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家族》 第一章 践行酒 我叫高朗,代号黑豹,但因为我年龄比较小,大家平日里喜欢叫我小狼。 每当任务结束后,若还能活着回来,队友们便跑到东海大学城的后街喝酒,这里是大学城最热闹的地方,消费不高,人流密集。 我们每次都坐在后街酒吧最不显眼的角落,喝酒庆祝又一次死里逃生,有时候我们会在空位子摆一杯酒,有时候两杯,甚至更多。在梦里,属于我的那张空椅子经常出现。 平日里出生入死,薪水加上补贴一起也不高,好几个都是农村孩子,得支援家里,这里不仅消费低,还可以看到不少漂亮女学生,以抚慰我们错过的大学生活。 不过最近没什么特别任务,今晚大家为我送行,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跟队友们喝酒了,以后我就要独奔前程,跟兄弟们生死两不知。 “高朗,你爸也知道这事吧?”小张问。 “怎么可能不知道,气得吐血,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本想回去看看,现在不敢回了。”我说完叹了口气。 “上面处理就不对。”小张抱怨道。 “别喝多了瞎说话!”张队轻声喝道,他是我们的老大,所以比较顾全大局。“别忘了出来喝酒的原则,这次是为高朗饯行的,该争取的我们都做了,既然无法改变,那就不要在这抱怨了。” 事情的起因是我两个月前休假,本应回老家看看老爸,但跟他在电话里吵了一架。我便决定去探望去年执行任务时牺牲的老队长家人,嫂子为了照顾四位年迈老人,搬回老家农村,却多次被村长欺负。我到的时候,村长刚离开,看到嫂子脖子和脸上的瘀痕,我一怒之下追到人家里,打断了他的右手和左腿,从村头拖到村尾,让村长跪着给嫂子道歉。 本来领导爱才,只打算停职关禁闭,谁知村长一堆亲戚哭哭闹闹搞到媒体上去了,上面来了文件,必须直接开除,转业都不行。 “没事,你还怕出去没活儿干啊!”小张说道,接着拉过我,在耳边说:“咱们出去只能报普通番号,肯定会影响找工作的薪水。” “无所谓了,说实话,其实咱啥都不会,离队后还能干吗?看个门要什么番号。”我现在很消极,迷茫而焦虑。 “放屁,怎么也得是个看门队长啊!”张队说道,大家哈哈大笑。 “去当保镖,据说薪水不错。” “那还不如当个悠闲的看门小保安呢,咱们是保家卫国之利器,可不是给那些有钱人挡子弹,当打手。”我回道,钱这东西我一直都没怎么想过,也不喜欢装孙子。 “不说这个了,活人还能被尿憋死?说点正经的,正所谓当兵三年,母猪当貂蝉,现在你自由了,今晚也不用归队,咱现在啥也不多想,你带个妹子走就行。”老大的正经话真是太正经了。 “这里都是学生,没意思!” “学生?你要是没入伍,现在也就刚毕业吧,你十六七岁进的吧,现在还是处吧?” “放屁,我早就不是了。”我连忙狡辩道。 “别吹了,平时你200都舍不得花。” “这他麻是花钱的事吗?” “别吵了,来点实际的,那边有个不错的,你去。”老大推了推我。 我转头看了看,何止是不错,那个女人不像学生,估计是哪个学校的老师。酒吧灯光昏暗看不出具体年纪,留着齐肩长发,上面是一件黑色背心,下面应该是一条牛仔短裤,桌子底下修长的小腿皮肤紧凑,黑色背心更是将她凸凹有致的身材凸显得淋漓尽致。 她大概是感觉到有人在评论她,回头看了一眼,冷漠漂亮的脸蛋,眉宇间还有一股英气,但偏偏就给人一种风情万种想要征服的感觉。 大概是为了缓解紧张,她掏出一支纤细的白嘴儿香烟,优雅地点上,然后将右边头发捋到耳后,露出完美的侧脸和修长的脖子,高挺的鼻子里冒出一丝青烟,她跟我对视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 “她不会抽烟。”我分析道。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晚的任务是打光二十四年储备的所有弹药。”小张笑道。 “老大,你说她像不像那个韩国演员啊?”小陈说,但又想不起来。“叫什么……野蛮女友。” “全智贤吧。”我回道,经室友提醒他还真觉得有点像。 “尤物,这得过千了吧!”小张感叹道,“小狼同学,你不去兄弟可就不客气了。” “捣什么乱,待会儿咱们要回去。”