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月芳菲》 第一卷 月揽芳华 月揽芳华,在这孤寂的竹林之中,束束流萤,散作满河星。 这期间有一条蓝色的湖,湖面上处处星星点点,湖畔有一块十来寸的石头,石头上坐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 一头长长的白发一直垂到背部,有一缕白发从脸部一直垂到胸部。柳叶眉,蓝眼睛里闪闪发光。 她注视着蓝湖,若有所思。一身黛粉的流仙裙,手执着一支水灵灵的蓝色笛子,放在嘴边吹着很好听的旋律。 笛子上刻着一个“月”字,还有一个玉石吊坠。 微风拂过,她的裙边和白发飘飘扬扬…… 她突然停止了吹奏,放下笛子,望着蓝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将手中的笛子横贯在腹部,右手在左手上划了一道伤痕,然后左手向蓝湖的方向挥了过去,鲜血一滴一滴顺着他的左手挥洒到蓝湖中。不一会儿,蓝湖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她欣慰的笑了,刚拿起她的笛子,身后便走来一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 那男子邪魅的一笑:“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四海八荒第一美男子上官冰月,只凭几滴鲜血就能让这偌大的蓝湖变成血湖!” 她起身站起,回眸一笑:“这么说,你是羡慕我上官冰月咯!” 他嬉皮笑脸:“我堂堂一个魔界尊主,怎会羡慕一个伪君子!” 冰月转身,执着笛子的手垂了下去,随之,笛子上的玉石吊坠荡荡漾漾,时不时碰着冰月的手指,望着他,会心一笑:“也对,世人俗称‘冷血无情’的魔界尊主亓(qi)渊,怎么会有这闲情雅致来妒忌我上官冰月!” 他邪魅的一笑:“知道就好!” 冰月会心一笑:“那么,魔主,什么事还得劳驾你亲自前来!” 一听这话,亓渊大皱眉头:“还不都因为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你这圣月界敛月梦主上官冰月早一点收下本尊主的礼品,本尊主还需亲自前来吗?” 冰月嬉笑:“我圣月界本就不会收礼,更何况,还是你们魔界的礼!” 亓渊顿时勃然大怒:“本尊主的妹妹怎么了,怎么配不上你了?!她可谓倾国倾城,很多男子想得都得不到呢!她只对你一片倾心,你可倒好,辜负她的一片痴情!!” 冰月叹了口气:“她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子,可我不喜欢她。这感情之事,讲究的是两情相悦,而魔界公主亓祎(yi)只是一厢情愿!” 亓渊火冒三丈:“管你什么一厢情愿,还是两厢情愿,都得娶我妹妹亓祎!!” 冰月摇了摇头:“亓渊,你如此逼我上官冰月娶亓祎公主,她是不会幸福的!!” 亓渊注视着冰月,满脸的不情愿:“她不嫁给你,她才不会幸福呢!!”说着,他施法向前一推,一轮火球向冰月袭来…… 冰月拿起手中的笛子吹了起来,从笛子里散发出一束束蓝色的光芒,然后汇聚在一起,射向那轮火球…… 亓渊皱了皱眉,再向前一推,火球又往冰月那儿推进。无论冰月如何努力的吹笛子,笛子散发出来抵御火球的束束蓝光也被火球推回向冰月…… 冰月眼睁睁地望着火球和蓝光一起推向他,他只好放下笛子,用笛子来挡。那束束蓝光和火球纷纷向他袭来,直接穿过笛子,击中冰月的胸部,鲜血从冰月嘴里涌了出来…… 冰月倒退了几步,放下笛子,搀住胸口。 亓渊邪魅的一笑:“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走了。 冰月搀着胸口,无力地走了几步,坐在那块石头上,注视着那条红色的湖。 此时,一位身穿黛粉的流仙裙的女子,流仙裙上还印着一朵朵黛粉的花瓣,她披着长长的淡红色丝带,披着长长的黑色长发,戴着一支粉色玉簪,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冰月的背影。 她不禁笑了起来,这位姐姐的背影好眼熟。 她迎上前去,站在冰月右侧,歪着头注视着他,会心一笑:“姐姐,你好美哦!” 冰月一愣:“姐姐???” 她蹙蹙眉头,内疚地:“姐姐,不好听吗?” 冰月顿时会心一笑,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姐姐这称呼,我甚是喜欢!可不可以告诉姐姐,你的芳名啊?” 她连连点头:“我叫粟(su)晚!!” 冰月微微一笑:“那我叫你小晚吧?!” 她傻傻的一笑:“好啊!”然后起身,站在冰月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姐姐,我先走了!”往后退了几步…… 冰月有些不舍:“等……”话音未落,鲜血从他嘴里窜出来,随之,他往后仰,往后仰…… 她目瞪口呆,立即迎上去接住冰月,冰月倒在他的怀里。 她满满的担忧:“姐姐,姐姐——”说罢,她立即伸出手拉着冰月的手给他把脉…… 突然,她一惊,手一抖,冰月的手垂了下去。 她满满的担忧:“姐姐刚才一定交过手,她体内一股魔力在破坏她的身体!” 说着,她施法在胸前幻化出一个被束束花瓣包裹着的球。随之,花瓣们渐渐散去,映入她眼帘的便是一朵蓝色水灵灵的花…… 她顿时欣喜若狂:“太好了,还好当初我晋升为天仙时,将圣仙花种在百花苑里,否则……”说着,将圣仙花附在冰月体内。 冰月睁开眼,用他那水灵灵的蓝眼睛望着她。 她喜上眉梢:“姐姐,你醒了!” 冰月缓缓地起身,坐在石头上,背对着她:“谢谢你啊,小晚!” 她满心欢喜:“姐姐,你是不是与人交过手啊?” 他叹息着:“没错。”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姐姐,你回去后,用灵幽草和冰涟熬成汤药服下,既可以增长灵力,还可以消除你体内的魔力。” 冰月双眼眯缝成一条线:“你还会医术啊?!” 她连连点头:“对啊,我拜在圣医界圣主棠昳(yi)的门下,成为他的徒弟。” 冰月满脸疑惑:“圣医界不是被魔界屠灭了吗?” 她叹息:“对呀,当时魔界屠杀了圣医界,只有圣医圣主棠昳一人逃了出来。后来被我娘给救了,那天正好我出生了。我娘为了让他能有个容身之所,也为了让族人能接纳他。而他也为了复仇,收我为徒,教我学医!” 冰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微微一笑:“姐姐,你这么美,一定有一个很好听的芳名吧?” 冰月会心一笑:“我叫…月芳菲!!” 她盈盈微笑:“月…芳菲……月姐姐,你好美哟!!”忽然想起一件什么事,“啊,我突然想起我还要去采草药呢。师父交代过我,一定要采到的!那个…月姐姐,我先告辞了!!”欲走。 冰月连忙伸手去拉她的手,启齿:“你要去哪儿采摘草药啊?姐姐帮你吧!!” 她转过身来,面对着冰月,喜上眉梢:“那真太好了!我要去圣月界找敛月梦主上官冰月,求他给我月灵花。” 冰月目瞪口呆:“你说什么?圣月界?你要找的是上官冰月??” 她嫣然一笑:“对呀,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冰月心里不安起来,才跟她说我叫月芳菲,现在又说我是上官冰月,她会怎么想??不行,不能让此事发生。 冰月深吸一口气,尴尬的一笑:“真是不好意思哈,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还未办。姐姐不能陪你了,姐姐先告辞了。”说着,他走了。 第二卷 月龄芳华 粟晚来到圣月界的结界门口,便被结界门口的那位侍卫给拦住了。 侍卫满脸不悦的神情:“你是谁,为何擅闯我圣月界的结界?” 她莞尔一笑:“我是芈花界天仙粟晚,我没有擅闯圣月界,我只是想找上官冰月。” 侍卫深吸一口气:“那好我去禀报敛月梦主,你等一下!”说着便往圣月界里跑…… 片刻之后,侍卫来了,并向他鞠了一躬:“小神不知天仙驾到,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恕罪!梦主请你进去。” 她笑逐颜开:“好,辛苦你了,我这便进去了。” 说罢,侍卫打开结界,粟晚走了进去。 亓渊回到魔界,这里一片邪恶之气。四周的墙壁一片黑暗。有一座血红的阶梯,从阶梯看上去,是一座血红的宝座,还刻有黑色的花纹。在那座宝座下面,是一座血池,那座血池可是用鲜血汇聚而形成的。 四周都放着火红的火球,环绕着这儿,照亮了这儿。 亓渊走过去,走上台阶,坐在宝座上。 突然,他搀住胸口,鲜血不停地从他嘴里溢出。 他伸出那只搀着胸口的手,狠狠地锤了扶手一下,大皱眉头:“可恨的上官冰月,我魔界尊主的妹妹摩界公主亓祎,怎么配不上他了?!真是可恶!” 此时此刻,一位身穿黑色柳仙裙的女子走了进来,向他鞠了一躬:“亓祎拜见哥哥!” 亓渊面色舒缓了许多:“妹妹!!” 亓祎瞪大了双眼:“哥哥,你受伤了??”说着,连忙迎上前去,走上台阶,面对着亓渊,伸手去擦拭残留在亓渊嘴里的血迹,蹙蹙眉头:“哥哥,你不要紧吧?” 亓渊摇摇头:“我无妨,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上官冰月名正言顺的娶你为妻。” 亓祎轻叹一口气:“既然冰月哥哥不愿意,那就不要勉强他了。” 