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爱恋》 1.青涩 2010年7月10日，晴 “今天，全市将迎来入夏以来的最高气温摄氏40度，如果要外出的市民请记得做好防护，接下来...！”欣宇关掉失真的电视看向窗外，阳光看起来十分耀眼，他无精打采地躺在地，思索着应对办法，此刻手机响起，看着上面闪动的名字，他无奈地按下接听键，“喂，西泽！” “哇~，让你接个电话好费劲，准备得怎么样了？” 欣宇抹去额头上的汗珠，仰视头上早已损坏的吊扇，在这闷热的夏天里，他多么希望这老电器能再动起来，“应该…好了吧！” “喂，怎么说话有气无力的，你不会是又去那种地方了吧，都说了多少遍了，那种地方…！” 欣宇挠着头发无奈地坐起，打算和他实话实说，毕竟从来没参加过这类活动，而最主要的原因是，不喜欢，“那个西泽，…！” “喂~欣宇，欣大少爷，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呵呵~，嗯！”欣宇揉着有些酸疼的肩膀走到了窗边，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樟树和令人烦躁的蝉鸣声，“西泽，和你商量个事！” “no，免谈！”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你就拒绝，太狠了吧！” “切~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赶紧麻溜点，快到集合时间了！” 欣宇把头抵在玻璃上，那微皱的眉川又深了几分，“西泽，这次郊游...是不是有很多人？” “放心，没几个！” “真的？” “嘿，你连最亲最爱挚友的话都不信了？呜呜~伤心了，哄不好的那种！” 欣宇厌恶地拿开手机，有种交友不慎的感觉，“行了~，这就出门！”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朝门口走去，在出门前，他拿起黑笔在挂历上x掉了10号数字，而不远处的14被红笔圈住打上了记号。 ... “怎么样，欣宇来吗？”坐在沙发上的梦舒瑜一脸期待的问道。 西泽收起电话向询问者抛去一个媚眼，然后手舞足蹈地炫耀起来，“我的小妹妹哟~，哥我是谁？是欣宇唯一不离不弃的最爱挚友，我叫他，敢不来？” “咦~好恶心！”坐在一旁的林彩蝶双手环抱，一脸鄙视，“说话就说话，能不能正常点？” “好啦好啦，既然欣宇要来，我们也该出发了，免得他到了等我们太久，不好！”梦舒瑜只关心人是否会来，其他的不去在意。 “哟~哟~哟~看把你急的，这才几天不见啊，这么就迫不及待了？”说着神情不由伤感起来，“哎~也是，还有几天就各奔东西咯，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好友的感慨，让梦舒瑜也不禁失落起来，她将头靠在其肩上，有些迷茫的看着窗外，“总感觉高考结束了，人都变了！” “高考嘛就是成年礼，考完也就是宣布你…成年啦，很正常！” “嗯，就像梦一样，好不真实！” “既然你知道这个理了，那你不打算在他离开前把心里话说出来？” “心里话，什么心里话？” “装糊涂？”林彩蝶眯眼打量肩上的人，只见她面色平静得有些反常，“好吧，不想告白那就好好道个别吧！” “告白...么？”梦舒瑜把头倒入林彩蝶怀里，小嘴微嘟，一脸愁容，“谈一场没有结局的恋爱，抒写一部没有回忆的情调，这样…好吗？” 林彩蝶投去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能不能别在什么都还没做的情况下就把结果定性为坏的，ok？那要是反过来，成了呢？要是错过了这次，你会抱憾终身的！记住，错过，不是犯罪，只会心碎！” 梦舒瑜鄙夷地仰望好友下巴，但更多的是幽怨，“要是被拒绝了，我害怕连普通朋友都做不了，还是...算了！” “嘿~！”林彩蝶将怀中小女生扶正，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要知道，他去的可是京都大学，全国最高学府，这一去恐怕就很难再回来了，你就不甘心？你就不怕寂寞难耐？哪怕是被拒绝了，你觉得你们能再见面的可能性...有多大？” “什么不甘心，什么寂寞难耐，能不能别乱用词语呀？”梦舒瑜耸鼻子看了一眼好友，真想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呼~，先看看吧！” 林彩蝶狠狠地拍了一下额头倒在沙发上，甚是抓狂，“我看你这人，没救了！” 梦舒瑜撇嘴玩着手指，不知道该如何具体表达内心的不安，索性就不说话了。 “我准备好了，你们呢？”西泽从卧室背出一个大行囊，双手还提着大包小包，很是期待的看向两位少女，“你们这是...怎么了，感觉怨气…好重？！”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免得有些人呐，相~思~成~疾！”林彩蝶白了一眼西泽率先起身出了门，梦舒瑜则幽怨地跟了上去，粘人地挽住前者左臂，西泽看着她们的身影，一头雾水跟了上去，“我有哪里得罪她们了吗？应该…没有吧？” ... 炙热的太阳烘烤着地面，使其散发着滚烫的气息，即便是偶有微风拂过，让人感受到的也是热浪，而不是清爽。 欣宇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微微仰视着天空，在那里找不到一片云，“这种天能去哪玩？” “啊，大哥，饶了我吧，大哥，别...别打了~！”街道巷子深处，传出打砸声和求饶声，让萧瑟的街道多了几分诡异。欣宇停下脚步寻声望去，在巷子深处有四个青年手持棍棒，时不时朝躺在地上的少年挥去，“t.m.d，欠钱不还还跑，啊~？这么热的天陪你跑了几条街，看我怎么弄死你！” “不是大哥，那个钱我已经还给你们了，而且还多了好多，求您了，放过我吧！啊？”少年抱头蜷缩在角落，衣裤沾满了泥土，淤青的脸上满是泪水和鼻涕，看起来十分狼狈。 “哈哈~他说他还完了？你们怎么看？” “哈哈~！” “开什么玩笑，那点只是利息！利息知道吗？啊~！”说时一脚踢在少年腿上，力道看起都觉得疼。 “啊！”少年吃痛地抱着大腿，接着手臂上又挨了一棍，“别打了，求你们了，我，我错了！” 欣宇平静地再次仰视天空，从巷口的角度看向太阳就觉得没那么炙热了，这不禁让他笑了起来。 四青年正打得起劲时，一颗石子悄然飞来砸在其中一人腿上，让其痛得直接倒地抱腿痛吟，其余三人见状急忙转身看去，只见一魁梧少年向他们徐徐走来，那冰凉的眼神中透露着些许嘲讽。 “小子，找事？” 欣宇打量着三人，挑选地朝他们招了招手，“我赶时间，你们一起！” 看着嚣张不已的少年，三青年面色铁青，纷纷挥舞棍棒直奔他而去。欣宇见三人奔来，气息一沉，一边稳扎稳打的走位躲避他们手中棍棒，一边抓准时机快速出击，直击对方身体各处要害，不到一分钟，三人齐齐倒下， 被石子击中的男子刚扶墙起身，却发现对手已经站在了跟前，与自己四目而视，“小子，你知道…！” 未等他说完，欣宇笑着抓准其肩膀猛的拉向自己膝盖，没有哀嚎声发出，人便已经晕倒在地，躺在地上三人见状，面露恐惧之色，急忙连滚带爬的拖着同伴跑出了巷子。 目送四人消失在巷口，欣宇叹了一口气瞄了一眼地上少年后，便旁若无人的离开了巷子，在他即将走出巷口时，身后才传来哽咽的声音，“谢谢，呜呜~，谢谢大哥~！” ... 树荫下，欣宇撑坐在石凳上，仰视头上晃动的绿叶失神。 “欣宇~！”远处，梦舒瑜高举右手大声呼喊着，然而他没有听到，直至三人走到身边才回过神来。 “喂，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连我家小瑜这么迷人的声音都听不见！” 这话一出，梦舒瑜娇羞地走到她身旁低声怒道，“别瞎说！” “啊？哦，你们来了！我，我想点事，呵呵~！”欣宇尴尬的挠着头，在看到眼前两位女生的一身清凉装后，急忙把视线转向别处，“那个...！”未等他话说完，林彩蝶便将还在犯傻的梦舒瑜一把拉到欣宇眼前，“怎么样，我家小瑜这身打扮，好看吗？” “啊？哦，好，好看！” “那你喜欢不喜欢？” “咦？”梦舒瑜没想到好友突然来这么一手，一脸紧张地看向欣宇，眼里充满了期待。 欣宇没有想那么多，便随口笑着说道，“嗯，喜欢！” 见他说得很真诚，回答也爽快，梦舒瑜开心的用手捂在身前，娇羞地底下了头，“谢谢！” 西泽在他们说话之际，已经在欣宇身边和周围搜寻了数遍，“欣哥，欣大少爷，您准备的东西呢？嗯？你们有没有看到？” “嗯？没...没有！” “没！” “喂，你该不会是空手出来的吧？” 经这么一问，欣宇这才想起自己一开始就想好的借口，他单手叉腰揉着后劲，面露尬笑看向别处，“那个，我...！” “好了好了好了，您别说了，我，伤心了！”西泽故作哭泣模样，走向两位女生想寻求安慰，在被林彩蝶瞪了一眼后才悻悻转了回去。 欣宇在思考片刻后想好好解释一番时，突然看到梦舒瑜投来期待而紧张的眼神，这让他没法开口了。 “你们两位，看够了没有？要是没，等晚点再继续哈！”西泽很是时候的打破了二人的对视，然后将手中行李塞到欣宇怀里，“来，给少爷您准备的，客套话咱们就不说了，至于怎么感谢我，你看着办哈！” 看着怀里的行李，欣宇笑得很无辜，“真是，服你了！”说时无奈地将行李挎到肩上，转身目视远方，“说吧，去哪？” 西泽开心地向两位女生抛去胜利的眉眼，然后抬手指向火车站方向，“跟着我走就对了，let’sgo!” 身后，林彩蝶用手重重地拍在梦舒瑜后背上，一脸坏笑，“怎样，君有情还是朗无意，不试试怎么知道，懂？” “嗯，懂了！” ...... 2.消失的记忆 梦城医院 在简洁的病房里，一位瘦骨嶙峋的女生安静地躺在床上，她肌肤白如雪，宛若用水晶雕刻出来的人偶，美丽中透着些许凄凉。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纱帘映照到床上，兴许是感受到了温暖，她的食指微微抽动了一下，不久之后，那双突兀的眼睛缓缓睁开，目光呆滞的注视着天花板。 随着日照西行，房间里的亮光渐渐暗淡了下来，女孩微微侧头，将目光投向了窗外。在这一侧，有一张桌子，桌上有花瓶和相框，相框内有一个坐轮椅的小女孩，在她身后则站着一个比她稍大点的女生，她们看起来十分的开心。 女生收回视线，寻思着想要坐起身来，但在试了几次失败后便就放弃了，脑海里，她试图寻找记忆，可除了一片空白，再无一物，“我这是...怎么了？” “砰~！”房间门口响起花瓶摔碎的声音，女生闻声侧目看去，只见一位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正颤抖地捂着嘴，身体斜靠在墙上，泣不成声，“我…我不是在做梦吧？”说完便滑倒在地，掩面而泣。 ... 翌日 清晨，还是昨天那位医生，她细心的给女生擦拭着身体，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总能捕捉到些许忧伤，“等会我让人给你换身衣服，这样就会舒服很多！” 女生没有说话，视线一直跟随医生的动作在移动，最后定格在她那张精致美丽的脸上，“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医生见她这般看自己，尬笑之下透露些许担忧，“是不是？” “我们…认识？”女生的声音如蚊蝇般微弱，如若不仔细听，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医生稍微愣了一会，然后笑着趴在一旁轻声问道，“你见过有医生这么照顾病人的吗？”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女生有些羞涩的把头转向一旁，“可我，不记得了！” 医生温柔地抓起女生手按在自己脸上，亲切如斯，“没事，姐记得就行！” 这个答案让女生有些意外，转过去的头又转了回来，“姐吗？” “嗯，如假包换哦！” 女生看向医生胸牌，脑科主任，水汐，“那我，叫什么？” “水月！水是流水的水，月是明月的月！” “水月…吗？”女生念着名字陷入了沉思，感觉很陌生，“那这里是…病房？”她粗略看过这间房间，给人的感觉像是卧室，但又感觉不同，特别是有股消毒水味。 “当然啦，不然我怎么会穿白大衣！”水汐欣慰的趴在一旁，目光定格在那只消瘦的小手上，“因为不知道你何时才会醒来，所以，我专门为你特制了这间病房。” “哦！”水月漫不经心地应答了一声，目光转向别处，“那我这是怎么了？” 水汐笑着抬头，在看到水月那面如死灰的眼神时她释然的心又悬了起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水月微微晃了晃头，一脸茫然。 “那你，在想什么？” 水月轻轻闭上了双眼，额头挤出了小小的眉川，“我是不是因为自杀，才会来到这里的？” 水汐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呵…呵呵~，怎么可能！那个不是，你，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水月从新睁开双眼，一双涣散的瞳子慢慢转向水汐，“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不应该活着！” 这话可把水汐吓坏了，直接抓住水月的肩膀吼道，“你是出了车祸，车祸~！不是自杀，懂吗？” “车祸？” “对，车祸！所以你不能有这种想法，也不可以再出现这种想法，知道吗？拜托了！” 水月被握得有点难受，但没有一丝力气的她只好再次闭上双眼承受着这一切，“我只是随口问一下而已，你能不能…别这么激动？” “随口问一下，还而已？你知道我为了让你醒来，花了多心思和精力吗，啊~！”水汐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想死还不简单吗，但你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吗？啊~！” 水月看着趴在自己身上泣不成声的人，很想用手抱住她，可手臂根本无法动弹，她只好苦涩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不起！” 过了许久后，水汐才从水月身上缓缓爬起来，那双红了的眼眶看着让人十分心疼，“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了，好吗？” 看着她努力下的笑脸，水月也试着挤出一丝微笑，“嗯！” 水汐宽慰的点了一下水月小脸蛋，力道很轻，很温柔，但手在微微颤抖，“差不多到输液时间了，我去…安排人，晚点再过来陪你。” “嗯，不来也没事！” “哟，我在这里还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始嫌弃我啦？” “没有，只是怕你累，不好！” “行吧，即便是被嫌弃也没办法了，我晚点还是会来！”水汐说着在其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把头抵在上面，与她四目而视，“叫声姐！” 水月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眼珠子开始闪烁不定，手指也不由勾住了床单，过了好一会她才徐徐喊道，“姐！” “想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嗯？” “嗯…呵呵~，开玩笑的啦！”水汐俏脸微微一红，急忙起身挥手朝门口走去，“拜~丫头，晚点见！” “嗯，拜~！”水月好奇地目送她离开，然后视线转向桌子上的相框，里面稍大的女生和水汐很像，至于坐在轮椅上的人是不是自己，她不得而知。 ...... 幻旗集团总部大楼 一男子站在窗台前静静地俯瞰全市面貌，门外的秘书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夜总，会议时间到了。”突然的打搅让男子有些不悦，他用手捏了捏眉心，随之挥了挥手说到，“知道了，待会过去！”在其正想要出门时，兜里的手机传来微微震动，他厌烦地看了看来电显示，表情立马变得凝重起来，“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是欲求不满？” 电话另一头，水汐微微叹了一口气，表情甚是无奈，“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啊~抱歉，说吧，什么事，希望你这次不再是来恐吓我的！” 水汐拿出火机点了一支烟，在深吸了一口吐出来之后，才淡淡地说道，“3号，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男子拿手机的手瞬间一紧，凝重之色瞬间变成了兴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你是知道我的，对于有些事是不能开玩笑的！” 水汐靠在沙发上伸了一个懒腰，发出一声舒适之息，甚是妩媚，“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信不信由你！” 男子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一脸邪笑，不由抬手松了一下领带，“你现在在哪？” “情缘咖啡!” “等我！”男子说完便拿起外套匆忙朝电梯口走去，守候在门外的秘书见状，急忙跟了上去，“夜总，您这是？” “会议换个时间，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男子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进了电梯。 “这…，是！” … 水汐看了一眼时间视线便转向窗外的停车场，那里，一辆黑色跑车以滑行的状态驶入停车场，稳当停在了停车线内，片刻，车内走下一位比女人还漂亮的男子，看到这里，水汐按下手机的计时器，莞尔一笑，“嗯，比上次快了五分钟！” 咖啡厅内，男子把外套一放，沙发上一坐，急不可耐的揭开领结，“这鬼天气，要命！” “要喝点什么？”水汐没有关注男子的举动，视线依旧停留在窗外的艳阳中。 “和你一样就行！” “服务员，来杯牛奶！” 男子停下挽袖子的动作，看向水汐身前的咖啡，“现在有黑色牛奶了？” “咖啡是给成年人喝的，你，不适合！” 男子不以为然，笑着向服务员点了杯相同的咖啡，“一大早就这么咄咄逼人，有不开心的事？” “没！”水汐掐灭烟头，把视线收了回来。 “有也先放一边，先谈正事，至于其他的嘛，晚上再说？” 水汐嗤之以鼻，顺手打开手机监控摆到桌上，男子笑着拿起手机，一脸平和的看着屏幕中试着起身的女孩，“她什么时候醒的？” “大概…昨天下午！” 男子先是一愣，然后很是不友好的把手机扔到桌子上，虽然脸上还挂着笑容，但头上的青筋已然冒出，“那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 “哦~，毕竟快到了晚饭时间了，我怕你误会，所以就，嗯哼~！” 男子冷吟一声仰头靠在沙发上，待心情逐渐恢复平静后，“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水汐抚摸着咖啡杯上的唇印，视线不时瞟向男子，“她说…什么都不记得了！” “确认过了？” “嗯！” “这样吗，懂了！” “接下来你想做什么？”说时，水汐放下杯子，把目光投向男子，神情专注而凝重。 感受到视线的不友好，男子轻笑直视水汐，“接下来我会安排，至于怎么做，你…真想知道？” 水汐轻皱眉头，把视线收了回来，在冥思了几分钟后才徐徐说道，“不想！” “哎~，不想就不要表现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看得我都快兴奋了！”男子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不由轻皱眉头，“嗯，这咖啡和你很配！”说完便拿起外套起身离开，在出包厢之前，他回头补充了一句，“对了，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她，她是有未婚夫的人，记得管好自己，不然…后果很严重哦！” “你这算是提醒还是威胁？” “嗯……两种都有，走了！” 看着缓缓合上的厢门，水汐头疼地倒在沙发上，嘴里恶狠狠地念道，“疯子！” …… 3.迷茫 一个月后医院恢复室内，水月气喘吁吁地走在跑步机上，汗水早已把病服浸湿紧贴在身上，而守在一旁的两名陪护则面露焦急之色，“水月，要不先休息一会吧，你才刚下床没几天，做过量运动可能会适得其反呢！” “是呀是呀，要不先休息一会？喝口水？”说着递出手中保温杯，满脸期待。 “还不够！”水月虽然累得眼冒金星，但为了尽快离开医院，她已然铁了心要对自己狠点。 陪护看着她摇晃的走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照这样下去，会出事的，怎么办？” “你守在这里，我、我、我去叫下主任！”在刚转身之际，便看到水汐正朝这个方向走来，焦急之色立刻变成了欣喜，“主任，您可算来了，水月运动的时间已经超过规定了，我们怎么说她都不听，您看...！” “你们去休息吧，她交给我！” “好的，那麻烦您了！” “嗯！”水汐上前将机子按停，若有所思地靠在一旁问道，“你这样的训练差不多有十天了吧？” 机子停后，水月看了看计时器，24分钟，这不由让她眉头微皱，“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水汐似笑非笑的坐在一旁，把水月从头打量了一遍，最后视线定格在其身前，“嗯，看来你最近胃口不错，恢复得挺好的！” “有么？”水月扫视了一眼全身，又捏了捏手臂上的肉，“嗯，确实！” 此时，凭多年的直觉，水汐能感受到有不善的目光，她侧目看去，只见周围多了很多不怎么爱运动的病人，而他们的目光都齐聚在这里，带着疑惑回头，她才注意到水月的不妥，急忙脱下白大褂给她披上，面露怒色，“你难道就没感觉到不自在？” 只要不被直接打搅，水月对外界的事物都不在意，“是有点累，不过还好吧！” “你这丫头，看看身上！” 被莫名其妙的吼了一句，水月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番，衣裤虽然有些粘人但很整洁，看来看去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想说什么？” “你...！”水汐见她这般无知，不由握紧拳头，最后咬紧牙关蹦出几个字来，“算你厉害！走，带你洗澡去！”说完便用衣服裹着她强行带离了恢复室。 ... 洗浴室内，水月关掉水阀拂去脸上的水滴，在拨开镜子上水雾看自己时，她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这张俏脸并不属于自己，“错觉吗？” 正当她苦思不得其解时，镜子里的人对她邪魅一笑，“你猜！” 突如其来的画面让水月一愣，情不自禁后退了几步，“你…谁？”等了许久，也没有再见到镜子里的人答话，她痛苦地扶墙壁走了上去，待临近镜子时，那张笑脸再次显现出来，“问我是谁，还不如问问你自己，你是谁！” 看着镜子里的笑脸逐渐变得阴暗起来，水月气急败坏地抬起手便是一拳。 “小月，衣服给你放板凳上了，洗好了自己出来拿！”正要转身离开的水汐忽然听到浴内传出异响，这不由让她停下了脚步，“小月？” “哦，知道了！”水月急忙将水阀再次打开，任由水从头上滑落，看着破碎的镜子和手上鲜血，她又开始迷茫了，“我这是…怎么了？” “小月？”水汐把头探进洗浴间，在看到破碎的镜子和残留的血迹时，她错愕的脸慢慢变得阴沉起来，“这次你再告诉我又是一时兴起，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嗯？”如梦初醒的水月这才发现水汐来到了身后，“啊~，那个...，抱歉！”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水汐挡住出口，不再让她逃离。 水月迷茫地看着伤口，血正从破裂的皮肤里不停冒出，“嗯…...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力气，想试一下力量？”说时微微吐出舌头小脑袋倾斜，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她所有的表情都被水汐看在眼里，感觉不像是在说谎，但却有种莫名的压抑感，让人很不舒服，“吱~，那你就不能换种方法？”水汐手抵太阳穴，很是头疼地伸出手，“手伸过来我看看！” “不用了，待会用冷水冲一下就好了！” “我让你把手伸过来，没听见吗？啊？”水汐恼羞成怒地举起手，很想打出一耳光，然而水月却表现得异常冷静，且没有丝毫闪躲的动作，这让她胸口一阵绞痛，难受无比！ “姐，你好酷！” “嗯？” “就是你生气的样子，感觉好酷！嘻嘻~！” “我有那么失败？让你感觉不到一丝害怕？”水汐苦笑着检查伤口，在看到那几道刚结的疤，内心生出些许不安，“疼吗？” “不疼！” 在清理完伤口上的玻璃碎片后，水汐毫不客气地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赶紧穿衣服来我办公室，给你处理一下，免得伤口感染了！” 水月揉着被拍红的地方咧着嘴，凶狠的对姐姐后背比划了一个拳头，“嗯，这就穿！” “就凭你那小拳头，打人也会让人误以为是在撒娇，省省吧！”水汐拿起白大褂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浴室，留下一脸疑惑地水月，“她是怎么知道我在比划拳头的？”在穿好衣服即将走出洗浴房时，头上的反光镜让她找到了答案，“原来如此！”接着又握紧拳头在眼前晃了晃，“嗯……也罢！” ... “她的状态怎么样了？”同一个地点，同一间包厢，男子解开黑色风衣坐到水汐对面，漫不经心的品尝着杯中黑色咖啡，目光投向了窗外。 “这两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水汐双手环于身前，静静地看着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等一个合适的时间！”男子放下杯子，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纸袋放到桌子上，“下个月十号带她去学校报到，我都安排好了，这是材料！” 水汐错愕地打开桌上袋子，粗略地看了一下，眉头紧皱，“你安排她去上学，你没病吧？” “从医学上的角度来讲，她才16岁，不正是上学的年龄吗？” “麻烦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希望她去学校，就这么简单！” 看着他诡异的笑容，水汐不由握紧拳头，虽然很想知道答案，但最后她选择了沉默，“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吗？” “她…有没有向你问起过家人？” 水汐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咖啡稍微喝了一口，“我也在等她开口问呢！” 男子似乎有点失望，一脸惆怅地起身整理风衣，动作娴熟而优雅，让人痴迷，“既然没问，那就算了！”说完便转身离开，等候在厅内的数名黑衣人见状立马紧跟了上去。 目送男子离开，水汐一脸疲惫的瘫在沙发上，“不问，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 4.惬意的一天 九月，暮秋 在时间还未来到正午前，大地上早已变得热气腾腾，加之汽笛声连绵不绝，更为这份酷暑添加了几分躁热。 从副驾驶下来，水月仰头看向远方深邃的天际，堪蓝的天空下没有一片云彩，以至于让她忘了阳光的火辣，直至被水汐叫醒才有些不舍的走入商场大厦。大厦内，空调全开，使得凉爽的气流四处游荡，让人神清气爽。 “姐，我们这是要去哪？”扶手电梯上，水月百无聊赖地靠在一侧，视线环绕在商场内的广告和商品上，在与身后的一位中年男子对上时，男子则惊喜地对其挥了挥手，水月则礼貌的回了个微笑便把头正了回来。 “四楼。” “姐，你多大了？” 因为是早上的缘故，商场内的人并不多，服务员和推销员看起来都比较闲。 “你问这个干嘛？”水汐瞄了一眼水月，然后走入一家女性服装店，守候在店内的服务员见状立马迎了上来，“请问二位小姐需要点什么？”水汐示意不需要服务后，她才退到一旁。 “嗯……就是有点好奇！”水月负手跟后面，虽然无心选购，但还是不时查看一下衣架上漂亮的衣服。 “对现在的你而言，应该有很多好奇的事才对，为什么偏偏问这个？”水汐选了几套衣裤，回身在水月身上比划了几下后又放了回去。 “要是你不想说，那就当我没问！” 在走到性感衣物区时，水汐眼睛突然一亮，偷偷选了几件，在水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把她拽入了更衣室，“言出必有因，说，为什么问姐年龄！” “这…！”水月尴尬的侧过头去，正好瞄到水汐藏在身后的衣物，“姐，你喜欢这种东西？” “嗯，喜欢，所以想让你试试！” “嗯？”在水月还在错愕之际，水汐已然对她动起手来，在威胁与恐吓下，水月只是稍微做了下挣扎便妥协了。 “嗯~~~，不错，极品！啊呸，好，好身材！”看着水汐流出的口水，水月鄙夷的仰起头，“喜欢吗？” “嗯，嗯，嗯！” “想不想摸一下？” “嗯、嗯、嗯！” 看到姐把头点得跟小鸡吃米般频繁后，水月鄙夷之色更甚了，在即将被碰到之际，她俯身抓起衣服迅速窜到另一件更衣间，待水汐回过神后，她已经把衣服换了回来，“拿去，你自己试吧！” “怎么这样，不要嘛！”水汐看着还未试过衣物，面露痛苦。 水月很不理解她的这种行为，但也不想去理解，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更衣室，“自己可以做的事，干嘛推给我？” 水汐情绪低落的趴在门上，神情暗淡，“对于一些美好的东西，是需要模特作为参考价值的，所以就…！” “你称这种东西是美好？”水月嫌弃地拉开距离，然后溜出了服装店，留下痛不欲生的水汐独自懊恼，“就不能给我拍个照留念一下吗？呜呜~！” …... 夜幕来临，城市的灯光渐起，霓虹灯与流动的车灯相互交汇，让繁华的都市变得格外耀眼。饭后，水月惬意地趴在阳台上欣赏夜景，有说不出的喜悦，“哇~，好美！” “回家的感觉，如何？”一旁，水汐脱掉了一身装束，换上了单薄的白色衬衫，一缕清风袭来，将她松散的头发撩起，加之夜光的点缀，宛若仙女下凡般，绝美无比！ “嗯，很舒服！”水月起身仰望天空，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姐！” “嗯？” “姐夫呢？” “什么姐夫？” “就是男朋友的意思！”说时看向水汐，今天试的那些衣服让她能想到的理由，仅此一个。 水汐平静地回身背靠阳台，一脸不屑，“照顾一个小朋友就够呛了，再来一个，想让我累死吗？” “什么意思？” 水汐掏出香烟懒散地点燃，在深吸一口后走向另一边才徐徐吐出来，“男人的心智，永远要比他们外表要晚熟很多！” 水月起身双手高举，很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眼睛瞄向吞云吐雾的姐姐，“那依你的理解，要怎样才算成年？” “这里，”水汐指了指心脏，“还有这里，”又指了指头，“懂了吗？” “是说心智成熟？” “不对！” “嗯？” 水汐无奈，只好重新指了指心脏突出位置，“这里代表发育，这里代表脑子！” 水月歪斜着头，在努力理解了好一阵子之后，才不确定地问道，“你是指…大小？” “哈哈~，不是吗？”水汐眼睛瞄向水月身前，因为没有内衣的缘故，那里看起来不是很突出。 感受到视线的不友好，水月急忙收手背过身去，“你就是用这种手段来鉴定人的？” “嗯哼~！”水汐摊手莞尔一笑，随之扔掉烟头转身回了屋，水月则一脸无奈地跟了进去，“你平时和别人也是这么说话的吗？” 水汐打开一瓶水喝了起来，笑着耸了耸肩，“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在犹豫再三后，才若有所思地说到，“你有未婚夫！” 水月看了她一眼后便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这反应，让水汐有些错愕，误以为她没听清楚，便加重了语气再复述了一遍，“我是说，你有未~婚~夫~，就是老公的意思！” “嗯，知道了！”语气和表情还是波澜不惊，仿佛事不关己。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嗯？”水汐有些不确定地走了过去，想知道这反应到底是什么情况。 “嗯，我有未婚夫！”水月拿起抱枕，把脑袋压在上面，“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你不觉得这事很大吗，很令人吃惊吗？嗯？” 水月晃了晃头，“不觉得，怎么了？” 这话和这反应让水汐陷入了苦思，“那可是未婚夫哦，你一辈子的事情，就不觉得...很那个？” “嗯，没感觉！” “就没什么想法？” “国家规定法定婚龄是多少？” “男22，女20！” “那我现在多少？” “16！” “那你觉得我在三年后，结婚的可能性有多大？” 水汐抵着下巴轻皱眉头再次陷入了沉思，在权衡利弊后打了个响指，“我觉得百分百！” “嗯，知道了，睡觉，晚安！”水月若无其事般起身回了屋，在关上房门后，她依靠在门上看向窗外，“未婚夫吗？” 未开灯的卧室经窗外的光线照入，洒在地上的蓝色和紫色光晕宛若无声的小精灵在欢快地起舞，分外迷人。水月走到窗前坐下，天空仍旧一片灰暗，看不到星辰，而脚下则是繁华的灯影长廊，延绵至黑暗尽头。 另一个房间里，水汐有些不淡定地徘徊在桌前，思绪万千，“这表情，这反应，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呢？吱~！”想不通的她开始咬起指甲来，渐渐的一个人，一个场景浮现在脑海里，“云…瑶？”名字一出，她整张脸都煞白起来，“不，不可能，不会的，一定是看错了，看错了！” ... “喂~loser（失败者），看你不服的样子，我和你玩个游戏，怎么样？” “什么游戏？” “结婚，或死亡的游戏！” “规则是什么？” “做一件让我心动的事情，如果你输了，陪我死一次！” 男生看着女生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回答。 “怎么，怕了？” “可以，但是你得向我保证一件事！” “说！” “不许欺瞒感情！” “那…游戏开始？”女生伸出右手，男生也伸出右手与她紧握，“嗯，游戏开始！” ...... 5.新的开始 全盛中学 “啊，歪了！”白靖拂去额头上的汗珠，一路小跑追篮球而去，远处，两个女人的举止引起了他的注意，一成年女人拉着一女生在缓慢地前行，前者身着职业装，仪容得体而优雅，后者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的，衣着宽大而松散，那捆绑头发的发圈滑落到头发末端，让上端的头发看起来很蓬松，有点凌乱，加之半边脸被长发遮挡，给人一种生活慵懒、浑噩的感觉。 “姐，可不可不去？”水月努力的把身体往后仰，好减缓水汐拖行的速度，“你这个年纪除了上学，还能做什么？” “我可以呆在家里给你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呀！” “不需要！” “要不…我去相亲大会给你物色男朋友，我眼光很厉害哦！” 听到这话，水汐不由紧握拳头，额冒青筋，“没兴趣！” “要不这样吧，您帮我介绍份工作…！” “啪~！”水汐再也听不下去了，回身用手批在水月头上，“哔哩吧啦的说个没完，你属狗吗？” “啊~疼、疼、疼！”水月双目含泪抱着头蹲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望向姐姐，“不同意就不同意嘛，干嘛打人？” “你这张嘴，不打估计停不下来！”水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再次抓起她的手往教学楼走去，“哎呀~我有脚，自己能走，拜托~别拉了，啊~慢点！” 水月如同行尸走肉般被拖着往前走，在无奈之中，她的头开始摇晃起来，在一次偏头，那遮在脸上的头发划开，露出精致美丽的小脸蛋，那双清澈的眼睛正好与树下抱球的男生四目相对，不过她很快把头重新摆正，视线转移到别处。 “喂~~~，啊靖！” “来了！”白靖看着逐渐远去的女生，笑着往回跑去，“哇~捡个球都要捡半天，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呵呵~，没什么，继续！” … 三班教室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们班迎来了一位新同学！”说完笑着看向门口，水月则低着头，一脸郁闷地走上了讲台，听着台下窃窃私语声，她有种如坠深渊的感觉，“大家好，我叫水月，水是流水的水，月是明月的月！至于爱好嘛，喜欢独处和安静！”听到这话，班主任略显尴尬地问到，“没有...其他的了？” “嗯，没了！” 此话一出，台下的私语更大声了，“切~这么邋遢的一个人，没人想和她说话、交朋友吧！” “打扮得跟鬼似的，好像谁喜欢搭理她一眼，自恋狂！” … “那个…大家鼓掌欢迎！”班主任虽然也听到了台下的闲话，但碍于学生们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便带头鼓起掌来，以缓解气氛的尴尬，待稀少的掌声安静后继续说道，“嗯……水月同学呢，因为身体的缘故休学了很久，…！” 水月有些痛苦地闭上双眼，没有去听老师在讲些什么，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水月同学，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嗯？哦、没事，谢谢老师关心！” “真的没事？” “嗯，真的没事！” 老师犹豫着指向第二排第四个空位，“既然没事，那你去坐那个位置吧！” “嗯，好的！” “好了，今天我们来学习三角函数，大家把课本翻到第二十七页，...！” ... 高一办公室 水汐双手插兜，神情鄙夷地盯着眼前美男子，“夜辰，你在这里做什么？” “来这里除了做老师，还能做什么？” 水汐拿起桌上的教师牌，只见上面写着语文教师，署名夜辰，“呵~你来当老师，是脑子坏掉了，还是吃错药了！” 夜辰委屈的摊开双手，甚是无辜，“我真的很想知道，我怎么那么不受你待见呢？” “说真的，”水汐将挂牌扔回桌上，单手叉腰的她神情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你别玩得太过火了，不然，我饶不了你！” 夜辰投去无辜的眼神，笑容很是苦楚，“我，我都什么还没做呢，干嘛像审犯人一样看我？”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要知道她可是你玩不起的人！” 夜辰叹了一口气，不以为然地翘起二郎腿，“嗯，嗯，嗯，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不敢乱来了！对了，要不要喝咖啡？”说着拿起桌上的咖啡罐晃了晃，一脸期待。 “不用！”水汐瞪了了他一眼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目送人消失，夜辰神情逐渐变得阴暗起来，“玩不玩得起，你说的不算，我说的…才算！” ...... 6.境遇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了，放学回去大家记得把作业做一下，下课！” 在老师宣布下课的一瞬间，水月再也支撑不住，如同烂泥般瘫在了桌子上，表情痛苦不堪，“读书，好累啊！” “水月，你怎么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她昏沉的思绪清醒了不少，侧目看去，只见宛若画中仙的美女站在旁边，把她看呆了，“出现幻觉了吗？怎么会有仙女！” “仙女？”女生见她这般盯着自己，有些慌张的低下了头，“什么…仙女？” 在确认不是幻觉后，水月急忙起身摆了摆手，一脸尴尬，“没，呵呵~！” 女生害羞地把发丝撩到耳后，从怀里拿出值日生表，“这个，你看看！” 水月好奇地看了一遍，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她看学生名册，“这个，什么？” “这是教室的卫生值日表，你的位置在这里，所以...！”女生的手宛如柔荑，白皙如雪，她指着空格处，满脸期待。 水月看着自己位置，眼睛睁大，不由深吸了一口气，“那个，呵呵~，能不能先轮下去，我这才第一天来，对这些还不太熟，所以您看？” 女生失落的咬着嘴唇收回轮值表，在这一瞬间水月明显感觉到了孤独和失落，“哦，知道了，那我自己来吧！” “嗯？”听到这话，水月急忙拿过值日表再看了一遍，原来每天的值日是两人一组，唯独一栏只有一个人，“嗯，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就是和你一起做卫生！” “真的？那太好了！”女生消沉的脸上立马绽放出了笑容，急忙伸出手，“我叫白晓梦！” “水月！” ... 黄昏，旭日染红了天边，在无风无雨的时间里，显得格外的温柔。水月提着垃圾袋，一边走一边看向球场上热闹的喧嚣，对于这种场景让她有点熟悉，有些怀念，但更多的是反感，“吱~，奇怪的感觉！” 体育馆后，几名男生将一人围在中间，面露凶光，“说还是不说？” “靖哥，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您放过我吧！求您了！” “你和那家伙天天黏在一起，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们，我们以前是天天走在一起，但自从他得罪了你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真的，你相信我啊，靖哥！” 体育馆的另一侧，水月正漫不经心地朝这个方向走来，在走出拐角时，男生的怒骂让她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男生被拧着衣领抵在墙上，表情十分痛苦，在这幅场景映入眼帘后，她的脑海里逐渐显现出一个类似的模糊记忆：天空下着大雨，一个男子抓着一个男生抵在铁栅栏上，四周或躺或站着许多人，他们手里拿着铁棍，面露凶光。 突然出现的记忆，让水月头痛难耐，为了赶走脑子里莫名的记忆，她使劲甩了甩头，但越是这样疼痛越是强烈，随即意识逐渐开始模糊起来，“啊~这是...怎么回事？” “碰~！”随着一声巨响，水月便毫无防备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教学楼顶，夜辰手握咖啡看着男生背着女生疾行在校道内，手中的罐头逐渐被捏瘪，溢出的咖啡洒落一地，“嗯，和预想的一样！” ... “喂，醒醒，过来陪我玩~！” “嗯？谁？”在广阔的草坪上，一小女孩背对着阳光站在远处向躺在地上的水月招手，刺眼的阳光让她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我么？我就是你呀！” “你是我？那我...又是谁？” “嗯…...你猜！”小女孩掩嘴轻声一笑，转身便朝太阳方向走去，“快来呀，陪我玩！” “喂，你去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喂，小朋友！”不管水月如何大声呼喊，女孩依旧没有停下脚步，身影渐行渐远。见状，水月正想起身追上去时，脚下的草坪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沼泽，看到这种状况，她慌了，开始挣扎着起身，想要呼救？可…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喉咙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渐渐地，沼泽吞噬到了脖子，淹没了面孔，直至眼角最后一丝亮光消失，水月才猛的坐起身来。 展望四周，这里除了床和白色帘子外，再无他物，“梦？”水月用手检查着身体，除了衣衫有些湿以外，自己一点事情也没有，“啊~，被吓个半死！”说时又倒在了床上，目视上方发呆。 “醒了？”医生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一脸平和的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水月摇了摇头，把视线转向医生，一张瓜子脸上挂着一副眼镜，小而挺直的鼻子下是一张微白的嘴，加之说话的语气很温柔，这不禁让水月想起了水汐，“水汐？”在联想到这个名字时，她猛的起身问道，“医生，现在几点了？” 医生回身看了看挂钟，“差十分钟十九点了！” “已经这么晚了吗？”水月二话不说，急忙穿上鞋子想要离开，却被医生按住了肩膀，“你现在还不能离开！” “那个...我没事了，真的！” “建议你留下来观察半个小时！”医生看着她焦急的面色，知道不可能配合后，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很急？” “嗯，医生姐姐，拜托您了！”水月双手合十，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哀求道。 医生用手正了一下镜框，思量片刻后，才无奈地收回手，“你睡觉的时候给你用了一些药，这药有点助眠效果，待会你走慢点，不然容易出现头晕！不过我的建议是，先休息三十分钟再走！” “谢谢医生，我走慢点就是了！”