老大瞪着小张说道。 “老大,你去探探底,我先学学呗。”我说。 在大家的起哄下,老大摇摇头,只能提着酒瓶硬着头皮上了,我们都不擅长与女人打交道,以前来这酒吧,有女学生过来主动搭讪,联系方式都不敢留,又不能在外面留宿。娶老婆都是介绍,还必须上级审查同意。 我以前只有一次跟这种级别的美女打过交道,是在一次斩首行动的任务中,那金发女人是国际毒枭的二把手,手段黑得狠,差点弄死小张,然后我就拧断了她的脖子。 队友们通常是借外出的时候,花一两个小时,吃个快餐,也不怕被扫,一个电话就能解决,这种事队里也默许,毕竟都是热血青年,出去执行任务便不知何时回,能不能活着回都难说。我则比较奇葩,坚持自己解决,始终认为连接吻都没兴趣的快餐,伤胃口。 老大刚坐在女人身边,也不知道咋的,女人端起酒杯就泼,他无辜地抹了抹脸上的啤酒,灰头土脸地回来了。女人旁边桌子几个穿着黑色骷髅头t恤的年轻人哈哈大笑,我也被他的憨样逗乐了,心里的失落一扫而空。 “老大,你到底说了什么?”小张问。 “我他妈什么都没说啊,就说美女,我可以坐吗?然后就……”老大用纸巾擦了擦脸。“这女人绝了!” “那你们还鼓动我去。” 老大扔掉纸巾,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拍在桌子上,其他六个人也各掏出一百块,“小狼子,已经很晚了,别废话,这里是七百块,你只需要过去撑十分钟。” “那……别耍赖啊!”我有点心动了,队友间的打赌是一种乐趣。而且我每个月工资一半寄给老爸治病,一半寄给老队长家人,身上钱也不多了。在队里的时候,根本没地方花钱,连内裤都发,以后无家可归,就不一样了。 我提着酒瓶子刚走到女人身后,便闻到一股独特的香味,沁人心脾,突然就怂了,准备转身离开,平日里天天泡在硝烟味里,女人香是个稀罕物,而且这女人的味道真好。 “坐下!”身后响起女人动听的声音。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偷瞟了女人一眼,女人瞪着大眼睛跟他说:“坐下,陪我喝酒。” “我吗?”我指着自己问。 女人没回答,将一瓶百威推到我跟前。 既然人家都叫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回头看了一眼队友,他们几个懵逼地看着这边,连我都觉得不科学,我的确比老大的形象好那么一点,年轻那么一点,也不至于待遇差这么多啊!老大更是看着我挠了挠鼻子,看不明白。但为了不影响我发挥,他挥挥手,让那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家伙收回奇怪的眼神。 “你还是学生吧?”女人问。 “不是!” “想泡我?” “啊……”我看着女人的绝世美颜,咽了咽口水,本为了七百块钱赌注来的,不过现在情况有变化。 “把我喝醉了,你可以带我走。” “你这也太主动了,我不敢,万一是仙人跳呢?”仙人跳毁人名声,不合算,我可是从最严纪律部队出来的。 “跳你妹啊,我需要靠这个赚钱?没种就滚!”女人说完端起酒杯。 那边老大连忙看手表,示意我顶住。女人没有泼酒,却从包里掏出一包esse女士烟,递给我一支。我当然不会滚的,刀架脖子上都不怕,怕你个女人? “抽不惯女士烟。”我笑道,陌生人的烟不能抽,尤其是陌生的漂亮女人。“你根本不会抽烟吧?” 女人先是一愣,然后没好气地说:“关你屁事?”优雅地点上烟,将烟盒放进包里的时候,带出一个酒红色皮夹,她也不塞回去,就让它露在外面,看样子里面有不少钱。 “以前做过吗?”女人问。 “什么……?” “爱。” “当然,很多很多次,轻车熟路。”我吹道。 “这种事可骗不了人,一试就知道了,把我喝醉了,就跟你去酒店,随你弄,还给你一千块。” “我又不是鸭子。”我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 “不愿意就滚。” “愿意,不过钱不要。”这女人的气质不像什么风尘女子,所以必须要稳住逼格,一千块算个逑。只要睡了这女人,以后在队友面前就能扬眉吐气,从小狼变老狼。 女人冷笑了下,阴阳怪气地说:“还挺有骨气,喝酒吧!” 