亓渊眼神十分坚定:“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上官冰月娶你。” 亓祎蹙蹙眉头:“哥哥,我和冰月哥哥的事,就不劳烦长兄费心了!他既然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他了。免得到时候夫妻没做成,反倒连朋友也谈不上,那我可就亏大了。” 亓渊咬牙切齿:“他敢!” 亓祎皱紧眉头:“你把他逼急了,你看他敢不敢。” 粟晚来到一个大房间,这里散作星光点点!有一道彩色水晶阶梯,在阶梯上面是一座水晶宝座。 粟晚被这里的光景惊呆了,不禁惊叹道:“哇,这圣月界圣月殿真好看。” 此时,一位身穿蓝色衣衫,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来了,他走过去,坐在水晶宝座上,用他那水灵灵的蓝眼睛凝视着粟晚:“那是自然,我上官冰月的住所,能不好看吗?” 粟晚会心一笑:“上官冰月不愧为四海八荒第一美男子,说话方式也别有风味。” 冰月轻哼一声:“哪里、哪里?!”说完,他站起来,走下台阶,望着粟晚,“不知,粟晚天仙来我圣月界找我有何要事?” 粟晚诚恳:“上官冰月,我想求取几朵月灵花!” 冰月莞尔一笑:“不就是几朵月灵花嘛,好说好说,你要几朵啊?” 粟晚做出手势:“一朵就够了!!” 冰月邪魅的一笑:“一朵怎么能够呢?”说着,他打一响指,伸出手平放着。五朵月灵花悬挂在冰月伸出的那只手的上方,一上一下的飘动着,还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 他伸向粟晚,五朵月灵花也随着冰月的手的方向飘动…… 粟晚伸手去拿,怎料冰月缩了回去,那些月灵花们也跟着冰月的手飘了过去。 粟晚疑惑不解:“上官冰月,你怎么又拿回去了呢?!” 冰月扭头望着那五朵月灵花:“我们圣月界最讲究的是礼尚往来,尊重情谊。没有诚意,我们也绝不会贡献一分。” 粟晚顿时恍然大悟,双手做出兰花指,在胸前交叉,分别向左右两边分开。两束流萤分别跟着双手流动…… 她的双手回到胸前,依旧兰花指。一上一下,一束束桃花瓣儿组成一个球! 她左手抬起来,打了个响指;右手也抬起来,打了个响指。桃花瓣儿散开四面八方,直至消失。 她再伸出左手平放着,一朵水灵灵的、晶莹剔透的、粉色珠子,从半空中坠落到她手中…… 她递给冰月:“喏,这是我们芈花界冰藤里结的一颗藤珠!它一百年开花,一百年结果,两百年才结这么一颗果子。它可以增长灵力,是疗伤的好东西。这下够有诚意了吧?!” 冰月伸手将粟晚的手紧紧捏住藤珠:“你误会我的意思啦!你看,我圣月界缺少宝物吗?这藤珠我可不要,你拿回去吧。” 粟晚百思不得其解:“那你想要什么?!” 冰月思索片刻,摇了摇头:“算了,五朵月灵花你拿去吧,我什么都不要,送你了。”伸出手,五朵月灵花随之飘动。 粟晚伸出右手,五朵月灵花飘到她右手上方,左手紧捏着藤珠,右手一挥,月灵花全都进入她的腰兜里了,她会心一笑:“粟晚谢谢你。” 而后,她伸出右手,拽着冰月的手,左手将藤珠塞进冰月手中。嘟嘴:“无功不受禄,这藤珠算我的诚意。”放开冰月的手,转身离开了。 粟晚来到芈花界,只见棠昳焦急地徘徊着…… 粟晚走上前去,左手环着右手,横贯于胸前,向棠昳鞠躬:“师父,粟晚回来了。” 棠昳停止脚步,转身面对着粟晚,蹙蹙眉头:“粟晚,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各位长老、还有你母亲都很担心你。” 粟晚尴尬的一笑:“我……师父,我路上遇见一个受伤的姐姐,然后我给她疗伤来着,就延误了一些时辰。” 棠昳叹了口气:“那行吧,回来就好。” 粟晚连忙从兜里拿出那五朵月灵花,伸出手,月灵花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游动:“这便是月灵花,我用藤珠换的。” 棠昳伸出手平放着,月灵花飘向棠昳的手上。微笑:“你赶紧去百花圣殿里找长老们、和你母亲吧,他门有要事要与你商议。话传到了,我也该领着月灵花走了。”说着,他走了。 粟晚轻叹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往百花圣殿里走去。 第三卷 血疾芳菲(上) 上官冰月正在镜前梳妆,看着如此美丽的自己,他不仅陶醉了…… 突然,他竟目瞪口呆!!!原来他望着镜子,看见他的头发在逐渐变成黑色…… 他立即紧张地伸手去摸他的头发,已经变成黑色了。他看了看他的双手,出现了一丝丝深红的血丝,并且开始逐渐蔓延…… 他顿时大惊失色:“糟了,血(xiě)疾!!” 他顿时蹙蹙眉头,抬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脖子上出现了深红的血丝,已经蔓延到脸上了,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丝血丝…… 他担惊受怕:“怎么会这样?以前还只是手指上有几道血丝,这次怎么来的这么快!我还没有向亓祎求取……”话音未落,他突然掀翻梳妆台上的物品,双眼呈现一丝丝血丝,感觉随时要把双眼撕裂一样! 他大吼一声,离开了这里。 他来到一片小竹林里,在这夜黑风高的时候,他撕心裂肺的仰天嘶吼,双手伸展开去,身上的那些血丝竟变成一道道伤痕,鲜血不停地从那些伤痕中渗出来…… 他顿时遍体鳞伤,满身血迹。 此时,一位身穿黄色衣裳的男子正巧路过,看见满身血迹的冰月,那男子顿时大惊失色,大声尖叫起来:“你…你…你你你……谁…谁……谁的尸体复活啦?!” 说罢,那位男子惊悚的转身溜走…… 冰月立即窜到他面前,掐住他的脖子,他的鲜血直流,冰月往前方一甩,他便跌倒在地,双眼闭上了。 他的伤口四处扩散,此后,他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散发出一道道红光……随之,他爆裂开,满身血迹,流到地上,他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摊摊血迹…… 冰月双目冷冷的注视着前方,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往前方窜去! 亓祎悠哉悠哉的走着,手里还端着一碗圣花羹,她喜上眉梢:“冰月哥哥一定会喜欢的!”说罢,她来到圣月界结界门口。 一位侍卫连忙鞠躬:“魔界公主——” 她满脸的疑惑:“冰月哥哥呢?他在哪儿?” 那位侍卫忐忑不安:“刚才小的听见一声嘶吼,然后进去查看一番。却看见梦主不在房内,应该是出去了。他从来不让小的们进他房间,也不让小的们插手他的事,所以……” 她满满的担忧:“这么晚了,冰月哥哥会去哪儿呢?”思索片刻,“不对,嘶吼……啊…血疾……” 她一抖,手中端着的圣花羹摔落在地,她连忙转身就走。 侍卫启齿:“公…公主!!” 冰月不停地往前走,但凡看见他的人都被他杀死了,他无意间来到芈花界的结界门口。 门口两位侍卫大惊失色:“你…你是谁?为何擅闯我芈花界?!” 冰月瞪着前方,窜到左边那位侍卫那儿,左手掐住他的脖子…… 右边那位侍卫比好剑蹑手蹑脚地向冰月走来,冰月伸出右手掐住他,然后双手向上抬,那两位侍卫都被悬在半空中了。 冰月使劲掐,那两位侍卫不停的挣扎着…… 过一会后,他们便不再挣扎了,双手垂了下去,冰月双手一甩,他们便飞出去了! 他们的脖子上都闪出一道道红光,他们的身体被那道红光灼伤。还未落地之时,他们的身体爆裂开了,他们就消失了。 冰月完全不理会那两位侍卫的生死,冷冷地盯着前方的那道结界。他伸出左手一推,一束鲜血从他手中喷涌而出,直逼向结界,然后冲破了结界,他便往里冲…… 亓祎来到小竹林里,她扫视了一下四周,地上一片血迹。 她蹙蹙眉头:“糟了,冰月哥哥……血疾……”她快步往前走。 在芈花界的流月殿里,粟晚拉着一位身穿黄色衣衫的女子的手,恋恋不舍:“娘,孩儿明日就要去柳泠(ling)找桑棘了,也不知何时回来。娘,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她满满的心疼:“孩子,你要时刻谨记今日荼(tu)烁他们所说的话,要好好照顾自己,那儿不比我们芈花界,要懂得爱护自己!” 粟晚嫣然一笑:“好,我知道了!” 她伸手抚摸着粟晚的长发,嫣然一笑:“好了,时候不早了,快回你的寝殿休息吧?!” 粟晚连忙依偎在她怀里:“娘,孩儿不走,孩儿要陪着娘!!” 她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呢?!” 粟晚伸出双手抱紧她,喜上眉梢:“在娘眼里,孩儿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难道不是吗?” 她刮了刮粟晚的鼻子,温柔的一笑:“你呀!” 此时,房间突然被人踹开了,映入她们眼帘的,是(上官冰月)一个满身鲜血的男子,看不出他是谁,他满脸血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粟晚她们。 粟晚大吃一惊,连忙起身。 她皱了皱眉:“你是谁?为何擅闯我芈花界,是何居心?!” 粟晚大皱眉头:“没错!为何要擅闯我芈花界!” 第四卷 血疾芳菲(下) 他皱了皱眉,咬牙切齿,瞪着粟晚她们…… 突然,他飞速地窜过来…… 她施展幻术向前一推,一朵朵洁白的花瓣儿从她手心射出去,还散发出洁白的光芒。 然而,那些花瓣儿刚抵达他的腹部,便消失不见了! 