说完便火急火燎的朝门口走去，在感受到医生凝重的神色后，才把动作缓下来。门口处，水月再次道了声“谢谢”后便一灰溜跑掉了，见此，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哎，现在的年轻人！” 楼道口，水月停下了疾行步伐，看着身前倾斜的阶梯，一阵眩晕感袭来，视线也有些模糊起来，“走太急了吗？”感觉到危险，她本能的想要扶住扶手，然而视距被昏沉的大脑误判，一个重心不稳，便毫无征兆地向前倒去。 “啊，喂~！” “碰~！”巨大的声响传遍整个楼梯间，过了好一会，水月才从迷糊中清醒过来，起身时，她发现身下躺着一男生，男生呈昏迷状态，感觉到不妙，水月急忙用手拍了拍他脸颊，“喂~同学，醒醒，醒醒，醒醒呀！” “啊~疼、疼、疼！”男生揉着后脑勺一阵哀嚎，在回过神来后，才发现身上骑着一位女生，而女生正笑着看着自己，“你…没事吧？” 男生有气无力的张开双手瘫在地上，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你让一个百来斤的东西砸中试试？” 水月自知理亏，不好反驳，于是她用手抚摸男子的脸柔声说道，“对于…罗密欧，宁采臣，许仙，你更喜欢哪个故事？” 男生被女生的举动惊到了，加上一个的奇怪问题，他暂时忘记了疼痛，“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水月俯低身子，让二人的距离拉近到四公分，她开口缓慢地说了几个字，但没有声音，说完之后便笑着起身跑开了。 黑夜降临，楼道里的灯亮了起来，男生看着耀眼的灯光陷入了沉思，“刚刚她说了什么？我…喜…欢…你？” … 春天的风，夏天的雨，总是让人应接不暇；秋天的叶，冬天的雪，总会勾起人们的回忆。走在校道上，水月不禁想起刚刚的男生，笑得很是欢乐，“学校这么大，应该不会再遇见了吧！” …… 7.初识 “‘don''tbeafraiddaybreakhae’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要怕黎明已经到来’，名词是‘daybreak’黎明，而修饰daybreak的是‘afraid’害怕、怯！”说到这里授课老师看了看时间，然后收起书说道，“今天的课就先到这了，还剩下点时间我们来开个小班会！”说着老师一改严肃表情，变得十分开心和兴奋，“我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下来我们班新任老师，夜辰老师~！”说着，双手高高抬起迎向门口，全班人顺势看去，只见一位美男子老师优雅地走了进来，那高高的个子配上整洁如一的白色衬衫，让整个教室瞬间沸腾起来，“哇啊~，好帅！” “大家好，我叫夜辰，夜是黑夜的夜，辰是时辰的辰！”夜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笔画一气呵成，他的这般举动再次让教室燃了起来，“哇啊~，简直帅呆了！” “哇~，酷毙了！” 任课老师见学生们过于激动，急忙嘘声道，“大家小声点，别影响到隔壁班！”然而却收效甚微。 夜辰放下粉笔环顾教室，最后把目光定在了水月身上，从人进教室到现在，她的表情静如止水，眼睛里也看不到火热。 “还剩下点时间，我们来做个简单的彼此了解，大家觉得怎么样？”夜辰收回视线，笑着看向其他学生。 “好~！” “我先问，我先问，老师，您多大了？” “老师、老师，你有女朋友吗？” “老师，你身高是多少呀？感觉好高，好有型哦~！” “老师，你平时喜欢做什么运动？” ... 水月撑起下巴看向四周，只见一群亢奋的学生正疯狂的提问，她欣慰的把视线转向时钟，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这让她稍微打起了一点精神来。 问题太多，时间很短，夜辰便挑了几个大家最感兴趣的问题来回答，同时也是他想要回答给某个人听的，“老师的年龄，保密；运动爱好，极限运动之类的；至于女朋友嘛，应该算是没有！” 最后的回答，几乎让所有女生都疯狂了起来，“啊~~~，没有女朋友耶？你听到了吗？” “嗯，嗯，嗯，听到了，听到了！简直太棒了！” “哇~，真的假的？” “yes~，有机会了!” ... 此时，站在一旁的老师有点吃不消女生们的热情了，不停的劝说安静，最后还是用狮吼功般的怒吼声才将她们给镇住。 待教室重归安静后，夜辰继续说道，“现在到我了解你们了，我看看提问谁呢？”他看向桌上的名册，在看到水月名字时，嘴角微扬，“就水月同学吧！” 此时的水月正痴痴地望着窗外，完全没有听到有人在叫她，直至感觉到气氛的诡异才回过神来，她疑惑地看向周围，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齐聚在自己的身上，有种要被撕碎的感觉。 “水月同学！”见没有反应，夜辰微笑着将声音提高了两个分贝。 “啊？到~！”水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不知所云。 “你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我？”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把水月问愣住了，她点了点下巴仰头思考了一下后，“吃饭、睡觉、算不算？” “哈哈~！”她的回答让全班人同时笑了起来，私语不断。 夜辰双手环于身前，笑容变得更加美丽了，“这是人生存的基本，不算！” “那就…发呆了！”水月苦笑着摆弄起笔来，有点无辜，对于一个没有过去记忆的人，想要和她谈兴趣爱好，有点天方夜谭了！ 夜辰舔着有些发干的嘴唇，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那换个问题，水月同学有对象吗？” 这话说的看似无心，但对于水月来说，却大有含义，她意味深长地看向老师，似要看清他真实的目的，“你说的这个对象，是指男朋友吗？” 这个不该出现在课堂里的问题让窃窃私语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目光齐聚到水月身上。 “男朋友这个词太过于广义了，我比较在意特指的对象。” “比如？” “比如结婚对象！” 水月眼睛微眯，内心不由犯着嘀咕，（这老师…有病？）“那您觉得我有吗？” 她的言行举止都被夜辰看在眼里，哪怕是细微的表情变化也没能逃脱，“嗯，我明白了！” 正当大家都想知道答案时，下课铃响了，而一旁的任课老师被刚刚的对话吓得一身冷汗，还好铃声及时阻止了事态的发展，“那个…同学们，下课了大家休息吧，记得写作业哈，明天由班委统一收上来！夜老师？夜老师~？” 夜辰收回视线转向任课老师，他的笑容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变得有些冷漠，“占用你上课的时间，不好意思！” “啊怎么会呢，您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不知道您对这个班的感觉如何？” “还行！”夜辰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教室，留下嘈杂的学生和一脸困惑的老师，“还行是行，还是不行呢？吱~！” “怪人！”水月看向消失掉的新老师，不由撇嘴说了一句。 “怎么怪了？”白晓梦不知何时已经蹿到了旁边，视线与她同看一处。 “嗯......说不上来！”水月撇了撇嘴开始整理桌面，在看到白晓梦没有离开的意思后，心生疑惑，“找我有事？” “嗯？哦，没呀，就是过来看看你而已！”说完便转身回了座位，但视线还不时偷瞄向水月，“水月应该和夜老师认识吧！” …… 8.初心 2020年10月27日，星期三，天气晴，微风 “上课了，大家都回到座位上，在上课之前，大家先把作业交上来！”老师踏着铃声走进了教室，在放下教案后回身在黑板上写下这节课的内容。台下，学生们开始陆续上交作业，唯独水月傻坐在位置上，目瞪口呆，“啊~糟了，作业没做！”说完头栽入课本里，面如死灰。 “今天，我们来学习二元多次方程，下面请翻开课本第三十二页，...！” ... “叮~~~！”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今天的作业就是这几节课的课后练习，大家回去记得做，明天交上来！” 水月精神恍惚的目送老师离开，再低头看向干净的课本，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作业，作业，除了作业还是作业，一遍又一遍，这书读得，好烦！” “水月！”白晓梦嘟着小嘴趴在一侧，然后小声的问道，“你是不是没交作业？” “嗯？”水月正要起身子，被这么一问又立马坐了下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见你动，所以就过来问一下！” “哦。”水月沮丧地把头抵在书本上，目光涣散，“那...要是不交作业的话，会怎样？” “嗯......也不会怎样，就是会罚站而已！” “哦，那…站哪里？” 白晓梦指了指前门走廊，“喏~那里！” 水月侧头看了看人流密集的走廊，不由咽了咽口水，“要站多久？” “一般都是一节课！” “哦~呵呵，那还好，还好！”水月稍微松了一口气，面色也缓和了许多。 “如果是班主任的话，会是一个早上！” “嗯~？”水月猛的抬头看向白晓梦，惊恐万分，“你...没骗我吧？” “没！”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们班的班主任就是数学老师，对不对！” “嗯，是的！”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水月抓着头，面色由惊恐变成了万念俱灰，“此生栽矣！” “有补救的办法哦！” 听到这话，水月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什么办法？” “在放学之前，把作业补交上去就好了！” 水月恍然大悟，猛的捶手道，“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说着一脸认真的看向白晓梦，“这么久了，我们算是好同学了吧？” “嗯，当然了！” “那你能不能把作业借我抄一抄？” “这...！”白晓梦故做犯难的样子，欲言又止。 水月看她这样，以为是不想借，急忙抓住她的手说道，“这次你要是帮我，下次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提！” “下节课是英语，那我做一份答案，下课给你！”白晓梦见目的达成，便开心的答应了下来。 “成交！”水月见她笑若桃花，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现在的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 “喏！”白晓梦一脸尬笑地递出课本，此时的她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拿整节英语课去写已经完成的数学题，如果被发现，少不了检讨书了。 “哇~，女神，让我抱抱！”水月开心的双手环在白晓梦腰间，把头埋在她瘦小的肚子上剐蹭，一脸享受，“嗯~~~，好软，好舒服！”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白晓梦又惊又喜，手不由自主地摸在她的头上，“那个...快上课了，放手啦！” “嗯，知道了！”水月恋恋不舍地松开双手，似觉得还不够，急忙双手合十道，“做我的女神吧，嗯？” “你，你说什么呢！” “咦~，害羞了害羞了！”水月一脸坏笑的看着白晓梦离开，心情大好，她翻开课本，发现答案写得既工整，又详细，这让她更加开心了，“不仅人长得好看，字也写得好看！接下来...！”水月拿出课程表看了一下，发现最后两节是语文，而任课的则是那位刚来的老师，这不免让她有些担忧，“长得帅，说话又温柔，脾气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吧！”水月鼓腮思量一番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管了，怕死不上梁山！” ... 今天是夜辰的第一次任课，却看不到他有一丝紧张，反而给人一种成熟感，随着铃声响起，他走上讲台，第一眼便锁定在了水月身上，“好了，上课！”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好！”夜辰拿着粉笔徘徊在讲台前，视线不时瞄向一直低头的水月，“今天，是我给大家上的第一节课，为了方便大家以后更好的学习这门课程，这节课我就先来说说，什么是语文，还有学好语文的重要性。通俗来讲，语文是一个多义词，是语言文字，语言文学，语言文化的简称，一般被认为是语言和文化的综合，...！”他一边说着，一边扫视着全班学生，但关注点最多的还是水月。 “语文学是偏重从文献角度研究语言和文字的学科总称，一般包括文字学、训诂学、音韵学、校勘学等，...。”随着话题的深入，他发现水月一直在书写什么，而从笔的晃动幅度和频率来看，不像是记录文字，这让他有点好奇，“虽说语文这门课有点枯燥，乏味，可作为母语，要是连母语都不想学，学不好，那其他就更不用说了，”说时，人已经走到了水月桌前，而她却浑然不知，依旧抄着数学题，“你说是吧，水月同学！”夜辰俯身，温柔地在在她耳边询问了一番。 “嗯！嗯？”水月惊讶地停下笔抬头看去，只见老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旁，她稍微愣了一会，然后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并将作业移到语文课本下，“嗯，是...是的！” 夜辰笑着起身看向全班同学，“自我上课以来，还从没见过哪位同学像水月同学这般认真的记着笔记，想必一定很喜欢上老师的课吧？” 突如其来的夸奖，引来同班同学的阵阵不满，“哪有呀，我也很认真的好吗？” “是呀是呀，我也很认真的做着笔记呢！” “老师，你好偏心呀，就看到她而已！” ... 水月紧盯课本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紧张，“老师，我...！” 夜辰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微笑着走开了，“小学和初中算是母语的基础，是打开知识殿堂的钥匙，而高中则是进一步巩固加深你们的基础，不要以为识得几个字，就觉得学不学也没多大关系了，就好比这两个字，”夜辰在黑板上写下‘荀彧’两字，“水月同学！” “啊，到！” “你来说说，这两个字读什么？” 水月绞尽脑汁想了一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狗...或？” “哈哈~~~！”她的回答，让全班人哄堂大笑，一扫刚才的怨言氛围。 夜辰深情的看着这位少女，嘴角微扬，“你是认真的吗？” “这...！”水月努力的看着黑板上这两个字，总感觉有点不对，但具体是哪里就不得而知了，“大概…吧！” “大概？你这是有边读边，无边读中间吗？”夜辰哀叹了一声，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随后在字体上方写出了拼音，“xunyu，东汉末年的政治家和战略家，记住，下次别再闹笑话了！” “哦！”水月羞愧的低着头。 “好了，坐下吧，下面继续讲解有关语文的知识，从古自今，不管是村落还是国家，一个民族还是多个民族，语言文字都是交流所不可或缺的工具，以前主观听和说，现在不仅要会听，会说，还要会读，会写，会编，...！” 水月撑着小脑袋看着黑板，眼神逐渐涣散，“痛苦地人生纠结的我，痛苦地花朵又是你和我！”想着，她不由哀叹了一声垂下了头，沮丧无比。 夜辰见她这般明目张胆的开小差，眉头紧皱，手中的粉笔头被捏得粉碎，“水月同学！” “嗯？” “这里没有苹果树，而你也不是牛顿，所以把心思收回来，可好？” 水月歪着头思考一番之后，才幡然醒悟，“哦！”她悻悻地点了点头，很是郁闷，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语文的教学目的有三点，一，以典范的古今书面语言作品为教学媒介；二，以启迪并发展学生智力为根本目的；三，以同化现代化的书面语言交际规范和同化现代化的中华民族共同人文心理为任务！”夜辰负手而立，正要解释三点具体内容时，水月那昏昏欲睡的表情再次进入了视线，他不由怒吼一声，“水月同学！” “嗯？到！”被惊醒的水月猛抬起头，眼睛睁得铜铃般大，以示她在认真听课中。 “你能为大家解释一下教学目的三点的具体内容吗？” “哦，就是让我们，明事理，懂...，懂是非！” “还有吗？” “还有，还有...！”水月尴尬地挠着脖子，眼睛不时瞄向老师，“我就，想到这些！抱歉~！” “学生在回答老师问题时，不是应该要站起来吗？”夜辰手敲桌子，一脸不难烦的提醒到！ 经提醒，水月才发现自己的失态，立马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啊，抱歉！”因为起身太急，板凳被绊倒，磕到了后桌同学，水月又不得不回身道歉了一番。夜辰无语，只好示意她坐下，还不忘在她难受时补上一刀，“笨手笨脚，不成气候！” “呵呵~！”水月尴尬地低下头，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此时，她开始意识到今天似乎很倒霉，无论做什么都会被针对，“今天这是怎么了，丧神附体了？不可能吧，平时都是这么过来的，难道今天有毒？还是这个老师…有毒？” 刚走下讲台的夜辰，把水月喃喃自语的话给听到了，他哀叹了一声，“水月同学似乎对我的解答有质疑，那能说说你质疑的是哪一点吗？” “咦？”水月晃过神来，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师，“老师，我，我没说什么呀！” 此时夜辰努力地保持着微笑，但脸色有点难看，“我可以理解为你又在走神了吗？” “嗯？不，没有！我只是...！”水月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完全成了焦点，羞愧难当的她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久久没有下文，夜辰负手冷笑了一声，“只是什么？嗯？” “我...，那个...！”水月轻咬嘴唇，努力想把脑海里的答案说出来，可怎么也组织不好语言，于是手就不停地在身前胡乱比划，想让大家理解她的意思，在过了一阵子之后，突然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便就放弃了，她双手叠于身前，头深深垂下，静候教育。 “呵~！”夜辰徘徊在讲台上看着水月，一副享受着猎物的表情，“你知道‘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吗？” 水月手指互掐，轻起嘴唇，“嗯，知道！”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是什么意思！” “就是...女人和小人很难养活！” “额！”这个回答让夜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看到她期待的眼神后，便忍不住笑了一下，“那个...，在解释前，我得向古人道个歉，不应该让只有核桃脑的你去解读古人的思想。这不是侮辱先人的智慧吗？”说着用手捂住嘴背过身去，好让憋不住的笑意得以暂时释放。 “核桃脑？”水月抬头怒目而视，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是就是吧！” 待缓和情绪后，夜辰才徐徐道来，“‘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出自孔子论语，唯，语气助词，无实意；女子，并非泛指女性，特指‘人主’，如帝王，权贵之类的人所宠幸身边的人；小人，与君子相反的人，和我们常说的小人差不多；养，在古代是指修身养性，而这里的‘养’是指培养，修养，养浩然正气。听明白了吗，水月‘女子’！”在最后，夜辰故意将女子二字加重了语气，很是挑衅地看向水月。 “嗯，懂了！” “既然你喜欢开小差，那就站着陪我，没意见吧？” “嗯，没有！” ... 在这短短四十分钟的一节课里，水月被点名了将近十次，不仅如此，她还闹出了各种奇葩笑话，让课堂充满了欢乐，于是就出现了，同学们一堂课下来十分开心，而她只能强颜欢笑，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糟糕的，不能被接受的，所以在第二节语文课到来之前，她收拾起书包逃课了。 课间休息结束，夜辰再次回到教室，当他期待地看向那个座位时，那里空荡荡的没人，就连桌上的书都不见了，他疑惑地走过去检查一番，确实什么都没有了，“班长，这位同学去哪了？” “下课的时候见她背着书包走了！” “请假了吗？” “没有！” 夜辰冷笑着一拳打在桌子上，巨大的响声让大家都被吓了一跳，“跟我来这套？那就看看谁更厉害！”说着在黑板上写下自习便转身离开了教室，老师这般异常的举动，不禁让学生们各种猜测，激烈的讨论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水月才来，应该不懂学校的惩罚制度，估计这次要倒大霉了！” “是啊，我还从来没见过有哪位老师这么生气过，想想都可怕！” ...... 9.记忆之伤 十月，虽然已入秋，但天气依然酷热难耐。田径场内，一群少年在教官的带领下，整齐划一的跑在跑道上，汗如雨下。 “一二！” “一二！”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 远处树荫下，逃课出来的水月趴在围栏上看着这群少年，不由羡慕地竖起剑指抵在太阳穴上挥动了一下，“向年轻无极限，致敬~！” 随着他们的步伐渐行渐远，水月刚还开心的面容，渐渐变得有些落寞，“以前，我是不是也这样跑过？”回忆无果，她撇了撇嘴，很无趣地朝园林深处走去。 记忆对于一个人来说，如同精神食粮，它记录着每一个开心、难过的瞬间，正是有这些记忆的陪伴，才会让人觉得踏实，觉得自己还活着。而一旦失去，就像是失去灵魂的肉体，无论做什么，都感觉很虚无，不真实。 水月失神地游荡在林中小道上，头上晃动的绿叶将温暖的阳光分割成一颗颗小碎点，看着地上晃动的光斑，她感觉很温馨，还有点孤独，不知走了多久，她才找了个亭子坐下，“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先把作业完成再说！” ... “今天的练习就到这了，解散！”随着口哨响起，训练的学生们疲倦地朝阴凉处散去，一路上怨声载道，“这么热的天让我们集训跑步，教官想什么呢？” “还能想什么，就是想给你们这群即将毕业的悻悻学子留下不好的印象，好记他呗！”一男生脱掉被汗水打湿的训练服，一脸坏笑着说道，“对吧，靖哥？” 白靖走到树荫下的栏杆处，思索着刚刚趴在这里的女生，“刚刚有个女的趴在这里，你们见到没？” “没注意！” “见到了，感觉挺漂亮的！” “我也见到了，是挺漂亮的，不过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哦~对了，上次体育馆后面！” 经这么一提醒，白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确定？” “嗯，我确定！” 白靖狠狠地拍了一下围栏，在思考了片刻后便拿起训练服朝园林走去，走时不忘回头提醒道，“待会集合的时候帮我请个假，就说我不舒服！” “靖哥这是这么了，神神叨叨的！” “他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就是，大惊小怪！不过这次我想，他这里可能要出事咯！”一男生躺在梯子上看着白靖去，笑着用手指了指心脏。 “开玩笑吧，咱们年级那么多美女靖哥都没正眼瞧过，更别提其他年级的了！” “不信？那你等着瞧好了！” ... 在园中找了许久后，白靖才在一处凉亭见到那个让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人，“上课时间，她在这里做什么？” 看着趴在桌上熟睡的女生，白靖坐到一旁，仔细地打量起她来，容颜晶莹如玉，似新月生晕，似花树堆雪，美艳得有些不可方物，正当他沉醉于这静止的美好时刻时，女生微启的两片薄唇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似被噩梦缠身般，身体开始抽搐，躁动不安起来。 见女生这般难受，白靖急忙用手推醒她，“喂~同学，醒醒，醒醒！” 受外力影响，水月猛的坐起身子，看向一旁打搅自己的人，“你，谁？”或许是刚才的梦境过于吓人，她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但看不出有悲伤的情绪。 白靖见她这幅模样，急忙将纸巾递出，“眼泪，擦擦！” “眼泪？”水月怀疑的用手摸在脸上，还真有，“谢谢！”接过纸巾稍微擦拭了一番后，她困惑了：自己什么时候哭的？ “你……没事吧？” “嗯，我没事！”收拾好心情，水月开始整理书包打算离开，见状，白靖不乐意了，捡起其中一本书随意翻阅起来，“这么着急走干嘛，还没放学呢！” 水月看着他一副自来熟的表情，眉头皱了起来，“书还我！” “再坐会，我们聊聊！” “不坐，不聊！” 这是白靖第一次被女生这般强硬的拒绝，有些不悦的翻开书寻找署名，在看到名字时他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白晓梦，这不是妹妹的书吗，怎么会在她的手里？）“这书，你哪来的！” 水月长舒一口气，好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过看这男生好像在哪里见过，“我的，怎么了？” “呵~，你确定？” 见男生没有还书的意思，水月不耐烦地重新坐下，“同学，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能明说？” “可以，那我们就闲话免谈，直奔主题！”白靖与她正对而坐，在那充满笑意的脸上，能看到些许不善，“你还记得上次在校医楼发生的事吗？” “校医楼？”闻言水月陷入了冥思，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男生，然后眼睛一亮，（原来是那天的倒霉鬼啊！）“不记得了呢！” “哇~，真是贵人多忘事！”白靖轻笑坐直身子，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那我给你说说，那天有个不知廉耻的女生从楼上跳了下来，正好砸在了我的身上，弄得我伤了一个星期，而这一个星期她连个人影都没有，你说这样一个没心没肺、泯灭良心的人，是不是该死？” 听完，水月笑得很温柔，“嗯，或许…该死！” 白靖见她淡定自若，便继续说到，“那天虽然有点暗，但我看清了她的脸，”说时，抬手指向水月，“和你，很像！” “是吗？”这话说得水月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手不禁捧在脸上，“可能我是大众脸，所以和她很像呢！” 白靖眼睛渐渐微眯，双手叠加撑于下巴，“她刚来可能还不知道，学校到处都有监控，而我也拷贝了当天的视频，要不我们一起欣赏一下？” 这时水月额头冒出了些许冷汗，双手也不由紧握，“这个，还是不要了！” “反正又不是你，怕什么！” “不是啦，而是我姐姐说过，不准我和男生有来往，所以您还是自己慢慢看吧！”说完水月抓起书包便想要逃走，却被白靖一把给拽住，拉了回来！ “你这么着急走，是怕我？” “嗯，嗯、嗯、嗯！”水月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摆出一副防狼的姿态。 白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将身子凑到水月面前，与她四目而视，“你爸妈没教过你，受人恩惠就要还之以礼吗？” “教了！”水月用书包护在身前，笑着推开他，“可我…忘了！” “忘了，呵~！” 水月见他不信，急忙竖起剑指朝天，一脸真诚，“我发誓，我如果有半句虚言，就罚我不得好死！” 白靖对她摆了摆手，不信这一套，“再问你一遍，那天的人是不是你！” 水月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如果我说是，你会把我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的，就是…赔点医药费就行！”话一出口，白靖自己有点蒙了，（我在说什么？） “多…多少？” “不多，5…5000！” “5000？”水月猛的睁大眼睛，对其怒目而视，“你干脆拿刀架我脖子上得了！” 她的暴怒，以及她的不屑和鄙夷，让白靖一阵舒心，作弄的心思更甚了，“怎么，给不起？” “没有！有也不会给！” “不给？好，如果这事不解决，你就别想走！” “呵呵~！”水月一改之前的温柔语气，态度也开始强硬起来，“都说男人肚里能撑船，你这样欺负一个女生，还算是个男人吗？” “男人...！”白靖被这话呛到了，但还好反应及时，没有被带偏，“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白痴！” “是吗，那宰相是不是男人？还是...你见过女人做过宰相？”水月冷吟一声，气得白靖咬牙切齿，脸色阴沉，“抬杠很好玩？”说着抬起右脚踩在石凳上，一脸邪恶的看向水月，“想知道我是不是男人，要不要让你见识一下？很刺激的！” 水月见男生丝毫没有商讨的余地，便面如死灰地趴在桌子上，“要5000，我没有，至于要杀要剐，随你便吧！”今天的遭遇已然让她筋疲力尽了，此时她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一夜之间似乎所有糟糕事情都在今天遇上了。 白靖见她说话有气无力，不由想起上次她晕倒的画面，心一紧，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圣洁总会遇到卑劣，而卑劣又总是振振有词，你说，对吗？”水月放弃了争辩，笑着直视男生，然而在那张有些惨白的脸上突然多了两行眼泪，看起来很是悲凉。 她的笑红了眼眶，这白靖胸口一阵发堵，他笨手笨脚地到处翻口袋找纸巾，强硬的态度也温和了下来，“那个，你别哭啊，我只是和你开玩笑的，我，我向你道歉，我不是人，我无耻，我卑鄙下流！” 哭？水月好奇地用手摸在脸，一阵湿感传来，发现自己又莫名地流了眼泪，她苦笑，用手撑着额头闭上双眼，“这...，什么跟什么啊？真是莫名其妙！”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感觉到，过了片刻，水月拿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一次，白靖没有去拦，而是默默的目送她离开，直至消失在林中，“呵~我，真的好混蛋！” ...... 10.缓存的记忆 安全度过下午课结束，恍恍惚惚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水月，被一脸欢喜的白晓梦给拦了下来，“水月，这周末有什么安排么？” “应该…没有！”水月见她笑得无忧无虑，不由羡慕满满。 “那来我家玩吧，好不好？”白晓梦紧张地看着她，这是进高中以来第一次邀请同学到家里做客！ 出于她的帮助，水月虽然不喜欢，但也不好拒绝，“嗯，好！” 没有被拒绝，白晓梦宛如吃了蜂蜜般开心，急忙掏出手机，“那把你号码给我吧，到时候我好去接你！” 水月尴尬地挠着脸，视线转向别处，水汐虽然给她买了一部，但都不怎么用，更别提记住号码了，“那个，我手机忘带了，要不把你号码给我，到时候我打给你！” “哦！” ... 大都市里车水马龙，黑夜被灯影交错的灯光所驱散，而在街道两侧，人潮涌动。水月站在天桥上看着这一切，忽感一阵孤独与落寞，她把手搭在眼前仰望天际，惆怅地发出一声怒吼，“啊~~~！”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讨厌这样的大都市，特别是那无处不在的灯光。 阶梯口，夜辰身着黑色风衣站在护栏旁，在看到水月夸张的举止时，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多愁善感的年纪！”待她走进，夜辰起身上前将其拦下，“照你这么走法，到家估计得十点了！” 水月停下脚步疑惑地抬头看去，在看清来人是谁后，转身拔腿就跑，可没跑出几步，便被眼疾手快的夜辰给抓住衣领拧了回来，“我是鬼吗，见我就跑！” “你要是鬼我还不跑呢！” 夜辰开心地把手放到水月头上一阵爱抚，却遭到了无情的抵抗，“原来我在你心目中这么有分量啊！” “切~大晚上的，你该不会闲得无聊在这里蹲我吧？” “嗯~聪明！” 这回答让水月不得不用奇怪的眼光打量起他来，“你没病吧？” “你不是失忆了吗，我是来帮你找回记忆的！”说着指向停在一旁的黑色跑车。 水月看了一眼直接回绝道，“不用，谢谢！” “你没得选哦！” “我要是就不呢？” 夜辰稍微想了一下，“第一，要么你自己上车，第二，要么我抱你上车，二选一！” “神经病！”水月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在刚走出一步，身体的重心立马向后倾斜，在还没回过神来，人已经躺在了夜辰的怀里了，“看来你选了二，哎~，真是矫情！” 水月满脸黑线，恨得咬牙切齿，“你再不放下我，我可就叫了！” “你敢叫我就敢亲你，信不信？” 水月慌忙捂住嘴，目露凶光，“信不信我去教务处告你非礼学生！” “信！但你空口无凭，我可以反告你污蔑！” “你…！” 夜辰心满意足地将她塞进了副驾驶座上，还不忘帮她系上安全带，“放心，老师是吃素的，不吃荤！”说完关上车门回到驾驶位，“坐好了！”说完轻踩几下油门，迅速将车子并入了车流之中，随着车流进入单行线，夜辰不断将车子提速，看着不断被超越的车辆，水月手不由抓紧了扶手，“老师，您...没事吧？” “呵~，笑话，我怎么可能会有事！” 看着老师不停地变换档位，水月慌了，抓扶把的手也由单变成双，“既然您没事，那能不能开慢点啊？” “已经很慢了，ok？还有，别对我大吼大叫的，很不礼貌！”夜辰松开油门，轻点刹车，在车稍微减速后，迅速转向九十度，将车子驶入一条双向街道。车子的快速过弯，让准备反驳的水月很结实的磕在了玻璃门上，“王八蛋，你想死别带上我啊，我和你有仇吗？要是无冤无仇，凭什么要被你这么虐待啊？啊？” “吱~~~！”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水月惯性的往前飞去，要不是系上了安全带，绝对会被甩到挡风玻璃上，夜辰见她狼狈不堪，眉开眼笑地关闭了引擎，“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惊魂未定的水月愤愤不平地走下了车，正要发怒时，四周的广告牌让她忘记了所有的怨气，紧跟在老师身后，“哇~，好漂亮！” 气势磅礴的拳击手图案投影在空中，旁边还有各种色调的霓虹灯，而在这些的左侧边缘写着：午门拳馆。 “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干嘛？”水月迈着小碎步紧张地四处张望，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内心的激动全都显在了脸上。 “不是和你说了吗，给你找回忆！”夜辰把她所有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嘴角微扬。 “嗯？”这话把水月说蒙了，来拳击馆找回忆，难不成以前自己喜欢来这种地方？“你该不会借故想在这里揍我一顿吧？” “嗯，真聪明！”夜辰敬佩的竖起大拇指，然后走入大门，在他进入的瞬间，站在两边的黑衣人整齐的并脚，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欢迎夜总！” 等候多时的馆长见人到来，急忙上前迎接道，“少爷，您来了！您看这布置，还满意吗？” 馆内有四个小擂和一大擂，墙体四周陈列着各种健身器具，除了最大擂台上灯光敞亮以外，其他地方都很幽暗。 水月抿着小嘴站在门口看着这群人，又看向老师，开始好奇他的身份了，“这家伙，什么来头！” 夜辰见水月没有跟来，不耐烦的对其招了招手，见状，水月一边尬笑回敬两边的人，一边很不情愿地走了过去，等来到他身边后，很是小声的问道，“你到底想要干嘛？” 夜辰看向馆长，馆长急忙出来解释道，“是这样的水月小姐，少爷每个月都会抽出一两天时间来这里训练！” “这样呀！呵呵~！”水月笑得很勉强，眼睛转向老师，“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想让你看点东西！”夜辰脱掉外套和鞋子，戴上侍女递过来的拳击手套翻身一跃跳上了擂台，之后，一位肌肉健硕的高个男子光着膀子也跳了上去，两人互相击拳致敬后，等在一旁的裁判立马吹响了哨子。 夜辰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臂摆出防守攻势，顺便朝水月抛去了一个媚眼，此时，已经做好攻势的对手，在发现有破绽后，迅速出拳朝夜辰面部打去，在拳头抵达瞬间，夜辰后退一步出手卸掉对手手势，之后起脚朝对方腹下踢去，对手也反应及时，迅速弯腰格挡后退，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夜辰尽然用自己卸力之势，左脚点地起跳，右脚来了个回旋踢，速度很快，快到让对手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男子被踢中脖子，踉跄几步后急忙拉开距离，夜辰也不追击，等待下一次时机。 “哇~，老师好厉害！”看到这里，台下的水月不禁惊呼到捂住嘴巴，眼珠子瞪得老大。 “可不是嘛，地下拳王可不是吹出来的！”站在一旁的馆长也欣慰的点了点头，眼睛里燃着炙热的目光。 “地下拳王？”水月好奇地看向馆长，希望他能解释得更多些。 “如果您感兴趣，可以去查一下10年前有关地下拳王的新闻，在这里我不好多说，抱歉！”馆长对于她的期待，回以抱歉的目光。 “哦！” 台上，两人在快速的攻防，随着时间推移，男子体力渐渐跟不上节奏，攻击速度也慢了下来，夜辰抓准时机转守为攻，一拳挥在还来不防守男子的脸上，在其倒退之际，迅速跟进在下巴处补上一拳，男子被高高击飞倒地，至此，裁判急忙上前检查男子伤势，发现人已经晕了过去，不得不吹响了哨子，表示比试结束。 夜辰似意犹未尽，趴在护绳上漫不经心地看向水月，“感觉怎么样？” 水月激动地走上前，面露喜色，“嗯，很厉害，很棒！” “就这些？” “那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呵呵，也是！”夜辰起身拍了拍手，不一会儿几名侍女将准备好的防具拿了过来，“穿上吧！” “我？”水月惊讶地看着防具，想知道是不是听错了。 “对，就是你！”夜辰不再看她，而是在擂台上不停跳跃热身，不时朝空气挥出重拳，强劲的力道划破空气，发出爆裂的音频声，而守在一旁的馆长听到他们对话，急忙上去劝说道，“少爷，让水月小姐陪您练，使不得，我从新安排个人给您吧！” “我让你说话了吗？”夜辰停下动作冷漠的看向馆长，吓得馆长后背一阵冰凉，急忙闭嘴退到一侧，担忧的看向水月。 “不就是逃你一节课嘛，你存心报复我是不是？” “哇~，又被你说中了，看来你不是个花瓶，脑子挺好使的！”夜辰得意地拍了拍手，笑得眉开眼笑，“怎么样，有没有勇气接受惩罚？” “我要是不呢？” “不接受啊，那我还有一百种惩罚方法，你想不想试试！” “你！”水月咬牙切齿的紧握拳头，刚对他有点的好感瞬间全无，“行，我陪你练，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不准再为难我！” “这个嘛，要看你的表现的，不过只要你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我是不会平白无故难为你的！” “好，一言为定！”说完水月便穿上了防具，待完成之后，整个人就变成了一个能自由行走的q弹大圆球，厚且结实！ 水月看着身上护具和手上的击打板，眉头皱了起来，“你这是让我当沙袋？” “不然，你以为呢？” “我不！”水月气呼呼的想要拆下装备，夜辰直接跳下来一把将她扛起扔到了擂台上，“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水月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好不容易站稳之后，夜辰又猝不及防的将其从新放倒在地，然后俯身与她对视，“准备好了吗？”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有多恨我，才会想出这种奇葩方式来恶心我！”水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平静的与他对视。 夜辰笑着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眼睛里透露着无尽的温柔，“恨？嗯......恨不得把你吃了！”说完便将她抱起，然后走向一旁，“自己活动一下，热热身！” 水月看着他结实的后背，眉心猛跳了一下，有种很不祥的预感，“待会你想让我怎么做？” “把手上的挡板立好，身体站稳就行了！”夜辰头也不回的继续热着身，那帅气的出拳姿势，以及灯光下他挥出的汗水，让水月渐渐失了神，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 “...左边，右边，起跳高踢，力道再重点，没吃饭吗？再来！” ... 夜辰热身结束，回身时发现水月又神游了，眉头不由紧皱起来，“让你热身，你在干嘛？” 被惊醒的水月，痴痴地看着他，完全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啊，我…！？” “算了，时间不早了，开始吧！”说完三脚并做两步急速上前，快速挥出一拳直击水月面门，然而在即将打到时，他停了下来。这一拳，让水月清晰的感觉到有一阵劲风刮过，很是凉爽！ 看着眼前的拳头回收，她脑海里的声音又冒了出来，“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让对手的一举一动离开你的眼睛，现在，注意观察对手动作！” 夜辰收回手时，发现她的眼神变得冰冷似狼，气息沉稳，宛若一个处于战备状态的职业选手，见此他喜出望外，毫不犹豫的再次起手打向水月面门。 重拳袭来，水月本能地抬起双手护在面前，拳头抵达，一阵阵痛酥麻感传来，唤醒了处于失神状态的她，“啊？啊~~~，好痛好痛！” “痛？不会吧，我还没使力呢！” “王八蛋，你真下得了手啊你！”水月弯腰甩着发麻的手，恶狠狠地骂道。 “我为什么下不了手，你以为只是唬你的？” “你...！算你狠！”水月弯腰驼背的想要逃离擂台，却被夜辰再次扛了回来，“还没结束呢，别着急着走！” 听到这话，水月不由对其怒目而视，“你是想弄死我吗？” “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让你死呢？别多想！来，站好！”夜辰像摆木偶般教她如何站立姿势，待一切结束之后，“等等、等等！”水月连连挥手喊停，一脸真诚且无辜的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以前我们是不是有仇？” 夜辰摆好架势笑而不语，一连挥出几击重拳，巨大的冲击力让水月连连后退直至后背抵到软绳上才停下，未等她缓过劲来，夜辰已经起跳扫出一记腿脚，重重踢在其腹部上，而这一下直接让她飞起倒地，疼得晕了过去。 ... 夜间十一点十分，夜辰坐在办公桌前，点开了一个加密档案，在静默了半小时后，他才缓缓打出字来：2020年10月25日，星期四，3号记录第十三期，经测记忆尚存，至于存有多少，待后续测试观察！ …… 11.谜 翌日，清晨 “白晓梦，有人找！”坐在位置上整理书本的白晓梦，好奇的朝门口看去，只见哥哥站在那里向自己招手，“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可爱的妹妹有没有被欺负啊，顺便把书给你！” “书？”白晓梦好奇的接过课本，发现竟然是自己借给水月的那本，“这书...怎么在你手里？” “哦，在林子里捡到的！”说时眼睛在教室里搜寻着什么，最后失望而归。 白晓梦顺着哥哥的视线看去，一脸好奇，“你找谁？” “哦~呵呵，就是…随便看看！书拿好了，下次别在弄丢了！”白靖面色沉重地转身准备离开，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回身问了一句，“你这书...是借给了谁？” “水月，怎么了？” “水月吗？”白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脸上的愁容瞬间消散，“那怎么没见到她？” “哦，老师说她今天请假了！” “请假？她怎么了？”白靖不由抓住妹妹双肩，刚还愉悦的表情立马变得急切起来，似乎这个消息让他很激动。 “好像是感冒了吧，我也不太清楚！”白晓梦还是第一次见哥哥如此紧张一个人，不由好奇问了一句，“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嗯？