老大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手表,带着队友走过来,偷偷将钱塞进我裤子口袋,拍了拍他肩膀,“你们慢聊,我们得回去了,再见!” 接着每个队友都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再见!”,算是告别。 再见,不是拜拜的意思,而是我们每次出征前的口号,我们不惧怕死亡,但希望能活着,若能再见,便意味着可以跟大家一起喝酒嬉闹。 我用夹着烟的手撑着头,挡着眼睛,看着他们一一离去,消失在门口,眼睛不禁一酸,此刻自己像一头掉队的孤狼。我所有美好的记忆都在那里,所有的朋友都在那里,几乎是准备死在里面的,然而现在我却回不去了。 “再见!”我看着门口说了一句,只是不知道再见是何时了。 我眨了眨眼睛,憋回眼泪,拿起一瓶酒咕噜咕噜喝着。 “要哭了?”女人探过头问。 “哪有,喝酒吧!” 我们什么话都没说,连喝了三瓶。 这时候旁边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穿上黑色骷髅头t恤,慢慢走过来,突然抓着女人的皮夹就快速走开。我不解地看着女人,以为他们认识呢,女人瞪着我吼道:“还看什么看,去追啊,没钱怎么开房?” 我这才反应过来,抢包的家伙已经跑出酒吧,此时大学城后街已经没多少人了,毕竟快十二点了,那家伙见有人来追,便钻进一个巷子里,我怕跟丢了,加速冲上去。抢劫犯一边跑一边回头说:“小子,出来混,别坏人家好事。” 这种关键时刻,我怎么会放弃,若是以前没离队,这种小事绝对不会出手,但此刻脑子里除了那女人,啥都懒得想,今晚我已经没了紧箍咒,就是专门来放纵堕落的。 刚冲到巷子口,一根木棍迎面击来,从小被老爸残酷训练的肌肉记忆让我对偷袭有天生的敏感,手一挡木棍就断了,我快速抓住剩下半截,一拳击向对方面部,夺过木棍扫向对方的胳膊,杀猪般地嚎叫响彻黑色小巷。 没这么痛吧? 这是我听到嚎叫声的第一反应,这么矫情抢什么钱包啊?我以前中枪的时候也没坑过一声,我从他手中夺过皮夹,转身回去。 回到酒吧,女人似乎一点都不紧张,还在那大口喝酒,这么一会儿,桌子上已经多了两个空瓶。那家伙的同伙就在隔壁桌子,酒吧有不少小混混来搞女学生。我们有时候难得有机会出来放松,但有严格的纪律,就算是碰到杀人案件都不能卷入,所以此刻我想离开了。 打那个村长,也是因为老队长一家跟我的关系很好,自小没妈妈,嫂子在我心里就像母亲一样,一时冲动了。不过下手的时候,我明确知道村长会受重伤,我不想以后还有人敢欺负嫂子。 “走!” “继续喝啊!” 我一把拽起女人就走,还没出酒吧大门,受伤的家伙就回来了,他手一招,四个穿骷髅头t恤的男人马上将我围住。 “留下这女人,或者留下你伤我兄弟的那只手。”光头说道。 “手要用来摸这女人,所以……都不能给你们。”我说完挡在女人跟前,女人则毫无惧色的坐在一边。 “哦…明白了,小孩装逼。”光头说完大家哈哈大笑。 女人这时站起来搭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小声说:“他们可不像学生,口袋里还有刀,你还是乖乖认怂好了。” 这帮low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混子,穿个大裤衩,口袋里还装着折叠刀。 “一边去!”我将女人推开,她差点摔一跤。现在可不是认怂这么简单,女人若是交给他们,不知道会受什么样的欺凌,我看了女人一眼,觉得还是亲自来比较好。 “小黄,快点解决,待会儿这妞让你第二个上。”光头说完掏出烟盒,坐到女人旁边,女人到丝毫不慌张,也掏出一支烟,光头看着她,馋得舔了舔嘴唇。 寸头小黄毛也不废话,一拳打向我的脸,我退后半步,勾拳直击对方手腕,然后箭步上前锁喉,猛地摔向玻璃桌,玻璃桌裂开的时候,我四指并拢,戳向旁边扎小辫的家伙腰部,小辫子根本没反应过来,估计在想,明明跟黄毛打,怎么自己被干了,他还没来得及弯腰,头上小辫子就被我拽住,猛地往下一拉,膝盖顶向他的鼻子。 酒吧鸦雀无声,地上两人痛苦地闷哼着,光头的打火机还没找到呢。 “你是干嘛的?”光头问道。 “兄弟们都叫我……”我本想报个名号吓吓就算了,没必要在这耽误时间。 “用刀,人死我扛。”光头喊道。 妈的,名号还没想到,就动刀了。 