她和粟晚都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粟晚连忙施展幻术幻化出一朵朵桃花瓣儿,它们组成一个球状,还散发出一道粉色的光芒。 粟晚将它们推向他,怎料那个花瓣儿的球一碰到他的身体便裂开了…… 那些散开的桃花瓣儿击中了粟晚,粟晚跌倒在地,鲜血从粟晚嘴里喷涌而出。 她目瞪口呆,连忙迎上前去,扶着粟晚,满满的都是心疼:“孩子、孩子,你不要紧吧?!孩子!” 粟晚连连摇头:“娘,我没事儿!” 他迅速窜过来,推开粟晚,去掐住她的脖子…… 粟晚顿时目瞪口呆,使劲向他一推,一束粉色的光芒从粟晚手中射出去,射向他,他伸出另一只手向粟晚一推,一束鲜血从他手中喷涌而出,射向粟晚。 她一惊,撕心裂肺的:“孩子,快闪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束鲜血染红了那束粉光,一起冲向粟晚,击中粟晚的腹部,把粟晚击倒在地,鲜血从她嘴里涌了而出。 她一惊:“粟晚,孩子!!”奋力的挣扎着…… 他扭头瞪着她,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越掐越紧… 她的鲜血直流,还努力的挣扎着…… 粟晚抽噎着:“我求求你,放了我娘吧?我求求你了!我娘有着悲天悯人的胸怀,她从未害过人。我求你,放了我娘吧?” 一听这话,他顿时像发狂了似的,大吼一声,然后咬紧牙关,掐着她的那只手瑟瑟发抖… 最后,他使劲将她甩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便走了! 粟晚连忙爬过去,扶着她,她顿时瘫在粟晚怀里。 粟晚失声痛哭起来:“娘……娘……” 她完全不理会自己脖子上正簌簌地滴血,她会心一笑:“孩子,不…不必难过!” 此时,荼(tu)烁和旻(min)忧他们两位男子同时踏进房门,面对眼前的情形,他们目瞪口呆:“这……” 说罢,他们立即迎上前去,异口同声的呼唤:“梓(zi)榣——” 粟晚抬头望着他们,不禁簌簌的流下眼泪:“荼烁长老、旻忧长老,我娘她……” 鲜血从梓榣的嘴里涌了出来,她嫣然一笑:“荼烁、旻忧,你们怎么也……来啦?” 粟晚潸然泪下:“都是我的错,没能保护好我娘!!” 梓榣笑了笑:“孩子,你千万不能这么想,生死由天,这就是宿命!”说着,拿出一朵洁白的莲花,它幻化为一个洁白的、莲花状的玉石吊坠,塞在粟晚手里,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这莲花玉坠是送你的,你…你一定要保存好!” 粟晚连连点头:“娘,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 梓榣转头望着荼烁和旻忧:“荼烁、旻忧,粟…粟晚就托付给你们了!” 荼烁使劲点了点头,蹙蹙眉:“梓榣,我答应你,好好照顾粟晚,我…你……” 旻忧蹙蹙眉头:“梓榣,你不许走,我不许你走!” 梓榣苦涩:“旻忧、荼烁,你们不必为我担心!”转头望着粟晚,会心一笑:“粟晚……” 她伸出手去抚摸粟晚的脸,还没摸到,鲜血不停地从她嘴里涌出来,她的手垂了下去,双眼合上了。 粟晚撕心裂肺的呐喊:“娘…娘……”她连忙伸出手拉着梓榣的手贴在自己脸旁,失声痛哭起来…… 荼烁和旻忧都潸然泪下…… 此时,从梓榣的脖子的伤口处散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随之,一朵朵莲花瓣儿沿着梓榣的伤口吞噬她的身体,一直蔓延下去… 不一会儿,梓榣彻底消失了,只剩下那一片片莲花瓣儿。 粟晚凝视着那些莲花瓣儿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她将莲花玉坠贴于胸口处,失声痛哭:“娘……” 那些莲花瓣儿也消失不见了!! 冰月来到那片竹林里,仰天大吼一声。 亓祎走上前去,一惊:“冰月哥哥!”迎上前去。 冰月伸手掐住亓祎的脖子,亓祎拿出一颗水灵灵、晶莹剔透的蓝色的丹药:“冰月哥哥,把颜栀(zhi)丹服下!”说着,将手中的丹药塞进冰月嘴里。 冰月将其咽下,随即,他的头发变回原来的白发,脸上的血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上的血迹,包括衣服上的血迹也都消失了,他蓝眼睛里的血迹也都随之而消散…… 他恢复了正常,掐着亓祎的手放了下来,内疚地:“亓祎,对不起……” 亓祎连连摆手,满满的惊喜:“没…没关系,不要紧的!我知道,冰月哥哥是因为血疾,我永远都不会怪你的!” 冰月蹙蹙眉,十分伤感:“我…刚才…竟然跑到芈花界,把小晚的母亲杀害了,我……” 亓祎会心一笑:“你是因为血疾,才误伤人的,这不能怪你!” 冰月潸然泪下:“可是我知道失去母亲的那种痛,我要去弥补她!血(xuè)伏(fu)颜栀……你还有吗?” 亓祎微微一笑:“有啊!” 冰月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你把你身上所有的血伏颜栀…颜栀丹都给我,可以吗?” 亓祎点点头,拿出一个玉瓶儿,递给冰月:“这里装着十颗血伏颜栀,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过几日我再去做血伏颜栀,到时再拿来给你!” 冰月接过玉瓶儿,塞进衣兜里:“谢了!” 亓祎和颜悦色:“跟我你还客气什么!” 冰月微微一笑:“我先走了!”说罢,他转身离去。 亓祎就一直站在那儿,凝视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这竹林里,可亓祎依旧一直站在那儿,久久不肯离去…… 第五卷 悯硕图悠 第二天卯时,在芈花界—— 粟晚跪在梓榣的墓前,失声痛哭起来:“娘……娘……” 在粟晚身后站着三位美男,分别是荼烁、旻忧和棠昳,他们都十分伤感他们身后跪在很多族人,都在悼念梓榣…… 旻忧望着梓榣的墓碑,强颜欢笑:“梓榣,冥界那边有莲花羹吗?如若没有的话,你去做给冥王吃吧!没准他一高兴,就放你还阳了呢!!” 粟晚听后潸然泪下:“旻忧长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荼烁赐了旻忧一记白眼:“就是,不正经!!” 旻忧伸出手肘拐了拐荼烁:“你很正经?!曾经还把梓榣气晕在百花圣殿之上!” 棠昳听后大皱眉头,指着旻忧他俩:“你俩少来了,这很光荣的一件事吗?真的是,都不正经!两个最年轻的长老,把芈花界先神梓榣气晕在百花圣殿之上,传出去很好听吗?!” 旻忧比划着:“那是自然,那传出去便是这四海八荒的首行榜啊!我们俩最年轻的长老,我们芈花界九百岁成人,我们俩才一千岁,只比粟晚年长一百岁!我们俩也称得上是年少有为了,如此年轻便当上了长老!” 荼烁满脸嫌弃的眼神瞥了瞥旻忧:“棠昳,我跟你讲,我不认识某人!让他一个人丢脸去吧,不要影响了我的人情世故!!” 旻忧冷哼一声:“我也不认识某人!” 粟晚面无表情:“两位长老,请你们安静一会儿行吗?我娘需要安静!!” 旻忧满意的笑笑:“放心吧,粟晚天仙!作为长老,我一定会安安静静的!我可不像某人,十分闹心,看着惹人心烦!!” 荼烁顿时大皱眉头:“也不知是谁最先起哄的,现在反倒来污蔑别人!” 棠昳严肃:“行了,你们别吵了!”转头望着粟晚,面色逐渐缓和,“粟晚,昨天之事,我也听说了,你也别太难过了!我听荼烁他们说,你还要去柳泠找桑棘呢!时候不早了,该整装出发了!” 粟晚抽噎着,然后擦了擦泪花:“好,师父!娘,孩儿一定找到凶手,为娘报仇!!” 说罢,起身,砖头注视着他们:“荼烁长老、旻忧长老,还有师父,粟晚就此别过!芈花界就靠你们了!” 棠昳点点头,把肩上挎着的包袱取下,递给粟晚:“这里面是你的衣物和一些盘缠,我特地叫月奴给你准备的!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些平常的药物和五本医书!” 粟晚喜上眉梢:“多谢师父!”接过包袱,挎在肩上。 棠昳双眼紧皱:“仕途凶险,你千万小心!” 粟晚微微一笑:“放心吧,师父!”说完,她望了一眼梓榣的墓碑,挥了挥手,“娘,孩儿走了!”转身,大跨步向前方走去…… 片刻之后,上官冰月来到芈花界的结界门口,左顾右盼…… 侍卫好奇地问:“你来我芈花界有何贵干?” 冰月会心一笑:“我是来找粟晚的!” 侍卫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来找我们天仙的呀!她走了,不在芈花界!” 冰月一愣:“那她去哪儿了?” 侍卫面不改色:“她去柳泠了!!” 冰月一愣:“柳泠?柳泠不是在凡界吗?” “对啊!” “那好,多谢了!”说完,冰月离开了这里。 第六卷 晚月芳菲 粟晚走在柳泠的街道上,她时不时地左顾右盼,这儿有药铺、布料铺、首饰铺……真是应有尽有!! 她顿时就被吸引了,满心欢喜地连连拍手叫好!! 此时,冰月站在她身后,温柔的伸出手搂住她,声音如此温柔:“小晚,盘缠带够了吗?!” 她扭头望了望,顿时喜出望外:“月姐姐,你怎么来啦?!” 冰月嘴角微微上扬:“姐姐就住这儿啊!”说完,松开手。 粟晚大吃一惊:“姐姐,你住这儿啊!” 冰月故意凑近粟晚:“不可以吗?!” 粟晚喜上眉梢:“可以可以可以!” 冰月伸手摸了摸粟晚的额头:“小晚,姐姐带你去逛逛,好不好?” 粟晚顿时欢呼雀跃:“姐姐万岁!!” 冰月伸手拉着粟晚的手就往首饰铺里赶…… 他们来到首饰铺,店主喜上眉梢:“两位美丽的小姑娘,来看点什么首饰呢?!” 