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明月镜》 启 7月23日。 夜。 大雨。 又是一个人寂寞的走在街上,大家都在看着他。没办法谁让他的装扮如此的······独特? 雨顺着草帽的缺口处滑落,摔在地上,惊起一丝波澜。他拉了一下这老虎皮做的风衣领子。感叹道:“果然有点冷啊!”便低头继续往前走。 到了转角处,他拐了进去,那里有几个乞丐抱住了他的腿,但他很有力的将他们踢开。对于他们他置若罔闻。走进巷子里,便有一股刺鼻的恶臭夹杂着些许酒香,走到尽头,是一家酒庄。他走了进去。 酒庄很嘈杂。 刚进酒庄,他便把手搭在他那把斜插在他腰间的短刀。皮带也发出来“吱,吱”地响声。 “果然还是这个味道啊,万掌柜。”他无情地说道。 “呦,稀客啊,胡镜!” “呵,不愧是你,还没拿下帽子,你就认出我来了,果然聪明过人。”(难道不是因为你穿着十分独特吗?) 万掌柜也绝非等闲之辈,诺大的一个酒庄全靠他一人打理,来的都是些法外狂徒,但却井然有序,毕竟大家都不想惹急了他。万掌柜穿着一身独特的西装,是从西洋来的好玩意,贴身而又秀气,将他硕大的肌肉体现的玲离尽致,就光是如此,就有许多人对这家酒庄望而却步了。 “怎么,最近有消息吗?”胡镜冷漠的问道。 “有是有,但你可以收手了吗?”他十分悲伤的诉说着,“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只求您收手吧。对!我知道你的父亲是一个善良仗义的剑客,但他的死纯属意外,求你别再滥杀无辜了。呜呜呜呜······”他把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客人也都吓坏了,有的静悄悄地端着碗出去喝了,有的直接走了,还有一位客人,没有丝毫影响,优雅地品着酒。 “对不起,杀掉你的儿子只是因为他太强了,没办法,不知道凶手之前我只能杀掉所有高手,毕竟可以杀掉我父亲的一点不简单。我宁愿错杀千千万,也不愿意放过那个杀父仇人。”胡镜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这一切仿佛说了千百遍,但却一字一句都扎在了万掌柜的心上。 “他叫‘辰霸’,是一个地方势力的老大,我只知道他的这个外号,知道他真名的只有他信得过的几个兄弟,他们在五肆岭一带,做人十分低调,但唯独有一件事,他们做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就像你的父亲一样,据说被他们看上的都是毒死的,而且从未失手,不仅如此,老大的剑法十分了得,可以只用3刀就将一人的心脏挖出,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父亲的尸体好像也是没有心脏的吧?” “闭嘴!“胡镜愤怒的,无力的吼叫着。 “路线!告诉我怎么去那里。” “快!”胡镜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此时他已经把刀拔了出来。刀很短,没有一丝花纹,是一把简单到极致的短刀,但那镜面一般光滑的刀,反射着烛光,闪痛了万掌柜的眼睛。 “我来带你走吧,年轻人。”那位镇定喝酒的老大叔平静的答道。 “你是?” “在下冷忌。” 0回:父亲 “嗷呜~~~” “咚,咚。”一阵急促而又微弱的敲门声划破了这宁静的夜晚,胡镜轻手轻脚地走出去,生怕被门外的人发现。所以他把桌子上唯一的烛台也吹熄了。 住在这深山之中,远离了世俗,天天欣赏美景,享受着天伦之乐,父亲和我两个人享受着富足而有趣的生活。但这里不应有人前来,所以一切都是黑漆漆的,未知的。 胡镜慢慢地接近木门,越走越近,敲门声也愈来愈急促。 突然! 停了! 此时胡镜刚刚好到达门后,他的身体微微一转,巧妙的避开了门缝,因为他感觉到有人在从门缝里观察着。 等了一会,他透过右下角的门洞往外看,天空中挂着一轮满月,再一看还有一只充满血丝的眼睛,孤零零的挂在沧桑的脸上。 “父亲!”原来是父亲回来了。但当他看到父亲的时候,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父亲此时依靠着门,右脸已经血肉模糊,只有左眼的眼球还孤零零的挂在上面,然而也早已失去了灵气,血也顺着门成股流下,就这么一会,地上已成血泊。父亲的身上也全然没有一块是完好的,整个人也软弱无力。 胡镜刚刚准备扶着他进门,结果他便瘫坐下来,闭上了右眼,失去了意识。 胡镜的父亲叫做胡万帮,他行侠仗义,为人正直,出身在武术世家,父母也皆是江湖中人,所以他很小时,就由祖母带着了,10岁那年,母亲回来了,但父亲并没能安全归来。据说是为了救母亲,以一人之力来抵挡千军万马。那年母亲教胡万帮武术,将自己的毕身所学尽数传授,可唯独还是在去世之前差了一招,没想到那一招,胡万帮至死也没有学会。 胡万帮很争气,自从母亲离开了他之后,便勤学苦练,闭关修炼了7年后,便一人游走于江湖之上,闯荡在人海之中。 那年他16岁。 从那以后,便踏上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江湖不归路。 胡万帮有着高强的武功,但在外靠的不仅是自身实力,更加重要的是江湖之中的“兄弟”,初出茅庐的胡万帮并不了解,稀里糊涂的就惹上了“短剑帮”。 “短剑帮”在当时那是江湖第一帮,仅有30000人左右,帮主有7人,被称为“江湖七雄”。