第二章 惨重的代价 右则青年留着光溜大背头,拿出一把小刀,直刺我的腹部,第一下躲过了,等他划第二下的时候,我已经抄起一把椅子砸在他拿刀的手上,接着又砸向他的小腿,直接将他砸趴下。 “让你用刀……” 话没说完,一个酒瓶就飞过来砸在我肩上,再偏一点就砸到后脑勺。光头冲过来一刀插向我胸口,麻痹的,下手真狠!我后退一步的同时,顺手抄起桌上啤酒罐迎着刀尖套上去,然后用力捏扁夹住刀,光头力气挺大,想拔出刀来,谁知我不按常理出牌,用脚跟猛跺他的脚趾,早就注意到这家伙穿着沙滩凉鞋。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我三指并拢,伸入光头张开的嘴,用力掰着他的下牙,下左上右一摇,咔嚓一声,脱臼了,光头捂着下巴,眼泪直流,想骂人又说不出话来。 我在光头衣服上擦擦手,吼道:“都给我滚!” 嘴上这么说,我自己先背起女人就跑,门口站着抢包的家伙连忙躲开。现在去旅馆还来得及,千载难逢的良机,不能被这帮垃圾给耽误了,二十多年的洪荒之力,都憋到爆发口了,不解决的话很容易伤身。 回头看了看,没人追上来,女人靠在我肩膀上,呵气如兰,带着温度的香甜气息喷在我脖子上,有点痒,有点撩人,我快憋成内伤了,右肩一点都不觉得痛。 “你下手挺狠啊!”女人迷迷糊糊地说。 “我不是狠,我是着急!” “你这是啥招?擒拿不像擒拿,泰拳不像泰拳。” “我爸妈都是警察,十八年前妈妈死了,我爸性情大变,从擒拿和近身格斗中拆解出来的滥招,天天逼着我跟他对干,说叫分筋错骨,专拆坏人。” 我并不是为了隐瞒身份才这么说,这些招的确是老爸在脾气古怪暴虐的时候,教给我的,而那时候我还不到十岁。父亲经常跟我说,对罪犯的仁慈就是对队友和无辜受害者的谋杀,不要给他们翻盘的机会。 “踩人脚趾头,抠人家嘴,也叫分筋错骨啊?” “说你也不懂,他们都想拿刀杀人了,又不是小孩过家家,我没爆他们蛋就不错了。” “不过你走位和手法都不错。” “唯快不破!” “那事不会也很快吧?” “节奏快,频率高,包您满意。”我吹道。 后街这里小旅馆挺多,专为学生准备。很快便找到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本想用女人的身份证登记,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干,惯性思维里有点怕,今晚总觉得不对劲,我不曾如此受女人欢迎过,难道真是当幸福来临时,不知所措? 女人包里根本没找到任何证件,她好像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皮夹里倒是有一沓钱,只能用自己的身份证了,店主大概是见惯了这些,也没过多询问。 房间简洁干净,一米五的双人床,还有个小独立卫生间,我气踹吁吁地将女人放在床上,自己都快累成狗了,坐在椅子上,点上一支烟抽着,看着床上的扭得像水蛇一样的女人。背心是修身的,有点短,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人鱼线,这女人平时必定经常锻炼,难怪身上皮肤这么有弹性,身上一点赘肉都没有。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直接上吗?女人迷迷糊糊的,风险也很大,万一是仙人跳,闹到警局就丢人了,会被那暴躁的老爸打死。就算没离队的时候,只要涉及刑事案件,队里不会捞人,而且会受处罚,先开除然后服刑,没有严格的纪律,这种特殊队伍是没法带好的。 我慢慢恢复了冷静,思前想后,总觉得不踏实。 刚准备转身离开,女人却从床上爬起来,拉起黑色背心,扔在椅子上。她走进卫生间,揉了揉眼睛,吐字清晰地说:“再去买一打啤酒。” 我站在那,顿时所有的理性抛之脑后,血压上升,有种焚火攻心的感觉。去他妈的,我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罩的,死就死! “还要喝酒?” “别废话,去买。”女人蹲在马桶上说。 我在外面跑了快一个小时,累成狗了才找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打啤酒。 