番话。他的心里像受了重锤一样。 他们从来没有舍身处地的为他人想过,而在他们发家至富的阶段除了努力就是夺取。 他的家里似乎少了点什么?一家人都在一起但却貌似神离,妻子对外来人员的严防死守,对一家人生活的强制干与、矛盾源源不断的在积攒。 两父子的聊天中止了一会,湾仔气息平顺了挨着他父亲坐了下来,湾仔父亲点燃了一支烟、一口接一口大口的吸着。 他脑海里连想着秋宁的责难、想着儿子的哭诉、想着这么多妻子的专横、他的家庭病了、而这种病似乎早在很多年前就浸入了进来、只是他身为一家愚昧的忽视了。 湾仔家人的反思 两父子在公园内一番长谈后,望着公园内的老人都陆续归巢。湾仔的父亲抹了抹脸上渗出来的汗水,他缓慢的站了起来,在亭子里四处的张望了一下。 广场舞的人员一走,整个公园像提前进入了酣睡状态,飞鸟虫鸣都难觅踪迹。 连着亭子的一条小径曲曲折折的接着公园的空地。他拉着湾仔的手若有所思站了会,尔后又转过脸看了看湾仔。 “瘦了. “左手搭在湾仔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湾仔对父亲这种异常的举动,也感觉困惑,这两父子极少有这么亲密的接触。父亲仅仅只是在他受伤后才会在家停留,他俩更是极少一起坐上2个小时。至少在湾仔的记忆里是不曾出现的。湾仔的父亲看着他如此惊讶,干脆转过头来两手扶着他的肩膀,”腰圆肩肥,这一个月倒是给你清减了不少,长大了是应该承受风霜的时候,你妈妈那边,我们商量着去克服。 先去看看她。”他的眼神里突然忧伤亦少了点,他像牵着湾仔小时候一样,穿梭于斑马线上。 父亲突间的热情、突然间的转忧为喜,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急诊室的门口,湾仔的母亲目光呆滞的坐在长椅上。 湾仔轻轻的推了推了母亲的肩膀,湾仔的父亲却笑嘻嘻的问候着:“感觉好些了没?孩子也可以出院了,咱们一块回家。”湾仔因对母亲心生怨怼,犟着不吱声。 湾仔的母亲目光平移到湾仔的身上,看着孩子清瘦了不少,她嘴角上扬、脸上的笑颜展露后不久,眼泪又滴落了下来。 一把抱住了湾仔,失声的痛哭了起来。湾仔依然不为所动的立着,他并没有想在肢体上及情感上去回应着母亲的爱意。 他更担心的是日后,他的人生还在母亲的安排下会发什么样的变化,他心理抗拒的情感开始扭曲,便开始用双手掰开母亲的手,冷冰冰的道了一句:“回家吧。”这么冷炙的语言从湾仔的嘴里说出来。 她的母亲意识到孩子的变化,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儿子这么冷漠的相待。 三人都开始不再言语,两人左右掺扶着她。走到医院旁的小道边搭了一辆出租车,三人在车上出奇的沉默、湾仔的脑海里浮出来的是母亲对待秋宁的那种苛责与狠辣,纵使母亲待他有千万般好,但对安排他人生的种种却让他由依赖开始想逃离,只要一看到母亲他便控制不住的想到妻子、想到了秋宁、想到了死去的孩子。 他想到自己因软弱而犯下来原罪,竟从内心里边开始生根发芽,似乎已不可救赎。 湾仔母亲斜视着湾仔,看着他轮廓清晰后显得更清朗,憔悴的脸上表情不断的变换着。 她不在像以前那样刻意的打断他,而是静静的看着这个突然间失去了热情的孩子。 她突然间感觉自己累了,而这种累不是伤心过度晕厥所引起的,而是由秋宁言语犀利的怒斥而引起的。 这一天之内,她的内心像坐了一次过山车,她想安静下来,她也需要安静下来好好想想,令她困惑不解的是生活跟生意从理论及实施的方式是相通的,均以利弊为先,可商业与生活为何给她的刺痛方式及刺痛的力度有这么大的区别。 车子到家已是半夜,湾仔扶着母亲下车后,结清了车费。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卧室走,留下父母在门口互相的张望着。 湾仔的父亲灵机的往的母亲脸上亲了一口说:“别想多了,孩子是想让我们过过二人世界。”说完便公主抱的将妻子抱在怀里还念道着:“怎么不像猪八戒背媳妇,竟像了狲猴子背红孩儿越背越沉了。”放了妻子,他直起了腰了两手向左右甩动舒缓了一下。 “你先休息,我看一下还有哪些公事要处理。”说完他关了灯,轻手轻脚的摸进了书房拉亮了抬灯,点燃着一支烟,身心疲乏的靠在背椅上。 湾仔自立 漫长的一夜,那么多人都在无言中熬到了天亮。她眼睛的红丝依然未消,轻轻的推开了书房。 看到老伴侧身躺在沙发上,书桌上那盏灯依然亮着。她看着老伴的后背,着实不忍吵到他,便轻掩着门。 踏着擦得蹭亮的地板往一楼的洗浴室去了。湾仔也一夜未眠,而他与妻子的感情也因孩子的去世而产生极大的波动,若大的一张床却成了两人的楚河汉界。 他看着窗外劲风吹动着树叶子不断的翻动,他索性起身走到窗前、无心的看着楼下的花木。 这个无忧无虑的男孩却突然那么渴望着长大,那颗想顶天立地的心念,在他的胸腔里成长、澎胀。 他洗漱好后小步快跑的走到了一楼的餐厅,匆忙的往嘴里塞了些早点,往门栏的旁边碰上了他的母亲,他却熟视无睹的开门离去了。 湾仔的父亲站在窗前看着孩子的离去,看着老伴眼神失落往回走。他匆匆的下楼,而老伴仅仅只是失落的坐在餐桌前,他很诧异的是少了河东狮吼的声音,她仅仅只是眼神里有些哀伤。 他为她突然的镇定而疑惑,他像大多数居家的男人一样,讨好式的坐到了她的跟前,柔声细语的问着:“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她闭而不语像是没有听到问候似的。 他只好拉住她的手,更柔和的细问着:“有没有觉得轻松些?今天还要不要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去了,湾仔在门口看着我的那个睛神像是恨透了我。这孩子我把他从小疼到大,终究还是跟我要分开的。”她左手搭在老伴的手上,嘴角抽动的说着。”孩子大了,我们需要改变相处方式、甚至教育的模式都要改变,你是个了不起的妻子、也是个了不起的妈妈,他再生气也是你的孩子,想通了就好了。”湾仔的父亲安慰着老伴,将一碗盛好的燕麦片端在手里,喂着老伴吃了几口。 又好言哄着妻子上楼,两夫妻在书房里和言细语的沟通着,湾仔的父亲像是重温到了十几年前温馨画面,他惭愧的感受自己对家庭的忽视,以为自己一味的隐忍着妻子就可以了却家庭的任何纷争。 后院起火、还管是孩子还是妻子总归是一个男人给与的温情太少,一个女人的独断、霸道是因为她经历过太多的绝望,而她对孩子的那种过份的呵护折射出的往往是她不愿让孩子去承受的苦难,她懂得了人生疾苦,才会用那种超于常规甚至是溺宠的爱去待湾仔,即便是方式不对。 他将他昨晚一夜的沉思、将秋宁与湾仔对她的反应做了全面的分析后,她听了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反复的哀声叹气,她经过了一夜的思索,一夜都盯着这扇书门,她像年轻的时候一样,在自己无法绷住的时候,老伴是聊以解惑的人。 她双眼噙泪的表示赞同丈夫的观点。湾仔的父亲便大胆的将培养湾仔独立的想法与妻子交流,而此话一出,她的情绪像失去平衡点天枰,以光速下滑至了底点。 湾仔的父亲立马收住了嘴,待她满腹牢骚发泄待尽之后,开始试问着:“咱们现在养活他到老没有问题,若他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不像现在这样呆在家里,若他坠落了呢?咱们还养得活吗?他们老了,他怎么办呢?公司交给谁呢?我们还能干多少年呢?难不成咱们要把家业转让或者拱手让人?”湾仔的父亲因妻子护子而不明事理的时候,开始有些激奋的说着。 “孩子终究要有孩子的生活,我们已经夺走了他感受人生冷暖、体验自立生活的时间了,咱们不能再放纵自己的无知,再圈养着他,趁着他还年轻融入社会跟上社会的速度还不会有大问题,咱们试着放手。”说完他往前走了两步,将老伴拉到了怀里,左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我也是他的爸爸,咱们必须一致的去实施着这个方式,家里就这根独苗,再怕你有再多的不忍心,也必须的干。”她挣脱老伴的怀抱,冲到床上躲进了被窝里,他也知道打破了她多年一心想让孩子免于奴役之苦的想法。 她需要时间好好的想清楚,因而他关上的卧室的门,依然走了书房、坐在椅子上拿着笔思考着。 时间飞速的流转,家里出奇的安静,阿姨收拾着楼下的家务。她便忙完后,热了杯牛奶将就的吃了些。 若大的房子整整打扫了三个小时,阿姨拖着小拖车去商贩那将已订好的鲜鱼、蔬果拉了回来。 房子里没有孩子的嬉闹声、尽管满目的家具,但总觉得少了些人气。阿姨是个怕寂莫的人,便将电视机的音量调大了些,边清洗着蔬菜、边轻声的哼着小调,准备着晚膳的菜肴。 电视的声音将楼上的两位女主人及湾仔的父亲都吸引了下去,天黑的越来越早了,他们都坐在客厅的厅前,看着电视里面的儿童画面,为避免触景生情,湾仔的父亲只得抢着桌上的摇控将节目换成了新闻。 他们叁都心照不宣的等着湾仔,但都掩饰着心里的想法。透过客厅的门禁看到湾仔换了身奇怪的装束,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进来,一进客厅他那张黑灰灰的脸上竟是明亮的笑容,他兴冲冲的从衣兜里拿出了今日搬砖的工钱,骄傲的告诉着他的父亲,这是他赚的第一天工资。 他也不忘对着他的母亲说:“我不再花你的钱、从今往后,我靠自己活着。请不要再操控我的人生,也请你们不要再打扰秋宁和孩子,她现在有一个能独档一面的男人,我也靠我自己双手完成一个父亲该完成的责任。”他眼神坚定的说完后,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妻子,便上了楼去了。 广东的女人是温柔可人的,被这莫名其妙的话语深深的刺痛了一下,她满脸凝惑的坐着,思维开始速讯的联想到一些不和谐的事务,她软软的倚在沙发上,眼睛里的神采暗淡了...... 湾仔向秋宁送抚养费 每日清晨湾仔便早出晚归,他日渐消瘦但整个人的身形却更加健硕。他将外套披在肩上,疲惫的拖着身躯往楼上走,他已足足工作了一个月,虽然每日疲乏但他的精神状态却日渐好转。 他的父亲每晚均会在客厅里等候他的归来,两父子相视而笑,父亲也仅仅只是给他一个大拥抱,一句铿锵有力的鼓舞。 “年关将近、什么时候休假?”湾仔父亲朝他身上轻轻的锤了一下。 “再工作3天休年假。我上楼去清洗一下,放假了便需要传道授惑。”说完嘴角的笑意显露了出来。 他为自己的坚持而兴奋、虽然赚得少但这种自主自处的感觉,似乎让他着迷。 身体的驭役远比精神上的驭役让他轻松、自在。他轻轻推开了房门,看着妻子正对镜描眉施粉,他奇怪的是她知道秋宁与孩子的存在,却从未向他提及更没有找他要过任何的理论跟说法。 她依然是那样安安静静的过着逛街、购物的生活。他清选了身上的污垢坐到镜子的旁边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聊的?”她往脸上均匀的涂抹着高档的晚霜说:”你若想告诉我,你早就说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必谈及你的伤。”湾仔于心不忍的将她搂在了怀里,这是孩子去世后,他俩第一次相拥,他对这个聪明的妻子产生了一丝丝的愧意。 他们心里的裂痕随着时间的逝去开始弥合。 “我出去工作,是想找回自我,想用自己赚的钱给你和未来的孩子安家置业。”湾仔搂着妻子说。 静仁倚在湾仔的怀里,她太渴望着被丈夫拥抱,渴望着冰释之前的各种不快乐。 因而她听着湾仔的心跳说:“所有的工作都是光荣的,只要找到自我便好。”她深知在广东重男轻女的环境中,婚姻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离婚两字是现在夫妻高频使用的词语,可于她而言,她只能将这种词在脑海中、在语言中枢直接抹去了,她从未真正涉足过职场,婚变于她而言是不可承受的代价,何况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更多的还是留恋。 她柔和、温顺、不争不吵,却成了融化夫妻心沟里尖冰的沸水。湾仔对她状度的改观也越来越明显。 她就这样偎在湾仔的怀里,显得那么的自然、轻快。两人聊着过往、聊着对未来的憧憬时间已逼近春节,湾仔数着手里的工钱兴冲冲的跑至秋宁公司旁的饭店里坐下,秋宁也应邀而来,湾仔伸手便想去接小宝,宝儿一脸嫌弃的扭过了头。 秋宁只得嘻嘻的笑着。 “怎么消瘦了这么多?今天找我什么事?”秋宁轻松的问着湾仔。 “这是给小宝的生活费,我自己赚的,以后每个月我会把小孩的生活费送过来,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也可以给我一个账号。若我和我父母想看小孩了,我希望你能行个方便,冰释前嫌。”湾仔挻直着腰板坐在凳子上,秋宁接过信封,有些难以致信。 但望着消瘦健硕的湾仔也不再多言。她内心还是有些激动,隔不断的血脉,至少日后还是亲人。 她从心里对这个男人的怨恨也慢慢的化作无形。她想不清楚是凌远让她学会了宽容还是时间教会她。 湾仔看着灯光下肤白貌美的秋宁,心里除了酸楚还是酸楚。他像是一个被撕裂的人,一颗心想要弥补甚至抚平秋宁母子所承受的伤痛,又一心想给与娇妻一份踏实和安稳。 好在他现在充实了,不会在无所是事的时候想着秋宁望夫成龙的念想,又想着娇妻贪婪的索要年年岁岁的陪伴。 好在他还是立了起来,尽管现在有些擅弱、他贪婪的享受人格自立带来的愉悦,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不仅是男人,而且还可以挻直腰板摆脱人为因素的影子而活着。 活成自己生命中的那束阳光、自由、灿烂。秋宁看了几眼湾仔问候:“现在干什么工作?能适应吗?”湾仔摸着头极不自然的说:“对土木建筑的兴趣比较浓,也偷学了些。所以就去工地了。”他看到小宝在秋宁的臂膀里极不耐烦的扭动,他便站了起来伸过手抱着小宝,从衣兜拿出了一个玩具汽车放到桌上,让它自如的窜动着。 孩子的乐趣一下被调动了起来,他挑逗着孩子时不时的摸了摸小宝的头,在他的脸亲了一口后,便跟秋宁作别离去。 秋宁牵着宝儿将信封收进了包里、孩子拿了新得的礼物与母亲边走边玩,路灯下一大一小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孩子与母亲那种天然和谐的状态,温馨的让人向往。 而此时的湾仔只是躲在超市的玻璃门后,静静的看着.....静仁坐在客厅里无所是事的拨弄着手里的摇控器,她对这个早出晚归的丈夫,心里滋生了各种不详和的想法,可是一看到他每日疲惫不堪,那种不详和的责备就烂在肚子里。 好不容易的破镜重圆春节应该可以让俩人沉于家事,好好的培养、培养感情。