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不好当》 第1章穿越 穿越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晚晚原本只想过简简单单的大龄剩斗士生活,谁知却莫名其妙穿了? 穿了也就算了,偏偏还穿成红娘?自己都是大龄剩女却要她当红娘?还有一堆艰难的任务等着她?这穿越是认真的吗?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荒唐的梦。 梦里她不但穿越了,还见到了月老,以及月老那本神奇的《天下姻缘谱》,坑爹的是月老让她按照书里的指示把那些男男女女配成对,完成任务才能回去。 可是作为一个大龄剩斗士,梦到配姻缘的月老算是怎么回事儿!打脸吗!她自己的姻缘都还没谱,还给别人配姻缘,什么鬼! “喂,你别走,把话说清楚,喂……”在梦中的她惊的叫喊出来,这下把身旁的爹娘吓坏了。 “晚晚,晚晚啊,我的女儿啊!” “晚晚,晚晚!” 她迷茫的睁开眼眸,发现面前站着一年过半百的老书生,旁边蹲坐着一位古韵十足又朴素到家的妇人,妇人的手正放在自己肩上轻盈的拍打着自己。 “晚晚,你没事吧,你吓死娘了。”妇人忧心忡忡的看着女儿。 这……怎么回事?她真的穿越了?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击自己,接着脑海中出现各种片段。 据说这副身子的主人也叫晚晚,是金家村村长的女儿,自己的爹爹是村长。 家里还有一位哥哥,哥哥上京赶考至今未归,还经常来信问家里要钱。 为了弄清是怎么回事,一家人决定上京找哥哥。不过如今看来,这个寻哥之路变成了自己的路了。 面前站着的应该是身子的爹娘,不对,现在应该是自己的爹娘了。 而自己因为路途遥远走着走着就累倒在地,为了不让爹娘担心,她赶紧站起身,可是身体却是累极了,这个时候想抬腿都使不上力。 倒是看见身边大包小包的包裹就忍不住选了一个坐下去。 当屁股挨着东西的时候才感觉舒服多了,这个时候脑袋也清醒了不少,这才有心思看看四周的环境。 他们此刻在一片山林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地上的野鸡屎能稍稍的证明一下这里的确存在过活物,就再也没有别的活物路过的痕迹了。 一家三口望向这片山林。四周不是山就是竹,好不容易看见道又不敢走,因为不知道前面去向何方。 晚晚表示心好累啊,很是无语的与自家娘亲一起望向金老爹。 “不走了不走了,我们迷路了啦。爹,你不是说去过京城吗,为什么还是会迷路?” 晚晚又累又气,眼里嘴里全是怒火。 “这个,这个……”金老爹一脸不好意思,说话声也更加弱了“我二十年前进京赶考的时候确实是去过的嘛。只不过二十多年没去了,现在变化那么大,难免会有偏差。不过没关系,只要有路,就一定有人。你看,前面不是有条路吗,我们走过去,说不定碰到人,到时候问一下不就好了。” 金老爹赶紧想办法,他可不想让自己成为全家人的罪人。 不过很快,这建议遭到了晚晚的否决“走什么呀,没看见这条路是上山的吗?再走就到山寨了,就算有人也是山贼,难道你要跟山贼问路吗?” 晚晚没好气的反驳爹爹。没想到这么一说把胆小的娘亲吓了个半死,赶紧从包裹上跳起来,跑到金老爹身后躲藏。 “他爹啊,我怎么感觉气氛不太对劲啊。天怎么这么冷啊?草丛里是不是有什么动静啊?” “他娘,你可千万别,别,别别吓我呀!”金老爹也开始哆嗦起来。 可是晚晚往四周看了看,哪里来的山贼啊,正想开口嘲笑爹娘,谁知道树林上空真就落下一张又重又大的网把一家三口包围其中。 然后一帮子人从上头出现,也有从草丛里出来的,上蹿下跳站在他们面前。 “你们说对了,这里还真就有山贼,而我们正好就是那一帮山贼!”说话的是一位头包红头巾,手持大刀的独眼龙。 这独眼龙不仅说话猖狂走路也是横行霸道,整个人左边走走右边走走恨不得要霸占了所有的路。 其他的一众小喽啰也是高矮胖瘦迥异,反正所有歪瓜裂枣的男人几乎都让他们占尽了。 倒是一旁闷不说话的大胡子大汉看上去稍微正常一点。 除了胡子又密又长基本看不到嘴之外,眼睛还是挺好看的,脸上也没有刀疤,看上去没那么杀气。 正当晚晚这样打量着他,并且想给他肯定的褒奖时,这男人居然说话了,并且一开口就是要她当自己的压寨夫人。 “嗯,本寨主打量了很久,发现这丫头虽然该凸的地方不凸,但也算是个女人。正好本寨主缺一位压寨夫人,来人啊,把他们押上山寨!” 天,原来他是山大王,重点是看起来一言不发实则内心里一肚子坏水,刚刚还对他有些好印象,还以为会像故事里那样遇到好的山大王,结果,真是她想多了。 “不——”山林里发出一丝悲鸣,但很快被小喽啰们抬人的号子声掩盖了过去“一二三,一二三……” 就这样一家人被抬上了山,也许因为走了一天的路一夜没睡,再加上有他们抬着很舒服,所以金老爹很快就睡着了,一路抬着就一路的呼噜声。 也只有金氏与女儿不敢合眼,生怕一闭眼,这帮臭男人就对自己动手动脚。 金氏无奈的看了一眼睡得头都倒在自己肩膀上的金老爹,这个时候恨不得踹他一脚,可惜不能。 只好愤愤的抖动肩膀,试图把他推开,但是始终不能。 金氏叹气“都什么时候了,你爹还有心思睡觉,我们母子两怎么这么命苦。” “行了,娘你就少说两句吧,留着点力气想办法。” 尽管金氏很不喜欢女儿教训自己,不过真的好累,累的都懒得反驳了,随便吧。 一众山贼抬着他们上了山,到了屋子里才把他们放开,这个时候的金老爹没了支撑,直接摔倒在地,这猛得一摔才把他摔醒。 醒来一看周围这么多粗鲁野蛮的人,吓得赶紧站好,与金氏和晚晚站在一起。 山大王高居上位,伸长着脖子像是打量怪东西的目光打量着他们,而随行的那位独眼龙,突然摘掉头巾和眼罩之后居然是一位秀气的“小公子”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跟着山大王进屋,看着他坐下之后,就乖乖退出去了。 山大王还在打量他们,打从晚晚偷瞄那位假独眼龙真秀气公子那一刻,山大王就一直看着他们,看得一家三口浑身发毛,有些不自在的时候,突然哈哈大笑收回脖子。 然后一步步走下来靠近他们。金家人有些害怕,不由得往后退,一直快退到大门口的时候,门外一帮喽啰忽然站成人墙走进来恐吓,吓得他们赶紧往前走,谁知道前面就是山大王,吓得他们进退两难。 但是山大王却笑得异常的殷勤,靠着背后的手,忽然有一只伸出来然后对着门口喽啰一挥。 立刻有八个人拿着包裹上来,并且那些包裹已经被打开,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山大王看了看那些东西又看了看金家人,还是那样殷勤的笑着“虽然啊,你们带的这些个东西一文不值。都是些破铜烂铁,但是呐,咱们山寨也不是特别缺钱。知道我们以前是干嘛的吗?知道吗?” 晚晚好想说,她不想知道,她只想离开,她好害怕,能不能报官。 金家爹娘也是害怕的大吞口水话都说不出来哪里还有心思回他。 谁知道越是不回,山大王就越是要问,一遍不行问两遍,而且问的声音也来越越大“知道吗,知道吗,知道吗!” “行行行,我们不知道,大王您就说吧,不用考虑我们。快把您的光荣事迹说出来给我们这些草民听听。” 晚晚极力控制情绪,露出一副很愿意听的模样,眨巴着眼睛看向山大王。 谁知道这么一看,让山大王心花怒放,心脏扑通扑通跳,整个人说话也温柔起来“啊呀——小姑娘就是不一样啊,说话就跟黄鹂叫似的,听的人心情都好了。” 金家爹娘一听这流氓好像对自己女儿有非分之想,赶紧上前几步用身体遮挡他的目光。 不过山大王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辉煌过往当中,没在意,自然也就不会说他们什么。 “曾几何时,我们这些兄弟也是征战沙场马革裹尸的士兵。可是没想到七王爷被人陷害说图谋不轨意图造反之后,我们几个就被遣散回家。县令不疼村长不爱的,我们几个就占山为王当起了山贼。哎,这个天下的人就是势力。当我们风华一时的时候什么人都来巴结。当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谁都不闻不问。到此地步我们也是不想的。不过——” 山大王侃侃而谈说了一番悲凉过往之后,忽然一拖调子转了感情se彩开始说现在了。 “不过,我们几个不甘心被县令和村长欺负,所以合起伙连夜抢劫了县令跟村长家。这一抢真是大开眼界。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家里的奇珍异宝还真是多不胜数,我看他们平日里也是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反正都是不义之财何不拿来给我兄弟们填饱肚子,就当是给他们行善积德了。所以呢,虽然你们这里没什么钱财可以劫,不过我可以劫色的嘛。这些年来形单影只孤独难眠多么想有个枕边人为我暖床,给我暖脚。看着来来往往的小情人,真是羡慕死我了。” 第2章压寨夫人 “来来往往?这么多,你们杀了不少人?哇塞,你们不是士兵吗,士兵都干这么缺德的事,可想而知这个七王爷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你说什么呢!”山大王一听到有人诋毁七王爷就一脸不高兴,甚至还要大吼大叫,口水都喷了晚晚一脸,尽管她很嫌弃,可是不敢擦呀。只好默默的忍受了。 “你知不知道七王爷是被人陷害的,虽然我很想帮他平反,可惜我只是无名小卒根本说不上话。还有啊,谁说我们杀人了!我们是山贼,只负责劫财。若是没有财,也是可以劫色的嘛,嘿嘿嘿……”说到后面半句,忽然眼光泛色,摩拳擦掌的看着晚晚。 但是又忽然一改色样,正义凛然的表明“不过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若是小情人的话我们是不会乱来的。但对你,就不一定了……” 说完,又对晚晚横抛媚眼,口水直流。晚晚看的都快吐了,却又不敢乱动,只能别别扭扭的被人打量。 “你,你,你,胡说!”赶紧想话题转移这色胚视线“这山下就一条路,怎么会有人来来往往的往山上走呢。所以,你一定是劫持了不少人,正常人是不会往山上走的!” “哎,谁说是在这里。难道我们山贼就不能跑出去劫持吗?在这里地方太小人烟太少,钱财没有,烂铁一堆。人要懂得变通,变通,自然是哪里人多去哪里打劫。” 好吧,他说的太好了,她竟无言以对。哎,没力气再说话了,要杀要剐就来好了,索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晚晚此刻已经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了。 “嘿嘿,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做了我的压寨夫人,从今以后家里大小事务都归你管。甚至还可以把小金库也交给你管。”山贼一边殷勤的说着一边冲晚晚抛媚眼,看的晚晚都快吐了。 而正当她想尽办法要摆脱这大色狼的时候,这家伙居然开始叫自己的爹娘为岳父岳母,喊得那个叫顺口清脆响亮。 “岳父岳母,小婿这厢有礼了。”随后又拱手作揖弯腰鞠躬,礼数周全啊。 可是山贼做女婿,任谁也不敢上去搀扶呀。金家爹娘不仅眉头紧蹙还脸色煞白,这女婿怎么看都不中意,却又不敢拒绝,但也是不会承认的。 金氏紧紧的拉着金老爹的衣袖,金老爹则是抱着金氏往后退,试图与山贼保持安全距离。 谁知道山贼行完礼之后又脸色大变,冲着他们大吼大叫还狠狠威胁。“俗话说一门婚事的完成必须要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显正规。不过在我这,这些俗话统统见鬼,我只知道生米煮成熟饭。当然啦,看岳父你斯斯文文书生打扮想来是斯文人,喜欢循序渐进。那也成,入乡随俗,我可以按照你们的规矩办婚事。这事成之后你们可就是山寨的爹娘了,不仅整个山寨任你们来去,金子也可随便消遣,更重要的事你们不用担心小命不保,我自会派人好生伺候你们,如果你们想回家,我也可以派人送你们回去。倘若你们不同意这门婚事,我就知道按照我的意思完婚了。” 山大王晃荡着脑袋,优哉游哉的威胁他们。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一定要完婚嘛。 哎,我怎么这么倒霉,穿越过来就要被山大王逼婚,长得好看一点也就算了,重点是长这么重口胡子眉毛都分不清楚,这样的人,怎么下得去嘴嘛。 哎,晚晚一脸嫌弃的看着山大王,谁知道山大王又抛来一个媚眼,吓得她赶紧背过身去。 金家爹娘身为旁观者也快看吐了,也都纷纷背过身去,老夫妻二人眉目传情了一番之后,忽然拉着女儿过来。 “女儿啊,这个事情虽然很糟糕,姻缘也比以往时候来的更粗鲁一些。不过既然缘分已到,你就接受吧。爹娘不会怪你的。” 金氏皱着眉头,肯求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女儿,双手紧紧握住女儿的手。 什么!晚晚听到这番话气的辫子都快翘起来了,还以为爹娘会想办法,谁知道竟然因为贪生怕死就帮着山贼说话,然后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不行不行,才不能这样!我晚晚可不能允许自己嫁给一个丑八怪,即便他再有钱也不行。 虽然没指望找一个帅的下饭的,但也不能找一个丑的吃不下饭的吧。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晚晚直摇头。金家爹娘可是又急又害怕,看见金氏说话,晚晚不为所动。 金老爹也上来劝说了“女儿啊,爹娘都知道这样让你很为难。可若不这样我们一家就都没命了呀。爹娘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活够了,死对我们来说并不可怕。可你呢,你年纪轻轻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你舍得自己在还没开放的时候就凋谢吗?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呀,不过古语有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可以忍辱负重来日再报!” “呵呵,爹,这些词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是不是经常这样劝说夫妻?怪不得三叔的婚事说黄就黄了。人家三叔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好不容易寻一门亲事容易吗。这下好了,又让你弄成了老光棍!” 晚晚一脸责备。金老爹不好意思的转过脸去,不想承认。不过这种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唉,晚晚无奈摇头。 金氏瞧见他们父女两没谈点上,有些着急了“我说都这个节骨眼上你们就别说三叔的事情了,先管好自己吧。我们的命还在人家手里呢,女儿,你倒是答不答应啊?” 金氏迫切的希望女儿答应下来,但是晚晚就是不肯答应,并且此刻的她已经有了主意,既然命运让他们遇到了一起,他又急着成亲,想来应该也是那本姻缘谱里的一个扶持对象。 如此一来,就有办法了。晚晚眼珠一转,忽然眉开眼笑“我问你,你是不是只要是个女的,只要愿意跟你成亲,你就会娶她为妻?” “这个,这个……哎呀,你不要说的这么粗俗吗!我是这种人吗,我只不过是遵循了一般人传宗接代的原理罢了。” 晚晚一针见血的话让山大王有些害羞,感觉这样说出来好像自己挺没要求的,太掉档次了,所以呢这种言词还是需要修饰修饰的,所以山大王又重新说了一遍 “再说了,我好歹也是个山大王。将来嫁给我那就是压寨夫人,手不用提肩不用扛,天天养尊处优的有什么不好!我觉得嘛,只要有女人愿意嫁给我,我就会让她成为最幸福的人。” 山大王说的那个叫豪言壮志,搞得好像有万千少女争抢着要做他的夫人一样,晚晚都快听吐了。 “行了行了,别扯淡了。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实话告诉你,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金媒婆!凡是经我接手的姻缘没有一件事不成的。只要你有成家的心,我就保证给你安排一段美满幸福的姻缘。不过说好,事成之后你得派人送我们进京!” 晚晚也学起山大王那牛哄哄的模样,介绍起自己的身份。 “你?媒婆?哈哈”山大王笑得合不拢嘴,其他小喽啰也是笑得直捂肚子。 金家爹娘一脸担忧,小声在女儿面前嘀咕“我说,你什么时候成的媒婆,我们怎么不知道?” 晚晚赶紧提起右手食指示意爹娘“嘘!你们还想不想出去?想出去就按我说的做。” “想是想,可媒婆都是有媒婆印的,我们拿不出来怎么让他们相信?” 金氏很直接的拆了女儿的台。晚晚连忙冲母亲眨巴眼睛示意其闭嘴,金老爹赶忙捂住金氏的嘴,随后晚晚又重新转过身面对山大王 “怎么,你不信?” “我当然不信!”山大王毫不客气的说“你这年纪轻轻丫头怎么可能是媒婆。再说,媒婆可是有官府提供的媒婆金印以彰显身份和所撮合姻缘的合法性。可我搜了你们包裹什么都没有!” “哎,一言难尽啊!”说起这些,晚晚连忙转过身,偷偷用口水抹眼眶然后装出一副饱经沧桑,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面向山大王“这个事情就说来话长了。 本来我打算在家乡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媒婆。每天关心姻缘和配对。谁知道哥哥进京赶考一去不复返,我跟爹娘这才踏上寻亲道路。哥哥是家里的天,是我们的地。你说都天崩地裂了我还有什么心思做媒,自然是不会带媒婆金印在身的。本来我是打算关门大吉一年,等找到哥哥再说。但事出突然,我决定为你开门大吉。” 晚晚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一路下来不带喘气,差点把自己累死,狠狠吸了口气后又继续说 “好了,不说这些了。做媒婆呢看的是实力,不是一棵破印能解决的。就像你们家王爷,若是没有实力就算是王爷不照样也被人拉下马?” “我再说一遍,七王爷没有造反,没有!”一说起七王爷,山大王就显得特别气愤,任何人说他坏话他就要青筋直冒,怒气冲天。 第3章告示 未免受到伤害,晚晚赶紧转移话题“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这样吧,给我一年时间,一年之内保证让你成家立业儿女成群!若是不然,你再质疑我的能力也不迟!”晚晚信心满满。 “一年!”可是金家爹娘还有山大王可等不得。“一年时间,我干嘛不直接抢了你做山寨夫人,到时候儿女都上街打酱油了!”山大王表示时间太久,心情太急。 金家爹娘也赶紧拉过女儿,小声嘀咕“一年时间?我们要在这里呆一年,到时候你哥哥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另外,跟这帮土匪共处一年那得是个什么滋味!” 想想好像也有道理,可是他这种资质,一年还不一定能找到呢,时间太短更是希望渺茫。 “不行,给你一个月时间!”山大王开口。 “不行,两个月!”晚晚讨价还价。 “半个月!”山大王继续。 “一个月!”晚晚急头白脸。 “三天!”山大王继续。 “三天!”晚晚终于发怒“喂,你有没有搞错,你以为姻缘是买卖吗,你说三天就三天?就是上街买棵白菜也得需要货比三家的吧!” “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吧!”山大王不退让。 晚晚还想理论,被金家爹娘拦了回去,捂住了她的嘴,他们夫妻二人替女儿答应下来“好,三天就三天!” 晚晚一脸崩溃,只能这样了。“好,好吧,不过三天之内这里的大小喽啰包括你都得听我的,否则我随时都可以放弃说媒!” “你这算是在威胁我吗?”山大王双手叉腰一脸不屑“我可无所谓三天内你能不能给我说成媒。若是有幸找到有缘人自是再好不过,若是没有,就拿你凑合了。反正我不嫌胸小脸平屁股没肉!” “你!”晚晚气的咬牙切齿,其他小喽啰笑得人仰马翻。不过山大王又做了一个收的手势,所有人又乖乖闭上嘴巴“行了行了,也不跟你扯嘴皮子。就且听你三天,看看你能整出个什么东西来。各位兄弟听好了,这三天,所有人都得听她调动,知道吗?” “是!”小喽啰立刻领命。山大王又看了一眼晚晚“这下你该满意了吧?不过我也有个要求,我们所有人都可以听你调遣,甚至让你自由出入山寨,不过金家爹娘得委屈三日,留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 “你……好!”无可奈何,尽管晚晚对这狡诈的臭狐狸恨之入骨,甚至瞪眼跺脚,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好答应了。 晚晚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爹娘,金家爹娘可怜巴巴的望着她,这让她更加坚定了要完成好这件事的决心。 随后山大王一挥手,小喽啰们把金家爹娘带下去。 山大王则是招呼晚晚随自己到一旁长桌椅坐下,商量大事。 “好,那我们开始计划第一步——抛绣球招亲!” 晚晚没心情坐下,双手撑着桌面,俯视山大王。 “我?抛绣球?招亲?”一句话,连用了三个问号,山大王指着自己,又看了一眼晚晚。 晚晚对此表示淡定,表情严肃,眼神肯定的点点头“对,就是你。除了你没有别人了。” 一听这话,山大王可是跳起来了“我一个大男人,叫我抛绣球招亲,还不如比武招亲来的爽快些呢!” “喂,你搞搞清楚状况好不好!现在是你要招亲,不是别人!再说了,普天之下能有多少女人是会武功的!你让女人们为了你动武,倒不如让男人们召开一个武林大会算了!” “可是,可是……可是我一个男人,抛绣球实在不合适!传扬出去我还怎么做老大!”山大王又急又焦躁,眉头紧蹙五官扭曲,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是晚晚依旧泰然自若,表情严肃,圆润眸子里爆发着冷峻坚定的目光,看上去这个主意并非随口一说“你不是答应这三天时间必须听我的吗,怎么又食言了?亏你曾经还是军人,军令如山这个道理都不懂!” “我,我,我……好,抛就抛!若是三天之后没有有缘人出现,看我不生吞活剥了你!”山大王本来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晚晚居然用他光荣的军人生涯调侃,这就不能忍了。 “好,就这么定了,那你立刻派人去各村各县帖告示。具体告示文字我会草拟,你到时候多叫几个人帮忙多抄几份。这样看到的人就多了,来的人也就会多。” “好”山大王一口答应,正准备吩咐人去办,又被晚晚叫了回来。“等等等等等,有一件事差点忘了。作为媒婆,我得了解一下你的基本消息。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早年做过什么,现在家财是多少,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姓金,叫金柱,家住府西县。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早年参军归入七王爷麾下,在他的封地上做事。七王爷被打入大牢之后,我就跟兄弟们几个在这里占山为王了。至于家财多少算不清,反正一屋子,你有空可以自己去数。” “行了,大致情况我都知道了。现在你可以出去办事了。我会想办法帮你促成好姻缘的。”晚晚挥手示意金柱出去,金柱也没再多问,出去办事了。 晚晚两手托着腮帮子坐在长板凳上开始思索起来。说起来这个金柱除了长得凶悍了一些,人好像还是不错的,挺有义气也对主人忠心。 每每自己说起七王爷的不是他就愤怒,但当自己占山为王拥有不少钱两又毫不吝啬,甚至还让自己随便去数。可想而知也不算是个坏人。 他当初也说是因为县令跟村长欺人太甚不得已才在这里当了山大王,看来也是个苦命的人。 嗯,只要人品没问题,他的姻缘就还有救,只要想办法让来的姑娘们看到他这些优点,应该就有人会喜欢他吧。 时间很快过去一天,第二天,晚晚按照提供的文字,所有的小喽啰已经四处张贴消息了。 告示上是这么写的,说。在某县与某县交界处有一片山清水秀树木成荫的地方住着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的公子长相非凡,身体硬朗,坐拥万贯家产却独爱隐居深山。如今恰逢适婚年龄,只因交友不多没有合适对象。望有志女子速来参加三个时辰之后的招亲大会。 绣球无眼,下手要快,不然大好姻缘可就花落别家了。 别管告示的修辞跟描写手法,毕竟不科举不用太计较这些。反正字面意思已经表达清楚,前来围观的百姓男男女女多不胜数。 甚至在某条最为繁华的街道上,抢破头皮要看告示的居然都是一帮大老爷们。 “抢什么抢,他是我的,我的!” “你的?”一帮围观的女子们瞪大着惊讶的目光,直指说话的男子。 “你让开,他是我的!”另一位男子也不甘示弱从人群里挤进去,一只手已经伸向了告示。 “你的?”一帮年轻女子错愕了,不明白一个男人招亲为什么要引来男人的争抢。 她们甚至开始怀疑这些男人是不是……目光顺着思路往下探寻。第一个争抢的男人立刻推开了后来的已经把手伸向告示的男人,然后率先揭下了告示。 抢到手还不忘瞪他一眼“哼,这可是我的未来女婿,可不能让你得逞。这下好了我女儿就不用再当老姑娘了,我们家也会因此一夜暴富,哈哈!” “你女儿?”围观的女子,好奇的看了一眼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然后都开始猜测他女儿的年龄。 那男子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把所有女子的好奇眼神都逼了回去“看什么看!八岁怎么了,八岁就不能开始思考人生大事了吗?这叫未雨绸缪知道吗,好的男人得藏起来,等到了婚配年龄我就直接给他们办了!” “那你的女儿呢?”众女子又好奇的看向一样为此奋不顾身争得头破血流的失败者。 那男子虽然没抢到,但是说话语气还是相当的傲人,一甩头巾,双手叉腰“我都尚未娶亲哪来的女儿。” “那你争什么?”莫非是自己要?女子们又开始往下处打量。 被男子一个夹腿阻断了他们的视线“呸呸呸,你们这群龌蹉的,在想什么呢!我这是给我娘找个对象。” “切……”众人表示无语,感觉眼前有无数只乌鸦飞过。 这是一处场景,另一处也有不少人看到告示为此兴奋。不过有严谨的姑娘们开始为此议论起来“你们说他都这么有钱怎么会人脉稀少,还独居深山?” 另一位姑娘回答“哎,有钱,任性呗。” “可是都这么有钱为什么人脉稀少呢?这世上谁不爱跟有钱人打交道。再说他有这么多钱是从何处得来?若是自己经商白手起家,自然也是要跟很多打交道的,怎么会人脉稀少。除非他家族有钱,所以不用自己奋斗赚钱就有花不完的钱。可是这样的人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人品有问题,否则为什么交不到朋友呢?” 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会分析还逻辑感这么强的姑娘,这么一问,问的所有人哑口无言,而且所有想要去参加抛绣球的姑娘们都有些不好意思表露本意了。 不过刚才那位回答的姑娘才不在乎这些,还是那样简单直白,一语中的“我说,招亲就剩下一个时辰了。” 第4章抛绣球 嗖嗖——数以万计的姑娘使出吃奶的劲,用生命在奔跑。而方才那位话多的姑娘也不甘示弱,提起裙子奋力直追“等等我!” 一时间,不少的姑娘还有男子,正从正面八方赶来,方才所有的问题此刻都不是问题了。 “报告大王,哎,哎,一大波,波美女正在朝这边涌来!”身为山寨探子的某小喽啰今日可是开了眼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主动朝山上赶来的。 以往都是他们押解着才有人来,今日人潮般的场面真是叫他吓得屁股尿流,一路狂奔过来,气都喘不匀称。 一听这话,金柱也是激动的站起身,目光诧异的看向晚晚“好你个小丫头,你如何做到的!” 晚晚此刻就坐在长板凳上,一脚搭在上面一手搭在脚上,优哉游哉的剥葡萄。 还吃出了新花样,剥完了扔上去,用嘴接葡萄,然后才一点点咀嚼吮汁。 听到金柱如此惊讶的语气问自己,更是显得自己厉害了,晚晚更是一脸牛气,得意道“很简单啊,我就是把你的家世背景修饰了一下然后宣扬出去。然后就好了,快点下去准备一会的绣球吧。” “哇,这么多人,每人抢一两银子,也能发家致富了呀!”金柱眼冒爱心口水直流,摩拳擦掌的准备要干些什么。 晚晚一听这话,立刻意识到情况好像不太对劲,顺手一个葡萄丢过去不偏不倚砸进金柱的嘴,堵住了他的贪欲。 “想什么呢!告诉你啊,这可是你自己的人生大事,我已经为你做的够多的了!你要是因为习惯性的毛病犯下大错吓跑美女误了一生,这辈子就抱着你的金银财宝哭去吧!” 金柱这才意识到刚才有点跑题,嘴巴咕咚吞下葡萄之后赶紧跟晚晚道歉解释“不好意思啊,习惯了。这贼手,呵呵,我这就下去办。”金柱贼溜溜的跑下去命人布置抛绣球的现场。 很快不少人已经赶了过来,可当所有人都齐齐的往山上走发现是一个什么什么山寨的时候,所有人的脚步都是难得一致的统一——住脚。 门口看守的小喽啰眼看着一大波美女朝自己冲来,兴奋之余想入非非时忽然看见所有人都不进来了,这是个什么道理,小喽啰表示不懂。 赶来的后面一帮人因为前面的人不走了,挡了去路。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是知道他们挡了自己的去路,不由得有些愤怒,冲着最前面的人群大喊“走啊,怎么不走了!可别耽误了老娘的好日子!” 前面那些女人大声回应“这里有问题!根本不是什么豪宅,我看分明就是个贼窝,抬头瞧瞧,是个山寨。我们可能上当了,这一切很可能是山贼想出来的计策!姐妹们,老少爷们们,为爱向前冲固然勇气可嘉可是你们要睁大眼看清楚了,这条路上出现的会不会是真的有缘人!” 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抬头看了一眼山寨大门口赫然的几个大字,果然是山寨,真的被骗了!随后人群中有人一声令下“快跑!” 所有人都脚步统一的往山下跑,场面尤为的混乱。看门的小喽啰看看情况不对,立刻回去禀报金柱。 金柱一听这话整张脸都绿了,气的大喘粗气,怒火中烧的瞪着还在吃桃子的晚晚。 看她吃的这么悠闲好像没事人一样,更是怒不可遏,快步上去直接夺走了她手里的桃子,还有满桌子的水果。统统划到自己身边。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看看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告诉你啊我要是娶不上媳妇就拿你凑合了!反正我不嫌你瘦,瘦不拉几的也好,摆在家里放心。” “什么!出什么事了!”没了桃子吃的晚晚这才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到金柱所谈论的这件事上。 “刚刚有人禀报,你没听见?”金柱很生气,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居然没听见还好意思反问自己。 晚晚也知道这山贼的脾气时好时坏,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说自己没听见肯定会被他生吞活剥的,眼珠一转,换一个说辞“哈哈,不好意思啊。你们说的是方言,我又不是本地人,肯定听不懂的嘛。来来来重新跟我说一遍,我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金柱这才稍稍减了怒火,跟晚晚重新说起外头情况“兄弟们来报,说是那些姑娘们,当然,还有老少爷们得知这里是山寨之后就吓得屁股尿流连滚带爬的,你说这事办的!你说吧,该怎么办!我就知道你不靠谱,这下真的应验了吧!” “哼,那都是你们的问题。我办事那是绝对的靠谱,你自己凭良心讲是不是我写的告示把他们引来的?又是不是你自己的破山寨把他们吓跑的!”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有点道理,金柱双手环胸,摸着胡子陷入沉思。 晚晚见其对自己话赞同,赶紧趁热打铁推卸责任“我当时可是说好了的,我说我会帮你觅得良缘,可如今是你自己破坏了这场姻缘。所以事情不成,不要来怪我!” “所以你现在是准备推卸责任吗?”金柱一下就听出了晚晚的目的,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这个所谓的媒婆不帮着自己也就算了,关键时刻竟然想要推卸责任,这就不行了!金柱大怒,眉头拧成一团,眼睛瞪得跟珠子似的,嘴角处更是熊熊怒火。 “这个,这个……”晚晚一甩刘海,寻思着说辞,谁知道金柱根本不想听,一拍桌子立刻命令小喽啰把所有想逃走的男男女女统统抓回来关押拘禁。 吩咐完了之后,恶毒的眼神又一次扫向晚晚“哼,反正你爹娘在我手里,且再让你逍遥一阵。反正三天已经到了第二天,你若是不能让我觅得良缘你就自己披上嫁衣等着被我娶吧!哼!” 金柱怒不可遏,说完这句话,甩袖走人。 晚晚也被他最后这句话吓了一跳,可是害怕归害怕,眼下事情根本不在控制范围内,让她在一天半内找到有缘人哪里能做得到。 而且那本手册也被金柱拿去了,她根本无法翻到有缘人。哎,好想吃个桃子压压惊,头一撇,正好看见桌角上的桃子,正欲去拿,谁知道一双大手狠狠打在自己手上,痛的晚晚不得不收回去,可怜巴巴的看着来人。 谁知道映入眼帘的就是金柱那张凶神恶煞且放大了十倍的脸,吓得晚晚后退好几步,赶紧收回可怜巴巴的模样,乖乖站在一旁。金柱抱起水果就走。 果啊,果啊,就这么没了。这个山寨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抢来的水果倒是挺新鲜的,不对呀。 山下荒无人烟,上哪去抢水果,就算到了城里,再运到山上也不会这么新鲜吧。 难道古代还有保鲜技术?这也不错,找人问问清楚,自己去卖个保鲜技术赚点外快。 嘿嘿,简直快被自己聪明到了,晚晚一打响指,跑跳着出去,正准备随便找了个小喽啰哈啦几句却不想看到了一个熟人。 他不就是之前假装独眼龙抢劫自己,结果卸了妆还有点小年轻的人吗,正好问他去。 “我说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叫什么名字,透露一下吧。顺便问问你们山寨的水果哪里买的,这么新鲜?” “这个呀是我们山寨自己种的。看见整片山没有?那可都是沃土,种啥长啥!”小喽啰一脸的自豪和得意。 晚晚听了纳闷,山贼还自己种水果?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这么勤快自己种菜炒菜绝对饿不死,干嘛还要下山抢劫? 就在这时前面忽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音,震耳欲聋,晚晚好奇“在干吗?” “大王在抛绣球呢!”小喽啰回答,随后匆匆忙忙跑开了,晚晚也不知道他要干嘛去,只是感觉很着急的样子。 “喂,莫走,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晚晚的声音已经成了一阵风忽悠悠的飘在奔跑的小喽啰耳畔,也不知道是听见还是没听见。 抛绣球?不是没人了吗?抛什么劲,难道……晚晚忽然领悟什么,赶紧跑过去瞧。 果然在搭建高台上看见了一身红装且腰带大红花的金柱,手里拿着绣球。 而不远处一排排的男男女女看样子都是来参加抛绣球的。这么多人,女的接绣球也就罢了,男的也来是几个意思。看不懂。 “喂,这是什么情况,哪来的这么多人?”晚晚悄悄走近高台一旁站岗的小喽啰,问道。 小喽喽小声回答“这些都是大王刚刚命人抢来的。大王嫌抛绣球没人参加没面子,就强迫他们参加。” 那就对了,晚晚果然没猜错这些人就是被金柱强行抢来的人,哎,要怪就怪他们跑得太快第一批跑到山上,这要是最后几批,山贼也就不会抓住他们了。 不过仔细一想也怪他们太贪得无厌了,一听是有钱的主,就不管不顾,甚至连性别都不看了,太过分了! 第5章选出来了 即便如此,这场奇奇怪怪的抛绣球还是敲锣打鼓的开始了。 负责敲锣鼓的小喽啰就是刚才那个跑的飞快的家伙,呦吼吼,缘分啊,又见面了。 这下总可以好好打听打听这家伙的新姓名了吧,晚晚走了上去,那小喽啰敲完之后就从高台上下来,一脸的唉声叹气,甚至看到金柱把绣球抛出去之后还不忍心去看。 不过晚晚倒是挺好奇的,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抛绣球呢。 绣球从金柱手里出去,呈弧形抛到众人中间,不少人开始躲躲闪闪,大家都不愿意与土匪沾亲带故,所以眼看着绣球跑到东边,他们就往西边跑。 人太多这么抛出去总有几个倒霉蛋来不及躲闪丢到他们身上,他们担心自己会成为最终得主,赶紧用脚踢出去。 其他人能躲则躲,躲不过也用肩膀或者头撞出去。 很快一场抛绣球选亲变成了蹴鞠,参加者全部运动起来,场面好不热闹。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心情在踢球,这点还真是叫晚晚揪心,难怪那位小哥都不忍直视了。 啧啧啧,晚晚看的也是牙关紧咬跟参加者的心情是一样一样的。 本以为这场蹴绣球大乱赛会在所有人精疲力尽之后结束。 可是没想到一看就是月上西头,并非是所有人精力太好。 是他们实在没有法子,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抛绣球始终没有着落,山大王金柱的绣球规则一个时辰一个变化。 起初是绣球到谁手里就是谁的,结果发现大家都不用手了。 一个时辰后改成绣球砸中谁就是谁,所以所有人都改用脚踢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规则改成,绣球离谁最近算谁。 如此一来,大家站到一边,离绣球越远越好。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不用动了,不去踢绣球就不用担心绣球滚过来,这样站一天也是挺好的。 这下金柱着急了,这算是个什么意思。 “不行不行改规矩,抢到绣球者可以平安回家,最终淘汰下来的,必须留在这里成亲!”说完这些,金柱都被自己聪明到了,唉呀娘呀,我怎么可以这么聪明。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动起来,样子也好看一些。金柱对着聪明的自己眨眨眼,虽然自己看不到,不过心里有数。 随后摸着毛茸茸的胡子开始观赛。一旁敲锣鼓的小喽啰感觉此话不对,悄悄走上高台提醒大王。“大,大大王,这话不对。万一最后留下来的是个男的怎么办?” “这倒也是,那就把这个男的女眷抓上来当压寨夫人。这下总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了,这样好像通顺多了。”小喽啰笑得贼溜溜的,也学起金柱的模样摸着光秃秃的下巴。 谁知道正得意之际,金柱一个大脚踢过去,将小喽啰踢下高台。 幸亏不太高,只是摔了个狗吃屎并无大碍。可是晚晚看不下去了,快跑过去搀扶小喽啰,对着高台上的金柱大声训斥。 “喂,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打人啊!” “谁叫这小子这么多嘴!”小喽啰一脸委屈,乖乖的举起锣鼓把头挡在后面,见小喽啰不说话不为自己伸张正义,金晚晚也没办法了,他自己都不想伸冤,她在这里急个什么劲,拉倒。 “话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我都问了好几遍了,从进山寨到现在你都没有告诉我?你是神秘人物吗,干嘛不肯透露!”晚晚有些不悦双手叉腰,怒冲冲的瞪着他。 这个人初次见面是独眼痞子,看上去还有点粗糙。第二次见面则是有点小清秀,现在看怎么有点懦弱呢,还被金柱踢了好几回了。 “小,小五!”那小喽啰弱弱的回答晚晚的话。哦,原来是这种名字啊,没什么好记的,晚晚应了一声之后再也不产生任何的好奇心了,专心观赛。 终于的终于,也不知道鸡叫了多少遍了,这场跨越了一个日月的抛绣球赛才算结束。 最后就剩下一位文弱书生没抢到绣球。这位文弱书生也是为了这场比赛拼尽全力,玩的是两眼发黑,浑身湿透,头发都粘成一块了。 看来他已经拼尽全力了,只能说能力这东西天生注定,哎——晚晚忍不住替这书生感到惋惜。 “小五啊,人选已经出来了,赶紧通知你们家大王布置新房吧。”晚晚伸了伸懒腰,走到书生面前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一会摇头一会晃脑一会唉声叹气。 “哎,你怎么这么可怜,这么多人都平安无事,就你最倒霉。看来没人帮得了你了,小五啊,快去通知你们家大王,听到了没?” 不管别人可不可怜,反正金晚晚是解脱了,今天为止正好第三天,抛绣球招亲的人选也已经出来,过了今天拜堂成亲之后,自己就没啥事了,吼吼! 晚晚心里邪笑,可是叫了小五好多遍了,为什么还是不见人呢?回头一看,那个敲锣打鼓的小喽啰竟然睡着在台阶上,还留着口水一脸幸福模样,看样子是做了好梦了。 晚晚心生坏笑,悄悄取出他手里的锣鼓,然后对着小喽啰一阵狂敲“起床了起床了,天亮了!” 小喽啰吓得从台阶上摔下来,摔出一个大包,同时也把脑袋摔清醒了,赶紧跑上高台跟大王禀报。 金柱这个时候也睡着了,正好晚晚那么一敲,把他敲醒,揉揉睡眼,小喽啰高高兴兴上来“大王,好消息,人选已经出来了,您快点下去看看吧。” “嗯,知道了,你转过身去吧。” “啊?”小五表示不明白,不明白大王为什么要自己转过身去,不应该叫自己退下吗?瞪大着迷茫的眼睛,无辜的看着金柱。 金柱不悦,双手叉腰,瞪着怒眼“叫你转过去你听不懂是不是!” 小五被这一吼,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去,金柱就冲这个时机,对准他的屁股狠狠一踢,整个人再一次飞了出去,又是狗吃屎。 小五心里委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废话,大早上的,敲锣打鼓吵什么吵!本大王的美梦都让你搅了,不打你打谁!” “我?呜呜……”小五心里苦但是小五不说。 晚晚本想上去搀扶,表示同情,毕竟这件事是自己做的,让他背了黑锅心里还是有点小难受的。 谁知道这个时候金柱已经从高台上跳下,站在他们面前,未免沾惹是非还是不说了。 邪笑着,殷勤满满上去给金柱捶背“大王啊,这就是比武招亲出来的人选,您看看吧,合适不?合适的话,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婚礼!” 书生一听这话,吓得脸色惨白双腿都哆嗦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爹喊娘“大王饶命啊,大王。小生上无小下有老的,这要是有个好歹,我那八十岁的老娘该找谁照顾!大王,您行行好,就可怜可怜我吧,大王……” 书生哭的泪眼模糊,眼眶一下子就红肿了。 上无小下有老?金柱听到了这句话,随后又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大,大大王,这话不对。万一最后留下来的是个男的怎么办?” “这倒也是,那就把这个男的女眷抓上来当压寨夫人。这下总没问题了吧?”所以,嘿嘿,还是换一个吧。 金柱忽然脸露大笑,竟然亲自上去搀扶书生,还给他拍拍身上尘土“哎呀,小伙子啊。看你也是个孝顺的人,家里就你一个孩子吧,难怪活的这么艰苦。行了,我就不耽误你继续生活了。小五啊,把这位公子平平安安的送回去。” 虽然小五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不敢多问了,屁股上已经挨了两下,嘴巴里的牙齿也开始松动了要是再来这么一下这辈子就别指望吃肉了。 所以乖乖的,领书生下山。金柱竟然也难得的热情,居然也要相送,晚晚看的好奇,总感觉这笑容背后藏着无比奸邪,不过好奇心驱使下,她也跟着出去瞧瞧。 看门的小喽啰叫小六,小六那眼睛转的是贼快贼快,大老远就看见金柱过来,大老远的就开始行礼“大王早!”这一声洪亮有力的声音叫的金柱心里舒服。 “小六啊,昨儿抛绣球的那些人可还在山上?” “在,在呢。大王虽然吩咐过让小的把那些人放了。可小的心想迟早都是要放走,也不急于一时,万一大王又别的什么主意怎么办。所以小六还没放人,等着大王最后的命令。” “哈哈,不错不错,还是你最省心。”金柱非常得意的看了小六一眼随后又看了看不争气的小五,看他们的眼神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作为旁观者的晚晚都看出来了。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叫小五真的是不争气,哎,晚晚都忍不住要替他唉声叹气。 “那好,小六,你跟我走一趟,去看看那些人。金媒婆,你也去吧,小五,你留在这里接手小六的任务,不可以偷懒哦!” “啊?哦!”小五心里苦,但是小五不说。小六领着金柱去了山寨的大牢,里头果然关着不少的男男女女。这些人见到金柱过来跟老鼠见到猫一样恨不得躲藏起来。 第6章如意郎君 金柱也懒得废话,顺手一指,随便指了一位年轻长相一般的女子就是了。 “就你了,你留下给本王当压寨夫人,其他人统统遣散回家。” 一听到回家,其他人都欢呼雀跃,只有那位被点名的姑娘吓得昏倒在地。 可如此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不,金柱已经发号命令,叫小六把所有人都放了,叫晚晚把姑娘抬出去,拾掇打扮。 晚晚赶紧去办,一想到有人帮她解决了压寨夫人一事,办事就特别麻利,她现在就是想尽办法的把事情搞定,只要搞定了这位姑娘,让这位姑娘满心欢喜的接受金柱,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吼吼。 晚晚把姑娘带进了山寨的客房,给她收拾打扮洗漱换衣。 姑娘忽然醒来,看见有人对她动手动脚吓得跳起来,随后一个劲的往后退,连晚晚碰她都不让碰。 泪眼汪汪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满眼尽是恐惧“走开,都给我走开!呜呜……” “姑,姑娘,你别怕。我没有恶意的,我就是帮你梳洗打扮的。”避免姑娘情绪激动,晚晚把手举得高高的,并且没有靠近那姑娘只是远远的喊话。 “求求你放我回家,求求你了。我不要嫁给山贼,求求你了!”姑娘泪流面面哭得更大声,甚至跪倒在地求晚晚放她走。 晚晚很为难,她这一走,自己不是走不了了吗,不行不行,可是这位姑娘哭的这么可怜,自己又不忍心这么做。 “哎呀,姑娘,山贼怎么了?山贼也是人,何况这个山寨所在地土地肥沃能种菜能养鸡的。尤其是他们的水果特别的新鲜!” “你说的那么好,你怎么不嫁!”人家大姑娘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岂能因为三言两语就改变了主意,反而这一说叫晚晚哑口无言。 “我这不是,我这不是替人做媒嘛。一般都有这样的情况,卖豆腐的不会吃自家豆腐,卖菜的不会吃自家青菜。这跟我是一个道理,我是媒婆怎么会看上请我做媒的人。就算是找相亲对象也不可能找主动上门的呀。” 想想好像也有些道理,姑娘反驳不上,只是一想到自己要嫁给山贼就泪流不断。 晚晚见其不再反驳自己的话,就立刻切入主题,找出原因“你讨厌山贼吗?” “废话,山贼恶贯满盈,无恶不作,谁会喜欢!”姑娘回答的干净利落不留余地。 晚晚点头,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一个小偷,人人喊打。但若是因为没钱医治卧病的母亲,不得已去偷盗,是不是就没那么多人讨厌他?同样的,不是所有山贼都是那么可恶。如果可以谁愿意出来当山贼遭人嫌弃遭人唾弃。但凡有些法子,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你说是不是?这个金柱,他以前是军人,不,应该说这整个山寨的人都是军人。 他们曾是七王爷的手下,据说七王爷被人诬陷叛乱之后,他们就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他们原本打算回家种田,谁知道当地狗官为人阴险欺善怕恶,他们没办法才出来当了山贼。你说一听到山贼就不由得讨厌,但是一听到当官的就一定是好官吗?官有好有怀,民也有恶有善。是非黑白不能一眼看穿,得用心去了解。” 晚晚这么一说,那姑娘没那么激动了,开始平静下来,眼泪也没有往下掉,晚晚这才敢靠近,扶起姑娘往床上坐,顺便把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姑娘啊,我看你的穿着也知道不是富裕人家的姑娘。但你年纪轻轻一手老茧想来家里过的也不如意吧。这个金柱虽是山贼,但至今为止还没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相反的他也有可爱的一面,你绝对想不到山寨里头还自己种果树吧?赶明儿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看可以,你可别想趁机用几个水果就收买我,让我做他的压寨夫人!”姑娘嘟囔着嘴,警觉性那是相当的高。 晚晚有点吃惊,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居然丝毫没有打消她的顾虑,不过为了促成这段好姻缘,不必要的争执还是不说了。晚晚忍了。 “行,这个你放心。且不说我是良心媒婆,就是同为女人我也知道找一个如意郎君的重要性。我岂会因为几两银子就不管不顾了。不过话说回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姑娘你心目中的如意郎君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若是有合适的我也可以帮你凑合凑合!” “真的吗?”一听到话,姑娘眼睛冒光,精神上来,整个人都好了。 晚晚猜对了,果然得往她的心坎里说话话,不然始终套不出任何东西。 晚晚很肯定的点点头“那是自然,我怎么说也是媒婆,怎么忍心看着有情人不能在一起。你且说说看。” 姑娘开始幻想起来“我要五官端正,鼻大眼小,文质彬彬又家底殷实……”一开腔就是噼里啪啦一堆,拦都拦不住那对眼珠子转的也是相当的灵光,大到对方家里的情况家人背景,甚至将来生娃,对娃娃的养育和照顾,小到对方的长相五官谈吐。 说了足足两个时辰,最后实在是说渴了说累了,对方才依依不舍的闭上嘴巴。 从言语里晚晚也知道了姑娘的名字,叫玲儿,家就住在另一个山上的村庄里。 家里有弟弟妹妹,她是长女,每日要劈材挑水,难怪小小年纪双手已经长满老茧。 趁着玲儿喝水的功夫,晚晚借口天色已晚吃晚饭去了,就离开了玲儿的房间。 玲儿这才走到窗户前,开窗看了看,天色已晚“哎,没想到聊了这么久。” 晚晚出去之后立刻吩咐人送了些晚饭给玲儿姑娘,自己则是去前屋被金柱叫着一块吃饭,还是到长板凳长桌子上吃,一众臭男人,端着碗筷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这位小姑娘。 晚晚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刚提起碗筷又重重的放下“喂,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众人这才意识到唐突,赶紧低下头吃饭。不过金柱倒是不害怕,反而嘲笑起来,笑声清脆响亮,言语犀利不留情。 “哈哈,经我刚才那么一看,还真发现那姑娘比你好看上一万倍。至少人家要啥有啥,哪像你除了头能区分正反面之外就没别的突出的东西了。我决定了,就要那姑娘当压寨夫人了。不过我说你进去聊了这么久到底聊出些什么了没有。你不是媒婆吗,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那姑娘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金柱表示很着急,眉头紧蹙眼神深邃。 晚晚毫不客气的反讽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就你这五大三粗的样,怎么可能是人家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人家这么漂亮的姑娘要的是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男人,你呀,真是差之千里——” “啪!”一听这话,金柱不乐意了,一拍桌子,站起身要发威。 其他小喽啰吃的更加卖力了,赶紧把桌上饭菜一通狂扫,然后出去。 “金晚晚,叫你来不是听你数落我的!告诉你,这门亲事要成不了你也别想离开!” “你,你,你!”算了,还是不说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是得罪了金柱,一气之下大开杀戒怎么办,那自己可就小命不保了,再说爹娘还在他手上呢。 算了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晚晚极力说服自己,然后硬生生吞了怒火,好言好语的把玲儿说的如意郎君的标准统统告诉金柱。 金柱一听这话自己也陷入了沉思“哎呀,现在的姑娘都是怎么了,非要喜欢白面书生,这书生能有多好。白白净净的就跟小白脸似的,你看我多好,高大威武还非常疼媳妇。” 晚晚一脸冷汗“我说你到底要不要娶媳妇了。如果想要,就按照她的要求来,我看你这一身得彻头彻尾的改,太不靠谱了!首先得把你的胡子剃了,这晚上想亲个嘴都不知道往哪凑,必须剃!还有,衣服,太武夫了。 从今天起得改,马上改,你现在就派人去买些文雅的衣服过来,我帮你搭配。另外,这个言行举止也得改!不要这么粗鲁,文雅点。 还有,最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讨女孩子欢心,比如说送个花看场烟火,或者猜灯谜逛街什么。 这个你得好好研究研究,我可以帮你但你得有领悟,若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话,那就真没戏了。” “好,听你的,我都听你的。只要能娶上媳妇,怎么样都听你的!”金柱这会是眼睛发亮,目标明确,脸上喜庆浓浓,虽然八字连一点都还没有,不过晚晚看他已经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了。 哎,但是晚晚没有,不知道这个金柱靠不靠谱,他别出幺蛾子就谢天谢地了。 很快,小喽啰们把衣服买上来。晚晚亲自给他搭配打造,之后又把胡子剃了。 一切的一切全部准备好,金柱才出来。嗖,折扇一展,书生发髻下,一对明亮小眼眨巴眨巴。 青翠衣袖上隐隐画着青山翠竹,恍如夏季送来一阵清凉,整个人看上去叫人舒服亲近。 且这么一打扮之后,以往那粗狂暴躁的身板此刻看上去健壮的恰到好处不会有油腻感。 第7章脱胎换骨 这种几乎脱胎换骨的变化着实叫喽啰们大吃一惊,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嗖嗖,折扇又展,微微露出五官,薄唇微启,小酒窝微颤,曾经的五大三粗山大王如今看起来有些小呆萌。 弄得晚晚好想戳戳他的小酒窝。真是太没天理了,这么粗鲁的男人脸上居然长一对小酒窝,而人家这么萌哒哒的美女居然没有小酒窝。 呜呜我梦寐以求的小酒窝啊,居然在别人脸上长着,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哈哈”小喽啰们看到大王全面之后从惊叹变成了大笑,这一笑把金柱搞得不自信了,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又无助的看向晚晚,还以为是搭配出了问题。 晚晚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掉链子,赶紧上去安慰金柱,随后又训斥小喽啰“你们这帮不懂穿衣讲究的,笑什么笑,难道不好吗?” “好是好,没问题。不过我们总算知道大王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肯剃胡子了,原来是怕被看到小酒窝扫了威风,哈哈……” 被看穿心事,金柱又气又害羞,竟然不由自主的低头扭身娇羞起来,这模样看的晚晚好冷。 “够了够了,你们就是嫉妒!瞧瞧你们大王,原来还是挺年轻的吗。就这模样怎么看都是二十多岁的人,干嘛非得把自己打扮的跟大叔一样。 你要是早点以这副面貌示人有多少美女排着队想嫁给你,就不会沦落到无妻的地步了。” 晚晚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金柱。真还别说,这小子身上有几分书生的气质,这些衣服穿在他身上非常合适,就连晚晚都看的醉了。 他若不是山贼该有多好,说不定自己就嫁给他了,只是一想到这出生,哎……还是没办法与现在的模样联系起来,她脑海中还是停留在那个五大三粗大叔模样的金柱上。 无论如何,自己看着是不顺眼的,但是那个玲儿才见到金柱一天,脑海中对他的坏印象还不深。应该趁这个时候加深对他的好印象。 “走吧走吧,别臭美了,跟我去见玲儿。”晚晚急匆匆的带着金柱过去。 而这个时候玲儿已经熄灯睡下,屋子里黑漆漆的。 不过晚晚才不管这些,今天已经第三天了,若是搞不定玲儿,自己可就要留在贼窝了。 何况玲儿这么一个嫌弃山贼的人怎么可能在贼窝里睡得着,就算灭了烛也不一定真的睡觉。 还是去敲敲门,能约出来就尽量约出来。 今夜月明星稀,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加上后山果园正茂,一边摘果子一边闲聊,那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吼吼想起来就浪漫,打定主意之后,晚晚开始敲门。“玲儿,玲儿,你睡了吗,我带了金柱来看你了。你知不知道原来金柱打扮起来还是挺好看的,说不定就是你喜欢的。你快出来看看!” 晚晚还没等玲儿开门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夸耀金柱的好,毕竟人家真的是还不错的,尤其是一个大男人脸上带着两小酒窝,想起来就叫人好笑,感觉还挺可爱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说了半天没人回应呢,难道是睡着了? 晚晚不甘心,又敲了敲门,这次连音量也比之前提高了一点“玲儿,玲儿,你在不在呀,快开门。” 金柱在一旁早就摩拳擦掌多时了,对于第一次跟姑娘谈情说爱的他来说,这次叫门还真是叫人羞涩。 尤其是晚晚每敲门一下,他的小心脏就跟着扑通一下,敲得越快,小心脏就跳的越快。 可都跳到嗓子眼了为什么还是不见人开门。这下金柱也着急了“哎呀,你敲了半天她倒是听没听见,这么大声就算是睡着了也该被叫起了。你说这姑娘会不会是不想见到我所以故意不开门吧?” “有可能,毕竟我来的时候她是开门的,还跟我聊了很多。结果一提你,她就不说话了,连门都懒得开。”晚晚这样回答。金柱整个人都不好了,捂着胸口感觉这里好疼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你别说得这么直接好不好。我金柱稍作打扮还是很好看的,哪有你说的这么糟糕!” “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灵儿不开门!”晚晚表示绝不可能,他要是真的那么迷人那么风流倜傥为什么心仪的姑娘连门都不肯开。 “这,这……”金柱也解释不了,不过脑海中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难道,她跑了?” “不会吧,你这山寨守卫这么森严,她一个弱女子能跑得了?”晚晚不太相信,不过说话间,金柱已经一脚踢开了门,在床上发现隆起的被子,掀开被子发现里面塞了不少枕头,而人果然不在。 “在那!”晚晚指着大开的窗户说道。金柱快步跑过去往下望了望,随后又急忙忙跳下窗。 “喂,这是怎么回事啊。”晚晚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好奇心上来的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一定要弄清楚前因后果,就不明白守卫这么森严的山寨为什么能让一个弱女子轻轻松松的逃出去。 她也学着金柱的模样,洒脱的从窗里跳下去。 “哎呀娘啊!”巨大的喊叫声回荡在天空,整个山林的乌鸦蝙蝠统统飞了,浓浓的黑影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晚晚此时真的好想哭“好疼啊!呜呜……” 金柱看了一眼毫无用处的晚晚,不由得一阵摇头“哎,我跳你也跟着跳啊?难道你不知道这屋子背后是后山吗?后山守卫之所以那么松懈是因为每一扇窗外面都种着不少的仙人掌。 这也幸亏只是种了仙人掌,要是换成荆棘,估计你这张脸就毁了。 哎,本来你身为一个女人要啥没啥的,再把脸给毁了,我看下半辈子就真的只能看别人出双入对了!” 金柱双手叉腰,一脸的幸灾乐祸。 这让晚晚很不高兴,“少罗嗦!我这是在帮你,你居然反过来嘲笑我,有你这样的吗!” 趁其幸灾乐祸眼高手低,晚晚一记猛脚踢中他的屁股,害的金柱整个人也摔了出去,手先着地,所以碰了满手的刺。 “哎呦娘呀——”又一道更高的声音响起,接着树叶都落了。 慢着,如此一来就很说明问题了,晚晚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嘘——安静点。你想想,这后山有仙人掌的事情是不是只有你们自己知道,别人都不知道?这也就意味着,灵儿跳窗逃跑很可能遇到跟我一样的问题。 我们可以看看附近有没有她的东西,女儿家衣裙长头上发簪也会有。一个人摔了出去,难免衣服会被刮破或者发饰掉落什么的。顺着这些东西找,应该就是玲儿逃跑的方向了。” “有道理!”金柱忽然眼前一亮,感觉整个人生都有了方向了。 这个时候晚晚也顾不上满脸的刺了,反正这种东西还能自己消失,尽快把金柱的事情解决好就可以早点离开这了。 两人分头在附近草丛里,树枝上找了找,果然没多久就发现了玲儿的衣服碎片,她果然从这里逃走的 “金柱,这边,这边。看,玲儿的衣服!”晚晚兴奋的举起衣服碎片对金柱挥手。 这下,金柱有些担忧了,眉头紧蹙五官扭曲“哎呀,情况不太妙啊,我早该想到了。怎么这么笨啊。” 金柱一脸的自责,可是晚晚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这后山地不是很大。我们平时种果树种仙人掌经常来,也知道地形。 往左边走会有人把守,往右边走就是悬崖峭壁了,陡峭的很,所以没人把守,一般也没有人敢往那边走。 我看一定是把人逼急了没办法就走了绝路了。这要是弄不好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办。” “不会吧,这么严重!”晚晚听得目瞪口呆吃惊不已,想不到这么美妙的地方还有悬崖。 “这样吧,我去找找。你立刻派人带着火把过来。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跟着我不放心,快去吧,我们分头行动。”金柱即刻下命令。 “好,那我去了,你自己当心点。”晚晚赶紧绕过去叫人。 金柱则是往悬崖方向走,虽然是晚上好在月光皎洁,还能看清脚底下的路“玲儿,玲儿,你在哪里呀,玲儿!” 金柱一边找,一边大喊,焦急的心使得整个人都开心不起来,紧绷着的脸看上去杀气腾腾。 “玲儿,玲儿,你可千万别干傻事。玲儿……”金柱急的团团转,到处喊到处叫。 “救,救命,救命啊……”隐隐的从前面传来呼救声,声音微弱有气无力,想来是遇到了险境。 不过既然还能呼救就说明还有救,金柱灵敏的耳朵一下就听到了玲儿的声音。 只要是玲儿在呼救他就开心,至少证明玲儿还活着。 金柱一路小跑着过去“玲儿,玲儿,等着,我来救你了。玲儿!”扑通,太高兴了一个没看稳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跤,整个人飞了出去,半个身子已经飞出悬崖,还剩半个身子飘飘悠悠勉强沾着一点点的地。 第8章以退为进 再抬眼看去,玲儿就在下面,她此刻就在悬崖壁上,双手紧紧握住藤蔓,一只脚勉强抵到微微露出来的石头,还有一只脚是悬空着的。 再低头看万丈深渊,整个人都头晕目线,浓浓的恐惧撞击过来,更是害怕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都在哆嗦。 越是哆嗦,手上的藤蔓越是晃荡的厉害,然后好不容易垫着的一点点石头忽然之间松动,掉了下去,现在整个人都是悬空的。 玲儿死死的握住藤蔓,哪怕上面有刺,哪怕扎的疼也不敢松一下。 只是长时间的悬挂快让她体力耗尽了。而就在这个时候金柱却出现在眼前,眼前的金柱倒挂在自己头上,距离有些远。 “呵呵,玲儿别怕,我来保护你。”金柱见到玲儿忽然傻笑,明明自己也身处险境还要跟玲儿说救她。 重点是都够不着。玲儿看到金柱换了模样,五官端正,面容姣好。 整齐的书生发髻以及简单素白的衣服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整洁干净了不少,眉宇间更是觉得英俊不凡。 对他的印象纵是好了很多,尤其是看到这个金柱明明自己也身处险境还要安慰自己,就不由得心生好意。 “玲儿,别怕,我来救你了。”金柱一点点伸出手试图拉住玲儿。 玲儿也慢慢的伸出一只手。可还是够不到,玲儿有些气馁又有些害怕,又忍不住低头看那万丈深渊,这一看又把自己吓了个花容失色。 金柱见此也有些着急,又挪了挪脚,往前伸一点点,可这下,脚下没有任何石子做抵住,半个身子是放在崖面上的。 可即便如此金柱也没有开口,还在往前挪,再一次伸出手去终于拉到了玲儿的手,可是想要往上拉却是怎么都没有力气的。 毕竟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之后所有的力气都忽然阻断了,金柱不敢告诉玲儿这些,故意咧嘴扯开话题“玲儿啊,终于牵到你的手了。你知不知道拉你这只小手还真不容易。” “玲儿啊,你别急。一会就有人来救我们了,你别急。”金柱对灵儿是尤为的好,就连说话都是温柔可佳,丝毫没有武夫的粗鲁气息。 但是玲儿不知道情况自然就不明白为何不拉自己上去“喂,你为什么不拉我上去。难道你想这样聊天?” “我,我……”其实金柱已经使不上力气了,但又不好说,只能这样安慰玲儿“好的,我试试啊。” 金柱不想在玲儿面前有什么差的表现,只能再迈腿一试,谁知道只是稍稍一抬腿,整个人忽然倾斜下来然后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往悬崖冲。 “啊——”这种措手不及的情况也叫金柱大惊失色,吓得大叫连连。 就在千钧一发自己,小喽啰们及时赶到,两位小喽啰一人拉住金柱一脚,然后其他小喽啰给这两小喽啰使劲。 众人帮忙下总算把二人都拉了上来。玲儿经过此劫吓得脸色惨白眼泪鼻涕直流,看见金柱直接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身体还在不停的抖动。 不过这一举动叫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金柱倒是乐坏了。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还不抓紧,金柱紧紧抱住吓坏了的小白兔拍打她的肩膀,安慰“好了好了,安全了,都安全了。” 晚晚见此赶紧带着一帮小喽啰离开,走时顺便给他们留了一支火把,用不用就随便他们了。 如今花前月下,美人在怀,金柱也算是人生得意了。哈哈, 金柱想看看玲儿,把她扶起来,谁知道玲儿左一个躲闪右一个躲闪的。这是咋回事,难道是美人娇羞? “哎呀好玲儿,你知不知道据说你从窗口逃出去可是把我吓得半死。我知道你们姑娘家家娇羞,不过这里没什么外人,来,给我看看你的脸。有没有被仙人掌扎伤。你可不知道那金晚晚的脸扎的跟猪头似的,哈哈,我看她这么笨的女人恐怕是不会有人娶她了。哈哈……” 一想起晚晚满脸的仙人掌刺金柱就忍不住想笑。可是他忘记了很重要一点,所以很不幸的遭到美人鄙视,美人上来就给他狠狠一巴掌,然后从他怀里钻出去准备离开。 这一下,把金柱搞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还温柔似水梨花带雨的,怎么转眼就变成了这样。先不管什么原因,赶紧把美人劝好了才是重点。 “玲儿,玲儿,等等我,等等我!”金柱赶紧跑上去,正欲上前拍她肩膀,谁知道玲儿一个突然转身肩膀捧在满手的刺伤,疼的嗷嗷乱叫。 “呦呦呦” 这一叫也把玲儿叫揪心了,赶紧上去看看他的手“你怎么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金柱也借着火把看清了玲儿的脸还有手,伤痕累累跟猪头似的,心疼死人了。 金柱忽然把手从玲儿手上收回,然后撕下衣服,给玲儿手做了简单包扎。 “玲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要下山跟我说,别这样糟蹋自己行吗?我知道自己是个山贼,才疏学浅相貌丑陋,不能成为你心中如意郎君的模样。 经此一劫我也想通了,虽然很想让你成为我的妻子,可是晚晚说过这样一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我喜欢你玲儿,正因为喜欢你所以要成全你,不管你将来所嫁何人我都会祝福你的。 若是有需要,只要你灵儿一句话,我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玲儿你答应我以后别做傻事了好吗?” 月光下,火把边,一个男人温柔的握住心爱女子的手,把她捧在手心里放在胸口,双目含情,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对她许诺放她自由。 这叫玲儿心处波涛汹涌,玲儿此刻内心也是纠结万分,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最后无法面对金柱的那双眸子,只好转过身转移话题。“好了,别说这些了。今天月色这么美好,我们还是谈谈别的吧。据说你们后山的果子味道不错……” “你要吃吗,走,我带你去摘。现摘现吃才是最美味的。”玲儿还没说完,金柱就迫不及待的带她过去。 然后亲自上树摘了一堆,放在胸前用衣角挽起做了简单布袋,这才能运下树,放到玲儿面前。 这还不算,当玲儿准备吃桃子的时候,金柱还特别细心,用衣服擦干净才笑嘻嘻的送到玲儿嘴巴。 玲儿不用伸手,只要张嘴就好。看玲儿吃的这么香甜,金柱更是笑得灿烂,两小酒窝明显可见。 看到两小酒窝在一大男人身上,玲儿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两人月下欢笑都忘记了时辰,一直朝阳升起公鸡叫,才想起来要回去。 而这个时候的晚晚已经坐在长板凳上睡着了,金柱与玲儿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当玲儿看见晚晚的脸真的扎的跟猪头一样也忍不住笑了。 笑声很快惊醒了晚晚。晚晚睁开眼看见他们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追问金柱尽展,顺便问问什么时候放她走。 但是金柱的回答是这样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既然如此我也想通了,还是算了。不过金媒婆啊,你可是答应过什么来着的,做人要守信用。所以金某姻缘的事情就拜托你了,麻烦你给我再找找别的女子。” “呵,你,这,这,这不是……哎!”晚晚气的直跺脚,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把自己留在山上继续给他找姻缘嘛! 拜托,他是山贼,山贼啊。谁家舍得让闺女做压寨夫人,这能上哪里去找吗,天呐! 这些话玲儿也是听了见的,但是玲儿不说话,闷声不吭回到自己屋子去了。 不行不行,就这么放弃了,自己岂不是永远要困在山上了。 晚晚决定再试一次,紧追玲儿去了她的房间。“玲儿啊,这个金柱你不满意吗?他虽然看上去五大三粗要啥啥不会的,不过还算疼人。你是不知道,昨晚你不见了,把他急的到处找。你说这么好的男人也不多见,古语有言心系眼前人。” “可是你明明跟金柱不是这样说的呀。金柱说你告诉他强扭的瓜不甜。”玲儿一本正经的复述金柱当时与自己说的话。 “什,什么?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晚晚听得懵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这不是我的风格。再说了我现在是想要给他撮合还来不及怎么会叫她放她走?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那,我又不是不想下山了。 晚晚念念碎,但眼前突然一亮想到了什么,等等,我明白了,他这是以退为进,那么方才在前屋说的那些恐怕都是给玲儿听得。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金柱看上去傻乎乎的心机这么重,连自己都差点被骗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金柱是不会让这个女人轻易离开的,自己就在一旁看戏好了。 所以晚晚忽然让开,让玲儿收拾包袱出去。玲儿带着包裹经过前屋,金柱正含情脉脉依依不舍的看着她。 “你要走了,我也没什么好送的。我金柱这辈子没喜欢过谁所以也不知道怎么讨女孩子的欢心。东西不值钱,不过也算是一片心,都送给你了。”说着对外头一打响指,紧接着有小喽啰端着东西进来。 第9章皆大欢喜 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不少东西,金柱一一拿给玲儿 “外头危险,是非善恶不能一眼看穿。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这里有一把匕首,你拿着防身。 这是一根绳子,你也拿着,万一再遇到昨天的情况也好有个准备。 还有,这是药膏,好得快不留疤。你脸上的刺还没清除,可得尽快,不然变丑了就嫁不出去了。 对了对了,这是上好的胭脂水粉,女孩子嘛总是爱漂亮的,我想送给你。” 唠唠叨叨了一堆之后,金柱才含泪与玲儿挥手道别。 这一场戏做的,有泪有鼻涕有真情的,当真是个演戏的好手。 一旁看着的晚晚几乎已经看懂了金柱的把戏,不过他这也善意的把戏,所以没必要拆穿。 若玲儿真的喜欢他自然是会回来的,若是不喜欢也当是成全了另一段姻缘。 玲儿拿着一大堆金柱送给她的东西,沉甸甸的,心里也是沉甸甸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很难过很想哭。 奇怪,明明自己是很想离开山寨的为什么真的要离开了却有点舍不得。 玲儿拿着东西,依依不舍的看着金柱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金柱也没再说话,哭的泣不成声,连句再见也没说,哭着回了里屋。 最后还是晚晚送她出去的。“走吧走吧,玲儿姑娘。你若是不喜欢金柱就不要给他幻想。对他残忍也是对他的尊重,你若是不喜欢还让他抱以幻想,整日茶饭不思的也算是罪过。这里你就交给我吧,我保证给他找一个更好的更漂亮的山寨夫人,你也安心的寻你的如意郎君吧。” “我,我……”晚晚推搡着玲儿出去,玲儿却怎么都迈不动步子,双脚偷偷的摩擦地面,眼神中泪光点点,表情为难又纠结。 “我其实,其实……”玲儿欲言又止。不过不用说晚晚也知道后半句是什么,她其实很喜欢金柱是不是, “你其实什么?玲儿姑娘?”晚晚假装单纯,装作什么都看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哎呀,我,我其实,我其实……”玲儿又害羞又着急,低垂着脑袋羞羞答答的袒露心声“我其实对他不那么讨厌,只是,只是我爹要是知道要嫁的是个山贼非把我逐出家门不可。家里还有弟弟妹妹需要照顾,我不能让我爹失望啊。” 呦吼,如此说来,这个玲儿已经爱上金柱了?晚晚内心那个高兴欢呼,她已经默默的在心里跳起了舞。 真是没想到这个金柱还有两下子,居然俘获美人心。 这下自己也可以解脱了,终于可以安安心心陪着爹娘上路,不用担心被扣押做山寨夫人了。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哈哈!晚晚都快笑开了花,不过这种奸诈的笑声还是免了,随随便便流露出来会让把人家吓坏的。 吼吼,晚晚收起喜悦的心情,故作一脸严肃,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摸着光秃秃的下巴开始给玲儿出谋划策。 “如此说来,玲儿姑娘对金柱还是有几分意思的,只不过碍于他的身份不敢答应是吧?这倒也不是个难题,我可以帮你搞定。但你得老老实实告诉我,抛开这些身份名利之类的东西,你是否对他本人是真心喜欢的?” 晚晚眯起眼睛,一副大人审问犯人一样的眼神看着玲儿。 弄得玲儿有些不好意思,粉嫩的小脸蛋上瞬间红扑扑的,上嘴唇咬着下嘴唇,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才一点点把话挤出来“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金晚晚是什么人?那可是响当当的媒婆,我手里出来的,还没有哪一对是没说成过的。放心吧,只要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其他的事情我统统帮你搞定!小五,哦,不对,小六。快点扶玲儿姑娘下去休息,好吃好喝的供着。” 晚晚着急的很,既然对方喜欢金柱,那就更不能让她跑了,她要是跑了,自己还怎么离开山寨,这个时候就替金柱做主了把玲儿留在山上。 小六咧着嘴笑嘻嘻的走进来,见到晚晚客气的称呼了一声“晚晚姐”随后带着灵儿下去。 玲儿还是不放心,回头纠结的看了一眼晚晚, 但是晚晚胸有成竹,一点也不担心。这个时候她去了金柱的房间。 这个时候的金柱正躲在房间里,目光偷偷的从门缝里透露出去往外张望,虽然什么都看不到,房间在后面根本看不到前屋的动静,但还是那样依依不舍。 因为这个时候会有人前来偷偷禀报前屋的动静,果然在金柱左等右等来回跺脚无数次之后,报信的小喽啰终于又给盼来了。 不过这一次小喽啰并没之前几次那么兴奋,相反的还有些行色匆匆脸色惨白,很是焦急。 这让等待的金柱心急如焚,还没等小喽啰喘匀气,金柱就急切的询问“怎么样,怎么样了,玲儿走了没?还有晚晚跟她说了什么?” 小喽啰急喘气,试图尽快开口跟大王禀报“来,来,来……咳咳咳……”急着开口的结果就是让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 金柱就听到一个字,但这一个字貌似意味着接下来要说的是件大事,偏偏这个时候小喽啰咳嗽不断,根本说不出话来。 金柱急的直敲门框“来来来,来什么呀!你倒是说清楚呀!” “来人了!金大王,何必这般躲躲藏藏的派一个小喽啰来回跑腿多麻烦,你想知道什么为何不直接问本姑娘呢!” 说话间,金晚晚已经拐过走廊站在了金柱的房门口。 坚定的目光和自信的眼神从门缝里透露出去,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同时也反衬的金柱有点小猥琐,毕竟他现在可是门缝里看人,还半弯着腰觉着屁股双手推着门,偷偷观望,一点山大王该有的王者气息都没有。 不过幸好这些,晚晚是看不见的,否则一定会好好嘲笑一顿不可。 为了挽回颜面,金柱决定亲自迎战这种高人一等的气势。轻咳了几声为自己打气,然后打开门,挺直腰杆,双手靠背,请晚晚进屋喝茶。 晚晚也是双手靠背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从金柱面前擦肩而过径直走到桌子前坐下,然后说起今日的事情。 “玲儿的事情我这边已经帮你搞定了。接下来能不能成这桩婚事就看你的表现了,据说玲儿的父亲不喜欢山贼土匪,我看有必要把你整个山寨改改,然后准备好大包小包亲自去玲儿家见见她爹。上门提亲。” “上门!提亲!”一句话,四个字,金柱连用了两个叹号,然后整个人寒毛直竖眼神呆滞,表情僵硬,嘴角还微微的有点抽搐。 看这样子好像有点害怕,这就奇怪了,一个山大王,连抢劫都抢了,怎么换做上门提亲就不敢了。 晚晚忍不住要嘲笑起来,尽管她死咬着唇瓣假装一脸严肃,可是实在严肃不起来,彻底被金柱逗笑了,站起身,走到金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哈,我说金大王,你可是一山之主。整个雄伟的大山都是你的,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算什么!难道你还怕搞不定一个老人家吗!” 晚晚实在忍不住要笑了,目光中又对这位大王多了几分鄙视。 金柱很不客气的推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晚晚的手,认真又无辜的反驳 “情况不一样嘛!平时见的都是自家兄弟。下山抢劫见到的也是陌生人,无所谓要不要客气。但这会要见的可是岳父大人,你说这要是弄得不好,他不把女儿嫁给我怎么办,你说我能不紧张不担心吗!哎,像你这种未出阁的姑娘是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的!” 金柱表示跟一没爱过的人谈感情好像对牛弹琴一样,不由得叫他一阵嫌弃。 晚晚一脸冷汗加黑线,指不定谁嫌弃谁呢!连岳父大人都搞不定还好意思在这里当山大王,她表示对金柱的鄙视之情又上一层楼了。 “我说,能不能先别讨论这件事,赶紧想办法把山寨改造改造吧。我看你这里这么多兄弟,干脆改成村庄得了。 改成村多好,你就是金村长。正好山上有田有水,你带领着兄弟们开垦荒地植树造林,多棒!” 言语间,晚晚想起了他们家的水果,尤其是那些桃子啊葡萄什么的,个大又甜,重点还是他们自己种的,这就不懂了,既然自己肯种植为何还要下山抢劫,真是奇怪。 “我说你们是本着什么样的思想才会决定一边种植果园一边抢劫?你们山上这么多人,每人种一棵树都能造一片林了,如此强大的人手,难道种些庄稼还怕饿死?” 这个问题困扰了晚晚很久,只不过觊觎他是山大王不敢乱问,如今混熟了,感觉金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才大着胆子问起来。 说起这些,金柱就一个劲地摇头,目光充斥着哀怨之情,表情也是相当的丰富 “哎,你以为我们不想这样吗?只不过种植庄稼实在太慢了,等待庄稼收成需要时间,这段时间我们只能下山抢劫维持生活。不过你放心,要是玲儿她不喜欢这样我就不做了。反正山上一堆的金银财宝,改造个山村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10章美人在怀 “那还费什么话,赶紧号令大家,动手改村庄!” 晚晚急切的催促金柱。金柱立刻发号施令,把改造村庄的计划实施下去。 一时之间,所有小喽啰都忙着动手建造家园,整个山寨呈现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天,晚晚带着玲儿出来玩,她要她看看金柱为她的改变。 这里是下山的路,沿着这条路往上,半山腰间时不时的有那么几户人家,甚至还有袅袅炊烟。 余晖下,点点阳光透露在茂密的山林间,发出微弱的金灿灿的光芒,打在脸上,将粉嫩嫩的小脸蛋照的通红。 有些微热,但茂密的竹林下阴凉的很,也不见大热,只不过阳光落在美人脸上,远远望去好似圣洁的仙女飘飘而来。 这就是晚晚眼中的玲儿,她没想到这个玲儿爬山还真是有一套,特意带着她下山走了一趟又上山,自己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慢了下来,远远的甩在后面,而这个玲儿还在往前走。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玲儿我们慢点吧。”晚晚已经汗流浃背,额前刘海搭在一起狼狈不堪,但是这个玲儿还是那样清清爽爽,尤其是迎着阳光回眸一笑,清脆的笑声更是山泉拍打石岸给人以清凉之感,多么空灵的姑娘啊,连晚晚都忍不住犯花痴。 玲儿一个浅笑,快步走下来,跟晚晚挨着坐在山林里的石头上歇脚。 “玲儿啊你看,这里的山水翠竹都在为你改变。你看那袅袅升起的炊烟还有星星点点的余晖都在为你点缀。好好看看吧,这片山林是多么的欢迎你,还有山寨里的每一个人都在为你打造一个山村。将来你就是村里的女主人,有一个男人在默默的用勤劳的双手为你打造一片天,为你捧起一片宁静,希望你好好珍惜眼前人。” 大概就是这些了,这些都是晚晚在带玲儿下山之后想好的说辞。 打算带着她下山再上山,把人拖垮了之后再说上这么几句绵绵情话一定会把人感动的痛哭流泪,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可是没想到玲儿还没走累,自己已经虚脱了,果然是平原地区生活的孩子,真的是伤不起。 现在的她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哪还有心情说这些,歇着吧。 就这样,晚晚的浪漫计划泡汤不说还把自己累成了狗,吐着舌头没形象的大喘气。 玲儿忍不住嗤笑,伸出手做成简单的扇子给她扇扇风“晚晚,有这么累吗,看样子你很少爬山。” “是啊,不瞒你说,我家根本不住在这。要不是……要不是为了做媒,才不会来到这里。太累了。不过玲儿,真是想不到你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爬山的功夫还真是了得。” 晚晚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玲儿笑而不语。歇息够了,才又继续上山回山寨,这几天的村庄建设还是十分有成效的。 果然是人心齐泰山移,才一个月的功夫这里就变了样,山寨小喽啰们穿的也平民化了,茅草屋也都建成了,他们的日常生活看上去也更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 不错不错,反正晚晚是对金柱这项又快又好的工程十分的满意,就是不知道玲儿心中作何感想。晚晚偷偷的用余光瞥了瞥玲儿。 此时的玲儿呆站在曾经的山寨门口目光灼灼,泪光点点,扭曲的五官欲哭不哭,看样子她好像也被打动了。 “真没想到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只不过随口一说他居然就真的这么做了,我,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晚晚,你说我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对一位山大王要求这么多是不是太过分了?” 玲儿有些自责,抿着朱唇极力不让哭声从嘴里蹦出来,但激动的泪光已经在开口的那一刻如雨下。 “不,怎么会呢。”晚晚赶紧掏出手绢给玲儿擦了擦又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慰 “并非如此。只不过金柱他想改头换面做个好人,所以才命人把山寨改成了山庄,谁知道误打误撞你正好喜欢这种改变,这算不算很有缘呢?呵呵。” 晚晚笑的尴尬。玲儿一眼便看出并非如此,一定是自己跟晚晚说了之后,晚晚立刻告诉了金柱。 现在她在自己面前撒谎不过是不想让自己感觉罪孽深重罢了。 此情此景,叫玲儿看了大受感动,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改变这么多,还有什么好奢求的,这不正是如意郎君的标准人选吗? “晚晚,晚晚,你他……”这个时候金柱一边怒冲冲的叫喊着晚晚一边四下寻找,找了整个山头终于找到了,难免对于这种难找的人有一肚子的怒火,正欲爆粗口,结果看见玲儿跟晚晚在一起,于是未出口的那个字瞬间吞入腹中,故意挤出笑脸,殷勤满满的上去打招呼。 “晚晚姐,玲儿,你们都在这呢,真是叫我一通好找。外头坏人多,不要随随便便出门啊,就算想出门,也得跟兄弟们说一声,叫他们陪你去。” 金柱那张脸简直七十二变化,活脱脱一孙猴子转世,刚才还怒火中烧,如今变成了小绵羊,那个嘘寒问暖,那个关怀备至。 听了真叫晚晚一阵鄙视,双手叉腰别过脸去,懒得理会这种男人。 倒是玲儿,一把冲了上去双手环住金柱的脖子,将其紧紧的抱在怀中。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叫金柱有些不知所措,小心脏砰砰直跳,两小酒窝若隐若现,脸蛋瞬间滚烫,双手打颤,偷偷地擦着裤腿,想回抱玲儿又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双手一直恭恭敬敬的放在两边裤腿没有抱住玲儿。 晚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忍不住好奇的转过头去看。 谁知道这个得了便宜的金柱,居然不让自己看,还一个劲的挥手,挤眉弄眼,要把自己赶走。 得,他们现在幸福了,自己多余了,留在这里还碍眼了。 晚晚那颗玻璃心,都快碎成玻璃渣了,哼,走就走,良辰美景,自己独自欣赏,哼!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让你破费了,还让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玲儿紧紧抱住金柱一个劲的说着道歉的话。 金柱则是一个劲的说着没关系“傻瓜,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可以做。别哭了,好不好,我给你擦擦。” 美人在怀,大汉也变成佳公子了,这个时候的金柱说话相当温柔,动作也是十分的轻柔,给玲儿擦拭眼泪的时候又仔细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美人。 玲儿被他这种举动逗乐了,破涕为笑,又紧紧的抱住金柱。 金柱终于回抱住了美人,感受到那种浓浓的炙热的情,这应该就是爱吧,哎呀娘呀,我的小心脏咋跳得这么快呢,嘿嘿。 金柱紧抱美人,窃喜。良月,美人,白雾,露珠,此情此景,二人心贴着心,头靠着头坐在山头某个地方看着美景说着绵绵情话。 而另一边同样赏着月的晚晚就比较悲催了“阿嚏,阿嚏!” 山上的天有点凉,尤其是见到势利的金柱之后,就更凉了,这会着了凉更是觉得浑身一阵热一阵冷的,还不停的打喷嚏。 来人啊,救命啊,还有没有没睡着的,给我来个人啊,我要是死在这里会有人为我难过吗? 呜呜,估计是没有的,晚晚对月畅想,越想越伤心,看着人家出双入对,而她这个红娘却依旧形单影只,如果可以她也好想要一位护着自己,贴心满满的如意郎君。 只可惜,目前为止还是单身汪一枚,更重要的是,流了鼻涕还得自己擦。 算了算了,不想了,再想就要哭了,晚晚擦擦鼻涕站起身准备回房。 月色也渐渐的落幕,明媚的阳光一点点升起,翌日的朝阳还是那样的耀眼,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当然这对金柱他们来说是美好的,但是对于晚晚却有点难受,昨日着了凉,今日感觉头昏脑涨懒得下地起床。 偏偏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得直响,一直有人在外头不停叫喊“晚晚姐,晚晚姐,大王,不,村长请你过去,说是要去玲儿家提亲,叫你快起来准备准备!” 一听那急促又洪亮的声音就知道是小六无疑,真是要死人了,晚晚不回应他就一直敲。 头昏脑涨的晚晚想多睡一会都不成,只好忍着不适过去开门。 “知道了,知道了,我立刻过去还不行吗。”晚晚拖着疲惫的身子,开门,然后有气无力的回应小六。 小六一看晚晚这般有气无力不由得焦心“晚晚姐,你这是怎么了,受了风寒?要不要紧,要不我去跟大王,不,村长说一声,叫他改天吧?” “改什么天!难道还要我在这里多看一天秀恩爱吗!我不,我要马上立刻离开这里!去,跟金柱说,我立刻过来!” 晚晚冲着小六一通大吼,小六瞬间没话讲,乖乖的回去复命。 晚晚又重重的关上房门洗漱,这么一吼之后感觉鼻子通了,精神也好了些。穿上衣服之后,立刻去前屋鼓捣金柱的事情。 第11章下山提亲 今日的金柱跟玲儿异常的大方,就在众人面前,公然搂搂抱抱还窃窃私语,看的晚晚很不舒服,毕竟她还没对象,重点还要被逼着看他们秀恩爱,更不是舒服了。 不管他们,走过去狠狠一掌拍着桌子,巨大的响声打断了他们的绵绵情话,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吸引了过来。 晚晚这才开口说话“赶紧吧,准备好聘礼去见玲儿的爹,然后把婚事办了。” “好,我马上去!”金柱立刻起身,对外头的小喽啰做吩咐,玲儿则是跟了出去。 晚晚这才扭曲着脸紧蹙眉头,心里叫苦连连,好疼啊,这张桌子怎么这么硬,疼死姐姐啦。 “晚,晚晚姐,你没事吧?”门口小六进来,指着晚晚的手,弱弱的问道。 晚晚一个凶狠的眼神射了过去,小六乖乖闭嘴,但是犹豫了一下之后,又折回,回到屋子里,掏出一小包什么东西放在晚晚面前,小声嘱咐了几句之后又乖乖回到门口守门。 “这是我托人下山买的治风寒的药,你收着。”晚晚心里咯噔了一下,之前还说没人关心自己,现在看来是有的,这个小六也算是有心了,刚刚还对他这么坏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晚晚收好药包,准备出去忙活金柱的事,路过门口看见小六的时候,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 小六笑开了花,但晚晚已经走远了。 一行人来到另一个山头,不!又是山头!晚晚站在山脚仰望着那座山,瞬间感觉腿软走不动道,甚至还有点头晕眼花。 但是急着成亲的金柱才顾不上这些,直接命人抬着晚晚的四肢搬上山。 一路颠簸加头晕目眩,抬了一路,吐了一路,撞了一路之后,终于在差点被撞晕的那一刻见到了玲儿的家。 晚晚被放了下来,但头上身上都有撞击过的痕迹,废话,满山的竹子,这些人不管不顾的抬着走,差点连裆都不保,还好没什么。 “爹,弟弟妹妹们,我回来了!”玲儿一路叫喊着推开了篱笆门。 “玲儿,你回来了!”听到声音后,玲儿的爹爹从屋里出来,身边还有几位小孩子,应该就是玲儿的弟弟妹妹吧。 “玲儿,你到哪去了,可是把爹吓坏了。”玲儿爹爹看见玲儿回来,泣不成声。 玲儿抱住爹爹说起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以及今日的目的。当然金柱是山贼的事情可不敢说。 “爹,这位金公子就是我跟你说的如意郎君人选。今日他特意带着聘礼和媒婆上门,还请爹爹答应了我们的婚事。”玲儿羞羞答答的在父亲面前介绍金柱然后讲明来意。 玲儿父亲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打量了金柱,忽然眉头紧蹙不住摇头,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金柱见到未来岳父忽然对自己摇头,更加紧张了,想开口为自己美言几句却忽然结巴起来话都说不全。“岳,岳,岳父大人,哦,不,伯,伯父,其实我,我,我人很好的。我会,会,会……”越担心越说不上话来,一直看他张口就是说不全一句话。 玲儿父亲见带进来的人是个结巴更是看不舒服了,直接叹了口气,双手靠背回屋了。 玲儿见此也很担心,万一父亲不同意自己的婚事怎么办。 玲儿焦急的看了一眼金柱,金柱此刻已经方寸大乱,手脚哆嗦眼神无助的望向玲儿,玲儿也是无奈叹气,就连叹气的长度都跟父亲一样,随后急匆匆进了屋子找父亲谈话。 “爹,他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砰!” 玲儿父亲重重的关上屋门,把这些外人关在外面,所以金柱不知道屋内的玲儿跟她爹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能否劝动她爹。 就因为不知道,所以各种着急,来回跺脚,对地长叹。 走来走去,晃眼的很,晚晚本来就身体不佳,再一看他这怂样更是忍不住要内出血呀。 “咳咳!”晚晚被他气的直咳嗽,颤颤巍巍的走到金柱面前数落“你怎么搞的,不是山大王吗!怎么见到一个普通老头子就吓破了胆!话都说不全了!你还想不想娶媳妇了,你还想不想生娃了!” “哎呀我这不是紧张吗,我就是想娶媳妇想生娃,所以才格外注重这件事所以才紧张的说不全话!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金柱一脸自责,他也不想这样,但事实上就真的是这样的。 晚晚一脸鄙视“都什么毛病,你当初不是见我爹娘的时候喊得很勤快吗,怎么换成别人就叫不出口了呢?” “那不一样,之前那都是随便喊喊的。这一次是认真的,而且认识了玲儿之后我才体会到爱情是什么滋味,玲儿在我心中特别重要,我想给她所有最好的,就算是见她爹我也想以最好的态度最棒的诚意和最真挚的言语打动她爹。” 金柱在晚晚面前袒露自己的最初想法,说的时候还特别的自信满满为自己的美好计划大加赞赏。不过这些都被晚晚狠狠泼了冷水, 晚晚没好气道“你在我面前说的这么好,可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连说话都不会说了。要是你在她爹面前这样夸夸其谈现在早就拜堂了,至于这里吃闭门羹吗?” 晚晚的话狠狠的打击到了金柱,金柱瞬间手足无措,悲催的小眼神可怜巴巴的打量晚晚,恳求她帮忙 “那怎么办呢,金媒婆,你帮帮忙嘛。看在大家都是姓金的份上,看在五百年前可能是一家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 “哎,真是怕了你了!”晚晚表示无奈,就现在这情况,就算不被风寒咳嗽死,也被他气死。 算了,还得自己出马,只不过这个玲儿爹爹是个什么性子还不清楚,不知道该对什么症说什么话,只能尽量试试吧。 晚晚走到门口,轻叩门,随后尽量摆出灿烂微笑以最温柔甜美的声音沟通。 “那个玲儿她爹,其实金柱这个人很仗义很疼人的。您的女儿嫁给他不会吃亏的,不信你问玲儿,玲儿最有体会了。” 玲儿爹爹侧头看向玲儿,玲儿不住的点头,然后撒娇推搡爹爹答应。 但是她爹就是不答应,恶狠狠的甩下一句话“不同意。” 晚晚第一招失败,另想话题“金柱他助人为乐,别看他长得不怎么样,但里有一颗赤诚之心,他还曾许诺,将来好好孝顺您,当亲爹一样疼爱,还让您跟他们一起住。” “不同意。” 可恶,真是油盐不进的老头,晚晚都快失去耐心了,她已经没办法再微笑温柔的说话了,直接甩出一句“他是村长有钱有房有人脉。” 瞬间,大门打开,老头子麻溜溜的冲出来跑到金柱面前,拉住他的手,泪眼汪汪“小伙子,外头热,快到里面来凉快凉快!” 晚晚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感觉眼前一阵风吹过,然后沙子眯了眼,等到揉干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玲儿她爹拉着金柱的手像拉着亲儿子那样,就知道事情成了。 随后一行人热热闹闹带着玲儿一家人回山寨。山寨里敲锣打鼓放鞭炮,小喽啰们赶紧布置山寨和喜宴。 老头子虽是初来山寨,但很快就跟这里的小喽啰混熟,找谁都能说上几句,感觉好像在这里呆了一辈子一样。 晚晚依旧拖着昏沉沉的身子穿梭在人群中,经过上午那件事之后就是气也气好了,小风寒对她来说好像已经无所谓了。 几个时辰之后,新人已经穿着喜服出来,新娘子精心打扮再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完美特别好看。 小喽啰们不住的称赞“大王,您这位夫人可真是绝了。” “是啊,漂亮极了,还对您这么的千依百顺,夫复何求呀!” “等,等会,什,什么大王,什么意思呀这是?”小喽啰们高兴地忘记改称呼了,这让进来的老头子听了一耳朵,整个人又严肃起来,眉头紧蹙神情微冷,戳着食指指着说话的几位小喽啰们。 小喽啰们知道自己好像犯了大错,再也不敢乱说话,偷偷挪着步子准备离开。 金柱跟玲儿互视一眼也是神经紧绷,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不会又闹出什么事端吧,金柱有些着急,这个时候所有吹吹打打的也忽然停下,场面显得异常安静。 倒是晚晚灵机一动,立刻上来招呼“吉时已到,新人拜堂啦。喇叭唢呐快点吹起来,你们几位快去外面放鞭炮!今天村长好日子,你们可得卖力点!” 晚晚赶紧上来指挥,顺便把说错话的几个小喽啰指挥到外头放鞭炮。 鞭炮声锣鼓声一响加上其他人一起哄,瞬间把老头子要问的的东西给整没了。 老头子自己都抓抓脑袋疑惑起来“哎呀,我刚刚是要问什么来着,我来这里要干什么?总感觉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到底是什么?” 晚晚就在他身边站着,他的自言自语晚晚都听见了,秉持着媒婆惯有的笑脸迎人的态度,晚晚上去微笑招呼,然后拉着老头子坐到上面去。 第12章离开 “哎呀,老爷子,你来这里当然是看闺女的大喜咯,还能干吗!快点坐上去,女儿女婿要给您磕头了,快点!” 老头子被晚晚这么一鼓捣之后彻底忘了干净,反正看着女儿出嫁就特别高兴,坐在高堂上不停的笑。 晚晚也忍不住偷笑,幸好老人家容易忘事,不然可不一定能糊弄过去。 哎,看着有情人终成眷属她也笑了,真是不做媒不知道,原来一对恋人变成夫妻是这么辛苦,简直是多灾多难,但愿他们能幸福吧。 等到新人入洞房之后,晚晚偷偷的走到外头,看着冉冉升起的星星,忍不住对着天空祈祷,老天爷呀,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默默想着嘴角不自觉勾起甜美的弧度,可能是做了好事的缘故,风寒也好了许多。 这下好了,所有的一切都搞定了,该收拾行李准备启程了,晚晚已经在幻想入京的故事了,也不知道哥哥到底做了什么事为何要跟家里要钱。 晚晚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就忍不住连夜收拾行李,谁知道这个时候有人来敲门,开门一看竟然是小六。 小六抓着脑袋羞羞答答的进来,说话也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小六,你怎么来了,是否有话要说?”晚晚兴奋的准备行李,连说话都是看着包裹的。 小六看着她收拾东西,看她的笑容看她的眼神好像很期待离开这里一样,既然如此自己那些想挽留的话也就不必要了吧。 小六微微一笑,吞回了那些话收起依依不舍的目光,努力挤出笑容对着晚晚淡淡的说了几句“很快你就要离开这里了。欢迎下次路过这里的时候来玩。” “好,好啊,当然要玩。这里可是给了我很多回忆,我一定会来的。”说这些话的时候晚晚还在麻利的收拾包裹,根本没发现小六怪异的表情。 小六忽然笑不起来,感觉很难受,难受的他想逃离这里,随后忽然转过身逃也似的逃开了。 晚晚这才抬起头,但当想好好跟他说话的时候却发现人没了,于是又低头继续收拾。 “这家伙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的,不过还是要谢谢,谢谢他的药。” 翌日的朝阳升起,耀眼的阳光洒将下拉,薄薄的云雾都给即将离开的人儿让路。 晚晚已经收拾好行礼带着爹娘出了房间,一路上山寨里所有人都来相送。 金柱跟玲儿也起了个大早来送他们,走的时候金柱这个大男人居然哭了。 “呜呜,晚晚,这么快你就要走了。还真是舍不得,就不能多玩几天吗,你帮我找了这么好的媳妇,我都还没好好感谢你,这么就走了呢。” 金柱扁着嘴哭哭啼啼。玲儿抱着金柱默默安慰。 晚晚被他弄得也有点眼眶湿润,真是奇怪,之前自己还想尽办法要离开这里,怎么真要走了居然还有点舍不得呢。 她可不想哭,不想让这个男人看到自己哭泣的一面,这样太没面子了。 晚晚死咬着唇瓣,等到眼泪都憋回去之后,才勉强挤出笑容,假装很轻松的样子上去拍打金柱的肩膀 “喂,我说你好歹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算什么样!快点振作起来,我们只不过是上京还会回来的,不是一去不返了。有缘自会再见,你说是不是?” “好像有点道理,虽然我知道我们还会再见,可是心里还是很难过,有点舍不得你们走。” 金柱这家伙总是不着调,关键时刻不是掉链子就是破坏气氛,还真是叫人恨得咬牙切齿,可是这一次晚晚怎么都很不起来,反而被他说的都有点难过了。 她哽咽了,金家爹娘更是哭的稀里哗啦。最后玲儿出主意“我看这样吧,为了不让这种感情断了,我们就认金家爹娘为干爹干娘吧。日后逢年过节都来走动走动,这样即便不在身边也好像一家人在身边一样,多好呀!” “这个主意不错。”金柱擦了擦眼泪,这么一想忽然没那么伤感了。 金柱立刻带着媳妇一同给金家爹娘下跪,夫妻二人异口同声“干爹,干娘”。 紧接着其他兄弟们也要纷纷下跪“我们也要认干爹,干娘。” “干爹,干娘!” 宅子里头这种美好的声音响起,金家爹娘当场泪奔,金氏更是哭得不能自已,尽管晚晚极力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哭出来,但最终还是泪水决堤。 全寨的人都哭成了泪人。金家爹娘擦了擦鼻涕眼泪,皱巴的老手在裤腿间摩擦了一遍又一遍,这才请他们起来“快快起来,爹娘没什么好给的,就送你们一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缘分天注定,只要你们勤勤恳恳自然财缘广进。” 金柱随后招呼大家起来“爹,娘,真是不好意思你们走得匆忙没能请你们喝杯茶。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要把这杯茶敬了。” “对,敬了!”兄弟们也这么想的。 金氏热泪盈眶“茶喝不喝都无所谓,有你们这么好的儿子,我就很开心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要走了,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 金氏对着一众兄弟们挥手。 “等等!”忽然金柱想到什么,立刻叫住他们。 “还有什么事?”晚晚好奇。 金柱笑道“之前答应过要送你们上京,我看你们身无分文若不能护你们上京恐怕根本走不到京城。这样我派人准备准备送你们。” “好,如此甚好!”金老爹接受了金柱的好意。随后一行人送他们下山,一路上玲儿都跟着晚晚走在一边,金柱则是跟干爹干娘聊得欢畅。 晚晚看着玲儿那幸福的笑容忍不住想起自己初来山寨的所见所闻,就很想跟她分享几句“初来山寨的时候,金柱说起他以前曾是当兵的。我看得出来他确实是一个重情义讲感情的男人。他会对你好的。” “知道了谢谢你。”玲儿投以感激的目光。 “曾几何时,我们这些兄弟也是征战沙场马革裹尸的士兵。可是没想到七王爷被人陷害说图谋不轨意图造反之后,我们几个就被遣散回家。” “你知不知道七王爷是被人陷害的,虽然我很想帮他平反,可惜我只是无名小卒根本说不上话。” 要走了,晚晚脑海中忽然浮现金柱说过的这些话,看得出来他是个忠义之士若是可以报效朝廷定是个忠臣,可惜呀,朝廷混乱报国无门,真是屈才了。 闲聊之间已经下了山,金家爹娘和晚晚都上了马车,马儿在众人欢送中离开,大家纷纷含泪上山,而在半山腰间,一双眼睛正依依不舍的盯着前方。 他的脑海中还回荡着晚晚说过的那些话“好,好啊,当然要玩。这里可是给了我很多回忆,我一定会来的。” 但愿她会来才好。 马车载着一家人上路,滴滴答答的终于到了京城。送行的人把他们送到京城之后,招呼了几句就回去了,现在就剩下晚晚他们一家人。 望着城门上硕大的两个字“京城”,晚晚是万分的高兴。 “爹,娘我们终于到京城了。”金家爹娘却忽然阴沉着脸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反而还唉声叹气的。 晚晚不明所以“爹,娘怎么了?到京城了,马上就要见到哥哥了,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呢,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呢?” “不用,我们很好。”老夫妻两异口同声回答,连表情都是一样的,这是出了哪门子事。 “爹,娘,有什么心事但说无妨,这样猜来猜去我很累的。”晚晚表示已经没耐心猜了。 金氏这才慢慢的说出担忧“你说你哥三天两头的写信问家里要钱,会不会是在外头做了什么混账事还是胡吃海喝了?我跟你爹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我们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他成才,这要是发现在京城丢人,还不如不去呢!” 还没见到儿子,还不知道什么情况,金家爹娘就开始担心起来了。 晚晚瞬间无语“爹,娘,人都还没见到,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你们就瞎担心,这么害怕见到哥哥那就不要见好了。走,我们拿起包裹现在就回去!” 晚晚拽着爹娘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们又不舍得了,她就知道他们其实是牵挂着儿子的,既然如此何必担心这么多。 “爹娘,看得出来你们是担心哥哥的,既然如此想这么多干嘛!你说如果哥哥真的做出什么混账事来你们舍得不要这个儿子吗?” 晚晚反问爹娘。爹娘一阵沉默,看得出来他们是不舍得的。 “这不结了,既然不论儿子是什么样子你们都不舍得丢下他,那干嘛顾虑这么多。走吧,上京!” 晚晚这么一说,金家爹娘才鼓起勇气往里走。京城就是京城,来来往往大街小巷都是人,热闹的紧,卖白菜的,卖包子的,各种叫喊声不断,繁华欣荣的市井风光也带给月月无限的恬淡和安宁。 嗯,这种感觉真棒,深吸一口,都是满满的饭菜香味。哎呀,好像肚子饿了,金家爹娘的肚子也开始打鼓。 第13章睡大街 但问题是他们好像谁都没带钱,至少金柱跟晚晚说在搜他们的包裹的时候什么钱都没看见。 但是晚晚不信,她可没看见包裹里的东西不相信爹娘出门不带钱。 她要试一试,看看是否真的这么悲催。 晚晚邪笑着看向自家爹娘,细声细气的说“爹,娘,周围的饭菜是不是很香呀?是不是很想吃东西呀?想吃的话就拿钱吧?” 金家爹娘不住的点头,但是说到拿钱,老夫妻两居然非常默契的同时转过身去,这一举动让晚晚更加敏感了,不会真没带钱吧。 晚晚拉下脸大步向前,走到父亲面前,“爹,你说,钱呢!你身为村长,不会分文全无吧?” 晚晚怒冲冲的瞪着父亲,像审问犯人一样的审问着。 金老爹十分斯文的缕着胡子,并且书生气息浓浓的,抬头望月双手靠背,淡而缓的解释“我出门从不带钱。钱都是你娘管着。” “娘,爹说钱在你那,钱呢?”金氏忽然扭摆身子,侧过身,红着老脸,娇羞欲滴的说“我从不出门,女儿,你的私房钱呢?” 我去!听到这里,晚晚简直都要崩溃了,她甚至都能感觉到直竖的汗毛,还有暴走的青筋“你们身为大人都没有钱,我哪来的钱!” “你骗人!上次你哥进京赶考的时候你还送了他一袋钱!”金老爹一听这话,立刻上来反驳。 “就是就是,女儿,这你可就不厚道了。怎么给你哥就那么慷慨,给你爹娘就啥都没有!”金氏也难得一见的默契,眨巴着无辜的老眼,一副孤寡老人没人养的痛苦表情以及哀愁的语气训斥自己的女儿。 晚晚简直快被他们逼疯了,我怎么可能有钱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没开门做生意哪来的钱收入? 不过小脑袋瓜子开始转动起来,想想这副身子是不是真的这样说过,看他们说的一本正经的若是没有的事也不会这样说了。 仔细一想,脑袋中跳出这样的画面,据说那个时候书生要进京赶考,作为亲妹子的晚晚含泪将一袋子碎银子交到哥哥手里。 “哥,这是妹妹所有的积蓄了,你要好好考,千万别辜负我的苦心。他日你若是中了状元就麻烦你给手里的小宝宝们介绍介绍对象,让他们子孙万代的回到我的手里。若是不幸,你名落孙山了,也要记得把他们平平安安的带来,这可都是你的小侄子啊,你一定不忍心把他们弄丢吧。” “爹,娘,你们好像只记得其一忘记了其二。当时我可是这么说的,我说这是我全部的积蓄,所以现在,我也身无分文。”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爹没钱,娘没钱,女儿也没钱。 那么他们现在是要干嘛?望着繁华的大街,三个人拎着包裹站在人群里一动不动,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而他们一直做观望状态。 想了好一阵子,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睡大街吃百家饭。 晚晚拖着大包小包先挑了一个拐角坐下,准备歇会。 金氏看到女儿过去之后也跟着过去,挨着坐下,当屁股碰到地面的那一刻感觉整个人都好了,太舒服了,舒服到不想动弹了。 金老爹一看到他们母女两都过去歇下了,自己也不敢落后,硬生生的夹在他们母女中间坐下。 当他也感觉到静止带给人的安逸舒服之感之后,瞬间所有的念头统统土崩瓦解。 儿子是谁呀,不认识。寻亲又是个什么玩意,统统见鬼去吧。 金老爹双腿伸直,背靠墙角舒舒服服的享受着余晖带给人的点点温暖和微风拂面掠起的稀疏凉爽。 太美好了,人生能有如此安逸的时刻夫复何求啊,金老爹长长的舒了口气,准备睡下。 并且呼噜声已经很不客气的响起。对此,晚晚和金氏整个人都不好了,各个脸上大写着一个汗字,一脸的黑线都快盖过额头了。 “搞什么,说好的出来找哥哥结果自己先睡了。他也能睡得着,就不怕大包小包的让人抢了吗?还有肚子好饿啊,还没吃饭呢,饭在哪里呀!娘,我们还是想办法找点吃的吧。娘……” 晚晚想找同命相连的母亲诉诉苦,谁知道一转头居然看在母亲在拿东西,把家里带来的被子往地方这么一放准备躺下睡觉了。 这是几个意思,刚才母亲还跟自己一样抱怨着父亲,结果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比父亲还过分,晚晚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狠狠的训斥了自己的母亲一通,也不管大街小巷的人来人往。 “娘,你也太过分了吧!我们都还没找到哥哥又身无分文,你居然还打算在这里睡觉!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的,还有我们还没吃饭呢,你就不饿吗!” 晚晚气的脸都红了,双手叉腰,半弯着身子看着还在不停的铺被子,满心满意准备睡觉的母亲。 金氏一边淡然的回答女儿的问题一边继续忙活手里的活“哎呀,你放心吧。我们这些大包小包又不值钱,真要有人偷了就偷了去吧。不过为娘现在也是又饿又累,可是没钱呀。没办法只好睡觉解饿了,你也快点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明天一早还要继续找你哥呢。” “可,可是你这样也太随便了吧。你就不怕你这如花似玉的闺女睡大街被人欺负吗?” 晚晚还想再努力一把,反正自己的父亲是不指望了,她一定要拖着母亲跟自己一起找吃的,饿死人了要。 但是没想到已经躺下且沾上被窝之后不肯起来的母亲竟然这样说自己“放心吧,你很安全。” ……太精辟了,晚晚竟然无言以对,她现在脑袋上大写了一排点,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但是这个时候忽然感觉身前一片黑,好像有无数乌云压过来,难道是天要下雨了? 晚晚转过脸看向正前方,不知道何时正前方出现了一批人,并且这批人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总感觉他们在研究什么动物。 紧接着这帮人拿出碎银子往他们这边扔“哎,太可怜了,好端端一姑娘居然睡大街。” “是啊是啊,太可怜了。我也是为人父的,知道闺女是爹爹的小贴心,所以看到人家闺女这么可怜就忍不住掉眼泪。” 那位多愁善感的父亲一边擦眼泪一边丢过来一锭大元宝“拿着吧,孩子,带着爹娘好好吃顿饭。”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过来,后面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这里到底在干嘛,只是看见不少人往这里丢钱,他们就也跟着往这里丢。 在日落西山,夜幕降临,身处异乡,穷困潦倒,晚景凄凉之时刻,漫天下起铜钱雨就好比沙漠的甘泉黑夜的明珠……总之各种激动心情溢于言表。 手捧着满地的铜板晚晚嘴角都快抽风了,双目噙泪激动满满,站直了身体,然后呈垂直弯曲鞠躬向京城的百姓们至于最崇高的谢意和敬意。 “谢谢,谢谢你们了,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遇到你们真好。她日我晚晚若是出人头地,必报答大家的救命之恩。谢谢啦!” 这个时候的晚晚激动地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满满的谢意,反正对这些友好的陌生人充满了感激之情。 人群中挤出一位大叔,丢过来几个铜板“拿着吧孩子,拿上这些钱带着你的爹娘回老家去吧。京城不是这么好混的,漂泊的生涯若是没有熟人,没有坚强的意志以及没有钱根本活不下去。别以为京城是帝都就可以赚大钱,你错了,有时候发财之道就在脚下,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看得出来这位操着一口生硬的京城口音发出无限感慨的而立之年的男人一定是历经沧桑,也不知道经历了多久,应该有些年头了吧,否则也不会说起京城的方言。 但一定混得不好,瞧他满面愁容以及不怎么华丽的衣着就知道了。 不过,这好像不是重点吧。晚晚一个女孩子在古代是不能抛头露面,更别说北漂从商,这简直就是扯淡。 这男人根本就是借机抒发自己的悲惨人生嘛。好吧,原谅他了,若非诉说无路他也不会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些了。 看在生活都不容易的份上,晚晚决定原谅他的离题诉苦。 好在这位男人还算识趣,说完之后就走人了,所有人都扔下钱后匆匆离开。 金家爹娘被漫天的铜钱砸醒,醒来一看这么多钱,瞬间整个人都精神振奋了。 金氏终于愿意从被窝里爬起来数着地上的钱两,对晚晚更是报以最大的肯定。 “女儿啊,你行啊!随随便便在这里一坐就能赚钱,真是看不出来啊!”金氏兴奋不已,不停的用手翻炒地上的铜钱。 金老爹也惊呆了,对晚晚竖起大拇指“不错,你可比你哥有出息的多了。你哥就知道要钱,你还知道赚钱。真是叫爹好生欣慰。”晚晚白眼,都不想理他们。 “让一让,让一让,轮到我了。我也来祈祷一下!”人群逐渐散去,在人群最外面的某位听声音很清脆的年轻人终于挤了进来,然后冲着角落一抛铜钱。 第14章大哥有问题 这一抛不得了,年轻人瞬间僵硬,呆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娘,娘,爹,妹妹!” 当年轻人喊出这些话的时候,眼泪忽然崩塌而下,决了堤般的涌出来,整个人也因为哭得厉害而浑身颤抖。 “哥,哥!”晚晚惊讶的站起身,走上前避开夕阳的反射,仔仔细细的看清了来人的面目。 薄嘴唇,熟悉脸,老实的表情素白的衣服,这不正是自己的兄长金书生吗。 终于找到哥哥了,终于不用露宿街头了,晚晚兴奋的拉起哥哥的手围绕在他身边左右蹦跶。 “哥,总算见到你了,太开心了,好开心啊!” 金家爹娘也走上前紧紧的抱住一双儿女,一家人总算团聚了。 夕阳西下,余晖落尽,一家人终于在一起了,现在就算是黑夜也不怕,他们有亲情他们有真爱。 一家人哭哭啼啼了好一阵子才止了泪水,说起话茬“刚过来的时候发现很多人都往这里投铜板,我还以为是个灵验的许愿墙呢,原来是你们啊。幸好过来看看,否则就错过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还好意思说!”母亲金氏忽然之间对着儿子冲出拳头,狠狠的往他身上打,咬牙切齿的咒骂 “不孝子,就知道往家里要钱,就知道要钱。当你爹是开钱庄的吗!” “就是就是,混小子,看我不打死你!免得带回家丢人现眼!”金老爹也想起此行的目的,一想起儿子那没出息的样也恨得牙痒痒,跟着金氏一起暴打儿子。 “爹,娘,事情并非如此,你们听我说好不好!爹,娘,我可是你们的儿子呀,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金书生在爹娘的暴打中艰难的为自己寻求一线生机。 此话一出,金家爹娘忽然停了手,夫妻两你看我我看你,寻思着平日里儿子在的时候好像没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难道这一次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爹娘两个冷静了一番,让儿子说“好,那你说吧,我们倒是要听听看你有什么苦衷!省的一会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时候又说我们冤枉了你!”金老爹道。 金书生一听后半句话就忍不住寒毛直竖,刚要开口又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寻思着这件事还是不要说得这么着急,能拖多久是多久吧。 “爹,娘,你们肚子饿了吧。我带你们先去吃饭,等吃过饭再说也不迟,反正我保证没做什么丢人的事情。” 金书生几乎央求的目光看向晚晚寻求帮助,说这些话的时候更是心虚的很。 看在都是一母同胞的份上,帮他这个忙吧,晚晚走上前推搡着爹娘“爹娘,你们还要不要吃饭啦,你们不要吃就留在这吧,我跟哥哥去吃饭了。” 听到女儿这么说,夫妻二人果断选择吃饭。金书生感激的冲自家妹子眨眨眼,晚晚倒是一阵心惊肉跳,一路走去,右手大拇指一直放在嘴巴里扣着,暗中寻思着哥哥一直不肯开口明说,难道真是闯了大祸? 一路走,晚晚就一路的心事。可是不公平,明明是自己哥哥犯了错误,为什么他不着急一脸的悠闲自在反而自己这个局外人愁眉苦脸替他着急,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晚晚很想让自己开心,但是始终开心不起来,就因为哥哥这件破事,始终无法开心。 走着走着,他们拐进了一家豆腐店,这家豆腐店不算大,但是吃豆腐的人倒是挺多的,来来往往都是客人。 这边他们刚进门还在寻找位置,另一边就有人催餐“老板娘,能不能快点,我要的豆腐花怎么到现在还没到!” 催餐的是一位衣着富贵,年过半百但说话依旧是中气十足的有钱人。 且不说这满嘴白胡须已经盖过下巴,上面豆腐渣随处可见甚至还有小块豆腐,脸上皱纹倒是很少见。 看起来这位客人老来健壮又很喜欢吃豆腐,这吃相也是醉醉的,催餐的声音更是像极了主人家教训小奴才的样子,听起来真叫人觉得刺耳。 这边话音刚落,另一边又有人着急“老板娘,俺点滴豆腐不会还在磨吧。哎呀亲娘嘞,俺真的给你叫声娘,快点中不中?俺饿了着嘞。” 拐角处一位衣着普通年纪较轻操着一口外乡话的男人眉头紧蹙五官扭曲,一边伸头张望看不见动静的后厨口一边拿起筷子敲打着碗。 大有耍无赖的感觉。这要是跟他们一起吃饭会不会不适合呀?晚晚拍拍胸口,惊讶的望着这一个个奇葩,目光眨巴眨巴哀求的看向哥哥,希望哥哥不要带着他们在这吃了。 但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响起“老板娘,您这是怎么回事。我到您这吃完豆腐汤您就把我凉了半天。虽说我只点了一碗但好歹也是客呀。俗话说进门就是客,您若是不待见大可以赶我走,把我晾在这半天算是个什么意思?” 花衣女子肤白貌美而且声音听上去也是酥酥软软叫人心里痒痒,虽然同为女孩子,但晚晚已经忍不住被她的声音吸引了。 “来了来了,客观您请好吧。”回应的应该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娘了吧,晚晚循声看去,老板娘正好从后厨出来,手上端着端盘,端饭里放了五碗豆腐,上面还叠着四碗,像垒了一层小塔一样,重点是在这种情况下老板娘还能快速的将每碗豆腐端到客人面前还能保证一滴汤都不掉出来,简直就是神奇。 动作之快简直叫人眼花缭乱,尤其是随着身子轻轻摇摆的碎花衣裙更是将金家人打量过去的目光扰乱,大家都无意中被花裙子吸引都没怎么看清老板娘的脸面。 只是觉得眼前一片慌乱,花裙子穿梭在众桌椅之间,时而大展时而小梳时如桃花朵朵时如落叶纷纷,一直在忙碌着。 “哇,果然是高手在民间,有这么厉害的功夫若非一朝一夕岂能练就?简直就是漂亮!” 晚晚看的眼睛都发直了。在她看来比起那些唱曲的跳舞的,这个可是好看多了,简直像杂耍一样,有趣,精彩。 当她说漂亮的时候,老板娘正好从她身边走过,冲着她微微一笑,这才看见来了客人。 赶紧笑脸相迎说话也是温柔客气“呵呵,几位客观像是外地人吧,第一次来这里,那您算是来对了。我们店里的豆腐可是出了名的可口。来,几位楼上请,要吃点什么尽管说,小小一定尽快给你们端上来。” 说话的这位自称小小的老板娘态度特别好,声音也异常甜美,更重要的是她有着晚晚羡慕的樱桃嘴,柳叶眉,清秀的五官下笑意不断,即便已经忙得满头大汗也不忘笑脸相迎。 晚晚要是个男人真想把她娶回家,只可惜她是女孩子所以还是乖乖上楼吃豆腐吧。 老板娘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他们上楼,这才看到门边上的金书生,然后命令金书生给他们搬包裹。 金书生也不拒绝,立刻搬抬起来。老板娘则是给他们选了座位之后开始推荐菜肴,晚晚也懒得挑选,肚子饿了吃什么都行,让老板娘随意发挥,金家爹娘也是如此。 之后老板娘就下去,金书生搬着包裹进来之后就近找了座位坐下,因为太累了只能趴在桌子上喘粗气,这个时候还要什么形象不形象的,抓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灌。 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之后才感觉舒服些,才说话,一开口就是各种嫌弃“我说爹娘,你们拿的是什么呀,这么重,有些破铜烂铁就不要了。拿这么多多麻烦!” 金家爹娘懒得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然想到老板娘对金书生的言语,好像自己儿子是在这里打杂。 金家爹娘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自动的回避掉儿子抛出的问题,然后神秘的笑着反问儿子“儿子,你在这里打杂?为什么?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不得不打杂还钱?” 金老爹这么一问。金氏听了一耳朵之后更加揪心了“自己打杂还要问家里拿钱,你这么缺钱?快说,是不是因为欠了人家一大笔钱,所以你要一边在这里打杂一边问家里要钱!” “不是,哪能啊。你们儿子我是什么样的为人你们不清楚?”金书生有些心虚,但又不敢表露的这么明显,迅速的侧过头避开父母顶上来的眼神,然后又迅速的转回去,故作淡定又掏出这句话,再次试图用这句话让爹娘相信自己。 