我回来的时候,女人已经洗完澡,靠在床上看电视,还是穿着黑色背心,短裤也穿上了,她此刻是素颜,唇红齿白,修长的脖子下面,锁骨清晰可见,我咽了咽口水,将啤酒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傻傻看着她。 女人将头发往后一捋,柔顺的秀发慢慢滑落,看着我微微一笑,“把酒全部开了。” “你不是喝多了吗?” “已经醒了。” “全部喝光?”我看着十二罐啤酒不解地问。 “废话,不然你个怂蛋,没酒壮胆,你行吗?”女人瞪着大眼睛挖苦道。 “我从小锻炼,身体很好。”这不是默认了?大意了。 但我心里不服,哥们阅片无数,打下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就差实践了,多年的刻苦钻研岂是白费? “狗屁,这事除了身体好,还得看经验。”女人明明说的很不耐烦,但每句对我都是莫大的诱惑。 “咱们可以相互交流。” “我是在教你啊,现在都一点多了,你再不配合,就滚吧,我没这耐心。” 我便一口气将所有的酒全开了,她先让我喝完两罐,理由是她在酒吧里多喝了两瓶,接着一人五罐,女人也不废话,只是喝酒,两人将所有的酒全部干掉了。 “去洗澡吧!”她酒量挺好,但也差不多了,面色红润,嘴唇微张,眼神迷离。 我也有点迷糊了,便利店只有大罐装的,此刻胃里翻腾倒海,连忙跑到厕所打开热水,希望借助热水能让自己清醒点,这女人几个意思,是想故意灌醉自己吧,女骗子!看我不弄得你服服帖帖。 趴在马桶上狂扣一顿,总算吐出来了,整个人觉得清醒多了。洗完澡,便像条疯狗一样扑倒女人,没想到她却用膝盖硬生生将我顶到地上,力气真他么大。 “急什么?跟饿狗一样,慢慢来,我先给你揉揉背,你不是受伤了吗?” “揉个毛线啊,别忽悠我……” “你的手痛不……” 我已经被逼急了,脑子燥热得不行,心想着此刻不战,再过会儿说不定就真不行了。不顾女人的反抗,使用各种擒拿技巧,直到她的力道全失。 …… 我根本记不住任何细节,后背已经不知道被挠了多少指痕,伤口越痛我就越卖力,疼痛对我来说,是一种激励,每逢受伤,我便知道自己离死亡更近。 直到天微亮,我才筋疲力尽地睡着,像是耗尽了二十多年的战争储备,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这辈子值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猛烈的敲门声惊醒,睁开疲惫的双眼,房间里很安静,依然还能闻到女人那独特的香味。我突然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双手双脚全部被白色布条绑得死死的,地上还有女人那件被撕烂的黑t恤,而我的衣服全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裤衩。昨晚明明用了好几个,怎么残余物一个都不见了? 整个人顿时变得无比清醒,妈的,什么情况?被暗算了?女人什么时候走的?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一堆警察蜂拥而入。 四个警察将我的手脚按着,解开布条,戴上手铐,以前执行任务时破门而入没什么特别感觉,原来被警察破门,说一点不紧张那是假的,因为你不知道会面对什么,还不能反击。 “警察同志,什么情况?”我问。 “去警局就知道了。穿上衣服带走!” 哪有他么的衣服,我穿着裤衩被塞进警车,整个人都是懵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冒,车里的警察也不回答我的问题。一到警所就被带到审讯室,还被抽了一管血拿去做化验,看来这下是大事。 报警的是一个女人,说被我强x了,罪犯被她绑在床上,让警察赶紧去酒店抓人。 我听完吓尿了,以为这辈子完蛋了。但这女人却没有来警局作证,电话也是用的公共电话,没有其他证据,所以案件便不成立。我还是被拘留了十五天,因为还有另外个罪名,就是重伤他人,我裤子口袋里莫名其妙多了六千块钱,另外七百是老大塞的,三百是我自己的,多的钱应该是女人给的,这些钱全部被拿去赔医药费了。 我蹲在里面百思不得其解,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给我六千块啥意思?