冰月并没有松开粟晚的手的打算,扫视了一下店铺上的饰品有各式各样的簪子、各种各样的耳饰、还有五颜六色的镯子…… 他扭头看向粟晚,微微一笑:“小晚,你喜欢哪个,你自己挑吧!!” 粟晚也扫视了一下那些饰品,立马扭头面对冰月,连连摆手:“不用了,月姐姐!我不要!!” 冰月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女孩子怎么会不喜爱饰品呢!小晚,作为女孩子,要对自己好一点儿!” 店主喜上眉梢:“对啊,你姐姐给你买饰品,你怎么还不要呢!要是我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冰月眨了眨眼:“对啊,你看店家说得多好!”转头微微一笑,“那既然你不选的话,姐姐就帮你选咯!” 说着,他扫视了一下那些饰品,突然注意到一支紫色珠花流苏步摇,他将其拿起,转头拿给粟晚看,嬉皮笑脸:“小晚,你看这个,你喜欢吗?” 粟晚望了望那个紫色珠花流苏步摇,然后尴尬的一笑:“这个……其实也不怎么好看!” 冰月低头望了望手中的紫色珠花流苏步摇,又抬头望着粟晚:“小晚,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说罢,他把紫色珠花流苏步摇递给店主,指着紫色珠花流苏步摇:“除了那个,其他的都给我包起来!!” 店主大吃一惊:“这位姑娘,你是在开玩笑嘛??” 粟晚也愣住了:“姐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冰月喜上眉梢:“我哪有像开玩笑的样子!”说着,他从衣带上解下吊着的那个白色的钱袋,将其递给店主。 店主接过钱袋,打开一看,全是金子!! 冰月嬉皮笑脸:“店家,这些够吗?” 店主连连点头:“够了,够了!” 冰月微笑:“那还包不包起来呀!!” 店主喜上眉梢:“包…这就包起来!!” 说罢,店主把除了紫色珠花流苏步摇,其他的都包了起来…… 粟晚扭头望着冰月:“你认真的?!那么多,你放哪儿啊?!” 冰月拍了拍粟晚的头:“放心,只要是小晚喜欢的都没问题!” 店主把那些首饰都包好了递给冰月,冰月接过来:“多谢!!”然后,拉着粟晚转身走了…… 店主连忙叫住冰月:“姑娘……” 冰月扭头望着粟晚:“小晚,你在这儿等我!” 粟晚面带微笑,然后点了点头。 冰月转身,走到店主面前:“怎么了,店家?” 店主将那紫色珠花流苏步摇拿出来递给冰月:“姑娘,这么多都要了,这个…你也拿去吧!我一男的留着也没有用。” 冰月摇了摇头:“小晚她不要,索性我也不要!” 店主很是为难:“你看,这……” 冰月嬉皮笑脸:“这很好办呐!”说着,接过紫色珠花流苏步摇,将其戴在店主的头上,嬉皮笑脸,“你看,这不就好了嘛!!”连连摆手,“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罢,他连忙撒腿就跑。 店主启齿:“哎……”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冰月来到粟晚面前,呲牙咧嘴:“小晚,你还想去哪儿逛不?” 粟晚连连摇头:“不用了,我感觉有些困倦,我要去找家客栈休息休息了!” 冰月面带微笑:“小晚,客栈住着多不舒服啊!你若不嫌弃,来姐姐的的芳菲殿住,小晚意下如何?” 粟晚不敢相信:“真的么?我可以去吗?” 冰月温柔地:“只要你愿意!” 粟晚点了点头,冰月伸手拉着粟晚,往前方走去…… 一直走到街道的最深处,才看见左边有一个房子,门匾上写着很醒目的三个玉字“芳菲殿”。 冰月走过来推开房门,转头望着粟晚:“小晚,你快进去吧!” 粟晚喜出望外:“谢谢姐姐!!”走了进去…… 随之,冰月也走了进去! 第七卷 晚月芳苑 在芳菲殿里,映入粟晚眼帘的是,是一个大杂院,冰月向后一挥,房门关上了,也上了锁。 粟晚左看看、右看看,大吃一惊:“哇塞,这里好大啊,姐姐!” 冰月用手捂住嘴,笑笑:“小晚,你欢喜就好!走吧,我带你去寝房!”说着,往里屋走,粟晚紧跟上…… 他们走到一条房檐上,冰月突然转头凝视着粟晚,然后莞尔一笑:“小晚,闭上眼睛好不好?” 粟晚的两腮微微泛红,嘴角微微上扬:“好啊,月姐姐!”说罢,她的双眼合上了。 冰月欣慰的一笑,伸手去拉着粟晚,沿着这条房檐一直走…… 走到房檐的尽头,便看见这儿有两间寝房,冰月抬头看见那两间寝房门匾上分别刻着“正苑”和“深苑”。 冰月左手一挥,上面的门匾立即变成“晚月苑”和“芳菲苑”,他欣慰的一笑,转头望着粟晚,打了一响指:“小晚,你可以睁眼了!” 粟晚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她顿时喜出望外。映入她眼帘的,是两门匾上刻着几个玉石大字,分别是“晚月苑”“芳菲苑”。 她不禁惊叹道:“晚月……” 冰月顿时心花怒放,心里欢喜极了:“晚月……这其中的……你不懂吗?”努力的比划着…… 粟晚嫣然一笑,一脸疑惑的神情:“什么意思啊?” 一听这话,冰月显然有些失落。但是,他却强颜欢笑:“没什么!”走上前去,推开晚月苑的房间,然后转头凝望着粟晚,“小晚,这以后,晚月苑便是你的寝房了,你进去歇息吧!” 粟晚会心一笑:“谢谢姐姐,月姐姐,你人真好!” 冰月欣慰的笑了笑:“进去吧!” 粟晚走进晚月苑,冰月紧跟上,粟晚左顾右盼,一张玉石圆桌和一双玉石椅子,洁白如霞桌上还摆着一盘玉竹茶具;一张很大的紫颤木妆奁(zhuānglián),还有一张酡颜(tuoyán)冰床,晶莹剔透的……… 粟晚惊呆了,满心欢喜:“哇,这晚月苑真好看!” 冰月莞尔一笑:“你喜欢就好!小晚,你好好休息吧!姐姐就在旁边的芳菲苑,你有事没事都可以来找我!” 粟晚点了点头,冰月将他肩上挎着的那包首饰放在妆奁上,转身离开了,顺便关上房门。粟晚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向四周看看,然后蹦到床上趴下了! 冰月走进芳菲苑,坐在桌子旁的一把凳子上,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和一支毛笔,提笔在纸上挥舞了几下,便放下笔,把纸折叠好,然后打了个响指…… 此时,从四面八方飞来一束束五颜六色的光束,汇聚在他胸前…… 说时迟那时快!它们刚汇聚不久,只见一个花球从它们中间闪现出来,一朵朵唯美的黛粉的花瓣儿往外扩散…… 不一会儿,那些花瓣儿快散去之时,一株朱红色的小草映入他眼帘,细看那株草的每一片叶沿都长着许多小刺儿,它的叶片纤细而长,还散发出迷人的素光,那光若隐若现,仔细看又闪现五彩斑斓的光芒,悬在半空中,忽上忽下,若隐若现…… 冰月欣慰地会心一笑,在手指上划过一道伤口,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溢出,他连忙伸手往前一挥,那一滴滴血滴从他手中飞了出去,纷纷落进小草体内…… 那一滴滴血滴一滴进小草体内,小草便幻化为晶莹剔透的彩色水晶草,并发出耀眼的彩色光芒,似有若无…… 不一会儿,那株水晶草的叶片往四面八方舒展开去,随之,迎来的便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苏芳花蕾,那花蕾晶莹剔透,散发出点点星光…… 突然,那株小草和花蕾都消失不见了,去哪里了呢?原来是化为一位男子,那位男子坐在冰月对面的凳子上,左手立在桌上,撑着头,双眼凝视着冰月,眼里炯炯有神! 第八卷 雨桑萸棘 冰月打量了一下坐在他对面的男子——一双水灵灵的蓝眼睛里炯炯有神,一身苏芳衣衫,左手拖着头,披着一头银发,冰月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胸前的那枚吊坠,却被他打了回去。 他冷笑,满脸不悦的神情:“我说你,上官冰月,别的不学,偏学别人拿人东西,你用你的血养育我,就是为了拿我东西,这传出去,可是要笑掉大牙的,你可得想清楚啊!” 冰月伸出手指,使劲戳了戳他的额头,紧紧皱眉:“我说你,桑棘,一天这脑仁瓜都在想什么呢,我育你出来,就是让你来气我的吗?再者说了,我现在是你主子,你都是我的,还在乎那枚吊坠吗?” 桑棘冷哼了一声:“我可以为你任劳任怨,但是……”伸出右手捂着花蕾吊坠,“这吊坠是我的,我的,谁也别想抢走它!” 冰月赐了桑棘一记白眼,桑棘心里很是不服气,冷哼一声:“你那什么眼神啊!你可知道我这吊坠的重要性,它现在是含苞欲放的时候,就证明我现在还未成人。所以,你最好别打我吊坠的主意!” 冰月撇了桑棘一眼:“你说得像谁稀罕似的!就你那玩意儿,送我我都不要!对了!”拿出刚才折好的那张纸,递给桑棘,“你帮我把这张纸交给圣月界星下仙若亓(qi)!” 桑棘紧紧皱眉:“你自己好手好脚,凭什么让我去替你跑腿啊!” 冰月无奈地斜眼看了桑棘一眼:“首先,我是你主子,你帮你主子我跑跑腿也是应该的!” 桑棘伸出手:“拿盘缠来,我就给你跑腿!” 冰月伸手打了桑棘一掌,翻白眼:“掉钱眼儿里去了吧你,做梦吧你!你瞅瞅你那坐姿,作为你的主子,我都觉得很丢脸!” 桑棘突然邪魅的一笑:“这姿势怎么了,我觉得挺妖娆的!”说着,还故意向冰月眨了眨眼。 冰月无奈的瞪了瞪桑棘:“我请你不要侮辱妖娆这个词!” 桑棘听后,忍不住大笑起来:“我最喜欢看你这个样子了,太好笑了!你个世家公子的公子哥儿,扮成女装,好意思嘛你,果真是个名副其实的伪君子!” 冰月冷哼一声,撇了桑棘一眼:“记得办正事儿!” 桑棘满脸不屑地:“好,知道了!我桑棘真是倒了八辈子邪霉了,遇到你上官冰月!” 