这一些又迅速的动作看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一旁的晚晚都细心的记在心里,目光微微深邃起来,表情严肃,也开始怀疑哥哥大有问题。 不过这一次金家爹娘一致的撇过头不相信。“要是放在以前还能相信,但自从你入京赶考之后我们就再也不相信了。还有你这个考试到底考的怎么样了,这么久了不会还没发榜吧?” 金老爹已经对儿子的人品产生了怀疑。金书生没办法只好再次可怜巴巴的看向晚晚,试图通过晚晚的嘴为自己辩解。 不过这一次晚晚也懒得帮忙了,耸耸肩,随后整个人趴在桌上,闭上眼懒散说话“哥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你说真要是在外头闯了什么祸就直接跟爹娘说嘛。爹娘不会不管你的,否则也不会大老远来京城找你,但是你明明闯祸又不说,这也就太过分了,你对得起爹娘这么辛苦来找你的一片心吗?” 第15章成亲了 晚晚都快被自己这番话感动哭了,实在太感人太心酸,像他们这种没经历过徒步之旅还差点被绑匪劫持的人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所以在这么心酸的经历下,自己的哥哥还对他们有所隐瞒,晚晚就感觉这种人不值得同情不值得找!所以这一次她也是站在自己爹娘这边。 金书生反而觉得自己委屈,不停的捶胸顿足,又开始猛灌茶水,直到把自己呛了才罢休。 不停的咳嗽听得真叫人心疼,晚晚终究还是不忍心,走上去给哥哥拍拍背。 而这个时候老板娘端着豆腐进来,来时笑脸眯眯说话甜美“客官,你们的豆腐……” 可是当双目看见晚晚跟金书生的时候脸都绿了,整个人瞬间怒从中来,将豆腐汤重重放在桌上之后一把拉开金书生把他往自己身边拉,对晚晚更是带着几分敌意。 但她不训斥晚晚反而训斥金书生揪住耳朵就是一通大骂“你,怎么回事!怎么可以对客人动手动脚,还要不要做生意了!金书生,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信不信我抽你!” “你,你什么人,干嘛这样对我儿子!”金氏一看自己都舍不得打骂的儿子被别的女人揪住耳朵,又心疼又生气,站起身就指着老板娘大骂,就算是老板娘也不能这样打骂伙计吧。 “儿,儿子?”老板娘瞬间意识到情况好像不太对,赶紧把手放下,双手放在胸前摩搓着有些不知所措,双目更是凌乱不已,深吸一口气才又一次将目光打量到晚晚身上问起“那么这位是?” 金书生揉了揉吃疼的耳朵,为她介绍起自己的家人“她是我妹妹,悦悦。他们是我爹娘。” “月月!”金老爹怒冲冲的纠正道。 金书生懒得跟他解释,白了一眼,顺着往下说“好好好,月月就月月吧。爹娘,妹妹,这位是我娶的媳妇,迟小小。小小是京城人士,家里跟我们一样,我名落孙山之后就跟小小合计在这里开了一家豆腐店。只因为刚开始,手头不宽裕所以才多次问家里借钱,害你们担心了,真是对不起。” 金书生老实交代了来龙去脉,金家爹娘听到这些总算是放心了,可是又一个问题上来了,他们的儿子居然背着他们成亲了。 这件事他们根本不知道,更重要的是成亲也就罢了,娶得媳妇凶的跟母老虎似得,这点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金氏怒火中烧,一把走到儿子儿媳中间,将儿子拉到自己身边,目光斜斜的打量着迟小小。 “儿啊,你名落孙山为娘不怪你,你不知会一声就成亲娘也不怪你,但是你娶一只母老虎过来娘就不高兴了!凭什么呀!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自己都舍不得打一下叫别的女人又掐又打的,我看着心疼!这门亲事我不同意!反正你们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事可以作废!走,跟娘回家,娘重新给你寻一门亲事。” 金氏紧紧的拽着儿子的手不让儿子过去,金书生很无奈,目光依依不舍得看着迟小小。 迟小小一脸伤心,眼眶里泪光点点却死咬着唇瓣不让掉下来,头更是别到一边,不想看到金书生他们。 晚晚看得出来他们是真心相爱的,而且老板娘的为人也基本了解,应该就是个性情中人,只可惜最不好的一面叫娘看了见。 人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偏偏她就毁在了这里。看来得想办法帮帮他们。 晚晚左手搭在桌上托着右手,右手食指不停的敲打脑门试图尽快想出解决之法。 “娘,他们都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都有感情了。你这么做不是拆散好姻缘吗,古人都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样做不合适!” 晚晚尽量把话讲的委婉些,毕竟娘要是闹腾起来也是很能折腾的,恐怕连她这样的年轻人都招架不住,所以尽量不让娘动怒。 但是金氏听到这些话还是动怒了,眉头紧蹙牙关紧咬,左手死死拉着儿子的手右手指着女儿大骂 “你这吃里扒外的!娘是白疼你了是不是!是我在拆散他们吗,明明是他们太过分了,成亲也不告诉我,还当我这个娘的存在吗!刚才那母老虎的行为你也是看见了,我能放心他们在一起吗!你哥本来就是文弱书生,回头让她打坏了怎么办!可怜你娘跟你爹就这么一个儿子,哪里舍得叫别人这样欺负!呜呜……” 说着说着,就感觉自己好委屈,金氏开始拍大腿哭鼻子,虽然哭不出来但也要干嚎几声引起子女的注意。 金老爹赶紧过去假意给自己的娘子擦眼泪鼻涕,并把她抱在怀里。 迟小小看的尴尬,双手不知道放哪一直在撩头发,直到听到金氏这样说,她才忍不住跑出去。 “小小,小小!”金书生很担心,想追上去却被母亲死死的抓住。 没办法只好求助晚晚,不过这件事就算金书生不说晚晚也会这么做的,她立刻追出去。 “晚晚,你这个不孝女!”金氏气的直跺脚,想上去拦住她,腾不出空。 自己被金老爹紧紧抱着,手里又紧紧拽着金书生,实在没办了,只能无奈的看着晚晚违背自己的意思出门追迟小小。 迟小小心有不爽,下楼遣散了客人之后直接关门,当她转身的时候正好看见晚晚下来。 迟小小没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过来,还是才见面且又误会过的晚晚,所以她脸色微红,眼神混乱,朱唇微抿表情尴尬,不知所措。 倒是晚晚显得淡然多了,刚才的误会对她来说并不在意,还是那样缓步下楼。 快走到迟小小面前的时候开口,说的话以及口气也是平淡无奇,叫迟小小感觉很平易近人的姑娘,对方方才自己的误会也就不那么尴尬了。 “客人都走了,钱也不收?看的出来你对钱并不是特别看重,你是个性情中人,这一生唯一值得珍惜的东西恐怕就是爱情吧?” 迟小小错愕,双目眨巴眨巴又重新打量了晚晚一遍,她没想到初次见面的姑娘能对自己如此了解,简直难以置信。 如此一来,迟小小对她也稍稍放下戒备,挥手,示意她坐下,然后给晚晚倒了杯茶,递过去。 之后自己也坐下,坐下后右手又不自觉的开始撩拨耳边发髻。 “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太鲁莽了,我不知道你是他妹妹,所以……” 迟小小说到一半忽然哽咽了,然后眼泪开始不停地往下掉,尽管不想让自己哭出来但还是哭的稀里哗啦,甚至没办法再开口说话,所想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低着脑袋好好哭一把。 晚晚站起身走到迟小小身边轻拍肩膀安慰“不用解释了。我知道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其实是红娘。所以很能看懂你们男女之间的事情,从到这里开始,不过短短的一个时辰我就看懂了你。 你很简单,又很执着。客栈里来来往往生意这么麻烦,你们却只有两个人,明明忙不过来你就固执的要把同一时间点的所有豆腐汤统统端上盘。 明明可以分很多次送,这样自己也可以轻松一点,也不用担心啊豆腐汤会洒出来,但你不会这么做。 这就是一个人的性格和行为方式问题,所以我说你很简单,你简单到想不到别的问题,只是认准了眼前。 就因为这样的性格所以你的爱特别真特别纯。你只看到了我哥,只认准了他,所以不想让所有人沾染。 别看你性格豪爽其实也有爱吃醋的一面。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我懂你,我哥懂你,我娘不懂。” 晚晚十分无奈的说出眼下棘手的问题。 听到晚晚这样说自己的时候,迟小小又一阵嚎啕大哭,随后靠在晚晚肚子上抽泣起来,晚晚就这样抱着迟小小。 “真是想不到你才来,不到一个时辰就把我看透了。我感觉很开心,好像遭受了那么多委屈都得到了理解,那种心情你能明白吗?我好想哭又好想笑,晚晚认识你真好,对了为什么你哥说你叫肜肜,而你爹非说你叫晚晚?” 迟小小止了哭声,抬起眸子好奇的看向晚晚。 “你想知道吗?”晚晚反问。 迟小小乖巧的点点头。晚晚就只好告诉她“你可知道我的肜肜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吗?” 迟小小摇摇头,刚哭完的她眼眶红肿,但不说话的时候乖巧的就像猫咪一样,摇着脑袋认真的看向晚晚。 晚晚就用手指沾了茶水之后再桌子上写下自己的大名。 “这就是我的本名肜肜,只可惜我的爹爹自以为读了几年书然后读了白字非说是月月,还特别好面子死不承认自己读错了字。 我哥为了避免与爹发生冲突,才一直叫我妹妹。其实我哥也是个倔脾气,他只要认定这个字就是肜,就不愿意顺着我爹。所以索性就直接喊我妹妹了。” “而我更喜欢晚晚这个名字” 晚晚一脸无奈的说起他们家的极品爹爹。噗嗤,迟小小听得好笑,连鼻涕都笑出来了,随后又尴尬的擦拭。 第16章想办法搞定婆婆 “哈哈,你们家还有这么好笑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还有没有好笑的,也说出来给我听听,还有还有,你说你们家爹娘不认识字,那怎么认识书生写的书信,怎么知道他缺钱了?” 这是迟小小最想知道的,之前还以为金家爹娘识字,如此整件事也没什么好奇心,而且金书生也从来没说起过。 所以每当金书生写信问家里要钱,迟小小都懒得看书信,早知道这么好玩真应该当时好好看看。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晚晚一边说着一边回忆当时的情况。 起初晚晚也不知道这件事,只是某一日忽然听到院子里爹娘吵得不可开交,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因为大哥时常来信问家里要钱所以爹娘就争吵不断然后问起那封信的时候爹娘把那封信拿给晚晚看,当晚晚低头看信,上面……额……大惊! 晚晚错愕的拿着信封,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嘴角微抽,有些难以置信眼前看到的。 只有图没有文字是几个意思?又不是密码何必搞得这般神秘。 晚晚表示不相信,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她又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只有图没有文字,还是不信又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真的是只有图没有文字。 晚晚抬头望天,举手于半空中,呈垂直弯曲然后往自己的脸蛋上狠狠一捏。一种想皱眉的疼痛用来涌来,才确定是真。原来真的不是做梦,这真的是哥哥写给爹娘的信,突然之间感觉心口累累的。 晚晚叹了口气捶了捶胸口。才又重新审视这封信。信上面画了一个元宝,然后是一双手?这是个什么鬼?晚晚拿着信看了一下,自我感觉跟这东西没什么缘分,实在擦不出爱的火花,尽管已经一本正经的想要跟它好好磨合,但上面那鬼画符一样的画还是有点让自己出戏。 原谅她不懂得看图说话,而且对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好感晚晚又把信重新交到金老爹手里,黑着脸指着信问“爹,麻烦你解释解释,这是个什么意思?” “哦,这个呀就是你哥寄来的信。方面画着元宝就代表银子,手指呢代表数量,一根手指就是一个元宝,一双手呢就是十个元宝。而十个元宝就是十两银子。” 金老爹眯着笑眼,露出深深的皱纹,十分轻松的解释。看得出来他对这些鬼画符的东西很有好感,这算不算是对上眼了? “十个元宝就是十两银子。”这两句话,金家爹娘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来的,而且金氏的脸上也是笑意不断,对这种图并不陌生。 从那以后,晚晚就懂了。说到这里,迟小小听得一阵大笑,弯弯的柳叶眉好看的悬挂在眉宇之间,嘴角处勾起的真诚自然的弧度带着几分感染力,也打动了晚晚,晚晚也忍不住笑了。 见她心情好了许多,晚晚才又继续说回他们的事情“现在心情好点了吧?其实我爹娘没你看到的那么不讲道理,就像你没有他们看到的那样凶悍一样。只可惜事与愿违,这些不好的一面就真的发生了。我相信他们跟你一样都很委屈,因为这不是他们的本性。刚刚你也因为误会而很委屈,所以你更能体会那种感觉也请你重新打量我的爹娘然后慢慢接受他们好吗?” 晚晚极力的想办法在迟小小面前把爹娘夸得很好很好。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迟小小面对第一次见到的婆婆是这个样子的,内心里就已经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尽管自己也很想相信晚晚那番话放下戒备,他们其实很好。可是这种自我安慰只让她更加的害怕,甚至只提到一个金字就忍不住迟小小哭丧着脸,一提起金字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脸色煞白,欲言又止。 而后望天,猛吸几口气,许久许久才坦言“虽然我跟你哥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既然爱了就要在一起,至于往后面对你爹娘都是会碰到的事情,哪家媳妇不见公婆呢。如果可以我也想化解这场矛盾,然后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可是,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娘一个劲的骂我是母老虎,她见我恨不得要咬死我,你说我能怎么做?”迟小小言语里透露着浓浓的无奈滋味。 这些话,晚晚懂,她的心情她也能理解,如果晚晚是迟小小的话她一样也是同样的表情和感慨。 只不过晚晚不是迟小小却有着跟她不一样的烦恼,晚晚也表示望天。 婆媳问题自古有之,可是谁能见过婆媳吵架考倒小姑子的呀,重点是小姑子还没对象呢,怎么知道如何处理婆媳问题。 晚晚也是心急如焚,知道家里发生着的可是千古难题,这种题能变成千万种情况,而答案却是无解。 晚晚一直抬头望着天,乌黑的眸子里深邃迷茫,精致的脸蛋上毫无表情,她也好想叹气,只不过迟小小已经这么伤心了她要是再叹气,她一定会垮掉的,所以还是决定把气吞到肚子里吧。 晚晚低下头看向迟小小,说起“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水滴石穿?还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两个人,一个一直在做好事的,当他做了好事之后得到了事主的赞扬。 另一个无恶不作,但有一天他幡然醒悟从此做好事,他每做一件好事,整个村村民就一片掌声,甚至还口口相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迟小小也低下头收回望天的目光看向晚晚,但她不知所说之言意欲何为只能一脸茫然的摇头,希望晚晚给予解释。 “其实你这样也不一定不好。且让我爹娘以为你就是凶悍的儿媳妇,之后的岁月里你就好好对他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们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这样他们就会感觉你真的改变了很多,对你刮目相看。” 晚晚这样解释道,说话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的眨巴眨巴眼神一直斜上望,透露着严重的不自信味道,可以猜到这些她也是不清楚结果会怎么样,应该是自己杜撰的一个法子。 “真的要这样吗?可是我怕……”迟小小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一看晚晚这表情就知道出主意的她自己都不清楚又如何说服自己呢,迟小小很犹豫,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向晚晚。 但这个时候,晚晚的眼神突然坚定,并且很肯定的点头,语气也高了几分,显得相当干脆利落和果断“怕什么?你现在还有退路吗?如你所说哪家媳妇不见公婆,这是必须的。所以即便再怎么害怕你也要面对,既然如此就做好自己,打一个有准备的漂亮胜丈,再说有我呢,我会帮你的。” 晚晚拍拍胸脯露出灿烂微笑想融化迟小小内心的担忧之情。 “好,知道了,谢谢你,晚晚。”哈哈,一提起晚晚两个字,迟小小就忍不住想到金老爹,然后嗤笑,晚晚也忍不住笑了。 之后他们在后院楼下的客房里睡下,金家爹娘则是被金书生安排在楼上厢房里睡。 本来金氏还不肯放金书生走,只是要睡觉了这么大个儿子站在自己面前好像是挺不合适的,所以金氏不得不放开他。 金书生这才得以下楼去找迟小小。这个时候的晚晚已经躺下,不过还没睡,因为她正烦心哥哥的事情。 而偏偏耳朵里又响起哥哥细小的声音,抬头看去,门外果然有个人影蹑手蹑脚经过,紧接着迟小小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然后小两口在后院汇合。 既然小两口要相处,那自己就别打扰了,晚晚闭上眼睛让自己尽快睡着。 金书生拉着迟小小的手在后院井口上坐着,两人相互依偎着望着天上的明月。“小小,你还好吧,今天有没有哭?真是对不起,我娘让你伤心了。” 金书生自责的望着怀里的迟小小,文弱书生的手却紧紧的搂住心爱之人的肩膀,此刻也是特别的孔武有力安全感十足。 迟小小倔强的摇摇头,尽量露出笑容,还是那样轻声细语的跟金书生说话“我懂得,是我不好。害的娘以为我是恶女人。不过我决定了,从明天起我要当个贤惠的好媳妇,不让你为难。我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爹娘接纳我!”迟小小给自己打气。 “好,那我就跟小小一起努力,一起帮小小讨得爹娘的欢心!”金书生也是信心满满,一手搂住迟小小的肩,一手紧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 迟小小则是低头微微靠在金书生肩膀上,二人相依相拥,对月祈祷,幸福浪漫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但是翌日的阳光总是那么不合时宜的探出脑袋,不知道小两口还要亲热,耀眼的光芒已经很不客气的插进小两口之间刺的两人都睁不开眼。 迟小小跟金书生都被灼热的阳光晒醒,这才意识到已经天亮要准备开门做生意。虽然很舍不得但是不得不干活。 第17章哥,快还钱 “书生——”迟小小依依不舍的站起身,撅着嘴紧握着金书生的手。 金书生也很舍不得撅着嘴回应迟小小“好了好了,今晚再过来赏月吧,快点准备开门了。否则生意都跑了。” 迟小小点点头,二人各自方向忙活去了。 迟小小直奔厨房张罗,金书生则是去前屋开店招揽生意。 方才的你侬我侬的话晚晚可都是听了清楚,并且一脸哀怨,天啊这个世界真是随处都在秀恩爱,我也好想秀啊,可是我的如意郎君在哪里。 月老啊,你叫我促成别人的姻缘,请问事成之后能不能发个美男人给我。 不用太帅看着舒服就行,不用太有钱,能买下一座宅子就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晚晚默默的对天祈祷,结果太阳忽然没了。 晚晚冷汗,表示整个人都不好了,眯着眼睛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 金书生刚开店,把挂在床上的案板都撤下来叠放好,然后带着到柜台,将其放在柜台一侧不妨碍走路的地方。 随后又拿出账本算盘开始噼里啪啦算起账来,把铜板银两的整整齐齐在桌子上摆放着叠着小山。 钱那玩意丁零当啷的声音正好落入了从后院出来的晚晚耳朵里,晚晚一看见钱的身影就忍不住想起哥哥还欠着自己的钱呢,看来得提醒提醒。 “哥这么勤快,一大早的就开始算账了?是不是急着想要还钱给我?哎呦,这么急干嘛啦,咱们可都是亲人,血浓于水岂能因为那么一点点钱断了感情?” 金晚晚从后院过来,看见金书生一夜抒情之后精神饱满干劲十足,就忍不住想要嘲笑一番。故作小家碧玉姿态摸着自己的小辫子,眨巴着眼睛说起。 别的不说,就谈钱,毕竟借钱给哥哥这么久如今看他浑身的风生水起还不提还钱的事情,是该提醒提醒。 而且这种见机行事恰到好处的提醒更为合适,就算哥哥没有这个意愿,自己都这么说了总不能不还吧。 不过当时借钱的时候可是说好要加什么来着的,可不能忘了。 但是语毕,金书生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抬头快速的看了一眼之后又开始昂头翻着白眼动着手指头开始算起账来,嘴里还絮絮叨叨跟念经似的。 晚晚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八成不是在算自己这笔账,也不知道刚才的话是听进去多少,不行,她得再提醒提醒。 上前走了几步,围绕在哥哥身边,甩了甩手里的小辫子在哥哥眼前晃荡几下故意打乱哥哥的视线,然后又勾起完美无瑕的笑容,冲着哥哥甜甜一笑 “哥,嘿嘿,嘿嘿嘿嘿嘿,这个,若果你非要还钱的话也是可以的嘛。毕竟我也穷着。不过咱们当时可是说好了要带着我的小宝宝们还要领着他们的子孙万代连见我,你可别忘了。” 说着,晚晚又冲着哥哥做了一个还钱的手势,这几番话下来弄得金书生很尴尬又很不好意思,想开口解释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但仔细一想妹妹这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若是不说明白还不得逼死自己,所以他决定放下账本偷偷跟妹妹说吧? 欲用手掩嘴想开口说些什么,晚晚赶紧靠过去,结果金书生忽然走出柜台走到门口望了望还没客人进来。 金书生又折回,拉着妹妹选了一张桌子坐下然后好好说起这件事,但是还没开口就先撇嘴,泪光点点表情无奈,挺好的宽厚的眉头拧成一团,嘴角微微抽搐带着几分苦涩韵味 “妹妹呀,哥知道你辛苦你不容易。你带着咱爹娘在没钱的情况下还能活着来到这里着实不容易。这点哥哥真的是很想表扬你,不过哥哥现在也不容易啊,这家店才刚刚起步暂时还没这么多钱。等改日有钱了一定双倍奉还,可好?” 金书生一脸为难,眼神又可怜巴巴的看着晚晚,这样反弄的晚晚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这个时候再开口问哥哥要钱好像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 无奈之下,只好收起那双渴望满满的眼神,失落的扫了一眼金书生,然后苦着脸同意了“好吧好吧,哥,那你到时候还我吧!” “乖,这才是我的乖妹妹,来让哥哥好好疼疼!”金书生站起身双手捧起晚晚的脸蛋狠狠的揉捏了一把,过足瘾才又蹦跳着回到柜台继续算账,身后的小袍子飘飞显得轻盈而欢快。 晚晚心里苦啊,紧握成拳的双手不停的敲打桌子,牙关紧咬面色难堪。 好后悔,好后悔自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哥哥,尤其是在看到哥哥那潇洒的走姿就后悔的好像一口咬死了自己,怎么可以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 但当牙齿那么狠狠一咬,舌头就痛的泪眼汪汪。算了还是不咬了,晚晚放弃那个念头,稍稍振作了一下精神决定不去想这件事。 要说早晨最难熬的时光就是饭没到肚子先叫,空有四肢不会做饭,欲买包子口袋空空。 哎,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明明住在店里却没东西下肚。 晚晚哀怨的眼睛望着咕咕叫的肚子又看了看身上背着的空荡荡的荷包。 哎,要不是为了穿这套衣服才配的荷包,其实里头什么都没有,哎。 哎,晚晚一早上连着叹了两次气,但是这种颓废消极的情绪丝毫没有打扰到柜台前不停拨弄算盘的金书生,相反的手指拨弄的速度相当之快,远远看过去就像是十指乱弹一样,这惊人的能力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六指琴魔? 噔噔噔噔噔噔噔……咚咚咚……脑海中开始闪现那种武侠电影的节奏,不过这个好像是九品芝麻官的旋律?哎呀不想了不想了,晚晚趴在桌子前两手撑着脑袋自娱自乐,不过嘛眼神却丝毫不放过的盯着自己的大哥金书生。 时不时的尖叫吹口哨,然后就是装作花痴妹子遇猛男的样子,毕竟大早上太无聊自己幻想点什么玩玩。 不过要是真的只是认为她在看哥哥弹什么六指琴魔那就大错特错了,这里哪有什么六指琴魔,不过是晚晚随便想想给无聊的早上增添点气氛罢了。 她只是在惊讶在思考,哥哥居然要算这么多账,从手速和算盘的宽度来看应该是赚了不少生意的,既然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不还钱!难道哥哥想赖账不成! 想到这里,晚晚整个人都不好了,拍桌而起,怒冲冲走到哥哥面前一把抢过哥哥手里的账本好好的看了看。 金书生还在紧张的算账,眼珠子时而上翻时而所有摇摆的,嘴巴里还在叽里呱啦念着,一个没注意,自己手里的账本就在眼皮子底下没了,然后一抬头竟然看见晚晚就站在自己身边,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晚晚随便翻了几页,发现这家店的进账很多,按照这个形式他们应该是存了不少的钱财为何还要跟家里要钱,这不是很奇怪吗? 不对不对,一定是有什么隐瞒着自己和爹娘,一定是,想到这里晚晚更生气了,努嘴拧眉,义愤填膺。 亏她还这么竭尽全力的帮助他们小两口,结果他们什么都不告诉自己,这样也太对不起自己的仗义之心了吧。 晚晚怒冲冲的瞪了自己的哥哥一眼,随后把账本重重的甩在柜台上,直指金书生直呼其名“说!金书生,你老实交代店铺进账这么好为何还要跟家里要钱,是不是在外头犯了事!你最好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交代,否则被爹娘知道了可就完蛋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我,其实,其实……”金书生一脸为难,眉头紧蹙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正欲开口就连叹三声气“唉,唉,唉,此时说来话长!简直一言难尽啊!” “说重点!”金书生不停的强调这件事有多么多么为难多么多么难说,可偏偏晚晚听了半天就是没个重点,她可是急性子的人,等不了哥哥文绉绉的这些废话。 “唉……”金书生又叹气,晚晚真是忍无可忍已经准备举起账本要好好敲打敲打自己的哥哥,而金书生也赶紧抱头做好保护准备。 而就在这个时候屋顶上一阵骚动,接着一个人从上面掉下来,嘴里还念叨着什么“飞,飞,飞,想飞上天跟太阳肩并肩,飞,飞呀,飞得更高……”吐字不清,勉勉强强能听到这几个字。 兄妹二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个酒鬼,那酒鬼穿着粗布麻衣,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指着天,双目半醒不醒,嘴里还在念叨。 红彤彤的脸把皱纹映衬的更加深了。这是一位老大叔啊,头发都花白了,还学人家喝酒,还大早上的弄得店门口全酒味真是坏心情,更重要的是这花甲之年的酒鬼还穿着衣衫不整的躺在店门口,许是喝太多酒感觉不到疼。 从上面掉下来之后一直念叨着要飞,然后就赖在店门口不走了。 晚晚正欲上去教训,谁知道金书生抢先一步将那人扶到店里然后倒了一杯茶强行灌到那人嘴巴里,整个过程非常迅速,而且又相当精准,没有一滴水掉落。 第18章该来的还是来了 又一个熟能生巧? 晚晚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看他如此紧张的神情就知道他们认识。 “你们,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他,他,他是,他是……”面对妹妹的质疑,书生不知所措。 “他是我干爹!”这个时候后厨做饭的迟小小已经端着饭菜过来,听到晚晚的质疑之后简单做了回答。 随后又去里屋给干爹盛了一碗粥,整个过程她都没有笑过,反而阴着脸对自己的干爹,并且端粥放到桌上也是很重,重重的一下把酒鬼老头整出了嗝,嗝一下酒味袭来。 熏得一旁晚晚和金书生直捂鼻子。 晚晚看了一眼迟小小,她好像不太喜欢这位干爹,难道这位干爹对她不好?怎么不好呢,图谋不轨了还是敲诈勒索了? 晚晚好奇,但同时也感觉到他们的姻缘里恐怕还夹杂着这个干爹在搞鬼。 “儿啊,儿你在哪呢?”偏偏的什么事都挤到一块去了,金氏醒了,一醒来就下楼找儿子,这会正一点点往下走,楼下都能听到上头木质地板被踩过之后发出的咯吱咯吱声音。 听声音越来越近了。 金书生头皮发麻的感觉瞬间上来了,眉头紧蹙脸色难看,神情恍惚,目光急切的看向晚晚。 手指轻而急的在桌子上不停的敲打,希望晚晚能注意到事态严重性然后帮帮自己。 但是现在的晚晚也是一阵紧张啊,她的头皮也在微微发毛,额头一阵一阵的出汗。 母亲才跟迟小小吵架,这会要是看到她所谓的干爹是这副不堪的烂泥像还不得更加觉得迟小小人品有问题? 哎呀,怎么办呢怎么办?时间越来越紧迫了,金氏重而响亮的下楼声音与金书生敲打桌面时发出的紧张急促之音相互交织撞击然后无形中形成压力狠狠的压迫着晚晚,弄得她心口很重喘不过气来。 她的眼神闪闪烁烁心里也七上八下,而那个做魁祸首的干爹还趴在桌子上眼神忽而睁开忽而闭上像垂死挣扎的鱼。 晚晚实在看不下去了,情急之下命令自己的哥哥把这个所谓的干爹丢出去。 “快把他丢出去!” “啊?”金书生错愕的抬起头看了看晚晚又看了看干爹还真是不敢,毕竟人家是长辈,这么做也太无礼了,他可是儒雅君子学孔孟之道的。 晚晚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不过说完这些之后忽然脑海中一片明亮,所有思绪滚滚而来,对于刚才那个决定也更加坚持了。 刷刷刷,圆润精明的大眼睛猛的一眨,十分坚定且肯定的命令下去必须这样不可“眼下只有这样了,毕竟把他丢出去比把他扶到后院要快些。如果你不想小小在娘心中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的话就最好听我的!” 金书生看了一眼迟小小,迟小小点点头,于是他赶紧背着酒后干爹到外头然后把门关上。 可能是太紧张了,所以关门十分的重,巨大的声音把下楼的金氏吓了一跳。 “哎呀,儿子,你大白天的关什么门,不做生意了吗?还关的这么重。”金氏害怕的捂着胸口,惊魂未定。 金书生也吓了一跳,不,是楼下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随后在同一时刻跟金氏同步的做着同一个动作,那是就拍打胸口。 金书生吓得最惨烈,冷汗都冒出来了,手心脚掌心全都是虚汗,心跳的厉害有那么一刻心脏是停止跳动的,之后跳的越发厉害,都提到嗓子眼去了。 险啊,太险了,差一点就被发现了,幸好动作快,不过还是吓了一跳。 毕竟作则心虚尤其是自己前脚做贼后脚就被盯上更虚了。 不过听到母亲这么一问,他也算是放心了,言语里母亲并不知道刚才的情况,所以金书生拍了拍胸口。 迟小小其实也很紧张,刚才那一箩筐的事情里她并没有表现出那么多的紧张而是一脸淡定,是因为她相信此事早晚得败露,所谓纸包不住火。 所以她不想隐瞒想说出来,毕竟说出来之后自己就没有心事了,长期隐瞒着一件事会让自己很累很压抑。 她都已经做了做坏的打算了,所以当时迟小小一直不说话不表态是满脑子都在幻想着各种不好的场面。 因为想的太入迷,被金氏突然的一句话吓到了。回头一看是金氏,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 而晚晚则是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的计划圆满的完成了,母亲下来是那个酒鬼干爹正好被自己赶出去,所以才拍拍胸口。 一家四口人同时拍着胸口还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不由得让金氏好奇。 “我说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干嘛都学着我?”金氏眉头紧蹙一脸严肃,眼神还上上下下的打量面前的晚辈。 “哦,这个,这个……” “呵呵……”小辈们解释不清楚,抓耳挠腮的抓耳挠腮,装聋作哑的继续装聋作哑,背对着不去看的依据呈作死状态。 总之金氏一句话,三个人各种浮夸表情都有。金氏表示很不理解,皱巴的老脸凑到三人中间,睁圆了眼睛仔仔细细打量,试图把自己的眸子伸到他们的眼眸之中 “怎么了,一个个的?为娘问一声有错吗,怎么都不回答?还有,书生啊,你这店怎么还关着呢,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开门做生意?” 越是如此,小辈们越是感觉害怕了,低垂着眸子尽量不去触碰金氏的眼神。 金书生被点名,不得不乖乖回答娘的问题,只是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情,至今心还慌着,说话难免结结巴巴,别别扭扭的挤出笑脸应付母亲“不,不做了,不做了,娘。今天打算好好孝敬爹娘,毕竟好多月没有在你们身边了,今日就好好陪陪你们。” “哦,那她呢?”金氏眨眨眼睛,目光饶有意思的看向迟小小,然后食指不客气指了过去,言语里也颇有不好的味道。 迟小小一直低着头站着,金氏就在她身后所以是背对着金氏,金氏看不到她的表情她也看不到金氏的表情,自然书生也看不到迟小小的表情,但想来她是委屈的。 金书生作为婆媳中间人每说一句都得好好掂量,所以在找不到满意回答的时候只能憨笑打哈哈“哈哈,娘,您累了吧,我扶您过去歇脚。” 说着赶紧上去搀扶住自己的母亲,打算挪个位置,说不定也挪走了母亲的话题,然后就皆大欢喜了。 偏偏,这个时候外头敲门声响起,还带着浓浓的醉意和不满的声音“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可就要撞门了!开门,听见了没有!人呢,人都死光了吗!” 外头喊叫声很大,而且语气也十分的不客气。这醉意浓浓又怒发冲冠的声音就是再不懂情况的人听了也会忍不住要问上几句吧,何况又是金氏,以她的脾气秉性怎么可能不了了之。 眼神从三位小辈中间穿过,落在了门外人影身上,那人影很低,双手不停的敲打门,还出言不逊。 金氏瞧了瞧忽然脸色阴沉起来,眨动眼珠子看向金书生的眼神也带了几分不悦,脸皮子时而抽动时而僵硬,嘴皮子也是一开一合,嘴型十分夸张“书生,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外头有人使劲敲我家的门,他跟你什么关系?你今日关门不做生意是不是因为他?” 声音虽然轻柔,但从嘴型跟字句有些偏差的情况来看,这个金氏这句话是带着讽刺意味的。 “我,我……”金书生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目光弱弱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前面的迟小小的背影。 迟小小也一句话都不说,金氏见儿子始终不肯说实话,气愤难当,自己去开了门,结果那个酒鬼直接撞在自己身上差点把金氏压倒,同时酒壶里的酒洒了金氏一身。 金氏被这一泼如同火上浇油一样彻底的泼旺了怒火,双目含恨咬牙切齿,操劳的双手上来就是给对方狠狠的几个耳光子。 左右手轮番上阵,抽的啪啪响,就是这种猛烈的疼痛感瞬间击退了酒意,然后那个人脑子立刻清醒过来,振作精神,甩甩脑袋瞪大了眼睛怒吼道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在这里猖狂!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干女儿的店!在这里撒野就是不想吃豆腐了,滚滚滚,你给我滚出去,这个生意我不做了!” 说话的老头子也是一脸傲慢,蹬鼻子上脸的举起大拇指直指自己,蛮横无理的跟金氏说话。 说完双手又毫不客气的放在金氏的肩膀上想要用力把她赶出去,金氏也是卯足了劲赖着不走,另外一个转身拜托那双酒气味十足的手,稳稳的站在店里。 不过这一闹,她算是明白怎么回事,难怪这老头子敢这么蛮横,喝着是在这里有靠山! 金氏纷纷的暗骂着,目光火辣辣的扫向闷不做声的迟小小,这下对她的印象更是坏到了极点。 “好啊你,你,你居然……” 第19章居然说我嫁不出去 金氏快步走到迟小小面前,看着她,带着怒气,大吼。 许是因为太气愤了,所以所有的怒不可遏的话在还没出口的时候居然混乱了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反正对这位儿媳妇是横看竖看上看下看怎么看都不中意。 但是那老头子才不管,对着金氏的背影翻了一白眼之后就自顾自走到柜台前翻腾。 这一翻腾声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金书生,晚晚,迟小小。 就连一直瞪着迟小小还没发泄完怒火的金氏此刻也暂停了怒火,将目光移到柜台前,就看着那就酒鬼在翻腾。 那酒鬼干爹还真是厚脸皮,也不管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也不在乎金氏怒红的脸。 他只要找到钱就好,把柜台里所有的钱都翻了出来,丁零当啷的铜板散落一地,老头就淡然自若的弯下腰去捡。 捡钱的样子那是相当的认真一丝不苟,跟本身的酒鬼气息判若两人。 捡完之后直接放到自己口袋里然后潇洒的准备出门。 对此,晚晚表示不能忍,毕竟她也是爱钱如命的人,更何况拿走的可是哥哥准备要还给自己的钱啊。 这一拿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自己的钱,所以晚晚表示心疼。每看他捡起一块铜板,心就疼一下,捡起两块,心就疼两下。 不行,这种滋味实在难受,晚晚忍不住揉了揉胸口,然后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种垃圾干爹,否则怎么对得起被不好的画面毒辣的眼睛。 晚晚眼疾手快,趁机踢出一张长凳,长凳出去挡住了老头子前行的路,老头子拿到钱之后一直都是把头抬得高高的迈着大步,对于突如其来的变化还真没注意接过摔了出去,身上的钱都洒了一地。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明白为什么金书生屡次要问家里拿钱了。 晚晚一把上去揪住老头子的衣领一顿臭骂“好你个不要脸的臭东西!干女儿的东西就可以随便拿了吗,亲爹也不是这样的!谁教你的!你也不拿镜子照照正当自己是爹吗?我看你充其量就是个刽子手,你在一刀一刀的划割亲情!打从你进门到现在,就算我叫哥把你扔出去,小小都没说过一句话,可想而知你这个干爹当得有多差劲了!今天算你倒霉,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晚晚气的咬牙切齿,没见过这么败家的干爹,抡起拳头对着嘴巴哈一口气然后狠狠的朝这混蛋打去,谁知道他还躲,一个侧头躲过晚晚一拳不说,还猛地一甩手甩落了晚晚揪住他的手,然后往后退了几步还对晚晚吐舌头。 “哈哈,没打着,大丫头,我说你小小年纪脾气不要这么暴躁好不好,这样是嫁不出去的!” “呀哈,居然敢戳我的痛处,看你是不想活了!”晚晚抡起板凳追着老头子打,老头子赶紧躲到干女儿迟小小身后, 晚晚不得不放下长凳臭骂“臭不要脸的,是男人就站出来,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 迟小小很不喜欢干爹把她当挡箭牌,被抓住被迫当挡箭牌的时候,就阴沉着脸然后扭摆身子试图摆脱酒鬼老爹的束缚。 “老头子,老头子,快下来,出事了!”金氏见势不好,赶紧喊金老爹下楼。 听到喊声的金老爹赶紧下来,结果就看到了这么一幕,金氏跟金老爹解释了一番之后金老爹也有点不悦了,目光异样的看了一眼迟小小,但不像金氏那样明说。 迟小小感觉到这一家子人对自己异样的目光,心里很委屈可偏偏自己的干爹又来闹事,她更是百口莫辩,现在能解释吗,恐怕是不能了?可是不解释憋在心里委屈,能有人体会这种滋味吗,恐怕也是没有了的。 迟小小心里波涛汹涌一样的滋味,身后老爹还躲着,当挡箭牌。 面前的晚晚还是张牙舞爪的举止板凳,冲着酒鬼干爹狂骂。 耳朵里还有金氏撒娇又委屈的声音跟金老爹告状。 迟小小都感觉到自己已经呈放空状态,他们的争吵都跟自己没关系,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委屈当中,目光可怜巴巴的看向金书生。 金书生离自己较远一些,即便是看着他也帮不上自己什么忙。所以越想越气馁,越想就越不自觉地掉眼泪。 后来金老爹过来打酒鬼干爹。酒鬼干爹发现前有晚晚扛着板凳,后有金老爹追赶过来。知道迟小小不能当挡箭牌了,他才不得不从一侧钻出去放过了迟小小。 金书生趁机跑过去保护了迟小小。亲家之间的争斗还在继续,不会因为迟小小的啜泣而发生一点点改变,反而因为这样矛盾更加激烈了。 金氏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嘲讽道“哼,你还好意思哭。有其父必有其子,看你干爹那鬼样子,你这个当女儿的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喂你说什么呢!”迟小小的干爹不乐意了,扯着嗓子要跟金氏理论一番 “你一个妇道人家说话能不能积点口德!你这样就不怕女儿嫁不出去吗!再说了我们家小小虽是歌女但可是清白之身好不好!想当年九王爷想要一亲芳泽都没落着好,叫你们家穷小子捡了便宜!若不是死活要嫁给金书生,她现在早就是京城响当当的皇家声优,比一般的戏子可要红上千万倍。这么好的姑娘被你们白捡了去还好意思嫌弃!不要我拿回家了,我才不舍得女儿被你们这么欺负呢!” 酒鬼干爹很不客气的与他们发生争执,尤其是说起昔日风华。那一双老眼炯炯有神,皱巴的皮肤也瞬间光亮了不少,语气那个叫傲慢牛气,态度那叫一个拽。 不过他好像没搞清楚一点,这都是过去的事情里,现在的迟小小就是一个普通妇人。 另外便是,这话让金氏听了之后,脸色煞白眼睛瞪圆,对迟小小的讨厌之情更加重了。 刚想开口对金老爹说呢,结果因为怒气攻心晕了过去。 金老爹听到迟小小的身份之后也惊呆了不过还好他够坚强一把扶住了晕倒的金氏,然后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儿子和迟小小。 迟小小羞愧的低下头,双手不停的掰弄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觉得无脸在这里了。 所以当干爹说要带着她走的时候迟小小从金书生身边离开,乖乖的跟着走,金书生急了一个劲的叫喊着,正欲追出去:“小小,小小,你别走,小小!” 结果金老爹一个严厉的声音叫住了他“书生,你娘的事还管不管了!” 咯噔,金书生心里隐隐打颤,留恋的目光始终在外头徘徊,但脚下又被一种叫亲情的东西狠狠牵绊,很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的脸色很难看,眉头紧锁五官扭曲,空洞的眼神中还带着继续哀伤。 这个时候只能拜托晚晚了,晚晚是整件事唯一不受牵连的人,这样爹娘就不会对她动怒,就意味着可以帮帮自己了。 金书生眼神看向晚晚。晚晚拔腿就往外冲,金老爹气愤,也想以同样的方式训斥女儿“晚晚,你娘你不要了是不是!” “不是啊爹,我只是想教训教训那家伙,他居然说我嫁不出去!”说这些话的时候晚晚已经跑远了,就剩余音悠悠的传来。 可恶,这老小子破坏哥嫂的婚事还要咒骂自己嫁不出去,这样的人就应该狠狠地打! 金晚晚一边紧握拳头奋起直追一边勾唇冷笑骂骂咧咧。 “老小子,站住!你给我站住!看你往哪里跑!” 要说别的本事没有,追人的本事晚晚那是顶呱呱的,虽然长短跑都不是强项但她有强烈的耐性,所以只要她想追的就从没失手过,她认准了前面的老头子,然后卯足了劲追上去。 但是突然,某个拐弯处出来一个男人狠狠的跟自己来了个撞击,然后晚晚感觉头顶上一圈星星,脚步也混乱了。 “哎呀,怎么好像有点不胜酒力。” “姑娘你没事吧?” 轻柔如春风般的声音拂过接着男人孔武有力的手掌正好圈住自己的腰,晚晚这才得以没出什么洋相。 等她站稳脚步再打量这个男人的时候,还很是英俊的不行不行的,浓黑的眉毛宽宽的额头,圆润机灵的眸子眨巴眨巴仿佛会说话似的。 再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淡而雅的微笑,给人以清风拂过之清爽感。 这样的男人,眉宇间透着正气,微笑中又带着侠气,尤其是这么英雄救美般的翩翩举动,还真是叫人醉的想要想要的。 天呐,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如画中出来的佳公子,看清秀面容,精致五官简直如同欣赏了一副名画一般,心神荡漾然后想入非非,但是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发出感慨哎,这样的男人要是自己的该有多好。 晚晚蹙眉哀叹,眼神中充斥着小小的哀怨,那人以为自己碰伤了她赶紧关切的问到:“姑娘你没事吧,我有哪里撞到你吗?” “没,没,没事!”晚晚笑道,然后从男人怀里出来。 第20章猿粪呐 既然没事那他就先走了,那俏公子点点头回以儒雅一笑,然后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晚晚才想到很重要的一点: 自己一个人根本追不上那老头子,如果有个男人帮自己追不是更好? 想到这里,赶紧一拍脑袋瓜子停止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急匆匆追上去,连喘气都来不及赶紧说正事:“有,有事。前,前面那满身酒气的老头子抢人,你快帮帮我,快点!”顺手指了指那条路。 “什么,光天化日还强抢民女,姑娘,你等着我这就去帮你抓回来!”话音刚落,男子嗖嗖两下飞檐走壁消失在视线里。 晚晚看的惊呆,眼睛都忘了眨了,没想到啊这个佳公子不仅长得帅还会武功,简直就是如意郎君的标配,不过她也不甘示弱继续跑。 等到晚晚跑到的时候,就已经看见那老头子被男子狠狠教训的场面还有就是迟小小呆愣在原地表情有些复杂,但一直闷声不吭看着的画面。 也不知道那男子是怎么对付的,反正酒鬼干爹被打趴在地吐着舌头大喘粗气。 脸上被打的红肿青紫,反正彩虹该有的颜色他都占了。腿脚处烂衣服遮不住的地方能够看出明显被拳脚殴打过的迹象。 酒鬼老头被打的动弹不得躺在地上就只能翻白眼了,除了双目还能灵活转动之外,其余基本不能动。 看到一个恶人如今之下场,晚晚心中大为痛快,连走路的步伐都轻盈欢快了许多。 同时也为男子感到崇拜和尊敬,越发的觉得他有大侠之风了,晚晚冲着男子微微一笑表示感谢,随后双目一眨邪意浓浓,然后目光犀利凶狠的扫向酒鬼干爹,双手互相掰弄着发出咯咯的声音壮大声势,然后一步步朝着酒鬼干爹紧逼。 动弹不得的酒鬼干爹只能翻着白眼表示害怕,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办法抵挡了,随后该发生的一切还是发生了。 “哼,让你说我嫁不出去,让你说,让你说!”晚晚狠踢老头子,疼的他嗷嗷乱叫。 这样踢了一会,未免出人命,男子赶紧上前阻止“好了姑娘,再闹就出人命了。” “是啊,小姐住手吧,差不多得了!”一旁站的远远的迟小小这会才走过来,眉头紧蹙一脸害怕,恐惧的眸子看着晚晚几乎是请求的神情。 晚晚这才停手,看到一旁的迟小小没事真是太好了,赶紧拉过迟小小的手护在身后“小小你没事吧,不要怕,我来保护你!” 这个时候的晚晚尽展女侠风范,虽然她并没什么武功。 迟小小错愕的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想开口,那个男人冲她眨眨眼,迟小小忽然闭上嘴巴没再说话。 晚晚带着迟小小准备离开这里,但是迟小小忽然止步不动,晚晚疑惑:“小小,你要留在这里吗?他这样对你你还想留在这?” 迟小小抬着泪眼汪汪的眸子,一脸委屈的反问晚晚:“不然还能去哪里?你爹娘看见我也会赶我走的。” “这个……”晚晚开始迷茫了,眼看着天快黑了,不回家还能去哪。 “这样吧,先随便找家客栈住下吧。”这个时候一旁的俊男开始说话了,声音还是那么温柔,还是那么让晚晚想要想入非非的冲动。 不过这个时候晚晚就要警觉了,就是因为天快黑了,她跟这个男人又不熟凭什么要听他的,正欲拒绝,谁知道迟小小居然一口就答应了,而且答应的这么爽快,这么彬彬有礼这么轻声细语,感觉好像对那个男人过分的客气了。 “好的,听你的。公子说去哪就去哪!”尤其是最后一句公子说去哪就去哪,怎么听上去有点暧昧呢? 一般人能这么说?据晚晚所知只有爱慕着对方的女子才会这样说。 这一句话不就代表着这位女子已经完完全全信任了这个人并且愿意把所有都托付给他吗? 凭什么!一个才认识的人怎么可以如此放松警惕如此轻松的答应人家呢?就因为人家长得帅吗?这是理由吗? 虽然晚晚也承认人家的确很养眼,但从来不会因此产生不合理的举动,她给自己定义了这种行为,叫理xing爱慕。 但是这个迟小小明显就是不理性啊,完全就是失态呀。 这下晚晚更是觉得毛骨悚然不好的预感从头到脚,不会吧,难道小小也被这男人的外表给蒙骗了?那么哥哥该怎么办,他要是知道小小这么见异思迁还不得伤心死? 不会的不会的,小小就不是这样的人,可是现在的情况又该如何解释呢? 晚晚气愤的站在原地,还在为此念念碎,那表情严肃的那眼睛嫉恶如仇的那手莫下巴姿态福尔摩斯的……但是人家都已经走远了。 “等等我!”晚晚追了上去,脚步从老头子身上踩过。 老头子发出哀鸣:“不怕婆娘骂脏话就怕丫头不松腿,啊!” 男人领着迟小小和晚晚去客栈的路上,一路上闲聊之后才算是知道了男人的名字叫萧瑾喻跟迟小小是朋友。 据说迟小小当年在鄂州唱戏的时候没少捧过场,这也难怪萧瑾喻一说去客栈迟小小就跟着去。 感情是认识的,感情这个萧瑾喻是鄂州人,晚晚还以为迟小小移情别恋了,感情是自己污了,额,嘿嘿。 晚晚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皮不去想这些。三个人到了客栈之后,萧瑾喻直接跟小二要了房间,随后也点了菜,然后领着他们上楼。 关上门之后才开始坐下来谈论起这件事:“我看这件事说到底就是婆媳之间的问题嘛!自古婆媳大战常有之,做儿媳妇的始终都是吃亏一些。毕竟婆婆是长辈,哪怕人家再怎么无理取闹传出去始终都是儿媳妇的错,说儿媳妇不懂事惹老人家生气。所以要解决这件事的最好办法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萧瑾喻请他们坐下之后,自己提起茶壶倒起水来,顺便给他们也倒了一杯,并主动端到他们面前。 随后自己才缓缓开口说起这件事,说完又小饮一杯以做润喉之用。 晚晚跟迟小小挨着坐在左右两侧,他们也手捧着茶杯细啄,并且听他说完。 等到全部说完的时候晚晚发现这个萧瑾喻的想法跟自己是如此的一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吗? 晚晚脑海中忽然蹦出这样的念头,随时带来有内外的奸诈想法使得自己更加兴奋了,吼吼缘分啊,这算不算是缘分!美男与自己想法一样,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呢? 晚晚心里乐开了花,不过,低调低调!这种事情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毕竟自己是女孩子要矜持。 好吧,晚晚轻拍胸口让自己保持镇定。随后一本正经的然后拉起迟小小的手再次强调这个办法的重要性:“是啊是啊,我就说嘛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看连你朋友都这么说,看来我的决定是没有错的!” 晚晚信心满满,说起话来也是眉飞色舞的。 “哦?原来你也这么认为?”萧瑾喻顺口这么一提像是寒暄性质的一说,然后继续举杯喝水。 但就是这么一顺口提晚晚开心的想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难道这是在暗示自己他也觉得很有缘吗? 哈哈,好开心啊,看来自己的好事将近了,哈哈!月老啊,算你够意思还知道赏我一个美男,不枉我如此煞费苦心的撮合姻缘,吼吼。 刷刷,可能是想太多,然后脸就涨红了,还是那种猴屁股的颜色。 萧瑾喻说完这句话之后又说回迟小小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这些:“方才路上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这个金氏也不是好对付的主。不过毕竟是要一起生活的婆婆,若是解决不好就太闹心了。古语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想想金氏有没有什么弱点,针对她的弱点下手再加上你有金书生宠着就不怕斗不过人家了。” “弱点?”迟小小瞪大着眼睛疑惑的看着萧瑾喻, 萧瑾喻此刻一手捏着茶杯无名指抵在茶杯底部轻轻摇动,晃荡的里头的绿茶摇摇曳曳,然后双目饶有兴趣的观赏着,神情泰然自若,与迟小小说起金家之事时眼神也是盯着杯中茶水看,这模样简直拽。 还特别的让晚晚怦然心动。晚晚忍不住偷偷的观望着。 而迟小小一提起越弱二字就显得相当无奈,双眸微眨低头轻叹:“她的弱点就是自己的儿子,对金书生像宝贝一样疼爱着。至于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我跟她还不是很熟,不太了解。” 这话说得,感觉所有的办法又变成了没办法。但是突然,她又想到了一点,目光闪闪的望向一边发愣的晚晚:“对了,还有晚晚。晚晚是她的女儿应该最清楚母亲的为人。问她不就知道金氏的弱点了?” “好主意,晚,晚晚啊……”迟小小的话把萧瑾喻的目光引到了晚晚身上,可当萧瑾喻放下茶杯抬头看到满脸通红眼神空洞的晚晚时,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你怎么……” 第21章良辰美景 迟小小也看向晚晚发现她的脸怎么这么红,还以为生病了呢,当即大惊:“哇,晚晚,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这么烫啊?” 说话间,因为担心,迟小小已经把手放在她额头上试温,这一试发现烫的不得了。 被人发现自己的窘态还要这么大声地说出来,晚晚表示好害羞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过美男就在面前可不能失态了,所以只好另外想说辞: “我,呵呵,可能是屋子太闷,所以热的。不过没关系,没关系,你们继续,不用管我。我从小就有这毛病,哈,哈哈!” 晚晚尴尬的笑着余光偷偷的打量萧瑾喻的表情。她想现在这么尴尬不知道萧瑾喻会怎么看自己,不过好在萧瑾喻看了自己之后又低头玩起茶杯,才没有让晚晚更加尴尬。 看样子是没有发现自己脸红的真正原因吧,那就好。晚晚暗暗松了口气,偷偷的想办法把脸憋回去。 迟小小听她这么一说才没在意,继续说刚才这件事双手撑着脑袋猜想起来:“晚晚,你说你娘有没有什么弱,不,是特点。既然要做好儿媳妇总得投其所好,我想知道她喜欢什么或者有什么特点然后好好表现。” 迟小小也忍不住撒了个谎,虽然晚晚很帮着自己不过当着女儿的面说母亲的不好实在是说不出口,所以她还是决定把话绕一绕。 “特点啊?爱财爱子,没了。”晚晚轻轻松松的一语搞定。 “爱——财?”迟小小无力的咀嚼着这两个字然后无奈的瞥向萧瑾喻,心里寻思自己本来就没钱,上哪弄这么多钱讨好金氏。不行,不行,这招绝对不行! “还有没有别的?”迟小小弱弱的看着晚晚,浑身都跟泄了气一样,艰难启口。 晚晚摇摇头,眨巴着单纯的眼睛:“没了,她就这特点。若不是因为她死扣着钱不肯拿出来,我们一家也不用这么悲惨差点成为乞丐。哎呀不过这都不是重点,你还是好好表现吧,我娘又不是没心没肺的。你若是表现的好她自然不会为难你。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刀子嘴豆腐心?”迟小小瞬间来了精神,整个人从凳子上坐起,有了办法,既然金氏是个心软的人那就真应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好好表现。哈哈,这下有信心有动力了。 迟小小忍不住乐开了花,而这个时候小二已经带着饭菜上来,两个人吃过饭之后就离开了。 迟小小留在客栈暂住,晚晚跟着萧瑾喻前后下楼,路上又是同道所以萧瑾喻说送她回去。 晚晚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恨不得举双手双脚鼓掌。 不过高兴归高兴,这位公子看上去如此文质彬彬还是不要太闹腾把人家吓坏了不好,所以晚晚收回兴奋的心,装作淑女模样娇羞的跟在一侧,目光往左撇往右看,时而抬头望天时而偷瞟萧瑾喻。 这个时候月光淡淡洒将下来落在树叶下倒映出树木斑驳的影子,落在房顶上把房屋的影子拉到又深又长。 落在萧瑾喻的肩膀上,将翩翩公子精致的五官照射的明亮光芒像是天外飞仙一般,飘飘然而风韵十足,仙风道骨间还意气风发。 晚晚就跟在右侧偷偷的打量着萧瑾喻,现在的萧瑾喻不说话,双手靠背五官精致目光冷峻,在月光的衬托下一种高贵的忧郁气息隐隐传来,让人好想上去抱住给予安慰,但同时高大的身板又总那么带着几分疏远,给人一种距离感。 所以晚晚只能望而止步,心中稍稍想想并没有真的那么做。 如此良辰美景又有美男在旁,这个时候要是不说些浪漫的事情拉近距离也太浪费这个天了,可是说什么好呢? 晚晚望着那个英俊不凡的背影再低头看看自己这土生土长的身段,怎么感觉都像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虽然自己很不想承认这一点,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自信满满说话傲气的金晚晚一看见萧瑾喻就各种害羞害怕和恐惧。 不自信的感觉如同冰山崩塌一样毫无防备还能将所有自信彻底摧毁。 晚晚心里七上八下小鹿乱撞,各种话题交织在一起之后就是言辞混乱,所以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结果这个美好的月色下她就真的是一言不发。 反倒是萧瑾喻很平静的跟晚晚说起迟小小的事情:“想不到小小居然嫁给了一个书生,更想不到的是书生还是挺有经商头脑的嘛?这个世界想不到的事情还真多,只怪我井底之蛙把人都看扁了。”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书生都是迂腐酸儒的?”晚晚一听到萧瑾喻开口说话,就一直盯着他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移不开眼。 然后问出来的这些话也都是没心没肺没经过大脑,自己也不知道问这话的时候是什么口气。 不过听着的萧瑾喻还以为她生气了呢,毕竟自己当着人家妹妹的面说哥哥的不是,生气也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连忙堆起笑脸尴尬的为自己解围:“不,不是。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感觉他们两在一起挺般配的。小小也不用再为了生活跟着干爹到处奔波唱戏。”萧瑾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圆回去。 不过说起迟小小,晚晚也是有话要说的:“之前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还以为她是个孤儿所以才会如此。现在明白了,她干爹跟我爹娘一样都不同意这桩婚事。哎,他们两真是可怜。不过还好有我在我会帮忙的。” 萧瑾喻忽然停下脚步双眸对上晚晚的双眸,四目相对,一种电流隐隐传来,透露在晚晚心里酥酥麻麻的,还有些微愣,然后脸蛋隐隐的发红。 哎呀,这是干什么,他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难道是要跟我说什么很重要的话吗?哎呀,太突然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晚晚越想越慌乱越想越心跳加速,然后看着萧瑾喻的双眸也微微的有些害怕起来,忍不住移开,因为那双眸子实在太迷人了好似暗夜里的明星叫人欲罢不能。 但越是如此就越是不敢直视所以她很没勇气的移开了,眼神斜视看天,天上月亮很圆。 嗯,今晚是良辰美景,挺好,挺好。呵呵。晚晚心中砰砰乱跳,脑海中闪过一线,良辰美景不应该是互诉衷肠拉姻配对的好是光明? 她现在这是在干嘛,好不容易美男在面前居然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也太孬了吧,晚晚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了。 她决定鼓起勇气再一次对上萧瑾喻的眸子,而这一刻萧瑾喻忽然揉了揉眼然后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慢悠悠的吐出这句话:“那可真是要麻烦你了。小小是我朋友,她幸福了我就幸福。” 摔——晚晚听完这些差点在平地上就把自己的脚扭了,然后又是一脸黑线盖过刘海,豆大的汗从后脑勺渗出,原来搞得这么严肃认真,害的自己想入非非的,竟然还是在说迟小小的事情。 他们这一晚要不就是沉默,要不就是开口说迟小小的事情,多好的良辰美景啊,就这么浪费了。 晚晚有些尴尬,这一切都是她多想了,原来人家根本没这个意思,避免气氛不对,晚晚只能忍着各种不自在,干笑:“呵呵,放心吧。就算不为你也得为我哥着想。” 随后转过身准备继续往前走,可没想到已经到家门口了,没错,就是这么快这么神奇,晚晚惊呆了目光愤愤的盯着前方咬牙切齿。 “什么声音?”萧瑾喻纳闷,哪里来的老鼠。 晚晚尴尬,不得不松口,然后很依依不舍的望着他很想问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但当目光看向那张精致到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以及挺拔高大到有些距离感的身段,她还是没能忍住内心里汩汩涌动着的自卑感,然后把所有想问的话统统吞入腹中。 最后道别声只化作了哀叹,然后默默地回家。萧瑾喻看着纳闷,整个过程就看见她一会笑一会怒的,甚至走的时候连招呼也不打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萧瑾喻想叫住她都来不及。 “现在的姑娘都怎么回事,招呼也不打,太没礼貌了吧!”萧瑾喻一脸埋怨,无奈的摇头之后也走了。 ………… 晚晚进了屋,屋子里头黑灯瞎火,看样子爹娘都睡去了。 闹腾的一天也终于短暂的落幕了,如此也好,不用看着爹娘闹来闹去烦躁的脸面做子女的也不用陷入为难的境地。 挺好的,哎,只可惜跟萧瑾喻的相处还不到一个时辰,好不容易逮到的良辰美景的机会就这么没了,真是好可惜啊。 晚晚低头轻叹,双眸微低,显得有些颓废。但就在她拖着颓废的身子去关门的时候身后忽然出现一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然后把晚晚吓了个半死,正要开口大喊,嘴巴也被另一双手堵住了。 “嘘…………是我,我是你哥,你怎么才回来。小小呢,她怎么没跟着回来,怎么样了,事情解决了吗?” 第22章去接你大嫂 金书生一上来就问迟小小的事情,搞得晚晚都嫉妒了,还能好好的做他的亲妹子吗? 晚晚十分嫌弃的用衣袖擦擦嘴,然后抹黑鄙视了哥哥一眼又抹黑找了凳子坐下。 金书生也跟着坐下,随后晚晚说起今日的事情。 听到迟小小平平安安的金书生也就放心了,然后伸伸懒腰哈欠连连的准备休息去了。 晚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若是不说几句实在是堵得慌:“哥,你过不过分!同样是女人,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我好歹是你一起长大的亲妹子,为了你这桩破事今天差点就跑断腿了。你倒好一听到迟小小没事就去睡觉了,也不关心我一下腿有没有事!太不像话了!我看从今天起你还是当我弟弟吧,至少我这个当姐姐的不会没良心到不关心自己的弟弟!” 晚晚双手叉腰提着怒口冲金书生扫射。 金书生依旧是哈欠连连并不怎么在意这些话:“你?不是有人关心你吗?那个送你回来的小伙子就不错,至少还知道要送姑娘回家,而且长得挺拔是个金龟婿。哎,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把握住呀!” 金书生一提到妹子就表示无比的泄气,然后无奈叹气,连说话都是毫不客气的挤兑。 “什,什么意思!难道我钓不到金龟婿吗?”晚晚表示不服,自己也是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的,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特意双手叉腰停止了胸膛。 不过金书生还是表示不看好:“人家送你到家门口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换我要是这个男人肯定背地里嘀咕。肯定觉得这姑娘没礼貌!” “你,你,你!”这么一提醒好像是忘记了,晚晚忽然说不上话,金书生见其不说话了,赶紧回自己屋睡觉。 可是不道别不是不礼貌,是她当时心乱如麻忘记了嘛,毕竟第一次遇到看对眼的人难免心情激动然后紧张的说不上话来嘛。 晚晚表示很无辜很受伤,她可是从小到大备受夸奖的好孩子,就连阿猫阿狗的都会打一声招呼何况是人了。 只不过真的是忘记了嘛,不知道萧瑾喻会怎么想?他一个风度翩翩谈吐文雅的绝佳公子应该不会这样小气吧? 晚晚心中嘀咕,但也没底,总担心会因此给人家留下差印象,偏偏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她已经这样了还能改善吗? 晚晚表示不知道,而且下一次能不能遇到也是个问题。 算了算了不想了,晚晚摇摇头,决定上楼睡觉。 翌日的清晨来的比以往时候晚了那么一点,灰蒙蒙的天空像是给整个京城盖上了一层幽灰色的轻纱。 天际的太阳也像是娇羞的少女半遮半掩的躲藏在云层之间,微弱的光芒规避了以往的燥热变得优雅和慈善叫人想要亲近。 但一眨眼的功夫,太阳消失了,微弱的光芒下夹杂着蒙蒙细雨,晶莹剔透泛着珠光宝气像是珍珠。但有人觉着天来之物叫珠宝太俗得称瑶台灵珠也就是玉液琼浆吧。 这一天的晚晚起的特别的早,她是家里头唯一一个亲眼目睹天际从微露阳光变成绵绵细雨的人,就是因为没有平日的闷热才会尤为喜爱这场雨,早早的搬了凳子坐在窗口,双手交叉做框然后目光透过双手望着天上的雨,玲珑光洁不染俗物便从心底里把它称作为玉液琼浆。 虽然小时候作文里头老师总叫他们把与比作珍珠,可她觉着瑶台灵珠更好。 鸡叫艳阳天,鸟叫下雨天,表问为什么,金晚晚自编。 这场雨下的好呀,如此一来雨中这么一跪一哭泣,那娘的心里头还不得软了?大哥跟大嫂还不得圆满大结局? 吼吼,晚晚一直望着这场细雨寻思寻思,尤其是大家还没起床的时候,人的思绪总是在安静的环境下和美好的生活里变得很扩散。 不由自主的从对环境的赞美想到了婆媳解决的法子,然后暗中称快,心里默默的叫着下大点,下多点,下大点,下多点…… 刺——一朵大大的伞花花在自己面前盛开,然后不偏不倚的将晚晚所有的视线全部遮挡了去, 晚晚没好气的抬头往后看,果然是自己的哥哥站在门口,撑着伞焦急的望着外面。 睡眼惺忪的眸子还有些肿胀,煞白的脸上微有憔悴,抬着的腿要迈不迈的。整个人里里外外都大写着心事重重。 “哥,大雨天的你要出门呐?你出门了铺子怎么办,我们家可没人会做豆腐?”晚晚没心没肺的望着哥哥,说道,压根没往别的地方想,许是因为早上如此美妙的环境,所以人的思绪也会变得懒散。 金书生一脸焦急:“我现在可没心事做豆腐,你不是说今天小小要回来嘛?我瞧着这么大的雨她要是没带伞回来淋坏了怎么办?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去接她一下?”金书生那个心疼呀。 浓浓的恩爱之情透过这躯躯体都能感觉到了。但是晚晚站起身没好气的阻止了:“下雨才好呢!下雨了,娘要是看见迟小小淋得湿透还要回来跪在她面前磕头认错,说不定她就心口一软原谅了呢?” “可是,可是我担心啊,她身子那么弱,万一淋生病了怎么办?”金书生一万个不放心。 晚晚表示,能一下端起八碗豆腐汤还能一滴不漏的女人会弱? 哎呦,这恩爱秀的,反正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被塞了一堆狗粮。算了算了,随他吧,晚晚可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金书生刚欲抬腿,金氏下来了,十分严厉的叫住了金书生:“站住!你要去哪!你打算如何!” “娘,我……”金书生如今一听到母亲的声音就很害怕,头皮发麻,眉头紧蹙哭丧着脸,心累的感觉油然而生。 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感觉精疲力尽的他都已经懒得开口解释了。 而这个时候金氏看见儿子要出门,加快了下楼的脚步。 一手轻提裙角,一手扶着扶手,蹬着年老却有劲的双腿蹭蹭蹭往楼下赶。 金氏下了楼,走到儿子身边,咬牙切齿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随即夺过金书生的伞自己出门了,还是那样一手提着裙角一手打着伞,匆匆忙忙可有劲的往外疾走。 这下把金书生和准备去后厨的晚晚都看傻了,晚晚都站起身快走到后厨口了,又折回来,看着出门的母亲追问:“娘,你要干啥去呀!” “去接你大嫂!”人已经与蒙蒙细雨融为一道风景线,身后抛来这样一句话,这话听得兄妹两吃惊不小,当即就愣了。 什么,没听错吧?晚晚跟金书生你看我我看你都被母亲这七百二十度的大转变吓到了,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当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自己摇头的模样之后才敢确定是没听错的。可是兄妹两个还是不放心,总感觉幸福来得太奇怪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晚晚抬头望天,今天根本没有太阳。还是母猪上树了?这就不得而知了,也许吧。 呀,不好!晚晚脑中灵光一闪,感觉一道闪电划过脑子,然后五官微微愣了一下:“呀,忘记告诉娘小小住在哪家客栈了!” 停顿一下之后赶紧追出去冲着已经越走越远,在视线中只变成一个点的母亲的背影大喊:“金龙客栈!” 用尽全力使出吃奶得劲狠狠一喊之后,晚晚才拍拍胸口回店,刚一只脚跨进店里,身体就与什么东西来了个狠狠撞击。 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哥哥。金书生此刻还是那样忧心忡忡一筹莫展还有点小焦虑,看他这样子好像也要出门。 晚晚表示看不懂了,双手环胸,眸子故意从下往上打量,语气也带着几分不看好的意思:“你又干嘛去?” “我不放心!”金书生眉头紧锁,双目一直盯着远方,出现在视线里的除了绵绵细雨还有断断续续的行人之外就是望不见头的未来和捉摸不定的幸福。 小小啊,他的小小在哪呢,望着外头的天还有景物,金书生有些迷茫和忐忑,心中多么殷切的期盼着迟小小可以快点回来,可越是期盼就越是担心,不知道娘这次要跟迟小小说什么,他们能否和好。 “我也不放心!”晚晚低垂着眼眸,长叹一口气,然后又搬了一张凳子到门口坐下,也是望着外头,没底气的说着这样的实话:“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也许真是娘想通了呢?如果你真要去的话我敢保证事情一定很糟糕!为了你的幸福生活还是等等吧,是好是坏等娘回来就知道了!” “好,好吧!”金书生不得不松口,乖乖的挨着晚晚坐下,突如其来的一坐也顺便抢了半条长板凳,还害的晚晚差点摔倒,晚晚重重的鄙视了哥哥一眼,但是金书生一直心事重重,坐下之后就低着头。 晚晚被他那颓废的模样搞得连鄙视的心情都没有了,也低垂着头跟着坐下。 而出去之后的金氏忽然在走到某条街的时候,停下脚步,斜撑着伞,露出一半的脑袋,抬头看了看天,天空还在下雨,雨点落在脸上变成大颗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第23章求你离开我儿子 一滴一滴,一串又一串,天空中的雨就像是一串串珠帘,而脸上的雨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金氏望着天看了一会,眼神中夹杂怜悯和害怕两股复杂的神色,思绪也飘飘荡荡的随着雨水散落一地。 我儿乃金家村唯一的秀才,也算是个读书人,这个时候若是叫人知道娶得是低贱的歌女该作何感想? 金氏很害怕,脑海中已经出现村里头各种人的嘴脸,他们似乎指着自己的鼻子骂金书生骂他们全家,然后金家人在村里永远抬不起头来。 太可怕了,金氏被自己的可怕念头吓到了,赶紧拍拍胸口镇定,眼神中怜悯之色一扫而光,恐惧的感觉占领了上风。 不,不,不,绝对不行,儿子是那么令人骄傲的秀才,他爹又是那么爱面子的村长,如此显眼的身份以及特点怎么可以接受一个歌女做儿媳,不能,不能。 她不能破坏了金家在村中的地位,不能。 金氏忽然悔了心意,咬紧牙关,紧握雨伞的手握的更紧,直到自己把掌心戳红戳疼之后,才把雨伞往上一抛,然后松开手,举在头顶上半遮不遮的伞在半空中翻了一面然后落下,静静的躺在大街上沉浸在雨水里,与这天这城镇融为一体。 而金氏整个人也受了雨打之后浑身湿透,绵绵的雨水顺着脸往脖子里走,冰凉凉的感觉与身体来了个亲密接触,冷的金氏瑟缩了脖子大大的呼了口气。 但她还是紧握双手站在雨里任由雨水把自己淋透,雨水四处飞溅,无心却狠狠的将金氏淋了个湿透。 金氏就这样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往金龙客栈走。一路上不少百姓路过,看到这一位目光呆滞神情严肃的老婆子走在雨里,纷纷投以怪异的目光,但谁也没有上去说什么或者关心什么,大家匆匆一瞥之后就走过了。 客栈里头的迟小小还在躲雨,她已经从客房里出来,下了楼,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 窗户打开着,有窗檐遮挡,雨水飘不进屋。但迟小小喜欢伸出手去看着雨水欢快的在掌心跳舞的样子然后感受那种冰凉凉的感觉。 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有这大街小巷,内心处那份向往田园生活的心在隐隐悸动。 可是一想到,要过这样的生活需先搞定麻烦的金氏时,双眸又不自然的低下,手缩了回来。 内心里思绪满满,忽然想起了晚晚他们所教的骨肉计。 可是雨实在太大了,就算上演苦肉计也不敢这么玩命。 还有这雨都下了半天了还不见停,这要是到了晚上再不停还怎么回家呢! 正为此事焦急发愁,却忽然看见金氏淋得湿透来找她。 迟小小吓了一跳,客栈里所有食客还有掌柜小二都吓了一跳,大白天的出来一个水鬼一样的女人算怎么回事。 “娘,你怎么了,娘”迟小小很担心金氏的情况同时也不明白她为何会淋得湿透,她的伞呢?没伞就这样出来吗,店里面不是有伞吗? 迟小小没时间想这些,立刻招呼小二拿了热水,准备扶着金氏上房间里说。 谁知道金氏一把甩开迟小小的手,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迟小小没有防备,整个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不巧撞在端热水过来的小二身上。 小二一个没拿稳把整个热水都泼在了迟小小身上。 突然这么一泼,迟小小也是惊了一下,没个准备。小二直知闯祸,赶紧带着脸盆跟毛巾退下。 迟小小低头弄着湿了的衣服,一边还要关心金氏的情况:“娘,外头下雨,您又湿了,不如跟我上楼吧,我楼上还有几件干净的衣服可以换。” 迟小小一片真心,但是金氏却不收这颗心,她那也没去,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当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这对都湿了的婆媳时,金氏直接忽略了那些怪异目光。 “我求求你离开我的儿子!我儿子虽然没什么出息,但家世清白。我们家要找也是找普普通通的寻常女子过安安静静的生活。 而你是歌女,你的出身会坏了我们家的清誉,你会让我儿子背上风流才子的骂名!我求求你离开他吧,只要你离开他你想要多少钱,我老婆子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补上。只希望你给我们家一个安宁的生活。” 金氏很激动,说话的时候双目紧紧盯着迟小小,那种钻心的眼神尖锐的就像一根根银针, 只要迟小小一抬头,自己的内心就会被这种眼神盯得体无完肤,所以她都是侧着身避开那双眼。 可即便如此,那些恶毒的言语还是狠狠的扎着耳朵扎着心,扎的人好想哭。 可她还是强忍了,尽量的挤出笑容想要拉拢她与金氏之间的距离:“娘,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娘……” 说到此处,迟小小哽咽了,她再也说不下去了。感觉自己所说的一家人相当可笑,明明人家根本没这么想自己还要怎么说,感觉是在作践自己,隐隐的为自己心疼。 她明明可以不理会这些,明明可以反驳金氏然后跟她大骂,可是想到将来要跟金书生一起生活还是忍了。 迟小小没再继续说,未出口的话还是随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吞了下去。 迟小小感觉很尴尬,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有无数种不同的眼光看着自己,很难为情,她也是女儿家也是薄脸皮,如今却要死皮赖脸的说出这样的话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但是金氏并不买账,反而因此怒火更盛,嗓门更往上吊:“我叫你走,你听不懂吗?如果你听不懂含糊之词。那我就直截了当的说,你走,你走!我们金家不能接受你!” 轰隆隆,迟小小感觉脑袋都快炸开了,一时间天崩地裂的感觉奔腾而来,泪水再也不能无声无息的流淌了。 再看身旁那些眼神,那些无言的人此刻比有言更觉得可怕。 他们是否都在嘲笑自己,难道歌女就这么低贱吗?迟小小不知道,心里也没底,她想离开这里,现在就走!:“娘,娘!我……” 说话声音夹杂着哭声,泪水决堤而下,因为金氏是长辈所以迟小小不敢对她怎么样,只能把委屈都憋在心里,可是一个自己尊敬的长辈当着这么多人面如此大声的说自己是歌女,这种委屈怎么受得了!谁来体谅她一下。 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但是金氏依旧不依不饶:“好了,迟小小!我一老婆子都这样求你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家书生!你是歌女,你会毁了他的。若是真的爱他就该放手,就该让他平平安安!难道你不想他幸福,不想他快乐吗?” 金氏越说越激动,那张红颜大唇好似涂抹了毒药一样。 迟小小现在感觉地旋天转根本无法思考,她想离开这里的想法越发的强烈,强烈到仿佛一直破壳而出的什么东西。 迟小小双手捂住耳朵一把撞开金氏冲着漫天大雨狂奔而去。客栈里就剩下金氏湿漉漉的站在这里,这个时候本该以胜利者的姿态放肆大笑,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笑不起来。 刚才所说之言,明明说的是别人为什么感觉心里那么痛,那么难过。 金氏忍不住抚着胸口,低头轻叹,嘴角处勾起苦涩的笑容。 再一抬头,看客们纷纷指着她议论纷纷,每个人的嘴脸各不相同,但都是指着她。 这种感觉很想让人落荒而逃,金氏不敢久留,在迟小小离开之后她也迈出了客栈。 不过人老了身子虚,刚一抬腿就觉得浑身发热四肢无力,整个人晃晃悠悠天旋地转。 金氏虚弱的在客栈门口靠了一会,小二瞧了见,就站在柜台前远远的望着,随后又与算账的掌柜嘀咕了几句。 掌柜抬头望了一眼那湿漉漉的老婆子,眼露复杂之色,无奈的摇头轻叹,然后继续算账。 小二也继续端菜揽客没再注意金氏。金氏小憩了一会,感觉好多了一些又继续往家里走。 一路上都是跌跌撞撞,但幸好还是回到了家。金书生和晚晚看到母亲这般狼狈的模样过来都吓坏了:“娘,你怎么样,没事吧?” 晚晚和金书生赶紧站起身,然后搬走了门口的长板凳让母亲尽快进来。 晚晚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母亲,很纳闷伞为什么不见了还有迟小小呢:“娘,伞呢,你把伞弄哪去了?小小为什么没跟着你一起来?” “是啊,小小呢?”金书生这才发现日思夜想的小小还是没有回来,娘又莫名其妙变成这个样子,而自己又不知道中途发生什么,所以才很恐惧很担心。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呀!”金书生也急的有些想哭,语气里已经带了哭腔。 “她走了,她说不想毁了你就走了。我把伞给她了!”金氏慢悠悠的解释,身子开始不行了,整个人忽然感觉眼前一黑,然后闭上了眼倒下。 第24章乞丐 幸好金书生眼疾手快稳稳的扶住了母亲才没出什么大事。 但是现在的金书生脑子很乱,母亲晕倒了,没再跟自己解释太多的事情。 他脑海中只是不断的重复着母亲刚才说的话。这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场合下才说出的这番话。 小小真的打算离开自己吗,母亲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这些都萦绕在金书生的脑海中难以解开,偏偏母亲晕倒,而且还淋了雨,这个时候抽不开身,而不知所踪的妻子又那么的让自己想念。 他该怎么办才好?他很自责身为一个男人没能调节好婆媳之间的问题,害的家不像家,感觉自己好没用。 呜呜……一个大男人明明很累很疲惫很想找个诉说心事,如今却因为母亲的晕倒不得不强打起精神为母亲做一片温暖的伸头。 晚晚看得明白也知道他现在的心情,赶紧上去喊爹下来:“爹,你快下来呀,娘晕倒了!” 还在楼上算账本的父亲听到女儿大叫赶紧放下账本下来。 随后晚晚把娘交给爹之后带着哥哥出去寻找迟小小。 天空忽然下起大雨,时不时的还有闷雷滚滚,已经是下午了,若是再找不到小小就出事了。 晚晚很担心,金书生更是急的浑身都在打颤,连说话都有些焦急:“走,我们出去找找吧。” 二人出了豆腐店走了一段路之后,晚晚突然想到什么,提议跟哥哥分头去找。 金书生想也不想立刻同意,然后撒腿就跑出去寻找。 而晚晚则是想到了迟小小那不争气的干爹家。迟小小就他一位亲人,就算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家,想来受了委屈应该会去那里吧。 但又担心若是叫哥哥去了,跟她干爹吵闹起来该怎么办,所以晚晚决定支开哥哥,自己前去。 “小小,小小你在吗?小小!”晚晚跑得很快,三步两步就已经到了迟小小干爹的家,但是茅草屋子外篱笆门紧闭,而且叫喊了好久也不见人来开门,难道真的没人在家? 晚晚也有些不太确定,挠挠头发抠抠手指甲,犹豫着要不要踹开篱笆门进去瞧瞧。 可是如此一来是否太没礼貌了。所以她现在喊叫了几声之后就焦急的站在篱笆门外等,不知道要继续还是不继续。 而大门紧闭的屋子里,阳光偷偷的从窗口透露出来,将窗子影子拉的深长,正好一位衣着华丽的男子坐在长影下的凳子上,脸部被完全遮挡,只有一点点衣摆露在阳光下。 他的对面战战兢兢跪着的正是迟小小的干爹,他们正要秘密的说些什么的时候晚晚就在外头大喊大叫。 那高坐的男人忽然眉头紧蹙眼神冷峻对着外头的吵闹声很不爽,连带着语气都阴冷下来。 “外头是谁,这么吵吵!烦死人了!”口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小小,小小……”叫喊声又断断续续的传来。 如此尖锐讨人厌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迟小小的干爹鼻子一歪,眼睛一眯,低头冷哼,十分厌恶的禀报来人的姓名:“这恶女叫金晚晚,是金书生的亲妹子。就是她把我家小小带的越发的不像话!王爷,我们别管她。这女人一旦缠上就没完没了了。别理她,且让她以为屋子没人,等她叫喊累了就走开了” “你此次叫本王来所谓何事?”屋子里那被阴暗挡了脸的男人低沉着声音问。 听到这里,跪在地上的老头子忽然斜眸奸笑,感觉是好事要来到说话声都大了几分还带着献媚和贪婪:“九王爷,草民此次叫您来是有两件事要说。第一七王爷之子已经偷偷的来到京城了,并且与豆腐店的金家保持着关系。第二就是……哈哈” 说起第二件事那老头子笑得更加邪恶了:“王爷之前说纳小小为妾,如今小小被赶出家门王爷再也不用担心有什么阻碍了。草民深知小小曾经有辱王爷的厚爱,所以此次不敢奢望什么聘礼的。王爷只要愿意收做小妾,已经是对我们迟家最大的抬爱了。” 说这些的时候,老头子两只眼睛乌溜溜的转,虽然低着头,九王爷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是光听言语里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 “哼!”九王爷嗤之以鼻,站起身,双手靠背,一脚狠狠的踹在老头子身上,恶狠狠道:“你还真是会打如意算盘,怎么着?赌输了,喝没了打算伸手跟本王要钱了!当初迟小小还是清白之身的时候本王倒是可以不计较,让你出去赌,哪怕是输光了钱本王照样给你填平!可如今人都是别人的了,本王凭什么要捡走人家的破鞋!告诉你!休要打这个主意!现在唯一能给你还债的办法就是把七王爷世子的事情打听清楚,把消息告诉本王。本王还能赏你几些银子!” “是,是是,是!”老头子被踹倒在地同时又被那声音吓到,哆嗦在地上连跪都不敢跪了直接瘫倒在地唯唯诺诺,声音也是打着颤颤。 所有奸诈和邪恶的念头都被吓了个赶紧,如今是保命要紧,哪里还敢跟王爷替要求。 而屋外,晚晚叫喊了几声,发现没人回应的时候当真以为没人在家,所以又原路返回跑远了。 她又重新回到镇上,只是路过之前那个他们一家三口来京时住过的拐角处,忍不住依依不舍的投了一眼,想寻找一些当初的美好。 毕竟那个时候娘再怎么不像话也没有弃她而去,一家三口同甘共苦,而现在……哎……忍不住长长的探口气,双手靠背,无奈摇头,然后闭上眼眸想冷静冷静。 可当眼眸再次睁开投去那个角落的时候,竟然意外的发现一个乞丐就蹲在曾经自己蹲过的地方,重点是他的手里拿着的不就是自家的伞吗? 早上母亲出门的时候就是带着这把伞去的!我去,这把伞什么时候在他手里了! 晚晚表示震惊,同时敏锐的神经立刻意识到内里大有文章,晚晚气哄哄的瞪着乞丐,一点点朝乞丐小跑过去,两小辫子左右摇摆。 而那乞丐一直蹲坐在角落里东张西望,直到某一刻那双可怜巴巴的眸子不小心对准晚晚,又发现晚晚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并且风尘仆仆的朝自己奔过来的时候,感觉全世界都被满满的爱包围了。 乞丐泪花闪闪,心潮澎湃,嘴角处上扬着神一般耀眼又迷人的笑容,心中浮想联翩。 天呐,这位姑娘不会是特意来给我送吃的吧,好人,真是好人呢,知道我三天没吃东西了特地给我送吃的。 啊呀老天爷呀,看来你这次真是的下了一场及时雨啊。先让我雨中捡到伞,现在雨停了又冒出姑娘死活死活要给我送吃的。 瞧她那双坚定不移要给我送吃的的眼神,还有那双勇往直前的小腿,以及正欲开口要对我嘘寒问暖的双唇,这难道不是老天见我可怜给我派来雨中送饭的好人嘛。 哎呀,我何德何能遇到这么好的好人,老天爷呀,你真好。 乞丐瞪大着泪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天,双手合抱做祈祷模样,心里更是充满了浓浓的美好期待。 但是有句话叫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接下来一幕幕无不诠释着什么叫想得美的定义,也告诫全天下的人,想的再美不如倒头就睡,毕竟睡着了还能养精蓄锐。 晚晚一路狂奔过来,双目紧紧盯着那把伞,丝毫没有发现某乞丐正殷勤满满的看着她,冲她微笑。 晚晚一把上来要与乞丐争抢那把伞。这下把乞丐吓了一跳,所有的美好的期待瞬间破灭,他甚至都能听到耳边响起的泡泡破裂的声音,啵啵啵。 天呐,看那犀利邪恶的手,还有那浓浓的罪恶之心,看来这姑娘不是给自己送吃的来了,而是跟乞丐抢东西。 天呐,这叫什么事,大白天的一寻常人家女子当街跟乞丐抢东西,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老天爷啊,不是说好这是一场及时雨吗,你这给我整的是什么?还能不能让我愉快的当乞丐了? 乞丐心里苦啊,但是决定化悲痛为力量,乞丐一个眨眼把所有力气都聚集到手上,然后死死握住伞就是不让晚晚争抢。 “放手放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你这是在抢劫知道吗,抢劫!我随时都可以告你的!” 晚晚见争抢不动,只能用言语威胁!乞丐听后哈哈大笑,回以鄙视的眼神,但是双手还是死死的抓着那把伞:“小妹妹,当叔叔是吓大的吗?告诉你叔叔我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没经历过。你今儿个要是告得了我,我就把地盘让给你!” 晚晚也是毫不示弱,一直争抢着伞,从头到尾就没松开过:“我要你的地盘干什么!你快把伞还给我,还我!这是我的!” 这怎么行,万一天又要下雨没了伞,自己怎么活。 乞丐一看情况不对,急了,一个眼疾手快,直接来一招摸爬打滚,整个人滚在伞上,双手双脚死死抱住伞,还嘴巴里不停的叫喊。“来人啊,非礼啦,有人要非礼小乞丐了!” 这一叫喊,来往的百姓都忍不住往这里看,晚晚没办法不得不松开手,不过心中有气不得不出,弯下腰气鼓鼓的冲着乞丐大发脾气:“你这乞丐怎么回事,连伞都要!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丐帮界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乞丐看了一眼过来的晚晚,小丫头长得倒是挺好看,怎么说话这么冲,不好听,瞬间在他心中的形象土崩瓦解,尤其是对方意图明显是跟自己抢东西,更是没必要给她好脸色看。 第25章她在我那里 乞丐一个侧滚趴在伞上抬起头斜扭着腰,摆出长辈的口气懒懒的教训起晚晚:“我说你这姑娘怎么回事。看你穿着也不是没钱到什么都抢的地步吧。有必要跟一乞丐抢东西吗!” “谁要跟你抢东西,我只是想看看这把伞。这把伞应该不是你的吧?” 乞丐一听金晚晚好像认识这把伞,更着急了,一万个左拥右抱简直把伞当情人来疼了。 “胡,胡说。这把伞是我的!上面都有我的气息,不信你闻闻!”话是这么说,不过乞丐一直紧紧抱着伞,丝毫没有要拿给晚晚闻的意思。 “咦——” 但是晚晚也不想闻,他身上这么脏,还这个样子,更是一脸嫌弃:“你这个恶心的家伙,连伞都不放过!好了好了,我也懒的跟你废话,咱们来个直接点的!我这里还有些碎银子够你吃顿饱饭了!只要你肯乖乖的把伞的事情老老实实交代了,我就把钱给你,并且这把伞也送给你了!” 说话间晚晚掏出几些碎银子放在手心里往上抛,故意让碎银子互相撞击发出悦耳动听又撩人的声音。 “真的?”乞丐两眼冒光,抬头看去,那些个可爱又迷人的小玩意果然在自己的视线里上蹿下跳一点都不安分,害的他不得不跟着上下打转眼珠子。 收到良好的效果,晚晚表示信心十足,不过故意把乞丐的兴趣吊起,然后在小银子们落下的时候合上双掌打断了乞丐的视线。 乞丐瞬间感觉没意思了,绷着脸低头不理。晚晚随后很认真严肃的点头,并十分爽快的把碎银子丢到乞丐一旁的碗里:“你看我像是在骗你吗?” 乞丐见到钱一切好商量,立刻堆着笑脸满地打滚,完了又保持刚才那个妖艳的姿势,趴在伞上,侧扭着身子,抬头看向晚晚解释了伞的来历:“这把伞是我在路上捡到的……” 以下省略一个万字,这乞丐从伞一路说到自己的出生经历,什么七大姑八大姨,总之说的是滔滔不绝唾沫横飞,而晚晚一脸黑线直接走人。 乞丐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并且一直保持这个姿态,等说到天黑的时候他已经闪了腰也扭了脖子,最后真的只能趴在伞上好好休养。 不过晚晚也算是得到了一个消息,就是伞是在出了豆腐店不多久之后扔在了路上。 嗯,没错,一定是扔,毕竟自己的母亲身强体壮的而且当时下雨,不可能出现中暑或者体虚之类的情况然后一个没拿稳把伞丢了的情景。 所以这么推测下来母亲根本就没把伞给迟小小,因为丢伞的那条路距离迟小小住的金龙客栈还差一段路程呢,她是在去金龙客栈见到迟小小前就把伞扔了,然后回来又对他们说伞给迟小小了。 这就是一个谎言,如果母亲是体虚什么的不小心把伞弄丢了大可以直说,但是她却故意扯谎,而且说好的要接迟小小回来也没看到迟小小的身影。 结合以上种种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母亲根本就不想接迟小小回来,她所说的都是谎言,恐怕是看见哥哥要去见迟小小急了,所以才抢过伞主动来一个大示好,然后趁机把自己弄垮,让哥哥在身边照顾,这样就没时间见迟小小了。 如此一想不由得让晚晚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感觉古代的婆媳争斗有时候也挺可怕的。 这还只是寻常人家的生活,要是换做皇宫高宅指不定闹出什么样子,同时也为自己感到庆幸,幸好这位是自己的生母啊,不用担心她排斥自己了。 可细细想来将来自己也是要嫁人的,万一也遇到了极品婆婆怎么办? 好像扯远了,继续说回迟小小的事情吧。 迟小小又没回家,这里又不能回,还能去哪?不会,不会是想不开寻死路吧? 晚晚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担心,赶紧跑到金龙客栈了解情况。 在金龙客栈掌柜那里知道了一些,也了解到迟小小哭着跑远的方向,那里根本就不是迟小小回家的方向,看来是真的不在家。 晚晚一路狂奔一路叫喊:“小小,小小!” 始终得不到回应,茫茫人海中想找一个人真的好难,好辛苦。 也不知道哥哥找到了没有,因为已经出去一整天了也不见他回来,所以她很着急,不知道有没有眉目。 “小小,小小啊,你到底在哪里了,你要是听到我在叫你,就请出来!我知道一定是我娘气走了你,你要是有委屈就尽管说出来,我会帮你的!小小,你别再躲了,我很担心你啊!” 晚晚漫无目的的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上,漫天又忽然下起细雨,无穷无尽的街巷渐渐蒙上一层迷离的薄雾,绝望又急切的叫喊声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仿佛置身于幻境。 叫了很多次,但是这种无头绪的叫喊就跟看不见头的薄雾一样飘飘渺渺,晚晚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大喊大叫行不行,只是唯今之计只想到了这个法子。 大街小巷的路人终于被一声声苍白无力的叫喊声吸引了,连路人都为之感到心口作疼,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在绵绵细雨下一位长相清纯的寻常人家姑娘冒雨在大街上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这种情真意切之感难免不引起路人们的同情心,然后停下来驻足观望顺便“指点”几句。 晚晚被所有人异样的眼光看的浑身不自在,很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叫喊声也戛然而止。 而就在这个时候人群外头忽然有了回应:“晚晚,晚晚!” 嗯?谁叫我?听声音不是小小的,所有人听到回应之后眼睛都亮了,而且是难得的罕见的,众人居然齐刷刷的自觉得让开一条道让他过去,然后目光投以浓烈的嘱咐望着来的男人,一步步向晚晚走去。 晚晚也在这个时候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居然是上次那位公子萧瑾喻,他怎么来了? 萧瑾喻跑过去招呼:“萧公子,你怎么在这?” “我,我是来……”萧瑾喻刚要开口,就发现浑身上下左左右右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所以说话声戛然而止,结果抬头看去,果然是真。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们,然后窃窃私语,还有人嬉笑,这都是些什么表情。 虽然晚晚也看不懂他们是什么意思,不过一定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 “看什么看,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去去去,都散了都散了!”人群这才散去,临走的人们还是不甘心的甩袖,冷哼! “萧,萧公,公子,你,你,你怎么来了,有事吗?”晚晚看见萧瑾喻又出现在眼前,高兴地恨不得要好好蹦跶上三天三夜,但同时也知道对方是位翩翩公子,所以自己还是得保持点矜持心,不然会把人家吓坏的。 所以极力克制住激动的心情跟他说话,谁知道这一开口竟然不由自主的结巴了。 “你,怎么了?舌头打结了?”萧瑾喻好奇的看着晚晚。 晚晚尴尬一笑,赶紧转移话题:“不,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还是说说你的事吧,找我什么事?” 萧瑾喻这才想到有事要说:“我是来跟你说迟小小在我这里。她今日哭着跑过来,也不肯告诉我真相,我瞧她哭的真是可怜,所以想来问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知道刚上街就听见你那清脆响亮又熟悉的声音。” 呵呵,是指刚才吗?晚晚有点不好意思,竟然在自己的梦中情人面前出丑,好尴尬,她可以否认那不是她的声音吗? “呵呵,刚才不是我在叫,是,是我哥!他,他,他躲在我身后又不好意思出来,所以故意装我的声音在这里大喊大叫,呵呵!” 啊呸,晚晚万万没想到见到萧瑾喻之后自己的嘴巴都开始不听话了,明明只是心里话怎么能随随便便说出口。 而且说就说嘛干嘛说这么离谱,这下要怎么圆回去? 晚晚心中又气又恼,小拳头握的紧紧,小心脏跳得高高,好牵强的理由,连她自己都不信,不知道萧瑾喻行不信。 “呵呵,你信吗?”啊呸呸!刚为自己的失口尴尬的好想一头撞死,结果又闹出这么一出,金晚晚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晚晚好后悔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感觉肠子都快悔青了,可是话都说了怎么办呢? 晚晚感觉自己脸很烫很红,都烧到耳根子了。 她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第一次体会到了被自己蠢哭是什么感觉,刚才的话好想收回去,好希望刚才那些他都没听到。 但是目光又依依不舍的盯着萧瑾喻看,迫切的想知道此刻萧瑾喻脸上的表情变化,她好知道对方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尴尬言语而讨厌自己。 萧瑾喻尴尬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些而是转移了话题,但心里却是纳闷,这丫头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回事。 “快点跟我走吧,小小哭得很伤心,又不肯跟我说实话,我寻思着你们都是女孩子,或许你跟她说比较容易些。” 萧瑾喻带着晚晚过去。晚晚立刻赶过去,只是,当他们赶到城外某个荒山野岭的地方唯一的一间小茅草屋,推开门之后居然什么都没发现。 床上空空如也,桌椅摆放的整整齐齐,碗筷也是干干净净,如此一览无余的小屋子里居然不见迟小小,总不会是藏到柜子里去了吧。 第26章寻短见 晚晚疑惑的看着萧瑾喻,要求给个合理的解释。 萧瑾喻见到屋子里空无一人也是纳了闷,然后尴尬的一笑:“估摸着是走了,我们先别计较这些,还是快点找找吧。万一她想不开怎么办?” 晚晚同意,随后二人分头寻找。而在另一边的金书生此刻也是找到了城外,城外到处都是竹林树木的,就是不见迟小小的人影,为此他还穿进树林然后迷了路。 “小小,你在哪里呀,小小!”金书生急的满头大汗,双目漫无目的张望着,满树林的寻找迟小小的下落,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迟小小会不会在那里,不过已经是“病急乱投医”的他已经不想思考这么多了,只要是块地,并且是块自己还没找过的地就好了。 突然,就在金书生快要崩溃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小,一定是小小。”金书生现在满脑子都是小小,不论听到什么声音见到什么东西都感觉跟小小有关,也不担心一下万一是山野猛兽怎么办。 他已经什么都不管了,听着声音就赶过去,双腿狂奔,那发髻上的丝带跟着一路飘。 果然在声源处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伤心欲绝的甩着绳准备吊死在这。 “小小,小小,你怎么在这,我是书生啊,小小,你回头看我一眼!”金书生见到迟小小要上吊,赶紧上去抱住她不让她甩做傻事。 听到了爱郎的声音,迟小小心里欢喜不已下意识的抱住金书生,想感受那熟悉又温暖的气息,可是一想到自己的遭遇就忍不住痛哭流涕然后抱着金书生的双手忽然松动了一下,最后直接垂在大腿两侧。 “书生,我在你身边是不是会毁了你的名声,是不是歌女就不应该有自己的爱情?呜呜……” “不是不是,都不是,不管我娘跟你说了什么,请相信我是真心爱你的。在我穷困潦倒名落孙山的时候是你一直鼓励着我默默支持着我,我金书生何德何能能娶到你这么贤惠的好妻子,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小小,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不要憋在心里,请相信还有我,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我会陪着你一起解决。” 金书生也感觉到迟小小松开的手,他就紧紧的反抱住她,把她抱在怀里。 “可是你娘……”迟小小抬头眼泪汪汪的望向金书生扑眨扑眨,然后又低下头,心里升起一股股浓浓的自责之味: “书生,我知道你对我一片真心。可是我不想你因为我伤了跟你娘的感情,这样的话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迟小小很为难,尽管她很想当一位好儿媳,可是婆婆不肯接受她也不想让相公夹在中间难做人。 可是这些并非她的本意,但凡世间女子哪个不想跟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又岂会舍得将其拒之门外,可是她现在不得不这么做,只因为不是出于本意。 所以在推开金书生的那一刻显得特别艰难,眼泪也奔腾而下,哭声更是撕心裂肺。 “你走,你走啊。我不想让你为难,我是歌女命本轻薄,不需要你关心。你照顾好母亲,再娶一个良家妇女好好的把家里打理好。磨豆腐的本事你也学了会相信凭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将豆腐坊发扬光大,也一定会当孝子好夫的。” 疼,说不出来的心疼感酸酸涩涩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难受感齐齐袭来,双重感觉搅动的人天旋地转。 迟小小感觉都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整个人只能半弯着腰,双手捂着胸口,左胸口这一块空空荡荡,好像缺了一口子。 绝望的眼眸无助的望着天,天空中的绵绵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倾盆大雨。 瓢泼的大雨顷刻就浇湿了整片山林,他们二人也都淋了个湿透。雨水混着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滴入有情人的心里,温暖的心在颤抖。 “小小,有话我们好好说好不好,天无绝人之路。一定还有办法的,你不要这样绝望。你忘了我们当初的海誓山盟了吗?” 金书生也心疼的整张脸都扭曲了,他看到迟小小这个样子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感觉脊梁中隐藏的支撑自己向上的力量在消失。 他也好难过好难过,一直以来都以迟小小为自己的精神力量,如今她要离开自己,就等于抽走了自己的力气,他感觉自己要瘫软了,好像就地躺着就不动了。 但又心系着迟小小,想要挽回,所以还是拼尽了全力克制所有心疼和心怒的感觉,控制激动的脾气在说服迟小小。 “我没忘记,可是这件事并不那么好解决,不是吗?我跟你娘简直势如水火,现在的情形就像是我跟你娘做二选一一样,这种选择怎么选都是错。所以我不想让你选。” 迟小小不停的摇头,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目光一直盯着地面,情绪很激动语气很绝望。 “那如果我选择你呢?”金书生坚定而又果断的选择了迟小小,这当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这句话叫迟小小心里多少有点安慰。 即便只是随口一说她也很开心,但也知道金书生并非这种随便说说的人。 “有你这句话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也不枉我们相爱一场。但是我不能这么做,如此你娘就会伤心,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要到尽孝的时候却跟着别人走了,她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是,她是会伤心!可她还有妹妹,妹妹会照顾好她的。可你除了我就一无所有了,你那个干爹整日里喝酒赌博根本不可靠。如果非要做那种选择,我只能选你,我不想让你一无所有,我只能对不起娘了。” “不,不不,这样不好。你娘已经活了大把年纪了还有多少岁月可活。你还是多陪陪她吧,若是有缘我们自会再见!” 迟小小伤痛的说着这些大义凛然的话,这绝对不是她的本意,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不想自己伤害到别人。 “够了!你这么喜欢考虑别人的感受,那你考虑考虑我的感受,我没有你也一样活不下去,为什么你只考虑别人不考虑我呢,你太自私了小小!” 金书生也被她弄的泪眼婆娑,倾盆大雨还在继续,两人都林成落汤鸡但谁都没有退让,还是站在原地听着雨声诉说着心碎的话。 冰凉的感觉由外到内都凉了个透彻,金书生一直盯着迟小小,紧紧的目光跟随着迟小小的脚步走,并且偷偷挪着细小的步子想要靠近迟小小。 但是这种偷偷的动作还是让迟小小发现了,虽然迟小小往后退,往外躲不让金书生碰到自己,双眸一直低着地面,连抬头看一眼金书生的勇气都没有。 “我有办法,我一定能帮到你们的!” 晚晚跟萧瑾喻踏着泥泞急匆匆跑过来,两把颜色鲜艳的大伞打破了这里纯纯的青翠和雾白之色给宁静单调的山林带来又一道颜色,微小,但恰到好处的点缀其中。 就像是夫妻二人灰蒙蒙的姻缘路上又开出的五彩斑斓的希望之花。 金书生笑了,扭曲的痛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迟小小也不再那么坚持的躲避,他们都同时看向了前来的晚晚和萧瑾喻。 随即晚晚将伞给了哥哥。金书生立刻撑着伞去抱住迟小小,迟小小虽然微扭着身子想要拒绝,但没有之前那么坚定了,许是看到晚晚过来相信她有帮他们的法子,所以最后还是任由金书生抱着自己。 “我有办法我真的有办法。小小,你若是还想跟我哥在一起就相信我一次。这是最后一次能改变你们命运的机会。若是真心相爱就该试一试,难道你们忍心看着美好的姻缘不欢而散吗?” 晚晚紧握拳头朝着他们喊话,极力的想办法说服他们。 尽量的让自己看上去信心十足计谋满满,其实说这些的时候她的内心也是无比的忐忑,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或者说有办法但现在还想不到。 只不过来的时候听到他们两个明明相爱却要互相说着离开的话,心里听着难受。 金晚晚这个局外人都听了忍不住心疼,为了不让有情人分开,情急之下才脱口而出这句话,让他们相信自己是带给他们希望的。 但同时晚晚也知道说出这句话的后果就是一定要担负起成功的结果,否则只会让他们更伤心后果更严重。 因为这样,她此刻比金书生和迟小小看起来更加的心事重重。 “听见了吧,晚晚说有办法。你知不知道之前她跟爹娘被山贼抓了去,都被她凭着智慧解决了。所以我相信她,她一定能帮到我们的。” 金书生紧紧的抱住迟小小,言语中充满了喜悦之情,看得出来他的确是把晚晚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迟小小最后答应了,决定再试一次,金书生总算松了口气对妹妹投以万分感激的目光,迟小小也微微一笑,对前景充满期待。 第27章将心比心就想通了 一对雨中苦命鸳鸯目含期盼的望着自己,晚晚有感肩上重担,但不论如何于公于私这件事都非她不可,又岂可推脱。 但是她却笑不起来,都说尽人事听天命,说白了最后的结果还得看老天爷的意思,晚晚高兴不起来。 雨水小了一些,风雨中金书生抱着迟小小撑着伞前往晚晚的住所,晚晚则是撑着伞与晚晚同行。 虽然是跟梦中情人同行,不过现在心事重重的晚晚可没心情打情骂俏,一点也不看萧瑾喻一眼,一路上更是闷声不吭。 萧瑾喻一直紧握着雨伞抬头看前面的路,专心致志的时候也没发现晚晚与平日有什么不妥。 四个人一同进入茅草屋避雨,作为女子的迟小小和月月先入屋,两个男人则是折伞收好,然后才进屋。 只是进屋的第一眼发现这间屋子还真是小的很,连椅子都只有两把,结果四个人还有两个不得不站着,身为东道主的萧瑾喻表示尴尬。 “呵,呵呵,不好意思,寒舍简陋所以,所以,只好委屈你们一下了。” 金书生扶着迟小小坐下,然后自己则是站到一边,另一把椅子留空:“没关系,跟乞丐窝相比,你这好歹也有个顶。已经很不错了,我们是不会嫌弃的。” “嗯?”萧瑾喻表示尴尬加黑线,他这话什么意思,总感觉是在贬低自己。 淋得湿透的金书生都没坐,萧瑾喻这位没病没灾又浑身干干的翩翩公子哪好意思坐,顺手把椅子推给晚晚请她坐下, 晚晚倒是却之不恭一屁股就坐下了。萧瑾喻内心里表示腿好累也想坐会,不过还是算了,人家一介书生也这么有骨气,自己怎么可以如此没骨气呢。 晚晚坐下后立刻叫他们四个人围拢过来商量大计:“办法我有,我这招叫做以其治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正所谓不在其位不知其事,什么苦什么累只有经历过的那个人知道,没经历过这些的人永远感受不到。 娘不是很介意小小的身份吗?那我们就设计让娘也经历一番,让她感受到这种辛酸才能懂得换位思考,才不至于太为难小小。 我现在来分配一下任务,萧公子,你就负责搞定那个难缠的干爹,不要让他半路出来捣乱就好。至于我们嘛,嘿嘿嘿……” 晚晚奸诈的笑着,深邃的瞳孔里全都是恶意,一点也感受不到正面人物该有的浩然正气。 尤其是这些话说的,让在场的人毛骨悚然,各个阴沉着脸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全都流露出怀疑的神色。 好吧,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其他人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听晚晚这一次了,所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结果就是点头赞同。 嗯,这件事暂时商量到此,不过晚晚表示还有一事不明。 她的脸色忽然一变,余光偷偷的大量屋子四周,虽然很干净很简单但是简单的又好像有点不可思议。 晚晚忍不住站起身四处走了走,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后厨,后厨呢?这间屋子很小,小到只能当成睡觉的房间,除此就很少有空地了。 他的屋子里虽然有碗筷却没有下厨的地方,可想而知平日极少在这呆,即便偶尔在这呆一阵子也是路上买东西吃吧,吃不完就拿过来放在碗里留着下一顿吃吧。 这就更加感觉怪怪的了,一位身着华丽的佳公子却无长落脚的地方,难道也是唱戏的? 如果是唱戏的不应该在繁华地暂住等待生意上门吗,找这么个偏僻山林落脚是什么意思,想安静安静? 倒也不是不可能,如果萧瑾喻真是唱戏的话,平日里与人打过交代没有私人时间,闲暇时候想找个宁静的地方生活也不是不可能的。 虽然猜不透这个朱骐是什么来路什么身份,不过有一点晚晚可以肯定的是,萧瑾喻那一次所谓的顺路,然后送自己回家其实是有心相送。 毕竟他的家在这,与自己家分明就是两个方向的。 既然是有心相送,晚晚心里就更加高兴了,感觉自己是那么特别,哈哈,好害羞。 不知不觉脸色微红,所有人都以为晚晚走来走去是在研究什么,但没想到她这一转身脸上红粉菲菲还以为是刚才淋了雨生病了呢。 不过好在聪明的晚晚三下两下就掩盖过去。 不多久,雨停了,金书生决定带着迟小小回家,晚晚也回去了。 幸好金氏因为淋雨病重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所以才能如此顺利。 倒是金老爹从楼上下来正好看见他们鬼鬼祟祟的进来。 “来就来,干嘛跟做贼似的。外头下着雨衣服都淋湿了快去屋子头换件干净的衣服吧。”金老爹并不多加责怪,也不过多的看迟小小。 只是对着一帮儿女关心。 嗯?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爹爹是不介意迟小小的身份的? 晚晚抓住了爹爹的漏洞反看向他:“爹,你是不是不介意迟小小的身份?” 金老爹皱眉,无奈:“哎,哪能不介意呢!你说谁家愿意娶一个歌女当儿媳妇,说起来多难听呢。不过我瞧着他们爱的这么深又不忍心拆散。 你说谁家愿意拆散有缘人把自己的儿子弄得这么辛苦。做父母的都是有血有肉的,这要是换做我的闺女做了歌女被人家说三道四我也会心疼。 将心比心就想通了。何况店里之前的账本我都在看,这些天照顾你们娘的时候我就在翻阅。 这丫头是个会做生意的人,想来当初成为歌女也是无奈之举,这丫头有头脑有个性,即便是做了歌女也非我们所想的那样。” “太好了爹,爹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是晚晚的好爹爹!”晚晚听到爹爹同意他哥跟迟小小在一起,激动的一把上去抱住自己的父亲,现在的情况就是她比当事人还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怎么了呢。 金书生也很感谢父亲的宽容大量,但没那么夸张,只是短短的道了谢,迟小小也是微微点头投以感激的目光。 不过他们看到晚晚这么激动的举止不由得一阵嘴角抽搐。 “我说妹妹,这好像是我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吧,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金书生黑着脸无奈的看向自己的妹妹,感觉有这样的妹妹有点小丢脸,幸好这是在家里,要是在外头这样他一定会说不认识她。 “废话!你们两的事不都包在我身上了吗?我的这个主意可是决定了你们的未来,我能不紧张不激动吗?” 她现在是惦记着他们的事情吃不好睡不着的,若是不能圆满搞定就真的死定了,但当听到爹爹不反对,她也就放心了。 这下他们的计划又多了一位帮手,胜算就更大一些。 吼吼,晚晚给爹爹灌了不少迷魂汤之后,把金老爹拉到楼下坐着说起正题:“爹呀,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你看等娘身体好了些能不能把她带下楼走走?” “为什么?”金老爹疑惑的看着自己的闺女,机警的老脸微微扭曲丝毫不敢放松戒备,因为看她笑得这么阴险,就知道里头满满的恶意。 晚晚把头靠过去,贴着爹爹的耳朵,小声说起自己的计划。 金老爹眉头紧蹙,但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为了让金氏能够改变对迟小小的态度,随后的这几日一直都是迟小小在后头奔波忙碌,给金氏熬汤做饭,就期待着某一天金氏醒来能够亲眼看到这一幕。 为了做好一直儿媳妇的本分,迟小小全部都是亲力亲为,从熬药到喂药都是自己一个人来。 金老爹就在门外看着,看着迟小小每天都是尽心尽力的,他也忍不住为迟小小担心,真希望自己的娘子能快点醒来然后看到这么好的孩子为她所做的一切,也希望她能接纳这个孩子。 反正金老爹已经彻底放弃讨厌迟小小的念头了,毕竟人家做的实在是太好了,有这样的儿媳妇在身边,将来老了走不动了也不怕没人管,多好呀。 毕竟女儿迟早是要嫁人的,将来养老还得靠儿子儿媳既然如此只要人好就行还嫌弃别的干嘛。 金老爹表示自己已经想的透彻了,哎,只不过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啊。 迟小小每天这样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的娘子却始终没有动静,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这样淋雨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叫他怎么办呀! 金老爹不敢多想,赶紧断了心里头的坏念头,然后走下楼想散了自己的心事。 这几天过的都还好,迟小小一给金氏喂完药就乖乖到后厨打下手,金书生则在店里招呼客人,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小日子过得倒也香甜。 只不过这该来的还是来了,在迟小小几番精心照料之后,金氏终于醒来了。 醒来的四周床边屋子里都没有人。这个时候的店里头生意正忙,金书生和金晚晚轮番上阵算账送豆腐的,可即便如此客人们催餐的声音还是停不下来。 后厨熬豆腐汤的晚晚实在无暇将已经熬好的药端上去,金老爹看着小小一个人同时熬两锅豆腐汤,就自己上去端药给金氏为他们减轻负担。 谁知道这个时候金氏醒来了,而且看房间里没人,就急匆匆的下楼。 金老爹正欲捧着汤药上来,看见金氏已经醒来并且腿脚利索的准备下楼。 金老爹那脸上是又喜又惊还急切,皱巴的老脸来不及变换表情,把药往地上一放撒开腿就往下追。 第28章计划1 一边追一边大口喘气,一手扶着扶手,在后头叫喊:“我说你要去哪里呀,才大病初愈就要干什么呀!能不能安静几天!” 金老爹有点烦躁,醒不来的时候就特别想要她醒过来,一醒过来是这个样子又有些不希望她醒过来了。 哎呀,这老婆子是要干什么呀,大把年纪了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金老爹这几天也是忙得有些没力气了,才小跑了几下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倒是金氏这几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又躺了这么多天有的是满满的力气。 三下两下一跑已经将金老爹远远的甩在身后。 “我要去看看儿子在不在,看着他在我才放心!” 金氏手扶着楼梯一点点下去,直到看到儿子金书生好端端的在柜台前算账,女儿晚晚忙碌奔波给客人送豆腐汤,她才放心,松了口气。拍拍胸口,缓了脚步一点点过去。 金老爹这才有机会走上去搀扶住自己的老婆子。 “儿啊,你在算账呢!” 金氏由着老头子搀扶着走到金书生面前,双眸充满母爱的光辉,煞白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虽然还在生病但丝毫不影响金氏对儿子的关心和疼爱之情。 因为想念着儿子,所以她就这么出现了,并且就靠在柜台前看着。 “娘,娘!”还在不停拨弄算盘一本正经算账的金书生怎么都想不到母亲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更不会想到母亲会下楼。 所以一直都专注算账,直到听到母亲气虚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还是把金书生狠狠的吓了一跳,毛骨悚然头发直竖冷汗直冒,手指哆嗦的拨错了一颗珠子,因为不知道拨错了哪个,所以刚才算的不得不作废重算。 但这都不是重点,金书生看了看已经作废的算盘上的上下算珠,眉头微蹙,脸色煞白,眼神躲躲闪闪只敢用余光偷偷望着后厨的方向。 娘的醒来还真是一点征兆都没有,虽然他发誓自己绝对是个孝子,不过这个时候面对大病初愈的娘还真是一点都笑不起来。 金书生如今的反应跟金老爹一样,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本该作为孝子的他应该为母亲的醒来感到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更倾向于母亲不要醒来。 这样想会不会太坏了,金书生不知道,但还是忍不住透露出几分失落。 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叹气声很细,但金氏还是听到了,并且眉头紧蹙很不悦,不,是带着几分责备:“儿啊,你怎么做事毛毛躁躁的。为娘醒来你怎么还不高兴呢?” “高兴,高兴,高兴的很,怎么会不高兴呢!呵呵!”金书生干笑几声,尽量让自己的母亲觉得自己很高兴的样子,但眼神却是偷偷的瞥向后厨,并且带着几分心虚。 然后又看向大堂里照顾客人的晚晚,但是没想到晚晚不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她有没有看见母亲醒来? 这个晚晚还真是的,该出现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人,还希望她能去后厨吱个声没想到人却不知所踪。 金书生表示气愤,却又无可奈何,也许这就是命吧。 而后厨里头,迟小小还在惬意的忙着煮豆腐汤,晚晚在一旁帮衬。 香喷喷的豆腐汤冒着热气的时候最是叫人馋的直流口水,晚晚盯的眼睛都发直了,好想拿一碗尝尝,可是刚一伸手就被迟小小打落了:“你这馋猫,要吃锅里有自己盛去,这几碗可都是要给客人的。我得帮着你哥端过去。” “不不,不行!你暂时还不能露面。”晚晚张开双手急匆匆的挡在已经端起八碗豆腐汤的迟小小面前,脸色阴沉五官扭曲有说不出的难言之隐,因为眼下情况有些出人意料,对于母亲的突然醒来晚晚表示有些难接受。 她担心迟小小知道之后也会胡思乱想所以最好还是不让她看见的好,却让他留在后厨安安心心忙碌。 不过这些迟小小看不懂,她还以为一切没变,晚晚不让自己出去就是当初约定好的回来之后她得先在后厨带着不要露面。 迟小小听的,不过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自己那颗闲不住的心早就蠢蠢欲动了,何况金氏还没醒来,出去帮忙应该没什么的吧。 “你让我来吧,我看你跟你哥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最近店里生意好了,食客们等的心越来越焦急了。还是让我也帮帮忙吧。” “不不不,不行。我们当初可是约定好的,在一切还没定数之前不要随便露面。万一我娘突然醒了怎么办?”晚晚眉头紧蹙焦急的拦在迟小小面前想要把她手里的豆腐汤想过来,并已经偷偷的暗示了。 不过迟小小已经听腻了,再也不想听了:“哎呀,这样的话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我都好几回亲自端着药汤上楼给她喂药了,还不是昏迷着?” 为了能让晚晚知难而退并且让自己能够出去帮忙,迟小小决定放开手,就让晚晚感受一下那满满的豆腐汤是什么重量。 晚晚端过了豆腐汤,但是怎么都想不到那些看上去薄薄易碎的豆腐变成豆腐汤的时候会这么重,而且是八碗,还是碗叠着碗放在一起的,一个不小心还会把汤洒出来。 这个时候再想起初见迟小小端豆腐汤时的场景,不得不再一次强调熟能生巧的重要性。看来这也是个技术活啊。 晚晚咬紧牙关想要端稳了这些东西,但还是有些晃晃悠悠,当豆腐汤不稳的时候,迟小小一个眼疾手快拖住了端盘,然后又华丽丽的落在她手里,迟小小回以得意的眼神随后冲着晚晚吐吐舌头。 晚晚无奈,技不如人。谁知道刚到店里就看见金氏站在面前,金氏与迟小小来了个四目相对,金书生跟金老爹瞬间脸色惨白惊慌失措,连眼神都有些混乱了。 现场气氛刷得冷下来。迟小小出来时还是笑意满满的脸,顿然僵硬了一下,可是一想到手里端着的豆腐汤还等着上呢,所以就打算先把豆腐汤给客人端过去回头再好好处理她跟金氏的事情吧。 迟小小端着豆腐汤准备绕开金氏,谁知道金氏一看见她就忽然大发脾气上来就砸了那一碗碗豆腐汤。 金书生跟金老爹赶紧上去拉架。 “娘,娘,您这是干什么呀!” 金书生赶紧把自己媳妇护在身后,金老爹则是拉开金氏。 金氏眼神躲躲闪闪,越是不让她对迟小小动手就越是害怕,心里上蹿下跳,之所以大病初愈就急匆匆的跑下楼看儿子,其实也是担心着这一点。 担心迟小小回来,然后告诉他们金龙客栈的事情那么自己就完蛋了。 所以金氏现在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偏偏这么混乱的场合下又来了几位呼呼喝喝的衙役,衙役们几个簇拥而来,左摇右晃,咧嘴抱怨:“哎呀娘嘞,这么热的天居然还有酒鬼闹自杀。