什么怎么认识的？” “就是你和水月呀，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白靖被这么一问，才从沉思中晃过神来，“你问这个干嘛？” “有点好奇！” “行了，不说了，走了！” “哦！”白晓梦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眉头轻皱，“应该不会吧，水月才刚来没多久，怎么可能会和哥哥认识呢？” ... 梦城医院 水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又是这间熟悉的病房，她对于自己是如何再次回到这里的记忆，格外清晰，“夜辰…吗？”说时她恶狠狠地伸手张开五指，让视线从指缝间穿过，“算了！”说完气馁地便侧身蜷缩成一团，双眼紧闭。 “怎么，肚子不舒服？”水汐推着药车走了进来，见她这种睡姿，担忧的用手放到她的肚子上轻柔。 “没有！”水月睁开冰凉的双眼看向窗外，似想起了什么，急忙回身看向姐姐，“姐，你认识一个叫夜辰的人吗？” 水汐配好了药液，弹了弹针筒，“认识！” “认识？那我和他…也认识？” “也算是吧，来，趴下，打屁股针！” “算是？”水月趴在床上，把昨天的事又回顾了一遍，正想继续问时，屁股传来一阵酸疼感，“啊哦~慢点，疼！” “这种疼，和你昨晚比起来，小儿科~！”水汐拔下针头，一巴掌拍在她的另一半屁股上，清脆而响亮，似乎还不解气，正要再给上一巴掌时，水月急忙翻身躲到一旁，“姐，我只犯错一次，所以…打一次就够了，呵呵~！” 水汐放下针管，一脸鄙夷的问道，“来，趁现在你还清醒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会接受这种变态的要求，要是解释不清楚就别出院了，我给你转到脑科去！” 水月沉思了一番后，有点不确定的说道，“我逃了他的课，所以他用这种方法惩罚我？大概…是这样吧！” “逃课就要受这种惩罚，你是死脑筋还是没脑子，嗯？” 经这么一说，水月才恍然大悟地捶手喊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水汐揉着生疼的额头，过了好一会才说道，“这次的事就算了，但是我希望你下不为例！人呢，是一种会长记性的生物，我希望你不是另类，能ok？” “o~k~！”水月很无辜地点了点头，自认倒霉，“有了这次教训，我绝对会对他保持十分的警惕！” 水汐起身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开病房，“等下再做个全身ct，要是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在关上门时不忘回头补充了一句，“要是对他实在没办法，记得打电话给我！” 水月笑着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待房门关上后，她的笑容逐渐消失，变成了疑惑，“确定可以吗？” ...... 12.少女的心 1 周末，白晓梦家 “呀，你可算来了！”白晓梦穿着一袭清凉睡衣，兴高采烈的给水月开门，“公寓有点多，找的时间有点久，抱歉！”水月摘下鸭舌帽，面露愧疚，今天她是十点出的门，却不曾想到这里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嗯，能来就好，其他的不要在意！”白晓梦兴奋地拉着水月走回了房间，有些好奇她的装束，“为什么周末还穿着校服？” “很…奇怪吗？”水月对衣着没什么讲究，只要干净不脏就行。 “没有，只是有点好奇而已。”白晓梦倒了一杯饮料给她，顺便拿出自己的vr游戏眼镜，“喜欢玩游戏吗？” 水月捧着杯子喝着饮料，眼睛望向桌上厚重的眼镜，与其说是眼镜，更不如说是一种设备，“这是…什么？” “你不知道vr？” 水月摇了摇头，这让白晓梦有点好奇放假时她都在做什么了，“vr全名叫virtualreality，意思是虚拟现实技术，用来玩游戏很棒哦！” 水月一脸受教的点了点头，拿起vr眼镜打量起来，“那这个，怎么用？” 白晓梦打开液晶电视，将vr接入电视，稍等片刻，屏幕上便呈列出众多游戏类型，“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游戏？” 水月有点为难的嘟起小嘴，过了好一会才指了指一个枪战类型的游戏。 “你喜欢枪战类的游戏？” “可能吧！” 白晓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在把护栏和道具枪安装完毕后，示意水月站到上面去，“待会战斗的时候一定要抓稳哦，不然摔倒可疼了！” “嗯！”在水月带上眼镜后，战火纷飞的场景立马呈现在眼前，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早已经穿上了厚重的装备，手上也多了一把叫不上名字，但十分炫酷的武器，而旁边还多了一名队友，“下士，欢迎来到人间炼狱，接下我将陪你一起完成任务！” ... 视频里，水月驾驶着悬浮摩托疾行在炮火纷飞的高速路上，一旁的白晓梦见状不由惊呼，“哇~，没想到这么厉害呀！快，快躲开前面的飞弹！” “在躲！”水月冷静地晃动身子，让炮弹擦肩而过，落到侧翼不远处，随着爆炸声响起，巨大的冲击波将摩托掀翻，摔在地上的两人不得不弃车跑向任务点。 看着她玩得不亦乐乎，白晓梦欣慰的坐到一旁，若有所思，“水月，夜辰老师和你认识吧？” 水月躲到一处墙体之后，便停了下来，“为什么这么问？” 白晓梦抱着双腿，把头埋入怀里，一脸忧伤，“因为他第一天来就那么关注你，让人多少有点嫉妒！” 水月沉默不语，继续游戏里的任务，在抵达保存点后才徐徐说道，“嗯，我和老师…认识！” 这个回答没有让白晓梦感到意外，毕竟是女生，拥有天生的直觉，“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水月拿武器的动作稍微僵了一下，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想过，路人？朋友？敌人？或者是…情侣？最后她选择了路人，“我和他只是路人，单纯的认识而已！”或许是害怕去猜想答案，本打算结束游戏的水月再次出发，前往了下一个任务。 白晓梦侧目看向活动在护栏内的水月，暗淡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嗯，骗人是小狗！”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追他！” 正处在炮火纷纷之地的水月，被这个惊人的问题给唬住了，在发呆之余一枚高爆袭来，直接命中脚下，让她整个人瞬间被炸飞，她也因此吓了一跳，人直接从护栏内摔了出来，重重地砸向地面。 “小月，你没事吧？”白晓梦惊呼，急忙上前想要拉起水月，却被她抬手制止了，“我背好像被什么戳到了。”说时，她伸手将抵在后背上的硬物抽了出来，是一个魔方，“地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水月好奇地四处瞄了一下，只见房间深处很是凌乱，而稍微整洁的地方只有靠近门口的地方，看到这里，她无语的闭上了双眼试着动了一下，后背立马传来钻心的疼。 “那个，你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要不要给你叫救护车？” 水月摆了摆手，强忍着痛苦爬了起来，“你给我看看，严重不！”说着便脱下上衣，白晓梦则紧张地寻找着受伤部位，“是这里么？” “再往上一点！” “这里？” “嗯，就是这里了，哇~，好痛！” 在找到受伤位置后，白晓梦不禁松了一口气，“只是磕到了琵琶骨，我去给你拿点药，等我！” “嗯，谢谢！”等待中，水月看向屏幕那被击飞的角色，一脸苦涩，随即视线转向了窗外，远处是一片茂密森林，但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大自然的杰作，“呵呵~，好无趣！” 许久后，白晓梦才重新回到房间，“忍着点，会有点疼！” “嗯！”水月安静地闭上了双眼，此时痛苦被放大了一倍，对于这种感觉，她尽然有点迷恋，至于为何迷恋，她自己也不知道！ “你没穿内衣么？”白晓梦看着她脱下的衣衫，只有外套和衬衫，“嗯，不喜欢穿！” “哦！”白晓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视线无意瞄到她的身前，而这一看，眼睛不由瞪大，抹药的手也停了下来，“你平时都吃什么了，感觉你的身体有点…！” 水月以为她说的是瘦小，便没有在意，“对了，刚刚你是说让我帮你追夜辰老师？” “嗯！”白晓梦一脸羞涩的收回手，眼睛充满了期待，“可以…吗？” “可是可以，能问一下理由吗？” 白晓梦顿了好一会才徐徐道来，“可能是单纯因为帅吧，呵呵~，是不是很幼稚？” 水月叹了一口气，算是明白白晓梦为何要帮助自己了，“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嗯……帮我搭桥牵线，接近他就行了！” 水月冥思了一会，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我尽力，不过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嗯，我相信你！” “呵呵~，我还是劝你不要对我抱太大的希望吧！” 白晓梦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把心思从新放到了伤口上，“呀，好像有点肿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或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水月感觉到有点困，便依靠在床脚稍微休息一会，“难得来你家玩还给你添麻烦，抱歉！” “应该是我给你道歉才对，怪我没有看好你，看把你摔的，看着都觉得疼！” “呵呵~，现在不怎么疼了！” “真的？” “嗯！” ... “晓梦，东西给你买回来了！”白靖提着两袋零食满头大汗地朝沙发上一躺，苦叫连连，这趟出门让他感觉像是去了一趟非洲，奇热无比，“晓~梦~，这些东西你还想不想要了？不要我拿去自己吃了！”然而还是没有得到回应，这不禁让他好奇地走了过去，“晓梦？是不是睡着了？”来到门前，发现房门只是虚掩，“真的睡着了？”顺势他推门而入，想一探究竟，却不曾想看到了一副不该看到的画面，只见妹妹正在帮一上身没穿衣服的女生抹药，而这女生正是自己想要找的女生，最后视线定格在了她身前，瞳孔急速放大。 白晓梦见哥哥没敲门便进来了，情急之下，她不管不顾地飞身撞向房门，随着“碰”的一声巨响，迷糊中的水月被惊醒，侧头看去，只见白晓梦又急又怒的紧贴在房门处，似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怎么了？” “啊？没，没事！”白晓梦心虚地把水月拖到了床上，神情紧张的问道，“刚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水月疑惑的穿上衣服，“奇怪的声音？什么声音？” “哦，呵呵~，没有啦，你应该困了吧，嗯？”白晓梦激动地把水月按倒在床上，打开空调，然后用棉被捂住，她的笑容显得是那么的紧张。 看着她这样，水月莫名的担忧起来，“你…怎么了？” “哦~呵呵~，我没事！”白晓梦笑着拿起眼袋很不客气的给水月套上，“我看你应该是很困了，先睡会吧，晚点我叫你，乖哦！” 经这么一折腾，水月的睡意再次袭来，便懒得想那么多了，“那...记得叫我！” “嗯、嗯、嗯！”白晓梦点头跟小鸡吃米般频繁，待她呼吸渐稳后，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朝客厅走去。 客厅内，白靖手上满是血，桌子和地上上也扔了许多带血的纸巾，“哥，你怎么了？怎么流这么多鼻血呀？” “你还问，刚刚不是被你用门撞的，我会这样？”白靖气急败坏的扯掉鼻子上的纸巾，躺在沙发上，“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奇了怪了！” 白晓梦急忙拿水清理哥哥脸上的血迹，一脸愧疚，“你不知道进女生房间前，是要敲门的么？” “哟，怪我咯？以前怎么没听你这么说过！” “虚~，小声点！”白晓梦担忧地看向房间，在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后，才放下心来，“说，你看到什么了？” “我...！”白靖害羞地扭过头去，面红耳赤，“什么都…没看到！” “真的？” “哎呀，就算看到了一点又能怎样，又不会少块肉！”白靖不耐烦的用手盖在眼前，而这一挡，刚才看到的画面则不停的在脑中回放，让他耳根更加发烫起来。 “能把无耻解释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也就你们男生才办得到了！”白晓梦嘟着嘴，没好气的说道，“人呐，一旦犯了错，最先想到的不是怎么弥补错误，而是想着怎么推卸责任。” “那我看都看了，还能怎么办？难不成把我眼睛挖掉？” “要是在古代，还真有这个刑罚哦，你该庆幸活在21世纪！”白晓梦说完拿起桌上零食朝房间走去，在进去前不忘回头朝哥哥吐了吐舌头，口中念叨道，“色狼！”妹妹的这番措辞，让白靖复杂的心情瞬间轻松了许多，他苦笑转头看向窗外，“呵~这丫头，真拿你没办法！” ...... 13.面具 从白晓梦家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公交站处，水月看了一下手机，十九点十一分，她长舒一口气看向每一辆都人满为患的公车，最后，她选择走向下一个站点。 “水月！” 未等走多远，身后便传来呼喊声，水月回身看去，在人流中，她依稀见一男生在向自己招手，但看不清是谁，“叫我？不会吧！”想着又继续往前走去，在没走出几步便被身后一只大手给拽住，“喂，叫你呢，怎么不理人啊！” 看清来人，水月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这世界有这么小的吗？”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呵呵~！” 水月皱着眉头凝视来人，上次能走让她很意外，然而这一次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说真的，你要那么多钱，我真的没有，我一个月的生活就几百块，如果…！” 见她又开始神伤起来，白靖慌忙解释道，“我不要钱！” “不要钱？”水月有些错愕地看着他，“那你想怎样？” “请我吃个饭，再看场电影就好了！” 这结果让水月很是意外，有些怀疑的问道，“那你上次干嘛不这么说？” “呵呵~，那天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却没想到被你当真了，所以，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水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犹豫，“那个，可不可以只请吃饭，看电影就算了，要是你觉得不够，我请两次，你看怎么样？” “不行！”白靖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主要还是喜欢看电影，至于吃饭，只是…顺带而已！” 水月咬着嘴唇犹豫地看向他，在思量了许久之后才悠悠的说道，“我到觉得吃饭更重要！” 白靖见她不肯妥协，直接把她的小心思说了出来，“那是因为你觉得吃饭花的时间比看电影少很多，对不对？” “嗯！” “切，回答这么干脆！那…一顿吃几百，两顿吃够一千，这样的话我考虑考虑！” 水月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你是猪吗，要吃这么贵的？” “呵~，你见过猪吃得很贵？那叫吃得多！” “有区别？” 白靖见她又开始用歪理来正解了，于是急忙转移话题道，“让你请看电影主要还是为你考虑啊，你看哦，一张电影票80，加上学生证打7.5折，如果不是在周末去，更是折上折，一张票就25-35左右，两个人不到一百，这样一算，你认为吃饭好还是看电影好？” 经这么一说，水月顿时茅塞顿开，轻松重新回到了脸上，“那，那要不这样，我给你一百，你自己去好不好？” 白靖听到这话，不由惊呼道，“一百？你觉得我是缺那一百的人吗？” “要是一百不够，那就一百五，你看怎么样？” “一百五？开什么玩笑，你知道那天我多难受吗？啊！我那么努力就是为你这一百五十？嗯？” 水月见他气急败坏地怒吼，并引起了四周的关注，便心虚地凑近低声问道，“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那还用问，当然是要你陪我啊！” “为什么？” “因为一个人，做不到！” 他的回答让水月愣住了，低头深思了好一会才徐徐说道，“这么简单的事…一个人有什么做不到的！” “哎，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我就这么和你说吧，这事呢，只有男女一起才有意思，懂？” 水月苦思了一会摇了摇头，“不懂！” “看吧，所以你只要乖乖同意就好了，别再那么多废话了，ok？” 水月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还是犹豫不决，“可这样…太累了！” “不累的，信我，保证让你开心！” “可…！” 白靖见她还是没完没了的犹豫，顿时怒火中烧，“你不想就明说，绕来绕去，有意思？” 这时，水月手机响了，一看是水汐打来的，便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只要你高兴，你想怎样我都依你，就这样了！”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嗯、嗯、嗯，我先走了，拜~！”说着水月便朝人少的地方走去，“喂，姐！”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哦，刚刚有事，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平时周末你都窝在家里，刚回家没看到你，所以就给你打了个电话！” “哦，我这就回去了！” “在约会？” “你觉得有可能吗？” “呵呵~，路上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水月舒心地挂断电话，在抬头时发现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一个染着黄发的男子，“你…有事？” 男人捏着下巴打量着女生，表情逐渐变得猥琐起来，“一百五？好便宜啊！” “什么一百五？” 男子见水月没有表现出厌恶，不由笑得更欢了，“要不这样，给你五百跟我走，怎么样？” 听到这话，水月面露惊奇，邪恶之色渐显，“哦~你是说…那种事？” 正当男子面露惊喜之色时，屁股突然被人给重重踹了一脚，男子踉跄了几步后迅速回身寻找肇事者，却刚好与凶神恶煞的白靖脸凑到了一块，“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你，你想干嘛？” 白靖笑着抓住男子双手紧握，直到他疼得面红耳赤才徐徐道来，“你很有钱是吗？那就为医院做点贡献，怎么样？” “那个，是我错了，我向你，还有向那位小妹妹道歉，对不起！啊~，我已经道歉了，拜托放手、放手…啊！” 得到想要的回答，白靖眉头一挑，很是爽快地撒开了双手，“下次说话注意点，大叔！” “好的，好的！”男子揉着发紫的手腕连连鞠躬，狼狈地跑掉了。 站在一旁的水月把所有过程都看在了眼里，先是兴奋，再到鄙夷，最后在看到结局后，她失望地转身便走，连句谢谢都懒得说了。 “喂，我刚刚救了你，怎么连句谢谢都没有？” “很晚了，我先走了！” “那个，夜晚有点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吧！” “不用！”水月压了一下帽子跳上了一辆拥挤的公车，之后消失在人堆之中，白靖本想跟上去，却发现卡和零钱都没带，只好无奈地退回到了站台上，目送公车离开。 …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看着客厅里散落的空罐，水月走向了阳台，和往常不同，今天的水汐全身仅穿一件白色衬衫，那白净的肤色和有型的肌肉线条被完美的展现出来，妩媚得让人有点血脉偾张。 “姐，问你一个问题！”水月漫不经心地趴在一旁，目视前方，夜虽已深，但楼下依然灯火通明，远处移动的车灯宛如流光，一眼望不到头。 “嗯，你说！”水汐收回视线，放下酒罐，那微红的脸上虽然挂着微笑，但总感觉有些伤感，看她这般模样，水月稍微犹豫了一下，“今天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如果有，不介意的话...和我说说！” “呵呵~！”水汐苦笑着低下了头，用手把散落的发丝撩于耳后，“嗯，是有不开心的事，不然不会借酒消愁了！” “那说说吧，说出来或许比一个人喝闷酒要好！” 水汐撑着下巴莞尔一笑，顺势拿起酒罐小饮了一口，眼睛痴迷地看着水月，“我还是觉得一个人喝酒要比说出来好些，不然酒没人喝了，多可怜！” 被这般看着，水月有种很陌生的感觉，仿佛她此时看的人并不是自己，“不过我觉得解愁靠酒，不好！” 经这么一说，水汐饶有兴致地侧头，等待下文，“怎么不好了，说来听听！” “开心的人喝酒，喝的是快乐，不开心的人喝酒，喝的是痛苦，所以你喝酒，我感觉只会越喝越不开心！” 水汐失落地收回视线，看向别处，“道理…谁都懂，但行动和懂不是一回事哦，我的好妹妹！” 水月仰头凝望天空，努力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姐，能不能给我来一口？” “嗯？”水汐疑惑的晃动罐子，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确定？” “嗯，就一小口，我就是想知道酒是什么味道的。” 水汐看着手中罐子，在犹豫再三后说道，“一小口？” “嗯，一小口！”得到同意，水月接过罐子闭眼微微品了一点，“这味道，好苦！” 看着水月一脸童真相，水汐不禁狂笑不止，“哈哈~你呀，还年轻，不要乱品别人的酒，这样，不好哦！”说着便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落寞地转身回了屋，在进屋前还不忘回头补充道，“不知他人苦，怎懂酒中意？” 看着水汐消失的背影，水月会心一笑，眼里渐渐布满了伤感，苦难的经历她一定有过，而且还是刻骨铭心的那种，不然不会每晚都做相似的梦，“也是，自己的苦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痛也只有自己能受，外人不过是一剂镇静剂，过、久、失、效！” … 午夜十分，偌大的办公室内夜辰只开了一盏台灯，使得整个房间都十分昏暗。桌前，一位黑衣男子递出手中报告，神情略微紧张，“这是水月小姐这一周的行程报告，请您过目！” “这几天她还安分吧！”夜辰粗略地翻阅着报告，在看到白靖这个名字时，不禁用手揉着眉心，有点难受。 “水月小姐除了去了一趟白小姐家，其他时间都是在学校和家里。” 夜辰合上报告有些神伤地走向窗前，在舒展完有些疲惫的身躯后，站在黑暗中的秘书上前将手中的酒杯递出，“夜总，那位调戏水月小姐的人，您打算怎么处理！” 夜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眼中的煞气渐现，“就让他在医院躺个一年半载吧！” “是！” “还有，我让你找的人，找得怎么样了？” “人都已经齐了，现在在开展集训中！” 夜辰哀叹一声把头抵在玻璃上，不在说话，秘书见状，微微弯腰带着男子退出了办公室，“会和预期一样顺利？”说时眼睛瞄向窗外，愁容也挂在了脸上。 ...... 14.花蕾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下周一会进行月考，大家记得多看点书。”班主任收起书朝教室外走去，留下抱怨不断的一群学生。 “啊，又月考了，好难受！” “是啊，要是再考不好我可就惨了！” ... “月考吗？”水月停下整理书陷入了沉思，自入学以来，她对知识的掌握还只停留在背答案的层次上，如若动起真格来，结果不用想也能猜到个大概，“算了！” “什么算了？”白晓梦兴高采烈地从身后冒了出来，而在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位女生，短头发，五官秀丽，而最为显著的还是她锐利的眼睛，加之其嘴里叼着的那根棒棒糖，给人一股痞里痞气的感觉。 “你好，我叫林依秋！”女生把手递了过来，看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水月迟疑地与其相握，“你好，我叫水月！”说完看向白晓梦。 “我和她从初中就是同学了！”说着开心的挽住林依秋的手臂，一脸享受。 “我们...同班？”水月不确定的问道，自进入这个班级以来，不喜欢交友的她没和什么人说过话，自然也不记得班里人的相貌。 “当然啦，只不过她请了一个月假，所以你不认识！” “哦，这样！”水月释然地笑了起来，不在为自己的无礼感到尴尬。 “肚子饿了，先去吃点东西！”林依秋说着像提小猫般把白晓梦拽着往教室外走去，离开时还不忘回头问道，“一起？” 水月本打算拒绝，但看到白晓梦投来期待的目光，便笑着应了下来,“嗯，好！” “能不能松手呀，衣服都快撤开了！” “这么好的身材，这好的皮肤，不漏一点出来给人欣赏，多浪费啊！” “我不！我就不！”白晓梦一边捂紧衣衫，一边调皮地对林依秋吐着舌头，而她的这番举动这又换来了对方挠腋窝和挠腰间的报复。 “还皮不皮了？” “哈哈~，我，我错了，饶了我吧，哈哈~~~！” 水月看着她们亲密无间的举止，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你们的关系还真不一般！” “呵呵~还好啦，小秋，我们要去哪？” “先走走再说！” 校舍甜品屋 “小月，上次说的事你还记得吗？”白晓梦一边吃着甜点，一边用渴望的眼神看向水月。 说到上次答应的事，水月苦笑着停下吃的动作，“嗯，记得！” “那都过了两天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水月苦恼地靠在沙发上陷入了思考，“不是要考试了吗，等考试结束吧！” “答应了什么，能和我说一下？”林依秋撑着头好奇地打量二人，一个满脸期待，一个满是愁容。 话题一转，白晓梦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我们班新来的夜辰老师，你见过吗？” 林依秋含着勺子略微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很帅？” “嗯、嗯、嗯，他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最帅的男人了！” “哦~？是吗，那我懂了！”林依秋把白晓梦拉入怀里，笑着看向水月，“难为你了！” “嗯？”水月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然而等了许久却没了下文，便也懒得问了。 “哟~晓梦，好久不见！”一高个子帅气男生突然出现在桌旁，让一度欢乐的氛围瞬间变得凝固。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晓梦有些紧张地起身，眼神透露着些许紧张和害怕。 “我可以坐？”男生指了指白晓梦身边的位置想要坐下，林依秋见状，迅速抬脚占住那个位置，“不好意思，这里不欢迎你！” 男生也不生气，直接坐到了对面，水月含着勺子看向身边男生，又看向低头不语、一脸紧张地白晓梦，浮想联翩。 “之前还对我还那么热情似火，怎么现在见我都躲呢？” “那个，我们…！”白晓梦紧张地把头压得更低了，说话的声音也小如蚊蝇，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林依秋看不下去了，起身怒拍桌子吼道，“能不能别妨碍我们女生的聚会？” 男生无奈地摊开双手靠在椅子上，笑容里多了几分邪恶，“别这么激动，我是来见我女朋友的，又不是来见你！” “你…！” “那个，”水月见气氛不对，急忙举手起身，“我觉得我是多余的，可不可以先离开？”在感受到三人炙热的目光后，她不得不重新坐下，转头看向窗外，放空自己。 在三人处在沉寂对峙之时，又一位男生出现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局面，“喂，轩明，还记得我吗？” 正得以的轩明闻声抬头看去，在看到来人时，脸上立马变成了苦楚，“靖哥，好久不见！” 白靖挽着衣袖笑着走向轩明，走进时发现自己妹妹和林依秋也在这里，笑脸立马变成了暴怒，在看向轩明旁边一直侧头不说话的女生，“水月？” 听到有人叫自己，水月稍微斜眼看了一下说话的人便不再理会。 “你们三个，为什么会在这里？”白靖打量着三人，怒气渐满，而白晓梦在听到说话人声音时，身体很明显颤抖了起来，林依秋则靠在墙角低头不语。 “喂，我问你们呢，都哑巴了？”白靖的愤怒让三人都不敢再说话，反倒是水月旁若无人地拿起勺子挖了一勺甜点送入口中，在咀嚼中，她眉头上挑，“嗯~~~太甜了！” 白靖看向她，又看向身旁的轩明，“你们…认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慢聊，我先走了！”水月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不管不顾地起身离开，在经过白靖身边时被他刻意拦住了去路。 “麻烦借过一下，谢谢！” “我在问你话呢！” “问我？”水月无辜的指着自己，一脸不理解，“问我什么？” 白靖怒指轩明，语气犀利，“你和他，认识？” 水月不知道他为何这般生气，但又不想多生事端，于是面色平静，语气极其温的回答道，“不认识呢，那我…可以走了吗？” 得到答案，白靖大松一口气，紧锁的眉头也松弛了下来，“哦！” 见到哥哥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白晓梦眼睛一亮，急忙抓住水月的手，一脸哀求，“一起走，拜托了！” 水月看向白晓梦，又扫了一眼白靖和轩明，便心领神会的叹了一口气，“那个，我同学好像非常怕你，你能不能让我们一起离开？” 白靖眼神微眯，看向一旁的三人，“如果我说不呢？” 猜到了这种结果，水月欣喜到眼睛都快眯上了，“那答应你的事就取消吧！”对于请看电影和吃饭这件事水月一直心存芥蒂，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脱身，她是不会错过的。 白靖错愕，在痛苦的犹豫了许久后才愤愤不平的说道，“行，今天的事以后再慢慢算！”说完让开了去路。 最终的这个结果让水月有点猝不及防，不由瞪大眼睛看着他，“咦？不应该是...！” 见她笑容戛然而止，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白靖突然笑得很开心，“不应该是什么？嗯？” “额，没，没什么！”水月收起惊讶顺了一下思绪，然后带着三人匆忙地离开了甜品屋，路上，她越想越不能理解，“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啊，怎么会呢？” 白晓梦和林依秋互相看了一眼后，如获至宝般挽在水月两侧手臂上，“你答应他什么了？” 水月看向二人，一脸坦诚地说道，“放心吧，只是还个人情而已，没什么的！” “什么人情？说来听听嘛！” 水月不去理会白晓梦的撒娇，侧头向走在一旁低头不语的男生，个子很高，身体看起来也很健硕，“都是男人，看你也不弱，怎么那么怕他？” 轩明看了一眼水月，苦笑着挥了挥手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林依秋见水月一头雾水，笑着提醒到，“你知道青少年组自由搏击赛不？” 水月摇了摇头。 “不知道的话你网上查查，到时候你就知道原因了！” 被这般长时间簇拥的水月有些不适，但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好把目光投向远处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好放空自己，“听起来很厉害，那到底有多厉害？” 一说到这个，白晓梦则兴奋得合不拢嘴，仿佛说的这个人是自己一般开心，“嘻嘻，今年算起来是第三个冠军了！” 水月看向一旁欢呼雀跃的白晓梦，似明白了什么，“刚刚还怕得要死，怎么现在又这么喜欢他？” “怕归怕，喜欢归喜欢的呀！” “原来如此！” … 黄昏下，秋风渐凉，本寥若星辰的校园在晚钟声响起时，变得更加的安静。在校道上，三位妙龄少女相互依偎，有说有笑地走出了校园，一处高楼，夜辰侧靠在防护网上，眼睛始终不离三位少女，直至她们消失在转角才起身离去，“又是美好的一天！” …… 15.记忆的拼接 “我和你之间有多远的距离？” “星辰，看似很近，实则遥不可及！” “要是我忘不你了呢，怎么办？” “要是忘不了，那就藏在心里吧，等到某一天，遇见某一个人，再把这份情分享给他，到时候自然就会释然了！” “可…！” ... “嗡~，嗡~，嗡~！”桌上的手机震动不停，唤醒了趴在桌上睡觉的水月，“啊~，头好疼！”迷糊中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个未知号码，“喂，你好！” “啊~水月，救命啊，死人啦~！”电话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吓得水月瞬间清醒，慌乱地徘徊在房间里，“谁、谁、谁，谁要死了？” 见对方沉默，水月则彻底慌了，在行走中一个不小心把脚指头磕了一下，“啊~！”这一下让她直接痛苦地蹲在地上，思绪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她捡起手机小心翼翼地再次问道，“喂，你说，谁要死了？” 电话另一头，白靖听着杂乱的声响以及那份不安和焦急，等待很久的糟糕心情瞬间好了许多，“问你，今天星期几？” “星期几？”水月揉着发红的脚趾稍微想了一下，“星期六，怎么了？” “还怎么了，现在都快六点了，你人呢，啊~？” 水月被吼得耳朵难受，急忙移开手机，顺便思考电话里的意思，“那个，你能先告诉我，你是谁吗？” “不是吧水月同学，我们好歹也认识很久了，就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水月紧锁眉头再次陷入了沉思，过了良久后依旧不知道答案，“你不说…我挂了！” “你敢挂试试！” “嘟~，嘟~，嘟~！”白靖看着挂断的电话，恨得牙痒痒的，“算你狠！”说着再次拨了过去，“我，白靖！” 水月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努力回忆白靖是谁，“找我，有事？” “那个，咱们不是约好了吗，今天一起...看电影来着！”白靖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一字一句慢慢道来。 “哦~~~！”水月恍然大悟般的站起身来，气得牙痒痒的，“嗯，懂了，还有其他事吗？” “额！”白靖有些错愕地愣在原地，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该不会是想放我鸽子吧？” “既然没事...那我就挂了，拜~！”水月将手机往床上一扔，身心疲惫地趴在棉被上，“这人，什么话都敢乱说的吗？”过了好一会儿，她起身轻咬嘴唇，眼睛看向掉落在地的课本，“去？还是不去？吱~！” 半个小时后，水月才不情愿地穿上衣服出了门，在开门时，正好与白靖碰了个照面，“你，你怎么会在这？” “我？哦我路过，顺便来接你！”说时，看向一身学生装的水月，“你除了校服，就没衣服了？” 水月关上门朝电梯口走去，不去理会他的鄙夷，“你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这个还不简单，找个你身边的同学问下不就好了！”白靖靠在电梯一侧，眼睛瞄向那张被鸭舌帽遮住的俏脸，“大热天的，干嘛戴个帽子？” 水月将鸭舌帽稍微压低，双手插入衣兜，“喜欢！” 听到这话白靖笑了，伸手将她帽子摘了下盖在自己头上，“在回家之前，不许戴！” 水月叹了一口气，把手瘫在他的身前，“还我！” “回家的时候再给你，听话！”白靖毫不示弱，一脸得意地走出了电梯，水月瞪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 夜间七点十分，电影院外，白靖指着一家餐厅说到，“我还没吃晚饭呢，先吃点东西吧！” 水月看着人来人往的餐厅，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正好，我也没吃，你等我下！”说着把他拖到一个无人的长凳上坐下，“你在这里等我下！” “你要去哪？” “去买点东西，别乱跑哦，跑丢了我可不管！”水月笑着走进一家便利店，过了大概十分钟她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两桶泡好的桶面，“喏~，晚饭！” 白靖错愕地接过桶面，不敢相信地看向她，“你说这是…什么？” “晚饭，我请客！” “喂~小姐，你是在开玩笑的吧？嗯？” 水月无视他的惊讶，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你说的，吃饭只是顺带，那就随便吃点好了，反正我请了，至于你吃不吃那是你的事了！” “不是，那你这也太随便了吧，你管这叫饭？你见过饭…！” 水月见他喋喋不休，直接剥一根火腿肠塞到他的嘴里，一脸温柔地说道，“乖哦，不要在意细节！” “你…！算你狠！” 夜间7点30分 在买好两桶爆米花后，白靖和水月走入了电影院，因为人多的缘故，白靖下意识牵起水月的手，以免走散了，而水月只是楞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电影有这么好看吗？”水月看着拥挤的过道，不由叹了一口气。 白靖为了避免水月被挤到，刻意把她护在自己一侧，“就是因为好看才会这么多人的！” “哦！” … 电影放映刚十分钟，水月便哈欠连连的瘫在了椅子上，眼皮处于半睁开状态，而一旁的白靖则兴奋不已，不时指着屏幕说道，“哇~你看这特效，厉害吧！” “嗯！”水月懒散的回应了一声，之后便睡了过去。 夜间十点 两人从电影院出来，水月哈欠连连的看了看手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她第一次这么晚还在外面，而作为姐姐的水汐竟然只发了一条“注意安全”的短信便没了下文，这让她有点怀疑她们到底是不是亲姐妹了，“好了，饭也吃了，电影也看完了，我该走了，拜~！” “呵~你这也叫看电影，从头睡到尾，跟头猪似的！”白靖没好气跟在一旁,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嗯！”水月懒散地点了点头，一脸释然，“所以我不想来看电影，可你偏要我来，那么我来了，你现在又不高兴了，你属猴的？” “不，我属蛇的！” “吱~！” “那个，是不是你不喜欢科幻电影？要不下次...！” 见他不依不饶，水月急忙抬手制止到，“没下次，走了！” “等等！”白靖急忙上前拦住去路，一脸释然地伸出手，笑得很坦诚。 看着他的手，水月笑着有点无辜，很不情愿地伸手与其相握，“这下总该满意了吧！”然而白靖却没有松手，把转身想要离开的她又给拉了回来，“能不能先听我说两句？” 水月垂着头一脸不耐烦，但在抬头后表情立马变得亲切如斯，“嗯，您说！” “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 “朋友？”水月看着相握的手，不禁哑然失笑，“你想说什么呢？” “那个，你别误会，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嗯，还有其他的吗？” 白靖见她说话的语气怪怪的，眉头不由紧皱起来，“你好像很讨厌我？” 水月试着抽回手，却发现对方握得更紧了，这不禁让她笑得更加夸张起来，“哈哈~怎么会呢，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真的？” “真的呢！” “可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敷衍我！” “呵~！”水月仰起头冷笑一番，“说喜欢你你说是在敷衍，那我要是说不喜欢你，你是不是又该骂我了？” 白靖苦笑，手不由松开，“看来你是真的挺讨厌我的！” “知道就好！”水月拿回帽子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看着她消失在人群里，白靖一脚踢在旁边的灯柱上，怒发冲冠，“说得好像谁没有人喜欢一样，有什么了不起的！”骂骂咧咧刚转身走出几步，似有不甘的他，又朝着水月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深夜，因为路段的原因，路上的车寥寥无几，虽然街边的路灯很多，但总有一段路昏暗无光。水月看了看公交牌，直径朝马路对面走去，或许是在影院里太吵，又睡太久的缘故，她发现从出影院开始头一直都很昏沉，脚也有种举步维艰的感觉，“吱~，真不应该出来！”抱怨时，昏暗的马路突然变得敞亮，让走到路中的水月有点不适应，不得不停下脚步用手遮在眼前，片刻，急速的刹车声伴随着汽笛声响起，让她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副相似的画面，随着灯光临近，这幅画面也变得越发清晰：巨大的车头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迎面而来，在与它接触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天蓝色的天空逐渐变成了血色，本该静止的事物都开始旋转起来，直至意识消失的那一刻。 此时，水月放下眼前的手，安静地看着逐渐放大的灯光，在那双涣散的瞳眸里，看不到恐惧，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害怕，下一刻，她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一脸释然。 “...月~！水月~！”沉溺在车灯里的水月，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但又觉得不是在叫她，过了片刻，一个黑影闪过，将失神中的她给抱住，翻滚到强光之外。 地上，白靖不顾自身伤势，起身检查怀里的人，“水月？水月你没事吧？喂，你别吓我啊！”在数次摇晃后见她依旧没有反应，白靖莫名的慌了，急忙拿出手机，“喂，120嘛，捷星公园这里有人出事了，麻烦你们快点，快点啊！” ... “你相信有来生吗？” “不相信！” “如果说有呢？你希望来生做什么！” “如果吗？那来生就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难得来陪你，就不能说点暖心的话？” “等你经历我的苦楚之后，再来和我说暖心吧！” “哇~，你这表情，就像？就像是用榨汁机混合工业垃圾跟淤泥的产物！” “什么意思？” “巨丑无比！” “嗯，谢谢！” “哇~这你也能接受？看来你是没救了，真的真的没救了！” “有时候我想变成一条鱼，去拥抱那七秒的记忆！” “七秒？为什么只要七秒？” “因为有只苍蝇，赶不走还很烦人！” “是在说我吗？” “对号入座！” ... 医院里，白靖缠着绷带，拄着拐杖守在水月的床边，“医生，她怎么样了？” “没发现外伤，ct检查也没发现内伤，可能是惊吓过度导致的昏迷，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医生翻阅着检查报告，眼神疑惑的看着床上病人，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暗淡的血型，就好像不是人的一样，“她的家属来了吗？” “我通知了，应该快到了！”白靖看着医生有些奇怪的表情，本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真的没事？” “嗯，应该没事！”医生耸了耸肩，随意在记录本上写了几笔便离开了病房，目送医生离开，白靖小心翼翼的坐到一旁，手轻轻握住那只小手，“你这家伙，有毒吧！”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说法太可笑，他趴在床边凄惨地笑了起来，眼眶逐渐红润起来。 ... 凌晨一点，夜辰办公室 十名黑衣人整齐地站在办公桌前，桌后，夜辰神情紧张地看着监控视频，看到后面，直接将电脑摔到地上，拍桌而起，“昨天负责水月安全的人，站出来！” 过了片刻，十人中走出了五人，看着他们，夜辰将视频投到墙上吼道，“你们几个觉得以你们这样奔跑的速度，能救下她？啊？我请你们来，是去游玩观光的吗？” “夜总，我们...！” 见有人插话，夜辰直接抓起桌上茶杯砸到该人胸口上，对其怒目而视，“让你说话了吗？啊？”