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的天真、浪漫了起来,满脑子是各种偶像剧里的桥段涌现出来。 未经风霜不知人间极苦的女子,有些浪漫的小情调也不失为一种优雅,想着想着她便扒在沙发上睡着了,湾仔走到家门口没有径直的进去,而是围着家四周又转了一圈,在围栏的旁看着客厅及书房的灯亮着,这才不慌不忙的走了进去。 电视机的声音在播放着,他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他喜欢上了妻子留灯等他的这种温情,他轻轻的推开了门,晚间新闻在报道着近日的消息,她扒在沙发上,口里的口水垂涎了出来。 湾仔抽了张纸巾试去了她睡觉流出来的口水,关了电视,抱着她缓缓往卧室里走,在静仁这里他像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他享受着这种被渴望、被需要的感觉,夫妻间虽是情感弥合后,心似乎更贴近了些。 湾仔回顾着秋宁、望着怀里的妻子活脱脱的如张爱玲的小说里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 他放下了静仁,静坐在床边回顾着工作中的点滴、生怕有了疏漏..... 秋宁随凌远回广州 节日的气氛越来越浓,公司的同事开始渐渐的返程。凌远与秋宁约好接她母子的时间,电话里蜜语不断,秋宁的状态越来越好。 我在一旁都有些忌妒了,打趣的说:“赶紧去吧,良婿不可以多得。这甜言蜜语听得我鸡皮一身。”秋宁在我面前吐着舌头,跳着8字舞,用双手羞涩的捂着脸,俏皮的分开两根手指,睁大着眼睛眨巴的看着我。 宝儿也趁着凑个热闹, “什么时候去广州?凌远什么时候来接你呢?”我抓着秋宁的两只手笑嘻嘻的说。 “明天下午,他怕我们住的不好,把房子也买好了。明天接我们过去入新居。”秋宁的神态有些得意了。 “入新居不请我们过去吃酒席?”我斜视的看着秋宁,那是人家的居所,我是暂住,真要吃酒席也是凌远开口请,等姐姐我哪天高升了买个一套大居室,咱们还这么住着。”秋宁搂着我的脖子。 “淼淼,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我,所有人都对我避而远之的时候,只有你真心实意的帮助我、陪着我。这么多年,我除了宝儿就只有你了,什么血亲都早已经不复存在了,你已经在我心里了。”我握着一个小小的拳头轻轻的秋宁的手上印了一下。 这几年的朝夕相处,我早已把她们当成了亲人,虽是春节短暂的分开,心里终归还是不舍的。 “别这么婆妈,哪有不散之理?收拾好娃要用的物件,明天赶紧去吧。”毕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好事,我鼓励着秋宁,并期待看到她脸上如靥的笑脸,似乎老天让她承受重压就是种罪恶。 她不慌不忙的拿着个小行李箱,将小宝的衣物及日用品悉数的分区装好,顺便放了几件她随身穿用的衣物。 这个小房间是我们叁住了好几年,里面的每一寸地砖、每呼吸一次空气,都沾满着爱的气息。 秋宁抱着我眼睛里流着幸福的泪水、小宝也凑了过来抱着我的小腿,我俯身将他抱了起来,他用惯用的技俩往我和秋宁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兴许不止是短暂的离别,这一夜我俩都跟周公辞了行,一宿闲聊至了天亮才渐渐的睡去。 窗外狂风嘶吼了起来,阳台上一股冰冷的风吹了进来,我冻得瑟瑟抖动了一会。 半睁着一只眼下床将门紧紧的反锁。速迅钻进了被窝,手机不停在枕头下振动着,我接听了手机,”淼淼,你订了什么时候的票呢? 什么时候到家呢?”妈妈的声音的吸引了我,我伸手擦了擦眼睛,不停的打着哈欠。 “妈,我订着票了,年26能到家,好久没有见您了,我真的想您。”说完鼻子一酸,热泪滚了出来。 几年未返乡侍母,听着电话那头妈妈高兴的语气,我想像得出她内心崩散出来的快乐。 电话那头妈妈一个劲的笑着,她告诉了我与父亲准备了很多的我与哥喜爱的食物,春节的年货均置办到位了,回去之后也不让我操心。 妈妈的言语中总是透着无尽的温暖与爱,我与哥归家便成了她新年期盼的最好的礼物。 挂完了母亲的电话,金浩又见缝插针的打了进来。 “我猜小猪还在被窝里,凌远打电话来,一起去广州玩几天,刚好陪你上火车回去过节。” “不要嘛,我和秋宁都还在睡觉了,不是说好下午凌远过来吗?”我娇嘀嘀的说着。 “乖乖猪睡吧,下午见。”我把电话撂在一边,用枕头掩住了耳朵呼呼大睡。 不知睡了多久,秋宁穿上一件厚厚的白棉袄。站在床边推了我几次,我才懒洋洋的伸了伸胳膊,探出了头边打哈欠边问:“几点了?” “快4点了,赶紧起来,金浩打了我电话,说在来接你的路上。我赶紧翻过身,从衣柜里取了在湘西穿的那件厚外套套在上身上,匆忙的拿着背包,装了两件随身衣物,冲到了卫生间洗涮好后,揉了揉干瘪的肚子冲着秋宁笑笑, “咱们下去等吧,顺便找个地方先垫巴垫巴。”我背着包拖着秋宁的行李,秋宁背着宝儿,我们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往楼下挪动。 “今年回乡的人员较多,宿舍现在都开始冷清,平日里这个时候下楼,楼道都容易拥挤,逗小宝人也不少,今天咱们一个都没有碰上。” “落叶归根的传统根深蒂固了,说实在的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上班,都想回家陪陪家人,你这以后是有主的人了,春节我回完娘家,返程的时候就去看你。”宝儿越长越大,秋宁抱下楼后还在喘着粗气,我放下行李,将孩子接了过来,放到地上牵着他走了几步。 他看到了凌远与金浩张大双手飞奔的跑了过去,门室的大叔逗着小宝,小宝停了下来示意着大叔将门打开。 大叔看到我与秋宁拉着行李过来。挥手朝我俩打了个招呼后将门打开了,凌远接过了小宝,举在头顶转了两圈,将他递给金浩接着又把他举了起来,他高兴的哈哈大笑,宝儿央求着还未尽兴,缠着金浩求抱抱。 惹得我们都哈哈的大笑了起。我嘟嘟着嘴躲到金浩的身后,踮着脚到他的耳边轻语,他忍不住的哈哈笑起来说:“我早就给你备好了猪猪宴。”宝儿嘻嘻的大笑的说:“浩叔叔请吃猪猪宴。”我冲着宝儿作了鬼脸,本来吓他一下,结果他模仿着我的动作,露出萌娃版的神态,彻底把大家都给萌化了。 我们一路有说有笑的走入了餐厅,老板娘迎了上来,把手里拿着的两颗棒棒糖递给了宝儿,引我们走进了常用那个包厢入坐。 秋宁悄悄的躲在宝儿的后面,用已备好的饼干将孩子手里的糖果换了下来。 宝儿看了手里的饼干发现在糖果不变了,一脸委屈的看着妈妈。秋宁伸出了双手,抱住了孩子,哄了几句后带着宝儿入坐。 桌上已连续摆好了饭菜,金浩拿着碗盛好了汤汁放在我面前, “猪猪先喝汤,后吃饭。”我们五个就餐完毕后,老板娘在门口热情的恭送着我们,宝儿冲着她挥手作别,凌远细心的关好车窗车门,放着喜庆、轻快的音乐启动着车辆驶向广州。 那个方向牵引着秋宁、给了她母子孤身飘零的岁月画上了一个终点。 陪家人喜乐无穷 春节的时间总是如此短暂,在大家匆匆归家、匆匆返工间度过。唯剩的几天时间均在家忙着招呼着亲朋客友。 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又被企业的复工潮所席卷了。秋宁提前回到了公司,将被褥清洗、凉晒了一遍。 我多请了几天的假,避开了返工的高峰期,每日牵着爸妈到田间小路、山坡上闲逛、他们看到我归家的狼狈、看到我清瘦的身姿总是感叹着在外漂泊的生活清苦。 能拉在身边多一天就多一天,因而我也一而再的延迟返岗的日程,尽量陪着爸妈过完元宵。 每日三餐后散步成了我们家必不可少的程序,邻村的谋婆都赶着似的往我家跑,均被爸妈以小女尚幼为由给拒绝了。 在老家我便心里更没有了负担,临近元宵闹花灯、舞狮的时候,我整理着上学时候的物件,书房书桌上还放置着当年与佳儿在大学合影。 看着那张笑得如此清纯、灿烂的笑脸,在校那段无忧无虑的生活激起了我深深的怀念,我拿起了佳儿的照片,凝视着照片上佳儿清秀、漂亮的脸蛋、那双清澈的眼眸透出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而与后两年她从广州来找我后,她的哀怨的眼神里总透着一股颓废的狠辣。 对比于在学校的模样的,这种不施粉黛的清纯远胜过于千涂万抹后那张失真的脸庞、一种是清纯可人、一种是妖艳动人。 她从去了广州后最喜欢的便是打扮的花枝招展、那张厚厚的粉底下面我似乎再也不可透过它看到佳儿内心的真迹。 她便再也不与我四目相对、哪怕偶然的眼神相遇也会让她刻意的躲闪,我不知道她的历程、看着自己经济的困顿相较于她整身的锦衣绸缎、我能想到的仅仅是她如众人所诉嫁了个金龟婿。 而女孩子忌妒心的驱使还让我在心里与佳儿相较了许久,期许找出了差距,而酒店陈尸案揭开了佳儿珠光宝气背后的不堪入目。 我禽泪的双眼望着先去的故人、恰似她重又活跃在我的记忆里,而记忆选择性的保留着同窗时共进互助的佳儿。 我轻轻的放下了相册,将相册的相片拆了下来夹到书的扉页里,害怕缅怀之苦。 相框内我特地挑选了一张全家福的照片镶了上去。陈年的旧物多半均有着佳儿的影子,多年以来在校内我与佳儿经常嬉戏打闹、吃同食住同寝。 她的离去曾有一段时让我格外的消沉,爸妈一般不入我的书房,所以里面的陈设及物件几乎都是原样。 虽在春节内,这些旧物还不免让我触景伤怀。我整理着旧物将与佳儿相关的物件都拿好的箱子封存备用,将相册锁在抽屉里。 那个抽屉不敢随意的打开的,害怕倾听到时间的回响。案件的追踪毫无进展,山水案件发生以后,仅仅是陈清了金氏父子的嫌疑。 而对死者的追忆和交待却迟迟悬而又悬,山水案后已过三载,似乎再也没有发生过如此惊骇之事。 这件事情兴许成了未解之迷、又或许哪天我们都银鬓斑白才见分晓。我分装整理完毕后将两箱与佳儿有关的资料都锁入柜里底层、这些珍稀之物在我耄耋之年还能翻出来一一的监赏。 虽是伤感,但却不忍从记忆里、从生活中将她割除,我更愿在心里给她一方净土。 整理完后我坐在长椅上歇了会,书房是我的私人领域,妈妈笑眯眯的在房门口等候着我,我娇娇的挽着妈妈的手腕走到了一楼的餐厅。 进餐的过程是我们家最愉快的阶段,爸爸总是变着法子做出来各种色香味俱佳的菜肴。 “你一回来,我准下岗。”妈妈冲着我与爸爸笑着说。 “妈妈煮的饭菜有儿时的味道,爸爸煮的佳肴了,有温暖与爱的味道。反正我都喜欢,百吃不腻,我就怕我在外面馋了解不了近渴。”我哈哈的笑了起来。 爸爸做好了菜坐到了主位,妈妈坐到了我的对面。我怕影起家人情绪的转换,试探性追问着杨家的近况,爸爸不住的摇头说:“佳儿那娃娃走了后,杨家老两口的身体状况也不好,找了之前的媒婆打了一架,出了一口恶气,但终归是失了孩子。村里边的流言四起、各种版本的讲佳儿与那个男的状况,那男方说佳儿在外面不守妇道,借去看同学之名丢了命。那男的也不是个东西,跑到老杨家逼走了那8000块的订亲费,老杨家是人财两空,啥都没有捞着。”爸爸的表情里有些不满跟愠怒。 “爸,我又不嫁人,不离开你,喝口汤先。”我赶紧给爸爸盛一碗汤,老爸接过汤碗脸上那堆笑容像是逢春绽放似的,立马转怒为喜。 “我听你堂姐说佳儿那娃是活生生的给耽误了,男方听说在什么芳村开洗浴、洗头店的,也不是什么正当营生,这样的男方哪需要找老婆,我看啦,八成是那男的从家里拐这些无知少女逼娘为娼。”妈妈有些惋惜的说着, “不得了呀,我妈妈啥时候这么有才华了,奖励妈妈一碗汤,这是女儿的爱心汤,妈妈要喝完。”妈妈接过热腾腾的鸡汤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勺子,望着我爸心里美滋滋的称赞。 一顿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晚餐,在我家却吃出了喜乐详和的味道,我们家没有关于金钱的讨论,爸妈聊的最多的就是平安、健康。 “淼淼以后想结婚就结婚、不结婚陪着你爸妈到老,这不也挻好嘛,好不容易拉扯大的闺女,嫁别人家里去会受委屈,不值当。”爸爸妈妈手里拿着筷子边吃边说、还两人高度一致的点头认同彼此。 “是不是哪位高僧把您两老宽怀一渡了,这跟您前几年的期待可以是两极呀。”我虽一脸的凝惑但语调中处处都充斥着嬉乐的味道。 “丫头,一脸邪笑,我渡的你妈,你爸我思想境界也进化得很高的极别了,别看天天养鸡、种地。种出来的感悟。那个什么诗人不是说:“劈柴、喂马、关心起粮食和蔬菜。那不就是我现在过的日子吗?”爸爸话音一落,我们叁都捧腹大笑。 即使哥哥已经返工,爸妈在我的陪伴下心情格外的畅快,我因而倍加的珍惜着当下,总是不舍、更期待着岁月静好。 林中挖笋 耍狮、舞龙灯的时候,却因农村仅剩老弱病残而作罢。现在的春节除了自家人自乐之外,当地的风俗却一日比一日淡薄。 仅存着左邻右舍窜门的习俗,拜年的繁节也删减得仅剩嘴里说着祝福语、心里想着牌场的输赢。 年味越来越清淡,我陪着爸妈餐后沿着小道散步,小道的两旁春树忙换着新妆、小草吐露着新芽、梨花白的洁净可爱。 兴许是乡村每年伦换的景致、在山涧田野间只能独自招摇着。乡里的熟人却都偎缩在火炉旁。 有几个大伯隔着较远的位置一声吆喝着我的老爸,其他几个很有兴致的相邀玩牌,而爸爸牵着我的手,笑着转脸看向我却积极的拒绝了。 我们叁在小道旁来回走的走动,呼吸着带着乡土及青草香味的空气。东篱采菊、南山种豆却是这般的惬意,我心里有些顾虑怕去看了佳儿的双亲会引起两位老者伤怀,不去却又过不了内心的坎,便也央求着爸妈一同陪我前去,佳儿走了,我也一年仅回来一回,帮佳儿尽尽亲人的本份。 爸妈听着我的要求,一脸欣喜的答应了。次日阳光透过了玻璃窗直射在我的眼睛上,我走到客厅拉开了二楼的推拉门后,走到阳台上伸了伸懒腰。 爸妈在一楼的院子里围着桂花树转着圈圈,我兴奋的蹦达着走了下去。 “桂花早过了开花的季节,您二老围着它转了好几个圈,这让我特别的好奇。”爸爸开怀一笑指着树叉上的鸟窝,我定睛一看竟有几只探头的小鸟张大着嘴巴等待被哺。 “你妈说这鸟像你小时候,每天肚子饿的时候就张嘴哇哇叫,嘿嘿..... “所以我俩才围着鸟窝打着转转。妈妈乐呵呵的走进屋内,取出了备好的去佳儿家的拜年礼,爸爸伸手接过了妈妈手里的礼物,我小步跳着走挽着妈妈的手,开开心心的穿过了一片油菜地, “佳儿爸妈不住原来的地方,把房子盖到原来的湾里,那女娃娃的事,他老俩口总被人指指点点,觉得颜面无存赔了孩子、赔了钱,还是很受打击的。”爸爸一边嘀咕,妈妈接过了话茬子:“我看呀,那媒婆跟那男的也是看他们家好欺负,这么大事的不弄清楚,就差一年大学毕业了,都不读了让孩子跟着男方走,这事都有责任。养这么大个娃好好的大学读到快毕业了,人财两空。” “一个女娃娃养这么大不容易,女娃娃在未出阁更要待她好,嫁得不好苦一辈子。”妈妈看着我笑着说。 我们慢慢的跨过了一条小河道,沿着小山坡翻了过去后,见一栋2层的房舍孤零零的立在环山之中。 房子前坪旁有个不大的水塘、水塘前边是一片翠绿的竹林。