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王1利剑出鞘》 01 军校报到 “各位旅客,本次列车已到达终点站北京西站,请带好您的行李依次下车……” 随着列车员温柔的声音响起,孟军知道终于到了。在火车上痴痴呆呆地坐了三天,他的精神已接近崩溃边缘。这都怪那个水火不容,还特抠门儿的老爸,说是要自己体验大众生活,不让乘直升机,而是坐火车来北京。火车就火车吧,总该弄个卧铺什么的,可临上车拿到票时他才发现老爸竟然给自己买了一张硬座车票,孟军当场就想“造反”,但看到老爸紧握的拳头后,只好鬼叫着上了火车…… 孟军就这样在空气混浊的硬座车厢里度过了三天。对他来说,这三天比三年还漫长,饿了来碗泡面,困了趴在小桌子上睡一下,还要忍受对面那双脱了鞋的臭脚和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孩…… 尽管很沮丧,但毕竟已经到了,提起行李(其实就是几盒吃剩的方便面)跟着人群往站外走。 “孟军!”没走几步,一个大嗓门在身后响起。他回头一看,一个大个子少校朝他冲过来喘着粗气道:“可找到你了,还以为你自己走了呢!” “我们认识吗?”孟军纳闷地看着这个有点眼熟的少校。 “你个臭小子,八年没见就不记得我了吗?小时候是谁帮你打架,为你出气的?” “何叔叔!”孟军高兴地跳起来,他已经想起了眼前这个少校就是小时候经常替自己收拾那些不良同学的何华叔叔,他还是那个憨厚的模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爸叫我来接你的。” “他会那么好吗?”听到是那个抠门老爸,孟军有点不敢相信。 “那是当然,司令是非常关心你的,你一上车他就打电话叫我来接你。”何华拼命维护着老首长的形象,其实电话是孟军的妈妈打的。 “对我好?对我好会让我坐这破火车,还是硬座,走的时候只给两百块,害得我三天都没吃上一顿饱饭。”孟军气鼓鼓地说。 “老首长就那脾气,节约惯了,见不得一点浪费。你是他的独子,不对你好对谁好?平时对你严格,是恨铁不成钢。好了,先不说这些了,车子在那边,你阿姨已经做了好吃的等着我们,今天在我家好好休整,明天带你去军校报到。”说着何华搂起孟军的肩走向停在街边的军车。 看着车窗外花花绿绿的世界,孟军的思绪回到了十年前。那是过完七岁生日的第二天早晨六点,爸爸把他从热乎乎的被窝里叫起来:“军军,你已经七岁了,以后和解放军叔叔一起训练好吗?”虽然不懂老爸的意思,但幼小的他那时对老爸是言听计从,就这么傻乎乎地跟了出去。也就是那天起,他美好的童年生活就已经逝去,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训练。每天早晨六点,他都要和一群士兵没完没了地跑,跑不动就爬,那段时间爸爸在他心里简直就是魔鬼的代名词,甚至比魔鬼还恐怖。 被魔鬼老爸折腾到十岁时,曾经那个弱不禁风的小不点已经长到一米五,四十多公斤,高高的个子加上壮实的身材,十岁的孟军已经显露出男子汉的雏形。那些曾经笑他是“鼻涕虫”的士兵已经不敢再取笑他,因为他一个勾拳偷袭过去就可以让他们满地找牙,而且还不敢还手,因为他老爸是首长…… 久而久之他就得了一个“军中小霸王”的称号。一起训练的士兵虽然一茬茬地换,但这个“军中小霸王”的尊称不但延续了下来,还发展到学校里。也是从他十岁开始,隔几天就有某位甚至是某几位同学家长带着鼻青脸肿的孩子找上门来告状:“首长,你家孟军出手也太重了吧,看把我家孩子打成什么样子了……”每每这时,孟妈总是不停地赔礼道歉,然后带着被打的同学和家长去军区医院,而孟军就乖乖地到角落里站两个小时军姿…… 转眼孟军已经十八岁,虽然参加了高考但和没考没什么区别,750分的满分他硬是只考400分不到,上大学是不可能的了,要不是可恶的老爸用菜刀架在他脖子上,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去考军校的。从小就生活在部队,对这种生活早就厌倦,本来是想出去打工闯江湖,换种生活方式的,可现在竟然屈服在老爸的菜刀下! “在想什么?都到家了!”停下车,何华把胡思乱想中的孟军拉回到了现实中。 “哦,我在想才几年没见,何叔叔都当少校了!”孟军岔开话题,要是让何叔叔知道自己在想老爸那就糗大了。 何华拍拍他的脑袋,说:“你小子就别取笑我了,这里可是北京,广告牌掉下来都可以砸到七八个比我大的官。还是比较怀念给司令当警卫的日子,看谁不顺眼就训谁,想揍谁就揍谁!可现在不行啦,处处得看人眼色行事,夹着尾巴做人!” “什么夹着尾巴做人,就会教坏孩子!”一个热情的中年女人走过来,“这就是孟军吧,好俊的小伙子呀。” “阿姨您好!”孟军显得很有礼貌,“我是孟军!” “别客气,我们快进去吧,菜饭都做好了!”说着也不管孟军愿不愿意拉起他就走。 见孟军有点尴尬,何华笑道:“你阿姨就这么个人,你别在意。” 何华的家不算大,但很整洁,一股久违的饭香飘来,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孟军冲到饭桌前,也不管什么风度不风度的,坐下来就开始大快朵颐。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小心噎着!” 孟军“嗯嗯”地答应着,手中的筷子还在不停地往嘴里夹菜。 十多分钟后,总算是把肚子填饱的孟军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见一桌子的菜基本都被自己吃完,他挺不好意思的。 “阿姨的手艺真好!” “真的?那你以后就天天来,阿姨天天给你做。” “那哪儿行呀,孟军上的可是军校,哪能随便就出来!”何华打断她的话。 “是呀是呀,就你懂。” “那是,我就是军校毕业的,能不懂吗?” “还好意思说军校毕业呢!混了那么多年还不是个小营长……” 没兴趣听这对夫妻吵情架,冲了个凉后,孟军就到何华为他准备的房间睡觉去了。三天没好好睡过一觉,脑袋碰到枕头的一刻他就会周公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何华开车送孟军去军校报到,正值上班高峰期,车子被堵在立交桥上。看着桥上桥下成千上万的车子堵成好几条长龙,何华无奈地道:“堵车这种事在北京天天发生,这次还算好,最多半小时就能通过,要是遇上周末,车子能堵出好几里长。” “好几里?”孟军有点不敢相信,“太夸张了吧!” “没办法,北京车多人多,路总在修,但这车还是天天堵。别说这些烦心事了!就要上军校了,现在有什么想法?” 孟军无趣地翻着一本军事杂志说道:“能有什么想法,混呗,反正军校和部队都差不多,没什么好怕的。” “这你可就错了!”何华神秘地说道,“虽然军校和部队都是军事化管理,但两者却有着很多不同之处。” “有什么不同?” 何华把车子往前挪了一米后说道:“部队与军校最大的区别就是——人员的来源和目的不同。部队上的兵都是从全国各地征来的,许多人的目的就是在部队混上两年,然后复员回家,表现好点的充其量就是提个干,而军校就不一样了,有很大的学问。” “学问,什么学问?”孟军很是不解。 “简单地说,军校的生源由三部分组成:第一类是普通高中考进来的考生,这种学员和刚入伍的新兵一样,对军事知识一无所知,一切得从头开始学,这类学员毕业后从事文职工作,授文职军衔;第二类是从全国的部队里选拔来的尖兵,这些兵在部队上都是立过功的,属于部队中的精英,军校毕业回去后军衔就会升一级,可谓前途无量;第三类有点不光彩,他们大都是些不成器的官商子弟,进军校只是为了镀镀金,但这类人的背景比较硬,所以毕业后升得特别快,没几年就爬上去了。” “原来如此!”孟军叹了口气,“我就是第三类的,要不是老爷子的关系,就我那高考成绩,说什么也进不了军校的。” “你小子还会自我批评!”何华哈哈笑着说,“不过你可不是第三类人。” “可能吗?难道军校觉得我长得帅才把我招进来的?” 何华微笑道:“得了吧,就你那小样儿也叫帅,告诉你,你属于第四类——特招生!” “特招生是什么意思?”孟军已经听得云里雾里了。 “简单地说,是因为你有某些方面的特长,军校才把你招进来的。” “我哪有什么特长?”孟军还是不太明白。 “有,当然有,格斗和射击都是你的特长呀!” “打架和玩枪算什么特长?”从小就练习格斗和射击的孟军从来没把这些当成特长看,认为这都是些很平常的事,每个兵都和自己一样。 “你可真够笨的!”何华白了他一眼,“这怎么不算特长,知不知道你是怎么考上军校的?” 孟军想了一下,说道:“你别说,我还真的不知道。当时那些考官先叫一个少尉上来和我对打,接着是中尉,直到我打倒一个中校时才叫停。然后给了我一支85式狙击枪,三百米,四百米,最后见我在七百米的距离上也能命中目标后,考官们一个个像见了鬼似的跑了,弄得我到现在都搞不清楚考得怎么样。” “不跑才怪呢!”何华鄙视了他一下说,“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个怪物,也可以说是天才。” “怪物、天才,没可能吧,打倒那几个军官算什么,在军区除了侦察营那些队长外,谁没被我这个‘军中小霸王’打过?至于射击嘛,就更不用说了,十岁就被老爸拉到靶场开第一枪,十五岁就抬着81-1式自动步枪把老农的羊打死了十多只。85式狙击步枪更是被我打坏了两支,射出去的子弹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要不是枪的标尺只有1000米,我一定能打得更远!”提起干过的糗事,孟军总是滔滔不绝,好像他忘记了打死老农的羊后老妈赔了人家不少钱不说,老爸还把那些羊弄回来让他整整吃了一个月羊肉。 “你小时候干的糗事可远远不只这些,现在就不提了!”何华笑着说,“其实你考军校时只要打倒第一个少尉和击中00米的目标就算过关了。” 何华说完,孟军一下就暴跳起来,然后捂着被撞出个大包的脑袋痛苦地吼道:“什么,打倒第一个和00米命中就算过关,那后面的事算什么?这群骗子!” 望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何华只能无奈地摇头。以他现在的军事技术,就算去当个特种兵也没问题了,特别是精湛的射击技术,在军中也没有多少狙击手能与之抗衡,而他又是个当局者迷的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怕。要是他还像在部队时那样动不动就找人打架玩儿,那自己的母校这回可是招到灾星了,军校学员可不像士兵那样禁得起他折腾! 宏伟的大门,清澈的喷泉,美丽的花草,还有英姿飒爽的漂亮女兵,孟军原本郁闷的心情忽然好转起来。 “老爸我太爱你了!”大喊了一声后,孟军冲进了军校大门。 “通知书还没带呢!”虽然何华的声音很大,但都只招来些“女兵羡慕、男兵嫉妒”的目光,在他们眼里少校是一个很大的官。 跑进大门没多远,孟军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在逼近。猛一回头,一条恶狠狠的黑色藏獒朝自己冲来,他第一个本能反应就是“跑”。他深知这种狗的凶狠,咬到什么东西,在没咬断前一般不会松口,连狼都怕这种狗,军队里也有很多藏獒军犬。 这时身后传来女孩的尖叫声,明显是被这狗吓的,要是孟军一跑,藏獒一定会攻击她。 说时迟,来时快,藏獒已经咬向孟军小腿,四周顿时响起惊叫声。“既然无法躲避,那就勇敢面对,没有你战胜不了的!”这是小时候被老爸蹂躏得快坚持不住时,老妈对自己说的。 “没错,不就是条狗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眼看狗嘴咬向自己,孟军无声无息地往后移了十多厘米。 见自己从未失过口的“无敌神咬”竟然只咬到一块布,藏獒“嗷嗷”地叫着准备发动第二次攻击,但它发现已经晚了,因为脑袋已经被人踩住,接着背上遭到重击,一股甜甜的东西从它的鼻子、嘴巴流出来。 藏獒咬过来的时候,军区侦察营长的话在孟军心中响起:“狗最脆弱的地方是脖子,最致命的地方是脊柱。如果有刀就直接攻击它的脖子,徒手的话就打断它的脊柱。”所以当藏獒咬过来的时候,他先是退了一步,故意把裤角给它咬,顺势提起被咬着裤角的左脚踩住狗头,紧接着一个60度腾空转体,右脚膝盖自上而下,击中藏獒的脊柱中部,从膝盖处传来的骨头断裂感,孟军知道这条狗完蛋了。这个过程其实就发生在一瞬间,周围的人都瞪大眼睛见证了这一幕。 藏獒死了,一个身穿高档运动服,头发染得五彩缤纷,脖子上戴着一条很粗的金项链,手上戴着很多个戒指的纨绔子弟跑过来抱起孟军脚下的藏獒大哭起来。 紧跟着纨绔子弟的还有一个中年胖女人。这纨绔子弟的来头可不小,是北京某集团公司总裁的儿子,叫陈才。名字取得不错,却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儿,整天除了赛车就是遛狗。为了不让他走上歪路,他老爸原想把他弄到部队,但家里人说军队太苦,而且很危险,所以就决定把他弄进军校。对于这种手无缚鸡之力,四位数以上的乘除法都不会的家伙,军校当然是一口拒绝,但当得知陈爸打算为学校建一个超大型游泳池,还附带完备的洗浴中心后,校方最终表示可以考虑。 这也不能怪学校,因为军校真的很需要一个像样的洗浴中心。军校学员整天都在摸爬滚打,一天下来,全身都是泥和臭汗。原先那个洗澡室一次只能容五十个学员使用,根本满足不了上万的学员,很多男学员就是因为洗澡室人太挤而长时间不洗澡,他们的宿舍里已经臭得和厕所差不多了。于是陈爸就钻了这个空子,硬是把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塞进了军校,虽然破费了一大笔钱,但为了儿子的明天,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 虽然陈爸花了很大代价才把他弄进军校,可陈才却并不领情,来报到时还不忘带着他那条狗仗人势的恶犬。 无巧不成书,正当陈才带着藏獒大摇大摆走进学校时,孟军也刚好从外面疯跑进来。见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跑,平时见谁不顺眼就咬谁的恶犬当然是追着孟军咬过去。它认为不管犯多大的事,主人都会替自己擦屁股,可没想到它去的是一条不归路。 “宝贝怎么了?”中年胖女人关心地问。 陈才擦把泪水指着孟军咬牙切齿道:“这小子打死了旺财。” 听说有人打死宝贝儿子的宝贝狗,中年胖女人哪里受得了。她溺爱陈才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就算是陈才杀了人她都会昧着良心说没错。 “你是什么人,知道这条狗值多少钱吗?告诉你,八万块,卖了你也不值那么多钱。”说着伸出手就要请孟军吃巴掌,但手腕却被及时赶到的何华抓住。 “有事好好说,没必要出手打人吧!”何华似笑非笑地说。 “解放军同志,你来得正好,这个人无缘无故打死了我儿子的狗,你快把他抓起来,让他赔我们钱,这可是八万块钱买的呀。”真不愧是做生意的,什么时候都是栽赃嫁祸的行家。她不可能不知道是狗主动攻击孟军的,但就是要狡辩说是孟军的错。 “狗不攻击人,他会打死你的狗吗?还有,你们不知道军校不准带狗进来吗?何况还是条疯狗,你看看你儿子哪里有个军人的样子,和街上的流氓有什么分别!” 被何华一口气抢白了一顿,中年胖女人一下子暴跳起来,骂道:“你个臭当兵的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说老娘,你知不知道老娘是谁……走,找你们校长去,我非要他开除你们两个!”何华没想到这个衣着光艳,看上去很有风度的女人会如此无赖。 “谁要找我?”随着一声男中音,一名女兵挽着一个中年人走过来。孟军和何华下意识地行了个军礼,因为孟军看到中年人肩上扛着两颗金灿灿的将星,是个文职中将。 “爸爸,就是这条狗,刚才多亏这位帅哥出手,要不然我就被咬了。”这个叫中将爸爸的女孩叫林仙儿,也是今年的新生。虽然老爸是校长,但她可是凭高分考进军校的。 刚才林仙儿正准备去买生活用品,忽然看到一条恶犬追着孟军朝自己冲过来,从小就怕狗的她条件反射地尖叫起来。没想到叫了一声后那个被追的小子竟然停了下来,接着就是一个帅呆酷毙了的空转踢,把讨厌的恶犬当场击毙。虽然有点血腥,但她觉得这小子好厉害。可当看到胖女人出现时,林仙儿知道事情不妙,于是跑去把老爸请来了。 校长看了二人一眼,笑着对胖女人说:“陈夫人,我看这件事是个误会,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就这么算了。” 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的错,既然校长给了自己台阶,胖女人再不讲理也不敢再纠缠下去。她深知校长的脾气,老公多次送钱给他想让儿子入学都没成功,要不是发现军校没有洗浴中心,宝贝儿子哪里有机会进入军校。于是她假惺惺地说:“既然校长都说话了,这事就算了吧!请问林校长,我们要去哪里报到?” 校长依然是笑脸迎人,说道:“报到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既然军校收了陈才,那他现在已经是个军人了。军人就该有个军人的样子,自己的事自己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准戴!”说着他把陈才脖子上、手上戴的东西全部都取下来交给胖女人,说道:“陈夫人,你现在可以回去了,陈才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林校长,我还没看到儿子住的房子和吃饭的地方呢,他的被褥也还没买,还有生活用品,还有……” “这些你不用担心!”校长打断她的话,“军校和部队一样,所有生活用品都由学校统一供给!”看到校长头上冒起的青筋,孟军知道校长要发飙了,因为老爸每次要打自己前也是这个表情! “我儿子不能住集体宿舍的,而且每顿都要吃肉,还有……” “够了,怕吃苦就立刻把你儿子带走!”林校长大吼起来。孟军想的没错,校长终于忍不住了,这个文职将军还算是脾气比较好的,能忍这么久,要是碰上老爸那种火爆的武职将军,早就命人把这对母子赶出去了。 胖女人哪里见过这阵势,连忙和儿子交换了个眼色后,灰溜溜地离去。 “警卫!”校长大吼一声,一个大个子中尉跑上来。 “把这小子带去整理一下!” “是!” 说完中尉连拉带扯地带走了陈才,孟军知道这家伙五彩缤纷的头发马上就会消失,变成和自己一样的板寸,长长的指甲也会被剪掉。部队里严禁“三长”(长头发、长胡子、长指甲)和“三手”(背手、袖手、插手)——这是军容风纪;还有“三相”(站相、走相、坐相)——这是军人姿态;最后是“直线”(走路要走直线,身体要挺直)加“方块”(被子要叠成“豆腐块”),老爸从小就是这么教他的。 “何华,你来这里干什么?不用练兵吗?”打发了陈家母子,校长转移了目标,看来他的气还没消。 “报告首长,我是带孟军来的!” “他是小孩儿吗,还要你带?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是,首长!”何华同情地看了一眼孟军,小跑着离开。 “林仙儿,带孟军去侦察系报到!”留下一句话后,校长气冲冲地走了。 孟军笔直的身体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可心里却在叫苦,还没报到呢,校长就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还知道考的是侦察系,看来老爸是和校长打过招呼,要他好好“照顾”自己的了。 “愣着干什么?走呀!”林仙儿把孟军叫醒,这时他才看清楚身边的女兵竟然是个美女。白皙的粉脸、细细弯弯的眉毛、忽闪明亮的大眼睛、挺直的秀鼻,特别是那线条分明、个性十足的樱桃小嘴,不禁让孟军想入非非。没想到军校里会有如此漂亮的女兵,比军区女侦察连的女兵们不知漂亮多少倍。 “看什么看,小心挖掉你的眼睛!”见这小子色眯眯地看着自己,林仙儿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看,当然要看,谁叫你没事长那么漂亮。”听孟军夸自己漂亮,林仙儿感觉脸热热的,心里也挺高兴,但出于小女生的害羞心理,她故作生气地骂道,“色狼!” “哟,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呢?” “你——流氓!” “哎呀,连大名都知道啊!”在从小跟着一群兵油子混的孟军面前,牙尖嘴利的林仙儿显得相形见绌。 “混蛋!”说着林仙儿一个侧踢过来,这可是她压箱底的功夫,从小就练,专门用来对付孟军这种胆敢调戏自己的人。 由于还陶醉于戏弄美女的喜悦中,孟军竟然没有躲闪,林仙儿的脚就这样踢在了孟军的嘴巴和鼻子上! 见孟军被自己踢翻在地,鼻血不断地流,林仙儿慌了。她原以为自己是不可能踢中的,孟军的身手她见识过,可看着蹲在地上的孟军,林仙儿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把他扶起来架在肩膀上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中直奔医务室。 军校医务室里,一名女军医一边为孟军止血一边问:“怎么搞的,刚来就弄成这个样子?” “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我碰巧遇上就把他送来了。”林仙儿吐了吐舌头。 “怪不得伤成这样。哎,你别动,我正给你固定牙齿,不然会掉的!” 其实不是孟军想动,他只是想澄清一下事实,但无奈嘴巴被两把夹子夹着,说不出话来。望着林仙儿得意的眼神,孟军发誓要好好教训这个丫头片子。 绑了根固定牙齿的铁丝,打了消炎针后,孟军痛苦地走出医务室。林仙儿一直跟在他身后。 “趁我没打你前消失。” “我……我不是故意的!”林仙儿虽然嘴硬,但语气已经虚了。 “一会儿我打你的时候也会这样说。” “我是女兵,你好意思打我吗?” “走!” “爸爸叫我带你去系里报到!” “滚!” “有什么了不起,人家又不是故意踢你,好心带你去报到还不领情,哼!”说着林仙儿转身跑了。 林仙儿走后,孟军摸着肿肿的嘴巴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臭丫头这么能打,从小打到大还没这么狼狈过,何况还是被女人打,真糗大了。要是那帮家伙知道自己被女人踢趴在地上一定会笑掉大牙。” “兄弟,嘀咕什么呢?呀!你的嘴怎么了?”一个拳头可以坐人、肩膀可以跑汽车的超级大个子站到孟军前面,本以为发育得非常好的孟军立马就显得相形见拙。 “没……没什么,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 “你当我小孩儿呀,你这伤一看就知道是被踢的。”大个子很专业,也很热情地说,“谁干的,说出来听听,没准儿我还可以帮你出头。” “没有的事,的确是我不小心摔的。”孟军扯开话题,“请问侦察系在哪里?”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被一个丫头踢伤。 “你是侦察系的?”大个子瞪大眼睛。 “是呀!”孟军点头道,“我是侦察系新学员,正准备去报到。” “妈的!”孟军说完,大个子把帽子扔到地上吼道,“侦察系的都敢打,简直不把老子放在眼里!小子,你现在就带我去找打你的人,老子非废了他不可!” 虽然大个子说的是关心的话语,但孟军不想他掺和进来,只好打哈哈说:“原来大哥也是侦察系的呀,那太好了,你带我去报到吧,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胡说!这伤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更是我们整个侦察系的事。”大个子大义凛然地说,“自己兄弟被人打连个屁都不敢放,那叫我以后怎么在学校里混!快说,是哪个王八蛋打你?” “明哥,发生了什么事?”五个穿着迷彩服的男学员围过来。 “你们来得正好!”看到这五个人,大个子吼道,“我们系这个新兵第一天来就被人打,你们说该怎么办?” “那还用说,揍那个不长眼的王八蛋!” “没错,废了他……”几个家伙火上浇油。 “小子,看到没,这些都是咱们侦察系的老学员,都准备给你出头,还不快说打你的人是谁。” “真的要说?” “绝对要说!” “那好吧!”孟军已经被兄弟般的义气所感动,决定放下尊严,出卖林仙儿,“打我的是校长的女儿林仙儿!有问题吗,各位?” “啊!我肚子好痛,要上厕所。” “尿好急,我也去!” “我带你们去厕所!” “我的内裤还没洗,先走了!” “妈的,一帮混蛋,还以为多讲义气,还不是一帮缩头乌龟。”骂了几句,孟军只得独自去找侦察系的报到点。 …… “死孟军,臭孟军,人家好心想帮你,竟然不领情,真是气死人!”被孟军赶走的林仙儿此时独自一人坐在荷花池边用小石子打金鱼。 “哟,林大小姐,谁惹你生那么大气!告诉姐姐,姐姐去海扁他。”说话间,一个颇有英气的女生走过来。她就是和林仙儿一起长大的好姐妹白灵,虽然脸蛋非常漂亮,身高也达到175cm,但身为女人的她,前胸和后背没什么区别,军校男学员背地里叫她“跑道”,也就是“飞机场”的意思。白灵比林仙儿早一年进军校,擅长格斗,随随便便都可以打趴下两三个普通男兵。 “白灵姐,是你呀!没人欺负我呀。”林仙儿说的没错,孟军的确没有欺负她,反而是她欺负孟军。 “得了吧,你这妮子,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白灵明显不信林仙儿,“他是不是叫孟军?我刚才都听到了,告诉姐姐他在哪,我现在就去扁他!”由于太了解这个暴力女,林仙儿一点也不怀疑她能说到做到。于是她转移话题道:“白灵姐,真的没人欺负我,不如你陪我去选套军装吧,晚上集合要穿。” 见林仙儿不肯说,白灵也就不再追问,但孟军这个名字她已经记了下来,有机会一定好好教训他。 “好吧,去选军装,你身材这么好,穿什么都是大美女哦!” “白灵姐又取笑我……” 经过多方打听加全方位搜索,孟军终于在一栋破楼里找到了贴着侦察系报到处的办公室。别的系报到处门庭若市,可这里却连个人影都见不到,看来自己是考上冷门专业了。其实他有所不知,侦察系和其他系有所不同,没有足够的实力或关系一般是进不来的,所以人少就不奇怪了。 在门口喊了声报告,办公室里的人叫他进去。走到里面,孟军看到陈才这纨绔子弟也在,不过造型已经全变,最大的特色就是和自己一样的板寸头。 “孟军来啦!”一名中校笑眯眯地道,“还正准备叫人去找你呢!” 看到这中校,孟军一下就郁闷了,因为他就是当初考核自己的考官,要不是何华说起,他还不知道被白白折腾了半天呢!即便如此,他还是行了个漂亮的军礼。“新学员孟军前来报到!”说着双手递过了录取通知书。 “是你?”陈才也认出了孟军。 “没错,是我!”孟军无所谓地说道。 “你们认识吗?”中校问。 “不认识!”二人齐声。 “不认识没关系,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同学兼战友。”中校自我介绍说,“我是你们的系主任黄星,以后你们要相互学习、共同进步,明白吗?”虽然嘴上都说明白了,但二人心里却都在琢磨如何打压对方。 陈才跟着一名老学员走出去,黄星开始给孟军办理入学手续,问道:“怎么刚来第一天就打架?” “哪有,我哪敢!”孟军死不承认,军校和部队一样,打架是很严重的违纪事件。 “你小子还想骗我,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快说!”孟军的身手黄星是最清楚的,考试时几个军官车轮战都被他打得满地找牙,没想到刚来军校就被人打。 “非得要说吗?”孟军心存侥幸地问。 “当然要说,这是命令!”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也停下手中的事,都想听听是谁打的孟军。他们早听几个去部队招人的老师提起过这个孟军,不但是格斗高手,更是一名神枪手,精准的枪法让几个考官当场就决定录取他。 既然是命令,那孟军就得执行,这是军人最基本的概念。于是他把自己被林仙儿偷袭的事说了一遍,只不过省略了打死陈才的狗和调戏林仙儿的那段。 “原来是中了美人计!”孟军说完,办公室里几位老师哈哈大笑起来。本来想辩解的,但说什么他们都不可能信,因为连他自己都不信凭那丫头也能偷袭成功! 军校凡事都讲个快,手续一会儿就办好了,黄星同样安排了一名老学员带孟军到后勤部领生活用品。 不是冤家不聚头,竟然又和陈才这小子分在一个宿舍。既然在一个宿舍,那就意味着在同一个队(军校里的编制叫队,普通大学叫班)。 不过孟军不想理他,在他看来陈才这种瘦得一阵风过后就会失踪的人,在军校这种强者称王、谁拳头硬谁说了算的地方根本混不下去,充其量就是将来给某位首长当个公务员。不过陈才也不是这种人,因为他家太有钱,将来也不可能留在部队,来军校也只不过是镀点金,以后有个显耀的资本而已。 铺好床,其他四名室友也陆续来到,大家各自忙各自的事,宿舍开始乱起来。折腾了半天,孟军也有点累了,虽然宿舍里闹哄哄的,但他同样有办法在三分钟内睡着。这是他军医老妈小时候教的绝招:心神合一,把脚指头想成鼻子,跟着节奏一呼一吸,久而久之大脑就会真的把脚指头当成鼻子,然后把大量血液调往脚部支持“鼻子”的“呼吸”工作,如此一来脑部的供血就会相应减少,从而使人快速睡去。小时候? ?还不以为然,但练了几年后发现这个方法真的非常有效。不管什么情况下,他都能在两三分钟内睡着,所以体力恢复得非常快。不管多累,只要一觉醒来后,又可以生龙活虎地跑去找人打架。 “首长,您真的决定把孟军和新学员放在一起吗?”校长办公室,黄星站得笔直地说道,“这小子可是个不安分的主儿,我怕新学员都经不起他折腾呀。他在西南军区可是个很有名的人物,十岁就成了‘军中小霸王’。”黄星有点担心。 “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可不让他和新学员一起,那要把他放到哪里?” “老兵连呀,我们把他直接安排到老学员连队,以孟军的军事素质就算放到老兵连也是个尖兵,让他在学校里混两年后直接把他弄到特种部队去。” 林校长摇摇手叹道:“小黄,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孟军的军事素质的确很优秀,但他的理论知识根本没到位,理论知识跟不上也就注定他的人生观不完善,处于比较毛糙的状态,什么事都风风火火。他最擅长的是远程射击,他是未来的狙击手,狙击手玩儿的就是耐心,有时趴在一个地方就是两三天。现在的孟军别说是趴三天,让他静静坐上三小时都不可能。还有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强,你别看他在部队上天天找人打架,但长到这么大,他连只鸡都没真正杀过。把一个还没真正见过血的人送上战场,到时候就算他瞄准了敌人的脑袋也没有勇气开枪。” “首长,您怎么这么了解孟军,难道您一直都在关注他?”黄星很奇怪地问。 “这些都是他爸告诉我的。”林校长走到窗边说道,“我和他老爸是一个班混出来的战友。当年一起当兵,第二年就被拉上Y国战场。战争结束后他老爸当连长,我是连指导员;他当团长,我就当团政委。” 看着老首长沧桑的脸,黄星的思绪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心底对老首长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小黄你记住,孟军现在就像一个全身充满内力的人,但他还不知道如何使用。我们的任务就是教他学会各种招式,让他成为一名真正的武林高手,也就是真正的军人。还有一点,把孟军放到新学员里会对新学员产生一种压力。有压力才有动力,给他们一个学习的目标,训练起来会事半功倍。”校长的话让黄星找到了自身的不足,就是看问题不够深刻,抬着半截就跑,他决定以后要和校长多交流。 一觉醒来,孟军感觉神清气爽,但他没有立刻睁眼,而是感觉着四周的情况,这也是他在部队养成的习惯。这时他听到宿舍里其他五个人正在做自我介绍,索性就闭着眼睛听了个大概。 张年,19岁,东北人,豪爽,自认是老大。 赵天明,17岁,广东人,娇生惯养,动不动就哭。 方华,18岁,爱学习,爱抽烟,能爱的他都爱。 钟涛,18岁,身材矮小,自称爱玩电脑。 最后一个当然就是陈才了,18岁,排骨,除了好事外什么事都敢干,最大的特点就是有钱,不折不扣的二世祖。 “他叫什么呀?”方华轻声问,孟军知道他是在说自己。 “那是头猪!”听声音孟军就知道说话的是陈才。 “你怎么说他是猪呢!我看他挺帅的!”孟军听了心里美滋滋的,他决定把方华当成重点培养对象。 “帅你个头,他有老子帅吗?不是猪能睡到现在?走,出去吃饭去,我请客!”听了陈才的话,孟军的火就一个劲儿往上蹿。要不是军校的纪律约束着,依他的脾气,早就跳上去把这小子变成真正的“猪”了。但室友们可不这么想,听有人请吃饭,别提心里多高兴了,一个个都换好衣服准备出发。 “要不叫上他吧,毕竟是一个宿舍的!”朴实的方华说。 “叫什么叫,不叫,请狗也不请他。”听到这话,孟军差点笑出来,因为陈才说“请狗也不请自己”也就是把其他人都当成狗了。可不知这些白痴室友是真的没听懂,还是装傻,反正他们都不言不语地跟着陈才走了。 所有人都出去了,孟军也起床了。“陈才这小子竟然用钱收买人心,可惜呀,自己只有二百块,虽然军校里吃穿住行都是免费的,但就这数哪够请这么多人出去吃喝的,都怪抠门老爸不多给点!”想到吃,孟军也感觉饿了,军校和部队的作息时间都一样,一般都是中午十二点和下午六点开饭。虽然还有半个小时才开饭,但孟军还是换上军装,拿着饭盒打饭去了。 走进食堂,他吓了一跳,食堂打饭窗口前已经排起了好几条长龙,从窗口一直排到墙角。他可没耐心再排队了,正准备出去随便吃点儿时,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循声而去,孟军看到林仙儿站在一个窗口前朝自己招手,本来不想理她的,但人家都喊了,出于礼貌他还是决定走过去。更何况她可以帮自己打到饭。 “吃软饭!” “为什么我吃不上?” “鲜花插在牛粪上!” “要是我是那堆牛粪就好了……” 这些都是孟军穿过人群时听到的话,开始还不太明白,但想想自己此行的目的地,他立即明白过来。不管是部队还是军校都是缺少雌性的地方,忽然有个女兵,而且是超漂亮的女兵叫自己,其他男兵当然会吃醋。 好不容易冲出重围来到林仙儿面前,可迎接他的竟然是一个拳头,刚刚才好一点的鼻子和牙再次遭到重击,倒下的一刻,孟军发誓一定要杀了林仙儿这臭丫头。见吃软饭的家伙被打倒,全场学员哄笑起来。 “白灵姐,你为什么打他呀?”林仙儿扶起孟军说道。 原来出手打孟军的不是林仙儿,而是“飞机场”白灵。听到林仙儿叫孟军时,她就想起林仙儿坐在荷花池边骂的人就是这个孟军,所以他过来的时候就当即给了他一拳。“我知道这小子欺负过你,我现在已经帮你教训过他了!”白灵很高兴地说。 “不是他欺负我,是我欺负他。”林仙儿带着哭腔说道,“他的牙早上才被我踢伤,现在又被你打,看来是保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快送医务室。”说着白灵在前方开路,林仙儿扶着孟军跟在她后面。打饭的学员被白灵推得人仰马翻。来到食堂门口,他们又遇到了昨天那个说要为孟军报仇的大个子明哥。当他又看到满脸是血的孟军后,跳过去抬起孟军的脸说:“兄弟,怎么又被人打了?说,这次是谁?”这回他学乖了,先问清楚是谁再做决定。 “我打的,你要怎么样?”站在一边的白灵说。 “原……原来是白姐呀!是不是这小子得罪你,我帮你教训他,说着举起拳头就朝孟军脸上打来。扶着孟军的林仙儿本来想制止的,但大个子动作太快,已经来不及,身在一边的白灵更是鞭长莫及。就在她们等待着下一个悲剧发生的时候,孟军忽然抽出林仙儿肩上的左手扣住大个子攻过来的右手内侧,接着一个转身,右手掐住大个子的脖子,借力用力一个侧摔,硬生生把两米高的大个子从背上甩飞过去。还没等他落地,孟军已经向医务室走去。林仙儿和白灵怪叫一声后也追了上去。 趴在地上干吐半天口水,大个子被几个兄弟扶起来。 “明哥,那小子敢摔你,咱们一会儿去修理他。” “以后遇到这小子躲远点!”明哥痛苦地说,“不要惹他!” “明哥,你是不是摔傻了!被人打还不还手,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呀!” 明哥打了他一下道:“你小子才傻,你不看看和他一起的都是些什么人,先是校长的女儿,现在是师长的千金,随便哪一个都可以掐死我们。” “可她们一直都把那小子当沙包打呀。” “正因为这样才说明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为什么她们不打别人,专门打他?你们没听过打是亲,骂是爱呀!总之以后不要惹他就对了,现在扶我回去。” “可是我们还没吃饭呢!” “吃什么吃,回去吃泡面,老子屁股都开花了。”(未完待续) 02 秘密打击 当看到早上才帮他弄好牙的家伙又满脸是血地回来,方医生郁闷地说:“这回又怎么了?” “他刚刚从床上滚下来!”林仙儿抢先说。 “招生办是怎么搞的,小脑有缺陷的也弄进军校,看来又是关系兵。” “小脑有缺陷?”二女不解地看着方医生。 “早上滚楼梯,下午摔床板!连最基本的平衡都控制不了,不是小脑有缺陷是什么?”说着舞弄起各种器械为孟军止血,一切就绪后,孟军嘴里又多了根铁丝,鼻头上也贴了一块小纱布,还被扎了两针才离开了医务室,林仙儿和白灵紧随其后。 对于这两个女兵,孟军是彻底无语了。他终于明白部队上那些被自己打的士兵为什么叫自己灾星了,因为他现在也遇上了,而且还是两位。 “你可是男人,不会这么小气吧,只不过被俩女兵打了两下而已,大不了我们请你吃饭!”二女本以为孟军会一口拒绝的,可她们太不了解孟军。他的性格一向都是接受现实,既然对她们无可奈何,那他就会选择和解,就算不能做朋友也不做敌人,有两个这样的敌人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所以当听白灵说要请自己吃饭时,他立马换上另一副表情道:“我去找一家好点的饭店!”说着朝学校大门走去。 两女互看了一眼同呼“上当了”。 由于是报到的第一天,有些学员家长还在学校,所以学校还没有封闭,所以他们很容易就混了出去。 “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孟军非常郁闷,本来想狠狠宰她们一顿的,可谁知每家饭店都是人满为患,貌似吃饭不要钱似的。 白灵幸灾乐祸地笑着说:“今天学校刚开学,有很多陪学员来报到的家长,今天可是他们在孩子入学前和他们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吃饭的人当然多。” “那家有位子!”顺着林仙儿的手看去,孟军果然看到一家看起来还行的饭店刚刚走掉一桌人。孟军饿狗扑食般冲过去,终于抢在一位小男兵前霸占了桌子。随着林仙儿和白灵赶来增援,一张八仙桌就这样被他们霸占了。 二女入座时,孟军明显感到四面八方都有非友善目光射来,不过他已经习以为常,在军校只要和女兵走得近的男兵都会遭到其他男兵的嫉妒,更何况还是两个漂亮女兵。但为了能狠宰她们一顿,孟军决定背水一战,就算被其他男兵冲上来暴打也要坚持到底。抢过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孟军开始点起菜来。 “怎么一点风度也没有,应该让女士点菜才对呀!”白灵叫嚷着。 孟军没理她,快速勾下七八个十元以上的菜后,把菜单还给服务生。“是你们请我吃,当然是我点菜!”他这话其实是说给周围怒目而视的男兵们听的,意为:“是她们请我吃,不关我事!”可男兵们听了他的话后更加鄙视他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人呀!” 看他小人得志的样子,白灵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嘟起嘴道:“我们可说好,吃了这顿后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孟军点头:“没问题,吃了这顿我们能不见最好不见。” “你……”见白灵又要发飙,林仙儿连忙扯住她说,“大家都是战友,以后要互相帮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白灵,军校纠察队的,可是专门管我们的哦;这位是孟军,侦察系的;我叫林仙儿,护理系的。白灵姐二年级,我和孟军都是一年级。” “护理系,军校还有护理系吗?”孟军很奇怪,从来没人告诉过他军校还有护理系。 “当然有,怎么啦?”林仙儿不解地问孟军。 “那你们护理系是否全是女兵?” “也不全是,女兵大概占百分之八十五,这有什么问题吗?” “竟然有百分之十五的男生,可惜,真是可惜!”看着孟军色眯眯的表情,两女已经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这么问了,要不是看他有伤在身,两记粉拳早送过去了。 “你怎么认识这个色狼的?”白灵问林仙儿。 “他呀,说来很有趣,早上刚到学校的时候……”林仙儿把孟军打狗的事说了一遍。 白灵笑着道:“看不出你还会英雄救美。” “那是,我是谁呀!”本来还想吹嘘几句的,可饭店老板走过来递给他一支烟,笑哈哈地说:“你们的菜饭快好了,不过刚刚来了八位客人,小店现在只剩下一张四人桌了,你们能不能……”虽然老板没说明,但孟军知道他是想让自己换桌子。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三人没说什么就站了起来,准备去小桌子。这时一个红毛跑过来冲着孟军叫道:“快点滚,别影响老子吃饭。” 孟军呆了一下,说道:“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老子叫你快滚,不要妨碍老子吃饭!”边说还边用中指戳孟军的胸口,孟军一个反手扣住他的手,正想一拳击向他的头时却被白灵和几个吃饭的校友紧紧拦住,硬是没打出去。林仙儿则用她娇小的身躯挡在孟军前面,不让他前进半步。 “兄弟,忍住!”两个抱着孟军的校友说,“不要冲动!” “我们为什么怕他们?”孟军不解地问。 “兄弟,这不是怕的问题,你是新生不了解情况。反正你不能出手,一出手倒霉的肯定是你!” “没错,孟军,具体原因我等会儿跟你讲,但你现在不能动手!”白灵显得很着急。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跑道小姐呀,真是幸会!这位兄弟是谁,男朋友吗?蛮帅的嘛!”一个胖子带着六个打扮得奇形怪状的小地痞走过来。虽然胖子看上去有点斤两,但孟军有自信能在一分钟内让他爬不起来。但看到林仙儿和这么多校友都阻止自己,那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要说军事院校的学生和普通大学生有什么不一样,那除了专业上的不同外,最大的区别就是团结了。虽然军事院校学员间经常有摩擦,甚至三天两头就有学员打架,但要是遇上校友有什么危险或者被人欺负,哪怕那个人前一分钟还和自己打过架,他们同样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这并不是军事大学学员护短,主要是因为军事大学的学员本身就是军人,他们和军人一样有铁的纪律。一般情况他们是不会也不敢惹是生非的,在自己无理的情况下,军人是不会出手打人的,如果打人了,一定有什么非打不可的理由。也就是因为这样,军官们才经常对准备外出的士兵说:“不准打架,如果真的要打,只准赢,不准输,要是谁打架打输了,回来老子处分他!”所以刚才老学员抱住自己时,孟军并没有认为他们有什么恶意。 “张凯,桌子我们已经让给你了,再胡说我就对你不客气了。”白灵凶巴巴地说。 见白灵发飙了,张凯连忙笑着说道:“白姐,你别生气,这不是和你开个玩笑嘛。要不坐下来一起吃?”张凯非常清楚“跑道”不但后台够硬,还特能打。军校除了她外,没人敢惹自己。 “算你识相!”说着,白灵扯起孟军准备坐到空桌子上,这时她发现林仙儿还挡在孟军前紧抱他的双手。“放手啦,还没抱够呀!”反应过来的林仙儿闹了个大红脸后不好意思地奔向空桌子。 见孟军坐了下去,老学员总算松了口气,回到各自的座位继续吃饭。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怕他们?”孟军问。 林仙儿“嘘”了一下,轻声说道:“这些都是学校周边的小混混,那个胖子叫张凯,是他们头头,以前是军校的学员!” “军校的学员?”孟军有点不敢相信。军校的学员一般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即便也有陈才那种二世祖,但也不至于落魄成小混混呀! “没错,他以前是军校的学员,高白灵姐一级,因为在校期间私自跳墙外出喝酒,还打了一个老百姓,后来被学校开除。虽然得了那么大教训,但他非但不思悔改,还变本加厉地集结一帮地痞混迹在学校周边,有事没事就惹军校学员,引诱学员出手打他们,然后拍下照片,最后到学校没完没了地告状,而且还把那些断章取义的照片发到网上。外界在不了解实情的情况下,大肆抨击我们军人就会欺负老百姓。我们解释,人家就说护短,迫于外界的压力,学校不得已把打人的学员开除后才平息了整件事。这种事已经发生过两次,两名可怜的战友还没毕业就不得不离开军校。为这事,我爸三天都没吃下东西。”虽然同为新生,但林仙儿对这些事是非常清楚的。 林仙儿说完,孟军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几个老学员以为孟军又要发飙,马上都做好了拦截的准备。 “老板,我们的菜还没好吗?”孟军大叫。 “来了,来了!”店老板和伙计满头大汗地端着菜过来了。 原来是催菜,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白灵想说什么,但被孟军扯住。“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冲动!”可他心里已经有了全盘计划。“小混混遇上我这个大流氓,等着瞧吧!”孟军看了他们一眼,眼睛里闪过一道凶光。 八个菜很快上齐,林仙儿瞪大眼睛道:“你搞什么鬼,为什么全部都是汤菜?” 白灵也难以置信地看着桌子上的三鲜汤、鸡汤、鱼汤、海鲜汤……总之是八大碗汤。 孟军嘿嘿笑着说:“我的牙被你们打伤了,只能吃稀的,两位小姐将就着点吧。”说着自己打了一碗汤先吃起来。 半小时后,八碗汤都已经见底,三个人装了一肚子汤水后难受地靠在椅子上。没办法,三个在部队长大的人,从小被长辈们灌输不准浪费的革命思想,哪怕是碗里剩着一粒米,长辈们都会叫他们吃掉,并语重心长地说:“想当年过草地的时候……”一讲就是几个小时,久而久之也就让他们养成了这种吃光光的习惯。 “老板,结账!”孟军摸着肚子喊,他现在最想的是厕所。 听到要结账,老板百米冲刺般跑了过来:“一共一百五十元,谢谢。” “两位小姐,请问你们谁付账?”孟军问二女。 “我皮夹在宿舍,你付吧!”林仙儿说。 “我的钱在你皮夹里,我怎么付?”白灵说。 三秒钟后,二女怪叫着弹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很有默契地看向孟军。得知两个丫头没带钱,孟军暗叫不好,再被二女这么一看,他感觉背上凉凉的。“我可没钱,你们别过来。”说着下意识地捂住军装右口袋,因为里面有老爸给的二百块钱。可这样一来,无疑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随着二女的前后夹击,孟军的二百块钱已经改了姓,剩下的五十块也被拿去买烧烤和水果,最后剩的一枚硬币还被用来猜正反争夺所有权,正面归林仙儿,反面归白灵,其他情况归孟军。还没等孟军想清楚自己什么情况下才可能得到硬币的时候,硬币已经落地,在地上弹了一下滚向报刊亭。当三人找到硬币时发现这枚硬币竟然靠立在报刊亭上,并没有倒下去…… 按照约定,孟军大模大样地把硬币收起来说道:“真是想不到,如此渺茫的机会都可以得到,看来老天还是非常公平的呀!哈哈哈哈!” 二女呆了一下,齐声道:“见鬼了!” “二位小姐,现在去你们宿舍吧!”得意的同时,孟军可没忘正事。 “去我们宿舍干什么?”二女装傻。 “干什么?拿钱呀,不是说好了我先垫付,回学校你们再还我吗?”孟军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被人家打了还请人吃饭。 “我们有这么说吗?”白灵问。 “没有呀,我们说谁有钱谁付呀,大家都是好战友嘛!”林仙儿答。 听着二女的双簧,孟军算是明白了,这两丫头是吃定自己了。怎么办?怎么办?孟军想着对策,她们要是男兵还好说,打她们一顿了事,可问题她们是女兵,自己怎么下得了手。看着就要撞墙的孟军,白灵哈哈大笑,“你不是那么小气吧!不就是被我们骗了一顿,至于这样吗?” “就是!” 孟军鄙视了她们一下,说道:“这不是吃不吃饭的问题,也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信誉问题!你们两个丫头一人打了我一次就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女兵计较!可被打了还要请你们吃东西,那我成什么了?好像我还得谢谢你们打我似的。” “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哦!”林仙儿说。 “那怎么办?”白灵说。 林仙儿想了一下走到孟军身边说道:“刚才那枚硬币呢?” 孟军紧了紧手:“你又想干什么,这可是我现在唯一的财产。” 林仙儿呵呵一笑:“钱我们是不会还你的了,那样显得太见外!但鉴于你被我们打还请客的‘良好表现’,我们答应,只要以后你把手里这枚硬币交给我们其中一个,那这个人就会为你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 “什么叫力所能及的事?”孟军实在想不出两个丫头能帮自己做什么。 “比如说毕业分配、提干或留校什么的,我们都可以帮你!”白灵也用力点头。 虽然不在乎二女的条件,但人家既然能说这样的话,就证明二女已经把自己当成朋友了。如果再为二百块钱,准确地说是一百九十九块钱纠缠,那就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好吧,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可不准赖账,我先回去了!” 之所以这样说,孟军是不想让二女的神情知道自己并不需要她们的帮助。这样一来,二女始终都会觉得欠了自己什么,既然是朋友就应该互相体谅。 “不行!”白灵忽然喊道。 “这么快就反悔了吗?”孟军停下来笑着说。 “小狗才反悔!我是担心你不珍惜这枚来之不易的硬币,哪天把它弄丢后另外拿一个糊弄我们!” “对呀对呀,还是白灵姐聪明,我们只认这枚,其他的一概不认。” “那怎么办?”孟军算是怕了这两个女兵,什么都是她们再说。 “硬币拿过来!” “干什么?” “我们把名字刻在上面,以后就不会错了。” “有这个必要吗?” “有,绝对有!”二女齐声道。 把硬币扔过去,二女舞弄了半天后扔回来。这时孟军看到硬币的正面刻着林仙儿,反面刻着白灵,她们是按照刚才丢硬币的规则来刻的。 拿到硬币,孟军感觉怪怪的,抬头发现二女的神情也差不多,但大家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低头说了声再见后,各自走向宿舍。 来到宿舍楼前,孟军看到楼下“躺”着一条被子,心想一定是哪个傻瓜内务不合格,被队长把被子从窗户里扔出来了。等他爬上三楼,走进宿舍,一抬头就发现自己的床上空空如也,“我的被子呢?难道楼下那条……”孟军狂奔而去,两分钟后,他抱着湿了一大片的被子回来。 “陈才,是不是你干的?”孟军以为是陈才报复他。 陈才看了他一眼:“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着?” 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孟军气就不打一处来,说着就要冲上去揍他。幸好方华跑过来拦住孟军:“同学,你别生气,不是陈才干的,我们的被子也是刚从下面拾回来的。” “怎么回事?谁干的?”孟军也有点糊涂了。 方华无奈地说:“我也不清楚,吃饭回来就这样了。”其他人也赶紧作证,陈才不理不睬地躺在床上抽烟。 “是我扔的!”随着一声牛叫,一个满脸横肉、恶狠狠的家伙站在门口。孟军看到他的上尉衔就猜到这个人应该是队长,可其他人却不知道,在他们眼里所有军装都是一个样。“你是谁,为什么扔俺的被子?”自认老大的东北大汉张年问。 “我就是你们的队长李军!”看他慷慨激昂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将军呢。 孟军没说什么,乖乖地把被子放在床上。他可是深知军队里的事,经常和自己接触的并不是首长,而是这些班长、队长。用他的话说这些人都是队长,只要抓到士兵们的一点点错误,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要么罚军姿,要么跑步。内务不过关的就扔被子,要是不小心把牙膏、水杯、鞋等生活用品放错位置,那么恭喜你,可以到垃圾桶里见它们最后一面。特别是在新兵们刚来的时候,更是不能惹他们,因为队长们都会找一只杀来给猴看的鸡,给自己立威。 “队长就可以把我们的被子扔到楼下吗?”陈才明显不知道其中的奥秘,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怕,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怕过任何人,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想上军校。 听到终于有人敢搭腔儿,李军两眼放光,孟军明白队长已经找到了那只“鸡”。 “那位同志!”虽然包括陈才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李军是在叫他,可他还是用屁股对着李军,一句话不说。 见陈才不买自己的账,李军头上的青筋冒了起来,冲到陈才床边指着他大吼:“叫你呢,为什么不回答,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抗命?” “不好意思,我叫陈才,不叫‘那位学员’,所以不知道你是在叫我!不过现在知道了,请问队长叫我有什么事呀?”被钻了空子的李军窝了一肚子火发不出来,气急败坏地找陈才的破绽。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在陈才的床下找到一个烟头。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李军拿着烟头在陈才面前晃动。 “烟头!”陈才无所谓地说。 “哪里来的?” “我抽的,这里还有,要不要给你一支?”说着陈才还真的拿出一盒烟来。孟军一看就知道那是自己最喜欢的红塔山,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脸已经变绿的李军一把抢过陈才手中的红塔山,揉成烟丝后说:“难道你不知道军校是不准抽烟的吗?走,去系办公室!”李军决定吓唬吓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可他万万没想到陈才竟然无畏地站起来说:“好呀,我也想向黄主任反映有人把我们的被子扔到楼下去,还被不知什么液体弄湿了一大片,今晚是没法睡了。” 陈才说完,李军开始后悔也开始害怕起来。他之所以扔他们的被子,是想把这个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班队带好,为年底的提升打基础,所以提前一天来宿舍教新学员整理内务。可他来到宿舍时,陈才他们刚好出去吃饭,孟军也和两个丫头在一起,扑空的他一时冲动就把六条被子给扔出了窗外,准备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本来这种情况在军校很常见,可他没想到会遇上陈才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子弟,非要和他斗到底。如果闹到系里,肯定是自己没理在先,还没教新学员整理内务前就扔他们的被子。虽然可以说陈才抽烟,但陈才也可以说学校还没开始纪律培训,不知道这条规定。总之怎么说都是自己不对,现在被子还被弄湿了,他根本没法对系主任交代,弄不好,努力了几年的提升也就这样泡汤了。 看着这两个斗鸡般的人物,孟军差点笑出来,他很清楚这两个人此刻在想什么。陈才这纨绔子弟根本就不想待在军校,他巴不得多闹点事好让学校把他开除,然后回去继续做街头小霸王。而这个倒霉的队长本来想用陈才当鸡杀的,可没想到陈才竟然是头牛。他在教新学员整理内务前就扔学员的被子是绝对不允许的,而大多数新学员都是第一次离开家,心里难免有想家想父母的情绪,如果在还没克服这些问题前就干出这种事,对新学员的心理会造成很大的压力,甚至会让他们选择当逃兵。 “扔被子是因为你们不会叠被子。”见情况不妙李军连忙扭转话题,他可不想干这种自毁前程的事。 “谁说我们不会叠被子,我们是叠了被子才出去的。”毕竟没在部队混过,陈才还是玩不过当了好几年队长的李军。才这么一下就被李军把他引上了另一条路,放弃了去系里的打算。 “没错,俺也是叠好才出去的。”张年说。 “我的也是!” “我也叠了……” 除了孟军外,其他人都附和着陈才,他们的表情分明是在说“我们是一起的”。 李军冷笑了一声说:“你们叠的不叫被子,叫馒头。” “不可能,俺从小就自己叠被子,俺娘都说俺的被子叠得好。”张年摆出他的光辉史。 “没错,没错!”其他几个人齐声说,看来他们已经形成了统一战线,打算和队长死战到底。李军把帽子放在桌子上说:“既然这样,我们打个赌,只要你们宿舍有人叠的被子能和我叠的一样,或者说差距不大就算我输;如果你们叠的和我叠的根本就没法比,就算你们输。输的一方做五十个俯卧撑怎么样?” “没问题!”被激将法冲昏了头脑的陈才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其他人也毫不示弱地点头答应。孟军的头开始大起来,因为他们的这个赌约连他也算了进去,如果输了,他自己也得跟着做五十个俯卧撑。 说时迟,那时快,阴谋得逞的李军已经扯下一条被子舞弄起来,三分钟后一个整整齐齐的“豆腐块”出现。孟军暗自笑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只要两分钟就可以搞定。”在老爸巴掌下转悠了十二年的他,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叠被子,就是要叠成这种“豆腐块”。他曾经用凳子压,沾水再压,甚至老妈的摩丝也用来喷过,但都没有成功,后来慢慢发现“豆腐块”不是叠出来的,而是捏出来的。总结到经验后,他的技术也日臻成熟。有着十多年的叠“豆腐块”经验,就算是闭上眼睛他也能在三分钟内搞定。这就是部队里说的“走不会的队列,爬不对的战术”,不管是什么项目,水平高底与训练时间是成正比的。要是李军现在喊几个口号让孟军走一段正步,他一定会反过来叫孟军队长。 看着几个目瞪口呆的小子,李军得意地笑着说:“有没有人来试试?”连问了三遍没人回答后他看着众人说:“这就是军校,这就是内务,先把你们的五十个俯卧撑做了,我再教你们叠这样的被子。” 虽然已经明白被算计,可愿赌服输,几个傻小子各自趴在床上摆好姿势准备开工。这时李军看到孟军还呆呆地坐着,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他看了下孟军的床卡说道:“孟军,你们已经输了,快做俯卧撑!” 孟军抬头看了他一眼,起身说:“队长,是他们要和你赌,又不是我,为什么我也要做?”说完,五道凌厉的目光朝他射来,眼神里分明在说“叛徒”! 李军冷笑了一下道:“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是‘你们宿舍里所有人’。你不是这个宿舍的人吗?所以你也得和他们一起做!” “既然这样,是不是只要我叠出和你一样的被子就算你输,做俯卧撑的人就是你?”本来不想得罪这个顶头上司的,可不出手不行了。他不是怕那五十个俯卧撑,而是他不想输。从小老爸就告诉他:不管什么事,要么不做,做就不能输。 “那是当然的,只要你能叠出来,我马上做俯卧撑!”李军想都没想说道。他绝对不相信一个新兵能叠出自己当初练了半个月才过关的“豆腐块”。 “那好,你可别后悔。”听说“叛徒”要叠被子,几个傻小子抱着一线希望都坐起来看。陈才虽然不喜欢孟军,但他更不想输给这个嚣张的队长,于是也趴在床上偷看孟军的表演。 孟军把被子在地上铺平,左对角右对角,麻利地舞弄了两分钟后,一个比李军那块更方更坚实的“豆腐块”出现在众人眼前。几个傻小子呆了一秒后,大声欢呼起来,因为他们赢了。 看着这个方方正正的被子和一脸坏笑的孟军,李军知道自己今天栽了。 “不知道队长的话还算不算数呀!”陈才阴阳怪气地说。此刻他可不管与孟军之间的矛盾,打击报复李军才是正事。 “队长的话当然算数!”说着李军双掌落地,做起准标的俯卧撑。两分钟后,李军拍拍手站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说:“孟军的表现非常好,各位向他好好学习,以后他就是宿舍的舍长,明天一早将由我和孟军一起指导大家练习内务。” 孟军摸了摸头说:“队长,你是不是气糊涂了,是我害你做俯卧撑的,你怎么还让我当舍长?” “是呀,队长,我也觉得孟军当舍长不合适,干脆让我当得了!”陈才可是清楚,要是让孟军当上舍长,自己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李军瞪了他一眼说:“我已经决定了,就由孟军当舍长。还有今天扔被子的事我向你们道歉,但大家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恶意!”队长都道歉了,几个人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摇头说算了。 讲了些注意事项后李军离开宿舍,他要回去好好修改训练方案,因为这个宿舍有两个刺头,一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头,另一个是不可小视的刺头。更让他郁闷的是和孟军站一起时自己就浑身不自在,感觉他才是上司似的,要是让其他队长知道自己第一天就被新学员弄去做俯卧撑,那他们还不得全部笑死,真是阴沟里翻船,失策失策! 李军走后,宿舍里立马热闹起来,方华崇拜地说:“孟军,你真行,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就惨了,你能不能教我叠这种方方正正的被子?” 孟军对这个单细胞方华印象不错,也就爽快地答应下来,并指导着他叠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豆腐块”。虽然不是很标准,但基本的技术要领已经掌握,只要多练习,很快就能达到合格的标准。看着自己的成果,方华兴奋地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包裹,前前后后打开十多层后,终于看到一块红布。打开红布,里面包着一棵人参。 “我没什么好给你的,这是我进山打猎时找到的一棵老参,现在就送给你了。” 看着这个朴实的农村孩子,孟军哭笑不得地说:“你这是干什么呀,战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不要这么客气,快把东西收起来。” 见孟军不收自己东西,方华急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哪有!”孟军连忙解释说,“我爷爷就是农村人,我瞧不起农村人不就等于瞧不起我自己吗!” “既然这样,那你就应该爽快点!”说着方华把人参硬塞到孟军手里后抱着被子回床上去了。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拿出各自的宝贝送给孟军,也要孟军教他们叠被子。也不管孟军收不收就直接扔到他床上,有水果、仿真枪、冒牌瑞士军刀……总之是五花八门。看着几个眼巴巴的舍友,孟军索性就全部收了下来,反正这些东西也不值什么钱。“既然大家这么热情,那我就不客气了,现在我就统一教各位叠被子,首先……”一条红塔山飞到床上打断孟军的话。看到心中的最爱,孟军的手下意识地想伸出去,但马上就反应过来,厉声问道:“陈才,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已经理成了小平头,但陈才还是习惯性地捋了一下头发说:“没什么意思,我也想跟你学。” “跟我学!我没听错吧,你难道忘了昨天早上我还打死了你的狗吗?”虽然事出无奈,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打死了人家好几万的狗。 “当然没忘!”陈才毫不遮掩地说,“但我知道现在打不过你,等我打得过你的时候自然会为我的狗报仇!” 孟军哈哈笑道:“你倒是很坦诚,不过我喜欢,并随时接受你的挑战,过来吧!我一起教你们。”听完两人的话,其他舍友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前陈才会说孟军是猪了,原来他们之间发生过矛盾。 陈才抱着双手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学叠被子!” “不学叠被子那你要我教你什么?” “我要和你学打架!” “打架?”所有人异口同声,他们都被陈才的话吓了一跳。 “没错,我就是要和你学打架,就学昨天早上打死我的狗的那种功夫!”陈才早上可是看得很清楚,孟军能打死那么大一条狗,身手非常了得。 “打架,俺也要学!” “我也要!” “还有我……”其他人听说孟军会打架,也纷纷叫嚷着要学,在他们印象中打架就等于武功。 看着五个“暴力分子”,孟军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奸笑着说:“想学打架也不是不可以,但不知道你们的胆量够不够,胆小的人是不可能学得会的。” 听到有门儿,陈才立马跳出来说:“当然够了,我没进军校时经常带着小弟从长安街打到圆明园,你说够不够胆?” “我经常一个人上山打猎。”方华道。 “俺敢一个人守果园。”张年道。 “我敢一分钱都没有,来远离家乡的大城市上学。”钟涛道。 “我……我敢一个人上厕所……”赵天明说完,所有人集体倒地。 “一个人上厕所也算胆子大吗?”陈才捧着肚子说。 “我……我……” 几个“我”出不来,孟军看到这家伙的眼睛红了起来,这是哭前的征兆,于是他大声说道:“嘴上说谁不会,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说假话,万一一个个都是胆小鬼怎么办?” “我们说的不算,那要怎么样才算?”陈才不服气,因为他的确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其他人也附和着问孟军。赵天明虽然没说什么,但也没有了哭的欲望,抬起头想听听孟军怎么说。 见所有人都已上钩,孟军继续说:“当然得真正地打一架才行呀。” “打架,好呀,我们现在就去打。”听说要去打架,陈才第一个响应,因为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打架。 “我们可是新生,被学校知道我们打同学是很严重的。”听说要打架,方华有点害怕。这里除了孟军和陈才不把军校当回事外,其他四个农家子弟可都把军校当成了父母一样重要的存在。 孟军敲了敲方华的脑袋说:“你白痴呀,同学当然不能打。我已经想好了,去打学校外面那群流氓。” “流氓?”众人不解地望着孟军。 孟军点头说道:“没错,就是流氓,大概有七八个,头头叫张凯,以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因为他……”孟军把张凯栽赃嫁祸的事说了一遍。陈才听了,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道:“没想到还有比老子更无赖的人!没说的,揍他狗娘养的。” 在孟军和陈才两人的鼓动下,四个舍友也嚷叫着开始换便装。要是他们知道这种事在军校有多? ?重,打死他们也不敢跟着去。 见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孟军强调说:“我们不但要揍他们,还要把他们赶出学校周边,永绝后患。还有,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军校的,要不然就麻烦了。” 陈才貌似很专业地说:“这好办,我们装成黑社会就可以了。”这种事他以前可没少干。 “黑社会,不是吧,怎么才能装成黑社会?”孟军郁闷地问。 “这个我自有办法,可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我们只有六个人,打不打得过人家呀,万一反被他们打一顿怎么办?” 孟军瞪了他一眼道:“这个你可以放心,虽然这些人平日里嚣张跋扈,但身体已经被酒色掏空,根本打不过我们。一会我们再来一个突然袭击,他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既然这样我们就走吧,揍那帮兔崽子去。” “走!” “走……” 经孟军的煽风点火,六个人前前后后混出了学校。 “兵妹妹,你好漂亮呀,陪哥哥玩玩怎么样……”一家小饭店内,一个黄毛正调戏一个在吃饭的女兵。张凯和几个兄弟则在另一张桌上哈哈大笑,这次他们可不是拍照,只是纯粹的调戏。 “请你离我远一点!”女兵说了一句话后继续吃饭,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真是正点,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可爱,让哥哥亲一个!”说着就往女兵的脸部凑去,可嘴还没靠近,脖子已经被人从后面掐住。回过头,黄毛看到一个电影里才见过的形象——黑西装、白衬衣、黑领带、墨镜、白袜、黑皮鞋!黄毛下意识地把头扭向张凯求救,可他看到张凯等人也被五个同样造型的人物围着!随着一声响指,几个“黑帮分子”从袖子里抽出木棒、双节棍等物狠狠地砸向张凯等人!十分钟后,八条爬不起来的“狗”被“黑帮分子”叠成了罗汉。一个貌似大哥的“黑社会”踩着最下层的张凯说:“小子,你听清楚了,这片地盘从今天起就属于我们‘蓝星’的了,要是以后让我再在附近看见你们几个,见一次打一次,明白吗?” 张凯哪里还有昔日的威风,趴在地上像狗一样点头。“把他们的衣服裤子脱了,扔到街上去!”随着“老大”一声令下,五个“小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了张凯等人的衣裤,只留一条裤衩。脱的过程中从他们身上掉出两部数码相机和多部MP,都被“黑帮分子”当场摔坏。完事后,六个“黑帮分子”也迅速离开了。 “黑帮”走后,一个娇小的女孩跑进饭店拉起被调戏的女兵,问道:“亭亭,你没事吧?刚才怎么回事,黑社会火并吗?吓得我都不敢进来,担心死你了!” 亭亭哼了一声道:“什么黑社会,被打的是几个小混混,打人的六个人可能是军校的学生。” “军校的,不可能吧?他们的穿着和《古惑仔》里一样呢。” “你呀,电视看多了,我一眼就看出这六个人中有一个用的是军事格斗,其他五人都在乱打,可能是一个老兵带着五个新兵。”这个被叫做亭亭的女兵可不一般,她叫欧阳亭,出生于武学世家,从小练太极推手,虽然没评过等级,但从小到大打架还没输过。她也是军校的新生,刚刚赶到学校就遇上了这种事,本来已经准备出手教训黄毛了,可让那个什么“蓝星”组织抢先一步了。 “那他们为什么会装扮成小混混?”女孩还是有点不相信。欧阳亭没回答这个上地方大学的白痴死党,付了饭钱走了出去。 “臭丫头,你还没回答我呢!”女孩追了出去。 一间公共厕所内,孟军、陈才等人正在换衣服。不用说,六个打张凯等人的“黑帮分子”就是他们。黑西装、白衬衣、黑领带、墨镜、白袜、黑皮鞋,这些行头都是陈才给买的。 “没想到打架那么好玩!”赵天明笑着说。 “是呀,我还是第一次打架,太过瘾了。”方华也很兴奋。 “放心,只要跟着我混,架有的是你们打的!”但看到孟军不怀好意的笑容后,陈才连忙改口,“当然也靠孟哥带头。” “算你小子识相,天快黑了,我们得赶快回学校,要是让人查到我们一个都不在宿舍就麻烦了。” “衣服怎么办?”方华说的是刚刚买的这些西装。 陈才白了他一眼道:“你白痴呀,当然是带回去,这可是我们的战队服,以后打架还要用!把它们放在衣柜里,队长是找不到的,走吧!” “嗯……嗯……” 打了胜仗的六个人前前后后进了学校,可才进入宿舍,黄星已经笑眯眯地坐在里面了。“主任,你怎么来了?”孟军心虚地说。在场除了陈才外,其他人都把头低得不能再低。毕竟没干过什么“大事”,眼看就要扛不住了。 黄星“呵呵”一笑,问道:“我来看看你们,可是你们却一个都不在!说说,刚才去哪了,手里提的是什么东西?” “刚才陈才带我们去吃饭,这些都是我们买的生活用品。”孟军打着哈哈说。 陈才也很机灵地笑着说:“没错,主任,是我请大家吃饭,这也是增进战友之情嘛!” “把手里的东西倒出来给我看看。”黄星可不吃他们这套,细心的他已经发现六个人手里的包是一模一样的,生活用品也不可能都买成一样的吧。 “主任,都是些生活用品,没什么好看的。不如让他们叠被子给你看吧,我已经教过他们了,很不错的。” “孟军,你小子少跟我玩这套,你应该很清楚抗命是什么后果,给我把东西倒出来!”黄星几乎是吼出来的。其他四个学员被吓得瑟瑟发抖,特别是赵天明,眼看就要哭出来。 “既然主任要看,那就倒吧!”说着孟军先把东西倒了出来。 黄星走过来翻看起孟军倒在地上的东西,阴着脸说:“西装、衬衣、领带、袜子、皮鞋!连墨镜都有,行呀,小子们派头不小,其他人的也给我往外倒!” 看着几套一模一样的东西,黄星哭笑不得,厉声问道:“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不关他们事,是我怂恿的。”孟军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要是学校追究,他就一个人扛下来。虽然自己对上军校没多大兴趣,但其他人可不一样,特别是那几个农村学员,进了军校就等于可以吃一辈子皇粮,要是因为这事连累他们被开除,那对他们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还有我!”陈才争着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出钱给买的,打架也是我带他们去的。”陈才说完,孟军一下子就改变了对他的看法,没想到他这么讲义气。但孟军有所不知,陈才可是别有用心的,他是想借此机会让校方开除自己。 “打架,你们竟然去打架!”黄星的头开始大起来,“孟军,给我老实交代这是怎么回事!”黄星已经气急败坏了,他早知道有孟军在的地方绝对不安分,但没想到才刚入学就出事。 “是这样的!我看不惯张凯他们欺负学校的人,所以怂恿舍友打了他们一顿!”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孟军就干脆把打人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并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头上。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穿着这些行头,冒充黑社会狠狠打了张凯他们一顿,还砸了他们的数码相机?” “没错,就是这样,我还叫他们永远不准出现在学校附近,不然见一次打一次。整件事都是我策划的,和他们没关系……” 见孟军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陈才哪里肯,急忙说:“谁说没关系,这些‘装备’都是我买的,没有我,你哪能成功,我才是主犯。” 黄星气得指着陈才大骂:“抢什么抢,你以为这是立功呀!告诉你这是违纪的事!” “没错,没错,就是我违纪,主任你就把我开除得了!其他人就洗把脸忘记算了!” 黄星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厉声吼道:“胡闹!你以为军校是超市呀,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告诉你,想出军校,门儿都没有!打架时有没有被人认出你们是军校的?”连黄星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么问,因为他现在心里很矛盾,按理说学员出去打架自己应该生气才对,可现在他发现自己竟然很兴奋。 虽然搞不清楚主任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孟军还是老实地说:“打他们时我说我们是‘蓝星’的,加上我们都是新生,他们不可能知道我们是军校的。再说就算知道他们也没证据。” 看着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子,黄星头痛地说:“你们六个听好了,从现在起没我的命令,不准离开宿舍,就算方便也在宿舍解决!”说完他带着乱七八糟的“黑社会装备”离开,他得尽快把这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消息告诉校长。 学校会议厅里校长、副校长等一批军校高层正在观摩孟军等人的“装备”。“开学第一天就带人打架闹事,还冒充小混混,这样的学员不开除还了得。”孙副校长义正词严地说。 “孙副的话是不是偏激了点?学员打架闹事是不对,冒充小混混更不对,但我们也得看看他们打的对象和打人的动机吧。”说话的是蔡副校长,对于两个副校长之间出现分歧,在座的领导已经习以为常,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二人互唱反调的原因。林校长就要高升了,空出来的位置当然就是两个副校长中的一个的,所以两人唱反调并不奇怪。 “蔡副,你这话就不对了,难道带人打架还有理吗?”孙副校长针锋相对,耿直的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错误。 “孙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从来没说过打架有理。孟军他们打的是张凯那几个流氓,相信在座的对此人是再熟悉不过了。我们曾经就有两名学员被他们陷害开除,孟军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带人打他们的。由于事先有所准备,所以张凯他们并没有认出是军校学员干的,而且学校周边现在已经见不到他们的身影,看来是被孟军等人吓走了。他们的行为固然不对,但效果是显而易见的,所以我觉得还是大事化小,内部处理一下就可以,没必要把事情搞大。”蔡副说完,立刻收到了很多赞同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的意见是有很多人同意的。 “我觉得蔡副的意见不错,学校嘛,就是教育人的地方,不能一下子就把人开除。但正如孙副所说,打架就是不对,更何况他们还冒充小混混,所以处分是少不了的,但考虑到他们都还刚刚入学,纪律性相对不高,我们以后要加强对他们的教育,这次就口头警告一下算了,而且还要注意对外保密。大家有什么意见吗?”林校长真不愧是和稀泥的高手,中和了两人的意见,谁也不得罪。 校长都发话了,其他人哪里还有什么意见,再说被打的又是张凯那混蛋,他们能忍住不大声叫好就算了,从来就没想过要处分这几个学员。而此刻最郁闷的也莫过于孙副校长了,他恨自己为什么老是这么冲动,总爱抬起半截就跑。先前他只是听说有几个学员扮小混混出去打架,至于为什么打架,打了谁,他就没问。正因为孙副校长是个耿直的人,犯了这样的错误只会怪自己没把情况了解清楚,而不会想到是有人只想让他知道一半,故意让他在校领导前出丑。如果孙副校长看到蔡副校长脸上的诡异笑容,他就会明白其实自己上当了。(未完待续) 03 新兵军训 得知只被口头警告,张年和赵天明等几个学员都非常高兴;孟军则持无所谓的态度;最失望的莫过于陈才。 “妈的,还以为可以被开除,没想到只是被吓唬几句,看来要多打几架才行……” “陈才,你怎么这么想被开除呢?你觉得军校不好吗?”方华天真地问。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陈才不耐烦地说,“孟军,架我们也打了,你什么时候教我们功夫?” 孟军把烟藏好后说:“急什么!没听主任说头三个月军训吗?这个星期是内务周,就算要教也得等到三个月后。现在的任务是把内务整理好,一会儿李队长又要来骂娘了!”虽然不情愿,但大家都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这几天除了开会学习军校纪律,就是没完没了地折腾内务。被子要整整齐齐地叠成“豆腐块”,被面上不能有半点褶皱,三接头(三接头是军队的制式皮鞋)要擦得一尘不染,柜子里的服装要叠得整整齐齐,床下也是上左下右放鞋子,皮鞋、胶底鞋、运动鞋、布鞋、拖鞋依次放好,桌子上什么都不准放,所有东西都要放到柜子或抽屉里,里面也要摆放整齐,队领导会定期检查。 “军校真无聊!”陈才一边擦皮鞋一边发牢骚。 “放心吧!”孟军嘿嘿笑着说,“这星期过后就不无聊了。” “大家在干什么呀?”宿舍门口响起李队长的声音。 “报告队长,我们在整理内务。”孟军的声音比李军的大出好几倍。李军一进门就翻箱倒柜地检查内务和搜查烟之类的“违禁品”。