扔杯的力道很大，让办公室里的人都能听到骨头崩裂的声音，至此，其他人无不低头默不作声，“我再给你们说一遍，她的命，比我的命还要重要，我雇你们，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而是保护她，保护她，懂~？” “是~！” “是、是、是，是个屁！”夜辰越说越来气，最后直接将桌上的文案全部推翻，“废物，一群废物，滚~~~！” 十分钟后，稍微缓和气息的夜辰拿起电话拨通了一则陌生号码，“小郭，来我办公室一趟！” “是！” 五分钟后郭镇到来，在看到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时，他担忧地问道，“少爷，您这是？” 夜辰揉着眉心示意他随便坐，在犹豫了许久之后才徐徐道来，“安排给你个任务，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您说！” 夜辰递过去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郭镇认识，“水月小姐她...怎么了？” 夜辰仰着头咧着嘴，似笑非笑的说道，“帮我保护她！” “保护她？她不是在大楼里…？”带着疑惑，郭镇从新审视照片上的人，和之前见到的有点不一样，“这人...怎么感觉...！” “相似而已，不是同一个人！”夜辰不想解释太多，直接将昨晚的视频重播了一遍，看完之后，郭镇眉头紧锁，“我这边没问题，就是老爷子那边...！” “这个你不用担心，爷爷那边我会去说明，你安心做好这件事！” “好，那我先去准备一下！” “还有，”夜辰将一份密封的材料递到郭镇手里，“拿着这个去医院找院长，然后把水月所有的检查资料拿回来，一样都不要留下！” “是！” “还有就是，别让她感到有人在保护她！” “明白了！” ...... 16.朋友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折射到天花板上，让房间显得格外的明亮。因为消毒水过于刺鼻，水月在睡梦中被呛醒，“嗯？怎么又是医院？”环顾起四周，发现与以往有所不同，“换房了吗？”她想要起身，却发现手被人给紧紧握住，而抓住的人手脚缠绕着许多绷带，显然伤得不轻，“白...靖？”水月不确定的附身看去，在看完之后傻眼了，“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干嘛抓着我的手？”于是试着抽回手，却发现被握得很紧，不管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这家伙，是牛吗？” 因为拉扯的缘故，白靖被摇醒来，在睡眼下他望向床上的人，“嗯？你醒啦！” “松手！” “哦！”白靖松手后哈欠连连，见他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水月不由紧皱眉头，“你这伤，怎么弄的？” 白靖苦笑，想要站起身来，奈何身体蜷缩靠了一晚上，加上身上有伤，他僵直起身又僵直的摔在凳子上，反反复复下，索性就放弃了，“你猜！” 带着疑惑，水月摸向白靖手臂上的纱布，试着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黑暗里有光，很刺眼的亮光，然后一道黑影出现，之后亮光消失？想到这里水月头疼得不由闭上双眼，此时她的记忆立马变成自己被撞飞的画面，与刚才的回想截然相反，“这到底…怎么回事？”失忆里的记忆和现实里的记忆相互交织、缠绕在一起，让她完全搞不清那个才是真实的了。 白靖见她如此难受，不禁担忧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啊？不用！”水月急忙按住想要起身的他，一脸苦笑，“你这伤...真的是因为我？”她很希望被否认掉，然后获得一份慰藉。 “呵~你这人，厉害了！”白靖见她一副失忆的模样，内心的无名火蹭的一下烧了起来，“说你是扫把星吧，你还真一点也不谦虚，看看，你好好看看！”说时把手和脚抬起来晃了晃，最后还指了指脸上的纱布，“你说，你是不是扫把星？” 水月沮丧地低下了头双眼紧闭，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怎么总出现这种糟糕的状况，白靖见她这般模样瞬间慌了神，“那个…，对不起！” “对不起！” 异口同声的道歉，让病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他们彼此看向对方，之后又心领神会的同时笑了起来。 “你这伤，看起来好严重！” “不严重，只要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他的温柔，让水月忽感一阵暖心，于是情不自禁地抱了上去，“嗯，没事就好，谢谢你！” 突然的拥抱和晚到的感谢，让白靖又惊又喜，本想回抱回去，但又莫名的感到害怕，于是双手只好滞留在半空，动作有点滑稽，“呵，呵呵~，朋友嘛，这么客气...干嘛！” “朋友…吗？”水月想起昨晚自己的那番话，羞涩得抱得更紧了，“嗯，朋友！” 感受到身体上传来的温暖和舒适感，白靖泛红的脸上笑得有点猥琐，“那个，你别这样，让人看到了，不好！” “嗯！” 当水月真的松手后，白靖又极为不舍的想要重获拥抱，在这般纠结下他无比的难过和沮丧起来。 见他面色不好，水月不由担忧的问道，“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啊？哦、没有，我没事，没事，呵呵~！” “可你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啊？这个...！”白靖被问得面红耳赤，于是急忙背过身去，正当他不知该如何解释时，水汐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尴尬和温馨，她看着病房里两人各异的表情，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醒了？” 水月看向姐姐，很随意地点了点头，她那简单平静的问候，听不出担心和急切，仿佛这事对于她来说无关紧要，“姐，昨晚...！” 水汐抬手制止了水月的解释，眼睛在她身上扫视一番后，“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你先回车上，我有点话要和这位同学说！” “哦！” 水月的离开，让白靖一阵失落，“那个...水月的姐姐，您要和我说什么？” 水汐捏着下巴在他身边转了一圈，然后笑着拍向他的肩膀，“你喜欢她？” “她？”白靖有些错愕地看向眼前女人，不是很理解为何要用‘她’来表述，“你是指...水月？” “嗯哼~！” “哦~呵呵，”白靖害羞地低下了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那个…，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听完这话，水汐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劝你，最好和她连普通朋友都不要做，免得到时候受伤的是你自己！” “你...什么意思？”白靖有点蒙了，感觉一个字都没听懂。 水汐笑着走向出口，在走出病房前扔下了最后的忠告，“水月这人，不值得你喜欢！不过...谢谢你！” “不值得喜欢？”白靖呆呆地看着门外，很想读懂这话里的意思，“这话...什么意思？” … 车里，水月看着沿途的建筑和广告牌，知道这条路不是回家的路，“姐，我们这是去哪？” “回趟医院！”十字路口，水汐一手撑在门上，一手握着方向盘，眼神有点迷离地看着闪烁的红灯，在安静了许久后，“你...有没有喜欢一个人？” “喜欢一个人？”水月斜眼看向姐姐，很好奇她的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么问？” “哦，就是随便聊聊，随便问问，你…有吗？” 看着姐姐咬嘴唇的动作，水月摇了摇头，眼睛转向窗外，“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水汐轻踩油门，双手握紧方向盘斜眼看向水月，在她脸上捕捉不到一丝表情，似乎刚才的话是在自言自语。 “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话，就会非常想他，无时无刻都想见他，大概是这样吧！” 水月“哦”了一声便靠在窗边不再说话，她的这种表现让水汐不由一阵紧张，“你...该不会有这种感觉吧？” 水月平静地摇了摇头，眼睛转投向水汐，“那你有吗？” “我？呵呵~，有也不告诉你！” “那就是没有了！” “喂，你是在小瞧姐姐我吗？” “没，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嘿~，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不？” 一说到这个，水月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一言不合就想动手，难怪没有！” “你…！” ... 梦城医院 和往常一样，医院里的病人寥寥无几，但这里的医生和护士却总感觉很忙碌。 “主任！” “主任！” ... 一路上，每当有医生和护士路过水汐身边时，都会礼貌的停留对她问候一番，让跟在身后的水月有些小小的兴奋和崇拜，“姐，原来你这么受欢迎啊！” 水汐笑而不语，直接走到护士台对两名护士说了些什么，便将水月推了过去，“好好检查，完事了我再来接你！” “哦！” 跟着护士来到体检层，水月虽然来过这里几次，对检查项目的也有所了解，但这次的检查却和以往有些不同，除了全身ct和血常规以外，还多出了心率，呼吸，视力和听力等各项检查，这让她有点疑惑，而最为奇怪的是，在检查结束后，竟然还要输血液。 “我...贫血吗？” 扎针的护士笑着回答道，“嗯，是有点哦！” “可我记得贫血好像不需要输血吧？” 护士笑而不语，与一旁的另外一名护士交替着工作。 “这事呀，你还得去问你姐姐，我们可不能乱说哦！” “护士姐姐，你真好看，我要是男的，一定使劲追你！” “呵呵~你这小嘴、真甜，但我还是不能说哦，乖，躺好！” 水月哀叹一声，很是无奈地看着血袋，“一点都不能透露吗？” “是的呢！” ... 下午17点10分，躺在床上的水月缓缓从梦中醒来，其脸上还残留着未干涸的泪痕，她伸手遮在视线前侧头看向窗外，似要抓住即将落下的红日，每一次醒来，她总感觉胸口闷得慌，似乎在内心深处隐藏着一个秘密，一个能令她窒息的秘密，“这世界，好无聊！” …… 17.青春 考试周，只考试，不上课，没了繁琐的公式和不认识的文字，也少了老师的督导，这样对混子日的水月来说是美好的，尽管还有一些不如意，她依然显得很开心，满满的幸福感，直到出成绩的那天，她才明白什么叫噩梦的起源都始于美梦：高一分数榜上，水月的名字出现在了最后一栏，而且总分惨不忍睹。 在学校闲逛了半小时的水月，不知不觉来到了教学楼顶，她有点错愕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试着推开门，开了，在看到宽广的无人天台以及明媚的阳光后，她糟糕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嗯~~~舒服！”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求你了！” “都说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你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呢？”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了？” “你很好，真的，只是我们不合适！” ... 正伸着懒腰，沉溺在惬意中的水月，身后突然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女的略带哭腔，而男的显得有点暴躁，不过声音有点熟悉，“啊~，怎么什么地方都有人！”对于不喜欢八卦的她，默默选择走向天台的另一边。 楼顶边缘，水月趴在铁丝栏上俯瞰学校全貌，一脸舒心。在没有人的地方独自欣赏风景，是她一直喜欢做的事情。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一首诗在此情此景下脱口而出，而她不记得这首诗出自何处，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记住它，只是脑海里浮现出来时，顺口说了出来。 开心之余，水月将双手左右伸直，转身走起了猫步，在下一处转弯，一个人影出现在眼角里，她斜眼看去，一阵微风拂过，吹起遮在眼前的发丝，让她看清了来人，“好巧，你也在这里！” 闻声，白靖从失神中回过神来，笑着走了过去，“嗯，好巧！” 水月收回双手，再次看向远方，“你的伤…好了？” “喏~！”白靖毫不客气地把缠着绷带的手展露出来，一脸苦涩，看到这，水月沮丧地把头抵在护栏上看着他，“既然还没好，干嘛出院这么快，你太不关心自己了吧？” 白靖静静地走到一旁，在如此近距离下，他能清晰的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这不禁让他神清气爽起来，“你又不来看我，一个人在医院很无聊的！” 水月嘟起小嘴，把视线转向天际，“嗯~也是，我应该抽时间去看你的！” “最近…很忙？” 水月瞄了他一眼，有些气馁的点了点头，“嗯，有点！” “我到觉得你是把我给忘了，而不是因为忙的原因！” “嗯，有可能！”水月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惬意地表情宛若晒太阳时得小猫，可爱又迷人，“哦~对了，刚刚在那边说话的人，是你？” “嗯？”白靖有些错愕，在思考了片刻之后反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有点好奇而已！” “我要说是，你会不会生气？” “嗯，大概会有点！” 听到这话，白靖喜形于色，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你先回答我！” “呃...对，刚刚在那边说话的人是我！” “吱~，渣~男~！” “渣男~？”被冷不丁的骂了一句，而且还是与他完全打不着边的词，白靖瞬间急了，“额~那个，我做错什么了，需要你用上这个词？” 水月双手负背，不去理会他的惊讶，然后鄙夷地朝楼梯口走去，“你自己想！” “难道拒绝一个不喜欢的人，也有错？” 水月想了下然后摇了摇头，或许是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她想结束这个话题，“有点饿，走了！” “我，我也还没吃东西的，一起？”白靖仔细端详着她表情，好确认她到底有没有在生气。 本打算答应来着，可在看到他手上的绷带时，“不了，等下次有空出去吃！”水月深吸一口气，洒脱的拍了拍手朝出口走去，见状，白靖心有不甘地跟了上去，“那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 入口处，水月回身抬手比划了一个暂停的动作，“话题就此打住，说多了没意思，走了！” “额！”白靖愣住了，静静地看着她消失在入口，“哇~，这人...！” ... 下午班会课，班主任迈着沉重的步伐将试卷扔到了讲桌上，怒不可遏，“你们是我职业生涯以来，碰到的最差的一届学生了！”说时看向水月，那凶狠的目光似要把她撕碎一般，“水月，你老实告诉老师，你这次考试是不是故意的，嗯？” 水月一脸抱歉地起身，似有很多话要说，但最后只是轻声地说道，“老师，我尽力了！” “尽力？”听到这个词，老师气得直接大笑起来，顺手拿起一沓试卷在空中晃了晃，“九张试卷，每一张150分，而你呢，全部加起来总分都不到60分，你这就叫尽力了？扯淡吧你！” “哇~这么惨？不会吧？” “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哇~厉害了！” ... 老师的话让教室瞬间炸了锅，纷纷把目光投向水月，都想确认这是不是真的，而她平静的低着头，默认了这一切。 “啪~！”老师用手猛击桌子，怒视台下，这一声巨响把学生们都吓了一跳，纷纷闭了口。待安静下来后，班主任重新看向水月，“判断题，只需要打钩打叉，即便是小孩随便画两笔都有可能得分，你倒好，留空白，是你脑子进水了还是连叉和钩都不会画了？选择题，abcd四个选项，是个傻子都知道随便写一个都有四分之一的概率得分，你呢，还是留空白，难道你连个傻子都不如吗？啊？”班主任随意翻阅着手中试卷，越看越觉得窝火，最后直接将其扔到空中，散落一地，“我不管你是什么背景，用什么办法进到这所学校里来的，明天，明天把你家长叫来，在家长到来之前，你就...！” “咚咚咚！”班主任话还没说完，便被门口的急促敲门声给打断了。 “哇~，是夜辰老师耶！” “哇~还真是，怎么最近都不来上课呢，好想听他的课！” .... 夜辰对热情的学生们微微一笑，视线回到班主任身上，“秦老师，我有点事和您说！” 训斥突然被打断，秦老师显然很是不爽，但来人是夜辰，他也只能压下怒火，强颜欢笑道，“夜老师，很急吗，要是不急的话，等我...！” 见他想要推脱，夜辰笑得一脸灿烂，手指不由掰得咔咔作响，“嗯，很急！”至此，秦老师便不敢再拒绝，无奈地朝门口走去，在从讲台到门口的短短几步路，他硬是把地上的试卷都踩了一遍，“班长先把试卷发下去，班会等下再继续！” 走廊尽头，夜辰抬手拍掉秦老师肩膀上的粉尘，笑容可掬，“对于考试，水月的成绩都不会计入你的业绩之中，也不录入档案，在她入学前不是都和你说清楚了吗？” “额，呵呵~嗯，这些我都清楚，但...！” “所以，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她这么生气吗？” “我...，呵呵，怎么会，我不是那样的人，您别开玩笑了！” 夜辰看着他的尬笑，眼睛微眯，怒火渐盛，“哦，忘了说了，水月的监护人一直都是我，刚刚你让她叫家长，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这话把秦老师吓得够呛，慌忙摆手，“不不不，夜总，您...您别开这种玩笑了，像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水月的监护人呢？呵，呵呵~！”然而看到夜辰依然坚定的眼神时，他彻底慌了，急忙低头弯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她的监护人，您，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夜辰双手插兜冷吟了一声，眼睛里充满了煞气，“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我来替你说，你的班不管加不加水月的成绩，年级排名都是倒数第一，对吧？” “这个...！”秦老师被一语道中要害，额头不禁开始渗出冷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董事会有规定，年级排名靠后的班级，班主任都会被扣除相应的业绩分，如果垫底的话就是双倍，我说的可有错？”夜辰见他哑口无言，怒意更甚了，“我刚刚要是不去看一下，你是不是想把这次排名的怨气全都撒在她的身上？嗯？” “不是的夜总，您听我说，您看哦，自建校以来有那个学生考过零分？没有吧，别说是零分了，就是不及格科目也不会超过三门，而水月同学倒好，一次来了个大满贯，我作为她的班主任，难道不应该对她进行一些批评教育吗？” 秦老师的话，让本该怒火中烧的夜辰不禁露出丝许笑容，眼神也变得有些痴迷，似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便急忙重新摆正态度，而一旁的秦老师正呆若木鸡的看着自己。 夜辰轻咳了几声，然后背过身去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想法，我最后和你说一遍，她只是寄放在这里一个不存在的学生，你要是在这般丢人现眼，自己交辞职信吧，反正这样的学校，不怕招不到好老师！” “知道了夜总，不会有下一次了！”听到没有被处罚，秦老师如承重担地用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但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夜辰见他意识到了错误，便叹了口气朝教室走去，“三万字检讨书明天给我，还有，你剩下的班会我来开！” 看着人离去，秦老师有些腿软的靠在墙上，“早知道班主任这么难当，就不贪那点工资了，哎~！” 三班教室，夜辰把地上试卷捡起，细心清理着上面的脚印，“班主任临时有事，剩下的时间由我来开！” “哇~夜老师，你怎么好久都不来上课了？” “对呀对呀，都快一个星期不来上课了，想死我们了！” … 夜辰翻阅着水月的试卷，笑得有点合不拢嘴，“老师呢，还有其他工作要做，所以会让其他老师来代课，”说着看了一眼水月，只见她安静地看着桌上课本，面无表情，“大家都拿到试卷了吧？” “拿到了！” “通过这次考试，我希望大家能够好好的反省自己，以此寻找出自身的不足之处，然后改之，胜之！”夜辰将水月的试卷整理好握于手中，然后信步在教室里，“当然了，这次的考试并不能代表一切，也不能说明你们不努力，不过努力而没有找对方向，那也是白费劲！”说时人已经走到了水月身边，而她依旧出神地看着课本，仿佛周遭事物于她而言，形同空气。 夜辰没有打搅她，自顾自说地走了过去，“这是一个只看结果而不看过程的世界，所以过程有多苦，多累，只有自己知道，…！” … 天色渐暗，嘈杂的教学楼渐渐安静了下来，或许是感觉到太过于安静，神游中的水月逐渐清醒过来，她抬眼看了一下墙上挂钟，差十分六点，再回望教室，发现除了自己再无一人，她神情憔悴的倒在课桌上，双眼紧闭，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起身离开了教室。 …… 18.少女的心 2 十一月，立冬 冬天温柔的微风夹裹着寒气，顿时让夜间的喧嚣少了很多。从学校出来，水月便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今天，心路历程经历了过山车般的高低起伏，让她有点懵懂，有点无助，但更多的是麻木。麻木像是既定的现实，又像是限定的感觉，让她暂时抛弃了不安和难过，但内心与世长辞的想法却挥之不去。 一天没怎么吃东西的水月走进了美食街，在途经每一家餐厅时，或许是外面太冷的缘故，她发现餐厅里都坐满了食客，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一家人，看起来十分的温馨，最后在走出街口，她也没能走进一家饭馆。 “滴~，滴滴~！”路口处，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跑车，在水月路过时响了数声，却没有引起她的注意，直到车的主人下车挡住去路，她才眼神涣散地抬头，“有事？” “一起吃个饭！”夜辰还是第一次见她丢了魂似的表情，以至于联想到一个人，一个让他心有余悸的女人。 “不饿！”水月果断拒绝，然后从旁边绕了过去，夜辰无奈，一把抓住其手臂拉了回来，或许是被她的表情惊到了，以至于在出手时力道稍微有点重，“别这样，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 手臂上传来的痛感，让水月看清了来人，于是冷笑着说道，“吃饭、逛街、看电影，然后是睡觉？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夜辰看着她的愤怒，越看越觉得和记忆中的女人很像，他深吸一口气，好缓解内心的不安，“先填饱肚子，这样才有力气生气！” 远处，几位少女在有说有笑的穿过人行道，在看到这幅场景后，水月不由想起了一个人，还有一个约定，于是她立马换上了笑脸，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我们去哪吃？” 水月态度的180度转变，让夜辰很不适应，内心不由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有事？” “嗯？我没事呀！” “你确定…没事？” “嗯，确定呢！”说完很乖巧地上了车，还系上了安全带，“嗯？不走吗？” 夜辰捏了捏眉心，很不安地上了车。 … 朵摩西餐 夜辰点了两份牛排，在看到水月毫无开动的迹象时，“怎么，不喜欢还是不和胃口？” 水月摇了摇头，平静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有点内急，卫生间在哪？” 夜辰指了一个方向，当看到水月起身时把背包也带上后，眼神逐渐凝重起来，“去卫生间需要带背包？” 水月笑得一脸温柔，然后把背包放到桌子上，“女生有些东西呢，是不能让人看到的，如果你想看，我拿给你？”说着打开背包，伸手进去要拿东西，夜辰见状急忙抬手制止道，“说说而已，别较真！”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在等待了十分钟后，夜辰看了看手表又看向卫生间方向，发现水月还是没有回来，“服务员！” “先生，您说！” “你们的卫生间出入口只有一个吧！” “是的先生！” 夜辰对他摆了摆手，继续喝着红酒耐心的等待，然而二十分钟过去了，水月依旧没有出现，这不禁让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出事了，“服务员，麻烦你们派个人去卫生间帮我看下，刚才和我一起来的小姐是不是还在里面！” “您说的是穿着校服的小姐吗？” “嗯！” “十五分钟前我见她从厨房后门出去了！” 经这么一说，夜辰笑着扔掉手中餐具，不慌不忙的用餐巾擦拭着嘴，“跟我玩这一套，有你的！”然而在他刚起身准备离开时，一位打扮得十分艳丽的小姐出现在面前，“对不起老师，我来晚了！” 夜辰错愕，仔细打量着眼前女生，在愣了好一会才认出这位女生竟是班上的白晓梦，“你来这里…吃饭？” 白晓梦害羞地点了点头，双手也紧张地掐在一起，“听说老师请吃饭，所以我就赶过来了。” 听到这话夜辰双眼微眯，思考了一会儿问道，“是水月说的？” “嗯！” 这个答案让夜辰哑然失笑，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怒意渐起，“这么晚了你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一个人来的？” 白晓梦微微点了点头，有说不出的高兴，“老师，您觉得好看吗？” 夜辰笑着点了一下头看了下时间，在沉默了片刻后，“没吃晚饭吧，服务员！”夜辰将点餐本递了过去，然后恢复成老师的状态，“想吃什么自己点，吃完早点回家！” 白晓梦一听这话，有些不高兴了，“吃完就要回去吗，现在时间还早呢！” 夜辰拿着手机发着消息，抬眼瞄了她一眼，“这次考试你排第几？” “嗯……46！” 夜辰笑着摇了摇头，眼里飘过一丝不屑，“作为学生，在这个时间就应该在家好好复习功课，而不是在外面到处游玩！” 这话听得白晓梦一脸不悦，“那凭什么考试全都不及格，排名倒数第一的人就能在外面闲逛，还能在这里和你吃饭呀？” 夜辰愣了一会，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她，“你和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是我没她好看，还是我没她笨？” 夜辰有些心烦地用食指敲着桌面，“你和水月，什么关系？” 被这么一问，白晓梦有些心虚的说道，“朋友啊，怎么了？” 夜辰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眉头微皱，“你知道朋友与朋友之间最基本的东西是什么吗？” 白晓梦将点餐本放下，一脸满不在乎地说道，“信任？” 夜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人与人之间是信任，而朋友与朋友之间是坦诚，所以…！” “所以我和她不算是朋友，对吗？”白晓梦双手撑着下巴，笑着看向老师，“可我不这么认为哦！” 夜辰拿起红酒，一脸笑意地摇晃着杯中液体，“人呢，最好要有自知之明，不然容易失去！” “嗯~知道了呢！那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老师，希望您能说实话！” “嗯，你问！” “你…是不是喜欢水月？” “嗯，喜欢！” 这个直白的回答让白晓梦一愣，过了好一会才怒目撑桌而起，“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夜辰将红酒一饮而尽，一脸惬意地看向眼前这位有些癫狂的女生，“不能！” 白晓梦咬着嘴唇，双眼含泪地问道，“如果我说，我喜欢老师呢？” 夜辰晃着杯子，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会告知你的长辈，你的父母，或者你的监护人！” 白晓梦傻了，双手掩面跌坐在椅子上，“凭什么，凭什么是她而不是我？” 夜辰看着这位青春期的少女，不禁叹了一口气，“如果真要说出个理由来，那就是水月和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至少…目前是！” 白晓梦抬起头抹去脸上的泪痕，一脸不屑，“怎么就不是同一个世界了，难道她还是外星人不成？” 夜辰笑着耸了耸肩，然后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白靖便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在感激一番后，才怒气冲冲地把依依不舍的白晓梦给拽走了。 … 停车场内，夜辰躺在车头前仰望着天空，已经戒烟的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烟点燃，在烟燃尽之际，他笑着起身走向了路口，“爽约就算了还用其他人来烦我，水月，我们走着瞧！” …… 19.初心 睡眠里的噩梦，总由不堪回首的过去衍生而来，虽然在醒后便再次忘记，但潜意识里依旧储存，变成了永远挥之不去黑暗地带。 ——《水月日记》 清晨，水月辗转于床上，尽显疲惫，她抬手细看手腕，没有发现疤痕，而在昨夜的梦里，有一只相同的手于此被划破，淋漓的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染红了床单，“有些人需要救赎，而有些人需要解脱！”水月把手盖在额头上，努力去理解这话的含义，在思考无果后便放弃了，带着倦意她走出了房间，在倒水之际，她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夜辰老师，虽然惊讶，但没有过多表露出来，“老师，你怎么会在这？” 夜辰双手枕头，平静地看着窗外妩媚的阳光，表情微困，“来接你！” “接我？”水月侧头冥思，倒水的手略微顿了顿，她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周末，接着看向墙上挂钟，这个点水汐已经出了门，“接我去哪？” 夜辰起身朝冰箱走去，然后拿出一瓶水喝了起来，那娴熟的动作宛若在自己一样，毫不拘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水月捧着水杯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便转身便朝房间走去，在她即将进屋时，夜辰一把抓住她的后领，像拧猫咪般把她给拧到了沙发上坐下。 水月痴痴地望向老师，很想看清他想要做什么，“哦~对了老师，您…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走进来的！” “那…谁给您开的门？” “自己开的！” 水月口含水杯抿着水，寻思着要不要报警，“那我可以请您出去吗？” 夜辰眉头一挑，一脸惬意地靠在沙发上，在那温柔的笑容里透露些许邪恶，“你好像很讨厌我？” “嗯！”水月狠狠地点了点头，深怕他看不见。 “有多讨厌？” “就像看到苍蝇会忍不住找苍蝇拍，看到蟑螂就忍不住脱鞋！” 听完这话，夜辰笑得一脸灿烂，把脸凑到了她的跟前，然而被水月嫌弃的拉开了距离。 “去，换身衣服，我们出门！” “我要是说不呢？” “如果你希望我来硬的，我很乐意哦！” 水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回了屋，“我是不是欠你钱？不然真找不到理由你为什么会这么不知疲惫的粘着我了！” 夜辰打了一个哈欠，顺势倒在沙发上，“这都被你猜到了，不愧是我中意的学生！” 水月进屋前侧头瞄了他一眼，一脸鄙夷，“哦~，欠多少呢？” 夜辰把双腿叠加放到置物桌上，笑容渐渐恢复了平静，“不多，一串电话号码而已！” “嗯，懂了！” … 郊区外的沙坪山是wrc（世界拉力竞标赛）的一处赛点，不管是平时还是比赛，这里都聚集了许多车队和观众，然而今天的人却很少，只有一车队和一救助小组，至于观众，没有！ 水月侧头看着窗外高低起伏的沙丘，算是明白老师为什么会放弃平时的跑车，而选择这辆suv了，“这是要去哪？” 夜辰娴熟的转动着方向盘，尽量让车子不那么颠簸，“到就知道了，放会歌你没意见吧？”然而未等人同意，他便打开了车内cd，随着车内音乐响起，夜辰加快了车速。 一个小时后，夜辰二人来到一处临时搭建的房屋，这里聚集了许多穿着车队制服的辅助人员，他们有序的对一辆全身涂改的赛车进行测试和维护，在见到有人来时，负责人便一路小跑去接待，“辰哥，按您吩咐车和赛道我们连夜准备好了，只是…！”他看向一旁的女生，很是疑惑。 夜辰拍了拍负责人的肩膀走向赛车，没有多做解释，“大家辛苦了，这车调试得怎么样了？” “都调试好了！” “可靠吗？” 这话把调试员问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而最先反应过来的经理兴奋地合上笔记本，竖起大拇指，“不管是撞击还是翻滚，绝对没问题！” 夜辰笑着抚摸车身，打开车门查看车内的设备，“救援队呢？” “救援机和医护人员都安排好了，就连医疗车我都给您带来了！” 夜辰很是满意的指着水月看着经理说道，“把队服换上，还有，告诉她一些基本安全常识！”说完便朝着更衣室走去，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水月还来不及发问，便被车队的小姐们拖进了女更衣室，在一番操作后，水月便被精心打扮得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那张整日被长发盖住的半边脸被完全展露了出来，加上少许妆容，给人一种天使降临的感觉，而那凹凸有致的身姿也被紧致的队服完全显现出来。 “这是要干嘛？”水月被莫名其妙的作弄和换了身衣服，很是不爽，正要发飙时，夜辰穿着相同的队服走了出来，本就帅气的人再配上这身制服，也不禁让水月看得有点出了神，忘了自己刚要发飙的脾气。 夜辰见她看得有些花痴，开心的走到其跟前，“喜欢吗？” 回过神来的水月急忙把视线转向他处，“你这次又想做什么？” “赛车！” “赛车？”水月有些懵懂地看向一旁的车，眼里渐渐透露着炙热，“那我做什么？” 夜辰整理着手套，开心的拍打着车身尾翼，“做我的导航员！” “可我…不会！”水月挠着脸颊，虽有抱歉，但还是掩盖不了开心。 守在一旁的经理急忙上前递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一条线，线上标注了很多图标和数字，“会看地图吗？” 水月接过纸仔细看了一下，很是尴尬地摇着头，“不会！” 经理正准备解释时，夜辰抬手打断了他，“你上直升机，语音远程来给我导航！” 经理会意，急忙小跑去安排，夜辰则指着纸上的文字和数字说道，“这是弯道距离，这是建议车速，这条线是赛车道，能理解？” 水月点了点头，莫名的兴奋起来，“那导航员就是快到弯道的时候告诉你是吗？” 夜辰笑得一脸烂漫，很是随意地说道，“差不多，上车吧！” 车上，几名安全员对驾驶员和导航员进行安全防护措施，待完成后，他们二人宛如被禁锢在椅子上一般，其脖子也缠着护颈，头上戴安全帽。 “准备好了吗？”夜辰待车门关闭之后，按下了启动按钮，听着车子的轰鸣声，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双手紧握方向盘。车外，安全员拿掉了车辆防护锁，对驾驶员比了个ok手势。 水月本能的想要点头，却发现脖子被完全束缚，只好大声的“嗯”了一声，之后车子便如脱缰的野马般呼啸而出，直奔赛道。 赛道上，车子在布满沙尘的路上疾行，扬起了漫天黄沙，高低起伏的路面让车身不时离开地面，高速滑翔在空中。车内，水月被颠簸得完全失去了导航能力，之前的兴奋也逐渐变成了厌恶，她开始后悔了，原来想象里的和现实里的差距如此之大，大到能怀疑人生，“我~要~下~车~！” … 夜辰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赛道上和耳麦里，没有理会一旁濒临崩溃的水月，他快速的变换着档位，双手不敢怠慢的紧握方向盘，跟随在空中的救援机则传递着路况信息，“距离下一个u型弯道三公里，建议把速度降到100！” 夜辰瞄了一眼码表，130，这比他平时训练的速度高了20，在进入u型弯道时，他闭掉了耳麦，脚稍微松了一点油门，并没有做降档措施。救援机上，经理看着测速机，急忙换频道喊道，“准备救援！” 因为过弯的车速太快，车子重心偏外，在弯道继续加大时，最终车子脱离地面飞出了赛道，翻滚下三十度的斜坡，在连续翻滚了数十次后，车子底朝天的躺在了沙坑里，虽然车身外壳几乎完全变形，不过因为车子骨架防护到位，夜辰和水月看起来都没有受伤。 十分钟后，救援小队把变形的车门撬开，检查车手和导航员情况，夜辰摘下头盔苦涩地看向一旁不再做声的水月，在叫了数声依旧没反应后，他急忙让救援小队把她救出，检查情况。 “这位小姐只是晕了过去，没事的！” 得到结果后，夜辰大松了一口气，随即疲惫的瘫倒在地。 “辰哥，这次您的车速快得有点离谱了吧，比前几次都要离谱！” 夜辰看了一眼经理，莫名的笑了起来，“因为我是故意的！” “额，能问下理由吗？” 夜辰看向水月，笑得有点凄凉，经理见这般情况，便不再多问，急忙把车手和导航员送上救援机。 看着救援机离去，经理掏出一支烟点上，不由喃喃道，“应该是个凄凉的故事！” …… 20.平静的一天 病床上，水月痛苦地睁开双眼，斜眼环顾四周，熟悉的布置，熟悉的气味，她知道自己又回到原来的病房了，“吱~疯子！”出事前，水月依稀记得耳麦里传来减速的提醒，然而车子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减速，随着离心力作用，车子飞出了赛道，在那一刻，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种临近死亡的既视感。 “啊~疯子，真的是疯子~！”水月痛苦的抱着棉被不停地翻滚咒骂，直至再也无心想起这件事。 走廊尽头，正准备前往探望的夜辰，被从阴影里闪出的人影伸手扣在腰间，随后左手被往后拉扯，夜辰感受到危险，急忙顺着手被拉扯的方向回身，顺势将右手握拳击出，见状，黑影收回手身子往后一倒，待双手撑地的同时脚也已经踢到了夜辰的下颚处，在震惊之余，夜辰急忙后退闪躲，“额？”他发现虽然身子后退了，但那只重心脚被禁锢在了原地，在摔倒的间隙，他看到黑影单手撑地成倒立状，而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则紧握在自己的脚踝上。 “碰~！”随着一声巨响，黑影没有给夜辰爬起来的机会，直接骑到他的后背上，然后利用推力和巧劲将他的左手反扣在背，并按住手腕筋脉。 “啊~疼、疼、疼~！” “疼吗？”水汐冷笑，继续加大按筋脉的力度。 被按得面红耳赤的夜辰连连拍地大呼道，“拜托姑奶奶，真的…真的很疼啊！” “这和你对水月做的事比起来，不值得一提。” “别这样，先放我起来，有话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聊！啊~别掐！” “能不能好好说话？” “能！啊~能、能、能！” “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嘛~！”夜辰沉默了一会，“你是主学医的，应该知道什么叫固有记忆吧？” “你别告诉你想用这种办法来刺激她，然后让她恢复记忆吧？” “呵呵~想要快速达到效果，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听完，愤怒的水汐直接抬手，一巴掌呼在夜辰的脸上，“她的每一次检查报告你都看了，难道还不知道她的身体有多糟糕吗？不说直接冲击带来的伤害，哪怕是间接的震荡都有可能经受不起，你难道不知道吗？啊？” 夜辰被吼得没了反抗的意识，就连脸上的火辣痛感也消失不见了，“怎么会不知道？但按照目前这样发展的速度，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水汐咬牙切齿的再次按下夜辰筋脉，然而他除了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外，并没有发出一丝痛苦地声音，按到最后水汐愤怒地侧身踢了他一脚，然后撒手靠墙掩面而坐，“坏事做多了会遭报应的，夜辰！” 夜辰笑着起身坐到她的一旁，眼神涣散地看向窗外，“从动心的那一刻开始，我就遭到了报应！” “松手吧，还来得及！” 夜辰苦笑着摇了摇头，“要我这样，还不如选择下地狱来得安心！” “呵呵~，还真是疯子配疯子！” … 2020年11月8日，周一 新的一周刚开始，班里便按照分数排名换了桌，水月则很不辛的被调到了靠窗最后一桌，或许会有些落魄，但在这里，她能看到窗外的风景，还能远离讲台和黑板，所以舒心占了大多数。 “白晓梦，有人找！” 听到名字，水月好奇看了过去，只见白靖和白晓梦在门口有说有笑，不时有肢体接触，“一大早就来秀恩爱吗？”水月笑了一声便把视线转向了窗外，这时白靖刚好把视线投了过来。 “哥，你最近怎么老喜欢往我这里跑呀，是不是？”白晓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目标正好是发呆中的水月。 “别瞎想，就是，就是忘记带钱了，所以来找你借点，回家给你！”白靖心虚的收回视线，略显尴尬。 “哦~？找人借钱能轮到我？”白晓梦心领神会地戳了一下哥哥胸口，坏笑连连。 “哎~算了，不借了！” 目送哥哥离去，白晓梦若有所思地回到座位上，神情复杂，“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 放学铃响起 仿佛被放弃了一般，在考试结束后上课的第一天里，水月自始至终都是趴在课桌上，有时候困了还小睡了一会，然而一天下来没有一个老师过来训斥和教导，这让她有些惊奇，又有点舒心，“没想到换个位置就转运了？” … 晚秋的天色黑得早了许多，路灯也早早地开启。特意在放学走在最后，水月仰头哼着小调漫步在无人校道中，有说不出的开心。或许是平时被训得有点多，再或许是人太笨了，班里的同学几乎都把她当成了空气，这是她没想到的，也是她乐意接受的，毕竟处理人际关系是她最烦的事情之一。 “哟，什么事这么开心？”白靖穿着球衣从树后窜了出来，本打算吓她一下的，但在见到人之后便打消了这种想法。 水月侧头看了一眼来人，不停步地问道，“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说说话？” “嗯，我不喜欢聊天！” 白靖也不在意，与她同步的走在一旁，“这周末你有空？” “没空！” “有什么安排？” “睡觉！” 白靖诧异，投去怀疑的目光，“你是猪，要睡一天？” 水月回以抱歉的微笑，不介意这种说法，“让你见笑了！” 白靖见她这般不按常理说话，便换了个思路，“那你…那天有空？” 水月看向白靖，突然很开心的说道，“明天！” “明天？”白靖愣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打算逃课？” “嗯，要不要一起？” 白靖犹豫了一下稍微点了点头，“行，我陪你！到时电话联系，拜~！” 目送人离开，水月的笑脸渐渐恢复了平静，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却没想到被当真了，不过想想也是，感觉现在来不来这学校好想对她没什么影响，上课听不懂，试题不会做，作业全靠抄，现在连老师也对她放弃了，与其这样来学校当透明人，还不如逃课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好，试试后果！” … 21.误会 与人为善，只是单纯的向善而已，如若把善当做情，是很容易受伤的！ ——《水月日记》 清晨，水月换上了一身休闲装便出了门，与以往不同，今天，她抽了点时间细心梳妆打扮了一番，平时蓬松散乱的头发变成了一条马尾辫，饱满圆润的额头也露了出来，整体看起来清新脱俗，令人心旷神怡。 楼下，水月接过白靖递过来的头盔，瞄了一眼重机摩托便侧身坐了上去，“去哪？” “你有什么安排？” “嗯……暂时没有！” “那先听我的！”白靖笑着发动车子，缓缓驶入车道，一路上他们没怎么说话，待车驶上一座桥时，漫不经心地水月不由坐正了身子，好奇地问道，“这桥…！”这桥她好眼熟，眼熟到心脏莫名地狂跳起来。 “这桥怎么了？” 恍惚中水月捂紧了胸口，头也不禁晃了几下，似想把脑中的某种东西甩出来，“很有名吗？” “很普通！” “有很多吗？” “也不多，有四个！” 