鱼塘旁边种些枇杷树、一些蜜蜂嗡嗡的在树叶间来回的穿梭。 我扶着妈妈踩着布满泥坑的小道往大土坪上走,我大声的叫着叔、婶,两老擦着眼睛凑近了看着我、热情的叫我进了屋内入坐。 “淼淼好几年没见你了.”叔叔边招呼着我爸妈、边从左袋里掏出烟递给了我爸,右手掏出了火机帮忙点燃了后,也拿着凳子围坐了过来,婶婶忙活着从房间里装出了五彩的水果、及各类零食招呼着我们边吃边聊。 “前些年盼着你来我这玩,打听了几回都说没有回来,今天不打听了,你却来我家了,我高兴。”说着说着叔叔又深吸着一口烟,他的两根手指被烟熏的微黄,吸完烟后总会伴随着一阵的咳嗽。 婶却担心的给他端来了一杯热腾腾的白糖开水。平淡朴实的生活将他们的眼神磨得有些迷离,岁月的轮转却并未善待两老,叔叔与婶双鬓的白发却比爸妈的多出了很多。 “淼淼多吃零食,我们搬出来比邻村子,我跟你婶买了别人的地基、开荒种菜,平日里极少有人来,偶尔会有打猎的从这边路过。娃娃我们葬在后山上,干农活累了就上山坐到她坟头陪她说说话。”叔叔从脸上挤出了点笑容,而笑的如此僵硬,满是岁月的苍凉。 “老杨,以后我忙完带老伴常来你这边,景致很美,塘里有鱼、屋旁有家禽、对面有竹林、物产丰富、这是世外桃源了。过自己的日子,隐世遁俗的生活、宵逍自在的很、我羡幕你们。”爸爸故意挑开了话题,转移叔叔的思想注意力。 叔叔惊鄂了一下,顿了一会掐灭了指尖的烟头,拉着我爸的手:“淼淼好久没吃家乡的春笋、我们到山里挖些回来。”叔叔换上了一双单薄的布鞋,从厨房拿了竹蓝、将藏在门角落里的锄头递给了我爸、自己左边拿着一把柴刀。 他俩一路径直往竹林里走,叔叔一路给我爸传授着找笋的方式:“往大竹聚集的地方笋冒的最多,冬日他便挖着鲜娕的冬笋、春日里便挖着味鲜的春笋。他在市集上找了些商贩收购,比种田的收入合算的多。”爸爸拿着锄头立在那儿,看着老杨:“你这过的是神仙的日子、靠山吃山,这可是人间美味。”叔叔用柴刀换过了爸爸手里的锄头,找着几处半冒头的春笋几锄头挖了下去,很快挖了四五个笋头。 “淼淼回来,就带她过来,你们没事也常过来。这边穿破烂点,但吃绝对新鲜。这孩子应该也快要去工作了,我让她好好吃几口鲜嫩的菜。”叔叔言辞肯切的对着我爸絮叨。 爸爸跟他聊起了村里的家长里短,叔叔木诎待人也仅凭着一腔的朴实跟热情,在村子里他的世界就是村里几百户邻里和山头地里的庄稼、而搬迁至此处,他的世界便是屋舍的周围及这块林子。 他不明白佳儿的事、他只知道找个好女婿,女儿幸福对家里也有个帮衬。 他像天下所有父亲一样心疼着自己捧大的小棉袄, “女子吃饭嫁汉,每个女孩长大后的宿命,没有人逃脱过。”叔叔摸着刚挖的鲜笋,没有流泪但神色显得暗淡,他将所有的归因总结为佳儿的命归属于宿命,属于她命苦。 他搬了出来后甚至对村子邻里有很强的恨意,孩子都已经归西,还有什么好指指点点,而我相信我孩子的清白。”叔叔拉着一根竹子站了起来,伸出了左臂拉起了我爸, “老杨,归西了就不谈了,以后我们多走动走动,你也可以在忙完后去我家。”叔叔拿着锄头、爸爸提着竹篮一路讨论着食材的制作方式、描述着每种方式烹饪后的味道走出林子。 梦见佳儿 在门被一股强风给吹开了,冷风灌注了进来。婶婶懒洋洋的起身走到了门边,看着叔叔和我爸拎着一蓝子鲜笋从竹林里出来、她咯咯的笑了几声,望着他们。 把自己起身关门的事给忘了。妈妈把放在火炉木架上的棉被掀了起来,笑呵呵的走到了门口,叔叔一脚土泥走到禾坪旁,换上了干净的棉鞋,把带泥的鞋往墙角一堆,将一蓝子的鲜笋递给了递给了婶婶,爸爸走到一个手摇的水井旁,摇出了些水存在储水池里,拿着放置一旁的毛巾把皮鞋擦试干净,甩了甩手上冰冷的水珠走到火炉旁取暖。 妈妈跟婶婶挑了一大一小的鲜笋剥了笋皮。我也凑近想来帮忙,竟被婶婶跟妈妈柔和的给喝住了。 以前爱说爱笑的叔叔,现在总是一脸严肃、有时坐着坐着眼神便就涣散了。 爸爸看着也只能望着他兴叹,母亲与婶婶的巧手将一桌饭菜备好,叔叔从自酿的米酒缸子里取出了些米酒后,一抹着胡子笑嘻嘻的邀着爸爸对饮,米酒的糯香甜味是才得以滋养庄稼汉的笑容。 “打小就闻着糯香的味道,那时却是奢侈品,自酿的也仅仅只供家里来客或者请工时才能享用,现在是想喝多少都管够。”叔叔举着筷子夹着一块肥硕的腊肉一口塞进了嘴里,左手举着杯子,这种恬淡中带着锋芒的生活,爸爸与叔叔的推杯中碰出了内心最湿软的地方,在酒精的催化下两个长者的真情实感融于体内。 婶婶与妈妈也聊着村子里的各类繁锁人与事,我嚼着鲜嫩的春笋一言不发的陪着他们。 家乡的饭菜总会吃出别样的味道,这种揉进骨子里的乡情,随着我这年龄的渐长也开始浓郁。 热情好客的叔叔、婶婶见我们的到来,心里还是禁不住的欣喜,搬到这个山里居住、清静、也无人问津。 我们的到来,给他们避世的生活增添了些人情味,也给这对与山林为伴的夫妻在孤寂的灵魂上描上了一些太阳花的色彩。 我们饭后围着火炉坐了会,待大家都静漠了,爸妈便带着我起身作别。 次日早晨的5点40左右,爸爸早早的捞了鲜鱼去尾后,在厨房煮了一顿美味的鱼粉,看着色香味俱佳的早餐,我胃口大开满满的吃上一大碗。 妈妈推着我的行李箱,爸爸抢着背上了我的背包,我们叁上了约好的私人车,前往火车站。 整个早晨心里迷漫着浓浓离愁的味道,车窗的外面一直灰蒙蒙的一片,爸爸妈妈的脸上挂着离别的忧伤、一直都沉默不语,直到送我到火车站的门口终于忍不住的拥抱了我,爸爸不愿松手,紧紧的抱着我。 妈妈站在一旁含蓄的表达的着她的爱意,红红的眼眶里流露的是不舍,我也禁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我狠心的拉着箱子往检票口走,越留恋越看到爸妈的眼神、就越饱含深情的僵持着。 爸妈千叮万嘱的与我挥手告别,我匆匆的跑了进去,怕他们收不住泪水。 便躲在人群中注视着爸妈,直至看着他们离去,我才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才慢步的走进了候车室。 候车室的喧嚣并未排挤掉我心里的愁绪,我蹲在角落里尽量的避开密集穿行的人员,盯着手表,看着指针的旋转生怕错过了车次。 电话的响声被淹没在若大的候车室里,我不自己的摸了一下口袋,看到一连串的未接来电,直接给金浩回播了过去。 :“你到哪里了?打了这么久的电话,一直都不接急死我了。”金浩着急的在电话那头说,语气急促中透露着担忧。 我绷不住的哭出了声来,依然一句话未说,电话的那头只听见我不住哭着、伤心的抽动着。 金浩立马将语气内责备的成分抽调了,他转变着语气,满是关怀的哄着我、待我完全平静后。 才开始将车次及发车到达的时间报给他,娇嘀的语气立马让金浩由忧转喜。 我俩细说了些肉麻的情话,看着车次的列车员叫嚷着过安检时,我俩不太情愿的挂断了电话。 我拖着沉沉的行李箱过完检票口挤过人潮坐到了自己的坐位上,行李箱的重量完全超过了我的举托之力,我便将箱子平放在狭窄的桌子下边,双手支撑着脑袋回味着金浩的蜜语。 不一会儿整个车厢都挤满着人群、空气里浊气更堪,我扭头看着站台上匆忙的人群,疲乏的眼睛很快就困倦的睡去。 秋宁有喜 火车的鸣声再次的响起,广播里一遍遍的播放着到站的提示,车灯亮了起来了,车厢里的旅客有些精神的站在车厢里做好了下车的准备,我惊醒后也没了睡意,向左右张望着。 屁股能占用椅子的面积越来越少,我被挤的浑身不适,伸着手推了推扒在桌上深睡的人员。 推了几次都无果而终,可车道里的人群开始往站台上走,我呵斥了一声,才把两位睡觉的旅友叫醒。 他们囧惑的看着空了大部分的车厢,赶紧起身让我过去,广播再次播着广州站的到站信息,他俩也像个孩子似的快乐取下行李架上的行李,下了车。 鱼贯而出的人员的都涌到了出口检票旁,金浩站在闸口旁,眼睛盯着过口的人群,我兴奋的拉着行李,冲着金浩喊了几声,槽杂的人声盖过了我的呼叫,他站在那里开始放开了视角,发现我正跟他挥手时,他高兴手舞足道,我穿过了闸口,他接过行李箱跟背包,我俩牵手挤出了人群,将行李装入车尾箱,两个刚一坐定,他急忙的勾着我的脖子亲了口。 “胖婶煮了你最爱吃的,她好久没有见你了,千叮咛万嘱托今天要把美女带到。”他斜眼给我抛了个媚眼,见我含羞而笑,两人意味深长的边开车边闲聊。 元宵过后的广州、路的两旁依然吊着元宵的灯笼,一派繁荣的景致、我热得赶紧脱掉了外套,这种灯光灿烂的夜景下,人行道上热闹非凡。 透过玻璃的灯光印在的我脸上,而两旁的风景也不停的往后倒退、闯入眼帘的是前面川流不息的车群。 我给爸妈汇报到达后的讯息并谎称秋宁的男友接的车,叮嘱爸妈早些安心休息。 进入佛山境内,高速上灯光明显减少,我们也放慢了车速。金浩不时的偏头看向我说:“小猪回去这么久,还是这么瘦,粮食白吃了,吃了几十年一直都是老样子。还是适合我来养活。”说完拉着我的手,往嘴唇上亲了一口。 胖婶像往常一样在地下车库旁等候着,金浩熄完车灯后搂着我一阵急吻,喘着粗气才熄了火。 他拉着我往胖婶等候的方向走,胖婶竟热情的给我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我们从园子里的小道进入了客厅,一桌子的美味看得我心情激荡,我们叁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宵夜用餐气氛温暖融洽,金伯不在,家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而秋宁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里伴有轻微的呕吐声。我的关切引起她吱吱唔唔的说话。 知我安然在金浩家,便也安心的挂了电话。胖婶对我家人一一的问候了起来,看着她慈祥的脸上一脸的好奇。 我吞咽下刚咬到嘴里的一块鱼肉,毫不拘束的给胖嫂一一的讲解,金浩却在一旁帮我剥着虾、蟹肉。 我满心欢喜的给胖嫂讲诉着我们过年的风俗与上山采笋、下塘鱼的美事,听着胖嫂忍不住的哈哈大笑,竟然看着金浩再望着像孩子一样央求着下回过节跟我回去,一睹雁城的风彩。 一桌的海鲜都被我们叁风卷残云般的消灭掉了,三人都意犹未尽的讲着不同地区春节的习俗。 驱散浓墨色的夜色,阳光射进了家里,我与胖嫂同屋而居,她粗壮的胳膊压在我的肩上,在甜美的睡梦中的胖嫂对着我的耳朵打着呼噜。 我移开了胖婶的胳膊晕乎乎的走到了客厅,倒在沙发上美美的睡上。疲乏过渡的美觉竟还连连遭到了佳儿入梦,日向西沉金浩推醒了我,等候了片刻,我换了身得体的春装、我俩没有在路上过多的停留,径直的开到了公司的侧门。 金浩呆呆的坐在车里盯着我看了会, “明天比较忙,你也早点恢复工作。周五来接你。”我俩默契的同时开了车门,他放了行李目送我进入园区才挥手离去。 在球场玩球的宝儿,看到我丢掉了手里的皮球,一路开怀大笑的扑到了我面前。 秋宁在一旁与厨房的同事闲聊,见宝儿扑向了我,也兴匆匆的过来接着背包,拉着宝儿上楼。 一入门一束鲜红的玫瑰映入眼帘,小宝快乐的侧身钻进了门里,拿着个摇控的飞机告诉我:“爸爸送的,给姨玩。”二十多天的分别,宝儿却像隔了很久,勤快的把私藏的玩具都一一翻了出来,推给了我。 我赶紧将行李箱打开,把从老家带来的腊肉、腊肠、鱼、鸭等搬入了冰箱里,另几灌是妈妈煮好的成品菜,这是秋宁多年怀念却不曾沾嘴的乡味,她从冰箱上拿了两合米饭,将壶里的菜夹到了盘里子,腊肉、腊肠的香味引得她食欲大开,这种辣辣的感觉是我们在佛山多年难得吃上的口感,也是在她记忆深处最惦念的味道。 这么多年家人对她而言越来越陌生、陌生的不及身边的我。前几年她还感叹着命运的不公、还怀念着小时候爸妈的呵斥,一晃七八年了,她将这份情份藏在心里的最隐密的角落。 越是春节返工潮,公司的球场上总会有她和宝儿的身影,她望着一家返工的老小相互的有说有笑的进厂、看着那些背包及行李箱内拖着的沉甸甸的家乡味的时候。 她有多么的羡慕而转眼的背后,又是多么的失落。我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从水壶里给秋宁倒上了一杯温水。 “慢点吃,我带了很多,咱俩想吃了就可以煮。”她喝了一口水把噎在喉咙的食物吞了下去,:“做梦都想吃上一口家乡菜,虽然跟湖北有些区别,但这种味道更好。”味蕾在乡味的强烈刺激下,秋宁乡愁的情绪也涌了上来,吃着吃着泪水花花的滴落了,不知是辣的流泪还是内心涌动的杂陈的味道而流泪。 “淼淼,我已经辞职了,本想等你来了再商量,我每日清晨已有孕吐的感觉。凌远又以我的名义买了套房子,为了是让我母子安心,我准备过去安胎、待产。”我很诧异的望着秋宁,有些喜不自禁。 “什么时候到期?什么时候去?”秋宁看着我高兴的神情,有些惊讶的说:“我还怕你不高兴,在心里预想了很多回才跟你说。” “我拿着纸巾擦着她额头渗出来的汗珠说:“这么美好的姻缘,好好的过好,为你高兴。想见面了视频、电话或我过去广州都行。”秋宁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扒了一口饭后,腮膀鼓鼓邦邦的冲着我笑了笑。 秋宁归广州待产 天气开始燥热,秋宁送完宝儿满身是汗。走到后门的旁边便开始不停的呕吐。公司也有意想要裁掉秋宁,平日她总是一个人尽可能多干点活,厨房现在少了个这么能干的帮手,有些人开始心生怨怼,通知人事来厨房寻视,刚好看到秋宁呕吐无力的样子,人资笑眯眯的关怀了一番,并建议秋宁请假休息一段时间。她冲到水龙头旁边用清水清洗了脸庞,与人资简短的交流后,便上楼卧床休息。躺下后便简讯给我:“淼淼、我今日身子不适,中午记得带饭回来。”公司的运转速度越来越快,我忙得像旋转的陀螺,临近中午休息的时候才顾得上看了简讯。铃响前的几分钟,大家都开始稍微松懈了一下,较为亲密的同事拉起了家常。在众多的同事中间我也不便提前离场,铃声响起,大家涌向了饭堂,我悄悄的避开人群给秋宁打了电话,了解仅是孕吐便卸下了心里的顾虑,各办公场所的人都拥了过来,小刘一把拉我入了队伍,等了片刻拿着饭食急忙的送往宿舍。 “厨房的油烟味太重了,吐了一阵子终于舒服了许多。”秋宁额上的汗珠还在渗出来,我放下了饭盒、将门窗打开、拿着电磁炉把私带的藏货烧了一盘。 “只有辣味才能止住这呕吐。”她慢吞吞的往嘴里扒了些饭。 “这个时候好好休息,工作嘛怀孕也不至于强制遣退你嘛,天天蹦上蹦下这么辛苦的,出了啥乱子,跟凌远也没法交待不?”一提到凌远,秋宁嘴角的微笑不自觉的挂了上来:“这不等宝儿上学嘛,我这一个人无所是事的也闷的慌。凌远周末过来接我,宝儿读书也转到凌远工作地,说过去心里还是高兴,咱俩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我又想多呆两天陪陪你,我跟宝儿一走,你就太清静了。”“你母子平安,便是我的福了,安心的走吧。养好了后想回娘家来看看,一脚油门不就踩过来了。”我笑嘻嘻的笑着挑选一块鱼肚皮给了秋宁。 “我今天跟湾仔也联系了,聊了宝儿跟我去广州的事情,他现在的变化有些大,说话的语气比以前硬气的多,他对这事没有大的意见,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以后看孩子他跑过去就好。他家的媳妇现在也是待产的状态的,我以前一见到他心里特别扭,慢慢放下了那份执念后、自己也轻松了与湾仔也找到了一种更好的相处模式。因为孩子嘛,我跟他还依然是亲人、是朋友。”秋宁一脸欣喜的说着。 我面部的表情微微的变动,“相由心生,你内心开阔了,整个人都圆润了不少。当然湾仔突然间转变了,能为孩子负起责任,这确实是意外之喜。再遇良婿才是这么快得以被宽怀一渡的原因,说到底还是凌远舍身相救,不过这事还真是为你高兴。” 秋宁沉溺着一脸的幸福,这种苦尽甘来的滋味让她倍加珍惜、她卸尽了内心的悲凉、怨恨、怀甲在身,便久久的沉浸在这种满足感里。睡眠足了后便静坐于亭阁之中,接完宝儿后又来回的在小道里漫步,享受这种静谧。也为重新观摩一番在存亡之际留存6年的生活之地。 周五的傍晚,我忙完工作后陪着秋宁在楼下等候,简单的整装了些行李。宝儿隔着栏门转到门卫室冲到了凌远的怀里,两父子亲了又亲才顾上与我打招呼。秋宁一旁呵呵的大笑,我送着他们上了车后,看着车子渐行渐远,心里那种酸味也窜了上来。我贮立在原地久久不舍的挪步,直到车子已消失在视线里。 湾仔获子 时如白驹过隙,平凡的日子过的像开了花一样,湾仔在工地上忙碌着,白晳的皮肤像是上了糖色。 他光着膀子,豆大的汗珠从身体的每个毛孔里冒了出来。他细心的关注着工地的每一处施工、了解了所有材料的结构、使用方式及功能。 并对每张工程图纸进行了详细的研究,每日除了工作便关心着时事。在工友的印象中他总那是个见人就呵呵乐的人,少言寡语,勤快、任何的工友需要帮忙他都义不容辞,因而大家都叫他 “小呵呵 “。他喜欢给工友带各种水果、饮料、啤酒等食品,因而小呵呵的人气爆棚,看似一份劳筋伤骨的体力工作,可是湾仔却像鱼找到了水一样,在这个地方他有了自己的梦想跟目标,而这个梦想比养活两个孩子更远大。他疲乏的身体里却藏着一颗志存高远的心,返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他坐在办公室里埋头吃着简餐、脑袋里一遍遍的回顾着白天施工的细节、厚厚的皮夹本上记录着工作中每一处容易忽视的地方、每一处品质异常的综合分析、以及设计图纸的盲区。工作的忙碌早已疗愈了他心里隐痛,而他开始沉溺于工作中不断挑战及征服的快感。白天阳光炙烤着他、夜晚皎洁的月光星辰照着他的归途、客厅的门的被推开的那一刻,柔和懂事的妻子大着肚子侧靠在沙发上安睡,湾仔总会俯身摸着她细嫩的脸,再把孕妻抱至了卧室。每夜披星戴月才归来、清晨一睁开眼,静仁总是习惯闭眼摸着旁边的枕头,总是空落落的,也像她心里一样的空。尽管物质丰盈,她怀念着夫君日日陪伴在侧的日子。已到了孕晚期了,湾仔的妈妈也闲赋在家,她期待着大孙子的降临,总是担心阿姨照顾不周,因而她屈尊降贵的照料着静仁。她看着湾仔日日不着家,在花园的小亭子里左手轻摇着扇子、右手往嘴里送着糕点。她生性恬静、见识过湾仔母亲的苛刻与泼辣、便总是想避而不见,甚至刻意的躲避。总会在四下无人的的时候,对着花草顾影自怜,广东女人的隐忍的早已融进了她的血液里,她遵循着三从四德的教条,在这个家里、她总觉得自己连个说说话的都人都找不到,逛街、美容成了她最大的消遣,婆婆将所有生产之物都已准备好。 “一个孕妇大着肚子出行不便,家里宽敞舒适,想要吃什么交待阿姨。”婆婆的一句话彻底的掐灭了她想外出的念头。 静仁返抗的声音竟和蚊子的声音一样的小,她生闷气的在亭廊里边走来走去,本就怕热的她,汗水更不停的往下流。 阿姨端来了滋补的汤水、来回了三个回合却见汤水一滴未进,湾仔的母亲便匆匆的赶来,将汤碗端给静仁,目光严厉的看着她勉强的喝下。 她慢慢的直起了腰,一言不发的往草坪旁边走去,突然脚一滑身子重重的跌了下来,腹部的疼痛感开始一阵一阵的而来。 她手撑着地面努力了几次想爬起来,均无能为力。巨烈的痛感让她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阿姨慌忙奔了过来,边走边呼喊着湾仔的妈妈。 静仁脸上豆大的汗珠开始滴了出来,她咬紧着牙关忍受着巨烈的痛感。 湾仔的妈妈却神情镇定的站在一旁叫了120车后给湾仔去了电话,她呵斥着阿姨暂不可移动静仁,救护车的呼声越来越近,静仁痛的咬着自己的胳膊,入院的医生带着担架将静仁搬上了车子。 湾仔的妈妈坐在一旁,嘴里责备着静仁自讨苦吃。 “叫你不要到处走、走的时候不要去湿软的地方,草坪早上都会滴灌一会,温软的很。”静仁听着也只能默默的受着,她左右的双手扣紧了床板的铁杆,嘴里因痛而不停的哼着声,双手一阵紧似一阵的抓着铁杆,汗水沾湿了满头的长发,紧贴着前额的发丝变得零乱。 湾仔的妈妈依然淡定的坐着,女医生做了简单的查看:“开了两指。”用手弹了弹了大卦上的尘土。 “两指还早,宫缩只会越来越紧,疼痛感会加剧。”老太太脸上稍微多了些焦虑的神色,静仁疼的只能在窄床上左右的转动。 “祖宗呀,别乱动呀,等一下怕伤到孩子,女人就得过这一关。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她擦了擦前额的汗珠、静仁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这次的痛感明显比头胎要强列的多,医生叮嘱孩子偏大,生产所受的苦楚会比头胎要大得多。 静仁被推至的产房前的待产室内接受着胎心的监测,妇产科的主治医生前来摸了摸肚子, “胎位是正的、孩子偏大生的时候大人会非常的辛苦。你们选择剖腹产还是顺产、顺产周期长。”戴着眼镜的医将目光转向了湾仔的妈妈而后又看向了静仁,眼神里期待着两位做出明确的决定。 静仁痛的没有任何的力量去思考,而湾仔的妈妈缓缓起身说:“ 秋宁双亲举家来广州 逼近临盆的时候了,凌远每日牵着宝儿陪同秋宁在小区内散步,三口之家的生活恬适、安宁。 秋宁更是极度珍惜着这份来之来易的幸福,她的温柔体贴、成熟懂事让凌远更加确幸得之之幸。 幸福的突然到访总会伴随些疾风骤雨,几年音讯全无的父母及兄长突然的到访,让秋宁与凌远有些措手不及。 秋宁步伐缓慢走动,突然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我和你爸、你哥跟你嫂子现在在火车站,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在外面找了个大律师,竟一个电话都不往家里打。你个白眼狼,赶紧来火车站接我们。”说完电话那头只嘟了几声。 秋宁看着凌远也只得装作没事人一样。面对着凌远摸着他瘦瘦的脸说:“我妈刚打电话来了,到广州车站了,要我过去接。” “把妈的电话给我吧,这是第一次见丈母娘,礼应提前上门的。”凌远兴奋的抱着宝儿。 “先送你跟孩子上楼,我这就去,我叫一个同事过来陪你,这么大肚子怕万一要生。”安顿妥当,他换了身体的衣赏,还特地的往头上喷了点发胶,让秋宁帮忙把关了形象才精致的出门。 凌远从老家人的口中也得出了秋宁与家人的状况,对这次岳父母家人的突然造访,他心里也有诸多的顾虑,眼看着秋宁生产在即,也顾不得多作考虑,来了只要不兴风作浪好生的供着便可。 兴许还能帮忙照料秋宁跟孩子,家里人总比请外人好。车站的路口五口人站在路边探头的左顾右盼,对着大城市的风范流出的那种垂涎的意欲都彰显在了脸上。 凌远将车停到了路边,拿着手机打了老人的电话:“妈妈您好,我已到车站,看到路旁有5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您,您听着电话朝着马路边挥挥手。”老人兴奋的挥了挥手,凌远赶紧落车满脸笑意了跑了上去跟老人打着招呼,两老口见着凌远伸着脖子往车子边看了看。 “哦,是这样,秋宁大着肚子快要生了,她是要来接您的,我看她实在不便,便让她在家歇着了。”秋宁的妈妈立马便板起了脸子,而老伴与她兄长围着车转着圈儿看来看去。 凌远见状将每个车的车门拉开,将他们请上了车,入座之后,老两口用手细致的抚摸着车上的坐垫及坐椅、并忍不住的在车上起身又坐下。 凌远看着他们未带行李,想着应不是长住。心里也终于舒了一口气,看着这岳母也绝善类。 车子七拐八湾进入了地下停车场,凌远停好车后将车门拉开,恭请着岳父母下车,一家人看着停车场内停放的各式车辆。 心头更加确定,女儿过得衣食无忧、把家里养育她老父老母给记了。越想到这里,老母亲咬起了牙根,脸上堆满了愤怒的神色。 凌远见状不妙,也不得不将他们引入了家里,秋宁拉着宝儿大着肚子在门口等候着,秋宁含泪的叫着父母、宝儿也懂事的跟着他们打着招呼。 他们没有急着关心着女儿的近况,而是将秋宁挤到了一边,完全不顾及年幼的宝儿。 宝儿面对着这么几个陌生的亲人冲进了家里,紧张、害怕的冲到凌远的怀里,凌远抱起了孩子,紧接着拉着秋宁进了屋。 他们左顾右看,几乎把室内的每一处角落都目测了一遍,凌远见形式不对,但还是端茶倒水的邀请着他们到客厅里喝茶。 秋宁一言不发,看着他们的举动,心里满是失落。凌远的同事见状立马开溜了,秋宁捂着肚子站累了拉着一把櫈子坐了下来, “爸妈、哥嫂、你们过来招呼也没有打一声,家里什么准备都没有。这房子呀是凌远看着我快生产了,特地租用的,家具家什都是房栋的。孩子生完满月之后估计住个几个月,也就退了。”她勉强的笑着说。 接着招呼着侄子到冰箱里拿吃的,打发着他往书房里去转转。 “您这突然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嘛。”秋宁也关切的问问。老爸笑眯眯的正要张嘴,被秋宁妈妈一把掌拍在腿上便赶紧缩了回去。 “你这六七年了也不跟家里联系,你就这么孝顺我们,我把你拉扯大容易吗?”戏神的岳母开始声小俱下,看的凌远心里都有些感动。 而秋宁依然面无表情坐在对面:“我生了宝儿,你们怕我拖累你,你们避我像避瘟神一样,将所有的联系电话都换掉了,后面我多次打听你们家里的电话,打过去只要听到是我的声音,立马挂掉,再隔三五天,号码就是空号了。我怎么跟你们联系呀,我的号码一直没有换过,这么些年我也从未接到过你们的电话,今天突然间来电,不是问我好不好,而是骂我一顿白眼狼。说吧你们到底什么事?”秋宁的神色有些愠怒,凌远听完此话,心里袭来了阵阵凉意。 他深知来者不善,也开始明白秋宁那翻话的用意。老母亲见秋宁怼得她哑口无言,干脆两手往大脚上一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哭带吼的数落着秋宁的种种不孝。 “有事说事吧,如果只是大老远的跑来数落我,这举动也就不像您了,这次还是举家过来。”秋宁手撑着茶几上缓慢的站了起来,手开始在肚皮上不停的揉动着,凌远扶着她与宝儿进了卧室,将门锁好后坐了下来。 老母见女儿丝毫不为所动,她的嚎哭没有产生任何的效果。也不得不揩着眼泪看着眼前这个相貌堂堂的女婿说:“家里已穷途末路了,现在只能过来投靠你,跟你这么说吧,我们来了也就不打算走了,在这里洗衣、拖地、带孩子、做饭都行。你总不能让我们流落街头吧,养这么大的女儿嫁给你,你就这么一毛不拔的取走了,你是个读书人,你怎么也得给个说法?”秋宁在房间里早已泣不成声,凌远得知了来意,也只好将他们稍做安顿,在小区对面酒店订了两间房间后,送着他们穿过了地上花园进了酒店,岳父母看着环境优雅的若大的花园,手还不时的摘了两朵花卉,物业见状赶紧跑过来制止,并要求罚款。 老太太一阵喧闹了起来,凌远赶紧上前协调交完罚款后,便忍着内心的不满将岳父母送至了酒店楼下,他们径直的走进了餐厅,凌远付完餐费后心里总有种种的不安,便与岳父母及兄长打好招呼,匆忙离去,一出电梯便听见秋宁大声的呼救,他一开打门,宝儿拿着电话急着乱窜,秋宁则上气不接下气的侧卧在沙发上喘息着。 秋宁产子 医院的产科门口坐着一波接一波焦急等待的家人,宝儿在凌远的怀里已熟睡,他坐立不安的抱着孩子站起来在产房门前来回的走动。 一个和蔼的医生从产房走出来说:“凌先生,你太太身体太虚有些失血过多,需要您在手术单上签字,凌远举着这支笔,不停抖动的签了名。” “医生,成功的机率有多高。”他一脸无助的看着医生。 “她身体底子弱,情绪波动太大了,现在血止住了,有八成的把握。”医生转身便走入了手术室。 而流逝的每分每秒都让凌远极度的狂燥,他坐在椅子上浑身就像个泄了气了气球,他把脸贴到宝儿的胸口上听着孩子心脏跳动声,又神情沮丧的看着孩子的脸庞。 他内心的恐惧一阵一阵的袭来,从小到大这种强烈的孤独伴随着他,秋宁跟宝儿却像生命中的一束阳光,在他孤独、饱尝世事冷暖的心里灌入了暖泉。 他拥有了妻儿才懂得了完整家庭的美妙,才感受到这种相互关怀的柔情,他从小到大的奢望便是拥有一个温馨完满的家庭,看着别的孩子能躲在妈妈的怀里撒娇,他只能隔着远远的街道在脑海里一遍遍翻演着这种场景,他从小生无所依、打小肩膀扛起的是自己的生活、撑起的是自己的人生。 秋宁是唯一一个给与他温暖跟关怀的人、也总在他食不果腹的时候给他分享热腾腾的饭菜、她见识过他的落迫、而她也承受生活的碾压、因而两个人内心的那种波澜总能不断撞击出水花。 因得了彼此便知相儒以沫的深情,在事业及外人面前他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大部分人视为榜样、而在这秋宁跟孩子的面前、在产房前的这一刻,他仅仅是个男人。 窗外的树叶摇曳着、他转身看着窗外、天空已慢慢的由黑转白,竟然整整的一夜了,而这漫长的一夜他的内心像是经历了几世的轮回,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白卦的衣生带着笑容走了出来。 “凌先生,母子均安,只是夫人需要好好的静养。”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驰了下来,孩子还安睡在他的怀里。 护士将白胖的孩子抱给凌远看看,他柔声的唤醒了宝儿,邀宝儿一同看着这个刚出生的弟弟。 他放下了宝儿,小心翼翼的接过了护士手中的婴儿,他缓慢蹲下着身子,让宝儿也仔细的看着弟弟,两父子就这样蹲在了门口,像是欣赏着价值连成的艺术品。 他内心欣喜、他看着自己的血脉、内心对待着秋宁及孩子的那份爱更坚定、更延绵。 他带着宝儿、怀抱着婴儿在病房内,看着虚弱而沉沉睡去的秋宁,他不太懂得如何的育儿、而对这一大一小的孩子,他显得有些束手束脚的。 白天医院的通道两边来往的人流量太大,他紧闭着大门、仅开着房间内的侧窗透着气,他将门反锁怕宝儿一不留神跑出去,躲在卫生间里让助理帮忙安顿着月嫂、安顿着宝儿上学的接送、宝儿对新生的弟弟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在产房的小电视前看累了电视再跑过去盯着婴儿床上的孩子,看着他咯咯的笑着。 他伏在床边观察着弟弟的一举一动。