你说自杀就自杀别让我们看见呀,这下好嘛,还得处理这桩破案,瞧把我们几个累的。走吧,去吃碗豆腐填填肚子!” 刚到门口就一副大爷样叫嚣着要吃豆腐汤。 这会真乱着呢,谁有空搭理他们,衙役们见没人搭理拔刀大喊:“哎呀呀呀——本大爷要吃豆腐汤,你们给还是不给!” 几位衙役一甩,刀,满屋的客人跑了个精光。 还在大闹的金家人也看见情况不对,赶紧住手,迟小小立刻松了手。 一直拼命用力扯的金氏忽然重心不稳往后狠狠倒退,手里抢过来的满是豆腐渣渣的端盘也丢了出去。 结果不偏不倚倒了几个衙役一身,金氏整个人还倒在为首衙役身上。 这一下,金家人都惊了个呆,嗖嗖的一下空气瞬间冷了好几度。 谁也不敢说话,谁也不能说话,为首的衙役表示很愤怒,怒冲冲的瞪着倒在自己身上的金氏。 金家人表情皆惊,伸出手欲抓住金氏,可是没抓住,然后大家都开始担心起后面会发生的事情但谁也不敢乱动,只是用眼神互相传递着信息。 捕头身后的小喽啰也惊呆了,双手放在嘴巴,嘴巴长的大大。 反倒是一直在后厨门口偷偷观望的晚晚看到这一幕,竟然显示出无比的兴奋之情,当所有人都不说话不动作的时候,唯有她的眼睛眨巴的尤为的灵光,脑袋瓜子也是飞快的运转着嘴角处竟然勾出不合时宜的笑容。 哇塞,这场景不就是计划中的那一步步嘛?不过计划中的人可不是衙役,如今看来是出了小偏差了。 虽然当时的计划是等娘醒了之后安排一场误撞然后再让娘被误会,但是打从娘提前醒来的那一刻计划好像就有了点小小的偏差,不管了不管了。 既然不小心真的发生了这件事,那就继续来吧。 晚晚赶紧从后门跑出去找到当时商量好的几个要饭的。 “快快快,别睡了,按照之前的约定你们应该进去想办法撞我娘,然后诬赖她说是她撞了你们。现在情况有点变化,我娘不仅提前醒来了,居然还有人抢了你们的戏份。现在你们赶紧进去,假装吃饭,然后当有人问起是不是我娘撞了人,你们就一口咬定说是。知不知道!” 晚晚急匆匆的对那要饭的讲解计划,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搬了家还搬的离豆腐店这么近,不过能在关键时刻找到他也是好的嘛。 那乞丐带着身边的其他乞丐懒懒散散坐起,准备进去,晚晚实在看不下去,一脚把他踢起:“快点,表现的好另外给你奖励!” 乞丐带上一帮子兄弟,急匆匆站起身冲往豆腐店里。 而这个时候的豆腐店还处在一片禁止状态,金氏还躺在人家身上,衙役们身上那湿哒哒热乎乎豆腐汤渣还在,金家人惊恐的表示从未变过。 这场面就跟被人点了穴道似的,让进来的乞丐们有些纳闷,高抬着腿停滞在半空中不知是该往前迈还是往后退,最后也不知不觉得停滞在那了。 第29章计划二 直到——为首的衙役实在吃不消金氏这么大块肉吊在自己身上,往后摔了出去,屁股着地疼的哇哇乱叫。 尖锐的凄惨的叫喊声如同一根细小的银针狠狠的戳破这场宁静的氛围。 接着所有人又开始扭扯起来。金家人赶紧上去搀扶起金氏, 跟随来的小捕快们则是帮着他们的老大指责金氏的不是。 “哇呀呀呀——大胆刁民居然敢袭击本捕头简直就是不想活了!来人呐,把她带走!” 为首捕头立刻站起身戴好歪斜着的帽子,然后举起大刀朝着天空一声吼,身后的捕头稍稍甩落身上的豆腐渣渣然后冲上去准备揪住金氏上衙门。 金家人见这情况不对,立刻上去护住金氏,想要把金氏留下来。 而这个时候的金氏自知闯下大祸早就吓的脸色惨白,浑身哆嗦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金书生虽然也知道闯下大祸后果不堪设想,但若是不抓住机会搏一把,那母亲是铁定要坐牢的。 如果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衙役,不是也给母亲争取来了宽大处理的机会? 所以想到这里,他还是决定鼓起勇气扛起一个男人该有的重任,与捕头周旋。 周旋前先微笑,尽量客气:“差大哥,差大哥,你们听我说。我娘都七老八十了身体又差实在吃不消坐牢。你们看这样好不好,赔多少钱你们说个数,然后我们双手奉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是啊是啊,到此为止了吧。”迟小小也一脸揪心。 捕头一听有钱拿,自然是可以考虑的,不过既然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拿到钱为何不多喊一些,可别叫自己吃亏了,右手摸着胡子,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这个嘛,也不是不可以的。我们现在讲究和谐邻里。大家都在同一片天空下生活邻里邻居的也不好闹僵了关系。那这样吧,你们就随随便便给个五千两算了,多了咱不要!千万不要多给!” “啊——五千两!”金家人全都目瞪口呆嘴巴长得都能塞下一个碗了。 就连从后院偷偷溜进来的晚晚听到这个数字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五千两那是个什么概念啊!若是迟小小那败家干爹不那么败家的话,兴许还能拿出三千两,但也只有三千两。 毕竟这家店才开了几个月。不过他已经败家了,现在家里紧巴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看来这些人就是来打秋风来了!真该想个法子好好治治他们,实在太可气了! “怎么,五千两都不肯给吗!”捕头一瞧金家人的脸色就知道这笔钱可能拿不到,所以更加愤怒了张着血盆大口怒吼。 吼完之后又忽然变得可怜巴巴,撅着老粗嘴委屈满满的诉说着各种心酸:“五千两都不给我!你们这些人也太抠了。你们知不知道我们这些当兵的为了你们每天早出晚归的有多辛苦,好不容易吃碗豆腐还被你们这样对待,我们的辛酸更与何人说!再说了,这件衣服可是我娘子一针一线给我缝制的,这针线可都是要钱的,衣服的布料也是要钱的。你们这么一烫把我的衣服都毁了,也就是说我花了这么多钱都白费了!你们自己说说看,你们烫了人是不是要赔钱!除了衣料费,还有问诊费呀,心里安慰费呀,还有我兄弟们的人生大事费啊,这个费那个费的不得花上好多钱呀!那你们说说看五千两是不是已经很便宜了!” 捕头装着楚楚可怜的模样露着奸邪小人的嘴脸,说着市井流氓的话,还真是叫人咬牙切齿,若不是看在他是官差的面上还真是想把他痛打一顿。 “这个衣服费用,我可以理解。人生大事费又是什么鬼!你们几个人的人生大事难道还要我们管吗?这不是摆明讹人吗!” 晚晚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个时候再不张嘴来几句真担心把自己的牙关都咬碎了。 这么一开腔,所有人才注意到从后面出来的晚晚。 捕头看来得是一位小姑娘,就更不在意了,一直昂着头正义凛然的讹人:“怎么不算!你们这么烫的豆腐汤烫在我们哥几个身上,到时候毁了容破了相吓到了美女送走了相亲对象,这辈子不是要打光棍了吗?你们说这个豆腐汤的事件危害大不大!” “您,你不讲道理!”迟小小听得也已经忍不住要骂上几句 “照你这么说,是不是还得算上怀孕费出生费!”流氓强盗,无耻之徒,绝对是这样。 “哎,你这个注意好,我怎么没想起来呢!”捕头一听这话瞬间眼前一亮,然后昂着头转着眼珠子开始计算起来:“如此一来,没有媳妇就没有娃,没有娃就断了后。所以这些个杂七杂八加起来何止五千两,简直都可以算五万两了。也就看在街里街坊的就给你们优惠点。” “你!” “你!”金书生跟迟小小异口同声,义愤填膺的瞪着捕头。 捕头一脸坏笑,由心发出的得意的笑容冲破喉咙使得浑身肌肉都在颤抖。 金老爹听得浑身哆嗦,怒目相瞪咬牙切齿直指捕头:“你把我这条命拿去算了!” “爹,爹,您别激动,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迟小小赶紧上去给金老爹拍打胸口梳理那口气。 “有什么办法?和解你们又拿不出钱来,打官司你们又不愿意,还能怎么办?天下哪有这个道理,烫了人还不赔礼道歉的,你们说是吧!”捕头一侧头看向进来,已经坐下的那帮乞丐们。 乞丐们认同的点点头,捕头一脸震惊,这才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妥当:“你们,你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里跟你们有关系吗?” 捕头紧握大刀,一脸怒冲冲的瞪着那些乞丐,正一点点朝他们逼近,瞧他一脸的恶意,看样子是不太喜欢乞丐的。 乞丐们迅速避开那双凶狠的眼睛,然后身体微微往后仰,双手护胸,目光又急又可怜的望向晚晚寻求帮助。 晚晚赶紧走上前,用身体遮挡了捕头的视线,冲着他大吼:“打官司就打官司!看谁闹得过谁!我就不信天子脚下你们还能胡作非为了!” “你,你你,你可要想好了!打官司可是得坐牢的!”捕头被晚晚这番话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开口。 他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这丫头真要打官司,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让县令大人知道了自己这饭碗可就保不住了。 虽然自己很喜欢说把人带走这样的话,但也绝对只是说说的,徒有威名的纸老虎可经不起较劲啊,但显然这位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好像很呛口的样子,而且还是他们自己无端的惹了呛口小辣椒。 捕头内心有点虚,心脏跳得有点快,气忽然就有点喘不上来。 不过这些真的不能让他们发现,所以还得强装镇定,捕头双拳紧握挺直了腰杆,一定要在气势上压倒他们。 “啊,坐牢?不不不,我不要坐牢,老头子啊,你可想想办法呀!咳咳咳……”金氏一听到坐牢两个字就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哆嗦,双目无助的望向金老爹。 随后虚弱的身体又因为紧张和害怕而咳嗽不断。 捕头也怕打官司,如今一听到金氏不愿意坐牢,自己就不那么害怕了,反而更加嚣张起来,说话也是相当的底气十足:“哼,坐牢?那还是好的,弄不好得挨板子!毕竟你伤了人得负责任!” “你胡说八道,哪里伤了人了,瞧你们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哪里是像是伤者!”迟小小站出来替金氏说话。 捕头狠呛她:“你这么有本事那你替她坐牢呀!哈哈,不敢了吧!真是没坐过牢的不知道坐牢的难处!老虎凳,点天灯,辣椒水,一样一样可都不是好尝的!” “啊?”金氏一听这些,瞬间晕了过去。 “娘,娘!”瞬间又乱作一团。 捕头继续作怪:“你们自己说说是不是你们故意烫了我们!这件事有很多人都看见了,大街上随随便便拉个人都知道真相。别说我不给你们翻身机会,只要能找到一个人证明不是她撞了人,我们绝不再踏进这里一步!” 这个时候晚晚已经计上心头,但不说破故作为难,眉头紧蹙,一脸忧心:“哎,不用找,就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看见了。不过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我是不会让我娘受欺负的!” “对呀,他们也看见了吧!”这一提醒,捕头忽然想到这里的那帮乞丐,随后转身问他们:“你们自己说说是不是他们撞了人!说的大声点,大声告诉他们!” “是他们伤了人!”乞丐们异口同声还非常整齐又有力的大声喊出来。 捕头心满意足,冲乞丐们做了一个甜甜的微笑之后,忽然一转嘴脸怒冲冲的瞪着他们:“听见了吧!好了,懒得跟你们废话了,这件事就这样吧。既然你们想打官司那就打官司吧,来人,把这老太婆拖走!” “啊?”小捕快们还不知道老大如此大转变是要干嘛,一脸茫然的望着老大。 老大不停的挤眉弄眼:“叫你们拖走就拖走,哪这么多废话!” “是,是!”不管了,老大这么说就这么做吧。随后小捕快上来抢人,直接把金氏带走。 金家人还想冲过去劫人,被晚晚拦截了:“别去了。这件事得从长计议,你们先坐下听我说!” 随后金家人搬了凳子坐下,大家都把头靠在一起准备听晚晚说起计划,但是晚晚刚要准备开口忽然感觉到不断地灼热的目光从自己涌来,瞥头一看竟然是一帮乞丐,那帮臭要饭的还没走,这是要干嘛! 晚晚冲着这帮人大吼:“嗷呜——你们这帮臭不要脸的,是不是该回去了!戏都演完了!” 乞丐们一个个挖鼻挠耳扣眼屎,一脚架在长板凳上一手搭在腿上,用实际行动表示不满。 “晚晚姑娘,你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说好的奖励去哪里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讨要。 “呀哈——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奖励!说好的主角你们被人家抢了台词不说还差点被人家吓死!如今你们拿着主角的工钱干着配角的活还好意思让我给你们发奖励!滚滚滚!” 晚晚毫不客气的把他们统统轰了出去,随后重重的关上门。 第30章计划三 这下总算安全多了,她这才准备开口。 不过在此之前,迟小小跟金书生先开了口:“怎么回事?他们几个不是之前说好来演戏的吗,可今天情况出现大逆转,他们怎么还来?你看看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都把娘闹进监狱了。” “是啊是啊”迟小小点头表示同意,但也不明白这些人怎么这个时候出现 “这些人怎么出现的这么巧,是不是赶点来的?知道店铺出事了所以故意选择这个时候出来搅和!” “非也,他们是我叫过来的!”晚晚对此表示成竹在胸,说话口气都是相当的有把握:“之前我们说好是等娘醒过来上演这么一出戏。但是没想到衙役们居然赶了过来,虽然跟计划有点处理但总体还是没变的。我叫他们过来就是冒充群众壮大那些人的气势,让娘知道被这么多人误会的滋味!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当是给小小报仇了。当然我这番话并非是贬义,只不过也是无奈之举。也许只有身临其境真正的感受到那种滋味,才能更加明白和体谅这样的人。我只是想让娘明白小小当年的苦楚,然后接纳她。” 迟小小听后大为感动,双唇一启一合:“谢谢,晚晚真是太感谢你了。有你这样尽职尽责的朋友我真是太感动了。可,可是这件事还是与我们计划的大不相同。计划上只是选了几个普通人遇到普通的事而已,可娘这次是真的吃上了官司,还被抓了去。我们该怎么办呢?”迟小小很担心。 这也正是晚晚接下来想要说的:“这点,正是我想说的。这帮见钱眼开的,分明就是想讹人。如果我们不打这场官司,就注定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这次是五千两,下次就不一定了。他们就是见我们好欺负所以才敢这么开口,不能给他们一点好处,我就不信天子脚下还敢这么逍遥,实在不行我们就告御状!” 晚晚信心满满,粉红的唇瓣勾起完美的弧度,明亮的双眸闪现着正义之光,正义满满的姿态也把整个人衬托的伟岸傲人,威风凛凛。 可是听得这些人却是有些无奈,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对晚晚的所谓计划并不怎么支持。 各个脸上显示出颓废之色,还以为有更好的办法,结果还是打官司,告御状。 “告御状?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皇上他会管吗?皇上日理万机的若不是大事恐怕连人都不一定见的到吧?” 金老爹眉头紧蹙,双目一直盯着桌子,扭曲着脸十分忧愁的说出自己的看法金书生和迟小小也点头表示不看好。 “你们觉得除此之外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晚晚反问,目光严肃的扫视全家人。 全家人瞬间颓废了,全都齐刷刷的趴在桌上表示前途无望啊,长长的吐出来的气都快把浑身的力气都抽走了。 不过晚晚的看法与他们相反,她倒是没那么颓废,反而内心深处有着坚韧的信念,相信好人自会有好报。 “好了好了,振作点,别这么颓废好不好!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该拧成一股绳,这样才能救娘!” 晚晚敲了敲桌子,让趴着的每个人都抬起头来,打起精神好好说话。 “俗话说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这件事对我们家来说未必是件坏事。至少经过今晚,我想娘一定会改变一些看法的。且让娘在监狱里呆一晚,然后我们明天想办法去看看,若是不能探监,就直接击鼓鸣冤!” “好!”一家人达成一致意见。随后各自上床睡去, 这一夜监狱里的金氏显得特别难熬,偌大的监狱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前无衙役后无狱友的,这种安静的感觉加上周围袭来的压抑气息以及地上稻草堆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着实把金氏吓得够呛。 尖叫连连:“啊——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快来人啊!” 稀稀疏疏的声音越来越重,并且稻草里有个微微隆起的东西在动,一点点朝着自己过来,金氏吓得不停跺脚小跳,抓着杆子往上爬,只可惜牢门口的杆子太滑根本爬不上去,可是双脚又不敢离地。所以只能垫着脚尖大喊大叫。 终于,那东西在惊恐中现身,原来是一只老鼠,金氏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她很怕老鼠可是相比那种飘飘悠悠若隐若现的某些东西,老鼠已经很可爱了。 幸运的是,老鼠走开了,金氏这才站直脚,大口喘气。 这一惊一乍闹得浑身是汗,不过汗一出又感觉舒服了许多。 这个时候牢门外传来声音,是那捕头跟一两个小捕快。捕头正吩咐小捕快开门,另一小捕快手里还拎着一大篮子。 “快点快点,嘘,小声点!别叫别人听见了。幸好县令大人这几日休息在家,衙门里没人。要是让县令大人知道我们偷偷的扣押一妇人在牢里头还不得弄死我们!哎,真是可恶,你说明明是她泼了我们一身怎么现在变成我们给她送好吃的!这看上去好像我们是她的仆人一样!” 捕头拎着一篮子饭菜无奈的望着自己的一身行头,不由得摇头叹气,怎么看都感觉自己是人家的小厮,可是不送饭吃又不行,万一把人家饿死了怎么办。 咯吱,门打开了,几个人偷偷溜进去再轻轻关上门。 随后才在大牢过道里挺直了腰杆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金氏这会正长舒气,刚经历了一场心惊之后已经力气耗尽了,坐在草堆上大口喘气。 这个时候捕头他们拎着饭菜进来,看着金氏满头大汗,并且头发凌乱的,就忍不住想要嘲笑加恐吓几句:“呦吼,你还真是调皮,一个人在这也能玩的如此疯狂,真是不能小瞧你呀。吃饭了吃饭了,也许吃完这顿就再也望不见明天的朝阳了。不过人嘛总是有那么一天,你要学着微笑。微笑着面对一切微笑着面对生活,你对生活微笑,生活才能对你微笑嘛。好了,你慢慢吃吧,不打扰了!” 捕头说完这些,把饭菜递进去,然后双手靠背,大摇大摆的从这里出去。 等到走过这里就不停的偷笑:“哈哈,爽,太爽了。原来吓唬人是这么爽,你们看见没有那老太婆吓得脸色惨白连话都说不出来。哈哈。” 跟随着的小喽啰表示不明白,抓抓脑袋问起:“老大,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呀?万一把老人家吓死了怎么办?” “放心吧,不会的。那么大只老鼠都没把她吓死更何况是几句话。你们别看这老太婆年纪一大把,命可长了。再说了,你们想想看县令大人很快就要回来了。等他病好了过来看见我们几个滥用职权把人家关在大牢里还不得弄死我们!所以得吓唬吓唬那个老太婆,等明儿天一亮把他们的子女叫过来,他们要是看见自己的母亲在这里过得这么凄惨还不得砸锅卖铁筹集钱两。到时候钱一到手立刻放人,我们速战速决不是很好嘛?” “老大真聪明,老大真棒!”小捕快们一听这话,瞬间对捕头竖起大拇指。 捕头也是得意不已,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骄傲。这下捕头更加得意了,奸诈的笑声都快传到天上去了,一群乌鸦飞过。 第二天来的还真是快,一道朝霞出现,晨光露出地平线,大街小巷香气飘。 做生意的人们总是追赶着太阳开门的。金家人也不例外,不过他们这次可没兴趣做生意,而是要探监。 没错,所有计划都已经做好了,现在只要按照计划进行就可以了,而大牢门口的衙役们也按计划看守在这,并且捕头已经指挥人,决定派人去通知金家人。 谁知道金家人已经到了,一行人穿戴整齐昂首挺胸并肩而行,到了捕头面前更是整整齐齐一拍以一字行站开,活脱脱把捕头他们挡住,那气势比他们还要嚣张。 对此,捕头表示不满,明明自己才是衙役怎么可以叫几个刁民抢占了自己的气势,不行,必须的拉回来。 捕头轻咳了几声,随后梳清嗓门:“你们来的可够早的呀!怎么样,想好没有,是要拿钱赎人还是拿钱赎人呀!” 晚晚冲着捕头微微行礼,然后弯起嘴角,露出完美弧度笑而轻声细语道:“我们是来探监的。我朝明文规定不是什么重大犯人可以允许家属探监,捕头大人不会不想让我们去吧?” “去,去,去,必须去!”虽然捕头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不过探监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就不信他们探了监看到金氏这么可怜的模样不会想办法筹钱赎人。 因为想到这一点,所以捕头立刻让开道,让小捕快们开门,然后放他们过去。 “娘,我们来了!”晚晚带领着哥嫂还有爹爹,过来。 监狱里的金氏经过一夜惶惶然的颤抖和不安之后昏睡过去,今日还未醒来就听到了女儿的声音。 女儿清脆响亮又美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黑夜的希望之光给她带来了无限期盼。 金氏赶紧站起身叫喊:“我在这,我在这!”金氏睁大了眼睛,露出迫切渴望自由的目光望着走来的家人,当然还有迟小小,但当目光移到迟小小身上时又迅速的挪开了。 第31章探监 “哎呀娘啊,你说你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泼了人家一身。你泼就泼吧,干嘛还瞅准了当差的泼。你说这事闹的,叫我们怎么办呢?俗话说了民不与官斗,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嘛。家里哪有这么多钱赎你呀!” 晚晚一上来就对母亲一通埋怨,然后还说的自己各种拮据和没办法。这口气这言辞大有不孝女加恶姑娘之势。 哎,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嫁人就感觉不可靠了。 罢了罢了,金氏听到这些心都凉了一大半,不指望这闺女了。 还是儿子好啊,自己这么疼他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吧。金氏不屑的鄙视了一眼晚晚,又把希望之光投向了自己的儿子。 儿子金书生此时正低头忙着打开篮子,然后把里面的饭菜端进去给自己的娘。 这一贴心的举动更是叫金氏激动满满,嘴角微颤,满目的热泪都是滚烫滚烫的:“人都说养儿防老,真是一点都没错。儿啊,还是你疼娘啊,知道娘想吃什么就立刻带来了。” “唉”金书生把东西都递给娘之后才悠悠的叹了口气, “娘啊,你慢慢吃吧,吃完了我再从家里带过来。这一次就当是买个教训,下次别再这么鲁莽了,尤其是看见当官的有钱的更不要随便撞人家知道吗?这次还只是蹲几天大牢,将来要是碰到坏脾气的要偿命那可就不好了。毕竟儿子只有您这么一位娘亲,您要是没了,我可怎么活呀!呜呜……” 金书生低头掩面擦泪,神情哀怨。 金氏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为之一愣,瞬间所有的感动表情统统收起,愤怒的情绪迫使整个人都站起来,双目横扫一家人:“儿啊,我可是你唯一的娘啊!你难道不想救我吗?呜呜,可怜我一大把年纪还生着病,你们几个不孝子孙不救我也就算了还打算让我在这里多呆几日,你们怎么这么不孝啊!” 金氏哭哭啼啼,双手捶胸顿足。金老爹走过来,望着监狱中的金氏,又心疼又紧张: “老婆子,你就别再这么激动了,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要保重身体啊。这件事要说大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在监狱中待几天就好了。而且我看这里环境这么清幽也不打扰你静养。等到了出狱的日子,我们几个一定一大早就来接你好不好?老婆子,别怪我狠心,实在是没办法呀。家里没那么多钱可以打发这些人,只好委屈你了,你可一定要保重身体,我们会经常来看你的!” “你,你们!你们!”金氏气的咬牙切齿,右手食指直指这群人,陌生的目光来回在他们之间徘徊,可始终找不到一丝一毫熟悉的亲人的味道。 “凭什么!凭什么人家不争气的酒鬼老爹要钱就有,我现在被人抓进大牢,生死攸关问你们拿钱你们又这个没有那个没有的!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想看着我死,是不是!好,我死,我死了你们总算满意了吧!” 金氏气的直哆嗦,所有的理智都在听到家人们这些话之后崩溃。 金氏满监狱的找什么东西,可是监狱里除了稻草之外就是偶尔蹦跶出来的老鼠,然后就一无所有的。 最后不得不头撞牢门以此泄愤:“我死给你们看,这下你们总算满意了吧!” 金氏看了看那牢门,怒冲冲的瞪向自己的家人,谁知道没有人出来阻止,金氏再看了看牢门,感觉木头柱子好像有点疼。 可是都到这个份上了话都说出口了又不好意思收回,只能大吞一口口水,然后紧握拳头拼死一搏了。 金氏猛地跑到牢门,然后停了脚步,又看了看那扇大门,见金家人真的没有阻拦自己,才犹豫着将头靠过去微微一撞。 这一撞才发现真的好疼,感觉头上瞬间起了大包,金氏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没天理,太没天理了。我到底造了什么孽以至于子女不孝夫君不疼的。想我金氏这辈子老实本分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给我如此没良心的家人!呜呜……” 金氏嚎啕大哭,乱蹬的双腿都把扑在地上的稻草弄乱了,迟小小实在于心不忍,其实金家人也有些不忍心,只是必须得这么做,必须给母亲一个教训。 迟小小看了看金家人无动于衷,她却忍不住了:“我看这样吧,我来替娘坐牢。娘都一大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可我还年轻,经得起折腾,何况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害的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娘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都是我的错,我有罪,我该罚。” 迟小小自责满满,说到底都是因为那不争气的干爹家里才没有了钱,金氏才没办法出大牢。 本来她就很愧疚,如今亲耳听到金氏也这样说就更加无地自容。 “不行,小小,你也淋了雨身子虚不能坐大牢。这件事我们金家要是有一丁点的法子也不会见死不救了。不是我们不孝顺不帮娘,实在是没办法了。现在家里已经这么乱了,你就别添乱了。如果你觉得内疚不想给我们添麻烦的话就乖乖闭嘴,保持安静!” 金书生这样对迟小小说。迟小小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可是她怎么忍心看着老人家呆在大牢里,所以内心里还是很愧疚很想说什么,但是又怕金书生不乐意,所以刚开口又乖乖闭上嘴巴。 而这个时候捕头一行人进来,双手靠背大摇大摆的大爷样晃晃悠悠过来:“怎么样,商量的差不多了吧?什么时候该交钱了?否则老太婆可能要坐上十天半个月的大牢了。你们也不忍心让一个老人家在大牢里受苦吧。牢里这么冷清,老人家如此凄惨,你们于心何忍啊。” 捕头邪笑,心想这下还不掏银子?但是他想错了,晚晚竟然这样回答:“不,我们打算好了让母亲在这里呆几日。毕竟家里穷,没那么多钱,另外也确实是母亲烫伤了你们。所以我们决定让她在这里反省。几位差大哥真是不好意思了,给你们造成人生伤害无法弥补,只能留母亲在这赎罪了。” 晚晚故作愧疚,压低声音弱弱的给他们几个道歉。捕头与身后的小捕快们一听这话整张脸都拉长了,眼珠子更是呆的快掉出来了。 “不是吧,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孝顺老人家。人家都一把年纪了还让人家坐牢,传出去也不怕别人说你不孝吗?” 捕头急了,坐牢对他没什么好处,毕竟拿不到钱。 而且过几天县令病好了,上衙门了要是看见自己随随便便抓人,还不得弄死自己。 所以这个时候的捕头真是想尽办法要把他们赶出去。 怪只怪自己当初太单纯,以为他们怕坐牢故意以此恐吓谁知道弄巧成拙真的把人带了进来,如今更是恨不得把人送走才好,但是简单送走就太没面子了。 哎呀,这可真是个麻烦的问题,捕头此刻比金家人还揪心金氏的事情。 晚晚抬眸扫了他一眼,还是那样冷冷静静不慌不忙的解释:“捕头大人,我娘就拜托各位了。等出狱之日请通知我们,到时候我们会来接人的,不劳您出力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走了,也不妨碍你们办公了。” 晚晚冲着捕头一挥手,然后就走了,金家人也都跟着回去了。 金氏看着即将远去的自家人的背影,睁着泪眼伤心满满,但谁也没有转过身多看她一眼,除了那个自己恨之入骨的迟小小。 她还是不忍心把金氏丢在这里,不由得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金氏不好意思,又迅速把移开眼。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金家这边始终没带钱,而县令大人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捕头表示心焦躁不安,与一众小喽啰蹲在监狱门口摇头晃脑挤眉弄眼。 “你说这个金家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钱有这么重要嘛居然为了钱连老娘都不要了,也真是过分,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捕头为金氏愤愤不平。其他小喽啰们也忍不住纳闷:“是啊,你说天下怎么还有如此不孝的子女。要是我娘蹲在里头,别说是五千两五万两我也得砸锅卖铁给凑齐了。” 小喽啰对天感慨,但转念一想又可能是这样的:“难道这个金氏不是生母,难道是后娘?这就难怪了……” “怪你个头!现在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嘛!快点想想办法怎么尽快的拿到钱才好!”捕头不屑的甩了小捕快一耳光,小捕快捂着红肿的脸委屈满满却又不敢吱声低着头。 这个时候远远的走来一个人,抬头一看是迟小小端着菜篮子过来。 迟小小冲着他们微微一笑,好言好语又花了些碎银子这才得以进到大牢里头看望金氏。 金氏这会哭的正伤心,悲惨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牢,眼睛也哭的红肿不已,头发凌乱衣衫脏臭,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谁知道在她这么狼狈的时候迟小小居然过来:“娘,娘!” 一声叫喊,把金氏打了个措手不及,金氏一看来人是迟小小,赶紧背过身不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然后没好气道:“哼,你来干什么!其他人都不来你会这么好心来看我?哼,是想来嘲笑我吧。当初我当着众人的面把你数落了一通,如今你是来看好戏的吧。” “娘,我只是来给你送吃的。这监狱里就只有您一个人。那些捕快又如此仗势欺人想来也不会给您送吃的。我怕您饿了所以做了一些好吃的来。娘,您吃点吧。” 迟小小一碟菜一碟菜的在地上摆好,然后小心翼翼的推到牢房里去。 金氏余光偷偷瞥了身后的饭菜,倒是真心的不错,可谓色香味俱全呀。 可是,她不能吃,毕竟这是迟小小送来的,要是吃了,岂不是很没面子。于是乎她决定收起恶意,十分决定的闭上眼睛昂着头不去理会。 第62章换位思考 但是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很没面子的叫起来,金氏瞬间脸一红尴尬不已,但为了强装镇定,她只能闭上眼睛不转过去。 不用看也知道此时的迟小小一定是乐疯了吧,所以她不停的默念不要转身不要转身不要转身。 “娘,我知道你很不喜欢我,有我在您一定吃着不爽吧。我先走了,肚子饿了就多吃点。” 金氏想错了,现在的迟小小除了担心还是担心,就是因为听到了金氏肚子叫声才更加担心。 幸好自己来看看,若是不来恐怕都要饿死老人家了,但又担心是自己送来的,她会不会不吃呢?哎,迟小小想不好,又不敢多留,带着空篮子出去了。 等人走后,金氏又依依不舍起来,瞪大着委屈的眸子看向那条空荡荡的过道,余光也落在了背后那些饭菜上面。 金氏这才光明正大的大吞口水舔舌头,饥饿迫使自己不断的朝着饭菜的方向爬去,但一伸手又立马缩了回去。 “不行,不行,做人得有骨气,怎么可以被人家的一顿饭菜就收买了呢!” 金氏这样告诫自己,然后又忍着饥饿回到角落里坐好,闭上眼睛转过身不去想那些可口的饭菜。 牢门口捕头们不时的发出笑声,尽管已经天黑了,迟小小也已经走了,但是她所送的银子还在捕头手里一上一下的蹦跶。 捕头一手叉腰一手掂量银子,然后眼睛忽然放光,嘴角斜勾起露出奸诈的笑意。 “我们之前放他们进去的时候是不是没收银两?”捕头反问小喽啰。 小喽啰们摇头,表示这是第一次收人钱财,还是迟小小主动给的,他们可没说要。 恩恩,捕头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这样吧,从今天起我们该收费探监了。一次收他们每人……” 摆弄手指开始计算起来,可是越算越凌乱:“哎呀,反正好多好多。我就不信自家人不会来看自家人!就算他们不来,那个迟小小一定会来的,看她一脸的菩萨模样就知道是个心软的丫头。我们就咬住她不松口。如此每看一次收一笔银两,不出几日就赚足了五千两,到时候我们再把她放了。这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哈哈!” 捕头仰天大笑,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骄傲。身后的小捕快们听了也是邪笑连连,为他们老大竖起大拇指。 天渐渐的黑的深沉,捕头几人伸伸懒腰准备回家。而蹲在大牢中的金氏还在为要不要吃这些饭菜做思想斗争。 想着想着不禁泪流满面,她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自己的亲子女可以如此无情。呜呜……都说养儿防老,可是真的养了个儿子又娶了歌女丢脸丢人不说,还有了媳妇忘了娘,他娘还在大牢里蹲着他这会一定是抱着媳妇呼呼大睡吧!都什么人呢! 金氏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委屈,自己不过是不小心烫伤了几位衙役,也没落下什么毛病就非得坑自己一把,她又不是故意的干嘛对自己不依不饶。 都说不知者不罪,不是故意的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指责,难道就没人看出来自己是无心的吗? 金氏好伤心,感觉好冤枉,但是嗷嗷的肚子叫迫使自己不得不断了思绪目光回到那些饭菜上面。 已经挣扎了无数次了,这次真的坚持不了了。她好饿而且好困好伤心,并且又有些气氛,既然自己的家人都不来看自己都见不得自己好,为什么还要作践自己! 这个时候她就更应该吃好喝好,好好的活着,不让他们痛快!对,就是这样!金氏给自己的进食想了一个既高大又慷慨的说辞,然后一手一把狠狠的往自己嘴里塞,吃着吃着又不禁落泪。 感慨为何自己的亲人们一个都不来,迟小小一个外人却这么好心。 难道真是自己错了吗?金氏忍不住想起当初对迟小小的恶劣态度,如今自己的处境,真就像是一场报应当初自己当着这么多人面数落迟小小想来她一定很难受吧。 就像自己如今被家人指责烫伤了人,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她又不是故意的,谁愿意弄伤别人,谁愿意得罪人。 想来迟小小也是这样想的吧,但凡有些法子谁愿意去歌女,被人欺负受人唾弃。 是啊,她是没有法子的,有这么个倒霉干爹,真是可怜。 哎,自己怎么好端端的同情起迟小小了?不是应该恨她,不是应该讨厌她吗?金氏这样问自己,可最后自己也忍不住嗤笑了。 要说讨厌就应该讨厌迟小小做的太好了一点把柄都抓不到所以才对她的身份耿耿于怀。 仔细想来这丫头人很好会做生意有头脑,真要是娶了她,家里头不是又多了一位赚钱的好帮手吗? 何况金家村的人又不知道迟小小是什么身份,他们不说,谁会知道?这么一想,好像想通了很多事情。 金氏头靠着墙壁,泪眼婆娑的双眸开始泛起涟漪,心坎里也隐隐内疚,真是自己做错了吧。 多好的儿媳妇呀,有什么不知足的。真的是自己太过分了吗,想想一直以来迟小小对自己的千依百顺似乎真的是好到了极点,就是女儿晚晚有时候也要跟自己顶上几句嘴。 金氏开始在监狱里反思起来,脑海中浮想联翩,想到了很多事情,同时也想到了初次见面时候看到迟小小揪着自己儿子的耳朵,当时一气愤还责怪了迟小小。 可仔细一想自己也没少这样对金老爹,在他们上京之前还因为儿子多次问家里要钱这件事闹过不少口角呢。 小夫妻两吵架似乎也没什么吧,打是亲骂是爱嘛。这么一想,金氏更是痛哭流涕,红肿的老眼里全是悔恨的泪花。 这样又过了一天,迟小小还是照常给自己的婆婆准备好满满一篮子的饭菜准备端过去。 但刚要准备出门让晚晚瞧了见,晚晚今日也是起了大早,看见迟小小提着篮子出去就感觉不对劲。 “小小,你要去哪里?”晚晚一边打哈切一边朝着迟小小走来。 迟小小一脸尴尬,别扭着脸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我,我上街买菜。这不是要开店做生意嘛,总是要准备好食材的,不是吗?” 迟小小自以为回答的很好滴水不漏。殊不知漏洞百出,晚晚侧头看了她手上的篮子一眼,忽然双眼微眯,若有所思的邪笑: “哦——买食材?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忘记了我们开的是豆腐店吧?豆腐店只要买好豆子磨出来就可以了。莫非你买的是豆子?” “对,对,就是豆子。”迟小小尴尬的笑着,赶紧转移视线不让晚晚盯着自己看,但是因为心虚,右手紧张的不知所措,不停的撩拨耳畔发丝,左手则是紧紧提着篮子。 “不对吧,豆子不应该装在袋子里的吗?你这篮子怎么装?不会也想学习古人竹篮打水吧?”说到这里,晚晚看她的眼神越发的犀利深邃,就像是主审大人审问犯人一样,盯的人直发憷。 “啊?这,这样啊,可能是我出门太急,拿错了!”迟小小紧张的低下头,连余光都不敢看晚晚一下。 “哎呀,小小,你就跟晚晚直说吧。你越不说她就越好奇,说不定还能缠你一整天呢!所以呀,为了让你自己舒心,还是坦白从宽吧。说出来,她也就不会再喋喋不休了。” 这个时候金书生也起床了,店铺里头晚晚跟迟小小的对话他都听了见,对于妹妹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他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在妹妹面前他从不敢有任何隐瞒。 迟小小听到连金书生都这么说,只好乖乖的吐露实情:“我看娘在监狱里关了好几天了,也够可怜了。我想给她送点吃的,不能饿坏了呀。” 迟小小皱着眉,一脸担忧:“毕竟老人家身子弱,而且被抓去的时候还生着病。多可怜呀!而且我还想……想着……” 说到后面,迟小小忽然支支吾吾起来,低垂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晚晚开始猜测起来:“你不会是想趁着我们都不理会金氏的时候,你去多关心多照顾,让她知道你的好然后化解婆媳矛盾吧?” “是,是”迟小小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着脑袋声音发虚。 “原来你在打这个主意啊!小小,你可真坏!”金书生又爱又疼又想笑,没想到自家老实本分的娘子还有这么小聪明的时候,不由得对她这份小聪明大加赞赏。 迟小小被说得很不好意思,声音更绵软更弱了:“书生,晚晚,我这么做是不是太有心计了?被娘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迟小小有些不自信,担心金氏不喜欢这样。 但是晚晚摇头,给予最高的肯定:“不,你做得很好。有时候生活也是需要耍些小聪明的。聪明耍得好人家会说你会过日子,若是聪明耍不好人家就会说你闹事。” 晚晚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十分的严肃,可真是难得一见的认真一丝不苟,她在分析问题:“这些,我其实也想告诉你的,只是娘这个人固执的很。若是一入监狱就有人看她,她一定体会不到。只有让她一个人静静的在那里呆几个晚上,才会大彻大悟,那个时候你再过去看她,她才会更加的明白你。所以我让哥哥和爹一起装作坏人,目的就是为了给你做陪衬。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去的太早太心软反而得不到娘的理解。”。 “可,可是我担心不去看她,她会饿死。毕竟年事已高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晚晚,你还是让我去看看她吧,若是因为我的关系害得她受苦,我的良心也会不安的。这个时候能不能跟书生在一起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不为了我害的他们母子闹翻脸,我就心满意足。我可不想成为恶毒的女人。” 迟小小一本正经的说起,满脸写着担忧。金书生听后十分欣慰,也更加的疼爱起迟小小了:“小小,你不愧为我的娘子,你的深明大义和善良,让我好生欣喜。” “书生你别这么说,应该的。就算里头关着的不是娘,是一个陌生的老婆婆,相信换做是你,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晚晚听到这些也忍不住为他们开心,发自内心的想要祝福他们。人们都说好人有好报,想来错不了。 第33章对质公堂 月老派自己来一定是想给好人送上一份好的回报吧,既然如此,那这事更要管到底了 “走吧,既然你都把饭菜备下了就去看看娘吧。我想娘这些天的牢狱之灾也该让她惭悔了吧。走吧,哥,你去叫上爹一块过去!” 半个时辰之后,一家人手握手肩并肩精神饱满斗昂扬踏着整齐一致的步伐朝着大牢走去。 监牢门口,捕头正斜坐在长板凳上嗑瓜子,身后几位小捕快手脚麻利殷勤的给他捶背捏腿,好日子相当的逍遥。 捕头看见金家一家人又来了就像看见了好多好多金元宝蹦跶蹦跶自己玩口袋里钻,看得他直流口水恨不得抱起来狠狠亲一口。 捕头身子一抖索,身边伺候的小捕快立刻往后站,然后他自己从凳子上跳起笑着走到他们面前。 “哎呀,极为又来探监了?你们可真是孝顺啊,金氏要知道你们这些子女对她这么好做梦都要笑出声来了。这样啊,老规矩每人五两银子,拿钱看人。” 说完这些,捕头都被自己良好的算术聪明到了,斜头一撇刘海摆出一个高人一等的姿态,随即五指做出灵活手势在金家人面前晃来晃去。 金家人听到这个数字全都惊呆了,各个瞪大着眼睛你看我我看你。 晚晚更是怒不可遏,直接上来就冲着捕头那一脚狠狠一踢,疼得捕头嗷嗷乱叫抱脚乱跳。 “你,你,你,你这个臭丫头下手还真够狠的。你就不怕我也把你关入大牢吗?”捕头竖起食指对着晚晚怒吼威胁。 晚晚昂头闷哼,又是狠狠的甩了他一记白眼:“大牢里空空如也,除了我娘一个人也没有。不是私牢就是县令大人大赦天下。所以你把我关进去就不怕让县令大人知道吗?你就不怕我告你滥用私刑吗?” “哎呀哈,你还敢威胁我了你,你,我,我,我,看我不打死你!”捕头气的火冒三丈青筋直冒,双眼瞪得滚圆,一气之下准备脱下鞋子要用鞋拔子对付晚晚。 幸亏身后小喽啰来的及时,赶紧制止了,随后把捕头拉到一边小声嘀咕:“老大,老大,不能再玩了,再玩就出事了。这丫头都敢用县令大人威胁你了就说明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软肋。这个时候不能硬碰硬,否则对我们很不利呀。依我看,今天就当是破财消灾免费让他们进去一下,等他们看到金氏,一家人包头痛苦真情流露之后,就忘记了这件事,也就不会告县令大人了。” 小喽啰提议。尽管捕头很不想这样,可唯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捕头很不情愿的点头,同意了小喽啰的说法。 小喽啰立刻堆着笑脸往金家人这边走,打算替他们老大把这件事摆平了。 而这个时候金家人也围拢在一起商量对策。晚晚一上来就问迟小小收费的事情:“你上次来看娘的时候,他们也问你要钱了吗?” “给了一些碎银子。”迟小小老实回答。 “我去,这不是坐地起价吗!这帮黑心的家伙,真应该好好管管!”晚晚欲爆出口,但仔细一想再怎么骂爹骂娘也无济于事,想到解决办法才是最重要的。 晚晚转动着眼珠子思索起来。 “我们该怎么办呢?”金书生一脸急切,五官都因为太过急切而扭曲在一起,好端端的瓜子脸瞬间变成了面疙瘩脸:“这帮人太坏了,难道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坐地起价而无所作为吗?” “有,就是打官司!”晚晚郑重其事的说出唯一的解决之法。 “啊?”众人瞪大了眼睛长大来嘴巴惊讶的听着晚晚说起的这个解决之法,他们的眼神中都充斥着不可置信以及诧异的神色。 一直默不作声的金老爹这会也忍不住要说几句了:“常言道民不与官斗。我们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万一他们官官相护我们打官司不成还添了几桩罪名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 “这也是无奈之举啊,你们想想看娘得罪的可是衙役。如果拿不出五千两就是这样的下场,真要得罪当官的话,我们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这趟浑水。你们认为还有别的解决之法吗?” 晚晚扫视全家人,大家都默默地低下脑袋,尤其是迟小小,更加自责了,总感觉因为自己干爹的事情害的家里没钱才导致无法救金氏出来。 金书生很了解她的细微变化,紧紧从紧握的小嫩手里感觉到了一丝丝冷汗就猜到她在想什么,赶紧抱住她,用宽大厚实的胸膛给予她最大的安慰。 晚晚见全家人都不说话才又继续说:“你们放心吧,既然我说打官司就说明有足够的能力打赢这场官司。相信监狱里的情形你们也看的一清二楚了吧,里头除了娘之外没有一个犯人,眼下也没遇到什么大赦天下的事情。 监狱里却没有犯人,这就意味着本县的县令极有可能是个清官,如果是这样的话把这件事闹大对我们更加有利。 你们想想,这里是可是京城,天子脚下,县令大人就算再怎么无能也不敢乱来吧?所以,这场官司我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全家同心,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晚晚难得的严肃,一路分析下来都是眉头紧蹙目光冷峻,言语沉稳,说完之后又向全家人伸出手。全家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把手伸出来搭在手上,信心十足。 “好,我们就一起努力,明天会更好!” 他们商量完这些转过身的时候,小喽啰已经站在原地很久了,见到他们齐刷刷转过来,那种坚定不移嫉恶如仇的眼神齐齐朝自己射过来,弄得小喽啰一个哆嗦吓得脸色惨白,心里各种砰砰乱跳,寻思着他们不会是想要对自己干什么吧! “我说你们……”小喽啰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然后挺直了腰杆拿出衙役的气势准备跟他们宣布不收费的好消息。 但谁想到金家人给他一记白眼之后直接转身走人了,根本就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 望着那一家子坚挺整齐的远去的步伐,小喽啰的内心在流泪。呜呜,我还没说完呢,能不能有点礼貌…… 小喽啰只能乖乖回到捕头身边如实禀报,遭来捕头一顿打。 这件事之后第二天,衙门口大鼓就被敲得彭彭直响,一直躲在后院躺着喝茶扇风的县令大人听到有人击鼓,吓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刚要起身准备的时候又不小心带起茶杯泼了自己一身,然后慌乱之余他又从椅子上摔下来,满脸贴满了灰。 听到击鼓声的县令夫人也急了,扭摆着丰满的屁股跟老爷汇报:“老爷,外头有人击鼓鸣冤,您倒是快去升堂呀!” “我知道,我知道,还用你说!”县令大人赶紧起身命门口的丫头去给自己取来衣帽。 县令夫人瞧着自家五十多岁的老爷还这般毛毛躁躁跟个孩子似的就忍不住发笑,但眸子里满满都是疼爱,赶紧掏出手绢给他擦脸。 “老爷啊,你之前处里完自杀案之后就一直称病不升堂说是躲避什么什么灾难。那那个灾难躲避过去了吗?百姓在外头击鼓鸣冤您要不要处理?”县令夫人忧心忡忡。 县令大人摇头叹气:“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呀。既然有百姓在外头击鼓鸣冤,若不处理怎么对得起头顶乌沙。” 县令大人张开双臂,让丫头们伺候更衣。穿戴整齐之后就急匆匆上公堂。 开堂审案,衙门口一开,金家人齐聚公堂向县令大人阐明来龙去脉。 而身为捕快的那帮人此刻两股战战浑身哆嗦。衙门大开,京城里头很久没听到击鼓声了,过路百姓纷纷驻足观望等着县令大人来升堂。 当晚晚禀报完,县令大人一个正义凛然的眼神扫向捕头的时候,他早就跪倒在地,吓得腿肚子都软了。 “林捕头,可有此事?”县令大人追问。 捕头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县令大人,我,我我也是受害者呀。是那个金氏泼了我们一身,那滚烫的豆腐汤上面还开着有花花呐。那一碗倒下来,浇的我是外焦里酥的,就差撒一把孜然了。” 捕头这一番话,引得围观百姓咯咯直笑,牙齿都露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戏园子呢。 县令大人看到百姓们看捕头的眼神,他都忍不住想要替他脸红。 县令大人一咳嗽,外头嘲笑声才稍稍有些减小:“夸张,夸张,夸张!你焦了吗,酥了吗?那本官现在是在跟谁说话!” 县令大人毫不客气的计较起来,其他小喽啰也跟着偷笑起来,这让捕头颇为尴尬,咧着嘴想要圆回去。 “呵呵,我这不是看县令大人养病在家几天怪无聊的,所以让您笑笑!” 县令大人忍不住抛了一个白眼,这哪里是在逗他笑,分明就是给他丢人吗! 县令大人感觉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在看一眼金家人,金家人各个都是义愤填膺的神情。 晚晚捕捉到县令大人扫过来的目光,乘势而上,发起激烈辩论:“县令大人,您听见了吧。您的手下当着您的面说话都这样不切实际更别说是您不在的时候呢!他说我娘泼了他一身,一身!注意这个词。各位叔叔婶婶,你们也来听听啊!” 晚晚说到后面,突然把声音放大,故意要引起所有围观百姓的注意力。 而这个时候萧瑾喻正好经过,正好听到公堂里头传来晚晚的声音,心想着什么事情闹到公堂上了,好奇心驱使下也停下脚步往里头观望。 晚晚搞扯嗓门大喊:“你们想,他说泼了他一身,也就是说从头到脚?可是你们看看他浑身上下完好无损的哪里像是被泼过的痕迹。再说了,一碗豆腐汤能有多大,怎么可能把人从头到脚浇湿。除非是好几碗,不过具体几碗还得请捕头大人自己说,毕竟我金晚晚没有看见,不得而知。” 晚晚一个得意的眼神瞟向捕头,也顺其自然的把问题抛给了他。 第34章赢了 “我,我……”捕头眼神迷茫脑袋凌乱,提起双手还是细数,可是数来数去也数不明白,也不知道究竟是几碗,反正看见好多好多。 “说不上来了吧!”晚晚看他支吾了一下,立刻上去拦截,把话题抢回来: “你们听见了吧,究竟泼了他几碗豆腐汤,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还有被泼了之后身上完好无损也是不合常理。所以说来说起这个林捕头都是在借机讹诈我们老百姓。县令大人,你可要为民女做主啊。这个林捕头一上来就跟我们要五千两银子,你说我们外地来京城做生意的本就不容易还要被人这么敲诈更是活不下去啊。县令大人乃一县父母相信您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 晚晚忽然转换语调,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眸子望向县令的大人,逼着县令为他们主持公道。 县令大人迟疑起来,皱眉努嘴,开始相信起晚晚的话。 但随即捕头立刻发声:“你胡说!明明就是金氏拿豆腐汤泼我们,这件事当时店里很多食客都在场,他们都可以作证!” 捕头把头转向公堂外站着的那些百姓,想来其中一定有目击者。 晚晚也立刻把头转向他们,此时人群开始骚动起来,说话声很杂乱听不太清楚,但感觉有人好像在说自己的确是看到金氏泼了那捕头。 不知道是晚晚听错了还是真的如此,不论如何都必须赶在有人出来作证前堵了他的嘴。 而堵他嘴最好的办法就是说起别的理亏之词,让他无言以对。 “那你说,是不是你关押了我娘!大人,我娘好端端的被他关在大牢里不让出来,还不让我们探望。但凡要是有人想去看她就必须得给银两疏通,而且这个疏通的钱两一日比一日高,他们分明是在坐地起价。还望大人给我们做主啊。” “胡说!根本没有的事!金氏不在大牢里,大牢里空空如也,怎么可能有人。你休想栽赃陷害我!” 捕头说的胸有成竹十拿九稳,看他的表情好像是真的,难道他已经放了自己的母亲? 晚晚有些纳闷,瞬间所有的计划都被他打乱了,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好,回头看了一眼金家人,寻求帮助。 谁知道金家人也哭丧着脸不知如何应对,而这个时候金氏急匆匆过来了。 “大人,民妇在此,大人!”金氏叫喊着赶过来,人群立刻给她让出一条道,金氏扑通跪在公堂上泪眼婆娑的说起在监狱里这些的日子。 县令大人一个冷眼扫向那帮捕头:“你还有什么好说!” 捕头哭的眼泪汪汪:“大人啊,你可不要听信他们的片面之词啊。我真的没有关押金氏,如果真把她关起来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公堂上,她有三头六臂吗?” “是他们把我放出来的,他们担心被大人您知道之后责罚,所以就放我出来。还威胁我不让我把整件事说出去否则就跟我没完!”金氏补了一句。 这下捕头们彻底跌入万丈深渊感觉再也爬不起来了。 大人气愤不已,当即拍下惊堂木准备将他们治罪。 谁知晚晚又中途叫停:“等等,大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的话实在对不起母亲在大牢里白白受的牢狱之灾。因为这件事她要做上好几天的噩梦,还要为此变得心虚体弱多病,然后就是一堆的老毛病。 治老毛病要钱,而后将来我哥嫂若是生了孩子,奶奶带不动导致一家人忙不过生意造成重大损失,随后没了生计无法活下去,导致家里人丁衰败都是问题。 大人,林捕头这一举动给我们家带来毁天灭地的悲剧,您不觉得应该做出些什么补偿吗?” 县令大人点点头,看向捕头。捕头被县令的眼神扫了无数遍,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他已经遍体鳞伤了。 “大,大,大人莫要听他们胡说八道,这都是什么歪理。照他们这么说母鸡生蛋还要管我们要钱啊!”捕头急的直哆嗦,这不是明摆着被人讹诈嘛,而且眼看着县令大人越发的倾向晚晚他们,就更着急了。 “对啊,这我怎么没想到。大人这也是损失。”晚晚乘势而上不依不饶。 捕头一听这话汗都急出来了,整个人都快被急,抽筋了:“你,你,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晚晚冲其得意一眨眼,摆出胜利姿态:“承蒙捕头大人教得好,晚晚才有今天的成就。不过看在捕头大人也是为人办事俸禄不多的份上。我们一家决定给予从轻处理。大人,我们要的不多,只要求五千两的赔偿费。再多的就不要了,还是留给林捕头买药吧。” “你,你,你!”林捕头已经说不出话了,瞬间整个人抽出的厉害,口吐白沫昏厥过去。 整个案子也在这时结束,退堂,百姓们拍手称快之后渐渐散去。 林捕头被其他小捕快带到医馆就治。晚晚一家开开心心出公堂,外头看热闹的萧瑾喻忍不住偷笑,看着人都散了,也跟着离开。 这场官司总算是结束了,晚晚一家感觉轻松了很多。回到家里头,一家老小特意为金氏准备了丰盛饭菜并准备好了柚子叶泡澡去晦气。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为这一晚餐忙活,金老爹搀扶着金氏在一旁坐着,金书生帮着迟小小洗菜,迟小小负责烧菜,晚晚则是摆放精致的碗碟。 等所有饭菜都烧好了,他们才开始张罗着坐下吃饭,这个时候迟小小却犹豫了,眸子对上金氏的眸子之后害怕的立刻收回去低下头,双手摆在胸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金书生立刻上去拉着迟小小坐到自己身边,但迟小小不敢,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金老爹跟晚晚同时看向金氏,金氏一直低头瓜滋瓜滋吃着饭菜。 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饭菜的香甜,丝毫没发现众人异样的目光:“哎呦还是家里好啊。牢里的饭菜再怎么精致也没有家里的吃着香甜。好好吃,我今晚要吃好一大碗把这几天落下的所有饭菜统统不上。我要吃好多好多,你们谁也别跟我抢啊!” 话抛出去没人回,一抬头才发现一家人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再抬头才发现迟小小居然站着 “我说你们这都是怎么了,还不快坐下吃饭呀。难道还要我请你吗?” 金氏没有点名道姓,但一家人只有迟小小站着,这话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晚晚跟金老爹都惊讶到了,瞪大着眼睛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虽然这样的结局是他们想要的,但幸福来得太突然总是叫人难适应的嘛。 金书生一听到这些兴奋地抱起迟小小:“小小,你听见了吗,娘接纳你了,她肯接纳你了!” 迟小小一听到这些话激动地痛哭流涕,晚晚和金老弟听到这句话之后才敢确定一切是真,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父女两也是激动不已。一家人在激动声中以及无限感慨中吃着香喷喷的菜肴甜蜜的欢聚在一起。 晚晚也是难得的喜极而泣,望着窗外那轮明月感慨万千,这是人生中第二段促成的姻缘吧,再一次体会到了姻缘来之不易,同时也享受到万事大吉之后带来的喜悦,真的很快乐。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但一家子不打算开门生意了,豆腐店从早到晚都是大门紧闭,因为他们已经商量好回金家村。 第二天大早上,一家人就开始收拾行李忙活起来。 晚晚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不需要收拾。迟小小跟金书生择简上路,所有不需要带的东西统统扔在这了。 但是——咳咳,一说起金家爹娘那大包小包,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当晚晚双手叉腰,晃荡双腿优哉游哉的坐在楼下桌子上听楼上楼下打包动静的时候,不由得开始想象起爹娘那一包包包裹。 虽然只是想想,可是一想就感觉头疼的厉害。不巧的是,楼上果然传来了爹娘魔音一般的声音:“晚晚,快来帮爹娘收拾包裹。” 汗,晚晚一脸黑线,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为,为什么是我!上次就是我收拾的,这次应该轮到哥哥了。”晚晚毫不客气并且“举贤不避亲”的把如此光荣使命推到了金书生身上。 “你哥还有自己的包裹要收拾,你什么都没有。这里就你最空了!”金氏不服气的甩下这一句话,她表示见不得人空。 晚晚搜肠刮肚的赶紧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忽然眼前一亮想到还真有那么一件事没做。 做媒婆得有一个媒婆印,如此被撮合的每一对姻缘才显得顺理成章。 得赶紧去半,晚晚嗖的一下跳下桌子,冲着楼上大喊“:爹娘,你们先收拾,我有事出去一下!” “晚晚,晚晚,晚………”金氏始终听不到晚晚的回应于是把魔抓伸向金书生 “儿子,快来给为娘收拾包裹!”晚晚一路狂奔的往县衙跑,本以为不用再见到那几个讨厌的捕头的,但是现在看来不得不见了。 只是,为什么他们变成了这个样子?晚晚急匆匆跑到衙门口居然看见捕头跟几个小喽啰被赶了出来,背上背着大包小包,眼泪汪汪对着衙门哭天喊地。 他们转过身看到晚晚就在身后的时候,捕头大人害羞了一下,随即低着头带着包裹从晚晚面前走过。 晚晚看了看那可怜人的背影,真是不由得心软,好想同情他们,只可惜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不由得一阵叹息,这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叫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晚晚去敲衙门大门,谁知道半天没个反应,难道县令老爷不在家? 晚晚不信,昨天他还在公堂上呢,今天怎么可能不在家。 于是又猛敲了好一阵,里头突然传来咒骂声:“该死的,怎么还不滚!是不是要本县治你们的罪!” 晚晚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县令的人这么凶,不过有事要办,就算是母老虎也要上啊,何况人家顶多算是公老虎吗应该没那么可怕吧。 第35章捕头变乞丐 晚晚暗暗给自己打气,然后鼓足勇气叫门:“大人,是我呀,民女金晚晚有事相求!” 话音刚落,门打开,是县令大人穿着一身白背心加中裤拿着蒲扇从里头出来 “哦,是你啊,进来吧进来吧。” 晚晚好奇的看向县令大人:“大人,你在家就穿这个?这么任性?” 县令大人尴尬一笑:“这不是天热吗,所以穿的比较凉快。来吧,坐吧,翠儿,去搬椅子来。” “知道了老爷!”丫头立刻应声去搬。 而这个时候又有妇人端着水果过来,眼里都是笑意,笑容里又充满爱意,虽然已经年过半百皱纹满满,但是老妇人看上去还是那样精神饱满。 