水月突然把头靠在他的背上，双手环于他的腰间，语气温柔得似要甜出蜜来，“麻烦带我去看看！” 感受到身后传来地温暖和柔软，虽有疑惑，但白靖一脸欣喜，“为什么突然想看桥？” “桥上凉快！” “呵呵~，早上我家阳台结霜了！” “那你现在觉得冷吗？” 白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你喜欢这样？” 此时水月的心思全放在了路过的每一座桥上，完全忘了他们之间的暧昧姿势，“还行！” “这是最后一座桥了，还有什么想要看的？” 在下了桥后，水月狂跳的心脏除了在第一座桥出现外，其他的并没有出现，这让她不得不在意起来，“没了，接下来你安排！” “好！” … 虽说今天不是周末，但游乐场的游客依旧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看着众多人群，水月二话不说转身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正准备去排队买票的白靖见状，急忙跟了上去，“你去哪？” 水月随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植物园，在哪里几乎看不到有游客的身影，“去看看风景怎么样？” “可现在是十一月！” “只要喜欢，无关岁月，不是吗？” 白靖无奈地笑了笑，只好紧随其后，“说实话，你是不是因为人多才临时起的决定？” 水月双手负背，笑得一脸天真无邪，“我看起来有那么糟糕吗？” 白靖思索片刻正准备回答时，水月笑着回头补充道，“想清楚在说哦，不然…我会生气的哦！” “你让我想到了一个词！” “说来听听！” 白靖笑着打了一个响指，“腹黑！不过不是贬义的那种，是褒义！” 水月不以为然地继续往前走，在经过街摊小吃时会心一笑，“走，请你吃东西！” “欢迎光临，请问要来点什么？” “给我来一份丸子，谢谢！” “好的，一共三十，谢谢！” 水月从兜里掏出一张二十，笑容可掬地递了过去。 “小妹妹，是三十哦！” “可我只有二十！” “那就不好意思了，大叔这是小本生意！” “要不这样大叔，在下一位客人购买时您卖他四十，这样就不会吃亏了！”说时看向身后的白靖，笑得一脸灿烂。 大叔先是一愣，然后开怀大笑的认同，“嗯，听你的！” 站在一旁的白靖正错愕时，人已经被水月推到了摊铺前，“不是说你请客吗？” “你先买！” 大叔将打包好的小丸子递出，顺带竖起大拇指，“小伙子，有前途，一共四十！” 接过盒子，白靖苦笑着看向水月，“听听你的解释！” 水月也不多说，打开盒子便将丸子一半分给了白靖，“这就算我请了！” 白靖看着盒子里多出来的油腻丸子，眉头轻皱，“这太多太油腻了，我不行，吃不了！” 水月一边吃着一边竖起食指连连摇摆道，“在女生面前一定不要说‘不行’这两个字，不然…真的会被误解为不行的哦！” 白靖哑口无言地笑出了声来，急忙上前与她并排走在一起，“我发现你说的话，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水月把丸子送入嘴里，细嚼慢咽地侧目看向他，“幻想可以，但请不要付诸于行动！” “那要是控制不住呢？” 水月无比难过的叹了一口气，同时露出同情的目光，“那就割以永治吧！” 白靖错愕，不敢相信这话出自她之口，“说得轻巧，反正受伤的又不是你！” 水月将最后一颗丸子咽下后，心满意足的把盒子丢入了垃圾桶，然后回身背着走路，“受伤永远是相互的，除非没心没肺，小朋友！” “小朋友？感情我在你眼里是弱智？” “呐~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哎，你这样说话，会没朋友的！” “哦~对了，其实忘了告诉你，我一直都没有朋友！” “没朋友？那我算什么？” “你吧，算半个！” 白靖停下了脚步，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你说这话，不觉得很伤人吗？” 看着他严肃地表情，水月莫名地笑得合不拢嘴，“哈哈~抱歉，一时没忍住！” 对于她的爆笑，白靖突感胸口一阵拥堵，于是不管不顾的上前一把将她搂入了怀里，他不明白这样的对话有什么地方好笑，但能感觉到这样的笑容，有点悲伤，有点令人不安。 突然的拥抱让有点癫狂的水月逐渐冷静了下来，在反思自己言行的同时，也对这样的拥抱反感起来，“你再不松手，我可就生气了！” “嗯，生气吧！” 水月微怒，抬脚便踩在白靖脚上，力道在逐级增加，希望他能知难而退，然而她的这般举动却换来了更加热烈的拥抱，“要早知道你生气这么温柔，我就不用忍耐了！” 这句话让水月眉头渐深，不由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双手也在兜里摸索着平时随身携带的小刀，“你想怎样才肯松手？” “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这样吗？当时你对我说了什么，我想知道答案！” “第一次？”水月努力在脑海中寻找他说的事件，最终锁定在了医学楼的那次偶遇，“不记得了！” “我不信！” “那你还记得九月十一号那天晚上吃了什么吗？” “记得，是两菜一汤，菜是青椒炒肉和番茄炒蛋，汤是排骨汤！” 水月手握小刀，极力压抑住内心的冲动，“空口无凭，你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不是乱说的，”白靖低头闻着怀里的人，那淡淡的花香味不由让他入了迷，“我平时吃的都差不多一样，所以记得！” 水月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不安的情绪都挂在了脸上，“拜托了放手，不然…你会受伤的！” “呵呵~，你说那次为了你不受伤？如果能…！” 水月睁开眼睛，眼神变得极其冰冷，未等白靖把话说完，便把刀扎进了他的身体里，没有一丝犹豫。 白靖忽感股间传来一阵刺痛，震惊之余低头看去，只见水月手握小刀，刀身沾满了鲜血，“你这是…干嘛？” “我说过，你会受伤的！”水月乘他慌乱之际急忙挣脱束缚，然后将小刀丢弃在一旁转身离开，看着她远去，白靖吃痛地捂紧伤口想要追上去，可没走几步便跌倒在地，只能不甘心地目送她消失在路口。 … 22.平行世界 人民医院 水汐拿着水果篮子推开了病房门，只见白靖正趴在床上和护士谈笑风生，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我发现你都快成医院里的熟人了！” “呵呵~，谁让医院到处都是漂亮的姐姐呢！” “年纪不大，说话倒是挺会说，女朋友应该不少吧？” “哎~正好相反，一个都没有呢！要不，二位姐姐给介绍个？” “信你才怪！好了，这瓶药打完就没了，有事记得按铃！” “好，麻烦二位姐姐了！” 水汐站在门口，待护士离开后才走入病房，“看你笑得这么风趣，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白靖看了一眼来人，在愣了好一会才把目光收回转到手机上，“怎么，是来看我笑话的？” “说对了一半！”水汐看着患者包扎的部位，会心一笑，“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白靖锁屏手机，侧头闭目养神道，“没有，有也不和你说！” “水月把你弄成这样，作为她的监护人，我有义务知道一切，你可以本人告诉我，也可以通过法律渠道告诉我，不管是添油加醋、还是欲盖弥彰，等知道经过后，我回去会认真对待，绝对不会偏袒她！” “不用了~！是我自己不小心受的伤，和水月无关！”说时白靖轻启单眼瞄向水汐，“不过你这话让我有点好奇，你是不是她亲姐？” “正因为是亲姐，我才会有时间过来陪你闲聊！”水汐走到窗前，平静地注视着楼下络绎不绝的车流，或许是太过于担心，她徒然黯自神伤起来，“如果换作是你，给你一把刀，你敢伤人吗？” 白靖听完不由睁开双眼，侧目看向窗前的背影，“那要看情况了，如果被威胁到的话，或许…会！” “不，你不敢！”水汐把手搭在玻璃上，表情也由忧伤变成严肃，“对于生活在阳光下的人，根本不具备这种攻击性！” 白靖凝视窗前的人陷入了沉思，“你想说什么？” 水汐忽感失态，神伤之余急忙调整状态，然后回身莞尔一笑，语气也温柔了许多，“在你的世界里，不带刺的玫瑰数不胜数，为何翩翩挑带刺的？是因为她…与众不同？还是喜欢挑战另类？” 白靖紧锁眉梢收回视线，双眼再次闭上，“无可奉告！” “你…体验过死亡吗？或者说…曾经有过这种临死体验吗？”在等待了许久后，水汐见他依旧沉默不言，便自言自语道，“不入凡尘世，不知凡尘苦，不坠地狱门，不懂地狱殇。于你而言，你身处仙境，于她而言，早已跨入了地狱门，所以你们不属同一个世界，既然如此，可否就此收手？这样对你、对她，都是好事！” 白靖缓缓睁开双眼，眼里透露着愤怒的目光，“你说完了吗？说完了麻烦请离开，我要休息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你不要执迷不悟！”水汐手扶额头，面露丝许痛苦之色，“这次是屁股，如若有下次，可能就是胸口了！” “放心，我会让她认可我的！” “认可？呵~幼稚！”水汐见他依然不肯放弃，便不再多说转身朝门口走去，“袋子里有医药费和营养费，记得收好，至于水月的事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不然我就找你父母谈话了！” 目送人离开后，白靖艰难的侧身坐起，犹豫片刻，他在袋中找到了一叠厚实的信封，大致看了一下估计有十万左右，“呵~出手挺大方的！”说完便嫌弃地扔进抽屉，有点呆地望着窗外。 … 傍晚时分，回到家中的水月靠着墙壁失神地看着右手，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如此过激的行为，而且在出手时没有一丝犹豫，一丝害怕，仿佛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刺那个地方，应该没事吧！”在思索了许久之后，她才疲惫的走进洗漱间打开水龙头，清洗满脸的疲惫，闭眼中，清晰的水流声让她隐约看到一光斑在若隐若现的晃动，随之而来的是冰冷和无尽的绝望，正当她被这种窒息的感觉束缚到无法自拔时，一个温暖的拥抱惊醒了她的噩梦，睁开双眼，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把头浸泡在了浴盆里。 “洗脸就洗脸，干嘛把头泡在水里？”水汐拿起毛巾为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力道有点重，表情很是严肃。 “姐，什么时候回来的？”水月回身，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然而却换来水汐一个令人窒息的拥抱，“别这样，拜托了！” “我……看起来…很糟糕吗？” “嗯，很糟糕！糟糕透了！”刚才水月浸泡的那一幕，让水汐心有余悸，加之那双死灰的双眼，让她不禁害怕起来，害怕到眼泪都溢满了眼眶。 拥抱中，水月仰头看着头顶耀眼的灯光，精神恍惚，“姐，我好累！” 这么一句简短的话，让水汐如糟当头一棒，惊恐之余，她试探性的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回屋睡觉！？” “嗯！” … 安抚水月睡下后，水汐把房间里能自伤的工具全都藏了起来，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敢离开房间半步，整夜的守在一旁，翌日，从梦中醒来的水月在看到姐姐那双熊猫眼时，有些好奇的问道，“姐，你眼睛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有点…，有点失眠而已！那个，早餐我做好了在桌上，吃完了再去学校！”水汐极力挤出一副笑脸，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慌张。 “姐，有心事？”水月看到姐姐不时咬着指甲徘徊在客厅，不禁担忧起来。 “嗯？哦~没事，呵呵~我没事，赶紧吃吧，吃完我送你上学！” “真的没事？” “嗯，真的没事！” “看你好累的样子，你先去休息会吧，不用送我上学了！” “可…！” 水月微笑着上前，给了水汐一个安心的拥抱，“姐，我没事，不用为我担心！” 得到这份拥抱，水汐如释重负般的笑了出来，“嗯，听你的！” “姐，考试的分数你是不是知道了？” 说到分数，水汐嘴角猛的抽搐了几下，“啊~哈~哈哈~，嗯，知道了！不过…没事，下次再接再厉！？” 水月轻轻点了点头，眼角闪过一丝落寞，“嗯，下次再接再厉！那我上学去了，拜，晚上见！” “嗯，晚上见！” …… 23.虚与实 “我啊…有时候觉自己是个无药可救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有这样的想法！” “比如呢？” “比如吗？比如…你要是再这样对我笑，我就想把你嘴撕开，让你变成不用笑别人也会觉得你在笑的表情！” … “叮铃铃~~~！”下课声响起，惊醒了趴在桌上昏睡的水月，她痛苦地把遮在眼前的头发拨开，瞄了一眼讲台上准备离开的英语老师，再看向挂钟，11点50分。 午休时间，和往常一样，水月静坐等待教室和楼道清空，然后才不紧不慢地独自离开，在途径卫生间时，她被突然冒出来的两位女生架住双臂，拖进了女卫生间，在里面，还站着另外一个女生。 看着三位容貌娇好的女生，水月尬笑着问道，“你们...找我有事吗？”然而未等水月弄清楚情况，站在身前的女生直接上前甩了一巴掌，把她打得头昏脑涨，眼冒金星，耳畔也响起了经久不衰的翁鸣声，“你觉得自己做过的事，有那么容易被原谅吗？” 这一巴掌，加之这一句狠话，让水月昏沉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类似的场景， … “你觉得自己做过的事，有那么容易被遗忘？” “我做的事多了，不管是好的坏的，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 … 恍惚中，水月笑着看向身前的女生，“我做的事多了，不管是好的，坏的，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 看着她的邪笑，女生气得直接抬脚踢向水月的腹部，因为力道很大，架在两旁的女生不得不松手，以至于她整个人直接向后飞扑在地。 … “这下有印象了吧？” “哇~你这脚，是不是没吃饭？” … 水月捂着痛苦不堪的肚子，缓慢地从地上爬起跌靠在门板上，“呵呵~，你…是不是没吃饭？” 这句话算是彻底激怒了女生，她不管不顾的上前再次起脚踢向水月的腹部，看着逐渐逼近的鞋子，水月本能的往后一滑，好躲过这暴力的一击，待那只脚踢在门上后，急忙起手抓住那细小的脚腕，用力向后一拉，直接让她来了个一字马。 撕裂的疼痛让女生面红耳赤，抓狂不已，而站在一旁的两位女生见状，急忙上前把同伴扶起，“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给我踩死这婊子！” 得到指示，两位女生面露凶光，用脚不停地踢在倒地不起的水月，出于本能，她双手护住头，身子蜷缩成一团，直至她们踢累为止。 “大姐头，这样就行了吧，再下去…我怕会出事！” “怕什么，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而已！” “你让人查过了？” 女生夹紧双腿，步履蹒跚地朝地上一动不动的水月走去，“查了，只是个没名没分的野丫头而已！去，拿桶水过来！” “好！” … “怎么样，还嘴硬不？” “呵…呵呵~，今天真给面子，带这么多人来伺候我！” “来啊，把我准备好的童子尿拿上来！” “童子…尿？呵呵~，看你…都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是…雏！” “md还嘴硬，来，把头给我按尿里，没我允许不准提起来！” … “扑~！”随着一桶水扑来，处于迷糊中的水月逐渐清醒，也闻到了身上的尿味，“怎么样，好闻吧，刚刚我们姐妹几个在水里加了点调料，哈哈哈~！” 水月疲惫地看向狂笑的三位女生，无所谓的说道，“玩够了吗？” “没玩够，你能怎么着？” 水月搀扶墙壁努力的站直身子，待站稳后顺手将贴在脸上的头发拨开，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三人，“那我们…再玩会？” “你…！”见大姐头想上前动手，两位女生急忙拉住她，“嫚姐，她这么臭，还是算了！” “是啊，还是算了！” “行，这次就先到这，下次我们再继续！”说完不再生气，潇洒的拍拍手带着两人转身离开，在三人消失的下一刻，水月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跌向地面，不省人事！ … “你觉得一个人活着…需要理由吗？” “需要的，不然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而已！” “那你活着的理由是什么？” “嘿嘿~，我要励志成为一个耀眼的男人！” “哈哈~，你说话真逗！” “呵呵~那你呢？” “我吗？想想吧…好像没有耶！怎么办？” “不可能，你有什么梦想或者理想吗？” “没！” “那…家人呢？” “也没！” “额~你是…孤儿？” “听你这一说，我突然感觉我是来这个世界充数的，活时…不食烟火，死后无人问津！” … 从昏迷中渐渐清醒过来的水月，侧目看了看自己掌心，笑得有些凄惨，“活时不食烟火，死后无人问津，这是在说我吗？” 得到了稍许休息，水月待无力感不再那么严重后，便搀扶着墙缓慢地走出了卫生间，走出了教学楼，在出学校大门时，门卫慌张的跑了过来询问道，“同学，你这是怎么了？需不要帮忙？” 处于神情恍惚中的水月一心只想回家，便摆了摆手谢绝了他们的好意，不停步地继续往前走去。 … 十一月的北方，即便是最热的中午也让人感觉到丝丝寒意，步履蹒跚的水月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的家，只模糊的记得有很多路人曾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助，而她只是摇了摇头。 浴室内，水月无比难受地趴在浴缸前，伸手打开了水阀，许久之后，她伸手摸了摸即将溢满的浴缸，发现水是冰的，她抬头看向开关，发现打开的是冷水阀，“呵~，好冷的笑话！”她吃力的起身想要拔掉浴池底部的塞子，然而双手脱力，让她直接扎进了冰凉的浴池之中，随着寒意袭来，她痛苦地在水中翻身，好让头部露出水面，此刻，她突然安静了下来，感觉水没那么冷了，反而还有丝丝暖意。 过了片刻，神情恍惚的水月渐渐沉入了水中，在双眼闭上的那一刻，她试着抬手抓住水波上的那份微光，可再无力气的她也就放弃了。 …… 23.虚与实 “我啊…有时候觉自己是个无药可救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有这样的想法！” “比如呢？” “比如吗？比如…你要是再这样对我笑，我就想把你嘴撕开，让你变成不用笑别人也会觉得你在笑的表情！” … “叮铃铃~~~！”下课声响起，惊醒了趴在桌上昏睡的水月，她痛苦地把遮在眼前的头发拨开，瞄了一眼讲台上准备离开的英语老师，再看向挂钟，11点50分。 午休时间，和往常一样，水月静坐等待教室和楼道清空，然后才不紧不慢地独自离开，在途径卫生间时，她被突然冒出来的两位女生架住双臂，拖进了女卫生间，在里面，还站着另外一个女生。 看着三位容貌娇好的女生，水月尬笑着问道，“你们...找我有事吗？”然而未等水月弄清楚情况，站在身前的女生直接上前甩了一巴掌，把她打得头昏脑涨，眼冒金星，耳畔也响起了经久不衰的翁鸣声，“你觉得自己做过的事，有那么容易被原谅吗？” 这一巴掌，加之这一句狠话，让水月昏沉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类似的场景， … “你觉得自己做过的事，有那么容易被遗忘？” “我做的事多了，不管是好的坏的，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 … 恍惚中，水月笑着看向身前的女生，“我做的事多了，不管是好的，坏的，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 看着她的邪笑，女生气得直接抬脚踢向水月的腹部，因为力道很大，架在两旁的女生不得不松手，以至于她整个人直接向后飞扑在地。 … “这下有印象了吧？” “哇~你这脚，是不是没吃饭？” … 水月捂着痛苦不堪的肚子，缓慢地从地上爬起跌靠在门板上，“呵呵~，你…是不是没吃饭？” 这句话算是彻底激怒了女生，她不管不顾的上前再次起脚踢向水月的腹部，看着逐渐临近的鞋子，水月本能的往后一滑，好躲过这暴力的一击，待那只脚踢在门上后，急忙用手抓住其脚腕，然后用力向后一拉，直接让她来了个一字马。 这一下直接让女生花容失色，面部变得极度扭曲，双手抓狂不已，而站在一旁的两位女生见状，急忙上前把同伴扶起，“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给我踩死这王八蛋！” 得到指示，两位女生面露凶光，用脚不停地踢在倒地不起的水月，出于本能，她双手护住头，身子蜷缩成一团，直至她们踢累为止。 “嫚姐，这样就行了吧，再下去…我怕会出事！” “怕什么，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而已！” “你让人查过了？” 女生手扶墙壁，步履蹒跚地朝地上一动不动的水月走去，“查了，只是个没名没分的野丫头而已！去，拿桶水过来！” “好！” … “怎么样，还嘴硬不？” “呵…呵呵~，今天真给面子，带这么多人来照顾我！” “来啊，把我准备好的童子尿拿上来！” “童子…尿？呵呵~，看你…都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是…雏！” “md还嘴硬，来，把头给我按尿里，没我允许不准提起来！” … “扑~！”随着一桶凉水袭来，处于迷糊中的水月逐渐清醒，也闻到了身上的尿味，“怎么样，好闻吧，刚刚我们姐妹几个在水里加了点调料，哈哈哈~！” 水月疲惫地看向狂笑的三位女生，无所谓的说道，“玩够了吗？” “没玩够，你能怎么着？” 水月搀扶墙壁努力的站直身子，待站稳后顺手将贴在脸上的头发拨开，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三人，“那我们…再玩会？” “你…！”见大姐头想上前动手，两位女生急忙拉住她，“嫚姐，她这么臭，还是算了！” “是啊，还是算了！” “行，这次就先到这，下次我们再继续！”说完不再生气，潇洒的拍拍手带着两人转身离开，在三人消失的下一刻，水月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跌向地面，不省人事！ … “你觉得一个人活着…需要理由吗？” “需要的，不然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而已！” “那你活着的理由是什么？” “嘿嘿~，我要励志成为一个耀眼的男人！” “哈哈~，你说话真逗！” “呵呵~那你呢？” “我吗？想想吧…好像没有耶！怎么办？” “不可能，你有什么梦想或者理想吗？” “没！” “那…家人呢？” “也没！” “额~你是…孤儿？” “听你这一说，我突然感觉我是来这个世界充数的，活时…不食烟火，死后无人问津！” … 从昏迷中渐渐清醒过来的水月，侧目看了看自己掌心，笑得有些凄惨，“活时不食烟火，死后无人问津，这是在说我吗？” 得到了稍许休息，水月待无力感不再那么严重后，便搀扶着墙缓慢地走出了卫生间，走出了教学楼，在出学校大门时，门卫慌张的跑了过来询问道，“同学，你这是怎么了？需不要帮忙？” 处于神情恍惚中的水月一心只想回家，便摆了摆手谢绝了他们的好意，不停步地继续往前走去。 … 十一月的北方，即便是最热的中午也让人感觉到丝丝寒意，步履蹒跚的水月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的家，只模糊的记得有很多路人曾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助，而她只是摇了摇头。 浴室内，水月无比难受地趴在浴缸前，伸手打开了水阀，许久之后，她伸手摸了摸即将溢满的浴缸，发现水是冰的，再看向开关，发现自己打开的竟然是冷水阀，“呵~，好冷的笑话！”她吃力的起身想要拔掉浴池底部的塞子，然而双手脱力，让整个人直接扎进了冰凉的浴池之中，随着寒意袭来，水月痛苦地在水中翻了个身，好让头露出水面，此刻，她突然安静了下来，感觉水没那么冷了，反而还有丝丝暖意。 过了片刻，神情恍惚的水月渐渐沉入了水中，在双眼闭上的那一刻，她试着抬手抓住水波上的那份微光，可再无力气的她也就放弃了。 …… 24.守护 “这个月公司的盈利较上个月有所回落，这主要是公司投资了部分新兴企业，而新企业…！” 会议室内，夜辰正聚精会神地听报告，不一会儿秘书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并附耳说了几句，听完，夜辰脸色大变，急忙拿起外套跑了出去，他的这般失态，让众人都看傻了眼，不禁议论纷纷。 “夜总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这样着急，估计出大事了！” … 梦城医院 走廊里，夜辰看着躺在icu床上的水月，直接一拳打在防弹玻璃上，“具体怎么回事？” 一旁的郭政双手叠于身前低着头，“在午休的时候，水月被三个女生带到卫生间…打了！” 听完汇报，夜辰回身抓起郭政的衣领重重抵在墙上，面露凶色，“那你们当时在干嘛？嗯？” 郭政看了一眼插满管子的女生，眼神黯淡了许多，“因为事发突然，又是在女厕，而今天安排的保护人员都是男性，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去探明情况，这是我的失职，后果由我来承担！” 夜辰听完大笑松开了手，随即一拳打在郭政的脸上，被打的郭政只是稍微后退了一步便又站回到了原地。 “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对不起！” 夜辰又气又急地徘徊在走廊里，“谁干的？” “根据监控显示，是高三五班的三个女生，分别是儒雅，齐嫚和夏蝶！” “原因呢？” 问道这个问题，郭政迟疑了片刻，“因为白靖！” “白靖？”这个原因，不禁让夜辰停下了脚步沉思起来，“他不是答应我们说不告诉别人吗？” “刚刚派人去医院了解了一下，他说只告诉了自己妹妹，白晓梦！” “白晓梦？”夜辰单手叉腰再次陷入了所思，过了许久之后，“具体情况呢？” “这个具体情况还得去了解，不过听教务处的老师反映，三个女生是听了白晓梦的话，一时上了头才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夜辰用手拉着下巴，眼睛里逐渐透露着冰冷，“把昨天处理白靖那件事具体说下！” “在事发三分钟内，我便让人把白靖送到了医院，作案工具和现场血迹也第一时间处理了，而附近的摄像头仔细查了，有四个，视频也做了回收！” 听完汇报，夜辰冷笑着趴在玻璃上看着里面的女生，“既然这样，那就怨不得谁！”不待夜辰继续说下去，兜里的电话响了，而来电显示是一个很熟悉却很久没有出现的号码，夜辰对郭政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喂~陈伯，您怎么突然有空给我打电话？” “少爷，老爷让您和郭政回家一趟！” “这个，很急吗？” “老爷吩咐，请您和郭政务必马上回来一趟！” “好，知道了！”挂掉电话，夜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郭政，“走吧，先回趟家，看看老爷子有什么想说的！” … 西郊外，夜家大院 夜辰和郭政一前一后走进了大堂，堂中坐着一位老者，其旁边站着一位黑衣中年男子，夜辰看了一眼男子后便笑着走向了老者，“爷爷，您这么急叫我回来，不会是又看上谁家的闺女了吧？” “呵呵~你小子想得美，就是想让你回来陪我吃个饭，顺便聊聊家常！” 一旁的郭政在向老者行了一个礼节后便退到了一旁，这时，陈管家走了出来，“老爷，晚饭在后堂都准备好了！” 老者对管家挥了挥手，然后拄着拐杖走向了夜辰，“辰啊，咱爷俩有多长时间没在一起吃过饭了？” “大概有…一个多月了吧！” “哎~，这么久都不回家和爷爷一起吃个饭，这…还像话嘛？” “嗯，爷爷说得是，以后我会抽时间常回来陪您！” 老者欣慰地拍了拍夜辰的肩膀，脸上透露着慈爱，“最近很忙？” “嗯，有太多事要处理了！” 老者拄着拐杖漫步在堂内，感慨万分，“忙是应该的，毕竟家大业大！”说着老者回身看向孙子问道，“对了，我听说你去学校挂职了，有什么理由吗？” “呵呵~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因为…一个人！” 此时老者眉头皱了起来，“是叫水月的小姑娘？” “嗯！” 看着孙子心平气和的样子，老者哀叹了一声，“还是因为那个约定？” 夜辰沉默了稍许，最后点了点头，“爷爷您今天叫我回来，是不是也因为她？” 老者拄着拐杖返回到椅子上，一脸惆怅地说到，“今天学校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 夜辰瞟了一眼一旁的郭政，“呵呵~我有点好奇，谁这么无趣，把这种小事劳烦到您这里来了！” 老者笑着摆了摆手，“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也别猜了，是白门告诉我的！” 听到答案，夜辰会心一笑，“呵呵~白老可真会挑时候！”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夜辰看向爷爷陷入了沉思，“对于原则上地事我都会明察秋毫，赏罚分明，绝不会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不了了之！” 老者听完，随即摇了摇头，“这事还真不能这么办了，毕竟白家和夜家业务来往频繁，而且实力也相当，如果相互出手的话，谁都讨不到好处！” 夜辰猜到了这个结果，随即笑着坐到一旁，“白家这是让您来当和事佬，想大事化小是吗？” 老者笑着哀叹了一声，“是啊，那你可还听得进我这把老骨头的话？” 夜辰毕恭毕敬地点了一下头，“既然爷爷您都开口了，我还有什么不听从的呢，只是…！” 老者见孙子一脸愁容，似有难言之隐，“都是一家人，有话就直说！” “只是这事我还真做不了主了！” 这话让老者产生了疑问，“那谁来做主？” 夜辰在思量再三后，才徐徐道出一个人的名字，“红枫！” “红枫？”老者听完随即陷入了沉思，在沉默了良久后才紧皱眉头问道，“你说的这人…是红蓝家族的红枫？” “嗯，是他！” 听完，老者面色一下凝重了起来，“他和这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您记性好，那是否记得六年前的朱兰大桥事件？” 听到这里老者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哀叹道，“既然是这样，那这事我不好做和事佬了，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嗯！”夜辰笑着起身，上前搀扶爷爷一同走进了后堂，“晚饭…就我们爷两吗？” “是啊，都忙！” … 25.危机 昏暗的房间里，狭小的窗户被铁栏封住，在其右下角有一张铁床，床上躺在一女孩，她的双手被胶带缠绕，透过破旧的衣衫能看到其身上有些许条痕，这时一妇人端正一碗粥和一个馒头推门而入，“女儿呀，起来吃饭了！” 女孩微微睁开双眼，微启那干裂的嘴唇，似在说什么，但却听不到一丝声音。 “好了好了，你别动，让妈来喂你！”妇人抱起女孩，用手强行掰开她的嘴，将米粥罐下，而女孩则在奋力的挣扎，但却无济于事。这时，另外一个妇人出现在了门口，她双手叠于身前，头微微前倾，“院长，客人到了！” “知道了，这就过去！”妇人将女孩放下，似不放心，又拿出胶带将其嘴巴封住，然后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妈有事先出去，一会再过来喂你！” 待听到门锁声后，女孩吃力地翻身，用脚将桌上的碗划到地上，在听到摔碎声时，她莫名笑了起来，然后滚下床，捡起其中一块碎片吃力地割开手上胶带，看着解脱的双手，她面色一冷，随之毫不犹豫地割开了手腕，面露解脱之色。 … 2020年11月29日，清晨6点 趴在桌子上休息的水汐被急促的警报声唤醒，她愣了片刻慌张地跑向icu病房，只见水月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慌乱中她顾忌不上换衣服，直接冲进去双手叠加放在水月胸口上，口中数到，“1，2，3，4，5，6，7，8…！”在不见效果后，直接采取了一手防护，一手击打的方式，“你们去把电击设备推过来，快！” “是！” “别这样，拜托了！”水汐一边哀求，一边加大了击打的力度，再这般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后，心电图才恢复了跳动，至此，水汐惨笑着瘫靠在一旁，眼眶里不由溢满了泪水，待情绪稍微缓和后，“那个，你们把这里全部重新消毒一遍，我先去换身衣服！”说完便起身离开，而在出病房门时，她看到一脸憔悴的夜辰正痴痴坐在地上发呆，不时还露出凄惨的笑容。 “你在这里呆了一晚上？” 夜辰没有答话，自顾自的低声喃喃道，“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吗？” 水汐见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冷笑着把他提了起来，重重抵在墙上，“是个男人就该面对现实，别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让人同情！”说完随手将其丢到一旁，走入了更衣室。 …… 废弃的公园里，女孩戴着帽子坐着一颗高大挺拔的槐树上，远处，一男孩拿着一本书走了过来，“你爬这么高，很危险的！” 女孩看了男生一眼没有答话，继续静坐看着远方。 “你是哑巴，还是聋子？” 听完这话，女孩怒气满满，然后瞄准男孩直接从2米多高的树上一跃而下，而树下的男孩见状也不躲让，硬是把女孩给接住了。 “你这样做，很危险的！” 女孩从男孩身上挣脱，头也不回地走了，见她不理不睬，男孩急忙跟上，一把抓住女孩瘦小的手说道，“得人帮助，就要说谢谢，不然很不礼貌！” 女孩没有说话，一门心思的想要挣脱他的手，但那只手力气实在太大，根本无法摆脱，“松手！” “原来不是哑巴和聋子啊，那你干嘛要装聋作哑？” “拜托，松手！” “你先说谢谢我再松开！” 女孩对其怒目而视，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猛的刺向男孩身前，然而在即将刺中时，她的手被男孩用手格挡推开，“这样用刀，很危险的！” “我到觉得你更危险！” 男孩很认真地摇了摇头说道，“放心，我是个好人！” 这话把女孩气乐了，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傻子？” “不是，我很聪明的，不信你考考我！” 女孩仰起头鄙夷地打量男孩，然后随便说了一串数字，“15429乘以36548等于多少！” 男孩沉思了片刻立马给出了答案，“五亿六千三百八十九万九千零九十二！” 听完答案，女孩嘲笑地摆了摆手，“你糊我？” 男孩见女孩不信，便从兜底拿出手机，把她说的数字用计算器算了一遍，而答案正好是刚说的那串数字，看到这里，女孩眼睛亮了起来，戏弄之心渐起，“1+1等于几？” “2！” “1乘1？” “1！” “白娘子喜欢谁？” “许仙！” “祖冲之和刘徽谁活得更久？” 男孩皱眉略微想了一下，“祖冲之！” 女孩见男孩信心满满，眼睛逐渐眯了起来，“老子，孟子，孔子相约打牌，为什么老子总是能赢？” 男孩被这个问题惊到了，在思索片刻后弱弱地说道，“因为…老子牌很好？” “不对，再想！” “因为他…作弊？！” 女孩一脸鄙视的解释道，“因为‘老子’天下第一！” “咦？什么意思？” “不懂？不懂就回去慢慢想，白痴！” “那个…你的这个问题好无赖，即便是这样答错也要被称作白痴吗？” “错了就是错了，既然答错，那叫你白痴不是天经地义？” “好吧，我是…白痴！” 女孩见他服输，开心地转身就走，在她即将转入路口时，男孩大声的问道，“喂，你叫什么？” 女孩只是将手抬高挥了挥，并没有回答。 “那下次，我怎么找你？” 女孩双手负背，侧身莞尔一笑说道，“我不喜欢和白痴玩！” “可我…想和你玩！” “那就等你不是白痴了再说！” “好，一言为定！” … 2020年12月1日，中午十二点十分 “病人血压在急速下降，准备肾上腺素和多巴胺，让你们准备的血浆也拿过来！”水汐一边排查血压下降的原因，一边吩咐旁边的护士。 “病人血压80mmhg，还在持续下降中！” “注射去甲肾上腺素，先用1mg量，观察血压情况！” “注射完成，血压稳定在65！” “一分钟注射一次！” “是！” 在用仪器反复检查后，水汐找到了问题所在，腹腔有明显的出血画面，“把血浆挂上，准备手术！” “是！” … 26.记忆深处 废弃公园内，女孩身心疲惫地挂在木马上闭目养神，她的这种坐姿，有种随时跌落的感觉，远处，男孩在找到女孩后，欣喜的跑了过来，“找你好几天了，总算找到了！” 女孩微微睁开双眼，看了一眼男生，“你很闲吗？” “不闲，有很多东西要学，很多功课要做！” “那你还到处跑？是不是有病？” “我没病，但看你…好想病得不轻！” 女孩不去理会他的担忧，笑着坐正身子，把头靠在木马上看着男生，“说吧，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我不喜欢说话！” “那你听，我说！” “我也不想听！” “那…我们一起安静，不说话！” “呵~，真是个傻子！” “不是傻子，是白痴，上次…你说的！” “哦~是吗，那傻子和白痴有什么区别？” “好像…没区别，呵呵~！” 女生白了他一眼，把头转向了另一侧，“你多大了？” “十六！你呢？” 女生惨淡的抓住木马栏杆，把头埋入了臂弯，“如果按十五一次来算，我应该有150了！” “150岁？可按照世界统计数据来看，最长寿的人也只有146岁，你…确定？” “呵呵~，白痴！” “好吧，我是不是很无趣？” “嗯！” “那要怎样才能做到有趣？” “去死！” “你是说让我…死？” “嗯哼！” “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没了！” “一次？呵~我死过很多次了哦！”女生把头侧向了男生，笑得一脸妩媚。 男生思考了良久后，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信鬼神！” “要不要我示范给你看？”说着掏出兜里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胸口，在即将抵达之际，男生急忙用手抓住了刀的另一端，看着那只白净的手被染红，女生震惊地松开了匕首，起身逃似的想要离开。 见状男生急忙把匕首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小跑到女生面前，“等下，你的刀！” 看着刀又看了看那只还在不停流血的手，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手给我！” “这只吗？” “出血的那只，白痴！” “哦！” 女孩撕下衣袖上的一块布给他包扎上，语重心长地说到，“回去用酒精洗一下，不然会感染！” 此时，男生看到了女生手臂上有触目惊心的伤痕，震惊之余他眼睛不禁冒出丝丝怒火，“你的手…怎回事？” 女生平静地把手收进了袖口中，留下破损的衣袖在风中飞舞，“我该回去了！”然而路被男生拦住了，“不行，你得先告诉我，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女生用手按在男生胸口，想要把他推开，但不管如何用力对方却纹丝未动，“再不让开，信不信我用刀捅你！” “信，但我不让！” 女生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男生，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呢~是个疯子，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 “不，我爸说过，越疯狂的女人心肠越好，越二的女人心地越善良！” “呵~你爸这白痴的话也能信？” “能信，因为很多人都听他的！” 女孩十分痛苦地用手盖在脸上，有想打人地冲动，“好吧，我认输，你赢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告诉我你的伤是谁弄的？” “你知道廉颇吗？” “知道，战国四大名将之一！” “那你知道他有个典故叫负荆请罪吧？” “嗯，因为嫉妒而生怨恨，然后上门道歉的典故！” “如果你再不让我走的话，我也得像他一眼背着荆条回去了，懂我的意思？” “嗯，懂！” “既然懂了，我可以走了吗？” “可你说了一大堆，还是没告诉我谁打的你！” “我…！”女孩极力压制暴躁的情绪，然后徐徐说道，“你与我无关，而谁打我与你又有何干？” “你是我朋友，所以你说的话不成立！” “呵~朋友？”女生把手放到男生脸上，认真地打量着他，“你总是这么自命清高吗？” “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夸你？嗯~也是，对于你这种憨憨，确实是在夸你！”至此，无计可施的女孩不再急着离开，站累的她索性背靠在男生怀里，把头放在其肩膀上，闭目养神，“你这么傻，肯定吃过不少亏！” “嗯，所以我在努力学习怎么变聪明！” “有些聪明呢，是学不来的！” “那你呆在我身边好不好？” 女孩斜眼看了一眼男生，笑得有点没心没肺，“不好！” “为什么？” “因为和傻子在一起，太累！” “不会的，我会努力学习，努力赚钱，不会让你累到的！” “这样吧，如果你回答得上我的问题，我就考虑下！” “好，你问！” “天上有十个太阳，晚上后羿射掉了九个，那么请问还有几个？” “晚上？晚上只有月亮！” “哟~，学聪明了？” “嗯，你的话要咬文爵字才行，陷阱太多了！” “那答案呢？” “0个！” “错，一~个~！” “为什么？” “都有十个太阳了，你觉得还有白天和夜晚之分？” “好吧，能不能再来一次？” “下次再说吧！” “好吧，那你…能不能先把名字告诉我！” “真想知道？” “嗯！” “为什么？” “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很想知道！” “哎~看在你这么憨的份上，就告诉你吧，我叫云瑶！” “云~瑶~！名字真好听！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不想！” “为什么？” “因为我，不~感~兴~趣，走了！” … 27.沉默的爱 公园废弃的过山车，云瑶将帽子压低，安静地蜷缩车厢里，今天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比平时也白了许多。 “今天你又换地方了！”男生走到后面一节车厢坐下，从见到人开始，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那顶帽子。 “反正在哪都会被你找到，都一样了！”云瑶将帽子摆正，笑着起身看向男生。 “怎么感觉今天的你比上次更糟糕了！” “化妆的效果！对了，你有车吗？” “嗯，有！ “我想去个地方！” “行，我带你去，只是…！” 云瑶见男生欲言又止，甚是鄙夷地说道，“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我过两天要去参加mba考试，所以这段时间比较忙，能不能缓几天再去？” “嗯，我不是很着急，等你考完试再说吧！” “谢谢！”男生笑着趴到一侧，仔细打量她的侧脸，“天气这么热，你…为什么总喜欢戴着个帽子？” 云瑶闭目养神道，“你猜！” “不想让人看到你的脸？” 此话一出，云瑶立马侧头瞪了他一眼，“找抽？” “呵呵~我，猜不出来！” “行，给你点提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男生看向天空，只见万里无云，太阳十分的耀眼，“很热！” 云瑶趴在围栏上，瞟了他一眼后平静地问道，“平时你见我有晒太阳吗？” 男生略微沉思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没有！” 见他眉头微皱，云瑶笑着把手搭在其脸上，“什么感觉？” “嗯……凉凉的，好舒服！” 云瑶收回手，笑得甚是妩媚，“有没有听说过鬼故事？” “没有，但看过几部关于鬼的电影！” “那你应该知道鬼是没有体温的吧！” 说到这里，男生惊讶地站了起来，“你说你是……鬼？” 云瑶起身双手负背，一本正经地与他直视，“除了鬼，你觉得有那个正常人喜欢呆在这种荒凉的地方？” “可…！”男生将信将疑地绕着她打量起来，愁容渐深。 云瑶见他还是不相信，一把抓住他的手搭在自己脸上，“什么感觉？” “凉凉的，还有…软软的！” “信了吗？” 男生还是摇了摇头，云瑶也不在意，随即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摩天轮，“要是还不信的话，你去那里看看，在那下面会有答案。” 男生看着锈迹斑斑的巨大摩天轮，思索着答案，“我还是觉得你是在骗我！”在久久没得到回应后，男生急忙回身看去，发现身后早已没了人影，“云瑶？云瑶~？”