他这一天像个懂事的小大人,不哭不闹,看了会弟弟后、又扒到妈妈的床边,惦着小脚亲了亲熟睡了的妈妈。 看着输液管里的滴落的液体、他便低头默默的揩泪。这一天一夜的疲累的,让凌远竟忘了还在在酒店住宿的家人。 虽然他对着岳母的行事作风略有些不悦,但看着秋宁在生死间徘徊为他延续着香火,看着躺着床上这个他深爱的女人,爱乌及乌、他愿意奉养着岳父母的生活、愿意以已之力让他们先安稳的住下来。 他简单的想着生活、想着仅仅只是一日三餐的消费,仅仅只占其收入的冰山一角、也不愿再让秋宁为此事劳心伤神,便委托助理寻找着合适的三居室的房子。 而酒店已过了续住的时间点,直接电话知会着住户过时续费,小女孩礼貌的说着却被秋宁的母亲粗口呵斥,只得委屈的挂了电话。 秋宁母亲像是被点着了引线的火药桶,一顿的数落着一天不露面的女儿跟女婿,媳妇给秋宁哥哥使着个眼色,他便往着火药桶上浇了浇油。 秋宁的父亲瞪着眼睛看着儿子、儿媳说:“他们不欠你的,养活你们也不是他们的责任吧,我与你妈的责任也尽完了,你们都是几十岁的人啦,害不害臊?”老母转过头凶恶的看着老伴,老伴便转过身甩门而出了。 儿子、媳妇见父亲出去了,更无所顾虑的在妈妈的面前怂恿着:“妈,秋宁那房子哪里是租的,租哪舍得用这么好的装修、您看现面的管理,人家不也叫妹夫业主吗?”媳妇瞅着那尖梭的眼睛、翘起二郎腿。 说话的神态与这并不善目的长相完美的洽合。儿子见媳妇已开口便着妈妈的肩膀说:“喜子都这么大了,秋宁不欠我们的,但是为您二老尽尽孝道总是合情合理的不,哪能把咱们往酒店一扔便不管不顾了,这也太无情无义了。” “是啊,你看今天都一天了,两夫妻没有一人露面不说、就连酒店的住宿都差着服务员来催收,这也太不像话了。”儿子、儿媳一唱一和。 老太太听着也觉得理 秋宁父亲训斥儿子儿媳 老父亲坐在酒店的沙发上,透过了玻璃看着对面西式的小区,为女儿过上像样的生活而欣喜。 他想着老两口一把年纪,来看这花花世界是好,看一眼便尽早回去便好,但必竟不村里,没有熟悉的人可以说话,甚至想找个下下象棋解闷的人都难。 他双手往脚上一摊,神情极不自然的左右看了看。他自己的女儿,她还是了解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他在村里邻里的打听着宁儿的消息,只盼着她健康的过好就行,如今看了这一眼,他也安心了。 他站了起来,微驼着背走到了前台,看了会张了嘴又闭了回去,他摸着衣兜里藏着省出来的钱,思来想去还是问着前台。 “姑娘,这房间多少钱一晚?”刚被训的小姑娘抬头看了一眼老汉说:“钱,凌先生已经付了,另外隔壁餐厅就餐的钱,他已经跟老板娘说好了,您跟您家人过去就餐就行了。房费的价钱都挂在墙上,您可以过目。”小姑娘指着墙上的单价表。 老你亲看了一眼惊得目登口呆,赶忙循着电梯上了楼,一入门便催促着老伴:“收拾东西,走、这酒店250块钱一间拉,昨天就花了500块。”他心疼着花出去的钱,够他在村里吃上两个月的肉。 秋宁母亲本就一心护子,恨不得将女儿的血肉都抽干给儿子。再加上这三口合计了一下午,打定主意要从秋宁这里剥些钱物、更不能便宜了那个臭小子。 老伴恶狠狠的瞪着秋宁父亲,埋怨着老伴心软,只知道护着胳膊肘往外拐的秋宁。 忠厚老实的秋宁的父亲气的在房间里跺脚,但对这三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亲人无可奈何。 “孩子挻着那么大的肚子,你不关心、不问候、不是责问就是臭骂。你这哪是妈呀,你这是鬼呀。”他气急败坏的泪都急了出来。 他走到坐椅旁边躬着身子坐了下来, “一天两小夫妻没有来,我这心里很不安,七八年没见的女儿,一见面就跑到人家家里,不是哭就是闹,你这是做妈的人吗?你当初还真不如不生她。”儿子儿媳听了这番话极为不满,他们害怕这成熟的捞钱的机会来了,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还好老爸惧怕妈妈。 儿媳一脸不满的看着公公说:“您这说的是什么话,秋宁再怎么说也是您和妈妈的骨肉,让她尽尽孝道、让妹夫按地区习俗出些彩礼钱,这事在哪都说得通,也没什么不可以呀?”她用肩膀撞了撞她老公。 他心领神会媳妇的授意,走到老爸的跟前说着:“爸,这事您就别插手了,您插手也不管用,给那小子白养大个儿媳妇,你看他开的车、住的洋房,您看咱们住的破祖屋。他俩就这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秋空父亲听到这话,气的脱掉了鞋子直接扔向了儿子。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秋宁生老大时候,你们仨个是怎么说的,家里的话只要是秋宁打了一律不接,怕她带着孩子回来拖累你们,你们跟她断绝关系,不闻不问隔了快七年了,她欠你们什么了?还是你们给她什么?那时候你们天天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没想过她是你亲妹妹?”他愤怒的指着老伴说:“你呢?怎么没想过她是你生的呀,现在你是她妈了呀。”房间里稍微安静了会,秋宁老爸拉开了窗户两边的帘子,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张纸从烟丝袋中抽出了些烟丝,卷了起来。 他微抖的手在身上搜寻着火柴未果,将卷好的烟丝夹在两指之间。喜子从抬灯旁找了一盒火柴,走到爷爷的身旁帮爷爷点燃了烟。 “爷爷,我好饿了。”他拉着爷爷的手晃动了两下,秋宁父亲往窗前看着小区对面的门店,想着这高额的消费,一笑满脸堆起了皱纹,摸了摸喜子的头说:“给你去买包子吃。”他看着老伴、儿子、儿媳,硬将着凌远在餐厅订宴的事给吞肚子里。 他拉着喜子一拉开了房门,却见餐厅的几位提着菜蓝子准备叩门。女孩一脸和气微笑着说:“凌先生见你们没有下楼就餐,叫我们给您做好送来,他让我们转告您一声,他媳妇在医院生子,暂无法过来招呼您,请您凉解。”媳妇红眼的瞪着公公,一把拉开了喜子。 接过了服务生手里的两提食物,用脚将门踢着关上,喜子帮忙将一盒一盒饭摆在小小的圆桌上,饭是按人头装好的,他急忙打开盖子从每个碗里夹了些菜端给了爷爷。 他再往桌前伸手要来拿饭的时候,他妈妈用筷子狠狠的在喜子手上敲了几下, “你不准拿。”她凶巴巴的吼着喜子。孩子迅速的抢拿了一盒饭,他用极快的速度扒了几口白饭放进了嘴里,筷子搓着肉块大块垛颐的吃了起来。 他全然不顾及着妈妈严肃的神情。大家的嘴终于被食物给堵住了,房间里的一家三代都在都埋头享受着美食。 秋宁的父亲吃好了饭后,向老伴索要着手机。秋宁的母亲盯着丈夫说:“手机打太贵了,房间有电话,用电话打。”老太太报着号码,老父亲拨通了号码:“是小凌吗?我是秋宁她爸,秋宁还好吗?她生了没有?” “哦,爸,不好意思,生了个男孩,一切都平安您放心,等月嫂过来后,我抽空过去跟您商量租房的事。现在不跟您多聊了,秋宁比较虚弱要静养。”老父亲听后,甚是欢喜。 他轻轻的放下了电话,满意的笑了笑。 叔叔来佛山 工作的间隙,我站在走廊上眺望着园区内那忙碌装卸的同事。深秋的燥热总让人浑身不适,从两边吹进来的风都带着灼肤的热量,我用手托着下巴,脑海中反复出现雪儿内心那种绝望和不甘而表露出来的神色。 法律是不应被亵渎的,而雪儿面对的竟是一个完全无缺的陷井,而她在庭审的现场,自导自演的如此逼真,以致于骗过了所有的眼睛,法律是民众保护自己的工具,她却用这个工具亲手将自己送进了监狱。 尽管她觉得万般屈辱,但也有她作茧自缚的成份,我限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对身边相伴的同学的遭遇除了同情与不安,脑海里多次问着她们到底怎么啦? 生活的真貌不应该是平凡而欢快的吗?为什么会如此多元?而看似身边最亲、最爱的人却是抽筋扒皮的刽子手。 同事看着我静站在过道里,叫了我几声见我没有反应,便轻轻拍了我的肩膀。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叫你几声都没有听见。”我一脸错鄂的看着她, “想着那个琼瑶剧里的情节,想着想着就入迷了。” “哈哈.......你比我还花痴了,赶紧去工作,领导看你两回了。” “谢了, “我轻挥着手,大方的回到了办公桌前。我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水,手指在键盘上胡乱的敲击着。堆在眼前的文件,完全无心阅读,手机短讯的铃声频繁的响起。指尖在键盘上轻飞一会后,忍不住的摸着手机偷瞄了两眼。 “淼淼,我从庭审的判决书里找到了受害人的联系电话,我给对方打了电话了。”我顿时像触电了一样,所有的思维都停顿了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不敢想象叔叔听到这个晴天霹雳会有什么样的反映?时隔几年了,这种沉痛的伤都已被老人隐藏了起来,他们在想着粉饰着这层藏在心底沟壑,而雪儿的电话,无凝给叔叔的生活投入了核级的武器,这种二次伤害足以让他们疯狂。 我开始坐立不安,一个行尸走肉靠着仇恨支撑肉体及灵魂的人,以她的立场,在复仇的路上,所有路径都变得如此的合情合理,哪怕这条路径足以直接或间接导致生命的陨没也在所不惜。 这种反复折腾的心理成本、及对心理的二次冲击无凝是致命的内伤,它重又扼杀着老人内心仅存的善良和爱,而这么多年植根于叔叔内心对法律那份敬意也将土崩瓦解。 我静坐了一动不动,下班的铃声响起,小汪见我神色异常轻推了我一把。 “下班了。”我连忙收纳好桌上的文件,检查了电脑内已存的资料,魂不守舍的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的走向宿舍。 我将门反锁了起来,挪到墙角蹲了下去,将头埋在双膝上,无奈又无助的细想着,观人锗已,锗已观人,而在这种事非曲直的面前,传统观念性的黑白是非,似乎在现实的面前不堪一击。 宁母大闹女婿家 气温急降,外面的冷风一股脑儿的从半闭的门里钻了进来。秋宁赶紧将阳台上的玻璃门关了起来,凌远自为人父后、便对金钱有着更强烈的追求,他喜欢每晚深夜走到小区楼下,心满意足的欣赏着那盏明亮的灯。 他一层一层的数着,目光停留的那一层灯光亮着,他躯体再疲惫、心里也倍感欣慰。 小区的灯开始次弟的熄灭,秋宁抱着孩子在客厅里来回的走着,孩子微闭着眼睛,她渐渐的挪步至沙发旁,斜躺在沙发上。 辅导完大宝、哄小宝已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早已精疲力尽、凌远轻轻的扭动着门锁,秋宁微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他体验过带娃之苦,生怕脚下的声响惊醒了入睡的孩子。他走到了秋宁的身旁,俯身亲吻着妻子,放下手里的电脑包。 将孩子小心抱起,仔仔细细的察看了一遍,他欣赏着这个每日都有不同状态的孩子,他将孩子往怀里搂,观察着孩子一呼一吸。 早晨的闹钟变成了孩子嘤嘤之语,他紧闭着双眼,实在是精力不济。秋宁抱着已醒的孩子、孩子被她娴熟的绑在胸前,收拾好后匆忙送大宝去学校,她绕到了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食材,赶忙的走回来了家。 煮妇的生活让她心里溢满的蜜汁,她总会在凌远醒后变着法子精心的做着各种糕点,变换着不同烹任方式做着不重样的便当塞到凌远的公文包内,生活似乎就像发条一样不停往前运转,一家四口的生活那样的平静、恬淡、但却不失乐趣。 转眼临近春节,凌远的工作反而更加的忙碌,大宝陪着小宝兄弟俩的互动也稍稍让秋宁清闲了点,娘家人的安置都是凌远一手操办,而这三个月的日子安稳的过去了,秋宁也放松了警惕。 每月凌远准时付租并在固定的时间送生活费过去。年底的应酬越来越多,凌远实在是分身乏术,每夜归家的时总是满身的酒气,他从不在家提及工作上的艰难,醉倒后他便悄悄的溜进了侧卧。 趁着半夜喂奶的间隙,她轻轻放下入睡的孩子,披了件毛毛的睡衣推开了侧卧的门,凌远手扶搭在床上身体却躺在冷冰冰的地上,她急忙的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她心里顿时冷了半截,慌乱中她找着手机拨通父亲的电话求援。 同时推醒了醉酒中的凌远,他吞下了退烧药后,又侧身想睡去,她将凌远的手搭在她肩上,想用劲的把他扶坐起来,一扶起他便软趴趴的跌了下去。 她心里一急拿着凌远的手机给金浩打了过去,连打了几回,睡梦中的女人糊乱的接通了手机,但无只言片语。 秋宁在电话里却惊讶的听到:“金浩问着谁的电话,女孩却迷糊的说了挂了,明天再说。”迷迷糊糊中凌远被送进了医院,而他却缩成了一团,手按住胃部在病床上打滚、在医院经过了一宿的折腾,凌远拉着秋宁的手深沉的睡去。 湾仔广州探子 一地的碎碴子无处下脚,宁母携儿子、儿媳摔门而出,只剩下秋宁与宁父静坐着,凌远看着悉心建立起来的家被弄的面目全非,才刚刚出院的他对岳母及其兄嫂产生了极强的抵制情绪,秋宁掩面而泣,而浅尝了幸福滋味的秋宁,忍痛将横散在地上残渣用手一片一片的收拾。 宁父看着心里一阵的酸楚,他陪着女儿收拾着残局,她每收拾一片便滴落了一滴泪水,哀莫大于心死,这么多年,她期待着与父母相见、却不曾想见后更怀念与家人隔绝的时光。 尽管内心的伤痕再深,时光依然加速的流逝,凌远依然早出晚归,他开始每夜在楼下车里静坐,总会在抽完一支烟的功夫,沿着花园的过道走上几圈,到楼底下他会仰头看着那盏明亮的灯,而他此时望着的那盏灯,内心不再有惊喜跟澎拜。 他从岳母的无理取闹中,开始隐隐的担心前两回的折腾仅仅只是序幕、岳母那吃人的表情让他觉得不寒而粟。 他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无法理解。他开始思考虑着如何去保护这得来不易的家庭,如何去护着正嗷嗷待哺的孩子。 到了年假的时间,他携着妻儿置办着各种年货,打算热闹的迎着孩子的来临、也为来年冲冲喜气。 广州各街道及商超都张灯结彩,夫妻将年货一分为二送到了娘家。凌远及秋宁均心有芥蒂将年货放到了门口,给宁父去了个电话,便匆忙离去。 宁母本就在封建家庭的氛围长大,重男轻女的思想融入了她的血液,在儿子、儿媳的教唆下,她更坚定了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儿子、儿媳成天无所世事,整日整日的研究盘算着如何从秋宁那里榨出了油来。 宁父哀声叹息着,坚决要节后归乡。气温骤降,夫妻俩裹紧怀里的小宝, 《囚迷》湾仔广州探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人前的忘年之恋 炎炎烈日焦烤着大地,叔叔一下车便用纸巾反复擦着全身的汗液。