把他们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内务折腾得一片狼藉后,李军满意地说:“内务搞得不错,算是基本合格,大家再加把力,争取把内务流动红旗搞到手。十分钟后我再回来检查,要是没恢复到进来时的样子,每人五十个俯卧撑!”说完李军大摇大摆地走向另一间宿舍。 “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呀!”孟军一语惊醒梦中人,所有人鬼叫一声后开始干起活来。 …… 内务周很快过去,有孟军这个内务高手和李军这个“破坏分子”的完美配合,孟军的宿舍不负众望地把流动红旗请了进来,而且他们宿舍还被系领导当成标兵宿舍,请那些内务差的学员们来参观,把李军美得逢人就摆谱儿,好像流动红旗全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似的。 内务周结束,也就意味着军训正式开始。为了鼓舞大家的士气,教导主任做了一个训前动员:“同志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一名军人了,今后要用军人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坚决服从命令,尽快完成从地方老百姓到军人的转变……”主任讲完,各队队长带着自己昏昏欲睡的队伍到达指定地域操练起来。 “立正,稍息,立正……”队长们不停地重复着口令。一大群昔日的“公主”、“皇帝”们就慢吞吞地动着。向左向右转的时候,人群更是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有鼻子对鼻子的,也有屁股对屁股的,把队长们气得七窍生烟。孟军暗自笑道:“这些队长的脾气不错,要是换作老爸,恐怕他老人家已经拔枪了吧!”一大堆杂牌兵里混着一个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人,就好像羊群中站着头毛驴一样明显。随便几个动作怎么看怎么标准。没办法,从小的训练已经牢牢刻在孟军的骨子里,听到相应的口令就会做出相应的动作,而他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的标准动作在队伍中是如此显眼,无数双眼睛有意无意地往他这里看了又看。其中也包括那些大队长和区队长,他们好像找到了一个军训结束时,接受院首长检阅时率先出场的标兵。看着这群家伙的白痴动作,孟军忍不住摇头叹息,作为军人,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走路也东倒西歪的人,更不要说时不时还抓抓背,或者吃点小零嘴什么的了。虽然训练量还不大,但对于这些从来没吃过苦头的学员来说,已经快要了他们的命。张年的精神还算好,真不愧是东北大汉,体力真不是盖的。此时他正缠着孟军教他站军姿,他揉着脖子说道:“不知怎么搞的,站军姿时俺的脖子老是发酸,老想把头低下来。”孟军想了一会,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大头针,插在张年下巴下面的衣领上,针尖向上。 “孟哥,你想扎我呀!” “不是我要扎你!”孟军笑着说,“是你自己扎你自己,你不是说头老是想低下来吗?现在我放了个大头针在你下巴处,如果你实在忍不住就低头吧,让针多扎几下你就忍得住了!”这是小时候孟军老爸对他用过的“酷刑”之一。校正走路的木板,练臂力的哑铃,练脚力的捆绑沙袋等等所有部队里流行的训练方法孟军都玩过。 见张年在“加班”,其他人也不甘示弱地爬起来要孟军开小灶。当然陈才不在其中,因为他已经呼呼大睡了。 “一二一,左转,右转……”宿舍里又热闹起来,把躲在门外偷听的李军乐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好不容易把几个兄弟训练得有了点方向感,熄灯号也响了。半夜四点钟,还在做梦的学员们听到哨声。“搞什么搞,还让不让人活了!”说着陈才打开窗户就要扔拖鞋。孟军扯住他说:“大家快打背包,是紧急集合。”这种事在部队和吃饭一样平常,几乎是隔三差五就来这么一回。 果然,一分钟后,楼下就响起了“紧急集合”的吼声,这时孟军宿舍的六个人已经冲到门口,因此他们六个是最先来到操场上的。 黄星哈哈笑着说:“孟军,反应很快嘛!” “那是,我是谁呀!”孟军是经不起夸的人,一夸就会飘起来。 “孟军,请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李军这句话明面上是在警告孟军,但实际上是他想让其他队长知道最先到位的是他的队。 教训了最后出来的队伍后,黄星开始拉练动员:“同志们,我们是军人,要保持一颗高度警惕的心,随时准备开向战场。今晚的任务是三十公里野外徒步拉练,大家早去早回,注意安全。”黄星说完,各队长带着自己的队伍出发。开始时所有人齐头并进,然后是三五成群,到天亮时已经变成了一条长龙。这本来没什么,但奇怪的是这长龙的龙头竟然是个女兵。孟军虽然可以跑到最前面去,但他可不想让队领导认为自己是个可造之才。 “男同志不行呀!”一个中士大声喊道,“连女兵都跑不过!”谁都听得出最前面那个女兵是他的队员。 “孟军,你搞什么鬼?”不知什么时候,李军已经跑到孟军身边。 “队长,我很老实,没搞什么鬼呀!”孟军装傻充愣。 “我命令你超过最前面的女兵!”见孟军吊儿郎当的样子,李军就知道这家伙没出全力。他可不想让那个队长出风头,因为他们俩就是今年提拔的候选人。 既然是命令,孟军就得执行。只见他像一匹野马一样冲了出去。见有个男兵冲上去,被说得无地自容的男兵们兴奋地大喊“加油”,而女兵们为了让同伴保持领先位置,也大声为排头的女兵加油。 在孟军的“穷追猛打”下,那个貌似跑得很快的女兵很快就被追上。中尉的脸也变成猪肝色,并不断地催促女兵加油,但在跑了十多年的孟军面前,女兵明显有些吃力。 “丫头,跑得不错呀!”孟军对齐头并进的女兵说。女兵扭头看了一眼后说了句差点把孟军吓倒的话:“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蓝星’的老大呀!怎么混进军校里来了啦?”原来这个跑在最前面的女兵就是孟军打张凯那天被黄毛调戏的欧阳亭。当时她对打人最凶的孟军印象很深,所以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 虽然欧阳亭认出了孟军,可孟军明显没认出人家,连忙说:“丫头,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嘴上虽这么说,但脑海里却在极力回想着当天的情形。 “少跟我装蒜,你们六个打人那天我就在现场,你就是自称他们老大,也是打得最凶的那个对不对?”经女兵提点,孟军恍然大悟道:“你就是被黄毛调戏的那个女兵?!”欧阳亭红着脸看了眼后面的大部队,这才嘟起嘴骂道:“臭小子,干吗这么大声,是不是怕别人听不见,要不我把你们冒充小混混的事也和大家说说?” “别别,姑奶奶你千万别干这种事,大家都是战友,没必要这么认真,何况那天我还救了你呢!要不然还不知道那黄毛会把你怎么样呢!” “你认为就凭那几个小混混能把我怎么样,我一脚就能让他满地找牙。”欧阳亭看上去自信满满。 “小丫头还真敢吹,人家可是八个人,就你一双粉拳能打得过人家?” 欧阳亭哼了一声:“嘴说无用,要不咱们过过招,我知道你的格斗不错,但我还不看在眼里。” 见她一边跑一边搓手的动作,孟军头大地说:“我信,我信,我绝对相信你能一招之内把我打倒,不过现在可不是动手的时候。明说了吧,我的队长叫我超过你,在你之前跑到终点。” “那好呀,如果行你就试试。”欧阳亭也想知道孟军的真正实力,其实她知道孟军说打不过自己是敷衍的话,要是真的打起来她还真没把握,自己的武术虽然不错,但花架子太多,对付一般人还可以,但遇到真正的格斗高手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拉练一直持续到中午十二点,行进了整整八个小时。虽然有能力打败欧阳亭,但孟军还是输了,因为每次超过她时,她都会在后面大喊“蓝星”,孟军只好忍气吞声地认输了。 所有人都到齐后,大家发现背在身上的被子已经差不多被汗水浸透。拿到太阳下一晒,大片大片白色的颗粒闪现在眼前。黄星大声说道:“这些是汗水中的盐分凝结而成的,看到它,就等于看到了你们辛勤汗水的结晶。”回到宿舍,除了孟军还生龙活虎外,其他人都只剩半条命了,连打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孟军却像没事似的笑着说道:“是不是意识到红肩牌不是这么好扛了?告诉你们,这头三个月在军校里叫军训,在部队叫强化训练。虽然叫法不一,但内容都差不多,要是扛不过这三个月,各位就得打包回老家了。” 被孟军一吓,张年从床上一跃而起,惊慌地说:“俺可不想回家,考不上不丢人,考上了再被开除,那俺可没脸见江东父老了。”其他学员的想法和张年都差不多,一个个都爬了起来。不吃饭就没力气训练,没力气训练就会被淘汰,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除了陈才还在呼呼大睡外,其他人都跟着孟军走了。 吃过午饭,小睡一觉后,集合号又响起,没完没了的军训又开始了。虽然孟军的动作依然标准,但已经没有人再关注他,因为护理系的女兵也被拉到操场上操练起来。孟军耳边立刻传来一大堆吞口水的声音。“老子一定要追一个女兵!”他至少听到十个这样的声音。其中最大声的就是陈才,他就生怕别人听不见,而更多的男兵则是小脸儿骚红,有意无意地看女兵一眼。原本沉闷的队伍忽然变得活力十足起来。 百炼成钢,方能铸就利剑;摸爬滚打,方显男儿本色。虽然训练依然辛苦,但所有人都憋了一口不服输的劲儿,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陈才也在众人的影响下开始努力训练起来,那张白嫩的小脸也有了几分男子汉气概。 三个月的军训为学员将来能拥有强健的体魄和坚韧不拔的意志打下坚实的基础。军训中所吃的苦,所流的汗,以及喊出来的公鸭嗓,正步踢出来的肿脚板,都在接受首长检阅的一刻释然! 由于有孟军这个专职教练的小灶,他们小队把军训标兵的红旗也请进了宿舍。 严酷的军训结束了,接踵而来的是理论文化课的学习,但每天的训练还是雷打不动。不但要训练专业科目,还要学习武装越野、障碍、射击、投弹、队列、器械以及登陆等共同科目。对于孟军来说,不管是专业训练还是共同科目训练,都没什么问题,他最大的难题是语文、数学、英语等文化课。这些都是他深恶痛绝的东西,要不是考不及格会影响到毕业,他说什么也不会去听课的。这天孟军正在图书馆里背英语单词,陈才跑过来神秘地对他说:“孟哥,干吗那么用功呢?走,出去练练去。” 孟军头也没抬地说:“现在没空!傍晚再说!”他知道陈才是想叫自己教他格斗。 “整天看这些破书难道不闷吗?”陈才继续纠缠。 孟军瞪了他一眼,说道:“当然闷,不过闷也得看!”这也是孟军做人的原则,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得做好。 “孟哥,你就跟我出去一下吧!改天我给你一条红塔山!”威逼不成,陈才改用利诱。 孟军放下手中的书本道:“你可不是这么喜欢训练的人,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被孟军一套,陈才笑哈哈地说:“真不愧是我老大,什么事都逃不出你的眼睛。上次不是对你说过我要追一个女兵嘛,在我的穷追猛打之下,护理系一个女兵终于点头答应肯做我女朋友了,我已经约她在足球场见面。” 听陈才说完,孟军难以置信地说:“你小子胆子够大的,谈恋爱在学校可是明令禁止的。你自己不怕被开除也不要去害人家女兵呀。” 陈才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叫害她,要是想害她我还来找你干什么,记不记得学校里对谈恋爱的定义是什么?” “男女学员因非工作关系单独接触。”这些队长在队会上讲得天地为之动容的纪律问题,孟军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 “这不就结了吗!只要我和她不单独接触就不算是谈恋爱!”说完陈才淫笑地看着孟军。 孟军紧了紧衣袖道:“你不会是想拉我去当你们的电灯泡吧?” 陈才摆了一个“V”字手势说:“全中,老大你真聪明!”说着扯起孟军就走。孟军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干脆大叫着说:“我要两条红塔山……”于是,足球场边的石台上坐着三个人,这边的两个卿卿我我,那边的一个苦不堪言。 尝到甜头后,陈才此后的每次约会都会拉上宿舍的某位兄弟作陪。终于有一天,由于事先透露了晚上要和女友见面的消息,傍晚时分,宿舍五个人倾巢而出,个个消失得无影无踪。陈才在宿舍转了一圈一无所获,正在苦恼之间,旁边宿舍走出一个人。他是整个侦察系最瘦小,但学习最好的四川男生,陈才大喜,遂以武力强拉之。于是当日夜晚,足球场草坪上出现了这样一幕:陈才和女友坐在一起窃窃私语,距离他们半米之外的“四川”头上捂着个硕大耳机,在一边摇头晃脑地背英语。几个踢球的学员从旁边经过,听到“四川”用标准的英文说着什么。一个英语高手听完后眉开眼笑地说:“他说的是,同志们,让他们放我回去吧;同志们,让队长来救我啊!”噼里啪啦几声,众人皆倒。 今天是周末,但由于军校规定每个周末每个队只准出去一个人,而且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本来孟军这个星期打算自己出去的,但看着赵天明梨花带雨的眼睛,只好把出门条甩给了他。 “听说东城区新开了家家乐福!今天优惠大酬宾!红塔山一条只卖九十块哟!”陈才在孟军身后说道。 “你也想混出去吗?” “谁说我想混出去,我可是五好学生!”孟军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陈才会跟着自己出来。 “少跟老子装蒜,不想混出去你来这里干什么?” 孟军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军校大门口。正犹豫间,陈才一把扯住他嬉皮笑脸地说:“孟哥,既然都来到这了,要不咱们就混一回?” 孟军哼了一声说:“混,你在说相声呀!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但没一次突围成功。” “那你都试过什么方法,说来听听!”陈才想总结孟军的失败经验,找到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 孟军叹了一口气说:“学校虽然地处闹市,但门禁森严,请假外出是不可能的,特别是你我这种在上面‘挂过号’的人。除非是病得快不行了,否则他们是不可能准许我们请假外出的。所以我上次就是跳墙出去的。” “跳墙?和我想的一样,看来我们真的很有默契。那有没有成功呀?”陈才兴奋地说。他真的想跳墙想了很长时间,但经实地踩点后发现军校不但门禁森严,围墙也建得高,以他还不是很强健的身子骨根本不可能成功,所以就放弃了。 孟军郁闷地甩了个头道:“别提了,学校派出的哨兵和纠察队全是变态,不但狡诈多变,还心狠手辣。我翻墙出去的时候,碰到了墙外的流动哨,被抓了个正着,花了一包红塔山,还被他们批评教育,勒令我原路返回。结果我又翻墙回来,又遇到了墙内的潜伏哨,又被抓了个正着……” 陈才哈哈笑着说:“你可真够惨的,看来跳墙大计是不能用了。那用第二大法——偷溜!” “偷溜?什么意思?”孟军不解地问。 陈才白了他一眼说:“还枉我叫你老大,连军校偷溜大法都没听说过。告诉你,由于今天是星期天,加之现在是中午,门口站岗的都是学员,没有队长之类的家伙。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相信几盒烟就可以搞定。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队长会不会突击点名。” 孟军想了一下说:“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前几天我还看到李军带着一个漂亮女人,应该是他女朋友。今天是星期天,我们早上演习,他不用管我们。想必他现在正跟女朋友卿卿我我,根本没时间搞突击点名。” 拿定主意,两个坏小子一前一后地来到门卫室。陈才笑嘻嘻地对值班的三个学员说:“同志们辛苦了,大家抽烟。” 三个学员并不买他的账,板着脸说:“对不起,军校里不准抽烟,我们也不会抽烟!请你也不要抽烟,不然我们会向队长举报。” 看着三个大义凛然的门守,两个坏小子以为计划又泡汤了。正准备回宿舍的时候,一个大个子嘿嘿笑着说:“你们俩是不是想出去?” 二人拼命点头。 “你们是不是没有出门条,又请不到假呢?” 还是点头。 “其实想出去也不难,只是我听说美女明星冰冰最近出了一本写真,可是我又没时间出去买……” “没问题,我帮你买!”陈才很果断地说,这种敲竹杠的事他以前没少干。 “我想要一本李建林最新写的军事小说!”第二个门卫说。“没问题!”陈才又一口应承。 “我想要一本英语四级考试辅导大纲!”第三个门卫说。“更没问题!”陈才再次一口应承。 答应了三个门卫的“正当要求”后,两个坏小子鬼叫着准备冲出去,但被大个子叫住,他嘱咐道:“回来时如果看到门口站的是两个人,就不要过来。还有把那盒红塔山留下!”二人皆倒。 家乐福果然是气派非凡,祝贺开业的横幅挂得满楼都是,各种世界名车停满了广场。孟军虽然开过装甲车,但那些世界名车他还只是在电视上见过,于是像第一次进城的老农一样东摸西碰。 等孟军欣赏完名车后,陈才已经买了一大堆东西出来。孟军纳闷地问:“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陈才则是一脸的无奈,回答道:“我也不想,这些除了三个守门的东西外,都是我女朋友宿舍丫头们的零食。” “学校里不是有食品店吗?” “别说了,那帮丫头嘴刁,说什么那里的零食种类单一,口味也不好,所以要我出来的时候给她们带点好东西回去。” 孟军“切”了一声说:“既然你已经买好了,那就在这里等我,我进去买点东西。”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说:“对了,借我一百块钱!”他突然想起自己没钱了。 “没钱也敢出来混,你可真行的,幸好有我在!”说着陈才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孟军,“现金是没有,不过这卡上有钱,你喜欢什么就买吧,我请,密码六个五!” 虽然从小也不缺钱,但这种刷卡消费孟军还是第一次。由于担心这卡是不是真的能用,所以孟军草草地拿了几盒方便米线和方便面就走了。 见孟军这么快就出来,陈才纳闷地说:“是不是没进过大超市,找不到东西买呀?要不要我带你进去再买点?” 孟军连忙摇头说:“不是,不是,我真的不需要什么了,快回去吧!”说着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准备回校。这时孟军看到迎面走来一对情侣,男的死死地盯着他们俩看。正当孟军分析这个有点眼熟的男人是谁时,陈才突然大叫:“队长好!” 陈才叫完,孟军一下反应过来,那两个人正是李军和他女朋友。 事到如今,躲是不可能的了,二人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两个坏小子脸上堆着笑道:“队长好,姐姐好,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也来这里逛街呀,真巧呀,嘿嘿嘿!”看着两个拼命傻笑的坏小子,李军一肚子的火不敢发,他可不想让新交的女朋友认为他脾气火爆,于是他轻轻一笑,和蔼地说:“是呀,我听说这里新开了家超市,出来买点东西,真是想不到你们也会来!要不这样,你们自己准备好三千字的检讨,晚上我来验收。” 虽然被李军抓到,但毕竟是出去玩过了,他们还是比较高兴的。交代了方华等人写检讨后两人像没事一样下起象棋来。 晚饭刚过,李军和黄星如期而至,带着孟军和陈才就走了。 “你们说主任会如何处置他们呀?”张年傻傻地问。 “那还用说,关禁闭呗!”方华显得很内行。 “你咋知道呢?” “我听一个老乡说的,偷偷跑出去被发现的都是关禁闭!” “我的妈呀,他俩这回可惨了……” “主任,系办公室好像是走这边吧!”孟军提醒黄星。 “谁说要去系办公室?”黄星头也没回地说。 “不去系办公室去哪里?”陈才纳闷地问。 “校长办公室!”黄星吓死人不偿命地说。 “哟,我肚子痛要上厕所!”孟军捂着肚子说,但被李军从后面押住,“主任,偷跑出去玩这种小事咱们内部处理一下就可以了,没必要惊动校长他老人家吧!” 陈才也打着哈哈说:“对呀,对呀,主任,你看我们的检讨都写了,关几个小时禁闭就算了。” 黄星嘿嘿一笑道:“禁闭是要关的,但是得等你们从校长室出来后。”听完,孟、陈二人立即装昏倒,但还是被黄星和李军一人一个给架着走。 把孟、陈二人送到校长办公室门口,黄星和李军就不进去了,他们可不想和两个坏小子一起被骂。喊了声“报告”后,就连推带踹地把二人弄了进去。进入办公室行了礼后,两个坏小子看到林校长正在把玩一支老式步枪。 “校长,你这是什么枪呀!”见到新奇的东西,陈才就顾不上来此的原因了。 林校长微微笑了一下说:“这是我军曾经缴获的重要武器,孟军你应该知道它的名字吧?” 将军问话,孟军正色道:“这是日本产的三八式步枪,也就是俗话说的‘三八大盖’。”这种枪孟军见过,他老爸也有一支,没事时就拿出来擦,宝贝着呢。 孟军说完,林校长笑眯眯地说:“说得一点没错,我们就是用这种枪打走了日本鬼子,打跑了国民党,在朝鲜打败了美国人。不过,我这支枪可是意义非凡呀。” “校长,你这枪有什么非凡的意义,给我们讲讲。”由于从小的生长环境,虽然面前坐的是一个将军,但陈才一点也不拘束。孟军就更不用说了,和校长同级的人物他平时没少见,所以就更不会拘束。 看着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林校长笑道:“这支枪是我的老首长当年送我的,他是抗美援朝志愿军的军官。当时由于战况紧急,第五兵团还来不及等待冬装到齐就开进了朝鲜。那时候朝鲜的气温在零下三十度,穿着厚厚冬装的美国兵都有很多被冻死冻伤,穿着单衣入朝的中国志愿军就可想而知了。1950年年末,我军某连一百多江南子弟奉命在敌人撤退途中设伏。战斗打响后,却被冻得无人能站起来,他们永远也站不起来了。美军一个炮兵营长在他的回忆录中说:‘有些高地上整连的中国战士已经全部冻死,他们到死都没有移动过一下!’这支枪就是我的老首长找到该连后从他们连长手里撬下来的……” 林校长说完,孟军的眼睛湿湿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中,很痛。陈才也一言不发地低着头,想必情况和孟军差不多。 “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个连的官兵宁愿被冻死也不愿动一下吗?”林校长继续问。 可两人却呆呆地站着,不知说什么,他们的确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着两人,林校长坚毅地说道:“是服从,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无论是哪个国家的军队,军人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服从,只有具备服从品质的军人,才能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想尽一切办法完成任务。如果士兵不服从命令,那胜利永远都只能属于别人!” 正所谓响鼓不用重锤,走出校长办公室后,两人的心理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个光点,可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到。 看着两个眼睛湿湿的坏小子,黄星也不再说什么。在搞了几十年政工的老首长面前,这两个野猴子不服服帖帖才怪。 “主任,校长都教育过他们了,我看禁闭就算了吧。”虽然对这两个刺头兵很头痛,但李军还是不想太折腾他们,毕竟他们都是自己的尖兵。虽然调皮点,但不得不承认比起那几个老老实实的“老黄牛”来说,这两个是最机灵的,学什么都能很快上手,不像其他人非得教到想揍人才行。 “你这是在为他们求情吗?”黄星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李军说。孟军和陈才也感到很纳闷,他们没想到李军竟然会为自己求情。 “哪有的事,我只是看他们认错的态度还不错,所以才原谅他们的。” “那好吧,既然队长为你们求情,禁闭就算了吧,不过下不为例!” 千恩万谢了黄主任后,两人蹦蹦跳跳地跑了。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李军笑着说:“校长可真有办法,一下就收服了这两只猴子。” 黄星摇了摇手,说道:“你想得可真美,现在看上去是改变了不少,但我敢保证,不出一个月,他们又得闹出点事来让你擦屁股。他们现在就是天上的浮云,完全没有定型,想收服他们还早着呢,万里长征才走出第一步!” 黄星这么说,李军有点不可思议:“没那么夸张吧,这两个小子除了不把校纪校规、校领导当回事外,也不见得有什么特别的呀!这种刺头兵,我每年都会碰上几个。” 黄星哈哈笑道:“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两个同时入伍,我已经混到中校,而你还是上尉的原因了。” “这个也是我一直想问你的问题,为什么我们同时入伍,你小子一升再升,而我还一直原地踏步呢!”对于这个昔日的同窗,李军总是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黄星拍了拍李军肩膀说:“谁让我们是老同学呢,我不管你谁管你。其实你我的军事技术和文化知识都差不多,你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看人。” “不会看人?”李军更迷糊了。 看着这个一根筋的同窗,黄星无奈地说:“就拿孟军这个人来说吧,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这个人很特别。他就像一块坚硬无比的玄铁,只要用心去炼,总有一天会变成一把利剑,但他在你眼里却变成了刺头,无非军事素质比其他人好一点而已。难道你就没想过其中的道理吗?”看着李军还是一脸迷茫,黄星真想冲上去揍他。 “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是因为什么得到提拔的?” “你带的一个兵在全校军事大比武中夺冠。”说完,李军鬼叫了一声,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可这时黄星已经走远了。 见孟、陈二人安全返回,方华高兴地说:“两位大哥,怎么这么早回来呀,没蹲禁闭吗?” 陈才给了他脑袋上一记说:“诅咒我们蹲禁闭,找死呀。” “哪能呀,看到你们安全回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对呀,没错。”宿舍里四个学员其实很感激孟军和陈才两人的。孟军有事没事就教他们正步、格斗什么的,使他们的技术在同级学员中处于领先水平,而陈才对他们更是没得说,经济上有什么不济,只要一句话,他立马帮着搞定。虽然军校里一分钱没有也能过活,但出门在外的没有点钱在身上始终感到不安全。他们都认为能遇上这两个人是自己的福气,所以每次写体会、检讨什么的,几个学员都愿意代劳。 “孟哥,是不是他们打你了?”鼻涕虫赵天明着急地说。 “没有呀,谁敢打我!”孟军很奇怪赵天明为什么会这么问。 赵天明走近一步指着孟军的眼睛说:“你的眼角有干掉的泪痕,你刚才一定哭过。快说是不是他们打你了,我去找他们说理去!”说着赵天明就要哭出来。孟军连忙擦了擦眼睛说:“别别别,大哥,你千万别哭,我们刚才出去的时候风太大,眼睛进沙子了,这些泪痕是揉出来的。”陈才也连忙说是。他们最怕的人就是赵天明,高兴他哭,生气他也哭。知道真相后,赵天明终于多云转晴,高高兴兴地上床看书去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04 武装越野 正所谓说者有意,听者就更有心了。经黄星提点,李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一个月后的全校军事大比武,而他手中的王牌就是孟军。虽然不敢说在射击、格斗、障碍等大项目上夺冠,但内务比武他对孟军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其实黄星说的一点没错,李军真的有点笨,孟军在他手下混了那么长时间,他硬是只看出孟军是个整理内务的高手,其他的一概不知。黄星虽然已经把话说得很明,但李军还是没有完全理解,其实黄星是想让他派孟军把全能冠军搞到手的。 “队长,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打枪啊?”队会上,陈才问李军。除了孟军外,其他人都想知道这个问题。 李军白了他一眼,说道:“射击是下个学期的课程,这学期的主要任务是体能训练,开完会后的项目是五公里武装越野。”听说又可以跑步,所有人都很高兴,因为又可以走出学校了。虽然只能看看,但对于这些天天被关在学校的学员来说已经很难得了,所以他们最爱的项目也就是各种越野。 看他们一个个高兴样儿,李军正色道:“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要是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不成任务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还有一件事,下个月学校的军事大比武就要开始了,我打算派孟军参加。” “大比武?我也要参加!”听到有热闹,陈才是不可能安分的。 李军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大比武里最适合你的项目就是拉拉队!” “怎么会呢?队长你说说大比武里都有些什么项目,我就不信没适合我的。”陈才很不服气。 李军笑一下道:“你小子还真别不服气,大比武是全校性的,可不分什么新生老生,大家都以同样的规则比试。其中有四个大项——射击、格斗、障碍和电子战;小项目有内务、集体正步、跑步、枪械组装等。只要是首长们想得到的,都可以拿来当成小项目比。你说你小子除了比人钱多外,其他能拿什么出来比!” 听李军说完,陈才想了一下,郁闷地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但他还是两眼放光地说:“我不行,可孟军行呀!他的功夫可是一流的,我们五个一起上都打不过他。队长你派他去参加格斗吧!” 李军哈哈笑着说:“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参加格斗,省省吧!告诉你们,每年参加四个大项得奖的都是在部队上立功后升来军校深造的精英,其中有不少人是特种部队出身,孟军有没有把握打得过特种兵呀?”李军说完,舍友们都把目光转向孟军。虽然他们知道孟军很能打,但特种兵这三个字在他们印象中就是最厉害的意思,所以也开始怀疑起孟军的实力来。 孟军想了一下说:“我当然打不过特种兵。” “不错,”李军哈哈笑道,“有自知之明是好事。虽然你们现在打不过特种兵,但不代表将来也打不过。只要肯努力,总有一天是可以打败他们的。我们地方学员一般只参加各种小项目,我会找一些适合孟军的项目报名,到时候你小子可不准拉稀。今天的会就开到这,大家准备一下,五分钟后到操场集合,准备出发。”说着李军笑眯眯地离开宿舍。其实他错过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孟军口中所说的“特种兵”可是军区那群三天两头就抬着家伙到边境打击毒贩武装和外国恐怖分子的丛林侦察营,和这些天天扎在死人堆里的特种兵比起来,孟军当然不是菜,但比起学校里那些所谓立过功的特种兵来说,孟军对付他们还是不难的。就算他们之中有真正的特种兵,但也不可能轻易把孟军打败,至少在射击方面不能。可李军却用他自己的笨,埋没了孟军,活该他当一辈子队长。 带上笨重的装备,三十个学员从学校出发。为了体现官兵同甘苦的精神,黄星也和大家一起出动。军车上他大声说道:“武装越野是军人必训的科目,是为了增强军人的身体素质,更重要的是以此来磨炼军人的意志,使大家能更好地适应实战需要。大家有没有信心完成?” “有!”一群准军人回答得倒是很干脆,但当他们看到训练场地那条崎岖不平的道路时,都吸一口凉气。一声哨响,三十个学员“呼啦”一下冲出去,虽然没把这点训练放在眼里,但孟军还是条件反射地紧随其中。 可能是刚开始时想出风头跑得太快,才跑出一千多米,陈才就感觉两膝晃晃悠悠,腿部发软,小腹隐隐作痛,呼吸也急起来,手里的枪越来越重,并从排头位置落了下来。 “陈才,不行了吧!”听到孟军的声音,陈才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 “孟哥,帮我背着枪,武装越野真不是人玩儿的。” “陈才,你叫谁帮你背枪呀?”李军像个幽灵似的出现在他们身后,吓得陈才把递出去的枪又收了回来。 “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黄星的声音响起,陈才像被什么东西激了一下,大叫着冲了上去!见陈才不要命地跑,孟军赶紧跟上去指导他调整呼吸,加大加快摆臂。“坚持就是胜利,坚持就是胜利……”陈才不断默念着,并凝聚起每一个细胞中的力量奋力向终点冲刺。00米、100米、50米、0米……当听到黄星报出自己分40秒的良好成绩后,陈才幸福地晕倒在地。 灌了几瓶矿泉水,陈才悠悠醒来。孟军拍着他的肩膀说:“好样的!”简单的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拉着孟军的手站起来,队友们给予他热烈的掌声。 也许是老天故意要考验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由于回去的路要经过一大段山间土路,下雨行车非常危险。 “主任,雨太大了,我们坐在车上等雨停了再走吧。”李军建议道。 黄星白了李军一眼道:“你懂个屁,越是这样的环境,越能锻炼学员的意志。集合队伍,马上出发,步行回校!” 于是,三十个学员排成一条长龙,背着重重的装备朝二十多公里外的学校奔去。这回孟军可没偷懒,一马当先地跑在最前边带着队伍冲,黄星和李军则挡在山崖一侧,以防学员滑下去。雨越下越大,所有学员全身湿透,大家都疲惫不堪,还没走出十公里就完全丧失了继续前进的信念。 黄星大声吼道:“同志们,条件越苦,越能锻炼我们的意志,一定要坚持下来。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大家,你们想先听好的还是坏的?” “要听好消息!”所有人齐声道。 “那好,我就先说好的。考虑到大家训练很辛苦,很多人的内裤都磨破了,系里财政虽然非常困难,但我还是决定给大家换内裤!”黄星边跑边说。 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所有人都欢呼起来。“换新内裤了哦,军校还真是人性化管理呀。”很多学员也深有同感。 “坏消息又是什么?”孟军可没跟着他们瞎起哄,而是抓住关键问题。 黄星阴笑了一下说道:“坏消息就是:孟军和陈才换内裤,张年和方华换内裤,林波和道奇换内裤……”黄星刚说完,噼里啪啦地倒了一大片。 经黄星这么一胡扯,队员们的精神好了不少,但背着那么重的装备在雨中穿梭可不是好玩的。除了最前面的孟军外,所有人都摔了好几回,脸上、衣服上都沾满了泥,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 “孟哥加油!” 孟军惊奇地回过头:“赵天明,是你呀,你能跑到第二!”孟军有点不敢相信,在他印象中赵天明是个动不动就哭的鼻涕虫,没想到在这种大雨瓢泼的情况下他能背着如此重的装备跑在最前面。“孟哥,是我!”赵天明激动地说。“还有我!”陈才道。“还有我!”张年也叫道。“我也在!”方华吼道。“别忘了我!”一向比较沉默的钟涛吼道。这么一来,跑在最前面的几个人都是孟军宿舍的兄弟。 大吼一声后,孟军带着众兄弟猛冲出去。虽然还是一步三滑,但已经没有人叫苦,也没有人放弃,倒了爬起来,爬起来再倒。雨水、汗水、泪水、泥水在他们脸上勾画出一幅幅美丽的画卷。此刻在他们心里除了前进外,已经没有任何想法。 一群落汤鸡回到学校后就直奔新建好的洗浴中心,虽然是陈才他老爸出钱建的,但他却不知道。所有人整理好后,黄星带着众人到食堂喝姜汤。可姜汤还没喝完,教导主任就心急火燎地跑进来对黄星说了些什么后,黄星就命令所有人立即到操场集合。 服从是军人的天职,虽然还没从武装越野的疲劳中恢复过来,但学员们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来到操场上,孟军看到一辆军用大卡车停在那里,黄星和李军正招呼着大家上车。 “这才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陈才发牢骚道。 孟军无奈地说:“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反正不把我们玩掉半条命是不会罢休的。” 见所有人到齐,黄星和李军也跳上车,关上卡车后门,车内立刻漆黑一片,只能看到几十双一闪一闪的眼睛。这时黄星说话了:“同志们,我们现在不是去演习,也不是去训练。刚刚接到通知,由于天安门今晚有活动,上级命令我们侦察新一队前往值勤,协助维持秩序。这可是咱们队的第一个任务,必须圆满完成。见到中央首长时千万不要大惊小怪,明白了吗?”“明白啦!”所有人齐吼,由于身处狭小的车厢,孟军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 说是执行任务,其实就是在广场上站着,不准市民跑到特定的地方,起到一个交通护栏的作用。待所有人到位,黄星过来说:“同志们注意了,一会儿中央首长要从这里过去,我们一定要拿出军人的风貌,所有人站好军姿,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动。” “这就是天安门呀,好壮观!”方华白痴地说。 “是呀,是呀,俺也是第一次真正地看见,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的。”张年激动地说道。 “听说中央首长要从我们面前走过去,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和我握手!”赵天明幻想道。 没工夫和这群白痴兄弟胡扯,孟军此刻正在想老爸会不会来,如果来了得和他多要点钱,没钱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陈才则东张西望,时不时地向那些衣着时髦的北京女孩行注目礼。 随着外围人群激动起来,孟军知道主角来了。黄星一声吼,原本闹哄哄的队伍立刻安静下来,并站起标准的军姿。随着最后一个首长走过,孟军都没看到老爸的身影,心里很失望,却搞不清楚又是为什么失望。难道真的是因为没要到钱吗?应该不只如此吧。 “孟军!把头抬起来!”黄星把孟军从失落中拉回来,这时他看到首长们已经站在天安门上讲话了。 北京人多,夜猫子更多,首长们六点上天安门讲话,七点就走了,可激动的“夜猫子”们硬是折腾到夜里两点多钟。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孟军他们也就站到了夜里两点。终于听到黄星的一声“收队”,孟军终于可以活动几乎僵硬的双脚了。 “都收队了,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孟军坐在地上问还站得笔直的队友们。 “我也不想,但是我动不了了。”陈才痛苦地说。 这时黄星走过来笑着说:“长时间的立正后,全身的肌肉、关节会先麻木,接着僵硬,不过活动一下就没事了。”说着他走到陈才身后像砍甘蔗样在陈才膝盖关节处“砍”了一下,陈才鬼叫了一声后坐到了地上。孟军见状,也跳起来学着黄星的样子拿其他学员当甘蔗“砍”。虽然活动了许久,但依然有些学员要靠担架才能登上平时一跃而上的大卡车。 随着卡车启动,一串“呜呜呜”的哭声传来。“赵天明,你怎么又哭了!”陈才骂道。 “不是我哭,你别冤枉好人。”赵天明委屈地说。 “不是你,那是谁?”孟军也很纳闷,全队除了赵天明外,他还没见过其他人哭。 “我想回家,我不想上军校了,我要回家。”随着那个不知名的家伙提到家,加之连日来的艰苦训练,有很多学员也跟着哭起来,狭小的车厢里开起了哭唱大会。 对于这种事,黄星是比较有经验的,他先是不动声色,等众人哭了一会后,他竟然也跟着哭起来,而且非常大声,每一个学员都听得到也听得出是主任的哭声。一分钟后,所有人停了下来,呆呆地听黄星“号啕大哭”。 “主任,你没事吧?”孟军怯生生地问。 黄星收住“哭声”说:“我没事,我看大家哭得这么伤心,也跟着一起哭。现在大家不哭,那我也不哭了。其实我知道大家为什么哭,想家、想父母、训练辛苦,这些都很正常。但是我现在要告诉各位,你们已经是一名军人了。什么是军人呢!军人就是铁,军人就是钢,不管多大的困难都不可以害怕,更不可以哭。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我们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这就是咱们军人的气质。我们人民军队在创立之初只有几千人,一面旗帜加上一个信念,但在几十年的发展历程中,却改变了中国,影响了世界。这一切成绩的得来,靠的就是我们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死的军人气质!” 听完黄星慷慨激昂的话,孟军都感觉自己热血沸腾,并且已经感受到其他学员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就算现在让他们再跑五公里也没有问题了。 而这群人中感触最深的莫过于李军了,他一直以为黄星只是比自己运气好,带到一个好学员而已,但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黄星的确有自己的一套带兵之法,像刚才这种情况,自己除了嚎叫着不准学员哭外,别无他法。 学习、训练、开会,军校的生活就这样重复着。今天是地雷课,关于地雷的种类、结构、性能和用途等理论知识已经在前段时间讲完,所以老师宣布转入野外实地训练。天公不作美,从早上开始一直下着雨。“这么大的雨怎么埋地雷呀!”陈才大声说道。其他学员虽然不敢像陈才这样嚷,但想法都和他差不多。 教地雷课的老师走到窗边看了一下后,决定做一个战前动员,于是他给学员们讲了抗美援朝战争中志愿军战士一把炒面一把雪的艰苦生活。最后还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军人就是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打仗的时候敌人可不会专拣好天气发起进攻。天气越是恶劣,就越要抓紧训练。只有练好自身的本领,才能掌握未来战争的主动权。”老师说完,孟军感觉怪怪的,这些话老爸对自己说过无数次,但他从来没有听进去过,为什么同样的话被老师这么轻轻一煽,自己心里就会燃起一团火呢?正在孟军胡思乱想的时候,陈才已经摩拳擦掌地跟着老师领地雷去了,好像他忘记了自己是最先叫苦的人。 训练场的小山包上,瓢泼大雨无情地打在学员脸上。学员们一人提着两个地雷,陈才看看孟军手里的,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后大叫起来:“怎么我的地雷这么小,你的那么大?” 孟军扭头看了一眼,发现陈才的地雷的确比自己手里的小不少,于是哈哈笑着说:“你的是地雷儿子,我这是地雷爸爸!”说完所有人哈哈大笑起来。教地雷课的老师走过来敲了孟军的脑袋一下,然后拿过陈才手里的小地雷看了一眼,气呼呼地说:“你这个白痴,我叫你拿的是反坦克地雷,你拿两个杀人地雷来干什么,是不是想杀了我们?”说着狠狠地在陈才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陈才委屈地说:“我以为地雷都一样,所以拿了两个小一点的,提着不费劲嘛!嘿嘿。” “所有地雷都一样?那我上理论课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只听陈才又发出了几声惨叫。 老师示范一次后,各班分开练习。孟军带着五个兄弟找了一片小山坡开始挖坑埋雷。 “这地雷会不会走火呀?”赵天明白痴地突然问道。 孟军学老师的样子给了他脑袋上一下说:“你猪脑子呀,这些都是空地雷,虽然有引爆装置,但里面没有炸药。老师哪敢拿真地雷给我们玩,我们不要命他还要命呢。” “孟军,是不是又在欺负战友呀?”老师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他们的场地。 “没,老师,我们是在讨论这地雷会不会走火呢。”孟军打哈哈说。 “少跟我嬉皮笑脸,要是一个星期后的科目考试不合格,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又走向下一个场地“上课”去了。 也许是老天故意要考验这群年轻人,下大雨还不算,竟然还飘飘洒洒地下起雪来,而且越下越大。孟军好不容易才挖出来的雷坑没过多久就被大雪填满,由于事先没有准备防雪手套,所以他只好趴在地上凭双手挖出坑里的雪,等埋好地雷后,手也被冻僵了。大叫一声“成功”后强行把冰冷的双手伸进了方华的衣服里,感受着方华背上传来的温暖。孟军是舒服了,可方华却像杀猪一样叫起来,然后捧起一个雪球追着孟军砸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加入雪战。老师很快制止了雪战,笑道:“大家今天的科目完成得不错,不过不要骄傲,这只是最简单的一种埋雷方法而已。明天我们的科目是跳雷和彩色地雷。未来的一个星期里,我们要在这里学会各种地雷的安装,直到最难的连环雷为止。”看到学员把冻得红彤彤的双手缩到袖筒里,老师提醒道:“把你们的手伸出来,抓一把雪,双手使劲地搓,直到两手冒热气为止。”孟军他们就这样一边搓雪,一边坚持训练。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虽然从小训练,但在这种雨雪交加的情况下持续不断地折腾还是第一次,那双原本很光洁的手已经开了好几个大口子,不小心碰到就会流血。孟军这种训练过的人尚且如此,其他人可想而知了,有七八个队友已经坚持不住被送走了。 “孟哥,要不咱们也装受不了让他们把咱们送回去怎么样。”陈才凑到孟军耳边说道。 看着其他几个人也期待地看着自己,孟军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这几个兄弟的身体已经接近极限,这几天要不是自己叫他们强撑,他们早就放弃了。“你们知道那几个离开的学员去哪里了吗?”孟军问。 “那还用说,回学校了呗。”陈才不以为然地说道。 孟军冷笑了一下道:“错,告诉你们,他们从离开训练场这一刻起,已经不再是军校的学员,回去后学校会以他们身体不符合军校培养要求为由淘汰他们,等同于开除。” 孟军说完,陈才两眼放光地叫道:“开除!是不是真的?老师,我坚持不……”还没等他说完,脑袋已经被高大的张年按进了雪地里。 制住陈才,张年心有余悸地说:“幸好我们都还在。对了孟哥,那些被开除的学员以后怎么办,难道学校就不管他们了吗?”毕竟在一起训练了那么长时间,彼此还是很关心的。 孟军想了一下说:“当然不是,像这种在军校没满两年被淘汰的学员一般都会按照退伍义务兵来安置,有的也可以转入地方大学。 “那退伍义务兵怎么安置呀?”方华问。 孟军白了他一眼说:“义务兵就是义务兵,我怎么知道怎么安置。”虽然对条例和政策很熟,但说到具体的安置方法,孟军的确是不知道。 他们练了一个星期,大雪也下了一个星期,有时下雪,有时是雨夹雪。但知道了军规的严厉后,几个农村学员已经不敢再生“回去”的想法,都使出全身的力气加油干起来。虽然血染红了大片大片的雪花,但他们依然在坚持。尽管陈才一直想开溜,但被孟军看得死死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也只好硬着头皮坚持了下来。最后,在众人惊人的毅力下,他们终于战胜了恶劣的气候。科目考试后,孟军班里的六个人全部取得优秀成绩。老师宣布成绩这天,所有人眼睛都湿湿的,但大家都坚持说是雪水。 由于双手被冻裂了好几个口子,孟军打算到医务室弄点药。可刚进门,方医生就惊奇地说:“哎哟,你还在呀!” 孟军摸不着头脑地说:“方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医生放下手中的输液管,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淘汰了呢。” “我没那么差劲吧?”孟军很郁闷。 “你不是差劲,你是小脑有缺陷!说吧,这回又摔到什么地方了?”听了方医生的话,孟军又想起那两个打人还骗吃骗喝的丫头。自从上次分别后就没见到她们了,不知道她们现在过得怎么样!特别是娇小可爱的林仙儿…… “哎呀!谁敲我?” “问你话呢,你发什么呆?我看你不光是小脑有问题,大脑也有问题。”在军校当了十多年医生,她已经烦透了这些整天惹是生非的关系兵,三天两头就要为他们治伤,国家发给的医疗用品大部分都被这些人用了,等那些踏实的学员真正需要的时候却供应不上。孟军很“荣幸”地被她归到了关系兵的群体,她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摸着头上的“小山包”,孟军搞不清楚这医生为什么对自己成见这么深,但为了屁股少受罪,他也只好老老实实地说:“我的手被冻伤了!”说着伸出了他伤痕累累的双手。本来还想打击孟军几句的,但看到他的手确实是被冻伤的,到了嘴边的话也就没说出来。 “方医生,我爸爸胃不舒服,我来拿点药!孟军,你怎么在这里,你的手怎么了?我看看!”说话间,刚刚跑进医务室的林仙儿用力扯起孟军刚刚上好药水的手。 “啊!好痛!放手。”看着孟军痛苦的表情,林仙儿笑道:“很痛吗?我再看看!”说着开始上下翻看起孟军的手…… 孟军忍痛甩开林仙儿,郁闷地说:“你不是说你爸的胃不舒服吗?还不快给他送药去!”他已经确定,林仙儿就是自己的灾星,有她在的地方绝对没有自己的好日子过。 本来还想折腾孟军一下的,但想到老爸还在等着用药,她只好遗憾地放开孟军道:“方医生,我爸爸胃有点痛,你给我点药。” “光吃药有什么用,我去看看,你在这里待着,有学员来就叫他们等一下!”说着方医生背起药箱准备出发。 “我怎么办?”孟军郁闷地说。 方医生想了一下,然后拿出几块纱布交给林仙儿说:“等药水干后,用纱布把伤口包上!”说完也不管两人同意与否就急匆匆地走了。 有方医生亲自出马,林仙儿当然不用再担心老爸,她此刻正拿着纱布在孟军面前晃来晃去。“你想干什么?”看林仙儿怪怪地笑,孟军站起来想开溜,但已经被眼疾手快的林仙儿按了回去。 “我不想干什么呀,方医生叫我帮你包扎呢!” “不用,我的手已经好了,不用包扎了。”孟军开始东张西望,寻找开溜的机会。可无奈手已经被林仙儿“粗暴”地抓起,下一秒他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小姐,我只是手掌有伤,你把我的一整只手都包起来干什么!”孟军怀疑林仙儿是不是艺术系的,竟然把自己的手当成艺术品来包扎。现在他的双手已经成了两个粽子,看上去凹凸有致!就像戴着一对白色拳击手套。 看着自己的作品,林仙儿满意地说:“我是怕你手掌上的伤转移到其他地方嘛,所以先帮你包好以防万一。” 面对古怪的林仙儿,孟军从来都是束手无策。“现在手也包好了,你总该放我回去了吧!”孟军想早点逃离这丫头的魔掌。 “你下午还要训练吗?”看着林仙儿瞬间从古灵精怪变得伤感惆怅,孟军一时无法适应,活动了一下紧绷绷的双手,谨慎地说:“刚刚实战学习回来,学校放我们两天假。不过我得回去写训练体会,下午就要交,没事我先走了!”不知怎么搞的,面对林仙儿忧郁的双眼,孟军感觉全身不自在,不敢与她对视。 “喔,那好,你走吧!” 得到刁蛮公主的许可,孟军如释重负,起身准备逃离现场,可才跑到门口又被叫住,“你那枚硬币还在吧?”林仙儿怯怯地说。 “当然在,那可是我的护身符,我一定会好好保留,到时候好找你们麻烦!”孟军坚决地说,他可不敢说自己也不知道在还是不在。上次回去后把硬币放在衣柜里,而衣柜又被李军折腾过很多次,天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到。 “在就好,在就好……”看着变化无常的林仙儿,孟军转头快速跑掉,他生怕林仙儿又想出什么鬼点子折腾他。 孟军走后,林仙儿心里连问了自己很多个为什么——为什么见到孟军自己就不再是乖乖女,而是要变着花样给他制造小麻烦;为什么看到孟军无奈地皱眉时,自己郁闷了那么长时间的心情会忽然好起来;为什么天天在一起训练,一起学习的男学员自己都记不清谁是谁,却把孟军的样子深刻在脑海里;为什么自己会担心孟军把那枚刻着自己名字的硬币交给白灵姐;为什么自从遇上孟军后自己心态就起了变化,从前觉得无聊的事忽然变得很有意义,如悄悄化妆,读爱情小说等;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喜欢他!啊,不行!想着想着,林仙儿惊叫起来。(未完待续) 05 电子天才 随着接触时间的增长,孟军发现宿舍里除了自己和整天默不作声的钟涛,其他人都不太讲卫生,特别是个人卫生。就拿陈才来说,穿脏的衣服从来不洗,也不扔,全部放在衣柜里,需要的时候就从一大堆脏衣服里挑出比较“干净”的应急。比陈才更厉害的是张年,这家伙的衣服不但不洗,而且还不换,因为他的衣服是正反两面都能穿的那种,一面穿脏了换另一面,另一面穿脏时,里面的那一面也差不多“干净”了。 鉴于这个问题,孟军以舍长的名义多次同他们“交涉”,可非但没有成功,自己反而有被同化的倾向。因为他发现自己不到迫不得已时很少洗衣服,袜子一次买够一个月穿的,穿到不能再穿时就扔掉。由于去埋地雷时穿的那双时间太长,前面已经全破了,整个脚趾都露出来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被方华看到便问:“好有个性的护腕,多少钱买的……” 日子就这么无聊而有序地过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学校里忽然紧张起来,随处可见老学员加班加点地练习射击、格斗、障碍等项目,而新兵学员们就加紧练习内务、正步等。原因无二,这些都是为马上就要开始的全校军事大比武做准备,学校对这个大比武非常重视,获奖者不但可以得到丰厚的物质奖励,更有代表军人荣誉的勋章,还可以在自己的军事档案里添上光彩的一笔,为以后的升迁打下基础。所以大家都非常卖力地训练着,准备在比赛时大显身手。 “孟哥,电子战比的是什么?”一向少言寡语的钟涛忽然问孟军。 孟军想了一下说:“具体比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以我们陆军来说,电子战也就是通常说的‘电子对抗’,也就是利用雷达、无线电波等完成对己的通讯和对敌的干扰。” “雷达是什么样子的,它是怎么工作的?”这个问题要是方华他们几个问出来,孟军一定会给他们脑袋上一记,但面对一向很严肃认真的钟涛,孟军还是不敢开这样的玩笑。“雷达是怎么工作的我也不知道,不过雷达可不是什么实体,而是由机器发出去的一种看不见的东西。”孟军不知道自己这样说钟涛能不能听明白,因为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雷达转盘他倒是经常见,但具体的雷达工作原理他是真的不知道。“你问这些做什么?”孟军很奇怪钟涛为什么忽然问电子战的事。 钟涛想了一下说:“我比较喜欢电脑编程,我写过一个程序,用一个转接器和卫星电视接收锅盖跟电脑连接起来后,就可以监测到一定范围内的手机信号,然后用另一个程序就可以破译出通话内容!如果再连一台电视,那还可以强行收取电视台的闭路电视节目。” “真的这么好玩吗?那不是可以随便偷听别人打电话呀?”孟军这个白痴,听了钟涛的话竟然只觉得好玩。他就不会想想钟涛既然能用一台普通电脑加一个破电视接收锅盖就能监测到手机信号,那要是给他一台军用电脑加大功率雷达,那他还不把导弹送上天去。可话又说回来,钟涛和孟军何尝不是一样的人,身怀绝技却糊里糊涂。见终于有人对自己的“小发明”感兴趣,钟涛高兴地说:“是呀,是呀,真的很好玩,只是监听的范围有限而已。” “那你是不是想去参加电子战比赛呀?”孟军问。 钟涛想了一下说:“有点想,不过我不懂雷达的工作原理,也不会使用雷达设备。” 孟军拍着他的肩膀说:“没关系,雷达和无线电应该都差不多,反正都是看不见的东西。再说了我们是新生,重在参与,得不得奖没关系,至少你可以感受一下雷达是什么东西。过几天我让人寄些雷达方面的资料过来给你看看!”虽然平时钟涛的话不多,但孟军看得出他是一个诚实而且很勤快的人。宿舍里的公共卫生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在做,除了自己偶尔帮一下,其他人基本上把宿舍当成旅社了。 见孟军这么关心自己,钟涛感动地说:“谢谢孟哥,我听你的,不管结果如何,重在参与。对了,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其他人也很想知道。” “什么问题,问吧?”看他神秘的样子,孟军有点奇怪。 “其实我们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你的军事技术这么厉害,大家都认为你出身于军人世家,而且陈才还猜测你家某个人是高官?”钟涛问完,孟军冒了一身冷汗,他没想到舍友们一直都在关心这个问题,特别是陈才这家伙,竟然想得那么深。不过也难怪,孟军平时接触最多的舍友就是陈才。虽然和宿舍其他学员处得也很和睦,但由于生长环境不同,有很多想法和观念都不一样,就比如翻墙偷溜这类的事,在其他学员眼里虽然不是什么大错,但他们绝对不敢做,而陈才就不一样了,听到这些话后会像过年一样高兴。两个臭味相投的人走得近也就不奇怪了,接触的时间一长,彼此就会了解一些。陈才不是傻子,他已经看出孟军的学习成绩比自己好不了多少,只不过打架比较厉害而已,加之他们一起混出去玩过,看得出孟军也不像是有钱人。学习不好,又没有钱,同样混进军校,唯一的解释就是孟军是一个官家子弟。由于陈才没见识过孟军真正的实力,他才会猜想孟军是靠关系进入军校的。虽然不全对,但已经很接近了,因为孟军他老爸的确是个高官。 见钟涛用怪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孟军连忙整理好思路说:“什么军人世家高官呀,没这回事!我只是高中军训时得到教官‘特别照顾’而已。”孟军并不是有意要骗人,因为有些事真的不能说。 “原来如此!”见钟涛相信了自己漏洞百出的话,孟军总算松了口气,他还真怕钟涛继续盘问,因为他感觉说假话很吃力。 “孟军,你们在干什么,其他人呢?”孟军和钟涛正在研究如何偷听别人电话的时候,李军走进来,手里还拿着几张表格。 “我叫他们去洗澡了,我们也正想找你呢!”孟军说。 “找我什么事?” “钟涛想参加电子战比武。”孟军迫不及待地说。 “你要参加电子战?”李军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钟涛。 因为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钟涛只好下意识地点头。 “你懂雷达吗?”李军问。 “不懂!”钟涛答。 “你懂军无线电波原理吗?”李军问。 “不懂!”钟涛答。 “你会用军用无线电台吗?”李军问。 “不会!”钟涛答。 “那你会……”李军连问了十多个电子战常规问题,钟涛也回答了十多个“不会”或“不懂”。“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什么都不懂怎么参加电子战?!有想法当然是好的,但要符合实际。下个学期就会开设电子通信课,感兴趣的话到时候好好学。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军事大比武中的各种小项目,不现实的东西最好不要想!”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报名表我已经领来,我已经决定,我们队派出孟军参加内务和武装越野比武,然后集体参加正步比武!其他人回来后叫他们做好准备,从明天起,每天的训练时间加长一个小时,专门针对大比武。”说完李军走出宿舍,他知道只要孟军拿到内务或越野其中一个项目的冠军,那升迁就是十拿九稳的事了。当年黄星就是因为手下的一个兵得了内务冠军而受到学校领导表扬,接着就步步高升了。 之所以说内务、越野等是小项目,因为这些项目比起格斗、射击、电子战等专业大项要大众化得多,只要是一名合格的军校学员,都有能力参加这些项目的比武,因此小项目的竞争是非常激烈的。 “咦,报名表怎么只有两张了?我明明领了三张呀,奇怪了!看来还得找黄星再要几张才行!”李军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地说。 “没想到队长这么固执,根本不相信我!”李军走后,钟涛郁闷地说。 孟军神秘地笑了一下道:“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 “本来以为可以去见识一下的,可现在却泡汤了。”看着钟涛沮丧的表情,孟军笑着说:“谁说泡汤,你看这是什么!”说着孟军从身后拿出一张报名表。 “大比武报名表,你从哪里弄来的!”钟涛瞪大眼睛问。 孟军神采奕奕地说:“刚才队长训你的时候,我趁他不注意‘拿’来的。” “啊?这是你偷来的呀!万一要是被队长知道怎么办?我怕他会收拾我呀。”虽然很想参赛,但钟涛可不敢用孟军偷来的报名表。 孟军白了他一眼说:“放心吧,那么多人参加比武,队长是不会发现你参加电子战的,除非你获奖。” “那万一我获奖了怎么办?” 孟军像听说发现外星人一样看着钟涛道:“你能获奖吗?除非比赛的只有你一个!” 钟涛摸着脑袋傻笑着说:“我只是假设一下嘛!既然发现不了,那我就报名吧!”说着他开始填写起来,钟涛确实没想过要得奖,参加比赛也只是好奇而已,但世事往往很难预料,谁也说不清楚当他的这份好奇遇上孟军的恶作剧后会是什么结果。 “孟军,有什么事吗?”见孟军进来,黄星问道。 “主任,没什么事,我是来交表的。”说着把钟涛的电子战参赛表递交过去。 “钟涛好像是你们队的新生吧,难道他懂电子通信技术?”看着孟军带来的表,黄星有点不敢相信。 “基本的还是懂的,而且他对电子战非常感兴趣,所以他想参加,但并不是想得奖,主要是想学习一下!”孟军笑眯眯地说。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哦,他去图书馆看通信方面的书籍去了,所以我帮他拿过来。” 黄星想了一下道:“既然他这么感兴趣,那就让他参加吧,提前接触一下也好。你回去告诉他,电子战是大项,分为两块:对己的通信、对敌的监听和干扰,前者是基础,后者是比武的重点。叫他尽力而为,不要勉强,以学习为主。”这也是黄星和李军的不同点,李军不会识人不说,还不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总是自以为是,因此他一直都是上尉,而黄星则不一样,他善于吸收别人的意见加以分析,最后做出决定,因此他当上了中校。 虽然大比武只有十来天就要开始,但这是军校,只要还差一天,其他的事也不能放松。随着讲授《军事地形学》的深入,老师又想出了新的花样。全队三十个人分为五组,也就是每个宿舍为一组,出发前发给每个小组一张军用地图,老师在图上标出各自的第一个目的地,在第一个目的地可以找到通往第二个目的地的地图,以此类推,最先到达终点的小组获胜。还有一点,在任务的过程中不准叫队友的真实姓名,必须取一个代号。因此孟军他们正在各自取各自的外号,最先取好的是陈才,他大声叫道:“我的代号就叫‘京城一霸’!” 方华也不甘示弱地说:“我叫‘湖南双雄’!” “你就一个人,怎么能叫‘双’呢?”孟军不解地问。 “咱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俺叫‘东北大汉’!”张年这个名字倒是取得很贴切。 钟涛板起脸说:“我叫‘死人’!” “为什么?”众人不解问之。 钟涛答道:“见到我的人都给我死!”众人皆倒。 “我叫‘赵美丽’。”赵天明说完,还做了一个女孩拉起裙摆并半蹲的动作。刚刚爬起来的几个人又都倒了下去,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吐。 其他所有人的代号取毕。方华问:“孟哥,你的代号叫什么?” 孟军想都没想,说道:“猎鹰。” “猎鹰,好拉风的名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大家期待地问。 孟军白了他们一眼说:“哪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正是因为这个名字够拉风我才取的!我们快走吧,其他队可能已经出发了!”说着,一群人坐上了军用大卡车。其实孟军取“猎鹰”这个代号是有原因的,“猎鹰”曾经是军区侦察营最优秀的狙击手。他曾用85式狙击步枪在野战环境下于距目标115米的地方狙杀目标成功,比二战时德国狙击之王海岑诺尔保持的1100米记录还多出5米。可惜的是在一次任务中“猎鹰”掩护副手撤退时不幸中弹身亡,连尸体都留在了境外,由于他的身份的特殊性,部队只是告诉他的家属“猎鹰”是在演习中牺牲的。这些事是孟军的射击教练,也就是“猎鹰”的那个副手告诉孟军的。 军用卡车把他们扔在郊区的一个小村庄,这里就是他们的出发点。“孟哥,你带绳索干什么?”方华问。 孟军指着地图说:“按照我们的路线,途中有一座大山,我们的地图就在这座山的山崖上,没有绳索怎么爬山取地图!” “爬山还要绳索吗?”方华问。 所有人鄙视了他一眼后朝着目的地出发,看来他们没听懂方华的意思,方华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叹了声气后,跟着他们走了。 来到第一个目的地时,竟然发现了另一组兄弟的身影,不过他们已经放好绳索开始攀爬了,看来他们的地图也在这个山崖上。另一组组长的脸笑得像个烂桃子,“孟老大,以前的比赛都是你的队出风头,这回遇上我算你倒霉喽。我的人已经开始爬了,等你们拿到地图时,我已经在第二个目的地了。哈哈哈哈……” “可恶!”嘟嚷了一声后,孟军准备抛绳索,这时他发现其他兄弟都抬着头,嘴巴张得都可以放进一个鸡蛋。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孟军也出现了同样的表情。因为他看到方华竟然不用绳索就这样徒手爬上了基本成六十度角的山崖,而且还和猴子一样快,没几下就追上了另一队的攀岩手。 “张无忌,你这个笨蛋,给老子快点爬!”刚才取笑孟军的队长大吼道。但他的吼声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因为上面的那个“张无忌”根本听不到,就算是听到也不可能在方华之前拿到地图,因为方华实在太快,现在已经超过了他,山崖顶端的两面小红旗已经唾手可得。 当方华拿到地图,站在山顶摇旗的时候,所有人都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看着另一队队长猪肝色的脸,孟军笑着说:“兄弟,我在终点煮好茶等你!”说着孟军队大笑着走了。 “方华,哦,不对!应该是‘湖南双雄’,你怎么那么能爬呀?”孟军兴奋地说。 方华摆了个很酷的Pose后道:“那是,我从小跟着我爸上山打猎和采药,爬山是常事。我一眼就能认出是石头还是泥土,一摸就知道这石头能不能承受得住我的身体,比这陡的山崖我也爬得上去……” “怎么有两张地图?”陈才忽然大叫起来。 方华阴笑着说:“有缺口的那张是我们的。” “那没缺口的这张是谁的?”陈才很纳闷。 方华抓抓头,不怀好意地道:“是刚才那组的,我顺手拿来的!”方华说完,所有人下意识地回过头,他们看到另一组的攀岩手“张无忌”正奋力地爬着,眼看就要到达红旗的位置了!所有人大叫一声后,没命地朝二号目的地跑去,他们怕另一组的人发现方华拿了他们的地图后跑来拼命! 跑了十多分钟,觉得已经安全了的几个坏小子停了下来,孟军翻看着地图道:“这是什么破地图,只有一个大方向和一个地名,叫我们怎么找?” “那边来了个小子,我们问问他去。”顺着陈才的手看去,孟军看到一个小孩骑着自行车东摇西晃地过来了。孟军赶紧拦住他说:“小孩,请问×××村怎么走?”小孩很机灵,答道:“那个村我知道,我姐姐就嫁到那里了,你们顺着大道走三十分钟就到了。”谢过小孩后孟军带着队伍准备出发。可是接下来出问题了,因为他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小孩口中所说的大路。十多分钟后,终于有一个中年妇女赶着头牛过来。“阿姨,请问去×××村的大道在哪里?”妇女先是呆了一下,可能从来没有人叫过她阿姨,乡村里都是叫“婶”、“嫂”什么的。不过看来她对这个新称呼还是感到很高兴,于是眉开眼笑地说:“你们踩着的这条就是通往×××村的大路呀!”在那位妇女的指点下,孟军等人终于大彻大悟,原来眼前这条一米宽的田埂就是小孩说的大路…… 找准了路线及方向,孟军带着小队朝着二号目标推进。小孩说的没错,三十多分钟后,他们来到二号目的地,是一个小村庄,地图就在这个村后面的一个小山头上。 来到后山,这里是一片桃园,远远地看到小红旗在一棵桃树上飘扬。张年和方华两人兴奋地冲上去,但不到一分钟又冲了回来,可红旗还在山上。仔细一看,孟军乐了,因为两条大狼狗正追着他们不放,可能是果农用来守桃园的。猛一回头,发现钟涛和赵天明已经爬上了身后的瓦房,陈才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一点反应都没有。 “京城一霸,快上房呀!”孟军喊道,钟涛和赵天明也在房上不停地催促。 “为什么跑,不就是两条狗吗?”陈才无所谓地说。 “大哥,那可是两条大狼狗,我们快上房吧。”孟军着急地说。可陈才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说时迟,那时快,毕竟训练了好几个月,张年和方华已经成功地跑了回来,并在赵天明和钟涛的帮助下上了房。但当他们看到孟军和陈才两人还在下面后,四人也就跳了下来,手里还多了家伙——从瓦房上拆下来的瓦片…… 这时两条大狼狗已经来到他们十米之外,正在众人准备动手的时候,看到陈才大模大样地向狼狗走过去,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当陈才走到狼狗身边的时候,怪异的事发生了,原本恶狠狠的狗在陈才面前竟然像两只羊羔一样乖,还一个劲儿地摇尾巴。陈才摸了摸它们的脑袋后带着它们一起上山了。 “原来这片桃园是陈才家的!” “你怎么知道?”孟军问方华。 方华指着一人两狗道:“要不是他家的,那两条恶狗会不咬他吗?” “有道理!” 见陈才拿着小红旗下来,孟军笑着说:“陈才,这里是你老爸的秘密花园吧?” “什么秘密花园,少胡说,我也是第一次来。” “第一次来?”所有人都很震惊。 “是第一次!有什么问题吗?”陈才很奇怪地问。 “那为什么那两条狗不咬你?”孟军难以置信地问。 陈才不屑地说:“这我怎么知道,从小到大不管什么狗都不会咬我,不管多凶恶的狗在我面前都服服帖帖的。” “真的假的,陈才你这牛可吹大了,所有狗都不会咬你?除非你是他们的同类!”方华说完,所有人爆笑起来。 陈才给了他脑袋一下说:“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地图已经拿到,三号目的地就是终点,在七公里外的地方。”说着带头走了,陈才很郁闷这帮混蛋竟然不信自己的话。其实陈才说的是真的。身为家中的独子,老爸老妈在他小的时候整天为了生意打拼,没时间照顾他,当时又没钱请保姆,从小和他作伴的就是家中的两条小狗,可以说他的童年都是和狗一起度过的。长大后他也非常喜欢狗,不管去什么地方都带着狗,不知是不是和狗相处多了染上狗性,长大后他已经不再惧怕任何类型的狗了。当然狗也不会攻击他,就算是第一次见面也会和他成为好朋友。 按照地图,孟军他们来到了一座不高的山的山脚,大本营就在这座山后的两公里处。 “只要爬过这座山我们就胜利啦!”孟军鼓励大家道。 胜利在望,队员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做最后的冲锋,可就在这时,一个战士跑过来说山上有部队在打靶,不准上山,至少还要一个小时才能结束。 这回所有人都郁闷了。“看看地图,有没有其他路可以绕过去!”孟军天真地说。 还没等陈才看清地图,战士就笑着说:“得了吧,不用找,如果从其他地方绕至少得两三个小时,你们还不如在这里等呢!” “大哥,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过去,我们真的有急事。”陈才想贿赂战士。 战士笑着说:“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如果你们想吃枪子儿就上去吧,要是运气好的话还可以亲吻一下火箭弹……” 绕路不行,又不能冒险上山,那就只有等了。等山上的部队打完靶下来,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了。歇过后爬山感觉就是不一样,没几下六个人就爬上了山顶,胜利就在眼前,众人朝着山下飞奔而去,很快来到山脚。这时一辆小农用拖拉机沿山脚的路朝他们驶来。这本来没什么,农村人都喜欢用这种车拉点蔬菜水果什么的进城去卖,可问题是拖拉机驶过去的时候,他们看到有一组人坐在上面,而且都用衣服把头包得严严实实的,根本没办法分辨出是哪一组人。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车早走远了。众人心里同时出现两个字——作弊! “我们怎么办?”陈才郁闷地问。 “向老师举报他们!”方华生气地道。 “没错,举报他们……” “对,一定得举报……” 看着几个义愤填膺的家伙,孟军骂道:“举报,你们白痴呀,万一人家反咬一口说我们因没得第一而搞诬陷怎么办,再说我们根本不知道车上坐的是哪个组的。” “我们可以叫开拖拉机的老乡来作证!”赵天明天真地说。 要不是怕他哭,孟军一定会狠狠地揍他一顿:“开拖拉机的是你表叔还是你大舅,他为什么要为我们作证,我们一下子又要上哪里找他去?” “难道我们就这样认输吗?”陈才不甘心地说。 孟军耸了耸肩:“我也没办法,我们现在从小路走,保证不是倒数第一就可以了。”说着带头走上了田间小路,虽然是小路,但并不比大路近多少,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可能比拖拉机快,诅咒了那帮可恶的家伙后,众人也跟着孟军走了。 说是大本营,其实就是停了辆军用大卡车在那里。孟军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老师、卡车司机、指导员还有几个农民正在火堆前烤着一只羊。闻到久违的肉香,几个坏小子饿狗扑食般冲了过去。老师发现他们时,心里就大叫不好,可是已经晚了。好不容易才说服农民买到一只羊,这才刚刚烤熟,几个臭小子就到了。虽然心里很郁闷,但老师还是笑着说道:“孟军,不错呀,这么快就到了,真不愧是咱们侦察系新兵连的尖兵组!”一边说一边啃好不容易才抢到的羊前腿。 听了老师的话,孟军忘了啃手里的羊腿肉,他有点期待地问:“老师,难道我们是第一支回来的队伍吗?” 老师耸了耸肩道:“是呀,你们就是最先回来的,有什么问题吗?”老师说完,孟军小队的六个人高兴地跳起来,把手里的东西往上抛去,但当他们发现抛的是羊肉后,赶紧鬼叫着又把羊肉从地上拾回来,用纸擦过后接着吃。当一整只羊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另一个小组的人也赶到,不过每个人的造型都很搞笑,有的一脸黢黑,有的一身是泥!总之是狼狈不堪。当看到孟军他们在吃羊肉的时候,一个个也冲将过来,可火堆上除了一个羊头和两只羊脚外,其他的已经所剩无几。 “兄弟,怎么现在才来,你们不是坐车吗?”孟军试探着问正蹲在自己身边用力啃羊头的三组长。孟军猜想他们可能就是刚才路上遇见的那支队伍。 “你跟老师说啦?”组长有点恼火。 孟军不屑地说:“哪有,我哪是那种人,放心吧!我们一个都没说,老师根本不知道,按理说你们坐车应该比我们早到的,为什么搞到现在才来?” 组长狠狠地吃了一口羊脑后道:“别提了,倒霉透了,本来想作弊弄面流动红旗来玩玩的,可没想到竟然坐了辆破车,离终点还有一公里半的时候竟然爆胎……” 孟军阴笑了一下说道:“你们这么多人坐在上面,小拖拉机当然会爆胎了。不过就算是车子爆胎,你们从爆胎的地方步行过来也应比我们先到呀。大路和小跑差不多都是一样的距离,你们已经坐了一阵子车了,怎么说都比我们快呀。” “这我当然知道,可载我们的老乡没带千斤顶。我们看着他人挺热心,所以就帮他把车子弄好后才赶来,当然在你们后到。真是一步差,步步差!连羊都被你们吃完了。”说到羊,组长看到孟军左手上的羊腿和右手上的一大块羊精肉,他下意识地吐了口口水。而孟军则下意识地想跑,可为时已晚,人已经被按倒在地。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所有小组到齐了,被方华偷拿了第二关地图的五组是和二组一起来的,看来是他们在途中相遇。在六人喷火的眼神下,孟军堂而皇之地从老师的手里领走了流动红旗,看来回去是少不了一番“龙争虎斗”的了! 训练结束,高兴的、不高兴的都得回校,就算要打也得等到半夜所有查岗的队长、区队长、甚至是大队长们睡了后才能约到楼道里挨个单挑解决问题,但前提是不准打脸,因为那样会被队长们看出来。 回到宿舍孟军笑哈哈地说:“为庆祝获得第一名,我提议喝酒庆祝!”可能是大家都很兴奋,孟军的提议得到全票通过。于是你十块我二十块地凑起钱来。虽然陈才说要请客,但大家一再坚持AA制,谁也不好意思老是占别人的便宜。不过虽然没让陈才请,但他出的钱是最多的,二百元股金中他占了一半。钱凑好后,所有人一致强推见过大世面的陈才当采购员,但陈才说不敢孤军奋战,必须要带一个人去,于是孟军自然就成了下一个采购员。 出了宿舍,陈才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差点忘了,食品店的酒是不可能卖给我们的,你说怎么办?” 孟军鄙视了他一下道:“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那你刚才干吗要同意喝酒?” 陈才嘿嘿一笑:“刚才太兴奋了,一时没想到这茬儿。买不到酒就算了,买几瓶饮料回去也可以。” 孟军白了他一眼:“既然要喝就喝酒,饮料有什么好喝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现在不是买不到酒吗?都这么晚了,混出去是不可能的,除非爬墙。”陈才郁闷地说。 孟军神秘地笑道:“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说着朝开水房走去。 “食品店在那边,你去水房干什么?”陈才纳闷地问。孟军没回答他,而是加快步伐,陈才也只好紧跟过去。 来到开水房,陈才看到孟军从锅炉后面拿出一个包,打开包后陈才就傻眼了,因为他看到一套有着少尉军衔的军装,他瞪大眼睛说:“孟哥,你想干什么?哪来的军装?” 孟军不屑地道:“食品店的酒是不卖给学员,但换上这身军官服就不一样了!呵呵!” 陈才被孟军的话吓了一大跳,大声说:“你是不是疯了,知不知道冒充军官是什么后果!” “知道呀!轻的开除学籍、军籍,重的上军事法庭!”孟军无所谓地说。 陈才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道:“虽然我一点也不怕被开除,但为了喝点酒而冒那么大的风险值得吗?” 孟军不屑地道:“得了吧,没你说的那么邪门,这套衣服是上次我来打开水时看到一个老学员藏在这里的,当时他手里拿着两条烟,应该也是冒充军官买到的。” 被孟军轻描淡写地一说,陈才的心也动了,不就是冒充个小少尉吗!“快走呀,还愣着干什么!”已经换好军官服的孟军催道。“哦,好,走吧!”说着,陈才就跟着“孟少尉”走了出去。 看着孟军在前面迈着大方步,趾高气扬,不时还回敬学员的军礼,还真有点军官的样子,也就放心地跟在他后面了。陈才有所不知,孟军小时候经常看到老爸走路巡视部队的样子,久而久之也就学会了一招半式。虽然遇上不少长官,但都被孟军堂而皇之地混了过去。他们总算没有露出马脚,有惊无险地来到了食品店。 穿军官服果然很方便,孟军顺利地买到五瓶老白干和四瓶高粱酒,陈才则买了一大堆零食当下酒菜,酸的辣的,咸的甜的,应有尽有,可谓是满载而归。可就在他们准备撤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对售货员说道:“给我一包烟!”是教导主任!陈才下意识地想跑,但被孟军拉住,并轻声告知“要镇定”。