男生一边呼喊，一边四处寻找，把能藏身的地方都寻了一遍，然而没有找到，这不得不让他重新思考刚才的对话了，“难道是真的？” 带着疑惑，他来到了摩天轮下，只见在杂草丛生的草堆里，有一座用泥土堆砌而成的小山包，土包前有一块无名碑文，而碑文旁则堆放着几个骷髅道具和几个有点恐怖的玩偶，看到这里，男生不由紧皱眉头，然后沉思着离开了公园。 … 2020年12月4日，凌晨3点 “滴~滴滴~！”icu内警报再次大作，守在附近的医生和护士则急忙解开病人的上衣，手持心电复苏器，“电压20，准备！” “可以了！” 一击下，心电图还是一条直线，医生继续对病人进行了第二次和第三次电击，心电图还是没有恢复跳动，“加大电压！” “好了！” “碰~！”一击下，心电图没跳，继续第二下，还是没反应，站在一旁的水汐急了，一把推开电击医生，一手搭在病人胸口，一手使劲的锤下去，“大家努力一起活这么久了，想死也要起来道个别好吗，求你了！”在经过几十次击打后，心电图终于恢复了跳动，而守在窗外的夜辰也从害怕中解脱了出来，惊恐未定地瘫坐在地。 水汐疲惫地从icu内走出，然后坐在夜辰身边，“呵呵~，我觉得我有病，不然当时不会听你的胡扯陪你做这些。” 夜辰没有答话，而是如同受伤的刺猬般将身子蜷缩成一团。 “这，第二次了，要是再来一次，…！” “不会的，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夜辰像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孩般双手抱头，不停地喃喃自语，水汐看了他一眼，惨笑地仰头靠在墙上，不再说话。 … 2020年12月5日，清晨 经历了数次抢救，加上日日夜夜的守护，昏迷中的水月渐渐苏醒，因为昏迷太久并做了太多的梦，她一清醒呼吸就变得很急促，身体也不禁的挣扎起来，直至被人抱住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水汐趴在水月身上，伸手抚摸她那张消瘦的脸，眼眶渐渐红润起来，“你真的，真的好能睡，睡得我都快撑不住了，你知道吗？” 水月转动着涣散的眼神，想说些什么，可嘴里的呼吸管阻止了她。 水汐看到了她的焦虑，急忙平复内心的激动安抚道，“没事了哦，一切都过去了！”待水月冷静后，水汐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走进休息室，一脚将躺在沙发上熟睡的夜辰给踹到地上，然后扔给他一套探视服，“水月醒了，你这个不称职的监护人不去探视一下？” 夜辰手按被踹的腰间，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你呀你，只有尼姑庵敢要你了！” “嗯，是个好建议！”水汐停下整理柜子的手，疲惫地把头抵在铁柜上问道，“对于这件事，你打算告诉红枫吗？” 夜辰一脸惬意的舒展着筋骨，随后拿起沙发上地探视服穿了起来，“我说不说凭他的本事都会知道的，不过既然水月没事了，我想他对我的处理方案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对于犯事的，开除法办，至于白晓梦，就让白家欠我一个人情吧！” 听完，水汐怒视夜辰，“你还打算让水月和白靖接触？” “这个嘛，随缘！”夜辰被看得有些心虚，于是急忙闪出了休息室，之后便听到室内穿出巨大的关门声和咒骂声，“王八蛋！” … icu里，夜辰身着消毒服，口戴口罩趴在病床一侧，眼角微微上扬，“感觉怎么样？有这番经历，有没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水月眨眼看向头上这双即陌生又熟悉的眼睛，随后鄙夷地把头扭向一侧，一脸嫌弃。 “呵呵~看来还认得我，那就…没事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拜~！”夜辰尴尬的挠着头，笑得有点凄惨，再最后看了她一眼后便无奈地转身离开，在走出医院时，他抬手遮在眼前看向头上的太阳，此时，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途径上扬的嘴角，“抱歉！” …… 28.线索 2020年12月30日 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的水月，被水汐如养猪似的照顾，让本该瘦骨嶙峋的她长胖了许多，“姐，我是不是胖了？” 水汐削着苹果，眼瞄水月手里的身体，“有么？我怎么没看出来！” 水月捏了捏手臂上如海绵般的肌肉，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看不出来吗？”水月将信将疑地跳下床，朝体重器走去，“五…，五…，五十四？！” 水汐惊喜，上前用手掐在水月的脸上，“哇~捏起来了，以前都捏不起来呢！” “姐，你说实话，是不是故意的？” 水汐从身后搂住水月，不停地剐蹭在她的脸上，笑得不亦乐乎，“谁不喜欢一个胖嘟嘟的小可爱呢！”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水月嘴角微微抽搐，脸也变得阴沉起来，“胖就胖点吧，反正冬天到了，正好保暖！” “嗯~、嗯~、嗯~，暖宝宝！” … 中午，家门前 “姐，今晚几点回来？” “大概8点吧，怎么，有事？” 水月摇了摇头，“那晚饭我自己解决了！” “都行，走了！” “拜~！” 在送走水汐后，水月便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戴上帽子后又出了门。 全华图书馆是市区里最大的书籍存放地，也是全国各地信息的汇集地，所以每天来这里的人络绎不绝。站在门前，水月看着门庭若市的大厅，犹豫着走了进去。 图书馆内分为三层，每一层都为八边，形若八卦阵，而厅正中为空心，站在下面仰视，能透过玻璃看到天空。 水月转了好几圈，才在资料区找到一台无人使用的电脑，打开之后在搜索栏中输入‘云瑶’，然而却显示着一些无用的信息，在思考了许久，她又输入了兰珠大桥，除了简介和建设史，再无其他有用的信息可读。 “难道是我想多了？”带着疑惑水月把2000年到2020年的报纸和杂志都找出来，通通翻阅了一遍，其中各类大小事故很多，但能引起她共鸣的事件一样都没有，看到这里，水月不信邪地走出图书馆，朝大桥方向走去。 兰珠大桥上，始建于2000年，于2002年通行。站在桥碑前，水月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对这座桥有种特殊的感觉，她用手抚摸着桥身，从桥头开始慢慢朝另一头走去，在走到桥身五分之三处时她停了下来，这里的漆色看起来要比其他地方稍微要深一些，细心的她找到漆色连接点，在经过仔细辨认后得出结论，虽然看不出有焊接的痕迹，但颜色较深的地方是从新维修过的，而且面积有很大一块。 “是事故？如果是事故为什么没有记录？”水月疑惑地踩在围栏上，垫脚朝桥下水面看去，以目测水面到桥的距离，“大概…五米，人要是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晕呢？” “那要看是怎么入水了，如果是头先入，有可能会晕！” 本来自言自语地水月没想到会有人接话，急忙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站着一名巡警，他双手插在腰带上，笑容十分亲切。 看到这里，水月才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急忙跳下护栏笑道，“呵呵~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好奇可以，但不要站着上面，很危险的！” “嗯，知道了！” … 从桥上下来，水月漫无目的地闲逛在街道上，看起来有点沮丧，虽然桥有翻修过得的痕迹，但并不意味着就和自己有关联，加之网上和报纸上都没有记录，这让她更加怀疑梦的真实性了，“到那里才能知道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呢？吱~！”正郁闷时一个门牌不禁映入她的眼帘：派出所！ 看着这三个醒目的大字，水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做贼心虚般地走开了，“我是不是疯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然而没走出几步她又停了下来，重新看向那道玻璃门，“要不…试试？”带着犹豫和不确定性，她不知不觉走进了派出所大门。 厅内，一位五官秀丽的女警见有人进来，“小妹妹，有什么事吗？” “我…！”看着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姐姐，水月莫名的心虚起来，急忙转身朝门外走去。 “小妹妹？”女警见水月神色慌张，急忙起身追了上去，“小妹妹，有事的话可以和姐姐说哦，如果合适的话姐姐可以为你做主！” 水月犹豫了再三后，才小声地低头说道，“我，我失忆了！” “她说什么？”这时，另外一位民警手拿保温杯走了过来。 “她说她失忆了！”女警面色担忧的把水月带入了休息室，“那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的东西？或者名字？” “名字吗？”水月从兜里拿出写好名字的字条，女警接过来让同事在资料库里查找一番，然而只找到一个很久没有更新的记录，而且信息里只有一个小女孩的照片，查资料的民警在照片和水月之间来回看了几次后，很肯定的说道，“从年龄来看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女警看后也点了点头表，“小妹妹，那你还记得其他什么名字吗？” “可不可以给我看下那照片？”水月一脸紧张地询问道，女警看向同事，而他只是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嗯，过来吧！” 水月看着屏幕里的照片，不由想起自己刚醒来时所看到的相框，和轮椅上女孩一模一样，但为什么会说不是同一个人呢？这不禁让她次产生了疑惑。 “有想起什么吗？” 水月摇了摇头，然后递出另一张字条，“还有个！” “云瑶！”民警在搜索栏输入名字，然后点开照片，“是这个？” 水月俯身仔细辨认照片，和自己不像，然而在起身时她看到照片里的人右眼眼白处有颗黑痣，这不由让她惊讶到捂住了嘴，神情惊恐。 “有印象？” “能告诉我，她在哪吗？” 民警看向女警，女警会意，急忙把水月带到一旁坐下，然后去倒了杯水给她。 在民警输入自己信息想要调出公民资料时，一个权限框立马弹了出来，“这…不会吧？” 看到同事一脸震惊，女警好奇走了过去，“怎么了？” “有权限限制！”说时看向水月，面色有些凝重。 “怎么可能！”女警用自己的证件信息去查，同样弹出了权限框，“一个普通人需要权限，怎么回事？” “小妹妹，你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能说说吗？”民警起身，背对着对女警指了指监控。 水月感觉到气氛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了，急忙手捧杯子装作喝水，眼睛瞄向民警，“环城路，梦城医院！” 听完，女警调取了该路段的监控，“嗯，有看到！” 民警走到出口，然后双手环于身前靠在门槛上，“从梦城医院到我们这里，据我所知应该有不下五个警局，你为什么会大老远跑到我们这里来问？” 水月嘴含纸杯，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可以吗？” “这个…！”民警看到她这幅表情，不由摘下帽子使劲挠着头，过了好一会才面色紧张地问道，“小妹妹，你老实和哥哥说，你到底有没有失忆？嗯？” 水月看着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可以走了吗？” “额~走？去哪？” “回…家！” “嘿~，你这丫头，玩我呢？” 水月起身，无辜地摇了摇头，“我确实失忆了，不然不会到这里来的！” 民警看着水月认真的样子，怀疑少了几分，“既然知道回家的路，为什么不回家问家长，而是跑我们这里来？” 水月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他们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女警听完，苦笑着走到她的身边，“家人不肯告诉你一定有他们的苦衷，现在不告诉你，并不代表以后不告诉呀！” “哦！” “既然知道回家的路，要不要姐姐送你回去？” “不用了，谢谢你们！”水月起身对女警和民微微警鞠了一个躬便转身走出了派出所，看着她消失在人群里，女警看向同事，“你说…她有没有说谎？” “嗯~~~根据经验来看，假话肯定有，但大部分是真的！” “还有那个梦城医院，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不知道？” “哦~那是家私人医院，有钱人才去的地方，像我们这样的，不知道很正常！” …… 29.双面人 2021年1月1日 凌晨0点整，在新年的钟声敲响第一下时，让本该进入沉寂的城市变得热闹起来，无数人在街头欢聚喜迎新年，与此同时，天空也缓缓飘下了新年的第一场雪。 水月趴在阳台上静看天空落下的雪花，不时伸手接住一片，任其融于掌心。 “有时候…人的生命就像雪花一样脆弱，稍纵即逝！”水汐将大衣敞开，将寒风中的水月搂入怀里，“时间过得好快啊，一转眼又过了一年！” 突如其来的拥抱，将失神中的水月惊醒，她把头依靠在那双温暖的臂弯里，“嗯，感觉时间像梦一样，还没来得及记住什么就消失不见了！”在这两天里她存了很多很多疑问，但又害怕去询问，也害怕知道答案后的不知所措，在这般纠结、痛苦中她就这般趴在阳台上数个小时，静候新年的来临。 水汐有些错愕，不由将怀里的人抱紧，“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没了很多烦恼！” “呵呵~嗯！对了姐，”水月微微犹豫了一下，随之问道，“你为什么要当医生？” 这个问题让水汐身子僵了一会，随后笑着把脸贴在怀里人头上，“因为…我有想守护的人！” “方便告诉我吗？”水月侧目看向上方的人，眼睛里闪着微光，似在期待着什么。 “你觉得除了你，还会有谁？” 水月失落的把视线收回转向远处广场，那里的人载歌载舞，看起来好欢乐，“嗯，也是！” “是不是不相信我？” 水月微微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很幸福的样子，“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哦~是吗？那我要是说我讨厌你呢？” 水月一脸平静地反问道，“那你…有真的讨厌过我吗？” 被这么反问，水汐苦笑着把怀里的人摆正面面向自己，“要不…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 “什么实际行动？” “嗯……比如今晚我们一起睡，怎样？” 水月冷漠地摇着头拒绝道，“还是算了，我喜欢一个人睡！” “别呀，自从你醒来到现在，我们都还没一起共过床呢！” 水月看着一脸坏笑，嘴角流出哈喇的姐姐，鄙夷地再次摇了摇头，“我感觉和你睡有危险，还是算了！” “就这么决定了，今晚我们一起睡！”水汐不顾怀里人的反对，硬是将她的头按入了身前，似要将她窒息在自己的温柔乡中。 迫于呼吸困难，水月急忙下蹲挣脱姐姐的怀抱，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卧室走去，“今晚不许进我房间，不然我生气了！” 水汐也不在意，在挥手目送人走进房间后，刚才还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立马变得担忧起来，“你的心扉…何时才会敞开？”说时回身趴在水月刚才趴过的地方，落寞地数着雪花。 床上，辗转反侧的水月打开了关机很久的手机，而在打开后，一条条短信接连不断地出现在屏幕里，看着发件人署名，她没有读短信的内容便直接删掉了，然后，进入资料库，搜索城内外各个公园的信息。 … 冬季中旬的雪下得很大，以至于大街小巷都被厚厚的积雪铺满，天还未亮，城市里的除雪人便已遍布在城市各个主干道上，为城市的苏醒扫清障碍。 天刚蒙蒙亮，一夜未眠的水月便穿好冬装出了门，来到公交站，因为时间太早的缘故，在这里候车的人寥寥无几。 “在这地狱和天堂共存的世界，你信命，还是信自己？”此时，处于精神涣散的水月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不由让她抬头看去，只见马路对面站着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生。 “云…瑶？”水月有些不确定的想要走过去，然而在刚下站台便被一旁的大爷给拽了回来，“姑娘哟，你这么走路很危险的！” 在刚被拉回来的下一刻，一辆公交车便驶入了站台，停在水月刚才想要走下的台阶前。 “哦，谢谢！”道完谢的水月急忙绕道公车后看向马路对面，然而刚才出现的人却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堆积雪，“大爷，刚刚你有看到对面的那位女生去哪了吗？” “对面女生？刚刚对面没人啊！” “没人？怎么会，刚刚我明明看见…！”说到这里，水月突然安静了，随后再次道谢便走向了下一个公交点。 “明明有那么多回忆，却拼凑不出一张完整的画面，你不觉得活着很没意思吗？”当水月走过十字路口时，刚才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这次水月没有停下脚步去寻找声源，也没有去搭理她。 感到被冷落，声音的主人直接绕道水月的跟前停下，“怎么，无视我？是因为害怕吗？” 水月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不禁甩了甩头，然而出现的人却没有消失，“你是谁，缠着我干嘛？” “我是谁，嗯……我想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说着伸手去触碰水月右眼处的小黑点，笑而不语。 经这么一说，水月痛苦地用手捂住眼睛，然后愤怒地伸手去抓眼前女生，然而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人便如同云烟般消散在空气中，“不可能的，不过是巧合罢了！” “不可能吗？”女生再次出现，负手环游在水月身边，脸上有说不出的开心，“从欺骗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这场结局是一个悲剧！” “你说够了没有？”水月停下脚步怒视女生，双手紧握。 女生对她的愤怒不为所动，背对着她看向远处，“你看，喜欢你的那个人来了！” “呵~喜欢我的人都在棺材里！” 女生平静地侧目瞟向水月，嘴角微扬，“可白靖，没死哦！” 这话一出，水月的愤怒直接达到了极点，然后闭眼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滚，给我滚~！” 白靖停下急行的脚步看向水月，不曾想自己刚出现就被这般讨厌，但不甘心的他还是走了过去，“那个…对不起！” 声音的转变将水月惊醒，抬头看去，只见白靖如梦幻般出现在自己身前，这不免让她慌了神，“为什么会这样？不，不可能的！”说着连连后退，最后逃跑似的想要逃离此地。 白靖见状，不管不顾地快速跟上，然后一把抓住其手臂拉入自己怀里，紧紧抱住，“给我一点时间解释，别拿刀，拜托了！” 听着耳边微微颤抖的低语声，水月停止了挣扎，摸口袋的手也停了下来，她痛苦地闭上双眼，任其这般抱着。 … 清晨，水汐被客厅的异响吵醒，她睡眼悻悻开门看去，只见夜辰如在自家般的指挥几名技术人员在安装监控设备，回过神来，水汐愤怒地从门后拿出棒球棒，指着夜辰鼻梁吼道，“说，怎么进来的？” 夜辰不慌不忙的举起双手回以微笑，当听到那握住球棒的手发出咔咔的声响后，急忙咳嗽几声，其他人闻声便停下手中事，站到一旁，“有话慢慢说，别拿这些伤人的东西出来！” 水汐不吃这一套，用棒头戳了戳夜辰脸颊再次问道，“最后再问你一次，怎么进来的？” “还能怎么进来？当然是用钥匙开门走进来的！” “钥匙哪来的？” “买房子的时候配？多、多出来的！” 水汐冷漠地把手瘫在夜辰身前，“拿来！” 夜辰尬笑着将口袋里的钥匙交了出来，得到钥匙的水汐对他指了指大门，然后转身朝水月房间走去。 “不用看了，水月早就出门了！”得到解脱的夜辰则不慌不忙地坐到沙发上，一脸疲惫地闭上双眼。 听完，水汐愤怒地面色变得沉重起来，“今天学校不是放假了吗，怎么还一大早就出门？” “哎~你这人打小就不会察言观色，琢磨人的心思。”夜辰睁开一只眼看向水汐，只见她双手环绕在身前，焦急地徘徊在客厅里，“你说…她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夜辰挥了挥手示意安装人先出去，待外人离开后才徐徐道来，“事情已经朝着你和我都不愿看到的方向去了！”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份报告，水汐接过仔细翻阅了一遍，看完后怒气满满，“这份报告…你哪来的？” 夜辰一改温柔面容，一脸严肃地起身直视水汐，“哪来的你别管，今天我呢，不是来陪你叙旧的，而是来很认真地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做好万全准备，以防万一！” 一听这话，水汐拿起桌上的摄像头咄咄逼人的走向夜辰，“拜托，这是我家，我住的地方，你装这个经过我同意了吗？” “额~这个…！”夜辰心虚把视线转向一旁，在沉默了片刻后，“这不是为了水月好嘛，难道你不想她好？” 水汐咬着嘴唇来回走动，眼睛时不时看向夜辰，“你打算浴室、卧室都装？” 夜辰微微仰头想了一会，本想点头的他在看到水汐的杀气后，急忙赔笑道，“当然…不会啦，我没那么变态！”说时从兜里掏出一个生命手环，心虚地说到，“等她回来想办法让她戴上！” 水汐接过手环确认了一番后，将球棒抗在肩上，“那行，我看着你们装，别和我耍花样，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夜辰耸了耸肩，然后拍了拍手示意门外的人员回来继续安装，“我还没吃早餐的，能给我弄点？” 水汐瞄了一眼夜辰，厌恶满满，“滚~！” 夜辰苦笑，疲惫地倒在沙发上，“哎~真是悍妻…！”在感受到一股寒气之后，急忙改口道，“嗯，捍卫不屈！” …… 30.轨迹 街边甜品店 窗前位置，白靖点了两份糕点和奶茶，“昨晚…没睡好吗，怎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看着推过来的甜品，毫无食欲的水月随即推到一旁低头说道，“有话就快说吧，我还有事，赶时间！” “那个…什么事能告诉我吗，兴许我能帮上忙！” 水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呵呵~！”白靖尴尬地低下了头，神色暗淡了许多，“对于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水月轻咬嘴唇，神色有些慌张地说道，“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曾因为一个人而失眠，以为长大后就不会再有了，却没想到…，呵呵~这种滋味…真的好难受！” 水月双手撑着身体低着头，深吸一口默默闭上了双眼，“我觉得忘了她，对你好！” 白靖苦笑，抬头看向自始至终都没看过来的水月，“记忆又不像文件，说删就删，想格式就能格式的！” 水月在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启嘴唇说道，“总会有办法的！” 白靖犹豫了片刻，最后鼓足勇气说道，“要是这个人…没救了呢，你会怎么做？” “不会的，会有办法的！” “呵呵~是吗？”白靖瘫在椅子上，落寞的视线投在那顶帽檐上，有想摘掉它的冲动，“能告诉我理由吗？” 水月深吸一口气，随即摇了摇头。 “是因为…怕我花心？” 水月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是担心我一时兴起，没有责任感？” 水月再次摇了摇头，依旧沉默不语。 白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寻找着答案，“我呢，有时候做事可能会有些偏激，但会把握分寸，而且…！” “好了，别说了！”水月害怕听到不想听到的话急忙打断他，过了许久，她才一脸坚决地把头抬起说道，“说真的，你很体贴又会照顾人，是个正常人都会对你抱有好感，而我…不一样，”说时双手紧握，似在害怕什么，“我在赞许你帮助的同时又会情不自禁地表现出恶心和反感，并且…还极度讨厌说谢谢，这对正常人而言属于另类、不正常的。”水月顿了顿，然后苦笑着继续说道，“我吧，一直以来总感觉自己应该和孤独生活在一起，而不应该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和回忆里，去让人喜欢，去让人讨厌，然而我偏偏就莫名其妙地走了进来，然后又不知不觉变成了谎言和假笑的扮演者，呵呵~是不是很可笑？老实说，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快分不清自己那个是真、那个是假，更别提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了！”说时，水月眼眶渐渐红润起来，太多的记忆碎片和虚幻影像，已经使她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听了这些，有没有种感觉我是个无药可救、又特别自私自利的人？呵呵~不止是你，连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对于这样既肮脏又龌龊的人，是没有资格谈喜欢、和被讨厌的！所以…对不起！” 白靖惊讶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答这样的问题，直至水月起身告别离开时，也没能做出反应。 走在被白雪覆盖的人行道上，水月抹去眼角泪珠，随之跳上一辆公车离去。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化作了挥之不去的梦，是温柔还是悲鸣，她不得而知，只知道现在必须前行，去寻找这份未知的答案，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她也毫不在意了。 … 冬雪的来临，让城市苏醒的速度慢了许多，人和车稀少，商场虽然亮着灯，但大门依旧紧闭。水月依靠在窗前目视街道，或许是感觉到有些冷，她收紧外套，并把衣领竖了起来。随着公车的前行，车上的人变得越来越多，直至拥挤到再也站不下一人，而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公车驶出五环才得以缓解。 “下一站清丽站，有想要下车的乘客请做好准备！”水月收拾起思绪走向门边，因为车停得有些急促，一个不小心踩到了站在门旁的一位青年，“那个，不好意思！” 青年笑着说了声“没事”，在门开后收紧外衣率先下了车，消失在过道拐角处。 公车站前，水月扫视了一遍四周的建筑，然后拿出手机查看地图，“公园的原址离这里大概…8公里？哇~好远！”为了节省身上为数不多的钱，她选择了徒步走过去。 … 京都的公园类游乐场很多，而水月之所以选择郊外这处，是因为这里的公园在2016年前一直处于荒废状态，而根据城市规划的猜想，能长时间处于荒废状态又无人管的，唯有地处偏僻的郊区。 云蓝公园，建于2016年10月，于2018年9月对外开放，地处六环外的郊区，而这里附近的房屋建筑不多，大多数以别墅为主。 水月站在公园前看着它的名字，眉头微皱，“巧合…吗？”想着便朝售票处走去，“请问门票多少钱？” “欢迎光临，门票360！” “哇~好贵！”水月轻咬嘴唇思索了片刻，“那…有学生证，能优惠点吗？” “如果有学生证的话，门票100哦！” 听完水月不禁松开一口气，然后掏钱买了一张，要知道她口袋里的钱才140，如若没有优惠，那只能白跑一趟了。 “祝您玩得开心！” 经过这次的体验，水月第一次感觉做学生没那么讨厌了。 因为离市区太远的缘故，加之天气很冷，即便今天是假日，游园里的游客看起来并不多，水月慢悠悠地闲逛在游园内，不时停下欣赏别人的游玩。 因为游客太少的缘故，每一个设施的工作人员都很闲，当看到有人停留后，都会热情的迎上来询问一番，“美女，要不要来玩一下？很好玩哦~！” 水月笑着摇了摇头走开了，虽然很想去体验一番，但她不知道玩这些需不需要钱，如果需要的话，那她所剩无几的车费就荡然无存了。 在逛了几圈后，水月的脑海里并没有出现什么记忆碎片，倒是把肚子给逛饿了，看着旁边的汉堡店，水月犹豫了一下走了上去，“老板，请问一个汉堡多少钱？” “30，要来一个吗？” 水月苦涩地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开，一个青年急匆匆走过来把她撞了一下，“哦~对不起，没伤到吧？” “嗯，没事！” “哦呵呵~，没事就好，那个…为了我的莽撞道歉，我请你吃汉堡吧！”青年也不给水月拒绝的机会，直接拿了一份汉堡和一杯热豆浆塞到她手里，之后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有些熟悉的背影，水月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碍于实在太饿了，也就无所谓了。 … 长凳上，水月一边吃着汉堡，一边欣赏远处的摩天轮，那慢悠悠的旋转动作，不禁让她想起古时候的水车，优美而孤独，想着，一片雪花飘入视线，她仰头看向天空，只见漫天雪花在缓慢下坠，落在被清扫干净的地面上，水月接住一片雪花，深吸一口气后起身朝过山车设施走去。 过山车入口处，在这里没有工作人员，道路也被紧锁的铁栅栏挡住，一块公告牌悬挂在上面：因天气的原因，过山车暂时不予开放，给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水月沉思了片刻，然后趴在栅栏上看着里面，见四下无人便直接翻了进去，在四处游走了一番后，并没出现熟悉的感觉，“呼~是找错地方了吗？”水月哀叹了一声，正准备原路返回时，看到两个巡查人员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慌乱之际，她躲到最后一根高柱之后，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刚刚你确定看到有人？” “嗯，确定看到有个人翻了进来！” “那我们分开找！” “嗯！” 听着逐渐临近的脚步声，水月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正当无计可施时，她的手触摸到身后柱子上一个小凹槽，而在用力之后，她感觉到似有一扇门被打开了，回身看去，只见这个长柱竟然有个半人多高的暗格，而格子里堆放着一些修理工具，在听到声音越发靠近后，水月顾不上犹豫，直接蜷缩身体躲了进去，在关上暗格门后，临近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我这里没发现人，你那里呢？” “没有，是不是你看花眼了？” “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到有人进来了，奇怪了！” “行了，大白天的别一惊一乍的，回去了！” “好吧！”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黑暗里的水月不由松了一口气，当她想要推门出去时，门缝射入的光让她僵住了手，神色很是不安：在明媚的阳光下，一女生大步后退撑手跳过车厢，随之消失在高柱后面，紧接着传来男生的呼喊声，“云瑶！云瑶~！” … 回忆到这里，水月把头埋入怀里彻底沉默了，许久之后，她才揉着头疼欲裂的太阳穴，疲惫地爬了出去。 … 公园内，水月失神地走在道路上，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路的尽头，她看着身前高墙疑惑地后退，很想知道自己为何会走到这里，沉思了良久，她才犹豫着来到高墙的另一侧，这边杂草丛生，是一片还未开垦的建筑荒地，而在远处，有一座教堂。 水月抬头看向逐渐昏暗的天际，只见雪花比之前密集了许多，“算了！”她苦涩地摇了摇头，转身往回走去。 “生命是由时间不断积累下来的记忆碎片组成，当记忆被剥夺时，生命终将消亡？”行走中，水月在手机日历里输入了这么一段话，并备注了时间和地点，之后收拾好心情，快步走向公交站。 … 31.现实 新年的第二场雪下得很大，早上刚清理干净的路面在半日里再次被掩盖，即便有车辆驶过，依旧看不到路面。因为地处郊外，四面都是开阔地，这使得肆虐的寒风比市区更加凛冽，更加令人生寒。 公交站广告牌前，水月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不时给冰冷的手哈气，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感受到自己快要被冻僵了。 “哐当！哐当~！”马路对面是一建筑工地，那被铁链拴住的大铁门在寒风哐哐作响，等车等得无比沮丧的水月，不由把注意力放在铁门上发呆起来，随着思绪逐渐放空，每当有声响传入耳膜时，她总感觉内心深处有某种东西被敲打了一下，画面若隐若现地在脑海里闪过。 在一辆私家车驶过时，唤醒了失神中的水月，她甩了甩头走了过去，想要抓住这份让她有些悸动的感觉。 来到铁门前，水月缓慢伸手去触碰那晃动不停的铁栅栏，在触碰到的下一秒，“碰~！”一个男子紧握另一男子衣领撞击在铁栅栏的身形出现，吓得水月急忙收回手惊恐地后退，当再次细看时，眼前的人影消失，只有大铁门依旧在不停地晃动。 水月有些不确定的再次上前，伸手去握住铁栅栏，而这一下没有出现人影，正当她松了一口气回身时，一只沙包大的拳头迎面而来，惊得她闭上双眼抬手格挡，在等待了许久没感受到疼痛后，她才缓缓睁开双眼看去，眼前除了漫天雪花，再无他物，“这是…怎么会事？”带着疑惑，她回身再次看向铁栅栏，然后静下心来聆听铁门相互撞击的声音，一声，两声，三声…！随着声音的不断传入，失神中的水月眼前渐渐出现了人影，两个相互格斗的人影：一男子身体抵在铁门上，交替使用胳膊抵消身前男子源源不断的重击，然后趁对手换气之际，他双膝迅速弯曲，身子前倾直接弹射起身，在抱住对手的同时用脚将其绊倒在地。 “啪~！”头上传来的痛感唤醒了沉溺在回忆中的水月，她揉着头回身看去，只见水汐手持气锤，怒火中烧的看着自己。 “姐，您怎么来了？” 水汐咬紧牙关，二话不说再次举起气锤不停地敲在水月身上，“叫你任性，叫你乱跑，叫你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虽说是气锤，但在水汐手里使用可比正常人要疼许多，被打得苦不堪言、连连后退的水月急忙求饶道，“姐，我错了，姐~我真的错了~！” 打着打着，水汐“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埋头哭了起来，声音沉闷而悲伤，看着姐姐这幅模样，水月苦涩地蹲在一旁，把她搂入了怀里，“姐，对不起！”然而道歉没能止住她的眼泪，反而还增加了些许悲伤。 水月仰头看向天空，任由雪花融在脸上，那冰冷刺骨的感觉，让她不禁笑了起来，只不过这抹笑容看起来很凄凉，“姐，这里的雪…好大！” 被这话惊醒，水汐急忙止住悲伤，然后解开大衣包裹在水月身上，“走，到车上去，等回家了再慢慢和你算账！” 水月笑着起身扑入水汐的怀里，在感受到温暖后，因为太累的缘故，没过一会，人就迷迷糊糊睡了下去，看着怀里的人呼吸渐稳，水汐苦笑着抹去她脸上的水珠，之后抱起朝车子走去。 在关上车门后，静候在黑暗里的两男子一前一后走了过来，“怎么样，她没事吧？” 水汐看了一眼夜辰，然后把视线转向他身后的青年，“没事，睡着了而已！” “呵呵~没事就好！行了，天也不早了，你先走，我随后跟着！”夜辰看了一眼睡在车内的水月，笑着摆手转身离开，而后面的男子也紧随其后。 “等回去后，写份详细报告给我！” “是！” … 山中，堪蓝的大湖被一望无际的山川包裹，那平静的湖面于微风中激起丝丝涟漪，水中，水月躺在湖面随波逐流，头上的烈日让她感受不到丝许凉意，或许是觉得平躺太久不舒服，她随意翻了个身，随后便缓缓沉入了水底，感受到呼吸困难，如梦初醒的她挣扎着想要游回水面，然而水底蔓延出的海带将其缠绕拉入水底，恐惧逐渐占据了大脑，让她拼命的挣扎起来并用嘴去撕咬那紧绷的海带。 “嗯~！”随着一声妩媚的声音传出，水月停下了挣扎和撕咬，仰头看去，明媚阳光变成了一片黑暗，随着意识逐渐清醒，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脸也能感受到一个柔软似果冻的温热物体紧贴，在感觉到真的要被窒息而亡时，水月猛的清醒仰起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棉被外的新鲜空气。 “醒啦，丫头！” 透过窗外的光线，水月能看到自己被水汐紧紧抱住，而不知为何她一脸泛红，并且表现出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看到这里，水月嘴角猛地抽搐了几下，试着挣脱她的束缚，“姐，你睡觉…都不穿衣服的吗？” “一般情况下都会穿睡衣的！”说着将怀里的人再次抱紧，一阵剐蹭，“天还早，再睡会！” 被这般拥抱，水月早就没了睡意，她连推带踹的爬出被窝，逃似的跑回了自己房间，“刚刚有咬到什么吗？”靠在门后，水月用手摸向嘴唇，残留的香气渐渐重回味蕾，让她不由血脉膨胀，满脸通红，想到这里她便一头钻进了棉被里，随后发出撕心裂肺地怒吼声，“啊——！” … 饭桌上，水月一边享用着早餐，一边偷瞄双手捧着脸，笑而不语盯着自己看的姐姐，“你不吃了吗？” “嗯，吃饱了！” 过了片刻，“我脸上…有东西？” 水汐笑得眼睛微眯，眼角上扬，“突然想结婚，想生孩子了！” 听完水月满脸通红，不由低头拼命的往嘴里塞食物，过了好一会才徐徐说道，“嗯，那…挺好的！” 水汐笑着起身收拾碗筷，在走到厨房门口时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你还想上学吗？” 水月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不过话说回来，等会又得出门上学了，这让她一阵不舒服，“还好吧，呵呵~！” “不去了！” “嗯？”水月有些惊讶地看向姐姐，不敢相信当初坚决要把自己送入学校的她会说出这番话来。 水汐紧握拳头，似下了什么决心，“这个学，不上了！” 释然渐渐爬上水月的脸上，要知道她很早就想开这个口了，“能问…为什么吗？” “我不想让你再出什么意外！” 听到这里，水月才想起自己被校凌的事，随即笑着低头说道，“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碰~！”水汐咬紧牙关，愤怒的一拳打在门板上，“为什么总喜欢说对不起呢？为什么就不能稍微，稍微生气一下？哪怕是摔东西，骂人、打人，也行啊！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对不起’这三个字？” 这个问题把水月问得彻底沉默了，不禁在脑海里询问道：因为别人的过错而让自己经历了几次生死，为什么自己就不会稍微生气一下呢？因为大度？还是因为忘记怎么生气了？水月苦笑着甩了甩头，随后一个人影渐渐出现，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云瑶：“当一种痛变成理所当然后，也就不需要那些所谓的理由来安慰自己了！” 水月看向身旁的人，不由苦笑道，“你这样说，不觉得这样做对自己太过于残忍？” 云瑶：“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只有最暗的黑，不允许有丝许的白，能明白我的意思？” “呵呵~，那命运…太不公平了！” 云瑶：“这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如果觉得命运太过不公，那就终结它吧！” “终结…吗？” “你在和谁…说话？”水汐有些不确定的走向水月，只见她目光涣散地看着身旁空荡荡的椅子说话，被人惊醒后，她才急忙甩头说道，“那个…我还有点累，先回屋躺会！” “小月？”看着匆忙离开并关上房门的水月，水汐不安捂着嘴，徘徊在客厅，“潜意识的…幻觉？” … 32.选择 房间里，水月抱腿席地而坐，那拉上的窗帘让房间看起来有些昏暗，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她将视线投向一直-漫步在屋内的云瑶，“你为什么还在？” 云瑶走到书桌前，手撑下巴打量着台灯，“我为什么不能在？” 水月把头埋入膝间，很是无奈，“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你！” 云瑶把头趴在桌子上，嘴角微扬，“一个人时，会不经意想起一个人的名字，当在寂静的夜里，又会浮现她的故事，何时开始，有限的回忆成为了你唯一打发时间的钥匙？回忆是无声的画面，而人在回忆时会努力去配音，用来掩饰那一抹孤独和伤痛，而这些又何曾不是你自己的故事？其实，你讨厌的是这个世界，还有你自己罢了！” 水月苦笑着闭上双眼，身体在微微颤抖，这个答案其实在她心中存在已久，只不过一直不承认罢了，如今被另一个自己说出来，不免让她心生慰藉和不安，“你是怎么走向终点的？” 云瑶起身走到床边，双手摊开一脸惬意的倒在棉被上，那挂着的两只小脚在床边随意晃动，“有车，有桥，还有…水！” 这个答案和她寻找的差不多，水月不由微笑，“那你…怕吗？” “嗯……刚开始有点！”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云瑶闭上双眼，困意渐起，“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水月不再说话，就这般坐在地上缓缓睡了下去，下午一点，从梦中醒来的她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床上，掀开棉被走下床，客厅里，水汐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无声的电视，似乎节目太过于无聊，她把电视台调了一遍又一遍，“姐，你不去上班吗？” 水汐手撑额头将遥控器扔到桌子上，随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有点累，不想去！”说时拍了拍身边沙发，“来，过来坐，姐有话问你！” 水月犹豫了一会才缓缓走了过去，“问什么？” “想不想上班赚钱？” 水月愣了好一会，猜不透这话的真实意图，“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水汐笑着将身边的人搂入怀里，“姐现在缺个助手！” “可我…什么都不会！” “不会可以慢慢学嘛，来不来？有工资拿哦！” 水月看向姐姐，只见她笑得很开心，但眼神和脸上的表情却截然相反，“工资…高吗？” “实习期有5000，等转正了有1w2！如果觉得少还可再加点！” 水月一脸惊讶，随后笑着地问道，“这么高，当然要去了！” “那就这么说好了，明天就和姐一起去上班！” 水月挠了挠脸颊，一脸苦恼，“能不能缓几天？毕竟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想好好准备准备！” 水汐把脸贴在怀里人头上一阵剐蹭，开心不已，“嗯，那就缓几天！” … 寒冬的夜总是来得很早，时间刚走到6点，天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情谊ktv内，白靖在撕心裂肺地嗨着歌，不时还给自己来上几口啤酒，一旁的白晓梦和林依秋则面面相觑，哀叹不已，“你哥还有不到半年就高考了，怎么还有心思浪费在感情上？” 深知哥哥性格的白晓梦嘟起小嘴，思绪万千，“你觉得水月这人，怎么样？” “有点看不懂！”林依秋枕手靠在沙发上，眼睛则看向彩色灯光下晃动的人影，眼里闪过一丝落寞，“那你呢，有什么感觉？” “成熟得有点可怕！”白晓梦深吸了一口气说到，上次欺凌事件她躲在卫生间里观看了整个经过，也因为这件事她才稍微理解了夜辰老师那句话的含义：你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成熟吗？”林依秋默默闭上了双眼，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先想想怎么帮下你哥吧，不然照这样下去，要变成复读生了！” “呼~！”白晓梦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拿出手机递给林依秋，“帮我把水月约出来一下，然后你照我的话去说！” “为什么是我？” 因为上次的事白晓梦已经被家里人警告了，所以这件事只能找人代为转达，她一把抱住林依秋，一脸幸福，“因为你最可靠呀！”林依秋叹了一口气，在看了号码后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水月：“喂，你好！” “水月，我是林依秋，还记得我吗？” 