他身着一件薄薄的棉袄,腕上还挎着一件深棕色的长大衣。 两地的温差实在太大,我挥手呼喊着叔叔,他目光逼近了出口了,看见了我,也挥了挥手。 一出车站,我们便搭车往雪儿的店面走去,虽然炎热,门口零散的坐着几人、手里端着面条,大口大口的吃着。 叔叔慢步踏进了店里,一阵凉风吹了过来,我们找地坐下,雪儿从厨房里探出了头来,看到我跟叔叔,大大方方的整理着衣襟迎了出来。 她挽着头发,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像是被赋予了新鲜的血液,在全身的血管里奔放着,她举止投足间却那么的得体、柔和。 店门紧闭着,外来的客人的总要按着玻璃门上的指示才能推门而入,那七八个人边扒着面条、边言语相戏的喧闹着,陆续的放下了碗,一个瘦黑、明显有些发育不良的孩子缓慢的数着几张纸币,将八份面条的钱递给了雪儿。 看着雪儿接过了钱,他还忍不住的瞄上了两眼才离开。刚一出门雪儿叫住了他:“小弟,你吃饱了吗?”男孩点了点头,灿烂的回抱之一笑,甩开膀子走了。 叔叔盯着雪儿,她有些不太自然的解释着:“一个孤儿天天吃不饱,平时打零工,每次来我这里,给他加了两个蛋,没要钱,后面他就天天来。”她神情有些慌张的端着那几个碗送到了厨房后,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珠,走到叔叔的对面坐了下来。 “您怎么突然过来了?”她大大的眼睛眨巴着几下,叔叔依然莫不作声,眼神严厉的看着雪儿。 她开始清了清嗓子,心虚的回望了叔叔几眼,便避开了那凌厉的目光。 他突然间的笑了起来,笑声清脆、爽朗,雪儿是头一次见到他笑,她更像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叔叔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手将身上那件薄薄的棉袄也脱了下来,露出了件圆领的白衫。 他将衣物搭在旁边的椅子上, “雪儿,给我们下两碗面,一路奔波还没有顾得上吃一口。”雪儿木讷的 “哦”了一声,起身往厨房张罗着。我思忖着看着叔叔,他俩完全没有那种咬牙切齿恨意,两人间的这种平静、详和、而我敏感的觉察到了异样。 “热腾腾的面条端了上来,我挪到了过道的位置,雪儿依然坐到了叔叔的对面,两个交流了一下眼神,太过炎热、我们坐在空调中却依然觉得燥热难耐, 宁母大闹女婿公司索要房子 家里的气氛被搅得一团糟,极少发脾气的凌远摔门而入,把凶恶的岳母隔在了门外。秋宁正在房间给孩子换着尿布,她急忙跑到客厅,看着丈夫摸着脑袋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怒气未平。而门外响锤的敲门声响起,秋宁走到了门口透过猫眼看到面露凶色的母亲,便直接将锁给反锁了,而敲门的响声也越来越大。她径真的走到了凌远身边,温和的抱着他,不过问一句。 我懒洋洋的从客房里出来,听着门外急促的声音响了一阵,而后又换成了一阵哀嚎。我眼瞅着秋宁夫妇,诧异的很。“不开门,这不是办法。”我指着门口,秋宁则面向着我说:“她一来,我就过不了安生的日子,太平了一段时间,今天怎么又闹了起来。” “她跑我公司大闹,我正跟客户谈事,一进去就说我拐骗妇孺。薅着我的衣物、拖到了门口。”凌远将公文包内被扯坏的领带愤怒的丢到了桌上。再这么闹下去,我只能撕破脸皮围护我的权益,她的行为对我的形象、对我的家庭产生了极坏的影响。 她立在了原地,缓慢的紧闭着双眼,眼泪从两眼滴了下来。她叹了口气,从厨房里抽了把刀打开了房门,冷眼的问道:“你什么事?你是疯了吗?”宁母看见女儿开着门,毫不客气的将门重重的推在了墙上,伸手就给秋宁两巴掌。电梯门一张一合,宁父焦急的从电梯里出来,而紧接着兄嫂也哆嗦的走出了电梯。父亲骂骂咧咧的指着不肖了儿子、儿媳与摊在地上撒泼的媳妇,秋宁拿着刀隐忍的哭,而扶着地站起来彪悍的母亲,举起手又来推桑秋宁,她拿着刀胡乱的乱挥着。“今天谁要是再敢撒野,必须趟着一个出去。”她开始逼近她母亲眼神厉的看着她:“你为什么到他公司闹?”宁母料定女儿不敢拿她怎么样,言词持续的挑衅。“你这遭千杀的,你哥跟嫂子还没有房子,我大孩子还没有房子啊,你住这么好,你不给他们买房子。你这不要脸,养你等于白养了,你有本事一刀砍死我呀,你不砍死我,你不给他们买房,你就别想安生。”凌宁听到此处,右手紧握的那把刀蓄势待发,凌远听见孩子的哭声将孩子塞给了我,物业也匆忙的赶到,对门的邻居被惊扰的开门看着热闹,看着形式紧张便慌忙的躲到了屋里。 物业站到了秋宁的身前,质问着老人为何闹事,一旁的嫂子撅着嘴说道:“地上的是她妈,拿刀的是她的女儿。”物业听后不便参与,但也害怕出事也着急的等候他们自主协调。高瘦个子的小子客气的给凌先生递了一支烟,他再回过头细致的看着老太太,想起竟是去年摘花的老太太,高瘦个子的小子拍了拍凌远的肩膀:“碰上这么个丈母娘,你也够消受的了。”说完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 老太太依旧不依不饶,凌远也束手无策,他哀声叹气的来回走动。秋宁拿着刀眼泪婆娑的指着母亲.“我没饭吃的时候,我连到你那里吃口饭都吃不到,我供你吃穿用度、供你在广州住。你还不知足,还来找我要房子,我欠你的吗?”她怒气冲冲的说完拿着刀挥向了兄嫂、两夫妻被吓的钻进了电梯逃离了。老太太眼见着对她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她爬起身来怒气冲冲的拽着老伴推了一把,她孤掌难呜也只好不甘心的走进了电梯。凌远走到妻子的旁边,将她手里的刀夺了过来,并将物业及宁父请进了屋里。门口的摄像头将这一幕录制了下来,凌远一脸无辜的诉着苦,一旁的宁父得知道老伴跑到女婿单位里大闹,他心里更是恨意难消,宁父知道再这么闹腾下去,女儿家也会鸡犬不宁,活生生的会给拆了不可,他自责年初没有强硬的把他们拖回家。摊在地上的秋宁泣不成声,她成为了整个闹剧里最大的受害者、这一声声的辱骂、母亲狠狠抽下来的巴掌、她绝不允许事态再发展下去。欲壑难填、兄嫂好吃懒做、并且还沾染了赌习。她必须扼杀所有的苗头,唯一能彻底的断绝他们念头便是与凌远“离婚”,她看着淼淼怀里的幼儿、想着在学校的大宝,她只有歇斯底里的哭泣。宁父看着女儿伤心的痛哭,木讷而不善言词的老父,只得无奈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屋内的空气像是被凝固了一样,物业也只能摇头与凌远作别、凌远看着岳父的举动、也理解一个被压制了一辈子男人的无奈。秋宁的泪水不停的涌了出来,她想到解决问题的方式,便再也止不住的悲伤起来,孩子的哭声竟也未能分散秋宁的注意力。她盯着凌远看着,丈夫从未对她有过半点的抱怨,今日也是忍无可忍才大发雷霆。她想着凌远对她跟孩子好,心里的愧疚感更强烈。她张嘴想说出那两个字,可以她的嘴唇多次的张合后,“离婚”这个两个字依旧未发出声来,她知道她跟孩子对这个男人的眷念太深,不愿离开、更不愿伤害。 她像失去了灵魂一样,脸色苍白、背靠在客厅的茶几上,凌远坐在旁边,心烦意乱的拨弄着刚笔。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强烈,淼淼来回的哄着孩子,一点都不见成效。宁父蹲到女儿的身旁推了推她的肩膀:“秋宁、孩子可能饿了,你快喂喂他呀。”她突然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像才刚刚恢复了听觉,她转向了淼淼、伸出了双手接过孩子后,这才想起没有奶水、才转到卧室,将孩子放到了床上,翻箱倒柜的找着奶瓶,奶瓶立在她的眼前,她竟跟没有看见一样。淼淼轻声的靠近把奶瓶递给了秋宁。“秋宁,你怎么啦?”她在强意识的支撑之下,迎面扑打了自己的前额,才恢复了神智。泡好了奶粉,凌远抢过了奶瓶试了温度才安心的将奶瓶交给了秋宁,她抱着孩子缩到房间的角落里,脑贴着孩子的额头,这一幕幕竟与宝儿出生后,她那种生无可恋的神态极其的相似。淼淼心疼的紧挨着她坐着、无声的陪伴着...... 秋宁父亲去世 已近暮色,外出纳凉、游逛的人声沸腾了起来。与宁父的心境相较,完全是冰与火的对照。他眼睛无神的游荡在街头,走向哪儿、他似乎也没有目标、他怨恨着自己的软弱、无能、任凭妻子拿捏。都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也只求儿女安然无恙、喜乐的过好就行了。与女儿断了联系这几年,他心里有着很深的愧疚,可除了愧疚他也无能为力,女儿几经周折,现终于修得圆满,他也要为孩子尽最后一点力。想到了这里,他抬起头两眼茫然的看着这条陌生的街道,看着夜市摊位旁围坐着各色年青男女,一阵阵的烤肉的香味扑了过来,他才想起已两顿未吃了,他看着香嫩的羊肉串上前询问着价格,烤羊肉窜的小伙也殷勤询问着:“您要多少窜?”宁父微笑着摆了摆手,沿着来时的路缓慢的往回走。 夜色越来越沉,他走走停停的左顾右盼着,对这一切都像充满新奇的孩子一样。眼光被路灯照的有些昏花了,他便手扶着花坛边沿坐了下来,揉了揉眼睛。花坛里的花开的艳丽,他挪开了屁股沿着花坛、欣赏着不同色彩的花瓣。他想着要回去的,忽然又忘了,看完了花,他站在了人行道的中间,看着前方的长路。他有些不想走了,他有些异常、可是他自己却毫无觉察。他每走到一个路口就站立一会,打量着来往的行人,每个路口都是乌压压的一群人有序的穿梭着,他看着这些神情各异的人群,看着他们聊着稀奇古怪的言语,他听不懂、也看不懂。他还是坚持着往前走、七弯八拐的走到了住处。他按响了门铃、并走到了门前那个通道旁边,眺望着灯光下来往的车行和那被路灯照亮的绿叶。门依然没开,他两眼无神的盯着手柄、一丝拧动的痕迹都没有。他再走近按了几声铃,听到了老伴在客厅里的狂轰怒骂,他干脆倦坐了地上想着黄土都埋掉一半的人了,为啥还过不了几天安生的日子。屋里的老伴及儿子、儿媳声音越来越清晰、他们竟关着门、跑到门口发泄着内心的不满。只有喜子力排众议为着爷爷及姑姑说了几句公道话,竟也被儿媳气冲冲的以笨驴相怼。喜子愤怒的推开了她的母亲,斜眼看着她说:“你老了,我也这样学你。”喜子还不忘记瞪了他妈一眼,怒意难消的宁母与兄嫂终于安静了,也呆呆的立在那里不在阻止儿子开门。 “爷爷、爷爷”喜子打开门后,左右都寻找了一遍,均未见踪影,他焦急的冲到电梯旁,可惜电梯才迅速下降,站在门口的宁母及喜子的父母都毫不在意的转身走进了屋内。喜子从电梯里冲了出来,往小区门走询问了一番,再围着小区内的园林里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均不见踪影。他来回的在小区里跑着,并大声的呼叫,没有任何的回应。 一向敏感聪惠的他意识到情况微妙,筋疲力尽的跑到了家里。而门被推开的那一刻,竟还听着父母在数落着爷爷的歪理,父母在奶奶的思想及情绪的喷发口上加装了加速器,他紧拽的拳头但看着一屋子的长辈,急的脖颈处的血管、根根鼓胀着像要喷张了一样。他无力的松开了手,跑到自己的房间,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脸、心里极度的担忧、不平静。他又气愤的把被子丢到了地上,他心里一阵的慌乱,客厅里的唏嘘声早已安静了,他担心的无法入眠,拿着钥匙往楼下再找了一圈、黑嘛嘛的花园的绿化带里,他也细致的搜索了个遍。他毕竟也是个孩子、也仅以孩子拥有的那份力气跟能力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夜越来越深了,他抬头环顾着四周、静悄悄的。小区里只有转弯口及花园的每条路路口孤零零的耸立着几盏灯,在幽暗的灯光下,照出来的依然是空无一物。他开始有些隐隐的害怕,回来神来看想着暗夜幽灵的画面,心里一阵的发虚,只能紧张冲到了电梯里回家紧闭着门。他将客厅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以驱散内心的幽灵。他完全没有了睡意了,脑中一遍遍的回顾着爷爷对他的好。爷爷从没有夜不归宿的记录,他到底会去哪儿呢?他看着手表、偷偷的溜到了母亲的房里拿着手机播着姑姑的电话。 孩子的折腾及宁母的吵闹双管齐下,秋宁整晚的恶梦连连。好不容易入了梦乡,凌远看着是嫂子的电话,想也没想的掐掉了。喜子收到的仅仅是嘟嘟的几声,他的心理防线终于崩塌了,他缩到了沙发上,忍不住的抽动着。而在抽动的间隙里、从奶奶及父母的房间里也间歇性的传出了规律的鼾声。 清晨的空气稍微有些湿润、天空也渐渐的泛白并伴着少许染红的云层。喜子哭久了、累的支撑不住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紧闭着肿胀的眼睛,不停的打着哈欠。鸟儿也惊奇的落到了阳台的衣架上,叽叽喳喳的呼朋友引伴,不一会儿带了一群同伴哀鸣了一会。吵得奶奶举着双手来驱赶,她早早的醒来了,不是因为担心老伴,而是她的习惯如此。赶走的鸟儿忽又飞了回来,还是一群一字排开的落到了凉衣杆上,齐声的哀鸣。这少有的现象,惊得喜子努力的撑开肿成一条线的眼睛,他慢慢的靠近鸟群,鸟儿扑腾几下翅膀、双脚紧抓着凉衣杆。对喜子的靠近鸟儿没有半分的畏惧,反而啼鸣的声调变得亲和了些,他不明所已,也不再贸然的靠近。 厨房里奶奶正量着米准备熬制早餐粥,可不知怎地,牢牢端在手里的碗像被棍子敲打了一样,整个碗碎成了两半,均匀的米粒洒落了一地,喜子懒洋洋伸着懒腰的走到了厨房,奶奶神色异常的坐在地上,呆呆的盯着地上的米粒,手里还拿着半边未碎的瓷碗。 门外的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沿着楼道传了进来,鸟鸣声也越加凄切。喜子循着声音跑了拉开了门,一位陌生的伯母吓得魂不附体的跑到了门边,嘴里哆哆嗦嗦的吐词含糊不清,而她的手指向着安全通道时不停的抖动。她的情绪无法平腹,喜子被这一惊悚的表情而感染,三番五次想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却始终没有勇气探头一看,在厨房的奶奶若有所思,面部杂着各种不安的思绪推开了手动门,看着那个倦缩侧趟在地上的背影、潸然泪下。阳台上的鸟儿也停上了哀鸣,振翅四散的飞开,奶奶那颗铁石般的心、也落下了眼泪,而这一眼竟成了夫妻最终的决别,宁父也终于走向了那个没有争吵、不被妻子压迫的世界。 善(丧)后处理1 门前这一阵可怖的喧闹声,终于把睡觉中的儿子、儿媳给吵醒了,两人着着睡衣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抱怨着:“一清早的中了什么邪了?鸟走了人又来吵了。还让不让人活了.