实力不容小觑,但父亲青涩的表现也让他们没有对父亲起杀心,他们切磋了一下,很快胡万帮炉火纯青的技术轻松战胜了当时带队的七雄之一———罗冠。便将父亲也带进“短剑帮”,从那以后胡万帮便有了一个依靠,而且他行侠仗义,有着许多江湖豪杰与他结识。但胡万帮却有一个致命弱点————从不杀人。 但我不犯人,也仍有人犯我。 “怎么又这样了,父亲?”胡镜父子间沉默不语,互相愧对着对方。 “你说好答应我的,你不会再被人欺负了。”胡镜指责着父亲。 “呃······” “这次···这次真的只是一次意外,我···我只是回来晚了点。下次一定准时。好吗?” “不好!老是看到你被他们欺负,我不管我要学武功,来帮你!”胡镜赌气道。 “嚯哈!”可爱的胡万,挥舞着拳头,摆出一个又一个惹人发笑的姿势。 “哈哈,哈哈哈······” “好,很有精神!” “我可以教你,但你答应我,你还是不可以出家门,只准你在家里练。” “好!”胡镜爽快的答应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接下来,他的生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父亲对他的训练,却是实打实的“训练”。 半回:痛 “父亲,母亲你们来啊,这里有好多人呢!”年少的胡镜正开心的玩耍着,却殊不知这即将是他最后一次与父母在一起。 “哎,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哪来的小屁孩,敢撞我?你是不是想死啊?”一个大汉对着胡万帮叫嚣着。 “不好意思啊,对不起,对不起。儿子!慢点。”胡万帮和妻子在后面一个劲的追赶,但也未能跟上胡镜的步伐。 “等等我们啊,小胡。”母亲喘着粗气,双手支在膝盖上。 “哎呦!呜呜呜~”胡镜跌倒了,微微蹭破了一点右胳膊。 “妈妈~~”胡镜哭的很伤心,很难过,那刺耳的哭泣声也引来了路人的不满。有人甚至重重地打了胡镜的头。 但胡镜却久久没有听到父母的声音,父亲告诉他教他武功不可以对任何人使用,胡镜很听话,所以就一直在挨打,路人看他还算乖巧,也都纷纷离开。只剩下胡镜一个人捂着右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别人打的糜烂,但却仍然没有出手。当恶人对他拳脚相向,那么父亲的话便成为了好人的枷锁。 胡镜站起来找了很久,一个人拖着疼痛而又劳累的身躯。没办法,只能自己一个人先回家。 “这谁家孩子,都成这样了。”一个大妈在路边嫌弃的说道。 “估计是孤儿,没人要了。” 大街上也议论纷纷。 在路上,每家每户但凡看见胡镜的,都将自己的家门与窗户都关了起来。路上没有光,路途也很长。 不一会,便哗哗的下起了大雨,雨水冲刷着胡镜的伤口,洗去了灰尘,但也带来了伤痛。 胡镜一个人走在路上,周围漆黑一片,但得益于对回家的路很熟,他一个人成功的回到了家,他大声呼喊着“父亲!母亲!” “父亲!母亲!”只有山谷回应了他。 胡镜伤心透了,在绝望与悔恨中入眠。 那一晚,他睡在桌子下面,用布笼罩了四边,一个人静悄悄的躲进去,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在乎了。 第二天一早。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只有公鸡的打鸣声。 空气中弥漫着血的气味。 但胡镜的伤痛并没有让他睡到自然醒,于是被疼醒的胡镜只得先填饱自己空瘪的胃。 “门口有什么东西?”刚从桌底钻出的胡镜从门缝中看到。 “父亲!母亲!是你们吗?”经过了一个晚上,此时的胡镜很虚弱,很无助,但只要他可以再一次躺在父亲宽大而有温暖的胸膛里,相比之前的“假失踪”,对于胡镜来说也可以被一笔勾销吧。 他以最快速度冲向了大门,但虚弱使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左脸又一次被重创。此时门外却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小鸟空灵的啼声,仿佛奏响了胜利的号角。 胡镜爬到了门前,却没能料到,那地上竟有一滩血,已经凝固了,颜色是深黑的。他有些害怕了,但却也不愿意不去面对,他闭上眼去,依然可以熟练的打开了门。 刚拿开门拴。 门顶开了。 有个麻袋,以及······ 气息微弱的母亲。 “啊啊啊啊啊!”胡镜吓得直后退,此时的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他将自己的头狠狠地按在地上,他不想看到,不想去面对刚刚看到的一切。 “小镜,你过来,妈已经快要不行了,接下来你要一个人去生活了,咳咳。父亲已经把自己所能全部交给了你,你看样子也收了很重的伤,这次······我们真的···真的···对不起你,但我们还是希望你原谅我们。”母亲用她微弱的声音传达着对胡镜的爱,眼泪夹杂着血汩汩流淌下来。 “别说了,呜呜~~”胡镜拎起母亲的胳膊,却没有想到,血从腹中喷涌而出。溅到了胡镜一身。 “不!不!为什么?发生了什么啊!!!”胡镜无力地嘶吼着。将母亲又轻轻地放了下来。 “记住你还有一个哥哥。” “好了!你闭嘴,我知道了啊!” “还有一点,一定要感激这个世界啊!”说完这句话,母亲便断了气。 “不!!!”胡镜悲伤的吼叫着。脑袋一片空白,四肢颤抖着,已经癫狂起来。 经过几个小时的冷静,他依然接受不了父母的死,但事实已在眼前,他已经无力挽回,只得暗暗伤心,他打开了麻袋,将父亲从中抱出来。 “空的?”