一千块一次?看来她对自己的表现是满意的,那为啥还打电话报警? 半个月后,我被放出来,那几个家伙也没再找我要医药费,不知是七千块足够了,还是因为他们也有过错。那个女人也始终没出现作证,不然是出不来的。 一世英名,差点毁于女人之手,难怪队友们宁可花钱也不愿意憋着,真的会憋伤大脑啊! 我卡里只剩下两千块了,在东海这个地方,租房子恐怕都不够,原来没了归属这么可怕。我也没法联系队友借钱,归队后,手机会被没收,除了登记在案的直系亲属,不许主动跟外部任何人联系,因为随时有特别任务,怕泄密。 后街这地方旅馆虽然便宜,但不能住了,万一再碰到那帮人,还是会惹麻烦。我去别的地方随便找了个小旅馆休息,一晚八十块,行李就一个大背包,后勤隔天就给我寄过来了。 大睡了三天,晚上无聊便打开q·q,却弹出一封陌生邮件,里面有两个附件,一是东海某安保公司招聘保安的简章,还有一个十来秒钟的视频,里面的我锁着女人的双手,跟疯了一样,像头凶狠的公豹,女人银牙紧咬,一副欲哭无泪欲的样子。 邮件正文里有一句话:去东海特保做保安,否则我将视频和证据发给警察,告你强x。 他奶奶的,还有这样招聘保安的?不会是找鸭子吧?我心里嘀咕道。 但在网上查了之后,这家公司还挺有实力,大股东摘星集团是东海最大的财团,股市第一大私营企业,所有控股公司加起来总市值过万亿。上面说录取后,要培训一个月,通过考核,月薪四千到一万,我有点不信,对我来说,这个工资不算低了,现在外面钱这么好赚?保安都上万了。以我的身手,过万不成问题吧。 又看了十几遍视频,自己果然很暴力,以前看片会觉得刺激,现在自己当主演,反而感觉怪怪的。那晚我本来心情就很糟,喝了酒更是有点伤感,完全想发泄,当然女人的美貌和身材也让我有点冲动,加上她力气很大,一直在反抗,当时我并没意识到自己过分了。 看来已经没得选了,是死是活,得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那个女人。可惜除了不太清晰的小视频,我不记得她的味道,她的声音,甚至连相貌都有点模糊了,酒喝太多,埋头苦干,很多美好的细节都不记得。 我随便做了一个简历,发过去后,便给老爸发了短信,简短说明了下。 没想到深夜十二点,老爸给我回了信息,他让我去找以前的徒弟张文浩借住几天,地址和电话也发了,末了还加了句:没混出个名堂就不要回来,我死了你都不要回来,没出息的玩意儿。 看到这句话,我将手机扔到桌子上,点上一支烟。 我并不是从小就瞧不起老爸,记得六岁那年,一家人住在东海市,爸妈都是警察。老爸四十岁就当上东海市局刑侦队长,可算是年轻有为了,性格也不是现在这样自暴自弃。 妈妈好像是特警队的,但具体做什么工作不知道,那年的冬天,大雪纷飞,妈妈没回来,死了,死因至今不明,遗体不准我见,再见的时候,只剩下骨灰。每次问老爸,就迎来一巴掌,似乎妈妈的死是我造成的。 妈妈死后,老爸整个人都崩溃了,先是酗酒,然后沉迷赌博,输光了那点抚恤金,还把牌友打伤。领导顾念旧情,将他调回老家当个民警,因长期病痛缠身,加上脾气暴躁,五十三岁就被强制伤退,靠着不到三千块的退休工资生活,这点钱还不够父亲抽烟喝酒,去当兵也是想逃离。 第三章 豪车泼妇 三天后,我接到面试电话,先查了路线,想着先去面试,有了工作去借住几天也有个说法,好歹不会让人家太嫌弃,当保安应该有宿舍的,很快就可以从张叔叔家搬出去。 面试地点有些偏僻,先坐地铁,又转公交,折腾了一个半小时才到站。 天空乌云密布,雷声轰鸣,像是要下雨了。这地方建设得很好很干净,但肯定是郊区了,人很少,也不像市区那么多高楼大厦,全是独幢别墅,看来是个富人区。我走了半小时,越走越偏,以后自己走错了,直到看到“东海特卫”四个字的大楼才放下心来。 门卫看了我的身份证后,便让我去了一栋办公楼,里面环境很好,但面试的人得有上百位,这他么根本不缺应聘者啊,为啥要送个大美妞给我,而且还用视频威胁。我四处看了看,根本没看到那女人,这公司全是糙汉子。 “为什么退伍?”人事倒是个中年短发女人,戴着眼镜,满脸雀斑。 “被开除了。”这事也没瞒不了。 “为什么被开?” 我用手机搜到那条地方媒体的新闻,上面还有一张我拽着村长的衣领在地上拖的照片,不知道他妈谁拍的。