冰月邪魅的一笑:“说明咱俩有缘啊!” 桑棘听后,一股劲儿起身,站起来,转身往门口走去,留下一句:“我走了,懒得跟你废话!” 冰月紧皱眉头:“站住,我允许你走了吗?” 桑棘听后激动地转过头去,一脸猥琐的表情:“怎么,你还想留我一宿啊?我是不会介意的哟!” 冰月不满地撇了桑棘一眼:“别自作多情了,从现在开始,我要给你重取一个名字,并且还要隐藏真身!” 桑棘大皱眉头:“凭什么,桑棘这个名儿多好听啊!” 冰月突然邪魅的一笑:“因为啊,有人要找你,然后把你的五脏六腑挖出来,吃掉!”说着,还故意露出双手,装作邪恶的样子! 桑棘顿时打了个冷颤:“好吧,你赢了!但是,你得给我取个正常点的名字,我才不要那种男不男女不女的名字!” 冰月微微一笑:“那我给你赐名儿,你叫翟(di)枢(shu),这名儿如何?” 桑棘缓缓的点了点头:“还好你没给我取个太女儿的名字!” 冰月邪魅的一笑:“那要不,你就叫菲菲!” 桑棘一下子目瞪口呆:“什么?你玩真的,反正我就选翟枢了,还有,我本来就叫桑棘,翟枢是我的绰号!” 冰月顿时紧皱眉头:“在我弄清芈花界天仙粟晚为什么要找你之前,你千万别对世人说你的真身是桑棘!” 桑棘大吃一惊:“你是说,那位要找我,把我的五脏六腑挖出来吃掉的人就是…是芈花界天仙粟晚?” 冰月邪魅的一笑:“对啊,到时候给你五脏六腑全部吃掉!” 第九卷 圣星下仙 桑棘思索片刻,纳闷:“不对啊,粟晚不是你说的这样的人,我听闻,她不仅是芈花界天仙,而且还是一位大夫,救死扶伤,拥有悲天悯人的胸怀!” 冰月听到此话,突然嘴角微微倾斜:“桑…不对,翟枢啊,就是因为我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才要弄明白她为何要找你!” 桑棘叹息,拾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行吧!那我先去趟圣月界!” 冰月紧紧皱眉:“你先隐藏了真身再去!” 桑棘抚摸着胸前的花蕾吊坠,然后闭上双眼,再紧紧的捏住吊坠,没过多久,他张开双眼,放开花蕾吊坠,此时,花蕾吊坠已成素色! 冰月满意的笑了笑,桑棘对着他眨了眨眼,然后便走了,还留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次日,冰月敲了敲晚月苑的房门,粟晚连忙开了房门,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冰月,嫣然一笑百媚生! 粟晚微微一笑:“月姐姐,你醒的这么早啊?” 冰月蹙蹙眉头:“小晚,月姐姐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粟晚连连摇头,同时也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月姐姐能来我这儿,小晚很荣幸!”说着,她莞尔一笑,“快进来吧,月姐姐!”转身往里走,冰月紧跟上她的步伐。 冰月那水灵灵的蓝眼睛里,一直凝视着粟晚,眼里闪着泪花,一滴滴泪花里都住着粟晚的样子,内心满满的都是内疚,小晚,对不起…… 终于粟晚看到了他眼里的泪花,粟晚蹙蹙眉头:“月姐姐,月姐姐,你怎么哭了?” 冰月一把抱住粟晚:“小晚,对不起……” 粟晚百思不得其解:“月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一直对我都很好啊,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啊?!” 冰月突然清醒了,对呀,不能告诉小晚,不然,她会因此恨我的! 冰月松开了粟晚的手,连连眨眼,把泪花憋回去:“小晚,没什么,我只是昨晚做噩梦了!” 粟晚听后忍不住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 冰月破涕为笑:“好了,你不是要去找桑棘吗?姐姐陪你一起去,在这柳泠,我比你熟!” 粟晚欣喜若狂:“那太好了,走吧!”说着,连忙拉着冰月的手就往外走…… 桑棘来到圣月界的结界外,却被圣月界守结界的侍卫给拦住了…… 侍卫皱了皱眉头:“来者何人?有何贵干?” 桑棘嬉皮笑脸,丝毫不畏惧:“哎呦,这圣月界的侍卫跟你们那什么…上官冰月,一个模子出来的吧?!” 侍卫大皱眉头:“不许你这样说我们敛月梦主,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是我们最敬畏的人!” 桑棘仍旧嬉皮笑脸的:“你以为我怕你是怎的,只要我一出手,不光是你,就连你们这结界我照样轻轻松松搞定,你们敛月梦主都会让我三分!” 侍卫叹了口气:“这位公子,你究竟要干嘛?” 桑棘嬉皮笑脸:“我此番前来,是奉那上官冰月之命,来找你们星下仙若亓的!” 侍卫不解其意:“找我们星下仙?” 桑棘嬉皮笑脸:“正是——” 侍卫抬头望了望桑棘:“好,我这就去禀报我们星下仙!”说着,转身往圣月界去了…… 半晌,若亓来了,他理了理衣襟:“你找我若亓有何贵干?” 桑棘笑了笑,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若亓:“这张纸是上官冰月托我带给你的!” 若亓接过那张纸,微微一笑:“多谢!” 桑棘嬉皮笑脸,拍了拍若亓的肩膀:“行了,任务完成了,我也该走了!” 若亓用手肘捅了捅桑棘:“喂,这位公子,何许人士啊?” 桑棘苦笑一下:“什么何许人士,我就只是一颗仙草幻化出来的而已!” 若亓不解的问道:“仙草???” 桑棘嬉皮笑脸:“雨桑萸棘!!!”说完之后,他便走了…… 若亓冷笑一下:“雨桑萸棘!!” 第十卷 幽皖朔月 冰月和粟晚来到柳泠街道,此处到处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粟晚顿时左顾右盼,满脸都写着疑惑:“月姐姐,这儿这么热闹,你确定桑棘在这儿?” 冰月莞尔一笑:“说不定,那桑棘就在这附近呢?!” 粟晚微笑:“月姐姐,我不傻!桑棘它生存在那些偏僻的森林之中!” 冰月苦笑一下:“是吗?!那我们去森林吧!” 粟晚点了点头:“好!”说着,冰月拉着粟晚的手往街道的深处走去…… 他们越过街道深处,是一片很阴森的森林,这里的地上的小草小花都特别的深,全都过了粟晚的膝盖…… 粟晚扫视了一遍,转头望着冰月,那眼神像是渴望,又似乎是恳求什么! 冰月捂着嘴偷笑:“小晚啊,你是不是面对这情景,害怕了?” 粟晚不满:“谁,谁说的?!我什么阴森恐怖的森林没见过,什么可怕的悬崖没去过,什么飞禽走兽没见过,怎么会怕呢!我同你说,我小时候经常跟我师父一起去采草药!” 冰月抬了抬头,示意粟晚往前走:“那你快走啊,不用等姐姐!” 粟晚无奈地:“啊……”说着,转身蹑手蹑脚地往前走着,走几步还不忘转身望冰月…… 冰月则在后面微微一笑…… 突然,粟晚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脚一滑,摔跤了,此时冰月连忙迎上前去,接住了快要摔倒的粟晚,被搂在冰月怀里的粟晚注视着冰月,眼神里充满了惊喜和意外,冰月则是笑逐颜开,满眼都是粟晚。 ………………………………………… ………………………………………… 荼烁和旻忧来到芈花界的流月殿里面,他们俩扫视了一下四周,他们俩都泪流满面…… 荼烁蹙蹙眉头,抽噎着:“梓榣,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 旻忧泪珠一颗一颗往下落:“梓榣,我说过了我不许你走,你为什么就走了呢,你是芈花界的先神啊!” 荼烁猛地擦干眼泪,伸手拍了拍旻忧的肩膀:“旻儿,别太伤心了!梓榣已故去,我们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尽我们自己的责任,把这芈花界发扬光大,保护好粟晚!” 旻忧也擦了擦眼泪:“对,现在伤心已经没用了!烁儿,梓榣故去,还有我们俩呢,还有那棠昳呢,还有粟晚,我们一定要振作!” 荼烁破涕为笑:“对嘛,这才是我的好旻儿才对!” 旻忧伸出手肘拐了拐荼烁,皱了皱眉头:“没点正形,谁是你家的了?!” 荼烁哭笑不得:“你好有正形啊,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拿人说笑,我看着都瘆得慌!还有,你本来就是我家的,你此生注定是我的!” 旻忧笑出了声:“我说,汝真是会说笑,我旻忧好歹也是正人君子,汝怎能如此挑逗于我呢!” 荼烁苦笑了一下:“此言差矣,汝怎么如此说笑呢?!汝可知,吾乃芈花界长老是也!” 旻忧冷哼了一声:“汝能正常点否?” 荼烁突然左手环扣着右手,对着旻忧鞠了一躬:“这还得多亏了汝的教诲!” 旻忧顿时火冒三丈:“荼烁,你…真…烦…人……” 荼烁此时不禁解嘲大笑起来……… 第十一卷 桑棘之意 在柳泠的街道深处的森林之中,粟晚扫视了一下四周,神情有些失落:“这么大的森林,这么大的一个地方,我要找到猴年马月啊!!” 冰月走上前去,伸手搂住粟晚的腰,把她搂在自己怀里,嬉皮笑脸的:“以后还是跟着我一块儿走吧,我怕哪天你掉沟里了,没人来管你!” 粟晚转头瞪着他:“你……”说着,甩开冰月的手,然后快步往前走…… 冰月连忙迎上前去,抱紧粟晚,深深地自责:“小晚,姐姐错了,不要走,等我一起!” 粟晚微微一笑:“好啊,我要姐姐一直陪着我,不许丢下我一个人!” 