年少的胡镜又一次被打击到了,父亲的胸前竟是一块空洞,四肢也诡异的蜷缩着,想必他生前一定遭遇的极大的痛苦,但任然有被毒的痕迹。 胡镜一人。 一铲。 一夜。 两座坟墓。 此时,只剩年少的胡镜一人,怀揣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饱含对世间的憎恶,以及对父母的爱与悔恨。他永远也想不明白,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把整个世界视作敌人,决心为父母报仇雪恨。 他想到:想打败恶人,就得先成为极恶之人。 初回:离 年少的胡镜从此以后便离开了这个诺大的,但却从此无依无靠的家。 此时的胡镜身上带的只有必要的衣物,银子还有一把父亲的短刀。 父亲的短刀十分具有特色,在整体只有约莫70cm的刀身中,还藏了一段刀把于刀壳之中,使得整个刀看起来连贯,华丽,优雅。刀身笔直没有一点弯曲,但刀却是柔性的,刀面十分平整,光滑犹如镜面一般,没有一点使用过的痕迹。 但这一切,最不被人们所熟知的——其实是空心的刀身,里面藏了一块可以活动的铁块。所以他用时灵活如鱼,却也不失力道。刚柔并济,实属宝刀。 胡镜临走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把自己的右眼遮住。有人说他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的长相,有人说他在装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让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遵守与父亲的约定——学武功,不伤人,又保留自己的那一份血性。 晴 骄阳似火! 即便如此,胡镜怎么也无法让自己高兴,燥热起来。 昨天的画面一遍遍在他的脑海之中重复放映着,他想忘掉。 但他越想忘记,那份记忆在他的灵魂深处刻的越深。 他走的时候,身上还有一丝血迹留在他的胸前。穿过最近的村子,家家户户都对他趋之若鹜,没有人关心他,有的只有对他的猜忌与谩骂。 但胡镜全然不知,此时的他脑子里仍是一片空白。 “爱我的,只有我的父母。”他曾经一度这么想。而现在,他也失去了那生命中最后的光! “我在哪里,怎么这么吵闹?”胡镜有些不耐烦了。 胡镜撞到人了。 “哪个想死的,往我身上撞啊?” “为什么都这样了,这个世界也一点都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啊。”他重复的这样想着,于是那复仇的火焰不断地吞噬他的内心,伤人的心也就此萌生了。 “呵,就你这小屁孩?”一个穿衣奢华的男子挡在他的面前,这一下让他清醒了一点。 这个男子看起来十分高大粗壮,10个手指有6个都带着指环与戒指。头发很清爽,但面色却十分凶煞,让人难以与他对视。他的身材在各个方面都无情地碾压了胡镜。 但······ “滚!别找事。”胡镜冷冰冰的说着,胡镜抬头望向那个男人。 男人被他冷峻的眼神惊到了,这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那不属于他。 那个眼睛里,还带有一丝压抑着的,但却漏出的杀意。 “好吧,不和你计较,滚远点。”男人怕了。 “算你识相!”胡镜毫不客气的说道。 “诶哟,你一小屁孩是不是找死啊!”说话间,男人偶然看见了他腰后的那把短刀,华丽的造型一看就不菲。 男人伸手想抢,却没曾想到,年少的胡镜的手一直搭在刀上,反应很快。 “听不懂人话?”胡镜瞪了他一眼。然后··· 手起 刀落! 这个男人刚刚还握着刀的右手,已然与他自己分离了。他没有反应过来,那实在是太快了,连在场的众人,都全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直到男人叫唤起来“手!手!手!” “啊!!!”男人无能地狂啸着,努力想止住右臂的血。已然无暇顾及胡镜。 两边的居民们都吓呆了,那一片周围,除了男人的叫喊,没有一点其他的杂音。 “杀,杀,杀人啦!!!!”随着一个大妈的叫喊,所有人都向着四处逃窜。一边跑着,一边绝望的叫喊着。 胡镜此时的内心,不但没有一丝丝怜悯,反而那一瞬间砍下他的手。让他感到舒畅无比,那是他第一次让这把刀见血。 刀刃上没有一丝血迹。 男人在绝望之中,因为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 胡镜将自己的眼罩又好好地整理一番,戴上一顶别人跑时丢下的一顶尖帽。把帽沿往下拉了拉,确认了不会掉下来。 长叹了一口气。 “应该没有人看到我的长相吧!”实际上每个人都记住了他那标志性的黑色右眼眼罩。 此时的他毅然决然地向前迈出稳健的步伐。 刚刚的事让他兴奋了起来。 走的更快了。 这个村子还没到一天,就已经传开了。 “冷血少年,快刀夺走,昆家少主之手。”这是胡镜在出这个村子时看见的。 “哼,‘昆家少主’啊,有点意思!” 不过看来,这一片地方是容不下他这头猛兽了。 夕阳西下,正对着晚霞。 他离开了生活了16年的地方,一个人流浪江湖。 和当年的父亲一样大。 胡镜孤独的影子被拉地格外的长。 江湖之人,终属江湖! 第二回:遇 “风急天高,艳阳高照;孤身一人,前来报到。”胡镜跪在短刀帮的门前,大声疾呼。 自打胡镜离开了村子,一个人的日子也并不好过,还未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他,依然每天浑浑噩噩的度日,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父亲母亲。