我将手机递给女人,“这就是我。” “某野战部队?”女人问。 “是。”我点点头,这部队番号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你对打了村长这件事,后悔吗?”女人的问题很奇怪。 “我有错,下手重了,但不后悔。”我铿锵有力地回道,至少从此以后,没人敢欺负嫂子了。 女人点点头,用笔写着什么,看上去对那个坑自己的女人并不知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谢谢你的坦白,回去等消息吧!” “要多久才会知道结果?” “这只是初试,如果通过了,一周内我们会通知你来参加复试。你已经看到我们这里应聘者很多,所以挑选会很严格。” 出来后,我越想越不对劲,这家公司一看就很正规,也不缺面试者,为啥那女人要逼自己来这呢? 我给张叔叔打了电话,要不然今晚又得住旅馆了,但连打了三个对方才接,还不说话。 “喂,是张叔叔吗?我是高朗,你……还记得我吗?” 对方依然没说话,这就尴尬了,我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但在这里举目无亲,还能去哪里? “张叔叔,我在东海工作,想来你家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我又说。 “来吧!” 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来不及想对方的身份,我又问:“地址还是江南苑吗?” “是!”女人的声音很冷。 挂了电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去,这女人可能是张叔叔老婆,我六岁时离开东海,见过张叔叔一次,那时候他刚从警校毕业不久,今年也才四十岁,不会有那么大的女儿。女人的声音这么冷淡,去了恐怕也不会有好脸色吧? 刚没走出多远,天空中豆大的雨点洒落下来,我只能跑回东海特保,在旁边的小卖部买了把伞,这里走到公交站得要半小时。 雨越小越大,我只能将包背在前面,这时候手机来了信息,卡里多了一千块钱,是老爸打过来的。我看着通知信息有点激动,他还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好过。 前面突然响起急促的喇叭声,一辆红色奥迪跑车快速冲过来,我连忙闪躲,奥迪车速太快,方向盘稍微一偏,加上雨天地滑,直接撞到路灯杆上,路灯摇摇晃晃倒向我,躲过后,一声巨响,路灯倒向马路牙上。 我吓得心跳加速,背着大包躲闪速度慢了不少,差点被撞到了,若是普通路人,此刻恐怕就要打120了,最近是什么狗屎运气。我看了看车里的司机,一个成熟漂亮短发女人摸着额头,然后甩开头发,瞪着我吼道:“你眼瞎了吗?” “你别反咬一口啊!”我说。 仔细打量这女人,年纪也看不出来,应该三十岁左右,棕色微卷短发刚过耳朵,还能隐隐约约看到白皙的脖子,上身白色t恤搭着浅色薄纱披肩,下身穿着黑色长裤,一副干练的模样,可能是豪车的加成,看上去像个优雅的白富美一样,但是骂起人来脾气不行,咬着丰满红润的嘴唇,瞪着我,恨不得把我吃了一样。 “你没看我要右转上坡啊,你不知道让着点吗?” “这么大雨,你不能开慢点吗?” “关你屁事!”女人骂完试着打火,车子已经无法启动了,我很佩服这车的安全性,安全气囊都弹开了,她一点都没事。 “过来!”女人朝我吼道。 “干嘛?” “伞给我。” “这么大雨,给你了我咋办?” 女人提着黑色皮手袋从里面出来,上面有个h标,好像是什么爱马仕,对这些我不懂。她一把夺过我的雨伞,还将我推出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我有些慌了,又不能动手打女人,她不会赖上我赔钱吧,别说修车钱,就是电线杆也赔不起的。我在想着要不要马上离开。 “不说我就报警了。” “我说你这个女子,我好心把伞借给你,你就这样对我啊?我之前可干过警察,这是你的责任,报警我也不怕。开着奥迪r8碰路人的瓷,想钱想疯了吧?我也没钱赔给你!”我激动地说,妈的,已经被女人坑了一次,不能再被坑第二次,所以信口开河说自己干过警察,想吓唬对方。 “以前干过警察?