冰月激动地连连点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走吧,我们一起去找桑棘!”说着,搂着粟晚便走了…… 没过多久,冰月微笑着:“小晚,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粟晚微微一笑:“你问吧!” 冰月蹙蹙眉头:“就是……你…你为什么要找桑棘啊?或者说,你找桑棘是要治何病啊?” 粟晚叹了一口气:“我找桑棘是因为,我们有几个族人身患病症,我听我师父说,桑棘可以治好他们,我这才来柳泠找桑棘!” 冰月蹙蹙眉头:“是什么病,要桑棘来治?” 粟晚蹙蹙眉头,满满的担忧:“那是棘霜之症!” 冰月思索:“就是那种…浑身就像被荆棘刺了似的,满身都是血红的点点,并且,还会散发出冰霜之气,严重了还会冷……” 粟晚使劲点了点头:“正是,这种病症只能用桑棘的叶汁儿(献血)来治,再无别的方法,否则,我也不会来这儿寻求桑棘!” 冰月听后再无言,只是跟着粟晚一起到处寻找桑棘…… 傍晚,桑棘来到芳菲苑,他拍了拍桌子:“上官冰月,你的事儿我办完了,我的报酬呢?” 冰月皱了皱眉:“什么报酬,你想得美吧你!” 桑棘撇了撇嘴:“小气鬼!” 冰月蹙蹙眉头:“少废话啊你!翟枢,去跟我办件事!” 桑棘强颜欢笑:“不知,上官冰月又要干嘛?” 冰月嬉皮笑脸的:“翟枢,我知道小晚为什么要找你了,她找你是为救她们族人,她们族人身患棘霜之症,急需你的鲜血!” 桑棘苦笑:“所以,你是要我用我的血去救她族人,对吧?!” 冰月微微一笑:“吾正有此意!!!” 桑棘蹙蹙眉头:“你把我当什么了?他们的命是命,我的就不是吗?此事,我绝不答应!” 冰月蹙蹙眉头:“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她族人很快就会死的,而你呢,不就失去点血吗?又不会死!” 桑棘大皱眉头:“反正,我就是不去,你能拿我怎么样!”说完,他转身一下子拉开房门,气愤得走了出去。 当他路过晚月苑时,便停下了步伐,转头深情地望着晚月苑,突然,他傻傻的一笑,伸手一挥,他便消失不见了,他去哪儿了呢?原来,他来到粟晚的房内…… 他扫视了一下四周,粟晚正躺在床上睡着了,他走了过去,看见熟睡的粟晚,笑得如此甜美且可爱…… 他望着粟晚,禁不住傻笑起来,粟儿,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狠心的人!粟儿,放心,你族人那边,我桑棘就算搭进性命,也会治好你族人的! ………………………………………… ………………………………………… 粟儿,你知道我桑棘是怎么知道你的吗? 听闻芈花界天仙粟晚拥有着悲天悯人的胸怀,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为帮你族人治病,我可以搭进性命,但是,那上官冰月不让我告诉你我的身份,对不住了! ………………………………………… ………………………………………… 第十二卷 血治芈族 桑棘来到芈花界的结界外,两位侍卫将他挡住了…… 其中一位侍卫,向他鞠了一躬:“我们俩乃芈花界守结界的侍卫,请问,公子来我芈花界有何事?” 桑棘心里不断地嘀咕,这芈花界的侍卫就是要比那圣月界的侍卫有礼貌得多,不愧是粟儿调教出来的! 桑棘微微一笑:“不敢当,在下乃桑棘,是奉你们芈花界天仙粟晚之命,来治你们族人的棘霜之症的!!” 那位侍卫不敢相信的:“真…真的吗?” 桑棘微微一笑:“你还认为我说的是假的吗!这是真的!” 那位侍卫连忙激动地:“太好了,族人们有救了!”说着,望着他对面那位侍卫,“快,你快去禀报两位长老他们!” 他对面那位侍卫连忙点点头:“好好好!”说罢,他便往芈花界里快步走去…… 桑棘微微一笑:“粟儿…不对,你们天仙对你们挺好的吧?!” 那位侍卫微微一笑:“公子,我们天仙呢,她是我见过的最温柔最善良的一位仙女!并且,她还是一位医者,对待我们这些侍卫,都是特别仁慈,从未骂过我们!” 桑棘莞尔一笑:“你们可真有礼貌!!” 那位侍卫微微一笑:“不敢当!都是我们天仙教的好,她总是跟我们说,来者便是客!无论来者是谁,都应该礼貌面对!” 桑棘听后微微一笑:“粟儿,她是我见过的最美最好的女孩儿!” 此时此刻,荼烁、旻忧和棠昳快步走上前来,纷纷打量着桑棘,异口同声的说道:“你便是桑棘???” 桑棘微微一笑:“正是在下——” 棠昳蹙蹙眉头:“你…是自愿来治我们族人…的棘霜之症的吗?粟晚她没逼你吧?” 桑棘连连摆手:“你们误会了,我听到粟儿说,她要我的鲜血,只是为了救人的时候,我便执意要来救她的族人们!” 棠昳蹙蹙眉头:“真是苦了你了,孩子!” 荼烁望着桑棘脖子上戴着的花蕾吊坠:“桑棘,你还未成人吧?!” 桑棘点了点头:“对!那些身患棘霜之症的族人在哪儿?” 旻忧往身后望了一眼:“就在我芈花界侧殿之上,我带你去吧,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们族人!” 棠昳蹙蹙眉头:“粟晚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荼烁也激动地:“对啊,粟晚呢?她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桑棘微笑面对着:“你们别担心了,她现在在柳泠行医,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我这才跟她说我自己来的!” 棠昳松了口气:“那便好!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说着,往芈花界里走去,桑棘紧跟上…… 荼烁对着旻忧眨了眨眼:“走啦,旻儿!” 旻忧满脸不屑地:“走就走!”说着,撇了荼烁一眼。 桑棘跟着棠昳、旻忧来到芈花界的柳羿殿,映入桑棘眼帘的是一片空殿,里面什么都没有! 桑棘扫视了一下四周,四面除了墙以外便什么也没有了。他左顾右盼,又斜眼撇了棠昳他们:“在哪儿呢?人呢?你们不会是哄我的吧?” 棠昳望了望这四下无人的屋子,又望了望满脸不屑神情的桑棘,双手一挥,只见里面出现了几张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位病人,他们每个人浑身就像被荆棘刺了似的,满身都是血红的点点,并且,还会散发出冰霜之气,严重了的还会冷………… 此时,旻忧和荼烁连忙跑过去,蹙蹙眉头:“族人们,你们有救了,这位乃是桑棘,可以治疗你们的棘霜之症!” 一听这话,他们用他们那微弱的身子齐刷刷的望着荼烁他们:“荼烁长老,我们有救了??” 桑棘蹙蹙眉头:“是的,你们有救了!我就是桑棘!”说罢,他拿出一把匕首剑,往腹部划了一道伤痕,匕首从他腹部划过,顺着他的手伸了出去,鲜血从匕首剑上飞了出去,四处飞溅…… 他挥舞着匕首剑,一束束冰灵的光束将他的鲜血汇聚一块儿…… 不一会儿,他的鲜血如同下雨一般的往下落…… 半晌,那些身患棘霜之症的族人们,都恢复了正常…… 他们纷纷的欣喜:“我们好了!真是谢谢!” 桑棘只是微微一笑,再无更多话语! 第十三卷 冰月芳菲 粟晚来到芳菲苑房门口,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姐姐,你开开门啊?!” 此时,从芳菲苑里传出一个声音:“小晚,门没锁,你推门进来吧!” 粟晚亮起嗓子:“好嘞,姐姐!”说着,她推门而入,映入她眼帘的是冰月那孤寂凄美的背影…… 他那长长的白发随风飘扬,双手在前面不知捣鼓什么,粟晚跑过去抱住冰月:“月姐姐,你在做什么呢?” 冰月拉着粟晚的手:“小晚,姐姐对不起你,是姐姐没用,姐姐无法帮你找到桑棘!” 粟晚蹙蹙眉头,突然微微一笑:“没关系的,姐姐!我们再去悬崖那边看看,一定能找到桑棘的!” 冰月顿时欣喜如狂:“那我们赶紧去吧!” 突然,他手上开始出现了一丝丝血丝,他顿时大惊失色:“小晚,今日姐姐不能陪你去了,你自己去吧,照顾好自己!” 粟晚不解地:“可是…为什么啊?” 冰月顿时一挥手,一束蓝色之光横扫过去,如疾风一般之快,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便被关在芳菲苑门口了…… 她连忙拍拍房门:“姐姐,姐姐,你没事儿吧?姐姐,姐姐——” 此时只听见芳菲苑里传来冰月的声音:“姐姐没事儿,你快去找桑棘吧!” 此时的芳菲苑里,冰月的头发变成黑色的了,双手出现了一丝丝深红的血丝,并且开始逐渐蔓延…脖子上也出现了深红的血丝,已经蔓延到脸上了,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丝血丝…… 此时,粟晚依旧连连拍拍房门:“姐姐,姐姐!” 冰月皱了皱眉:“快走啊,小晚!”语罢,手一挥,一股风将粟晚卷走了…… 粟晚走后,冰月撕心裂肺的呐喊了一声,他连忙走到里屋,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水晶罐子,却不小心鲜血从他嘴里喷出,全都喷到了那水晶罐上,他连忙打开水晶罐,取出里面的一颗血伏颜栀,放进嘴里服下,然后一下子坐在椅子上! 粟晚左顾右盼,看见前方便是悬崖底,她往上看,那悬崖直上云霄,她蹙蹙眉头:“上次…上次来这儿,根本没发现什么桑棘,这次怎么还到这儿来了……不对…姐姐…姐姐…我要回去找姐姐!” 粟晚一转身,看见了桑棘,她仔细打量了一番——一双水灵灵的蓝眼睛里炯炯有神,一身苏芳衣衫,左手拖着头,披着一头银发,胸前还一枚素色的花蕾吊坠! 