胡镜一个人走在路上,十分落寞,周围即使议论纷纷,他也置若罔闻。 基本上所有人都认识他了。 因为————那把短刀! 在江湖之上,若还有人用短刀,那必是短刀帮之人。但短刀帮素来群体出动,从不落单,只有一人————胡镜的父亲。 只有胡万帮是独自一人。 这朴素的直刀,隐藏的刀把,还有斜挎在腰后。所有人都认定了,这是胡万帮。 可又谁也没有想到,这惊人的事实。 胡镜只得一人闷头向前走,所有人都不想去招惹短刀帮,于是都躲的远远的。胡镜经常忘记时间,从黎明走到黄昏,又从深夜走到正午,饿了就吃点,困了就席地而睡。生活虽然是无拘无束,但却并不是胡镜想要的样子。 “爸!” “爸!” “父亲!” “父~亲~!” 远处有帮人大声地吼叫着,但胡镜并没有感觉,还是一味沉浸在悲伤之中。 直到—— “父亲,你咋到这里来了?”领头的男人说道。 “滚,不想死就别挡路!”胡镜冷酷无情的回应道。 “唰”的一声,所有人都拔出了刀。 领头的人泪水瞬间喷涌而出,双手持着刀,身体颤抖着,神情异常悲伤。悲痛到简直无法呼吸,但他依然站立着。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胡镜一想:不会是前几天砍那个人手后,他死了吧?诶,真弱,我明明都已经手下留情了。 “不好意思,失手了。”胡镜无情地答道,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像一个经验丰富,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一般。 “就这?”那个男人无法相信胡镜所说的一切。 “我要杀了你,为我父亲——胡万帮报仇!” !!!胡镜猛然间惊醒。 但此时,刀已经像胡镜刺来,胡镜的手始终搭在刀上,于是他很快的做出了反应,,侧身一躲。 敌人突然转换了姿态,横向劈来。 胡镜又用刀背,将其挡下,一来一回。 胡镜感觉出来了,对面也一样,因为他们用的都是父亲教给他们的刀法。 “等等。”领头的示意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 “你是谁?是胡万帮的徒弟,还是说--你偷学的?” “为什么你也会?”胡镜疑惑的看着他。 “我是短刀帮第一支队领头的,我叫胡轩。” “是胡万帮的儿子!”胡轩骄傲地说着。 “你是————哥哥?”胡镜将信将疑地问道。 “啊!你就是胡镜?” “嗯,正是在下!”胡镜肯定的答道。 “呼”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把短刀都收了回去,开始热烈的欢迎胡镜。 胡轩也明白了,原来是自己的多年未见的弟弟,虽然从小就分开了,但胡轩还是十分看重血缘的。说着就把胡镜带向短刀帮的宅子。 “父亲竟然把刀让给你了,可真是少见,这么多年来,只有他自己摸过这把刀,现在竟然在你的手上。”胡轩仿佛吃醋一般说道。 “呜~呜~”胡镜哭泣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诶,诶,诶,你可别哭啊,怎么说你也快成年的吧?” “男儿有泪不轻弹!” “没事,我承认你可能是比我强,才有资格拿到这吧刀的。”胡轩话音刚落。 “不!不!不是这样的!”胡镜痛苦地喊道,此时他们都不知道胡万帮的死讯。所以也只有胡镜一人在承受这悲伤。 “好了,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不一会儿,便到了宅子前。 胡镜便止步于此,他还不愿看到自己父亲之前待过的地方,他已经不愿意再去回想起关于父亲的一切, 胡镜悲痛欲绝。 “我等会再进去吧!”胡镜对胡轩说。 “行,我先进去帮你准备准备,你看看你都脏成啥样了。”胡轩说着笑着,便带着一队人进去了。 胡镜在挣扎着,他想从父亲的死中走出来,他不愿再这样。他想要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而不是一具躯壳,一座行尸走肉。 他站在门前许久。 没有讲过一句话。 终于他下定决心了。 “风急天高,艳阳高照;孤身一人,前来报到。”胡镜跪在短刀帮的门前,大声疾呼。 “好!好!我们短刀帮欢迎大少爷前来。”所有人都热烈鼓掌,欢迎胡镜的到来。 第三回:帮主 “少爷,里边请。这里面都是自己人,不用跟小的们客气。” “我只是胡万帮的儿子罢了,不用这么客气。”胡镜说道。 “父亲近来可好?”胡轩面带微笑的问道。 胡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在他的脑海之中,那一幅幅血腥的画面又一次浮现。 此时,胡镜的大脑放空,他不愿意去再一次回想起父亲那是的画面,但眼泪依然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黄豆大小的泪珠重重的砸在地上,惊起了一丝波澜。 在场的人基本都明白了,看来胡万帮已经······ “师傅他只是生病了对吧?” “师傅没事吧?” “你可别吓唬我们,不吃你这一套啊。” 大家都争先恐后的询问着,刚刚还平静的大厅,因为一丝丝波澜,而惊起千层浪。 “安静!”胡轩大声吼道。 刹那间,帮内没有了吵闹,剩下的只有死一般的宁静。 “父亲他怎么了?”过了许久,胡轩才鼓起勇气问出这句话来。他强忍住悲伤,没有流下一滴泪水,但心中的怒火早已熊熊燃烧起来。 “死了!”胡镜平静的说道。 “谁啊?是谁干的!”大家都生气不已,一个个的都想对着眼前的胡镜出气。在场的所有人都仿佛失去了控制,不再平淡,每个人都脸上都是悲伤和愤怒。 胡镜已然麻木了,长时间的悲痛与孤独,早就已经抹平了他内心之中的伤疤,他早就已经适应了悲伤,明明早就决定不再流泪,但却还是不争气的哭了。 胡镜把一切都尽可能详细地告诉了他们。 每个人都悲痛欲绝,他们没有想到胡万帮竟然会惨遭毒手。胡万帮明明是那么的善良,他从未杀过一人,手上干干净净,从未背负过一条人命,连短刀帮都从原来的土匪帮派,变成了现在的商帮。他不曾招惹过任何人,他才是一个纯正的好人啊。 “那嫂子她,不会也······”有人问到。 “嗯。”胡镜应声答道。 胡轩此时抱着胡镜大哭起来,没有一丝收敛。 “没事的,在短刀帮,大家一点会保护好你的,一定会让你安安全全地长大,教你武功,帮你报仇!”胡轩冷静下来后说道。 大家也纷纷点头回应。 “不必了,父亲把全部都交给我了,除了那一招秘术,他不愿意交给我,想必你们也不会知道吧!”胡镜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认真的说道。 此时的胡镜已经解开了桎梏,冲破了父亲的牢笼。现在的他,武功高强,同时也十分冷血。 此时的胡镜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复仇!!! “看来你已经得到了师傅的真传。” “胡万帮——我们的老帮住已经走了,那么就得选择一个新帮主,那就是你吧——胡镜!”胡轩向大家说道。 大家沉思了一会,不一会,全体成员都赞同。 “你是胡万帮的儿子,武艺高强,想必也没有人有什么意见吧!”胡轩挑衅一般地问道。 场下鸦雀无声,没有人对这个准帮主有什么意见。 “等等,你们说什么?我对父亲是帮主?”胡镜疑惑地问。 “对啊,他从不允许我们叫他胡帮主,只让我们叫他的大名——胡万帮。帮主不希望我们把帮主暴露出去,所以一直只有帮内之人才知道,胡万帮才是帮主!” “什么?我的父亲竟然是短刀帮的帮主?!!!” 第三回半:哥哥——胡轩 “嘤,嘤·······”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 “男孩!是个男孩!”接生婆激动的喊道。 “恭喜啊!恭喜,胡帮主有后了!” 大家其乐融融的在一起欢呼着,喧闹着,每个人都沉浸在这快乐之中。 胡万帮也是终于把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23岁的他,终于有了第一个孩子。在短刀帮里胡万帮是最晚的了。 此时的胡万帮身着一身白衣,气宇轩昂。 此时恰巧是正午,晴空万里。 “少主!少主!不好了,少奶奶她···晕过去了,现在还流着血呢!”接生婆此时已经近乎急哭了。 “翠芬,坚持住!”胡万帮不顾一切地冲进房间里。 其他人只能在门外等待,所有人都从刚刚的喜悦中被硬生生地拽了出来,他们都担心着少奶奶的安危,为她祈福,保佑平安。 直到太阳快要下山了,那死一般的寂静率先被饥肠辘辘的肚子打破。从中午开始;直到傍晚结束,黄昏来临,夕阳染红了云霞,天空是血色的。微风吹过每一个人的脸颊。 “帮主!少奶奶咋样啊,安否?”一位身材魁梧,面相凶恶的人问道。 此时胡万帮刚刚从屋子里出来,手上只捧着一个孩子——安详的在胡万帮的怀里睡着。胡万帮白色的大衣也已经被鲜血染红,大面积的血色,仿佛已经回答了人们所担心的问题。 晚上的庆祝宴会也无人饮酒,除了胡万帮外。 每个人担心着帮主,每个人都在为了少奶奶的离开而感到惋惜。 孩子也一点点长大,胡万帮给他取名为胡轩。他说他希望这小子未来可以掌管帮内之事,做的了帮主,气质一定要气宇轩昂,所以名字里带个轩。 胡轩在很小的时候便跟随胡万帮学习武功,胡轩很聪明,很有天赋。帮内之人看着他长大的,都不禁被他的天赋及努力给震撼到了。但唯独有一点——他不会忍耐。 一有不服气,就会大打出手,是一个暴脾气。 村子里的几个小伙伴都被他打过,所幸没有过任何伤亡。 但这也让胡万帮心中有一些忌惮,所以始终没有教授胡轩那秘密的一招。 直到12岁那年,胡镜出生了,此时的胡万帮已然算是老来得子,母子健康平安。 总算,那次翠芬的阴霾也从胡万帮的心中拨开,心底的黑暗重见了阳光。 但胡轩并不安分,他出去和伙伴一起玩,发育较快的他比别的孩子都要高上不少,强壮不少。以至于大人们都看到之后怀疑他的年龄。 “都别给我动!”一个刀疤脸不怀好意地朝着他们吼道,右手上还有一把斧子。 胡轩的伙伴们很听话,一个个都像木头人一般,不敢再动半分,他们也大概都明白了,这次多半是要被绑票了,没有去反抗。 只有胡轩,在隐忍着,等待时机。在被上绑的时候,胡轩出手了,趁机拿了他腰间的小短刀与其搏斗。不一会,便凭借着自己过硬的技术占据了上风。 可未曾想到的是,刀疤男很顽强,自知自己可能会输,即使被打断了几根肋骨也仍然在战斗着,不曾认输或者逃避。甚至于愈战愈勇。 刀疤男背水一战,向着胡轩哪里扑了过去,胡轩没有慌张,冷静应对。身体微微侧转,右手和小刀向侧面挥了下去。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那是胡轩第一次杀人。 本以为做了好事,父亲一定会夸奖他,但是胡万帮知道了以后却非常生气,把年幼的胡轩放到了短刀帮的队里去历练。 社会上十分险恶,那变态一般的环境在不断锻炼胡轩。 胡轩至今也不曾后悔过,他也从未向父亲道过歉。 胡轩不禁对父亲的信仰发出了怀疑。 同时胡万帮也在庆幸,自己没有去教他那最后的秘密一招。 