这时教导主任也发现了他们,道:“那个少尉和那个兵(军校里的称呼比较自由,有的喜欢叫同学或学员,有的喜欢叫战友,有的喜欢叫同志,还有的喜欢像部队上一样直接叫那个兵),你们买这么多酒和零食做什么?”看来教导主任并不认识他们两个。 事到如今,躲是躲不过去了,两个坏小子硬着头皮上前敬了礼后道:“报告首长,我有几个战友想喝点酒,这位学员是跟我来拿东西的。” 教导主任摇了下头道:“上课期间最好不要喝酒,不然会影响到工作。这次不买也买了,你们少喝点。”由于教导主任用惯性思维来分析孟军这句话,所以让孟军钻了空子。他认为少尉的战友当然也是军官,军官喝点酒,学校一般是不会反对的。至于孟军也并没有骗首长,的确是他的几个战友想喝酒…… 就在两个坏小子庆幸自己机灵,准备逃离时,一个让他们窒息的人物走了进来,他就是早上被方华偷拿了地图的五组长。看到孟、陈二人的造型加上一边的教导主任,五组长已经猜出了事件的大概。“首长好!”五组长笔直地敬了个军礼。教导主任“嗯”了一声后准备离开。本来以为五组长会手下留情的,但他们错了,因为他已经叫住了教导主任。 “报告首长,有件事要向你反映!” “什么事,说吧!”教导主任和蔼地答道。 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教导主任又走了回来,孟、陈二人知道大祸临头了,都不约而同地取下帽子,准备迎接暴风雨,孟军更是准备脱他的军官服了。 “首长,我们宿舍楼的厕所堵了,而我们宿舍又在厕所旁边,晚上把我们熏得睡不着觉? ?…” 原来是这事,教导主任没好脸地说道:“我会叫后勤去处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孟军和陈才早惊出了一身冷汗。看着五组长得意的小样儿,孟军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看在他没出卖自己的份上,一定会痛扁他一顿。 见孟、陈二人要走,五组长走过来轻声说:“这些酒有我一份,晚上我过来……”两人同时对他做了一个鄙视的动作。 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把一大堆东西带回来,得知两人的遭遇后,其他四男义愤填膺,并一致通过决议,晚上一定不能让五组长走着出去——不是打趴,而是喝趴! 熄灯号很快吹响,队长们查完几轮岗后,已经是夜里一点多钟,五组长也在第一时间赶来。按照计划,宿舍里六个人利用车轮战术轮番“点射”,几轮下来,五组长的小脸已经红彤彤了!眼看就快趴下了,就在众人准备做最后的努力时,忽然有人在外面敲门。 “谁呀?”孟军装出半睡半醒之间的声音。 “是我,快开门!”天哪,是黄星。几个坏小子像炸了锅的蚂蚁一样慌乱起来,孟军杯里的酒不多,被他一口喝掉;陈才坐在窗边,连杯带酒地扔了出去;张年杯里的酒还剩很多,又舍不得倒,于是就往怀里揣;被众人灌得晕乎乎的五组长被黄星抓了个正着。望着一桌子食物,闻着阵阵酒香。黄星头大地道:“谁是主谋?” 见一群坏小子不出声,黄星决定逐个击破:“赵天明,你跟我出来。”他可真会挑,专找软的捏。 孟军是最后才被叫出去的,还没等黄星开口他就招了,事情本来就是他主谋的,他不想连累了大家。可孟军招完后,黄星并没有发火,低声说了句:“写份检查交给我。”然后就离开了。孟军以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可一个星期过去,黄星却一直没再找过他们,也没有重点处理自己,对他们唯一的处罚就是每人一份检查,为此,参加喝酒的几个坏小子都很纳闷。 其实连黄星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可后来想明白了,自己是被他们之间的情谊打动。因为参与喝酒的七个人都说自己就是主谋,没有一个人出卖战友。虽然这有点江湖义气,但军队要的就是这种敢于承担责任,可以为战友牺牲自我的精神。他们都是优秀的军人,所以黄星决定不再深究此事。(未完待续) 06 军事比武 喝酒事件刚过,万众瞩目的军事大比武也开始了。赛前动员大会后,各项目初赛也井然有序地展开。悄悄把钟涛送进电子战初赛场后,孟军回到宿舍进行内务初赛。本来内务一般都只作为日常的考评,不用拿来比武的,但由于近几年的学生自理能力越来越差,所以学校才把内务也定为一个比武项目。 因为内务比武实在是太大众化,所以参加的人特别多,老师们都是以最快也是最难的方式评比:初赛的内容是两分钟内叠出合格的“豆腐块”被就算过关,反之则被淘汰。这种小儿科孟军当然能轻松过关,被告知明天参加复赛后,孟军跟着李军匆匆赶到训练场参加五公里武装越野。平日人迹稀少的训练场今天是人头涌动,通过李军努力,孟军被安排在最后一组。 武装越野和内务不一样,靠的全是平日的训练,没有什么取巧的东西,也不存在初试复试的问题,大家一战定输赢,根据成绩排名次。 “怎么有女兵?”孟军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说道。 李军白了他一眼道:“我们是军校,有女兵有什么好奇怪的。” “是不是女兵也和我们一起比?”孟军白痴地问。 李军给他脑袋上一下道:“你想得美,女兵可是学校的宝贝疙瘩,哪能拿来跟我们这些五大三粗的男兵折腾。咱们是男兵和男兵比,女兵和女兵比。一会儿你小子可不要给我……”说到这李军发现孟军这家伙竟然走过去和两个女兵套上了近乎!正当他打算过去教训他的时候,发现和孟军在一起的竟然是军校姐妹花——白灵和林仙儿。于是他只好放弃了过去的打算。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孟军打招呼道。 “我们是来参加武装越野比武的!”林仙儿高兴地说,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孟军。 “刚才还说很无聊,嚷着要走!怎么现在忽然这么高兴了?”白灵揭林仙儿的底,害得林仙儿闹了个大红脸,要不是人多,她一定冲上去收拾白灵。 孟军不是傻子,当然明白白灵的意思。为了避免双方尴尬,他扯开话题道:“林仙儿也要参加比赛吗?” “怎么,瞧不起我吗?”林仙儿生气地问。 孟军哈哈一笑:“我不是瞧不起你,我是怕你被人一挤就没了……哈哈哈……” 望着孟军的张狂样,林仙儿嘟着嘴,气冲冲地跑去和负责评比工作的老师说了几句话,然后笑眯眯地跑回来说道:“本小姐本来是来为白灵姐加油的,但鉴于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出言不逊,现在本小姐决定亲自上场,让这个臭小子见识见识我的厉害!”看着自信满满的林仙儿,孟军笑道:“好呀,就怕有人输了比赛哭鼻子哦!” “你才哭鼻子呢!”说着就要上来修理孟军…… “孟军,你也来比赛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欧阳亭美丽的身影闪现。三个漂亮女兵站在一起是那么引人注目,男兵们的目光有意无意都朝这边看来。此时那个站在三个女兵中间的男兵就显得非常多余了,所有男兵都向他射来羡慕加嫉妒的目光。 见欧阳亭走过来,林仙儿和白灵不约而同地恶狠狠地看着欧阳亭。 欧阳亭虽然不明白这两个女兵和孟军是什么关系,但既然有人敢挑战自己,从小就好强的她自然是用同样恶狠狠的目光和她们对视。 见气氛不对,孟军连忙站出来说道:“真是有缘呀,能一起参加比赛。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欧阳亭,这两位是林仙儿、白灵……” “孟军,你和她很熟吗?”白灵阴着脸问,从小和林仙儿一起长大,她深知自己这个傻妹妹的心思。 正在孟军努力思考如何回答白灵的时候,欧阳亭抬头挺胸地说:“那是当然,孟军曾经为了我和一群小流氓打架呢!你们说我们熟不熟?”她已看出这两个女兵和孟军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故意气她们一下,谁叫她们先对自己不友善。 “为你打架?”二女齐声道,并用尖利的眼神看着孟军。 现在孟军是有苦说不出,不敢解释,又不能承认,正在这时候,教导员喊道:“女兵一组准备入场。”听到指导员的话,三女终于把目标暂时转移了。“你也是一组的吗?”白灵问欧阳亭。 欧阳亭甜甜地笑了一下道:“没错,我是一组的,很遗憾,有我在,你们是没任何机会赢的!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哭鼻子哦……” “呀,我怎么听到有人在说梦话呀!”林仙儿哼道。 “是哦,大白天的竟然在说梦话!”白灵附和道。 “不过也难怪,人家心虚嘛!”林仙儿道。 “我想也是,虽然她没有我们十分之一漂亮,但要是再被气哭了的话,就彻底变丑妞啰……” 看到欧阳亭双手紧握,孟军暗暗叫苦。原来军校不只是男生好斗,女生也不是好惹的,动不动就要出拳头。“各位,各位,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其他女兵已经在上装备了,你们也抓紧时间吧。谁行谁不行嘴说不算,得上场比试过才知道。” 听了孟军的话,欧阳亭潇洒地甩了个头道:“场上见,哼!” “奉陪!哼!”二女齐声道。 虽然她们针对的是对方,但最后的那个“哼”却都是送给孟军的。 随着女兵的入场,场地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教导员一声令下,白灵冲了出去,欧阳亭也不含糊,紧紧踩着白灵的脚步走。最夸张的要数林仙儿,一开始她就没命地往前冲去。虽然现在处于最前的位置,但内行人都知道她犯了大忌。身上带着二十公斤重的东西,如果一开始就全力冲刺的话很容易使自己疲劳。除非有超人的体力,否则林仙儿必败。 孟军的想法没错,离终点还有差不多一公里半的时候,林仙儿的步伐明显慢了下来,被紧随其后的白灵和欧阳亭赶超。场上出现了断层,白灵、欧阳亭两人遥遥领先,林仙儿一个人不死不活地跑在中间,大部队在她身后四五米处。 林仙儿越跑越慢,体力基本消耗光,嘴代替了鼻子的功能。终点就在前方,胜利在望,但紧紧跟着白灵的欧阳亭却没有办法超过白灵。毕竟是新生,体力方面还是不能和白灵比。在众男兵的欢呼声中,白灵第一个冲到了终点。 比赛结果很快出来,白灵以1分15秒的成绩获得小组第一,欧阳亭以5秒之差屈居第二。最惨的是林仙儿,由于逞一时之强,提前消耗光了体力,被后面的学员无情地赶超,虽然勉强跑到终点,但已经是倒数第二,本来是倒数第一的,可她前面那个倒霉蛋儿突然在终点线前摔了一跤…… 吵架吵不过,比赛也输掉,欧阳亭气呼呼地准备离开,不知死活的孟军此时还送上门去说些“胜败乃兵家常事”之类的屁话。欧阳亭可爱地笑了一下,然后请他的脚背吃了一记香脚。 孟军顿时痛得杀猪般大叫起来,但这一幕在林仙儿和白灵眼里是如此的令人不爽。二女换了一个眼神后,悄无声息地来到孟军前面,同样是甜甜地一笑,然后分别在他另一只脚背踩了几个回合! “你怎么了,没事吧?”见刚刚还跟着队伍疯跑过去的孟军一瘸一瘸地走回来,李军纳闷地问道。 孟军摇了下手道:“没事,被几只小狗踩了。” “没事就好,你快准备,下一场就到你了。” “下一场,没这么快吧?我还想上厕所呢。”孟军条件反射地说,他的肚子的确有点不舒服。 李军没好气地说:“厕所在那边,快去快回!”孟军嘿嘿笑着保证及时赶回来后朝场地一角的厕所奔去。等他快速地冲回场地,比赛就要开始了。 带上5公斤重的行军物品,听李军讲了一堆废话后,孟军自信满满地准备入场。 “孟军,你这个缩头乌龟,刚才跑哪去了,害我们到处找你。”说话的是白灵,但孟军看到她时就傻眼了,因为和白灵在一起的不光有林仙儿,还有欧阳亭。三女同时出现,孟军立感身上凉凉的,从认识她们到现在,每次见面自己都要倒霉。“刚才我去厕所了,三位你们这是……” “我们不认识!”三女这回倒是统一了口径,只是说话的内容过于尖锐而已。 “输了还不走,有些人脸皮真是厚呀!”白灵阴阳怪气地说。 “是呀,要是我,就回去悄悄哭上几天再说。”林仙儿跟着道。 面对二女的冷嘲热讽,欧阳亭非但没有生气,还眉开眼笑地说:“我有一个那么喜欢我的男朋友,我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哭?”欧阳亭很清楚自己一个人是吵不过这两个丫头的,所以她选择用孟军作为反击的武器。 不出欧阳亭所料,听了她的话后,林仙儿立马发飙道:“你说什么,谁是你男朋友?” 本来想说是孟军,但看到虎视眈眈的李军后,连忙改口道:“你们猜。”说着故意温柔地看向孟军,白痴都看得出她是什么意思。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赛场上。老学员都知道,每年的男学员最后一场都是压轴赛,老师们会有意无意地把最强的学员安排到最后一组,因此这一组的成绩也就相当于总成绩,这组得第一的,绝对就是全校第一。很多人都是为了看这最后一场较量而来的。 转头看到一字排开的三个魔女,见她们都在看着自己,孟军赶紧把头扭向另一边装作没看见。这时发现队伍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那个大个子明哥。上次在食堂门口摔了他一次,本来以为他会报复的,可谁知一点动静也没有。没想到会在竞技场上相遇,真是冤家路窄。 这时明哥也看到了孟军,他身边一个小胖子轻声说:“明哥,上次摔你的小子也在。” 明哥轻轻一笑道:“我已经看到了,一会儿用老规矩对付他。” “老规矩!那小子有这么强吗?”小胖子有点不敢相信。 明哥白了他一眼道:“叫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哪来那么多废话,信不信老子揍你!” “别别别,明哥你千万别冲动,我听你的,放心吧,有我在,那小子神气不起来。”小胖子不了解孟军的实力,虽然他亲眼见到孟军甩飞明哥,但他认为是明哥一时失手被暗算。可身为当事人的明哥是深有体会的,当时本来是自己先出手,可却被孟军后发制人。他知道就算是公平决斗自己也不是孟军的对手。 由于是高手间的对决,所以参赛的人比较少,孟军数了一下总共有十三个人,差不多就是一个班的编制。 教导员的发令枪高高举起,所有人屏住呼吸。枪声响起,十三个精英冲了出去。说他们是精英那是相对于军校来说的,孟军虽然是新生,但要论其兵龄,恐怕只有上校团长级别的人物才能与之比肩,因此孟军跑在最前面是很正常的,但围观的老师和学员包括场上一起比赛的对手们都把孟军当成了林仙儿的翻版,开始时够快,但最后还是得输。 “这个笨蛋,干吗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呀?”说着欧阳亭径自向孟军的方向追去。二女鬼叫一声后也追了过去。 在离终点不远处,众人发现那个新兵竟然能一直保持领先地位,所有在场师生随即为之欢呼起来。听着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孟军的血液开始燃烧,全身每个细胞都充满了力量,于是提起力气开始了最后的冲刺。看着孟军在仅剩一百来米的时候还能加速,人群再次为之沸腾,李军喊出了三个字——“成功了!”也不知道他是说孟军夺冠成功了还是自己的升官计划成功了。 有句话说得好,没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下结论。就在三女准备为即将获胜的孟军喝彩时,她们看到一个小胖子忽然倒地,这本来也没什么,但问题的关键是小胖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自己倒地不要紧,还把跑在他前面的孟军带倒在地。 孟军感觉脚后跟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心失去平衡,人已立马向前倒去。抱头、侧身、背包先落地、向前翻滚。虽然一系列自救工作标准麻利,一气呵成,但由于速度太快,膝盖在滚动时被擦伤。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一直紧随其后的大个子明哥趁机超了上去。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三个漂亮女兵冲出人群向孟军跑去,七手八脚地将他扶起,可孟军并不领情,他推开三个女兵后一瘸一拐地朝终点迈进,鲜血染红了他的裤子。空气在这一刻凝固,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当孟军一瘸一瘸地走到终点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此刻谁输谁赢在大家心里已经不再重要,在场的人不一定都能记住第一个到达终点的大个子,但他们绝对会记住那个受了伤还要坚持到终点的孟军,即便他是最后一名。 比赛结束了,明哥和小胖子诡异地交换了胜利的微笑后悄悄离开,包括孟军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个意外,没人把这件事想成是个有计划的阴谋。 战地急救车上,见方医生笑着看自己,孟军怯怯地说:“方医生,我小脑没有问题,刚才是发生了意外。” 方医生呵呵一笑:“我知道,两个丫头已经对我讲了,以前是我误会你了,你不会记我的仇吧?”说着故意把针筒抬在他眼前晃动。 “不会,绝对不会!啊!我都说不会了为什么还要扎?”孟军全身冒汗。 “这是消炎针嘛,当然要扎……” 虽然很痛,但都是皮外伤,打了针,包扎好伤口后,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只是隐隐还有点痛。回到学校,摆脱三个纠缠不休的女兵后,孟军打算回宿舍。来到楼口就遇到黄星心急火燎地出来,但看到孟军后立马就变得眉开眼笑。 “你小子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参加格斗比武?” 孟军叹了口气道:“我打不过特种兵,所以没参加。”“打不过特种兵!那射击呢,你不会也没参加吧?”黄星郁闷地问。 孟军也无奈地耸耸肩道:“的确是这样,队长说格斗和射击都有特种兵参加,所以只让我参加内务和五公里武装越野,刚才我就是跑越野去了。” “李军这白痴,他人呢?”黄星显得有点气急败坏,本来他还指望着孟军为系里争光,可没想到李军这笨蛋竟然给孟军报了些无关痛痒的项目。 “现在找他有什么用,名都没报,反正我也不想参加,我可不想被特种兵打。在部队的时候我已经被侦察营的队长们打怕了。” 黄星敲了他脑袋一下道:“你白痴呀,军校里的特种兵和侦察营的特种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孟军不解地问。 黄星叹了口气:“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讲不清楚,我现在去比武办公室走走,看能不能让你现在报名,你下午两点准时到比武场。”说着黄星咬牙切齿地离开。 “可我的脚受伤了!”孟军掀起裤角露出包扎着的纱布给黄星看。 黄星回看了一眼道:“你是军人,这点小伤算什么,下午一定来,这是命令!”说着黄星无奈地走了。此刻他心里很乱:为什么孟军如此不自信;能不能说服比武办公室的领导破例让孟军参赛;自己是不是对孟军太严格了,毕竟他有伤在身。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归咎于李军的无知,他已经开始考虑有没有必要再帮这个老同学了。 虽然真的不想去,但黄星命令已下,是命令就得执行。孟军郁闷地回到宿舍,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想必是出去比赛或看比赛去了。折腾了半天,孟军有点累,下午还要被黄星折腾,于是他决定睡会儿觉。睡梦中温柔的老妈轻轻抚摩自己的脸,给他讲好听的故事,忽然,可恶老爸横着脸跳出来,一下就把他吓醒。 “孟哥、孟哥……”睁开眼,发现的根本不是老爸,而是四个鼻青脸肿的兄弟。 “陈才,方华,张年,赵天明,你们的脸怎么了,谁打你们的?”孟军纳闷地跳下床。 陈才低头道:“是我们自己没用,打不过人家,怪不得人,刚才系主任派人来叫你去格斗场,你快去吧。” 孟军给了他一下道:“这个我知道,但我现在问是谁打你们的?快说!”最后两个字孟军是吼出来的。 几个兄弟还从来没见孟军发过这么大的火,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赵天明,你说!”见赵天明急得又要掉泪,陈才点了一支烟道:“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兄弟们的。” “少废话,快给老子说。”孟军已经发狂了,几个朝夕相处的兄弟被人打,比他自己被打还难受。 陈才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早上我们四个去格斗场看格斗比武,半路遇到我女朋友,我就把她一起也带了过去。在格斗场一个参加比武的从部队来的学员把我们叫上了房顶……” “那个家伙真的好厉害,俺们四个人一起上都打不过他。”见陈才无法往下说,张年激动地道。 “军人学员,他为什么要打你们?”孟军不解地问道。 “陈才撬人家的墙脚!”方华说完,几个人哈哈笑起来,气氛也随之松缓下来。 陈才白了他一眼道:“什么叫撬墙脚,我女朋友根本就不喜欢他,是他死皮赖脸地纠缠她的。” “那你女朋友当时没和他说明白吗?”孟军奇怪地问道。 “正因为他女朋友说得太明白了,我们才被人家多打了几下!”赵天明委屈地说道。 陈才瞪了他一眼道:“你狗日的说什么呢!要不是我女朋友甩了他一把掌,把他打跑,说不准我们会被打成什么样呢。” “靠女人保护,还好意思说?丢死人了!” “臭小子,翅膀硬了你,不揍你就不知道谁是你大哥。”说着陈才像恶狗一样扑向赵天明…… “打你们的人有什么特征?”孟军问方华。 方华想了一下说道:“没什么特别的,个子不高,但真的特能打,用的功夫和你教我们的一样,但动作比我们快多了,而且力道很大,我们四人从四个方向同时攻击,但还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们打他三下还不如他打我们一下来得直接。” “他只有一颗门牙。”被陈才按着“暴打”的赵天明忽然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孟军推开赵天明身上的陈才问。 赵天明肯定地说:“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 “那就好!”说着,孟军准备离开。 “孟哥,你要去干什么?”陈才紧张地问。 “不是说主任叫我吗!”说着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宿舍。 “少了一个门牙,还特别能打的小个子,看来他一定会参加这个格斗大项了,在格斗场打他,可要比用口袋罩脑袋感觉好多了。敢打我兄弟,我帮你把另外一颗门牙也解决掉,方便你安装假牙。” 来到格斗场,孟军看到黄星和一个少将一个学员在那里。行过礼后,黄星正色道:“孟军,这位是孙副校长,这次的大比武就是由他负责。首长,这位就是孟军!” 张副校长哈哈笑着说:“你就是孟军呀,真是‘久闻大名’呀,听黄主任说你先前没报名,现在又想参加格斗和射击比武。” 孟军又行了一个礼道:“报告首长,我的确想参加!” 孙副校长点了一下头,指着一边的学员道:“这位是我们学校去年的射击比武冠军,只要你能胜过他,我就破例让你参赛。” “没问题!”虽然只说了三个字,但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孟军身上的气势。 “好,有点样子,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上车。”说着,孙副校长带着三人上了一辆吉普车。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一个靶场,这个靶场依山而建,南北宽约一公里,长约三公里,地势平缓,里面各种距离的靶位都有,四周有很多军事禁区的标志,还有很多士兵把守。孙副校长笑着说:“这里是我们学校的射击训练场,射击大比武也在这里进行,现在你们两个较量一下吧。”说着一个士兵拿来两支56式半自动步枪。 两人比的项目是一百米移动靶射击,靶是士兵们自己动手做的,就是一根木桩从中间打个洞,穿上根铁丝做滑轨,两边各有一名战士拉动铁丝,木桩就来回在铁丝上滑动,靶纸就放在木桩上。每人射三枪,环数高的胜。 “打过实弹吗?”老学员不屑地问孟军。 “打过!”孟军的话依然不多。 “军训的时候打过几枪吧?”老学员继续调侃。 “是呀,是没打过几次实弹,要向老学员学习。”孟军故意把声音放大。 这时,报靶员舞了几下小红旗,孟军他们这边吹了几声哨子,报靶员进入掩体。一切准备就绪,老学员把枪平举,略微瞄准,待木桩移动到位的时候,他快速地开了第一枪,接着是第二枪,然后退空子弹,关上保险,把枪放下。 “常风,你怎么只开两枪?”孙副校长纳闷地问。 老学员跑过来敬了个礼道:“报告首长,只要这位新学员三枪能超过我这两枪的环数就算我输。”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让孟军一枪。 老学员的举动让孟军感到非常气愤,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样无视自己,心里隐藏的斗志一下子被全部激活。军人可以败,但不能辱,老学员让孟军多打一枪就是对他的侮辱,万一孟军打三枪都还输掉的话,那对他更是一种尊严上的打击。 这时,报靶员挥动着小红旗兴奋地跑过来喊道:“两发都是十环,而且是一个弹孔穿过去的!”两发子弹同穿一个孔,直不愧是冠军,的确厉害。在场的战士们用力鼓掌。孙副校长高兴地想,黄星在大家面前把这个孟军吹上了天,现在看他如何收场,就算孟军三枪的环数能超过常风,但他绝对不可能把两发子弹从一个弹孔射出,这场比试孟军说什么都输定了。到了这个时候,黄星自己也有点担心起来,由于太信任孟军的枪法,所以他才跑去比武办公室鼓吹了一番。 就在这时候,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因为他们看到孟军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把枪里的三颗子弹取出两颗后说道:“我只要一颗子弹就可以打败你!”所有人都难以理解孟军的话,人家怎么说也是二十环,你枪法再准一颗子弹也就十环呀。 孟军没有理睬众人的怪异表情,扭身站到靶位前,打开了保险,大约两分多钟的瞄准后,枪声响起,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用来当作滑轨的细铁丝被击断,枪靶应声落地。收好枪,孟军走到孙副校长身前敬了个礼说:“首长,对不起,我把铁丝打断了。”看着远处落地的枪靶和断开的铁丝,孙副校长惊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个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老学员更是一脸羞惭。 表演了如此惊人的枪法,孙副校长立马就同意孟军参加比武,还当场表扬了黄星带兵有方,差点没把他下巴乐掉。由于格斗已经进行了一轮,孟军被安排到第二天早晨的第二轮,而射击则是第二天下午才正式开始。几个大项都不会在同一时间进行,这样可以避免像孟军这种同时参加多个项目的人发生时间冲突。 回到宿舍,孟军看到钟涛忧心忡忡地躺在床上。 “被淘汰了?”孟军悄声问道。 钟涛睁开眼看了他一眼道:“要是被淘汰就好啰。” “你通过了?”孟军不可思议。 “也没有通过!”钟涛一脸的沮丧。 “没有被淘汰,又没有通过!那是什么情况?”孟军实在想不明白。 “比赛才到一半,他们就把我赶了出来,还收走了我用的电脑和电台。” “把你赶出来?他们凭什么把你赶出来?就算你不会用那些设备也不能赶你出来吧!”孟军很生气地说。 钟涛用力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么回事,刚开始时我的确不会用那台军用电脑上安装的通信软件和军用无线电台。后来我见所有参赛人员都忙得不亦乐乎,一时手痒就把那个程序给退了,装上我自己写的监控程序后,把军用无线电台当成以前的收音机用,不用不知道,一用差点没把我吓死。” 看他说得如此邪乎,孟军也紧张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我发现只要在我的程序里加上些内容,就可以屏蔽周围的所有无线电信号!”说完钟涛瞪大眼睛准备看孟军惊诧的表情。可是钟涛太瞧得起孟军了,叫他去打架还可以,但是要让他明白什么叫“屏蔽”,比登天还难。 果不其然,听得云里雾里的孟军苦着脸道:“屏蔽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讲得通俗点?”钟涛白了他一眼道:“就是直接切断的意思。”本以为这回孟军会知道自己有多厉害了,可他又错了。孟军只是点了下头道:“切断,听起来不错,什么时候教我切!你……” “跟你说了半天,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钟涛生气地说。 钟涛自然没办法对孟军解释清楚什么叫无线电屏蔽,但军校的一个秘密会议室里,此刻正在进行着一个紧急会议。投影布幕上正在显示着钟涛的资料,无线电通信专家、军校通信系秦主任正在前台讲解,台下坐的都是被他紧急请来的学校高层领导。 “钟涛,男,十八岁,祖籍云南,家中还有一个妹妹……” “秦主任,你心急火燎地把我们叫来就是说这些的吗?”虽然光线很暗,但秦主任还是知道说话的是大嗓门儿的孙副校长。于是他转入正题道:“在今天早上的电子战比武过程中,所有参赛学员的无线电波忽然被全部切断,机房的主控机也受到干扰。要不是及时发现并制止这个学员的恶作剧,主控机很可能发出战备预警。” 秦主任说完,在场所有领导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学校的主控机可是和军委相连的,这里发出预警,也就是向全军发出预警,随之而来的就是全军提升战备等级,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林校长喝了口水润润喉咙道:“我们的主控机是最高密码等级,这个学员有什么能耐可以干扰到它?”林校长显然不相信秦主任的话。 秦主任点了下头说:“正如首长所说,钟涛的确没有这个能耐,而且据我们调查,这个学员根本就不懂无线电原理和雷达原理,也不会使用我军专用的通信软件,更不会使用无线电台。” 听着秦主任前后矛盾的话,所有人都“嘘”了一声,为了避免再次被骂,秦主任抬上一台电脑和无线电台说道:“这就是钟涛当时使用的电脑和无线电台,刚开始我们也不相信,但经研究了钟涛在电脑里写的程序后发现的确是他干的。正如首长所说,我们的主控机是最高密码级别,钟涛这个门外汉是绝对不可能攻击成功的,但我们所说的攻击是相对来说的。我举一个例子来说明,我们发出的无线电信号就像是喷射出去的‘水柱’,平时攻击这股‘水柱’的方法是用另外一股更强大的‘水柱’从侧面将之击破,但我们的主控机发出的‘水柱’是非常强大的,从侧面攻击成功的可能性基本上不存在。可这个钟涛却另辟蹊径,用他的电脑配合无线电台在四周撑开了一把无边无际的‘伞’,使四周的‘水柱’无法射出,要不是我们主控机发出的‘水柱’够强悍,击穿了他搭建的这把还不是太坚固的‘伞’,后果是非常严重的。现在我已经用他写的程序屏蔽了这里的无线电,各位首长可以看看你们的手机还有没有信号。”经秦主任一说,首长们纷纷拿出手机,手机上显示的都是不在服务区。 林校长冷静了下来,问道:“你的结论是什么?” 秦主任关掉屏蔽程序说:“我的结论很明确,钟涛虽然不懂任何军事通信知识,但他却是个电脑高手,有着超强的电脑攻击技术,也就是通常我们说的黑客。他利用他的黑客知识结合军用设备,打破常规,开辟出了一条新的无线电干扰途径。虽然这个方法破译不了敌人信号的内容,但却可以令敌人发不出信号。也就是说,我不管你发的是什么信号,什么时候发信号,反正我就是不让你发出信号。这相当于在敌人的头顶搭建起一把无形的‘大伞’,使敌人变成瞎子和聋子。” 秦主任说完,会议室里的高层领导们沉默了,只听林校长激动地问道:“秦主任现在有什么想法?” 秦主任敬了个礼说道:“我建议把钟涛调入我战地通信系系统学习各种无线电通信知识。” “有那个必要吗?既然他这么厉害,直接调到研究院不就得了。”孙副校长似乎显得更迫切。 秦主任摇了下头道:“正如先前所说,钟涛对各种无线电通信技术一窍不通,所以他写的程序什么信号都屏蔽,比如手机信号、广播信号、电视闭路信号,总之只要是电波他都屏蔽,没有什么针对性。正因为如此,屏蔽的能力就不太强,要是让他搞清楚各种无线电波的原理,那他一定能写出具有针对性的程序,包括专门屏蔽军用无线电信号的程序。” “秦主任分析得很有道理,我同意他的建议,把钟涛先调入通信系学习,等他掌握了各种无线电原理后再做打算,不过要做好对其的保密和保护工作。”校长都点头了,谁还敢有什么异议,当然是全票通过秦主任的提议。 听说孟军明天要参加格斗比武,几个兄弟都很高兴,叫嚷着要到赛场为孟军加油。可这时候李军已经站在了门外,不过已经没有了平日的威风,反倒像是霜打的茄子。见队长脸色不好,众兄弟连忙下床行礼,李军回了个礼后把孟军叫了出去。 “队长,你没事吧?”见李军低头不语,孟军小心地问。 “给我支烟!” 孟军张大嘴巴说道:“队……队长,我可是好同志,从来不抽烟,哪里有什么烟。” “少跟老子装蒜,上次我还在你的衣柜搜到一条红塔山呢!” 孟军彻底崩溃了:“原来是被队长搜走了,我还以为张年干的,为此还打了他一顿。”说着孟军把手伸进衬衣口袋里,拿出最后一包红塔山,取出一支递给李军,可李军并没有接那支烟,而是把他另一只手上的一整包烟拿走了。 “队长,手下留情呀!”孟军可怜地说。 李军没理他,点了支烟说道:“主任找我谈过话了。” 听李军如此说,孟军立马明白了李军今天为什么会有如此惊人的举动,想必是被骂了。“队长? ??其实……” 李军打断他的话,阴着脸说:“你不用说了,主任都对我说了,明天打败对手晋级后就可以遇到早上打陈才他们的那个家伙了。” “队长,原来你知道陈才他们被人打的事呀。”孟军感到很奇怪。 李军敲了他脑袋一下道:“自己的兵被人打了都不知道,那还算什么队长。那个小子叫陈兵,从野战部队来的,到台上时给我好好招呼他。” “是不是上了台就可以随便揍他!”见队长支持自己,孟军高兴地说。 李军白了他一眼道:“当然不是,有些地方是不能打的,比如眼睛、心脏等。” “是不是把对手打趴下起不来才算赢?”孟军问。 “当然不是,格斗是有时间限制的,每场十分钟,在这十分钟内对手可以选择投降;把对手打下台也算赢;如果十分钟结束后没有人投降,也没有人被打下台,就以点数判输赢,点数是按击中对手的有效次数来计算的;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像你说的把对手打趴下,如果他十秒钟内爬不起来就算输。”望着孟军听了最后一种情况后两眼放光的样子,李军担心道:“要记住,不该打的地方千万不能打,出手不要太重,毕竟都是战友,教训他一下就可以了。” 通过李军的指点,孟军总算对格斗比武有所了解,行了礼,准备回宿舍时又被李军叫住问道:“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李军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问出来。 孟军想了一下,调皮地说道:“还不错!”说完跑回了宿舍。孟军走后李军开始反思自己,黄星不但对他讲了孟军的事,还说了一句“你太固执了”。一句简单的话,让李军看到了自己的症结。是呀,自己太在意能不能升职,太在意队员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好运。 格斗一向是军人最喜欢也是最想学的东西,因此格斗比武场自然是人山人海。由于孟军没有参加昨天的第一轮比试,所以老师们“特别照顾”地把他安排在了今天第一场。站在一米高,十来个平米大小的比武场上,孟军感觉腿有点软。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输掉,自己就太对不起江东父老了。 “孟哥,加油……”这当然是孟军的舍友喊的。 又是一声“孟军加油”,循声望去,孟军看到两个让他头大的女兵——白灵和林仙儿,再仔细一看,在她们一边还站着欧阳亭。孟军有点搞不懂这三个女兵竟然混到了一起。 孟军正疑惑不解的时候,他的对手也上台来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和那个大个子明哥还真是有缘,什么时候都能遇上。见到对手是孟军后,明哥的头开始大起来,真倒霉,怎么又是他,这回麻烦大了。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嘴上还是笑着说:“原来是你呀,脚伤这么快就好了吗?” 孟军冷笑着说:“只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明哥,狠狠揍这小子!”扭头望去,孟军发现说话的正是昨天连累自己摔倒的小胖子,再看看明哥尴尬的表情,孟军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看到孟军眼里闪过的一道凶光,明哥感觉头皮发麻,心里竟然有种害怕的感觉。身为部队上来的学员,他知道在开战前出现这种心态对自己非常不利。格斗就和自然界法则一样,没有一个生命愿意被吃掉,也没有一个生命愿意饿死,每一次胜利都是拼搏得来的。同样,在格斗场上也没有一个人愿意被打趴,也没有一个人不想赢。 随着裁判员一声口哨,对视了两分钟的两个人动了起来,高手间的对决往往瞬间就可以分出胜负,因此两人都很小心地移动着,找寻着彼此的破绽。 三分钟后,明哥终于出招了,巨大的拳径直攻向孟军,如此强横的力量攻过来,所有人都认为孟军会躲闪,可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转了一个圈后,右直拳迎着明哥的拳头对攻过去。当大小两个拳头相遇时,明哥终于相信真的有比自己还硬的拳头。孟军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没想到这个明哥如此厉害,自己从小练就的“铁拳”竟然会隐隐作痛。 由于手部传来剧烈的疼痛,明哥一时没注意到孟军自下而上的左勾拳,等他有所察觉时,孟军的拳头已经和他的下巴说“亲爱的”了。虽然下巴遭到重创,但明哥毕竟是训练有素的老兵,没那么容易倒下。蹲在地上吐了几口血水,甩甩头后明哥又像没事一样站了起来。所有人为他发出热烈的掌声,并为之大喊加油。 看了孟军第一回合的表演,台下的李军彻底相信了黄星的话,并认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陈才等人则大肆向周围的人炫耀台上打人的那个是自己的某某。三个刚刚“结盟”的女兵则紧紧地把手拉在一起,特别是林仙儿,由于过于紧张,嘴皮差不多被咬破了。 “这个见面礼还合你的味口吧?”孟军笑着说道。 明哥摇了摇头道:“位置不错,只是力道差了点。” “那好,哥们儿就给你个大号的。”说完,孟军提起脚转了一圈,踢向明哥的小腹。 孟军起脚时,明哥就看出了他的意图,于是双手交叉于腹部,准备先制住孟军攻过来的脚,然后再收拾他。明哥判断得很准确,孟军的确攻向了他双手所护的位置,因为有了充足的准备,所以孟军这脚并没占到什么便宜,攻过去的左脚反而被制住。正当明哥兴奋于可以反击时,忽然发现孟军的右脚已经借着刚才的冲劲儿向自己胸口反踢而来。 “原来是连环腿!”这就是明哥飞身下台前的最后一个意识…… 当医护人员把吐了一口血的明哥抬走后,所有人才从这场迅雷不及掩耳的格斗中惊醒过来。巨大的呐喊声响起,人群潮水般涌上台,大家都想与这个踢飞大个子的新生“亲热亲热”。 回宿舍吃过午饭后,六条汉子无聊地躺在床上。这时陈才竟然拿出了一部手机。“天哪,陈才你哪里弄来的手机?”孟军不可思议地说道,其他人也瞪大眼睛看着他。要知道军校对学员的通信管得很严格的,打电话得到系里专设的电话室,而且还得老师在旁边监督,寄出的信件都得经过专人检查。 陈才神秘地说:“这是我来报到时悄悄买的,以后哥几个要是想打个电话什么的只管开口,不要让队长他们知道就可以了,我先打个电话给女朋友。” “你女朋友也有手机吗?”孟军问道。 陈才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想给她一个的,但她不敢要,害得我每次打电话都得打到值班室。”说话间,陈才的电话已经拨通,只见他捂住鼻子说道:“喂,请帮我找一下×××。哦!我是她爸爸……”几分钟后,陈才再次开口,显然,接电话的是他女朋友。于是他用被子蒙着头后和女友聊起天来。这时,李军忽然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宿舍里一下子静下来,只能听到陈才卿卿我我的聊天声,语气还特温馨。“你别说了!”孟军喊道。可陈才已经甜蜜过头了,躲在被子里大喊:“你们别闹!” 李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孟军只好闭嘴。这时李军抬了把椅子到陈才床前四平八稳地坐好,嘴角带着微笑听陈才的“现场直播”。可能是太投入了,这家伙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说了句:“乖,放长假后我带你游北京!”这时全宿舍人哈哈大笑起来。这回陈才不高兴了,一下坐起来想吼这些不解风情的家伙,可抬头看到李军坐在他床前,立马就傻眼了。李军把他的手机拿过来问道:“电话那头是谁?”“我妈。”陈才傻傻地说道。宿舍其他人赶紧把脸转向墙壁闷笑,只是不敢发出声音。李军白了他一眼,对着电话说了句“你好”,得到对面的回应后,就挂掉电话笑道:“你妈真年轻!”所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鉴于陈才的表现,写检查,没收手机自然不在话下,最惨的是还被关了两天禁闭,但考虑到隔天就要进行正式比武,所以禁闭的事暂时记在账上,等大比武结束后再说。孟军知道李军这回是手下留情了,以他以前的脾气,一定是追查接电话的一方,这样一来问题就升级到谈恋爱的严重程度,两个人非常可能被开除,由此可见李军已经开始慢慢改变自己做事的方法了。(未完待续) 07 狙击对决 如果说格斗是军人的最爱,那射击就是军人的必需了。听说孟军要参加射击比武时,一帮兄弟一大早就叫嚷着来到射击场,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不过都被士兵隔离在离射击点三十米远的地方。射击场里面已经有好多个参赛学员,昨天被孟军打败的常风也在。见孟军进来他微微一笑,不过看他尴尬的表情,笑比哭还难看。 比赛还有三十分钟才开始,黄星把孟军叫到一边讲解射击比武规则。“射击比武是大项,一共分为三个小项:第一小项为手枪速射,一分钟内用十发子弹射击二十米外的十个气球,射中一个计一分;第二小项是冲锋枪点射,同样是十发子弹,十个气球,但距离是一百五十米,时间为两分钟,击中一个计二分;第三小项是狙击枪射击,五发子弹,距离五百米,时间五分钟,击中一个计十分。最后按得分的高低来排名次。” “那不是就不存在初赛复赛之分了?”孟军问。 黄星点头道:“没错,的确没有初赛复赛之分。但有可能会出现分数相同的情况,要是出现这种情况就得进行加赛,加赛的项目为狙击枪射击,距离加到六百米,一枪定输赢,如果加赛人员还是都能击中目标,那就继续加距离,直到剩下一个人为止。加赛中可以请一位副手辅助射击。”听了黄星的指点,孟军对射击比赛已经有了大致了解,各种项目对自己来说都不难,于是自信满满地走向射击场。 这时抽签已经开始,各参赛人员各自抽取一个编号,根据编号的先后依次进场,小枪打完打大枪,一次性一条龙完成。连续不断地开枪射击对参赛者也是一种全方位的考验,眼睛、耳朵、手、体能等等只要一样出问题都可能失败。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坏,五十个参赛人员,孟军抽到的编号竟然是44号。 随着报靶员用旗语通知可以射击后,抽到1号签的学员苦着脸提着枪走向射击点。因为是第一个,所以一出场就赢得热烈的掌声,但也正因为是第一个出场,关注他的人太多,压力自然就大。后面的人打不好没人在意,但要是第一个人打不好,那大家一定会记很长时间。举枪、瞄准、射击,第一枪不错,二十米外的气球应声炸开。接着第二枪、第三枪……成绩还不错,十发七中。报靶员用扩声器报出成绩后,所有人为之鼓掌,在他人眼里这已经是个很不错的成绩了。打完手枪,1号选手来到冲锋枪靶位前。枪是56式半自动步枪,这枪可就不像手枪那么好用了,十发下来,他只得了个十发五中的成绩,想击中一百五十米外脑袋般大小的气球的确很不容易。最后的85式狙击枪成绩就更惨了,枪是够大够拉风,但后坐力也不小,加上距离又远。虽然85式狙击枪有精度瞄准镜,但没有经长时间训练及磨合的人是很难驾驭这种枪的。五枪过后,只命中了一枪,不明情况的新学员们都对他发出了“嘘”声。但当号、号一直到10号打出的成绩都和1号差不多时,新学员们已经对比赛失去了兴趣,孟军也郁闷地坐在等待席上闭目养神。 不知打到第几个的时候,报靶员忽然报了一个十发十中的成绩,孟军精神为之一振,第一个想法就是常风上了,可睁开眼发现并不是常风,而是一个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的小个子。看他的军装,孟军可以看出也是个新兵。听到十发十中的成绩后包括观众席上的领导们也抬起头来,用望远镜仔细看着场上的小个子。只见他不慌不忙地走到56式半自动步枪前,举枪,射击,第一发命中,第二发命中,第三发命中……天哪!又是十连中,全场人开始为之欢呼。小个子摆了个Pose后,走向狙击位。从他握狙击枪的姿势孟军已经看出是个行家,果不其然,第一枪命中,第二枪命中,第三枪命中……哇!五发五中!大满贯!传说中才存在的大满贯出现,对人们的冲击是可想而知的,要知道去年的第一名常风也失误过一枪。也就是说,这个小个子现在已经是第一了,至少可以说是并列第一,即使再出现奇迹,那也只能和他平起平坐并列第一而已。“今年的新生还真是卧虎藏龙呐!”黄星自语了一句。 由于小个子的出色表现,场上的气氛被调动起来,但接下来的几位仁兄的表现并不理想,直到40号常风上场的时候,大家才又有了一丝期待,很多人都知道常风是去年的射击冠军。常风提起手枪,瞄了十几秒后,快速地射了出去。真不愧是去年冠军,小枪十发十中。常风的56式半自动步枪枪法孟军昨天已经见识过,所以他一点也不怀疑他会失手。果然,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常风又打出了漂亮的十发十中。第三轮狙击枪射击开始,也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常风出现了严重失误,第一枪打出去就没命中目标,所有人高涨的情绪立即降到冰点,此刻大家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几乎所有人都认定那个小个子就是今年的冠军了。常风五枪射毕,中了三枪,暂时位居第二,但常风并没有丝毫难过的表情,他走到孟军面前说了句“看你的了”后,坐到了一边。 沉沉的54式手枪在手,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当年老爸就是用这种枪手把手教自己放第一枪的,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老胃病是不是还经常犯…… “那小子在干什么呀?” “肯定是手软了!” “他还是新生,可能是从来没开过枪,吓傻了吧!” …… 见孟军迟迟不开枪,场下的学员开始议论开来。 “44号,你还有十五秒的时间。”报靶员刚提醒完,孟军的第一颗子弹就飞射出去,接着第二颗、第三颗……十枪射毕,十个气球应声炸开。报靶员看看时间,还剩五秒,也就是说孟军平均一秒钟开一枪,根本就没有瞄准的时间,他是凭感觉打的。“十发十中!”报靶员颤抖的声音传出,全场再次沸腾,如此快的枪法他们还从没有见过,更何况是一名新生打出来的。 此时坐在等候席上闭目养神的小个子终于睁开眼睛,虽然他没看孟军刚才的射击,但他已经从连续不断的枪声和十发十中的成绩里判断出是个高手。 此时孟军已经站在冲锋枪射击位前,这回他没有分神,拿起枪就开始瞄准,虽然速度没有手枪快,但准确性还是没话说,十枪过后,十个气球已经炸成碎片。场内外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小个子猛然起身,用尖锐的眼神看着孟军。 孟军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他平静地走到狙击枪前麻利地打开保险,调整标尺。这种枪孟军很熟悉,闭着眼也能将之拆装好。当看到孟军一系列的专业动作后,小个子已经做好了与之加赛的准备。“没想到军校会有如此高手!”小个子暗想道。其实他的来历也不一般——小个子来自一线作战部队,立过功,是一名真正的狙击手。 这时孟军的第一枪响起,大家屏住呼吸,满怀期待地等着报靶,就怕发生常风刚才的情况,幸好孟军没让他们失望,五枪过后,远处的五个气球依次炸开。 “不错!” “彼此!” 这就是孟军和小个子的第一次对话。 “孟军,好样的!加油!”循声看去,他看到林仙儿可爱的倩影挤在人群里激动地朝自己挥手。 “孟哥,我们爱你!”陈才他们刚吼完,旁边的人已经吐了一地…… 这时黄星跑进来说道:“干得不错!特别是手枪,打得真带劲,我都被吓出一身冷汗。” “主任,你怎么这身打扮?”孟军不解地问。因为他看到黄星没穿军官服,而是一身作战迷彩。 黄星嘿嘿笑了一下道:“我是来给你当副手的!” “给我当副手?”孟军感到不可思议。 望着孟军怪异的眼神,黄星给了他脑袋上一下:“怎么,你小子看不起我吗?” 孟军赶紧摇头道:“没,我哪儿敢呀,只是让一个中校来给我当副手,有点担当不起呀。” “少贫嘴,好好想想如何打败那个小个子!” “是很厉害,不过我不怕!玩85式我还从来没输过。” 黄星给了他胸口一拳:“没错,不管他是什么人,都给我打败他!” 说话间,剩下的几个人也射击完毕,由于出现两个并列第一,按照比赛规则,两人要进行加赛。这回孟军首先开始。由于六百米的距离还在标尺射程内,所以孟军这一场没有带副手,一个人走到狙击步枪前,开始静静地瞄准…… 由于出现加赛,全场的气氛也被推向高潮,大家屏住呼吸看着这场惊心动魄的PK。 随着85式一声闷响,六百米处的气球应声炸开。轮到小个子上时,报靶员小旗一摇,小个子同样轻松地命中了目标,全场再次爆发出了欢呼声。正在教室里收看校内电视直播的学员也是激动万分。 场内的比赛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两人一直从六百米打到八百米都没分出胜负,现在场上距离已经调到了九百米。85式的标尺射程只有一千米,在九百米的距离上,基本已经是标尺射程的极限,四倍瞄准镜在这个距离上看到的人都已经非常小,更何况目标只是一个脑袋大的气球,因此射手只能凭感觉射击。考虑到这些实际情况,裁判组临时改变规则,允许他们三连发,只要其中一颗子弹命中目标就算过关。这次轮到小个子先出手,他带着一个副手来到狙击位,副手用望远镜等仪器测量风速、风向和距离,向小个子汇报。一发、二发、三发,小个子三发射毕,所有人高吊着心听报靶员汇报成绩。“一发没中,二发没中,三发没中,弹痕误差二厘米。”小个子虽然没命中目标,但只是偏了二厘米。小个子带着副手失望地回到射手席看孟军的表演。 “准备好了吗?”黄星问道。 孟军镇定地走向狙击位,将标尺调好道:“汇报参数。”此刻他已经没有把黄星当成自己的上司。 黄星舞弄了各种仪器一会后说道:“距离九百,南向北微风,风速一级,目标固定。建议向南校正二度,连续三枪射击。”汇报完各种参数,黄星退到一边,此时他已经完全投入了副手的角色。孟军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扣动扳机。“砰!”第一发子弹出膛朝目标奔去,接着第二发、第三发。孟军每隔半秒射一枪,子弹飞到目标大约要两秒的时间,三发子弹只要一发有效命中就行了。 一分钟后,报靶员激动地喊道:“第二发击中目标。”至此,场内外彻底沸腾了,连在场的领导也起身为孟军鼓掌。小个子微笑着走过来,和孟军握了下手。 “不错!” “彼此!” 惊险刺激的射击大项最后竟然变成了两个新兵的狙击对决,看来军校的学员们至少一个月都有谈资了。 “三位美女,你们跟着我干什么?”孟军好不容易在张年的保护下从训练场突出重围,又被三个丫头缠上了。虽然一个劲儿地给陈才他们使眼色,但这几个家伙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几个兄弟巴不得和几个漂亮女兵多待一会儿,哪里会帮他。 白灵呵呵笑了一下道:“三个美女为了来看你的比赛,到现在都还没吃上饭,这个责任你是要负的。” “没错,要他请我们吃饭。”林仙儿道。 “就是,不能放过他!”欧阳亭接道。 “我哪里有钱请你们吃饭,要不你们看我这一百几十斤值多少拿去卖了吧!” “有钱,我有钱,我请你们吃!”本来想找借口推脱的,没想到陈才横插一杠子。 “这位学员,怎么好意思要你请呢。”见有冤大头送上门来,欧阳亭娇滴滴地说。 “好意思,绝对好意思,我是自愿请你们的。”陈才就差脸上写着“我是大灰狼”了。 有人请客,又身在校外,孟军已经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狠狠瞪了陈才一眼后,他只好跟着一大群人走了。能与三个大美女共进晚餐,几个兄弟自然是百般殷勤,又是搬凳子又是送菜单,三女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几位男兵的“悉心呵护”,一个个装出淑女样。孟军则低着头一个劲儿地猛吃,并思考着逃离大计,可在三女的严密“看管”下,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她们三人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孟军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欧阳亭说自己叫林仙儿,林仙儿说自己叫白灵,白灵说自己叫欧阳亭。孟军准备揭穿她们时,三道透着寒意的目光一齐向他射来…… 第二天进行的是格斗项目的四强赛,只要打败眼前这个陈兵就可以进入四强。 “就是你打我几个兄弟的吗?”孟军问。 “原来那几个小子是你兄弟呀,怪不得那么逊!你这个大哥当得不怎么样嘛!去转告你的兄弟,识相的自己走,要不然没他好日子过!”陈兵阴笑着说。 既然如此,孟军也就没必要和他废话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见孟军的对手就是打自己的人,陈才等人同仇敌忾地大叫:“揍那家伙!” 随着裁判一声哨响,孟军和陈兵两人的比武正式开始,这次孟军没有丝毫怠慢,能进入八强的都不是一般人物,而陈兵就不一样了,他根本就没把孟军这个新生放在眼里。比赛已经开始,他还双手抱于胸前,并骄傲地说:“你是新生,让你先出手。” 只见孟军一个压腿攻过去。台下的白灵一看就知道这是模仿林仙儿使出来的招式,下意识地把头扭向林仙儿道:“有问题!”林仙儿则红着脸,低着头偷笑…… 望着来势汹汹的孟军,陈兵再自大也不敢硬受这一脚,但此时躲避已经来不及,于是他向后退一步,双手交叉于头顶。当孟军排山倒海的一脚压上他双手时,陈兵开始后悔自己的自大了。由于孟军下压的力量太大,陈兵虽然有了充足准备,但还是没能完全挡住孟军。压腿压下陈兵双手后,脚部的余力击中了他的嘴巴。 见一开始孟军就踢了那家伙嘴上一脚,陈才等人高兴地大叫起来:“孟哥好样的,揍他!” “可惜,真是可惜!”孟军笑道。 “可惜什么?”陈兵边擦嘴角的血迹边问。 “本来是想踢掉你的另外一颗门牙的,看来还得再来一次才行。”孟军不怀好意地说。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说着,气急败坏的陈兵横拳扫过来。早有准备的孟军一个转身,背向陈兵,右手挡住了他的横拳。这时的陈兵门户大开,孟军左臂顺势就给了他嘴巴上一肘,接着一脚踢向他的小腹。陈兵当场被踢翻在地,说什么也爬不起来,被医护人员抬下场了。裁判随即宣布孟军成功晋级。 本来陈兵和孟军两人实力都差不多,只是陈兵太轻敌,所以他被打趴是很正常的事,可到现在孟军也没搞清楚有没有把陈兵的最后一颗门牙打下来。虽然知道后面的场场格斗都是恶战,但总算是为兄弟们报了仇,就算被淘汰也没有遗憾了。 连胜了两场,孟军打进了四强。刚上台看到对手时,孟军就感觉背上凉飕飕的,这个人的肌肉让孟军想起了军区侦察营里的那群“变态”壮汉。 “小子,我昨天看了你的比赛,拳打得不错。”壮汉摸了下鼻子冷冷道。“如果你现在投降的话,就可以不用被我打。” 虽然还没开打,孟军已经感受到了对方凌厉的气势,这是强者的气势,只有对手比自己强大很多时才会感觉到的气势。孟军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他还是慢慢地移动着。从小的军旅生活已经让他忘记了投降的概念,除非被打得爬不起来,否则他绝对不会认输。 “我让你投降听到没有?”壮汉站得无精打采,根本不把眼前这个小新兵放在眼里。 “去死!”孟军突然猛扑了过去,挥拳就打。 壮汉笑嘻嘻地用左臂挡开孟军的右直拳,孟军凶猛的左勾拳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胸口。壮汉被打退了一步,望着孟军笑道:“小子,怎么饭也不吃就上台来了?” “混蛋!”孟军已经决定拼命,于是继续拳脚相加。壮汉轻轻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玩玩。”言毕,一个侧身躲过孟军的正踢腿,接着一步跨到他左侧,一个左勾拳朝他胸口送出去,孟军连忙蜷起身体,右臂挡在胸口位置,可没想到壮汉使的是虚招,背上重重挨了一肘,孟军顺势就要趴下。就在此时,他发现壮汉的膝盖迎面而来,要是被击中,自己受过伤的牙说什么也保不住了。于是他猛然拦腰抱住壮汉,膝盖是躲过了,但毫无遮掩的后背又挨了两肘,把孟军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投不投降?”壮汉得意地笑着说。问一下就赏一肘,而且力量越来越大。孟军被打急了,于是忽然放开双手,估计着壮汉的下巴位置使出全力打了一个勾拳。 壮汉没想到孟军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能力反击,一时大意被打退了好几步,从嘴里吐出两颗牙。壮汉非但不怒,反而笑着说道:“拳头够硬,是个好苗子。” 孟军此时整个后背与大脑失去了联络,眼前满是金星,脚也有点站立不稳。尽管如此他还是拼命地喘息,并把每一个细胞的力量调到手部,准备作最后的反击。壮汉哈哈笑着走过来道:“小子想好了吗?是你自己投降,还是我把你打趴下?” “杀!”孟军大吼一声,挥舞着拳头向壮汉扑去,但被壮汉一脚送了回来。起身再冲,又被踹回。看着孟军不要命的样子,壮汉不解地说道:“小子,这只是个比赛,没必要玩命吧!”“老子就是要跟你玩命。”说着他不顾前来阻止的裁判冲向了壮汉。壮汉提起的脚又不忍地收了回去,结果被孟军如愿地抱住,壮汉给了他一巴掌,笑道:“松手,不然我用肘击你啰。”他开始喜欢起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了。 可壮汉话才说完,小腹就重重挨了一下,已经被惹火了的壮汉狠狠地给了孟军两肘,恶狠狠地道:“你放不放手?”孟军被打得意识模糊,情急之下张开嘴在壮汉健美的腿部肌肉上狠狠来了一口。“妈的,咬人!”壮汉第一次遇上如此无赖的近身格斗,又怕被这小子咬,于是在孟军脖子上轻轻来了一下,把他打昏了过去…… 台下的学员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上格斗的两个人。直到孟军被打昏时,陈才等人才鬼叫着冲上台去,准备为孟军报仇。壮汉这边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同样是冲上一群人,但当他们发现对方领头的是三个漂亮的女兵后,五大三粗的他们开始“节节败退”。要不是纠察队及时赶来,壮汉的兄弟们一定会多出几个大花脸。 这场格斗惊动了学校最高层,看着孟军后背的瘀青,林校长说:“幸好这小子从小练就一身硬气功,要不然骨头绝对被打断。” 裁判心有余悸地说:“这小子拼起命来怪吓人的!当时那个大个子算是手下留情了。要是他下狠手,孟军一定撑不了多久。这小子急了还咬人,这……” 林校长笑哈哈地说道:“他老子是什么人,他就是什么人。” 孟军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医务室。“你醒了!”陈才一见孟军睁开眼,立马坐到床边。随着背上传来一阵剧痛,孟军垂头丧气地问:“我的背怎么样了?” “全青了。”陈才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你的对手也好不到哪里去,被你打掉两颗牙不说,大腿上还被咬了一口……”陈才说完,一边的方医生呵呵笑着说:“牙都没长齐呢,就学着咬人。别乱动,我帮你打针!”屁股上随即传来钻心的痛,孟军杀猪般叫起来。 孟军在医务室躺了三天,总算可以出院了。走在校园里,身后立马响起各式各样的话语。“呀!他就是孟军,今年的射击冠军!”女兵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是个会咬人的家伙!”男兵不屑道。当他们看到孟军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看时,连忙捂着大腿跑掉。 回到宿舍,孟军就看到一本大红证书和一张纸,证书是学校颁发的获得射击项目第一名的证书,纸是学校给他的书面警告处分,警告他不遵守比武规则,拿自己和战友的生命开玩笑,可这些都不是孟军关心的。 “钟涛呢?”孟军进来就看到钟涛的床位空空如也,心里一下就着急起来。 “他被调到通信系去了!”陈才郁闷地说道。“这狗日的,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哪天见到他要他好看。”望着孟军气急败坏的样子,陈才等人又想起他咬人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咬个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这句话在部队里永远都是真理,虽然孟军咬了人,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成绩。以新生的身份夺取射击大项冠军,并打入格斗大项四强,这在军校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教导主任在大比武闭幕式上大大表扬了孟军,并要求全校各院系向孟军学习,搞得李军这几天走路都用下巴看人。其他新兵队长则酸酸地教训他们的兵:“看看人家孟军,同样和你们一起训练的人,人家现在已经夺得冠军了,而你们还在原地踏步……”非要把自己的兵说得无地自容才罢休。 但事物都是具有两面性的。孟军拔了尖,自然就会成为焦点人物,这几天不管他在什么地方出现,都有人指指点点。 “那个就是孟军呀!对,就是他害我们被队长数落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会咬人大腿吗!狗才咬人呢!” “别说了,都是因为他,我们队长现在正闹着要给我们开小灶呢!” 每当这时,孟军就想冲上去痛扁他们一顿,但想想自己还背着个处分后还是忍了。 大比武结束,第一学期差不多也结束了,各种文化课期末考试完结,干完学校强压下来的最后一次劳动后,学员们终于领到盖有大红印章的军人通行证,拿到此通行证,也就等于得到了两个月的外出自由。 但军校之所以叫军校,自然有他一些特殊的规定。虽然大部分人寒暑假都可以回家,但只是大部分人,还是有一小部分人不能回去,比如孟军和陈才这种身上背着处分的家伙,学校就另有安排——下放到军校后勤养殖农场劳动锻炼,表现好的下学期开学后就可以撤销处分,但事实是孟军和陈才在农场里当了两个月的大爷,搞得农场长见到他们头就大,巴不得把他们早早弄走,期限都还没到就把章盖给他们了。(未完待续) 08 攻守演练 新的学期,新的气象,当然有新的科目,如果说上学期的转型训练是小点心,那从这个学期起到毕业时的专业训练就是正餐了。在农场“玩”了两个月,孟军和陈才两人变得黑壮黑壮的。进入宿舍,方华瞟了他们一眼,礼貌地问:“请问你们找谁……”被孟军狠狠敲了一下才痛苦地喊道:“孟哥,陈才?两个月不见你们怎么变得这么黑呀!” “不是我们!”孟军指了陈才一下说道:“是他黑!” 陈才不屑地说道:“爷们儿从小就白,人赠外号‘小白脸’,再怎么着也没有你黑。”“呀,就你小样儿还比我白,看到没,这才叫白!”说着孟军掀开衣袖向众人展示他自认为“白嫩”的胳膊。陈才也毫不示弱地扯开衣服秀出他初显结实的肩膀。于是,两人就谁更黑的问题在宿舍争论起来,方华和张年他们谁劝也没用。这也是两人从农场带回来的毛病。由于那些老实的后勤兵认为这两个背着处分的家伙绝对不是好东西,所以都把他们内定为拒绝来往户,而两个坏小子也认为这些后勤兵和老黄牛一样只会干活,一点情调也没有,也就懒得与之为伍。所以两个人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圈子,没事时就斗嘴吵架玩儿,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什么事都要争的习惯。 “同志们都别闹了!”李军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众人安静后,李军开始了训话:“新的学期已经开始。从这个学期起,大家将会开始学习专业的军事技能。主要科目有军事格斗、熟练操作各种武器、体能锻炼、战略战术以及侦察专业知识。大家一定要刻苦训练,不管是谁,只要一个项目不合格就会被淘汰。还有一点,由于我们专业的特殊性,很多科目是其他系没有的,大家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能说的一律不说,否则军法处置!” 除了孟军和陈才不把李军的话当回事外,其他三个学员心里都怕怕的,都认为苦日子就要到来了。 的确是这样,军校做什么都讲究一个“快”字。李军昨天才做完学期动员,今天就开始实战操练。三十多个学员被带到一个室内靶场,众学员在这里看到成堆的长短不齐的轻武器。一个教导员从手枪开始讲解:“54式手枪是一种很常见的军用手枪,这是……” 教导员在前面讲得眉飞色舞,众学员双眼冒光地看着各种武器,有些胆子大的更是伸出手抚摸各种枪械。 看着一大堆基本都玩过的武器,孟军满不在乎,因为里面没有他最爱的85式狙击步枪,至于手枪他比较喜欢54式手枪。虽然老爸一再推荐67式,但他始终认为67式的声音太小,没有54式打起来拉风。 这个教导员讲完,另一位教导员上来开始教授并示范各种枪的拆装方法。由于制式武器的结构都差不多,加之学员们都是高智商的大学生,而且都对枪有着强烈的征服欲,所以教导员没费多少工夫,仅仅用了一早上的时间,大家就都能在指定的时间内完成枪械拆装了。 早上学完了拆装枪,孟军以为下午就可以玩实弹,可没想到教导员还是叫他们没完没了地拆了装,装了拆。他实在不耐烦了,于是喊了声“报告”后说道:“请问教导员同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实弹射击?” “等你们睁着眼睛拆装枪的速度和我闭着眼睛一样快的时候,就可以让你们实弹射击了!”教导员阴沉着脸说,“你叫孟军吧,我知道你枪法不错,不知你敢不敢睁着眼睛和我闭着眼睛比一比拆装枪械。” 被教导员一将,孟军一下子挂不住了,虽然从来没专业训练过拆装枪支,但也没少把枪械拆开做保养呀。教导员说是闭着眼睛和自己比,那不是瞧不起人吗? “是不是我赢了就可以实弹射击了?”不管什么时候,孟军都敢提条件。 “当然!”教导员爽朗地一笑道:“只要你能赢我,立马给你们发子弹,教你们实弹射击。” 既然双方已经达成“协议”,这个貌似不公平的比赛也就展开了。教导员先叫学员们把三十支大小枪械拆散,并混成两大堆后笑道:“我们用十分钟的时间分别在这两堆零件中拼装枪械,谁拼的多谁胜。” 看着一大堆全部都见过,但一个都不熟的“铁哥们”,孟军的头开始大起来。要是一支一支地拆装他还没问题,可这么一大堆零件放在一起,他真的没辙了,但看着一双双渴望的眼神,孟军决定背水一战。 教导员用毛巾蒙住眼睛喊了一声“好”后,另一个教导员按下了秒表。孟军也一头扎进一大堆怎么看都一样的零件里。他用的是比长短、大小加排除法的方法,看着差不多一样大的“筒”或“套”就拿来拼凑一通,不合适就换,反正一个萝卜一个坑,总有一个可以成功。孟军的方法自然是没错,但这种方法效率实在太低。教导员那边就不一样了,虽然看不到,但他的手却像长了眼睛一样,只要一碰就立马知道是什么枪的什么零件,并按顺序摆在身边,五分钟过后,一大堆零件被整理成十五支分解状态下的枪械放在身前。接下来的画面就好看了,教导员像玩积木一样快速把一个个零件组合起来,一堆乱七八糟的“铁哥们”在他的舞弄下“长”成了一把把面目狰狞的杀人利器。随着教导员把最后一把56式微冲装好,另一个教导员报出成绩:“九分五十秒。” 学员们中间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再看看孟军这边,狼狈的他只从一大堆“铁哥们”里凑出五只枪械,其中一支还是54套筒和64枪栓的“结合体”,一看就知道是孟军强行摁进去的,要是用这种枪射出子弹,最先倒霉的一定是自己,枪支解体的冲击力也是不可小视的。 “战场上,武器就是士兵的生命,能在战场快速排除武器故障,用损坏的武器重新组装可以使用的武器是每一个士兵最基本的保命方法。”看着一脸羡慕的学员们,教导员正色道:“下面我教大家如何在不用眼睛的情况下分辨枪械的各种零件。首先要用手摸,用心体会……”有了刚才的表演,众学员对拆装枪械的技术有了新的定位,于是认真地跟着教导员练习起来。 一个星期后,见所有人拆装枪械的技术已经合格,教导员命令所有人到操场领取装备,准备去训练场。“终于可以打枪了!打过枪才算是真的当过兵!”陈才一脸兴奋地说。 但孟军可不这么想,他认为训练场不是射击场,此行并不是去实弹射击的。他猜得没错,来到操场他看到几十个行军包摆放在地上。“每人一个!”教导员不怀好意地笑着说:“这几天大家都闷坏了,带你们出去‘活动’一下!”背起地上的行军包,孟军倒吸了一口凉气,至少有五十公斤。军令如山,学员们都鬼哭狼嚎地背起行军包。人群中最轻松的要数孟军,从小负重锻炼的他,并没把这五十公斤放在眼里。陈才也不错,有了农场两个月的锻炼,五十公斤加身也难不倒他。最惨的是赵天明,虽然生在农村,但由于是家中的独苗,家人从来不让他干活,要不是训练了一个学期,他多半是背都背不起来的,现在虽然很吃力地撑了起来,但想爬上大卡车是不可能的了。孟军从后面把他的行军包提起,照他的屁股上一脚就把他踹了上去。 来到训练场,教导员吼道:“今天的科目是‘五公里越野’。”孟军一听就乐了,五公里越野是上学期的科目,这里的人已经全部过关,虽然负重不一样,可他相信多数人还是能完成。跑起来后孟军就知道自己错了,此五公里非彼五公里,跑的时候不但得跑回头路,还得一会儿慢一会儿快,说是五公里,但实际上跑的远远不止五公里。孟军虽然经常负重跑,但还从来没有背着五十公斤的东西反反复复地折腾过。跑到终点的时候,他身上所有衣裤都被汗水浇透,已经找不到一片干的地方,吐的欲望由心而生,但什么都吐不出来。双脚也快承受不了身体的重量,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孟军尚且如此,其他人就可想而知了,好一点的趴在地上喘粗气,差的半途就昏倒了,随军医护人员正在紧急救治。陈才把身体摆成个“大”字叫道:“我们来到地狱了!”他的吼声不但得到了学员们的目光认同,同时也得到了教鞭的“响应”。 接下来的日子,学员们感受到了“苦”字的真正含意,每天除了没完没了地负重跑外,还要用拳头和脑袋“检查”学校用来建房子的砖头、老师们喝剩的啤酒瓶等物是否够硬。同时教导员还鼓励学员之间“斗殴”,最好是把其中一个打得爬不起来。这个项目中,大家最恨的人就是孟军,每次分配到和他对打的学员一个个哭丧着脸硬着头皮和他对决。除了这些项目外,其他的就是练习射击、攀登、游泳、障碍战术训练等,其中最可怕的是背着好几十公斤的负重跑得筋疲力尽后还要实弹射击,很多学员累得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有。被折腾了一整天后,学员们还要做好几百个俯卧撑和仰卧起坐等室内活动来放松身体,完事后才能上床睡觉。 由于专业的特殊性,侦察系每天的训练量的确非常大,孟军这种在部队混过的人尚且吃不消,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训练一结束,学员们吃了东西后就开始呼呼大睡。孟军老妈教给他的快速睡觉法此时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不管当天的训练有多累,第二天一觉醒来,他又变得生龙活虎了。 “适者生存”是永恒的法则,由于训练强度太大,加之持续不断地折腾,从开学到现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孟军他们队原先的三十多个学员已经少了八个。并不是他们意志不坚定,而是他们的身体实在禁受不住考验累倒了。虽然孟军一再努力,但舍友赵天明还是离开了。原因是在一次长途负重拉练中擅自停下,还不听从教导员命令,回学校就被教导员上报给了校领导。走的那天,赵天明哭得很伤心,说是舍不得离开大家。 “好兄弟!”孟军眼睛红红地说:“一天是兄弟,咱们就永远是兄弟。” 刚送走赵天明,黄星和李军就一起来到了孟军的宿舍。 “主任、队长。”孟军忙打招呼,“你们这是……”他看到两人手上都抱着被褥。 “是这样的!”黄星走进来把被子放到钟涛原来的床位说道,“由于学校住房比较紧张,很多队长都没有落脚的地方,而你们宿舍却一下子空了两个床位,我和你们队长商量了一下,决定把我们以前的房间让给其他队长,我们就搬来和你们一起住……” “和我们一起住!”四个坏小子惊讶不已。 “怎么了?不欢迎我们吗?”李军故作惊讶地问道。 “不是,绝对不是!”孟军连忙解释,“我们学员宿舍的条件太艰苦,而且我们睡觉时还会打呼噜,怕是会影响主任和队长休息呀。” “是吗?这真是太巧了,我也会打呼噜,这回好了,我们可以比一比谁打的呼噜更响了。”黄星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李军也赞同地说:“没问题,到时候我给你们当评委。” 这时陈才跳出来说道:“我们晚上睡觉时一般不洗脚,宿舍里是很臭的!”说着,陈才把他的鞋子脱了下来,宿舍里顿时充满了脚臭味。 “快把鞋穿上!”黄星捂着鼻子说,“这倒是个大问题,好吧!从今天起,不管训练多辛苦,没有洗漱的同志不准睡觉。” “我有夜游症。”张年很认真地说道,“晚上睡着后我会爬起来打人。” “这个好办!”李军很专业地说,“晚上睡前我们把你的双手双脚捆在床上就可以了……” “我会……”本来方华还想说什么的,可当他看到黄李两人笑里藏刀地看着自己后,连忙改口道:“我会举手欢迎两位领导加入我们宿舍……” “方华同志的觉悟很高,值得表扬。”黄星起身转了一圈说道:“既然我们现在住一起了,那我就宣布一下新的舍纪舍规。第一、注重个人卫生,没洗漱的同志不准进入宿舍睡觉。第二、不准在宿舍抽烟。第三、你们四个除了每天必须完成训练科目外,还要多做一个小时的室内体能训练,由我和李军队长监督。第四……”听了黄星N多条规定后,孟军终于明白这两个人是吃定他们四个了。 和中校住在一起,多大的荣誉呀!可这在四个坏小子看来真是灾难性的打击——烟不能抽、酒不能喝、架不能随便打、墙不能随便翻……孟军心里暗叹道:“末日,这绝对是末日!” 日子一天天重复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第三个学年了。随着学习的深入,训练强度非但没降下来,反而还一个劲儿地增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军校的训练一向是由简到繁、由易到难、由浅入深,先基础后应用、先技术后战术、先分后合,先首长机关演练后实兵演习。依此精神孟军他们被派了出去,他和陈才一组,任务是绘制一个植物园的平面军事地图及侦察植物园内的各种军事要素,比如供水供电系统、指挥中心(植物园办公楼)、人员配备等情况。教导员这样做可不是真的要攻打植物园,只是训练学员的实地侦察能力而已。 来到植物园,他们看到植物园大门上写着“招聘搬运工”。两人会心一笑,决定打入他们内部,搞到第一手资料。 “你们是一起来的吗?以前干过体力活吗?”负责招聘的工头无精打采地问。 “俺们是从农村来的,平时没少干体力活!”孟军说的是张年的东北话,学习各地方言也是侦察系学员的必修课。 “嘴说没用,把那个搬到路边!”工头说的是他身后的一大盆铁树,巨大的花盆里装满了泥土,少说也有几十公斤,但这点重量对他们二人来说算不了什么。 见两个小伙子的确有点斤两,工头高兴地说:“不错,你们被录用了,跟我来!”说着带着两人来到一个深沟,指着那里的一辆小推车和一些劳动工具说:“你们的工作就是把这里的红土运送到这条路尽头的三号室内花圃!”千恩万谢了工头后,两个坏小子“认真”地干起活来。见他们努力工作的样子,工头满意地走了。 工头刚走,两人推着一小车土东游西逛起来,园内各处的工作人员见他们的造型,都认为是送土来的,于是都给他们开绿灯。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培植区,平时是不准游客进入的。 经过一早上的观察,孟军已经搞清楚了植物园的地理情况,它其实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山,植物园围墙将这座山拦腰分成上下两段,围墙的四周修了一条十米宽的沥青路,下方是各种参天大树,山头北侧有一片平地,供游客游玩的各种展馆建在那里。他们现在所在的培植区位于山头南侧,这里有个八百平米大小的天然湖,由于这里地势低加之人为的设计,园中所有雨水都会汇集到这个湖里。湖的中心有一间机房,粗大的钢管从机房延伸上山,根据种种迹象,孟军判定这里就是植物园的供水系统。 找到了供水系统,供电系统就容易了,顺着机房上方的一排电线,他们在一间只有一层的小砖房里发现了变压器,不用说,这里就是植物园的供电中枢了。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一个老头忽然从变压器旁的房间里走出来,想必是植物园派来看管变压器的。 “大爷,我们想运送泥土到三号花圃,可不小心迷路了!”孟军把说了很多次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只是前面的称呼有所改变而已。 老头果然上当,说道:“你们走过头了,原路返回,从这里过去的第三个三叉路左转就到了。” “大爷,谢谢你呀!您老对植物园这么熟,在这里干了很长时间吧?”孟军小嘴像抹了蜜一样。他想从老头那里打探植物园的人员配备情况和指挥中枢在什么位置。 “那是当然!”被孟军一捧,老头打开了话匣子,“我二十岁就在植物园工作,去年退休后园长还安排我来这里看管变压器,这叫发挥余热。” “大爷,您老喝的是二锅头吧?”陈才闻到老头的口气中有很重的酒精味。 “你这娃咋这么神呢!我喝的就是二锅头。”老头兴奋地说。 陈才继续说:“俺爸自小就给俺喝这酒,但自打出来打工,已经好几年没喝上了。”说完,陈才还故意吞了一口口水,动作之大让孟军都有些惊诧。 “真是两个可怜的孩子。”老头伤心地说,“但今天遇上我,算你们有口福,跟我进来,大爷今天让你们喝个够。” “可我们还要工作呢!”陈才可怜地说。 “没事!”老头拍着胸口保证,“有我在,你们工头不敢把你们怎么样,我当领导时他还是小工呢,咱们喝酒去。”说着把两个坏小子拉进了他的房间,两人就这样半推半就地跟了进去。 一小时后,老头被他们一杯接一杯地灌得迷迷糊糊,孟军已经从他口中得知植物园其实是某农业大学的下属单位,里面的工作人员除了一些专业的园丁和杂务人员外,更多的是农大实业生,因此人员很不稳定。该园的办工楼设在农业大学里,这里只有一些供实习生住的临时宿舍,农业大学园林学院院长就是这个植物园的园长。 所有情况侦察清楚,任务圆满完成。两个坏小子悄悄跳墙而出,临走时孟军把昨天领到的八十元津贴放在了老头的房间里。 回到学校,孟军凭借记忆和笔记开始制图和写作战计划。陈才把他记住的东西写出来后就开始呼呼大睡,其他的事都交给孟军一个人搞定。 两个小时后,一幅还算标准的军事地图诞生了。望着地图,孟军发现这个植物园依山而建,四周都有山,从高处看,植物园就像个花蕊,外围有天然屏障。战斗机和导弹是对其最有效的进攻手段,但孟军是陆军,陆军的作战计划当然不能写成用战斗机直接打击,而陆军的装甲车、坦克等重武器对“崇山峻岭”中的植物园根本无可奈何,因此孟军拟定的主线是结合实际,派出小股侦察部队进行小股渗透,先破坏其供电、供水和指挥系统,使其各种基础设施瘫痪,最终将之击破。 由于准备工作足够充分,孟军绘制的军事地图和作战计划被评为优秀,由此得到的奖励是出任本队演习红方队长。考虑到孟军枪法精准,教导员只给他安排了六个人,除了陈才、方华、张年他们外,还有另一宿舍的三个兄弟,加上孟军自己,红方其实只有七个人,整整比蓝方少了五个,而且他们还是主攻方,难度可不小。 因为是演练,所以穿的作战服和枪都是特制的,枪上装有离子发射器,会发射离子光束,作战服上有小型传感器,光束击中目标后,传感器就会显示目标什么位置中枪,两位教导员会根据中枪位置判定中枪者阵亡或负伤。