桑棘只是微微一笑:“粟儿…不…不对,芈花界天仙!听…听闻…四海八荒中…天仙是第一美…今日一见…果…果然…不凡!” 粟晚嫣然一笑:“不敢当!在下可以冒昧的问一下公子的出处吗?” 桑棘微微一笑:“当然!我叫翟枢,家住柳泠!” 粟晚嫣然一笑:“翟枢?你是一直住在柳泠的?” 桑棘点点头:“对,我一直住在柳泠!” 粟晚大喜过望:“那我问你个事,你知道有种仙草叫桑棘吗?” 桑棘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怎么了?” 粟晚有些失望,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先走了,我要去找我月姐姐了!” 桑棘不解地:“等一下,月姐姐?谁啊?” 粟晚嫣然一笑:“就是一个叫…月芳菲的女子,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也是最善良的女子了!” 桑棘纳闷:“不对啊,我们柳泠没一个叫月芳菲的女子啊!那你跟我说说,她家住何方!” 粟晚莞尔而笑:“她就住在芳菲殿里啊!” 桑棘纳闷:“芳菲殿??”他在心里嘀咕着,芳菲殿里住的不是上官冰月吗?何时又来个月芳菲!难道是上官冰月又在搞什么鬼,怪不得他这几日都穿一身女装! 粟晚满脸疑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桑棘连连摆手:“没事!你能不能带我去会会那个月芳菲啊!” 粟晚嫣然一笑:“当然可以啦!我保证你会爱上她的!” 桑棘也笑了! 他们一起走了!半晌,他们来到芳菲殿的芳菲苑门口。 粟晚敲了敲门,喊到:“月姐姐,月姐姐!” 只听见芳菲苑里传来冰月的声音:“是小晚来了,等着,姐姐这就给你开门!”说着,门开了! 桑棘大皱眉头:“上官冰月,你叫我办的事我都办完了,我的报酬呢?!” 粟晚大吃一惊:“什…什么?上官冰月?” 冰月皱了皱眉:“翟枢,你这干什么,谁是上官冰月!” 桑棘大皱眉头:“怎么!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上官冰月,你可真是个伪君子,我的事儿都办完了,说好的报酬呢!” 粟晚蹙蹙眉头:“月姐姐,你真的是上官冰月吗?” 桑棘讪笑:“他怎么不是上官冰月啊!他就是用月芳菲的名字骗你的,他骗的人还少吗!” 粟晚蹙蹙眉头:“月姐姐,我不信任何人,我只信你!你跟我说实话,月姐姐,你究竟是不是上官冰月?” 冰月点了点头:“不错,我正是上官冰月!” 粟晚蹙蹙眉头:“上官冰月,你为何要骗我说你叫月芳菲?” 冰月蹙蹙眉头:“小晚,对不起!姐姐不是故意的!” 此时,亓祎端着一碗圣花羹走来了:“冰月哥哥,这是你最爱喝的圣花羹,我特地做来给你喝的!” 粟晚蹙蹙眉头,指着亓祎:“因为她吗?那就告辞!”说完,她转身离去。 冰月连忙追上去…… 亓祎连忙跑的冰月的面前:“冰月哥哥,你喝圣花羹!” 冰月皱了皱眉:“喝什么圣花羹!无事就别献殷勤!”绕过她去追粟晚,“小晚,别生气了!” 亓祎蹙蹙眉头:“冰月哥哥,这可是…你最爱…喝的圣花羹啊!” 第十四卷 凡间一霸 粟晚来到柳泠街道,漫不经心的走着…… 突然,冰月跑上来紧紧的搂着粟晚,内疚的:“小晚,对不起,姐姐真知错了!姐姐不该骗你!姐姐……” 粟晚蹙蹙眉头:“上官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冰月窃喜:“你刚才…叫我什么?” 粟晚嫣然一笑:“上官姐姐呀,不好听吗?我刚才想了想,叫你冰月姐姐…感觉怪怪的!” 冰月喜出望外:“这么说,你…不生我气啦?” 粟晚嫣然一笑:“我本来也没生气呀!就是想出来街上走走!而且我心里也挺高兴的,我有一个四海八荒第一美男姐姐,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儿啊!” 冰月微微一笑:“你没生姐姐的气真是太好了!那姐姐陪你在这街上走走吧!” 粟晚蹙蹙眉头:“上官姐姐,你刚才…怎么了?就是你为何把自己锁在芳菲苑里不让我进去啊?” 冰月扭头望了望自己的手,眼里浮现出的竟是一丝丝血迹,他蹙蹙眉头,随后他的眉毛又舒展开了:“小晚,姐姐之所以把自己锁起来,是因为……” 话音未落,只听见这儿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祭焱阁来此,所有值钱的金银珠宝统统都交出来!!不然,后果自负!!” 一听这话,这里所有的人都慌忙的收拾摊位跑,店铺连忙锁好门,路上的行人也连忙躲到店家里去了…… 不一会儿,偌大的镇子里悄无声息,大家都躲了起来,只剩下冰月和粟晚在那儿…… 不一会儿,从街道深处走来五六个身穿血红衣衫的男子,他们当中每个人的腰间都配了一把红色的剑,他们的剑上还刻着“祭焱阁”三个字。他们有些歪着头邪魅的一笑,有些眼神瞪着前方,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冰月微微一笑:“小晚……” 此时,那些人来到他们面前,顿时面无表情! 这其中一个男子邪魅的一笑:“他们都跑了,你们俩怎么还不跑?看你们俩这文邹邹的,也没啥本事吧!知道我们是谁吗?!” 粟晚和冰月相视一笑。 终于,冰月发话了,苦笑:“那么,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你们是谁,为何如此嚣张!” 那男子一听这话,勃然大怒:“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我们说话!我告诉你们,我们可是凡间无恶不作的江湖一霸的祭焱阁!怎么样?怕了吧?还不跪下来求饶,兴许我们高兴,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说完,他们齐声大笑…… 冰月邪魅的一笑:“我真的好怕怕啊!” 粟晚嫣然一笑:“祭焱阁是什么?没听说过!上官姐姐,你听说过吗?” 冰月对着粟晚微微一笑:“小晚,姐姐怎么可能听说过呢!不知道是从哪个阴沟里冒出来的!” 那男子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你们竟然口出狂言,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祭焱阁里的手段!” 冰月邪魅的一笑:“那我可得好好见识一下咯!” 那男子旁边那位男子一直盯着粟晚,邪魅的一笑:“这女子长得好生俊俏!” 冰月一听这话,顿时咬牙切齿! 那男子扭头撇了他旁边的那位男子一眼:“尘昊(hào),你有点出息行不行?!月夕楼的那些女子还不够你看的!这俩人儿分明就是来嘲笑我们祭焱阁的!” 尘昊瞪着那位男子:“你懂什么!她可比月夕楼的那些女子干净得多,她跟那些女子可不一样!” 粟晚一听这话,俯下身子望了望自己的衣服:“我每次都用花露沐浴更衣的,当然很干净啦!” 尘昊邪魅的一笑,撩了撩自己的长发:“看见没?果然很干净!” 冰月一听这话,顿时大皱眉头:“我管你们什么鬼阁,想打我们小晚的主意,我要你们好看!” 尘昊邪魅的一笑,伸出手去抚摸粟晚的下颚:“那我得好好看看你怎么让我好看!” 粟晚顿时大皱眉头,顺手取下头上的簪子就往尘昊的手扎去,给尘昊的手扎出血来了…… 尘昊立即疼得甩了几甩,那支簪子掉落在地,他呵斥道:“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对待我!你找死啊!” 第十五卷 月笛芳菲 尘昊拔出他腰间的那把剑,刺向粟晚,冰月大皱眉头,单手一挥,尘昊被一道冰蓝之光击倒在地。 尘昊大皱眉头:“没想到…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竟懂如此高深的武功,真是小瞧你了!” 冰月对着尘昊呵斥道:“只要我上官冰月在此,你们谁也别想伤她半分!!” 尘昊大皱眉头:“我管你什么上官冰月,我们可是祭焱阁!” 配着红剑的其他五位纷纷言道:“对!我们可是祭焱阁,你一个…两个打我们五个,那你铁定吃亏,不如归顺我们,我们加盟,如何?” 冰月大皱眉头:“想让我上官冰月与你们同流合污,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想得美!!” 一听这话,他们纷纷拔出腰间的剑:“那既如此,就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说着,他们纷纷执着剑向冰月袭来…… 冰月拿出他的笛子吹奏起来,一束束冰灵之光从笛子的各个小孔里钻出,游向四面八方…… 粟晚拿出她的冰刃——一把黛粉色水晶冰刃,冰刃上还印了一株紫藤萝!她将冰刃往前一甩,双手挥舞了一番,再将其推出,一束束紫藤萝花瓣从她手心冒出来,并缠绕在一起,共同将冰刃推向她对面的那些人…… 她对面的那些人全都双手捂着两耳,并痛苦的呐喊起来…… 她对面的那人眼望着向他袭来的那把冰刃,忽然又仰头大叫一声:“我受不了了!!”说罢,单手一挥,一道火红之光横扫过去,这下彻底改变了冰刃的方向,冰刃朝着她袭来…… 粟晚和冰月顿时大惊失色,粟晚连忙双手胡乱的挥舞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冰月连忙停止吹奏,放下笛子。双手挥舞一下,便把即将刺中粟晚的冰刃踹在手中了!他大皱眉头,那眼神充满了仇恨:“我上官冰月说过了,任何人都不能伤她半分!” 