“媳妇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看着门口瑟瑟发抖的物业阿姨。感觉事态不妙,又好好奇的踏出了门廊、安全通道里传来了婆婆和喜子的哭泣声,她试探性的推开了手动门、看着婆婆蓬乱着头发哭天抢地、一旁的喜子则不停的抹着眼泪。“孩子爹、老公你快来呀。”坐在客厅里打着瞌睡的儿子睡眼惺松的走了出来,妇媳指着通道、一言不发。他将快自动闭合的门用一推,撞击到左侧的墙上。惊得正在悲戚中的喜子转头恶狠狠的看着他俩夫妻、那眼神里满是埋怨、指责。人在世时,不觉得与枕边人和睦相处的可贵、每日的争吵真恨不得把对方掐死、可真一走了就是被带走了半条命、人心里像是没有了着落。宁母满腔的怨恨及愤怒也消逝了、原本以为她没有悲伤的,可真触摸到这具冰冷的尸体,却远没有她怒骂宁父时的那种意愤难平,必竟是在身边躺了几十年的人,心里竟也牵肠挂肚了起来。 秋宁浑浑恶恶的醒来,额上的热度未退,凌远在一旁悉心的照料着。操劳加伤心过渡,她终于扛不过身体的过渡消耗,忽冷忽热的一晚上,迷迷糊糊的半醒状态。她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或许是父女连心的感应,她躺在床上总是格外的悲怆、她心里勉强的安慰着自己,又伸出手摸了摸凌远的脸、干脆搂着他的脖子拥在一起。大宝拿着振动的手机递给了秋宁、大眼睛盯着妈妈盼着妈妈的赞誉。他看着妈妈把电话、气恼的挂断了,秋宁不想因为母亲而再渡受到干扰,她想过没有纷争的日子。挂断的电话又一次的响并伴着一条简讯,秋宁舍不得凌远的怀抱,拖着病体斜躺在怀里看着简讯。“姑姑、爷爷突然去了,在租住的房子旁,您跟姑父速来。”秋宁猛然的坐了起来,将手机的简讯丢给凌远,换了一件黑色素雅的衣服、不一会儿一家四口出现在出租里、拥挤、围观的物业多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商讨着解决方案。凌远携着秋宁凑上前去,看着那具倦缩着完全疆硬的身体,秋宁掩面而泣、看着他睡在安全通道内,她满眼的愤怒的冲着兄嫂及母亲怒吼着:“他为什么会睡在这儿?你们谁能解释解释。”母亲的脸上有着两条泪痕默不作声的坐在尸体旁、兄嫂则在一旁沉默不语。气氛杂乱、物业将围观的邻里都驱散后,封锁连接上下通道的现场。 物业管事的人拍了拍凌先生的肩膀,与其商讨着转运尸体的事宜。户主得知道此事便觉得晦气更是强制尸身不得入屋,并收回房屋租住的权限。左邻右舍便是怨声载道,物料责令着当日尽快处理。一时慌忙的凌远求得物业的指导,当他缓慢的走到秋宁和岳母的身旁时。“物业要求必须当天内处理好尸体的安放处,现在将尸身冰运至老家办理的路已行不通,只能将尸身火化后,再包车送到老家举行葬礼。”岳母满目狰狞的看着凌远,他示弱性的后退了两步。火葬场两位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员穿过隔离线,取出白色帆布袋将死者装袋入睑。宁母突然复活了,她眼珠左右的转动,一把扣住了防护人员拳打脚踢、而被抬起来的尸身重重的摔到了地面上、宁父那圆睁着的眼睛像鱼眼一样失去了生气、直勾勾的注视着楼梯通道。现场的状况一渡的混乱。宁母惊慌的与防护人员对峙中看到那死不暝目的老伴,吓的打了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秋宁哭哭啼啼的看着这张面如死灰的脸、看着那双已完全暗淡的眼睛、悲痛的晕厥了过去。宁母彻底的摊软了,只是哑口无声的看着白色帆布袋拉上袋链的那一刻,那双死灰白的眼睛依然直勾勾的盯着通道。 物业人员也逐渐的散去、现场仅留着兄嫂、宁母呆在原地默哀,秋宁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淼淼抱着大宝在一旁焦急的等候,她眼神毫无光彩、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连喘息都让她觉得奢侈。悲伤、痛恨、懊恼等等,神情都在她的脸上一遍一遍的演义。她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人为什么死在离家200m的楼梯转台上。父亲睁着的眼神显露着无尽的悲愤与不甘,她的脑海里有着太多解不开的疑团、脑里最强烈的呼声便是在血脉亲足里边唯一能给她温情的人没了。她头疼并尽量的避开思考、对于痛失亲人的秋宁来说,墙钟转动的嘀?声给内心的囚徒送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煎熬。 宁母痴呆的躺在老伴去世的地方、不吃不喝的躺着,喜子则跟着姑父忙进忙出的、他深夜归来在楼下一遍又一遍的徘徊着,长叹声、抑面而泣后、透着泪水模糊的眼球看着灯火通亮的家里。他不想回家、甚至对家人有种深深积怨,阴阳两隔竟如此的简单、杀人者却流着鳄鱼的眼泪。他走到了一处长椅旁,平躺在长椅上。蚊虫的嗡嗡声扰着他更加的烦闷,他坐了起来愰动着脑袋、物业管理加强了巡视、连哄带骗的催促、劝告着喜子回去。他无奈的抬着再瞅了一眼家里、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在焦急的转着圈,他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敞开的门口、家里没有了责备、窃窃私的声音。他走进了客厅急促的喝了一杯水、又转身推开奶奶的房门。那张被褥整齐的房间、死气沉沉的,而奶奶也不见踪影,他带着怒气责问着母亲:“奶奶去哪了?”他接连的吼了一声、他母亲委屈的哭了起来,依然不作回复,只是走到了门口指着转台的方向。 喜子强拉着父亲的手,走到转台上将地上瘫睡的奶奶扶到了背上、一步步的挪回了房间。家里难得的清静了,喜子的父母也不再碎言碎语、而奶奶也不哭不闹的睁眼趟着、他肿胀的双眼也一阵阵的刺痛着,他手里拿着爷爷的遗物,身心俱疲的躺在沙发上,爷爷的音容犹在,心里的各种杂念不断、耳朵里像钻进了他平和的笑声。喜子紧闭着双眼,期待着早点在梦里与家人话话家常。 絮絮叨叨的家里终于安宁、安宁的父母熟睡的呼吸声依然清晰. 归家奔丧 车厢里并排对立坐着的家人,都面无表情,习俗上的落叶归根,让宁母坚持带着骨灰返乡。 这一路大家沉默不语,而这种哀思是生者在世时,无从感受到的关怀。 喜子心里经受了狂风暴雨、他的脑子被塞入了无数的负面思维、善良的心是经受不住这种风吹雨打的,心里有两种声音、一种是魔鬼的狂欢、一种是善良的呐喊。 他不停的挣扎却奇迹的问候了一句:“为什么孩子对父母总不会有父母对孩子的那种细腻与关怀呢?”说完他明显凹陷的眼睛环视了一下家人,期待着家长能给他一个答案。 思维境界的飙升、让家里人都无心精进、大家只是齐刷刷的看着喜子,都无心回复这种上升到哲学高度的问题。 他低眉垂目注视着紧抱在手里的盒子,似乎盒子里边有他想要的答案。 一路的飞驰坐在车里的家人开始浑身的酸痛,宁母扭了扭脖子滞呆的眼睛又紧闭了起来,从事发到现在她一直不言不语,常人看不出她的悲伤与喜乐,她把头抑在车厢体上靠着像在休养生息。 朝发暮至、车子已驶上了颠簸的路段、而虫鸣蛙号的声音衬托着周围更寂静。 秋宁用心的感受这种车上颠簸的感觉,这种此起彼伏的蛙声、有节律的虫鸣声让她对这片土地有种深沉的爱恋。 还是这条路,一条她用双脚丈量过的热土,她就是从这里条上走出去的女子, 《囚迷》归家奔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凌远巧妙化解矛盾 静夜里的月光及星辰都偷偷的溜了出来,宁母在家里忐忑不安、她坚持着不能在女儿面前失了威严、手机在她的手里再三的把弄着,电话迟迟没有打出去。 媳妇满嘴抱怨着辛苦的走下来说:“房间已经弄好了,回不回来住不关我的事,七八天了一张床都没有,也难免会晕死过去。”她斜挑着眼睛,从婆婆的身旁走过,脑里却想着:“对自己的女儿都是如此,待我还能好到哪里去,我可不是好捏的柿子。”宁母板着张脸,仅仅只是 “嗯了一声。”她内心忐忑忧心的不是女儿的安危而这笔及待支付的费用。 有星辰的夜晚、市集住户的小孩都会趁着月色溜出来追逐嬉戏一番。凌远牵着秋宁在街头巷尾闲逛着了,秋宁以家里蚊虫太多撒娇的哄着丈夫住着酒店,这片热土依旧,而没有工作收入未曾给娘家人做出贡献的秋宁,始终都不得讨巧,哪怕在父母的生老病死付出再多,都不足以挂齿。 七八日里的相处,她对热土的爱恋、对家人那份情谊也随着父葬而深埋了起来。 原想着归乡与伯伯、叔父好好的相聚,在乡村的田间路头都好好的走上一轮,想循着儿时走过的路再来一次徒步,可惜炎热天气却始终捂不热人心。 金钱的力量早已凌驾于亲情之上,血缘仅仅只是传统意义上告知着乡邻,父辈们的香火已得到传续。 他俩逛疲乏了后回到酒店,两人都临窗站立着,她俯视着楼下开怀喧闹的孩子,无知的年纪是一种幸运、幸运的仅有单食瓢饮便可知足、便可以感受到满满的热切的爱。 因为父母在投资的阶段在区别对待的时候,却还总是会给女儿留有足够果腹之食、遮风蔽雨的之所。 女儿的成年意味着是否能为家里出一份力、甚至承担起儿子的责任,家人待女儿的态度便由最初的喜爱、不舍变成了以贡献度来权衡。 这七八日里若大的房子里,她连一张可以平躺下来的床位都没有找到,她是一个女儿也是一位母亲、她知道生养的辛苦,她体凉着为母的不易,因而她不责备、也无权责备。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隔绝对这块土壤的眷顾,眷顾反而显得秋宁的自作多情了。 她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内心、行动是心缘思维的最佳体现,然而有时它会有着相反的作用力,它不仅仅只是喜欢和爱的代名词,极大程度上也代表着失落和感伤。 凌远靠近了秋宁的后背,他的双手轻轻的滑到着秋宁的腰间,紧紧的抱着。 他知道她的心底的绝望、而他只字不提、只是这么深情一拥,他希望他的温情能够温暖这颗在亲情中屡屡受挫的心。 半夜辗转反侧的宁母,也终于在虫鸣止啼的时候悄悄然的入睡。静默的夜里,一切好像都止息了,而这种相安无事的静态,仅是短暂的止戈休战,她在入睡的前期,早已做足了战备预演,老伴的逝去仅仅只在短暂的时间内轻微的刺痛过她、她也仅仅在极短的时间反省着自己。 这种以死而换取来的醒悟竟是极其的有限,她仍然还在打着最亲、最近亲人的愰子为着儿子榨取最大的利益值,她从没有想过这种行为会为秋宁带来什么,她只是一昧的心苦,扒着女儿、女婿幸福生活看了一眼后,掉进井沿之后又贪焚的想求得诸已。 她同样面临着极大的困惑,贪焚永远是人性的底色、而这层底色结合着封建的思维而一再的被放大,也成了宁母这种极端心态的催化剂。 窗外的吵闹声已传的沸腾了起来,秋宁夫妇走到了窗帘前拉开着帘子。 楼下的市集人流拥堵,讨价还价的声音混夹着汽车的鸣啼声、声声都搅得人无法安宁,玻璃对房间外入侵的声音没有免疫的功能,他们强忍着在床上翻腾了几回,干脆躲到了被窝里窃语。 秋宁对母亲还有一丝的期盼,期盼着她能以母爱的博大来渡量着她的不易,她迟迟不提及宁父后事的点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像小猫咪一样钻到了凌远的怀里,假装着打着呼噜。他习惯了怀中的这只小猫,可惜有些擦伤是无法避免的,他尝遍了被生活锥心的滋味,他以为那就是苦。 但他不知道被亲人锥心却远比被生活的碾压更让人心碎、更让人绝望。 中午的烈日像一张网一样严严实实的罩着大地,宁母的内心早已像被火燎一样,等待几个小时候让她焦虑难安,而兄嫂更是一旁煽风点火,怕了这笔不斐的费用,没有了出处。 凌远携着秋宁挨家给叔、伯们都备了厚礼,同时也提足了滋补养生的药材回到了娘家。 叔、伯也在应邀之列,随同着凌远来到丈母娘家。凌远及秋宁一脸喜色的与母亲打着招呼、并将礼品悉数的放在圆桌旁,宁母见到叔、伯也在,只得勉强的松懈一下紧繃的脸,微露着一点极不自然的笑。 瓜农挨家挨户的送了些瓜果、凌远轻推着秋宁切瓜给叔、伯们解渴。现状与宁母脑海中反复预演的场景迥异,她有点摸不着头脑,而那张在她手里捏出了汗的纸条,也迟迟未拿出来示人。 一旁见状不妙的兄嫂、反复给着宁母使着眼色,宁母像是漏了气的战士一样,完全没有那种一股作气的霸气。 凌远与众人谈笑风声,宁母三番两次的插嘴,都被叔、伯们无情的打断,她也不好再自讨没趣,也不愿当着众人的面留下口舌。 宁母讪讪的绕到了秋宁的身旁,凌远的眼疾手快的拉着秋宁与其同坐,他也反客为主的说:“请叔、伯们过来是为岳母日后生活作个交待,今日我与秋宁也必须返回广州,秋宁对母亲也一直心怀愧疚、每月我寄够两千生活费给伯伯,由伯伯每月转交给我岳母。岳母的生活我来保障。”话一说完,叔、伯的赞誉不断,连连夸赞着宁母的福泽深厚。 一番的长谈过后,凌远携妻看着时间、只得与岳母、兄嫂、叔、伯们一一作别。 凌远精神出轨 酷暑的天气终于慢慢的好转了,每次的夜幕下街头上的人员都成群结队的闲逛着。 凌远奔赴职场,秋宁每日陪着小宝渡日,孩子的机灵劲也让她很快的遗忘了宁母造成的创伤。 一切又能如其所愿的进行,孩子、凌远的生活起居成了她生活的重点。 她沉迷于家庭的温情,而之前的创伤似乎早已被岁月舔净,温情的生活是极易让一个人触觉反应迟钝,凌远的早出晚归,她跟孩子早已习以为常、偶尔的早归反而让秋宁觉得是意外之喜,平静的生活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除了柴米油盐、风再也吹不起一丝的涟漪。 他俩不再像最初那样的甜蜜,不经意间两人均觉得是太过于熟悉、爱情已完全转化成了亲情,而两人的重心由对方开始转移至了孩子身上。 重心的转移双方发现对方的优点越来越少,而可爱的孩子成了两人之间唯一的欢乐剂。 时间飞逝,已入深秋。广州的气候在这时却是特别的宜人。一夜的微凉,天已明显亮得晚一些了,民舍、城市都被这层灰白的幕布所遮盖着,幕布下面盖着的百态人生,也正在徐徐的开演。 菜场的贩子便是借着路灯及市场微弱的灯光开始一天的忙碌、而穿着橙色马夹的环卫工组早已穿梭在街头巷尾、高楼林立的小区内高层的白领还在与周公絮叨、秋宁悄悄的起身赶到厨房为家人准备着早点、早上的闹钟被她调成了三个间段,以确保家庭成员都能在约定的时间内,归于自己学习及工作的通道里。 大宝总会在醒后将需要穿戴着衣物抱至客厅, 《囚迷》凌远精神出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心里产生了裂痕 温度骤降,秋宁的心思越来越敏感,她无处发泄。生活过着过着似乎回到了她当年无所归依的状态。 一切都飘乎不定,她心里的暗涌总会在傍晚时分来临。人心就像她做的菜一样,经过一段时间会被冷却的。 有些猜想她不敢去证实,也不想去验证,掩耳盗铃的生活还不致于走到无法面对的状态。 