当妇人看见晚晚时,疑惑了一下,家里头好久不来客人了,所以难免对陌生客人好奇:“老爷,这位是?” “她就是昨天打官司那丫头,伶牙俐齿的很。”县令大人斜躺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的介绍着,他对晚晚的最深印象就是昨天那场官司上晚晚滔滔不绝的模样。 晚晚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后说起来意。 县令大人一听这丫头要当媒婆拿媒婆印,不由得从椅子上坐正,然后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 “我没听错吧,你这小小年纪就要当媒婆?你会做媒吗?”县令大人觉得匪夷所思。 县令夫人挨着县令大人坐了一半椅子,顺手给他剥葡萄,然后才埋怨起自己的夫君:“你还真是迂腐。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说媒婆就一定要是我们这种年纪的。谁说年轻丫头就不能当媒婆?” “夫人啊,话是这么说不假。不过要拿媒婆印得有撮合过姻缘的经验。你有吗?”县令问。 随后晚晚前两段姻缘说了一遍,县令这才相信,并且给了批文交了大印另外也把公堂上判给晚晚的五千两交给他,这是林捕头要求自己转交的,县令差一点就忘记了。 晚晚捧着沉甸甸金灿灿的大印和五千两银票回家,一路上都是兴高采烈,吼吼。 有了大印,我金晚晚算不算是正式上岗当媒婆,哈哈!越来越感觉这份工作的神圣了。 “爹,娘,我回来了!”刚到豆腐店门口,双腿就被什么东西牵绊住了,低头一看就是上次那演戏的乞丐。 乞丐朝越狱伸着破碗一副可怜相:“我说,说好的奖励什么时候给!你不会不讲信用吧,这样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到县衙告你!我还要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公布于众!” 看他长得可怜兮兮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难听,晚晚本来还打算可怜他们一下,但是听到他这么一说又立刻收回同情心。 “公布于众?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让你们演戏,假装撞了我娘,然后你们说我娘撞了你们,以此让我娘陷入众矢之的让她尝一下被万夫所指的感觉吗?不好意思,这件事你们不是没有做吗?所以即便公布于众也没有用,另外我娘跟嫂子和好了,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无所谓。” “啊?这么快?”乞丐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晚晚一脸得意:“我是不得已才想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法子,目的想让娘知道嫂子的处境,让他们和好。而你呢,却装着一副可怜相威胁人,真卑鄙!我娘的伞都被你占用了还想要更多!钱没有,豆腐倒是不少,要的话自己进来拿吧!” 晚晚推开门走了进去,乞丐也跟了进去,出去的时候又有几个乞丐进去,随即边上的其他乞丐也看见了也跟着进去。 楼下来回走动的声音瞬间响起,楼上的金家人还以为是地震了呢,下楼一看居然来了这么多乞丐,他们都吃惊不小。 金氏看向已经被挤得没出落脚,只能站在柜台上的晚晚问:“这就是你办的事?” 晚晚抬头看向爹娘哥嫂,尴尬的笑着,内心里却是崩溃。 她只是好心赠豆腐,没想到来这么多乞丐。等等,某处一直低着头的乞丐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晚晚灵巧的跳下柜台,挤进去揪住那个乞丐,揪到一旁低头一看竟然是林捕头。 晚晚大惊:“哇,林捕头,你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了?” 林捕头听到晚晚认出了自己,更是羞愧的低下了脑袋转过身不想被她看到,谁知道越是如此金晚晚就越是要大喊大叫,随后金家人全都注意到了林捕头。 林捕头抬头望了他们一眼就被四个人齐刷刷的恶狠狠的目光给瞪了回去,他不得不低下头准备离开。 晚晚心软,又把他叫了回来:“我说你要是饿了就留在这吃顿饭吧。反正明天我们就要走了,后厨还有不少食材吃不掉,你也跟着一起吃吧。不过很奇怪,你怎么被县令大人赶出来了呢?看你也没做什么杀人放火不可饶恕的事,怎么就被赶出来了?” 林捕头支支吾吾的说起:“县令大人在大牢里头发现了吃剩的鸡骨头还有门口的瓜子,说他闭门谢客期间我一定是把金氏关起来了。他说衙门不用满口谎言之人所以把我赶出来了。” “啧啧啧,没想到你们家县令大人还听英明还很严苛。哎,真是可怜了。”晚晚感慨。 林捕头激动满满,眼泪汪汪的望着晚晚:“想不到我那么对你,你还这样同情我,真是好人啊!” 晚晚一记白眼:“我说县令大人可怜。你说他如此英明的县令怎么就有你们这样的手下,是不是很可怜?” 林捕头不说话,晚晚又狠狠的鄙视了他一下:“算了,跟你说了也是白搭。吃饭吧,后厨很多豆腐,你拿着吃。吃不完我给你包起来拿着路上吃。” “爹娘,你们要不都下来吃饭吧,吃过饭再上路。”晚晚这样建议道。 金老爹倒是无所谓,吃过饭再走也好,不过他可不敢做主,得金氏同意才行,所以看了看金氏。 金氏有些不太情愿,尤其是看到林捕头更是连下来的想法都没有了。 金书生也看了看迟小小,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迟小小反看向金书生,表示没有意见。 现在一家子就金氏有些不情愿,但只要她一人不情愿,全家人的意见都见鬼。 晚晚不再说话,谁也没有说话,林捕头知道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既然如此就不要留在这里讨人厌了。 林捕头站起身准备离开,晚晚上前阻止“林捕头……” 抬头看了一眼母亲金氏。金氏看了看其他人征求意见,谁知道大家都在看着她,好像自己成了罪魁祸首一样,不得以只好同意。 “好吧好吧,就留下来吃顿饭吧,反正吃完这顿我们也就离开这里了。什么恩怨就在这顿饭里结束吧。” “真的啊!谢谢,太感谢你们了,你们真是好人,我祝你们好人好报!”林捕头笑得跟个孩子似乎的,一张嘴嘴巴里还没吞下去的豆腐都掉了出来,引得大家发笑。 晚晚看着他如今的模样不由得感概,真是可怜啊,若是当初不那么过分的话说不定现在还是个风流倜傥的牛气小捕头,如今,哎……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说什么了,该有的报应都已经有了,她也不忍心踩着人家的痛处说事毕竟林捕头也没有杀人放火,也算是可以原谅的吧。 迟小小放下背上的包裹去后厨鼓捣饭菜,金书生则是帮把包裹拿回房间,也顺便帮爹娘拿包裹回房。一番鼓捣之后,简单的饭菜已经端上桌,反正金家人是没那么饿,只有林捕头抓住饭菜就一顿狼吞虎咽,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算是再嫉恶如仇这个时候都无法再有怒气了。 作为回报,林捕头忽然给出一个重要的消息:“看你们对我这么好,我太感动了。作为回报,得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前些日子我们处理了一件自杀案。那案子好像牵扯了朝廷大官,总之很厉害的样子。你们要是回乡就不要走小路也不要徒步,最好还是雇辆马车。马车快点,也安全一些。” 林捕头十分严肃又认真的跟他们说起,那双与生俱来的捕捉案件的眼神放着光芒。 “既然并非真正的自杀案,你们最后不会还是以自杀案草草结尾的吧?” 晚晚对此表示淡定,双手环胸,波澜不惊。她那种毫无紧张感和感激之情的脸还真是给林捕头狠狠的浇了一盆冷水,他还以为自己这么说出来,他们会感谢自己然后各种感动之词千恩万谢的,如此自己在他们面前也不用太尴尬,太卑微。 但是没有,事情完全没有他想的那样,反而晚晚的言语让林捕头好奇不已,都有点怀疑是否身边出了内鬼率先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你是怎么知道的?” 晚晚打了打哈切,慢条斯理的讲道:“废话,大牢内空空如也,县令又突然生病闭门谢客这不是躲避危险是什么?” 起初晚晚还真以为县令在家养病,如今听林捕头这么一说才想到县令很可能是在逃避。 毕竟与县令的对话发现他很聪明而且为官还算清廉,从断案手法上说是个好官。 一定是牵扯到的幕后大人物位高权重才不得不避开。 不过这种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一般有权有势的大官动手才更加的小心谨慎,不是有关系的老百姓人家是不会轻易动手的,毕竟人家要低调嘛。 所以晚晚不在意,只是人家林捕头好心告之又不好意思一笑置之,总得问些什么假装很在意的样子,如此人家心里头也好受些。 第36章命都快没了,还要饭干嘛 晚晚想了想,问道:“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县令大人告诉你的?如果他告诉你整件案子并非自杀,且幕后有大官搞鬼,且他又装病闭门谢客。就不会把你赶出府了,万一你到处声张不是给他带来更多麻烦?所以我猜测这些事情一定都是你偷听来的,县令大人不知道你知道了这么多。” 林捕头诧异了一下,不由得揉揉眼睛重新打量了晚晚一番,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分析问题如此透彻明朗,在他面前都感觉自己是一览无遗的。 金家人听到晚晚这番分析也是金的目瞪口呆没想到晚晚还有这头脑。 林捕头点点头:“是的,这些事情都是我偷听来的。那日处理好自杀案结案之后,我本打算回去,岂料忘记把帽子放衙门里了。我又折回去,这才听见里头隐隐的传来声音。是一位公子跟县令大人的声音……” 说着,林捕头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县令大人,他怎么样?我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死了,可死者头骨开裂没有血迹,身上也没再多的伤痕应该是被武功高强之人用内力打断头骨至死。” 那位公子阴沉着脸,压低声音分析死亡原因。县令大人低头轻叹,眉头紧蹙,眼眸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死者不过是普通的酒鬼,为什么要杀了他,何人所为,目的为何?另外,恕下官冒昧,公子为何会突然到死者家中。您与他有何关联?” 公子开口解释道:“不瞒你说,我到他家中不过是想帮一位朋友。那朋友着实可怜,本来有一段美满的姻缘,岂料因为这个酒鬼干爹三番四次讨要钱财害的婆媳关系复杂,我想找他理论,结果就看见他死在家中。如此看来有人在我前头动手了,这个酒鬼并不简单。” “那你可知道他生前是做什么的吗?”县令大人又问。 公子猜想:“他曾经是九王爷府里唱戏的,后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可能是干女儿嫁人无法唱戏之后,他就没办法在王府立足吧。” “所以,这个九王爷很可能是关键人物。”县令大人细细揣测:“只要抓住九王爷,从他身边下手顺藤摸瓜应该能找到些什么。” 不过九王爷位高权重县令大人吃罪不起,所以说到这里,县令大人忽然给面前的公子跪下了:“公子,恕下官无能,不能继续追查下去。九王爷位高权重一旦失败,下官全家都要灭门的。我死不可怕,但我不想娘子卷入此事跟着死了,我会心疼。还请公子放过下官。” 县令大人哭哭啼啼,紧紧抱住面前男人的双腿,祈求他的放过。 那男人眉头紧蹙脸色阴沉,但又执拗不过只好松口:“哎,好吧,也许他注定该遭此劫难不明不白的死去。” 说到这里,林捕头已经把整件事都说了明白,金家人也听得明白。 酒鬼干爹,九王爷府邸唱戏的,这不正是迟小小的干爹吗?他死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那个酒鬼干爹好像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真的死了?还跟九王爷有关,难道真是九王爷杀的? 不管是不是,他们都想到一点,那就是迟小小可是他的干女儿,金家又是她的婆家,弄不好真的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晚晚立刻站起身,急匆匆都跑到楼上。 饭桌前嗖的一阵风刮过,晚晚已经跑到爹娘房间把大包小包包裹拿出来了,金家人看到这,也飞快的跑进房带行李走人。 “你们不吃饭了?”林捕头坐在楼下优哉游哉的吃着饭,一边咀嚼着肉丝一边抬头叫喊楼上的人。 “命都快没了,还要饭干嘛!都留给你了,我们先走了,不用送!”说话间,晚晚已经领着包裹带领全家人下来,然后连招呼都顾不上打就急匆匆出门。 全家人雇了辆马车之后直接出城,一刻都不敢停留一下,甚至也没有勇气和胆量去迟小小家看看,她干爹是不是真的死了。 与此同时在衙门里,依旧是大门紧闭,但里头忽然来了个人,还是县令大人之前见到的白衣飘飘风度翩翩的公子。 县令大人正躺在椅子上满腹心事,这位公子一过来吓得掉了地,赶忙爬过去行礼:“世,世子——” “县令大人快请起,我如今父王被人陷害,家又被抄,哪里还是什么世子。你叫我萧瑾喻便可。” 萧瑾喻一说起自己的家事,不由得一阵心酸眼神黯淡表情凝重。 县令大人立刻站起身,请萧瑾喻过去坐,然后喊夫人出来倒茶:“世子,哦,不,萧公子。恕我直言,您若是想查清七王爷的案子最好还是找朋友帮忙。最好那些朋友不受朝廷约束,还有广阔人脉的。” “你是说江湖侠士?”萧瑾喻好奇的猜测县令大人的意思,可这么一想又感觉好笑:“这怎么可能的,江湖中人不问朝事更别说是查案了。” 萧瑾喻说到这里又有些小小的失望,低头轻叹,难道父亲的案子就要这样耽搁下去吗? 县令大人摇摇头:“如果是这样最好。但这样也太招摇,我倒是有一个人可以推荐——金晚晚,刚拿到的媒婆大印。这姑娘聪明机灵对你破案也有帮助。而且世人都不会想到一个媒婆会破案。更重要的是,借住媒婆这层身份才更有理由在眼皮子底下跟不同人接触而不受怀疑。公子大可以试试看。” 这件事后,萧瑾喻就没找过县令大人,县令大人也一般都是闭门谢客,除非有人击鼓鸣冤才开堂审案,审完之后又赶紧关门。 彭——巨大的响声充分的证明了县令大人的心虚,就连过路老百姓听到这响声都忍不住吓了一跳,然后停下来驻足观望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但仔细一瞧又没什么事。 过路人纳闷了一下又继续走。 这一场景,也让路过的某位衣着华丽年过四十的男人冷嘲热讽了一番:“都说这县令是父母官,为人父母就是这样的贪生怕死?哼哼,也不过如此啊!” 男人勾唇冷笑,从县衙门口经过,一路优哉游哉的往城外走,因为今天他还有要事要办。 就因为就在几天前,在皇宫里,他这样与当朝皇帝提及。 男人疾步走入皇宫御书房内,目光似有若无的扫了一眼,确定只有皇帝一个人在才下跪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高居龙位的老皇帝此刻正在舞文弄墨,见到自己的儿子过来,立刻停笔虚扶:“起来吧,老九啊,你怎么跑来了?可是有事要说?” 老皇帝看了一眼跪着的九王爷,猜到他来一定是有大事要说,但毕竟是掌政多年的老姜了,就是天塌下来也照样不慌不忙有条不紊,所以问起九王爷的时候语气显得平淡。 九王爷点点头,也没什么要隐瞒的,既然来了肯定是有事说,否则也不会打扰了父皇的雅兴。 “是的,父皇。儿臣来是为了尚书江大人与鄂州林大人家的婚事说媒。林大人与儿臣是世交,前些日子无意谈笑说起,说是欲与尚书大人叶家结成秦晋之好。但又担心官阶低微高攀了人家,所以特来找儿臣说起让帮着从中撮合撮合。儿臣一想,行啊,这个忙肯定要帮。要知道这个鄂州也是七哥当年的封地,儿臣跟七哥离得近所以关系最好。如今七哥……” 说到这里,九王爷立刻停顿了一下,头微抬,余光扫向高坐上的老皇帝。 老皇帝一直都是波澜不惊的表情,看不出一丝变化。 九王爷不想让他看出破绽,一语带过之后,立刻说起别的:“若不是因为七哥也不会认识林大人,所以儿臣觉得此事不论如何都要帮。今日特来求见父皇还请父皇赐婚。” “哦——事倒是好事,只不过这个林大人跟江大人一个鄂州一个在朝堂相距这么远,平日也没有交际吧,怎么就忽然看上了他们家的公子?” 老皇帝摸着长长的胡子思索起来,那对光芒万丈的眸子简直比夜明珠还闪耀,即便是上了年纪,眼眶周围皱纹斑斑也挡不住他的光芒。 但是九王爷抬眸看去,始终猜不透老皇帝的心思,他的双目时不时的透着几分神秘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是随口一问还是发现了什么? 九王爷不由的低下脑袋咬牙切齿,跪地的双手忽然紧握成拳,好在有台阶遮挡,老皇帝没有发现。 九王爷微微的停顿了一下,随后又抬起头往下解释。不过当他抬头的时候又换上了平日里亲民温和的笑容,以及温柔急切的声音。 “父皇距离不是问题,七哥当年给林大人和尚书大人都看过各家公子小姐的画像,所以他们是知道的。就是因为两家都看的满意才让儿臣来说和的。父皇,古语有云好事要成双,您大寿也快近了,这个时候再添一婚事多好呀。成人之美,会成为千古佳话的!” 九王爷有些焦急,虽然他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不是十四岁的小孩子,但相比于他的父亲,花甲之年的老皇帝来说总是欠了几分沉稳。 老皇帝见他这般焦急终于还是松口了:“好了好了,老九啊。你急人之所急倒是不错。不过有些事是急不来的。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何况婚姻乃人生大事更是急不得一点,这样吧,你再去问问,最好把林小姐跟叶公子约出来见见面聊聊天,到时候合适朕就给他们赐婚了,如何?” “好,父皇!”虽然这个答复还是比九王爷预想的慢了一点,毕竟他来这里的目的其实就想拿到一道圣旨,不过这也不错了。 至少后续都是自己料理,结果还是能够拿捏的,九王爷勾唇奸笑,宽厚的眉毛一上一下衬托的原本就恶意满满的眸子更加的阴冷邪恶。 第37章太特么尴尬了 九王爷带着老皇帝的口谕出了皇宫,没过多久就传来两家公子小姐一见钟情的消息,然后就去皇宫请旨,如今喜事已结,花轿就在来京城的路上。 皇帝为了增加喜庆,下令全京城城家家户户门窗皆开以迎喜事,所以县令在关门没多久之后又开了门。 九王爷从县衙门口走过直接奔了皇城。 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又是一桩喜事的大媒人,这个时候就算出城迎接新娘子也该是坐着轿子身后随从一把跟着去了,怎的就孤身一人并且不骑马不坐轿仅凭一双腿走路,这般低调,莫非有什么隐情? 当然,因为那一次听迟老酒鬼说起看见七王爷之子这件事,他不得不亲自跑一趟搞清楚。 而搞清楚是否此人在京城并且抓住此人的最好法子就是这门亲事。 因为鄂州的林家乃是七王爷的亲信,他们私底下早就结成了亲家。 九王爷就是要把美人她陪,看那个萧瑾喻会不会出现。 想到这里,狂妄的眸子一闪,脚步走得更快了,出了城之后直接换上夜行衣,靠着轻功运作,双腿在树干上这么一蹭飞入树林不知所踪。 这是一片官道附近的树林,入城的是大官的小姐自然不会走别的弯路而是堂堂正正华华丽丽的走官道进来。 而官道附近树林里的草丛里头,早已布满黑衣人,他们正目不转睛虎视眈眈的盯着来来往往的人,静等花轿出现。 这个时候,晚晚一家人出现了,没错,他们才出城。 之前说好的出城结果还是推迟到了现在。 晚晚一家还是没有乘坐马车,而是选择徒步,只是这一次金家爹娘终于选择放弃那跟随自己跋山涉水历经千难万险的包裹,选择轻装上阵。 此行由晚晚带头在前,金老爹扶着金氏紧跟在左侧,金书生则是拉着迟小小跟右侧。 看到小情侣老夫妻左一个甜蜜右一个恩爱的,晚晚的内心简直就是汹涌澎湃,还以为遇到那个萧瑾喻会是此生的幸福,没想到不过是人生匆匆过客。 哎,不想了不想了,越想越心累,如今不仅是心累还是腿累。 晚晚忍不住停下脚步叹气:“我说,是谁想出来这种损招居然放着好好的马车不雇非要走路!知不知道此行到金家村有多长,光是两条腿就能完事的吗?” 呜呜,晚晚表示不甘心啊,之前说好的雇马车,结果在自己欣喜若狂等待爹娘哥嫂把马车叫来的时候却是一阵失望,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自己留在原地看行李。 如果是自己去的话早就把马车叫来了,还用得着这么悲催! 晚晚拖着疲惫的身子压着怒火转过身望着这一对对老小夫妻。 但是谁也没有说话,全都乖乖的站在原地像是等她检阅一样安安静静站的挺直! 这是几个意思?为什么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到了浓浓的心虚!难道是他们四个人同时欺骗了自己? 哎呦我去,想到这里晚晚顿然感觉心口被狠狠的砸了一下,忍着一口老血吐死的节奏强打起精神问最后一遍。 “说!究竟是谁想的搜出主意居然要徒步!” 众人无辜的望着晚晚,随后眼神饶有指示的偷瞄向金氏,金氏不停的摆手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出卖自己,但最终还是被齐刷刷的出卖了。 又是娘,天呐,晚晚清楚的记得来京城前也是因为娘的身无分文害的他们差点走路,这一会又是她,明明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徒步! 晚晚表示不明白不懂不知所谓:“娘啊,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呀,我们都有钱了你为什么还要省那几个钱不雇辆马车!” 晚晚咬牙切齿的吼着自己的母亲。金氏做手势示意:“嘘,嘘,你小声些,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有钱吗?” 晚晚快步走到金氏面前无奈的望着她:“娘,那你是要干嘛?” “林捕头不是说了嘛,此行路上凶险。万一我们雇马车这么招摇被人盯上怎么办?所以得低调行事,我们扮成身无分文的普通百姓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了。另外万一不小心真的被绑架了,至少我们还有钱可以疏通。你说雇了马车少了钱的,倒是被抓跟人家说拿马车换人,能同意吗?” 金氏十分理直气壮又一本正经的编着瞎话,那双老眼眸子里更是一闪一闪,嘴皮子不停不停,这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跟真的一样。 但晚晚还是冷笑着毫不客气的戳穿了:“娘,你是不是又攥着那几个钱不想动了?你这样只进不出的也不是法子,你说要这么多钱又不用,能干吗!” 金氏说不出话来,低垂着脑袋眨巴着眼睛,一副可怜巴巴无辜至极的模样看着晚晚。 看的晚晚哭笑不得,明明是她做错在先怎么搞的好像是自己错了一样。 “行了行了,不跟你计较这些了眼下这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是有钱也顾不了一辆马车,我们还是继续走吧。” 另外,晚晚敢肯定,金氏一定会为她的决定后悔,就等着她自己提出要雇马车吧。 晚晚就这么想着,才没再多说,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吹吹打打的声音传来,很热闹很喜庆,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哪家在娶亲。娶亲? 晚晚对这个词可是相当的敏感,一提到这两字就双目发光眼睛瞪圆耳朵直竖好奇的欲望席卷而来,弄得她好像停下来看看,等看完他们成亲再走。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毕竟还是赶路要紧,不离开京城始终不放心啊。 晚晚没办法强忍了好奇心继续赶路,但是耳边锣鼓声越发的响亮了,她的心也跟着跳的越发的快了。 就在晚晚竭尽全力想要忽略这种声音的时候视线里居然出现了娶亲队伍。 队伍很长,前面带头的是五六十个穿大红衣服头戴大红帽的家丁,家丁身后跟随者的是衣着统一淡粉色头戴大红花的丫鬟。 丫鬟人数也不在少,她们各个手里提着一只花篮,一路走来一路撒花。 撒的整个官道香气飘飘鲜花漫天。在家丁跟丫头中间簇拥着一定花轿。 花轿很大还是八抬的,上面雕龙画凤还有各色鲜花装点十分的好看,尤其是那深红色的绣着复杂图案的轿帘子更是格外的惹眼。 不禁深深的吸引了晚晚的眼球,晚晚此刻发出无比的叹息:“哇——如此大的排场如此做工复杂的花轿,想来里头坐着的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可惜不知道是谁家的。” 晚晚眼神微低,有点小失落。许是因为自己已经是正式的媒婆了,所以对婚姻大事的任何细节任何问题任何事物都特别的感兴趣,很想弄个明白不可。 但也只是想想,因为人家都成亲了,这件事肯定轮不上自己插手,另外他们真的要走了,着天好像有点热,受不了在这呆着。 晚晚深吸一口气,余光恋恋不舍的望着即将擦肩而过的娶亲队伍,然后鼓起勇气往前走。 “晚晚,晚晚——别抛下我,晚晚——”忽然一声凄凉又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后脑勺传来,一家人本能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朝声源看去。 紧赶慢赶出来的是一位白衣飘飘书生气息正浓的富家公子,不过因为一路狂奔,面前的富家公子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再仔细一看怎么这么眼神,好像在哪见过? “这不是,不是上次送你回家的那位公子吗?”金书生忽然想起,当时天色已晚,看不见对方长什么模样,不过声音倒是听过,熟悉。 “萧瑾喻?”晚晚一脸惊讶又小欣喜,瞪大着眼睛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这一切都变成了虚幻。 但是接下来迟小小的一番话更加确定了那个人的名字:“是萧瑾喻公子。他跟我是好朋友,我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既然连迟小小都这么肯定,而且嘴里还叫着自己的名字,那肯定就是了。 原本还以为他会成为人生中的过客,原来剧情还会有转机,吼吼。 晚晚对于萧瑾喻充满着无限的期待,如今看着他过来,更是欣喜若狂一路狂奔。 但是没想到……还没蹦几步居然看见这个男人哭鼻子抹眼泪的倒在花轿下,双手死死的揪住轿帘子,双腿放在地上挡住去路, 嗯?看这架势是要上演古代版的碰瓷啊,可恶,这个萧瑾喻不是来找自己居然还念着自己的名字,害她在家人面前出糗,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晚晚双手叉腰怒冲冲的瞪着不远处还在叫着晚晚,晚晚并且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萧瑾喻,随后又转过身看了一下自己的家人,他们是否在看自己的笑话。 金家人瞬间转过身全都背对着晚晚装作什么都看不到,可越是如此就越是证明他们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听到了,而且还一清二楚。 尴尬,晚晚红着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干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时,铺天盖地一张大网袭来,紧接着万箭齐发从四周朝他们射过去,瞬间大网加箭网嗖嗖嗖的飞过来。 金家人见势不好赶紧跑,索性距离较远对他们没产生大碍,但是晚晚就比较悲惨了,金家人诧异的看着晚晚尖叫连连:“快跑啊——” 晚晚望天,心里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然后泪流满面双腿哆嗦,废话我也知道要跑,但是双腿已经失去知觉了,你们几个倒是来帮帮忙呀!呜呜! 没来得及开口,大网已经落下,数以万计的箭已经朝他们过来。腾腾杀气正如一张魔抓要掐中他们的咽喉。 萧瑾喻忽然收回哭意,眼神在刘海遮挡下偷偷变幻着深色,薄薄的唇瓣斜勾起牙齿缝里透出浓浓的冷意。 随即一个转身从腰间抽出宝剑对上那漫天乱射的箭。一边抵挡一边守护在花轿旁为里头的新娘子遮挡危险。 第38章我不是她 万箭齐发的感觉就像是分分钟自己都会变成刺猬,这种极具恐慌和注意力的高度集中使得晚晚害怕的大哭起来:“你,你妹啊。为什么这么大一张网就罩住我一个,为什么我还要独自承受这枪林弹雨。” 晚晚不得不顶着厚重的往弯下腰艰难的逃开。萧瑾喻也是注意到了那个晚晚,想来轿子里头的晚晚有轿子护着没什么关系,他立刻举着剑杀过去保护金晚晚。 晚晚已经哭成了泪人,浑身都在颤抖,当萧瑾喻拿着剑把她头上的网劈开的时候,那一冰冷犀利的剑刃伴随着阳光的照射发出刺目又阴冷的光芒,吓得晚晚当场晕倒。 萧瑾喻不得不抱起她朝着轿子走去,随后将其塞进花轿中,自己独自守着花轿。 这个时候万箭已经停下,草丛里蹿出一堆黑衣人,各个手持利器杀气腾腾,金家人看的面如土色,但见他们并没有朝着自己过来,就跑的远远的。 萧瑾喻咬紧了牙关紧握宝剑目光紧紧的注视着冲过来的一大群黑衣人。 而后所有的家丁也立刻弃了锣鼓拿出家伙对抗黑衣人。 一时间厮杀声扭打声一片,甚至在轿子里头都能听到外头强烈的厮杀声以及宝剑刺破皮囊再迅速抽出的声音,浓烈的血腥味已经无法被花轿以及丫头们手里花篮中散发的花香味遮挡了。 又是一阵强烈的厮杀声之后,丫头们无一幸免,手里篮子掉落,漫天下起花瓣雨,带着醉人的馨香落地时沾着刺鼻的血腥味浓烈到叫人作呕。 这种味道也勾起的轿子里的新娘子万分的惊恐,她想出去,可是一弯腰又担心出去后被人砍死,所以还是坐回轿子里。 可是呆在黑漆漆的轿子里看不到外头的动静又是那么的坐立难安,纤纤玉手在膝盖上偷偷地掐着膝盖上的肉。 这个时候好想找人说说话,但一转头看见被吓晕的晚晚又欲言又止,毕竟人都晕了还怎么说话。 “住手!我乃鄂州知府二小姐如今更是尚书大人的儿媳。外头站着的更有七王爷的世子,你们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杀手,是不想活了吗?若是杀了我们引来朝廷的追究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轿子里头的新娘子情急之下道出了身份。其他杀手看的木讷,你看我我看他,眼神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到他们的头目面前。最后传递的黑衣人一脸殷勤的小声询问道 “九王爷,我们该怎么办?” 九王爷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那人脸上,疼的小喽啰嗷嗷乱叫恐怕就是死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笨!敢这般直视本王还要说出本王的身份,打你算轻的了,没杀你就不错了!滚!” “是,是,是!”那蒙面小喽啰被打的滚在地上,听到九王爷一声令下,赶紧站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等等!”谁知道这个时候九王爷又一声令下把他叫了过来,那小喽啰一个激动浑身一颤,声音比之前更轻了:“王,王爷还有何吩咐!” “这件事已经闹的够大了!你们这帮笨蛋,叫你们张网活捉萧瑾喻你们却逮了个路人过来!叫你们射箭吓唬吓唬却给我弄出人命,这里可是京城城天子脚下。闹出人命还不得追查起来,幸好县令胆小不敢多问,但难保皇上不派其他人追查!我不管,这件事你给本王搞定!” 九王爷狠狠训斥,随后先遁了。小喽啰抽搐着嘴皮子不知道如何是好,放眼这么多尸体躺着,岂是说清理就能清理完的。 “撤!”小喽啰苦着脸对杀手们一声令下,所有杀手统统撤退。新娘这才敢跑出轿子透透气,但当看见满目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的时候,还是吓到了差点没晕过去,幸好萧瑾喻一个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并且双目微眨含情脉脉的关注着“晚晚,你可不能再倒下了,我会担心的。何况里头那个已经让我不知所措了。” 林欣欣听到他的声音,瞬间瞪大了眼睛赶紧把他推开保护安全距离,侧过身背对着萧瑾喻解释:“世子,您误会了,我不是姐姐林晚晚,我是妹妹林欣欣。” “嗯?这是几个意思?我怎么没听说过鄂州知府林大人有两个女儿啊?”萧瑾喻有些凌乱了,感觉脑子好混乱又有点不敢相信,鄂州知府跟自己的父亲是世交,而且他跟林晚晚又是娃娃亲,林晚晚长什么模样又是见过的。 看眼前这个新娘子的模样应该就是林晚晚错不了为什么她说不是,非说自己是什么林欣欣,可是自己没听说过只府有个小女儿呀? 萧瑾喻表示想不通,打死也想不通。林欣欣欲开口解释,可不知为何又闭上了嘴巴,一脸扭曲好像很难解释一样。 这让萧瑾喻更加不明白了,既然她敢这么肯定的说自己是林大人的小女儿,那么解释解释为何他从来没见过有何难,怎么就不能说了。 如果真的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就不要承认自己是林大人的小女儿且否认不是林晚晚就好了,干嘛要说这么多。 萧瑾喻表示最是讨厌那种说话说一半的人,尤其是听到兴头上把浓浓的好奇心全部勾起来的时候戛然而止,这种感觉真的好想把她痛打一顿。 好吧,他还是忍了,谁叫面前这位女子那么让自己喜欢呢,虽然穿着的是别人家的嫁衣,但改变不了萧瑾喻对她的好感。 所以萧瑾喻还是极力的忍住了怒火,挤出笑脸追问:“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是不是有难处,还是有苦衷?若是有就只管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你也知道我是世子认识的人很多,只要我咳嗽一声没人不敢不给这个面子!” 萧瑾喻牛哄哄的炫耀着自己的身份。但是林欣欣并不买账,脸色还是那样的难堪,苦瓜相怨妇腔:“没用的,你都是落魄世子了谁还能眷顾你给你面子!” 汗——萧瑾喻笑着脸好心好意为心爱的女子排忧解难却不想被这样戳伤疤泼冷水还真是给人一种好心没好报的感觉。 心疼,心窝窝好像被一把刀狠狠的捅了,萧瑾喻微笑的脸瞬间僵硬尴尬然后没什么好笑的了,虽然很喜欢面前这位女子,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她今天说的真的是喜欢不起来,还有些陌生之感,她真的不是晚晚吗? 萧瑾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费了半天劲九死一生救下的女人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那么自己心爱的女人去了何处,她在何方? “你到底说不说啊?”萧瑾喻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不行啊,我不好意思说,我说不出口啊。”林欣欣扭捏着身子一脸的纠结和害羞,感觉这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于是乎萧瑾喻开始看脸猜测,收回宝剑,双手抚着光秃秃的下巴眼珠子转得飞快。照这形式分析下去,应该是这么个情况。 第一种:这个林欣欣是林大人的私生女,所以从不再外人面前露脸以至于自己这个未来姐夫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可是林大人为官清廉好像也没做过作奸犯科的事情,而且男人嘛三妻四妾都很正常,喜欢就直接娶回家好了,干嘛要如此遮遮掩掩。除非林夫人是个强悍的女人,可是我都没见过林夫人,她好像难产而死。想多了想多了,再想就止不住了。 还是想第二种可能,第二种:林欣欣是林大人另一位夫人生的,但是遗传的非常棒所以即便是同父异母看上去还是跟孪生姐妹一样。 第三种:根本没有什么林欣欣,一直都是林晚晚,晚晚不爱我又碍于之前的婚约不好当面拒接所以故意编造了这个故事! 嗖嗖——一想到后面那个可能,萧瑾喻就感觉后脑勺一阵凉然后一直凉到内里,透着心的凉。 再抬头望天,头顶那火辣辣的骄阳此刻似乎都不那么热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了,祝你幸福!”萧瑾喻哽咽了一下,低垂着脑袋带着他的宝剑离开这里。 “等等!”林欣欣忽然叫住了他,然后急匆匆追上来。 萧瑾喻心里激动了一下,正欲强颜欢笑将刚才的哀愁埋在心里,谁知林欣欣忽然指着轿子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姑娘你可认识?把她放在轿子里也不是法子,毕竟我赶着嫁人。若是你还有空就帮帮忙吧。” 萧瑾喻瞬间又无奈了一把,可仔细一想今天已经无奈了一整天了,还能有什么比现在更不好的事了,得,送佛送到西吧。 萧瑾喻走过去把轿子里吓晕过去的晚晚抱起,然后才跟林欣欣告别,走的时候眼神中还是带些隐隐的哀伤,但相比方才在轿子门口大喊大叫又哭又闹那种夸张的演戏,仅仅一个短暂的眼神显得更加真情流露。 抱着晚晚的时候他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口在隐隐作疼。 脑海中还是对那熟悉的面庞挥之不去,不明白为什么曾经那么熟悉的青梅竹马此刻变得如此陌生。 这个林欣欣难道真的不是林晚晚吗?看长相像,但是论言行举止又差之千里。 林晚晚可从不这般伤害自己,她总是那么爱笑,她的笑容甚至叫人赏心悦目。 唉——萧瑾喻此刻都感觉心都被掏空了,人走了,背后的锣鼓声又一次响起,虽然经历了劫难但活下来的家丁还在努力的演奏欢快的乐曲,迎亲的队伍还在继续。 萧瑾喻抱着晚晚走了一段路,但是走着走着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毕竟这个晚晚好像应该是城内豆腐店的,但自己不方便进城,该怎么办? 正当四下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熟人的时候,金家人从草丛里走了出来,看到晚晚安然无恙总算放心了。 只是想到晚晚刚才经历的那些,金家爹娘还是忍不住痛哭流涕,金氏更是哭泣的连力气都没有了,靠在金老爹肩膀上虚弱的喘气:“她爹,孩子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第39章想办法留下 金老爹也焦急,望着一动不动的晚晚万分的无奈:“我也不知道,要不去给她看看大夫吧?” “好”金氏急匆匆的从自己身上拿出钱袋,人命关天了她也不敢吝啬。 那一绣着荷花图案的荷包鼓鼓囊囊的,尤其是拿出来的那一刻还叮当叮当响,看样子是有很多钱的样子。 打从荷包掏出来的那一刻萧瑾喻的双目就没离开过,并非他贪钱,只不过家道中落真的是身无分文。 如果这个时候金家能收留自己就好了。萧瑾喻心中盘算,脑海中忽然又闪现了县令大人的那句话:“世人都不会想到一个媒婆会破案。更重要的是,借住媒婆这层身份才更有理由在眼皮子底下跟不同人接触而不受怀疑。公子大可以试试看。” 有了这两个原因萧瑾喻决定留在金家,不论什么手段,摇尾乞怜也好死缠烂打也罢,能留一天是一天。 所以当金家人决定要去请大夫的时候,萧瑾喻忽然一个挪身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死皮赖脸一本正经的瞎扯道:“二位莫慌,晚晚姑娘只是受了惊吓晕厥过去并无大碍无需求医。只要稍加休息就好。” “哦——”老夫妻两长长的哦了一下,两双老眼你看我我看你似懂非懂。 “那既然如此就把我妹妹放下来吧,公子您抱着她也怪累的。”金书生笑着跟萧瑾喻讨要自家妹妹。 可是萧瑾喻拿能说放就放下,这一放就没自己什么事了,那么晚饭的问题如何解决? 总不能再去县令大人家蹭吃蹭喝吧,要知道这几天已经在他家蹭了好久了,连他们家母,狗都认识自己了。 萧瑾喻表示尴尬,前一刻还胸有成竹的跟县令大人说要追查父亲的案子后一刻又去他家吃饭,万一县令大人问起来多久人,不行,不行,不能去。 所以手上晚晚就是最好的留下来的筹码,萧瑾喻转念一想又想到了说辞:“不行,不行。晚晚姑娘受的惊吓太大再加上烈日下爆嗮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再说了你们拖家带口也不方便,我正好好人送到底送你们回家吧,一路上也可以保护你们。” 萧瑾喻笑得俊美,唇瓣上扬微笑满满,十足的翩翩公子样,可谓是心善得不得了。 不过迟小小纳闷了,不明白萧瑾喻为何要跟着他们,却也不多言,只是忍不住想笑,心中暗暗的为萧瑾喻的演技评分,绝对是能哭能笑能帅能赖,完美。 “可,可是你不回家吗?我看你穿着也是光鲜华丽的,也是个有钱公子。这个时候不应该回家去吗,你爹娘不要了?”金老爹纳闷。 萧瑾喻笑着解释道:“爹娘让我出来历练历练,再说了我一身怀绝技的大丈夫就是走在大街上也不怕被人贩子拐了去呀。反倒是你们,若是再遇到险恶没人保护怎么行。” 想想好像也是有点道理的,金老爹已经被萧瑾喻说动了,但又不确定,所以看了一眼金氏。 金氏也有些心动,可低头一看手里的钱袋,又担心起来。 不由得揪着老头子转过身悄悄商量:“你说我们请他保护咱们得出多少工钱合适?出多了我们就没钱了,出少了人家又不愿意怎么办?” “不会吧?”金老爹有些不敢相信,回头又看了一眼还紧紧抱着晚晚的萧瑾喻,萧瑾喻看见金老爹打量的目光,冲其露出甜美纯真的微笑,展示自己的满腔正义。 金老爹也冲其微笑以做回应,然后转过身又继续跟金氏说起:“看见没有这小子还是挺善良的像是个正经人家出来的。就是刚才晚晚那样大呼小叫的认错了人,我们再把这小子带上,回头晚晚醒过来看见了他该如何是好?会不会尴尬?” 金老爹主要还是担心晚晚不同意,其实自己还是蛮同意的:“眼下杀手这么多,我们才出京城就遇到了杀手,这一路上说不定还有多少凶险。身边没个人保护还真不行,这小伙子如此善良想来就算是要收保护费也不会很多吧。” 金老爹连说了两番话,前一番听上去拒绝的意思多一些,后一番听上去又觉得是有意要接纳这个萧瑾喻。 所以金氏听了半天愣是不懂老头子到底想要干嘛,不由得急了,紧蹙眉头死跺脚:“她爹啊,你到底想干嘛,倒是给个准话行不?别换来换去的,如今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你的随随便便一个决定可能就决定了咱们全家的命运,你可别乱来呀!” 金氏紧绷神经,紧张兮兮,目光害怕的四处张望,一有风吹草动就紧张的往金老爹身上靠,她现在已经有些害怕加多疑了。 看样子是该找个人保护,金老爹有些偏向后者,有意要让朱骐留下,不过又不确定儿子儿媳的意思,所以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你们怎么看?” 金老爹把决定权让给了金书生跟迟小小,眼尖的萧瑾喻立刻将可怜巴巴的目光投到迟小小身上。 迟小小不好意思拒绝所以只能拉拉金书生的衣角小心翼翼的征求:“当初我们吵架的时候,无家可归之际就是萧公子收留了我。他也为我们出了不少力是朋友。要不让他跟着我们保护我们吧。这一路上杀手不断的,没个武功的人在身边也不安全呀。” 小小弱弱的看向自己的夫君,金书生本就以小小马首是瞻,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爹,娘,萧公子本就是我们的朋友,如今又愿意护送我们回去,我们又不懂武功,为何不叫上他一起呢?” 金老爹听到这个回答很满意,看来儿子跟自己一样都是赞成的,金老爹感觉得到了身体里注入了一股正义之气一样瞬间浑身充满了力量,看着金氏的眼睛都特别的瞪圆。 金氏没话说,只好同意了,不过有一点还是不太放心,推开金老爹亲自跑到萧瑾喻面前警告道:“这可是你要跟着我们的,不是我们非要求着你跟着。所以这个保护费的事情……” “没关系没关系,能为这么漂亮的姑娘保驾护航已经是萧某的荣幸了,哪里还敢要保护费呀。不要紧的,只要你们肯赏口饭吃我就感激不尽了。” “好,爽快,这位公子可真会说话,一看啊就是大富大贵之人。能认识您这样的朋友可真是荣幸之至啊。” 金氏一听到萧瑾喻夸赞自己是姑娘又不要钱就乐开了花,感觉像白捡了宝贝一样。 金家人看到金氏一把年纪了笑起来皱纹都一大把了还是那样咧嘴大笑就知道是真的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尤其是迟小小看到原来哄婆婆开心只要多说些甜言蜜语就可以更是觉得心累。 感觉晚晚之前为自己想尽了法子折腾了这么久还顶不上萧瑾喻一句话,不由得为萧瑾喻投去一个赞赏加佩服的眼神,你行! 于是一家六口继续上路,金老爹跟在后头叹气:“哎,女人啊,到老都改不了那一套。” 两双无辜眼泪眼汪汪的望着前头跟萧瑾喻并肩而行并且两人聊得投缘的金氏。 一家人走了没多久,晚晚忽然醒来,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动,好像躺在什么东西上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躺着一点都不舒服。 正当自己挪动身体想要好好感受一下下面动的东西的时候,忽然下沉了许多。 然后在晚晚还没做好准备的情况下整个人摔了下去,柔软嫩嫩的屁股与地面来了个猛烈接触,尤其是碰到那些不规则小石子的时候感受到尖锐之物很扎屁股的那一刻所有困意都没了,而且绝对比任何时候的更精神饱满更有爆发力 “啊——” 一家人人的目光都被晚晚的叫声吸引过去的,当然还有路上。 路人们拎着大包小包好端端的在官道上走着,她这一吼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过路人把他们一家子好一阵子的打量,然后抓紧了肩上包裹以飞快的速度经过。 萧瑾喻不停的甩手甩肩膀,抱着晚晚已经酸疼了好几个时辰了,手都快废了。 要不是为了混口饭吃才不要抱着她走这么久,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瘦不拉几的女人还真是重啊。 “哎呦我说小姐啊,麻烦您下次想下来的时候能不能说一声。你这样毫无征兆的在我手上动来动去,我难免会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到时候受罪的还是您自己呀!” 萧瑾喻就甩着手臂,感觉双手都快失去知觉了,毕竟抱着人这么久了,要不是晚晚动了一下害得他手更酸更麻还能证明一下双手还是好端端的还是没废,差点就以为残废了呢。 萧瑾喻扭曲着脸没好气道。 晚晚站起身,眼睛一撇到萧瑾喻身上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绝对讨厌的感觉,想对他好好说话都难,开口就是火开腔爆出口 “萧瑾喻,你这臭小子还好意思来!你是脸皮太厚了还是没脸没皮了!竟敢在本小姐面前出现,简直活腻了。吃本小姐一拳!” 晚晚怒冲冲的追着萧瑾喻打,双拳紧握放在嘴边哈气,然后使出了吃奶的力朝萧瑾喻的脸上狠狠打去。 萧瑾喻脸色大变,赶紧摆手想解释什么,但是对方已经出拳,还好自己的眼睛一直盯着冲过来的拳头,再差一根手指的距离快碰到萧瑾喻脸的那一刻一个侧头敏捷的躲过了一拳。 不过因为拳头使出了浑身的劲,所以即便擦肩而过还是能够感受到脖子里掠过的浓浓的风,耳际发丝波动,所有人都惊呆了,瞪大着眼睛为萧瑾喻的幸免于难而松口气。 金氏生怕再惹出事端赶紧走到他们中间隔开,然后笑着把晚晚推到金老爹身边,自己则是留在萧瑾喻身边保护着。 “好了好了,上路了。这一路上打打闹闹的很费体力的。我们的银子不多得省着些花,所以你们啊还是乖乖的,她爹,快陪孩子说说话,她一定有很多话想说。” 第40章客栈 说,说什么说啊!没想到娘都把人拎到身边来了还能说什么! 晚晚看着母亲如此偏袒一个坏人,更是怒不可遏,重点那一拳还没打着,有气无处撒怒火烧又烧,隐隐感觉心肝脾肺肾都在火上烤,她的血液都沸腾了。 无奈的晚晚只能用眼神泻火,怒不可遏的瞪了一眼萧瑾喻,萧瑾喻挠着头皮尴尬的笑着。 一家人走了很久,在京城与邻县交界处终于看到了一家客栈。 虽然招牌破烂,门框腐朽屋顶又是茅草遮盖,并且门口放着一把梯子,顺着梯子往上望,一个衣着朴素的汉子正在修屋顶。 虽然这么破烂了,让金家人一眼望过去就想掉头走人,可是方圆几里就他妈一家店,他们都已经饿了,不住这还能住哪。 走在前头的金氏叹了口气,金家人也跟着叹气,垂头丧气的望着这家客栈。 金氏回头看了自家人一眼,那些人瞬间挺直了腰杆面带微笑,金氏以为他们很满意这里,既然如此就留下来住着吧。 金氏跟萧瑾喻一前一后先到了门口,没进去,只是探出脑袋往里头望了望,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除了桌椅板凳之外连个人都没有的时候只能抬头望天。 “喂,楼上那位小兄弟。这里头还能住人吗?”金氏对着屋顶上的人大喊。 屋顶上那胡子邋遢身穿围裙还有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一听到有人可能要住店,立马面带微笑一边急匆匆下楼梯一边客客气气回答:“有有有,空房多得是,几位客官想住哪住哪自己挑。” 听意思,这位应该就是客栈老板吧,萧瑾喻笑眯眯的上去客客气气询问:“请问掌柜的,这里可有什么吃的。我们几个走了半天路了有点饿了。” 说着不好意思的摸着肚子,望了望身后的金家人,每个人都看上去那么的善良宽容,唯独目光移到晚晚身上的时候感觉一种饿极了的野狼要吃掉乖乖猫的感觉,吓得他赶紧转过身。 那五大三粗的男人看了看他们笑道:“住宿楼上请,吃饭你们自己看着办。不过我可以提供你们厨房。每人十文钱包一晚还搭一个厨房。怎么样,你们考虑考虑吧?” 那男人说话直爽,不拐弯抹角,这个价格倒是独一无二的便宜,只不过这个服务还有要啥没啥的客栈嘛——还真是叫人说不过去。 晚晚摸着光秃秃的下巴一直在后头听着,看着老板说话的时候的样子,笑声带着不屑,眼睛不停往上翻,口气里又有些无所谓你们爱住不住的味道,就叫人很不舒服。 这是服务人的态度吗,这是一店之长该有的风度吗!不行了不行了,晚晚今天很生气,被萧瑾喻叫错还无缘无故独自承受了那么大一张飞天网还被迫跟萧瑾喻同行等一系列有气无处撒的事情之后正愁没个地方好好撒气,如今老板这态度不是摆明给自己撒气? 也好,送上门的不撒白不撒。晚晚已经忍不住了,怒冲冲的送金老爹身边走过,然后略过哥嫂以及萧瑾喻,直接走到那人面前,先用恶狠狠的眼神狠狠扫视了他一番随后开腔怒骂:“你什么态度,要不要做生意!送上门的生意是这么做的吗,难怪你这家客栈会倒闭,一个生意都没有,我看饿死你活该!” 男人被晚晚这么一骂还觉得委屈了,抬着头望着天,睁大着迷茫的眼眸哀叹:“哎,你们都误会了。我根本不是什么掌柜的,这家店倒是我的。但我真的不是掌柜的。” “难道你是包租公?”晚晚转念一想。 男人摇头轻叹:“事情远比你想的复杂多了。我原本是这家店的小二,当年客栈生意还是不错的,你们看整个框架就知道了曾经是何等的辉煌。可是变富的掌柜心眼也坏了,据说跟着他那未婚妻的妹妹好上了。 两人私奔了,掌柜夫人挺着大肚子来砸场闹得生意一落千丈。自此之后我们这些个给人干活的为了拿到不翼而飞的工钱只好变卖客栈里所有的东西。 可惜,我那个时候身材瘦小不足以跟他们争抢,所以什么都没拿到,就剩下这家搬不走的客栈了。我得守着客栈拿它抵我的工钱。” 说到这里,男人狠狠的擦了一把辛酸泪。金家人不由得为这苦命的男人捏了一把汗,看他的衣着外貌想来是到现在还没靠着客栈把工钱赚回来吧。 “那你为何不把地契拿出来,用它把客栈卖了都能抵上你好几个月的工钱?”晚晚建议。 “不行啊!”男人无奈的摇头,双眸又泪眼汪汪的望着天,说起这些经历,他总是忍不住一句话三叹气,听得出来经历沧桑坎坷:“你说的这些我也都想过了,当年我就找了个遍。始终没有找到地契,想来是被一起来干活的其他伙计拿走了吧,又可能是被掌柜那未过门的媳妇拿走了。” “不可能!” “不可能……” 金晚晚跟萧瑾喻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来,萧瑾喻是十分绝对又肯定的语气,而晚晚好像还有话要往下说。 当他们都意识到大家是异口同声的时候,萧瑾喻尴尬的望了晚晚一眼,拱手作势让她说。 晚晚则是狠狠的瞪他恨不得要将其瞪死:“如果他们当中有任何人拿到地契的话早就把土地卖掉,哪里还有你什么事。你既然能在这里住着想来是没人拿到地契的,这个地契应该还藏在屋子里某个角落。你仔细找找,找到之后拿着换钱。” “原来还有这么一说,真是谢谢,太感谢你们了。几位快请进,快!”男人激动满满,尤其是听到晚晚后面那句话,更是把这一家子人当神一样供着,不仅点头哈腰礼数周全,到了屋里还亲自用袖子给他们把桌子擦干净了才让他们坐下,坐下之后又立刻去倒水。 “这个茶,不,水不会也要我们出钱吧?”晚晚低头看了看被子里白而清澈的水,问那男人。 那男人笑得憨厚:“不,不,不,你们给我出了这么好的主意感谢你们还来不及,这么可能跟你们要求。快快快,快请坐,厨房在里边。菜在门口往西左转的山野间,你们自己去挖。” “你还种菜?”晚晚有点不敢相信,长相这么邋遢的老板还能自己种菜?真要有这勤快的手脚早就可以靠卖菜发财了何必沦落至此。 还没等男人回答,萧瑾喻望着那杯白水神补刀“恐怕是野菜吧。” “呵呵,呵呵”男人尴尬的笑着是,随后已经去了客栈后院。 晚晚一家人冷汗连连,原来还真是。 萧瑾喻勾唇讽刺道:“想想就知道,连普通的茶都没有,而且这个水又是山泉水,可想而知这个人一定是好吃懒做,又岂会种菜。哎,也亏得这里有山泉有野菜,否则真为他的生活担心,走吧,我们还是自己动手挖野菜吧。” 一家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准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幸好这山野野菜很多,挖一篮够一家人吃了吧。 饿极了的一家人一看到满山遍野的野菜就两眼放光,拿起剪刀大刀阔斧的朝着野菜迈进。 金书生与迟小小夫妻搭档小手牵着小剪刀挥舞着,挑野菜跟闹着玩似的时不时的传来笑声。 金家爹娘则显得一本正经多了,金氏一直低头蛮干,金老爹也毫不含糊。 剩下金晚晚跟萧瑾喻就像是仇人见面一样,萧瑾喻往这边走晚晚就往另一边走。 萧瑾喻紧随其后,晚晚就张口开骂,萧瑾喻怎么都不明白晚晚为何对自己大吼大叫,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丫头是怎么了。 尽管挖野菜的过程有些奇怪,但最终一家人还是挑了满满一篮过去,到了客栈门口时忽然看见大门上贴了好几张,不对应该是好几打告示。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才出门几个时辰这里就跟被土匪扫荡过一样。 金家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表示不懂,金晚晚先走上去随手撕了一张告示下来,上面是在通缉杀人犯。 京城尚书大人家的公子娶亲,结果李家小姐花轿刚到城门口就遇到杀手并且如此大面积的残杀,引来皇帝动怒,所以这,这应该是皇榜。 难怪纸张黄黄的,再一抬头看见告示两字边上还有一个大印,应该是玉玺的印,不要问晚晚怎么知道的,她猜的。 晚晚又撕下另一张,上面的内容跟手里这张一样,再仔细一看所有的皇榜都是一个内容。 晚晚看了半天没动静,萧瑾喻急了也走上去随手撕了一张看了看才发现情况不对:“是皇榜,看来皇上,也知道了。就是不知杀手究竟是谁,为何如此心狠手辣而且还胆大妄为居然在天子脚下做出这种事来!” 萧瑾喻义愤填膺,满腔怒火使得整张脸扭曲,眉头紧蹙。 “你怎么知道是皇榜!”晚晚好奇。 萧瑾喻指了指那个大印:“看印上的字,这就是皇帝的玉玺。” 晚晚猜对了,果然是皇榜,她只是随口一说,毕竟那个玉玺的文字跟皇榜的字又不是一个体的,实在看不懂。 说话间,那男人从里头笑着出来:“你们回来了啊,你们可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城里头来人了,发放榜文。说是有人在尚书家大喜之日大开杀戒,皇上都动怒了所以全国通缉杀手。那些衙役小哥说我们这县全是山野,人家又隔得远路途远又不好走路。为了能跟县令大人交差,所以他们把我们想所有人家的皇榜单都帖我门上了。这样也好,今晚烧菜又有柴了省的我上山砍柴这么累。” 男人笑着麻利的把门上贴着的皇榜统统撕下来。 第41章戏精本精 这也可以?不对,这个揭皇榜揭皇榜,好像不是随便乱揭的吧,接了就得追查否则就是欺君要杀头的! 晚晚忽然想到这一茬赶紧把手里的皇榜丢出去,倒是萧瑾喻紧握着这张纸眉头紧蹙目光深邃,看他样子不知道是想揭还是不想。 “不要乱扔啊,给我当柴。”男人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弯腰捡起晚晚丢下的皇榜往后厨走。 晚晚又看了一眼萧瑾喻,他还紧紧的拽着皇榜纹丝不动,看这样子不会真打算去查案吧? “你,不会打算去查案吧?”晚晚试探性的问。萧瑾喻并没有明确回答,双眸中还是夹杂着几分犹豫和迷茫,估摸着他也再想要不要去吧。 “揭皇榜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看你连玉玺都应该更清楚揭皇榜的严重性吧。亏得这里是荒山野岭无人看见,而且有人比你揭的还多给你当垫背所以只要你松手。我们全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安心上路什么都没发生。” 晚晚这样劝告着萧瑾喻,毕竟自己也是不小心揭了皇榜的。万一萧瑾喻拖着自己当垫背怎么办,她可没打算卷入是非当中,所以劝他其实也是为了自己,否则她才不要理会呢。 萧瑾喻低头看了一眼皇榜,忽然松手。那张纸在随风飘散出去,最后又被出来的男人捡到高高兴兴拿回去当柴火。 萧瑾喻挺直了腰杆,双手靠背,侧过头斜勾起唇瓣轻笑,目光似有若无的扫向身旁的晚晚:“我可以不管这件事。可以不外传你也揭了皇榜,不过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我,这样揭皇榜一事我就当做没看见。” “你这是在威胁我?你也揭皇榜了,你就不怕我告你?”晚晚牙关紧咬面色阴沉有些不悦,这个男人还真是阴险狡诈的很,当初自己怎么会觉得他彬彬有礼呢,如今看来腹黑如狐呀。 “我无所谓,如果你说了皇榜一事,顶多就是帮着查案,反正我武功高强。但如此一来也绝对不会让你轻而易举的逃脱。毕竟查案这么好玩的事情少了人就没味道了。不过吧,你若是不说皇榜的事,只要小小的处理好一件事,所有的恩怨咱们就一笔勾销如何?” 晚晚邪笑着轻轻松松的跟晚晚讨价还价。 恩怨?还一笔勾销!晚晚一听到后面一句话更是火冒三丈对萧瑾喻的好感瞬间全无,不,已经不能用好感的有无衡量了,而应该说是憎恨,对他的憎恨之情呈直线上升,并且还有加速的节奏。 晚晚气的咬牙切齿大口喘气:“我说我要是不同意又如何?听你的意思好像另一件事比查案更重要!大不了就是你不说我不说的,咱们就当没揭过皇榜咯!” 晚晚耸耸肩想要当甩手掌柜。但是萧瑾喻根本不给这个机会,一手搭在晚晚肩膀上弯下腰目光与她平视微笑道:“不行,既然都已经发生了怎么可以当做没发生呢!” 听他的口气,如果晚晚不把揭皇榜的事情公布,他也一样会自己承认,然后顺带把晚晚拖下水。 “天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遇到你这样的人!”晚晚现在看到萧瑾喻简直就是恨之入骨,咬牙切齿,字字句句都感觉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为什么是我,你怎么不去找那个揭了好几张皇榜的男人!”晚晚瞪着眼怒视萧瑾喻。 萧瑾喻还是那样甩发抬头,无赖痞子样懒散的回答:“你看他那个样子能帮到忙吗?好啦,放轻松,不要这么紧张嘛。其实这个忙很简单的,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对你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哼!”萧瑾喻还没讲完,晚晚就直接甩头走人,萧瑾喻手上没了支撑点差点摔倒,幸好反应敏捷,但当站直身子的时候晚晚已经进了客栈,金家人也进去了,萧瑾喻只好紧紧跟随。 迟小小拎着野菜去了后厨烹饪,其他人则是围坐在桌前休息喝水。 晚晚趴在桌上闭目养神,其他人状态各异。但是这个时候萧瑾喻居然出人意料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干脆利落绝不含糊的一跪着实把所有人吓了一跳,就连闭目养神的晚晚都睁开了眼纳闷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 萧瑾喻挪了几步对着金氏下跪,然后苦着一张脸,双手紧紧握住金氏的手带着哭腔哀求:“伯母,求求你帮帮我吧,我好苦啊。呜呜……求求你了。” “这孩子,这话是怎么说的,快起来快起来。”面对突如其来的一跪,金氏也懵了,呆愣着双目不知所措,连坐都不敢坐了,赶紧站起身搀扶着萧瑾喻起来。 偏偏萧瑾喻说什么都不起来还打算给她磕头了。刚要低头,众人一阵尖叫,欲伸手阻拦:“不行不行!” 金氏更是吓得也跪倒在地上双手扶住萧瑾喻的头,不让他跪下“”“小伙子,你这是要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怎么还跪下了?你说你无缘无故的给我一老太婆下跪我是受还是不受呢?我要是接受了,良心上就过不去,我要是不接受你又不肯起来。只好跪下来陪你一起磕头,行不?” 金氏的这一举动,萧瑾喻也是万万没想到的,本想以此逼着金氏让金氏逼迫晚晚答应了自己,结果金氏来这么一出,萧瑾喻的计谋瞬间土崩瓦解,如今反倒成了他的错。 他要是不站起来金氏就得跪着,人家这么大一年纪的老婆子跪在这里,被金家人责怪自己不说良心也不安。 萧瑾喻没办法只好站起身也把金氏搀扶起来:“金伯母,您坐,我不跪了还不行吗。不过有件事我一定要说,呜呜……”说话前先哭两嗓子调调气氛。 萧瑾喻哭不出来却还要干嚎,为了增加效果又故意用袖子擦眼泪趁机遮挡双目不让人看出来,虽然晚晚跟他隔着一张桌子看不到他是真哭还是假哭。 但就凭刚才在外头那个臭男人威胁自己的时候那奸诈的语气就知道肯定是假哭。 晚晚一瞥头继续闭目养神,身子趴在桌子上,双手捂住耳朵不想听。 萧瑾喻余光偷偷瞥了一眼晚晚,继续跟金氏哭诉:“不瞒你们说。我萧瑾喻其实从小就有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我们感情很好,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居然在京城的路上看见了她,她坐在别人家的花轿里,任凭我怎么哭怎么闹怎么跟她交谈就是不肯认我。还装作不认识我,一把将我推开。呜呜……我当时感觉整个人生都黑暗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萧瑾喻激动满满的说着今天的事情,随后说累了又假装啜泣两下又接着往下说:“你们说这都什么世道,为什么心爱的女子最后为成为别人的新娘。我不明白,我真的想不明白,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没出过任何问题,晚儿她从来没跟我红过脸吵过嘴,我对她也很好。所以我不甘心,我想找她说清楚,如果可以自然是想把她抢回来。