演练场地设在学校训练场的一座山头上,蓝方的任务是守住阵地八小时,红方如果八小时内无法攻下山头就算输。天时、地利都被对手占尽,孟军他们的形势非常严峻。 “孟哥,你说咱们能赢吗?”方华有点气馁。 孟军看了一会儿刚刚侦察得来的地图说道:“能不能赢就看你的了。” “看我的?”方华有点兴奋,又有点不敢相信,“我有这么重要吗?”其他几个队员也不太明白孟军的话,纷纷围过来听个究竟。 “你们看!”孟军指着地图说,“阵地的东面和南面毫无遮掩,蓝方只要一挺机枪就可以封死,从这两个方向进攻等于送死。西面是一片松树林,一直延伸至山顶,这里是我们最理想的进攻方位。当然,这里也一定是蓝方的重点防御方位,他们大部分的火力都会集中在这里。” “那我们就从东面或南面冲!既然这两个方位上的人少,我们就集中所有火力冲上去。”陈才不耐烦地说。 “你白痴啊!”孟军忍不住骂了他一声,“这阵地只是一个小山头而已,我们一冲,蓝方所有火力都会过来增援,你有多少人够人家练枪啊?” “那怎么办?”陈才很不服气。 “刚才我已经说过,此战的关键就是方华了,阵地的东、南、西三面都是蓝方的防御重点,但他们一定会疏忽北面,因为那里是一个二十多米高的山崖,以我们几个攀岩初学者的实力根本没有可能爬得上去,但方华就不一样了……”说到这,方华双眼放光,起身行礼,道:“保证完成任务。” 孟军收起地图开始分配任务:“一会儿所有人跟我从西面的松树林冲,吸引他们的火力,方华迂回到北面,从山崖爬上去,想办法干掉蓝方队长……” 跟着孟军一队向西面树林迂回,教导员心里开始期待起这次的战斗。当初制订这样的人员配备和攻守方案,其实只给了红方百分之二十的胜算,其目的是想让学员明白天时和地利在战斗中所起的重要作用。不管你孟军枪法多准,没有这两个因素同样会失败,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扭转全局。但自孟军制订出如此凌厉的进攻计划后,战局就悄然发生了变化。现在场上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方华偷袭成功,“杀”了蓝方的指挥官或是更多的人,那蓝方教导员就会判定蓝队指挥系统崩溃,下面的士兵进入无指挥状态,从而被红方击溃;第二种可能是方华偷袭失败,这也就等于向蓝方暴露了他们的作战计划,那红方绝对被“全歼”。也就是说孟军通过一个作战计划,把己方原本很低的胜算提升到了百分之五十,整场战斗的关键就看方华了。因此,教导员又有了新的教学思路,如果红方胜,那他就提前对学员讲解人和在军事三要素中是最重要的;如果是蓝方胜,他就按原计划暂时不讲人和,只讲天时和地利的重要性。 松树林里的战斗很快打响了,虽然孟军这边火力很猛,但由于只是佯攻,其目的是让蓝方知道自己所有人都在这里,所以推进速度非常慢。可即便如此,孟军手里这支能发射四百米光束的狙击枪还是放倒了两名蓝队队员,一“死”一“伤”,“死”的靠边休息,“伤”的停战两小时。不过孟军这边也好不到哪去,由于是佯攻,每一步都可能暴露在对方的狙击镜下,才向上推进不到一百米,已经有两名队员“阵亡”,张年脚上中枪,被停战两小时,红方现在的实际战斗力只有四个人了。这时他们离山顶只有五十多米,已经进入各种机枪的有效射程,也就是说他们四个要面对十一个黑洞洞的枪管。 陈才躲在一棵大松树后面吼道:“孟哥,敌人火力太猛,没办法推进了。” 孟军点头道:“我们就在这里等方华的消息,成败就看他了。上面一有动静我们三个就拼命冲上去,好好教训这帮兔崽子!”说着,孟军换了支机枪,狙击步枪在近战中根本没用。 “万一方华的行动失败了你会怎么办?”教导员问趴在小坑里的孟军。 “那还用说,冲呗,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孟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万一现在是真正的战场,你对面的也是真正的敌人,你会怎么办?”教导员接着问。 对于这个问题,孟军倒是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真的会上战场吗?”他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 “你是军人!”教导员也没正面回答。 “应该也会冲吧!”孟军给了一个比较模糊的答案,因为他从来没上过真正的战场,根本无法体会实战的心境,也就无从回答教导员这个问题。 教导员哈哈一笑道:“你很勇敢,但作为一名指挥官,光靠勇敢是不够的,还要有谋略,特别是在战场上,指挥官的责任不光是带队完成任务,还应最大限度地保护好自己士兵的生命。” “保护士兵的生命!”孟军郁闷地问,“老师的意思是叫我撤退吗?” “当然不是,”教导员白了他一眼,“要是一有困难就撤退那还当什么军人,我的意思是说要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决定。比如像牺牲掉你所有手下都无法完成的任务,你就可以考虑是不是暂时先撤退,等待有利时机再给敌人致命一击。有时候把拳头收回来再打出去的效果要比直接打好得多。” 听了教导员的话,孟军还是一知半解地问:“那怎么样才能判断要牺牲多少人才能完成任务呢?” 教导员做了个大拇指的手势夸奖道:“这个问题问得好,‘到底要牺牲多少人才能完成任务’这个问题可以理解为战前评估。指战员要根据敌我双方的人员数量、武器装备、天时地利、士兵素质等一系列的综合因素,在战斗打响前评估出战后我方的损耗情况。从而决定打还是不打,假如打,又要怎么打。”见孟军听得云里雾里,教导员接着说道:“军校只能教你战前评估的方法,评估能力是教不出来的,得靠自己在无数次的实战中总结经验。”但为了鼓励孟军一下,教导员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你今天就能制订这样的作战计划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此时的方华正奋力地向上爬,眼看就要到达山顶了,可迎接他的却是四支黑洞洞的枪管。“怎么现在才来,你可真够逊的!”蓝方队长幸灾乐祸地笑着说道,“快上来吧,你已经被俘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从这里上来?”惊魂未定的方华郁闷地问。 “我当然知道!”蓝方队长得意地说,“上学期就是你小子徒手爬上山崖偷走了我们的地图,害我们组最后才到,这回你没那么走运了吧!”蓝方队长其实就是上学期野外军用地图识图训练时被方华偷拿了地图的五组长,上次的交手他被孟军搞得惨败,这回他是憋足了劲儿要好好教训孟军一回。 “我们的人怎么样了?”方华试探着问。 可能是胜利在望,蓝方队长得意得有点过头,哈哈笑着说:“孟军被我们压制在山下五十米的地方动都不敢动,而且已经挂了两个,伤了一个,现在你又被抓,他手里只有两个兵了。不用多久我就让他当光杆司令。”说完,阵地上所有人哈哈大笑起来。不过,笑得最大声的却是方华…… 就在蓝方队员们得意忘形的时候,蓝方教导员看到方华忽然拿出两个演习炸弹,虽然头上同时冒起五六股烟,但教导员看得很清楚,演习炸弹是在方华中枪前出手的。演习炸弹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两次巨大的气浪还是把蓝方队长和镇守西面的几个蓝方队员推倒。教导员当场判定:方华和蓝方队长以及蓝方八名镇守西面的队员同归于尽…… 到此,蓝方只有两名分别防守东面和南面的队员还有战斗力,但等他们慌慌张张赶到西面的狙击位时,就被孟军等人乱枪“射死”。 战后,蓝方队长抗议教导员不公平,方华已经是俘虏,不能再扔炸弹。可教导员却黑着脸说:“你这个白痴,方华的确是俘虏,但你们有没有一枪击毙他,或者收缴他身上的武器?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指挥官,就算是真正的战场也得被炸死。回去写一万字的检讨交给我!” “骄兵必败”这话一点不假,由于蓝方队长的自大,煮熟的鸭子也飞了。蓝方队长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很大的,写了上万字的检讨不说,还被十多个手下狠狠批了好几个回合。而与此相对的是孟军,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可谓是一战成名,在人手严重不足的情况下还能攻破防守严密的阵地。“孟军”这个名字一时间声名鹊起,成了军校里家喻户晓的人物。队长李军也因工作表现良好、带兵有方被提升成上尉。但树大招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孟军拔尖了,隔三差五就有些不服气的学员送“战书”来。有比内务的,有比沙盘推演的,还有比谁投弹准的,反正就是没有找他比格斗和射击的。孟军从不赴约,他们就杀到宿舍抓人,每次都要把挑战者折腾得“俯首称臣”才肯放人。 这天晚上,队领导刚刚查完房,黄星和李军也没有来宿舍睡的意思,孟军四人照例开起了卧谈会。正谈到高兴处,门口有了动静,四个坏小子熟练地装睡,可等了十多分钟,想象中的突击检查并没有发生。睡在门边的方华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看到门口的地上躺着一封信,应该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他拾起用电筒一照,无趣地说:“孟军,你的战书!”这种把戏每星期都会发生两三次。 “扔了!扔了!”孟军郁闷地说,他已经烦透了这些人。 “先看看再扔!”说着方华打开信封念起来,“楼顶、马上、格斗、一人、手下败将。”五个毫无关联的词语。孟军飞速跳下床抢过方华手里的“战书”,说道:“终于出现了!”“什么终于出现了?”陈才实在无法理解这封战书和孟军话里的意思。 孟军一边换穿衣服一边说道:“战书是上学期大比武时打昏我的那家伙送来的,这段时间我正到处打听他,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他叫我现在到楼顶和他格斗,终于可以报一箭之仇了。” 孟军说完,陈才他们三个也起身开始换衣服。 “你们干什么?”孟军问道。 陈才阴笑道:“废话,当然是帮你教训那狗日的。放心吧,上次我们用来打小胖子的麻袋还在,老规矩,先罩住头,不出声地暴打,不打脸。” “没错,俺也好几天没练练了!”跟着孟军和陈才时间久了,老实的张年和方华也变得好斗起来,动不动就想出拳头。 孟军鄙视了他们一声道:“黑打小胖子是因为他在越野比武中暗算我,可现在这个不一样,人家是堂堂正正在擂台上把我打趴的,我也要堂堂正正地打趴他才算‘报仇’。” “可你打得过他吗?”方华担心地问。上次的比武他可是记忆深刻,孟军在人家面前就像一匹狼在和一头大象斗一样,不管狼多凶猛,大象只要轻轻一下就可以将他踩扁。 “放心吧!”孟军自信地说,“这段时间的强化训练不是白费的,我早憋了一口气要给他好看。张年,你到我床上睡,队长突击检查不会查你的床。” “哪行呀!”张年摇头说,“俺得跟你一起去,万一你又被人打昏,总该有个人把你抬回来吧。” 孟军“呸”了一声道:? ?不用!战书指明要我一个人去,要是带上你们会被他笑话。”说着孟军打开门悄无声息地摸了出去。楼顶是侦察系学员的秘密聚会所,是专门用来“解决问题”的地方。 确定四周没暗哨后,孟军轻轻一跃,人已经牢牢挂在两米多高的爬梯上。上到楼顶,上面空无一人,但孟军却能感觉出对手的存在,他小心地移动,并感受着四周的空气。 “不错,有进步!”曾经把孟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还被咬了一口的壮汉出现在他身后说道,“警觉性很高,就是不知功夫长进没有!” “你试试就知道了!”虽然壮汉的气势依然强大,但孟军的压力已经没有第一次交手时大了。 “你这段时间为什么四处打听我?”壮汉并不急着动手。 “原来你知道我在打听你。”孟军指了脖子一下说道,“上次你把我打昏了,我要找你报仇。” “报仇?”壮汉不屑地笑着说道,“当时你还咬了我一口呢,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咬你一口报仇呀?” “这个我不管。”被人说到痛处,孟军耍起赖来,“反正我就是要打败你!” 壮汉哈哈笑道:“口气蛮大,不过我喜欢,来吧,让我看看你功夫有没有长进,不过这次可不准再咬人!” “废话少说!”说着孟军一个扫堂腿攻过去。自上次失败后,他认真地想过怎么样才能攻破壮汉的防守,但一直都想不出什么好方法。壮汉不但横练一身铜皮铁骨,而且身法灵活,看不出什么破绽,而唯一能打败他的方法就是以硬碰硬将之“碰倒”。 说话间,孟军凌厉的攻击已经到位,壮汉左移一步,一拳打向孟军的胸口。孟军伸出左手护在前胸,右手随时准备应付壮汉下一个招式。果然又是假动作,壮汉忽然收回攻向孟军胸口的左手,右手自上而下攻过来。早有准备的孟军提起右手挡住壮汉肘击的同时,左手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壮汉的胸口上。但孟军却感觉自己打在了墙壁上,拳头被反震得隐隐作痛。就在他这一分神的瞬间,壮汉已经收回的左手从后面掐住了孟军的脖子。虽然壮汉没有下狠手,但他们都知道格斗到此结束,孟军已经输了。脖子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一旦受制于人,那就等于大脑与全身的联系被切断。 见孟军放弃了抵抗,壮汉松开手说道:“虽然你的招式和动作都胜过我,但你力量不够,要是在战场上无法一招制敌,那死的人就是你。” “你上过战场吗?”孟军忽然问道。通过刚才的较量,他已经认识到自己和壮汉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人,想打败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这是军事机密,我不能回答你。”但壮汉想了一下后问道,“你觉得我的功夫怎么样?” “很强!”孟军实事求是地说,“你是我遇到的比较强的人。” 壮汉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我告诉你,我在我的部队是最差的一个,其他随便一个战友都可以像我打你一样打败我,你会怎么想?” “最差的一个?”壮汉的话在孟军听来的确震撼,以壮汉的身手,就算是和军区侦察营长都有一比,可他却说自己是他们部队最差的,要真是这样,那壮汉的部队不就是由具备特种部队营长的实力以上的人组成的了,这样的部队岂不是真正的无敌? “那你们是什么部队?”孟军知道壮汉一定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下意识地问问。 壮汉果然摇头说:“我是什么部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你也能加入到我的部队。” “加入你的部队!”孟军一下就被提起了兴趣,“那要怎样才能加入你的部队?” “等你的实力达到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找你,不过最基本的条件是至少要打败我。”说完壮汉转身走了。刚下楼,他立马捂住刚才被孟军打了一拳的地方,痛苦地猛揉起来,自言自语道:“真不知这臭小子怎么练的,才几个月没见就变得这么厉害,要是被他再来一下,不当场倒下才怪,看来回去后要加紧练习了……”(未完待续) 09 两军对垒 见孟军垂头丧气地回来,不用问大家都知道结果了。“孟哥,没被打掉什么零件吧?”陈才装作关心地问。“哪能呀!”方华不怀好意地说,“孟哥是什么人,打不过就咬呗……”兄弟几个本来是想把孟军逗笑的,可他却不声不响地上床睡觉了。并不是他不领情,只是壮汉的话对他的触动太深,加入他们部队的想法不断在他心里缠绕。但想到自己和壮汉的差距,孟军又感觉这个目标太过渺茫,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夜四点钟,他们忽然被人戳醒。 “还有完没完呀!”陈才叫嚷起来。 “怎么说话呢?” “呀!主任,你什么时候来的?”睡眼惺忪的陈才看到的竟然是黄星。 “昨晚孟军出去打架时我就来了。”黄星平静地说,“就你们这点小伎俩也瞒得住我吗?” 孟军鬼叫一声说道:“主任,其实我们不是打架,只是切磋。” “是打架还是切磋我不管,但你一定要记住他的话。”黄星三下五除二收拾好内务后说道,“现在可不是紧急集合,你们班四个人已经被选中参加与兄弟学校的对抗演习,具体任务你们的指挥官会分配。现在去领取装备,然后到礼堂集合。” 听到有演习,四个小子双眼冒光,虽然以前也经常搞,但都是小打小闹,而且双方都是自己人,怎么说都不能尽兴。这回不一样了,对手是别的军校学员,虽然也不能下狠手,但随便揍几下总没问题吧。 “主任,我们是红方还是蓝方?主攻还是主守?指挥官是谁?”孟军兴奋地边走边问。 “我们是蓝方,这次演习不分主攻或主守,双方自由发挥,以‘消灭’对手为宗旨。两方参与演习的都是学员,包括指挥官也是。教导员和队长不参与指挥,只负责对方的伤亡判定,也就是我们去红方当监督员,而兄弟学校的教导员和队长则来我们蓝方当监督员。你们几个可要好好配合人家,少给老子添乱。” “主任,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陈才献媚道,“我们都是好同志。” “怕的就是你们四个‘好同志’!”黄星郑重地说,“你们四个这次代表的是咱们侦察系二十个新兵,一定要给学校争光。” “那是,我一定带兄弟们打出咱们侦察系新兵的威风。”孟军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武器房,这里已经密密麻麻地围满了人。孟军领了支他最喜欢的狙击枪,虽然只能打四百米,但这已经是演习用枪中射程最远的了。陈才、方华、张年三人领的都是机枪。换上演习作战服,带上干粮和水等一大堆装备和物品后,四人跟着大部队走向大礼堂,校长要在那里做战前动员。 进入大礼堂,孟军看到里面坐了几百号人,大概是一个营的兵力。“孟军来这里!”循声望去,他们看到非常离谱的一幕:林仙儿、欧阳亭还有钟涛三个人也全副武装地坐在中间的椅子上。还没等孟军做出反应,三个兄弟已经围上去“收拾”钟涛了,可孟军却觉得他们是为两个女兵而去。 “孟哥,你的狙击枪好拉风呀!”钟涛激动地说,“要是我也能和你们一起扛枪打仗就好了。” 看到钟涛的造型,孟军有种想笑的感觉,瘦小的他背了一个与身体极不相称的大军用电台。天线高出他脑袋一大截,手上还抱着一部摔不坏的军用笔记本。 “你的电台也不错呀!”孟军打哈哈说,“你可是我们的联络中枢,责任重大呀。” “哟!什么时候学会安慰人了?”“就是!”见孟军不理自己,林仙儿和欧阳亭气嘟嘟地说。 这时孟军看到二女一人背着一个医务箱,想必是学校怕在演习中出什么意外,派她们随军处理一下,顺便还可以增强战地护理经验。 虽然清楚这一点,但孟军还是故意说:“打仗是我们男人的事,女兵最好就是有多远躲多远,免得到时候……”本来想说“免得到时候连累大家”的,但看到她们身后七八双凌厉的美目后,赶紧把余下的话吞了回来。 校长上台后,闹哄哄的人群安静下来。 “在座的都是我校各系院的尖兵,多的我也不说,我只想向大家交个底。我们此次的对手是一所空军学院,兵力和我们一样,一个营,但他们拥有一个排的电子部队,还有三架武装直升机,两个连的空降兵和一架运输直升机,而我们只有你们手里拿着的制式武器。”校长说到这,全场哗然。凭这些武器跟人家直升机斗与用鸡蛋碰石头没什么区别。 校长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后说道:“我知道,大家一定会问凭这些武器能不能与人家的直升机斗。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绝对能!当年我们不也是用小米加步枪打败了敌人的直升机坦克吗!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校长讲完,副校长、教导主任轮番上阵,但讲的都是些鼓励性的话,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学员们都迷迷糊糊地靠在椅子上睡回笼觉。不知什么时候,一声大吼把所有人惊醒。睁开眼,孟军看到站在台上的竟然是刚和自己打过一架的壮汉! 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了过来,壮汉貌似深沉地说:“我是本次演习中我们蓝方的指挥官,各位可以叫我队长。未来七天的演习,我将带领大家击溃自称‘钢铁部队’的红方。下面除了我点到的这几位同志,其他人都到学校正门集合。” 前面的念了些什么人孟军不记得,他只记得壮汉最后念的是自己的名字。 大部队走光后,礼堂里就剩下十个人了,想必这些就是“军官”了。孟军在人群里又发现了大个子明哥的身影。自从上次黑打了小胖子后,明哥已经把孟军当成了死敌。此刻他正装作没看到孟军,用屁股对着他,而孟军也懒得理他。 “壮汉,原来你就是我们的指挥官呀!”孟军用调侃的口气说道。 “壮汉?”队长摸着下巴想了一下后笑着说,“好名字,够拉风,很适合我,我喜欢,以后兄弟们就这么叫我。”队长的开朗感染了大家,现场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这时壮汉正色道:“演习一个小时后就正式开始,在场的都是我方各级指挥员。现在我给各位介绍一下演习的具体情况和作战计划。此次演习双方各出战三百人,也就是一个营的兵力。战场设在一个郊县的山区,演习地域一百平方公里,可谓地广人稀。刚才校长已经说过,红方有直升机,一百平方公里对于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对于我们陆军来说,这无疑是一片死亡地带。一旦被敌方侦察到具体位置,他们就会集结武装直升机和空降兵前来打击。我们根本就承受不了红方的正面冲击。因此我们的作战计划是化整为零,把一个营分成十个排,每个排负责十平方公里的地域,地毯式搜索红方大本营。他们的直升机在天上时我们是没辙,但要是在地上那就和废铁没什么区别。记住,不管是哪个排发现红方直升机,都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之摧毁。红方两个空降兵连要是没有武装直升机的掩护,根本成不了气候!”说着壮汉开始指定各排的作战区域。 “为什么我没有?”见其他人都领到了一张地图,两手空空的孟军着急地嚷道。 “你是多余的!”明哥阴阳怪气地说,“不要以为会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就能带兵!” “你找死!”气急败坏的孟军说着就要冲上去揍他,但被壮汉扯住道:“你的小队另有任务。”壮汉交给孟军一张完整的战区地图说:“红方有一个排的电子部队,它对我们的通讯系统影响非常大,稍不小心就会被电子跟踪。你们小队的任务就是配合钟涛,找到这只电子部队将之消灭。” “老大,你太看得起我了吧!”孟军郁闷地说,“我的小队加上钟涛也只有五个人,怎么可能消灭得了一个排的电子部队。虽然他们都是通信兵,但怎么说都是兵呀!开枪射击总会吧。何况天知道有没有其他部队和电子部队一起行动。” “有人害怕啰!”见孟军叫苦,明哥出言打击。 壮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困难当然有,不光是你们,我们整个蓝方的困难都非常大。一旦被红方盯上,接踵而来的就是智能炸弹加空降部队的猛烈攻击,我们跑都跑不掉。但你要记住,我们是陆军,不管未来的战争变成什么样子,我们永远是战场的主宰。不管你空军海军多强大,但我还没见过不落地的直升机和不靠岸的战舰。我们都是军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有必胜的信念,明白吗?” “明白!”孟军大吼一声。 感受到孟军汹涌的气势,壮汉满意地给了他一拳道:“出发!” “孟哥,我觉得林仙儿喜欢你。”刚刚进山,陈才就八卦地说道。 “别胡说!”孟军掩饰住内心惊起的一丝激动说,“人家是千金小姐,怎么会喜欢我。” “我说得是真的!”陈才认真地说,“刚才出发时,我看到她悄悄躲在帐篷后面偷看我们离开。” 孟军白了他一眼:“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明什么呀!” “就是!”钟涛插进来说,“没准人家是在看我呢!”可他才刚说完,脑袋就被孟、陈两人分别敲了一下…… “有动静!”在丛林里穿梭了几个小时,孟军他们听到轰轰隆隆的轰鸣声。“是直升机,隐蔽!”随着孟军一声吼,五个队员快速隐进树丛。本以为直升机会直接飞走的,可没想到这破直升机竟然径直朝他们飞来。看到机底那个发着红光,慢慢转动的“轮盘”,钟涛惊诧地吼道:“生命探测仪,他们竟然有侦察机!” “那又怎么样?”孟军有些无动于衷。 “跑!”钟涛大吼一声后玩命地向丛林深处狂奔,孟军等人也毫不含糊地跟了上去。才跑出几步,两个智能炸弹就落在他们刚才藏身的地方炸开…… 虽然智能炸弹没有炸到他们,但红方侦察机是不可能放过这几个“敌人”的,它穷追不舍地跟了上去。 在直升机面前,人的奔跑速度慢得非常搞笑。没几秒,侦察机已经慢腾腾地盘旋在他们头顶,机上四五个红方通信兵将他们当成移动靶射着玩,时不时还扔几个智能炸弹下来……幸好他们都是通信兵,不擅长射击和投弹;加之下方茂密的丛林也加大了射击的难度。要不然五个小子早就中弹了。不过就算这样他们也好不到哪去,人不可能跑得过直升机,不管是速度还是耐力。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因体力不支被“击毙”。 “陈才、方华、张年你们三个向南边跑,逃脱后在七号地区与我们会合。”吼完孟军接过钟涛手里笨重的军用笔记本带着他朝北面跑去,孟军已看出缺少锻炼的钟涛已经略显疲态。 见五个“敌人”分成了两路,侦察机停了两秒后朝着陈才他们追了过去。看来机师的数学不错,知道三大于二。可才追出几秒,问题又来了,因为下面的三个家伙竟然又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分散跑开…… “老大!追哪个?”郁闷的机师问队长。这机师可是航空学院的优秀学员,精湛的直升机驾驶技术在学院里没几个人能与之匹敌,被他盯上的目标一般都逃不掉。 “真狡猾!”队长嚷了一句后说道:“追个子最大的那个……”队长说完,机师扭头向张年追了过去。 看到直升机朝自己飞来,张年边跑边鬼叫道:“我又不是领导……” 逃脱了侦察机的追击,孟军和钟涛找了个天然岩洞藏好。“校长真不厚道!”钟涛苦着脸说,“红方有侦察直升机也不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孟军无所谓地说,“他们是航空学院,别说侦察机,战斗机他们可能都有。再说了,校长不是说过红方有一个排的电子部队吗?” 钟涛把背上的电台取下来道:“这你不懂,一个排的电子部队根本没法和一架侦察机比。” “不可能吧!”孟军难以置信地说,“不就是架直升机吗?它又没有什么攻击手段,刚才那些光束和智能炸弹都是直升机上那几个白痴通信兵干的,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跑得掉。” 钟涛白了他一眼道:“你可千万别小看这架侦察直升机,只要有它在天空,这一百平方公里演习区域内的任何无线电通讯都逃不过它的跟踪,而且这架直升机上还装有生命探测仪,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们躲得这么隐蔽都被发现了。” “照你这么说,我们取胜的机会不是就非常小了吗?” “不是非常小,根本没有可能!”钟涛垂头丧气地说,“没有侦察机我们取胜的机会就很小。现在好了,可以直接投降了。真搞不懂上面这些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就红方现在的装备,打一个营的正规军都绰绰有余,何况是我们这些杂牌军。” “没你说得这么夸张吧?”孟军虽然知道形势相当严峻,但他还是不相信军校的几百名精英会如此不堪一击。 “我说的一点不夸张!”钟涛继续分析道,“有侦察机的加入,红方的战斗力足足翻了一倍。演习场地虽然有一百平方公里大,但这个‘大’只是相对于我们来说的。这点面积对于侦察机来说算不了什么,几个小时就可以搞清楚我们的兵力分布,到时候他们的武装直升机和空降部队就会把我们的小股部队逐一击破。” 钟涛分析得一点没错,在侦察机肆无忌惮地侦察下,壮汉的作战计划第一天就被击得粉碎。十个排的行踪暴露无遗,全部遭到不同程度的攻击,六个排被“全歼”,其余四个排“死伤”大半,“活着”的已经不成建制,四散于丛林各处,红方正在加紧搜索蓝方残部。由于不敢轻易使用电台,所以孟军他们对此还是一无所知。 “我们现在怎么办?”钟涛沮丧地问。 孟军看了看时间说道:“先在这里休息,天黑后赶到七号地区与陈才他们会合,然后再作打算。对了,以前你跟我说过你可以切断一定范围内的无线电信号,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可是我的独家发明。”说到自己的最爱,钟涛很是得意。 “那你现在能不能切断红方侦察机与其他部队的联系?”孟军天真地问。 钟涛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要是你现在能给我一台超大功率雷达,几十个帮手,以及充足的供电,我或许能帮你实现这个宏愿!” “那你还背着这个没用的破东西干什么?”说着,孟军把钟涛的笔记本电脑垫在屁股下面坐。钟涛反驳道:“谁说没用,虽然不敢用它联系部队,但用来监听一下附近的信号源还是可以的。” “什么意思?”孟军没听懂钟涛的话。 “可以用这部电台监测差不多五公里内的无线电信号。由于用来监测的电波很弱,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所以红方的侦察机一般是监控不到的。就算被监控到他们也会认为是广播信号,不会理会。”钟涛尽量把话说得通俗点,免得孟军这个无线电盲听不懂。 孟军想了一下说道:“那能不能判断出电波源的准确位置?” “准确位置肯定不能判断,只可以判断出大概方位。”钟涛说的这些是军用电台的常规应用,只要有点基础的人都知道。 “大概的方位也足够了!”孟军兴奋地说道,“我们现在就出发,到七号地区与他们会合。”说着像抱宝贝一样抱着笔记本电脑走出山洞。 来到他们自己划分的七号地区,孟军顺着树叶上的标记很快找到了陈才等人藏身的树洞。 “你们来了!”见孟军和钟涛到来,陈才无精打采地说。方华则把枪扔在一边,低头不语。 “怎么了?”孟军纳闷地问,“张年呢?” “他已经‘牺牲’了!” “‘牺牲’了!怎么搞的?”孟军感觉形势越来越严峻。 “不光是张年!”陈才沮丧地说,“刚才我们来的路上遇到几个战友,从他们那里得知我们蓝方已经被击溃,几乎全军覆没,队长带的排虽然‘消灭’了不少‘敌人’,但最终还是顶不住红方多架武装直升机的进攻,全部‘阵亡’了。其他侥幸逃脱的兄弟则失去了抵抗的信心,拉了信号弹。我们俩要不是为了等你们,也已经拉信号弹了!”每位参演的学员都携带着一枚信号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或想投降都可以拉信号弹,拉了后就有直升机来接人。 “拉信号弹吧!”钟涛彻底绝望了,“蓝方可能就剩下我们四个了。” 听到一个比一个坏的消息,孟军本以为自己会惊慌失措,但他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反而非常冷静。小时候的种种此刻在他脑海里一一闪现——魔鬼老爸的呵斥;为战友献出生命的猎鹰;为国家安宁舍生忘死的侦察营官兵;为了一个信念而拼命训练的士兵……感受着这一切,孟军全身充满了力量,斗志前所未有地高涨起来,“死战到底!”他从心底喊出了四个字,然后把信号弹扔进树林。三个队友被他的举动深深地感染了,一个接一个地扔掉信号弹后齐声喊道:“死战到底!” 不用过多的语言交流,此时的四个男人已经真正地融入了自己的角色。他们已经不再把自己当成是一名学员,而是一个真正的士兵;也不再把这场演习当成演习,而是一场真正的战斗。此刻他们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打垮红方,取得胜利! “都第六天了,有什么进展吗?他们会不会出什么事?”办公室内,林校长问站立于一边的黄星。 “首长,您放心吧!”黄星站得笔直地说道,“钟涛的电台上装有定位器,这几天他们一直在移动,而且已经渐渐靠近红方基地。” “靠近红方基地?”校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感慨道:“红方基地离他们的出发点有近百公里,他们竟然能够接近!” “事实就是这样!”黄星指着地图说道,“从出发点到红方基地距离是九十公里,但中间有很多大山,实际距离至少有一百五十公里。孟军的小队用五天六夜的时间长途奔袭一百三十五公里,现在离红方基地只有十五公里左右了。” “你猜这小子想干什么?”校长笑着问黄星。 “我也很纳闷呀!”黄星认真地分析道,“钟涛利用电台监测红方的信号确定了红方大本营的位置,然后他们就这样牛哄哄地杀了过去。难道他想凭四个人的力量与红方的一个营斗不成?” “万一真是这样,那你认为他们成功的机会有多大?”林校长继续问,他想试试黄星看待问题的水平。 “机会很小,接近于零!”黄星沮丧地说,“人数差距太大,第一天红方凭借侦察机的力量,将我蓝方各分队打得惨败。除了队长带的排‘消灭’了五十多个‘敌人’外,其余部队基本没有还手之力。孟军他们四个面对的可是红方二百多人和好几架直升机。” “是呀!”林校长也点头说,“我也没想到红方会派出侦察机,看来老胡给我留了一手,当时他告诉我只派三架武装直升机和一架运输机。” “这次演习的确不公平,就红方的装备而言,我们就算再派两个营上去也是输。”黄星先前是怕首长生气不敢发牢骚,既然校长现在提起,他也就借机说出心中的不满。 林校长放下手中的放大镜说道:“战争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对手不会因你的装备差就可怜你,他们反而只会更加嚣张地欺负你。从这场演习里你看到了什么?”林校长继续考黄星。 黄星想了一下说道:“这次演习证明传统的战争模式已经被打破,敌人不会用巨大的伤亡攻占城池。机械化、信息化作战方式将会在战争中发挥极大的作用,也就是说未来战争不再会出现埋地雷,拼刺刀等情况,大规模的集团冲锋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取而代之的是战斗机和导弹的精准打击,失去制空权和通讯指挥的军队,将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不错!”林校长收起地图说道,“能看到这些,就证明你的军事理论知识比较丰富,但同时也说明你实战经验不足。这么说吧,我们把这次演习放大,把红方当成A国,蓝方就是我们中国,这样一来问题就清楚了。我国的空军根本没法和A国空军对抗,更何况他们还有几百颗军事卫星。万一中国和A国之间发生战事,情况很可能就会像我们这次演习一样。因为战争都还没开始,战场就已经单方透明了。” “我看未必!”黄星不服气地说,“我们解放军一向是英勇之师,不管敌人多强大,我们都有信心和能力将之消灭。” “你说的一点没错,我们的确是英勇之师,但英勇不能莽勇,而要智勇。其实这次演习的目的也就是想试试在完全丧失制空权和通讯指挥的情况下,还有没有克敌制胜的方法。事实证明我们是对的,这种方法的确存在。” “的确存在?我们不是已经败了吗?”黄星不解地问。 “败?谁说我们败了!孟军的小队不是还在战斗吗!” “难道首长所说的克敌制胜的方法就是孟军他们的行动吗?”黄星越听越糊涂了。 “没错,就是这样。小股多群部队独立作战,层层狙击敌人就是一个有效的方法。培养小股部队的独立作战能力在战场上非常重要。海湾战争中,伊军的通讯系统遭到严重破坏,全军一片混乱,师与团之间、团与营之间、营与连之全部失去联系,近三十个师乱成一锅粥,没有上级的指挥,伊军的精锐之师就完全丧失了战斗力,被多国部队打得惨败。在这场战争中,要是伊军各建制的战斗单位不过分依赖通迅指挥系统,而且具备小股部队独立作战能力,那问题就不同了。师被打散,就以团为单位打;团被打散,就以营为单位打;一直到最后一个班,最后一个士兵。一息尚存,战斗不止!” 离演习结束只剩下一天半的时间。经过五天的长途奔袭,四个人已经与自然浑然一体,现在就算有人走过他们身边,也发现不了他们。 “信号越来越强,离目标不远了。”躲在一个树洞里的钟涛说。 “能不能确定准确的方位?”孟军兴奋地问。 “已经基本确定,红方的基地就在西南十来公里的地方。”通过几天的监测,钟涛已经摸索出红方信号的一些规律。 “孟哥,一会儿到了基地怎么办?难道真的靠我们四个与他们一个营干吗?”陈才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当然不是!”孟军实事求是地说,“我们人太少,与他们硬拼和自杀没有区别,所以得智取。” “智取?怎么智取?”方华也担心地问。连日来的急行军使他们的身心都非常疲惫。要不是心中有个坚定的信念,人早就被累垮了。 孟军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攻其不备,炸掉他们所有的直升机。” “然后呢?” “然后嘛,我们就和剩下的二百多空降兵硬拼,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但条件是一定要先炸掉红方所有的直升机。” “听上去好像很过瘾哦,一人可以分到五六十个耶!”“哈哈哈……”四人大笑起来。 这时,一架武装直升机从他们头顶飞过,去的方向正是钟涛所说的西南方向。看来他的判断没错,他们就要找到敌人的老巢了。 “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啦!”四人隐没在丛林中,向红方的“心脏”靠近。 由于没有准确的坐标,天黑时分,红方的基地还是没找到,但他们已经发现一支红方巡逻队。 “老大,你说是不是蓝方输了想耍赖,编造说还有一支小队?”一个红方巡逻兵发牢骚道。 “管他呢!”走在最前面的队长说,“反正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如果明天下午五点前这支小队还不出现,导演部一样会判他们输。” “真他妈晦气!”巡逻兵继续说,“都最后一晚了,还被派出来巡逻……” “干掉他们!”巡逻队刚刚离开,陈才就兴奋地小声说。 “白痴啊你!”孟军骂了他一句,“跟上他们,路上要小心,被他们抓到可不是好玩的。”说着他带头悄悄跟上了红方巡逻队。孟军深知演习的潜规则,要是被对手逮着,一般都是先海扁一顿,对手可不会把你当成战友,只要是被抓到的都算俘虏。 跟着巡逻队转了一个小时,他们终于发现了目标。是一个临时营地,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大,从停放的车辆看应该是一个营的指挥所。一个小发电机“嗡嗡”地叫着,四盏大灯从四个方位把营区中央的停机场照得灯火通明,三架武装直升机和一架海马运输直升机停在场地里,侦察直升机没在,想必是出去搜索他们去了。停机场四周都是帐篷,里面不时传出动静,应该是营房。帐篷与帐篷之间的空隙插有牌子,上面写着“雷区”。虽然没有放真正的地雷,但按演习规则,他们是不能通过这些地方的。刚才被跟踪的巡逻队是从两间灯火通明的帐篷间进营区的,不用说,这两个帐篷一定有重兵把守。 “怎么办?”陈才迷茫地说,“红方很狡猾,防守严密呀。” “再严密的防守也有漏洞!”孟军自信地说,“我们先在这观察一下,顺便想个作战方案。”说着他认真地观察起营区地形来。他们就这样在红方营地边猫到凌晨三点,可还没能拿出个作战方案。就在他们考虑是不是要强攻时,又一支巡逻小队缓缓而出,看来他们又准备出来巡逻。“把演习炸弹给我!”孟军灵机一动地说道,“一会儿只要看到演习炸弹爆炸,你们就开始进攻,把他们的火力吸引过来。”说完,孟军扔下他的狙击枪拿起四枚演习炸弹向刚出来的巡逻队奔去。 悄悄跟着巡逻队转了半小时,孟军终于等到机会。他听到一个声音说:“你们先走,老子方便方便。蓝方这几个狗日的,害老子大晚上还不得安宁,要是被我抓到,一定请他们吃顿大便!”说着巡逻兵就地“舒服”起来。但当他感觉到危险时,一把野战刀已经架上了他的脖子,下一秒,孟军宣布他“终结”了。 “你是谁?”巡逻兵惊魂未定地问。 “我就是蓝方的!”孟军笑着说,“我可是听到你要请我吃顿大便哦,我大人有大量,就当没听到。现在先把你的衣服借给兄弟用一下。”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巡逻兵一边脱衣服一边问。根据演习规则,巡逻兵在这种情况已经是“死人”,必须听从孟军的命令。“战斗”没结束前,他都不能暴露孟军的行踪。 “来了有一阵子了,不过你们防守太严密,一直没机会下手,幸好大哥‘关照’呀!” “真倒霉!”巡逻兵无奈地说,“不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别以为穿着我的衣服就可以混进营地,一会儿队长问话时就会发现你的口音不一样,到时候你就死定了。” 孟军先换好他的衣服,带上他的装备后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孟军说完,巡逻兵彻底崩溃了,因为孟军说这句话的口音和自己一模一样,标准的山东腔。他终于领教到这个蓝方小子的确不简单,心里开始为己方担心起来。要不是犯规会受到严厉的处分,他一定会大吼一声,让不远处的兄弟回来“杀”了这家伙。 “猎犬,你狗日的是不是掉进大便坑了,怎么现在才来?”走在最前边的队长说道。 原来他叫猎犬,孟军道:“吃错东西了,肚子有点拉,没准一会儿还得拉!”由于晚上光线太暗,加之口音、衣服、装备都没错,巡逻小队里谁也没发觉队伍里混进了蓝方的人员…… 转了几圈后,孟军跟着巡逻队混进了红方营地,但有巡逻队的人在,孟军还是不能动手,瞟眼看到一边有个临时厕所,于是说道:“老大,我又来了,你们先回去,我要再去一下!” “得得得,拉好快回来。”队长不耐烦地说。说着队长带领其他人进了一间帐篷。 看着眼前四架威风凛凛的直升机,孟军忍着内心的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送给”每架直升机一枚拉了线的演习炸弹……随着四声闷响,四架直升机被“终结”了。接着孟军强行关掉发电机,并在营地一角隐蔽好。 这时红方营地炸开了锅,二百多空降兵冲出来,有一半人只穿着小裤衩。当看到直升机底部冒着白烟,红方监督员立马判定四架直升机已经被“炸毁”。 就在这时,营地不远的树丛里射来密密麻麻的光束。陈才、方华、钟涛三人同时开火了,而且是自由射击,因为红方部队正密集地站立于停机场四周,根本不用瞄准。 陈才他们一打,红方这边就乱了套,穿着演习服被击中的自然是乖乖退到一边叹气,可那些光着身子的就不一样了,反正光束在身上也不能留下什么痕迹,加之灯已熄灭,监督员也看不清楚谁是谁,于是他们也不管有没有被击中就向陈才他们的位置冲去。 见上百个身上中了N多枪的“光身队”不顾一切地朝自己冲来,陈才等平时就爱惹是生非的家伙也跳起来向“光身队”冲杀过去。由于拳头和脑袋都没有陈才他们硬,红方先冲上来的几个空降兵被三下五除二打得哭爹喊娘。见战友被打倒,其他的红方队员前赴后继地攻过来。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后,三个坏小子就抱起头当起了人肉沙包…… 看到红方耍赖,本想躲在营区借机狙杀敌人的孟军也不顾一切地跳出来,准备上去解救几个兄弟。可还没冲出营区,他已经被一百多个穿着衣服的红方队员围住,“他就是‘炸’我们直升机的家伙!”虽然看不到人,但对声音很敏感的孟军已听出喊话的就是刚才被他“杀”掉的巡逻兵。 “扁他!”不知是谁又吼了一句。上百个气红了眼的空降兵潮水般向他涌来,孟军再强也不可能挡得住上百人的进攻,踢倒了两个跑在最前面的人后,雨点般的拳头就降临在他的背上,接着他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老林,你可真有一套!”航空学院胡校长在电话里说道,“一百五十公里长途奔袭,亏你想得出来。” “老胡,你可太看得起我了。”林校长笑着说,“这次演习我没有直接指挥,都是小鬼们自由发挥,最后这 个长途奔袭更是孟军临时的作战方案,不过这都是被你的直升机逼出来的呀。” “是呀!”胡校长哈哈笑着说,“本来想明着欺负你一回的,没想到反被你给收拾了。那四个小子干得不错,好样的,我输得心服口服。” “不对呀!”林校长难以理解地说,“这次演习是我们输了吧,你们全歼我方部队,虽然孟军炸了你们几架直升机,但他们不可能消灭得了你一个营吧!” “老林你就别争了!”胡校长说道,“装备差距如此之大,你们能取得如此成绩,就算是真正的战争也是我们输。” “我们都别争了!”林校长折中说道,“你们全歼了我方部队,而我们也炸掉了你方的直升机,要不我们判定这场演习双方打平了吧?” “真不愧是搞政工的,脑子就是好使,就这么定了。” “不怕你的学生跟你闹意见呀?” “他们敢!” “醒了,他醒了!”大脑刚恢复意识,林仙儿的声音就像把利剑一样钻进来。奋力睁开眼睛,孟军看到一双漂亮的“熊猫眼”。自孟军被送回医务室,林仙儿就一直守在他身边,已经一整夜没睡了。 “笑什么笑?”见孟军醒来就不怀好意地笑,林仙儿纳闷地问。 “没什么。”孟军正色道,“只是看到了一只漂亮的国宝!” “什么意思?” “他说你是熊猫!”闻讯赶来的方医生眉开眼笑地说。 “我是熊猫?”林仙儿非但没生气,反而呵呵笑着说,“也不看看自己,整个儿一个红烧猪头!” “猪头,不可能!”但当他看到林仙儿手上镜子里的人后,孟军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额头上长了两只红红的“角”,右眼角青了一大片。最夸张的是左脸肿了个大包,看上去就像嘴里含了个鸡蛋…… “狗日的,真不是人!”孟军叫嚷道,“陈才他们怎么样了?” “还是关心你自己吧!”说着方医生对准孟军的屁股一针扎了下去…… 孟军率队炸掉红方四架直升机,击溃红方一个营的“英雄事迹”很快在学校传开,并演变出N多版本。最夸张的一个版本是他们四人赤手空拳将好几百红方部队打得脱衣脱裤,跪地求饶……四人一时成了大家追捧的对象,特别是孟军,凭着他从入学到现在的“光辉战绩”,加之这次演习的出色表现,孟军已经稳稳占据军校学员一哥的宝座。学校组织的各种比武、演习都是他说了算,加之又有陈才等人鼎力相助,他在军校混得可谓是如鱼得水…… 混到如此一身“成就”,孟军也临近毕业了。再过三个月,他们就会离开军校,走向人生的下一个坐标。可能是就要毕业了,学校对他们的管理明显放松了很多,每天只做些巩固性的训练。队长的查夜工作也不再那么勤,有时甚至一整天都不来,就算来了也只是问问学员以后的打算。 这天晚上,孟军宿舍的四个兄弟又开起了卧谈会。 “孟哥,以后有什么打算?”陈才问道。通过近四年的磨炼,他们已经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军人。孟军在这几年的各种演习和比武中取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获得“常胜队长”的美誉。 “还没想好!”孟军郁闷地说道,“老爸逼我继续留在部队,可我想出去闯闯。” “外面有啥好闹的?”张年反对道,“孟哥,你就到我们部队得了,俺还跟你!” “没错!”方华也赞成张年的提议。张年和方华两人前几天顺利通过某军区特种部队的选拔,成了名副其实的特种兵。钟涛已经在一个月前“失踪”,据孟军探到的内部消息,他已经被某军事通信大学招走,直接读研。本来校领导希望孟军也和张年他们一起参选特种部队的,但他说看不上这种普通特种部队,硬是把来学校招人的教官气得找他单挑,可孟军三两下就把他打趴在地,动弹不得。其实孟军一直没忘壮汉当年的话,他真的想加入他们的部队,加入强者的世界。他自信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打败壮汉应该没有问题。 陈才吼了一声说道:“你们少起哄!你们那破部队怎么能容下孟哥这么大的鱼……” “是呀,我们是破部队!”方华阴阳怪气地说,“貌似有人连我们这样的破部队也没考上……”本来陈才和方华他们一起去考的,但由于天生怕水,而且还是大冬天跳下漂满冰块的冬泳池,本来凡事都抱无所谓态度的他还是选择了放弃。可方华现在公然揭他的短,陈才当然不干。“狗日的!敢讽刺老子,看来是有阵子没收拾你了……”说着陈才跳下床准备“修理”方华,方华毫不示弱地跳下床迎战,孟军依然静静地躺在床上。 完成了实兵实装战术综合演习,他们就将各奔前程了。(未完待续) 10 边防军区 开完毕业典礼,领到毕业证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可到了这时,孟军还没想清楚自己究竟何去何从。 喊了声“报告”后,孟军照例单刀赴会,走进校长办公室,李军则等在门外。 “转眼就四年了!”林校长笑着说,“就要毕业了,有什么打算或者说有什么想法?” 孟军行了个礼说道:“我觉得很迷茫,正想请首长给我出出主意呢。我爸叫我回部队磨炼几年;方华他们建议我加入他们的特种部队;陈才则叫我退伍和他回去开公司。” “听起来很复杂!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也不知道呀!”孟军郁闷地说,“大家的建议都不错,但我更想自己选一条路来走,可又不知道该怎么选。” “这个容易!”说着,林校长站起来,“现在我们出去走走,也许回来后你就知道了。” 这时,林仙儿没头没脑地闯进来,见孟军也在,立刻眉开眼笑地贴了过来。 “来得正好,我们一起出去转转!”林校长和蔼地说。 “好呀好呀!”林仙儿高兴地说,“好久没和爸爸一起逛街了!”嘴上虽这么说,但眼睛却偷偷看向孟军。 走在繁华的北京街头,林校长忽然说道:“走在街上有感觉吗?还有你,不要东张西望。”林仙儿吐了吐舌头。 “感觉?”这个问题孟军从来没想过,无非就是路人会时不时看看穿着军装的自己罢了。 见孟军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校长接着说道:“好好感觉一下路人的目光,解读出他们目光里的意思。” “解读?”经校长提醒,孟军开始认真研究起这个问题来。为什么那个老太太看到他们后就站在一边微笑?为什么那个准备去吃饭的出租车司机会有意无意地把出租车停在他们身边?为什么那个小女孩会围着他们疯跑,而被林校长抱起来后,她的父母却一点也不担心?为什么林仙儿买小吃时,橱窗前排着的长龙会有意无意地把最前面的位子让给她?为什么…… “懂了!”孟军忽然叫出来。 “说来听听!”林校长微笑着看着孟军。 孟军激动地说道:“我从他们的目光里读到了敬仰、信任、依赖,还有包容。” “孺子可教!”林校长哈哈笑着说道,“所有的一切,归纳起来就两个字——使命!战争年代,军人用鲜血书写答卷;和平时期,军人就是一块革命的砖,哪里需要就砌在哪儿;我们是永不生锈的螺丝钉,哪里需要就拧在哪儿!” 听了林校长的话,孟军感触很深。自己是军人,保家卫国是自己的天职,奉献、牺牲是自己的本分。虽然现在处于和平年代,但祖国面临的问题依然多多,屡次见诸报端的南海争端、中日关系的微妙变化、恐怖主义势力的渗透等问题都严重危害着国家的建设与发展……他那颗迷茫的心一下子亮堂起来。 是刺刀,就刺破敌人的胸膛;是子弹,就洞穿敌人的心脏。孟军在心里喊道:“我要做绿色钢铁长城中的一块砖!”可抬起头他发现林校长已经坐车走了,一边的林仙儿瞪着大眼睛望着自己。 “前面有家肯德基!”林仙儿笑眯眯地说。 “我不喜欢吃外国人的东西!”孟军心有余悸地想跑。 “不用你喜欢,我喜欢就可以了。”说着拉起孟军就走。手被林仙儿拉起的那一秒,孟军的大脑处于无意识状态,下意识地想甩开她温软无骨的玉手,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这回我可没钱!”孟军赶紧说道。 “哼,以为我不知道,昨天学校发了毕业津贴,五百块呢!” “你……” “哼……” 终于还是要毕业了,多年的辛苦化作离别泪统统流去,分别的时候,一个个铁骨男儿哭得一塌糊涂。通过校长的开导,孟军决定听老爸的话,先到军区当见习排长,见习期满后正式受衔。陈才也在他的开导下答应一同前往。方华和张年已经被特种部队带走,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能成为真正的丛林侦察兵。 而此时陈才正扯着黄星嚷道:“主任,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和孟军同一所军校同一个专业毕业,去的也是同一个部队,为什么他能当见习排长,而我却要当见习副排长,难不成我是后娘生的?” “怎么说话的你?”黄星白了他一眼说道,“孟军是优秀毕业生,每年的大比武都得了很多奖,而你呢,除了三年级夺得一次五公里越野第三名外,还有什么?” “那次本来他是第四的。”孟军揭露他说道,“是他踩了前面那个学员的脚后跟才超上去夺得第三的。” “胡说,我是这种人吗?”陈才辩解道,“是他自己把脚放到我脚下的……” “得得得!”黄星不耐烦地说道,“只要你现在能把孟军打倒,我立马升你当排长,孟军就给你当副排长。”望着孟军不怀好意的笑容,陈才连忙改口道:“我觉得孟军当排长我当副排长是非常合理的……” 按照学校安排,二人来到南方军区报到,孟军顺便带陈才回了趟家。陈才此时才得知孟军他老爸是个司令,鄙视他的同时心里暗暗高兴,认了司令的儿子当老大,以后在军区也能呼风唤雨。可才过了一天,陈才的这个梦想就被击得粉碎。孟军他爸并没有把他们留在省城服役,而是送到被称为兵城的H市。这里与Y国毗邻,当年对越自卫反击战时,无数解放军将士就是从这里开进老山前线的。 “我向你那抠门的老爸‘致敬’!”陈才无趣地说道,“老实交代,离开北京时林仙儿对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呀!”孟军装傻充愣,“无非就是些多保重的话。” “少来!我都看到她哭了。”陈才不平地说,“人家是女孩,是人都看得出她喜欢你,你就不能迁就她点?” 被陈才说到痛处,孟军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天林仙儿问他:“你喜欢我吗?”孟军当时下意识地点了头。通过四年的磕磕碰碰,他的确喜欢上了这个第一次牵自己手的女孩。见孟军点头承认,林仙儿高兴得流泪的同时许下了人生第一个诺言——“我等你!”说完就扭头跑掉了,留给孟军的只有空空的失落感和手里那枚刻着林仙儿名字的硬币。 “我们到哪里了?”孟军转移话题,他不想再想这些伤感的事。 陈才郁闷地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呀,进洞出洞,出洞再进洞,真受不了哪来这么多山。” “这里是高原地区,山当然多。明天天亮时差不多就该到了!”说着孟军把鞋子一脱,横躺在座位上睡起觉来。陈才连脱鞋的程序都省了。 快天亮时,孟军本能地坐起来,由于动作过大,把一边的陈才也惊醒了。“孟哥,你搞什么?”他问。 “火车已经调头往回走了。” “你是不是高原反应呀!”说着陈才准备接着睡。孟军踹了他一脚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来的时候,我是正对着车头坐的,可现在明显是我后面的车头在走。” 经孟军一说,陈才也有所感觉,虽然天黑黑的没参照物,但多年的训练已经让他们形成了强烈的方向感,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们的感知。“难道这是辆回头车,也不对呀!”孟军头大地说:“就算是回头车也该通知我们一声吧,何况这么点时间根本到不了H市!” “别想了,那边来了个列车员,我问他一下。”说着,陈才跳过去问道:“同志,怎么这车往回开了?” “往回开?”列车员明显不明白他的话,但想了一下后反应过来,笑哈哈地说:“火车并不是往回开,只是调了个头而已。由于前方车站转弯儿的弧度太大,设计铁路时就弄成了个‘人’字形的。列车开到‘人’头上时,以前的车头变车尾,车尾变车头。从另一半‘人’边接着开。”“原来是这样!”虚惊了一场后,两个小子接着睡大觉。 早晨十点钟,列车减速进站。“这就是传说中的兵城吗?”孟军的第一感觉就是破,两道铁轨边杂草丛生,一群羊羔无视火车,悠然地在铁路边吃草,候车室外的场地更是连马车都有。“还真有民族特色。”孟军郁闷地说。 这时一辆军车缓缓而来,车子停稳,从车上下来一个中校和一个少尉,少尉应该是中校的警卫。中校径直朝他们走来,孟军和陈才连忙行礼。 “你们就是孟军和陈才吧?”中校笑哈哈地说,“辛苦了,我是你们的团长,周山。” 孟军头大地说道:“团长亲自来接,规格太高了吧,我们怎么担当得起呀。” “怎么会呢,你们可是军校大学生,部队未来的希望呀。走吧,大家都等着你们呢。”说着团长搂着他们上了车。 通过团长的介绍,孟军了解到他们去的是一个团级机关,具体的情况防务团长没讲,只是说到了团部后就会知道。 车子一直在走,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眼看就要出城了,孟军问道:“团长,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去团部呀!”团长故作轻松地说,“别着急,再走三个小时就到了。” “三个小时!”二人感觉昏昏的,“团长,不是说H市是边境城市了吗?我们再走三小时不就出国了?” “差不多吧!”团长笑着说道,“反正早晚都要知道,干脆现在就给你们讲讲我们团的情况。我们是一个边防团,虽然设有团部,但兵力很分散,全团以连为单位分散在几百公里的国境线上。团部除了机关工作人员和一个警卫排外,就剩你们新兵连了。” “新兵连?”陈才不解地问,“团长,我们可是军校毕业的老兵,怎么能去新兵连呢?”“就是,我们是老兵!”孟军也强调道。 看着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团长头大地说:“这是部队的规定,刚毕业的军校学员必须和新兵同吃同住,享受新兵待遇。还有,你们刚开始的职务是班长,等你们带的新兵下连队后才正式任见习排长和排副,等见习期结束后视表现授予军衔。正式受衔后你们才算是真正的军官。” 团长说完,两人感觉心里凉凉的,刚来时的一点激情一下就被浇灭了。本以为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官”,没想到其实就是大头兵。见形势越来越严峻,孟军连忙问道:“我们的工作是不是整天带着新兵训练?” “那是两个月后的事。”团长笑着说道,“新兵两个月后才会到,你们目前的任务是熟悉团里的情况和学习各种带兵的方法。等新兵到位时按照训练大纲完成训练任务。” “那这两个月有没有仗打?”陈才白痴地问。 团长白了他一眼道:“现在是和平时期,哪来那么多仗给我们打!不过我们也经常协助缉毒武警打击毒贩。”见两个小子两眼放光的样子,团长接着说道,“你们别高兴得太早,就算是打击毒贩也轮不到你们新兵。” “团长,你可千万别瞧不起我们。”陈才郁闷地说,“我们可都是军校有名的人物,孟军更是军校优秀毕业生,枪法可是顶呱呱的。” “得了吧,就你们那几下子,唬唬学生还可以,上不了战场的。” “团长瞧不起人。”孟军委屈地道。 “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团长正色道,“你们杀过敌人吗?” “没有!” “敢杀敌人吗?” “不知道!” “这不就结了。”团长得意得笑着说,“真正的战场可不会给你们实习的机会,稍不留神就会送命……” 被团长一说,孟军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里堵得慌!“杀人”离自己仿佛很远,但自己是军人,杀敌是天经地义的事。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车子已经驶入森林,冷风吹来,整片森林充满丝丝鬼气。少尉的一脚急刹车差点把孟军甩飞出去,正想骂人时,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透过车窗,孟军看到十几头象大摇大摆地从他们前方穿过。看它们大树一样粗的腿,孟军一点也不怀疑它可以一脚将这辆军用轿车踩扁。 见孟军和陈才有些紧张,团长笑着说:“不用担心,这是亚洲野象群,长牙齿的是公象,没有的是母象。它们经常在这一带出现,和人类很熟,不会攻击我们的。”团长说的没错,象群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横穿公路走了过去。少尉正准备发动轿车时,一头小象跑到车前用鼻子轻击挡风玻璃。 “它想干什么?”孟军纳闷地问。 “它肚子饿了,想向我们要东西吃,你把这个给它就可以了。”说着,团长递过一串香蕉。 “真有意思!”陈才抢在孟军前拿过香蕉说道,“这地方连象都会打劫。”说着陈才打开车窗,小象熟练地将鼻子伸进来,看来它平时没少干这种勾当。看着呆头呆脑的小象,陈才打算逗它一下,在小象伸过鼻子准备卷走香蕉时,快速地把香蕉移开…… 连续被耍了几次后,可爱的小象生气了,它先往后退一步,把鼻子正对着陈才的脸,接着打了一个大喷嚏,两股粘粘的液体从小象鼻孔里喷出,喷得陈才满头满脸都是。“攻击”成功,小象卷走陈才手里的香蕉后欢快地跑开了。 一路行来,孟军看到了很多动物,有野猪,还有野兔,最恐怖的是两只狼,一个劲儿地追着车子跑。团长说狼是一种非常凶狠也是非常聪明的动物,而且耐性很好,它们盯上猎物后就会一直紧跟在猎物身后,猎物跑它们也跑,猎物走它们也走,直到把猎物累垮后才上去吃食。对于被狼盯上的猎物,从心理到身体都是一种毁灭性的摧残。在森林里,连老虎都不敢惹狼。 一路观光了三个多小时,孟军终于在森林深处的一大片开阔地带看到了两排砖房,不用说,这肯定就是部队的营房了。房子建得有点像学校,不过很新,看来刚建成不久。走进营房,一架雷达映入眼帘,一排排装甲车和运输车整齐地排在一角,操场上一群光膀子兵在训练,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团长说那些是警卫排的。走到写着×××团部办公楼的房子前,又有一个中校和好几个少校来迎接他们,团长介绍说他们是团政委和各营营长。 通过团长的介绍,孟军和领导们很快熟悉起来,寒暄了一阵后就跟着连长杨勇走了。来到宿舍,两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宿舍里整整放了六架高低床,加上中间放的桌子,整间宿舍已没有任何空间。 “连长,我们就住这里吗?”孟军想确定一下。 “是呀!”杨勇微笑着说,“这里是新兵宿舍,你们是班长和班副,当然得和新兵住一起。” “连长,这么小的宿舍能住这么多人吗?”陈才叫苦道。 “当然能!你们还以为这里是北京呀,团部这里的住宿条件算是好的了。等你们正式下连队分到各前哨站后就会知道什么叫边防部队的宿舍了。” “为什么?难道前哨宿舍比这里还差?”陈才实在想不出比这里还差的宿舍会是什么样子。 “不要问为什么!明天我带你们到各前哨所转转,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没办法,那就接受。简单分析了一下,两人选了最靠窗的两个下铺。他们深知部队里人人都是大臭脚,加之这种建在丛林中的团部缺水是铁定的,要是睡在门边,一定会被十几双臭脚熏死,因此占据风头位置非常重要。可他们越是想占风头,杨勇就越不让他们占。行李都还没放下,杨勇就发话了:“你们俩的床位在这边!”说着他指了指最外面靠门的两张床。 “为什么?”孟军不满地问。 “你们一个是班长,一个是班副,当然要睡在门边,有事也方便处理嘛!” “神呀,救救我吧!”两人哭丧着脸来到门前的两张床。幸好新兵还有两个月才来,他们还可以享受一段清静时光。交代了两人吃饭的时间和地点后,连长满意地走了。 “孟哥,咱们好像闯进狼窝了!”倒吊在床边的陈才说道。 “不是狼窝,”孟军痛苦地说,“是第十八层地狱!”说着孟军用头和双手立于地板上,他的铁头功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四年的军校生活养成了他们有空就练功的良好习惯。 第二天一早,起床号准时吹起。跟着警卫排折腾到八点钟时,杨勇开着辆破吉普过来,跳上车,孟军看到车上有三支81-1式自动步枪和几个弹匣。 “不是说去看前哨吗,带家伙干什么?”孟军问道。 见两个拿着枪舞弄的小子,杨勇笑着说道:“我们是边防部队,所有前哨都在国界线上,走的过程也就相当于巡逻,这些地方随时可能发生情况,带着枪可以防止意外。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俩会不会用枪呀?”杨勇把二人当成普通学员了。可他话才说完,陈才就熟练而迅速地打开了保险,随着一声闷响,一只蹲在篮球架上的怪鸟被击落,被转悠在营区的军犬叼走。几个警卫排的士兵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端着家伙冲过来,杨勇连忙解释说是枪走火。“走火能打到鸟吗?”一群小战士抓着头纳闷地想。可还没等他们想清楚,吉普车已经冲了出去。 “原来领导也会说谎!”陈才阴阳怪气地笑道。 “臭小子,敢这样说我!”杨勇凶了他一眼道,“还不是因为你,要让警卫排知道你在团部乱放枪,他们一定会暴打我们一顿。” “不可能吧!”孟军边玩弄枪边说道,“你是连长,他们只是一个排,谁敢打你。” “话可不能这么说,他们只是个排不假,但他们是团部的警卫排,他们排长和我的军衔都是中尉。在团部发生的任何危险事件他们都有权处理。不过你小子枪法还真不赖,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快速一枪命中,的确有点水准。” “我这不算什么!”陈才得意地说,“有机会叫孟军表演,他那才叫绝!”说话间,他们来到一个界碑前,界碑正面写着“中国”二字,下方还注有英文“China”。杨勇指着界碑说:“这就是我国与Y国的分界点,过了这个碑就是Y国了。” “原来出国这么容易呀!”陈才天真地说,“那出国不是连护照也免了?” “这只是相对来说的!两国政府对边境上的居民管理得不是很严,一般不理会双方民间的往来,因此边境上就形成了很多由两国人组成的小集市,大家在集市上交换物品,但我们军人是不能进入对方国土的,否则就视为非法入侵,会引发两国纠纷的。” “这么夸张!”陈才好奇地问,“那这些集市上用的是人民币还是Y国货币,总不能各用各的吧?” “当然不是!”杨勇继续说道,“这些集市里不管是中国人还是Y国人用的都是人民币,讲的也是中国话,Y国货币在这里只是作为收藏用。随着这几年我国改革开放的深入,国家渐渐富了起来,加之政局稳定,各种政策也好,许多Y国姑娘都愿意嫁到中国来呢!”正在他们说得热闹的时候,孟军看到几个农民打扮,手里抬着猎枪的人朝他们跑来,身后还有一群中国森林公安在追赶。 “毒贩!”说完,孟军和陈才兴奋地准备冲上去抓人,但被杨勇拦下来。瞬间的工夫,几个“农民”就跑过了国界,趴在Y国国土上喘气。十几个森林公安也追了过来,一名警官气急败坏地指着几米外的“农民”吼道:“你们几个全他妈给我过来。” “不去!打死也不去!”“农民”耍赖皮说,“枪是俺的命根子,交了俺全家都得饿死。” “收缴枪械是国家政策,森林里也禁止打猎,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 “这俺知道,俺从来不打国家保护动物,只打山猪和狼。” “不管怎么说,私藏枪支就是不对,你们现在过来把枪交了,其他的我不追究。” “不过去,打死俺也不过去,除非你过来抓俺……” 被气坏的警官打算把气撒在孟军等人身上。可当看到杨勇的中尉衔后,原来的大嗓门也变小了:“中尉同志,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跑过去呢?” “对不起,警官同志,我们的职责是保卫国家安宁,抓人的事不归我们管。”说着杨勇启动车子走了,气得警官歪着鼻子骂娘。 “连长,为什么不抓那几个人?”孟军纳闷地问,“私藏枪支的确是违法的呀,万一他们身上带有违禁品怎么办?”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杨勇叹了声气说道,“刚才那几个都是当地农民,由于这几年退耕还林,开垦出来的地又重新种上了树,所以他们只好拿起枪进山打猎为生。枪对他们来说就是生产工具,和锄头一样。” “那公安为什么还要收他们的枪?” “收枪是全国性政策,不可能为这里的农民搞特殊。” “那为什么他们一点也不怕我们呢?”孟军纳闷地问。 杨勇苦笑着说道:“正因为他们不怕我们,才证明身上没带违禁品。那些真正携带违禁品的家伙狡猾着呢!我们一般抓不到这些人,首先是没那么多精力,其次是这些人非常狡猾,算准我们的巡逻时间打时间差。就算被我们抓到,如果不是象牙或军火、毒品等物的话,我们也只好放人了。时间一长,有些走私专业户都认识我们了,见到我们也不躲,还过来递烟。他们背的都是些普通的药品和陶瓷之类。虽然这些在我们中国很普通,但到了Y国就是天价了。(未完待续) 11 巡逻遇险 见识了边疆的风土人物后,孟军他们终于来到了边防前哨站。一座高高的瞭望塔,几个士兵在塔上站岗。塔下有七个大集装箱,铁皮制的。很多士兵在集装箱前忙碌,有的做饭,有的训练。见孟军等人过来,一名中尉跑过来“热情”地招呼道:“你狗日的终于想起来这里转转了。” “看你说的,我这不是来了吗?”杨勇客气地说道,说话的语气好像是对方的下级似的,“这两个是新来的军校毕业生。”接着他对陈孟二人说道:“这位是一连长,一连可是我们团响当当的硬骨头部队。”两个小子听完后行了个漂亮的军礼。一连长高兴地给了他们一人一拳,但二人纹丝不动。 “好样的!”一连长高兴地说,“是两棵好苗儿,你狗日的运气真好,到时候就怕舍不得给我呀!” “说什么话呢!咱们谁跟谁,能进一连是他们的福气,我怎么会舍不得给呢!” 说话间,一个士兵大喊“开饭了”,一连长搂着孟军和陈才走了过去。 “连长,这些集装箱是干什么用的?”孟军问道。 “前面五个是宿舍,全连一百多号人就住这五个集装箱,还有一个是厨房,最后一个是武器房。” “宿舍?”两个小子惊叫起来。 “是宿舍呀,有问题吗?我们是边防部队,经常要更换营地,总不能每到一地就建营房吧。用集装箱当宿舍就比较方便了,走时抬上卡车就OK。”见了这么多“怪事”,孟军已经习惯于接受一切,“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原来是这么解释的!孟军暗想道。 来到“厨房”,孟军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他看到“厨房”里的“水缸”(去了一个顶的大汽油桶)底部生了一圈铁锈,整桶水呈现出铁黄色。 接过一连长打来的饭,孟军吃了三口就咬到了两个石子。正想吐出来时,杨勇瞪大眼睛说道:“这饭是战士们从十里外背水回来做的!”说完杨勇也从嘴里夹出一个小石子扔掉后接着猛吃……此情此景,俩坏小子彻底崩溃了,以前还叫嚷着军校里的饭菜不好吃,和猪食没区别,可现在再想想,原来军校的饭菜基本上算人间美食! “连长,所有连队的饭菜都是这样吗?”孟军捂着肚子叫道,“我可不是母鸡,吃不了石子的。”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谁也不是母鸡,这是没办法的事,野外做饭风沙大,石子是难免的,但这比起战争年代可要好得太多了……” 经过一星期的“改造”,孟军和陈才的肠胃总算是适应了野战部队的伙食。待稍稍熟悉了些情况,两人又蠢蠢欲动起来。这天早上,刚听团政委讲完带兵要领,杨勇又打算带他们出去“骗吃骗喝”了。孟军机灵地说道:“连长,你工作这么忙,不用和我们一起去了。我和陈才对这一带已经很熟,带张地图就可以找到没去过的连队了。” “你们是想大闹天宫吧?”杨勇笑着看着他们,“你们自己去也可以,但有几个问题要注意,这里地处国境线,万事要以国家尊严和利益为重。遇到处理不了的情况用车上的单兵电台通知我们。” 看着两个欢天喜地地开着车走掉的小子,杨勇无奈地摇了摇头。之所以答应让他们单独行动,只是想锻炼一下他们而已。再说陈才的枪法他是见识过的,一般危险奈何不了他们。一会儿再给沿途部队打好招呼,让他们看好这两只野猴子。 出了团部,孟军和陈才一路狂奔,就怕杨勇反悔。急驰了二十多分钟后,两人放心地把车子停下并伪装好,然后提着枪隐进丛林。他们打算从森林里搞点野味改善生活。 感受着潮湿的空气,陈才嚷道:“孟哥!刚才那只黄毛猴真漂亮,吃起来一定爽,而且皮毛还可以收藏,你为什么不让我打?” “真是白痴!”孟军瞪着他说道,“那可不是黄毛猴,人家叫金丝猴,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当然不能杀!” “可是……”孟军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两人默契地就地下蹲。这时一只呆头呆脑的野鸡进入他们的视线。此时它正在一棵树后吃食,孟军的位置只能看到鸡尾巴。耐性是美德,两人选择等待。十分钟后,野鸡“不负众望”地从树后走出来。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看着二十多米外的野鸡,孟军仿佛看到了香喷喷的鸡腿。这个距离上,孟军闭着眼睛也能打中,但他还是不敢怠慢。野鸡并不大,要是被火力强大的81-1式自动步枪击中身子,会被打出一个大洞,吃起来就没什么肉了。军队用的子弹都是大药量,近距离被击中的人都是一个大洞,更何况是野鸡。因此打鸡头是最理想的,但要击中二十多米外乒乓球大小的鸡头,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可孟军有自信一枪搞定。瞄了几秒后,他果断地开枪,鸡头应声炸开! 带着无头野鸡往停车处走,陈才顺手抓了条小蛇。从车上拿出早准备好的油盐和一口小行军锅,从水箱放出些水后,两人流着口水煮起了“龙凤汤”。煮得差不多后,孟军建议各吃各的,也就是孟军吃鸡,陈才吃蛇!陈才当然不干,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走了鸡屁股,等孟军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于是一树杈叉走了鸡腿…… 经过半小时的奋战,一锅龙凤汤已经见底,两个小子满足地打了几个饱嗝后开着车上路。由于得到额外的加餐,来到前哨连队时,他们的食量自然相当小。连续几天,两人都过着这样的“幸福生活”。 这天,他们照例钻进丛林,运气不错,没走多远就发现了一只野兔,只是太瘦。陈才正准备开枪时,孟军扯住他说道:“一只哪够吃?” “不够再打呀!”陈才说,“一会儿它就跑了。” “就是要让它跑!”孟军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记不记得我们在北京抓小偷时,那个抓人最多的小组是怎么干的?” “跟踪目标,一网打尽!”陈才反应过来,兴奋地说。 “就是这样,我们跟踪这只兔子,说不定有大收获!” “就这么办!”说着两人就地隐好,等待着和野兔一起“回家”。十多分钟后,野兔吃饱了,喝了点水后跑进了丛林。 毕竟经验不足,孟军太小看野兔了,他以为凭着他们强悍的跟踪术,追野兔是十拿九稳的事。殊不知野兔之所以能在弱肉强食的原始森林生存,靠的就是一个“快”字,不是两人的四条腿跟踪得了的,转了几圈后野兔就不知所踪了。 “都怪你!”陈才苦着脸嚷道,“要是刚才让我开枪不就没事了。现在好了,连一只都没有。” “要是你不贪心会听我的吗?”孟军反驳。 “反正就是你诱导我……” 正在他们吵嚷着找寻下一个目标时,正北方向传来了枪声。孟军以为是农民打猎,但随即就否定了这一想法,因为枪声响后就没停下来。这里是国境线,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于是他们打开了81-1式自动步枪的保险,并循着枪声过去。目标越来越近,枪声也越来越密集,而且很杂,有手枪声,也有机枪声,最离谱的是孟军还听出有火药枪的声音。就是那种把火药和细钢珠一起压进枪管里,射一次压一下的那种枪。 两人的心开始狂跳起来,虽然曾经无数次设想过上战场的心情,但毕竟都是想想而已,这次可不一样了。虽然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但一定不会是好事。三分钟后,两人来到枪声响起的地方,孟军第一个想法就是火并。他看到前方有一个小平地,有两伙人正在中国的地界上枪战。其中一伙是中国人,手里的家伙有56式半自动步枪、81式步枪,还有转轮手枪。另一伙从他们的衣着可以看出是Y国人,手里的武器差距很大,好点的只有二支M16,其他都是火药枪。放一枪就得躲在树后重新装弹,因此Y方伤亡很大,小平地上已经躺了好几个。但他们打得很顽强,一个个不要命地往上冲,追着武器先进的打。 “怕吗?”孟军问冒着冷汗的陈才。 陈才咽了下口水说不怕,听他已经变调的声音,孟军知道其实他心里很怕。虽然平时横行霸道,但这种场面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陈才已经因紧张失去了自我意识。孟军深知这种情况下一定要冷静,自己绝对不能迷茫,否则什么事都干不成。他强迫自己冷静分析了情况后说道:“你先去车上通知连长,叫他派人过来。” “不行!”陈才坚决地说,“要打一起打!要死一起死!”看他稚气还没脱净却异常坚定的脸,孟军心里暖暖的。 “你白痴呀!”孟军故作轻松地说道,“谁说要打,凭我们俩怎么和这么多人打!我只是跟踪他们,沿途我会留下标记,你们跟着标记过来,将他们一网打尽。快去吧,这是命令!” “少他妈给老子下命令!”陈才气呼呼地说,“我们现在都是大头兵,你没权力命令我。你去叫人,我跟踪。” “臭小子,连老子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找打!” “打就打,谁怕谁……” 见陈才铁了心不愿和自己分开,孟军知道用硬的是不行了,于是拿出当初林仙儿和白灵给他的硬币说道:“我这里有一枚硬币,一面刻着林仙儿,另一刻着白灵,现在我们抛硬币,要是林仙儿朝上你就去叫人,白灵朝上我就去叫人。” 陈才认真地检查了硬币后也觉得这方法不错,也就同意了。抛币,接住,放开手,林仙儿朝上!这个动作孟军练过了无数次,已不会再失手,不知其中奥妙的陈才苦着脸道:“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孟军正色道,“快去叫人呀,我不会有事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丛林跟踪术吗?” “你可不准骗我!老子还要为我的狗报仇呢!” “放心吧,你有的是机会……” 好不容易才把陈才骗走,战场上也发生了变化。装备落后的Y国人已经死伤大半,余下的五六个人抱着头逃回Y国国境。一个大个子中国人哈哈笑着过来拾起Y国人留下的一支M16,这时他的小弟拖着两条腿上受伤的Y国人上来问怎么处理。老大看也没看的做了个向后的手势,可怜的Y国人就这样被拖进了丛林,走的时候还叽叽歪歪地讲着些听不懂的话。孟军知道他们完蛋了。 “不自量力。”老大yin笑着说,“老子吃你货是看得起你们,还没完没了了,撤!”说着,他提着两个手提箱,带着一帮小弟钻进丛林。 孟军也从一棵树上跳下来悄悄跟了上去。 真不愧是长年混迹丛林的不法分子,跑的路线非常专业不说,每跑一段还留下个尾巴观察有没有人跟踪,尾巴走时还顺手抹掉队伍留下的痕迹。如此严密的行军计划,要不是碰巧遇上,任何人也别想找到这些人的蛛丝马迹。此时孟军正不紧不慢地跟着尾巴,并在沿途做好只有陈才才看得懂的标记。他不用担心其他人的去向,只要跟住小尾巴,就不怕抓不到其他人。 无声无息地跟了三个小时,孟军根据地图和指南针判断他们已经深入森林腹地,四周随处可见野猪、狼等动物留下的痕迹。可这时尾巴还是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又走了近一小时,尾巴终于赶上了大部队,老大也没有再派其他尾巴,可能是老巢要到了。果不其然,爬过一个山头后,孟军看到一个洞,洞口和上方都长满了树,要是不靠近根本看不出来。洞口处有一间小木屋,屋后有棵大树,树枝把整间屋子遮得严严实实的。 见大部队回来,木屋里跑出两个小弟准备帮老大提东西,但老大没有把东西交给他们,看来那两箱东西很重要。交代了下他们后,老大带着人群钻进了山洞,两个小弟则继续看他们的“门”,看来分工非常严密。 为避免被发现,孟军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只要盯在这里等待大部队来围剿就可以了。以部队的行军速度,相信不用多久就可以赶到。可就在孟军准备找棵树爬上去的时候,一条特大号狼狗忽然出现在身后,背上的狗毛直直地立着,呲牙咧嘴地冲着孟军狂叫起来。 “什么人?”一个声音在狼狗身后响起,接着一个瘦小的光头出现,当他看清楚穿着迷彩服的孟军后,一发子弹已经击中他的眉心,小光头应声爆开…… 大狼狗见主人被杀,嗷嗷叫着扑向孟军。对付这狗东西,孟军连子弹都省了,拔出野战刀闪电般划过它粗壮的脖子,大狼狗就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软了下去。 这边弄出了如此大的动静,众匪当然知道出事了。一个小胖子带着一帮人冲出来时,除了一条死狗和一个死人外,其他什么都没发现…… 孟军此时已经迂回到离洞口不远处的树上,他把目标锁定在了老大身上。 那边在大张旗鼓地搜索,洞口这边也有了情况。孟军看到刚进去的老大带着三个小弟提着两只箱子和枪摸出洞口后向山上爬去。