她感觉自己像温藏在水中的青蛙,随着水温的升高,她连逃命的机会都错失了。 倒底是她错了,还是婚姻错了,一个坑里载了两次,两次到底给了她什么? 除了无尽的等候,就是一地鸡毛的家庭锁事,她愿以为没有正式的步入职场,可她的付出不代表着她没有价值。 可惜这些也仅仅只是秋宁的所想,而她的价值不是自己的笃定的定义,而是法律及丈夫所给予的。 辛苦带大的孩子也有可能供手让人,她想到了这里,没法洒脱起来。拿着手机看着凌远的号码,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勇气拨出去。 她太害怕了,这种惶恐不安深深的困扰着她,傍晚成了她内心最煎熬的阶段。 巍立的办公楼灯火通明,楼道进出的人员都行色匆匆。凌远毫无例外的呆在桌前静静地看着书,而办公室的大厅里还有一个装扮时尚的阿娜女性,她敲打了一会键盘后,心猿意马的瞅了瞅猎物。 她透过玻璃的门静静的看着他,也花痴般的心满意足。她悄悄的到冰箱里翻找了会,洗了一盆成色上好的葡萄,肩靠着凌远办公室的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凌远轻瞅她一眼,合上书了, “杨婕,你怎么还没走呀。”办公室里仅剩这孤男寡女,她却毫无违和感的走了进去,高跟鞋敲打着地板的声音,规律、柔和给这静夜多了一份伴凑。 她拿了一颗葡萄放进了嘴里,一脸享受的表情表露了出来,并将盘子递到了凌远的面前。 凌远抬起了手正欲取的时候,她却把整盘的葡萄挪了开了来。笑嘻嘻的重复了一回这个动作。 凌远缓慢的起了身,他瞬间领会了杨婕的意思,绕过了茶几台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杨婕直接追了上去,从盘子里取出了一粒葡萄喂到了凌远的嘴边。两人都迟凝了一会,凌远盯着葡萄轻声的说着:“你应该回去了,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你打扰了我。”他伸手看了看手表、拿起了外套、公文包跟车钥匙便下了楼。 杨婕看着已走鱼儿,依然不死心的轻蔑的笑了笑。车子里播放着那首《相见恨晚》,兴许太知曲中意,而自己早已是曲中人,歌曲也是对孤寂心灵的回应。 最不信命的他竟遥着头感叹着命该如此,他习惯性的坐在车里抽上一支烟,静静的呆会,似乎这才是他唯一可以静宿心灵的地方。 秋宁依然倦缩在沙发上待候着凌远,门被打开的那一刻,秋宁疯了似的扑了过来,抱住了凌远,一言不发的落泪。 凌远轻轻的将她眼角的泪拭去,在她的额角上亲了一口,抱着她进了屋。 他感受到妻子的行动上的显著变化,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他目光柔和把她搂到了怀里,心里开始有一丝隐隐的不安,他看着熟睡的孩子,心头也像堵着了团棉花一样的难受,每晚回来均是孩子熟睡的阶段,只有在匆匆返工的间隙里才能与孩子简单的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秋宁钻进了他的怀里,两人都紧闭着眼睛,都在猜测着对方各种反常举动的动因。 凌远越想心里越惭疚、而秋宁越想心里越委屈,同床异梦竟如此真实。 静默的夜里,他光溜溜的胸脯上流动着秋宁滴落的泪水,她没有出声,他也没有安慰。 他想着放松一点,可是一看见熟睡的孩子、哭泣的妻子,他就心烦意乱,他觉得交流起来太累、太辛苦。 白日里辛苦的工作,回到家里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静静的躺着。他想着秋宁情绪发泄完后,明天也就好了,哭出来明天就释怀了。 秋宁揣度着凌远的心思,可是她怎么也着摸不透,说好的护她和宝儿周全,这冷冰冰的生活,她感觉压抑、沉闷、更有一种不被接纳跟理解的委屈。 凌远仅仅只是回家睡个觉而已,她真的忙得无暇顾及我跟孩了吗?还是另一种她不敢想象的状况。 窗帘将房间遮档的严严实实,两人都沉沉的睡去了。周六的手机闹铃是被取消的,大宝起床洗漱后翻箱倒柜的找着食物,小宝伸着脑袋看着床上的父母,快乐的爬了过去。 奶声奶气的叫唤着爸爸、妈妈。 雪儿与陈家豪相见 淡黄色的星空洒满了乳黄色的亮光,雪儿双手交叉放到了胸前,张叔走到了她的身后,双手从雪儿的腰部紧紧的搂在一起。 老夫少妻的生活让张叔有些留恋,他内心在激烈的煎熬着,这个娇美的女人只要一离开她,只要抹掉以往的那段黑历史,她在男人的世界里便是炙手可热的。 他再垂涎美色,可现实恶狠狠的抽打着他的内心,注定不是良缘一段,他的目的是为子复仇,而不是风花雪月。 他必须舍,舍掉这段缠缠绵绵的不伦之恋。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诫着自己,日日反省、提示着自己。 诱耳尚未放出,春暖花开的时节,希望是仇恨沸腾至高点的阶段。在聚光灯下,撕开这张虚伪的面孔。 这得是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他内心越来越急切的渴望着这个时机的到来。 长发散发出了淡淡的清香,他贪婪的嗅着齐腰长发上的气味。他双手搂着雪儿,一步一步的往家里退。 张叔拉上的玻璃门、窗帘也拉了起来,他望着这张在灯光拂照下的肤若雪脂的脸,他欣赏着一会,像是欣赏着一件称心的艺术品。 他面容上的那种狰狞也被岁月给熨平整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不悦,一张若大的床,他俩划江而眠,他从名义上占有这个女人,这种虚荣的荣光照得他迷糊着睁不开眼睛,心也一度的盲过。 客厅里的儿子的照片,无数次的挽救他那颗快要沦陷的心,他用尽乎于变态的方式暴怒的遏制着自已,由之前盛怒的表露在脸上,转变为面无表情而心里翻江倒海的喷涌。 雪儿则由一只惊弓之鸟慢慢变得大胆、慎定自若,张叔在广州的生活,她每晚都要承受这种凌厉目光的检阅,她内心对这个男人的亏欠,让她甘愿承受、每过一日,她七零八散的内心就像拼图一样,拼上了一处缺口,她以还债的姿态的看着这个男人,而他强烈的抑制住本能,让她内心对他的崇拜更盛。 她潜意识内认定自己的过去无法洗刷的清白,一直都以残躯而自卑,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不必伪装、她可以坦荡的展露着自己,他这样抱着这件宛若白璧的玉人,内心从人面兽心的形容至现在平心静气的爱抚,只是他心动中又夹带着恨意,让他无所依托的内心不知何处。 他放下了她,在卧室的沙发上面对面的坐着,开始为着复仇做着更细致的规划,两个将陈家豪的社会关系、家族背景都已摸的清清楚楚、喜好都记得烂熟于胸。 而法律也是两人细细研究的的护身符。终于熬过了那段非人的折磨阶段,雪儿略施粉黛、一袭齐腿的长裙在深圳的前海出现。 每个周四陈家豪便会在这里休闲。而她却是过来洽谈公务、也为了捕获猎物。 一只再聪明的猎物也敌不过,曾经日日相拥的情人、因为太了解他。这张网织的也特别的别致、毫无死角、而一切又那么的顺其自然,逃脱除非有上帝的帮忙。 她慢慢摘下了墨镜,温文尔雅、一频一笑皆是和谐相生的美景。雪儿选择了略微安静、且又最适合观览全景的位置坐下,要了一杯柠檬水坐了下来。 一位衣着华利、潮州人过去与雪儿商谈,他位男性见到了雪儿、商人的本性向来是谨小慎微的。 他再三的核实雪儿是否是商谈的对接人,雪儿干脆利落的回复,在激烈的商谈中,双方互不相让,雪儿舒目四望,看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走了上来。 陈家豪很无理的闯入了他们的商量中,雪儿转过了脸、风吹着她齐腰的卷发飘到了陈家豪的身旁。 两人都注视着对方,露出了很惊讶的表情。 酒店女子离奇死亡 傍晚的三亚灯光璀璨、海边的烟火气味浓郁,雪儿起身坐到了沙发上,她迎着从帘子缝里射进来的光,用手撩开了帘子看到沙滩上一团团人形的黑魅的影子飘来飘去,傍晚外出的人员越来越多,三亚适合渡假、过冬,这个时间特别多的家庭喜欢拖家带口的来分享这里的雨露。 她心里瘾瘾的有去沙滩的冲动,她知道家豪晚上一定会去,她想去吹吹海风,这种清凉是多年都未曾感受过的。 陈家豪当年信誓旦旦的承诺过,在海边置一个小窝,让雪儿每日清晨能看迎着初升的日初、傍晚能看到海天相接的场景。 她连连的轻笑了几声,虽是鬼话连篇,终归是难以释怀的,触景生情也罢吧,总归是让她有了更坚定的信念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而在人群中的陈家豪审慎的想着相遇的巧合、这种巧合让他不得不谨慎,他脑中也无意间闪过了一丝恶念,事成定局捞不出来了,这种鬼话显然也不好唬弄雪儿,今天这短暂的一面,她明显不再是那个仅供观赏和娱乐的花瓶。 海边的嬉戏和喧闹声也没有扰乱陈家豪的沉思,王总极不满意的拍了拍家豪的肩膀借故迅速的离去。 王总看着这么欢乐的夜晚,三亚的酒吧是他常常热赞的场所,陪着家豪枯燥无味瞎逛浪费这千金一刻,太不合算。 王总对三亚太熟悉,他轻易的抄着小路找到了最热闹、人流最涌动的酒吧。 他在门外匆忙的抽了一根烟后,慢慢沿着入门后的过道走到了酒吧大厅里,晚上的玩乐的,他最喜欢在厅里寻找最容易看到演出的位置,厅里也最容易看到各种各样酒吧妹辗转于各个吧台间。 音乐的宣闹场越激烈,大厅的男女都摆弄着身姿,混水摸鱼的人也越来越多。 酒吧里的女郎都是浓妆艳抹,王总凭着丰富的经验总能透过厚厚的脂粉找到一两个像样的姑娘。 鱼儿也积极的涌了过来,旁边一桌吧台上的女子衣着清凉、外露的肌肤的明显可以判断出年龄。 这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睛在朦胧的光影下,忙碌的扫视着。台上跳着钢管舞的女子,一脸妖娆、朱唇轻轻的给众生一个飞吻,而那灯光刚刚好照射到女子的脸部,那个飞吻的动作显然是机械式的慢镜头。 台下的人潮涌动,举着荧光棒的男女挥舞着手里的荧光棒。各种喝彩的声、惊叫声、尖叫声混杂在一起,王总也兴奋的附和起来,一个五官端正的女子走到他的身后,身子贴着他的身体。 这一身品牌是吸引此女子的法宝,女人的眼睛也很容易导致误判的。女子在静处观察过王总几回,犀利的判断出王总是个为行为买得起单的人,可以她无法透过外表穿透进王总的内心,他是精明且吝啬的商人,江湖上人称之为 “雁过拔毛的人”。他看着桌上的那杯鸡尾酒不赶下嘴,仅仅是为了消费占用着这个位置。 女子故意往王总的嘴里塞了一根烟、自己也抽着一根、举着酒杯含情脉脉的看着王总。 很快两人便交头接耳的交流了起来,他也不忘谈到尽兴处手脚也并用了起来,火热的一晚持续到了零晨一点,女子的牺牲也并未引导王总的过渡消费,她毫不气馁的留了着他的电话,在醉意中挥手归巢。 剥开了迷雾 一遍遍听着脍炙人心的新闻,浏览着网络水军的各种评论。雪儿紧张悬着心,为受害入狱所吃过的苦的带来了一丝的慰藉。 网上及新闻的声浪堪称千军万马,她看到了视频内这个曾经她一心一意相伺多年的男人,眼睛里边崩射出来都是那种不可描摹的神情。 温文尔雅的外表藏着着一颗豺狼之心,她是多么幸庆从虎口逃生。积怨多年的愤怒、耻辱都化成了涌出来的眼泪,别人的泪是伤心的一种表述,而她的眼泪却成了洗刷清白的圣水。 她内心抗奋、激动,均在说明着她已迎来了真正在新生。如释重负的她,开始变得轻快,内心的那种压抑像弹簧突然间挪开了重压物后,反弹伸展了开来。 快乐像是冲破了情绪的筛网涌了出来。让她更幸庆的是王叔彻底的原凉了她,她成这个坏里一个活塞而并死士,这足以证明,朝夕相处情愫的产生,不是谁都有力量阻挡。 抗拒不了的洪流似乎都在雪儿预想的框架内流动,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她禁不住的撩拨着自己的秀发,着一袭蕾丝的睡袍在客厅里边翩然起舞。 王叔的消声匿迹的让她没有丝豪的顾虑,她清晰的知道,待归来的时候一定是个勇胜的战士。 海南的躁热也影响到陈家豪的心绪,他不在有闲心看庭前云卷云舒。他似乎预感到结局,但他内心的挣扎依然未停止。 他的神情变忧郁,而那张俊俏的脸上的也不知不觉的爬上了一些细细的皱纹、因睡眠不足而深陷的眼窝里有着一种让人一见便寒颤的深邃。 头上那本就掉落的头发,因无心打理却像蒲公英一样,风轻轻的一拂便大把的飞落。 他像是一位落水的孩子、总是在深深的旋窝中噗通噗通的挣扎,他慌张、茫然、思维也像被弄花的cd盘一样、断断续续。 他愕然的抑着头围着桌子走了一圈,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圈圈的走着,脖子僵硬酸痛的时候他又低垂着眼眉。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他重重的抽着自己的两耳刮子,缓慢的移步至沙发上软绵绵的躺下去了,双手五指抻开搭在了脸上。 他想借助睡眠来驱赶这该死的麻烦,怎耐不管他如何的努力,脑袋里还是一片混沌。 过了一会,他不再动弹、不再挣扎、而是静静的躺着、眼角的泪也竟从这样一个铮铮铁汉的眼角缓慢的滑落。 门铃响了三次,他像没有生气一样,依然不动弹。他猜得到,这是徐律师寄过来的资料。 他不想看,越看越是徒增烦恼。门外响起了重重的一声,物件撞击地面的声音,而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渐行渐远。 时间哗哗的流走了,薄暮时分,他终于起身了,百无聊奈的拖着重重的身子走到院子里,吃力的弯下了僵硬的身肢拾起了厚厚的一包文件。 他把文件往桌一扔,头像受了重锤一样,向后倒在沙发上。静伏了会,他又伸长着脖子,怎奈眼光还是扫描到了文件。 他干脆打开了封袋,头两页心不在焉的浏览着,突然眼神明亮了,他像看到了希望、起身将灯全部打开。 亮光将页面的文字照的清清楚楚,他一遍遍的看完又合拢、既而沉思了一会,又一遍遍的看着。 他将文件拥在怀里、像抱着自己的孩子那样,爱不释手。他的步子突然间轻快了,迅速跑进了书房。 心里有些不可遏的电话约着徐律师见面的时间。晚餐食物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厨房,徐律师也略显得意的跳了两个八字。 端着一盘刚刚煎好的牛排,放到餐桌上。她开始对这个地方倾注了情感,喜欢沙滩上翱翔的海鸥、喜欢独自坐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日出日落、最可喜的是坐收美景的时候能窥见事情的原貌。 她感受到陈家豪内心的狂躁、果然对待狐狸得用绕着弯子的方式。她内心的欢喜便日日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