对面沉默了稍许，“嗯，记得，有事吗？” “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出来见个面？” “现在有点晚了，改天吧！” “这事有点急，能不能现在过来？” 这次的沉默比上次久了许多，“我明白了，说个地方！” … 半个小时后，水月郁闷地走进了包间，这里除了林依秋，她还看到一个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男子，等走近了才认清这人是白靖，这不禁让她皱起了眉头，“他这是怎么了？” “喝醉了！” 看着桌上和地上零散的易拉罐和酒瓶，水月神色越发凝重起来，“这些都是你们喝的？” 林依秋摇了摇头，“不，他一个人喝的！” 此时水月才闻到包厢内浓烈的酒气，这不得不让她捂住了鼻子，“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林依秋走到点播机旁，换上柔和的音乐，“要喝点什么？” 水月摇了摇头，一脸惆怅，“你叫我出来是不是因为他？” 林依秋也不拐弯抹角，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知道每年六月份对于一个高三生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但好像与我无关吧？” 林依秋走到水月身边，笑得一脸无辜，“说实话，白靖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难道就没想过回报他？” 水月看向地上的白靖，陷入了沉思，“你想让我做什么？” “假装做他女朋友，让他在高考前能安心的学习！” 水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要求，对于什么事都好商量的她，唯独在感情上不会让步，“我很抱歉！” 林依秋见她这般无情，不由冷笑道，“他救过你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么一点小事你都不肯付出？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转身便走，却被林依秋一把拽住，刚才还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变成了哀求，“要是你能帮这个忙，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水月回头看向身后的女生，那毅然决然的表情让她不禁哑然失笑，“呵呵~真是…年轻有为！” “你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当然不知道这种感觉！” “那我只能再说声抱歉了，对于这种事你要么自己做，要么找别人，而我没时间，也没兴趣！” 林依秋见她执意不肯答应，很是无奈地松了手，“那至少…陪我把他送回家吧！” 水月紧皱眉头看了一眼林依秋，再看向身躯庞大的白靖，轻揉额头说道，“这里有没有脸盆？” “有，你要做什么？” “卫生间在哪？” “在那门后！” 三分钟后，水月将一盆冷水放在白靖旁边，然后深吸一口气抓起他的头便按入了冷水中，她的这般举动把林依秋吓了一跳，正要上前阻止时，发现白靖慌乱的挣扎着起身爬向一旁，看起来清醒了不少，“你，你想死啊！” 水月也不犹豫，拿起脸盆直接将冷水泼在他的身上，“醒了吗？” 白靖惊讶地看着眼前女生，再看向自己如落汤鸡般狼狈样，怒火中烧的他直接起身扬起手掌，“王八蛋，找死是吧？” 水月将面前的手挡下，抬手回敬他一耳刮子，火辣生疼袭来，白靖这些算是彻底清醒了，“看到你这样，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我姐说男人的心智都很幼稚了！”说完便转身离开，在刚打开厢门时，撞见白晓梦苦笑着站在外面，“小月，我们能聊会吗？” 水月直接从旁边饶了过去，“我有事先走了，你们自己玩吧！” “水月！”白晓梦想要留住离开的她，然而人却早已消失在廊道尽头，如梦初醒的白靖晃晃悠悠地跑出包厢，一把抓住妹妹的肩膀问道，“刚刚水月是不是来过？” “你喝多了！” “那刚刚你叫谁？” “小姐！” “是吗？”白靖苦笑着抹去脸上的水，渐渐瘫坐在地，“又是幻觉吗？” …… 33.答案 清晨，从梦中醒来的水月惬意地翻了个身，目侧桌上的闹钟，十点过三分，没了上学的压力，加之天气很冷的缘故，她笑着把头埋入棉被中，开心得宛如一个小孩般，双脚在不停地瞪着被子，本打算赖床到中午，但碍于肚子的闹腾，她不得不起床先给自己找点吃的。 洗漱结束后，水月来到冰箱前查看有什么可以当做早餐的材料，“鸡蛋，瘦肉，番茄，青菜，还有…面条！”在将物品一一摆到桌上后，对于从不进厨房的她立马皱起了眉头，完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无奈之下她拿来了手机，“网上找找，应该有视频！” 水月把手机摆在一旁，一边紧盯视频，一边按照里面的步骤清洗和刀切食材，待准备工作结束后她大松一口气，“挺简单的嘛！接下来…！”伸手去点开下一个视频。 “首先点火给锅稍微预热，然后倒入少许油！” “点火预热锅！”水月按照步骤点火，然后把炒锅放上去，因为视频中没有说火控大小，她也就没有留意到自己的火开得很大，然后静默了十秒才将油倒入锅内，“轰~！”因为锅被加热得太热，在接触到油的瞬间立马窜起了熊熊大火，一度把她吓得退到墙上紧贴，看着眼前摇摆的火焰，脑海里渐渐响起阵阵撕裂的呼喊声，对于这种不绝于耳的悲鸣，使她渐渐陷入了痛苦之中。 … “救命啊，着火啦，有没有人啊？着火啦，快来人救命啊！”一个妇人趴在门框上不停地晃动铁门，然而不管她如何使劲，那缠绕在门栓上的铁链纹丝不动，直至被大火吞噬。 远处，一女生平静地看着逐渐被大火吞噬的房屋，待呼救声彻底淹没在大火之中后，她才微笑着转身离开，在其站立的地方，有一个被丢弃的汽油桶。 … “锅，糊了！”依门框而立的云瑶看向抱头蹲在地上的水月，不由提醒了一句。 如梦初醒的水月急忙起身关掉煤气，待胸口的那份窒息感不那么强烈后，她才失魂落魄地转身看向云瑶，颤抖地问道，“你以前是不是…杀过人？” 云瑶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走向沙发。 见她这般从容，水月歇斯底里地将内心的恐惧吼了出来，“我问你话呢~！” “嗯，和你说的一样！” 这个回答让水月愣了好一会，身体也不由颤抖了起来，“为，为什么？” 云瑶漫不经心的仰头靠在沙发上，那不屑的笑容似在说一个微不足道的事，“恭喜你，找到讨厌自己的答案了！” 水月摇摇晃晃地再次依墙瘫在地上，不知所措，本以为自己只是个不喜欢社交，不喜欢恋爱，偶尔有点厌世的宅女而已，却不曾想有这么一段不堪的记忆，“你是…恶魔吗？”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一个梦想着幼稚园的孩子，是没有决心走向残酷地狱的！”云瑶起身负手而立，笑得一脸温柔看着水月，“在这座不断变化的城市中，就连阳光都在不停地翻新，这就是所谓的和平和安宁！然而你却成长在一个时间已经凋零的空间里，外界是好是坏都与你无关，即便是走出了那个地方，你依然逃脱不掉宿命的枷锁，会不会不甘心？是不是很难过？没关系哦，只要想办法打破这层枷锁就好了，就和当年我一样！” 水月精神恍惚地抬头看向云瑶，在见到那抹邪笑时，脑海里渗人的场景再次出现，直接导致她胃部不适，不由捂紧嘴巴趴在地上狂吐不止，“你，你再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云瑶走到水月跟前蹲下，一脸欣慰的说道，“知道真相的你，还有多少勇气留恋这世间？” “够了，别说了！” “持刃者会为刃所伤，拥魔者会为魔所蚀，宿火者也终为火所灼，人呐~终会命丧于自己，所以…放弃吧！” 水月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趴在地上，那头疼欲裂的感觉不禁让她眼泪夺眶而出，苦不堪言，“求你了，别说了！真的…别说了！” … 下午六点，水月仿佛被抽尽了力气般侧躺在地上，那双涣散的瞳眸一直紧盯阳台，因为长时间滴水未进，那微白的薄唇已经干裂，待屋内的光线逐渐暗淡下后，她才艰难地起身，朝冰箱走去。在拿起一瓶水时，那摆放在深处的啤酒便显露了出来，犹豫中，她将水放下，伸手拿了一听啤酒，之后关上了冰箱门。 云瑶侧靠在一旁，笑得一脸妩媚，“想清楚了吗？” 水月没有理会她，自顾自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将打开的啤酒一饮而尽，此时，她不在感觉到酒的苦涩，反而还有种说不出的愉悦和舒适感，“不知他人苦，怎懂酒中意，就是这个意思吗？呵呵~！”说完义无反顾地起身朝阳台走去，一脸释然。 “叮铃铃~！叮铃铃~！”在水月刚走出两步，客厅里的座机响了，她稍微顿了一会便又继续朝前走去。 电话的另一头，夜辰拿着手机焦急地看着视频中的水月，在发现她没有接听的意愿后，急忙打开事先安装在客厅里的喇叭说道，“水月~你听我说，你所看到的和猜想到的一切，都是错的！” 水月停下脚步，好奇地回头寻找声源，客厅里除了家具，看不到一个人影，“幻觉…吗？”搜寻无果的她继续朝阳台走去，在走出门帘时，夜辰急了，直接起身对着麦喊道，“水月，你和那个所谓的云瑶没有一点关系，别胡思乱想了好吗？拜托了，别这样！” 一只脚已经跨在护栏上的水月立马停了下来，她吃惊地回身看向屋内，只见墙角上方有一个小红点，在其旁边还有一个小盒子，平时因为开灯的缘故，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家里还装了这些东西，“是夜辰…老师吗？” “对，是我！”水月的回屋，让他颤颤巍巍地瘫在椅子上，大松一口气，“你换身衣服，老师让人去接你，你想知道的答案，我都会告诉你！” 水月眼神凝重地看向一脸平静的云瑶，她跳上置物架，双手撑着身子侧目回看水月，笑得十分亲切，“孰真孰假，去了自见分晓！” 水月深吸一口气，沉闷应了一声，“嗯！” … 34.决定 2021年1月3日，天气：阴 小区外，白靖抚摸脸依靠在树下目视着远处出入口，昨晚的遭遇让他既尴尬又觉得好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生打，而且打得的人丝毫不客气，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一辆车停在了小区出口前，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来上了这辆车，看到这白靖急忙拦下一辆的士，“麻烦跟着前面那辆车！” 司机瞄了一眼男生，不紧不慢地跟在轿车后面，“女朋友在上面？” “额，为什么这么问？” 司机笑了笑看向前方的车辆，“前面这辆车少说也得百万起步，看你这么很急，还是在大晚上的，能让人想到的只有这个了，呵呵~！” 白靖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她眼里算什么了，“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嗯，不错的开始！” … 车在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便朝一栋高楼驶去，大门前，一位身穿职业装漂亮女性打开了车门，“是水月小姐吗？” “嗯！” “夜总在会议室等您，跟我来！”说完便用身份牌打开了安全门，领着一脸疑惑的水月朝电梯走去。 电梯内，女人按下32按钮，当看到水月紧握的双手后，不由笑着问道，“是在怕夜总吗？” 水月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在犹豫了很久后才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你说的这个人…是夜辰老师吗？” “嗯，就是他哦，难道他没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 水月摇了摇头，一脸凝重。 “哇~好坏的样子，难怪会感到害怕，不过安心啦，夜总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哦！” “他的身世…是不是很厉害？” 女生略微思考了下，然后笑着说道，“在京都八大家族中，夜家排第三哦！” “叮~！”电梯停了下来，随后女人走出抬手做邀请状，“这边来！” 来到会议室，女人推开了大门，在室内，夜辰坐在首席上紧盯身前的笔记本，在听到开门后才把视线抬了起来，“来了！” “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吗？” “来两杯…！” “不用麻烦了，我一会就走！”水月冷漠地打断了夜辰的吩咐，见她这般冷漠，夜辰尴尬地示意女人离开，正要起身，又一次被水月制止了，“你就坐那里，别过来！” 夜辰舔了舔嘴唇，一脸苦楚，“我就这么令你讨厌吗？” “嗯！” “好吧！”夜辰无奈地重新坐下，翘起二郎腿微微转动着椅子，而他的视线一直搜寻在水月身上，最后定格在其微缩在衣袖里的左手上，“对我还有什么要求吗？” “在问问题之前，我想知道你了解我多少！” “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我基本上全都知道！” 水月低头沉默了片刻，“那我问你…！” “等等~先别急着问，我还没说我的条件呢！”夜辰双手撑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向水月。 “那你条件…是什么？” “有两个，第一，你只能问三个问题，所以请好好思考后再提问！第二，在问之前能不能先把藏在袖子里的刀拿出来，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没安全感！” 水月将袖子拉起，看着刀身耀眼的光，犹豫了一下将刀放到会议桌上，然后后退了几步，“这样…总可以了吧？” “嗯，你问！” “第一个问题，水月是谁？” 猜到了对方想要知道的问题，夜辰笑了笑打开笔记本，然后将里面的画面投在身后的屏幕上，只见画面中有一个圆柱形太空舱，舱的四周接着大大小小各类管子，随后镜头转到上方，透过玻璃能看到舱内有一个被冰封的十四五岁的女生，在看到她的面容后，水月双手紧握，眉头也皱了起来，“她这是…怎么了？” “你这是第二个问题吗？”夜辰瞄了一眼水月，然后转动椅子把身子朝向屏幕，一脸温柔，“如果是，我就回答你！如果不是，那很抱歉！” 水月轻咬嘴唇思索了片刻，“第二个问题，云瑶和我…什么关系？” 夜辰深吸一口气，犹豫了许久才缓缓说道，“身体是她的，但思想…不算是！”说着转动椅子，回身在笔记本上敲打了记下，“我在这里告诉你一个名字，你可以顺着这个去追忆一下！”此时公屏上换成了一个俊朗的少年，“这个人叫欣宇，你的记忆大部分属于他的！” 水月的手又紧了几分，使得指甲深陷在肉里，但愤怒的她完全没有察觉到，“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夜辰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苦涩，“那个，我~为之前的话…道歉，对不起！” 云瑶坐在会议桌上晃动着两只小脚，笑得一脸惬意，“呵呵~男人呀，总喜欢把谎言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有人去相信！你，好~天~真~！” 水月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云瑶的话如魔咒般不停的在耳边出现，让她脑海里不断重复一些不堪重负的画面，最后因为咬牙过度，嘴角不禁渗出了些许血液，“最后…最后一个问题，我的未婚夫，是不是你？” 夜辰见她呼吸急促，语气也变得低沉而压抑，不由担忧地站了起来，“你先做个深呼吸，冷静一下，不然这样下去会很危险！” 水月抹去嘴角的血液，抬头对其怒目而视，“回答我！” 见她这般倔强，夜辰不由怒吼道，“我让你先深呼吸一下！” “回~答~我~！” 见她似乎失去了理智，夜辰不由咂嘴低吼道，“不是，我不是你的未婚夫！” 得到这个答案，水月释怀般地笑了起来，“嗯，懂了！”说完转身走出了会议室，留下愤怒的夜辰一拳打在桌面上，“可恶，为什么是云瑶？” 电梯内，水月抱紧身体安静地靠在一侧，没有打算去按楼层键，“想哭就哭吧，这里没别人！”云瑶看着头上照明灯，一脸平静。 “你有糖吗，我想吃一颗！” 云瑶摇了摇头，一脸惬意，“要是觉得累的话，就该好好睡一觉了！” 水月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按下通往顶层的按键。 … 推开楼顶大门，水月爬上了高墙，站在漆黑无风的夜幕里，她突然感觉心脏不再那么难受了，反而还有丝许舒服，此时，幕雪飘落，为灯红酒绿的世界增添了一道色彩。 水月仰起头看向深邃的天空，眼泪于此刻滑落，正当她想要跨出那危险的一步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且急切的声音，“水月~不要！”回身看去，只见白靖连滚带爬地朝自己跑来，动作很是滑稽，“不要动，千万不要动，等我过去，拜托了！” 见他这般搞笑的跑姿，水月“噗嗤”地笑了起来，之后闭上眼睛说道，“谢谢你，晚安！”说完身体往后倒去，人直接消失在被大雪包裹的夜幕中，留下不知所措的白靖楞在原地。 云瑶跳到水月离去的地方，微笑着闭上眼睛纵身一跃，“人呢，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过去的牢笼，即便是神明，也不例外！” …… 35.梦境 1 明媚的阳光下，微风拂过一片草地激起了丝丝涟漪，于草丛里，熟睡中的水月丝毫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不远处的山脚下，一条蜿蜒的小溪依附而过，透过那清澈的水面，能清晰地看到鱼儿在水中觅食，在小溪边上，一男子盘膝而坐，手里拿着自制简易的鱼竿垂钓在缓慢流动的溪水中。 “嗯~？”太过耀眼的阳光让睡意正浓的水月不由翻身坐了起来，但困意十足的她眼皮依旧沉重，“我这…在哪？” 听到声音，男子用石头压住鱼竿，一脸笑意走了过去，“早知道你这么能睡，就不带你出来了！” “哦~！”水月仰头试着看清身前的人，可阳光太过刺眼，不管她如何努力眼前的人始终是一片黑影，“你，谁？” 男子蹲下身子，用手轻敲了一下水月的头笑道，“睡糊涂了？” 随着视线逐渐清晰，水月看清楚了眼前的这张脸，帅气里透露着些许威严，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欣宇…吗？” 欣宇打了一个响子笑着起身，然后寻一个干燥的地方挖了一个坑，并捡起石头在坑四周堆砌成一个小灶，“睡了这么久，应该饿了吧？” 水月好奇着他的一举一动，在被询问后才明白其用意，本想摇头来着，可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几声，于是尴尬地低下了头，“嗯，有点！” “先忍耐一会！”欣宇走到溪边将钓到的鱼用小刀清理干净，然后用木棍窜起架到火灶上烤，在烤的过程中还不时用随身携带的配料进行调理。闻到香气的水月不由凑了过去，看着外焦里嫩的烤鱼，她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口水也咽了好几回，在苦等半小时后，“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水月急忙接过烤鱼，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嗯~好香，你怎么弄的？” 欣宇用水将明火扑灭，一脸释然地走回鱼竿旁，“要不要学钓鱼？” 水月走了过去蹲在一旁，视线则紧盯游在鱼钩附近的鱼儿，“水这么清，干嘛用钓的？” “因为水中的鱼比人敏捷！” 水月沉默了一会看向旁边用泥土围成的小池子，里面游着一条半个拳头大的鱼儿，加上刚才她吃的两条，不由惊呼，“一早上你就钓了三条？” 欣宇微微闭眼看向头上的艳阳，笑得有点没心没肺，“够吃就好，钓那么多干嘛？”说着拉起鱼钩，随手将鱼竿扔到草丛里，“走，回家了！” “家？”水月失神地跟了上去。 … 巍峨的大山不仅孕育着万物生灵，同时也给人提供了很好的庇护所，一处村庄坐落在四面环林之中，在林的另一侧是梯田，然而田看起来慌了很久，大部分杂草丛生，只有少部分能看到庄家。 欣宇站在村头静候已经落下一大截的水月，五分钟后，待她赶上来不由苦笑道，“大山里的孩子，爬个山有这么费劲吗？” “我…，我跟你说，你这样…走，会，会没有女朋友的我跟你讲！” “嗯……要不要我背你？” 水月听完，眼睛瞬间一亮，“好啊！” 欣宇仰头一脸鄙夷，笑着转身便朝村里走去，“你太重，背不起！” “你~！”水月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脚，无奈双脚已经累到有些疲软，只好作罢，“算你狠！” … 从村头走到村尾，房屋大概有三十座，然而却看不到一个人，感受到村里的气息有点不对，水月急忙加快了脚步跟到欣宇的身后，“欣宇，这些房子怎么感觉没人住呢！” “嗯，都搬到镇上住了！”欣宇掏出钥匙打开屋门，随后栓在门后的大黄急忙跑了过来，对主人一阵摆尾，“那你怎么不去？” 欣宇对大黄抚摸了一下便朝里屋走去，“我喜欢安静！” “哦~？”水月用怀疑的眼神目送人消失在门后，好奇的四处走动起来。 整个房屋是用瓦片和石砖搭建而成，屋内则用圆木和板子分成三个部分，最右侧为生火和堆放杂物区，墙角摆了很多劈好的木材和干草，在简易的炉灶旁有一个漆黑铁锅。房屋正中部分则为香火台，台前是一张四方桌，上面摆放燃尽的烛台和香根，最后的区域为卧室，一左一右各一间。 看完所有，水月推开欣宇虚掩的房门，只见这个房间里不管是地上床上还是桌上，都堆满了书，而房间的主人则手握一本《一战风云》躺在床上阅读，“这么多书，你看得完吗？”说时随手拿起身前一本有些陈旧的书，是一本文言书籍——《古文观止》。 欣宇翻了一页书，随口回复了一句，“已经看完了！” 水月将书放下，用手拍了拍齐腰的书堆环顾四周，“这里的书…大概有多少？” “一千三！” “这么多？你看了多久了？” 欣宇将身子侧向一边，略微思考了一下，“应该有十来年了吧！” 听到这个回答，水月莫名的有点伤感，“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感受到气氛不对，欣宇将书放下，有些无奈地坐起身来看向水月，“你问这些干嘛？” “只是有点…好奇？！你要是不想说，那就当我没问好了！” 欣宇笑着对她勾了勾手指，“过来一下！” “嗯？”带着好奇，水月走了过去，待人走到身前后，欣宇抬起手便对她的额头使劲弹了一下。 “喂~你干什么，很疼的！”水月泪眼婆娑地捂住额头，气急败坏地退了回去。 “你这脑子怎么净是好奇，能不能有点出息？” “好奇怎么了？好奇才能使人进步！” “进步人士才不会对这些无聊的事好奇，别给自己戴高帽子！”说着下床双手叉腰向水月走去，吓得后者连连后退，直至后背抵在门上为止，“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欣宇看着身前矮自己半个头的女生，眉头微皱，之后手握拳头轻轻敲在了对方头上，被敲的人则一脸木楞，过了好一会才面色阴沉，双手紧握，“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 “不是！” “那你敲我头干嘛？好玩吗？” “想把你脑子里不需要的东西敲掉，这样你才能恢复正常！” “不需要的东西？你脑子才…！”没等水月说完，欣宇再次敲在了她的头上，这一次的力道比之前的稍微重了一些，“嗷呜~，很疼啊~！” “疼吗？疼就对了，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有丧的思想，可不是敲头这么简单了！” “丧的思想？什么…意思？” 欣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身朝书桌走去，“天色也不早了，去帮我生个火，准备煮饭！” 水月对其后背比划了一个拳头，之后骂骂咧咧地走出了屋子，“瞧把你能的，难怪一个人！” “要是不行，记得叫我，可别把房子烧了！” “哦~？”水月不确定的回身看向屋内的人，只见对方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不就是生过火吗，我就这么让你不相信？” 欣宇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咱家的猪棚就是被你烧没的！” 说到这里，水月才想起搭建在田园里的猪棚被大火吞噬的场景，以及那只葬身于火海还未成年的小猪，“嗯？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想着抬眼看向欣宇，只见他已经沉静在书的阅读之中，不再被外界所打扰。 水月收回视线，苦楚地朝伙房走去，“烤乳猪…吗？愿你下辈子不再碰到我这样的人了，呼~！” … 36.梦境 2 天色逐渐接近黄昏，在火灶边捣鼓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水月，除了将满屋弄得浓烟滚滚外，依旧没有生起明火，欣宇看着屋外逐渐弥漫进来的浓烟，合上书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咳咳咳~！”手持吹风竹筒的水月扇了扇身前的烟雾，沮丧地盯着熄灭的火苗发愁，“生火有这么难吗？吱~！”在准备伸手去拿稻草时，她突然后感觉衣领一紧，脚下一空，整个人被悬空提了起来。 欣宇捂住口鼻，将水月提到屋后的菜园里，伸手指着屋顶问道，“从这里看，像什么？” 水月蹲在地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浓烟从瓦片缝隙和门窗冒出，“像…着火了？”说完尬笑抬头看向身旁的人。 欣宇双手叉腰，笑着一脸无奈，“不是和你说了吗，不懂就叫我！” “可…，”水月盯着漆黑的双手，有点失神，“我感觉…我应该会的，为什么？” 欣宇将水月带到自来水旁，细心地给她脸上擦拭黑灰，“懂和会就像理论和实践，是两码事！” “哦！” 待浓烟消散大部分后，欣宇来到火灶旁，先将灶内的火灰挖开一个小坑，在坑的两侧架上两根大的木棍，之后用刀将木材劈成小条，架在木棍之上，待准备结束后，用干草点燃，五分钟后，火焰便存留在了木棍身上，“看明白了吗？” 一旁的水月使劲点了点头，“懂了！” “好了，去淘米！” 水月手持饭锅，在准备用手去搓洗米粒时，被欣宇很不客气的用弹了一下额头，“是淘，不是洗，能理解？” “淘？”水月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额头，小心翼翼的伸手将米在水中来回翻滚，“是…这样？” “嗯！” 将水过滤后，对于煮饭要放多少水，水月犯愁了，可怜巴巴地看向欣宇。 欣宇沉默了一会，平静地说道，“把食指伸出来，有几节？” “三！” “一家五人，煮饭的水都是取一节的量度，随着人数减少，水的量也有所减少，今天晚饭有几个人？” 水月沉思了一会，“1…1个？” 欣宇笑得眼睛逐渐眯了起来，“你不是人，还是…不把我当人？” “啊~哈哈，我以为…你不吃！” “咚~！”欣宇很不客气的用拳头敲在水月头上，疼地她眼泪都快流了出来，“煮饭的时候看紧点，等水开了用饭勺翻一下，不然锅巴太硬，不好吃！” “哦！” 在煮饭期间，欣宇将洗好的食材摆在案板旁，然后用娴熟的刀工处理每一个步骤，宛如一个职业厨师，领人惊叹不已，待结束后架起炒锅倒上稍许油进行翻炒，每次的添加都有条不紊，而且时间恰到好处，看得水月眼睛都直了。 半小时后，欣宇在煮好的汤锅上架起一块木板，将炒好的菜放了上去，“吃吧！” “嗯！” 房外天色虽然还未完全暗淡下来，但屋内的视线只剩下火苗倒影的身影，水月一边吃着，一边注视眼前的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欣宇吃饭很快，在水月刚吃饱三分之一时，他已经吃了三碗并放下了碗筷，似感受到了视线，他笑着问道，“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出来，你这样看是看不出答案的！” 水月低头苦笑一番，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个…你为什么不问我，我是谁！” “因为我知道你是谁，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你知道我是谁？”水月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但更多的是怀疑，“那你说说我是谁！” “你是谁很重要吗？如果觉得重要，那证明你现在不适合来这里，毕竟这里只属于有自知之明的人！” 水月错愕，不理解这话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名字，仅此而已！” 欣宇将烧水壶放到火坑旁，笑得一脸平和，“名字嘛，只是人的一个称呼，是一个区别于另一个人的称谓而已，你可以叫云瑶，也可以叫水月，甚至你也可以叫欣宇！但不管叫什么，你要明白，自己永远都是自己，一个独一无二的自己，无人能替代！” 水月放下碗筷，把头埋入臂弯里注视着火苗发呆，在沉默了许久后才徐徐问道，“那你和我…是一起的吗？” 欣宇笑着摇了摇头，将视线投向火坑之中，“你是你，我是我，只不过我的记忆填补了你的空白，仅此而已，至于其他的毫无关联！” “那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或许是因为好奇！” “好奇？”水月把目光投向四周，最后停留在欣宇身上，那映照在脸庞的火光让他看起很是温柔，“那你觉得记忆是什么？” “记忆是人对事物本身认知的过程，算是一种好奇所产生的效果吧！” 水月听完，那清澈的眼神逐渐暗淡了下来，或许那句话是对的：生命是由时间不断积累下来的记忆碎片组成，当记忆被剥夺时，生命终将消亡！ “不会消亡，毕竟记忆每天都会被覆盖，被遗忘，就好比人不会再拥有五岁以前的记忆，也会把过于平庸的事遗忘，毕竟人只要活着，就会不停地认知，不停地产生新的记忆，选择覆盖和遗忘，是一种自我保护行为！” 水月有些惊讶地触碰嘴唇，“刚刚…我有说什么吗？” 欣宇摇了摇头，抬手捂住了胸口，“你的所思和所感都传了过来，所以能懂！” 水月心虚地把视线投向身旁，耳根有点发烫，“那我的那种事…你是不是也能感受到？” 欣宇笑得一脸坦然，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当然！” 这个回答直接让水月脸颊发红发烫，然后对其怒目而视，“变~态~！” “呵呵~，自己对自己有想法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刚刚还说你是你，我是我来着！”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我的路已经走完了，剩下的是你的！” 水月咬紧嘴唇双手握拳，头不由低了下来，“既然你走完了就该消失了才对，那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这不是很奇怪吗？” “那是因为我对你，很重要！而你对我…也很重要！” “什么…意思？” 欣宇笑得一脸灿烂，起身把手递到水月身前，“现在不理解很正常，以后你会明白的，来，带你去个地方！” 水月迟疑地把手递了过去，在握住的下一秒，房屋替换成了一片茂密的森林，屋顶也变成了星辰大海。 一条通往山顶的小路上，欣宇背着负重背包艰难地前行，水月则疑惑地跟在后面，在行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一处悬崖峭壁赫然出现，欣宇走到边上张开双臂，舒心的呼吸大自然空气，随着时间推移，天际渐亮，一线天被染成了红色，“看那边！” 水月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太阳冒出了丝许额头，很红很温柔，看得心都快酥了，随着升起的部分逐渐扩大，布在森林上的阴暗被驱散，看到这幅场景，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爬上心头，让水月迷恋不已，“哇~好美！” 欣宇看到水月逐渐露出的笑容，笑着对天空怒吼一声，“啊~~~！” 看他这般，水月也情不自禁地吼了起来，“啊~~~！”待结束之后只觉得一身舒坦，笑得甚是欢乐。 待太阳完全升起，欣宇才意味深长地正对水月说道，“晓看天色幕看云，走念过往坐思情，天堂地狱皆人间，是苦是乐看自己！” 水月疑惑的看着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突然说得这么严肃，我…！” “一个人想要活得简单其实很容易，只要和过去和平相处就行，不管是好的坏的，都一视同仁！好了，我呢~就先陪你到这里了，有缘再见，拜~！” 看到欣宇温柔的笑容以及那逐渐远离的身影，水月莫名有些慌了，急忙伸手想要抓住他，然而却发现自己的手再也无法动弹，就连脚也无法移动分毫，“喂~你去哪？喂~，别丢下我啊求你了！喂~~~！” … 37.约定 病房内，初醒的水月被刺眼的白光照得有点睁不开眼，待好一会才缓过来，本想起身，才发现自己的四肢被布条束缚在了床架上，床的四周摆满了仪器，在回想起自己的行迹后，一抹苦涩爬上脸上，眼睛不由注视天花板发呆。 医务室内，一名护士敲了敲门走了进来，“院长，主任，病人醒了！”说完便关门退了出去。 水汐正要起身，却被夜辰一把按住了肩膀，“我先去，你半小时后再过去！” “理由！” 夜辰露出些许苦涩，随后笑道，“我负责黑脸，而阳光总在风雨后，不是吗？” 水汐起身拧起夜辰的衣领，然而对方却没有束手就擒，反手便将她的双手抵挡，随后推向一旁，冷漠而视，“在这里一切都是我说了算，就连你也必须听我的！” 水汐平静地脱下高跟鞋，挽起紧身裙，目视身前的男子，“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夜辰见她一副要干架的姿势，眉头一挑，双手高举后退了几步，“一言不合就想动手，真是可惜这张漂亮脸蛋了！嗯，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蛇什么肠？哦~蛇蝎心肠！” 水汐对他的挑衅不为所动，冷静地判断他的一举一动，“三个问题，第一，你为什么让水月跳下楼台！” 夜辰退到墙边，后背抵在墙上做思考状，“云瑶的那句话让你最记忆犹新？” 水汐眉头紧皱，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陪我…死一次？” “想要拯救一个人，就必须先摸清伤口的位置所在，然后对症下药，既然她那么想‘死’，那就让她‘死’一次好了，不是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那便顺应她的祈求，随后救之！” 水汐仔细打量着夜辰，没有感觉到隐瞒，“第二个问题，这次你赌的成分占多少！” 夜辰苦思了几分钟后，才徐徐道来，“刚开始是两成，在见到她喝酒之后，变成了五成！” 水汐握紧的双手在得知答案后，又紧了几分，“最后一个问题，你让她寻回记忆的理由是什么？” 夜辰笑着打量起她来，一直都想置身事外的人似乎在不知不觉中陷了进来，这对于他来说是好事，“想要回答这个问题，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对于欣宇这人、你了解多少！” “阳光，开朗，还有一点…正义感？” “家庭情况如何？” 水汐略微沉默了一会，“自幼丧母，父亲…无期牢狱，和舅舅生活到15岁后独立，算是很糟糕了！” 夜辰有点惊讶她对欣宇的了解程度，“那如果将这种痛苦的记忆赋予水月，你觉得她对生的渴望有多大？” “你的意思是…增加成功率？” 夜辰笑着走向正门，在经过水汐身边时附耳小声说了一句，并塞给她一张字条，“一个人知道越多就会投入越多，你、准备好了吗？”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医务室，在听到关门声的同时，水汐从恍惚中缓过神来，随后打开字条龇牙咧嘴道，“王八蛋，下地狱去吧你！” … 在听到开门声，水月回过神侧头看向来人，“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水月笑着眯眼说道，“原来没有，但你来了之后胸口有点不舒服！” 夜辰伸手用食指按在水月胸前，面色凝重，“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水月对他的这般举动笑得更欢了，手也不由紧握，“你原来有这种嗜好，懂了！” 夜辰摊开双手做无辜状，“是你说胸口不舒服来着，作为医生当然要例行检查了！” “那你感觉舒服吗？” “嗯……还行！”夜辰趴在护栏一侧，仔细打量水月的面容，平时布在眉梢的阴霾似乎不见了，那双很难聚集的瞳眸也深邃、明亮了许多，“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水月拉了拉被束缚的手，“你解开我，我就和你说！” 夜辰为难的咬着指甲，一脸委屈，“解开你，我很没安全感的！” “怎么，怕我非礼你？” “如果你有这个想法，我立马帮你解开！”夜辰挑了一下眉梢，一脸坏笑，“有没有想法？” 水月白了他一眼便将头侧向了另一侧，“衣冠禽兽用在你身上，都感觉是在夸你！” “哎~那我还是做个禽兽不如吧！”说时把水月的头掰了回来，与其四目而视，“说真的，你这次玩得有点大，大到我很生气，很想给你一大耳刮子！” “嗯，那你是打左脸还是右脸？” 夜辰笑着舔了舔嘴唇，眉梢渐紧，“嗯，我觉得对你打屁股好点，准备好了吗？” 水月紧皱眉头，很不客气地吼道，“变~态~！” 听完，夜辰很不客气的用手揪了一下水月的鼻子，立马遭到对方的怒目而视，“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恶心我了！” “为什么？” “在11年的地下拳王晋级赛中，你输给了欣宇，然后你想在我身上找回当年的颜面，对吗？” “有这事？我怎么不记得了！”夜辰松手看着水月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还有别的吗？” 水月再次拉动被束缚的双手，“想知道更多，先松开我！” “不行，你得先告诉我，然后我才能判断能不能给你松绑！” 水月看着他凝重地视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将自己梦到的田园小屋以及一些琐碎小事说了出来，“就这些了！” 夜辰在床边徘徊了许久之后，才若有所思地说道，“还是等你汐姐来帮你解吧，我怕帮你解了之后，有图谋不轨的心！” “吱~，你还算个男人吗？” “那要看人了，如果是和你的话，我想做你的好姐妹，陪你聊天陪你睡！” 水月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你知道我现在最想说什么吗？” 夜辰向其抛去一个媚眼，“是不是‘滚’？” 水月歇斯底里地怒吼道，“知道还不滚？” 夜辰摊开双手无奈哀叹了一声走向房门，在消失前不忘回头补充一句，“先别高兴得太早，我还会滚回来的！” … 病房安静了半个小时后，水汐才精神恍惚地走了进来，“你身体有没有那里感到不舒服？” 水月笑着摇了摇头，“能帮我解开下吗？” 水汐抱着双手有些为难地侧过身去，不敢与她对视，“那你先告诉我，你身上什么时候开始藏刀的！” “大概上学的第二天！” “理由呢？” “因为…没有安全感！” 水汐微怒，转身直视水月，“我需要你真实的答案，而不是敷衍！” “这就是真实的理由啊，不是敷衍！” 水汐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等你那天想回答了，我再来帮你解开！” 见水汐真的要走，不甘的水月轻咬嘴唇，在人消失的前一秒她吼了出来，“因为我总感觉自己是一个被诅咒的人，只要有刀就有能解开诅咒的可能！” 水汐愣住，搭在门把上的手不由紧握，“这种想法，什么时候出现的？” 水月失神地注视远处的灯光，许久之后才徐徐道来，“醒来的第一天！” 水汐深吸一口气，转身走了回去，“那现在呢，还有没有这种想法！” “有，不过…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怎么证明！” 水月瞟了一眼异常严肃的水汐，然后笑道，“因为我想和过去的他们和平相处！” 水汐看着她真诚的眼神，不由松了一口气，“帮你解开可以，但我得先和你说清楚，只要我不在旁边，你就会有人陪着，能不能接受？” “这算是监视吗？” “应该说是保护！” “嗯，明白了！” … 38.成长 一月，鹅毛般的大雪加上凛冽的寒风，让这座热闹非凡的城市变得冷清许多，即便街道上依旧人群涌动，但他们的步伐比任何时候都要匆忙。 窗前，夜辰冷漠地注视着飘落雪花，在开门声响起时才收起这份冰冷，转身看向来人，“怎么样，有收获？” 水汐搓着手朝热水器走去，给自己泡了一杯清茶，“嗯，说了。” 夜辰坐到沙发上，将自己空了的杯子递到水汐面前，“这么快，我还以为她会坚持几天才会说呢！” 水汐紧皱眉头，在犹豫了片刻后将杯里的茶水倒到对方杯中，然后重新去泡了一杯，夜辰挑了挑眉，一脸愉悦地接受了这种待遇。 “平时你的保护都在暗处，为什么突然要摆到明面上来？” “我喜欢主动，不喜欢被动。” 水汐坐到夜辰对面，一脸疲惫的靠在沙发仰头发呆，“你的猜测…有几分可靠？” “人，只要在渴求自己的欲望时，都会脱下自身的保护，去迎合和答应别人的条件！”夜辰细心品尝杯中的茶水，仿佛这茶是难得的上品，让他欲罢不能，回味无穷，“急于摆脱束缚而说出答案，不是正好验证了这一点吗？” 水汐斜眼看向夜辰，在看到他喝茶的举止后，厌恶渐起，“那你字条上说的条件，是什么意思？” “你先猜猜水月为什么急于摆脱束缚。” “因为…有事想要去做？” “再猜猜是什么事。” 水汐拧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查欣宇的事？” 夜辰闻着茶水的气味，笑着看向对面的美人，“换做是你，你会去哪里查？” “首选出生地和生长地。” 夜辰轻挑眉头，一脸欣慰地放下杯子，“说到这里，你该明白我字条上的意思了吧？” 水汐咬着嘴唇再次陷入了沉思，突然的安静使得挂钟秒针声响变得清晰起来，良久之后这份安静才被重新打破，“那你觉得水月一定会同意？” “所以我说我喜欢主动，不喜欢被动！”夜辰看了一眼挂钟，随后起身拿起外套朝屋外走去，临走时还不忘回头补充一句，“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走了！” … 翌日 清晨，水月一脸惆怅地倒在沙发上发呆，这两天的经历让她感觉如梦境般很不真实，但理智又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苦闷中她把目光投向正在给客厅打扫卫生的水汐，“姐，你今天不上班吗？” 水汐哈欠连连地拖着吸尘器，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如果我要去，你必须一起，明白？” 水月笑着把视线收了回来，抬手晃动着手腕上的生命环，这是出院前水汐送的‘礼物’，那蓝色的色调给她一种致郁的感触，“姐，能…放我离开吗？” 水汐哀叹了一声关掉吸尘器，拿起杯子走向热水器，“离开？去哪？” 水月侧身看向窗外，在那迷茫的脸上能找到些许期待，“我想去一个地方！” “南方的桂市？” “嗯！” 水汐依靠在桌上，漫不经心地喝着热水，“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得去问你的夜辰老师才行！” 水月略微想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我想他已经告诉你答应的条件了吧。” 水汐有些错愕地看向沙发上的人，眼睛微眯，“为什么这么说？” “想了很多很多种可能，唯有一种原因能解释你们对我这么好的原因了，”水月将手枕在头下，回忆躺在冰棺里的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安详中略带忧伤，“你们是想通过我来救那位真正的水月吧。” 水汐叹了一口气，惆怅地仰头问道，“就这么想要离开这里？” “嗯，我想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既然这样，那我就来说说你的夜辰老师说的条件吧！”水汐放下杯子，一脸无奈地走到沙发旁坐下，“条件有两个，第一个就是在这次期末考试里，你得拿到年级第一！” 这个条件让水月立马皱起了眉头，完全偏离了她的猜测，“为什么？” “不知道！”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希望你能承受接下来漫长而痛苦地治疗，如果这两个都满足了，你便自由了！” 这话把水月听得有点蒙了，不敢相信地问道，“我有…很严重的疾病？可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好的？” “你回忆一下，是不是经常犯困，头晕，还有点厌食？甚至还偶尔出现呼吸不顺畅、心慌的感觉？” 经这么一提醒，水月若有所思地坐起身，把手搭在胸前，去感受那微弱的心脏跳动，“我得了什么病？” 水汐顿了一下才缓缓述说道，“生长发育停歇的慢性/器官衰竭症。” 