孟军并没有急着跟上去,他深知这群家伙的狡猾。 果然,老大才走了五分钟,又一个小光头提着把81式突击步枪出洞跟了上去。孟军赶忙跳下树跟住,这次的跟踪可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因为那些正在搜索的匪徒找不到结果后就会跟上来。孟军跟住前方尾巴的同时还要注意身后的匪徒,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可能是情况紧急,尾巴也没心思做好放哨工作,三下五除二就追上了老大,可能他也生怕老大把东西独吞。这样更好,对孟军更方便,只要情况不对,立马就可以干掉他们。 跟着他们跑了一通后,孟军从地图上发现前方五公里处是国境线。老大的目的很明显——偷渡出境。要是让他成功,那就再没办法抓到他了。因此孟军决定行动,依照地图抄了条近路穿插到他们前方,埋伏在一块岩石后面。几分钟后,孟军看到老大带着四个小弟缩头缩脑地过来。六十米、五十米、四十米……他目测着距离,当他们相距三十米的时候,孟军准备出手。他决定先点射干掉老大。 “二十五米。”一个念头闪过,孟军果断地扣动扳机,子弹朝老大的心脏飞去。孟军则在第一时间转移到事先选定的第二位置。这时,他看到子弹在老大的心脏部位穿了一个大洞。 老大死了,其他人一团混乱,小光头端起枪朝孟军刚刚躲的地方猛射。“不错,还会判断弹道,只是笨了点!”想着孟军瞄准他的光头开了一枪,又一朵血花在夕阳下绽放。 剩余的两个小弟哪里还有反抗的勇气,扔下箱子提着枪没命地跑。看来他们不笨,知道命比钱重要,但孟军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两发点射过去,两人也倒在血泊中…… 孟军跳出来准备看看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可还没来得及靠近,左手就剧烈地痛了一下,衣袖瞬间被血染红,向右侧翻倒下的瞬间,一梭子子弹从他头顶飞过……孟军从听到枪声到中枪大概是一秒的时间,也就是说歹徒们已经到了三百米外的地方。 “来得真快!”嘟嚷了一声后,孟军忍着剧痛滚向一边的岩石。 躲到岩石后面后,孟军立刻隐进了树丛。一路小跑了二十分钟后,孟军发现一个小山头,上方有个天然石洞。跑了这么远,他觉得歹徒们不可能找得到自己了,于是也就安心地钻进了石洞。可当他准备处理伤口时,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由于一时情急,竟然没包扎伤口就跑了过来,想必一路上都有自己留下的血迹,看来经验还是不足呀! 孟军连忙用野战刀割下片衣服,用嘴和右手胡乱包扎好伤口后准备转移,可已经来不及了,来到洞口时小胖子已经带着人围了上来。人才刚出现在洞口,四五声枪声响起,幸好发现得早,加之天色也暗了下来,孟军身上没再多出几个洞。 “怎么办?”孟军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想着对策。这个石洞只有五六米深,根本没其他出路。时间一秒秒地过去了,孟军感觉血液都要凝固了,难道就要这么死了吗…… “他就一个人,上去剥了他的皮为老大报仇!”小胖子的声音传来。 “一个人,一个人!”孟军心中闪过一丝灵光。于是右手持枪重新趴到洞口前的洼地里,把枪架在前方的小土堆上,这时他看到一个人在五十多米外的地方指挥其他人,想必就是小胖子,隐约还看到两只箱子摆在他身边。右手扶枪,瞄准,射击,动作一气呵成,远处的小胖子应声倒下。 “老大干得好,胖子已经被你打死了!”孟军用东北话大声吼道。 “你们也不错,一会儿给我瞄准他们的脑袋打!”是云南话。 “中,俺还有三百发子弹,够他们吃的!”是山东话。 “老子先试试枪!”说完这句四川话,孟军瞄准最近一个歹徒的大腿开了一枪,十米外的歹徒立刻大叫着滚了下去。见洞里有“这么多人”,加之老大、胖子等头目已死,群龙无首的歹徒们不知所措地停在原地。 一连串的打击已将歹徒们的心理防线击溃,随着一个胆小的歹徒被吓跑,其他人纷纷效仿,一个个转身跑掉了,只有那个被孟军击中大腿的歹徒还在地上号叫。两个比较机灵的歹徒想顺手牵羊“牵”走箱子,但被孟军两枪解决了。 孟军总算可以松口气。身体的不适渐渐袭来,这么短的时间想出求生方案,从死到生走了一回,脑力透支加之手上的伤,孟军有种想睡的感觉,但最后一丝意识告诉他不能睡,这一睡可能永远醒不来。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胆大的歹徒返回来,就算歹徒不敢回来,这地方可是有很多狼和野猪,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它们的点心。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的孟军听到远处传来枪声,还有直升机的轰鸣声……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几声狗叫传来,越来越近…… 当看到杨勇牵着军犬和陈才等人出现在洞口时,孟军心里的最后一丝意识也消失了。听连长吼了句“好样的”后,孟军安心地昏睡过去…… “孟哥,你怎么了?”见孟军昏了,陈才带着哭腔吼道,“你可别走呀!我还没报仇呢!”说着也不管孟军是什么情况,用力在他的胸口猛按起来…… 杨勇一脚踹开陈才,用手试出孟军的呼吸和心跳都很正常后,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要是孟军出事了,他的军旅生涯也就终结了。刚接到陈才的报告时,他心里就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这片丛林里活跃着一伙贩毒分子,拥有大批军火不说,还异常凶残,从来不留活口,行踪非常诡异,围剿了好几回都没成功。因此,杨勇在部署人员的同时,把情况第一时间报告给了团长。听了杨勇的报告,团长立刻成立了临时指挥部,并担任总指挥,派出警卫排和直升机,通知事发点附近的部队火速行动,并请求上级增援。杨勇更是在第一时间和警卫排一起坐海马直升机冲了过来。 与杨勇会合后,陈才带着部队沿孟军留下的标记急行军。当他们赶到孟军击毙老大的地点时,杨勇的心就踏实了。如此精准的枪法,歹徒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即便打不过,逃跑绝对没问题。但当看到岩石后一条延绵的血迹时,杨勇的心再次被提起来。这时远处传来零碎的枪声,顾不了这些尸体,一帮人飞快向枪声地带迂回,可还没找到孟军就迎头撞上了被吓跑回来的众匪。“能抓就抓,不行就杀!”交代了警卫排长后,杨勇、陈才和警卫副排长三人带着军犬绕开歹徒,径直赶到了孟军所在的山洞。 全面检查了一下孟军,发现他除了手受伤外没有被打掉什么零件。杨勇吼了声“好样的”,然后让海马直升机载着孟军赶到师部医院取弹头去了。 由于伤得不重,孟军在直升机上就醒了。左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军医重新包扎过。向杨勇他们简单地说了下情况后,孟军舒服地躺在气垫上。这时陈才靠过来一脸羡慕地说:“孟哥,杀人是什么感觉?” “和杀鸡差不多!”孟军笑着说。 “杀鸡?”陈才一脸痛苦地嚷道,“你是不是还把我当小孩?” “哪有!”孟军感叹地说,“当你设身处地时就会知道,其实人命在战场上真的非常脆弱,甚至连只鸡都不如。” “你狗日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是你把我支走,老子同样算是上过战场的人了。” “要是去跟踪的人不是孟军而是你,你有把握活到现在吗?”杨勇认真地问陈才。 陈才认真地想了一下说道:“前面跟踪和击毙老大应该也没问题,但是在受伤又被包围后我的计划一定是拼个鱼死网破,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绝对想不出孟军的办法吓退敌人。” “不错!”杨勇满意地笑道,“能客观分析自身的不足也很难得,知道自己不足的地方就可以弥补上去,否则在战场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回去写份心得体会给我,里面还要讲清楚你们为什么不按预定路线巡逻还跑到那么远的丛林里……” “连长,写体会是应该的!但至于为什么跑到丛林里去就不用写了吧!”陈才做痛苦状道:“我们只不过去大便而已!”混了四年军校,陈才基本是三天一个检查五天一个保证,写作的功力已经“炉火纯青”,写体会的事他自然不怕,但至于为什么跑到丛林里去当然不能说,要是让连长知道他们是去打猎,那就算不被处罚以后也别想搞野味吃了。 “大便?你当我大傻呀!大便用得着跑这么远吗?你们发现歹徒火并的地方离吉普车将近十里。再说去大便带着枪干什么?用子弹擦屁股吗?老实交代是不是跑进丛林里打猎去了?”杨勇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连长,你看孟军都立那么大的功了,其他事就算了吧!” “不行!一码事归一码事……” 没兴趣听他们扯皮,孟军闭起眼睛养神。直升机没多久就停在了师部医院的停机坪上,早有准备的医护人员护着孟军进了手术室。一针麻醉下去,孟军感觉全身麻麻的,接着就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时,人已躺在病房里打吊针了。医生说子弹没击中骨头,住几天院就可以了。出院后,师里对孟军进行了表彰,奖给他一枚二等功奖章并颁发了荣誉证书。(未完待续) 12 神枪立威 等新兵征召完毕充实到连队开始训练,孟军终于领教到什么叫带兵难了。以前还常说队长李军不是人,对自己太苛刻,不会科学带兵。现在轮到自己时才知道其实兵真的不是那么好带的。他的班除了有十名新兵,加上自己和陈才一共有十二个人。这十个新兵就像十个刚出生的孩子,对军事知识一窍不通,得从头一点一点地教。由于陈才在训练期间摔折了腿,一直住在医院里养伤,所以孟军身兼正副班长之职,不但要教他们整理内务,打理生活,还要负责平时的训练。 新兵的头三个月是转型训练,就是一个士兵从普通百姓向军人转变的第一步,也是部队军事训练的基础性工程,更是部队战斗力形成的首要环节。因此团长对新兵的训练非常关心,经常到现场搞监督。幸好孟军在军校时就有过教授内务的经验,没费什么劲就将十个小子的内务搞得像模像样。 “二牛,把你的头抬起来!三宝,把你的肚子收起来……”孟军不断地纠正着大家的动作,并重复着各种口令,忙得不亦乐乎。队列教完了后就教擒拿,包括姿势与步伐、拳法、腿法、防打击技术等。这个环节中孟军把长得又黑又壮的新兵二牛当成示范对象,常常把他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紧接着就是教战术了,主要训练单兵战术,如卧倒,持枪卧倒、端枪卧倒、运动姿势、低姿匍匐、高姿匍匐、侧身匍匐、高姿侧身匍匐、滚进(停止间滚进和行进间滚进)等,而这其中最艰苦的要算是体能训练,包括五公里越野、一百米冲刺、蛙跳、俯卧撑、单腿伸蹬、组合练习等。 待孟军教授完这些东西,新兵下连的日子也快了,他也得了个“魔鬼班长”的称号。在医院养得白白胖胖的陈才回到部队后,孟军立即把管理士兵内务和生活的事交给他,其中包括挑粪浇班上那片菜地。 在孟军的“非人道主义”带兵方法的教导下,他的十个兵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总体成绩达到了良好以上。为鼓励新兵下连后发扬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团长专门对新兵连进行了检验。方法很简单,就是拔军姿。在大太阳下拔军姿,团长支开前来撑伞的警卫也和大家一起站在太阳底下。南国高原的阳光不但毒,而且紫外线也非常强,因此蒸发人体水分的速度也相当快,一会儿工夫就可以晒出时下正流行的古铜色肌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团长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穿梭于这一百多名站得笔挺的新兵中。三十分钟后,有士兵开始中暑倒下被卫生员抬走。一小时后,还站立于场地的人已经不多了。不过孟军的班除了三宝外,其他人虽然满头大汗,摇摇晃晃,但都没有倒下。孟军、陈才和新兵二牛更是纹丝不动。 “三班表现不错!”这就是团长在整个检验中说的唯一一句话。 新兵下连了,孟军的班除了陈才和二牛外,还有三个队员被铁一连相中。这天,孟军带着五个兄弟来到铁一连驻地报到,一连长特意给他们安排了三个集装箱中间的一个,据说风吹不着雨打不到,可孟军更感觉这地方是冬冷夏热。 通过交谈,孟军知道了一连长的名字——周丹。这么高大的男人竟然取了个这么女性化的名,孟军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周丹并没有在意孟军的“无礼”,只是白了他一眼,看来他平时没少遇上这种尴尬事。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铁一连的一员了,我们铁一连有着光荣的历史……”周丹讲着铁一连的光辉史,孟军听得索然无味,而二牛则是两眼放光,他正在为能加入这么光荣的连队而骄傲。接下来周丹把二牛等四个新兵分入了不同的班,这叫以老带新,孟军和陈才分别担任二排排长和排副。通过周丹的介绍,孟军也认识了手下的三个班长:一班长赵胜利,张年的老乡,东北人,人高马大,中士衔;二班长窦行,一个很怪异的名字,陕西咸阳人,自称是窦固的后人,从军是家族传统,中专文化,上士衔;三班长李勇,和周丹一样是本省人,人长得瘦瘦小小的,但一双眼睛非常机灵,中士衔。他们都是当了两年兵的老兵,明年就要退伍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孟军很谦虚地讲了些请大家帮助之类的话,但三位班长并没有将孟军的话当成谦虚,而是当成心里没底的表现,因此都对他做出不屑的表情。对此孟军并没太多在意,他深知当排长和当班长可不一样,当班长时再怎么说手底下都是新兵,他们不敢怎么样,可到排长一级就不一样了,管的人多出三倍不说,还有很多老兵,特别是这些油子班长老兵,依仗在部队混了好几年,再看二人肩上扛的是红肩章,根本不买他们的账,“你自己都是新兵呢,凭什么管我?”孟军深知改变这种局面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以强压强,打败他们。部队是强者生存的地方,想让他服你,就得让他知道你比他强! 这天,孟军写好见习计划闲来无事,于是和陈才打着视察的名义在防区内闲逛起来。来到连队的临时射击场时,他们看到二牛和另外一个新兵在练习射击姿势,而李勇和几个老兵却把枪当坐垫坐在上面闲聊,任由二牛他们瞎折腾。 “三班长,你这是干什么?”孟军走过去问道。 李勇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只是起身行了个礼说道:“我正和几位老兵研究如何训练新兵。” “如何训练新兵用得着你们研究吗?训练新兵的方法大纲上说得很明确。还有你,身为班长难道不知道爱护武器吗?你这种用枪当坐垫的行为属于严重渎职!”孟军大声吼道。吼声把二牛等正在训练的士兵都引了过来,这也是孟军想要的效果。 孟军当着这么多人批评自己,李勇当然不满。不就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吗?不就是命比老子好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李勇越想越气,也就不再顾忌彼此的身份了,厉声说道:“排长同志,我在部队已经快三年了,知道该怎么教兵。训练大纲都是纸上谈兵,根本不符合我们边防军的实际情况。还有坐枪是我们的习惯,我们连长都没意见。” “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见李勇目中无人,陈才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说话一向就是这样,如果排长排副觉得我工作有问题可以向上级反映。”李勇是铁了心要和他对着干了。他话的意思很明显,连长都没意见,你一个小排长瞎嚷嚷什么! 扯住就要冲上去揍人的陈才,孟军冷笑着说:“既然你已经是三年的老兵了,而且熟知各种带兵之法,你敢不敢和我比试比试?” “当然敢,比什么,怎么比?”李勇毫不示弱地说。 “既然你不尊重枪,那我们就比射击吧。枪型任你选,只要你任何一项胜过我就算赢。输的一方做两百个俯卧撑!”孟军此话一出,在场除了陈才和二牛,其他人都感到难以置信,特别是老兵,打死他们也不信这个见习排长有实力打败李勇,因为他可就是靠优良的射击成绩当上班长的,更何况还要全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被孟军如此一说,李勇的脸也挂不住了。当着这么多手下被“侮辱”,他不管不顾地说道:“一言为定!不过除了射击,还要另加一项,就是格斗!”看来他想揍孟军一顿解解气。 见事情越来越复杂,连指导员想出来制止,但被周丹拉住。“放心吧!他们闹不出什么!”周丹嘿嘿笑着说,“孟军这是杀鸡给猴看呢,你没见几个班长都有点不服孟军吗?是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 “那你认为孟军能打败李勇吗?”教导员纳闷地说,“要是孟军输了,他可就糗大了,以后的工作更难展开了。” “哈哈,这你不用担心,孟军这小子水深着呢。上次你带着二排出去巡逻没赶上,要是你看到这小子单枪匹马击毙毒贩的场面就不会这么想了。” 说话间,李勇和孟军已经拉开了架势。李勇选的是56式全自动步枪,靶距一百二十米。这种枪是我国仿制前苏联AK-47的产品,是我国生产和装备部队数量最多的自动步枪。该枪采用导气式自动原理,回转硬性闭锁,通过变换快慢机位实现单发、连发或保险状态。有效射程四百米,直射距离二百五十米,其最显著的特点是与步枪一体的翻转式刺刀。 李勇自信满满地说:“你是上司,你先!”这种枪他每天都在捣鼓,对它就像自己的身体一样了解。 孟军接过李勇递过来的枪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他熟练地装上弹匣,打开保险,瞄了两三秒后,点射一枪。成绩很快报了过来,十环。在场的新兵老兵都呆了,谁都没想到孟军的枪法这么准!李勇的脸变成了猪肝色,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命中十环,自己绝对做不到,但事到如今他也无路可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接过孟军递过来的枪,瞄了十多秒,终于放出了一枪。时间虽然长了点,但成绩不错,同样是十环。 “不错!”孟军哈哈笑着说,“不过用56式步枪击中这个距离上的十环算不了什么。二牛,把靶纸向后移八十米。” “是!”二牛得令后立即跑了过去,他已经烦透了李勇的臭屁样,一天到晚骂自己脑子笨,教东西时也非常不耐烦,随便指导几下就叫自己练习。孟军现在要收拾他,二牛当然是最高兴的一个。 看着二百米外的靶纸,李勇有点头昏。虽然这个距离还在直线射程内,但靶纸实在太小,他根本没办法击中。 见李勇一脸迷茫,孟军笑着接过他手里的枪,瞄了十多秒后果断开枪,九环。这么远的距离上也能击中九环,要是把靶纸换成脑袋,孟军也可以决定打眼睛还是鼻子。 见李勇一言不发的样子,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认输了。 “不错!”教导员兴奋地说,“孟军这小子的确有几把刷子!” “你还有一次机会!”孟军大度地说,“只要你能把我打倒还算你赢。” “把你军服脱了再说!”李勇显然不死心,想在格斗中打败孟军。 “脱军服?”孟军哈哈大笑,“学我!没问题。”说着把军装脱了下来,以前他和上级军官打架时也叫军官先脱了军装,因为这样就不算殴打军官! “来吧,我们现在是敌人!”孟军抱着双手微笑着看着李勇。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一个正踢过来,孟军左转一圈绕开,左勾拳向李勇胸口打去。李勇连忙双手护胸,当他发现左勾拳是假动作后,为时已晚,背上被重重地肘击,李勇顺势倒下。孟军这招是和壮汉学的,当年他就是被壮汉用这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今天把这招用在不是同一级别的李勇身上时,他终于体会到了当年壮汉欺负自己时的快感。 “老李,你没事吧?”这时一班长赵胜利和二班长窦行闻讯赶来,并扶起趴在地上吐口水的李勇。 “来得正好!”孟军得意地说道,“你们三个一起上,规矩照旧。”孟军此话一出,再次引起全场喧哗。 “一挑三,好大的口气!”三个班长哪里受过这等大气,大吼一声后,向孟军围攻过去。 窦行在左,李勇在右,人高马大的赵胜利在中间。忽然,孟军向右对冲过去,闪电般一拳击中李勇的小腹,再次遭到重击的李勇一下就吐了个稀里哗啦,再也站不起来了!打架就像吃桃子,专找软的捏。但窦行和赵胜利既然能干到班长,也就不是泛泛之辈,见孟军攻向右边,中间的赵胜利就暗叫不好,并立马采取措施,在孟军击倒李勇的同时一个熊抱将之连手带腰紧紧抱住。孟军挣扎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这时窦行的直拳已经落到他胸口,孟军闷哼了一声后笑着说:“打人都没力气,你怎么当的班长?” “丫的!”窦行大叫一声,又一个直拳朝孟军面部打来。至此,正躲在一边看戏的周丹和教导员也开始后悔起来,但无奈已经制止不了。就在陈才准备冲上去帮忙时,大家看到了惊人的一幕:窦行的直拳将打中孟军的脸时,他忽然把头低了下来。当窦行的拳头打到孟军头皮时,他终于知道原来这家伙练过铁头功!整个拳头就像打在岩石上,手指关节有一种骨折的感觉。而孟军就借着窦行这一拳的力量用后脑勺向正抱着自己的赵胜利脸上撞去!赵胜利只感到鼻子和嘴巴被“流星”砸中,甜甜的东西从鼻口流出,哪里还有力气抱孟军,早就把双手撤回来捂鼻捂嘴,还抹了一脸的血。 见孟军提着拳头,一脸坏笑地朝自己走来,窦行一脸无辜地说道:“可不可以投降?” “不行,解放军是不投降的!” “知道我是谁了吧?!”射击场边,孟军四平八稳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问已经鼻青脸肿,还趴在地上号叫的三个班长。 “你是排长!”李勇第一个抢答。在孟军的铁拳教育下,李勇终于知道这个新来的见习小排长不是好惹的。 “没听见,说大声点!”说着孟军又举起了拳头。 “报告,你是边防团一营铁一连二排排长孟军!”这回他们是三个人一起吼,声音震荡山谷,深深吼进每一个二排新老战士的心里。 “还站着干什么?都给我训练去!”孟军一声令下,三个班长如获大赦般爬起后带着自己的班热火朝天地练了起来。见四周一下没了人影,孟军立马就叫痛。 “你怎么了?”陈才纳闷地问,“刚才不是还很威风的吗?” “刚才是装的!”孟军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被窦行打了一拳的地方说道,“窦行这狗日的拳头可真硬,老子差点没回过气!还有那个赵胜利,力气真大,老子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也摆脱不了。” “你也不错呀!”听到这声音,二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连长好、指导员好!”两个小子心虚地行了一个礼。 “不错!”周丹笑着说道,“排长还没当几天呢!就开始集众打架,问题不小呀。” “是有很大的问题。”指导员也无奈地摇头。他们已经说好要给孟军一个下马威,要不然他以后连连长也敢打。 “连长,你们误会了!”孟军苦着脸说道,“我只是和几个班长切磋而已,不是打架,嘿嘿!” “对!没错,是切磋,不是打架!”陈才也连忙解释。 “原来是切磋呀?那我也和你们切磋一下!”说着指导员取下眼镜,伸出他白嫩的双手,并摆出格斗架势。 “指导员,你可别开玩笑。”孟军头大地说道,“我哪是你的对手!其实刚才是我教训他们三个一下而已,要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谁是排长。” “照你这么说,我们就更应该‘切磋’了,要不然你们还不是不知道谁是连长和指导员!”说完,周丹和指导员恶狼般扑了过来,孟军和陈才痛苦地抱头下蹲…… “连长,你下手也太狠了吧!”被暴打了一顿,陈才痛苦地叫嚷。孟军则在一边偷笑,因为打他的是指导员,就他那软拳软脚,落在孟军身上和挠痒差不多,完事后他还怪孟军的皮肉太硬,打得他的手都肿了。 “废话,不狠点儿你能记住谁是你的连长吗?”周丹得意地说。 “还有你,不要在那里偷笑!”指导员指着孟军吼道,“你这种方式以后可不准再用。俗话说上面千线头,下有一针眼。排作为部队中最基本的组成单位,许多工作、计划的落实都得经过排。工作多、事情杂、任务重,你作为排的当家人,就得有连队主官样儿,心中要有全局。不但要在各种训练中敢喊‘向我看齐,照我的样子做’,还要成为战士的良师益友。胸怀父母心、兄长情,树立清廉的形象……” 听着指导员的长篇大论,包括周丹在内的三个人感觉头都大了一圈,要不是炊事班长大叫“开饭啦”,估计他们谁也别想回营地。 “连长,咱们都吃三天野菜了,你看这星期是不是能……”一边吃饭,孟军一边叫苦。 “你小子又想出去野了吧?” “哪有!我只是想让大伙改善下伙食嘛!” “改善伙食是次要的!”周丹若有所思地说,“不过的确得派一队人进山巡逻了!”貌似他忘了上星期孟军打回的山猪脑花被他吃了个一干二净。 “对呀,对呀,就让我们排执行任务吧!”孟军顺杆往上爬。 “不行!”见孟军要霸占外出巡逻的机会,其余两个排长和他们的班长开始大叫起来,“你们排上星期才去过,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去!” “你们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说着孟军放下饭碗,不怀好意地走到两位排长面前。 “没……没……没说什么,其实我们是非常赞成你们排去的!”那天孟军教训三个班长时他们也在场。他们完全相信孟军有实力将自己打成猪头,所以不敢和孟军正面冲突。面对孟军这种赤裸裸的威胁,周丹和指导员也只是无奈地摇头。在部队里,要想过得舒服,就得让自己变得强大,战场可不会可怜弱者。另外,周丹和指导员心里也的确希望孟军去,而且还要带些新兵去,因为新兵刚来不久,对防区的情况还不熟,趁老兵还没退伍,得给他们尽快熟悉防区内各种业务的机会。 答应了两个排长打点伙食回来后,孟军带着陈才、二牛和其他排的五个新兵,以及赵胜利,一行九个人背着武器、指南针、帐篷、单兵电台等装备准备出发了。 这时周丹笑眯眯地把孟军、陈才、赵胜利三人叫过去问道:“知道任务是什么吗?” “知道。”孟军很“专业”地说,“巡视国土,阻止一切危害国家利益的事件发生,维护国家尊严……” “不错!”周丹笑着道,“但千万不要只把这些当成口号,要记在心里,并付诸实际行动。这里是国境线,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你们三个是巡逻小队的主要负责人,不管遇上什么事都得以国家利益为重。特别是……” “特别是我是吧?”赵胜利笑道,“连长,你怎么每次都是这几句台词,就不会更新一下嘛!” “臭小子,顶嘴是不是!你是这次巡逻小组中资格最老的,对防区内的情况最熟,凡事都得有个主见。” “哪能呀!有排长在,哪用我有什么主见呀?”赵胜利诚惶诚恐地说。 “胡说!”周丹给了他胸口一拳,“我现在就给你这项权力,要是孟军在巡逻过程中不遵守纪律你有权纠正,要是屡教不改你可以取代他带队完成任务!”周丹实在有点不放心孟军。 “连长,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孟军叫嚷着说道,“一支部队只能有一个主官吧,你给赵胜利这个权力那我们谁说的才算?” “当然是你说的算!”周丹阴笑着说道,“但赵胜利是监军,要是你想干‘非法’勾当,大闹天宫,那他就有权力收拾你了。” “孟哥,其实你不用在意连长的话,放心吧,我听你的!”刚刚离开营区,赵胜利就连忙表明立场。 “你说的是真的吗?”听到赵胜利这句久盼的话,孟军回过头笑眯眯地问。 “当……当然是真的!”赵胜利再次强调。他认为巡逻的路线是固定的,每个星期都要走一次,根本不用担心路上会出事,充其量就是让他们打猎时多放几枪过过枪瘾罢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宣布一下本次巡逻的路线。”孟军此话一出,赵胜利一下就感觉脑袋好像被闪电击中了,然后双眼呆滞地说:“老大,你是不是口误了,咱们连的巡逻路线是固定好的,我熟得很,不用麻烦你宣布了。嘿嘿!”他万万没想到孟军要擅自改变巡逻路线! “谁说我要走那条路了?”孟军说,“那条路我们每星期都走一回,所有毒贩和非法捕猎者都知道!更可气的是这条路上的猎物已经被捕光了,从那里走绝对没收获!” “收获!”赵胜利头大地说道,“老大,猎物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们巡逻时限是三天,但实际路程只要两天就可以走完,这多出来的一天其实就是给我们打猎的,到时候我带大家去沙沟打野猪。”赵胜利不同意孟军改变路线,并不是他胆小,相反的他还巴不得弄出点事,最好就是直接撞上毒贩,一举将他们铲除后自己就可以立功提干,多好的事!可他也深知实际情况不允许他这么做,九个人中只有孟军、陈才以及自己有战斗能力,其他五个新兵除了二牛跟孟军混过,枪法还不错外,另外四个只在射击场放过几枪。 “沙沟上星期窦行已经带我去过,满沟的猪粪臭死了,没什么好去的……” “但走其他路线要重新开路,很麻烦的……” “陈才!”见赵胜利一再和自己抬扛,孟军吼了一声后说道,“刚才一班长是怎么说的?” 陈才喊了一声“到”后说道:“一班长刚才说此行一切听排长的安排。” “那他现在又是怎么做的?” “不服从指挥,和排长对着干。”当了那么多年兄弟,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那该怎么办?” “这还用说!揍他一顿先!”说着,陈才搓着双手朝赵胜利走过来。 “别别,两位小太爷!”赵胜利头大地说道,“要走其他路线也可以,但大家得听我的,否则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们去。”他已看出这两个小子是铁了心要改道了,自己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于是就让了一步。 “没问题,你是老大,我们都听你的……”见赵胜利妥协了,陈、孟二人也就乐呵呵地同意了。 郁郁葱葱的丛林里,陈才带着二牛用开山刀在前方开路,孟军带着五名新兵随时准备射击被惊飞出来的山鸡野兔等猎物,而赵胜利则沦为他们的勤务兵!手上、肩上、脖子上都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猎物。又有一只兔子跑出来,一号(孟军嫌名字太难记,给每个人编了个号)抬起就是一枪,可连个兔毛都没沾上。 “跟你说了多少次!”孟军指着一号骂道,“不要用枪口去追猎物,要把枪口瞄在猎物的前方,待它跑到枪口前的半秒开枪……”虽然他们都不是自己排的人,但既然一起出来,孟军还是毫不吝啬地传授他们射击技巧,但由于起点太低,几个新兵对孟军讲的只是一知半解,也可以说是完全不理解,反倒是后面干苦力的赵胜利听了孟军的话后,心中的很多疑问都被一一解开,特别是孟军一直强调的双眼瞄准,更是让他找到了突破自己射击瓶颈的方法。 严格说来,赵胜利的射击技术算是非常优秀的,但这个“优秀”是相对来说。每次团里大比武他都只能得第三,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突破,而且每次都不是输在环数上,而是输在射击时间上。慢慢的他自己也认为自己的天分只有这么高,无法再有所提高了,但听了孟军的双眼瞄准后,他终于领悟到了射击的另一个途径。射击的多数时间是浪费在先闭一只眼再瞄准上了,如果能像孟军所说“睁着双眼用心瞄准”,那时间就会节约很多,视野也可以更宽广。一只眼睛大概可以看到前方10度左右的范围,而两只眼睛基本上直接就可以看到180度的范围。可千万不要小看这几十度的空间,有时可以救人一命。比如当你闭着左眼用右眼瞄准一个右边的敌人时,另一个敌人忽然出现在你左边,这时你就看不到他,其结果就是你要挂了。而用双眼瞄准就不一样了,当用左眼瞄准目标时,右眼的余光可以发现左面的情况;如果用右眼瞄准,左眼的余光同样能发现左面的情况。 还有一点,用两只眼睛看目标比用一只眼睛看更准确。用单眼看目标得要参照物才行,而且只能判断个大概,但要是用双眼看目标,大脑就可以依据左右眼的成像角度差来判断目标的位置和距离。虽然听不懂孟军所说的什么光学原理、闭眼容易产生疲劳等,但赵胜利坚信双眼瞄准的确很实用,不但搜索、选择目标的时间缩短,瞄准速度更是大大提高,特别是在近战中优势更是突出。要是能掌握这种方法,那自己在战场上就掌握了攻击主动权,可以在射击的过程中和射击完毕后对四周进行简单的扫描,以便提前发现锁定目标,提前开枪射击,提前消灭敌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 赵胜利越想越高兴,他终于找到了以后训练的方向,同时对孟军的敬意又多了几分。虽然只比自己大一岁,但其所具备的军事素质却不是自己可比的,格斗够强不说,射击更是一级棒,自己身上这些猎物基本都是他打的。 由于需要重新开路,第一天的行程比原先多用了近四小时。来到第一个宿营地时,天已经快黑了。陈才和二牛说是开路太累,建好帐篷就睡起了大觉,赵胜利放下猎物后就抬着枪迫不及待地跑到一边练双眼瞄准去了,而孟军则以“首长”自居,做饭的事当然就落到五个新兵蛋的肩上。幸好他们过了一天实弹射击的瘾,心情大好,也就心甘情愿地干起活来。找水的找水,找柴的找柴,生火的生火,忙得不亦乐乎,生怕孟军明天不准他们打枪。 听见身后传来枪响,孟军转头发现,赵胜利正在练习自己刚才教授的双眼瞄准。看他有模有样地练习,孟军感觉心里爽爽的,毕竟自己的观点有人认可。这些都是他从平时实践中总结的经验,不是旁人一朝一夕学得会的。他没想到这个呆呆的赵胜利竟然真的把自己的话当回事,看来得辅导辅导这个“知音”了。又是一声枪声响起,子弹不知去向。赵天明气馁地叹息了一声。 “看准目标、举枪射击!”孟军忽然在他身后说道,“双眼只要看准目标,至于怎么打,什么时候打得凭感觉,当你感觉枪口已经对准目标后就果断开枪。”说完,孟军抬起枪扣动扳机,子弹击中赵胜利挂在树上的石头,前后不超过两秒。 赵胜利在震惊的同时,又对双眼瞄准多了一层理解:不要太注重枪,只要眼睛看好目标,手就可以凭感觉射击了。“我明白了!”赵胜利兴奋地说道,“人枪合一……”说着,赵胜利也如法炮制地看准地上一块石头,并快速开了一枪。虽然还是没击中,但离目标已经很接近了。 这时,帐篷那边也有了情况,他们看到一大堆人已经开始食物争夺战。正所谓先下手有,后下手无!鬼叫了一声后,两人冲了过去。(未完待续) 13 兵王复仇 虽然手艺不太好,烤肉中有一股很重的火烟味,但大家依然吃得很香,再怎么说这都是肉,比起连队里的沙子饭要好得多。 做完雷打不动的体能训练,暮色也渐渐降临。赵胜利主动请缨上半夜值班放哨,他打算好好表现一番,让孟军把肚里的所有“存货”交出来。 众人也毫不客气地回帐篷睡觉去了。可被窝都没热,一连两声枪响传来。 “还有完没完,再勤奋也得让人睡觉吧!”孟军郁闷地吼道。他以为是赵胜利还在折腾。 可赵胜利却在低声说:“有情况!”孟军和陈才第一时间就冲了出来。二牛和五个新兵则是乱成一团地蹿出来,而且还一脸兴奋样。 “怎么回事?”孟军问赵胜利。 “我也不知道!”赵胜利指着西方说道,“枪声是从那边传来的!” “砰!”说话间,又是一声沉闷的枪声传来,这回还伴着大象痛苦的叫声。 “非法捕猎!”陈才叫了一声后抬起枪就要冲过去。几个新兵也条件反射地准备跟上去。孟军头大地扯住陈才问:“你要干什么?” “抓人呀!”陈才理直气壮地说。 “你对这里很熟吗?” “不熟!” “不熟还去?”孟军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和他们六个守在这里,我和赵胜利去。要是他们有什么闪失,回来我就毙了你。还有,别忘了用电台通知连长。”说完也不等陈才有所反应就跟着赵胜利钻进了丛林。 “看什么看?还不给老子回去睡觉!”陈才大吼道。憋了一肚子气的他把火发在几个呆头呆脑的新兵身上,吓得他们跌跌撞撞地又回到帐篷里。 “二牛出来放哨,你前面我后面。顺便把电台给我……”陈才继续发飙,并在心里把不讲义气的孟军骂了好几遍。 “还有多远?”孟军问前面无视黑夜,幽灵般穿梭于丛林的赵胜利。要不是他体力也足够强悍的话,人早跟丢了。 “快到了!”赵胜利头也没回地说道,“应该就在前方!”说话间,他拨开一丛树枝。借着微弱的月光,孟军看到前方有一小片平地,平地上有两头亚洲象,一头长了对大尖牙的公象躺在地上发出低沉的悲鸣声,另一头母象则对着天空狂叫。 “怎么办?”孟军问道。由于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孟军一时也没了主见。 “等会儿再说!”赵胜利冷静地说道,“偷猎者很可能就躲在附近,他们还没出现前我们也不能出现,要不然会吓跑他们的。” “但大象随时都可能死掉!” “这是没办法的事!”赵胜利无奈道,“公象已经中枪,就算我们现在过去也无济于事,而且还会被母象攻击。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在这里抓到偷猎者,将之绳之以法。” “那他们会不会攻击母象?” 赵胜利摇了下头说道:“放心,偷猎者不会杀母象,他们杀象的目的只是为了象牙。母象没有象牙,杀了非但没用,还会断绝往后的生计,所以他们一般不会干这种事。” “你对这些事怎么这么熟呀?”孟军不解地问,“难道这里经常发生这种事吗?” “那是!”赵胜利得意地说道,“这种事每年都会遇上好几次,团部有间大屋子,里面全是我们缴获的象牙、猴皮等珍稀动物的遗物。” “那偷猎者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说不准!”赵胜利无奈说,“一般说来,只要母象离开,他们就会出现。不过也有些狡猾的偷猎者,打了象后就先跑回去,过几天才来为大象收尸,那时候大象肉已经被狼等食肉动物吃得差不多了。” “真残忍!”孟军愤怒地说道,“他们出现后可不可以直接击毙?” “当然不能!”赵胜利继续说,“这个得看情况,一般来说我们先鸣枪警告,要是对方不投降还攻击我们,我们才可以还击,而且还得尽量留活口。但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发生,这些偷猎者都很怕解放军,只要亮明身份,他们都会投降!我还从来没见过敢反抗的。” “原来解放军这么拉风呀……”说话间,母象低沉地叫了几声后,用鼻子轻轻闻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公象,一步三回头地准备离开。公象则用鼻子来回拨动,示意母象快走…… 随着母象的离开,东边的树丛也有了动静,接着孟军看到两个抬着双管猎枪的人悄悄摸出来,朝公象靠近。由于光线太暗,看不清他们的脸。 “你去那边藏好!”赵胜利示意孟军,“一会儿我出去抓人,你躲在这里观察情况。” “真的没问题吗?”孟军非常不确定地问。 “放心吧!这又不是第一次。”赵胜利自信满满地说。 待两个偷猎者靠近公象,赵胜利朝天放了几枪,喊道:“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命令你们立即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格杀勿论!”孟军则瞄准了两个偷猎者,只要稍有异动就射击。 赵胜利说的没错,他这里话还没喊完,那边两个偷猎者就已被枪声吓破了胆,把枪扔在地上后,双手举得高高的。 “蹲在地上不要动!”说着,赵胜利端着枪冲了过去,把偷猎者踹翻在地,并准备捆绑。 就在孟军把高挂的心放下来时,意外还是发生了。随着一声枪声响起,从两个偷猎者刚刚出现的方向飞出一颗子弹…… 还没等孟军完全反应过来,子弹已经击中赵胜利的胸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刚才被他踹倒在地的两个偷猎者也跳起来拾起枪准备补几枪,但他们已没有机会,因为他们的心脏已经被惊醒过来的孟军射穿。 朝着丛林放了几枪后,孟军向赵胜利奔去。 “赵胜利,我命令你挺住!”孟军发狂地拼命拍打他胸口…… “别让他们跑了!”说完这句话后,赵胜利不甘地停止了呼吸,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忍着巨大的悲痛,孟军抬着枪猛冲了过去,来到歹徒开枪的位置时,他看到丝丝血迹,看来人已经被击伤。 “跟着血迹就能找到歹徒。”全身心投入战斗的孟军暂时忘掉了痛失战友的情绪,心也随之冷静下来。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为赵胜利报仇! 追赶了十多分钟后,地上的血迹消失,看来是歹徒一边跑一边止住了血。不过孟军还是能从他留在树丛中的痕迹判断出所跑的方位,但这时他已不敢冒进。这些非法偷猎者都非常狡猾,加之天色较暗,要是被他躲在哪个旮旯放黑枪就不好了,非但报不了仇,自己也得搭进去。因此他选择不紧不慢地跟在歹徒后面,只要找到他的老巢,就不怕报不了仇。 孟军就这样昏天暗地地跟了一晚上。由于出来得太急,身上没带地图和指南针。天虽已蒙蒙亮,但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这时他看到前方不远处冒着袅袅炊烟,悄悄迂回过去后看到一个小村庄,大概几十户人家,每家的院子都是用树枝围起来的,多数房子都是木制的,典型的Y国流动村落。这时他从望远镜中看到,在村头一户人家里围了很多人,多数都是女人和小孩,一个左手正流着血的中年男人正在对她们讲着什么,他可能就是杀害赵胜利的凶手。孟军将他编号为X。X旁边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正在帮他止血,应该是他女儿。待X讲完后,周围的女人都大哭起来,并冲上去厮打X。想必她们是两个被孟军击毙的偷猎者的家属…… “原来是Y国偷猎者,怪不得敢开枪射击解放军!”孟军找了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地点埋伏好,准备找机会击毙X。 待一悍妇将这群哭泣厮打X的女人弄走后,她将X固定在长椅上。一个老太太拿着一把烧得通红的刀子出来,小女孩则拿来条毛巾给X咬上,并解开伤口上的纱布。 “难道他们想就这样取弹头,太强了吧!”孟军正想着,老太太的尖刀已划开X的伤口,一股白烟冒起来,孟军仿佛闻到了焦肉的味道…… 不想此时动手,因为孟军藏身的地方与X相距大概七百米,而81式自动步枪的有效射程只有四百米,虽然这种枪在两千米内具有杀伤力,但那要凭运气扫射,这样一定会伤及无辜。可他又不能贸然推进,因为前方是一片开阔地,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棵树,白天推进很容易被发现。因此孟军选择等待,他要等天黑后悄悄靠进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将X干掉。 半个小时后,子弹被取出,X已昏了过去,悍妇抬着一盆水过来。“用这么原始的方法取弹头,这老太太也真够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取脑袋里的。”孟军自言自语道。将X的伤口包上草药后,悍妇一个反手将X扛上肩,抬进正中间的屋子。 天很快黑下来,孟军把枪背在背上,右手紧握野战刀,幽灵般向目标推进。躲过两个喝得烂醉的村民后,人已经来到X的窗前。透过木窗,孟军看到X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他女儿则乖巧地趴在床边。要不是他杀害了赵胜利,孟军还真不忍心下手。 正在孟军转身准备入屋时,一把菜刀迎面而来!孟军下意识地闪电般提起右手。 菜刀没有军用野战刀锋利,两刀交锋,菜刀被齐腰斩断。下一秒野战刀已紧紧顶住被按在柱子上的悍妇的脖子,可她依然不顾流血的脖子疯狂大叫着。虽然听不懂她的话,可孟军知道她是在通知X快跑! 孟军出手将悍妇打昏。处理了悍妇,孟军再次向窗户看进去时,床上已没有了X和小女孩的身影,但他完全肯定X就在屋里,因为他已认真观察过,这间木屋只有一道门和一扇窗户。 时间紧迫,孟军没工夫和X纠缠,决定直接击毙他再想办法离开。强攻的决心一下,孟军一脚踹开木门,滚进屋。他想的没错,X的确在里面,此刻他正坐在床头靠墙的地方。孟军滚进屋的瞬间他用手枪打了几枪,可没打中,反而暴露了自己,被孟军乱枪射死…… 望着坐在地上衣着单薄,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孟军有点心痛。当着这么小的孩子杀她爸爸,的确是件很残忍的事。心里这么想,戒备心就松了下来。可就在这时,小女孩竟然从屁股下拿出一把自制手枪…… 冰冷的感觉由心而生,迅速传遍全身,老爸老妈的影像瞬间在脑海闪现……原来死亡的感觉这么恐怖,不知道子弹打在胸口上会不会疼…… 时间在这一刻停滞,孟军的血液也在这一刻凝固,这么点距离上只有神能逃脱。就在他已接受死的现实时,竟然听到一声卡壳的声音,看来这把自制手枪技术不过关。 这时,屋后传来脚步声,其他村民赶来了!此地不宜久留,孟军一个箭步冲出木屋后,像兔子般钻进了丛林。 沿途狂奔了三个多小时后,孟军看到一队Y国兵巡逻至此,他迅速猫进树丛里,等他们过去后再继续跑路。 又走了一段时间,孟军遇上了沿着痕迹找来的营长、周丹、陈才、窦行以及李勇等人。不过他们已经改变了造型,头戴遮阳帽,脚穿粗布鞋,背上背着麻袋,俨然一副偷渡者的打扮。但除了陈才外,每个人的表情都冷冰冰的,特别是窦行和李勇,都快忍不住要冲上来揍孟军了。 看到孟军浑身是血,营长猜到了事情的大概,扔给他一套破衣服换上和一条麻袋装身上的装备后,带着众人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这是什么地方?”孟军悄声问陈才。他只知道自己跑到了Y国,具体到了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 “你还好意思说!”陈才白了他一眼嚷道,“还兄弟呢!每次都把我扔下!自己看吧。”说着递给孟军地图和指南针。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根据地图,孟军看到自己其实是跟着X走了一个大“V”字。击毙X的小村庄其实并不远,距赵胜利牺牲的地方只有二十多公里,穿过国境线再走十多公里就到。X为了逃避追击,竟然带伤向村庄的东侧狂奔了几十公里,如果再往下走就到了Y国的重镇河江了! 由于找到了孟军,也就没必要沿他们的弯路走了,众人径直朝国境线走去,才用了一小时就回到了中国领土。来到一处密林,孟军看到一间帐篷,帐篷外边站着几个医生模样的人,十几个士兵正使出吃奶的劲儿将一头全身绑着绷带,奄奄一息地躺在一块大木板上的大象抬上军卡。看来这就是前夜被击伤的大象,它还可能有生的希望,但赵胜利却再也回不来了…… 这时,一脸疲惫的团长从帐篷里出来,看到孟军后,一张苍白的脸立马又挂上好几层冰。孟军心里感觉凉凉的,自打赵胜利牺牲的一刻,他已经知道自己闯祸了,并做好了接受一切处罚的准备。私自改变行军路线,导致战友牺牲,罪名大着呢!没准还得上军事法庭…… “收缴武器装备,取下肩章,先带回团部禁闭室!”说完这句话后,团长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终于可以好好睡个安稳觉了。听到一连巡逻队遇上偷猎者时,他的心一下子绷紧了,并立刻命令一营长带人过去增援周丹。本来巡逻遇上偷猎者是很正常的事,以前也经常发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这次情况有点特殊,巡逻队里多数都是新兵不说,还有孟军和陈才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兵王。特别是孟军,有他在的地方就没有个安生。 果不其然,团长命令才发出去一会儿,就收到赵胜利牺牲,两名Y国偷猎者被击毙,一头亚洲象重伤,孟军去向不明的噩耗!团长的头一下就大了起来,一边部署搜救工作的同时,一边向师长报告情况。至于孟军所想的私自改变巡逻路线他压根没想过,因为边防部队的巡逻路线本来就是不固定的,只要是属于本连队的防区,巡逻队从哪里走都可以。先前巡逻队之所以会走固定线路,那只是大家的一种习惯而已。所以,孟军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团长主要是因为孟军无组织无纪律、擅自行动才收缴他的肩章和装备的。 回到团部后,孟军就被关进禁闭室。脚一踏入禁闭室的门,他立马就感觉不爽。黑暗带来的汹涌的压抑感使他感觉呼吸都非常困难,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才缓过来。摸准石床的位置后,孟军倒下去就呼呼睡着了。连日来的奔波,他已经很累了,现在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孟军被开铁门的声音惊醒。定睛一看,团长和政委阴着脸站在门口。“团长、政委,这么快就要提审了呀!”孟军行了个军礼问。 “什么提审?”团长不解。 “不是要上军事法庭吗?” “军事法庭?”团长更加迷糊了。反倒是政委反应快,只见他笑着说道:“这个嘛,得看你交代问题的态度了。现在你先去洗澡,然后到办公室把问题交代清楚。” “是!” 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孟军感觉轻了一大截。 跟着警卫来到办公室,团长、政委还有两个书记参谋已围坐在里面。不用说,那把“独当一面”的椅子就是专为自己准备的。毫不客气地坐下后,孟军开始“交代问题”。他从自己执意改变行军路线说起,每一个细节都没放过。 待孟军讲完,办公室里静静的,静得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仿佛大家还沉浸在这场规模不大,但却惊心动魄的战斗中。 “你怎么看这件事?”团长灭了烟头问孟军道,“说说你的想法!” “我有罪,是我害死赵胜利的,我甘愿上军事法庭!” “认错态度倒是不错。”团长白了他一眼道,“没人说你害死赵胜利,也没人要送你上法庭。我是问你从这件事中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孟军想了一下后说道,“顽强,我看到了那些Y国人的顽强。不管是男人、妇女,甚至是小孩,不管对手有多强大,他们都有勇气拿起武器与之对抗,绝不妥协。这一点和我们很像。” “是呀!”团长用赞许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说道,“Y国人身上的确有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你回去后就以这件事写一份体会,同时进行深刻的检讨。不加请示就擅自行动,还反了你……” 十天后,军区对此事的处理决定传来,赵胜利被追认为烈士,立一等功,抚恤其家属。孟军虽击毙不法分子,抢救亚洲象有功,但考虑到某些因素,暂不予表彰,也不记过,恢复其职务。所有知情人员对外一律保密。 由于孟军和陈才的“特别照顾”,二牛已经茁壮成长起来。各项军事素质在新兵中已经名列前茅,被周丹破例提拔,让他顶替赵胜利的位置,代理一班长职务。 会议室里,团长、政委及几个参谋正在研究孟军的心态问题。 “我看就让周丹玩命地折腾他,让他没时间想其他的事不就完了!”团长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没用!”政委白了他一眼说道,“孟军现在是自信心出了问题,他一直认为赵胜利的死是因他指挥不利造成的,自己根本不适合当指挥官。” “我听不懂你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团长郁闷地说道,“你不是专搞政工的吗,现在问题来了,我只想知道要怎么解决!” “还犯起浑来了。”政委笑道,“不是说过几天海军陆战队的代表团要来兵城观摩交流吗,能不能向师长提提,让孟军参加观摩团的接待工作。一来可以让他散散心,二来让他与陆战队员切磋一下,没准还可以让他重拾自信。” “还重拾自信呢!万一被人家打败怎么办,那他是不是要消沉下去了?”团长和政委天生就是一对冤家,有事没事总唱反调。 “不可能!”政委自信满满地说道,“海军陆战队和我们兵种不同,很多科目都不一样,听说这次交流以各自演示己方的专业科目为主,真正的比试只有狙击交流。孟军的档案我可是看过了,从一年级起就蝉联军校射击比武冠军,用85式狙击步枪打出的900米校记录到现在还无人能破。” “孟哥,好好收拾那群死鱼!”陈才一边为孟军收拾行装一边说道。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死鱼?那可是海军陆战队,名气大着呢!” “切,我看他们就是些乌合之众,在海上他们还可以嚣张一下,但这是高原,和海不搭边儿,上了岸的鱼再强大也是死鱼!只是团长死活不让我去!要不然,哼哼……” 孟军踢了他一脚后无奈地说道:“听清楚了,人家叫海军——陆战——队,不管是海上还是地上都是好手。”说着他抢过陈才手里的车钥匙后跳上破吉普车跑了,气得陈才站在原地跺脚骂娘。 车少人稀,呼呼的风从耳边吹过,世界仿佛都被他抛到脑后,没用多少时间就赶到了兵城军部。 “小子!挺快的嘛!”见孟军赶来,师长哈哈笑着说道,“陆战队明天才来,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好好表演几手震慑他们一下,咱们师的面子全靠你了。” 孟军行了个礼吼道:“保证完成任务!”但孟军又说想出去走走!来兵城这么久了,还从没认真地看过这个地方。 师长想了下说道:“也好,你就出去走走吧,不过得在熄灯号前回来!” “是!”孟军高兴地行了个礼,“不过首长……” 师长重新回过头笑着问:“还有什么事?” “我没钱!”孟军唯唯诺诺地说出了“真心话”。 “没钱……哈……哈哈哈哈……”师长像听到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一样狂笑起来,想必他还是第一次遇上敢开口向自己要钱的士兵,“没钱是吧,没问题!我这有三百,要不你先拿去花花?” “喔!谢谢首长!”说着孟军毫不客气地接过师长手里的皮夹。打开后看到里面有三张一百的,还有一张十元的。他先是一举扫空,但想了一下后又把那张十元放了回去,然后把皮夹递还给师长,又行了个礼后,也不管嘴巴张得老大的师长和警卫转身走了…… “首长,这是什么兵?”警卫使劲儿揉着眼睛说道。 “废话!连老子竹杠都敢敲的当然是牛兵!”师长看着自己被洗劫一空的皮夹说道。 穿着军装走在兵城的大街上,孟军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北京。这里虽然人不多,但高楼林立,有宏伟的政府大楼,还有类似于鸟巢、军帽的怪异现代化建筑…… 感叹间,他走到一个公园边,入口处写着“南湖”二字。正对着的是一所地方卫校,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孩正在湖边照相。 这时,孟军看到一个时髦的女孩朝自己走来,手里拿着相机,可能是想叫自己帮她拍照,孟军下意识地提腿就跑。自从与林仙儿和白灵相识后,他对女孩有些“恐惧”。更何况这女孩也实在太时髦了,一头金黄色的爆炸发型把她原本就小的瓜子脸衬托得更加小巧。上身一件黑色皮夹,下身一条牛仔裤,脚上是双高筒皮靴。 “兵哥哥,你跑什么跑?”女孩一边“噔噔噔”地追孟军一边嚷,引得旁边的女孩们呵呵直笑。 “那你追我干什么?”孟军红着脸说,“你追我当然跑!” “亏你还是解放军呢!”女孩气嘟嘟地扯住他说道,“我是有事才追你的!” “照相是吧?没问题,拿来吧!” 女孩扑哧笑了一下道:“你才照相呢!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团在哪里?” “××团?”这回孟军纳闷了,因为女孩所说的××团就是他所在的边防团,“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什么人?”孟军深知部队的番号一般人是不会知道。 “你别管!你只要回答知不知道就可以了!”女孩非常不友好地嚷道。 “我当然知道××团在哪里,我就是那个团的。不过我得问清楚你是什么人,部队是不能随便进入的。” “你真的是××团的呀,那你一定认识我哥哥吧,他叫周丹!”女孩兴奋地说道。 这时孟军难以置信地问道:“周丹,难道你就是连长的妹妹周童吗?”当初杨勇去×县征兵时,他曾听杨勇说过要顺道去泡周丹的妹妹周童,当时孟军还取笑他们兄妹俩把名字取反了。这回人家送上门来了,不知老实的杨勇能不能搞得定这个刁蛮的丫头。 “是呀是呀,我就是周童!原来你知道我呀!难道你就是……”看这丫头小脸微红的样子,孟军知道她一定是把自己当成自吹给她写过二十封情书的杨勇了。 “别别,我不是!”孟军连忙解释道,“我叫孟军,不是杨勇……”可他这一解释就出问题了。 “竟然到处显耀!”想到这里,周童气鼓鼓地转身就走了。 “你要去哪儿?”孟军追上去说道,“我们团不在那边!” “谁说要去你们团,本小姐现在要回家!” “回家!”孟军不解了,“从你家到这儿怎么说也有几百公里呀,怎么才来就回去呢!都还没见到你哥呢!再说还有人天天盼望着见你呢!” “天天盼着见我,骗人的吧?”周童停下来瞪着他说道,“我看他是想有个显耀的资本!”至此孟军终于搞清楚什么地方出错了,原来是漏嘴了,于是赶紧亡羊补牢道:“没有的啦,我以前和杨连长一起到你们县征过兵,本来说要去看你的,但被一些事给耽搁了。” “你是他的手下,当然会为他开脱!” “没没,千万别误会,他只是我新兵连时的连长。我现在可是老兵了,现在你哥才是我的连长。” “是呀,是呀,你不但是老兵,还是见到女孩就跑的老兵!呵呵!” 见这刁蛮的丫头终于多云转晴,孟军也顾不得她的讽刺,连忙转变话题说道:“我现在带你去见师长,他会安排人送你去团里找你哥的!”他可不敢再提杨勇了。 “为什么要别人送我去?”周童嘟起嘴问道,“你不去吗?” “我还有事暂时不能回去!”孟军解释说,“再说谁送不是送,反正都能见到你哥。” “有事你还出来瞎逛,骗我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是××团的,更不是我哥的部下对不对?”周童故意无理取闹,她对这个貌似呆头呆脑的兵哥哥印象不错,因此决定好好利用一番。她此次来兵城主要是为了散散心,缓解一下因公务员考试而产生的压力。现在的大学生就业压力超大,不及时调整心态是会出问题的。当然也顺道儿来看看哥哥和那个给自己写了一大堆情书的家伙。由于一个女孩出门不方便,于是她特意到美容院大改自己原本的淑女形象,以便震慑那些胆敢对自己图谋不轨的色狼,但即便这样,她感觉还是毛毛的,一路上总有些混混朝自己吹口哨,吓得她满大街鼠窜。“早知道听老妈的话先给哥发个电报就好了。现在倒好,哥哥在哪不知道不说,还走到哪都感觉不安全。”她如此想到。就在她准备打电话向老妈求救时,没头没脑的孟军闯入了她视线。一问之下得知他竟然就是哥哥的手下,还知道自己的名字。她决定不能“放过”孟军,至少拿他当回免费的保镖。 孟军哪知道这丫头的心思,此刻他还在解释:“我的确有事,只是来早了一天,明天就不能出来逛了。至于什么事你也不用问,军事机密,不能对你说。” “这么说你今天是没事的,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孟军一步步走进周童为他准备的圈套。 “正好,我也没事,我也不急着去部队,今天去明天去都一样,你现在就带我转转兵城吧!我还是第一次来。” “其实我对兵城也不熟……” “没关系,多走走就熟了!”说着周童把相机、背包等行装一股脑儿塞给孟军,然后在南湖边欢呼着疯跑起来。孟军的情绪也被她感染得愉悦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一家本地小吃馆里,周童瞪着桌上两大碗热气腾腾的汤,两碗生米线,还有生鸡肉、生韭菜等一大堆生东西说道:“我们要的不是过桥米线吗?为什么他们给我们这么一大堆生东西?” “我也不知道!”孟军也愣愣地说道,“可能是还没弄好吧……”于是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坐着。几分钟后,一个服务生发现了他们的“异样”,走过来问明原因后,她强忍着笑将他们的生米线、生鸡肉等东西分别倒入两大碗汤里!两分钟后,汤碗里冒出了诱人的香味。“原来过桥米线是这么吃的!”吞了口口水后,两个活宝猛吃起来。 “你说这里的臭豆腐为什么这么好吃?还有这种,中间为什么是稀的?”周童一边吃烤豆腐一边问。 “我怎么知道?”孟军的话有点含糊不清,因为他嘴里也塞满了豆腐。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吃遍了兵城的各种小吃后,孟军来到了兵城烈士陵园。这是他老爸从小就一直挂在嘴边的地方,因为这里长眠着几百名与他并肩作战过的兄弟姐妹。 来到陵园,迎面而来的是三道门,中间一道大门顶上挂着宋将军为陵园题的六个大字——“××烈士陵园”。 周童不解地问道:“里面葬的都是什么人?” “里面是几百名烈士。”说着孟军带她从侧门走了进去,“看到那个纪念碑了吗?”孟军神色凝重地说:“这个碑高十六米,正面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几个字是邓爷爷题的。”虽然也是第一次来,但通过老爸的口,孟军对这些耳熟能详。 “这么庄严呀!”周童收敛起顽皮,学着孟军低下头,向这些为共和国伟大复兴而长眠于南疆土地的将士们致敬。(未完待续) 14 模拟对抗 从烈士陵园出来,两个活宝终于有了“回家”的打算。 “说说杨勇怎么样!”周童小心翼翼地问孟军。 “很好!”孟军不假思索地回答。 “说具体点!” “你都不问具体要我怎么说得具体!” “他长得帅不帅!” “这就是你最关心的问题呀?”孟军差点把水喷出来。 “少啰唆,回答问题!”周童显得一脸期待。 “比我差一点!”孟军给了个自认为客观的答案。 “臭美!” 一路闲扯着回到军部,孟军直接找到师长,因为在这里他只认识师长。 见孟军带了个时尚女郎回来,师长的表情先是惊奇,接着是阴沉,骂道:“狗日的,还敢带回部队来!最最可气的是花的还是老子的钱!” “首……首长,这位是周丹连长的妹妹周童,我们在街上遇上的!”见师长脸色不对,孟军赶紧解释。 “哦……原来是周童呀!”师长听后,换了一副眉开眼笑的表情说道,“你们兄妹长得真像!” “谢谢首长!”周童像模像样地行了个军礼,逗得师长开怀大笑。 “不错,有点军属的样子!今晚先在这住下,明天我派人送你去××团。” “谢谢首长!”周童还是那句话,看来在首长面前她还是比较收敛的。 “警卫先送周童去休息,我和孟军谈点事。” “不错呀!小子。”周童刚走,师长就打趣道,“发展得差不多了吧?” “首长你可别误会!”孟军头大地说道,“她不但是周连长的妹妹,还是杨勇连长的心上人,我哪有那胆子呀!我们真的是在街上巧遇的……” “得得得……”师长打断他道,“我不管你们年轻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现在只想问你,有没有信心明天打败海军陆战队那些家伙!” “打败?”孟军不太明白地问,“不是说以交流为主吗?” 师长点了下头说道:“没错,是以交流为主,不过有一场模拟对抗,双方分别出十二人,包括三个渗透组,每组三人,还有三名狙击手,进行阵地攻坚战。我们是蓝方,负责坚守阵地,他们是红方,实施进攻,双方以全歼对手或夺取阵地为胜。你可是我最看好的未来的狙击手!明天要好好表现呀!” “首长,你对每个人都说过这句话吧!”孟军调皮地说。他深知这些首长们都喜欢叫那些准备上场的官兵们挨个过堂,说他们是自己最器重的人。一般情况下都会把他们感动得一塌糊涂后吼叫着“上阵杀敌”。他老爸就经常干这种事。 “臭小子!”被孟军揭穿的师长无奈地说道,“鬼精鬼精的,要是明天拿不出成绩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话间,送完周童的警卫眉开眼笑地回来,师长又叫他送孟军。 “小子你可真够牛的!”去招待所的路上,警卫叹道,“敢和师长要钱花!” “这点小儿科怎能和大哥你比呀!”孟军连吹带捧地说道,“周童快被你追到手了吧?”他深知部队里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唯独这些机关兵不行。别看他们军衔不高,但他们是首长身边的办事员,得罪他们绝对没好日子过。特别是那些想提干的,更是千方百计想和他们拉关系,因为首长对下面人的消息来源有一部分很可能就是通过他们的口。 “那是,我是谁呀!”被孟军一抬,警卫马上飘了起来,自豪地说:“她已经答应暂时不去××团了,要在军部多玩几天。” “不是吧?”孟军故作心惊地说道,“她不是急着要去见哥哥吗?怎么可能会留下来。你是怎么做到的呀,能不能教教兄弟?” “不懂了吧?”警卫得意地说道,“看你小子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其实我就是告诉她这几天有好戏看而已!” “你说了?”孟军郁闷地问。 “说了,这有什么奇怪的?”警卫无所谓地说道,“这次陆战队来只是战术交流,又不是什么秘密,很多军属都要来看,还有电视台来拍摄呢!” 第二天早上六点,起床号都还没响,房门倒“咚咚咚”地先响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孟军穿着裤衩去开门。这也是多年混于部队养成的习惯,一大群男兵混在一起没什么好隐藏的,裸奔都时有发生。 闭着眼打开门,一声尖叫刺入耳朵。睁开眼,周童捂着眼睛站在门口…… “天哪!”大叫一声后,孟军双手捂住关键部位,然后一脚关上房门…… 操场上,周童屁颠屁颠地跟着孟军跑步。 孟军尴尬地问:“这么早来敲我房门干什么?” “人家第一次住在军营里激动嘛!本来是想叫你带我出来锻炼下的,没想到你……呵呵。” “还说……”还没等孟军说完,周童已经呵呵笑着冲到前方一队正在跑步的方队前方跟着跑起来。有了她的加入,整个队伍的步伐一下就乱了起来!但声音却吼得震天响…… “扰乱军心!一群色狼!”嘟囔了两句后,孟军也独自跑起步来。 九点整,军部训练场已经围满了人,大多都是军属,还有一些学生和记者。把周童弄到观众席上后,孟军也坐到了接待组的阵营里。 十点整,海军陆战队的队员到来,一共三十来人,可能是一个排。真不愧是从驻港部队调来的,装备就是牛,有MP5、M4,还有G狙击步枪、破门槌,以及炸墙的微型炸弹等特种装备。 待双方首长讲完话后,第一阶段的交流表演也开始了。主随客便,陆战队优先。他们表演的是抢滩登陆,训练场旁的水库就暂时充当他们的“海”,水库正前方的一座山头就是他们要攻击的“岛”,而两栖坦克就成了他们的“战舰”,几只皮划艇就是他们的“冲锋舟”。 随着指战员一声令下,“战舰”一齐开火,无数炮弹雨点般向“岛”飞去,美其名曰“火力压制”。虽然不是真的“战舰”,但炮弹可是货真价实,一秒钟后,“岛”上炸开无数火花。伴着巨大的声响,一股强大的热浪袭来……那些新兵随即惊声尖叫。记者们则赶紧用影像设备记录下这“百年不遇的大战”! 待“战舰”又折腾了两轮后,“冲锋舟”也随即出现,每只舟三人,一人驾驶二人疯狂扫射,天空还有几架武装直升机火力掩护。当然,身后的“战舰”火力也从来没间断过。 “恐怖!”孟军低声嚷道。因为他看到陆战队员从炮弹燃起的大火堆上跃过!怪不得这支只有十岁的年轻部队会得到世人的尊重,原来一切荣誉都是他们用辛苦的汗水和无畏的精神换来的。 待队员们折腾完毕,换边防部队上的时候,孟军看到他们的头发,眉毛等都被火烧到了。有的队员身上还带着伤,卫生员正在为他们处理伤口。连表演都这么认真,可想而知他们真正严格训练时是什么样子。 和陆战队的表演比起来,边防部队就逊色多了,无非就是些常规的障碍、越野及负重射击等。毕竟只是普通的边防部队,主要任务是防务,与陆战队相比,不管是装备还是进攻策略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即便是在下午的模拟对抗中,边防军虽占据地利优势,但由于人员素质差距,失败也是必然的。 “孟军,你好逊呀!”午饭时间,周童笑着打击孟军道,“本以为你会上场表演的,没想到你却当缩头乌龟,害我白跑一趟找师长要望远镜来。” 孟军不屑地说道:“早上那些都是常规表演,小儿科的东西,有什么好参加的。咱参加的是下午的实战对抗,那才叫精彩呢!” “真的,那你要如何实战对抗呢?快跟我说说!”周童迫不及待地问。 “军事机密!” 下午两点,模拟对抗准备开始,参赛双方各出十二人,九个机枪手,三个狙击手。阵地就是那栋三层的烂尾楼。孟军他们的任务是守住烂尾楼一小时。陆战队从烂尾楼前方二百米的地方开始进攻,一个小时攻下烂尾楼就算赢。武器和孟军在军校时用的一样,都是演习专用枪,只是双方演习服的颜色不一样。 换上装备,听了己方上尉的部署后,孟军一下就郁闷了。因为上尉把主要兵力都集中到了烂尾楼上,从陆战队到烂尾楼的这二百米路段中只埋伏了一个战斗小组(三个人)的兵力,包括孟军在内的三名狙击手都被安排在房顶。虽然不明白上尉的意图,但孟军感觉他的策略非常不合理。这种巷战和室内战孟军在军校学过,书本上好像叫“CQB”,全称是“近距离搜索作战”。既然叫搜索作战,那也就要求守卫方要把兵力分散,从不同角度和地点打击攻击方,扰乱其视听,从而达到拖延对方的目的。可这上尉倒好,几乎把所有兵力都集中在烂尾楼里,这无疑是在给陆战队制造方便,连搜索和清除的步骤也省了,直接包围烂尾楼后逐一击破完事。更有趣的是他们打下据点后也不用派人坚守巩固,因为边防部队根本没有从其他地方反扑的兵力。 “还站着干什么?”见孟军没动,上尉吼道,“快到你的‘岗位’去!” 本来想说出自己想法的,但看上尉这么自信,孟军想想还是算了。就算说了他也不会听,没准还会被当成违抗命令“论处”。于是他行了个礼,吼了声“是”后,端着狙击枪灰溜溜地“上岗”去了。 来到楼顶找到自己的狙击位时,孟军看到其他两个狙击手正趴在一起说着什么,不时还传来阵阵笑声。见孟军上来,二人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谈笑风生,并装腔作势地对着耳机大谈他们的狙击生涯,比如曾在三百米的地方击中兔子,五百米的地方打中野猪什么的。其目的就是要让孟军这个新兵知道自己有多么了不起。 趴上狙击位,孟军开始用狙击镜观察起陆战队的进攻路线。由于比赛有规定,陆战队只能从正面一个方向进攻,不过一路上设有障碍,比如军用吉普车,废旧坦克等,反正都是些枪打不穿的东西,是专门用来给陆战队躲避的掩体。但即便如此,陆战队的进攻难度还是非常大的。要是两支实力相当的部队在这种情况下比试,那进攻方绝对被全歼。也就是因比赛双方的实力相差过大,所以首长们才会制订如此有欠公平的比试,但即便如此,孟军心里还是一点底也没有。 正在他分析场上的形势时,演习信号弹已升空,对抗赛开始。两个趴在一起吹牛皮的狙击手也各就各位。 本以为陆战队会等一会儿再进攻的,可孟军没想到信号弹才起,一个陆战队员就高调地冲了出来。刚想通知其他两个狙击手是陷阱,但为时已晚…… 见陆战队员出现,两个二百五哪里还忍得住,都迫不及待地开枪射击。枪法还不错,两股光束准确命中二百米外的陆战队员。当然!在陆战队员“中弹”的同时,两个狙击手身上也冒起两股青烟…… “两个白痴!”孟军郁闷地在心里骂道。以为人家是傻子,白白送人给你打,殊不知人家也有三个狙击手,刚才出来的那个是引诱己方狙击手开枪的诱饵。看他们离开时沮丧的样子,想必他们已明白在战场上自己扮演的角色到底是猎人还是猎物了吧。 双方的第一轮较量以海军陆战队“牺牲”一个渗透队员,边防军“牺牲”两个狙击手告终。 此时的孟军正像老鼠一样紧张地寻找撤退路线,被两个白痴同伴暴露了狙击位后,楼顶已成了三个对方狙击手的重点狙击地带。现在只要他露头绝对会被“击毙”,因此他必须更换狙击阵位。如此一来就等于边防队丢失了前方一百米的防御地带。因为只有三个狙击手的狙击枪才能射到一百米外的人,其他人枪的射程都在一百米以内。也就是说陆战队可以大摇大摆地前进一百米。而己方埋伏在中间的三个人在十几个陆战队员面前基本可以忽略。更何况陆战队进攻时,后方还有三个要命的狙击手掩护,只要楼上的边防队员敢露头,立马就会被“狙杀”。可以说对抗到此为止,边防队已经输了一大半了。 果不其然,待孟军迂回到二楼一破屋,从通风孔看去时,三队陆战队已互相掩护着渗透过来,只是右边一组只有两个人而已。 躲在楼上搜索了一会儿,孟军发现了陆战队一方一个躲在一辆吉普车后的狙击手,他的屁股已经暴露在孟军的狙击镜下,但由于没发现其他两个狙击手的踪影,孟军也不想贸然开枪,否则他又得换位了。 “三号狙击手报告情况!”这时候少尉的声音传来,想必他已知道一号二号狙击手已经“壮烈”了。 “敌人三个战斗小组已推进七十米,马上就要与我方伏击小组相遇,建议埋伏小组撤离!”孟军向他报告。 “注意搜索敌方狙击手,务必将其消灭!”说完上尉就没再理孟军,并对前方的伏击小组下了死命令,要求他们死守据点,“死”也要给对方“重创”。 “白痴!”孟军心里暗骂,但他可不敢说出来。他们的耳机是互通的,只要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可以听到。郁闷间,孟军又发现了陆战队的一个狙击手,就在一百八十米处的那棵白杨树上,从他的位置绝对可以看到己方伏击组。“伏击组暴露!伏击组暴露!”可他的报告并没起到任何效果,上尉说了句“全力狙击”后就再没下文。气得孟军郁闷地扯掉耳机,有这样的指挥官是他们的不幸。毫无作战经验不说,还不听取别人意见,因此孟军选择单兵作战! 一分钟后,一个演习炸弹在己方伏击组中间炸开,可怜的他们,还没来得及放一枪就被炸得“粉身碎骨”了!至此,边防队阵地前的二百米屏障尽失,所有人员被压制在烂尾楼里。陆战队前后用了不到十分钟。 当陆战队推进到一百米射程内时,气急败坏的少尉下令全面开火。憋了半天劲儿的边防队员们一个个不要命地露出头向远处射去,可密集的光束都射在了吉普车和坦克等掩体上,根本打不到后边躲着的陆战队员,反而还把自己暴露在了对方的狙击镜下,没多长时间就被“击毙”,连少尉自己也因手上“中弹”被罚停战二十分钟。现在场上还能抵抗的边防队员已经只有三个人。 当所有人都认为边防队被全歼的命运已成定局时,大家惊讶地发现陆战队两个狙击手双双下场,其中一个被“击毙”,另一个“重伤”。所有人的心再次被提起来,特别是周童,虽然不能确定是谁干的,但她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孟军。通过几天的相处,她已经习惯不管好事坏事都往孟军身上推,就连那个没见过面的疯狂追求者杨勇也被她拿来和孟军比较。 周童想得没错,这些当然就是孟军干的。他在双方交战正激烈时趁乱“打爆”了那个躲在树上的陆战队狙击手的头,还顺手给了吉普车后面的屁股一枪。当躲在破坦克里的最后一个狙击手向孟军所在的位置开枪时,他已从预先选好的路线撤离了。当孟军跑到另一个狙击点向外观察时,发现那个被他打中屁股的狙击手正是早上和自己争论的少尉,同时还发现坦克里的狙击手已不知去向,想必也换地方了。此时陆战队余下的两个完整的渗透组已进入烂尾楼,也就是说边防队只剩孟军一个人了。 又重新搜索一次外面的狙击手无果后,孟军果断地放弃了狙击枪,转而提着小枪在楼里游荡起来。他深知现在六个陆战队员正在全力搜索自己。在这种狭窄的楼房里狙击枪根本施展不开,其效果还不如小枪。窗边是不敢走了,敌方最后一个狙击手一定正在外边搜索自己,一露头准被击中。 调试好小枪的性能后,孟军摸索着向楼下走去。来到二楼与一楼的楼梯交叉口时他发现了敌方的一个战斗小组,三个人正端着机枪,一人一个方向相互掩护着向上推进。不管孟军攻击谁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其他人“击毙”,也就是说如果他进攻的话也只能“击毙”一个人。想了两秒后,孟军又无声无息地回到二楼,并向三楼爬去。虽然深知自己必“死”,但他可不想“死”得太窝囊,怎么说也得多“干掉”几个陆战队员。 当他来到二楼与三楼的结合处时,又听到三楼上边有动静。想必是他们用绳索直接上到了楼顶。孟军向接口处伸出头,但看到的却是三支黑洞洞的枪管。“被发现了!”大脑刚想到这,人已下意识地向楼下滚去,总算躲过了三道光束。可当他滚到二楼楼梯口时,头已经被从下面冲上来的三个人用枪顶住,他被活捉了…… “你小子不错呀!”随着孟军的枪械被收缴,从楼上走下来一个陆战队上尉,想必他就是这支陆战队的指挥官了,“能干掉我的两个狙击手,算你有点能耐!” “那是!”孟军得意地说道,“要不是我们的人太白痴,就凭你们几个菜鸟也想抓住我?做梦去吧!” “菜鸟?这狗日的竟然说我们是菜鸟!”说着几个陆战队员就要冲上来海扁他,想必孟军是第一个敢用这个词形容他们的人。 孟军一把甩开两个押着自己的人嚷道:“拽什么拽,人多欺负人少呀,有种单挑!” “单挑,哈哈哈,他竟然要单挑!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一群陆战队员像听到天书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不敢就说一声,省得老子动手!” “嘿嘿!”上尉不屑地说,“我是怕打了你后,你去首长那里说我们虐待你呀……” “告状的不是爷们儿!”说着孟军走到一边拉开架势,“谁先来!”他也想试试这些陆战队员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厉害。 “既然这样,那我就陪你玩玩吧!”说着上尉卸下装备,然后抱着双手站在孟军面前说道,“让你先动手,省得输了还说我欺负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孟军一个转腿侧踢过来,当上尉双手接触到孟军的脚时,立感不对,在待他有所反应时,孟军的另一只脚已借着刚才的余力踢中他胸口。当年孟军就是用这招连环腿将不知天高地厚的明哥放倒的。经过这么多年磨炼,这招已被他练得炉火纯青,而一时疏忽大意被踢中的上尉现已倒在地上吐口水…… “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吧?”不知死活的孟军到了此时还敢挑衅众人的耐性。他们忍这臭屁小子已经很久了,现在上司又被他打倒,少了约束的他们对视了一眼后,很有默契地把孟军围了起来。 “说好单挑的!”见情况不对,孟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说道:“你们可不许反悔!” “我们绝不反悔,只是你一个人单挑我们而已!”说着五个人挥舞着拳头向孟军砸去……幸好演习裁判及时赶到,孟军自以为帅气的脸被他们打得肿成了猪头。 对抗结果很快出来,海军陆战队在极其不利的作战环境下,以“牺牲”四人“重伤”一人的战绩全歼占尽天时地利的边防队,取得胜利。而鼻青脸肿的孟军则被请进了师长办公室,在那里他看到己方的指挥官上尉正在含泪填写转业申请书。同情他的同时,孟军也觉得这是必须的,连最基本的战略战术都不懂,他真的不适合当指挥官。 “小子干得不错呀!”上尉出去后,师长笑着说道。 “首长你就别取笑我了!”孟军唯唯诺诺地说道,“才干掉他们两个狙击手就被活捉,我都郁闷死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师长和蔼地说,“你一脚就把他们指挥官上尉踹进医院,气得他们的首长拍桌子摔板凳,我心里特解气,要不然我们边防军的脸全都丢光了。” “原来是为这呀!早知道是这样我就多揍他们几个,好让首长你多高兴高兴。”本以为会为这事被骂的,但没想到反而得到表扬了。 “得了吧!”师长没好气地说道,“对了,他们首长指名道姓的要亲手磨炼你,你怎么看。” “磨炼我?什么意思?不明白!” “平时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这就变傻了,磨炼你的意思就是他看中你了,想把你调进海军陆战队!可我没有直接答应他,毕竟这主要是你的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加入陆战队?这个我倒从来没想过!”孟军呆呆地问道,“那首长你认为我该不该加入他们呢?” 师长想了一下说道:“以我个人来说,当然希望你能留在我的部队,但从你自身的发展来看,加入海军陆战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不管是技术装备还是福利待遇都不是我们边防军能比的。” 师长说完,孟军想了一会儿就说道:“我决定了,不加入海军陆战队!” “你不用这么快决定的!”师长有些惊讶,“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首长你就放心吧!”孟军认真地说,“这并不是一时冲动的决定。我在军校学的是陆军侦察,侧重于丛林作战,和海军陆战队不是一个兵种,加入他们后有很多科目都得重新学习,我可没这个耐性让他们从头再折腾一回。再说了,我也舍不得离开首长你们呀!”孟军最后说的那句话乐得师长哈哈大笑。 “你还有完没完,上车呀。”交流结束,孟军也准备启程回部队,当然顺道得带上周童。