于是胡轩便在短刀帮里,度过了自己漫长的成长之路。 第四回:短刀帮(之一) 天微微亮,空气中弥漫着慵懒的气息,太阳还没有完全爬上天空。 清风拂过内堂,卷起一片尘埃,吹向远方。 胡镜起的很早,显然昨夜他休息得很好,看上去精神饱满。 胡镜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他此行出来,便是为了给父亲报仇,不可以再这样子休息了。 “早啊!少爷。”此时,一名年轻的女子刚好过来打扫卫生。 “嗯!”胡镜有礼貌地回答道。 “呀!起这么早?”胡轩刚从北面的主房走来。自从胡万帮将胡镜送来短刀帮后,他就一直住在那里。当然,他也是理所应当的大当家,相信接下来的帮主之位,也应由他来继承吧。 胡轩看到胡镜在收拾东西。 “你要走了么?” “嗯!” “才来就走?” “再在这里待一天吧!” 胡镜此时表情有些不情不愿。 “好吧,明天,我送你走,今天就让我带你转转短刀帮吧!你难道不想知道父亲究竟做了什么忙?”胡轩还是有意吧他留下来。 即使才待了一天,胡镜也已经被这个和睦的大家庭所吸引了。也正是因为这样美好的环境,胡镜才想要迫不及待的离开。他不想因此而忘记伤疤的痛。 “行!”胡镜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答应了。 胡轩带他离开了客房,去刚刚打扫好的内堂。 最近刚刚入秋,天气还没有太冷,可能是在东方的原因吧! 胡镜一路上跟随着胡轩,但左手从未从腰间的短刀上离开过。 “看!这就是短刀帮的商会大船。” 此时一艘巨型的船舶出现在两个人的眼前,一片白色的大帆此时正张开,高大的桅杆直插云霄,甲板上正有一队船员在不紧不慢的准备起航,船头还有一根向前突起的龙头,十分霸气。全身都是木质的,十分结实耐用。 看到胡镜被大船所震撼,胡轩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丝笑容。 胡镜看着这艘大船,心中很是骄傲,这是近几年胡轩带领时才挣下来的,停在这样的小码头处,显得格外气派。 船上还有几条白色的丝带,都挂在最显眼的地方,用来祭奠帮主的。 “短刀帮是商会忙?” “我们这个只是独立分会,独立行事,但却有一名帮主一直坐镇,而且拥有一大帮主之席。可以自由选举这里的帮主,且自动成为七雄之一。” “虽然刚开始是个土匪组织,抢劫,打架,屠杀,什么黑干什么。后来老帮主不行了,于是就举行了一场比武大赛,谁强谁就当老大。” “后来啊,父亲在那场比武大赛上赢了,便成为了帮主,一步步改,改成现在这个样子,并且保护着这一带的人们,我们现在也有200多位兄弟了。现在短刀帮的善举早就已经深入人心了,今天早上那个打扫卫生的就是自愿的。” “他丈夫之前送货,被绑架了,本来没啥事,交钱放人。不巧的是,那批货是我们短刀帮的,于是就顺便救了他丈夫,她很感激,就天天来帮我们忙。” “我们这个短刀帮现在就是一个大好人啊!”胡轩讲的投入,浑然没有发觉胡镜的变化。 “为什么?为什么?父亲都做了这样的善事还被谋杀了,这世间还存在善心吗?”胡镜又一次想起了那悲伤的回忆,不禁身体微微颤抖。 “不好意思,刚刚失态了。”胡镜马上便调整了回来。 凶如猛虎,静如小兔。 心若是牢笼,处处为牢笼。自由不在外面,而在于内心。 胡镜便是将自己的内心管理的模范。可是,即便如此,也仍然会有失控的时候。 “没事,父亲的死不怪你,这不是你该承担的。”胡轩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虽然我也很难过,但依然不能放弃生活。连父亲都被杀了,对手一定非常厉害,我不想你也去送死,留下来吧,短刀帮可以让你余生衣食无忧。” “我不会就这么轻易让凶手游荡在这人世间,我一定要给父亲讨一个说法,你不用担心我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宝宝了。” “但是······” “没事的,我会一点点变强,父亲告诉过我,最后的秘技就算不教,在未来的战斗里也会一点点醒悟的。我会达到父亲的高度,然后超越他。” “可是·······,那也······” “算了,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那我就只能帮助你了,你的武功很扎实了,但是经验远远没有我丰富,一点要小心啊。” “想来也是,只有你可以为父亲报仇雪恨,我要在这里当帮主,而你还年轻,天赋异禀。” “不谈太多,我带你去那边的集市看看,买些东西,路上安全舒服一点。” 集市很热闹,不大。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从吃喝到工具再到武器,一应俱全。 胡轩又为了胡镜量身定制了一套衣服,一袭白衣,看上去颇有几分大侠的意思。 胡镜没有买什么武器,没有要刀也没有要甲。毕竟他已经有一把绝世好刀了。 但胡镜却买了一个独特的帽子。 帽子是用杉木削成丝编织的,戴着很阴凉,很舒服,同时还非常的硬,结实。最独特的还是它长长的帽檐,微微低头,便可以挡住大半部分的脸。 帽子边上还有一个三角开口,位置摆的好,可以低头时,让一只眼睛看到外面。 这不禁让胡镜看起来多了一丝神秘感。 “这个集市,便是我们短刀帮一点一点从外面搬过来的,里面的东西基本都是从外面买来的。” “多么美好的生活啊!”