来东海特保面试保安的吧?”女人冷笑道。 “关你屁事。”我担心手机被淋湿,连忙掏出来装进背包的塑料带里。不想跟女人纠缠,万一真的报警,我可斗不过有钱人,想到这里,转身就走,刚走出不到五米。 “高朗?”女人说道。 我惊讶地转过头看着女人手上拿着自己的身份证,这是刚才面试随手插进裤子口袋里的,怎么到女人手上了?身份证跟手机不是放一边口袋啊,不会掉地上,能从我这里偷走身份证,专业小偷? “你…丫……小……偷……”我叫道,万万没想到啊。 女人冷笑一声,甩上车门,将身份证扔到我跟前,转身朝上坡路走去,酒红色高跟鞋嗒得水花四溅,不一会儿娇俏的身影便消失在路边花丛中。我捡起身份证,跑得比兔子还快,哪里顾得上风吹雨打,生怕女人报警来抓自己,刚出来呢! 麻痹的,什么社会,小偷都开豪车住豪宅了,还反碰瓷路人。 到了公交站,司机犹豫了下才让我上车。转到地铁站,人山人海,我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很多人在看我,便去卫生间换了干衣服,幸好我收拾行李时,有把干净衣服装进所料袋里的习惯。 江南路离地铁站不远,问路人后,很快就找到了方向,道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梧桐树,绿荫繁盛,路上也很整洁,梧桐树叶被暴雨打落一地。这里的房价应该很贵吧,看来张叔叔还蛮有钱,不过他是本地人,有可能父母会留下一套。 走了二十来分钟,就到了788号,这是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区。我在门口小摊位前买了三斤苹果,刚想进去,就被保安拦住了,报了张文浩的名字,保安疑惑地问:“你找他干嘛?” “我是他侄子,来看看。” “侄子?”保安有些疑惑。 “我打过电话的,你问问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我从保安室里出来,登记了身份证,便让进去了。到了11楼,按了1102的门铃,半天都没人开门。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门打开了,一个用毛巾包着头发,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门前,脸上贴着面膜,穿着贴身的灰色棉质长筒裙,光着脚丫子,身材是让人看了会上头的那种,长相就不知道了。 “你好,我是高朗。”我尴尬地介绍。 “换鞋。”女人说完便进去了。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对方的冷漠很让人尴尬,想着这样也不是办法,便壮着胆子走到客厅,这房子不大,两室一厅,装修还挺新,有点小资情调。估计张叔叔不在家,不然怎么也会出来见个面吧。 我正在想到底是等等,还是现在就离开。女人便从房间里出来了,直接进了卫生间,好像我是空气一样。轻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电视柜上的结婚照,女人的确很漂亮,像明星一样好看,结婚照总是不真实的。张叔叔倒是没什么印象,不过结婚好像也挺晚,看来他艳福不浅。 当我准备转身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人,眼珠子都要吓掉了,这……这不是那天晚上坑害自己的女人吗?难怪声音这么耳熟。 但我又不敢确认,毕竟这太不可思议了。事情过去快一个月了,那天晚上本来就有点猴急,灯光昏暗,只知道她貌若天仙,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了,想在回忆起来,很不真实,如梦如幻。加上第二天早上惊吓过度,被关了半个月,脑子里一片混乱,长相在脑子里有点模糊了。 对了,像全智贤,这是一个重要线索,但结婚照的确只是有点像,好看的女人总有些相似处吧,而且结婚照通常都不真实。 里面响起吹风机的声音,不一会儿便听到卫生间门锁拧动的声音,我看着慢慢打开的门,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