可这丫头一路都在逼问孟军关于杨勇的事,其中最关心的还是杨勇的长相帅不帅这个问题。看来在这个年龄段的女孩的择偶标准中,男方的长相起着很大的作用。孟军被问烦了就不理她,可这样更好,大小姐一生气就大叫停车,然后跑到路边坐着生闷气去了。 “你不认真回答我问题!”周童气鼓鼓地吼道。 “哪有,我都认真回答你了!”孟军头大地说道,“我对你讲多少次了,杨勇比我帅多了!” “那为什么你开始时说他没你帅!” “那不是我想满足一下虚荣心嘛!”孟军嬉皮笑脸地说道,“现在你们就要见面了,我当然得说实话了。”通过与周童这几天的相处,孟军发现自己哄女孩的功夫是越来越纯熟了。 “在我面前装虚荣,难道你喜欢我?”周童转身用怪怪的眼神望着孟军。 听了她赤裸裸的话,孟军的口水一下就咽到气管里,呛得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不说就是默认!”周童接着说。 “不……不是……你误会了!”孟军挤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这地方狼和野猪很多,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孟军赶紧恐吓她,他必须尽快把这“魔女”交给她哥,要不然自己迟早神经衰弱。 “你可别想吓我,我胆子大着呢!”嘴虽然硬,但她已经跳上了吉普车。孟军立马发动车子朝团部飞奔而去。 “你有女朋友吗?”才走了一段路,周童又开始八卦起来。 “那棵树好漂亮!”孟军顾左右而言他。 周童嘟起嘴看了他一眼后接着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嘎”的一声,孟军猛踩了一脚刹车,然后说道:“对不起,地上有条蛇!” “白痴!”见孟军如此无趣,周童瞅了他一眼后,气嘟嘟地爬到后座睡大觉去了。孟军总算松了口气,他现在才相信地方女大学生和军校女生的确不一样。 吉普车驶了两个小时,团部大门终于出现在视线里。可刚进入团部,孟军一下就感觉不对。首先是操场、大院等地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墙角乱草丛等平时的卫生盲区也被弄得平平整整,篮球架上也挂满了彩旗,最最离谱的是整个团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可当他把车子停稳在操场边时,四周的房子里突然冲出两队人,而且每个人手上都抬着个木牌,每个木牌上写着一个字,连起来就是——“热烈欢迎周童参观××团”。孟军一看便知道是警卫排的人,想必是师长已通知团部周童要来。 随着一群人大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正在后座呼呼大睡的周童一下子醒过来,孟军回头发现她嘴角处正流着一小股“清泉”。还没来得及提醒她整理仪容,杨勇这家伙已手握鲜花,身穿刚刚配发的上尉军服,牛哄哄地穿过两排伫立于车前的士兵,向他们走来。 “他是谁?”一开口,周童就感觉嘴上不对,用手一摸,感觉湿湿的,悄悄看了孟军一眼,发现他没发现自己的异样后,连忙用衣角狠狠地擦了一下…… “他就是杨勇,怎么样?够帅、够浪漫吧。人家上个月升了上尉,现任副营长,比你哥还高一级呢,够牛吧!”孟军拼命地帮杨勇吹嘘。 “是吗?可我怎么感觉全身冷冷的……” 说话间,杨勇已经来到周童面前,只见他动作很大地行了个礼后,红着脸将手中的花递向周童,样子极度滑稽。 “扑哧!”周童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又不是你上司,干吗向我行礼?” “都一样,都一样!”杨勇傻傻的样子把周围的士兵及躲在楼上偷看的团长和政委惹得哈哈直笑。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团长笑着对政委说。 “馊主意它也是个主意,总比你粗枝大叶的强。再说,现在的女孩就吃这套。”政委分析得没错,见杨勇傻傻的样子,周童反倒感觉有趣,加之也不想让他就这么抬着花对着自己,于是伸出手将花接了过来。殊不知她这个平常的举动在士兵眼里就等于答应了杨勇的追求。 “你要去哪里?”好不容易把周童连哄带骗地弄下车,孟军启动车子准备开溜,可谁知又被她拦住了。 “连队上还有事,我得赶快回去。” “我要和你一起去找我哥!”说着周童一个跨步又跳上吉普车。在没见到周丹前孟军算是她唯一认识并信任的人,她可不愿也不敢一个人待在这么一大群男兵中间。 “没关系,我会送你去见你哥的,你先下车,我们已经准备了好吃的,等吃过东西后我就带你去见周连。”杨勇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是呀是呀!你先去吃东西,我去防区把连长叫来团部见你。那里条件太苦,你住不习惯的。”孟军极力配合着杨勇。 “不行!”周童明显不吃孟军这一套,只见她嘟起嘴气鼓鼓地说道,“在没见到我哥前我是跟定你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周童此话一出,众人心里立马响起N多个疑问。幸好杨勇没想到这一层,而是眼巴巴地望着孟军,其意思就是要他帮忙。 正在孟军为难之际,团长和政委出现了。孟军赶紧下车行礼,周童则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这就是周童吧!真可爱!”团长笑哈哈地说,可被政委戳了一下后,连忙收住了自己爽朗的笑声。 “既然来到了部队,那这里就是你的家,不用拘束。我已经通知了周丹,他正往这里赶,一会儿就到。我看你们也饿了,孟军也留下来吃饭吧!吃了再回去。”真不愧是搞政工的,亲和力就是强,政委的几句话就把周童安抚了。 “谢谢首长!”行了个礼后,一行人跟着团长及政委向食堂进发。杨勇说的没错,他们的确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有野猪肉、獐子肉、野兔肉、山鸡、野菜等,反正都是纯天然的美味,而且做工精细,看得出炊事班是下了苦功的。看来团长和政委都很支持杨勇这个大龄军官的终身大事,把所有家底都拿了出来。 望着一桌子的美味,孟军早忍不住了,待团长一声令下,他饿狗扑食般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可正准备放到嘴里时,发现气氛不对,平时这种时候绝对是群狼围剿,分抢争食,可今天怎么静悄悄的呢?猛然抬起头,他看到N多双凶恶的眼睛瞪着自己,再郁闷地扭头看到扭扭捏捏还没动筷的周童,他立刻明白了。于是放下手中的红烧肉说道:“其实这些野味很好吃的!” “真的吗?” “真的!” “那好!”说着周童用筷子夹了一小片野兔肉放进嘴里。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等待她的反应,特别是躲在厨房里的炊事班长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因为团长下了“死命令”,要是东西不合周童的胃口就要“收拾”他。 一块兔肉下肚,周童先是小声地“嗯”了一声,接着又夹了块大大的野鸡肉放进嘴里,再接下来就开始狼吞虎咽了。 见周童已进入了状态,所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场面一下热闹起来。周童也原形毕露地帮这个夹菜,帮那个加饭,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矜持。杨勇更是殷勤地跑前跑后。他还就喜欢周童这个豪放样儿,要是她一直这么矜持,他还真不知如何下手。 待周丹风尘仆仆地赶到,桌上的美味已经所剩无几了。第一眼见到周童时他差点没敢认,他没想到那个一向玩儿单纯的妹妹竟然一下变成了太妹,要不是团长和政委等人在,他一定会当场凶她一顿。 周丹来了,孟军当然“解放”了,向团长和政委请示了一下后,就悄悄开溜了。毕竟现在周丹也在团部,连里人手已不足,孟军早点回去也是好事。(未完待续) 15 特勤大队 “你狗日的这几天没偷懒吧?各班的训练进度怎么样?”一回部队,孟军忙问陈才。 “老子从来就不懒!”陈才反驳道,“二班和三班的几个新兵已经到了射击巩固阶段,各项成绩也都在良好以上。只是二牛的班里几个新兵还不行,现在还在实枪瞄准巩固,而且障碍、越野、投弹等都还在及格线上下晃荡。二牛毕竟没当过班长,经验不足呀。” “经验不足,一班不是还有几个老兵吗?”孟军不解地问,“一班副就是很有经验的老兵呀。” “别提那几个狗日的了!”陈才郁闷地说道,“我们弄个新兵去当班长,几个老兵就有点不爽,再加上他们见二牛傻头傻脑的,就更不买他的账了。训练时他们根本一言不发,任由二牛瞎折腾,要不是我天天去他的场地盯着,他那几个新兵没准还在训练拔军姿呢!不过我这点水平你也是知道的,充其量就是七分满,能把新兵带及格已经算不错了,嘿嘿!”在没其他人在的情况下,二人仍然是兄弟相称。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带我去二牛的训练场,我倒想见识下这些专欺老实人的家伙有多牛。” 穿过一片树丛,他们很快来到了射击场。孟军远远看到二牛正满头大汗地指导新兵射击要领,但新兵们却故意扭扭捏捏地刁难他,几个老兵则在一边起哄,谁也不配合他。假咳了一声后,二人大模大样地走过去,来到场地时一班人马都站得笔直地行礼。他们虽不怕二牛,但孟军的拳头他们可是见识过的。 见孟军和陈才过来,二牛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可孟军没理他渴求的眼神,而是走过去说道:“一班的同志们训练太辛苦了,我宣布,一班从今天起放假,各位回宿舍休息去吧!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包括陈才在内的所有人都搞不懂孟军的意思,所以没人响应他。 “听不懂我的话吗?我叫你们回宿舍休息!”孟军大吼道,吓得几个人屁颠屁颠地跑了。 “孟哥,你这是干什么?”赶走众人后,二牛纳闷地问道,“我们不用训练了吗?” “当然要训练!不过是我们两个训练你一个。” “训练我一个?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孟军掏出秒表说道,“我想让你知道兵是怎么练的,到时候你照着我训练你的方法训练手下就可以了。” 话说到这,二牛再笨也明白孟军的用意了。他的木头脑袋的确需要一套行之有效的带兵模式,要是再这样没头没脑地干下去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不行了!“谢谢孟哥!”二牛兴奋地说道。 “别高兴得太早,苦日子才刚开始呢!”孟军话锋一转说道,“先来个五公里轻装越野巩固一iati能,十八分钟内完成不了加做五十个俯卧撑!” 鬼叫了一声后,二牛冲了出去,围着每圈差不多一公里的射击场跑了五圈后回来,孟军的秒表显示十七分五十秒。 “不错!”孟军拍着气喘吁吁的二牛说道,“再来一百个俯卧撑!” “不是说完成不了才罚的吗?”二牛为自己鸣不平。 “是呀!”孟军阴笑着说道,“完成不了要罚,但你现在完成了,得奖励呀。奖励就是多做五十个,二分半钟完成,要不然再加五十。”说着又按下了秒表。 “呜呜呜,我真可怜!”嚷着,二牛就地趴下做起俯卧撑。二分二十五秒后二牛完成了一百个俯卧撑,但四肢已经抖个不停,体力大量透支的他已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孟军的训练依然没完。 “好!”说着他叫陈才过去放好一张靶纸,然后递给二牛一支56式半自动步枪道,“八环以上!”虽然靶距只有三十来米,但二牛现在的体力已经严重不足,颤抖的双手差点没抱稳枪,压弹上膛都是手口并用。以这样的状态不要说八环,想打中靶纸都难。果然,两枪响后,子弹不知去向,靶纸安然无恙地矗立在前方。 “射击失败,半小时后重来!”孟军继续折腾,几轮过后,就连一边打杂的陈才都被吓出一身冷汗。他没想到孟军会有这么多的花样。这么大的训练量,就算陈才自己也未必吃得消。 通过孟军几天的折腾,二牛不但体能又大大地提升了一截,各种组合动作也基本能完成。虽然还是达不到孟军要求的八环以上,但至少已不会脱靶了。最关键的是他学到了练兵方法及带兵之道,归结起来就是一个字——严!正所谓慈不掌兵,只有在自己完全达标的情况下才能更好地领导士兵,才能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吼“像我这样做!” 与他们热火朝天地训练的场面截然不同的是,那几个被孟军放假回宿舍休息的家伙。这几天他们无所事事地在防区里游荡,虽然什么都不用做,但他们却感觉比被关禁闭还难受。 第四天早晨,实在耐不住的他们集体来到训练场,此时孟军和陈才还在“折磨”二牛。 “排长,我们错了!”副班长带头说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孟军装傻。 “报告排长,我们错了!”这回是所有人一起吼,引得其他两个班的兄弟纷纷侧目观看。刚开始听说一班除了代班长二牛外,其他人都集体休息时,着实让他们羡慕了一把,可慢慢才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原来他们是被排长“流放”了,进入了三不管的无业游民状态。当兵当到这种地步的确够窝囊的,甚至比被关禁闭还窝囊十倍。暗幸被“流放”的不是自己的同时,他们对孟军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你们错在什么地方?”见他们认错态度还不错,孟军转头问。 “我们不该不配合班长,不该刁难他,不该……”几人连续说了N多个不该,看来反省得不错。 “排长,你看他们都认错了!我看这事就算了吧,再说我的确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只要大家以后好好配合,把全班成绩提上去就可以了。”二牛憨厚地说。 “既然班长为你们求情了,那这事就算了吧!”见时机成熟,孟军决定手下留情,“你们几个现在回去写一份保证给我。” “是!”如释重负的几个人敬了礼吼了一声后,飞快地跑去写保证去了。躲在一边树丛里的周丹则是无奈地摇头,并暗叹妹妹眼光不错,孟军的确是个人才。他其实只在团部陪了周童一天就回来了,走的时候还郑重地把她托付给杨勇,但他心里却非常清楚,妹妹喜欢的人并不是杨勇,而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问题排长”孟军。因为他们兄妹在一起的这天,只要杨勇不在场,周童就一个劲儿地打听孟军的情况。当逼着自己全盘说出孟军的“英雄事迹”后,她那两眼放光,小脸儿通红,一副充满幻想的样子,白痴都看得出她的心思,可憨厚的杨勇却还云里雾里地对她百般殷勤,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通过孟军的震慑,一班几个人终于老实了,而二牛也学会了行之有效的练兵方法。通过这套“魔鬼方案”,一班已经迎头赶了上来,并随时有赶超其他两个班的可能,急得窦行和李勇赶忙来找二牛取经。傻傻的二牛当然是将孟军教给自己的东西倒得一丝不剩,如此一来其他两个班也采用了孟军的训练方案,三个班的军事素质飞速地增长着,全排整体实力也因此超过了其他排,名列全营前茅,乐得周丹睡着都会被笑醒。 好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正在周丹暗叹孟军的训练方法效果好,并准备向全连推广时,营长却忽然传来孟军和陈才已被特勤大队内定为候选人的消息。 要知道团里的特勤大队可是全团真正的精英部队,一共四十来人,全部由副排级以上军官组成,由团部直接领导,是专门用来处理一些特殊情况的,比如镇压国境线上的敌对武装,打击大型非法组织等。特勤大队选人是非常严格的,并没有特定的选人时间,只要发现好苗子就考核,行就进来,不行就走人,反正是宁缺毋滥。而孟军和陈才自从进入部队就从来没安分过,而且还干了几件惊天动地的事,理所当然地就成了他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连长,教导员!我可不想离开你们呀!”“是呀!是呀!我们真的舍不得你们!”当周丹和教导员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时,孟军和陈才超肉麻地说。 “这个你们就放心吧,我们更舍不得你们!特勤大队并不像我们普通连队这样天天在一起训练,新队员通过考核后会接受三个月的特勤训练,然后回到各自原来的部队继续带兵。队员每个星期集到一起训练一天,主要是训练战术配合。等发生特殊情况后才以一个战斗单位编制出击。”周丹给他们解释。 “原来是这样呀,那我们还都是铁一连的人了!”孟军话锋一转笑眯眯地说道,“那请问连长,特勤大队要怎么考核呀?还有那三个月的特勤训练又是训些什么?”通过这几年的部队生活,孟军对这些考核、训练什么的已经深恶痛绝,从军校的军训到逐年增加的体能训练;从毕业时的单兵拉练到新入伍时的新兵转型训练,其难度一次比一次大,每次都得拼尽全力才能过关,因此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特勤大队打算怎么折腾。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周丹貌似专业地道,“凡是被选中的人都已具备特勤大队所需的体力、枪法等必备军事素质。他们主要考核的是候选人具不具备战场分析能力,比如在敌众我寡或敌寡我众时该不该打,如果打又要怎么打等。” “能不能说得具体点?”陈才问。 “那好,我就具体说说。特勤大队考核新队员一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是格斗,第二是射击,这两部分相当于复查,看看候选人是不是真的具备各连队报上来的实力。考核中最关键的是最后一项——单兵任务。具体来说,就是你们要在规定的时间内从指定地点到达另一个地点击杀被其他特勤队员保护着的目标,通常情况下这个目标是一个假人。在行军途中会有特勤队员围追堵截,你们必须逃过他们的追踪,然后到达指定地点干掉目标,最后成功逃离才算过关。要是你们在途中被活捉,或者在规定的时间内无法下手击杀目标就算输,那你们也就进不了特勤大队了。” “这么变态!”孟军郁闷地说道,“那我们的武器是什么,难道还是演习枪吗?” “当然不是!”周丹耐心地解释,“由于考核是在原始森林里进行,本身就存在一定危险性,加之击杀目标的确有难度,所以考核中用的是真枪实弹。具体用什么枪由你们自选,但要记住这枪是给你们防身和击杀假人的,绝对不能伤害队员。要是被发现,双方就用拳头解决,打得过你们就可以继续任务,打不过就等着直升机去接你们回来!” “什么意思?”孟军不解地问。 “嘿嘿!要是被抓到的话,一般是先海扁一顿再说。” “一群疯子!”孟军忽然想到什么,于是问道,“连长,你对特勤大队这么熟,难道你就是……” “哈哈哈……算你小子聪明,我的确是特勤大队的,而且过几天你们的考核也有我的份。放心吧,到时候我会留一手的,大不了不打你们的脸。” 三天后,特勤大队对孟军和陈才的考核正式开始,由于特勤大队对普通士兵也算是个秘密,所以各种考核很低调。今天进行的是格斗和射击考核,二人被带到团部一间室内练习室里。 “邢副团长!”刚进入练习室孟军就看到身形高大,平时不声不响,总是板着脸的邢副团长和两个大个子上尉站在里面,想必是哪个连的连长或连副,全团这么多人他们不可能全都认识。站在三个大个子前,孟军和陈才感觉压力倍增。 这时邢副团长说话了:“平时我是你们副团长,可现在我是特勤大队长,下面我代表特勤大队对你们两个进行第一轮考核。” “队长?竟然用副团长当队长!”孟军暗叹,看来特勤大队的规格还真不是一般的高!要知道副团长级别已经可以称为首长了。 “你们准备好了吗?”邢副团长问,“谁先来?只要你们分别打败他们两个就算通过第一关。” “我先来吧!”孟军自告奋勇,他想先试试水深,好让陈才心里有个底。 “那你选谁?”左边的上尉问孟军。 “随便!”孟军无所谓地说道,“你们俩自认为谁厉害谁上。” “哈哈哈!”孟军说完,右边的上尉大笑起来,“你就是孟军吧,早听说你很臭屁了,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我来陪你玩玩吧,可不要让我失望哦!”说着上尉走进了格斗场。 孟军也走了过去,双方鞠了一躬后各自摆出架势准备开打。向左侧走几步后,上尉右直拳攻了过来,孟军左手侧挡拔开,上尉接着一个左勾拳自下而上打来,孟军胸口后移了一点,但并没有其他动作。果然是假动作,上尉的左勾拳打到一半就收了回去,接着就是一个转身一拳横扫过来。幸好孟军一早就看穿了上尉的诡计,要是他刚才去防范上尉的勾拳,一准被横拳扫飞。但现在可不一样了,只见孟军举起右手挡住他的横拳,并将之扣住,接着一个半转身,右肘击在上尉胸口上。紧接着孟军又转回来,将上尉的左手向前用力一扯,他的身体前倾来,孟军起脚踹了他的腹部一下。最后的画面就是孟军笑眯眯地立于场上,上尉趴在一边吐口水,前后用了不到一分钟。这就是军事格斗的特色,没什么花样,一招制敌。 “不错!孟军过关!下一个。”副团长面带微笑地说。 “这么快呀!”陈才嬉皮笑脸地说道,“可不可以让我休息一下。” “要休息回去休息!”另一个上尉阴着脸嚷。同伴被孟军打倒,他打算把气撒在这个二百五身上。 “大哥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陈才还是吊儿郎当地说道,“更何况生气对身体不好,因为……”说到这,陈才忽然冲了过去,然后跳起来狠狠地往上尉脸上踹了一脚。可怜的上尉,还在专心地听陈才解释为什么生气会对身体不好的时候,人已经被踹倒并滚了好几个圈…… 这回他终于听到陈才的解释了:“因为你一生气就会被我偷袭。”虽然气得火冒三丈,但无奈已经眼冒金星,人再也站立不稳,只好认输。 邢副团长先是呆了一下,但随即也只能无奈地宣布陈才过关。毕竟这也是一种谋略,先扰乱对手的视听,然后出其不意将之击倒,干得漂亮。 格斗过了,射击就更不在话下了。陈才的枪法虽然不及孟军,但毕竟跟着孟军混了那么多年,合格还是没问题的。 因此,通过一上午的测试,他们双双通过了前两关的考核,顺利进入了第三关。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很快在特勤队员中传开,大家都异常兴奋。要知道特勤大队已经很久没进新鲜血液了,这回好了,一下来了俩,总算可以好好练练手脚了,特别是那个被陈才偷袭的上尉,更是发誓要狠揍他一顿报仇。 第二天凌晨十二点,第三轮考核正式开始。邢副团长给二人发了一张地图、两把野战匕首、指南针、水壶、不湿火柴、帐篷、画图笔、电筒以及一小袋盐。至于武器,孟军当然首选85式狙击步枪,他得用射程最远的枪狙击目标。陈才则带了一把81-1式自动步枪和几十发子弹,他的枪主要是用来防范狼和野猪等动物的。 直升机直接把他俩扔进了大山。落地后,二人就迅速转移,天知道特勤大队会不会在他们的降落点设伏。跑了半个小时,他们找到了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山沟。安顿好后,二人开始分工,孟军在地图上标出了所在的位置和目的地,以及途中可能得到补给的地方,然后用画图笔画了一条前进的路线。简单地算了下,直线距离大概五十公里,但由于途中绕道、爬山等折算下来,整个路程就变成了近一百公里了。整个考核的时限是十天,时间还算是比较充裕的。陈才用野战刀弄了两把弓和几十支箭,同时还做了十多个鸟套。虽然用枪打猎更方便,但他们可不敢轻易用,否则会把沿途等待伏击的特勤大队引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二人整装出发。按照地图来到第一个分目标后,天差不多也亮了。顺利推进了十五公里,二人心情不错,于是决定就地休息,顺便弄点伙食。他们深知白天行军虽然快,但也比较容易暴露,因此决定白天休息,夜里赶路,这样虽然慢点,但是比较安全。 找了处密林搭好帐篷后,二人拿着弓箭和鸟套弄野味去了。当然枪也随身带着,枪是原始森林中生命的保障,不带是不行的。一路走他们一路放了不少鸟套,回来时应该会有收获。二十分钟后,他们找到了一个小水塘,陈才惊讶地看着孟军将白花花的大米倒在水塘边。 “那可是我们的口粮!”陈才心痛地提醒孟军。 “我知道!”孟军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我用点诱饵钓好东西吃。”说着他举着弓箭隐进了五米外的树丛,开始守株待兔。陈才也只好躲进了另一个树丛。 就在陈才掐死拼命咬他的第五百只蚂蚁后,对面终于有了动静,是山鸡的声音。露出头,他们看到山鸡此时正在水塘对面五米处的树上,它已经看到孟军放在水塘边的米了。有米吃,还可以喝水,看来对它诱惑不小。可山鸡天生警惕性就高,虽然美味当前,但它依然显得犹犹豫豫,而孟军又不敢贸然出手。他现在用的是弓箭,这种铜丝制的弓箭射击精度和箭的飞行速度都很有限,要是在十米的距离直接射击很难命中,而且可能箭还没飞到山鸡就跑了,因此他们选择等待。大概又过了几分钟,山鸡终于忍不住了,只见它飞下树后朝着大米一步一回头地走过来。当山鸡安心地吃下第一粒米时,两个方位几乎同时飞出两支箭,都准确地射中了山鸡的肚子! “中了!”陈才大声叫着冲了过去,孟军则把地上的米捧回布袋。至于这个地方他可没再指望有收获了,通过刚才山鸡死前痛苦地呻吟,想必附近已没什么东西敢过来喝水了。 就着水塘边将山鸡收拾好后,陈才拿出火柴准备生火,但被孟军扯住。“你想干什么?”孟军问。 “废话!”陈才笑道,“当然是烤鸡。放心吧,老规矩,你鸡头我鸡屁股,其他的平分。” “不行!”孟军坚决地说道,“不能生火,否则会把特勤大队引来。” “不生火?那我们吃什么?”陈才郁闷地嚷道,“不吃东西迟早会被累昏,到时候也不用他们抓了,我们自己就先倒下了。” “谁说不生火就不能吃?”说完孟军不屑地望着陈才。 “你不会那么变态吧?”陈才感觉头皮发麻,“我可有言在先,坚决不吃生肉!” “有言在先顶屁用!我现在命令你把鸡屁股生吃下去……” “没这么夸张吧?”逼着陈才生吞了半只山鸡后,见他一路吐着回来的样子,孟军笑着说道:“这算什么,我听军区侦察营长说他们训练的时候连生老鼠都吃。” “哇!”陈才又干呕了一次。 顺利走了三天,离目的地只有一半的路程了,一路上也没发现特勤大队的踪迹。陈才兴奋地说特勤大队都是笨蛋,连自己的屁都闻不到。孟军也感觉很轻松,他也没想到推进得这么顺利,并暗暗为自己能制订这么高明的行军计划而庆幸。照此下去,再用三天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剩余的四天就可以用来狙杀目标及跑路。 “队长,发现脚印!”孟军他们刚走过不久的地方,一个少尉特勤队员向上尉队长报告。 “这不是我们特勤大队的,花纹不对,应该是那两个小子留下的,脚印看上去还很新鲜,看来刚走不久!”说着上尉带着他的第一跟踪小队沿着脚印的方向追了过去。要是陈才看到,一定会惊讶地发现这个上尉就是被他偷袭的那个。邢副团长为了考验二人的战场应变能力,特意派出了两支每队十人的跟踪小队“追杀”他们,带队的分别就是第一关和他们格斗的两个上尉,而剩余的二十来人正在收押人质的“基地”等着收拾他们。 “怎么了?”见孟军忽然停下来,陈才纳闷地问。 “有问题!”孟军不安地说。 “哈哈哈!警惕性很高嘛!可惜已经晚了!”说话间从他们后面冒出十个特勤队员,上尉的人马赶到了。 也就在这时,一架直升机经过头顶,发现下面的情况后就停在空中盘旋起来。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直升机正在等孟军和陈才的信号弹,只要他们现在一拉信号弹,直升机立马会扔下绳索将他们吊走,这样可以不被特勤大队打,当然也就永远进不了特勤大队了。 “怎么样,是你们自己拉信号弹还是我们送你们回去?”虽然话是这么问,但白痴都看得出上尉的表情分明想让他们选择后者。 “跑!”孟军果断地吼了一声,并向右侧冲了出去。回过神来的陈才跟着孟军没命地跑了。 “好样的!”大吼一声后,上尉兴奋地带着一大群人追了去。他刚才还真怕孟军拉信号弹认输,要是那样他就报不了仇了。 见一帮家伙没命地跑了,直升机失望地扭了一下后,继续巡逻去了。 “孟哥,他们追上来了,怎么办?”望着身后近在咫尺的特勤队员,陈才大声问前面的孟军。他可不想被活捉,要是别人还好,现在追他的可是被自己偷袭过的上尉。 “坚持住,我正在想办法。”孟军边跑边说,还拿出了地图。他深知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特勤队员全都是严格挑选出来的丛林战高手,想大白天在这么短的距离内甩掉他们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看了下地图,孟军发现左侧一公里的地方有一条河,丛林里甩不掉他们,可在河里就不一样了,玩儿的就是个泳技。于是他吼了一声后,向河冲了过去,陈才则非常盲从地跟着他跑。身后的特勤大队当然也是紧紧跟着,其想法显而易见——我追不上你你也别想跑掉,反正迟早累趴你。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分钟后,孟军终于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冲出丛林,一条十来米宽的河横在眼前,水深大概有一米半的样子,最关键的是这条河的流向与目的地的方向一致。扭过头,孟军看到河边有几根枯死的树桩。 “跟着我!”喊了一声后,孟军抱起一根树桩跳了下去。其实不用他喊陈才也知道该怎么做。几乎是在孟军跳下去的同时,他也抱了根树桩跳到了河里。静静的河水忽然惊起两朵浪花,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待上尉带着特勤队员们赶到时,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队长,他们是不是过河了?”一名队员问。 “过你个头!他们过河我们能看不到吗?他们一定躲在附近,给我仔细地搜,绝对不能放过他们。”简单地布置了一下后,上尉也认真地搜索起来。当他看到一边的几截枯树桩时,脸都气绿了,因为他已经发现孟、陈二人取走两根枯树桩时留下的痕迹。 “跟我玩这招!”大吼了一声后,他带着人沿着河岸追了下去。 上尉想的没错,孟军和陈才的确是抱着树桩顺水漂走了,只不过他们是忍住呼吸潜入了水中而已。越是简单的方法越能迷惑人,貌似简单的方法却骗过了特勤大队。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孟军和陈才已经从百米外的地方迂回上岸,并藏身于一棵大树上了。当上尉率队追到树桩时,哪里还有他们的踪影。 “又被他们耍了!”上尉气急败坏地说道,“通知二组,目标已向他们靠近!” “第几天了?”一个树洞里,孟军边吃野果边问陈才。 “第六天了。”陈才无精打采地说道,“真他妈想念前几天的山鸡和野兔!早知道就留点了!” “这里还有个老鼠要不要?” “我再说一次,饿死也不吃老鼠!”陈才斩钉截铁地道。虽然他们幸运地躲过了第一轮伏击,但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因为已经到了第六天,他们才推进到八十公里处,而且每天都在两个搜索小组的围追堵截下疲于奔命。如今别说打猎,连水都快喝不上了,只能边走边拾些野果充饥,就算是阴冷的晚上也不敢生火,时时刻刻都得保持极高的警惕。 “孟哥,好像每条路都被封死了!”陈才沮丧地说。离目的地虽只有二十来公里了,但他们已经无法前进,虽然路线一改再改,但每条路上都有特勤队员。两天来他们几乎都在兜圈子,半步都没向前推进,恨得孟军巴不得长出翅膀飞过去。 “是呀!”孟军也无奈地说道,“我们可能被包围了,都怪我,是我把你带到他们中间的。要是当初另走条路,也许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我没听错吧?”陈才像看外星人一样望着他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酸溜溜的肉麻话了,咱们是兄弟,说什么怪不怪的!再说我们这还不是没被抓到吗!放心吧,还有四天时间,只要齐心协力,没什么难得倒我们。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搜仔细点呀,队长说他们就在附近!”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孟军悄悄探出头,看到的是两个特勤队员。 “放心吧!”另一个队员自信地笑道,“他们被我们追了几天,没吃上什么东西,想必现在已经饿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了。要是被我们找到的话,嘿嘿……” 看着两个队员腰间的水壶及背上鼓鼓的行军包,两人仿佛看到了清爽的泉水和久违的压缩饼干,原本疲惫的身体瞬间充满了力量。对视了一眼后,二人轻轻移出树洞。 “上!”孟军轻喝一声,二人像离弦的箭一样从树上扑了下来。两个特勤队员还没做出反应,脖子上已经被“轻轻”砍了一掌,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无奈地“睡”了过去。 “干得好!” “你也不错!” 搜刮了特勤队员身上的吃的和喝的后,二人重新回到刚才藏身的树洞。本来陈才说是要换地方的,但孟军却认为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何况转移位置时可能会遇上其他人。要知道附近全是他们的人,而且现在又是白天。 “你猜他们醒来会说什么?”想着昏在五米外的特勤队员,陈才坏笑着说道。 “管他们,吃了东西快睡吧!” 今晚必须赶到目的地,孟军并不担心两个被打昏的特勤队员醒来后会发现他们。他们藏身的树洞是天然形成的,洞口开在正上方,不爬上五米多高的大树干根本发现不了树洞的存在。 暮色很快降临了,两个被打昏的特勤队员也醒来了,叫来队长原地搜查了一番毫无收获后苦着脸走了,而孟军和陈才则从他们的背包中得到了足够未来几天的干粮。 悄悄从树洞爬出,孟军决定做最后一次突击,今晚可以说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绝不能输。观察了一下地形,二人一前一后地向预定路线走去。这条路他们昨天走过一回,但没成功,因为在路上发现了陷阱、绊雷及三个特勤队员。当时他们身体很疲惫,没敢硬闯,可这回不一样了,觉睡足了,肚子里也有了东西,力气自然也完全恢复。孟军已经决定,这次就算再遇上特勤队员他们也要硬闯,先逃出包围圈再说。 “你们两个给老子小心点,那两个小子已经袭击了我们两个兄弟,可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队长你就放心吧!他们绝对跑不出去,就算跑出去也不会是从这里出去的!” 来到包围圈外围,孟军果然又在原地发现了特勤队员。那个被陈才偷袭的上尉队长也在,身后还带了五个兵,但看样子很快就要出去。两人自然是乖巧地趴在树丛里等,几分钟后上尉果然带着三个队员走了,只留下了两个队员守候在这里。想必是他想尽快抓到孟军他俩,从而多调走了一个人。 在树林里静静地趴了十来分钟,确定上尉他们已走远后,两人绕过陷阱和绊雷阵,轻手轻脚地向那个还算隐蔽的小帐篷迂回过去。但就在离帐篷只有二三米时,陈才的脚不小心绊到一根细绳,接着他们听到帐篷里有个铃铛响了起来! “谁?”帐篷里的两个特勤队员大叫一声后冲出来。当他们看清楚来者后,原本阴沉的脸立马眉开眼笑,想必是他们觉得自己终于逮到立功的机会了。 “怎么样,是你们自己把自己绑上还是我们亲自动手?”一号队员“亲切”地问。 孟军哈哈一笑道:“我也想问一下,是你们当没看到我们让我们过去,还是要我们打趴你们后抢光你们的干粮再过去。”说着,二人解下了身上的枪等装备。 “是群架还是单挑?”孟军大气地问。他想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我们无所谓怎么打,反正你们今天是跑不了的。如果自愿投降的话,我可以考虑不打你们。”两名特勤队员明显不吃他这套,反而还利诱他们。 “废话少说!手下见真章!”说着陈才呼啸着冲了过去。孟军也朝着自己对着的一号队员扑去,他们必须速战速决。 由于一时大意,被孟军攻击的一号用手挡住了他的正踢脚,可要知道手是绝对挡不住这种攻击的。孟军的脚踢在他手上,他的手因承受不住冲击而撞在胸口上。接着人就向后飞了出去,还没待他爬起来,孟军一个倒地肘击已迎着他胸口击去。但毕竟特勤队员也不是吃素的,见孟军恶狠狠地攻下来,他就地向左打了个滚儿。如此一来,孟军的一肘就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地上! “妈呀!”只听孟军一声惨叫,然后抱起右肘叫痛起来。一号当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爬起来反转一圈后,左脚踢向坐在地上的孟军。待孟军感觉到了危险,双手护于胸前时,二号的脚忽然停了下来,接踵而来的是一记肘攻。由于双手已来不及收回,孟军左肩膀重重挨了一记。剧烈的疼痛向大脑传来,“不能昏!”孟军向全身发出指令,他知道要是现在昏倒,那前几天的辛苦就算白费了。 “小子底子不错呀,可惜嫩了点!现在我还真不忍心让你就这么被淘汰!”一号的话刚说到这,小脸儿忽然变绿了,因为他 看到孟军已朝自己的胸口撞来,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可为时已晚,孟军的脑袋重重地撞在他的胸口上…… 经这么一撞,孟军是清醒了不少,但一号可就惨了,当场喷了一大口口水,人再次向后飞去。 “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现在不打你!”孟军大气地说。 一号感觉胸口空空的,仿佛心脏已停止跳动,不要说动,此刻他连话都说不出,他感觉只要自己一张口,血就会喷出来。 转过头,孟军看到陈才和二号队员已扭打在一起。陈才扯着二号的头发,而二号就就手顶着陈才的鼻子,四条脚还很暧昧地缠在一起。孟军无奈地走过去坐收渔翁之利,轻轻一下就弄昏了二号。 …… 跑了一夜,他们在天亮时分终于找到了“基地”。那里是一片大平地,有四五个足球场那么大,几个帐篷建在平地中央。这片平地上全都是草和不高的小树苗,想必以前是一片开垦地,刚种上树不久。一条河从平地中央穿过,可能就是孟军他们用来跑路的那条河。孟军用85式狙击步枪的四倍瞄准镜观察,并记录周边的地形地貌,顺便数了数人数,大概二十来人,而且显得都很放松,除了十来米高的塔哨上有两个人放哨,其他人都无所事事,有的打牌,有的在河里游泳,还有的正光着膀子睡觉。在帐篷四周的空旷地带插着几个牌子,上面写着“雷区”,这些地方当然不会有雷,但他们同样不能通过,否则就会被判为阵亡。唯一能出入营区的路就是那个塔哨所在的位置。这时,孟军找到了目标,是个假女人,就是服装店里用来当模特的那种假人,只不过有点特殊,因为假女人全身上下的穿戴只有一副墨镜!此刻“她”正孤零零地站在帐篷外二十米的地方,想必是怕孟军他们狙杀时误伤到人,所以没有把“她”放在营区里。 “混蛋!”孟军轻骂一声,因为他已测出离目标最近的狙击阵位也有一千米以上,超出狙击步枪的标尺射程。这么远的距离命中率不高,何况只有三枪的机会,要是三枪不中就得算输。而要想准确击中目标,那就必须推进至少三百米,但那样的话就得身处毫无遮掩的平地。只要枪声一响,营区里的特勤队员就会蜂拥而来,何况身后还有两支搜查小队正扑过来。他们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尽快干掉目标,然后找个安全的旮旯猫到第十天,这样他们就胜利了。 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拖延了。 简单地绘制了一张地图,分析了下敌我形势后,孟军制订了一个进攻计划:由他从河里沿着河水迂回过去狙杀目标,并约定好狙击时间。在孟军开枪前五秒,陈才用他的81-1式自动步枪朝天乱射,扰乱特勤大队,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孟军在河里趁乱干掉目标。完事后二人分头跑路,陈才往丛林里跑,孟军当然就是继续顺水飘。待第十天后回到这个营地碰头,当然一路得做好标记。 孟军先到树林里找了一根枯树桩,然后悄悄迂回到河边找了几截空心草叼在嘴里,然后抱着树桩藏于水下向特勤大队的营区飘去。三分钟后,孟军停了下来。树桩停在了河面上,并充当起狙击步枪的支架。此时离他们预定的狙击时间还有二十秒,十五秒后陈才的枪声就会响起,因此孟军认真地瞄起七百米外的目标来。他并不担心在这个时候被特勤大队发现,因为他此时正躲在树桩后面,七百米外的塔哨上也只能隐约看到河里有一个黑点而已。 十五秒后,陈才的枪声准时响起,特勤大队先是呆了一下,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接着就争先恐后地朝陈才的方向冲去。他们现在关心的不是那个假人,而是要捉住这两个小子练手。就算是假人被“杀”了也没关系,只要把他们活捉就可以了。 那边枪声不断,这边枪声又起,四分之三秒后,孟军看到假人被自己齐胸打断。孟军继续抱着树桩玩儿河飘。而那些特勤队员由于过度兴奋,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陈才的位置,并没有发现河里的异样。即使有人发现假人已被“击毙”,他们也会认为是陈才那个方向的人干的。反正他们现在的目标是活捉两个小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孟军“击杀”完目标三秒后,陈才也按计划开始撤离,他甚至连目标是否被“杀掉”都没来得及确认,因为时间不允许。特勤大队那些队员跑一千米最多也只要三分钟,他必须用这三分钟时间后撤,顺便还得想办法避开正扑过来的两支搜查小队。可以说陈才现在已经成了四十个特勤队员追击的目标,而孟军却反而安全了,特勤大队绝对找不到已跳出包围的他。然而,他和陈才是以一个整体的团队作战,只要其中一个被抓,那两个人都算失败。 孟军爬上岸后,又拐了个弯,塔哨已经看不到他了。爬上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后,他认真地监视起基地来。孟军不想跑远,他得躲在这里观察情况。要是陈才不幸被抓,他还得想办法将他救出来。并不是非要进特勤大队,仅因为陈才是他的兄弟,不管什么情况下他都不能让他被俘,即便是演习也不行。(未完待续) 16 丛林搜捕 “起来呀!”一个山沟里,被陈才偷袭过的上尉狂吼道,“你不是会偷袭吗?现在起来偷袭我呀!”虽然逃过了从“基地”里追出来的特勤大队,但陈才还是没逃过搜查小队的追击。此刻他正被上尉一脚接一脚地踢,人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嘴角边也有了血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是一对一,陈才倒不一定会输给上尉,但他们一上来就一窝蜂地先将其拿下。如果还手,陈才没准也能放倒几个,但他没那样做,因为那样会激起众怒,引来众人的海扁。可他现在却开始后悔了,因为其他人倒和想象中的一样,见自己不反抗就收手了。毕竟都是一个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也不会过分为难谁。但被他偷袭过的上尉可不一样了,虽然大家都停了手,可他还在没命地折腾陈才,好像陈才真的是敌人一样。 “队长,我看就算了吧!”旁边的一名中尉看不下去了。 “算什么算,是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说着他又狠狠地给了陈才的肚子一脚。 “谁他妈说的都不算!”就在上尉准备继续狠揍陈才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是周丹赶来了。他拨开人群,冲进去扶起了陈才。他之所以心急火燎地赶来,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没想到还是晚了。 “周连长,人是我抓到的,貌似你还没有权力将他带走吧?”上尉阴着脸说。 “是呀!”周丹决定针锋相对,“人的确是黄副营长抓到的,但好像你也没权力把他打成这样吧?要是你觉得手痒的话我倒可以陪你玩几手!”周丹的话说得铿锵有力,见陈才被打成这个样子,他已忘了自己是下级的身份。 望着周丹恶狠狠的表情,上尉虽然非常生气,有些下不了台,但嘴里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准确地说是不敢说。虽然自己军衔比他高,但他心里却非常清楚自己绝对不是周丹的对手。就算到了团长那儿,自己的话也没有周丹硬气,加之的确是他理亏在先,所以也就任由周丹将陈才带走了。走到上尉身边时,陈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上尉立时感觉全身凉飕飕的,不禁打了个冷战。他想的没错,陈才此刻已将他当成死敌,陈才可没有以德报怨的觉悟,既然有人敢向自己下黑手,那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队长,你做得的确有点过了!”昨夜在伏击圈外围与他们交手的少尉说道,“昨晚虽然他们制服了我和另一个兄弟,但都是点到即止,并没有下重手。” “没错,虽然他们打昏了俺,但也只是拿了俺身上的干粮。他们还怕俺在昏迷时被动物伤害,还特意搭好帐篷,把俺放到里面,四周还撒上了硫磺。”“没错,就是这样,醒来的时候我的背包里还有半天的干粮,水壶里还有水。”两个最先被偷袭的特勤队员也忍不住说道。 “反了你们!”上尉怒吼道,“别忘了,老子才是队长!老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包括揍你们!” “陈才,你没事吧?”基地的一间帐篷里,周丹正喂陈才喝药。陈才说没事,可一张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痰液里还带有血丝。坐在一边的邢副团长已是头冒青筋,差点把手里的作战头盔拧扁了。他也很难想象黄副营长怎么就下得了这么重的手,难道他真的把陈才当成了敌人?难道他没看清楚陈才脑袋上也顶着一颗金灿灿的五角星!看来回去后有必要向团长反映一下问题了。 和邢副团长一样生气的人还有一个,就是躲在不远处观察的孟军。当他看到周丹背着陈才回来时,心一下就揪紧了。“还真他妈下得了手,既然这样,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想着他拿出纸笔画起作战图来,他必须将陈才救出来,即便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他知道自己必须那么做。 “小子,孟军还好吧?”见陈才有所缓解,邢副团长笑着问他。 “首长,你就放心吧!”陈才依然吊儿郎当地说,“他好着呢,你永远都别想抓到他。” 邢副团长道:“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去抓他,反正只要你在我手里,你俩的整个行动都是失败的。” “首长,你这样考核是非常不合理的!”陈才叫嚷着说道,“我被抓了是没错,但孟军没有呀!他的优秀首长你是亲眼目睹了的,你就让他进特勤大队吧!” “那你呢?”邢副笑问。 “嘿嘿,我嘛,进不进就无所谓了,反正已经被抓,也就不指望什么了。” “胡说!”邢副团长白了他一眼道,“作为一名军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丧失斗志。一息尚存,战斗不止。要是孟军真如你说的那么优秀,那他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反正我还是那句话,要来一起来,要走一起走。还有最后的三天时间,你好好准备一下。” “好好准备一下?”陈才一头雾水。 时间一晃就到了第八天的晚上,陈才被俘已经有两天了。要是明夜十二点前还不发生什么,那自己和孟军这十天来受的罪算白受了。正在他打算结束胡思乱想睡觉时,一声猫叫传来。陈才一下被惊醒,他已听出这声音的来源,正是和孟军联络时的暗语。转过头他看到看守自己的两个特勤队员一个已经睡下了,另一个正在看书。 “哥们儿,看的什么书?给我也过过瘾。”陈才开始套近乎。 “等等,我还有三页就完了。” “成,麻烦你快点。”这个队员不错,陈才不打算下重手,将他打昏就行。这时,他看到一把野战刀无声无息地刺破了帐篷。 没错,孟军来了。在树上观察了两天,发现每天都有人往这间帐篷里送吃的,于是他初步判断陈才就在这间帐篷里,所以今晚摸了过来。他先是在外面发暗号,当听到里面陈才与队员的对话后,已基本确定了二人所在的位置,于是果断地划开了帐篷后悄悄摸了进来。 “好了没有?”陈才催道。 “好了、好了!”说着队员起身给陈才送书过来,当他朝手脚被绑的陈才走过去时,被孟军从后面打昏了过去。另一个正在睡觉的人这时也醒了,可当他准备大叫时,陈才跳过去一拳将之打昏。他手上的绳索早已被孟军解开。 “怎么现在才来?”陈才笑道,“老子都憋坏了。” 孟军收拾了些干粮后,从进来的布洞钻了出去,陈才当然也毫不犹豫地跟着他爬了出去。顺着预先选定的路线走走停停大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利用时间差逃过了特勤大队的巡逻小队,逃到了安全地带。 “谁打你的?”刚安顿好,孟军就迫不及待地问。 “别提了,想想就气!”陈才捂着还有点隐隐作痛的胸口说道,“还不就是那个狗日的上尉公报私仇。” “既然这样,那也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孟军显得非常阴沉。 “你想怎么样?”这回轮到陈才紧张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狗日的小说看多了,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大侠呀!我们现在可就两个人,报仇还是另找机会吧。”陈才倒不急着报仇。 “哪成呀?”孟军不甘地说,“考核期间揍他那叫出手过重,其他时间就叫破坏团结了。” 见孟军说得就像被打的人是他自己一样,陈才无奈地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是为这事影响你加入特勤大队就不好了。” “切!少来,老子从来就没稀罕过!”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本以为孟军很在乎这次机会,可没想到他也持这态度,他都无所谓了,自己就更无所谓了。 “放心吧,我自有妙计!” 和孟军想象中一样,得知陈才跑掉后,特勤大队营区立马炸开了锅。可无奈森林太大,二人目标又实在太小,何况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要想在无边无际的森林中找到两个比泥鳅还滑的家伙无疑与大海捞针一样困难。但为了体现解放军永不言弃的精神,邢副团长还是将所有的特勤队员派出去搜索孟、陈二人。由于这种地毯式搜索很是被动,因此邢副团长只好发挥人员优势,把四十个人每两人分成一组,一共二十个小组,从四面八方搜索开来。 邢副团长的这一无奈之举于两个小子看来无疑是针强心剂,此刻孟军正用85式狙击镜锁定了场上几十个人头中的一个,不用说当然就是暴打陈才的那个了。此刻他正带着一名少尉从他们左侧过来,其表情难看至极,想必是自己抓的人跑了,心里非常不爽,想要再次将之抓回。 看到这个人,陈才心里的怒火也一下子爆发出来。待上尉和少尉走进丛林时,两人从身后悄悄跟了上去。他们不急着动手,毕竟这里离基地很近。 跟着他们走了二十来分钟,见周围已没有其他队员的踪迹,孟军跳出来吹了个口哨。 听到身后有动静,上尉和搭档猛一回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看到两个黑壮黑壮的家伙时,上尉的头开始大起来,并为自己原先的冲动后悔起来。虽然交手不多,但他深知凭自己这边的两个人绝对不是那两个小子的对手。陈才上次攻击他时虽然带着很大的偷袭成分,但孟军的功夫可是货真价实的。 “你们想干什么?”见孟、陈两人二话不说放下武器朝自己走过来,上尉紧张起来,“再过来我可动家伙了!”说着提了提手里的81式自动步枪。 “是吗?那麻烦您老人家照准老子的胸口打。”报仇机会就在眼前,陈才哪里肯放弃。 “妈的!”和上尉一起的少尉明显不知深浅,大喝一声后挥舞着拳头横冲过来。可能是轻敌,少尉并没发挥出应有的实力。人还没冲到位就已经被孟军一脚踹了回去,再也站不起来。 紧接着,陈才扑向了上尉,收回腿的孟军也迅速挡住了他的后路。 “给你一个机会!”陈才自信地说道,“只要你能把我打趴下,我们就放了你,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你的话算数吗?”说着话,上尉却把目光投向孟军,此刻他可不指望用上级的身份压制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 “当然!”孟军想也没想。男人的尊严很大程度都体现在说话的分量上,因此孟军不想反驳陈才,就算他真的被人打倒,这个约定同样得执行下去。 如果说上次的比试是陈才耍心眼,那这次可就是凭真本事了。 上尉不紧不慢地解下武器,之前说是要用枪,那只不过是恐吓的话,要是真敢这样干,那他也不可能在军队待那么长时间。 “准备好了吗?”陈才沉着地问道。 上尉耸耸肩道:“随时可以打趴你!” “多说无益!”陈才的直拳攻了过去。 望着陈才来势汹汹的拳头,上尉哪里还敢轻视。右转一步后左肘挡住陈才的直拳,但由于站在山坡上,挡了陈才一拳后,上尉重心一个不稳,人已向后倒去。 陈才哪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借着他后倒的时机,人顺山而下,一脚踢中上尉的腹部。上尉的身体立时变成“弓”字形,然后前身趴在地上,吃痛不起的他努力地想挣扎起来。可陈才的攻击还没完,只见他一个倒地肘攻将倒在地上的上尉彻底打趴下!紧接着的几记重脚后,上尉的状况与先前陈才比起来已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收拾了上尉后,两个小子开始正式跑路。他们得躲过几十人的追击直到明天晚上十二点,首选地点当然就是他们前几天发现的天然树洞了。 “想不到老子这么能打!” “得了吧,你小子少臭美!”孟军打击陈才道,“其实你的实力和上尉差不多,只是你占了地利及人和而已。” “地利我承认!”陈才争辩道,“我从上至下俯冲,的确占了便宜,可人和我可就看不出来了,我们可是一对一单挑!” “这你就不懂了,战场上心态很重要。就以你们刚才这场格斗来说,一开始我们就打倒了他的手下,使上尉心里产生了压力,并担心起自己的处境来,可以说从一开始他的心态就处于劣势。而你却是报仇心切,斗志昂扬,加之地利上的优势,打败他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基地里,邢副团长望着全身伤痕累累的上尉吼道。 “报告首长,我们不小心滚下山坡摔的!”先被打倒的少尉说。这也是上尉教他说的,上尉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被那两个臭小子打了。 “真的是摔的吗?”邢副团长面无表情地问。 “是……的确是……摔的!”少尉的骗人功夫的确不到位。 “那你们是在哪里摔的呀?” “四号地区,就在四号地区的山坡上。” “好吧,那你们好好养伤!”说着,邢副团长带着一个一脸迷惑的少校走了出去。 “老大,你真相信他们是摔的吗?”少校不解地问。 “你当我白痴呀!”邢副团长白了他一眼道,“他们回来时我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多半是被那两个兔崽子报复了。你马上把所有人叫到四号地区搜索,我就不信他俩会上天入地不成。” 少校领命急匆匆地走了。这时邢副团长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声东击西杀掉目标,耐心侦察敌情,从防守严密的基地救走战友,完事后还不急着逃命,而是躲在周围见机行事。有勇有谋,这小子前途无量呀!”想着想着,这位久经沙场,因负伤而退出特种部队的优秀狙击手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七百米外的地方击中目标,这小子很有狙击手潜质呀,看来我是该做点什么了!”邢副团长暗叹道,高兴地朝四号地区走去。 “报告首长!附近已搜遍,没发现目标。” “知道了!”邢副团长无奈地道,“继续搜索!”大家都是经验丰富的军官,其实此刻所有人都很清楚,绝不可能在晚上十二点前找到已击杀目标成功还顺利跑掉的两个小子了。也就是说考核到现在基本就算结束了,孟军和陈才已顺利通过考核,正式成为特勤队员了。之所以首长不放弃,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晚上十二点零一分,孟、陈二人爬出树洞,见外面依然有很多手电筒在寻找,于是大声吼道:“别找了,我们在这里!” 听到他们的声音,几十支手电筒一齐照向他们,大家从四面八方围过来。这回当然同样是来“打”他们的,只不过都没用劲,只是拳头轮流在他们胸口上轻击一下。 “下面我宣布,孟军和陈才顺利通过考核,正式成为特勤队员!”邢副团长说完,身边立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包括被陈才打的上尉也由衷地鼓着掌。虽然与陈才一直磕磕绊绊,但同时上尉也是接触他俩最多的人,当然也就是最了解他们实力的人了,他自己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首长!加入特勤大队有什么好处?”回团部的汽车上,陈才一脸媚笑地问。 “当然有!”邢副团长解释道,“我们特勤大队随时都有可能去执行任务,可以说是和平时期也有仗打的部队,这可是其他部队梦寐以求的事。” “这个我知道!还有其他实际点的吗?”陈才继续问。 邢副团长一脸不解地道:“你到底想问什么呀?” “他是想问加入特勤大队后的津贴会不会高点!”孟军此话一出,车内一片哄笑。 陈才瞪了孟军一眼道:“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邢副团长一脸无奈地说道,“竟然为了钱加入特勤大队。告诉你吧,特勤队员的确有特别津贴,不过得到你顺利度过服役期后由上级一次性发给!” “什么意思?” “就是你得有命来拿这笔钱!” …… 伴着陈才的一路鬼哭狼嚎,汽车嘟嘟地驶入了特勤大队的团部。得知二人双双入选特勤大队,团长和政委亲自到操场迎接他们。这倒也没什么,毕竟是边防团,转来转去就那么几个人,可问题的关键是孟军前脚刚跨下车,一阵香风袭来,接着左手被人抱住。回过头,看到的是周童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不过此时的造型已经变回了淑女样。 “周童,你……你还没走呀?”边说孟军边用力摆脱她的怀抱,可如此一来周童就变本加厉地抱得更紧了,还把孟军的手紧紧地贴在其双胸之间……感受着如此奇妙的感觉,孟军小脸儿一片橘红。这时他看到人群里除了团长和政委等见死不救装什么都没看到外,还有两道凌厉的目光——杨勇狠狠地瞪着他。 “我当然没走!”周童香汗淋漓地说道,“我就是专门在团部等你和哥哥回来后宣布一个重大决定。” “什么重大决定?”说着,孟军一把扯住想开溜的周丹。 “下面我宣布,我要你,当我的男朋友!” 孟军“苦不堪言”地左右摇摆,可怎么样也摆脱不掉周童顶在自己胸口上的纤纤玉手。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狠掐周丹,让他想办法解决问题。 实在吃不住痛的周丹嬉皮笑脸地道:“你表个态呀!” “是呀,快表态呀!” “没错!”这时,团长和政委也帮起腔来。 看着几十双期待的目光,孟军知道自己是骑虎难下了。如果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日后的麻烦事还会更多。 “先放开我!”听了孟军的话,周童立感自己失态,连忙松开双手。孟军看到她的脸微微红了一下。“真是个单纯的女孩!”孟军暗叹。 “快说呀!”团长比孟军还急。 “好吧!”孟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其实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不能……” “你骗人!”周童涨红着脸吼,“不喜欢我可以直说,你不用找这样的借口!” 看着她泪水盈盈的双眼,孟军真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要是让她抱有任何希望,那对彼此的伤害会更大。 “我没骗你,我女朋友是我在军校的同学,这个陈才可以作证!”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转向坐在车上的陈才了。 “没错,孟军的确没骗你,他有女朋友,而且是我们军校的大校花哦。还有我现在也是单身一人了,要不……”本来想自我推荐一下的,但看到几十双冒火的眼睛,陈才可不敢再说下去了。 “骗子,大骗子。”吼完,周童捂着脸跑向招待所。这时,杨勇忽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脚踹在孟军屁股上。 “我都拒绝她了!”孟军郁闷地低吼。 “她对你这么好,你竟然拒绝她……” “停!”这时团长大吼起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搞个对象有这么复杂吗?想当年……”这时政委戳了他背上一指头,团长连忙收住话头。 “既然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那以后就安心服役!”政委讲了一大堆没用的话后,终于转入正题,“为了庆祝孟军和陈才双双入选特勤大队,团部特意为大家准备了庆功宴!”听到“庆功宴”三个字,政委后面的话已被欢呼声淹没。众人大叫一声后,饿狼般冲向食堂。 饭菜还算丰盛,各种野味一应俱全,但孟军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周童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虽然事出无奈,但不管怎么说整件事都因自己而起。“当初要不是我遇上她该多好呀!”正叹息着,周丹一脸无奈地进来坐在他身边道:“别想了,她已经走了,这封信是她要我转交给你的。” “我……” “什么也别说了!”周丹拍拍他的肩膀道,“现在让她难过总比以后让她痛苦要好。” “谢谢!” “不用,咱们是兄弟。” 刚把周童的信收好,杨勇就走了过来,所有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以为一场“战争”要爆发了。 “对不起!”杨勇道。 “没什么!” 所有人立时发出善意的笑声。 吃过庆功宴,孟军草草地告别了下就带着陈才走了。一个星期后他们就要正式开始为期三个月的特训,特训结束后一年的见习期就满了,等探完亲回来就正式授衔,到时候他们就是真正的军人了。因此他得把排里的工作交接一下,顺便也要好好指导二牛几天,让他尽快真正地强大起来。 “孟哥!干吗走这么急?”陈才不满地说道,“人家周童都走了!” “少他妈把我和周童扯在一起!”孟军郁闷地嚷道。 一个急刹车响起,副驾驶座上的陈才虽然毫无防备,但这种小儿科的手段当然伤不了他,人还在往前倾时手已经牢牢抓住扶手。 “小样儿,这样就想暗算我吗!” “狗日的,再胡说信不信我把你扔下车去。” “信,我当然信,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未完待续) 17 特训闯关 回到连队,二牛嬉皮笑脸地迎了上来。通过几个月的锻炼,他明显成熟多了,已经不再像刚来时怯生生的样子了。 “二牛,这几天没偷懒吧?”孟军笑问。 “没,哪能呀!我可勤奋着呢!” “嘴上说的哪算?” “那要怎么样?”二牛开始头大起来,每次孟军说这种话时他都感觉像末日到了一样。 “先来二百个俯卧撑看看?”果然不出所料,二牛鬼叫着趴了下去。 反复地折腾二牛几圈后,二人满意地跟着他到训练场视察。以二牛现在的业务水平,不管将来放到哪里都是尖兵。 来到射击场,孟军看到李勇和窦行正带着部队实弹射击。望着他们的认真样儿,孟军想起已牺牲的赵胜利,当时孟军讲解双眼瞄准的时候,他是如此痴迷。想着,孟军迈步走向射击场,集合好所有人后,又开始大讲特讲他自认为实用的双眼瞄准之人枪合一来。 训练持续到下午六点钟才结束,唱了歌吃过饭后大家各就各位,该放哨的放哨,该巡逻的巡逻,该学习的学习。而孟军和陈才由于连日来的奔波已经累得不行了,洗漱一番后准备睡觉。 刚躲进被窝,孟军就拿出周童留给自己的信,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孟军打开没封口的信封。本以为信笺上会写些小姑娘生气后骂人的话,可孟军看到的却是一张白纸,上面还有一滴墨水。正面,反面,里面,外面都翻遍了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后,孟军终于确信周童留给他的确实就是一张白信笺加一滴墨。如此深奥的东西,孟军自然是抓破头也想不明白,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周童的确很有军人素质,而且还是军人中的特务兵种,用这么简易的方式表达思想,就算是军方的密电码也得甘拜下风呀! 加班加点地强化训练了全排一星期的射击技巧后,特训也开始了。虽然暂时看不出大家的成果,但孟军知道他们已经掌握了有效的训练方法,只要肯努力,早晚有一天他们中间一定会出现真正的神枪手。 这天,孟军和陈才被叫到了团部,填写好相关表格,办好手续后,他们领到了一套特勤作战迷彩服。然后邢副团长,准确来说是特勤大队的队长带着他们来到团部办公大楼后面差不多一百多米的一栋老楼,从黑灰色墙体上的无数弹孔可以看出这栋楼的辉煌历史。没错,这的确是对Y自卫反击战时期解放军留下来的房子,现在已成了特勤大队的室内战训练场地。 “都准备好了吗?”队长大声问。 “准备好了!”二人齐吼。 其实,训练的方法很简单:一会儿在这栋老楼的门、窗等空白部位会出现一些纸人,有的是人质,有的是罪犯。训练要求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敌我判断,并完成相应的攻击动作。要是连续二次误把人质当成敌人杀掉,那整场训练就算失败。 这回队长要求陈才先上,因为他发现只要这两个小子在一起,不管什么事都是孟军先做示范,陈才一般缩在后面观察。这样对孟军倒没什么,但对陈才无疑有巨大的弊端,因为在真正的战场上,孟军不可能凡事都先为他示范一次。加之他们也不可能永远在一起,要是没有准确的自我判断意识,那在实战中绝对是当炮灰的命。 听说要让自己先上,陈才本想大喊一番,以便抗议自己得到的“不公待遇”,可当他看到队长恶狠狠的眼神后,已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吞了回来。他并不是害怕,只是在他潜意识里已将孟军当成了“带头大哥”,真正的“带头大哥”。 端着81式自动步枪,二人苦着脸听队长讲注意事项,反反复复归结起来其实就一条:此次训练用的是实弹,训练过程中不能伤到躲在墙下举纸人的战友。 一声令下,陈才举枪冲了出去。别看他平时嬉皮笑脸,此时认真起来可谓一丝不苟,每一个转身或下蹲都体现出其具备的良好军事素养。 这时,陈才发现了第一个目标,是个带着墨镜叼着烟的大胡子,陈才毫不犹豫地将之击毙。接着第二个目标出现,还是一个罪犯,陈才继续开枪。然后第三个、第四个,直到第九个目标全部都是罪犯,陈才逐渐松懈下来。当第十个目标出现时,他条件反射地开了枪,结果将一个“老太太”脑袋打开了花。 随着一盏红灯亮起,陈才也开始紧张起来,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在第十七个目标出现的时候,他误将一个罪犯当成人质,竟然没开枪,其结果可想而知了。陈才被队长很“友好”地请下来,站在一旁等待处罚,换孟军上。 孟军上场后的目标情况与陈才恰恰相反,先出现的十来个都是人质,直到第十二个他才开了第一枪。不过还好,总算是有惊无险,孟军只出了一次错。 同情地望了一眼被罚做二百个俯卧撑的陈才后,孟军端着枪站立在一边。他得好好总结一下技巧,以免在稍后的三人组合训练中再失误。 折腾完陈才后,队长宣布三人组合训练十分钟后开始。和他们搭档的是一个老特勤,个子至少一米九,有点胖,但皮肤却非常白,其造型非常之搞笑。 “笑什么笑?”见两个小子像看外星人一样看自己,白胖子阴着脸道,“没见过这么帅的胖子吗?” “没,不是!”孟军不怀好意地道,“我是没见过这么白的胖子,以后就叫你白胖吧!” “找死!”白胖准备发飙,可被队长制止。 “我看‘白胖’这个称呼很适合你,以后就这么叫你吧!”队长说完,孟军和陈才大笑起来,白胖则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三人组合训练,顾名思义当然就是三个人配合攻击目标,用的是演习枪,陈才和白胖用冲锋枪,负责渗透和攻击,孟军当然是用他最爱的狙击枪,负责掩护两位兄弟。这次的对手也不再是纸人,而是特勤大队的其他兄弟。孟军他们的任务是从旧楼一端冲杀到另外一端,一路上都埋伏着人,要是他们全部都在途中“中弹身亡”,那就会被判输,其后果当然也是很严重的。 “你们俩给老子机灵点!”趁训练还没正式开始,白胖苦着脸说道,“你们自己被罚下不要紧,要是害了老子,有你们好看的。” “切!”陈才不屑地回道,“要是怕就趁早滚蛋,别拖累了老子。” “你……” “我什么我?” “行了行了,要吵回去吵,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少了谁都不行。一会儿多注意,我会在第一时间把战场情况告知你们。”虽然心里有气,但二人也觉得孟军说得有理,哼了一声后,分别开始调试起自己的耳机来。 随着一声发令枪响,攻击开始了。跃过围墙,孟军看到前方是一个三十公分高的房基,用石头砌成,可能是烂尾工程。房基的右边是一片绿绿的菜地,不能走。要是踩了团部的口粮,警卫排非和他们玩儿命不可。左边是一条三四米的土路,路边种着一排小树,这里就是他们唯一的进攻路线了。做了个手势后,陈才和白胖交叉掩护着冲上左边的土路。孟军则用狙击枪瞄着前方的拐角,那里是他们推进的必经之路,他必须在陈才和白胖二人到达墙基找到掩体前保护好他们。果然不出所料,二人都还跑在空旷的土路上时,从拐角里忽然跳出两个人来。幸好孟军及时开火,要不然陈才和白胖可就“壮烈”了。向孟军比了个拇指后,二人找到了合适的掩体,并用冲锋枪口对着前方的路口,这回该他们掩护孟军冲锋了。 收好枪,孟军一个箭步跳出来,这时他忽然看到拐角又冲出了三个人。虽然他本能地抬起了枪口,但没有击中目标。正当他以为自己要被打成蜂窝煤时,陈才和白胖开火了,二人的枪法也不是盖的。 孟军则借机跳到了房基中间,并趴在地上向前爬。这房基的另一头就是拐角,他得先迂回过去观察情况后再组织进攻。一路虽然都有“敌人”出现,但在二人的掩护下总算爬到了位置。躲在房基下,孟军发现房基底部有个石头有些松动,于是将之轻轻取下,里面是层沙石。孟军拔出野战刀轻轻一捅,石基中间就出现了个大小刚好可以放下狙击枪的孔。将狙击枪伸出去后,孟军汇报起情况来:“左边两个,右边一个,中间一个,暂时没有再次冲锋的迹象。”孟军轻声将拐角里的情况告知二人。 “上!”白胖轻叫了一声后,二人也冲到了拐角处头,只要再走一步就要和“敌人”正面相会了。 “白胖负责左边两个,陈才负责右边一个,中间的交给我!”孟军安排道,“倒数到一就行动!三……二……一,上!” 最先开枪的是孟军,一枪“干掉”了正面的机枪手后,他将枪口瞄准了左面两个人中的一个,要是白胖失手他还可以补救。毕竟人家是两个人,白胖一对二的确有点吃力。 孟军开过枪后,左右两边的“敌人”也有了反应。这时陈才和白胖也跳了出来,陈才一个排射过去就将右边的一个“击毙”,但白胖就没那么幸运了,“击杀”了一个后,另外一个就开火了,虽然被孟军及时“消灭”,但左手也“挂彩”了。白胖被队长判罚不准再用左手攻击。 就这样,孟军他们以一只手的代价攻破了第一道关口,不过这只是道开胃小菜,真正的大餐还在接下来正要准备进攻的楼上。 来到楼梯口,孟军做了个向下的手势,二人顺势蹲了下来。孟军取下水壶扔进去。随着几声枪响,两个“敌人”露出了头,但迎接他们的却是两束光。 解决了“看门狗”,孟军向里甩了下头,陈才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当他来到一楼楼梯转角处准备上二楼时,却惊讶地发现一个智能炸弹飞了下来…… “变态!”叨咕一声后,陈才被气浪推滚了下来。不用队长宣判,他自己已经痛得爬不起来了。根据规则,攻守双方均可使用一次智能炸弹,没想到这么“优厚”的待遇竟然让陈才赶了个正着。 第二关才开始,孟军就“失去”一个队友,另一个也是“身受重伤”,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变成光杆司令了。 扯住准备继续冲锋的白胖后,孟军就地蹲下想起对策。按规定守方不可以跑到自己防区外攻击,因此孟军并不担心他们会冲下楼来。 “怕疼吗?”孟军忽然问白胖。 “废话!”白胖瞪了他一眼。 “怕也没用!”孟军阴笑道,“因为我要命令你冲上去,嘿嘿!” “想也别想!”白胖公然抗命,“要是有效果倒还罢了,可他们现在已将楼梯封死,我冲上去和送死没区别!” “没错,我就是要你上去送死!” “做梦!” “这是命令!” “不给个正当理由就算命令我也不执行。” “那好!其实我就是想让你从楼梯上去吸引他们的火力和注意力!而我从楼外爬上去!如果你实在为难的话我们可以换换,我吸引火力,你爬楼!” “不不,”白胖连忙摆手,“你是领导,你说了算!” 倒数到十秒,白胖单手持冲锋枪冲了上去,孟军则从楼外向上爬。刚开始队长还有点担心,但看到他熟练的攀爬动作后,赞许地点了点头。 行动开始的第三分钟,白胖“壮烈牺牲”,而孟军则用这宝贵的三分钟爬上了二楼。从二楼小窗跳入,他看到三个“敌人”正背对着自己取笑刚被“击毙”的白胖。白胖则是一脸阴笑地望着他们,因为他已看到了用小枪瞄准他们的孟军了。 三道细光束过后,三个“敌人”当即“毙命”。 “哥几个!咱们来凑桌麻将如何……”这回轮到白胖笑他们了。 成功地突破第二道关口,孟军也成了真正的光杆司令,而他必须冲破三楼的防守到达四楼才算完成任务。左脚刚跨上楼梯,三道光线射了下来,这是他预料中的。上一个关口被攻破,下一个关口就会得到通知并做好战斗准备。从刚才的三道光束,孟军已经大概判断出敌人的方位。他取下身上的智能演习炸弹扔了上去,随着一声闷响,三个人杀猪般地叫骂起来!孟军知道此关已过。 冲到三楼,他看到三个灰头土脸的家伙坐在地上,打了声哈哈后,他冲向了四楼,这是最后一关,也是最难的一关。因为这时他已没有智能炸弹和“替死鬼”了!分析了一会儿“敌情”,实在没什么取巧的方法后,孟军决定强攻。深吸了一口气,他一个箭步冲上楼梯,可想象中的光束并没出现,四楼楼梯口空无一人。正当他暗叫不好时,左右两边分别冲出一个人,孟军毫不犹豫地“射杀”了左边一个。当然在他射杀人家的同时,自己也被人“射杀”了。 组合训练最终以失败告终,但第一次配合就能闯到第四关,还是得到了队长的表扬。 三个月的时间就在他们反反复复地练习中结束了,这期间,他们学习了组合训练、野外实战配合、渗透等科目。孟军还得到队长的“特别照顾”,专门给他上了一个星期的远程精度射击强化训练。 今天是特训最后一天,政委讲了一大堆套话后,二人分别领到了一套数码迷彩服,孟军深知这种迷彩服的珍贵。早些年解放军配发的迷彩服大多是夹克式,那种迷彩服其实很不适合训练和作战,系上武装带就成了两半,用孟军的话说就是“葫芦”,且下水后整个就是一大水袋,又不易干。但现在他们手里这种数码迷彩服就不一样了,不但有夹克式,还有派克、短风衣、披风等多种款式,而且还有寒区版的抓绒内胆等附件,能够满足各兵种在复杂环境下的需要。尤其是布料,充分利用了高科技,拥有良好的防水透气涂层,放到水下冲都不会进水,可汗却能轻松排出,就像人造皮肤一样。 “这迷彩真拉风!”陈才两眼放光道,“为什么还不普及到部队呀?” “你白痴呀!”孟军没好气道,“这种数码迷彩可不便宜,因此短时间内不会普及。就算我们现在走运得了一套,但平时训练时也得老老实实地穿95式。除非真的有任务,否则是不能轻易穿出去显摆的。” 二人边闲扯边走向食堂,吃完这餐他们就要回到连队带兵。本来二人见习期已满,特训结束后就要正式授衔的,但无奈被队长的狙击特训耽搁了,加之一星期后他们为期半月的探亲假就开始了,所以受衔的事就推迟到探亲回来。但孟军已从队长那里得到可靠情报:他的军衔是中尉,职务是副连长;而陈才则是少尉,职务是排长,服役连队依然是铁一连。 “还是老部队好呀!”回到驻地,孟军用力呼吸着新鲜空气。来部队一年了,他已深深地爱上了这片条件艰苦但处处充满生机的土地,并贪婪地看着驻地里的一草一木。 “连长好!排长好!排副好!”见三人回来,二牛、指导员、窦行等一大群战友围过来嘘寒问暖。 一个星期的时间也在孟军的狠命折腾和二牛的痛叫声中结束,孟、陈二人也就准备启程回家了。 “在想什么?”回省城的火车上,陈才忽然问怔怔的孟军。 “哦,没什么!”孟军扯开话题道,“回到省城我叫老爸把信用卡还给你。” “少跟老子瞎扯!”陈才给了他一拳道,“林仙儿在北京×××部队医院!既然你这么喜欢人家,那就趁此机会和我一起上北京向她表白!” 火车顺利到了昆明,与陶警官道别后,孟军带着陈才先回他家。 “我回来啦!”推开虚掩的门,孟军一声大吼。孟爸穿着一身崭新的将军服出来,当看到孟军和陈才“啪”的一声整齐地行了一个刚毅的军礼后,孟爸也为之一振,他明显感觉到从儿子身上发出的锐气,这是军人初成时的锐气,无往而不利。孟军是他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没有人更比他了解孟军了。 接着孟军向老爸介绍陈才。孟军的爸爸微笑着点头道:“你们俩先去洗澡,一会儿出来吃饭!” 孟军带着陈才在省城逛了几天,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向老爸提出想和他去北京的想法。虽然很想和儿子多待几天,但孟爸孟妈也知道,儿子已经长大,该是有自己想法的时候了。再说他和林仙儿那档子事儿他们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些,于是“凶”了他们几句后就放人了,而且还把陈才的信用卡还给了他。(未完待续) 18 兄弟重逢 “方华、张年、钟涛!”刚出直升机门,最先进入眼帘的是三个难兄难弟。 “你们怎么来了?”说着也顾不得按顺序下机,孟军直接从高高的舷梯上滑了下来。他的疯狂举动立时引起一片惊呼。 “老大,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张年激动地感叹,大有要哭出来的阵势。 “都当少尉了,怎么还学赵天明,动不动就哭?” “我们是太激动了嘛!”方华笑道,“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进了特种部队才知道老大你当初教我们的东西是多么重要,从枪械到格斗都能很好地与特种部队衔接,这不,我们才一年就晋升少尉了。” “哈哈!有出息!”孟军显得非常高兴,“以后见到你们就该我行礼叫好了!哈哈!” “怎么说话呢!”张年不高兴了,“不管以后我们谁的军衔高,你都是老大!” “没错,就是这样!以后可不准再说这样的话!”钟涛也嚷起来。 “才一年没见,钟涛你狗日的怎么变得那么能说了,以前不是三拳打不出两个屁吗!” “嘿嘿!那当然!”方华阴阳怪气道,“人家现在可是研究生,而且还身在万花丛中,级别当然不一样。” “切,别以为在特种部队混了几天老子就打不过你。”说着钟涛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揍方华。不过看他那双白嫩的胳膊在黑壮黑壮的方华面前显得相当可笑,任谁也不相信他打得过他。 “行了!行了,安静点!”这时陈才也挤出人群来到他们面前,“人都叫齐了吗?” “放心吧!白灵和欧阳亭去叫车去了;黄主任和李军说是没时间过来,叫你和孟哥抽个空回学校一趟;你女朋友正在上班,但听说已经请了假,正往机场赶……” “没有了吗?”听钟涛说了半天没说到关键处,孟军瞪着他问。 “没有了呀!还有什么吗?”钟涛装傻充愣道,“孟哥,咱别说了,快走吧!欧阳亭每天至少向我打听十次你的情况,我都快崩溃了!”钟涛边说边用手从后面推着孟军。 “对对对,没错,还有我。这妮子可够能缠人的!这回好了,孟哥回来了,我们终于可以解放啰!”方华说道。几个人前呼后拥地将孟军搂起向机场出口走去。 “可……可是……” “别可是的了,先出去再说吧!”本来孟军是想问为什么没有林仙儿的,但几个人完全不给他机会。 出了机场,孟军在广场上看到三个美女,中间一个是个子高高的依旧一身军装的白灵,现在的她看上去成熟了许多,左边是陈才的小女朋友,右边是俏生生的欧阳亭,她穿了一件米黄色T恤,一头长发随意的披于双肩,下身是条牛仔裤。 “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吗?”一开口说话,白灵就暴露了她的狂暴本性。“真受不了你们,连衣服裤子都穿成一样!”