但是我不会这么做的,我得把事情搞清楚再说。我知道唯一能够解决这件事的就是晚晚姑娘。她有官府公认的媒婆大印。有了这块大印,处理一切家长里短的事情都是有法律效益的。晚晚的一句话一咳嗽就当是半个官了。现在我这个普通百姓有冤缘,媒婆大人却坐视不理。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才求金伯母帮忙求求情,让她帮帮我。” 萧瑾喻“嚎啕大哭”起来,瞬间所有男子气概,翩翩公子之类的词都随之碎裂。 晚晚无奈的白了一眼,谁知道这个时候全家人都紧蹙眉头看着自己,那眼神好像是在替萧瑾喻求情。 晚晚一看这么团结一致的帮着外人的表情,瞬间也激动了一下站起身,直指萧瑾喻:“媒婆的确可以处理姻缘上的事情。但是明明有县令大人在你为什么不找县令啊?我就奇怪了我有媒婆大印的事情连我家人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们知道吗?” 晚晚直指金家人,金家人纷纷摇头,金书生挠挠头皮随后双手环胸,疑惑道:“你什么时候拿到的大印,都没跟我们说起过?” 晚晚鄙视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是想告诉你们的,可你们给我机会了吗?一听到有杀手就跑,哪里给我机会说了。所以这件事连我家人都不知道而你却知道,可想而知跟县令大人交情匪浅了。既然如此更应该找县令大人了呀,找我干什么!” 晚晚顺其自然的把事情推到了县令大人身上,远处的衙门里,县令大人还躺在椅子上搂着夫人开心,从没想过这样躺着也会成为别人的目标。 萧瑾喻尴尬,没想到这样也会说漏嘴,顿然停止了假哭顿了顿,随后眼珠飞快的转着,脑海中另外想到说辞。 “哎呀县令大人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那贪生怕死的性格哪里跟接这件事了。要知道晚儿嫁的可是尚书大人的儿子。尚书大人,那地位比县令高上好几百倍,他一听到这件事就闭门谢客,肯本不肯听我把话讲完,我能怎么办,只好求媒婆了。金伯母,我自问对你们还不错吧,一路上保驾护航还不收钱的,任劳任怨的帮着你们。如今就这么一件事求着,也不肯帮帮忙吗?金伯母!呜呜,我想你也有年轻的时候吧。你也该经历过这种相思之苦吧,那种感觉如万箭穿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萧瑾喻说的声情并茂还时不时的捶胸顿足。 这么一说之后的确把金家人说到心坎里去了,金氏皱着眉噙着泪看向自己的女儿:“女儿,你就帮帮忙吧。看在你跟那个姑娘都是晚字辈的这种缘分上就帮帮忙吧!” 第42章猜测 “我,我,我……”晚晚激动的话都快说不利索了,不提还好一提这个晚儿就感觉无比的羞耻和尴尬,这个萧瑾瑜害的自己当着全家人的面出丑,这笔账还没算就想让自己给他做主,做梦! “人家县令大人都惧怕尚书大人,何况是我这种小小的媒婆了!你们知不知道公然跟尚书大人抢儿媳妇那就等于是脱下鞋然后往他脸上狠狠一拍。你说尚书大人能有面子的?他能放过我们?我们可是平头百姓啊,尚书大人想捏死我们简直比捏死蚂蚁还简单,都不想活了是不是?”晚晚愤然。 金家人这才想到这点,你看我我看你的表示犹豫。萧瑾瑜再次用可怜巴巴的眸子对上金氏,这个时候的金氏竟然连看他一眼都不敢,低着头侧过身避开。 萧瑾瑜心中一个咯噔,看样子连金氏都打退堂鼓了,看来得另想办法,总之他是不会放弃的。 萧瑾瑜咬紧牙关为自己打气,然后又干嚎着扑倒金氏身上跪下:“金伯母,您帮帮忙吧。难道忍心看着我受尽折磨,饱尝相思之苦而亡吗?你怎么忍心,你于心何忍啊!” 萧瑾瑜不停的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法子试图打动金氏然后让金氏劝说晚晚。 金氏听后眉头紧蹙嘴角抽搐泪眼婆娑的,看样子好像是有些说动了,但始终没有开口。 不过就这点也让萧瑾瑜开心,他感觉看到了希望,只要自己再加一把劲就成功了。哈哈,继续努力。 萧瑾瑜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说,谁知道刚一开口就被人抢了话茬。 “来了,香喷喷的野菜上桌了,各位吃饭了哟。”那个胖男人闻着饭菜味就跟着下楼了,身后跟着的才是真正的持家女人迟小小。 迟小小双手端着菜笑脸眯眯的从男人后头走上前然后把菜放到桌上,把碗筷给大家分了,这之后才自己坐下。 不过已经是满头大汗了,金书生看着心疼,立刻上去用衣袖给迟小小擦脸然后搬过凳子挨着坐下。 一家人围拢起来,男人本想插空坐下,谁知道金家人动身这么迅速,自己面前的空位都坐满了。 不过对面空着,还能挤一挤。男人笑嘻嘻的望着那个空位,那里站着萧瑾瑜,萧瑾瑜本想趁机让金氏答应了自己没想到这么一闹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真情流露又没有了。 再抬头看金家人死盯着饭菜自顾自的吃丝毫没有邀请自己的意思,萧瑾瑜更是无奈了,愣在原地尴尬不已,精致的脸上更显苍白,这个时候不知道是继续苦情还是起身吃饭。 就在犹豫的时候那胖男人已经到了自己面前,一手拿着凳子一手拿着碗筷的,看架势是要打算在这坐下吃了。 萧瑾瑜一个眼疾手快,顺势抢了男人的碗筷和凳子,自己坐下:“还给我搬凳子这么客气干嘛!谢谢啊!”然后坐下,开吃,忙碌了一整天了终于吃上一口饭了,饿死了。 萧瑾瑜狼吞虎咽起来,金家人也都大口吃饭,唯有男人此刻愣在那里无奈的望着这一桌子的人,尤其是目光扫到香甜可口的饭菜的时候,不由得大吞口水:“我说,我都在这里站了半天了,你们不打算请我坐下一起吃饭吗,你们好意思吗?”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是说了吗,不包吃,吃得我们自己解决,你想吃也可以,给钱!”晚晚一边大口吃着饭菜一边伸手问男人要钱。 “是啊是啊!”……金家人七嘴八舌的说起,对于这件事带都几分气愤。男人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地低着头,一手撩着脑门上的头发,一手抚着大腿,看上去十分的无奈。 晚晚继续低头吃菜,夹菜太迅速了都没夹稳就张嘴往嘴里送,没想到半路掉了落在地上,心疼的直摇头,低头去捡时,余光无意中看见桌角垫着什么东西。 弯下腰定睛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地契二字,虽然纸泛黄字迹模糊,但真的就是地契。 晚晚惊呆了,男人找了这么久的地契原来就在这里,他居然还不知道。 “这不就是你要找的地契吗?”晚晚指了指桌角下的地契看向男人。男人一听地契找到了兴奋的连跑带跳,金家人也停止咀嚼走过来看。 “在哪呢,在哪呢,在哪呢!”男人兴奋的跑过来,不想扭动的身子使得衣袖这么一甩,不小心甩落了桌边的水壶。 然后整个水壶打翻出去,晶莹剔透的茶水呈弧形出来,跟着水壶一起降落然后咣当掉地,水正好泼在地契上,然后字糊了。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都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刚才还未男人高兴这个时候都为男人捏了一把汗。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男人,男人急的直跺脚。弯下腰赶紧搬开桌子想取出地契。 晚晚赶紧让到一边。谁知道男人太着急了,桌角还没全部挪开就开始拿那张地契,本就有些碎末末感觉的地契此刻更是没法看。 众人都不忍心看到这一幕了,都转过头去,晚晚赶紧用手遮挡眼睛。 男人拿起烂成一团的地契痛哭流涕:“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给我失望。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啊。老天爷若是不想我富就不要让我看到地契,为什么看到地契又不让我得到它。呜呜……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男人浑身打颤泣不成声,金家人也为之心疼投以怜悯目光,尤其是金氏看到也跟着偷偷啜泣,金老爹赶紧将其搂在怀中拍打肩膀。 男人气的跑上楼,将自己关在房里,晚晚只能对其背影叹气:“哎,没文化真可怕。” 然后拖过来椅子继续坐下,吃饭吃菜,一家人也又围拢过来。但是这一次金氏忽然开口让晚晚帮萧瑾瑜这个忙。 晚晚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让饭菜卡了喉咙。这是什么情况,母亲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晚晚瞪大了眼睛表示不明白,明明刚才说的是男人的事情为什么扯到萧瑾瑜身上了?她真的想不通啊。 金氏没多说,只是叹了口气,低头继续吃菜,但脑海中却想到了刚才男人的崩溃画面以及说过的话。 这场景不正像萧瑾瑜遇到的情况嘛,若是萧瑾瑜得不到真爱也变成男人那个样子该有多悲剧啊。 尽管萧瑾瑜也很好奇为何金氏会突然改变主意,不过结果对了就好,过程是怎么样子的并不重要。萧瑾瑜心中开心,吃饭都特别香甜了。 晚晚愤愤的白了一眼萧瑾瑜,刚才的那小奸诈的表情已经落入了她的眼帘,只不过当晚晚递去完美的白眼的时候,人家已经低下脑袋乖乖吃饭了,所以没看见。吃过这顿饭金家人乖乖上楼睡去。 金氏与金老爹早早就灭了蜡烛,金书生与吃小小的房间也没有亮着,但人绝对不在里头,此时的他们正在楼下树荫底下乘凉,什么时候下去的,晚晚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出房门睡不着打算沿着长廊走一走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他们坐着,哎,秀恩爱真是永无止境啊。 晚晚无奈的别过头不去看。而萧瑾瑜的房间却是意外的点着蜡烛格外的亮。 在整个客栈都是黑漆漆的情况下唯独他的房间如此亮自然也就显得格外注目,晚晚很好奇为什么他还不睡,不由得迈着步子打算过去瞧瞧。 屋子里的萧瑾瑜还坐在蜡烛对面对着摇曳的烛火畅想心事。这个时候的他表情凝重眉头微蹙眼神深邃目光冷淡,格外的严肃和冷峻与白天那个会哭会闹的萧瑾瑜反差甚大。 现在的萧瑾瑜就静静地坐着,看不出一丝表情,但是扣在嘴里的食指微微挪动,隐隐的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脑海中再次浮现当日的情景,尤其是与心爱之人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以另一种陌生的举止和生疏的口吻告诉自己误会了:“世子,您误会了,我不是姐姐林晚晚,我是妹妹林欣欣。” 这一段的场景是萧瑾瑜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否内有苦衷,为何都已经告诉自己她是谁了,就是不肯说出真实原因,如果她不是那么林晚晚去哪里了。 萧瑾瑜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既然不能说又为何要说出她的姓名,直接说认错人了不就好了,何必要说出姓名? 不对,既然不认识为何会认识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他为什么不认识她?难道真是晚晚,她在装糊涂?哎,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林家突然成亲而自己不知道,若不是京城大街小巷百姓在议论他差点就错过了。 可是这样的结果,还不错过。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林家故意隐瞒了自己?难道因为父王的事所以他们想摆脱关系? 不不不,不可能,林伯父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就算真是这样的人大可以请九王叔上奏给皇爷爷然后取消婚事就好了,何必要另择良婿。 那个人真的会是林小姐的挚爱吗?他们一个在鄂州一个京城怎么可能会相爱,难道是政治联姻?难道林伯父想向尚书大人靠拢? 那也不可能,两人相距这么远,如果没有中间人牵线搭桥他们怎么可能认识,又岂会成为儿女亲家? 居然街头传闻,这场婚事还是皇帝御赐,只有更皇帝亲近的人或者朝廷大臣才可能上奏皇爷爷才可能赐婚吧。 难道真是九王叔?县令大人曾经猜测死者跟九王叔有关,而林伯父平日的世交当中能跟在皇爷爷面前说上话的除了父王就是王叔了,不会这场婚事也是王叔搞得鬼吧? 第43章给心爱的人撮合配对 萧瑾瑜不太确定,但种种迹象都感觉九王叔是最该怀疑的对象,但又没有证据不敢确定。 萧瑾瑜想到这里忽然眉头紧锁,目光迟疑了一阵,脑海中闪现着死者死亡的画面。 死者是迟小小的干爹,当时自己可怜迟小小的处境,就又找了一次那酒鬼干爹警告。 但到了那里的时候就发现死者已经吊死在屋顶上,且留了遗书。遗书上说他自知无所事事还破坏女儿家庭觉得没脸活在世上所以就上吊了。 且不说这份遗书是真是假,就论死者的死相来说就是谋杀。死者喉中无血,头骨碎裂这就意味着他是被人打碎头骨而死,而后被人吊上房梁做成自杀的假象。 因为真正的上吊自杀势必造成喉中断裂有内出血的情况,而他没有。这件事萧瑾瑜也一直埋在心里很久,只是暂时不方面出面罢了。 连县令大人都说很可能跟九王爷有关就不能随随便便出手,九王爷位高权重要想把他就地正法还得找十足的证据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逃脱机会。 像这种情况他要是随便找个替身那都是可以的。所以这件事还是先不打草惊蛇的好,且让他以为县令大人是真的贪生怕死也可放松了警惕。 再过几天就是皇爷爷的大寿了,到时候一定京城一定很热闹,皇宫里头也不例外。 但是这种热闹不知道夹杂着多少的尔虞我诈。要想成功的让皇爷爷发现我的存在就必须想办法把事情闹大引起他的注意,大闹公堂抢夺新娘势在必行了。 对不起了晚儿,就算你爱的是那个男人我也只好借你一用了。 “咚咚咚!”想的入迷之际,有人敲了门。 “谁?”精神高度集中的萧瑾瑜还沉浸在严肃阴冷的一面没缓过神来,所以这一问也是相当霸气和机警,甚至还带着几分责备,训斥来人不该这个时候敲门。 不过此话一出就意识到自己太严肃了,赶紧揉揉脸皮走到镜子前瞧了瞧,确定笑容甜美体态俱佳之后才去开门。 开门去看,晚晚居然站在门口,还一脸阴沉怒不可遏的瞪着自己,牙齿微露邪意不断,看的萧瑾瑜后脑勺透着一股凉意。 “晚晚?你怎么在这?快请进快请进。”萧瑾瑜还是笑容以对,即便对方阴沉着脸跟阎王上人间一样,他依旧笑脸相迎不敢得罪了这小姑奶奶。 晚晚绕开萧瑾瑜进了他的房间,里头通亮,就近找了凳子坐下,目光再一次移到萧瑾瑜身上,白天的衣服还穿着,看来是还没睡的。 “这么晚来,不会打扰到你吧?”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晚晚小姐大驾光临实乃朱某之荣幸,蓬荜生辉啊,怎么可能会打扰,哈哈”萧瑾瑜尴尬的笑着,他实在没那么快转换态度和表情。 晚晚一脸黑线,不想多说了:“坐下吧,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那个晚儿真是你的未婚妻吗?婚约可有解除?如果没有的话你大可以拿着婚书去衙门告他,毕竟天子脚下他们不敢乱来。” “有,我有婚书。”萧瑾瑜十分肯定且坚定的说。 “给我看看。”晚晚立刻伸手讨要。 萧瑾瑜走到床边,把放在枕头底下的婚书拿给晚晚,晚晚粗粗看了看的确是婚书,上面新娘子的名字叫林晚晚。 嗯,没什么问题,不过萧瑾瑜?这个字好眼熟啊,怎么好像在自己的姻缘谱上看过。 之前一直萧瑾瑜萧瑾瑜的叫着还没怎么在意字是怎么写的,如今看到红纸黑字的才发现真是要撮合的人啊。 只是这个林晚晚为什么没在姻缘谱上见过呢?难道是自己一目十行的本领太高了以至于什么都忽略了?也许吧,既然有这两人的存在且又有婚书在此,看来晚晚是想不帮都难了。 晚晚看了看最终合上婚书丢给萧瑾瑜,站起身如同浩然正气注入体内,瞬间挺直了身板像救世主一样的看着萧瑾瑜,给予坚定的眼神:“好,这个忙我帮定了。咱们做红娘的就是以天下苍生之幸福为己任,即便临危受命也要力挽狂澜把姻缘给谱好。” 晚晚慷慨激昂的说着像是台词一样的东西,有那么一刻,萧瑾瑜都怀疑她是不是看了谁家的戏曲完了回来背诵给自己听。 这些话听上去是没错的,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总是感觉怪怪的。因为她之前还死活不肯帮忙,怎么一转眼就变了? 萧瑾瑜张大着嘴巴瞪大了眼睛迷惘的望着晚晚,不可置信这居然会是她亲口说出来的。 萧瑾瑜站起身,在晚晚面前摇摇五指:“我说晚晚小姐,你是不是中邪了?” 晚晚横扫一眼十分冷哼道:“怎么,不相信我会帮你?” 萧瑾瑜很诚实的点点头,丝毫不给她留面子。晚晚懒得说他,直接一把将其推开,然后往自己房间走去,路过长廊的时候又有意思的看了看外头树荫下的哥嫂,他们两果真还在,此刻背靠着背手牵着手无形之中又往晚晚身上戳了几把刀子。 晚晚捂着胸口艰难的侧过头看向那个灯火通亮的房间。曾经何时自己也是把他当成心中如意郎君一样的追捧着,直到他叫了别的姑娘的那一刻心凉了半截,这会亲眼看到他拿着的婚书,更是彻底死心了。 抬头望着乌起码黑的天,晚晚的内心波涛汹涌,发丝在风中凌乱,天啊。 要她亲自撮合曾经心仪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凑成对,这怎么可以!这种场景跟参加前男友的婚礼有什么区别!不,区别还是有的,前男友的婚礼是可以选择不参加的,而这件事却是怎么都逃脱不了的。 毕竟姻缘谱上的提名都在,她怎么可能不管。呜呜,晚晚感觉凄凉的很,让单身狗给心爱的男人凑合配对,这种滋味,疼疼的还带着几分血腥。 晚晚舔了舔唇瓣,抚着胸口回房睡下。 清晨的时光总是来得那么悄无声息,晚晚还在床上翻转跟周公做对抗的时候,门被急匆匆的敲响了:“晚晚小姐,晚晚小姐。咚咚咚” 剧烈的敲门声都快把门给敲破了,本身这家客栈已经年久失修了。 晚晚被恼人的敲门声弄得头疼,但又无可奈何只能愤愤的滚下床爬着过去开门。 “晚晚小姐,晚晚……”敲门的萧瑾瑜一看门开着人咋不在呢,愣了一秒之后低头一看原来趴在地上,赶紧扶起晚晚然后催促她洗漱上公堂。 就这样晚晚一早上都在这个男人的聒噪声中洗漱完毕然后几乎是被拖着去公堂。 金家人则是慢悠悠的跟在后面也跟着回京城。 鄙视,绝对的鄙视,没睡醒的晚晚对于任何叫她早起的人都致以崇高的鄙视不论是谁,就算是曾经的心仪对象如今也没爱了。 晚晚一路上被拖着来到了衙门,随后萧瑾瑜急匆匆的击鼓鸣冤,县令大人开门,然后就看到了萧瑾瑜跟月月站在门口。 对这两根本不在一条线上毫无任何交集的男女,如今并肩走在一起,县令大人又惊讶又错愕,瞪大了眼睛呆滞了好久,心里思想活动更是一片。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啊,世子怎么会跟这丫头在一起?难道是上次自己的提醒起了作用? 如今看到他们在一起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啊?呵呵呵,县令大人干笑了几声感觉还是高兴不起来。 我是想让世子跟这丫头走的近一些可以找到七王爷被陷害的证据,但是没说他们两个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击鼓鸣冤。 要知道世子来鸣冤除了七王爷的事情还能有什么?七王爷这么大的案子我怎么做的了主。 还有这丫头,上次在公堂上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还古灵精怪的,万一逼迫自己追查七王爷的案子怎么办? 县令大人想了好久,终于还是萧瑾瑜推开门带着晚晚进公堂,县令大人才回过神来。 不过县令大人可没想过要升堂,一开门立刻命令衙役关门。路过的百姓一看有人击鼓鸣冤,县令大人却不公开升堂,这可是有违国法呀。 什么事非得这般遮遮掩掩,当真是见不到人的事情就不会如此公然的击鼓鸣冤了呀。 所以百姓们表示不服,纷纷站在衙门口叫嚣着相邻开门要看审案。 “县令大人有失公平,关门审案有违国法!” “县令大人有失公平,关门审案有违国法!” …… 外头叫嚣声不断,衙役们都被这团结的力量吓得打了个寒噤,小跑着走到书案前低声建议:“大人,外头叫嚣声这么大。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少不了一顿臭骂,我看还是……” 小捕头也机智,不敢多废话,把不该说的都隐去了,点到为止。 县令大人也知道其中厉害,轻咳了几声装作镇定,然后没办法,挥手示意手下开门。 衙门门一打开,老百姓们就围拢过来听审。紧接着县令大人命小捕快去倒杯茶来,小捕快不明白什么意思,以为是大人审案用的道具,于是去拿了。 谁知道拿过来之后县令大人居然真的只是喝茶,喝茶就喝茶吧,还那么慢条斯理先刮刮茶沫,然后细细品尝。 弄了半天也没见开堂审案,外头听审的老百姓都看不下去了,各个扭曲着脸目光带着训斥。 小捕快余光瞧了瞧外头,一看外头各个如豺狼一般的眼神赶紧收回,偷偷捏了把汗,他们都替县令大人不好意思了。 但是再一瞧堂上的县令大人,又是半天不说话,好不容易等着把茶喝了,又开始叫人端来面条,这下百姓们看不下去了。 人群当中有人居然扔过来一只绣花鞋,鞋子掉落在书桌上,差点没掉进碗里去,不过这一下把县令大人吓了一跳,刚吃了一半还有一半挂在嘴边的面条忽然吐了出去,吓得往后倒。 当身子靠着椅子的那一刻才突然有了些镇定,然后绷着脸指着堂外百姓大骂:“谁,是谁在搞鬼?” 第44章再次来到县衙 百姓们谁都没说话,各个双手叉腰,一副就是老子的表情。 这下县令大人怒了“别以为你们不说就没事了。这一双绣花鞋颜色深沉而布料老旧一定是老婆子的鞋。本县只要拿着鞋跟在场的每一位老婆婆的脚对比一下就知道是谁的了!” 这时候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接着从里头站出来一位身材矮小佝偻着背的老婆婆,那老婆婆满脸皱纹但不减怒意,指着县令破口大骂 “是我打你又如何!你这狗县令就知道当缩头乌龟,不会审案就不要戴这顶乌沙,乖乖辞官自有你顶替你的位置!” “大胆!”县令大人一拍惊堂木以此呵斥。谁知道引来全部百姓的愤怒,万鞋齐发从四面八法朝县令砸来,言语比那老婆子还要犀利:“不想审案就给我滚!京城不欢迎你!” 县令大人被这阵仗吓得躲到桌子底下,小捕快们立刻冲到桌子前为县令大人扛下这一双双飞过来的可能会砸中自己的鞋子。 终于,百姓们把所有鞋子都扔了,才终止。县令大人这才从书桌下站起,坐回椅子上,看着堂外站着的全身光脚的百姓,县令大人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升堂。 晚晚和萧瑾瑜也看到了,为百姓们的支持感动。晚晚也暗下了决心,既然百姓们都这样支持,若是自己不好好发挥帮忙打赢这场官司都感觉没脸见他们了。 啪,惊堂木又一敲响,县令大人开口升堂,小捕快们齐喊“威——武——”随后一落惊堂木。 县令大人依据惯例得开口寻案,但是只要一想到面前站着的可是七王爷的世子,而且七王爷又遭人陷害落下叛国的大罪,他就担心世子是不是想说的就是这件事。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自己真的不想管,但是堂都升了,要是不问怎么,外头的百姓指不定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来。 哎,罢了罢了,县令苦恼的摇着头,随后问起萧瑾瑜:“堂下何人,所谓何事?” 萧瑾瑜右手梳发左手微抬,开始说起不堪回首的那件事:“大人还请为草民做主啊。草民原本有一个漂亮的未婚妻,在我们还没出生的时候,双方爹娘就已经定下了。眼看着到了成亲年龄正欲上门提亲,却在京城外撞上对方花轿,里头坐着的正是草民的未婚妻,但那轿子是抬着进了尚书家的大门。草民不服,特来告状!” “哦,这样啊”县令大人松了口气,暗暗拍打胸口,如此就好,如此就好。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世子并非来说王爷的事情。 只是这件事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办的吧?毕竟摊上的可是尚书大人的案子,尚书大人那官阶有多高,自己岂敢跟尚书大人作对。 不过嘛,世子已经退让一步给自己面子了若是这暗示再不处理怎么对得起世子,将来都不能愉快的一起喝茶赏花了。 好吧,想到这里县令大人决定硬着头皮审下去,正了正身轻咳几声挺直了腰杆继续往下问:“这个,你有婚书吗?判断得讲证据,若是没有婚书那么这场婚事就不算数。” “有,当然有,没有婚书我也敢击鼓鸣冤呀。毕竟欺瞒大人是要坐牢的。”萧瑾瑜一提到婚书就信心满满而且言语也越发的俏皮了,看样子他是一点都不害怕上公堂,也对,有婚书在有理有据的怕什么。 晚晚看着他把婚书拿出来,只是看不惯他这么拽的样子,所以一把抢过婚书自己代替着呈给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一摇头命令前头站着的捕快去接,然后由着捕快呈给自己。 这才打开婚书看看,上面的确写了男女的名字还有手印,看样子婚书是真。 县令大人掏掏耳朵合上婚书又递给了小捕快,小捕快转交给了萧瑾瑜。 萧瑾瑜小心翼翼的将婚书放好然后等着县令大人说话。 谁知道县令大人一开口就是:“此时干系重大,待本县奏明皇上得到皇上御批之后再做定夺,先行退堂吧。”然后就这么结束了。 “切——”围观的百姓们一阵嫌弃,连鞋子都懒得捡了,直接光着脚丫散了。晚晚还在风中凌乱还没反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前一刻自己还在想尽说辞想尽办法的帮萧瑾瑜怎么赢这场关系,结果所有话都还没出口已经退堂了,她怎么甘心,怎么甘心。 晚晚紧握双拳目光凝重表情严肃,隐隐的有一股冲动爬上心坎,弄的心里痒痒的好像找那县令打一架。 倒是萧瑾瑜这个原告显得轻松多了,好像整个案子里头晚晚才是原告而他只是个看客一样。 晚晚有些不太明白,萧瑾瑜还吹着小口哨怡然自得的往外走。她当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此时惊动皇上就可以公开自己还在人世的事情,如此就能告御状请皇爷爷做主父王的案子。 他自然是喜欢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县令大人接手这件案子之后,马不停蹄的命人驾车赶往皇宫,然后急匆匆出示进宫腰牌之后提起长袍就往御书房里走。 御书房门口的公公见其满头大汗神色慌张的过来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也跟着紧张起来,慌里慌张的跑进去跟皇上禀报。 “皇,皇上,京城县令来了,好像有急事禀报。”御前总管公公紧张的话都说不清楚了,差点就妖刀了自己的舌头。 老皇帝一听这口气,不由的眉头紧蹙微加责怪:“你都在朕身边伺候那么久了,怎么这急躁的脾气还是改不了。去把县令叫进来吧。” 御前总管公公微微抬起头弱弱的看了一眼老皇帝随后立刻退下,去请县令大人过来。 县令大人也是火急火燎焦头烂额,一听到公公说可以进去了,更是激动不已,一个不小心撞上门槛摔了进去,响亮的声音以及狼狈的模样引得宫门口的宫人发笑不已。 就是想来沉稳的老皇帝此刻也是微动嘴皮子嗤笑,但一闪即使,随后又露出严肃平静的神色与县令问话。 “县令,你这慌里慌张的是遇到鬼了吗?”老皇帝言语里微微透露着训斥,这下外头的公公心里舒服了,总算有人给自己当垫背了,而且皇上训斥县令的口气比自己还要重,忽然感觉自己是幸运的。 公公微动嘴皮子偷笑,拍拍胸口感到庆幸。 县令大人站起身拍拍身上尘土,煞白着脸害怕的抖索起来,但见皇上再无过多的指责才结结巴巴的禀明来意。 “回,回,回皇上,臣遇到了一件棘手的案子。来报的公子说与尚书大人家新娶的儿媳妇早有婚约,如今苦恼着要求下官做主。臣一寻思自己可是一个小官,毕竟涉及到尚书大人的家事,可不敢乱做主,所以求见皇上审理此案。” “哦?竟然还有此事,来者何人啊,可有婚书?”老皇帝忽然双目放光,双手和叠放在桌前聚精会的听县令大人说起,毕竟这件事可有趣多了。 “也姓萧,鄂州人。据说跟林家小姐是青梅竹马。”当老皇帝问起原告之人,县令大人心中微微咯噔然后砰砰乱跳有点兴奋,他也很想老皇帝知道萧瑾瑜还活着的这个事实。 但开口说起又忽然把话吞下,不知道此时告诉皇上合不合适。 万一老皇帝是深信了七王爷是叛国治之罪,然后自己告诉他萧瑾瑜还活着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所以他又没明确的说,一切还是等着那案子有了证据之后再说吧。 “哦,如此……看来这件事还真得好好处理。据朕所知林家小姐昨儿个花轿进城,如今早就拜堂成亲了。而且这桩婚事还是朕做的主,若是这个时候撤了赐婚圣旨让尚书江家还人岂不成了笑话?而且嫁出去的姑娘再嫁也是难啊。不知道萧公子能否接受一个嫁过的姑娘,还有他到底是真心爱着那姑娘还是另有目的。万一如今的林小姐与江公子是真心相爱,这不是棒打鸳鸯吗?所以县令大人一定要好好查清楚这件事,不能因为人家的三言两语就动摇了心。” 老皇帝的谨慎以及超强的逻辑之感叫县令大人哑口无言,跟老皇帝辩驳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县令大人好想说萧瑾瑜不是那样的人,他的为人他最清楚,若非不是真心所爱不会报官。 但是这些老皇帝不知道呀,得将证据,摆出证据才能让人信服。所以说了半天还是自己解决这件事吗?这才是重点,县令大人差点让老皇帝绕糊涂差点忘记来的重点是什么了。 赶紧抬起头拱手禀报:“皇,皇上!此时干系重大,您也说了事关您的颜面还有尚书大人的颜面,若是公然开堂审问岂不丢脸?而且尚书大人家刚遇喜事又出这事还要让微臣这个七品芝麻官审,这不是打脸吗?” “这样啊,那朕把你的官职提高,不就好了。这总没问题了吧,至于公然审问倒也不是大问题。若是林小姐与江少爷是真心相爱不怕旁人从中作梗,到时候最没面子的该是那出来挑衅的萧公子。所以不会伤了尚书半分面子也不用担心毁了朕的颜面。”老皇帝轻描淡写的说道,对于县令大人跑出来的问题他压根就不觉得是问题。 县令大人急的满头大汗,如果可以,真想跺脚:“不行啊,皇上。这事还是您亲自去处理不较好。毕竟这是您亲自心爱的圣旨赐的婚,您去处理更有说服力。”县令大人一咬牙一跺脚索性就有话直说了。 再这样含含糊糊的根本行不通。老皇帝一听这话明白了,合着县令大人在这里叽里呱啦半天就是想把烫手的山芋塞给自己。罢了罢了,这个贪生怕死的,不指望了。 第45章把杀人案也一起破了吧 老皇帝立刻研磨草拟文案:“县令啊,这个审案的事可是你的内务啊。如今你公然跟朕说这些是不想要头上乌沙了?” 老皇帝有些小奸诈,明明手上已经做了妥协,但是嘴里还是不停的逼迫县令给他施压。 县令大人一直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老皇帝写些什么,只是一听到这些就浑身紧张哆嗦,更不敢抬头了。 老皇帝这个时候已经把文案写好,也没再施压了:“得了,朕也知道你的难处。这样吧,案子你审,朕监审如何?如此就不怕得罪什么尚书大人了,都是朕这么安排的!给,升堂的时候去叫尚书大人吧。” 老皇帝把写好的盖上玉玺,然后递给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一看是叫尚书上堂的批文,这个好呀,有了这个就不用担心尚书大人不来了,也不用担心得罪尚书大人了。 好,太好了,县令表示十分满意,今天的目的已达成,就不要在这里打扰皇上他老人家了,这样不好。 县令紧紧拿着批文,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贼贼的心思都已经冲破喉咙口笑出了声连皇上都知道了。 老皇帝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县令,见其转身要走,突然又淡悠悠的叫住了他,故意托长音目无表情的对着即将离开的县令大人命令道:“莫走——县令啊,朕记得提拔你当县令也有些年头了吧,这个规矩怎么还不懂。不知道朕不喊退下是不能退下的吗?” 对哦,他都差点忘了这一茬了,可能是因为太得意了,得意忘形了吧。 县令大人心情大好,赶紧跪下请皇上发退下之令。 “臣鲁莽,还请皇上责罚。” 老皇帝顷咳了一声,走下椅子,直接站在了县令面前,然后忽然蹲下身,扶着县令跟自己一同并肩而坐,坐在书桌前的台阶上。 随后开口的时候表情严肃,故意压低声音,县令大人一看皇上要跟自己并肩而坐并且保持平视就知道一定是有隐秘的事情要说,否则也不会压低声音了。 当即那种得意的笑容僵硬,然后收回,心里开始打鼓,不知道皇上要说什么,从皇上的表情上始终看不出什么。 老皇帝登基多年经历的风风雨雨比县令吃的盐还多,所以任何非同寻常的东西在他这里都可以淡然处之:“江家娶亲那天,京城官道上发生大面积杀人案。可之后朕派人去查现场的时候竟然毫无蛛丝马迹,不得已只能张贴皇榜请高手断案。可皇榜放出去多日不见有消息,朕觉着求人不如求己,所以决定把杀人案的事情也一并交给你了。” 老皇帝说完又是给予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淡定的拍着县令的肩膀,表示你一定可以的,朕看好你。 县令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又是杀人案,上次的案子差点让自己没了半条命这次又出来个杀人案,现在一听到杀人二字他就想投降。 县令委屈满满睁着无辜的眼睛看向老皇帝:“皇上为什么呀?您不是说了求人不如求己吗?” 老皇帝点点头:“对呀,求别人不如求自己人嘛。朕把你当自己人一样器重,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除非你不想做朕的人!”说到后面那半句皇帝忽然加重语气,看着县令大人的眼神都带着凶色。 县令大人不得已,又不敢拒绝,哭着接下了这个案子。老皇帝说有人敢在京城杀人一定来头不小,为免打草惊蛇,县令大人可以明着处理姻缘案暗中把杀人案给办了。随后才让县令大人退下。 县令大人被委以重任已经很悲催了,谁知道出宫的时候就在宫门口碰到九王爷乘着轿子过来。 九王爷此刻正瞧着二郎腿斜躺在轿子中,一手透过窗往外晃荡嘴里哼着曲。 正好一阵风刮过吹起窗口帘子,九王爷无意中看见县令大人从宫里出来,立刻感觉到情况不对。 坐起身,寻思着难道是萧瑾瑜大闹公堂的事情已经被县令呈给父皇知道了?那父皇到底知不知道萧瑾瑜的存在?九王爷忽然脸色阴沉,眨巴着眼睛开始思考起来,随即伸出窗的手不停的拍打轿子示意轿夫快速抬轿进宫。 “父皇,父皇,出事了,出事了!”又一个急匆匆火急火燎又恼人厌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老皇帝听闻不由得直蹙眉头直刮耳朵。 门口候着的公公看了一眼老皇帝的举止,不由得勾唇偷笑。 这个时候九王爷急匆匆的脚步传来,身后长袍左右摇摆脚步也是相当混乱,还没等公公禀报他就自己进去了,反正御书房是大门敞开着。 公公也懒得禀报了,都进去了就不说了。 老皇帝今日已经被三个人吵吵够了,见到九王爷的时候更不悦了:“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不会又是谁家闹劫亲吧?” 九王爷错愕,眼神微微闪过一丝心虚,心中暗暗嘀咕,看这样子县令已经把事情都告诉父皇了,就是不知打欧服黄到底知不知道萧瑾瑜还活着的事。 不行,得探探口风。九王爷眼珠一转,肯定的点点头:“是,是啊,父皇英明,这都被你猜出来了。你不知道劫姻那小子可是了不得,据说连百姓都帮着他呢。县令开堂审案也把事情都闹大了,都传开了。儿臣一想这桩婚事可是您下的旨,万一要是出什么事岂不是让您下不来台。所以一听到消息之后立刻禀报父皇。就是不知道这个劫亲的人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妄为,连尚书都敢惹。” 老皇帝摇摇头,眼神中也露出几分疑虑:“哎,朕也纳闷着呢。不知道谁家的公子这般胆大妄为明知道是尚书家的人还敢招惹。可县令说他有婚书,所以所说之言应该不假。按理说既然未婚妻子嫁入高官就另择芳草。但他一个普通草民不肯服输还要上公堂应该是对那姑娘用情至深了,否则也不会如此?我看这件事处理起来还真是头疼。皇儿,你近日应该无所事事吧,这件事你替朕监审。好生处理着,尽量两全其美。” 老皇室顺嘴一说立刻将这件事交到了九王爷手上,毕竟这桩婚事是自己下的圣旨,若是再自己出面处理总感觉对尚书大人颜面上打击太大,还是不要碰面的好。老皇帝这样解释自己的决定。 九王爷笑疯了,看样子父皇还不知道萧瑾瑜的事情,而且县令大人恐怕也不认识萧瑾瑜,所以才没跟父皇说起。 如此甚好,有我在一定阻拦了他。九王爷打算这个算盘,邪笑声都快捅破嗓子眼了,右手一直摸着长胡子嘴角都快翘上天了。 “是父皇,儿臣定当竭尽全力公正处事还大家一个公道也为父皇排忧解难。”九王爷恭恭敬敬的跪下,拱手作揖礼数周全言辞坚定,听上去像是一个正义凛然的救世主一样。 老皇帝也乐了,难得的露出笑容虚扶儿子:“起来吧,好生处理着。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九王爷乐呵呵的退下,然后又坐着轿子回到京城里的驿馆。 这件事很快已经过去两三天,县令大人上报完皇上之后也带着皇上的批文回来了,并且与萧瑾瑜他们说起。 萧瑾瑜与晚晚一大早就已经在京城大街上游荡,一来是买点早饭吃吃二来是在屋子里等的心焦所以打算上大街透透气等着县令大人的消息。 正好县令大人这个时候正在派人找他们,当小喽啰看见他们之后立刻带着他们去衙门。 这才有了现在这幕,县令大人斜坐在公堂上,双脚交叉挂在桌子上,身子不停的动啊动啊挪动的椅子发出咯咯的声音。 还没升堂,衙门大门紧闭,他们在屋内说话,萧瑾瑜和晚晚则是一左一右站在桌子前,两人都是手搭在桌子上把身体都靠在桌子上了。 “消息出来了,你这个案子还是我来审理,不过皇上亲自监审,你看如何?” “皇上亲自来?”萧瑾瑜一听到自己的皇爷爷亲自来,简直乐开了花,双目放光红光满面,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皇爷爷要是来了他就可以当面跟皇爷爷说,太好了,太好了,成败在此一举啊! 萧瑾瑜兴奋的跃过桌子伸出双手晃动县令大人的双肩:“太好了,谢谢大人,大人的大恩大德萧瑾瑜没齿难忘。” 县令大人被摇的失去了重心,直接从椅子上摔下来,把头都磕破了。 晚晚吓了一跳,担心这样会不会得罪了县令。 但是萧瑾瑜还沉浸在欣喜中不能自拔,而县令大人也没有责怪他,自己从地上爬起摸摸疼痛的伤口,转过身把椅子扶好,继续按刚才的姿态躺下。 但是衙门大们被推开一条缝,小捕快气喘吁吁的小跑过来一手提着大刀一手扶住头上半掉不掉的帽子跑过来禀报。 “大,大人,九王爷来了。据说皇上让九王爷监审,您看……” 嗯?众人都疑惑了,县令大人瞪大了眼睛从椅子上挑起,立刻整理衣服命人开门迎接。 萧瑾瑜也纳闷了冲着去开门的县令追问:“不是说皇上来吗,怎么关键时刻变成了九王爷?” “这我怎么知道,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一会他就来了。”县令大人急匆匆的跑出去望风说话的时候都是背对着萧瑾瑜,快步朝大门走。 萧瑾瑜急啊,对于这措手不及的变故有些不知所措,阴沉着脸紧蹙眉头开始变得不说话了,只是眼眸忽然深不可测,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晚一直呆在身边看着听着,总感觉这里好像没她什么事也插不上话,所以一直保持安静。 没想到这一刻萧瑾瑜忽然看着她,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表情严肃的说起:“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拜托你一定要帮我搞定,我先去躲躲。” 说完急匆匆的把婚书扔给晚晚之后,快步跑到后院去了。 第46章何必如此编造谎话 晚晚拿着婚书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想开口叫住他的时候衙门大门已经打开,县令大人与一帮小喽啰已经摆正了姿态笑脸相迎。 没过多久九王爷乘着轿子过来,这次故意换做露天娇,没有顶两头用纱帐遮挡,隐隐约约能看到轿子里头躺着跷二郎腿的王爷,怡然自得的样子。 但他的身后跟随着的却一帮的披盔戴甲的士兵,其阵容与本人休闲的形成强烈的对比,庞大的阵仗也引得路人围观。 县令大人见到就王爷之后立刻下跪心里,笑脸相迎,请九王爷先进去。 随后不多久尚书大人家的轿子也到了,是棕色绿花纹的封顶轿子,轿子四角挂着四块金色吊坠使得轿子更惹眼,也更加要人猜想轿子里头坐着的是何许人也。 轿子后头跟随者的丫鬟家丁也不在少数,不远处紧随其后的是一顶粉红花瓣镶边的轿子,看得出来里头坐着的应该是一位女子。 县令大人命人给九王爷看座之后又急匆匆跑过去迎接尚书大人,并亲自搀扶下轿也是命人搬了椅子。 最后下轿子的是一袭粉红纱裙头戴步摇发钗的少妇,从发髻来看已然成婚。女子下轿之后由着丫头搀扶紧跟在尚书大人后头。 街头百姓也纷纷围拢过来。这些进来的人,晚晚一个不落的看在眼里。 那个尚书胡子花白脸色阴沉皱纹满满像是经常皱眉头的主,经常皱眉?那不是很少笑,这样的人不是严肃难近就是冷傲异样,看来是个难说话的人得小心着点。 尚书大人落座之后,身后的女子就站在他旁双目微低毕恭毕敬。按理说公堂之上女子不得入内,若非牵扯此案理应避讳。 再加之女子对尚书大人的态度,就不难猜出她就是案子的另一个主角,婚书上明明白白写着的林晚晚林小姐。 人都到齐了,可以审案了。县令大人双手摩擦着快步跑跳到主审之位上坐下,准备审案,顺便使了个眼色给还在桌子前呆站着的晚晚,小声递话:“你的位置在下面,快点下去下去。” 晚晚木讷的哦了一声,弱弱的走到下面,余光四周瞥了瞥,看着一个个来势汹汹的又都是达官贵人,吓得小心脏扑扑乱跳差点没把脚给扭了。 好不容易到了下面,县令大人一敲惊堂木升堂,随后问起晚晚:“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晚晚弱弱回答“民女是,是萧公子的状师,来此就是替萧公子伸冤。这里有萧公子的婚约。” 说话间,眸子还在打量四周,看到他们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晚晚就更说不出话来的,准备好的滔滔不绝之词全都抛诸脑后说的气势也都没有了。 县令大人粗粗一看婚约又命人递给尚书和九王爷看,等到尚书大人跟九王爷过目之后才启口“王爷,大人,你们都看到了吧。婚书不假,整件事就是如此。这个萧瑾瑜公子就是林晚晚小姐的未婚夫。” “萧瑾瑜?”尚书大人诧异的咀嚼着这几个字,眼睛眨巴,眉头紧蹙皱纹斑斑,心中暗想,这个萧瑾瑜难道就是七王爷的世子? 我记得七王爷的世子就叫这个名字,但又不知是否是这个字。但又可能是吧,毕竟鄂州萧瑾瑜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七王爷的世子,他不是死了吗,难道还活着? 这,这究竟是这么一回事啊,尚书大人感觉很迷茫,立刻把婚书扔给递过来的小捕头。 自己用手揉着太阳穴斜靠在椅子上一脸沉闷。九王爷见势不好,立刻转移话题“呵呵,县令大人。虽然不知道这个萧瑾瑜是干什么的,不过他既然要伸冤为何不自己过来何必请一个黄毛丫头过来。这算是个什么事?” “他生病了暂时不能前来所以才拖这位晚晚姑娘来打这场官司。哎呀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关键还是把案子审问清楚才好吗!”县令大人也是聪明的人,一听到九王爷扯开话题立刻看向来的林晚晚然后把话题抛到她身上。 “林小姐,呵呵,虽然您如今是嫁入尚书府,不过还是恕本官无礼喊您一声林小姐。林小姐这婚书上的林晚晚可是你?你可与别人有过婚约?” 县令问林欣欣,林欣欣走上来几步恭恭敬敬一本正经却十分轻柔的回答“不,上面的名字并非是我。我不是什么林晚晚我是林欣欣。而且从来没跟什么萧瑾瑜公子定过亲,还请县令大人明察。” 林欣欣说的时候表情十分自然,看起来好像不在说假话。这点县令大人一直都在观察,晚晚也在观察。 “你有何证据证明你不是林晚晚?”县令大人停顿了一下之后,进一步问。 林欣欣点点头,道“我爹我娘都能证明。我爹是鄂州知府娘是夫人,家里头管家丫鬟都能证明。县令大人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可以去问。当然您如果要问凭什么证明我家爹是我爹,我娘是我娘,我家丫头是我家丫头的话可以去问周边百姓。如果你还要问凭什么证明周边百姓是周边百姓的话您可以问鄂州县令。如果你要问凭什么证明……” “行行行,什么乱七八糟的,看不出来你这姑娘斯斯文文的怎么这么啰嗦!”县令大人已经不耐烦了,不停的惊堂木让其闭嘴。 晚晚也听得不耐烦了,本来还对这姑娘心存好感,但没想到她一开口竟是这副腔调就不禁想问,她是不是在众人勉强装纯情装无辜装淑女,其实内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抛弃未婚夫背信弃义爱慕虚荣的女人。 怪不得姻缘谱上没有林晚晚这个名字,难道用的是假名?不过林欣欣是真的有,她也有一段要凑合的姻缘,难道就是现在? 这么一想,晚晚沉不住气了,也不管在场坐的是谁跟谁了,为了贯彻正义与和平,今天必须拼了。 晚晚忽然低垂脑袋严肃起来,心里默想着刚才开始出现的种种问题,每个人的表情和言语,一点点思考一点一点问出来。 当抬起头看向林欣欣的那一刻,所有的思路都有了,目光坚定眼神澄澈,仿佛脚踩着康庄大道一般。 晚晚的自信又回来了“请问林小姐,你说了这么多言语无非是想证明自己是林欣欣不是林晚晚对不对?可是这个婚书上分明写着的是林晚晚,而她也刚好是鄂州知府林大人的女儿。请问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姐姐,我是妹妹。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孪生姐妹。”林欣欣眨巴着眼一本正经的说着,眸子里清澈单纯并没有什么不妥。 不过这让晚晚听来十分好笑,斜勾起的唇瓣微微抽动,目光一闪,粉嫩的笑脸也因为得意的心里变得更加红粉菲菲。 “孪生姐妹?又是这个词。那么你的姐姐在哪呢?是非黑白叫你姐姐出来对峙不就行了?还有,按照礼数应该是姐姐先出嫁妹妹才能出嫁的吧?正好这里有张婚约,你那个姐姐为什么不站出来履行婚约呢?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如果不喜欢这本婚事也可以请求官府出面解除婚约,如此不声不响都叫人怀疑是否有这个人存在。” 说这些话的时候,晚晚显得非常有自信,双手靠在背后,腰杆挺的直直。 因为古代长幼有序的观念特别重,不论在任何事情都是如此。何况婚姻乃大事姐姐未出阁妹妹不可能先嫁。 所以林欣欣的这番话唯一的解释就是根本没有林晚晚这个人,一切都是她瞎编的。 “我,我……”林欣欣迟疑了片刻,张大着嘴边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眼神微微下沉,脸色变得煞白,双手置于胸前互相掰扯,看起来好像是无话可说了。 如此更好,晚晚更是有说不完的话,当说出前面那句话的时候就基本已经按照自己的预想的说辞开口了所以接下来要说的更是犀利和自信了。 此刻的她已经自信满满,胜利在望,面对听审百姓投来的赞赏的目光,更是得意不已。 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厉害,如此的谣言如此的威武,各种赞美之词都毫不吝啬的狠狠往身上砸,别人没说什么,她自己已经打心眼里狠狠的夸耀了自己一番。 随后余光又看了看尚书大人与九王爷的神情。尚书大人此刻低垂眸子阴着脸眉头紧蹙,老皱纹往下坠。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老家伙就是一个严肃难伺候的主,才刚见面就已经见他蹙眉两次了。 九王爷则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不知道什么意思,一直都是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 嗯,也对,毕竟事不关己嘛。晚晚表示理解,随后她又转正目光压低声音逼问林欣欣“说!你说不上来了吧?其实这个林晚晚不过是你的假名吧,你其实就是林欣欣也是林晚晚。你一直在玩弄感情对不对?为什么,既然不喜欢大可以退婚,何必如此编造谎话?” 晚晚步步紧逼,林欣欣步步后退,面露难色,神色慌张嘴里不停的否认但是脚步却从不敢前进。 相反的晚晚在公堂上的每一步每一个眼神都那么坚定不移斗志昂扬。尚书大人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腿上,脸色非常难看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而九王爷则是面色淡然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目光偷偷的看向斜对角坐着的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一直看着公堂上的两个人,他们的一言一语他都听得仔细,如今见林欣欣怎么都答不上来就更加确定晚晚说的是对的,既然如此那就这样断案了吧。 县令大人举起惊堂木准备拍桌结案。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闷不做声事不关己的九王爷突然说话了。 第47章骗婚,婚书作废 “县令大人,县令大人。这个案子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毕竟这件事关系到的还有很多,比如说,林欣欣哦,不对是林晚晚已经跟尚书大人的公子成亲,他们是明媒正娶又是皇上赐婚。你说怎么办?就算我父皇如今要求您拨乱反正重配姻缘那也要看人家合不合适?您说是吧,如今只是您跟一位跟整个案子毫无关系的乡下野丫头在这里论是非。一点也不问问这位林家小姐到底爱着的是谁?还有那位素未抹面的萧公子,他怎么不自己出面解释?你问问外头的那些老百姓,这样不问青红皂白乱断案能服众吗?” 外头老百姓开始议论起来,都感觉这件事确实需要斟酌。 “这倒也是,这个萧公子怎么回事既然说要打这场官司为何半天不见人。” “这种已与平时的案子确实需要慎重。就算当初他们有婚约,但如今姑娘心中另有他人并且已与他人皆为姻亲就何必棒打鸳鸯,婚约是死的人是活的呀!” “就是就是!” 转眼之间老百姓的势头都转向了九王爷,大家看着晚晚的眼神都不是刚才那种崇敬的神色。 晚晚瞬间也有点泄气,毕竟她也不知道这个林晚晚到底是喜欢萧瑾喻还是现在的夫君,不过看她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更喜欢现在的夫君多一些吧。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嫁过来了。 这该怎么办,望着大家都是责备的目光看着自己,晚晚表示压力山大啊,该死的萧瑾喻这个时候躲起来不会是想到有此一劫吧。 可恶可恶可恶,我居然又上了他的当,这是为什么!晚晚心中愤然,对萧瑾喻简直咬牙切齿恨到了骨子里去了。 可如今她倒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这个尴尬局面一定要挽回否则她就下不来台了。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可以说的?晚晚双手紧握成拳神经紧绷绞尽脑汁再想接下来该说什么好或者他们有什么破绽。 形式逆转,晚晚现在有些控制不住了,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尚书大人扭曲的脸总算是松下了,但是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而九王爷则是双手交叠身子仰的更后面了,波澜不惊的脸上皮笑肉不笑,斜勾起的唇瓣更是冷意不断。 这次九王爷直接转过头看向县令大人,并且还带着几分冷嘲热讽 “断案入神的县令大人,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您还不断案吗?是不知道怎么断了?那就让本王来教教你。” 九王爷眼眸中和言语中全是挑衅的味道,他直接站起身往县令大人走去。 屋后一直看着的萧瑾喻心急如焚,眉头拧成一团神色也相当紧张,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公堂上的情况,尽管只能透过窗口一个小洞勉强看见,但聚精会神起来的样子好像整个人都贴在窗上了一样。 晚晚啊,你倒是帮帮忙忙,快点想想办法。萧瑾喻一直透过小洞看晚晚希望晚晚帮忙。 但是晚晚不知道这些,此时的她一直低着头思考解决之法。 就在九王爷已经走到县令大人桌前并且已经拿起惊堂木准备断案的时候,晚晚忽然神眸一抬高举纤纤玉手,斩钉截铁“等等,此案还有结束!” 一时间如同晴天惊雷再次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九王爷也下意识的转过去,县令大人趁机抢过惊叹木放在自己脚下。 外头百姓们全都屏气凝神听晚晚说下去。晚晚转过身抬起头再一次昂首挺胸的面对大众“这件案子还有一事没有解决,那就是林晚晚和林欣欣的事情。林小姐,你始终没有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如果你是他们两个,也就是说你涉嫌骗婚。起码对萧公子造成了伤害。如果你说林晚晚是你姐姐那么最好请她上来一趟,把这件事好好解决了。毕竟萧公子为了这件事已经神伤很久了,他都病倒了。你最好出来解释一下!” “我,我,我……”林欣欣又一次低下了头,双唇紧咬脸色难看,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既然如此最好说出来,反正公堂之上没什么不可说的。 但是晚晚等了她很久始终不见其说明真相,晚晚都被她这种吞吞吐吐半天不说话的口气急死了“怎么回事,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晚晚姑娘,此事可是关系到你的终身幸福啊。你口口声声说这件事与你无关,那你更有理由堂堂正正的说出来,也好让大家清楚是怎么回事让县老爷还你一个公道,可你半天也不说是什么意思!” 晚晚很生气,并非因为此案而生气就是因为晚儿姑娘这番吞吞吐吐的作态叫她生气。 “我,我我真的不是林晚晚,我是林欣欣。林晚晚真的是我姐姐,你们不信可以查呀。”林欣欣也似乎被逼急了,跺着脚,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几分愤怒。 “好,就当你说的林晚晚是你姐姐,那么你对你姐姐有几分了解。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多高多胖甚至为何不成亲为何是你先成亲,这你总该知道吧?你们不是同父同母的一家人吗,难道这些你都不知道?这可就好笑了,我想随便问一位在场的百姓。他们家兄弟姐妹当中一人成亲另一些姐妹都应该知道的吧?甚至连成亲对象的家中情况也该知道一些的吧?” 晚晚也现学现卖跟王爷一样来这么一招,所有百姓又议论起来。 “对呀,我哥跟嫂子好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时候哥哥每天起早贪黑的比平日农作还勤快,而且时不时的脸上挂着笑,吃饭吃着吃着就走神,问也不回答。直到有一天我实在好奇憋不住了,偷偷跟着哥哥才发现原来是有了对象了。家里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谁有个不同寻常的表象都能看出来。” “是啊是啊,我闺女也是,没事就知道偷笑,后来才知是看上隔壁家小伙子了。” 嘿嘿,相邻们说起男女之事都很羞怯,即便他们已经是当奶奶的人了,但说起来还是红着脸表示十分的不好意思,但言辞有很肯定的表明亲人在一起是瞒不住事情的。 林欣欣口口声声说自己跟姐姐是孪生姐妹,孪生姐妹心意相通志趣相同不可能连这点都猜不到。 偏偏的这个林欣欣就是一问三不答,这是要急死谁呀! 晚晚停顿了好久就等着她自己回答这些,但是林欣欣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既然事已至此案子也该有个了断了吧,毕竟都已经审了三个时辰了。 平日里连命案都不是这么长久的,更别说还是一般的小案子了,实在太久了。 县令大人哈切连连,目光懒散的扫到尚书大人身上,尚书大人也是一言不发阴沉着脸。 目光再移到九王爷身上,九王爷这会总算有了些表情,眉头紧蹙嘴角弯曲,眼睛瞪着前头脑袋放空,看样子他已经束手无策了。 既然如此那么县令大人就要发威了“咳咳!”故意重重的一咳嗽,然后站起身拿着惊堂木缓步又郑重的走到九王爷身边,遮挡了九王爷面前的光芒,逼得九王爷抬眸看向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痞笑连连,还故意做出剪刀手吐舌头耀武扬威。 九王爷咬牙切齿怒冲冲的移开眼不去看。县令大人就弯腰下故意将目光与九王爷的目光平行逼得他看向自己,收好这种良好的效果突出自己居高临下胜利在握的优越感之后,县令大人才启口“九王爷,您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的话下官可就结案了!” 县令大人故意吊着嗓门,九王爷冷哼一声就是不说话。 好样的,县令大人一挑眉,拿起惊堂木在九王爷面前的桌子上一拍,随即宣布案子 “林欣欣说不清楚自己身份可能设计骗婚,所以必须赔偿萧瑾喻白银一千两。介于她已然成婚并且与现在的夫君又是真心相爱,所以本官也宣布原有婚书作废。交清赔偿金之后,大家各走各路今后不得再为婚约的事情纠缠!就此,退堂!” 尚书大人气的抬腿就走,林欣欣哭丧着脸不停的追在身后直喊爹,爹,尚书大人就是不吭一声,自己上了轿之后立刻命人抬轿,把林欣欣丢在一旁。 而九王爷此刻也不好看,脸色阴沉邪意满满,双手右手放在桌上手指不停的上下敲打。 县令大人冷不丁的一拍惊堂木,就在他的手边这么一来,九王爷吓了一跳,气冲冲的看向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回以痞笑“不好意思啊,九王爷,下官失误。” 随即慢悠悠的走到上座把惊堂木放好,自己脱下官服去了后院,看也不看九王爷一眼。 晚晚此刻也不敢留在这里,毕竟自己是在跟九王爷作对,万一留下来被吃掉怎么办。 所以瑟缩着脑袋,看县令走了,也蹑手蹑脚跟着去了后院。 围观的百姓一点点退去,衙役们也在整理东西,九王爷却还坐在那里,门口的士兵也是站的恭恭敬敬整整齐齐。 县令大人回了后院,一眼就看见萧瑾喻斜躺在自己最爱的椅子上双脚架在另一张方凳上,优哉游哉的吃着水果。 哎呀娘啊,这哥们心够大的呀,我在前头忙的要死,他倒是优哉游哉的,就不怕输了官司闹出事吗? 县令大人表示气愤,绝对的气愤,好歹也是哥们,能不能有点同甘共苦的心! 他本来是高高兴兴进来的一看见萧瑾喻这个样子什么高兴的心情都没有了,阴着脸撅着嘴很不高兴的拖着步子过来了。 正好开口伸手说些什么,这个时候五十多岁的县令夫人端着热茶蹦蹦跳跳过来“恭祝老爷凯旋归来,妾身给你泡了热茶,快点趁热喝吧——” 县令夫人之声简直如“黄鹂啼叫”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于耳,并且还不忘给县令大人抛一媚眼。。 第48章回娘家还是回婆家 这一举动正好被身后躺着的萧瑾喻看到,生平第一次见老夫老妻两嗲声嗲气的说话还要抛媚眼,这种画面就像是老猴上树老驴推磨一样,真的是毫无看点。 萧瑾喻被吓到了,差点没被嘴里的水果噎住:“咳咳,我说你们都老夫老妻了能不能不要这么腻。我还在呢,我这刚输了媳妇的,心得有多累,实在承受不起你们这样甜蜜!” 县令夫人冲着萧瑾喻吐吐舌头,继续喂自家老爷喝茶,县令大人挺直了腰杆,忽然感觉气顺了,接过茶水咕咚咕咚管,故意弄出动静让萧瑾喻听。 “这你不懂,这叫夫妻恩爱,必须有。我告诉你,越是年纪老了就越是要搞点小甜蜜,这样夫妻之路才能越走越远。不过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毕竟你一个没有媳妇的人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说完这些县令心中大爽,哈哈,谁叫你小子这么不够意思,我在外头差点被九王爷的怒眼射死,你却漠不关心,到底是你的事还是我的事! 不过这下好了,出气了,所以也开心了,咧着嘴邪笑继续往下说,毕竟是兄弟就得两肋插刀,所以这一刀必须插 “不过你也没唉声叹气,毕竟你也是赢了官司的,不是一无所获还获得一千两赔偿多棒呀!一千两你就可以买好几套像样的衣服,然后快把身上这套换了吧!”县令说着捂住鼻子一脸嫌弃的望着萧瑾喻。 萧瑾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行头又闻了闻不臭呀,哪有这么夸张。 这句话正好让进来的晚晚听见,晚晚也狠狠的补了一刀:“我还以为你所有的衣服都是一个样子的,原来你每天都穿一件衣服?咦脏死了,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知道了,你在开玩笑对不对,其实你是个很勤快的男人。这么做其实是另有玄机,因为你在养小蘑菇对不对?你打算用自己做沃土让小蘑菇长满全身,待其成熟摘下来做蘑菇粥,蘑菇小鸡,蘑菇包子等。你可以顿顿不重样还能吃出新花样省钱又健康,另外吃不掉还可以摘下来卖,简直就是太有智慧和才华了,我都开始崇拜你了!” 晚晚故意用极为夸张的言语和丰富多彩的表情,并且大鼓掌,目的就是想狠狠的嘲笑他一番。 心中对萧瑾喻的好感碎成渣对他的不好之感却日趋攀升如今都快形成一座珠穆朗玛峰了。 县令与县令夫人听后更觉得头皮发麻翻白眼,表示恶心萧瑾喻。 萧瑾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嘲笑:“没你们想的那么肮脏好不。我也是个爱干净的人,每次晚上洗完澡就把衣服洗了晒在外面,第二天就干了。都是干净的衣服。再说了,我很可怜的,若不是家道中落我会变成这样吗,我也不想有新衣服穿吗?”萧瑾喻瘪着嘴,准备好好跟他们唠唠这件事。 但是谁也没有再往下听,县令夫人透过后院屏风往外头望了望,这个时候的九王爷才站起身往外头走。 当九王爷走到县衙门口懒散的转过头往衙门望时,那种犀利凶狠的眼神把县令夫人下了个好歹,直拍胸口。 县令的人赶紧上去搀扶,紧张不已:“夫人,你怎么了?” 县令夫人颤颤巍巍的转过头解释:“难怪人说不要背后看人。瞧那九王爷的眼神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知道他看见我没有。门口可是来了不少士兵,九王爷在京城都敢随随便便带着兵走来走去,可想而知有多么的野蛮了。要是他发起狠来对付你怎么办,老爷,我害怕。” “别怕别怕,我保护你啊。”县令大人紧紧抱住夫人,安慰。 衙门外头人也逐渐退去,大门紧闭,偏偏的刚关上门就有人在外头不停敲门还有凄惨的哭声,是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就是刚才的林欣欣。 “开门,开门啊,求求你们快开门!”林欣欣在外头喊的十分凄惨,泪水也是梨花带雨往下掉。 这声音打算了后院四个人的说话,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你表示很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县令疑惑的看向夫人,夫人耸耸肩不明白这姑娘为何还留在这里,难道是因为萧瑾喻? 就算不是,这件事也是由萧瑾喻而起,就是跟他有关。 县令夫人看向萧瑾喻,萧瑾喻被吓了一跳,心乱如麻,也搞不懂她为何折回,难道是回心转意?不可能,当初她出嫁的时候那么决绝怎么可能回头, 难道是因为案子的事情来说理?那应该找晚晚呀,毕竟公堂上滔滔不绝的那个人是晚晚,萧瑾喻又将目光抛给了晚晚。 最后所有人都看向了晚晚,晚晚无奈,只好去开门。 开门一看果然是林欣欣,只不过这个林欣欣哭的太厉害妆容都花了,眼睛也肿了,抽泣着向晚晚解释自己真的是林欣欣不是林晚晚,林晚晚真的是自己的姐姐。 晚晚对她现在的情况表示同情,递了块手绢上去顺便请她进来,带到后院。 林欣欣接过手帕猛擤鼻涕,等到鼻子通畅了才跟着进去,然后看到了萧瑾喻。刚要开口“世,世……” 萧瑾喻就抢过了话茬“是,是我。没错,你叫我萧公子就可以了,毕竟你现在可是尚书家的儿媳妇了,我们身份有别还是注意称呼。” 林欣欣轻哦了一声,泪眼汪汪的模样轻点着头,这样子看上去像是受尽欺负的小媳妇,尤其是萧瑾喻这么冷言冷语的跟她说话,晚晚都忍不住为她心疼了。 不过事实并非如此,真正的受害者是萧瑾喻,所以晚晚也懒得理会林欣欣苦苦可怜的模样,心中始终如一的坚守这样一句话,叫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所以事不关己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易的流露出同情心比较好,晚晚双手环胸,站到一边闭目养神想尽量透明化自己的存在,他们别再把什么事往自己身上丢了。 “晚儿姑娘,你出了衙门又折回来是有何事呀?”县令大人轻柔的问,虽然也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可眼下的林欣欣真的看上去很可怜。 县令大人毕竟是男人,看到姑娘家这个样子真的是难以控制的要去关心一下。 “我,我,我有事相求……”林欣欣低垂着还带着几滴泪水的眼眸,怯怯的说起,但说一半又不说了。 众人正瞪大着眼睛聚精会神的准备听听她有什么事,结果突然就不说了。 而且还是好长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下文,然后所有全世界都静止了,空气流通慢了,心跳节奏缓了。众人看她的是时间长了,咬紧牙关的力道重了。 废话能不重吗?毕竟所有人都为她万分焦急的时候,她却拉起长长的沉默战,吊胃口知道吗? 形象的说就像是拉屎拉一半憋尿憋半天,所以为了使出浑身力道不得不咬紧牙关瞪足了眼睛,但毕竟不是拉屎撒尿不是自己说努力就能出来的,因为嘴长在别人身上好奇心又偏偏放在自己那里,光是自己使劲一点用都没用。 晚晚急的直跺脚,但敏锐的脑子已经基本捕捉到了什么。 根据多年阅人无数积累下的经验得出的结论。针对这种说话说半天,重点出不来的症状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拖延症。 而这个林欣欣看起来更像是拖延症晚期。罢了罢了,等她说完说不定萧瑾喻都找到对象了。还是自己猜吧,毕竟针对这种拖延症晚期的就不用指望当事人透露信息了还是自己寻找答案。 “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说了。这样吧,我来问你,你就点头或者摇头。”晚晚已经看不下去了。 林欣欣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县令夫人笑着请大家坐下。 就在后院里头,围了桌子大家坐在一起还有水果瓜子,气氛轻松了不少,林欣欣的脸色也好了很多。 就趁她气色绝佳的时候问吧,等等,晚晚表示怎么又成了她在忙活,明明自己说好的要当透明人为什么又跟着掺和起来? 哎,算了算了,仅此一次,下次绝对绝对不掺和了,她发誓要是再掺和林欣欣和萧瑾喻的事情就让自己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呵呵,这么多的誓言逼迫自己断绝后路才能勇往直前。 晚晚半眯着眼邪邪一笑,随后才问起:“退堂了,你却没有回去。刚才看家尚书大人气冲冲出去,你跟在后面他却没有搭理。是否因为今天这件事他生气了,然后把你留在这里?” 林欣欣点点头,双手揉揉泪眼,此刻已经止住了哭声。 晚晚打量了林欣欣上上下下一番之后,继续往下问“看你孑然一身又突然折回。是否无家可归?让我们帮你?” 林欣欣又点点头,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可是你现在是想要回娘家还是回婆家?” 对呀,回娘家还是回婆家?众人也顺着晚晚的思路往下想,感觉这样的分析很有道理,那么这个林欣欣到底是作何感想呢? 县令大人被晚晚这种高大上的问案方式吸引了,从自己这个角度看过去,晚晚严肃又高冷的样子就像是真正的县令大人一样,好像这里是她的主场。 不行不行,自己也要玩一把夺回县令该有的气势。 “回婆家吧。毕竟已经嫁人了,而且女人家的名节尤为的重要。嫁过人的姑娘再嫁可就难了,但姑娘家又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所以我猜她一定是想回婆家。由于尚书大人忽然不理会,所以才叫我们帮忙。对吧林姑娘,我猜的没错吧?” 县令大人微笑着看向林欣欣,所有人也都跟着看向林欣欣。 林欣欣一直低垂着脑袋,愣了一下微一摇头,这摇头若是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如同蜻蜓点水一样。 晚晚微一闪眸感觉到这个林欣欣对与回婆家一事有些犹豫,心里想回又不想回。难道是因为尚书把她丢在这里,所以害怕回去? 第49章拖延症真让人头疼 “那是回娘家?”还没等晚晚想明白,萧瑾喻也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 萧瑾喻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眸子里泪光闪闪,眉头紧蹙欲言又止。 这个时候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也是一种犹豫的状态。 看样子她似乎还没想到何去何从,哎呀这个问题可就麻烦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去哪,那他们要怎么帮忙? 晚晚摸着光秃秃的下巴陷入沉思,双眸微眯思绪涌动,这可不行,光猜就是猜到明年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还得她开口才能解决。 问题是让她开口还得先解决了拖延症,哎,女人真是麻烦。 虽然晚晚也是女人,但身后女人麻烦症所累,表示痛苦不堪。 所有人也颓废的坐在凳子上低头思考。林欣欣见众人疲惫又无奈的神情有些着急了,推搡着萧瑾喻和晚晚还有县令的夫妻两个,投以坑求的目光表示一定要帮她这个忙。 虽然这个姑娘却是很可怜,尽管他们很想给予微笑然后安慰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想到法子的。 但是这个时候谁也说不出这句话来,县令大人夫妻两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然后继续低头。 萧瑾喻则是无奈的扫了一眼然后继续颓废。 林欣欣把最后的目光投向了晚晚,晚晚一直低着头她接收不到对方的眼神。 但就在这一刻,灵光一闪忽然想到法子,兴奋的自拍大腿从凳子上跳起,指着林欣欣问“想回婆家跟江公子继续处就伸出一根手指头,想回娘家解除婚约就伸出两根手指头。” 嗯?这个问题问的该怎么说呢?众人齐刷刷的抬起头看向晚晚,三人表情各异眼神也大不相同。 怎么说呢,一样的意思他们都问过了,不明白晚晚为何还要再问一遍,也不明白明明一两个字可以概括的为何要添加这么多字眼,难道这是一种盘问技巧? 大家想的不一样疑虑各异,所以看向晚晚的眼神也不一样。 晚晚才不管大家是如可看待的,反正她就是这么说,而且昂首挺胸自信满满的说,她的脑海中现在可是有的法子,不怕别人怎么看。 众人随后又看向林欣欣,不知道林欣欣如何回答,答案跟之前一样还是有所改善? 果然林欣欣又犹豫了,忽然举起一根手指头又立刻变成两根,然后第二根手指头也放下一根都没有举起来。 众人见到的还是林欣欣那犹犹豫豫捉摸不定的情况,大家表示虽然晚晚的问题多了几个字但结果跟之前一模一样,满怀期待的心情顿时陷入谷底。 但是晚晚却不以为然,继续逼问,言辞也越发的激烈“你为什么想回婆家又不想回去?是不是跟江公子吵架了?为什么吵架,是否夫妻生活不和谐?为什么不和谐,是否因为你骗婚,其实你就是林晚晚对不对?你为什么明明是林晚晚非说自己是林欣欣然后骗婚?是否因为江家位高权重你想攀龙附凤但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这样的女子,所以你就改了名字对不对?毕竟去官府取消婚约是回下底案的,所以不想去。那为什么不跟你爹娘说让你爹娘出面跟萧家取消婚约,如此就不用走官府这条路了?难道是因为你爹娘赞成这门婚事?” 晚晚叽里呱啦抛出一堆问题,速度又快又狠,就跟念经一样听得外人都晕头转向头晕眼花更别说是当事人的林欣欣,这可都是往她心窝子上捅刀子呀。 众人忧心忡忡的望着林欣欣。林欣欣双手紧捂着耳朵不停的摇头,表情痛苦不堪“不,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 忽然站起身,冲着晚晚正面交锋,双眸坚定不移立场也是稳稳的,纤纤玉手直指晚晚“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根本不知道我家发生的事情就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来找你们寻求帮助是走投无路了。可你们非但不帮助我还要在我的伤口上狠狠捅刀子,你们根本不是人,是魔鬼,吃人的魔鬼!” 林欣欣暴怒,怒吼的小嘴跟喷了火似的,噼里啪啦的吐字就跟放炮一样。 众人目瞪口呆,眼前这个还是那个唯唯诺诺话说不全话的林欣欣吗?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难道她是双重性格? 众人开始自我揣测起来,晚晚见机会来了,加快语速咄咄逼人“好啊,你怎么解释这一切?” “对,你怎么解释这一切!”众人听到这句话终于明白了晚晚的苦心,也跟着帮腔,还带手势和坚定不移步步紧逼的眼神。 林欣欣怒吼“我不想回江家但很想念夫君,我想回娘家,再也不想回来了,但是又不想结束了跟夫君的缘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众人疑虑“你们相隔这么远怎么相爱?不,是怎么认识的?” “有一年年末,父亲受七王爷邀请一同入宫过年。我很好奇京城的东西就拉着父亲撒娇要求前来。可是那一次我到了京城控制不住的欲望就到处转悠结果被人群挤散了。从来没想过京城人会这么多,多到一转身就会就能撞上别人。我撞了彪形大汉,当时他打量我的怪异眼神把我吓哭了。这个时候江公子出现了,他救了我。我们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后来他带我出去玩。我就对他暗生情愫,直到有一天他们家来提亲了,我高兴不已立马答应了。可是公公尚书大人十分的严厉,我很害怕。在他们家除了呆在他的身边之外我再也找不到任何家的感觉,所以我想回家我想爹娘了。” 想到在婆家受到的委屈,林欣欣鼻子一酸又是一通眼泪汪汪“江家家规都很严,平日出门也得跟婆婆招呼。而一般情况婆婆都不会让我出门,还让我学很多东西,比如怎么伺候照顾夫君。其实夫君该怎么照顾我都知道,有些饭菜都是我亲自挑选所做,但婆婆就是不让端给夫君,到一定要她亲自看过才行。我觉得她对我不信任,处处防着我。江家的下人也是,总不让我沾碰江家的任何东西。我觉得很压抑很不舒服。” ……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林欣欣都在哭诉自己的悲惨经历,哭的那天叫鼻涕眼泪我见犹怜说的那个叫悲天悯人。 光是手绢都被哭湿了好几条,县令夫人趁着众人都听着的时候偷偷的开个小差余光瞥了瞥满地的手绢。 萧瑾喻则是双手撑着头,强打起精神听她诉说,担心思已经渐渐飘远,哎呀这个沉默寡言的女人开口说起话来简直比一般的女人更可怕,真是没完没了。 这都聊了一个时辰还只是聊到婆婆怎么对她不好,公公尚书大人的不好还没说呢,这要是再有个七大姑八大姨的不是要聊一整年? 萧瑾喻想到这里,一颗硬撑起来的心又凹陷了下去,感觉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好像进入了虚无世界,眼睛虽然一直睁着却始终看不清画面。 直到林欣欣说的太激动了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县令夫人才趁机劫走话题“好了好了,不好哭了。事情也并非那么无助,毕竟你还有我们呀,我夫君可是县令大人,金晚晚又是官府认定的媒婆,有什么事他们都可以帮你。不要哭了。” 管我什么事啊,又是我!难道我就不能偷个懒蹭个功劳吗,晚晚无奈望天。 林欣欣两眼放光,死死抓着县令夫人的手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真的吗,谢谢你,谢谢你夫人!” 县令夫人被捏的吃痛,从手劲上来说,她的确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了,可是真的好疼啊。 她只是一个五十岁的老婆子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县令夫人另一手死死扣住林欣欣放上来的手想把她移到身边县令那里,可仔细一想不对劲。 所以赶紧的带着林欣欣走到晚晚身边,然后把她的手放到晚晚手上,不好意思的冲着晚晚一笑。 晚晚双手忽然被林欣欣那么大力的一捏也是疼的五官扭曲,再看一眼县令夫人那又恳求又愧疚的眼神真是想拒绝都难。 不过仔细一想接下来的事情还得县令出面不可,即便自己不答应也没用,所以她就爽快的答应了。 “放心吧,林小姐,你的事情我一定会想办法搞定的。县令大人麻烦你去请人去一趟鄂州,把林大人或者林夫人请来。既然林小姐不想放弃这段感情,那就得在这里做个解决。” 县令大人点点头,立刻派人去请。随后县令夫人叫来丫头,领着林欣欣去客房安顿,今天这件吵闹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晚晚该回去了,毕竟金家人还等着消息呢,至于萧瑾喻嘛,随便他咯。 反正他的心上人在,也没自己什么事。晚晚走时,余光愤愤的扫了一眼还坐着的萧瑾喻,心里嘀咕起来。 但是这一嘀咕又感觉不对劲,她这是在干吗,萧瑾喻回不回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而且他害的自己在家人面前这么尴尬,还常年不换衣服,凭什么让他回去。对,就应该留在这里。 晚晚尽快脚步往外走,一路上都是狂奔加目不斜视,一直盯着路跑。 却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从天而降,薄薄的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迷人的笑容映入眼帘。 居然是,萧瑾喻!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挺直腰板侧对着自己勾唇微笑的样子很有风度翩翩的感觉,晚晚差点就花痴了。幸好她立刻低头移开眼不去看,然后继续往前走。 第50章找上门求助 萧瑾喻则是追“喂,晚晚小姐,我是你们家保护侠,你不想要我保护你了吗?”故作呆萌的声音也在背后紧随而来。 “保什么护!不给我惹祸就不错了!”晚晚继续跑。萧瑾喻继续追,毕竟自己是个没钱的人。 虽然这场官司给他赢了一千两但林欣欣根本没钱,所以他现在还是穷鬼,只能恬不知耻的跟着晚晚,只有跟着她才能吃饱喝好。 金家人在老客栈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迟小小又把饭菜都做好了。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不过今天,那个客栈的主人没来。 晚晚表示好奇“咦那个四体不勤又爱蹭饭的男人去哪了,他改变羞耻心知道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金家人摇摇头,金氏咀嚼着饭菜趁嘴巴空,解释道:“他呀自从知道地契这件事之后决定奋发图强读书写字去了。我告诉他知识就是力量,做人得往前看。还有这家客栈送给我们了。本来我们打算在城内找家便宜的落脚,可既然这里又不要钱的就折回来了。”金氏很自然的解释了这一切。 晚晚顺着她的目光仔仔细细看了这里,不由的一阵嫌弃:“娘啊,你这个贪便宜的性格得改改了。这样对你一点都不好,这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算开一家豪华客栈都不行更别说是一家没有地契的破房子。你还不如开个山寨!” 晚晚好想给母亲一记白眼,这里荒山野岭群山环绕的一个百姓都没有,如此荒凉的环境下难道不适合建个山寨然后枪抢劫什么的吗? 那么问题来了,那个男人说当年这里很繁华,这个繁华二字从何而解? 晚晚一手叉着腰一手拖着光秃秃的下巴,食指还很有节奏感的敲打嘴唇。 “你们说当初这家客栈是怎么兴旺起来的,都没人?”同一时刻,萧瑾喻抛出了这个问题,而晚晚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他这一举动摆明就是在跟自己枪话、晚晚表示越来越看不起这个人了,正所谓一朝看不起一辈子看不起,对他的看不起之情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呀。 对呀,为什么?这个问题问出来,金家所有人都纳闷了,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萧公子在吗?”这个时候突然一个甜美温柔的声音如春风般飘过,落入所有人的耳朵里,金家人全都看向声源,来的是一位姑娘,很漂亮很美貌但却是扎着妇人的发髻,看来是已经成亲了。 金家人好奇她是谁,为什么一上来就找萧瑾喻。难道萧瑾喻对她做了什么? 一家人特别心有灵犀的瞪着萧瑾喻投过去一个杀无赦的眼神。 萧瑾喻摆摆手扭曲着脸表示冤枉啊。晚晚则是无奈的白了自家人一眼,虽然不知道他们脑海中在想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是什么好念头。 还是赶紧解释吧,否则他们指不定想到哪里去了呢。 晚晚走上前把外头的女子带进来,带到萧瑾喻面前。 “这位是林欣欣小姐,当然也是萧公子口中的晚儿姑娘了。关于她的事情你们应该都听说过的,好了,你们聊吧。” 晚晚,干笑着介绍完这些,然后挨着金家人坐下。 心想这下应该没自己什么事了吧,可不知为什么一听到林欣欣开口直问萧瑾喻而不言他就不舒服,还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之感。 难道是因为自己多管闲事上瘾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好不要,不要啊不要啊,这也太可怕了。 多管闲事上瘾那不是成八婆了,她才不要当八婆呢,她是立志要当安安静静的美淑女然后坐等如意郎君八抬大轿来迎娶自己。 所以,克制,克制,一定要克制啊。晚晚故意将双手放在桌子底下紧握成拳,死咬着牙关克制自己的奔腾小心脏。 未免被人看穿还是趴在桌上假装睡着吧。但是,没想的是,林欣欣看了萧瑾喻一眼之后居然说要让晚晚也跟着去,说是有事请晚晚帮忙。 那么问题来了叫萧瑾喻去干什么?晚晚猛地抬起头,心里更加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更多的是忐忑。 一点也不高兴,感觉好像是自己求来的一样,怪心虚的。 不过既然人家都点名要自己过去了,那就过去吧。晚晚站起身跟着过去。 林欣欣带着二人在外头树下坐下,然后才说明来意“真是找你们好找啊。县令夫人说你们在城外的客栈住下,我还以为是新路上的客栈,没想到是旧路。这条路当年也是繁华的必经之地,后来重修新路,这条路就废弃了。要不是当年我跟爹爹经过,还差一点就找不到你们了呢,群山环绕的,你们住的够偏僻的呀。” 林欣欣面带微笑说起这些,看上去好像并没什么恶意,不过这些话听起来还真不是那么的好听。 晚晚尴尬一笑,萧瑾喻也尴尬的笑了然后连忙转移话题“晚儿,你有什么就直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林欣欣点点头说道“其实我找你们来是说说我跟姐姐的事情。我跟姐姐真的是孪生姐妹,姐姐才是萧公子的未婚妻。萧公子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应该比我更清楚姐姐的性格脾气吧?她习武,武功很高,也好打抱不平,性子直爽个性要强。所以喜欢穿男装到处闯荡,而有一次她跟着七王爷出去之后再也没回来过。之后传出消息七王爷成了叛国贼子,而姐姐却杳无音讯,这让我们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死了。” 说到这里,林欣欣低垂眸子扭曲着脸有些难过,晚晚轻抚她的背加以宽慰:“好了好了,别难过了,说不定她是福大命大还在世。只不过还没跟你们相遇呢?” “但愿如此吧。”林欣欣忽然仰着头,让难过之情倒流回心里,然后长长叹了口气又继续说:“我今日找你们来第一是想把来龙去脉告诉你们。另外就是想请你们帮忙,尤其是金媒婆。县令夫人说晚晚已经是媒婆了,而且曾经还解决过婆媳问题,所以我今日想请晚晚帮忙,帮我想想办法如何能化解我跟江家的尴尬。事情闹成这样,公公尚书大人已经对我留下坏印象了,婆婆就更不用说了。我想即便最终事情败露,跟江家的关系始终存在隔阂。我想把隔阂摘去,然后一家人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林姑娘一脸焦心,听得出来是很在乎这件事的,她跟江公子一定是真爱,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还想着如何留在江家了。 对于这样的遭遇晚晚表示很同情,另外也很内疚,如果不是自己判断错误在公堂上那么说,她也就不会遭到尚书大人的驱逐了。 想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是这样的,若不是这个林欣欣有严重的拖延症死死不肯说,也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 这样一想又感觉自己是无辜的,晚晚的内疚感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又可以抬头做人了,晚晚自我感觉非常好。至于这个忙嘛,不是不肯帮,只是在衙门里头晚晚曾经暗暗的发誓再也不管这档破事了,要是管就诅咒自己嫁不出去。 她要誓死蹭功劳,指望着哪个人帮忙撮合,撮合好了自己再出来这么一说,在他们的婚书上把媒婆印这么一盖自己就完事了。 只不过这个人选该找谁呢?这点得好好斟酌斟酌,万一找了个不会做事的徒添麻烦就不好了。 所以得好好筛选一番,不过自己身边有多少人得想想,然后再逐个排除。 晚晚开始暗暗的动起脑筋,一手磨着光秃秃的下巴一手极有节奏感的拍着大腿,眼睛上翻脑洞大开,虽然面前这副模样毫无淑女气息可言不过没关系,毕竟没人在意。 “晚晚,晚晚?”林欣欣还等着林欣欣回答愿不愿意帮这个忙的事情,可是晚晚眼神上翻状态明显是放空的好像魂都不在这里,到底在想什么想的这么着迷? 林欣欣有事相求,所以显得比较卑微不敢太大声的叫晚晚,只是紧蹙的眉头以及焦急的双眸不停的看着晚晚,希望她能看到才好。 但是无济于事,一旁坐着的萧瑾喻实在看不下去了,举起拳头对着嘴边哈气,然后对着晚晚的脑袋那么一拳。 突如其来的外界强烈撞击大有吹枯拉朽之势将晚晚神游的思绪击的粉碎。 顷刻三魂归位七魄齐聚,然后晚晚摸着疼痛的地方回过神来。 那杀人的眼神以及扭作一团的眉头,还有凶色毕露的嘴脸带着一股震耳欲聋的尖叫差点没把萧瑾喻跟林欣欣吓到。 “疼不疼的呀!还有没有点怜香惜玉之情了!信不信我弄死你!”说话间晚晚已经暴怒的举起拳头朝着萧瑾喻冲过来,萧瑾喻直知理亏只能左右扭摆身子躲避不敢进攻。 “好了好了,对不起吗,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晚儿方才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你是媒婆不会见死不救吧?” 萧瑾喻还真是有点担心,因为不仅因为林欣欣是自己最在乎的人还因为方才林欣欣说起要求晚晚帮忙的时候这家伙居然神游。 这就有点不爽快了,难免会让萧瑾喻担心。 萧瑾喻问起,晚晚高举半空的手忽然落下,双目又有那么片刻的失神,随后回到所坐的位置乖乖坐好。 第51章收徒 萧瑾喻看她这幅样子更加确定心中认为这姑娘不想帮忙的想法。 那可怎么行,晚儿就她这么一个救星了,如果连她都见死不救这桩婚事该怎么办呀。 萧瑾喻比晚儿还焦急,挪了挪屁股与晚晚靠拢,然后双手成着死板伸长脖子看着晚晚,双目瞪得大大的直视晚晚的眸子。 紧接着一种想一探到底并且还带着几分霸道钻心的目光对上晚晚的瞳孔,晚晚本就心虚,再被这么一看更加尴尬了未免看出端倪赶紧摇头打乱视线然后想说辞解释这件事。 “哎呀,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这件事其实比较复杂。非常复杂,不是我不肯帮忙,只不过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晚晚说着说着感觉有点说不下去了,说到这微微的停顿了一下,扪心自问为什么无能为力呢,家里失火了?地里庄稼被拔苗助长了?看见一只兔子撞树上死了,所以决定去原地守着?所以没空管这些?这些好像不是正当理由吧? 晚晚表示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说服他们。可总不能说自己暗中发誓不管这件事了,否则就嫁不出去。这也太自私了吧,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为什么无能为力?”果然在她还没想到说辞的时候,两人见其张大着嘴巴等了半天没有下文,还是问了。 晚晚脸色扭曲,尴尬不已,抓抓脑袋干笑“这个,这个……我,因为,因为我没有工具,也没有人马。所以帮不了,毕竟我金晚晚就是有天大的本事赤手空拳的也成不了事,总得有些家伙事才行。” 晚晚支支吾吾感觉自己冥冥中也犯起了拖延症。 “什么家伙事?”林欣欣和萧瑾喻表示着急“你能不能不要一次停一下,能不能一口气说完的。只要是能弄到的,我都会想办法给你弄到!” 萧瑾喻拍拍胸脯胸有成竹的跟晚晚保证。 晚晚被他们逼得更加为难了,她哪里是缺家伙事,只不过自己做了点小孽又不好意思开口才行。她此刻一边想办法拖延他们,一边搜肠刮肚的继续寻思合适的能代替自己并且乖而圆满的完成任务,之后又能双手奉上功劳的人。 这样的人真的有吗?县令大人?不可能,他就是一缩头乌龟,一听到跟尚书大人作对立刻含着退堂,不行,不行,他不可靠。那还有谁?自己家人?那一个个的不给自己来事就已经是天大的帮助了,对他们期望不高,还是算了。 那么就剩下,剩下,萧瑾喻?他不是死活要跟着他们吗,那是不是也可当做身边利用的资源?恩恩,好像可以考虑,晚晚开始抬起眸子,摸着光秃秃的下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萧瑾喻。 浓密的眉毛,温润的薄唇,高挺的鼻子,让人羡慕的身高……呸呸呸,金晚晚你在想什么!内心里一股小脾气在狂躁,晚晚赶紧摇摇头重新打量。 死赖着不走的决心,非要多管闲事的闲心还有吹破牛皮不怕笑的信心,那可都是做红娘的准绳啊。 当今天下各种三百六十行红娘最上榜,为什么所有行业都面临着淡季和旺季唯有红娘年年是旺季处处是桃花。 并不是因为桃花朵朵开而是桃花自己栽。说的直白点就是自己挖掘桃花发现可能有缘的男女然后配成对。 像萧瑾喻这种没脸没皮又能说会道的已经基本符合了红娘的要求,这么好的苗子不好好栽培岂不浪费? 所以还是收为徒弟吧,如此一来徒弟是不是得为师父鞍前马后,然后徒弟做了大好事师父是不是得安享功劳,而且这个萧瑾喻还有点聪明武功又高,林欣欣又是他最关心的人,她的事他一定竭尽全力的帮助。 嗯,如此甚好,晚晚眼前一亮,嘴角勾起一抹意蕴深长的笑意,随后才缓缓解释道“你们想啊,我是一个小红娘。而江家那是大户人家做大官的,我人微言轻他们怎么可能会听我的。你们没看见公堂上,那个尚书大人对县令大人的态度吗?连县令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我只是一个媒婆怎么能左右的了这件事。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抛去这件事不说,就说说人手方面吧。我一个人不够,得有人帮忙,但这种红娘界的战术那也算是内家机密,一般不外传的。若非情况紧急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红娘还有机密这件事。既然告诉你们了自然是有需要用到你们的时候。” 说话间,晚晚那明亮乌黑的眸子以及带着几分奸诈的眼神时不时的在林欣欣和萧瑾喻之间游荡,像是村长开大会,然后提醒村民们坐好听好这种暗示的眼神。 说到最后一句才把眼神最终的定在萧瑾喻身上并举起手像长辈拍打晚辈一样的轻拍萧瑾喻的肩膀,故意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说道:“年轻人,我瞧你骨骼惊奇天赋异禀是个做红娘的奇才。跟我做红娘吧,我保证让你前途无量,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一辈子。” “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在忽悠我吧?”萧瑾喻冷哼,眼神不屑的瞥了她一眼,言语里毫不掩饰的表达着不相信。 毕竟连晚晚自己都还穷着怎么保证让他富起来,这不是开玩笑吗。 晚晚急了,站起身,弯下腰,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冲着朱骐大吼:“你到底要不要帮晚儿了?我说过了办法不是没有,但这种办法是红娘界的秘诀,不传外。如果可以我可以一个人完成的话就不用跟你说这些了。现在的情况就是有办法,缺人。用人换办法,你跟着我做红娘怎么了!这么看不起红娘吗?我告诉你这个世界有多少有钱人就是靠着红娘发家致富的,还有我金晚晚一般不收徒的,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你知道吗,别说是我了就是整个红娘界都流传着这句话。一般都是老红娘快不行了,才收徒传承手艺的。我为了怕你受欺负都决定今生今世只收你一个徒弟了,你是我的关门弟子金晚晚唯一并且名正言顺的红娘传人,多么神圣的地位啊。你到底要不要!” “好好好,听你的还不行吗?师父!”萧瑾喻才不信那一套一套的鬼话,甚至晚晚在滔滔不绝描绘她所谓的宏图伟业的时候他都在刮耳朵弄眉毛,一点都没听进去。 只不过眼眸看向林欣欣时,她那焦急的神情,才叫他决定不得不委曲求全一次,认她做师父。 “什么?你刚说什么,我没听见?”吼吼,生怕第一次收徒弟,感觉还不错,冥冥之中感觉自己又上升了一个高度,然后感觉自己站在万人之巅,傲视群雄,脚下是万千百姓拍手呼唤以及投来崇拜的目光,这种感觉可真棒。 晚晚表示刚才的感受太短暂了,还要再听一次所以故作没听见。 萧瑾喻一脸冷汗,嘴角微微抽搐,眼神中还带着几分鄙视,听她那傲慢的语气哪里像是没听见了,分明就是想听自己再叫一遍师父。 好吧,暂且忍了,等晚儿这件事搞定之后,看我不收拾了你! 萧瑾喻心里咬牙切齿,有无数次想要捏紧拳头的冲动,但最终都被压制下来,然后低垂着脑袋很不情愿的叫了几声师父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这一声声叫的,听得晚晚心中畅快,好心情满满,萧瑾喻却是暗暗鄙视。 林欣欣看的笑出了声,尽管已经努力用手捂住嘴不让笑声跑出来,但最后还是笑声跑全山。 这里群山遍野,随随便便一笑就是清脆的回音。 “好了,那么这件事就拜托你们师徒两个了。” 林欣欣心情好了许多,毕竟有了他们的答应就感觉未来又多了几分希望,林欣欣也被这欢快的气氛感染了,转过身冲着他们一击掌俏皮的眨眨眼。 萧瑾喻点点头,林欣欣才放心,然后又回到了县令家暂住。 晚晚师徒两这才又回到破客栈里继续吃饭睡觉,等待明天的到来。 而这一天,在九王爷的驿馆里,尚书大人坐在左侧椅子上,下人过来倒茶,尚书大人一直阴沉着脸,九王爷则是高居东位低着脑袋把玩手里的匕首,看着锋利蹭亮的匕首刃上倒映出来的自己的影子,显得尤为的惬意。 同一时间,下人倒完茶,退下,并且关上房门。 一直阴沉着脸闷不做声的尚书大人才终于坐不住了,看向九王爷开口道:“王爷,您说这是怎么回事?当初可是您说要把鄂州林家的小姐嫁给我的儿,怎的如今却闹出这种事来?早知道这个林小姐如此的多事倒不如娶一位寻常女子。反正以我儿如今的情况也是没什么资格可以挑剔的,但怎么着娶媳也得娶本性纯良且家世清白的女子吧。九王爷,江某与你可没仇怨吧,您怎得如此对我呢?这让我今后如何立足朝野如何面见圣上?” 尚书大人心直口快,只要是不痛快的事情就得说出来。而且这件事憋在心里越发的窝火,此刻说出来更是感觉火冒三丈,还连带着肚子有点疼。 尚书大人一直眉头紧蹙一手微微的抚在腹部轻柔疼处。 九王爷一直把玩着手的匕首,锋利的刃,精雕细琢的匕身,还是镶金的,看起来九王爷很喜欢这件玩意。 不过这一次他是听进去了尚书大人所说之言,只不过在他心里不算什么,所以一直都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第52章一朝天子一朝臣 九王爷听到尚书大人停顿,言语里还带着几分训斥之味,他才小心翼翼的放下匕首,抬眸直视尚书大人,但未启口先热笑:“尚书大人,本王也不知道这件事。这件事说来颇为奇怪那个林大人明明有两个女儿为何只出现一个在大家视线里,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其中一个是私生女?可那个林欣欣说他们是孪生姐妹,难道两个都是私生女?又或者根本不是林大人的骨肉,所以才不愿意公布于众吧。” 九王爷胡乱的猜测,言语里神情中都显得十分的草率,甚至这样的没凭没据的言语更不应该出现在王爷嘴里才是。 毕竟堂堂一位王爷得对自己的言行负责,祸从口出。但九王爷毫不避讳,与他平日作风不同,看样子这桩婚事他一点也不在意。 尚书大人已经看清了就王爷的态度,他当真是一点都不在意这场婚事,看来他只在乎扩建自己的势力。 如果是这样,那么尚书大人觉得没必要再谈下去了,更没必要来了。 尚书大人闷哼着怒气,站起身准备离开这里。不过就此离开还是心有不甘,走到门口时故意顿了顿,然后扔下重重的一句话:“王爷,江某久闻您贤民想与王爷示好。如今看来王爷并不把江某放在眼里,是江某不自量力太高估了自己以为能让王爷高看一眼。既然现在道不同不相为谋,王爷您好生休息,江某不打扰了,告辞!”这番话分量何其之重,都快激起千沉浪了。 九王爷听出了尚书大人的怒意,赶紧站起身走上前,双手搭着尚书的肩膀,堆起笑脸宽慰:“哎呀,尚书大人,尚书大人。您真是误会了,本王怎会不在乎您的感受呢。您那般有心的与本王交好,本王岂是不好客之人。方才言论纯属玩笑,开玩笑。呵呵,要说起来,这件事还真得怪本王。 本王没搞清楚情况害的尚书大人丢脸了,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你想想,虽然林家小姐身份混乱但却是清白之身。 而且不管是林欣欣也好林晚晚也罢,那都是林大人的闺女,这点也没错吧?说句不好听的令公子的情况也不该有这么多要求了吧。 本王帮你做了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保证,您方才言语里连寻常人家做你尚书的儿媳妇都不介意为何不打开心扉接纳一个高门府邸的小姐呢? 何况人家也没做什么出阁的事情吧?那婚书上的女子是林晚晚,她的姐姐,并非是林欣欣,您的儿媳妇。 您得相信她,若是连您都不相信这谣言还不得越传越荒诞?” 九王爷忽然变得客气起来,语气也是温柔了不少,跟尚书大人说话的时候总是笑意不断,只是这种笑容都是嘴角斜上勾动过抽动嘴角做出来的假象所谓皮笑肉不笑。 这点尚书大人也是明了的,他与九王爷的年纪差不多,在官场混了二十多年什么是什么是假一眼便能认出。 不过是因为靠着九王爷,有些东西不好戳穿,只能假装不懂。 眼下皇上年迈,恐怕没几个年头可以继续朝政了,而所有皇室子嗣里九王爷的呼声最高,为了避免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厄运,尚书大人决定投靠了九王爷。 所以当九王爷提出要他的儿子跟林家的姑娘联姻,他为显投靠之诚意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但没想到这个传言中慈眉善目九王爷其实一点都不善良,反而还有些唯利是图,就从这桩婚事上,他的态度,尚书大人就已经判断出九王爷整个为人是什么样子的。 哎,还真是有些后悔,可要在官场长留必须投靠大树,而九王爷就是唯一的大树,他没办法只好认了。 所以当九王爷开始说好话的时候,尚书大人也只能妥协,说好话。 “王爷说的极是,都是下官太失礼了,下官混迹官场多年却还是这般心浮气躁,错信谣言差点就误了大事,还请王爷恕罪。” 尚书大人也降低姿态,而且还换了自称以示恭敬。 九王爷也客气一番,请尚书大人坐下:“没事没事,尚书大人爱子心切才会情急之下叫人有机可乘实属人之常情。试问天下哪个父母不疼儿的。本王可以理解,不过嘛这一切也是本王的不对,都是本王没能好好了解清楚就让两家成亲闹出事情,也请尚书大人多多包涵。不过事已发生,县令大人都已经下了判决,您就听从了县令的意思吧。否则再闹僵下去旁人难免揣测不断,您的面子就更不好看了。何况这还是皇上赐的婚,您让皇上怎么想?” 九王爷尽量的用讨好的语气与尚书大人交谈,如今请尚书大人坐下之后,自己并没有回到东面的位置坐下,而是就站在尚书大人面前,半弯着腰堆着笑有些狗奴才附和的味道,与方才那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气势形成强烈反差。 这也是官场惯用的手段,这么做不过是抬高对方的姿态让对方心里舒服些也就好说话了。 不过一般用了这招之后下面便是对方放出的大招,所谓先礼后兵大抵也是如此。 所以尚书大人看到九王爷如今的姿态并没有放松警惕,还是紧蹙眉头一脸严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感觉。 方才九王爷这番话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既然无从选择也只能如此。 尚书大人无话可说也不想多留此地,站起身稍稍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告辞了。 九王爷笑笑,准了,顺便又命人相送,再三嘱咐下人要把礼数做周全了。 下人送尚书出门之后,做全了礼数才进来,进来的时候九王爷还在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看它的眼神透露着浓浓的贪念,斜勾的唇瓣在匕刃的映衬下看上去更加阴冷和难以捉摸。 下人心中微颤,不知道王爷要做什么,却又不好多问,低下头双眸微微一眨尽快的调准好得当的心态,然后抬起头堆起惯有的笑脸,点头哈腰上去回禀:“启禀王爷,奴才已把尚书大人送走。” 九王爷点点头,非常满意的仰天一笑,带着玉扳指的左手搭在下人肩膀上轻轻一拍大有肯定和赞赏的意思。 “周全啊,你最好的地方就如同你的名字,做事周全让本王放心。不错,不错。” 周全余光看了看右肩膀上搭着的九王爷的左手,偷偷小吸了一口气,感觉这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 “王爷,您为何要对那尚书大人如此客气?朝中比他有能耐比他官大的大有人在,何不与别的大臣多走动走动?” 周全表示不明白,如此自家的王爷不是太低三下四了吗? 九王爷笑了一眼周全,忽然被他这问题问的嗤笑不已,收回手转过身哈哈大笑,直到举杯灌了一杯茶下肚才勉强止住笑声。 “周全啊周全,本王之前还夸你聪明,转眼就犯迷糊,难怪你呀只能是下人。朝中风云瞬息万变,随意与大臣来往那叫勾党结派容易授人以柄。何况如今父皇年事已高随时都可能发生难以预料的事情。私底下有多少王爷不再密谋着什么,朝廷大臣多半观望极少数已有靠山。而这些人到底有哪些尚不知晓。毕竟各地王爷每年只有皇帝召见才能入京,到了时间还得回到封地。因着他们与朝廷官员的极少走动,想知道朝廷大臣之间的风云变幻谈何容易。而这个时候只有尚书大人主动表明了投靠之意,本王当然要牢牢抓住他。抓住他就等于是一只脚已经跨入了朝堂。” 周全明白了,只是听闻九王爷这般分析之后更加感觉官场的人心险恶了,不由得又吸了口气,同时微微吐出暗中庆幸自己只是个小小奴才不用理会这些。 “王爷可还有吩咐,没有的话,奴才先行退下了。”周全不敢逗留,只要停留在这里就会想起方才九王爷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举动,隐隐的有一种压迫感很不自在。 九王爷甩手示意退下,周全行礼之后乖乖离开。 这之后,已然过了一天,远在官道外的马车疾驰着驶往京城,一大清早的,城门刚开马车就急匆匆进来。 士兵们还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就感觉一阵风吹过马哮声长鸣,硬生生的打散了守门士兵的困意,抬眸望去想看个究竟是哪户人家的,却已经没了踪影,只好收回脑袋继续站岗。 而马车一路狂奔到了县衙门口,小车夫下马夫先去敲门。 车里头出来一丫环,丫鬟跳下马车之后才掀开帘子搀扶着里头的主子下车。 下车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贵夫人,朱紫色衣衫长而齐踝不拖地,绾丝髻,仅华胜饰头三支金簪点缀,华而简单,两鬓微白,眼角皱纹微微突出但丝毫不减半分贵气。 身旁粉嫩小丫头搀扶,静等马夫叫门。马夫去了,很快衙门开,出来的是县令大人,县令大人还是那么随和的着白背心手捧西瓜脚穿黑布鞋过来。 二人见面,县令在打量夫人的同时夫人也在打量他。 县令看了看夫人的衣着发饰以及面相便能猜测出几分,夫人虽贵却颇为低调。 衣着不拖地发饰无吊坠,慈眉善目是个好相处的人,在看乘坐的马车,那马蹄上镶有官府金蹄,看来来得是官家夫人,县令一下就猜出了来者。 “来的可是鄂州知府林大人的夫人林夫人?” 夫人听到那家仆模样的县令居然能猜出自己的身份,不由得一阵错愕,不过随后也微微一笑点头承认。 当即又反问对方的身份:“请问你可是这里的管家?县令大人可在?” 县令一听夫人问起自己,又错将自己认错管家,也有些不好意思,知道自己失态了,三下两下啃掉西瓜往外头一扔立刻请夫人进去。 这一吃相让鄂州来的小丫头想笑,林夫人微微推了推丫头示意,丫头赶紧闭上嘴巴。 县令出来请他们进去,林夫人点点头回以一笑,带着丫头跟着县令进去。 第53章林夫人到来 到了县衙后院,县令大人立刻叫喊着自己的夫人“夫人,鄂州林夫人来了,快去请林小姐出来。” “知道了——” 后屋没出来的县令夫人回答的却是相当的嘹亮,听来让一直都是大户人家服侍的林夫人身边的小丫头感觉不适。 当即,林夫人又推了推小丫头,小丫头乖乖低着头,站到林夫人后面去。 刚才那么一喊,林夫人立刻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认错了,面前站着的这位就是县令大人,为此她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浅笑着望着县令大人询问,而县令大人这时正从里头搬凳子出来。 “请问,您就是县令大人吧。刚才您叫的林小姐可是我儿欣欣?” 县令大人搬着凳子到屋前,请林夫人坐下,然后自己也在她对面坐下:“是啊,林小姐的事情想来夫人在鄂州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给您写的信。” “啊?是您所写?我当时见那信上字迹娟秀言辞委婉且真诚还以为是女子所写,没想到是大人您啊?” 林夫人有些惊讶,双目又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位县令,看他那老农民般的穿着实在无法与那些漂亮的字迹联系起来。 但县令大人的肯定回答又确认了这个事实,聪明的脑袋也早就看穿了林夫人打量自己时候目光中带着的意思,不过他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丢脸的地方,反倒是更加坦率的细说了经历 “对,是我所写。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当年也是一代穷小子,家里头连吃饭的米都得东拼西凑借来。每每我想发愤图强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回来,却每每在考场上看到那些试卷而紧张的口吐白沫无法书写。 几次失落而归之后,终于迎来了机会,万万没想到我一个写字卖画的书生竟然能碰到皇上下江南竟然还跟皇上吟诗作对。 一番谈论之后皇上任命我为京城县令这才有了今日的辉煌,不过我始终没忘记娘当年所言,不可忘本。 所以才这番打扮,我想时刻告诫自己,做个好人当个好官。所以难免会被人误会是县令的家仆,不过也没关系,没什么好介意的。” 县令大人真诚的言语以及波折的经历让林夫人和小丫头听了有些心酸和同情,同时也更加内疚自己的无礼了。 林夫人偷偷舔着嘴唇,眼神也微微眨巴,有些不知如何解释:“对,对不起,县令大人我……” “来了——老爷,林小姐来了!” 正要解释的时候,县令夫人尖锐又拖长音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打断了两人的说话。 当他们同时看向里屋的时候县令夫人果然带着林欣欣出来了。 然后县令夫人与林夫人打过照面之后乖乖的站在县令身旁,使得林欣欣在他们的视线里成为主角。 林夫人看见的,她的女儿微低着头一身妇道人家的打扮,但是脸色暗淡无光,神采全无,又知道来龙去脉之后,身为母亲的林夫人当即就激动了,扯着微颤的嗓子轻换了一声“女儿!” 听到熟悉又亲切的声音传来,林欣欣当即抬头看去,发现面前坐着的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母亲吗? 一见母亲,各种委屈的泪水就忍不住夺眶而出,娘这个字还在喉咙口打转没能发出,眼泪已经不停的落下了。 林夫人瞧见自己的女儿落泪也跟着心疼,赶紧站起身过去扶着自己的女儿过来。 这个时候县令夫人立刻去里头招呼丫鬟搬张凳子出来。 丫鬟很快带着凳子出来了,林夫人身边的下丫鬟去过去搭把手把凳子接过来,摆放在林夫人身边伺候小姐坐下。 县令家的丫头随后站在了县令夫人身边,县令夫人当即让她把晚晚和萧瑾喻叫来,小丫头立刻跑着出门。 林夫人还沉浸在怜悯女儿悲苦处境的情感中不能自拔,老眼红肿皱巴还隐隐的泛起泪光,猛吸了一口气,心情稍稍的平复了一些才开口说起。 “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何我家的欣欣和晚晚带着几分神秘。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当年我夫君也是朝中大官,平日里与七王爷走得近。就是因为这样遭来别人诟病说他别有用心,随后各路大臣频频排挤,最后皇上把他调到了鄂州,七王爷的封地。 说起当时的鄂州还真是土地贫瘠百姓饥苦。为了改变这种现状,夫君与七王爷一起制定了很多计划。 其中一条就是控制孩子的出生情况,少生孩子多劳动。毕竟一户人家老的老小的小中间只有男人一个在外头干活赚的钱贴补家用根本不够。 又考虑到男丁留在家中后续香火,所以规定中准许一家最多生两个,若是第一胎是儿子的就不用再生了,第一胎是女儿的可以再生一个。 偏偏我那个时候已经诊断出有四个月的身孕。没办法,才隐瞒了小女儿晚晚的身份。” 说起这个小女儿,林夫人就不由得心疼起来,双手微颤嘴角抽搐,看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自责 “就因为这样,我们很少带着小女儿出门。平日里大女儿晚晚出现在世人视线里多,大女儿有些男孩子气还对武学充满好奇,所以练了一身本事,平日里穿男装出门的时候,小女儿才能以大女儿的身份出现玩乐一阵。” 说到这里,林夫人停顿了一下,因为满腔的愧疚和自责之情与口水融在一起哽咽了,所以不得不停下来稍作休息。 县令夫人听后不由得为当爹娘的心疼也为做女儿的心疼:“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林夫人,我相信林小姐也能明白你这份苦心。” 林夫人点点头,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女儿:“是啊,让我又欣慰又心疼的就是女儿的懂事。大女儿喜爱外出就意味小女儿可能长年累月不能出门。若是遇到大女儿心血来潮换上男装,她才能勉强出来溜达。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本以为她会不高兴,但是没想到她如此的懂事。哎,大女儿晚晚颇有男子性子备受七王爷喜爱,平日也会叫着做个小随从。 但有一日她跟着七王爷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我跟她爹在家焦急的等了一天一夜最后得到的是七王爷叛乱的消息,而晚晚是生是死再无音讯。而今欣欣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出门了,却要离开为娘成为别人家的媳妇。 虽然很舍不得但也知道这是必走之路,当娘的爱她就得放她走。可是,让我万万无法容忍的是这个江家如此的欺负! 我跟老爷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气的一宿没睡,若不是老爷有官职再身不能擅离职守今日出面与江家对峙的就是他了!” 说到江家这件事,林夫人忽然眉头紧锁脸皮紧绷脸色隐隐下沉透,眼神和眉宇间透露出浓浓的怒意,这种怒气让她不由自主的紧握拳头咬牙切齿。 林欣欣看到母亲这般为自己着想又开心又自责,自责自己又给家里添麻烦了。 “要想摆平这件事——” 说话间,晚晚和萧瑾喻前后到了,那么一掷地有声的声音划破天际,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但随后晚晚很没骨气的低下头,接下来的声音就轻了很多:“哎,其实很难啊。” 跟随进来的县令家的丫头立刻从里头搬了凳子给晚晚和萧瑾喻他们。 “这位是?”林夫人望着进来的晚晚有些纳闷,但当目光移到萧瑾喻身上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萧瑾喻看向林夫人的目光也带着几分复杂之色,但幸好他跟在晚晚身后所以晚晚没发现。 县令大人立刻做了简单介绍,随后事情来龙去脉晚晚也都清楚了。 不过说起这个解决之法,晚晚表示很头疼啊,好的是自己只要出谋划策就行,有萧瑾喻出面,这算不算轻松了一点呢。 “既然金媒婆有如此能力,还请金媒婆想想办法。”林夫人听闻县令大人说起她的撮合事迹之后瞬间眼前一亮,把晚晚当成了救世主。 “别这样,我压力很大的!”晚晚尴尬的抽搐嘴皮子,连忙摆手:“你不说我也会帮忙的,只是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这个忙没帮好都无脸见你们了。” “那你还不快使出浑身解数帮忙呀?”萧瑾喻当即补充道。 随后晚晚投去一个恶毒的目光,咬牙切齿的回应道“你以为是母鸡下蛋呢,使足力就没事了吗?” “哈哈!”听得众人大笑不已,晚晚嘴角微微上扬以寒暄式的笑容迎合着众人。 但是心里那个苦啊,毕竟接下来要面对的可是尚书大人,尚书大人那张不苟言笑的老脸就感觉十分的有压迫感,说不定自己连尚书家的门都没进去就被轰出来了,这要怎么办才好,还有尚书家的人是什么性格什么脾气都不知道,糊里糊涂过去不是自寻死路嘛。 俗话都说了不打没把握的仗,看来这件事还得再深入了解一下。 金晚晚摸着光秃秃的下巴,在皮笑肉不笑之后就是一阵苦笑和无奈,眼神中隐隐流露出几分害怕,第一次碰到高官,心理上就已经感觉自己输了。 哎,这一天还是在晚晚忐忑又特别不希望到来的心情下到来了,萧瑾喻一大早就过去敲她的房门然后催促快点出去办事了。 “金晚晚,金晚晚,你好了没有?快点起床了,快点!”萧瑾喻一个劲的叫喊。 金晚晚发誓只要是不睡饱雷打不动,管你是小金鱼还是什么鱼就是亲爹娘来了一样拒之门外。 “晚晚,晚晚,起床了,人家萧瑾喻还有事要请你帮忙呢,你既然能帮就帮一把吧。” 果然,晚晚的爹娘真的来了,一个在外头敲门一个叫门。 晚晚表示不理就是不理,没睡饱呢,不起床,转个身用枕头捂耳朵继续睡觉。 第54章勇闯尚书府 金家爹娘敲了一会又喊了一会之后放弃了,金氏手酸的不行,放下手甩了甩,金老爹觉得口都渴了,不行,得下楼去喝口水。 夫妻二人叫喊一会之后都不再理会这件事,并且脸上的神情如此的淡然自若,似乎预示着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不过这表情让萧瑾喻急了,眼看着他们要下楼,抢先一步跑到楼梯口拦截:“别,别,别师爷爷师奶奶你们别走呀。你们走了我怎么办呀,连你们都搞不定的事我该如何是好?”萧瑾喻急的不得了。 不过这个称呼,对金家爹娘来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他要是这么称呼他们了,那晚晚怎么办? 晚晚之前可是很喜欢这个萧瑾喻的,如今不是差辈了? 金老爹摸着长胡子眉毛一挑一挑的看向金氏,金氏立刻明白他在想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晚晚的房间,那里头的晚晚还真是叫她操心啊。 为了晚晚,他们决定不要这个称呼:“好了好了,你叫什么呢!太难听了,以后不许这么叫啊,否则我跟你翻脸了!”金老爹脸露凶色,金氏也在一旁咬牙切齿大有威胁的意思。 萧瑾喻委屈,毕竟晚晚是自己师父了,按辈分就是要这么叫的吗,不这么叫那叫什么? 他感觉都不知道怎么伺候这一家子人了,那个晚晚好像很喜欢自己这么叫,他深刻的记得晚晚在树下逼着自己叫了两遍师父。 还以为一家人都喜欢这么叫,谁知道金家爹娘很不喜欢,这么叫还要跟自己翻脸,这真的是天呐,感觉没办法跟这家人愉快的在一起了。 不过等等,晚晚喜欢,对,晚晚喜欢不就好了,这招说不定可以行! 萧瑾喻忽然眼前一亮计上心头,赶紧绕开金家爹娘又过去重新敲门。 金家爹娘很纳闷这小子怎么不阻拦他们了,而且忽然之间好像精神满满很有信心,夫妻两你看我我看你表示都很好奇萧瑾喻会使出什么法子,结果是什么。 所以站在楼梯口没往下走,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 只见萧瑾喻走到晚晚的房门口正了正身,然后轻咳了几声,嘴角弯起完美的弧度,甜美微笑,声音清脆而温柔:“师父师父,徒儿恭迎您起床啦——” 嗖嗖,晚晚一听到这个称呼瞬间睁开眼,两眼放光睡意全无,甚至还不受控制的穿戴好衣物去开门。 咯吱,门开了,所有人的心都随着那开门声猛地一跳。 金家爹娘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居然是这样的,而他们居然一直都没摸对门路难怪吃闭门羹。 今日看萧瑾喻这一招如同当头棒喝令人大开眼界。 而萧瑾喻则是兴奋的心跳加速,果然自己还是幸运的居然找对了方法,哈哈好开心啊。 面对出来的晚晚他两眼放光兴奋劲十足。 晚晚已经穿戴好了,萧瑾喻迅速拉着她下楼:“让一让,让一让,谢谢!”对着楼地上发愣的金家爹娘指挥。 然后拉着晚晚下楼,顺手拿了几个包子就带着她去尚书大人的府邸。 到了,二人站在尚书大人府门口,一抬头就能看到上面高挂着的牌匾,上面赫然写着江府二字,还是镶金的。 左侧有一行小字写着帝印,看样子是皇帝亲笔,不得了。 想来这个尚书大人是得到皇帝青睐的,如此不是更加高傲了,更加狗眼看人低了! 晚晚一直抬着头看着那块牌匾,然后大吞了口口水表示想离开这里,呜呜城里套路太深,她想回乡下去。 但是,他们两个人在门口盯了这么久,早就被守卫的家丁盯上了。 家丁们你看我我看你,随后有人开始双手叉腰歪着脑袋斜视他们,有人摸着光秃秃的下巴打量他们。 他们的傲慢的姿态和无礼的眼神都带给人不爽的感觉。 他们在打量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打量他们,当家丁们这样看着自己的时候晚晚表示不能忍,如果自己连下人都搞不定的话如何搞定江老头子,也好,就先拿他们练手! 晚晚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头抬得高高,语气也是高人一定的语气:“我说你们几个看够了没有!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目不斜视的盯着一位黄花大闺女看,你们羞不羞!信不信告你们耍流氓!” 小家丁听到晚晚这样说,都冷哼回应,眼神斜视表示不屑。 晚晚怒了,高举拳头很想把他们打一顿,但被萧瑾喻拦了下来小声提醒:“别冲动啊,要想见江大人还得靠他们通报呢。再说我们两个陌生人在人家家门口看了这么久难免人家家丁会起疑,他们这样看我们也属正常,师父您大人大量就别计较了,还是赶紧说正题吧。” 关键时刻萧瑾喻又一声师父叫的晚晚很是受用,就压了怒火,好声好气跟他们说:“我们是来见江大人的麻烦通报一声!” 下人们蛮横的说:“江大人不在!” 晚晚忍,为了林欣欣的幸福忍了:“那江夫人呢?” “也不在!” 晚晚再忍,未免自己受不了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她决定把手放在背后,但双手还是忍不住紧握成拳这一小举动萧瑾喻看得清楚,心里也直打鼓,真担心这冲动的姑娘会坏了计划,但是没办法为了不让家丁们看穿,只能陪着笑脸。 “那江公子总在吧?别说他不在!”就担心家丁们又说不在,所以抢先补充了一句。 “少爷倒是在”家丁终于不说不在了,晚晚表示很高兴,回头看了一眼萧瑾喻,萧瑾喻也是高兴不已,对着晚晚竖起大拇指,晚晚刚要说见江公子。 结果家丁又补充了一句:“他不轻易见客!” “什么!”晚晚被这话彻底激怒了,居然不能见客还不如不在,说了在又不能见客是什么意思,耍她是不是? 好,今儿个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耍弄金晚晚的下场。 晚晚表示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怒火冲天力大如牛,背后的拳头猛然一出力对着家丁们就是一人一拳。 其中家丁的鼻子瞬间红肿鼻血从里头出来,另一位直接打成了斗鸡眼。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姑娘这么狂躁还会打人,就因为想不到所以没防备被晚晚打得七荤八素,晚晚就趁机带着萧瑾喻闯入江府。 但是没想到这个江府还真是如同虎穴一样,不过是打了他两个小家丁,立刻就有不少的家丁拿着家伙围拢过来而且就眨眼的功夫已经将他们包围其中,各个凶神恶煞杀气腾腾。 晚晚见这么大阵仗瞬间脑袋一热两眼发傻,无助的往后退退到萧瑾喻身后去,幸好这个时候的萧瑾喻还算有点人情味,一把把自己推到身后,然后自己既然决然一大步向前张开双臂大有一人承担之势。 虽然晚晚躲在背后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光从这一动作以及高大挺拔的背影上看就感觉安全感十足,叫人萌生少女情怀,不过等等。 这个萧瑾喻当初在城门口害的自己尴尬这件事还没完呢,何况他有心上人了,所以自己的冷静一些,千万别被这个男人的一时举动而感动。 毕竟像他们这种江湖侠士本来就不是见死不救的,一生救过的姑娘无数,早就习以为常了,才不会对自己所救之人心动,所以还是不要迷恋的好,不然太吃亏了。 晚晚不停的安慰自己,而萧瑾喻一直站在前头纹丝不动,目光敏锐而犀利的横扫所有家丁,嘴角处勾起阴冷的笑意,紧握的拳头咯咯直响,身体里一股真气涌动,随着呼吸的节奏越来越强越来越烈,甚至带起了一阵风,风吹的发丝飞舞衣袂飘飘。 家丁们被这股妖风吓了一跳,晴空万里的怎么来了一股风,而且这种风吹到身上带起了一阵凉意,弄得人好像打哆嗦。 家丁们坚定不移的眼神开始凌乱了。 萧瑾喻的双眸却越发的深沉了,感觉瞳孔里有一股黑漩涡在旋转,随后那紧握的拳头忽然出力,身子移动呈移形换影之势散开。 接着整个包围圈的家丁就看见满目的人影重重叠叠分不清楚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就在他们拿着家伙乱砍人的时候萧瑾喻已经抢先一步点了他们的穴道。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声洪亮有力又带着几分命令口吻的声音响起:“住手!” 萧瑾喻听到声音,才收回武功,没被点住的家丁们赶紧退下。 晚晚这才站到前头,出来说话:“江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晚晚说话的口气也是不小,还带着几股傲气,毕竟刚才看到萧瑾喻的武功之后再也不怕了,什么达官贵人皇亲贵胄的,统统靠边站,她金晚晚现在有个一能打的徒弟,谁敢不服上来挨打!哈哈! 江尚书睥睨了一眼晚晚,表示十分不悦“:金媒婆,你这大白天的带人闯我府的罪名可是不小啊?今日来若是说林欣欣的事那就请回吧,若是别的事我看也没什么好说的。来人送客!” 那个江尚书口气差到了几点,说话时一直都是双后靠背仰着脖子,丝毫没有正视过晚晚。 不过无所谓,既然人家对她不善,自己也没必要对他客气,反正她有能打的徒弟怕什么! 晚晚也是学着尚书的姿态,双手靠背,故意往前走了几步,踮起脚尖让犀利的目光狠狠的扎到尚书大人的心窝子里去。 “不好意思了尚书大人,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们来不是找您的,更无话要对您说。我们是来找令公子的。”晚晚毫不客气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一说,极大的驳了尚书大人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