胡镜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胡镜与胡轩一同看着眼前的这集市,泪水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胡镜越是觉得短刀帮好,走的欲望就越发强烈。他想要为了这个小地方可以永远这样保持下去,每个人都有幸福快乐的一家子。不再经历像胡镜一样的悲伤。 以前的短刀帮,无恶不作。现在的短刀帮,无善不行。 第五回:沈灵儿 “吱,吱。” 开门的声音打破了夜幕统治的寂静。 天还未亮,只有几缕月光洒下。 胡镜此时刚从短刀帮大门潇洒离开。 一个人。 一袭白衣。 一顶大帽。 遮住右眼。 在月光的指引下,一路向南而下。 才刚刚抵达昨天的集市,天就已经亮了个透彻。 胡镜不喜欢离愁别绪,那些情绪只会影响他杀人的决心,只会让他拔刀的速度变慢。 所以,他选择一个人,在夜晚的掩护下,离开。 虽然很早,但几家早点店都已经开门了。 街上面稀稀拉拉有几个人。 胡镜解决了温饱问题,便继续上了路。 胡镜那样的装扮,也吸引了不少的眼球。 “大侠,大侠,救救我!救救我!”从后面的一处林子里,传出了一位女子的声音,声音很微弱。 胡镜并没有决定要去帮助她,他不想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浪费时间。 胡镜自始至终都没有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 但此时女子突然被踢了出来,离胡镜的脚边约莫有1米的距离。 有一位黑衣男子此时从林子中跑出来。 “大侠,救命啊!” 虽然,这么女子一直表现出柔弱的样子,但身上却没有几处伤。 就算有,也都并不致命,就像是装出来的一样。 胡镜的左手搭在了腰间的短刀上,他被吓了一跳,没有再继续往前走。 “怎么?你想救她?”黑衣男子首先开口问道。 胡镜没有回答,他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但倒是他这么一提醒,胡镜又开始向前走去。 “大侠!你就救救我吧!” “我保证,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的!”女子依然在无力地乞求着。 胡镜依然不为所动,沉默不语。 但女子却缓慢的向他爬来。 胡镜恰巧回头一看,女子离他不过半米,黑衣男子的刀也已经向下劈砍。 “铛!!!” 胡镜还是出手了,快速的用短刀挡住了他的用力一劈。 当黑衣男子反应过来的时候,胡镜已经将短刀收回了刀壳之中。 黑衣男子被胡镜的行为惹怒了,想必他为了杀了这个女人付出了太多功夫,现在居然还有闲人来插手。 “你这是在找死!”黑衣男子便咆哮边砍向胡镜。 胡镜没有去躲,而是又一次用短刀,从左往右,侧身劈下。 短刀接触长刀侧面的一瞬间,那长刀便碎成了三节,巨大的振动也使得男子无法握住刀把,连刀把都被弹飞出去了。黑衣男子也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黑男子恼羞成怒,捡起断的刀刃就冲向了胡镜。 男子的手被刀刃深深的划破,血顺着刀刃向下滴,以至于最终砍出的不止是剑,还有血雾。 可是胡镜并没有半点怜悯,全力将短刀向前扔去,不偏不倚的正中男人的心脏。 刚开始只是扎进去了一半。 瞬间,刀又向前推进,原来得益于独特的结构,刀中的铁块向前顶了一下,刀仿佛又一次获得了力量,竟然直接穿刺了男人的心脏。 男子被巨大的冲击力击中,仰着面,向后倒了下去。 刀掉在了离尸体有一些距离的地方。 黑衣男子的双眼已经无神,但血却仍源源不断的向外流着,将大片的林子都染红了。 但是胡镜的身上一滴血也没有沾到。 女子此时看呆了,久久未能平息。 刚反应过来,发现胡镜捡起了刀,用力一挥,血便从刀刃处飞出,刀身又一次变得干净如初。 胡镜没有看那位女子,便向南走了。 “谢谢你,大侠!”女子此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跟了上去。 胡镜向前走,没有回答。 “敢问大侠是何许人也?” 还是一片寂静。 “大侠,我叫沈灵儿,你叫我灵儿就行!” 第六回:跟屁虫 光,穿过树叶的重重封锁,辐射在地面上,温暖了大地。 你,穿过刀光剑影,来到我的身边,拯救了我。 生命如光,而在灵儿最虚弱的时候,他出现了。 “大侠?你是······哑巴吗?”灵儿疑惑地问道。 “滚!”胡镜有力的回答。 胡镜对此已经感觉到了十分厌烦。 “啊!大侠,你终于回答我了!” “大侠,你叫什么啊?” “大侠,你怎么这么厉害!” “大侠,你看起来好神秘,好帅啊!” “大侠?你是不是嫌我烦啊?” 胡镜停了下来,挺了挺胸膛,继续向前方走去。 与其说是走,练武之人的速度更接近于跑。但灵儿却始终没有跟丢。 “大侠,你要去哪里?” “大侠,你为什么要救我啊!”说着就冲到胡镜的面前,歪着头,微笑着面对胡镜。 一头秀发在歪头的时候不禁散落开来,乌黑的长发显得格外有气质,十分迷人。 突然,一阵风吹来,灵儿的头发迎风飘扬,有几缕头发拂过胡镜的脸庞。 胡镜也被她这一路上问烦了,想必这一次是一定要回答了。 “我不想你的血沾到我的衣服上,会弄脏的。” 灵儿楞了一下,没有想到胡镜的回答是如此的冷血,无情。 但灵儿仿佛不在乎。 “哦!那你也算是救了我一命。” “大侠,我叫沈灵儿,你呢?” “胡镜。” “胡镜······”女子小声的嘀咕着。 “好名字,没想到大侠的名字如此独特!” “大侠,你救了我,我答应你,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我可没说过要你啊!”