经她这么一提,所有人一下反应过来,孟军和欧阳亭二人身上的衣着的确很像,全都是休闲不说,连颜色都差不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说完,所有人哈哈笑起来。孟军不知所措地呆立当场,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衣服换掉,欧阳亭则小脸儿橘红的低着头,并用眼角偷偷瞟着孟军。其实从第一次在军校外的小饭店拳打小混混后,欧阳亭对他的印象就很深了。随后通过四年相处,这个外表刚毅,内心却十分单纯的男孩在她心里逐渐产生了变化,到毕业分别时她心里竟产生了莫名的害怕,终于确定了自己已喜欢上孟军时,却听说他喜欢的人是林仙儿。不久后,孟军就远赴边疆了,她也就只能把心里的那份感情深藏,并默默地祝福孟、林二人。 可就在欧阳亭考虑是否要接受其他追求者时,竟然又听说林仙儿和一个帅哥走得很近。刚开始她还不信,但当亲眼看到林仙儿被一个高大的帅哥搂着小蛮腰,谈笑风生地逛街时,她心里产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难过还是高兴她说不出。反正从那时起欧阳亭就断然拒绝了所有追求者,并四处向老同学打听孟军的情况。这回好不容易才将他等回来,她说什么也要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别笑了!快上车,菜饭都快冷了!” “好呀好呀,快走吧!”女军官发话,当然是一呼百应。 “过得好吗?” “还可以!你呢?” “我也很好,只是有点想你!”小卡车最后一排,欧阳亭和孟军进行着艰难的对话。 “是吗?我也很想你们!”孟军故意装没听懂,并用含糊的话语应付。从大家怪异的举动且对林仙儿只字不提的状况,孟军已经感觉出了些端倪。 “你胖了许多!”欧阳亭继续说。 “你也……”本来想说你也是的,但想想人家是女孩,说她胖似乎不合适,于是连忙改口道,“你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苗条。” “扑哧!”欧阳亭忍不住笑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很苗条呀。” “哈哈哈!”前面的几个兄弟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本来一直都在偷偷关注你!”陈才插话道。 “是呀,我还看到孟哥写给你的情书呢!只是没勇气送给你!”众兄弟极力撮合二人,这也是他们事先预谋好的。林仙儿变心一事除了孟军外,在同学圈中已不是什么秘密。正因为大家都知道孟军是死脑筋,所以才一直没人告诉他,但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事迟早会被他知道,于是兄弟几个一商量就想出了这个撮合他和欧阳亭的办法。虽然这对欧阳亭有点不公平,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家一拍即合,因此这个他们自认为完美的计划就诞生了。 随着“嘎”的一声,张年将车子停在一家饭店前。一位胖老板笑着出来迎接他们。“几位老板,你们的包间已经准备好,二楼八号,最大的一间!呵呵!” “我们的菜都准备好了吧?”陈才问。 “准备好了,早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饭!” 进到包间,里面果然一尘不染,暗红色的木桌椅上可以倒映出人影。 “环境不错!”陈才赞叹道,“快上菜吧,我们都快饿死了!” “嗯,行,没问题,菜马上就来!” 菜很快上齐了,菜的品种很丰富,从海鲜到酒水应有尽有,但孟军却像失了魂般闷闷不乐地呆坐着。见孟军情绪有些低落,坐在旁边的欧阳亭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转眼看到桌下有一打啤酒,于是提起一瓶打开就咕咕大喝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她的真情告白。 果不其然,一瓶酒下肚后,欧阳亭拉起孟军大声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要做你的女朋友!”说完泪水已从她漂亮的眼睛里流出,多年的爱慕今日终于可以表达,欧阳亭激动万分。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孟军显得很平静,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不能骗自己接受你。” 欧阳亭这时已经满脸泪水,虽然这个结果也在她的预料中,但真正面对时心里还是接受不了。 “你要我怎么做,你要我怎么对你?你说啊!”欧阳亭大哭起来。 “对不起!”孟军继续“无情”地道,“你不用怎么对我,就像在军校时就可以,也不用为我做什么。如果有来生我会还你,加倍地还。”孟军的确无法接受欧阳亭。 欧阳亭哭了,哭得很伤心,她起身跑到门边对着孟军吼:“姓孟的,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吼完,捂着脸跑了出去。 “方华,出去看着她!”孟军冷冷地吼道。 “可是……” “去!” “那好吧!” 谁都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草草吃了些东西后,众人出了饭店。 “我们先去宾馆,明天我带你去见林仙儿!”陈才终于提起了林仙儿。 “对不起!”孟军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关系,我们是兄弟,走吧!” 车子很快来到一个不错的宾馆,陈才本来是开了两间房,男兵住一间女兵住一间的,但孟军说要静一静,所以又专门为他开了一间。简单地招呼了一下后,众人分别入睡。半夜时分,孟军忽然感觉不对,猛一睁眼,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个完美的胴体…… “亭亭,你干什么?”孟军已看出此女正是欧阳亭,现在她身上已一丝不挂,完美的胴体就显现在他眼前…… 孟军是个正常男人,在这种极度诱惑之下当然也把持不住。感觉着欧阳亭的温柔,他伸出手环上美人纤细的腰身,然后很温柔地将她抱住…… 当孟军吻到了欧阳亭脸上带着几分咸的泪水时,他的神经一下子清醒过来。“要是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占有亭亭,那是对她不公;要是占有了她又不能与之在一起,那对她岂不是一种伤害!”想到这里,孟军的欲火慢慢熄灭了。 感受着孟军身上的变化,欧阳亭知道自己的最后一招也失败了。屈辱的泪水再次涌出眼眶,欧阳亭也累了,于是就这样依偎在孟军怀里睡去。睡梦中的她依然流着伤心的泪,泪光刺得孟军很痛,很痛…… “喂!醒啦!”一个温柔的声音将孟军叫醒。睁开眼,他看到的是欧阳亭红红的脸蛋,感受到的是她细腻的肌肤。瞬间联想到昨晚的艳事,孟军不知所措地想放开欧阳亭,可无奈手被她压了一晚上已经麻木了。 “我有那么可怕吗?”见孟军满头大汗的样子,欧阳亭冷冷地说道,“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不是!亭亭你听我说!我们真的……” “你不用说了!”欧阳亭打断孟军,“再给你一次机会!” 孟军强压全身各处传来的不适说道:“亭亭,起来穿衣服吧!我真的不能接受你,就算我不能和林仙儿在一起也不能!” “好的!谢谢你!我明白了。” “谢谢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总之就是要谢谢你!放心吧,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纠缠你!”说着,欧阳亭起身,下床,穿衣,一系列动作都赤裸裸地在孟军面前进行。 待欧阳亭一切就绪,孟军激活已经档机的大脑说道:“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欧阳亭回过头对他嫣然一笑,没有回答。 孟军和欧阳亭双双走出房间,来到宾馆大厅时,陈才、张年、方华还有钟涛四兄弟正满面春风地等着他们。从四个人的笑容里,孟军已看出他们一定在想自己和欧阳亭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了。 去见林仙儿的路上,白灵断断续续地讲了林仙儿这一年来的变化。她和林仙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林仙儿那点事她再清楚不过。现在和林仙儿在一起的是白灵所在医院院长的公子,除了人帅点,嘴巴能说点外,其他没什么本事,说是医院的后勤主任,其实就是管烧火做饭的。林仙儿和他是在一次医院组织的舞会上认识的,刚开始林仙儿还对其不理不睬的,但随着他的死缠烂打加之下班后的时光无聊,林仙儿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拉着白灵赴约了。刚开始还总带着自己,但渐渐地她就单刀赴会了,和自己的姐妹情也渐渐淡了下来。白灵在为孟军心痛的同时,也只能表示深深的无奈。但现在忽然又听欧阳亭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后,白灵的神经再次被拨动! “是呀,我们的确什么都没有呀!”孟军貌似很无辜地说道,“你们认为会有什么吗?” “你们什么都没有?”陈才显得很不可思议,“你不会真的是有问题吧?” 孟军踢了他屁股一脚后郑重地说道:“大家的关心我心领了,但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我和林仙儿的事自己会处理好的。” “不行,孟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只要你一句话,老子保准揍得那小子他妈都认不出他是谁。”当看到好几双凌厉的眼睛在看自己后,张年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果然是这样!”从张年的话语中,孟军听出了端倪,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骂道,“狗日的,在特种部队就学会打架吗?咱们是军人,不是流氓!都给老子安分点!” “可你也不能一个人去呀!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钟涛也显得很着急。 “能出什么事?我看带着你们才会出事呢!谁也不准跟来,要不然看老子怎么揍你们!”说着,孟军快速走了出去,他得好好理理自己的思路。 走在熙熙攘攘的北京街头,孟军感觉心里空荡荡的。清晨的冷风吹来,他脸上麻麻的,路上的车流虽然来来往往,但世界的一切仿佛都与自己无关。 不知不觉间,孟军已走到了林仙儿所在的医院。拿出陈才给他的手机,但孟军却感觉手指头重重的,怎么也按不下那几个键。点上一支烟,孟军蹲在医院大门口吸起来,正在他想要对林仙儿说什么,怎么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林仙儿!”孟军心里一颤,人已躲到一排绿化带后面。并不是孟军有意要躲,只是他发现林仙儿身边还有个搂着她的男孩。此时二人身上背着休闲包,看来是要出去游玩的样子。 曾经的欢乐历历在目,痛的感觉由心底升起,孟军终于感觉到什么叫撕心裂肺了。顿了顿胸口,艰难地呼吸几下后,孟军拨通了林仙儿的电话。 “喂?”熟悉的声音传来,孟军心里的痛又加了一重。 “是我!”他艰难地回了一句。 “孟军!”听到孟军的声音,不远处的林仙儿一下甩开搂着自己的那只手,“你在哪里?” “我在北京!”孟军扔掉烟头说道,“我想见你!” “北京,见我?现在吗?”林仙儿显得有些急躁。 “对,就是现在!” “可……可是……可是我现在正在上班呀……” …… 孟军不知道她后面说了些什么,也不想知道,他挂了电话。他不能忍受林仙儿的欺骗,他想不到曾经那个单纯的女孩怎么能就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欺骗自己曾经爱过的人! “孟哥,你去哪了,我们到处找不到你!” “是呀!见到林仙儿了吗!我们打她电话她都不接!” “还有……” …… 孟军刚回来就被一大群人围起问个不停。 “没什么!我只是四处走走!”孟军平静地说道,“不是说要去玩的吗,那还不快出发,再不去就没时间了。” “孟军,你真的没事吧?”白灵担心地问。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走吧,先去八达岭看看我们的钢铁长城。”现在孟军已经不再想其他的了,他不能再让林仙儿影响自己,影响自己的一帮好兄弟。 “好,我们出发!”大吼一声后,众人跟着陈才上了车。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孟军忽然想通了,至少他现在表面上已经没事,大家也就不再问了。 “今天好开心呀!”欧阳亭像一只欢快的白灵鸟一样开心着,完全没有了刚见到孟军时的抑郁。“虽然他没接受自己的爱,但自己曾经那么爱过,也没有遗憾了。”欧阳亭如此想道,也就释然了。回去后,她将重新做回自己,继续当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 “你老跟着我干什么?”白灵的吼声将众人的目光引了过去。这时大家看到高大的张年不知所措地缩着脑袋道,“我是想拿水给你……” “拿瓶水用得着这样缩手缩脚吗?再说我也不渴,不想喝水!” “可是……” 见张年憨憨的样子,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但话又说回来,张年和白灵二人还真的很般配,一个雷厉风行,一个呆若木鸡,放在一起刚好互补。 孟军笑着吼道:“张年,加油!” “加油!”几个兄弟也跟着起哄。 “混蛋!滚!”骂着,白灵红着脸跑了,样子相当可爱。 在京城过了几天逍遥自在的生活,顺便还参观了下陈才家富丽堂皇的房子后,探亲假也差不多结束了。这几天孟军玩得很开心,是那种真正的、没有一切束缚的开心。以前不管做什么心里都会惦记着些事,但现在不用了,自己可以做一个真实的自己。有人说得不到的东西就要将之毁灭,别人也休想得到,但孟军不是那样的人,既然得不到,那他会大方而潇洒地退出,他想在痛苦与解脱间找一个平衡点,使自己和对方都能得以解脱。 走的这天,除了一干兄弟到机场送他们外,黄星和李军也来了。 “孟哥,我们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呀?”张年依依不舍地说,“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去守边疆算了!” “得了吧,就你,还想守边疆?”孟军取笑他道,“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面,没准还能在演习战场上较量一回呢!” “是吗?呵呵,我也很希望有这样的机会,能正式与你较量一下。不过你放心,到时候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张年笑着说。 “有志气!”孟军握了握他的手,“放心吧,到时候我不会客气的!”孟军移开手时,张年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枚硬币。拿起一看,发现一面刻着林仙儿,另一面刻着白灵。当看到这枚硬币时,一边的白灵脸忽然红了。她当然知道那枚硬币的意义,孟军现在将之送给了张年,其目的很明显,就是让他去追求白灵。 向大家告别后,孟军和陈才登机了。 直升机冲出跑道,载着孟军的痛苦与梦想离开了这个城市。(未完待续) 19 闪亮军徽 “还是春城好呀!”呼吸着省城的新鲜空气,孟军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这里是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有深厚的感情。每次融入其中都感觉很安全,失恋的失落也缓解了不少。 “的确不错!”陈才文不对题地说,眼睛却看着街边几个穿着民族服饰跳民族舞的南国姑娘。 “爸!我回来了!”刚进家门,孟军就看到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看报。其实他知道老爸是很忙的,之所以这几天能在家里见到他,都是因为自己回来的缘故。 “嗯,回来就好,过来坐!饭菜快好了!”坐到老爸身边,孟军忽然不再害怕了。以前每次和他坐在一起自己都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出怕的感觉。 “首长好!”陈才笑着行礼。 “嗯,好,在家里不用拘束!你也过来坐。”孟军的变化孟爸何尝感觉不出。从刚进门那声中气十足的“爸”,他就感觉到儿子不一样,变得很有自信了。“回去就要授军衔了,你们两个也就是真正的军官了,都说说有什么想法?”这也算是孟爸第一次以军官的身份与孟军谈话。 感觉着不一样的老爸,孟军正色道:“是呀,转眼见习期就满了,眼看就要成为正版军官了,可是对于带兵之道,除了常规的训练外,其他我依然很茫然呀。” “没错!”陈才也急着说,“以前见习时还有连长他们指导监督,可现在忽然真的变成了军官,凡事都得自己拿主意,说实话心里还真没底,要是光抓训练还好说,但对于士兵的心态等问题就实在不好搞了。” “哈哈!”孟爸爽朗地笑了几声后说道,“这是每一个新任军官都会遇到的问题,慢慢就摸索出经验了。” “呵呵,首长,这个我知道!”陈才很勇敢地搭腔道,“孟军说您从小就把他当军人练,管得太严了,他一直都叫您魔鬼老爸呢!” “废话!要不严点儿他能成长得这么快吗?”孟爸想了一下后接着说道,“‘魔鬼老爸’不错,这个名字我喜欢!” 感受着清晨的清爽,孟军和陈才也踏上了归队的征程。这回他们没坐火车,而是乘从军区运物资到兵城的军卡过去。 “孟哥,我发现你爸转性了!”黑暗的车厢里,陈才兴奋地说。 “我看他还是老样子!”说着,孟军一脚踹开一袋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好腾出空间来睡觉。本来驾驶室还可以再坐一个人的,但他们坚持要一起坐车厢。 “真的,来的时候我主动把信用卡上交他都没收。” “切!就这呀!”孟军无所谓地说道,“那是因为他忽然想起信用卡在兵城根本没多大用处。” “这倒也是!”陈才得意地说,“不过幸好我聪明,嘿嘿。” “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白痴!”孟军不屑地躺下睡觉。陈才则神秘地摸了摸鼓鼓的上衣口袋,这是他在省城时偷偷跑去取的钱,好几千呢! …… “报告!”团长办公室外,孟军大叫一声。 “进来!”团长粗犷的声音传来。 “回来啦,玩得还好吧?”进入办公室,政委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问。 “还成!”孟军心虚地拿出两条中南海和几瓶好酒说道,“这是我们……” “胡闹!你们这不是引诱我们犯错误吗?” “不是!其实这是我们顺路带的,如果团长和政委不喜欢我们就拿去分给兄弟们算了!” “停!”团长忽然话锋一转道,“为了不让你们拿这些危险物品去毒害战士,我决定没收,哈哈!” “没错,没收!嘿嘿!”政委也帮腔道。 “没收就没收吧!”孟军假装出很无奈的表情。 “既然探亲假结束,那就安心地在部队服役!”收起烟,政委很有深度地说。 团长也是眉开眼笑,道:“你们的军衔已经批下来了,孟军授中尉,陈才授少尉,明天我给你们安排一个授衔仪式,换发军官服,具体的职务政委会给你们安排。哈哈!下去练练后就休息去吧!” “是!”响亮地行了个礼后,二人高兴地退了出去。 大风飞扬,我军威武,随着雄壮的军歌响起,团长和政委分别为孟军和陈才戴上了闪亮的军徽。二人在军旗下庄严宣誓,要随时准备为国家贡献自己的生命。虽然在场的人不多,但孟军还是激动万分。是呀,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是真正的军人了,在未来的路途中,他们将用青春和热血来捍卫这两个字。 吃过午饭,二人准备回一连任职。可就在他们驱车准备出团部时,邢副团长忽然心急火燎地跑过来说特勤大队有任务,要求他们全副武装。 “真的?”二人激动地盯着队长问。 “执行命令!五分钟后到操场集合!” “是!”大叫一声后,二人向装备处飞奔而去。 按照特训时的作战方案,孟军领到的是85式狙击步枪,陈才领到的是95式突击步枪。第一次穿上数码作战迷彩,第一次执行集体实战任务,二人实在找不到不兴奋的理由。待他们一切准备就绪来到操场时,场上已经有十多个人了,看得出都是队长临时召集的,特勤队员多数人都不在团部,看来情况很紧急。 “嘿嘿,运气真好!”陈才正了正钢盔,又往脸上多抹了几把油彩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终于可以上战场了!”孟军也比了个拇指。二人完全没有出任务时该有的心理压力。 “同志们,注意了!”这时队长拿着份简报过来说道,“刚刚接到上级通知,一伙Y国黑帮分子刚刚攻击了我国一个行政村,杀害了两名中国公民,现藏身于中越边境的一个秘密基地。上级首长命令我们特勤大队紧急出击,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全歼这伙黑帮分子,狠狠打击不法分子的嚣张气焰。由于事发突然,现在能召集到的队员只有你们十八个,大家有信心吗?” “有!”操场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 “好,执行四号作战方案!出发!” 海马直升机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一群人很快上了直升机。队长在机舱进一步讲解了敌人的情况,大概二十多个,武器多数是AK-47,手段极其凶残。队长要求快刀斩乱麻,绝不给其还手的机会。 半小时后,海马到达指定地域。速降、定位、掩护一气呵成,前后不到五分钟,特勤队员就整装出发了。在丛林中穿梭了近一个小时,队员们到达目标位置。那里是三间土房,四周都是树,中间围着一个篮球场,样子有点像军营。几个黑帮分子正抬着枪警惕地转着,还有些在外面打麻将,AK-47凌乱地摆放着。 “行动!”随着队长一声令下,孟军和其他两个狙击手分别迂回到三个不同的方位待命。根据四号作战方案,他们狙击手的任务是观察情况和攻击试图逃跑的敌人,掩护渗透小组的行动。 “爆破组上!狙击手掩护!”队长命令一下,一支三人战斗小组无声无息地摸了上去。孟军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场内,以防意外事件发生。 五六分钟后,三间土房四周已放上了足以将其夷平的炸弹。待爆破小组成功回来后,队长下了引爆的命令。随着声声巨响,三间土房瞬间消失,很多黑帮分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那些运气好没在房子里的则惊慌失措地拾起枪胡乱狂扫,但毫无遮掩的他们哪里是早就埋伏在四周的十几个神枪手的对手。 一些自以为聪明的家伙则想趁乱逃跑,但他们哪里逃得过孟军的狙击境。瞄准一个狂奔中的身体后,他表演了个漂亮的移动靶射击。随着85式狙击步枪一声闷响,一朵血花在风中绽放。目标心脏部位中弹。 …… “排长回来啦!排长回来啦!”孟军和陈才的车子还没停稳,二牛的大嗓门就传来了! “回来啦!”刚把车停稳,周丹就笑着过来,“没什么事吧?” “没!能有什么事呀?” “真的没事?” “真的真的,真的没事……” “孟副连长,该不会是升了官就跟我玩大牌儿吧!还有你,陈排长!”周丹早上接到通知,说两个小子已经授衔,即刻就回连队正式任职,自己还特意吩咐炊事班多弄几个菜庆祝一下的,可没想到这两个小子现在才回来,太阳都落山了,“老实交代,又到哪里疯去了!” “没,真的没!”孟军嬉皮笑脸地说道,“队长忽然带我们出去玩了一趟……” “狗日的!跟我来!”说着转头进了宿舍,他当然知道特勤大队的事不能对外人说。 听孟军讲完战斗的事后,周丹肠子都悔青了。“真他妈倒霉,这种好事都没赶上!笑什么笑,两个小兔崽子,有没有挂个红呀?可千万别丢老子铁一连的脸。” “呵呵,老大你就放心吧,两发子弹,两条人命!85式的性能就是好!”孟军得意地笑道。 “这还差不多!你呢?”周丹问陈才。 “嘿!这个,我也不知道呀!” “不知道!”周丹纳闷了,“什么意思?” “当时心里太激动,队长下令开枪时大家一股脑儿地射击,场上敌人又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先射到,嘿嘿!” “白痴!”周丹恨不得给他两下,但想想他也是军官还是忍住了,“你是不是在队长下令开枪后才开始瞄准?” “是呀!”陈才点头。 “那队长下令开枪前你在干什么?” “下令开枪前……”陈才想了一下后说道,“观察!” “你在观察什么呢?” “观察场地上有多少敌人,然后选择最具危险性的作为进攻目标!书本上是这么说的!” “猪!”周丹实在忍不住给了陈才一下,道,“你还以为这是军校课堂,有时间给你选择目标呀。像这种敌寡我众的情况就得果断出击,开火前就得先瞄好一个或几个目标,待队长命令一下就可以第一时间将敌人击毙。你知道你这种慢了一拍的行为叫什么吗?” “叫什么?” “鞭尸!哈哈哈哈!你狗日的在鞭尸!”周丹和孟军大笑起来。 “没那么严重吧!” “多半就是这样!” …… “你们都在这呀!什么事这么开心?”指导员推开门进来。 “没,没什么!我们在说陈才和他小女朋友的事呢!”指导员不是特勤大队的,周丹不能将任务的事告诉他。 “是吗?”指导员也懒得管这话的真假,“有时间带来给兄弟们瞧瞧,不过现在你们都给我出来。” 来到宿舍外,孟军看到全连一百多号人集合在了一起,指导员手里拿着几份文件开始讲话:“同志们,经上级研究决定……”指导员啰里啰唆地讲了半天,也就是表达了孟军晋升为副连长,陈才晋升为排长而已。不过他最后提到升任二牛为副排长的事孟军也觉得挺意外的,要知道现时解放军的干部基本上都是由军校培养,就如李勇和窦行这种老资格军人都没机会,看来得归功于周丹的推荐了。想着,孟军转头看了周丹一眼,周丹则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小子,最近表现不错呀!”宿舍里,周丹扯着孟军谈话。 “我的表现一直就不错!”孟军点了支烟。 “得了吧!”周丹也点上一支道,“陈才都说了,被人甩了对不对?” “这狗日的!回头非揍扁他。” “停,你千万别怪他,是我见你这段时间情绪不对才逼问他的。” “你怎么就知道我情绪不对?”孟军白了他一眼。 “还怎么知道呢!”周丹阴笑着说道,“我可是过来人,就你那点小心事哪能瞒得过我!以前你虽然训练也很勤奋,但并不疯狂。” “疯狂?我可不觉得!” “看看你自己的手,是不是已堆起厚厚的茧了?不要说以前就有,以前根本没这么多,连里的四个沙袋已经被你打破三个了,再看看你现在每天抽多少烟?差不多是以前的两倍。以前你除了训练外还会和兄弟们下下棋,打打牌什么的!但现在呢,一天你要折腾十多个小时不说,完了倒头就睡,饭都经常是二牛送来宿舍给你。还有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去巡逻打猎的吗?但现在呢,从探亲回来你就没有出去过!还有……” “你怎么观察得这么认真?” “那是,我是谁呀!连长!我是连长!什么不知道!” “我真的那么不正常吗?”孟军也郁闷了,被周丹一下举出了这么多不正常的举动,他也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了。 “你认为呢?”周丹反问。 “没感觉!我觉得和以前差不多。” “那好,我问你,以前训练时你在想什么?” “以前!”孟军想了一下说道,“我以前训练是在想什么时候结束,炊事班有没有做好饭菜等等问题。” “那现在你又在想什么呢?” “现在!我不知道,好像什么都不想!” “这不就对了吗!”周丹很专业地分析道,“正因为我看你出了问题,所以才逼陈才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被林仙儿甩了吧?没关系,虽然我没见过林仙儿,但我敢说我小妹比她漂亮十倍,从小妹的来信中看得出她对你还念念不忘呀,要不我把她再叫来部队玩玩?反正她这次的公务员面试没通过,正在家郁闷呢。” “连长,你怎么变得这么八卦了?”孟军忍住心虚,“没错,我的确是被人甩了,但这并不说明我要和周童好呀!再说,这样对她也太不公平了!” “我可不觉得,感情的事本来就不公平。你对林仙儿这么痴心,但最后还不是分了。再说了,我小妹临走时不是还特意留了封信给你吗?” “那你想不想知道信上都写了些什么?”孟军说。 “想想想,我早就想知道了,只是一直没开口而已!” “拿去吧!”孟军从行李箱里拿出当初周童给他的信。 当看到是张白纸后,周丹也郁闷了,“怎么什么都没有?” “我也想问,她是你妹妹,你该比我了解她才对。” “你是大学生,你都看不懂我怎么可能看得懂。”周丹将信还给孟军,“另外,我要提醒你的是,你现在已经是军官,不管遇上什么事都得从大处看。努力训练是好的,但也得在科学的前提下进行,要不然就叫对自己残忍了。下个月每两年一次的大军演就要开始了,你给老子拿出点干劲儿,好好表现!争取立个功!” “有什么好表现的?”孟军无趣地说,“部队上的演习什么时候停过,哪次不是红军追着蓝军的屁股打,完事后双方首长乱吹一通完事,一点意思都没有。” “胡说八道,你以为你真懂呀?”周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打火机,一边点烟一边道,“这次演习和以往不一样,而且是大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地方多了!”周丹耐心地说道,“首先是参演人数,以前的演习都是师里随便组织几个团参加,最多也就是几千人。可这回不同,演习是由中央军委组织的,参演人数达两个军,好几万兵力。而且不分主攻和主守,大家自由发挥,一直打到导演部断定其中一方被‘歼灭’为止。” “听上去有点意思!”听到要来真格的了,孟军一下来了兴致,“那知不知道我们的对手是谁?” “白痴!”周丹白了他一眼,“当然不知道,这可是全国性军演,我说的两个军只是我们这个战区,要是加上其他战区得有好几十万部队。不到演习开始前几天,我们根本不可能知道对手是谁。但一般来说都是西部军区对东部军区,南部军区对北部军区,说白了这个演习就是几大军区之间的对抗,输赢关系着各大军区的声誉,上级首长们也都非常重视。” “那上次大演习我们是输还是赢?” “别提了!说到上次大演老子就来气。”周丹愤愤地说道,“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上次演习时东部战区竟然下大雪,我们这些西南兵到了那种冰天雪地的地方,一个个被冻得缩手缩脚,有的手肿得枪都开不了,你说这能赢吗?但这回不一样了,咱们是主场作战,非得让东部那些家伙尝尝咱们南方蚊子的厉害!” “你怎么知道这回的战场设在我们这里?” “这是惯例,让不同地方的士兵感受不同的战斗环境也是练兵的手段。所以每次大演习的战场都是轮流的,一边一次,谁也不吃亏。”(未完待续) 20 尖兵出击 为响应周丹“号召”,孟军带着陈才、二牛及几个兄弟又巡逻去了,一路上当然少不了射杀猎物。 由于边防部队的全力打击,边境线上的偷猎等非法活动明显少了很多,除了一些当地农民依然我行我素外,基本已见不到非法武装分子。一路行来无事,孟军抽空向战士们讲解射击心得,不过只有二牛一个人在认真听。 无所事事地来到第一个目的地搭建好帐篷后,陈才和兄弟们要去打猎,孟军不想去,就留下来守家。叮嘱了陈才几句后他就钻进了帐篷,并不是想搞特殊,只是孟军不想让大家过于依赖自己。因为他发现每次只要有自己在,兄弟们就等着吃现成的。用他们的话说:能者多劳。 将醒未醒时,孟军感觉有人正在靠近他的帐篷,听脚步应该是二牛,于是连忙闭上眼睛装睡。他可不想当炊事兵。果然不出他所料,二牛伸进脑袋看到孟军正在睡觉后连忙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待外面浓香的烤肉味传来,孟军终于经不起诱惑爬了起来。见孟军过来,二牛连忙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鸡腿递给他。 吃饱喝足后,时间也差不多了,明天还得赶路,所以众人早早入睡。由于孟军中午睡过觉,所以勇于承担起放哨大任。本来二牛说要和他一起的,但孟军没同意,因为他不想放过偷偷跑进帐篷睡觉的陈才。 “以后有什么打算?”看着天上的星星,孟军问陈才。 “什么打算不打算的!你又犯什么病了?”被打扰了的陈才没好气地说。 “就是以后呀,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部队吧!”孟军惆怅地说道,“你还好点,至少进军校前享受过几年痛快生活,我可就惨了,生下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军装,到现在已经二十几年了。虽然对绿色军营感情很深,但我同样向往外面的生活,要是一辈子都待在部队我一定会变成井底之蛙。”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才点上支烟,“老子文化水平低,麻烦你老人家说直接点!” “转业!”孟军郑重地说道,“我想转业。” “狗日的,你没发烧吧?当初是谁哭着喊着硬把老子扯来部队的!” “不是哭着喊着!是用拳头把你打得哭爹喊娘带你来的。呵呵!” “恶心!”陈才吐了个烟圈,“我猜你不是因为想换生活环境才想转业的吧!” “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最清楚,咱们在一起混了五六年了吧,你那点小九九怎么可能瞒得过老子。如果猜得没错你还对林仙儿的事耿耿于怀吧!” “我,我!我可没有……” “得得得,我们是兄弟,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我不会笑你。虽然打架打不过你,但要说到谈情说爱,那你得叫我大哥。你一定是想亲自到社会上实践一下,到底什么样的诱惑才能使曾经相爱的人快速变心对不对?”见孟军不吭声,陈才接着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要干一起干,要走一起走。当初是你硬逼着我来的,你要是走了我留在部队也没意思!” “我是不是太年轻,太冲动,做什么都欠缺深思熟虑呀?” “废话,不冲动点那还叫年轻人吗?年轻就是我们最大的资本。” “没错,年轻的确是我们的资本,可是也是最容易破碎的资本呀,稍不小心就会……” “行了,行了!”陈才郁闷地吼道,“说转业的是你,怕走错路的也是你,你以为这是多项选择题呀!告诉你,人生只有单选,没有多选!” “只有单选!没有多选!说得好!”孟军忧心地笑道,“转业只是我忽然间的想法,至于会不会实施,得到大演习后再说。” “没问题!只要你决定走,我也绝不含糊。等转业后我们兄弟俩就到北京开公司打天下,将来用凯迪拉克把那个挖你墙脚的小白脸撞残。” “我还是比较喜欢保时捷!敞篷双座的那种!” “真土!” ……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大演习的准备工作也紧锣密鼓地开展起来了,而关于大演习的各种情况也透明起来,战场的确就设在兵城,对手是北京军区。由于上次演习西南军区惨败,所以这次大家都憋足了劲儿要报“一箭之仇”。各团的拳头部队当然成了演习中的尖刀,任务只有一个:无声无息地摸到敌方各级指挥部去将之击毁。 特勤大队是孟军所在团的核心力量,当然也被当成尖刀来使用。这时全队四十多人正集中在一个室内训练场听团长讲解演习情况。 “同志们,大演习马上就要开始,看得出同志们都自信满满,这很好。毕竟我们是主场作战,占尽天时地利,没有理由不自信。”团长接着话锋一转说道,“但你们几十个人是我们团,甚至是整支边防军的尖兵,肩负整场演习胜负之关键,所以我必须给你们透个底,这次演习和以往非常不一样,非常不公平!哦!应该是力量非常不平衡。对手是首都军区的一支野战军下设的三个师,有一个空降兵团、一个空轰机团、两个坦克团,还有一个营的电子部队。拥有大型侦察机三架,还有一支训练有素的特种作战部队——×大队。其他常规部队士兵也装备精良!不但武器先进,而且都配备有单兵电台!” “那我们有什么?”见团长准备喝水,孟军连忙问。 “我们?”团长道,“我们同样是三个师,但都是地面部队。没有直升机,没有坦克,也没电子部队,而且电台只能联系到班。我们有的就是这一万多人……” “肉搏!”孟军不知怎么搞的忽然说出了这两个字。兄弟们先是呆了一下,然后都笑了起来,笑声有点苦涩。 “基本可以这么理解!”团长叹道,“以我们这样的武器装备与对方装备精良的现代化,摩托化部队交手,基本上就是小孩打大人,而且大人手上还拿着把刀。” “那这演习还有什么意思!”陈才郁闷地嚷道,“要找人给他们练手也得弄个像样的吧!就算真的要找我们也得……” “当然有意思!”团政委走进来打断陈才,“军委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有深意的!” “我的大政委,你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倒是给我们讲讲像这样毫无悬念的战斗能有什么意图?” “军委真正的意图现在我们不可能知道!必须得在演习结束的总结大会上才能知道!”政委没理睬团长的挑畔,说道,“不过我们可以猜测一下。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我们遭到一场百年不遇的雪灾,这场雪灾波及全国近二十个省市,受灾人数过亿;造成十多个机场、众多高速公路关闭,京广铁路主干线和诸多铁路路段及国道停运;由此造成人员和物资流动阻滞的连锁反应。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亲赴灾区、煤矿现场视察和指挥救灾,几大军区全面出战,大批军、警出动。大家从这里面看到了什么?孟军,你从这场雪灾里想到了什么?” “这场雪灾最大的破坏力体现在对电力系统的破坏上。大雪压断电缆导致电网中断运行,电气化列车因此无法开行,又使电厂急需的煤炭无法运抵,人员、物资流通受阻,人民群众的正常生活秩序陷入混乱。公路和机场的冰封,使铁路的困境更加凸显。交通靠电力,电力靠能源,能源又靠交通,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三者就立马进入恶性循环。这和现代战争的打击重心是同样的道理。可以说,电力已成了我们国家社会经济运行的总闸,一旦断电,看似高速发展的局面一下就会全面陷入瘫痪。” 政委用一句简单的“不错”打发掉孟军后接着说道:“我们其实可以将这次雪灾看成现代战争的新模式。假如未来有敌人攻打我们的电力、交通、通讯等基础设施,破坏我们的经济建设,必然会打击国人的信心及削弱我们的发展潜力。此次演习可能是军委的领导想知道我们边防军在完全失去制空权和通讯能力,粮食供应不足,武器装备不如人等不利的情况下能不能顶住,或者说他们想试试能不能找到一种在战争条件极其不利的情况下克敌制胜的方法。所以说我们才是这次演习的主角,上级首长们可都死死地盯着我们。胜负不重要,关键是我们得拿出不怕死、不怕苦、坚韧不拔的亮剑精神,打出我们边防部队的威风。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有!” 周丹带着孟军、陈才、二牛等四十多个全连精英来到团部时,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原本冷冷清清的团部一下子热闹起来。周丹很热情地和其他军官打着招呼,毕竟在边防团混了几年,而且还是铁一连连长,认识的人自然多。而孟军和陈才则除了铁一连的兄弟和特勤大队的队员以外,其他的都不认识。见周丹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孟军和陈才打了个马虎眼后带着二牛及几个兄弟来到炊事班时,那里已经有十多个人了,个子普遍都很高大,领头的是个中尉,但孟军一个都不认识。 “喂,那边那个,哪个营,哪个连的?”对方挑衅道。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孟军问陈才。 “好像有点声音,不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陈才回道。 “俺知道,俺知道!有点像俺家的牛肚子饿了在叫喊呢!”跟着孟、陈二人时间久了,连二牛这种老实人都变得很有“情调”了。 “好小子,有种!”中尉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上级后对孟军说道,“你和你的手下都这么牛气,敢不敢出去,咱们兄弟几个练练。” 听到有搞头,孟军忍住心中的狂喜道:“好是好,但我就怕有的人输了告到首长那里就不好了。” “这也是我担心的!”中尉阴笑道,“那我们现在就说好了,告状的是狗!” “没问题!” “团部西面三里处的界碑处见!”说着,中尉带着他的人走了。 “连副,来的时候指导员特别叮嘱过不准你惹是生非。”连副指导员拦住孟军说道。 “我有惹是生非吗?”孟军故意大声问。 “没有呀,我们只是去和兄弟连队交流交流嘛!”陈才嬉皮笑脸地说。 “真的只是交流?” “绝对是!不信你跟我们去看看。” “那好吧!”说着,副指导员带头走了。反正这只不过是小部队间的“切磋”,不是什么大原则问题,只要处理得当,绝对不会出问题。毕竟大家都是尖兵,觉悟还是很高的,何况还可以瞧瞧自己的部队与兄弟部队间有什么差距。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赶到指定地点时,中尉和他的兄弟已经等在那里,“你们想怎么玩?”中尉看上去很自信,根本没把这群小个子兵放在眼里。 “无所谓!怎么玩都可以!”孟军想了一下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军人,那当然得玩儿点军人的游戏。本来射击和格斗是最好的选择,但这种情况下想搞到枪是不可能的了;格斗虽然可以,但一会儿你们一个个变成熊猫脸回去我也不好交代。要不咱们来点简单的,比比体能如何?” “没问题!”中尉笑着说道,“把你们打成猪头我的确不好交代,就比体能。胖子出场,俯卧撑准备。” “二牛上!”孟军一声令下,二牛闻声出列,与对方的胖子并排趴在一起。孟军和陈才相对一笑,他们知道这场十拿九稳是赢了。做俯卧撑对于二牛来说和吃饭没什么区别,这也是孟、陈二人有事没事就“虐待”他的结果。 “预备!开始!”随着中尉一声令下,二人一起动起来。前一百个,胖子还能跟上二牛的节奏,二牛做一个他也能做一个,但慢慢地就有点跟不上了。当陈才已经喊到“三百”时,胖子连二百五都不到;当胖子撑到三百,并满头大汗地趴在地上狂吐口水时,二牛像没事似的!第一场比试的结果不言而喻。 “小子!行,不错!”第一场落败,中尉嬉笑着说道,“正所谓师傅不赢头盘,我们第二场比什么?” 孟军耸耸肩道:“无所谓!” 望着一干人的傲慢样,中尉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想骂几句的,但无奈已输了一场,于是他狠狠瞪了胖子一眼后,指着前方五百多米处的山头道:“谁的人先跑到那里再回来就算赢。” “没问题,陈才上!” “为什么是我?”陈才对孟军的决定很不满意。 “难道要我亲自去吗?” “哦!”陈才走出列队。 “三猛上!”随着中尉一声吼,一瘦瘦高高的竹竿来到陈才身边,陈才打趣道:“腿很长呀!” “哼!”本来也想打击他一下的,但看到陈才比自己军衔高,竹竿想想还是忍了。 “预备!”孟军举起左手,二人进入“战斗”状态,“跑!”随着他一声令下,二人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去的五百米,陈才不紧不慢地跟在竹竿身后,可回来的五百米就不一样了,刚一转身竹竿就发现离陈才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于是奋起直追,但不管怎么跑都无法追上陈才。待他气喘吁吁地来到终点时,看到的是中尉铁青的脸及孟军和陈才得意的笑容。 连输二场,中尉有点挂不住了,只见他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这几个兵不错!”言下之意是说孟军靠手下赢的,自己怕是没什么本事。 “你想比什么?”孟军接受他的挑战,道,“只要你能赢我,今天的比试就算我输。” “少臭屁!” “这不是臭屁!是实力,说吧,想比什么?” 见孟军自信满满,中尉的心开始虚了,这时他才认真地打量起这几个貌似不起眼,却个个实力强悍的家伙。“引体向上!”憋了半天,中尉终于说出了四个字。 “没问题!”说着,孟军一个起跳挂到一枝大腿粗的树枝上,虽然双手握不严实,没有单杠来得舒服,但也不影响发挥。随着中尉的加入,场上也激烈起来,“二十五、二十六……”,大家齐齐地喊,二人也齐齐地上,而且每次都是下颚过杠。当喊到六十时,中尉的节奏明显慢了下来;接近一百时,中尉从树枝上落下来了…… 三场连败,中尉的心情之低落可想而知了。“败给我们不耻辱!”孟军笑着说道,“因为我们是铁一连的,还是特勤大队的!” “特勤大队?怪不得!”中尉一脸释然,“的确不算耻辱!”身为军官,他当然知道特勤大队的存在。 “你们也不错,只要加强训练一定能赶超我们!”孟军接着打安慰针。 中尉无奈地说道:“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今天的饭你们先打。” 待一群人协商好回到团部时,却看到随处可见的饭盒…… 吃过剩菜剩饭后,团长进行战前动员。全团差不多五百人参演,去掉特勤大队及后勤人员,差不多就是一个加强营的兵力。主力部队由团长率领,一会儿将开往蓝军指挥所与其他团的兄弟们集合,组成一个团,由师长统一带领执行任务。像这样的三个团又组成一个师,以此类推,整个参演的一个军就是由西南军区的三个军缩编而来。特勤大部则由刑副团长带领,具体任务暂时保密。 严密的军卡上伸手不见五指。由于团长已经向大家说过演习双方情况,因此所有人心里都很凝重,已经没人再把这只当成是演习,而是当做一场真实的战斗,而且是双方力量悬殊的战斗。 正在孟军想着心事的时候,军卡忽然停了下来,车厢里的灯也亮起来。队长站出来说道:“兄弟们,演习从这一刻起就开始了。情况大家已经很清楚,多的我也不想说。总之就是都用平时的训练方法,给老子好好教训那帮北方小子。我们团特勤大队的任务只有两个,一是侦察红军建在演习区域内的临时机场,将情况第一时间向指挥部报告,频率是×××,然后根据指挥部的指示进行下一步行动;二是寻找红军的电子部队,将之歼灭。第一个任务由孟军和陈才二人负责,其他人随我一起打击对方的电子部队。” “就我们两个人?!是不是真的?”陈才不解地问。 “没错,就你们两个!你们的任务是侦察,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还有什么问题吗?” “保证完成任务!”孟军起身行礼,并接受任务。 “好样的,去吧!” 接过队长递来的单兵电台及战区地图后,孟军带着陈才跳下军卡,并快速隐进丛林。得知可以单独行动,孟军心里涌现出莫名的激动。不知怎么搞的,自上次用狙击枪击杀敌人后,孟军就喜欢上了这种躲在暗处的感觉。 在丛林里迅速隐藏好,孟军熟练地翻看着地图,陈才则警觉地观察着四周。演习已经开始了,对方也有特种部队,天知道会不会这会儿遇上。 “找到没有?”陈才郁闷地问,“这里的蚊子实在太毒了!” “差不多了!”孟军长吸口气说道,“这个战区除了这条国道有段又平又直的路面可以建临时机场外,其他地方都不可能。” “有多远?” “不算太远!嘿嘿,离这儿也就一百多公里!” …… 孟军在前面开路,陈才在后面清理痕迹,在完成任务前他们可不想与敌人正面冲突。 他们就这样加倍小心地朝目标推进了两天半后,终于到达了指定地域。分析了一下地图后,孟军决定从森林里那条柏油路国道中间处向北搜索。 “小心!”陈才示意有情况,孟军悄无声息地趴了下去。五分钟后,一队红军巡逻兵从他们前方七八米处经过,还带着条军犬。幸好发现公路后他们就没再向前推进,不然一定逃不过军犬的鼻子。 巡逻小队走后,孟军示意陈才准备推进。可这时天空忽然出现了一架直升机,孟军一眼就认出这是侦察机。军校的那次演习他就领教过这种直升机的厉害,不管躲得多严密都会被发现。正当孟军准备跑路时,侦察机轰鸣着向另一方向飞走了。运气不错,还没跑到“敌方”的防御区内。直升机走后,二人心有余悸地蹲了几分钟,其间又走过两支巡逻小队。 “这么密集的巡逻,看来离目标不远了!”陈才问要不要先报告一下。 孟军摇头道:“先不用,还没亲眼看到,没什么好报告的。我们继续前进,见机行事!” “好!大不了被他们揍一顿!” “放心吧!”孟军阴笑道,“这里是我们的老巢,闭上眼也能跑路。就算被发现,凭这些北方兵也不可能抓得到我们。” 又在原地待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差不多暗了。孟军做了个手势,陈才向防御圈内冲去。孟军则用夜视望远镜观察周围情况。这可是由于他们任务特殊,队长专门为他们配置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有。 陈才推进了一百多米后停下来,确定周围没危险后,打手语让孟军过来。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交叉掩护着向前推进。天快亮时,他们已沿着公路推进了十几公里,离预定目标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从一路上红方不断进出的军车,以及不断起降的直升机来看,孟军知道离目标不远了。 孟军想的没错,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向大地,他们在一个小山头上看到前方三百多米的路面上排列着几十架战斗机。虽然不是什么新型号,但一架接一架的场面还是非常壮观的。停放直升机的路面两边都站有士兵,并延伸到差不多二公里远,也就是说在足够直升机起降的地带形成了两道人墙。道路中间位置处有一大片平地,上面整整齐齐地建着许多帐篷,还有三辆伪装得很好的野战通信车,三叶巨大的雷达不停地在空中旋转,可能是用来指挥直升机起降的。几架侦察直升机不停起起落落侦察周围的情况,要不是二人够机灵加之方法得当,早就被对方发现了。 “我们找到敌人的心脏了!”陈才兴奋地说。 “没错!快向总部汇报!”孟军也显得很兴奋,他没想到任务这么容易就搞定了。 “哎呀!” “怎么了!” “电台没信号,失灵了!” “失灵?!” “可能吗?!” “的确是这样!” “被发现了,快跑!”孟军收起枪,向预选的路线撤离。 “人好多呀!”陈才边收电台边鬼叫着,他们看到近百人向他们的位置包围过来!其中还有一架侦察直升机。没跑多远,二人就暴露在侦察机巨大的轰鸣声下,要不是树林够密,人早就被密集的光束“击毙”了。 被追着打了半天,孟军实在忍不住了。二人默契地分别跳进土壕,陈才举起枪就朝直升机猛击,虽然没什么效果,但却能为孟军争取时间。 果不其然,当陈才把自己暴露后,直升机上的几个家伙当然是毫不客气地攻击他。几轮下来,陈才像小猫一样趴在坑里不敢动了。 侦察机以为获胜,于是降低高度,以便让机上人员下来抓人。此时孟军已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角度!随着他狙击枪一道光束射出,直升机机师脑袋冒起一股烟…… 机师被击毙,那就相当于毁了整架直升机,也就是说直升机上的一伙人都算阵亡了!虽然极度不情愿,但机师还是扭头飞走了。 这架侦察直升机已经算摔毁,没资格再参加演习了。“消灭”了一架直升机,孟军总算松了口气。不但他们自己逃过一劫,此举更是为己方除了一大患。 正兴奋着,孟军发现前方丛林里有动静,想必是红军地面部队到了。向陈才使了个眼色,二人悄无声息地躲了起来。透过密林,孟军看到对方大概五六十人,以三人一个小组成战斗队形铺开。 “是特种兵!遇上硬茬子了!”孟军轻声说道,“躲是躲不过的,趁他们离我们还有点距离快跑,或许还有机会。”说着,孟军率先冲出,陈才紧随其后。 毕竟人家是特种兵,加之距离不远,火力又猛,跑了差不多一公里时,孟军脚部“中枪”了。 “和他们拼了!”陈才趴在地上吼。 “不行!”孟军踹了他一脚,“你得把侦察到的情况报告给总部。我掩护你,快跑!” “我不能扔下你!” “这是命令!” 说着,孟军躲到一棵树后面开始反击,收起孟军扔给他的水壶和干粮后,陈才一头扎进丛林中。 没了后顾之忧,孟军全身心投入,将狙击枪性能发挥到极致,左一个脑袋,右一个脑口,打得红军特种兵躲躲闪闪,为陈才的后撤争取到了宝贵时间。当几十个人将之围在中间时,他潇洒地放下枪笑道:“反应不错!” 只抓到了一个人,几个气急败坏的特种兵气得要冲上来揍孟军。就在他考虑是否要反抗时,两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孟哥,真的是你吗?” “张年、方华!”孟军已经听出这两个脸上涂得像鬼一样的“敌人”就是方华和张年,于是激动地说道:“怎么会是你们?” “我们也很吃惊!”方华激动地说道,“先前看你们的身影就有点像,刚才听到你的声音就确定了!跑掉的那个是陈才吧?” 孟军挤挤眼道“废话!” “干什么!是不是想打架?”张年吼住几个准备冲上来揍孟军的家伙。 “没!哪能呀,年哥的朋友就是咱们的朋友!嘿嘿!” “算你小子识相!”张年哈哈笑道,“真想不到咱兄弟以这种方式见面!” “是够别致的!”孟军笑道,“带老子去你们基地玩玩!”他知道张年他们虽然可以让自己免受惯例性的皮肉之苦,但放掉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了。 “成,没问题!有兄弟在,没人敢动你一根指头!走,回去叫上钟涛,咱四兄弟痛快喝几杯。” “钟涛也在吗?”孟军问道。 “当然!”方华兴奋地说道,“那狗日的现在可牛气了,刚毕业就弄了个上尉,都当排长了。刚才你们使用电台时就是被他的电子排发现的。呵呵!” “怪不得!”听到是钟涛的杰作,孟军一下释然了,他已明白为什么电台会失灵了。 听说抓到了个中尉当俘虏,红军临时机场内的官兵也想看个究竟。孟军一眼就看到挤在人群中的钟涛。兄弟见面,一番问候自然是少不了的。相互拥抱几下后,孟军走入帐篷见机场守备首长去了。 “不错呀!小子,竟然能干掉老子一架直升机!”一名中校团长笑着说道,“说说看,都侦察到什么了?” “也没什么!”孟军正色道,“就是数了数首长你们有多少直升机,呵呵!可光这都还没发出去,人就被你们给抓了!” “少给我耍滑头!”团长阴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两个人!” “是呀!”孟军试探道,“首长,你们的机场已经暴露了,什么时候换地点呀?” “换地点?难道你对这几天的战况一点都不了解吗?” 孟军点头,这几天他都在侦察,对战况的确不了解。 “那好,我给你讲讲这几天的战况!”团长笑眯眯地说道,“第一天,你们蓝方指挥部把两个师的兵力打散,以团为单位分布在广大的战区内,试图以游击战的方式扰乱我军的进攻步伐。可在我军三架侦察机的强大搜索下,你们的六个团暴露无遗,被我方陆空联合作战打得七零八落。经过这三天的战斗,你们蓝方的有生力量已经不到三分之一了。要不是上次你们的军部跑得够快,早被我们一锅端了。现在你们蓝军正忙于奔命,哪还有什么能力来打掉我的轰炸机团。” “没这么夸张吧?”孟军郁闷地问道,“难道我们连一点战果都没得到吗?” “当然不是!”团长收起笑容道,“战果当然是有的,但不大,不足以影响整个战局。昨天你们一个特种单位穿插到我后方打掉了我们的电子侦察营。”见孟军终于挂上笑容,团长接着说道:“你别高兴得太早,那个特种单位也好不到哪里去,打掉我们电子部队后他们还没来得及撤退就被我们空降兵团包围了。虽然他们很勇猛,但最后还是全部阵亡了。” “就这些吗?”孟军明显不信团长的话,他不相信己方牺牲了六七千人竟然连对方的皮毛都伤不到。 “的确是这样!”团长郑重地说道,“这就是现代化战争与常规化战争的区别。虽然在进攻过程中我们也有少量伤亡,但这仅仅是少量,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何况我们轰炸机团还只是象征性地出去一下,从未发过一炮一弹。要是我们团也全力出击,你们蓝军可能一天都顶不住。不过就算我们不出手,你们也撑不了几天了。呵呵,好好在这里休息几天,到时候我派人送你回去。” 听了团长的话,孟军感触很深,他深感高科技在未来战争中的重要作用。一个或几个人的力量根本改变不了战争全局,但孟军始终坚信:人永远是战争的根本,不管战争如何变化,人都是战争的主导。 夜。 寂静的夜。 三个五大三粗全副武装的红军士兵在帐篷里看押孟军。 “还真看得起我!”被绑在椅子上的孟军苦笑着,“怎么办?怎么办?”眼睛虽然闭着,但大脑一直没有停止思考,就这样干坐着等死可不是自己的风格。“逃!”一个字闪现在他脑里,并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开来。微微地睁开眼,看到三个家伙成品字形分布,一个在门口,两个就在床边。 “只有一次机会!”孟军全力计划着。他试着挣脱绑在自己手上的绳索,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突然,他想起袖口缝合处藏着一小片剃须刀的刀片——那是专为被俘后越狱设计的,现在可派上了用场。小心翼翼地割断绳索后,他一动不动地用余光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他发现床边有把凳子,是部队常用的四脚凳。 “兄弟们对不起了!”想着,孟军忽然跳起来对准左边的士兵脖子一脚就将他踢昏!见孟军发难,右边的士兵举枪准备射击,但孟军手里的凳子已经飞到他的胸口上了。 “解决”了两个眼前人,守在门口位置的士兵举枪向孟军射来。他顺势一倒,光束尽数射过了头顶。待士兵还想再接着射击时,身上已被孟军拾起的枪打了好几下。“你已经死了!”孟军边吓唬他边走过去,趁士兵还在考虑是不是要大叫一声时将之击昏。 “三位兄弟,实在对不住!回头我请客!”说着孟军带上他们的装备——一把冲锋枪和几枚演习炸弹。 向外探出头,他看到基地里灯火通明,随处可见来来往往的巡逻小队。 为了能在三个倒霉蛋醒来前逃走,孟军小心翼翼地摸出帐篷。他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就是拼个鱼死网破。可能是孟军的逃跑技术高超,也可能是红军认为胜利在望放松了警惕,总之孟军算是安然无恙地逃了出来。 “滚动!趴地!突破!”孟军将多年的渗透技术发挥到淋漓尽致,目标就是那间被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帐篷。二十米,十米,八米,五米,进攻!一连串指令在他脑海中响着,光束飞舞,炸弹横飞,打开一个缺口后,孟军趁乱一个箭步冲进帐篷…… “都别动!都别动!谁都不准动!”吼着,孟军左右手分别拿着个演习炸弹向帐篷里的最高首长扑去,虽然只抱住了一条腿,但毕竟还是成功了。 “臭小子,熊兵!你想干什么!放开我,要不然老子毙了你!”团长已经急得语不成调了,还往孟军背上招呼了好几下! “不用麻烦首长,我自己来!”说着他就要拉智能炸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躲在一边不出声的演习裁判终于忍不住跳出来吼道:“停,停,停,我判你们同归于尽了!” “那其他人和这些设备呢!”孟军得寸进尺地说。他已看到这里面除了这个中校团长外,还有五六个从中校到少校不等的人物,并且还有很多精密仪器! “一样,一样!”裁判急忙说道,“现在我宣布,红军轰炸机团团部被歼灭,指挥中枢遭到毁灭性打击,轰炸机团退出演习!” “不公平,这不公平!”团长大叫道,“我可以先毙了他的!” “没错!但他也有机会拉响炸弹!”裁判解释道,“要是我不及时叫停,想必你们两个至少一个月别想出医院吧!” 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团长也知道这是事实。演习炸弹虽然没杀伤力,但在近身距 离内将两个人炸进医院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就不信他真敢拉!” “没错,我是不敢拉!”孟军跳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笑道,“我就是想让裁判判定我们同归于尽!一个人换一个团,死得值!呵呵!”由于过于得意,因此难免忘形,说着孟军就坐到指挥位上端起茶水就喝,可当他看到包括裁判在内的十多个军官恶狠狠地望着自己时,连忙连滚带爬地跳了下来。 望着这个不知死活,但却的的确确创造了奇迹的小子,几个军官先是相对无言,但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想必他们死也想不到自己这支被誉为红军利剑的飞行团会以这种方式退场! 红军轰炸机团指挥中枢被摧毁一事在演习军队中传开。特别是蓝方阵营,最高首长刚听到导演部传来这个消息时,大脑足足短路了五秒,随即就召开紧急会议,与会者都是蓝军还没阵亡的少校以上指挥官。激烈的讨论过后,大家得出一个结论:反攻的时机到了。虽然己方所剩部队只有一个团,但红军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先前电子部队被打掉,现在轰炸机团也报废,可以说红军最有利的优势不存在了。至于那个坦克团蓝军根本不用担心,在南方这种复杂的地理环境下,坦克根本发挥不出多大的优势。 虽然蓝方军官们都知道凭这点兵力根本不可能消灭红军基本还是完整的一个军,但挫挫他们的锐气还是没问题的。 新的作战方案很快制订出来了,剩余部队组建成一个团,由军长直接率领,主动出击,向红军大本营杀去。目的是引诱红军那个杀伤力最大的空降兵团出来,与之决战。这回他们不再分散兵力,不然又会被红军侦察机侦察到后分片进行垂直打击。 孟军此举可以说震动了战局,虽然不足以致命,但至少使双方的差距不至于拉那么大。 “终于可以出口气了!”后方休息室里,一大群蓝方“阵亡”军官正热烈地讨论着。演习一开始他们就被红军围着打,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就“壮烈”了。现在听说那个该死的轰炸机团指挥中枢完蛋了,己方部队开始反攻了,就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虽然红军轰炸机群从来没发过一枪一弹,但每次战斗他们都耀武扬威地在天上乱飞,对己方士兵心理造成了极大压力,因此落败也就是必然的了。 “打探到了,打探到了!”一名少校兴奋地冲进来说道,“干掉红军轰炸机团指挥中枢的人是×××团的中尉,叫孟军。导演部的人说他单枪匹马冲到轰炸机团指挥部与他们‘同归于尽’了,听说这小子之前还和副手一起干掉了红方一架侦察直升机!” “哈哈哈哈!又是老子的兵干的。”孟军所在团的团长大笑着说道,“红方电子部队是老子的特勤大队干掉的,轰炸机团是老子的兵干掉的!呵呵!” 从轰炸机团指挥部出来,孟军看到三个负责看守他的士兵正被团长教训。见孟军过来,四个人同时向他投来凶恶的目光。特别是三个被打昏的士兵,杀了他的意思都有。 “各位,实在是对不住呀!我也是迫不得已!不过这样更好,大家可以早点回家休息了嘛!”话刚出口,周围正在郁闷地收拾场地的红军士兵们都恶狠狠地向他看来。 “大家忙!我先回去!”说着孟军端着他的狙击枪爬上被称为战俘车的军用吉普。刚上车,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才!真的是你,你的脸怎么了?”孟军大叫起来,他已认出这个人就是陈才,只不过脸被人打得肿肿的,像个猪头。 “孟哥,你来啦!” “是呀,我一直都在这儿,你不是跑了吗?怎么又被抓回来了,还被人打成这样,丢不丢人呀你!” “丢个屁!”陈才不满地说道:“和你分手后我就被另一队特种兵跟上,跑了一晚还是没逃掉,天亮时被他们抓了。” “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就这样让人打?” “当然不是!”说到打架,陈才立马兴奋地道,“他们也好不到哪去,被我打趴了一个,情况比我还惨,呵呵!”望着他满脸伤,孟军也不再说什么了。他当然知道陈才面对的可是特种兵,能把对方一个打倒已经算很不错了。 “他们这是要去哪里?”见轰炸机团准备撤离,陈才不解地问,“难不成我们就这么败了吗?” “还没败呢!不过也差不离了!”孟军将知道的情况向陈才说了一遍。 汽车一路颠簸着,孟军他俩被直接带到设在兵城的演习导演部。这是导演部首长们特别授意的,他们想见见孟军。 进入宽大的演习指挥室,孟军看到好几个熟悉的身影,都是老爸曾经或现在的同事,以前经常到家里来。不过此刻他们脸上可没有他乡遇故知的喜悦,一个个脸都绷得紧紧地望着自己,眼角还瞄着坐在正中央的一位中将。 “首长好!”孟军走到中将跟前行了个礼。他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 “嗯!好,你就是孟军呀!” “报告首长,我就是孟军!” “红军轰炸机团团部是你干掉的?” “报告首长,是!” “哈哈哈!果然是将门虎子!”中将忽然眉开眼笑地说道,“老孟好福气呀!你们两个先下去整理下,顺便把具体情况写出来。注意,一定要写得具体些,从你们下车开始执行任务时开始写。写好后交给我,去吧!” “是!”立正行礼转身后,孟军走出了导演部。(未完待续) 21 猎人部队 在招待所吃了点东西,洗去一身尘土和疲惫后,二人美美地睡去了。 一觉醒来他们听到两个消息,一好一坏。好消息是演习结束了,蓝军消灭了差不多整个红军空降兵团!红方一个现代化军损失近半,所剩部队不足两个师。坏消息是——蓝军全军覆没!导演组判定红方胜——不过是惨胜。 待双方部队休整两天后,首长们在兵城主持庆功会,当然也是总结会,与会者都是演习中表现比较好的作战单位。会上众首长轮流发表对此次演习的看法。红方首长一再强调高科技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性,并列举他们在演习前两天几乎全歼蓝军的辉煌战绩。而蓝方首长则在同意红方首长观点的基础上强调了人在战争中的不确定性,往往一个不经意的疏忽就会被敌人的小股力量钻空子。蓝军首长当然也有例可举,比如孟军的“同归于尽”及特勤大队对红方电子部队的精准打击等。待双方首长们都阐明己方的观点后,那个叫孟军写报告的中将首长上台发言:”演习只是一种模拟战争训练手段,越接近实战状态越好,表面的井然有序没有任何意义,从这点来说我们这次演习是相当成功的。演习中的成功或失败也不能当成实战中的成败,只要科学分析演习效果达到与否,总结出能在实战中应用的经验,同时找出合理的办法避免在实战中犯演习过程中同样的错误……” 待首长讲完话后随即就开始论功行赏,获奖作战单位有三个,一是红军侦察机组,立集体二等功;二是红军空降兵团,立集体三等功;三是蓝军×××团特勤大队,立集体三等功。本来演习一般不设立个人立功的,但孟军是个异类,这次竟然立了个人三等功。演习导演部的理由是:战备、训练工作扎实,在重大军事行动、军事训练中成绩突出,有较大贡献。 带着亮闪闪的勋章回到连队,兄弟们像迎接英雄一样欢迎他们。特别是孟军,更是得到大家的特别待遇——抛人球。连续抛了几个来回后,兄弟们很有默契地一哄而散。 “想什么呢?”宿舍里,陈才把玩着他的集体勋章问。 “没什么!”孟军抽出床上的箱子,拿出五枚差不多的勋章说道,“还是在想转业的事!” 陈才没太在意他说的话,而是发神经似的跳过来抢过孟军的勋章,挨个戴好后道:“转业,转业。我倒是无所谓,但你以为部队是宾馆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呀!再说你得想想怎么和你老爸说。”说着,陈才悄悄拿出一个相机,“先帮我照几张相!”这相机是他女朋友给他的,要他照几张他们连队的照片给她看。刚才看到孟军拿出勋章时,他灵机一动就想借用一下。孟军的七枚勋章,加上自己的三枚,整整十枚勋章挂在右胸,不要说陈才,连孟军都感觉挺壮观的。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必须得尽快决定!”孟军边照边说,“现在我还是副连职,申请转业还比较容易。要是上面心血来潮将我再升一级,那问题可就大了。按规定正连职一般都要服役到三十五岁才准退役的。至于我老爸虽然有点难沟通,但毕竟我也快二十五了,我想只要我决定了,他还是会支持我的!” “真没出息!”陈才取下勋章说道,“要是真在部队干到三十五岁都还是个连长的话,我宁愿自杀。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回你可真要快点决定了,以你所获的这些勋章,升职是早晚的事。要不是你太年轻,没准早上去了。咱们营长立的功都没你一半多!” “这个我知道!让我再好好想想!” 而在师部会议室里,师长、政委、各团长等领导也正在讨论孟军的职务问题。 “他这么年轻就让他当副营长是不是太不稳妥了!”听了孟军所在团龙团长的提议,师政治部某官员说道。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龙团长说道,“孟军今年还不到二十五岁,的确很年轻,也正因为这,他升职的事才一直耽搁着。但以现在所立的各种功勋,早就应该提拔上来了。” “你说的是他在这次演习中所立的功吗?”这位官员明显不太了解孟军。 “当然不止这些!”说着,团长拿出一个鼓鼓的牛皮文件包,“这是孟军的全部军档,里面详细记录了他的立功记录。第一次立功是他军校毕业,由于他连续三年被评为优秀学员,所在班也被军校评为基层建设标兵单位,而他又是单位主官,毕业时就立了个三等功;第二次是他一个人打掉了一个贩毒团伙,立了个二等功;第三次是……”当团长把孟军的英雄事迹一一说出来时,在座的军官们无不动容,他们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竟然如此牛气!也许,当他们真正了解孟军的成长经历后就不会再这么吃惊了。 “我觉得××团长的提议不错!”一直沉默不语的师长发话了,“年轻不是问题,只要能力达到就可以了嘛。我们不是一直提倡队伍年轻化,军官年轻化吗?怎么真正遇上问题时却又缩手缩脚了?孟军是军校大学生,不但知识文化高,各项军事技能也过硬,是块好料子……” 虽然师长没直接说同不同意,但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 尊敬的营长、团长、政委等上级领导: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郑重地向组织提出转业申请,谢谢。 申请人:孟军 “什么乱七八糟的!”政委把两封除了署名不同,其他内容都一样的退役申请扔到一边。 “怎么了?”团长放下报纸问。 “自己看!”政委将两份申请扔过去。 “哈哈!够简洁!”团长笑着说道,“很有军人风格!” “亏你还笑得出来!”政委没好气地道,“难道你忘记是谁当着全师领导的面把孟军捧到天上去的?这升职的事才刚刚有点眉目,这两个小子就跟我们玩这套,你说他们是什么意思?” “先叫来问问再说。警卫!……” “孟哥,你说咱们那个申请书是不是简单了点?”本来起先陈才写了好几千字的,但被孟军拿去删删减减后就只剩几十个字了。 “这又不是正式申请,当然得简单点!” “不是正式申请?不明白,什么意思?” “亏你还自称大学生!”孟军白了他一眼,“虽然我们的军衔和职务都很低,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军官。在正式提出转业前必须要先给主管领导通个气儿,然后才是正式打报告,具体能不能转业得看军、师级别党委们同不同意,当然我们的转业决心也很重要。” “这么说能不能成功还很难说啰!” “当然不容易!”但孟军还是信心十足道,“反正我已下定决心了!” “好!我精神支持你!” “孟军、陈才,团长叫你们马上到团部去!”指导员阴着脸过来说道,“怎么样,捅到天了吧!你们俩想转业,门儿都没有!国家花那么多人力物力才把你们培养出来,你们翅膀硬了就想飞……”没闲心听指导员絮叨,二人匆匆开着吉普走了。 “报告!”团长办公室外,孟军吼了一声。十多秒后,里面终于传来一个声音:“进来!” “团长好、政委好!”走进办公室,孟军笑眯眯地开始递烟。 “对不起,我戒烟了!”政委挡开孟军然后把头扭向一边不看他们。他和团长商量好了,要给两个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团长,您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吗?”陈才装傻。 “有事,当然有事!”团长换上副笑脸说道,“你们的转业申请我已经看了。我知道你们是嫌官儿小了,所以特别向上级争取,升了你们的职。二人各升一级,孟军为上尉,任一营副,陈才为中尉,任铁一连副,把这两张表填好给我就可以了。”说着团长递过来两张表格。 “怎么样,这回满意了吧?”政委转过身来说道,“以后好好干,可千万不要辜负我和团长的期望,一定要以国家和人民的利益……” 终于还是发生了!孟军心里叹着,道:“团长,我们想转业不是嫌弃官儿小,只是想换种生活方式而已。” “胡闹!”政委用力拍了下桌子,“换生活方式,你们要什么样的生活方式?说呀!看老子能不能满足你们。” 原来这回政委扮黑脸!孟军知道事情有点不好办了。不过决心已下的他还是硬着头皮道:“谢谢团长和政委栽培,谢谢上级领导的信任,但我决心已下,不会改变,希望团长和政委理解。” “我也是这个意思!”见孟军没算上自己,陈才补充道。 “好小子,不错,看来你们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哼!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吼完,团长和政委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怎么办?”陈才郁闷地问。 “坚持就是胜利!” “那我们是回连队坚持还是留在这里坚持?” “当然是留在这里!”孟军勇猛果敢地说道,“他们一天不同意我们就磨他一天,和他们打持久战!” “怎么办?”换了间办公室,团长和政委又重新开始研究起问题来。 “我也不知道!”政委点了支烟道,“看来他们不像一时冲动的决定,先耗他们几天,如果实在不行就如实上报。牛不喝水我们也没办法,反正让不让他们走得上面说了算。” “也只能这样了!”团长郁闷地道,“他们至少让老子少活十年!” “孟哥、陈哥,走,打猎去!”警卫排长抬着三支枪跑过来殷勤地叫他们。这是政委特别吩咐的,要他尽量迎合二人的爱好,尽一切努力让他们重拾军旅生活的乐趣。 “不去,没心情!”孟军何尝不知道他们的把戏。 “出去走走心情就好了嘛!兄弟们还要看你们露几手来开开眼呢!” “不去,不去!没空!”说着,像赶苍蝇一样将警卫排长赶走了。 …… “怎么办!上交吧!”拿着孟军和陈才的正式版转业申请,团长和政委无奈地签上了字。 “真是可惜了!”团长将两个大信封交给警卫后说道,“好些年没遇到这么优秀的兵了!唉,不说了,把这个送到师里去!”他无奈地对警卫员说。 警卫接过信封走了出去。二人心里都很清楚,不久以后孟军和陈才就不再是自己手下的军官了。就算上级不同意他们转业,但也绝对会把他们调离自己的部队,总之不管怎么样都和自己没关系了。 “团长,政委!还在忙呢?”警卫刚走,孟军和陈才就摸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两瓶当地的小灶酒和一些下酒菜。 “忙,当然忙!”听到二人的声音,团长心里就觉得堵堵的。 “团长,政委,你们可是咱团的支柱,可要保重身体,千万别累坏了。” 见两个小子脸上毫无调侃的意思,团长知道再赌气也没什么用处了。看看吃饭时间差不多也到了,于是他拿过孟军手里的酒闻了一下道:“是该喝离别酒了,走,去我宿舍。”说着团长率先走了,政委也无奈地跟了出去。 孟军和陈才则对视了一眼,他们猜事情有点眉目了! “小子,平心而论,你们说在部队这两年老子对你们怎么样!”几杯小酒下去,团长已经有点醉了。 “团长,您老对我们那是没的说呀。我们能走到今天,全是仗您的栽培呀。”陈才捧死人不偿命地说。 “好,就为这话,干杯……” …… 好久没醉了,躺在草皮上,孟军静静地想着心事。看得出团长和政委真的舍不得自己走,而自己又何尝舍得他们呀。要不是为了心中那个虚无缥缈的梦,自己还真的舍不得离开这片绿色营盘。 “陈才,你说我们以后会后悔吗?” “不会!”陈才不假思索地说。 “为什么?” “军队是个大熔炉,社会何尝不是?”陈才很有哲理地说道,“军队这个熔炉可以把我们炼成铁,炼成钢,而社会这个熔炉则带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可能会把我们炼成闪闪发光的金子,也可能把我们炼成臭不可闻的大便。”见孟军一脸迷茫的样子,陈才无奈地安慰他道,“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们可是先在军队的熔炉里炼过的,不管外面的世界多复杂,都不能改变我们骨头里的军人品质。再说了,团长不是说虽然我们的申请交了上去,但具体能不能转业还难说呢!” “别说这些了,巡逻去!别忘了带上家伙!” “放心吧!老规矩!一样少不了,呵呵!” “真是郁闷呀!”军委某会议室里军长、军政委与政治部主任三人头大地看着桌上的三个信封,其中两个是孟军和陈才的转业申请,另外一个则是封绝密文件,是军中最神秘的特种部队“猎人”发过来的,其内容是通知孟军于下月初到××特训基地接受考核。 “怎么办?”军长郁闷地问。 “这还用问?”政治部主任横着脸说道,“猎人部队是我们陆军,甚至可以说是整个解放军中最优秀的特种部队,全队一共不超过四百人,能被他们看中的都是全军里精英中的精英。每个军以上军官都以自己手下能进入这支部队为荣,我们当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你以为我不想让他加入猎人呀,可现在这臭小子不是正在闹转业吗?” “他说转业就转业呀,哪有那么好的事?”政治部主任与军长针锋相对。 “懒得和你争!”军长用力地把帽子甩在桌子上,“你先看清楚孟军的档案再说话!” 虽然很不满军长的粗鲁行为,但主任还是郁闷地打开了孟军的军档。当看到家属栏里一个熟悉的名字后,主任原本高傲的脸立刻涨红起来。 “我看,我们什么都不管,将孟军的申请和猎人部队的文件直接送上去,让司令自己处理!”主任无奈地说道。 “那陈才呢!总不能也叫司令一并处理吧?”军长问。 “当然不行!”主任厉声说,“我看这两个小子就是在一起时间长了才会生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孟军的事我可以不管,不过陈才嘛,他不是说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嘛,没问题!我把陈才调来我们政治处,以他的学历和军衔足够当我的秘书了,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有多牛!” …… “等急了吧!”还是团长办公室,团长呵呵笑着说,“关于你们二人转业的问题上面已经有了结论,半个月后就会公布。按规定在等待结果的这十五天你们可以先回去,等拿到结果后再按指示行事。” “我们可以回家了吗?”听到这个结果,陈才兴奋地叫起来。 “没错,你们可以回家了!马上走,现在就走,见到你们就心烦。” “团长,你别生气!”孟军讨好地说道,“放心吧,只要一有时间我就回来看你们!” “走走走!别在这儿扎我眼睛!”像赶苍蝇样将二人赶出来后,团长感觉心里空空的。虽然不知道结果,但他也猜得到上面不可能就这么放走孟军! 山还是那座山,军营还是那个军营,可人却有了少许变化。连队里,已当上排长的二牛哭得像个泪人。 想到这头被自己磨炼的“牛”,孟军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什么也不说,祖国需要我!”唱着悲壮嘹亮的军歌,孟军和陈才离开了连队。临行前周丹又交给孟军一封信,是周童要他转交的,其内容和上次一样,还是一张白纸加一滴墨。 孟军刚从火车上下来,就看到几个让他头痛的人物:老爸、老妈,还有那个从小就教自己狙击技巧的教官,以及五六个警卫! “规格可真高!”望着前方的阵势,陈才头大地说道,“看来你老爸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正带人来收拾我们呢!想好对策没有?” “没有!”孟军郁闷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咦,你要去哪?” “大哥,你先挡着,我先闪!要是还能活下来就到北京找我!”说着,陈才极度无耻地从另外一个出口跑了。 鄙视了陈才一通后,孟军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首长好!”孟军先行了个礼。 “嗯,不错!很有军人气势了!”孟爸笑着说道,“我们是路过,顺便来接你的。刚才跑掉的那个是陈才吧?” “是,他有点急事先走了!” “急事?我看是心虚吧?” “老爸,你都知道啦!”虽然是预料中的事,但孟军还是相当担心,因为他太了解老爸的脾气了。 “得得得!别老是一见面就吵。”孟妈和蔼可亲地笑着走过来,搂起已高出自己许多的儿子说道,“军军,我们回家,妈给你做好吃的!” “嗯,谢谢老妈!” “这孩子,和老妈都这么客气!” 在家里的几天,孟军过得相当舒畅,老爸非但对转业的事只字未提,甚至这几天连家都很少回。孟军吃了就出去乱逛,累了就回来大睡特睡。一时没了在军队时的规律生活,他忽然感觉相当不自在。 “孟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我都快疯掉了!”电话里,陈才痛苦地叫孟军快上北京去找他同谋大业。据说他已经从他老爸那里搞到了七位数的钱,等孟军上去后就可以大干一场。 “你以为我不想去呀?这不是老爷子不准嘛,说是过两天有事要跟我说,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讲,我想可能是转业的事吧!” “那好!”陈才也无奈地道,“等到结果后第一个通知我,在没正式脱掉军装前干什么老子心里也不踏实!就这样,挂了!” “老爸,你不是耍我吧?”看着眼前的两份军令,孟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请孟军同志于×月××日××点前到××××基地进行‘猎人特种部队’入队考核。”另外一个则是陈才已经被分配到兵城驻军政治部当主任的上尉助理参谋,也就是说他又要回兵城了! “我可没工夫和你开玩笑!”孟爸板着脸说道,“这是军区的决定,不容违抗,否则军法从事!” 望着这份红头文件,孟军不知是喜是忧。加入壮汉所在的猎人部队一直是他的心愿,但这转业的事也不是说着玩的呀! “想什么呢?说来听听!”不知什么时候,教官已经坐到他的身边了。 “哦,教官好!”孟军起身行了礼,对这个从小培训自己的教官孟军一向是很尊重的,“我也不知道呀,现在有点乱!” “乱?哈哈!乱就对了!”教官意味深长地说道,“还记得第一天教你用狙击枪时我说过的话吗?” “记得!”孟军想也没想地说道,“教官当时说,一天是军人就一辈子是军人,除非战死沙场,否则时时刻刻都得握紧手中枪。”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不想当军人了呢?” “我……我有点累了!” “是累了,还是乱了?” “好像是累了,又好像是乱了!” “那就是乱了!年轻人经受不住诱惑是正常的,但你是个优秀军人,国家尊严需要你来维护,人民生命财产需要你来保护。自你出生那天起,就已经注定要当一辈子军人。” “可是我……”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理解我的话,但当你看到因你的存在而使人民的生命财产得到保障时,你就会明白的,放心大胆地走下去吧!‘猎人’是我军的王牌特种部队,他的战斗力与美国海豹突击队、俄国阿尔法小组、德国第九大队等国际知名特种部队是同一级别的。其人员的选拔和考核也是相当苛刻的,稍有差错就会被遣送回来。每年全军被他们看上的人不上十个,而能通过考核,正式成为猎人队员的也就一两个,有时甚至一个没有。所以你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可是……” “还可是什么!别以为长大了老子就不能打你!”一直坐在一边喝茶的孟爸很合时宜地来了个下马威,“总之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去老子跟你没完!哼!” “孟哥,我要杀了你!”当听到自己又被分配回兵城后,陈才在电话里大骂起来,“狗日的,那你呢?你当的又是谁的小秘,又是什么军衔?” “呵呵,这个嘛,可能!我觉得吧,有必要说明一下的!”孟军心虚地道,“其实兵城整体来说还是不错的,气候是热了点,但水果多!女孩是辣了点,但够味……” “说重点!”陈才郁闷地道,“不要说只有我一个人回去!” “我也不想,但事实的确是这样,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 “为什么?” 感觉着陈才有点冷的声音,孟军无奈地说道:“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我可能会被调入一支秘密部队!”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以后还能见面吗?”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陈才再次开口了。身为军人,他深知部队上很多事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在提出申请前他们就想过这样的结果。六年了,从军校第一天认识起二人已经一起共进退六个年头了。 “很难说!”孟军不确定地说道,“虽说这支部队选拔非常严格,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如果真要去不管怎样都会坚持到最后。具体加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只有天知道了。” “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考核。你也一样,三天后到兵城报到。” 当孟军登上一架全封闭的武装直升机时,上面已经坐了两个兄弟,一个中尉,一个上尉。因为上面规定不准自我介绍,所以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不知飞了多少时间,直升机上已经坐了九个人。虽然都不说话,但孟军看得出这些人都有个相同点,就是强壮,而且每个人的眼睛都很有灵性,闪闪烁烁地看不见底,不像张年和二牛那种虽然壮实,但眼神里却从来不放任何东西。也就是说这些人不但身体素质超好,而且都相当聪明,看来这就是传说中整个陆军里精英中的精英了。 孟军这样判断其他人,其他人何尝不是这样看他。要不是限于制度,大家早就开始打听彼此的姓名和部队番号了。 随着剧烈的颠簸,原本已昏昏欲睡的几个人一下子来了精神。虽然看不到,但大家都能感觉出直升机在下降,也就是说目的地到了。 “飞这么长时间,整个中国怕都可以绕一圈了。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孟军心里开始期待起来。 直升机停稳了,舱门被打开,强烈的阳光照入,孟军本能地闭起眼睛。忽然从黑暗进入光明,眼睛要适应一下才行。 “怎么是大海?”一出舱门,几个兄弟就喊了起来。跳下直升机,孟军发现自己果然身在一条驱逐舰上,四周都是茫茫的大海,只有正西方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小岛。 还没等他们想清楚是怎么回事,直升机就轰鸣着飞走了。这时孟军看到一个穿着数码迷彩,肩扛黑色肩章,但没军衔的大个子带着五个肩扛灰色肩章的壮汉提着几个包走出来了。 “列队!”虽然大个子没有带军衔,但他身上发出的气势足以震慑所有人,大家都快速地从高到矮列好队。 “换装备!”话还是不多,但却非常震撼人心。五个扛着灰肩章的壮汉将九个包分别发到孟军他们九人手上。 不用多说,九人拿到装备后都快速地忙活起来。见所有人都准备好,黑肩章指着正西向的小岛说道:“那个小岛离这里二十公里!一口气游不到那的同志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五分钟后开始计时。”说完,黑肩章独自驾驶着冲锋舟走了。其余五个灰肩章也分别发动了一艘冲锋舟。不用说,他们是和九人一起走的,要是有人坚持不住就救上来,接着送回去。 没有怨言,没有唠叨,甚至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提前静静地下到海里,以便让身子适应大海的温度。自从接到通知那时起,所有人都已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不管遇上什么情况都要沉着应对,没被选中不要紧,要是被选中后再被送回去,那面子可就丢大了。 虽然海水很冰凉,但孟军却感到自己热血沸腾,全身充满了力量。遇强越强,在这个属于强者的世界里,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 “计时开始!”随着一声哨响,九个人前前后后地游了出去。不知游了多长时间,也不知游了多远,也不想看还剩多远。孟军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坚持!坚持!再坚持!周围的一切包括海水,战友及身后的冲锋舟都与自己无关。 沙滩、岩石、天上飞舞的海鸥,以及几个模糊的身影!这就是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孟军依稀能看到的东西。虽然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但他感觉还是没能离开海水,尽管双手已能触到沙子。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双手已被人架起,接着就被扔到了温暖的沙滩上。 “一,二,三,四,五。嗯!不错,这一关竟然能有五个人通过!比往年要好!”半昏迷的孟军听出这是总队长的声音,“把这五个抬回营地,其他四个没游到的送回去。” “是!” 紧接着,孟军感觉自己被扔上了担架,随即彻底昏了过去。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一架行军床上,四周是帐篷。扭过头,发现另外四张床上也躺着四个健壮的裸男。 “起床,起床!”在床上猫了半个多小时后,黑肩章提着木棍进来。可还没等他动手,几个裸男都已跳了起来。“比老子还能装!”暗骂着,孟军开始着手穿戴黑肩章刚刚拿进来的迷彩服。 “几位,欢迎来到‘猎人’基地!”穿戴好后,孟军等五人一字排开听黑肩章训话,“我知道你们曾经都是原部队精英,但我要告诉你们,那只是‘曾经’,到了这里,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我是猎人部队的指挥官,在这里你们以后要叫我队长!在接下来三个月的时间里,我将带你们完成第一阶段的入队体能训练考核。通过第一阶段考核的才能进入第二阶段。只有通过三个阶段为期十个月考核的人才算是猎人部队的准队员!”说着,黑肩章给每人发了一个胸章,上面有个编号,孟军的编号是740。 “在这里你们没有名字,只有这个编号,如果能通过考核入队的,编号就沿用下去,还可以有一个代号,不能通过的自己知道会怎么样!下面去吃饭,三十分钟后开始训练。” “三十分钟吃饭时间,还真够人道。”孟军暗叹,“我吃饭只要十分钟!”看看其他人面带微笑的样子,看来他们的想法大概也和孟军差不多。可当他们来到一个被称为食堂的帐篷里才发现——这哪是饭,一个大盘子里放着一大块血淋淋的生肉,旁边还有两只活老鼠、青蛙! “同志们,这可是上好的牛肉,也是你们的午饭,三十分钟内吃不光的晚饭加倍。” “真变态!”孟军暗骂着,但手还是动了起来。幸好以前在特勤大队时也吃过些生食,要不然还真不知如何下口。 见有人先动口了,其他人也都开始动起来。生牛肉还好说,除了血腥难咽点外倒没什么,只是那两只活老鼠和青蛙非常恶心。但这对孟军来说也不算什么,当年特勤大队考核时他和陈才没少吃这些东西。 还没到三十分钟,五个盘子都被一扫而光。当然五个人也弄了一脸的血。 “不错!”见所有人都搞定了,指挥官满意地带着他们来到海边的沙滩上。孟军这时才看清这个营地除了指挥官和自己这五个人外,就只剩五个后勤兵。看来是专门为训练几个新队员而准备的临时基地,猎人部队的主力根本不在这里。 “今天的科目是跑步,围着小岛跑!”整理好队形后指挥官开始安排任务,“具体要跑多长时间,跑多少距离得看我的心情!开始!” 虽然在心里把指挥官骂了一遍,但所有人都还是开始跑起来。指挥官则开着辆破吉普紧紧跟在他们身后挥舞教棒,时不时就给跑在最后的那个人的屁股上来一下。由于不知道要跑多久,所以孟军不紧不慢地跟在中间位置。一圈,二圈,三圈,四圈……跑着跑着孟军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圈了,他只记得开始时太阳还在正上方,但现在已经落到海平面下了。眼睛已经睁不开,孟军只能凭感觉挪动双脚。凭着模糊的意识,他感觉除了前面还有一个人外,四周已经一片静悄悄了,也就是说其他人都掉队了。 也不知道又跑了多久,孟军听到前方扑通响了一声,接着脚就绊到另一双脚,然后整个人就倒在一个屁股上,再也爬不起来…… “嗯,这两个不错!”孟军倒下后,指挥官望着他已经见红的油表,对后座的书记员说:“要是他们再跑下去老子就要掉队了。这两个每人加三分,其他人分别加一分。” “起来,起来!”对于这个熟悉又可怕的声音,孟军已相当敏感,每次都是这声音把自己从梦中叫醒。来小岛第三十天了,但这对于孟军来说比三十年都要漫长。这时他算是真正明白什么叫体能训练了。每天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吃生食,接着就是训练,科目很简单,跑步,游泳,每天都一样,而且难度一天比一天大。游泳距离从最初的二十公里已经加到了现在的四十公里。虽然达到这个距离后就没再往上加,但孟军他们身上却加上了十五公斤装备。至于跑步就更不用说了,终极标准就是背着二十公斤的行军包将指挥官的破吉普的油箱跑干。 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一个月前,打死孟军他也不敢相信自己能背着十五公斤游四十公里,或者背着二十公斤跑一百五十公里不倒。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但现在他却的的确确做到了,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像怪物了。 “队长,今天怎么不吃生肉了?”看着一桌子的熟食,大个子747纳闷地问,孟军也附和着嚷。他是这四个人中孟军最佩服的一个,不管是跑步还是游泳他都能与自己并驾齐驱,将其他队友甩得老远。其他三个队友虽然也能勉强完成队长的变态任务,但到达终点后没有一个能动的,虽然人还是清醒的,但仅仅是大脑还清醒而已。孟军和747是到现在为止顺利完成训练任务后还能动的人。 “狗日的,天天吃生肉,你们真当自己是泰山呀。”通过一个月的磨合,指挥官已和五个人打成一片。除了训练时依然很严肃外,其他? ??间已经非常随和。平时就算孟军他们忽然冲上去揍他一顿他也没意见。 “今天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天,直升机一会儿就来,兄弟们准备一下,我们换个场地玩儿!” “换场地,要换去哪里?”孟军担心地问,其他人也很想知道。刚刚才应适了这里,这又要换地方,天知道接下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 “军事机密!”指挥官刚说完,头上、脸上、身上已经盖满了米饭和肉汤!孟军还乘机踹了他一脚……(未完待续) 22 沙漠之战 还是那架密闭的直升机,孟军等五人又踏上了未知的征途。不过此时他心里已没有刚来时的迷茫与激动,反而有如平静的湖水。通过这一个月的魔鬼式训练,他觉得自己从身体素质到心理承受能力都得到了质的提高。不管以后的路有多坎坷,他都有足够的勇气走下去,绝不退缩。 热!还没下机,孟军就感觉阵阵热浪袭来!“该不是把我们弄到非洲来了吧?”孟军暗骂着。当机舱被打开时,他看到了——沙漠。 一条几十米宽的河边横七竖八的长着些灌木,几个帐篷错落有致地隐藏在树丛中。从那些对他们持好奇目光,有点像羊的动物来判断,这里从来没有人类来过,不然动物们是不可能不怕人类的。 放下行装吃了些东西后,指挥官将所有人集中到一起说道:“这里是中国最大的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东北部。这条河是塔里木河的一个小支流,这季节过后河水就会干枯。我们这一阶段的考核内容就是穿越沙漠,自北向南横穿,整个路程差不多四百公里左右,时间为二十五天。也就是说各位还有五天的时间学习沙漠生存技巧,五天后准时出发,要是过不了这一关就会被送回原部队。具体要带什么装备到时候大家就会知道。” 虽然以前接受过很多训练科目,但对于沙漠这个课题孟军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指挥官找来一个据说与沙漠战斗了数十年的中尉给大家上课。但由于时间紧迫,不可能一下将所有问题说清楚,讲解了些最常用,也是最适用的东西后,出发的日子很快也到了,直升机也再次飞入。这时孟军领到了自己的装备:只够用五天的水及干粮,一架军用高精GPS卫星定位仪,一张地图,一部卫星电话以及一把野战刀。水和食物是沙漠中生存的根本,只要有充足的水,任何人都可以走出去,所以指挥官只给了五天的用量,其他的得自己想办法解决。GPS卫星定位仪和地图是用来确定方位的,当然也是为了方便上面随时可以掌握队员的情况,避免意外发生。野战刀是用来打猎和防身的。至于卫星电话,当然就是用来求救的了。除了这些必需品外,孟军还另外要了一个空水壶,一张两平米大小的塑料膜,还有些止泻药品和一个打火机。 待所有人的装备都调试正常,再次叮嘱了所有的注意事项后,指挥官带着五个人飞向沙漠北面的出发点。 一个小时后,指挥官开始扔人,每十分钟扔一个。为了避免队员撞车,他给大家制订了各自的出发点、路线和目的地。 孟军是第三个下机的,由于正是中午,巨大的太阳炙烤着这片荒凉的沙地,多功能手表上显示温度为49℃,这样的高温下要是没水人可能活不过一天。 向着目标方向走了二十来分钟后,孟军找到了一个巨大的沙丘,下面的阴凉处虽然也同样闷热,但至少可以避免被太阳直接暴晒。听说这种大沙丘可是沙漠特有的,有的有一百多米高,而且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沙丘都是流动着的,加之常常出现的大风,可以说穿过这个沙漠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在维吾尔语中“塔克拉玛干”就是“进得去,出不来”的意思。虽然带有一身的高科技装备,生命是有保障的,但只要一不小心,淘汰自然就难以避免了。 找了个看上去不会被沙子埋起来的地方躲好后,孟军拿出地图和定位仪忙活起来。不测不知道,一测吓一跳。从地图上看,孟军发现自己和747的路线是五条路线中最长的两条,直线距离整整比其他队员多出五十公里不说,中间还有很多沙丘,全部折算下来,要走的距离至少有五百公里,整整比其他三个兄弟要多出一百公里。 “队长真够意思,都这个时候还不忘记照顾老子!怪不得下机时他一脸坏笑,原来是早有预谋,回去看老子打爆你的头。” 骂归骂,但实际问题还是得解决。分析了自己的实际情况后,孟军制订了行军计划,白天找地方休息,晚上赶路,每天争取推进三十公里。虽然每天只要推进二十公里就能完成任务,但天知道途中会不会被什么事耽搁,所以他才给自己定了个高标准。 定下计划后,孟军开始着手解决实际问题。首先要搞定的当然是水,他深知自己必须在体能充沛时弄到足够的水,否则根本无法走出沙漠。 回想着教官的话,孟军喝了一小口水,并开始寻找起动物的踪迹来。据说跟着动物的足迹常常可以找到水源,如果运气好能找到植物的话就更好办了,往下挖几米就可以找到水! 可当他转了几个大圈后,孟军才知道理论与实际的差距有多么大。这里不要说动物的足迹,就连他自己走的脚印都保存不了五分钟。至于植物就更别想了,高达近八十摄氏度的地表温度足以毁灭一切植被。功夫不负有心人,忙活了半天,孟军终于找到了一片湿沙地。于是他打算使出“绝招”,拔出野战刀挖了个长宽差不多一米的沙坑后,将水壶放在沙坑正中,拿出准备好的塑料薄膜覆在沙坑上面,四周用沙子压牢,然后在水壶正上方的塑料薄膜上放一块小石头,使之变成漏斗状。这是指挥官之前教他们的方法。阳光透过塑料膜使湿沙坑中的水分蒸发,水蒸气遇到塑料膜结成水滴,顺着漏斗状的塑料膜滴入水壶中。一整天下来,孟军收集到了差不多一公斤的水,不过盐分很高,得处理一下才能饮用。 一到夜晚,孟军就整装上路了。有GPS在手,他完全不用担心方向问题,但刚走了一段,他又发现了个新问题——风。 夜晚的风实在太大,走在沙丘下还好点,要是走在开阔的沙地上就难受了,很多时候连眼睛都睁不开,呼吸时满口满鼻都是沙子。 没办法,吃了顿沙子大餐后,孟军无奈地用塑料膜将脑袋包了个严实,反正只要方向对,怎么走都一样。 半夜时分,一架直升机飞到他的上空,直升机的大灯直直地照在他身上。孟军知道现在只要自己一拉信号弹,他们就会扔下绳索,那也就是放弃了。可这明显不是孟军想要的,于是他朝着直升机挥了挥手。 见孟军没有放弃的意思,直升机扭了下头向下一个目标飞去了。临走时还扔了根两米长的竹竿下来,孟军如获至宝般地将之拾起。 沙漠夜行最怕的就是流沙,流沙和沼泽一样,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人陷下去,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但有了这根竹竿就不一样了,一来可以当拐杖用,二来要是真的陷了下去,只要将竹竿横放于地面,并紧紧抓住就可以想办法脱身或者求救了。 “想得还真周到!要是能再给点水和食物就好啰!”一个人行走非常单调,特别是在缺水、炎热的沙漠里,孤独、失望、焦虑随时会使人心理失常,从而失去战胜困难的意志。因此战胜沙漠的一个重要方法就是要克服自身的消极心理。 一夜无事,沙漠的夜晚好像比白天要短,不过还好,孟军出色地完成了预定目标。这一夜他走了三十五公里。至于水,他这一昼夜才饮了大约六百毫升,这样的饮水量一个星期内对身体不会有什么伤害。不过干粮他倒吃了个够,孟军深知自己必须在体能充沛的这几天尽量多走些路,只有多吃才能更好地补充体能,而且还要尽量节约水。 太阳出来前,孟军找了个背光地挖了个半径半米,一米半深的沙坑,这沙坑可不是用来弄水,而是用来睡觉。据说睡在沙坑里可以使炎热的地表向身体传导热量的速度减缓,从而减少排汗,防止脱水。沙漠生存最大的威胁就是脱水,人体一大半都是水,如果耗水量达到体重的百分之五,也就到了体力的临界点,那可就危险了。一旦脱水或摄入的水量不足,那就可能会中暑。 一切准备后,孟军跳进了沙坑,用根布带将身子固定在横于上方的竹竿上,用衣服盖好脑袋后,他闭起眼呼呼大睡起来。赶了一晚上路他也累了,加之其独特的睡觉方式,孟军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孟军感觉喉咙火辣辣的,全身上下都是汗水,连忙提起水壶狠狠喝了几大口后,身上的不适总算有所减弱,又吃了几块干粮后身体总算恢复过来。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不错,竟然睡了八个多小时,要是每天都能保持这样的睡眠,成功就指日可待了。”想到这里,孟军爬出沙坑。虽然已经下午五点了,但太阳依然炙烤着整个沙漠,一点下山的意思都没有。 没办法,整理好各种装备后,孟军沿着沙丘背阴处行走。虽然速度很慢,但总算是朝着目标推进了。 就这样熬了三小时,太阳终于下山了。冷热交替,隐藏在沙子下的热气袅袅升起。正在孟军打算加速前进时,一只蜥蜴从一个小沙洞里钻出来,进入他的视线。看来它是打算利用这珍贵的夜晚来找点东西吃。犹如黑暗中的一丝光,孟军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晚餐。拔出野战刀悄悄跟着蜥蜴走,虽然一个狂奔偷袭就可以抓到这小东西,但孟军可不想这么做,他得利用它找到更多的东西。 可能是身处沙漠,蜥蜴的行动速度也不快。二十多分钟后,蜥蜴竟然带着孟军来到了一个围场,四周都是灌木围栏,里面依稀可以看到一些牛羊粪便!更可贵的是地上还长着些梭梭(一种沙漠植物,根部可以食用),虽然没有牛羊,但孟军同样可以判断这里是个牧民废弃的牛羊圈! 目的达到,孟军也就不再和蜥蜴客气了,一个箭步冲上去,还没等蜥蜴回过神来,野战刀已经刺入它的身体…… 收拾好蜥蜴,孟军跳入牛羊圈,转了几转后,终于找到了那堆传说中的石头,心中一阵狂喜,人已冲了过去。他记得教官曾说过牧民会在水源附近堆些石块作为标记,以便日后使用。扯开石块边的一张牛皮,孟军看到了个半米多宽的井。虽然井水只有十来公分,但却非常清澈。 倒掉那小半壶苦水后,孟军用空水壶打了点水喝了一口,除了有点苦外,并没什么异样。 “天助我也!”狂吼了一声后,孟军开始牛饮起来。 放开肚皮大喝了一通后,孟军感觉舒畅极了。不但如此,他还将两个行军水壶灌满了水。 这时,一只可能渴坏了的小老鼠不顾一切地冲过来直接跳下了小水井,完全无视孟军的存在!“又有点心了!”孟军冷笑一声后,不客气地将小老鼠抓了起来。 有水就有生命!这话一点不假,通过几小时的战斗,孟军利用这水源抓到了十只蜥蜴,二十多只老鼠,最振奋人心的是他还抓到了一条蛇,足有手臂那么粗。不但这样,他还在废牛圈里挖到好几公斤沙枣、沙拐枣(头发草)、沙蓬(沙米)、小根蒜等沙漠特有的果实。扯来几根干枯的灌木,点了堆火将所有猎物烤成肉干,大吃了一顿,并将剩下的收藏好,忙完这一切,差不多快晚上十点了。虽然耽搁了几个小时,但却搞到了足够自己未来十五天用的水和食物,孟军高兴地大吼了几声。 一切准备就绪,将小水井恢复原状后,孟军又出发了。 心情好,水和食物充足,速度当然就有保证了。往后的十天里,孟军都保持着每天三十五公里的推进速度。现在,他离任务期限还有十三天,但离目的地却只有八十多公里了。但这时他却乐观不起来,虽然知道自己的水省着用还足够五天的量,而且还有沙枣等植物果实可以补充一定的水分,看上去完成任务应该没有问题,可连日来的高速行军却让孟军感觉体能被透支,虽感觉不出什么疼痛,但不管吃得多饱,喝得多足,全身上下还是没劲儿,精神也不好。最可怕的是睡觉问题,虽走得筋疲力尽,还用上了从小练就的睡觉方法,但都没办法让自己睡着。只要一闭眼,沙漠的热气就轰轰袭来,烤着自己的每个毛孔,脑海里浮现的也是一望无际的大漠。有时就算勉强睡着也会很快醒来,而且还噩梦不断。实在熬不住的孟军甚至连自杀的念头都动过,好在心里一直有四个字支撑着他——我是军人! “终于完成今天的任务了!”当走到第十五公里时,孟军停下了脚步。当发现身体出了问题后,他就将每天行军路程缩短了一大半,每天只推进十到十五公里。反正时间充足,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而且这样一来晚上也可以多睡几个小时,对减轻身体压力很有效。 见时间还不到凌晨四点,孟军抬头仰望天空。现在仰望沙漠的天空,是那样的美,深蓝的天幕上挂着一颗颗明亮的星星,一眨一眨的。 “咦,星星怎么会越来越远了?”孟军想道,“不对,是我在下陷……”说时迟,那时快,待孟军反应过来时,大脚已经陷入了沙子里。是流沙!想着,孟军右手迅速将竹竿横放,并用肘关节紧紧地夹住,左手则下意识地将左侧的行军包提了起来。里面可是有GPS卫星定位仪、卫星电话、野战刀和备用水壶的。他本来想把背上的食品包也扔上来,但已没时间了。扔完装备包后,孟军就只剩下脖子、头、双手和肩头露在上面了。 左手把抢救上来的装备包放到一边后,孟军双手紧紧握着竹竿奋力往上爬,但全身上下压了那么多沙子,想爬上去哪有那么容易。 几经努力无果后,孟军郁闷了,他知道唯一脱困的方法是将背上的食品包放弃。背上背了这么大个包,包的四周又压了不知多少沙子,要是不放弃,自己绝无可能爬得上去。可这包里有他辛辛苦苦才弄到的食物和水,又怎能轻易放弃。 正在他竭尽全力想办法时,那架几乎每天都飞过头顶的直升机出现在了上空。当明亮的大灯打到孟军时,他们发现了孟军的异样。这回他们可不再等信号弹了,降底飞行高度,三名急救队员从绳梯上快速降下。 “兄弟,别急,我们来救你了!”人还没到,急救队员急切的声音率先传来。 “别碰我!”见急救队员准备抬竹竿救自己上来,孟军着急地吼道,“我可不想被淘汰!”按规定不管发生什么状况,只要途中被急救队救下就算淘汰。 “兄弟!开什么玩笑?你看你都这样了,还想什么!淘汰了不要紧,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放屁!老子不会拿生命开玩笑,也不想被淘汰!” “那你就爬上来给我们看看呀!”急救队员听孟军骂人时中气还很足,也就暂时放下心了。 “上来就上来!”可能是被急救队员激了一下,孟军拽着竹竿努力向上蹭起了一截,可无奈背上的食品包实在显得累赘。 “小子!没辙了吧?”急救队员笑道,“没辙就说一声,哥们儿架你上来,一会儿咱哥几个还可以喝几杯!” “少他妈套近乎,离老子远点!”说着孟军扯过装备包,取出野战刀,二话没说就割断了食品包包带。没有了累赘,他三下五除二就蹭了出来。 “这样也行!好小子,不错!”急救队员赞赏地说,“不过我看你现在全身上下就剩这小半壶水了,虽然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但想完成任务就很难了。嘿嘿!要不然放弃算了,和我们一起回去!” “滚!”孟军舞了几下刀子。三个急救队员嬉笑着跑了,还不忘回头说随时准备回来抬孟军回去。 孟军无力地坐在沙地上,郁闷地坐了三十来分钟后,他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没有食物,水只够用一天,GPS显示还有65公里路程,怎么办呢?现在去找水和食物是不现实的。在水和食物不充足的情况下寻找这些东西完全是在浪费时间,这种得不偿失的事当然不能干。思前想后,孟军决定硬拼了。 看看时间,刚好五点整,太阳差不多七点半就要出来。收拾好烦闷的心情,提起水壶和装备包后,孟军又出发了。当走到烈日当空的中午十二点时,他已走出了0公里,离目的地只有45公里了。 这时他喝了一小口水,水流进入干裂的喉咙,全身上下每个细胞一下子都来了精神,拼命地疯抢着这为数不多的水分子。可无奈水实在太少,无法解决所有问题,充其量就是润润喉而已,但即便是这样,孟军已经感觉很满足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孟军感觉自己快晕倒的时候就赶紧饮一小口水,然后接着挪动沉重的脚步。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这是他心里唯一的信念。 老爸、老妈、陈才、林仙儿、周童等熟悉的脸庞一一在脑海里闪现后,孟军还是极度不情愿地倒了下去。用尽最后一丝意识和力气,他向前面的沙丘滚了下去。他可不想就这样倒在烈日下的沙漠里。 伴着一头一脸的黄沙,孟军滚到了沙丘脚下。抬起头,他看到前方有一条大河,清澈的河水里还有几头牛…… “是幻觉,不要相信,更不要看!”孟军警告着全身,可无奈站起来后双脚不听使唤地迈了过去! “停下,不能这样!”孟军知道自己出了问题,身体已经对水产生了巨大的渴望,要是为了前方那虚无缥缈的东西消耗掉自己所有体能的话,那一会儿倒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想到这里,他打开水壶用力喝了几大口,几乎将所有水都喝光。水流到肚子里,大脑立时清醒过来,全身感觉好了不少!定睛一看,前方除了冒着热气的茫茫大漠外,哪有什么河流,鼻口共用地深吸了几口热气后,他闷叫了一声。 知道这次幻象自己是逃过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现在离太阳落山至少还有四个小时,而水已经没有了。没有水自己就绝不可能熬到天黑,就算到了天黑也不可能再有力气赶到目的地。 “难道我注定要失败了,难道我注定就要被淘汰了?我不能,我不想!”孟军流出了伤心之泪。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人的生命在大自然面前是如此脆弱,不管你有多强,多勇敢,大自然只要一个小动作就可以将你击倒。 孟军闭起眼睛继续赶路,他已想好了,不管怎样都要坚持到最后,不到最后一秒绝对不求救。当然!如果真到了最后一秒那就只有求救了。所以他将卫星电话拿在了手里,只要轻轻一按,直升机就会立马赶来。 轰隆隆!孟军听到天空中直升机轰鸣而来! “我还没求救呢!”孟军吼道。两个急救队员已经速降下来。 等他们走近一看,还是昨天那两个。 “兄弟,是条汉子!”急救队员敬佩地说道,“要是按一般的考核,你早过关了,可谁叫你被当做重点呢!重点就是要干比别人多的活,完成别人无法完成的任务……” “滚!老子又没叫你们,你们来干什么?”孟军本来是用力吼的,可无奈声音实在大不起来。 “兄弟,这回可不能怪我们,由于你的情况特殊,指挥官怕抢救不及时出意外,所以叫我们两个跟着你,以便第一时间抬你回去。” “你就知道老子……”孟军实在没力气骂人了。 见孟军不说话了,急救兵真诚地笑着说:“看在兄弟你这么实在的份上,老子也就不玩你了。走吧,指挥官说了,你已经推进了四百六十公里,已远远超出预期目标,也就是说你已经完成任务了。哈哈,高兴吧!来,喝一口!”说着,他递过来一大瓶水。 听到已经完成任务,没有了压力的孟军差点昏死过去,接过急救员的水瓶就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再接过另外一瓶从头顶倒了下去,他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登上直升机,急救员给孟军注射了几针葡萄糖。他的身体经过长时间的奔波后需要慢慢调理才能恢复。 回到基地,孟军看到747、749和750三人已经在那里。“751还没有回来,看来老子也不算是最后回来的嘛!”孟军得意地想。可当一问之下他才知道,原来751已经被淘汰送走了。但据说孟军是五个人中走得最远的一个,就算是平时一直和他不相上下的747也只走了450公里。至于队长的要求,其实只要能走到离目的地五十公里的地方就可以了,之前之所以不说破主要是他想让大家有一个更远的目标,更有信心地完成任务。 在沙漠基地里休整了几天,四名队员身体已基本恢复过来。通过这一个月的魔鬼式训练及专业系统的学习后,孟军对沙漠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他知道只要方法得当,做好充分的准备,其实沙漠也不是那么可怕。相反地,他还感觉出沙漠也拥有自己独特的狂情,是每个男人都应该感受一下的狂情。 指挥官的训话结束后,孟军他们又上了直升机,进入第一阶段最后一部分的训练。去哪里大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到时候只要全力以赴就可以了,能不能成功就只有天知道了。通过这两个月的特训,孟军深深体会到猎人部队的严格性。虽然不至于要人命,但如果不拼命发挥出最后一丝潜力的人是绝对不可能通过考核的。 直升机颠簸着停下来,打开机舱时,孟军看到了一座山,准确地说应该是山崖,与地面基本成直角的斜面让人看了就不寒而栗。 “同志们,这就是第一阶段最后一关的考核了,过了这一关就可以进入下一阶段。”说到这,指挥官顿了一下,“我想你们都看出来了,没错,就是攀岩!连续不断地攀岩。我们眼前这个山崖高七百米,这座山后面还有大大小小十六个类似的山崖。你们必须在二十天内攀过所有山崖,赶到目的地。未来的十天里将有专业人员给大家讲解攀岩的专业知识!” “变态!要是方华这厮在就好了!”嘟囔着,孟军跟着一伙人走进了一间帐篷。 接下来的十天里,队长弄了个据说是登山运动员的小个子来讲解各种攀岩知识。可能是出于对解放军的崇拜,小个子讲得格外卖力,从岩石的成色到泥土的坚硬度等各方面都详细地介绍了一番。 由于都是高智商军人,四人很快就掌握了攀岩的技术要领。到此,孟军也才知道原来这看似简单的爬山运动有着如此多的学问,不但要能准确判断山石能不能承受住自身的重量,还要能准确地寻找到合理的推进线路。 由于场地原因,这次考核是四个人统一行动,在山崖下方搭建了几张防护网后,一切就绪了。 这时指挥官的声音传来:“同志们,平时我们是兄弟,但到了考核场上我们就是教官和战士,在你们没有正式入队前,都得听我的。当然,入队后也得听我的!你们四个能走到这里已经说明你们是精英中的精英。这是体能技术考核的最后一关,过了这关进入第二阶段靠的就是智商了。各位的智商我是不怀疑的,所以我不想再看到谁在这最后一关中被送走!”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孟军和747等人像猴子一样爬了上去。虽然每人身上都背了十公斤重的装备,但这丝毫不影响大家的进度。加之前十天的教学训练都是在这里进行的,其间没少进行实战演练,所以四人对这面山崖已经很熟悉了。没多久,下面的人就只看得到四个黑点了。 和大家想的一样,第一面山崖很快搞定了,来到山顶拿出地图查看起来。 “下一个山崖在十公里外!”孟军很专业地说道,“现在离天黑还有三个小时,我们可以用这段时间赶到山崖,在那里休息一夜,明早攀爬。” “740说得不错!”747赞同道,“我们的确得抓紧时间,再说中间这十公里都是森林,大家是陆军,对森林应该不陌生,三小时行军十公里应该没问题!”孟军和747无形间已成了这个临时小队的带头人。 找了条推进线路后,四人手提开山刀,成战斗队形向目标推进。 暮色渐渐降临,一行人来到第二面山崖,指挥官和五个后勤兵已经在那里搭好了帐篷和防护网。人家坐直升机,当然要快得多。嗅到久违的饭香,四人抬脚冲了过去。 由于准备工作足够充分,加之大家对这种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已有所适应,所以在第三关的攀岩训练中,四个人没有一个失败,在第十九天的时候都来到了指定地点。 指挥官祝贺一番后,感言:“通过这三个月的集训,你们四个不管是从心理还是身体来说都有了质的飞跃。如果现在把你们扔到鲨鱼群或大沙漠等恶劣环境下,就算不能杀出条血路,至少也能全身而退。” ……(未完待续) 23 战术挑战 “挥泪”与指挥官告别,并保证在七个月后“活着”去猎人基地见他后,孟军、747、749、750四个难兄难弟又登上了不知飞向何方的直升机。 上了直升机,几个人都习惯性地找地方躺下,并聊着些不相干的话题。尽管大家都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和身份,但通过三个月出生入死的训练,四人已建立起了深厚友谊,此刻不管他们中间任何人遇上危险,其他三人都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营救。 停机,开舱,速降,孟军已习惯了这些空降动作。 “是射击场!”刚刚落定,孟军就看到眼前是个巨大的军事训练基地,有搏击场、越野训练场,最离谱的是这基地竟然还围了两个山头。他们此刻正站在室外射击场上,从四面八方高高的围墙和铁丝电网来看,这地方铁定不一般。 “小伙子们!欢迎你们来到这里。”一个衣服和队长一样,同样也扛着个黑肩章的军人走过来说道。“我是猎人部队的另外一名指挥官,也是你们这一阶段的教官,负责各位的训练。下面我介绍一下本训练阶段的具体情况。这是第二阶段,也可以说是武器定型和战术配合训练阶段。顾名思义,这一阶段的重点是根据各位所长,决定日后你们在任务中主要使用的武器,决定好主要武器后当然就是相互掩护战术配合了,也就是说要将你们在战场上的位置定下来,是狙击手、渗透队员、爆破手,还是通信医疗队员,等等!” 见几个小子两眼放光,教官顿了下喝了口水接着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们是最优秀的特种作战部队,一定能让大家发挥所长,绝不会埋没你们任何一点才能。” 到此,教官话锋一转接着道:“也正因为我们是最优秀的特种部队,所以除了要精通主要武器外,其他任何特种装备都得会用,也就是常说的‘一精多专’。在战场上,我们猎人部队的任何人,任何时候,都要能做到位置互换和补缺位。比如渗透队员牺牲了,狙击手要能放下狙击枪进入冲锋阵营。反过来说,如果狙击手挂掉,其他人员也要能顶替他的位置,端起狙击枪,明白了吗?” “明白!” “好样的,很有气势,这一阶段的训练时间也是三个月。第一个月是武器磨合,也就是各自使用最擅长的武器进行训练。能通过月底考核的就能知道下个月的训练科目!” 听教官讲了一通,孟军终于弄明白这一阶段的情况了。的确如队长所说,玩的不光是体能,更重要的是智商。 休整了一天后,训练正式开始,可能是出于人员保密性,四个人被分开单独训练。不到正式入队时,彼此间都不能透露自己任何信息。 孟军擅长的是远程精度射击,所以被定位为狙击手。开始训练前,教官拿了支85-7式狙击步枪和一支KUB88-5式狙击步枪让他选。 虽然对85式非常熟悉,但孟军还是选了KUB88式。首先是他想尝试着使用不同类型的狙击枪。其次,KUB88式的确有很多85式无法比拟的优点,比如后坐力小。由于85式使用的是5式重机枪弹,膛内火药气体压力比普通步枪弹大,所以后坐力相当大,射击完毕后让人容易产生疲劳、疼痛的感觉。与此相反,KUB88式因使用的是新型5.8毫米小口径子弹,并且击发机采用击锤平撞击方式,射击时还可以靠枪上安装的稳固脚架支撑,因此大大减小了后坐力,使狙击手感觉操作舒适,便于控制。另外,还有射击精度,400米距离对胸环靶射击时,85式十发平均是85环,而88式是91环,这足以说明KUB88的精度要强于85式。KUB88还装有脚架,狙击手可根据地形选择打开或折叠,便于战斗行动。正因为KUB88具有便于隐蔽、发现目标快、射击指向快、消灭目标准、瞄准装置先进等诸多优点,所以孟军决定换换口味! 握着KUB88,孟军心里竟然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虽然第一次使用这种枪,但有着多年狙击经验的他还是第一时间就适应了下来。五百米内的目标基本百发百中。特别是在一百到二百米内,使用第一个瞄准点时,基本上可以无视目标大小。三百到八百米之间虽然有一点难度,但凭着每百米之间的一个单独瞄准点,孟军还是能准确命中。 “这瞄准镜好拉风呀!”孟军叹道。轻易打中七百米远的目标后,孟军开始研究起这个特别的瞄准镜来。 “当然!”坐在一边监督他的灰肩章说道,“这种枪装了当今世界最先进的砚孔瞄准器,还配带有多普勒变倍望远系统,从而可以放大目标。更厉害的是这种瞄准器可以在光线暗的地方使用,不像85式的瞄准镜那样固定倍率,必须要在光线正常的情况下才能使用。”见孟军进步得如此神速,灰肩章高兴地为他介绍起KUB88的瞄准器性能来。以孟军现在的水平,直接进行考核都可以,所以灰肩章并不担心任务问题。 “那这枪可以全天候使用啰!” “当然,KUB88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能使用。” “真牛!”孟军兴奋地说道,“有了这枪就不用担心不同射距和一闪即逝的目标了!” 晚上的射击证明了孟军想法,KUB88的瞄准系统的确很优秀,矫正方便、快捷,只需打开方向转动护盖就能准确地进行矫正,而且还具备白光功能,就算黑夜中的目标也无处藏身。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孟军练习了夜晚射击和移动射击,已经和KUB88磨合得很好了。并且在教官的指点下射击技术也有了很大提高,瞄准目标时心里也不再那么激荡,而是更冷静了。 “准备,瞄准,射击!”教官不停地更换口令,孟军则流畅地进行着相应的动作。虽然第一关的难度不大,但他还是一丝不苟地进行着。从二百米打到八百米,从光线充足的白天打到昏暗无边的夜晚,KUB88以它优良的性能完美地配合着孟军完成了各种任务指标。虽然不知道结果,但从教官满意的表情里他已经读出了答案。 和预想中的一样,头一个月的第一关没有人被淘汰,四人都顺利进入下一关。值得一提的是这关结束后,孟军被定为小队长,747则是副队长,以后的团体作战训练中由他们负责指挥其他二人完成任务。 “同志们,这几天里,大家都用优异的成绩证明了自己的优秀……”教官讲了二十分钟后才说道,“多的我也不说,第二关的任务是武器混用,要求你们要能熟练使用我军现役及当今世界流行的各种单兵装备……” 第二关听上去虽然很复杂,但其实使用各种枪械装备对于孟军等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大家平时就是精通十八般武艺之辈。即便也有没用过的外国装备,但只要他们用国内类似的武器来对比一下就没多大问题了,因此第二关他们也学习得比较快。第二个月,也就是第二关考核中同样没人出局,四个人一起进入了第三关。 真正的困难在第三关中,虽然个人军事素质都很强,但要将四个人结合成一个战斗小组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考核内容并不复杂,四人与由教官带队的四人小组模拟对抗。地点不定,有时在室内,有时在基地的山头上。大半个月过去,孟军带的小组一败涂地。不是战术不利就是人员配合不到位,往往还没形成有效的攻势就被教官他们全歼。 这天,孟军和自己的小组正郁闷地坐在一起商量对策。“余下的时间只够组织最后一次对抗了。教官他们对这里地形很熟,我们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他们。”749发牢骚说。 “不止这些!”750接过话头道,“教官和他的组员整体素质在我们之上,而且经常在一起训练,组员之间配合得非常默契。天时地利人和都被他们占尽,战斗力远不是我们这支刚组建一个月的小组可比的。” “这不是借口!”孟军站起来道,“不管多强的敌人都有弱点,教官小组现在的弱点就是轻敌。追着我们打了近一个月,他们已经有点得意忘形了。最后这次战斗他们不是有两个组员目中无人,直接冲出来才被gan掉的吗。要不是人手不足,上次就把他们解决了。另外,不要把希望寄托于教官的同情上。这是猎人部队,完成不了任务的话我们只有一条路,就是走人!除了我们自己没人能救我们,要是这最后一次战斗我们无法取胜,那我们这半年来受的苦都白搭了。” “少他妈废话!你是队长,老子只想知道怎么才能打败教官!”对于孟军当队长一事,747一直耿耿于怀。严格地说,他的军事素质的确不比孟军差,但教官却让孟军当队长,他有些不服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知道我是队长,那就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孟军显得不卑不亢,“方案我已经想好,只要各位严格按计划行动,就算不能歼灭教官小组,至少也能与他们同归于尽!”孟军知道该立威了,要是这次不能带队击溃教官,别说当队长,自己以后见到他们都抬不起头来。 深思熟虑后,孟军发现从对抗一开始,自己所在组的四个人都是统一行动,也就是说在以前的任务中,四个人都是“死”在一起的。 总结失败教训后,他决定用障眼法,派749和750二人分头进入战场,各自单枪匹马与教官小组对抗。以牺牲二人的代价给教官小组造成这回孟军采取单兵作战的假象。但实际情况却是孟军和747二人组合在一起,伺机打击他们。 “老大,740这小子该不会那么逊,就这么两下就败了吧?”山林里,一个灰肩章阴笑着问教官。他们刚刚打了两场小胜仗,以一个队员重伤的代价击毙了孟军两个来偷袭的手下,所以此刻他们比较高兴。 “少他妈跟老子胡说!不到最后一秒,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教官低吼道。平心而论,他本人是很欣赏孟军的,底子够硬不说,人还机灵,一点即透,根本不用多说,让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教学水平打了个满分。可这关考的是团体作战,要是他自己不争气过不了,那谁也帮不上忙。“两个人一组,分头寻找740和747!”吼完,教官带着一个手下走向另一个山头。 躲了两天,孟军和747已经到了一座山头上。虽然其间也遇到过教官和他的手下,但由于对方是二人一组,所以他没下手。虽然有把握干掉两人,但自己也绝对捡不到便宜,何况后面还有更艰巨的任务,所以他选择拖。 又过了两天,这时离对抗结束只有两天不到的时间了。正在孟军走投无路,打算硬拼时,教官终于“不负众望”地将手下分成一人一组,以扩大搜索范围。 时机到了,孟军和747对视了一眼。通过这几天的“同生共死”,二人已有了更深的了解,747对孟军的态度也有所转变。他发现孟军平时虽然痞里痞气的,但到了关键时总能冷静地思考问题。比如前天教官从自己没整理好的痕迹中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后尾随而来,眼看就要撞上时,孟军果断地决定下水,安全地摆脱了追击。要是自己在那种情况下,想的绝对是火并。 跳过一条臭水沟,一个灰肩章进入他们视野,但由于位置不好,二人迟迟没找到动手的机会。这时,747做了个孟军看不懂的手势后从一块石头后摸了过去…… 随着747的深入,灰肩章渐渐进入他们的包围圈,孟军做了个下手的动作后,747开枪了。由于地形过于复杂,加之灰肩章所走的线路又非常刁钻,所以747也没有一下将之击毙的打算。 一道光束过去,果然没能击中,灰肩章快速转身向孟军靠过来,其动作之快,让孟军叹为观止。要不是一早就将之锁定,可能自己根本发现不了他,就算发现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出反应。 灰肩章兔子般钻了几下后发现自己被包围了,突围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就着两棵大树之间伏下来做困兽之斗。 时间紧迫,没时间和他打持久战,做了个手势叫747注意观察后,孟军提着枪和一个演习炸弹摸了过去。二十米,十米!孟军渐渐靠近目标,可奇怪的是灰肩章却一点动作也没有, “难道他想等死!” 当然不是,当一个智能炸弹扔过去后,孟军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多么幼稚。 当没听到灰肩章惨叫着大骂时,孟军就知道要糟糕。于是第一时间就钻向左侧的丛林,可还是晚了一拍,一棵树上已射下了几道光束。 “真变态!”看着脚背上冒着的烟,孟军暗叹。能在自己和747眼皮下无声无息地移动,可想而知灰肩章有多可怕。 灰肩章攻击完孟军后,也就将自己暴露给了747,这回他可没本事再转移了。在747冲锋枪密集的扫射下,只好无奈地下树投降了,当然身上已经冒着七八处烟雾…… “小子,反应不错!”灰肩章笑着将自己的肩章拿下来交给孟军,道:“能在老子的枪口下逃走,你可以算是第一人。” “呵呵,大哥过奖了!”孟军笑道,“我这是运气好,这要是实战的话,我已经死好几个回了!” “你不用谦虚,能逃过演习枪也很难得!就凭这点老子服你,快走吧,你们教官马上就到,他可不像我这样好对付!” “谢谢大哥,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是怎么爬上树去的?为什么我们两个都没发现呢?”孟军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哈哈,这个当然,我的外号叫猴子,从树的一个侧面同样能爬上去。” “要是你们也有两个人,那我们一点机会也没有!” “你们也不错,知道打迂回战。快走吧!希望能在猎人基地见到你们,到时候我们再大干一场。” “是!”二人向灰肩章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后隐入了丛林中。由于战前规定双方人员只要没被击毙的都可以继续战斗,也就是可以将受伤一环省去,所以孟军还可以继续战斗。 打一整个小组是找死,打两个人难,打一个人相对来说就简单了不少。虽然同样每次都有人受伤,但总算是没挂掉。通过一整夜的偷袭后,教官的三个手下已经全部挂掉。并不是没遇上过教官,只不过是孟军心里没底,没敢下手而已。 “什么情况?”见747神色凝重,孟军急忙小声问。 “这有痕迹,应该是教官留下的!”747指着几枝被折的树枝说。 收拾了教官的手下,与教官决战的时候也就到了。他们必须在这最后的四个小时里找到教官并将之“干掉”。且不说双方实力如何,但至少人员对比是二比一,加之时间有限,所以教官采取了打游击拖时间的方法。 “跟上去!” 走在山间不平的小路上,孟军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747说的没错,一路走来的确发现了很多痕迹,教官只有一个人,不可能边走边抹。 虽然多了一个人,但孟军心里还是没多少底。教官的格斗技能他没见识过,但枪法却是神乎其神的。他曾给孟军表演过,当时教官用布将双眼蒙住,然后往室内射击场里放几只兔子,他竟然能凭借听觉将兔子一一击毙,而且弹无虚发。所以孟军一点不怀疑教官能无声无息地躲在某处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教官,你快出来呀,老子想和你单挑!”离孟军二百米远的地方,747像泼妇骂街一样大声叫骂着。这是他们引蛇出洞的计划,747在前面吸引教官的注意力,孟军则躲在远处用狙击枪观察情况,争取在教官出手攻击747时将之干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但教官似乎是铁了心要玩孟军,一点动静也没有,整个人就像蒸发掉一样。 747颓废地坐在石头上一筹莫展,孟军也无力地躺在树叶上喘气。 “怎么回事?是哪里出错了吗?”他努力地思考着,“跟踪路线绝对没问题,那为什么会凭空就失踪了呢?根据各种痕迹,教官应该就藏在附近,至少也曾经到过这里才对,那为什么他不攻击747呢?难道是因为自己一直没出现?” “他会躲在什么地方呢?”孟军继续思考,“要是换成我,会选择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藏身呢?” “树上!”孟军脑海里忽然冒出两个字!自己以前观察战场时不也经常上树吗?爬到树上不但可以观察敌情,还可以直接在树与树之间进行跳跃转移,从而不会在地面留下蛛丝马迹。 冷静下来后,孟军有了另外的思路。 事不宜迟,将747叫过来商量一番后,他重新制订了搜索方案。 回到刚才痕迹消失的地方,二人分头重新寻找起来,并将重点放在大树上。十分钟后,747在一棵桉树上发现了浅浅的爬痕,而且是处理过的。 有了新线索,孟军改变了作战计划,由747上树,沿着教官逃走的路线追击,他自己依然不远不近地跟着。 虽然对孟军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自己当活靶子非常不爽,但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胳膊拧不过大腿,权衡利弊后,747往高处爬了上去。 跟着像猴子般在高空乱跳的747,孟军越走心越惊。因为他们已经走了近一公里,也就是说刚才他们乱叫时教官根本不在附近! 小山头很快走完了,747也跳了下来。这里的树木已不再茂密,不可能再进行转移。在地上找寻一番后,终于又找到了久违的痕迹。 如此折腾了近一个小时,二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一片乱石岗。这里有一个湖,湖边全是石头,而湖的另一面就是基地训练场,已经超出了战场区域,也就是说教官就躲在这片乱石岗里。 打了几个手势后,孟军在一块大石后面隐藏好,这片乱石岗在他狙击枪的射程内。 747则端着他的冲锋枪从东西方向进入乱石岗。 五分钟后,747发现情况了,但已经晚了,当他看清楚那堆石头里有个异物时,头顶已经冒烟。 747挂掉的一幕孟军都看在眼里,没有心急,更没有心虚,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在这最后时刻出奇地冷静下来。这种情况曾经也出现过一次,就是在边防团狙击贩毒团伙,被堵在山洞里走投无路时。 根据747的中枪方位,孟军判断出教官就在那个凹地里。凹地四周都是石头,其中一边与小湖相连,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 但事物都具有两面性,有利就有弊。结合多年的经验,孟军发现教官藏身的凹地除了那条通往小湖的沟外,并没有其他出路,只要守死那条沟,就等于切断了教官的退路。 当然,教官也有他自己的方法,就是拖!再过一个小时考核时间就到了,到时候孟军自然就输了。 已经到这一步了,孟军当然不会让教官的阴谋得逞。分析了一下地形后,他果断采取措施,从小湖里迂回过去,近距离攻击教官。可当他游到湖心时,整个人忽然就傻眼了,因为他在湖心遇上了也想从湖里撤离绝境的教官!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拔枪,瞄准,二人的枪口几乎同时瞄准了对方…… 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支狙击枪没有移开,也没有开枪。 僵持了几分钟后,教官先放下枪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小子,有气势!想不到才短短的两个月你的实力就提升了这么多。先前我有信心一下就打败你,但现在不行了,你此刻所具备的魄力已不弱于我,我没把握在你干掉我之前干掉你,所以,你过关了!” 听到“过关”两个字,孟军高度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下来。教官说的没错,刚才的孟军已经很好地将所有精神力集中在眼睛和手上,真正地做到了人枪合一,他有绝对的信心与教官实施对抗。 感受着大家敬佩的目光,孟军带着三个兄弟登机了,他们准备迎接最后一个挑战。通过此役,孟军已树立起了威望,就连一直不服气的747也在心里认可了孟军的领导地位。 “小子,想就这么走了吗?”见孟军头也不回地要登机,教官假装不满地问道。 “哦!教官,谢谢你这几个月来对我的照顾,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呀。”孟军极力讨好的样子让747等人差点吐了出来。 “少来!你们第三阶段的考核说简单也简单,有的人闭着眼睛也能过;说难也相当难,有的人使出吃奶的劲儿也过不了。不过我对你们有信心,希望你们继续发扬不怕死、不怕苦的精神,圆满完成任务。” “是!”回了礼,四人转身登上直升机。从第一关体能考核到现在的六个月时间里,孟军感觉自己从心理到身体都有了质的变化。如果从前的军旅生涯是小江小河,那自己现在就是置身大海了。在这片无边的大海里的生存方法很简单,就是在敌人杀死自己之前杀死敌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未完待续) 24 驰骋长空 直升机降落时,他们才发现,直升机并没有将他们直接送到目的地,一辆装甲车正等着他们。 颠簸了不知多久,装甲车终于停了下来。车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凌厉的寒风吹入,孟军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走出装甲车,孟军发现自己来到了雪的世界。一望无际的雪地里整整齐齐地停放着很多装甲车和坦克,不远处还有几架武装直升机,所有装备都有伪装网。一片茂密的雪松林里有好几个大帐篷。 “这就是猎人部队的基地吗?”750有些好奇地说,“真气派!” “这只是个坦克营,不是猎人基地!”说话的是个上校,“欢迎各位到来,我是你们第三阶段的教官。虽然我不是猎人部队的,但这些年猎人部队第三阶段的考核都是由我负责。”见孟军等人瑟瑟发抖的样子,上校笑着说道:“各位长途奔波到这里也累了,你们就先回帐篷休息,明天早上我再告诉你们第三阶段的具体训练事项。” “先休息?”听到这话,四人像没听懂似的。 “还站着干什么,快走呀。”见几个小子愣着没动,上校吼了他们一句。 “教官说得真对呀,这第三关还真容易,的确是闭着眼睛都能过。” 第二天六点半,熟悉的起床号将几个人叫醒了。自从进入特训,孟军就很少再听到起床号了,起不来时一般都是由教官拿棒子招呼。 跟着一个小战士来到一片被坦克轧得满是履带痕迹的场地里,教官指着一边的四辆坦克和装甲车说道:“第三阶段的训练项目是装备驾驶,期限四个月。第一个月训练汽车、坦克、装甲车等常规装备,后三个月训练直升机驾驶及空降,要是成不了一名合格的机师就会被淘汰。明白了吗?” “明白了!”听教官说完,孟军差点笑出声来。论驾驶汽车、装甲车等可是他从小就干的事,虽然经常把军区的围墙撞得伤痕累累,但总算是接触过,刻苦训练绝对能轻松搞定。至于直升机,自己虽然没驾驶过,相信也难不倒自己。 与孟军表情相反的是750,他来自农村,小时候唯一接触过的运输工具是马车。虽然到了部队后见过很多军车,但天生犯有“车辆恐惧症”的他却一直没敢去亲身体验一回。这下好了,不但要开汽车,还连直升机大炮一起来,真是头大呀! “怪不得临来时教官会说第三阶段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了。” “左转!右转!刹车……”简单地说了下离合器、刹车、油门、方向盘等东西的操作方法后,教官就将他们分别赶上了一辆军卡。747、749和孟军五分钟就将汽车搞定过关,开车于他们来说和吃饭差不多。最惨的是750,拿军卡就是没办法,不是挂挡挂不上就是离合器放得太快导致熄火,气得教官七窍生烟。 都第十天了,孟军看着750还在痛苦地折腾汽车方向盘,心里那个郁闷呀。“开个破车就有这么难吗?”他自己只用了十天的时间就将汽车和装甲车搞定,要不是驾驶坦克需要多人协助,想必他现在已经将第一个月的任务搞定了。 “740你来教750开车!”吼完,教官摇着头去辅导747和749开装甲车去了。 “大哥,快帮帮我!”可恶的教官终于走了,750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扯着孟军央求道。 “这方向盘有冲锋枪难使,比大沙漠难过,比大海难游吗?”孟军不解地问。 “当然!这家伙比那些东西难弄多了,总之我碰到它就心惊肉跳,四肢说什么也没法协调。” “真受不了你!”说着,孟军拉开车门跳上副驾驶座。观摩750舞弄了几番后,他大概看出了750的一些问题。四肢的确很不协调,时常忘踩离合器不说,还经常将油门和刹车一起猛踩,让汽车走也不是,停也不是。还有更糟糕的是他在做换挡、踩油门等动作时竟然把头低下来,要不是训练场够宽够平,想必这辆车已经被撞得七零八落了。 “我还有机会吗?”表演完后,750一脸期待地问孟军。 “应该有吧!”孟军硬着头皮说,“看来常规方法对你是没用的了,我得用点超常规的。”说着他顺手扯过一块布来! “干什么!” “蒙住眼睛!”孟军命令道。 “你在糊弄我吗?”750郁闷地说,“睁着眼睛都不行,你还要把我的眼睛蒙上,那不是找死吗?” “说的没错,咱就是找死!”孟军不怀好意地笑着说,“你觉得你现在睁着眼开车和闭着眼开车有区别吗?” 750想了一下道:“好像没有!” “这就对了!”孟军粗暴地蒙住他的双眼说,“现在你什么都不用管,跟着我的口令做!” “嗯!” “预备!启动!”孟军开始发令。可能坐在旁边的是孟军,750的心理压力小了很多,平时要好几下才能激活的车子这回一下就搞定了,而且还是闭着眼干的,这下让他自信心增加不少。 “踩好刹车离合器,上二挡!好!不错,注意油门!走,小心轻放……”随着孟军一个接一个的口令,750竟奇迹般地将车子成功启动,并平稳地驶了出去。“左转,方向盘打多点儿!好,行了,停车,上倒挡,方向盘向右……”由于不用去观察地形和判断下一步该干什么,750的动作一下就协调了起来,孟军叫什么他就做什么,原本还像头牛一样倔强的大卡车一下变成了乖宝宝。这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为了能让750手脚尽快协调起来,孟军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见这边车子真的开稳了,教官还以为是孟军在做示范,可走近一看,见是750蒙着眼睛在开差点没把下巴搁在那儿。“真是另类呀!”说着,他无奈地走开了。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转眼到第二十天,这时747和749的装甲车驾驶都已经过关。由于孟军教授的“方法得当”,750的汽车驾驶也勉强过关了。虽然在大的弯道上还有点力不从心,但总算也能灵活自如地操控汽车了。 有了汽车驾驶的基础,750开起装甲车来就容易多了。加之教官很好地沿用了孟军的方法,所以在第二十五天时,750也成功地将装甲车征服。不过这时孟军已经和747、749三人合力开着坦克将一块大岩石轰成好几十个碎块。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回去吗?”说着,750竟哭了起来。只剩最后五天了!所有人都知道750不可能在五天内学完复杂的坦克操控,就算当炮手也不可能。 “眼泪有什么用?”孟军拍着750的肩膀说道,“这里不相信眼泪,战场更不相信。如果不想走,那就得靠自己。” “是呀!”747也鼓励他道,“我们是从全军选出来的,是全军的精英。多少大风大浪都过了,怎么可能被一辆小小的坦克给难倒呢!” “没错!我们还是……” “停!”750打断749说道,“我和你们一样,同样是军人,我知道该怎么做。”说着,他戴上头盔跳进了坦克。按考核要求,他们每个人都必须能胜任整辆坦克的所有位置,包括驾驶、主副炮手等。炮手还好说点,但这驾驶一直以来都是750的难题,何况这回玩的还不是一般的驾驶,走左走右完全只靠一块显示器,他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出点名堂来可不是件容易事。 阴冷的寒风吹着整个军营,训练了一整天的战士们都已进入梦乡。在离帐篷不远处的一处雪地里,一辆坦克依然轰隆隆地牛叫着左冲右撞,来来回回间刮掉了不少大雪松的皮。不用说,这么晚了都还在折腾坦克的,当然就只有750了。他现在想要征服坦克的决心已经空前强烈了,发誓就算这五天不吃不睡也要过关。 时间如流水,五天时间转瞬即逝。通过750自身的努力及教官、孟军等人的全力指导,他终于凑合着过了第一关,但对于接下来的直升机训练,任何人对他都不抱幻想了。除了750自己外,大家都不相信他能将比坦克还复杂几十倍的直升机搞定。 “预备!起!”第一次坐在直升机的主驾位上,孟军感觉全身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这回好了,自己终于可以尝试一下自由飞翔的感觉了。 “启动,加油,提升,走!”随着孟军熟练的操控动作,副位上瞪着牛眼,随时准备接过驾驶权的教官总算松了口气。按规定孟军才学了一个月不到的理论知识是不可以上机试驾的,但教官经不起他的软磨硬泡,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教官,看上去你很怕呀!”孟军调侃说。 “废话!”教官松开安全带擦了擦冷汗,“你以为这是撞不坏的装甲车呀!丢了你的小命不要紧,这直升机的价格可是天文数字!要是被你弄摔了,卖了我们都赔不起!低点,低点!别飞那么高!” “怕什么,又没人!”第一次驾驶直升机,孟军一时忘乎所以了。 “别胡来!”教官强行将直升机调整到合适高度说道。 “你就吹吧!对了,你觉得750怎么样?”见孟军开得很稳,教官将话题转到了750身上。 “不错呀!我看他正在很用功地学习理论知识。只要肯努力,没什么办不了的事。” “话是这么说!可问题是这可是直升机,不像汽车、坦克,摔了撞了还可以修,更不会出现人员伤亡问题!” “你是不是不想让750试驾?”孟军听出了教官话里的意思。 “有这个想法!”教官叹了口气道,“这段时间的训练你也看到了,750对驾驶有天生的恐惧,要不是他有个强悍的体魄,坚持魔鬼式的强度训练,老早就被送走了。但这回玩儿的可是直升机,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稍有不慎就会机毁人亡。你们四个可都是国家的精英,之前我已向首长下过军令状,绝不让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事,所以……”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对750太不公平,要知道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多么不容易。如果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那750心里一辈子都会有阴影。”孟军极力为750争取。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直接送走。 “这些我也知道!但正如我刚才所说,驾驶直升机非同小可,我可不能拿士兵生命和国家财产来开玩笑。” “可是……” “别说了!”教官打断孟军道,“我也只是初步考虑,如果750能在下个月结束前证明他已具备驾驶直升机的能力,说不定我会给他一次机会。 教官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不出意外,750将连试驾的机会都没有。 “你也不用担心!”教官话锋一转道,“如你所说,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准猎人,个个都不容易。你们几个在原部队本都已经是军官了,750回去后将会得到提升,军衔和职务都会再升一级。于他来说,这么长时间的苦也不算白吃。” “切!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补偿我们这半年多来吃的苦!”孟军摇头道,“要真的算起来连升三级还差不多!我敢说现在随便从我们四个人中挑一个出去都可以轻松放倒四五个所谓的特种兵。” “这个我信!”教官阴笑道,“要连这几下功夫都没有,还怎么进猎人部队?要知道猎人部队可是我军的战略级部队,怎么可能是普通特种部队可比的。但现在是和平时期,连升三级的事绝不可能发生。要是没机会立功,升职的途径就一个字,那就是——熬!熬到上面的退休,自然就轮到你了!” “那是不是进了猎人就经常有仗打?”孟军试探性地问。 “因为我不是猎人部队的,所以无法回答你!”教官明显不上当。 “切,不说拉倒,早晚我会知道的!” “这个我也信!”教官得意地说。实力摆在眼前,孟军通过考核,进入猎人部队是十拿九稳的了。 “老大,驾驶直升机难吗?”孟军一回到帐篷,750就围过来打听情况。 “放心吧,和开车差不多!”看他一脸期待的样子,孟军实在不忍心说出教官的想法,“刚才通过试驾,我总结了几点经验……”说到这儿,一边的747也赶紧拿着小册子坐到孟军身边做起记录来。 看他们二人对孟军一脸的崇拜样儿,749心里相当不爽。自从进入第三阶段后,749心里对孟军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孟军有勇有谋,很能带兵打仗不假,但凭什么连驾驶这种事都还要领先于人。要知道自己可是原部队著名的机械专家,不但驾驶技术一流,修理水准更是一级棒。只要听几声轰鸣声,基本上就可以判断车子是不是有毛病,哪里出了毛病,怎么处理。人赠外号‘一听准’!”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749从开始就憋了股劲儿,决心要在第三阶段杀杀孟军的威风。所以当孟军讲解实战经验时,他索性将头埋进被子里呼呼大睡起来。 往后一个月的时间里,孟军每天都要开着直升机去疯一阵。随着驾驶技术的日臻成熟,教官已没闲心和他一起试飞了。少了约束的他更是像匹脱缰野马一样疯狂起来,要不是燃料不足,想必他敢开着直升机回省城看老妈去。 “老大,今天给我们讲点什么?”孟军刚回来,750和747二人就围了过来。 “该讲的我都讲了!”孟军正色道,“只要你们严格按我说的操作就可以。明天的理论考核虽然不难,但接下来的模拟试驾难度就大了。特别是750,一定要注意,到时候千万不要紧张,一紧张什么事都干不好!” “我知道!”750做了个无奈的动作道,“要是表现不佳的话很可能连试飞的机会也没有,对不对?” “也不是那样!”孟军有点头大了,委婉地说,“只要自身本领过硬,教官一定会给你机会的。” “谢谢你们!”750低下头,双眼红红地说道,“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我已经看开了,录不录取不重要,但求问心无愧。” “好兄弟!”三只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此时正在一边假装看书的749显得不屑一顾。 和孟军想的一样,理论考核四人都以优异的成绩过关,真正的挑战是接下来的模拟试驾。所谓的模拟试驾就是让通过理论考核的准机师操作模拟直升机。这种模拟直升机除了不会飞外,其他所有部件构造和操作方法都和真实的直升机一样。 “启动!加力,升空!……”孟军熟练地跟着教官做。三分钟后,教官将他踢下来后宣布其过关。 对击了一掌,747登上模拟机接受挑战,这一进去就是二十分钟。不过还好,他是面带微笑出来的。紧接着是749,虽然用的时间比747多了近三分之一,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也过关了。 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但教官一点叫750的意思也没有。难道他真打算连驾机的机会都不给750,原本很冷静的孟军渐渐开始沉不住气了。 就在孟军考虑是不是要和教官谈判谈判时,模拟机里忽然传来叫750上机的声音! 就在这一刹那,孟军看到750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泪水,感受着他自信的眼神,他相信750。 但相信归相信,只是孟军自己单方面的想法而已,在750进去两个小时不见出来后,他也开始焦急起来。 懒得看那个让人紧张的机器,孟军将头扭了过来。就是这个不经意间的转头,他看到749的脸上滑过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是那种幸灾乐祸的笑容。 “怎么回事?这还是可以换命的战友兄弟吗?”孟军彻底不解。先前见749除了不太合群外,好像没什么问题,但从他刚才的那个笑容,孟军好像又读出了其他的一些东西。 可还没来得及让他多想,模拟机的舱门已经被打开,先下来的是一脸疲惫的教官,紧跟在后面的是一脸泪水的750。 不用说,大家都知道结果了。“兄弟,别伤心,不要难过,东方不亮西方亮!后面的路,大哥代你走。”747慷慨激昂地说。 “还有我,还有我!”孟军实在找不到什么安慰的话了。 “谢谢二位大哥!”750狠狠地抹了一把泪水,“不过后面的路我还是想自己走!” “什么意思?”孟军不解。 “我过关了,我过关了!”750大吼出来,虽然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但在众人耳里是如此的震撼。 “过关了!”孟军擦擦头上的冷汗道,“既然过关了你怎么还哭!” “激动!我这是激动呀!”750的确很激动,“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凶险,刚上去时我大脑一片空白,双手双脚根本不知道往哪里放,以前大哥教的技术和学习的理论知识一点也想不起来……” “后来呢?那你怎么又想起来了?”747急着想听重点。 “这得多谢教官呀!” “是教官出手提醒你的?”孟军有点不敢相信。 “哪有!教官怎么可能为我违反军纪,他只是问我第一阶段训练时做了什么,我说游泳跑步。他又问第二阶段做了什么,我也照实答了。你们说这也怪了,教官问了些与模拟训练无关的话题后,我竟然一下子就全记了起来,心里一下有了底,手脚也就灵活了。从启动到加力,再到升空我都一气呵成。” “原来是这样!”孟军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才出来,原来你们在里面‘聊天’。” 模拟驾驶结束,接下来就是上机实战了。第一个当然还是孟军,不过开直升机现在对于他来说和开车差不多,轻轻松松表演完教官要求的动作后,他也就很张扬地过关了。 “747上!”直升机刚停稳,教官立马将747叫了上去。虽然这是随机无意识的命令,但正是这种无意识的顺序,也正好说明了各人的实力排名。 击了个对拳,747跳上直升机,当然这回是教官和他一起飞。除了孟军外,教官还不放心让任何人单独驾机。 启动还算顺利,但起飞时遇上了问题。“加力!笨蛋!”孟军心里着急叹道,“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嘛,这架直升机有点小问题,按正常的理论力值根本飞不起来,一定要多出三分之一才行的嘛!”这架直升机的这个小毛病,孟军对747和750都讲过,唯独749一无所知。 “左摆,右摆!起!”见直升机轰鸣着升了起来,孟军知道747还是没拿自己的话当耳边风。 “左转,右转,爬升……”几分钟后,747进入状态,直升机渐渐平稳下来。 “他成功了!”750兴奋地吼道,仿佛开直升机的是他自己一样。 起飞靠技术,降落时就更不用说了,只要稍有疏忽,直升机就会出意外。所以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直升机师一般不会直接降到地面,而是进行低空作业。 “749上!”747白着脸下来后,教官把749叫了上去。 “大哥!感觉怎么样?”750笑问。 “放心吧!没事,和过山车差不多!只要严格按流程来,绝不会出问题。”747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千万别忘了740的话,这破直升机加力时的确要比理论多三分之一,否则它绝对飞不起来。” “知道了!” “747,你的脸怎么那么白?”见他一脸兴奋样儿,孟军忍不住打击他一下。 “有吗?可能是直升机上风太大!”747转移话题道,“怎么启动这么半天还不飞?” “是啊!发生了什么事?”750也是一脸奇怪。 “该不是你没告诉他直升机的力值问题吧?”747一脸诧异地问孟军。 “没有!我以为你们会说呢。” “啊?”孟军说完,二人的嘴巴都张得老大。 “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孟军无奈地道,“等呗,现在总不能冲上去告诉他吧!”不知道怎么搞的,看到749出问题,孟军竟然有点兴奋。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他对749先前对750出问题时的表情还耿耿于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可直升机除了微微地挪移外,一点起飞的意思都没有。要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不了规定的动作,那下场只有一个——走人。 见直升机不起来,749终于试着加大起飞力值,这回直升机果然飞了起来,但已经晚了,因为这时离考核结束只剩下不到五分钟了,绝不可能完成正常情况下二十分钟才能搞定的作业。因此直升机才刚起来,教官就无情地命令他落了下来。 749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 “750上!”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教官不会因任何人的失误而网开一面。 看着749的泪花,750在心底告诉自己:“我绝不哭,更不能输!我是最棒的。”心里打着气,750信心百倍地登上了直升机。 “启动!加力,提升,走!”750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四肢熟练地操控着直升机上各个部件。正所谓物极必反,过大的压力使750以超乎想象的毅力坚持了下来,别人用一天就能掌握的东西他就算是三天不吃不喝不睡也要掌握,必胜的信心给了他巨大的勇气,加之有孟军从旁指点,750顺利飞起来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左转,提升,俯冲!……”教官不断发布命令,750冷静地执行着。第一次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顺利驾驶直升机,750发现自己出奇的平静。 直升机平稳地降下来的那一刻,孟军和747已经开始大声欢呼起来。750的成绩相当优秀,竟然超过747很多,直逼一直遥遥领先的孟军。 “我觉得不公平!”一切尘埃落定,749正在做最后的努力,想让教官再给他一次机会。 “为什么不公平?”教官反问。 “我的操作是绝没问题的!”750大声强调,“我的时间主要是浪费在起飞上,而这架直升机明显有问题,实际起飞力值与理论根本不符!” “的确是这样!”教官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正是考核的项目之一,学习直升机驾驶的目的是实战。像直升机不能正常起飞就要加大起飞力值这种简单常识你都要折腾这么长时间才想到,怎么能算是合格的机师?要是让你驾机去营救战友,想必大家都要被你害死。还有一点,关于力值的事740是非常清楚的,并且他很明显地已经提前告诉了747和750,那为什么只有你一直不知道呢,想必其中的原因你比我更清楚吧!猎人部队的人不但要个人军事技术过硬,还要能团结战友,不存任何私心,要不然其他兄弟将生命交给你时岂不是非常危险!”749平时不合群的事又怎么可能逃得过教官的眼睛。 749走了,孟军松了口气,要是真和这个心胸狭窄的家伙搭档,那说不定真会死在自己人手里。 历经十个月的艰苦训练,孟军、747、750三人经受住了血与火的考验,完成了猎人部队的前期考核。说了些鼓励性的话后,教官将他们踹上了即将飞向猎人基地的直升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