这话让水月的眉头再次皱起，努力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无奈受知识的局限，她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了水汐，以寻求解释。 “听过人体冷冻技术吗？” 水月先是摇了摇头，但很快又点了点头，“以前好像在一本科学杂志上见到过：因为一些无法治愈的疾病，可以通过不破坏细胞接近绝对零度的低温让病人进入休眠状态，等到将来有技术了，然后解冻病人？” 水汐欣慰地点了点头，笑得有些苦涩，“没想到你知识面还挺广的，对，就是这种技术，但解封的病人并不是没有后遗症的，就好比你身上的‘生长发育停歇的慢性/器官衰竭症’，这个病会让人的身体出现发育停滞，细胞的更替和修复出现紊乱，就连骨髓的造血机能也受到了严重影响，最终演变成了全身器官衰竭症！” 听完解释，水月彻底沉默了，用了差不多十分钟来处理如此大的信息量，之后才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水汐问道，“那我真实年龄…是多少？” “22！” “原来如此！”水月欣慰的闭上了双眼，似乎一切的谜团解开让她很是愉悦，在沉默了片刻她猛地睁开双眼说道，“就这两个条件，没其他的吗？” 见她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水汐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有信心完成？” “嗯，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 39.重启人生 清晨，水月站在学校门前，欣慰地看着络绎不绝的学生朝校内走去，身后，水汐将围巾摘下围到水月脖子上，“放学我来接你，别乱跑！” “嗯，走了，拜~！” 时隔一个多月，水月再次踏入了这所并不属于她的学校，一路上没有可以打招呼的人，即便是遇到同班同学，她也不去打扰彼此的平静。 还是那个位置，靠窗最后一个座位。因长时间没人坐的缘故，桌上积累了肉眼可见的尘埃，水月用纸巾擦拭了几下便坐了下去，随着时间流逝，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激烈的讨论，内容无外乎关于游戏、电视以及电影之类的话题，偶有恋爱话题，但很快便被另一个话题替代，似乎这是一个禁忌，不敢讨论得太多。 水月趴在桌子上，来回扫视着教室，因太过于无趣，便把注意力放到了课本上，“考第一…吗？”她郁闷地随意翻阅着课本，本以为自己对知识继续存于大惑不解的层次，却不曾想在在这一刻竟然能看懂书中的内容了，不仅如此，还能通透知识里的含义，“什么…情况？”带着好奇，水月将课本从头到尾翻阅了一遍，直到最后一页结束，她也没能找到一个能难住自己的问题，“这…，好神奇！” “起立！老~师~好~！” “同学们好，坐下吧！”讲台上，数学老师扫视了一眼全班同学，最后错愕地把视线定格在了水月身上，但很快收回视线恢复了正常，“距离期末考试还有十一天，在这段时间里我希望你们不要放松自己，有空就多看点书，多做点试题。好了，闲话就说到这，大家把昨天发下去的试卷拿出来，我们讲解一下，…！” 水月把心思全放在了课本上，完全忽略了外界的一切干扰，直至午休时间，肚子传来饥饿感才把她拖回了现实，随着“叮铃铃~！”下课铃响起，水月惬意伸了一个懒腰，随后倒在桌上聆听教室里杂乱无章的步伐，“原来高一的知识这么简单啊！” 午休时间，正在闲聊的白晓梦随意瞟了一眼最后位置，本以为那里会继续空着，却不曾想那里竟然趴着一个人，而且看起来很眼熟，“水…月？”带着疑惑她走了过去，“真的是你呀水月！” 或许是声音过于惊奇和大声，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视线齐刷刷看了过去，感受到气氛有些怪异，水月惊奇地抬头看向众人，“怎么都在看我？” 未等白晓梦靠近，四周的女生便兴奋地围了上去，“哇~真的是水月，你的伤好啦？” “水月水月，你家是做什么的？” “水月，你和夜辰老师是什么关系呀，怎么感觉他对你好好哦！” … 看着平日把自己当做空气的同学都围了过来，并摆出一副八卦的模样，水月尴尬挠着脸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些奇葩的问题，“那个，我不是很清楚你们问的这些问题！” “嗯哼~！”站在外围的林依秋很用力的咳嗽了一声，女生们看到来人便幽怨地让开一条道路，“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不饿，不想吃饭？”听完，女生们带着埋怨声缓缓散去，“没事吧？” “嗯，谢谢！” “一起去吃个饭吧，就当是庆祝你平安归来了！” 水月歉意地摇了摇头，“我中午不喜欢吃东西，你们自己去吧！” “哦！” “那个水月，”白晓梦站在一旁，双手紧张地搭在身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在下了很大决心后才重重弯腰喊道，“对不起！” 水月对这一声道歉感到些许错愕，当看到她真诚的视线里带着紧张后，便欣慰地笑道，“嗯，我收下了！” 白晓梦震惊地起身，满脸激动，“你真的肯原谅我？” “虽然不清楚理由，但我也不想拒绝一个人的善意，更何况还是一个大美女！” “那这周末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这个…！”水月为难地低头沉思了一番，周末有例行体检，也不知道要多久时间，“还是算了吧，周末我有事！” “吃饭不去，周末也没空，你还真看得起自己啊！”被数次拒绝，林依秋有些不耐烦地抱怨了一句。 “实在是不好意思，要不…等考试结束我们再聚一聚？” 似乎怕水月反悔，白晓梦一把抓住她的手摇使劲晃了几下，“嗯、嗯、嗯，就这么说定了！” …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体育课，教官拿着点名册看了一眼队伍，“现在点名，卫民！” “到！” “白晓梦！” “到！” … 在剩下最后一个名字时，教官郁闷地拿笔挠了挠头，“你们班到底有没有一个叫水月的同学？” 闻声，水月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缓缓举起了手，“老师，我在呢！” “嗯？”教官带着疑惑走了过去，在仔细打量了一番后说道，“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水月面露尴尬地笑着回答到，“大概…吧，呵呵~！” 教官拧着下巴，仰头略微想了一会，“你很讨厌上体育课？” “咦？没，没呢！很喜欢的。” 教官紧锁眉梢仔细打量着她，然后用手指着考勤表一栏空白处说道，“一个学期从没来上过课，你让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水月尴尬得不由低下了头，今天如若不是有人提醒有体育课，想必这节课又被她忽略掉了，“那个，有很多很多不方便透露的事情耽搁了，实在很抱歉！” 教官头疼地闭上了双眼，“既然来了那就稍微补救一下你的体育分吧，不然期末评分给你鸭蛋，我也很难堪啊！” “哦，好的。” “其他同学自由活动吧，下课前十分钟回到这里集合。水月，和我到这边来！” “哦！” … 广阔的田径场刮起了凌冽寒风，却在挥洒青春少年们面前显得那么无关紧要，水月跟随教官来到田径场起始位置，这里聚集着部分体育生，他们有的在练习起步，有的做着热身动作。 教官走到正在监督的另一位教官身边说了几句，便领着水月走到一处暂时无人使用的赛道，“你先热会身，待会做个百米冲刺！” “哦。”水月将外套拿下，有模有样的学着体育生们做着热身运动，“老师，为什么要我做百米冲刺？” 教官揉着额头，沮丧爬满了整张脸，“现在临近期末，考试用的器材和场地都被占用了，所以委屈你一下，不过不用紧张，只要把动作做到位就行，速度什么的不要求！” “哦！” “准备好了就上踏板吧！” “嗯！”水月收拾好情绪，踩上了踏板做半蹲的姿势，在身体与地面保持水平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没有穿内衣，衣服被撑得很蓬松，“应该…没问题吧！” 教官按了几下计时器，并用笔在记录本上写上了时间和日期，“准备好了就自己开始吧！” 水月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双脚起蹬，快速的往前冲刺而去，而附近的男生们在她冲刺后不久，纷纷把视线投向她的身前，口哨声和欢呼声不绝于耳。 水月无视外界的干扰，把注意力都用在了动作上，她的双手摆动幅度与双脚摆动幅度几乎达到了同频，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那专注的神情，给人一种很专业的既视感。 一秒，两秒，三秒，叮~~~！正奋力急跑的水月脑袋突然短路变得一片空白，身体在失去大脑控制的下一秒便快速朝地面扑去，在即将与大地亲密接触时，一只强劲而有力的手将她拦腰托起，搂入怀中，“慢慢深呼吸，对~慢慢的，慢慢的。”夜辰一边用语言引导，一边用手顺在其后背。 待不适感消散后，水月才仰头看了一眼救下自己的人，“你…不用上班吗？”虽然缺氧所带来的不适消失了，但身体上的无力让她不得不继续呆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难得你来学校，想来看看你！”夜辰将外套披在水月身上，然后把她背到背上朝医务楼走去，他如此引人注目的举动，引起了不少学生们的围观。 水月如同小猫咪般找到了舒适位置，惬意地闭上了双眼，与此同时倦意渐渐占据了大脑，“没能喜欢上你，真的…很抱歉！” 夜辰看了一眼身后，在感受到那份逐渐平稳的呼吸后才苦涩地笑道，“嗯，就这样，挺好！” … 40.赌约 … 幽暗的休息室里，欣宇在给手腕缠上绷带，这时屋内被人用力推开，夜辰有些气愤地走了进来，“刚才的比赛你怎么回事，明明可以很快收场为什么要拖这么久？难道你不知道多一秒就会少很多钱？” 欣宇轻笑了一声，起身朝衣柜走去，“钱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夜辰双手插兜冷吟了一声，“你觉得有人会讨厌钱多吗？” 欣宇穿上外套走向门口，在经过夜辰身边时面露凶色扫视了对方一眼，“对于你这种人，我是真的喜欢不来！”说完直接走出了休息室。 … 下午五点刚过，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医务室内，夜辰坐在床边一边发着信息，一边用笔在记录本上书写，在看到水月渐渐睡醒后，才疲惫地合上记录本起身朝屋外走去。 目视天花板发呆了十分钟，水月才起身穿上外套离开了医务室，在下楼梯走到一半时，一个人急匆匆地从下方跑来，她下意识的站到一旁让出道路，而跑着的人在看到人后也停下了脚步，“你…没事吧？”在相同的地点，相同的时间，他们再一次相遇了，只不过这次显得平凡了许多。 因为楼梯口的灯光有些昏暗，加之身前的人背对着光，水月用了好一会才看清来人是谁，“呵呵~好巧！” 白靖收回视线，苦笑着退到了楼梯平台处，“嗯，好巧！” 水月看他这般愁容，先是犹豫了一会，然后深吸一口气笑着问道，“我重吗？” “嗯？”白靖抬头刚想询问什么意思时，发现水月竟然从楼梯上跳了下来，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张开双手很是慌张地瞄准掉下来的人，在将人稳当接住后怒吼道，“你疯啦？” 水月安心的用手搂住其脖子笑道，“看来我不重！” “吱~感觉你，该说你自我意识过剩，还是说你自我感知太过强烈好呢！” “你这人，难道不知道真话也分该说和不该说的吗？”说着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他的两只大手抱得更紧了，“虽然有点重，但我…不介意！” 水月撑起身子，郁闷地叹了一口气，“你难道不知道说一个女生重，很不礼貌？” “这个，对不起！” 这是今天以来的第二份道歉了，水月轻挑眉头退到一旁问道，“现在流行道歉？” 白靖尴尬地挠着头，“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水月依靠在楼梯护栏上，平静地看着楼外漆黑的夜笑了一下，“你平时是怎么，就怎么呗！” 看到她平静面孔下开始散发着一抹淡淡的忧伤，白靖沉寂了一会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做你的听众，让我帮你分担一点，这样…至少比你一个人扛着要轻松一些。” 水月把视线收回静静地看着他，有些疑惑，“我…什么表情？” “我曾经以为人难过时，无非就是流泪和痛哭，可在遇到你之后我才意识到，原来一个人可以难过到没有情绪，没有言语，也就没有所谓的悲伤，只有那种…失格的笑容！但她可能不知道悲伤就像水缸，在满时是会溢出来的。” 水月有些失神地底下了头，随后掩面而笑，笑得有些癫狂，直至再无力气才恢复了冷静，“谢谢，谢谢你这么关注我，还…担心我！”说着绕着白靖走了一圈，然后停留在其身前深情地注视他，“明明有那么多好女孩可以去关注，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 白靖握紧了双手，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然而努力到最后只蹦出了一句简单而含蓄的话语，“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知道答案了的！” 水月微微一笑，然后负手背过身去，“我想亲口听你说出来！” “我…喜欢你！” “嗯，知道了。” “那你的回答是？” 水月不紧不慢地朝楼下走去，白靖则一脸紧张地跟在后面，“你刚才也说了，我是个聪明的女孩，既然聪明，那找的男朋友自然不能太笨，”说着停在第一个台阶回身看向白靖，“你的iq是多少？” “9…98！” “四舍五入的话，就是0了！” “哈？怎么可能，位数是8所以…！”白靖先是一愣，然后很是生气的吼道，“你的四舍五入难道是用二进制算的吗？” 水月轻佻眉头，转身朝校道走去，“你知道考一百分的人和考98分的人，区别在哪吗？” “考一百分的人是因为分数只有100可考，而考98分的人是因为实力只有98。那个…你问这个是几个意思？” “那就证明一下。”水月稍微停留了一下，好让自己与白靖同步而行，“只让你证明好像有点不公平，要不这样吧，我们立个赌约，谁要是输了就听对方一个要求，而且是任何要求！” 白靖看着身旁信心满满的女生，眉头微皱，“任何要求？” 水月笑着回视他，“嗯，任何要求，包括…我给你吃，以及你每天的幻想在内！” 这话把白靖说得怒不可遏，但又觉得有点道理，于是把头偏向另一侧小声嘀咕道，“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水月瞟了一眼他通红的耳根，不由笑出了声来，“嗯，当然！” “那…赌什么？” “赌这次的期末考试，你在你年级里的排名和我在我年级里的排名拿来比，谁靠前谁赢，当然了，为了公平起见，我必须在你的名次上再加十个名次，怎么样？” 白靖有些震惊地停下了脚步看着她，而水月也配合的停下回看向他，“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十月份月考垫底了！” “嗯，我考了六个大鸭蛋！” “那你有自信和我赌这个？” “给你机会了，不想要？” “可…！”白靖欲言又止地挠着头，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陷入了无止境的犹豫之中，到最后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我看还是…！” “帮我拿一下。”水月将围巾和外套拿掉，然后将宽松的衣服束缚紧贴在身上，再将蓬松的头发解放之后迎风负手而立，“没穿内衣哦，怎么样，有兴趣了吗？” 白靖失神地看着眼前的美女咽了咽口水，在过了将近三分钟时才回过神来，之后面红耳赤的他急忙将外套从新披到水月身上，“别…别感冒了！” 水月不紧不慢地套上外套，围上围巾，随之侧目看向他，“有什么感想？” “身…身材不错！” “这种差劲的话以后不要说了，不然童子身会保存一辈子。” 白靖先是一愣，然后据理力争道，“一辈子？怎么可能！只要我想，分分钟钟就能解决的事好吧！” 水月正过身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朝校外走去，“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人存有理性，而你说这话时，已经间接证明你想以动物为榜样，有建立自己后宫的食欲，这不得不让我从新考虑你接近我的真实目的了。” “好，我承认，我馋你的身zi，但…更馋你的心！” 水月抿嘴轻笑一声，邪恶地侧头看向白靖，“那为了解锁你内心更多的幻想，就努力得到我的心吧。” 校外停车场，水月向白靖挥了挥手便坐上了一辆停靠在身边的轿车，在车子即将驶入车流中时，白靖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等着瞧~！” … 41.各自的心思 清晨，稀疏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床上，水月枕着枕头静视窗外，似想起了什么，她起身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水汐手持遥控器侧卧在沙发上，用一副还未睡醒的模样看着电视。 “姐，今天不用上班吗？”水月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视线投向沙发上的人。 水汐打了一个哈欠，顺手换了一个台，“今天周末。” “已经周末了吗？”水月恍然大悟般地将杯子放回原处，正想原路返回时，水汐对她拍了拍身前的位置，“过来坐会。”水月犹豫着走了过去，待人坐下，水汐立马把手揽在她的腰间，柔情似水地问道，“这几天怎么又不去上学了？” 水月虽然目视电视，但腰间的不自在让她看起来有些紧张，“我觉得待在这里…我轻松，你们也轻松，呵呵~！” 水汐若有所思地将头枕到水月腿上，一脸享受的闭上了双眼，“嗯，也是。” “今日上午8.20分左右，西环城路出现多车连环追尾事故，导致该路段严重拥堵，如若有需要通行的司机乘客朋友，请尽量绕道而行。接下来…！” “你和白靖…在交往吗？” 水月把视线转投窗外，清晨那飞舞的雪花似乎不见了，但天色依旧阴沉昏暗，让人感到十分的压抑，“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 “怎么，不可以吗？” 水月笑着摇了摇头。 水汐睁开一只眼看向头上的人，“看你和他很亲密的样子，所以问一下！” “算是…朋友之上，情侣之下吧！” 听完水汐轻咬嘴唇，手也微微握紧，“你不是说过不会恋爱吗，怎么又？” “这个…算是恋爱吗？”水月疑惑地倒在沙发上，仰头看向水晶吊灯，过了好一会一抹诡异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嗯，或许！” 水汐有些生气地翻了个身把脸紧贴到水月肚子上一阵剐蹭，似还不满足，便将其睡衣解开一颗扣子，然后轻启嘴唇在那白皙柔软的肚子上一阵猛/吸。 “啊~！”突如其来的难受，让水月有些慌乱地想要将身前的人推开，奈何被对方用手钳住了腰间，无论怎么使力都无济于事，最后她苦叹一声幽怨道，“姐，好疼！” 过了好一会水汐才满意的松口，看着那粉红的草莓印记，笑着又舔了一下，“这算是对你的惩罚，下次如若再犯，就增加一倍！” 水月苦笑连连，很想问清楚自己那里犯错了，“姐，你的笔记本…能借我几天吗？” 水汐重新躺好，心满意足地看着电视，“借去干嘛？” “在家有点无聊，想…玩会游戏？！” “我的电脑玩不了游戏。” “那…算了！” 水汐瞟了一眼头上的人，不由嗔怒，“刚拒绝就放弃？就不能稍微坚持一会，让我动心下？”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坚持。” “你啊~木头！”说时水汐对着头上的摄像头挥了挥手，面露邪恶，“喂~偷窥狂，你女儿想要个玩游戏的电脑！” 水月惊讶地看着身前的人，很想辨认这话的真实性，“女儿…吗？” 在摄像头的另一边，正在审阅财务报告的夜辰在听到水汐用词后，眉头紧皱地瞄向显示器，当看到视频里的画面后急忙缩小监控视频，头疼感渐上眉宇，在思量了片刻，他无奈地按下桌上的电话，“帮我去电脑城拿一台电脑，地址等会我发给你！” “好的！” … 水月顺着水汐的手看向摄像头，在略微沉思了之后急忙整理有些凌乱的睡衣，似觉得还不妥，又拿起抱枕盖在身前，“这摄像头…一直开着的？” 水汐起身将水月反手搂入怀里，其较小的身板宛如布偶般，让她爱不释手，“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的老师还保留着童子身！” “咦？”水月搂紧抱枕，一边阻碍着那双不安分的手，一边持怀疑的态度看向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未等水汐解释，客厅里的电话响了，“你老师打电话过来了,去接一下，顺便证实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嘿嘿~！” 水月将信将疑地拿起座机电话，“喂，你好！” “准备一下，等会我去接你！” 水月瞪大眼睛看向姐姐，而她嬉笑着投来暧昧的目光，“要带我…去哪？” “医院！” “哦，那个…。”未等水月说下去，夜辰便用低沉的话打断了她，“不许问！” “可…。” “听过‘好奇害死猫’吗？你想做那只猫？” “好吧，那…等会见。” “嗯！” 水月放下电话看向姐姐，只见她竖起食指笑得一脸妩媚，“嘘~记得保密哦！” … 白雪皑皑的街道上寒风肆虐，使得街上的行人看起来不是很多，行车道上，那松软的积雪被过往车辆压实消融，让本就有点拥堵的车流变得更加缓慢起来。 街边，水月捧起双手哈着热气，视线不停追随过往车辆，直至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身旁她才收回视线。 “吃早餐了吗？” 副驾驶位，水月系上安全带摇了摇头，待完成之后随即将视线投向窗外缓慢移动的物体上，“有点小好奇，身边常伴着一个大美女，你是怎么做到无动于衷的？” 夜辰一边关注着车外四周，一边不停地变换档位，“是在说你吗？” “要是不能好好聊天，那就算了。” 在历经十多分钟缓慢行驶后，车流驶入了单行道，速度也快了许多，夜辰微微松了一口气，在变换一个档位后说道，“我不是驯兽师，无法驯服一只老虎。” 水月转头看向他，眉头微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曾经是个拳王。” 夜辰笑着回看了她一眼，“那只是个徒有其表的头衔而已。” 水月若有所思地看向正前方，不再说话，在安静了十分钟后，“和水汐相处这么久了，你就没有一点关于和她的记忆？”夜辰将车子驶入匝道，转头好奇问了一句。 水月斜视夜辰，在他那张平静的俊脸上看不到一丝疑惑或苦恼的情绪，似这句话只是一个打破寂静的无关话题，“这记忆…很重要吗？” “看人了，如果是我，无所谓的，但如果是你，应该算是重要吧。” “哦。”水月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句便再次沉默，安静地看着窗外发呆。 夜辰看了她一眼，轻佻眉宇也不再说话。 … 经过将近一小时的行程，他们才来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熄灭引擎，拉上手刹，夜辰有些疲惫的下了车，直径走向电梯，水月则紧随其后。 今天的检查和往常一样，全身ct，血常规，尿常规，声音辨别，视线测试以及声带的检查，待一切结束后水月被安排到之前住的病房，等待结果。 窗前，水月负手而立，静视着窗外地高楼，因为等待的时间太久，房间又太过于寂静，胸口那份焦躁不安的情绪逐渐放大，让她不由面露痛苦之色，为了缓和这份痛楚，她深吸一口气垫起脚尖，不停地在原地来回跳动，双手则在身体两侧大幅度摆动，“嗯……记得有首歌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兔子舞！”说着水月将右手空握搭在尾椎上，左手则搭在左脸上，提臀上身略微弯曲前倾，摆出一副妖娆妩媚的兔女郎姿势，“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欢快地跳起了舞蹈，“left、left、right、right，goturnaround…！”跟随清唱节奏进行转圈转到一半时，她僵在了原地，面部逐渐涨红，“你…什么时候来的？” 夜辰手捏下巴依靠在门框上，脸上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大概在你原地起跳的时候就到了。” 这话不由让水月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嘴里喃喃道，“那岂不是全都看到了？” “你这滑稽？哦不，应该是充满青春活力的舞蹈…那学的？” 水月轻咬嘴唇收回一切动作，快速走到床边坐下，“一个大男人走路和开门都没有声音，你是幽灵吗？” “不是没声音，而是你表演得太投入了。”夜辰笑着地走到水月身前蹲下，深情地凝视着她，“检查完了，先去吃点东西吧。” 水月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片刻，愁容立马变成了笑脸，“突然这么柔情似水，我是不是让你想起女朋友了？” 夜辰将水月的手捧在手心里，言语和动作温柔如斯，“我不是说过吗，我没有女朋友，要不…你来？” 水月冷吟一声抽回手，一脸不屑，“无事献殷勤，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夜辰轻挑眉头站起身来，笑得很是无辜，“痴情男儿总被无情女辜负，难道天道酬勤净是妄言？” “无情女？跟你非亲非故的，你别乱用词损我名声嚯！” “好吧，那把我的爱还给我！”说着把手摊在水月身前晃了晃，一脸认真。 水月愣了一会，随即站起身挽住那只手赔笑道，“好啦好啦，既然你都把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就，就做半天情侣吧，说吧去吃什么？” 夜辰错愕地看着被挽住的手臂，然后笑着用手去矫正她略微错误的挽姿，“哎~付出这么多就换来半天情侣，算了，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你想吃什么？” “嗯……就上次你带我去吃的牛排吧，看起来应该不错。” “行，听你安排。” … 42.伪恋 中午刚过，餐厅里的客人寥寥无几。屏风后的一处雅座，水月嚼着食物注视盘子里的牛排，眉头微皱，看起来可口的食物，吃起来却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美味，她不由放下了刀叉，甚是苦恼，“感觉…有点腥。” “第一次吃是有点，多吃点就好了。”夜辰放下餐具拿起红酒正准备倒时，水月笑得一脸灿烂地把杯子递了过来，“给我来点。” 夜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给她倒上了一小杯，“虽然度数不高，但后劲有点大，你悠着点。” “嗯，知道了。”水月将杯子立于眼前晃了晃，然后微微品了一口，不一会儿两朵红晕悄悄爬上了她的小脸蛋上，甚是可爱迷人，“嗯~酸甜酸甜的，感觉还不错！” 夜辰看向水月身前基本没怎么动的牛排，眉头轻挑，“不喜欢吃牛排？” “还好吧。”水月一手撑下巴，一手则轻弹酒杯，那清脆的响亮不绝于耳，“我有个疑问，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 “说说看。” “嗯……你们是怎么把两个人的记忆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的？” 夜辰用餐布擦拭了一下嘴唇，抬头看向那漫不经心的女生，“抱歉，这是商业机密，不能说。” 水月停下弹杯中的动作，抬眼看向桌对面的人，在那张平静的面容里找不到丝许情绪波动，“女朋友也不能说吗？” “如果是老婆的话，可以商量一下。” 水月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要求这么低，还是算了。” 夜辰笑着将红酒一饮而尽，一脸无奈，“我有点好奇了，我在你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形象？” 水月无聊地拿起刀具，让其在指尖来回转动，“怎么说呢，弱水三千，我取一瓢，繁华都市，你是一叶！” “呵呵~我就这么不让你待见？” “其实吧，我也好奇那次跳楼…是不是你精心安排好的？”水月将旋转的刀具抛向空中，然后握在手里，刀尖抵着桌上，一脸认真地看向夜辰，她记得自己在跳下的下一秒，身体能明显地感触到类似网状物的东西，虽然不记得是怎么睡过去的，但能感知到有人捂住了鼻口。 夜辰手抵下巴，毫不避讳的与她对视，“言行举止都是你，救了你连声谢谢没有就算了，还要向我问责？即便我是你男朋友，心胸再广，你把这么大的锅扣我头上，你觉得我会不会生气？” 水月撇了撇嘴，很无趣地靠在椅子上，“嗯，也是，那就当我…没说好了。” 夜辰舔食了一下嘴唇，伸手指了指她盘子里的食物，“好话、闲话也聊了不少了，这个你打算怎么办？这可是按你要求点的。” 水月一脸愁容的坐正，虽然拿起了刀叉，但没有开动的迹象，“如果我说我饱了，你信吗？” “那也多吃点，不然外面风这么大，我怕等会把你吹到别人怀里不再还给我，那就不好了。” 水月先是一愣，随后大笑了起来，“哈哈~你好会哄人哦！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那我就…尽力吧。” 夜辰撑着下巴看着她，眼里净是温柔，“如果吃完的话，等会给你买礼物。” “那要是吃不完呢？” “那你就成为礼物了。” 水月掩面而笑，不禁投去暧昧的目光，“可以问下，送给谁吗？” 夜辰拿起酒杯眯眼而笑，“反正不是你喜欢的！” 这样的回答，让水月笑得更欢了，“咦~你好坏哦！” … 午餐过后，水月和夜辰一前一后漫无目的地闲逛在马路上，在经过一个大型商场时，夜辰抓起水月冰冷的小手走了进去，“进去暖和一下。” “嗯。” 或许是商场内太暖和的缘故，里面人来人往，热闹无比。 看着如此众多的人，水月不由抱紧了夜辰的胳膊，之前的从容变成了紧张，“这里人这么多，还是…换个地方吧？” 夜辰笑着拍了拍胳膊上的小手，以示安慰，“有我在，不用太紧张，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我背你！” 水月侧头瞟向高自己大半个头的夜辰，表情很是严肃，“怎么感觉你居心不良呢？”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松手！” 被这么一说，水月本想松手来着，但过往的路人微碰了一下她肩膀后抱得更紧了，“先说好，你不能胡思乱想。” 夜辰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朝商场内走去，在经过每一个店铺时他都会刻意驻停一下，然后看向水月的表情，见她毫无波澜后便朝下一处走去。 一家小饰品店前，水月在随便看时不由瞟到挂在饰品架上，用红绳编制而成的手链，这让她拽住了想要往前移动的那只手。 … “新年快乐，喏~送给你！” “这个…这么好看，花了不少时间吧？” “嗯，花了一个星期，而且这红线，我去庙里烧香……买的。” “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可我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送给你，哦~对了，你等我一下！” … “…月？小月？” “嗯？怎么了？”水月从失神中晃过神来看向身旁的人，一脸疑惑。 夜辰揉了揉眉心，不由哀叹道，“在这么嘈杂的地方，你能不能别做神游这种高难度行为？很危险的！” 水月不去理会他的责备，连拖带拽的朝饰品店走去，她拿起手链仔细打量了一番，“老板，这个…多少钱？” “五块！” “好便宜！”水月失落地将其套在手腕上，随后笑着把手拿到夜辰面前晃了晃，“老公，付钱！” 听到她的呼喊，夜辰错愕，但很快便露出招牌式笑容，顺便拿出钱包付了款，“一声‘老公’五块钱，嗯，我们换个地方！”说完拉着水月朝电梯走去，面露邪笑。 “这是要去哪？” “去女、人、天、堂！” “女人天堂？”来到女性服装店，水月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来这里……干嘛？” “嘿嘿~，给你买礼物。” 听完水月急忙拉住夜辰，然后对他晃了晃手腕上的绳链，笑得一脸温柔，“已经买了，所以不用了。” 夜辰抓住眼前的小手，然后在背上亲了一口，“那个是赠品，不是礼物。” 他的这番举动，吓得水月急忙后退，厌恶的把手拿到裤子上来回擦拭，“你这人，好恶心！” 夜辰满不在乎对她的招了招手，走进了店面。 “欢迎光临，请问您是要给你女朋友买衣服吗？”说完看向男子身后的女生，笑容可掬。 未等夜辰答话，水月上前抢先一步说道，“他是我爸，我是女儿，所以，呵呵~！” 在夜辰和店员的惊讶之余，水月轻吐舌头快速朝店内走去，假装闲逛起来。 “那个…不好意思，因为您和您的女儿实在是太年轻了，所以…！” 夜辰看着水月的背影，眼见微眯地抬手打断了店员的道歉，“你看她适合穿什么样的衣服，拿几套来试下。” “好的，您稍等！” 几分钟后，夜辰将店员挑选地衣服很不客气地塞到水月怀里，“去试一下，合适了就买。” “你好像…有点不高兴？” “呵~怎么会？开心着呢！” 见他语气冰冷了许多，水月急忙双手合十赔笑道，“对不起，刚刚我不该说那样的话的！” 夜辰瞟了一眼水月，满脸不屑，“表里不一的女人，你这种道歉，有诚意？” “嗯……！”水月闭眼苦思了一番，然后娇滴滴地拉起夜辰衣袖，小声略带委屈地嘀咕道，“人家知道错了嘛，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这一番话下来，直接让夜辰惊起一身鸡皮疙瘩，急忙拉开彼此距离，“好了好了，怕了你了，赶紧去试衣服！” “嗯呐~！”水月俏皮地转身，下一秒那脸上的笑容立即变得邪恶起来，“嘿嘿~，抓到你的小辫子了！” … 傍晚，公寓里的路灯下，夜辰把购物袋交到水月手里，随后对她摆了摆手，“我就不上去了，省得你姐又不高兴了，你自己回去吧。” “今天，谢谢你陪我！”水月道谢完转身刚走了几步，似想起了什么又停了下来，回身对夜辰娇羞地问道，“要不今晚…我去你家住吧？” 夜辰先是一愣，随后苦笑道，“你是认真的吗？” “嗯！” 夜辰舔食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轻笑着仰头看向天色，“在理性和欲望之间，你觉得有多少男人能经得起考验？”说着一脸认真地看向水月。 水月害羞地低下头，双手紧握交织在一起，“那你...同意吗？” “呼~抱歉，我有信仰，所以…！” 被拒绝的水月，脸上不由挂上悲伤痛苦地表情，然后迅速用手沾了沾口水点到眼角处，“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爱吗？还是…我在你心中本就不值得一提？” 夜辰颇为震惊地轻挑眉宇，用手揉了揉有些冻僵的面容，“嗯，演技不错，但表情太浮夸，还有，用口水充当眼泪时，能不能别让我看到？” 水月不以为然地吐了吐舌头，笑着转身朝大门快步走去，“你，好无趣！走了，拜~！” 待人消失在电梯内后，夜辰才疲惫地转身离去，在昏暗的路灯下，他的身影看起来甚是孤独。 …… 43.交错的世界 2021年1月18日 清晨，水月拉开窗帘，发现阴了几天的天空终于出现了阳光，她舒心地伸了一个懒腰坐到电脑前，随着音乐响起，她打开网页在搜索栏里输入“欣宇”二字。 在众多无关紧要的信息里，水月滚动滑轮找着有用信息，直到跳转第二页，一则剪短的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2013年8月12日下午2点左右，北城郊区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辆失速地大货车撞到一名正在过马路的青年，该青年在医院救治过程中不幸死亡，经查实，这名青年为在读大学生，名叫欣宇。 水月将页面都找了一遍，除了剪短的文字，没有任何配图，“车祸…吗？”在沉思了数分钟后，她重新在搜索栏打上了‘拳击比赛’，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下，是白靖，“喂，有事吗？” “那个…见你好几天又没来学校，所以…问下。” 水月点开了很多页面，虽然对这方面有很多介绍，但都不是自己想要找的信息，于是愁容挂到了脸上，“呼~谢谢关心，我只是不想上学而已。” “额？别人起码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倒好，连网都懒得晒了。” 水月轻皱眉头思索了一番后，用头夹住手机，重新在搜索栏里输入‘地下拳王’，“对于没意义的事，我不喜欢做。” “那上次你说的事…还算不算数？” “我的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水月按住鼠标左键，很认真地默念一则信息：称霸华人区地下拳击选手，其实力让来自世界各地的挑战者都心生畏惧，他的名字叫欣宇，据说这位选手的真实年龄还未超过21岁，前途无可估量。看到这里，水月查看了下这则新闻发布的时间：12-09-22,23:40。 “呵呵~那就好。” 似感觉有点冷，水月收起脚蹲在椅子上，眼神黯淡无光地把头埋入了臂弯里，“给你机会了，可要把握好哦！” “那个…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等考试结束再说吧，我有事要忙，先挂了，拜~！” “等下…！” 未等白靖说完，水月直接挂断了电话，面露忧郁，“啊~真的好差劲！”说着闭眼沉思，于脑海里不停地拼凑那破碎不堪的记忆，正当要拼想起什么时，水月忽感鼻子一热，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察觉到异样，她急忙起身抚摸，只见血液如流水般不停地从鼻孔流出来，惊讶之余她急忙用纸巾塞住鼻孔，并用手按住鼻梁，感觉还不稳妥，又找来毛巾包上冰块放到塑料袋中，然后敷在额头上，在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后血才得意止住。 水月瘫在客厅沙发上，抬眼看了看被染红的双手以及睡衣，或许是出血过度的缘故，想起身去清洗一番的她，意外地选择了无视。先休息会吧，她自嘲地在心里暗暗道，于是便倒在沙发上闭眼稍作休息，即便身体感觉到很冷，她也没有去在意。 … “下面有请来自m国的挑战者——吉米~！而守擂方依然是拥有不败战神称号的——欣~、宇~！” 笼子正中央，欣宇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肌肉男，从身高来看，自己矮了大半个头，加之对方肌肉健硕，体宽也足足多出了三分之一。裁判对二人示意了一下，欣宇深吸一口气握拳递了出去，而对方也霸气地握拳与之碰了一下，之后二人便各自朝笼子一边走去，待裁判走出笼子锁上铁门后，清脆的铃声响起，吉米便迫不及待地握紧拳头，疾行朝对手而去，在离人三步时他急停了下来，迅速朝对手面门挥出厚重的一拳。欣宇静看逐渐逼近的拳头，三公分，两公分，一公分！此时，躺在床上的水月被吓得直接惊坐而起，额冒冷汗，“梦？”带着不确定性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还真是梦，吱~！”她紧绷的神经舒缓的下一秒，头疼欲裂感袭来，不得不让她趴在棉被上稍作休息，过来好久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一间熟悉的病房里，而且手腕上插着针管，输着液。 闻声赶来的水汐推门而入，面露担忧之色，“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水月看了一眼来人，苦笑着侧躺在护栏上，紧闭双眼，“没有，只是做了一个不好的梦而已。” “仰头，我看下。”水汐拿出电筒照了照鼻孔，又对眼睛晃了晃，“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麻烦第一时间通知我，明白吗？” “嗯，知道了！” “还有，鉴于你现在的情况…暂时住在医院吧，晚点我回家给你拿换洗的衣服！” 水月有些错愕地看向姐姐，只见那张漂亮的面容憔悴了许多，于是笑着搂了上去，“嗯，听你的，但还有两天就期末考试了，我…可不可以去？” 一听水月还惦记着考试，水汐急忙解开腰间的束缚，对其怒目而视，“都这样了你怎么还惦记着考试呐，你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能不能告诉我？” 水月委屈地捂住被戳的额头，甚是可怜地问道，“真的…不可以去吗？” 水汐看着她这幅惹人怜的模样，俏脸一红，急忙背过身去，不再看她，“不…不行，考试时间太久了，我怕你熬不住，拜托，别说了！” “要不…每场考试我只考一个小时，你看怎么样？”水月伸手勾住水汐的衣角，轻轻晃动了起来，“姐，我的好姐姐，拜托了，就一个小时，好不好嘛？嗯？” 水汐瞟向衣角的同时，不禁将她那张微白且楚楚动人的小脸蛋映入了眼帘，惊得她立即回身捂住嘴巴，强忍着想要转身抱人的冲动，“那…那就说好了，只考一个小时，多了、姐可就真的生气了！” 虽然感觉姐姐说话的语气有点怪怪的，但得到同意的水月如释重负，笑得仿佛吃了蜂蜜般高兴，“嗯~，保证只考一个小时！” … 办公室内，夜辰正一脸严肃的打着电话，此时，水汐没有敲门便走了进来，惹得他紧皱的眉川又紧了几分，“嗯，知道了！那…先这样，待会我发邮件给你，嗯，好的，拜拜~！” “呐，这是水月这次的体检报告。”水汐将一叠资料放到桌上，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夜辰看都不看直接将报告收入其他文案里，继续整理电脑里的资料，过了好一会儿见桌前的没有离开，才抬头问道，“还有事？” 水汐伸手将资料抽回，然后铺在夜辰面前，“我希望你能好好读一下这份体检报告，然后告诉我你的答案！” 夜辰又好气又好笑地靠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你呢，有什么建议或者想法，说吧，我洗耳恭听！” 水汐轻咬嘴唇，犹豫了许久才认真说道，“我希望给她安排骨髓移植手术。” “好，那么请问水汐大医生，这样能根本解决她造血功能障碍吗？如果能，那是否能解决她各个器官衰竭的症状？” 水汐被这么一问，撑在桌面上的手渐渐紧握，“应该可以的，只要控制好了造血功能，器官的供血不足也能得到缓解，我想…！” 未等水汐继续说下去，夜辰一脸严肃的站了起来，用极其犀利的眼神审视着她，“‘可能’、‘我想’？作为一名合格的医生，对于这些带有不确定性的词，为什么会从你的口中说出来？你是刚毕业的菜鸟？还是你是刚入职的新手？” 水汐被说得不由要紧牙关，黯然低下了头，最后略带哭腔地反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就这么什么都不做，一直拖着？让病情不断恶化下去？” 夜辰见她这般难过，有些愧疚地坐回了椅子上，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过了一会才徐徐说道，“晚点我去研发部把药和人都调过来，先试试效果。” 在听到研发部后，水汐有些错愕地抬头看向他，“你是说…基因药？” “嗯！” “可那个药连临床一期都还没做，怎么可以用在水月身上！万一…！” 夜辰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一脸苦涩地闭上了双眼，“你该不会忘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吧？” 水汐被问得有些惶恐不安，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那你该不会忘了在这个项目里，她是一个前提条件吧？” “这个我当然记得。”夜辰揉了揉眉心起身看向窗外，沉默过了好久才说道，“如果出现状况，那就重新把她冰封吧，等合适了再来一次。” 水汐为他有这般大胆的想法而感到震惊不已，“等等，你先让我缕缕思绪，重新冰封？你的意思是…重新把她冰冻起来？你是不是疯了？在这世界上还从来没有人进行过二次冰封的，你就不怕出现不可预想的可怕后果？” 夜辰笑了笑回身看向她，“知道我是疯子又不是第一天，干嘛那么大惊小怪，更何况这是个备用方案，而你呢，只需要帮我完成第一个任务就好了，剩下的交给我。” “可…！” 夜辰走过去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两侧，意味深长地说道，“今天我呢还有很多事要做，能不能先聊到这？拜托了！” 水汐被他这般温柔地看着，加之那充满磁性的声音，不由让她俏脸一红，转身朝门口走去，“用药的方案和注意事项记得一起送过来，不然出了事我饶不了你！” 在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后，夜辰有些疲惫地靠在桌子上发呆，在瞄到挂钟时针即将走到数字3时，他才不情愿地拿起外套朝大门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