胡镜听到后,不禁被吓了一下。 “从此啊,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去做。就是死,我也在所不辞,毕竟啊,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 “什么话都听?” “当然,大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说到这里时,灵儿双手抱拳,表情严肃,仿佛是真的视死如归了一般。 “好!离开我,走远点。” “啊?唯独这个不行啊!恩人。” 胡镜前进的步伐又一次停了下来,回头仔细的,好好的看了看她。 之前胡镜一直都低着头,从未仔细看过她,没有发现她的小脸蛋长得十分精致,是个美人胚子。 灵儿的身材也是十分苗条,腰部没有多余的赘肉,十分纤细的小蛮腰。灵儿此时还没有穿长裤,只穿着一条短裤,细长而又匀称的双腿,很是白嫩,十分诱人。尤其是她那傲人的双峰,挺而不塌,圆而不方,大而不过。整个身体呈现出来诱人的“s”型。无不令男人沉醉。 此时刚好,在她的身上有几条口子,有些并没有伤到她,只是衣服被划开,从中露出了白嫩的肌肤,不禁更加让人想要犯罪。 但胡镜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波澜,甚至是不为所动。 “你要跟着我?” “嗯!” “那我接下来可不保你周全!” “没事,我也可以护着你呢!”灵儿开心地说道。 但是又突然捂住了嘴,仿佛说出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 “那行吧!”胡镜嘴角上扬,步伐坚定,径直走向南方。 沈灵儿就那样,一直跟着胡镜,闯荡江湖。 “哼,跟屁虫!” 第七回:天下大势 “恩人,你这是要去哪里?”灵儿一脸好奇地问道。 对啊,胡镜经常窝在家里,实在是没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世界,向他这样的“家里蹲”对于地图是根本没有过了解。 “恩人,你一直向南走,是不是要去上丘?” “上丘是哪里?”胡镜也十分疑惑。 “啊?恩人,你没有地图吗?” “地图是······什么?” 说着,灵儿从她自己深邃的双乳缝之中掏了一张黄色的牛皮纸出来。 那是胡镜没见过的“新奇玩意”,他也立马凑到灵儿的旁边了。 纵观天下大势,世界已经被分为三大国,三大陆。 位于世界的中央的是“镜江湖”,但镜江湖也被一分为二,北面是北战国,另一面是南斗国。 他们两个势均力敌,北战国的城市主要以小而多为主,只有一座大型城市。南斗国却截然相反,南斗国有着3座大城市,但数量较少。 除开镜江湖,在地图上还有两块小岛,是虫谷岛和无人岛,其他的海都连成一片,被叫做“夕海”。 无人岛,顾名思义就是没有人生活的岛屿,没有国家在那里,没有人管。于是那里也滋生了最肮脏,最黑暗的地方。 虫谷岛,一个岛上全都是热带森林,是虫子们生长的好地方。虫谷国就在那里,一个国家都以培养虫蛊师为主,以及买卖虫子来换取生活资源。 “这就是地图?” “对啊,恩人。”灵儿冲他一笑。 “我们现在刚刚从下石出发,马上向南走,过了虎上河再走一段,就到了上丘。” “但上丘是个小城市,没有啥特点,恩人的最终目的地不是那里吧?” “嗯!” “恩人,你放心,不管你到了那里,我都会一直跟着你的。” 卷起地图,这次灵儿没有放回乳沟,而是硬是让胡镜收下,放到他的怀里。 北战国,南斗国,虫谷国,三足鼎立。互相帮助着,互相制约着。 但北战国和南斗国一直都有小的摩擦,对于一个大城市“湖城”的争夺战,始终没有停止。 那座城市是镜江湖最富饶的地方,有着一座湖靠在边上,西北方向还有昆塔山,正东方向,有着分割北战国和南斗国的东方大裂谷。东北可以通北战国,西南可以通南斗国。 所以那里必然成为两国的必争之地,但是其地位又太过于险恶,不管是离北战国还是南斗国,都有些距离。于是两国直接签署合约,湖城由两国共同守护,共同拥有。 虫谷国的实力一直很强,毕竟起步开始,虫蛊师和毒师在大规模杀伤上,有着奇效。 但是在镜江湖这片大陆上,还得是胜者说的算。 成王败寇,一打便知。 胡镜注意了一下自己出生的地方,原来是叫东落,那是镜江湖的最东北角。是一个小城市,与世隔绝。在靠近夕海的地方,还有一座山,那里就是胡镜长年居住的地方,也是让他心碎的地方,也是悲伤的源泉,痛苦的根本。 胡镜每每想到这些,都会有些失控。但此时灵儿就在边上。 她看到了胡镜的异常。 她抱住了胡镜,她的头撞掉了胡镜的帽子,胡镜此时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全没有感觉到,灵儿已经抱住了他。 灵儿意识到了不对劲,一声不吭,就是静静地抱着他,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声音。 许久,胡镜才反应过来。 他看到了灵儿在自己的怀里,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温度。 这是在父母离开他以后,第一次,有人给了他安慰,给了他拥抱。给了他温暖。 胡镜不想动了,就让灵儿在他的胸口上多靠一会吧。 胡镜闭上了眼睛,开始回想起刚刚看到的地图,他想走遍整个世界,找到那个杀父母的人。 他不在乎什么国家间的战争,他在乎的只有身边的人。 他不在乎天下大势,因为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