语罢,冰月把冰刃甩在半空中,双手一阵挥舞后,那把冰刃分成六把一模一样的冰刃,各个都发出黛粉之光,冰月向前一推,那六把冰刃同时朝着他们六个人而去…… 他们连忙把手上的剑放出去,结果不管用,那六把冰刃丝毫不怕,直奔着他们而去,而且速度快得惊人,他们还没反应过来,那六把冰刃已经从他们胸部穿过去了,鲜血一滴一滴的流淌着…… 冰月把冰刃收回后,还给粟晚。然后眼神瞪着那六位:“这就是伤害小晚的下场!如果你们胆敢再打家劫舍、为祸苍生,我上官冰月不会放过你们的!还不快滚回你们那鬼阁,别在这儿为祸柳泠百姓!” 一听这话,尘昊单手在地上一拍,随之,出现一股红烟,把他们带卷走了。 冰月转身望着粟晚,蹙蹙眉头:“小晚,没吓着你吧?你不要紧吧?” 粟晚紧紧的捏着手中的那把冰刃,眼里浮现的竟是刚刚冰月用那把冰刃抵御尘昊他们六人的画面。 见粟晚迟迟不回话,冰月很是着急,便触到粟晚的耳边小声言道:“小晚,小晚……” 粟晚这才缓过神来,突然傻笑一下。 冰月眉头紧皱:“小晚,你怕不是吓傻了吧?!” 粟晚轻蔑的一笑:“我是在想……我用了这么久的冰刃,却不知道还可以这样用!” 冰月解嘲大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被吓着了呢,你吓死我了你!” 粟晚把冰刃递给冰月,微微一笑:“上官姐姐,我将这把冰刃赠予你!你就当我是感谢你这些天都在帮助我,你就收下吧!” 冰月蹙蹙眉头:“这使不得,这冰刃乃是你抵御坏人的法器,我不能夺其所需!” 粟晚突然傻笑一下:“这是小晚赠予上官姐姐的第一个礼物,你务必要收下!至于抵御外敌嘛,你忘了,我是一位医者!” 冰月突然羞涩地一笑:“姐姐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粟晚嫣然一笑:“对啊,所以,你收下它吧!” 冰月接过粟晚手中的那把冰刃,羞怯的一笑:“谢谢我们小晚!对了,小晚,这把冰刃叫什么名字呢?” 粟晚摇了摇头:“未曾取名!” 一听这话,冰月嘟起嘴,委屈极了:“太可怜了,竟然还没有名字!小晚,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没给它取名儿呢!” 粟晚尴尬的一笑:“那么,请我最好的上官姐姐给冰刃赐个名儿呗!” 冰月欣慰的一笑:“好啊,小晚!等姐姐想想……那就叫…芳菲吧!” 粟晚捂着嘴偷笑起来:“我说姐姐,你怎么总是想着这个名字啊!” 冰月微微一笑:“以后你就明白了!”说着,将冰刃一扔,冰刃悬挂在半空之中,他伸出右手挥舞了几下,只见冰刃上刻着一个“晚”字,他顿时收回芳菲,把芳菲捏在手中。 粟晚疑惑不解:“姐姐,它不是芳菲吗?为何你刻的是一个‘晚’字而不是‘芳菲’?” 冰月微微一笑:“小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姐姐也赠予你一件法器!”说着,他拿出他的笛子,递给粟晚。 粟晚连连摆手,推辞:“上官姐姐,这……我不能要!” 冰月握住粟晚的手,把笛子硬塞给她:“小晚,你就收下吧!” 冰月转身向街道看去,高声呼唤起来:“柳泠的所有百姓,那什么……祭焱阁的那些畜生已经被我上官冰月打跑了,估计不敢再来为祸人间安宁了!请各位放心出来吧!” 话音刚落,只见柳泠街道的房门纷纷打开,遍纷纷朝着冰月他们这边迎面而来…… 众人纷纷跪拜:“多谢二位神仙出手相救,救柳泠百姓于水火之中,我们实在感激不尽!若不是你们,我们恐怕是命不久矣!” 冰月微微一笑:“各位百姓们,快起来吧!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粟晚嫣然一笑:“你们快快请起!” 众人纷纷起身:“多谢二位神仙!” 粟晚嫣然一笑:“你们快去忙你们的吧!散了吧,散了吧!” 一听这话,众人这才纷纷离去,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 第十六卷 翟枢桑棘 在晚月苑里,粟晚焦急地走过来走过去…… 粟晚蹙蹙眉头:“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桑棘,不知道族人们的棘霜之症…情况怎么样了!我还是问问吧!” 说罢,她双手挥舞了片刻,只见一颗七彩的灵珠悬挂在半空中闪闪发光,那颗灵珠逐渐变大,变大…… 不久,那颗灵珠便爆裂,从中出现一面镜子,镜边乃是一只只五颜六色的蝴蝶围绕起来的,镜子则若隐若现,那镜子里出现的是棠昳的身影! 粟晚蹙蹙眉头:“师父,族人们还好吗?都是粟晚不好,没能找到桑棘,为族人们治疗棘霜之症!” 棠昳疑惑不解:“什么?怎么会呢?族人们的棘霜之症早就治好了呀!对了,粟晚,你什么时候回芈花界啊?你在柳泠行医如何了?” 粟晚满脸疑惑的神情:“什…什么?族人们的棘霜之症已经治好了?我都还没找到桑棘,谁治好的?” 棠昳微微一笑:“粟晚,不是你找到桑棘,让他来我们芈花界治好了族人们的吗?!” 粟晚大惊失色:“我从未说过啊,我甚至都没看到过桑棘,怎么可能让他来治疗族人们呢!” 棠昳微微一笑:“可是他就是这么说的啊!” 粟晚思索片刻,顿时目瞪口呆:“那…那个说…他是桑棘的那人…是什么装扮?” 棠昳思索:“他这人面部很是清奇,笑容中却有几分俏皮!蓝眼睛里炯炯有神!一身红色衣衫……对了,他的胸前还佩戴了一枚素色的花蕾吊坠!” 粟晚大吃一惊,原来,这桑棘便是翟枢!她微微一笑:“师父,我知道了!族人们的棘霜之症治好了我就安心了,过几日我可能就要回去了!” 棠昳微微一笑:“好,粟晚!你没事便好!” 粟晚挥舞了片刻,然后单手指向前方,她面前的那面镜子便烟消云散了! 不知过了多久,桑棘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却有几分俏皮:“粟儿,你来吃饭吧!” 粟晚蹙蹙眉头:“桑棘,我找了半天,居然没想到,你就是桑棘!!” 桑棘目瞪口呆:“粟儿,你开什么玩笑!我是翟枢,不是什么桑棘,快吃饭吧,一会儿我们还要去喊上官冰月一起去找桑棘呢!” 粟晚蹙蹙眉头:“是吗?”突然注意到桑棘胸前那枚花蕾吊坠,“翟枢,你胸前这枚吊坠甚是好看,我能否摸一摸?” 桑棘立马慌忙的捂着他的花蕾吊坠,连连摇头:“粟儿,这吊坠没啥好看的!!” 粟晚嫣然一笑:“翟枢……”说着,打了个响指,桑棘胸前的花蕾吊坠便在粟晚的手里了,“翟枢,你别这么小气嘛,我就摸一下,我又不要你的!”说着,用另一只没有拿花蕾吊坠的手在吊坠上挥洒着…… 桑棘大惊失色:“别……”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枚花蕾吊坠从素色变回它原本的苏芳花蕾吊坠…… 粟晚嫣然一笑:“桑棘,你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桑棘尴尬的一笑:“那个……粟儿……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就是桑棘!而且…我…已经…用我的鲜血治好了你们芈花界的族人们了!” 粟晚紧紧皱眉:“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很好玩儿是吧?!” 桑棘低下头,内疚的:“粟儿……对不起…” 粟晚蹙蹙眉头:“你与我素不相识,就算你不愿帮我治疗我族人们,也没有理由瞒着我!说吧,是谁叫你瞒着我的?” 桑棘尴尬的一笑:“那啥……没谁…就是我自己想瞒着你的……” 粟晚顿时大皱眉头,呵斥道:“说啊,是谁!!” 桑棘吞吞吐吐的吐出几个字:“是…是…是上官…冰…冰月…” 粟晚蹙蹙眉头:“上官姐姐??不…不会的!姐姐不会瞒着我的,你撒谎!” 桑棘低下头,沉默不语,粟晚把手中的花蕾吊坠还给桑棘。 此时,冰月走了进来,左手捂着嘴,讥讽道:“翟枢,那啥…你在面壁思过嘛!小晚,他犯了错便给我使劲惩罚他,不必客气!” 粟晚转过头盯着冰月,蹙蹙眉头:“上官姐姐,那你呢?” 冰月微微一笑:“小晚,此话怎讲?” 粟晚嫣然一笑:“桑棘…就是翟枢…是不是?” 冰月尴尬的一笑:“小晚,你听谁说的,怎么可能呢!我们这不就是要动身去找桑棘的吗?” 粟晚蹙蹙眉头:“刚刚我打开芊仙镜与我师父联络!上官姐姐,你还有何话说!” 冰月疑惑不解:“芊仙镜??” 粟晚嫣然一笑:“芊仙镜是我芈花界的一件法器,平时用来传信的,它是由我芈花界的各种颜色的蝴蝶采纳上千种花的花粉炼制而成!” 冰月微微一笑:“所以,你都知道了!” 粟晚蹙蹙眉头:“对,但是,我现在要你亲自说出来,翟枢就是桑棘…是不是?你为何要瞒着我?” 冰月蹙蹙眉头:“对不起…小晚…是上官姐姐自私…上官姐姐为了能让你在芳菲殿多留一日……这才…瞒着你!” 粟晚蹙蹙眉头,泪流满面:“也就是说…自我来这儿的第一日,你就找到了桑棘…但却一直瞒着我!后来,你知道我要找桑棘,你就让桑棘自己去我芈花界治好了族人们,也瞒着我!还给桑棘赐名,就是为了不让我找到他!” 冰月欲言又止:“我……小晚……” 粟晚潸然泪下:“你们…你们太过分了!”说完,推开上官冰月,往外跑,然后一束束水灵灵的花朵围绕起来,她跑了进去,便消失了…… 冰月和桑棘面面相觑,突然惊慌失措,连忙追了上去…… “小晚…你听姐姐解释……姐姐知错了……” “粟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 第十七卷 云雾桃林 入夜时分,一轮明月高挂夜空,亦如银白玉盘。夜空中稀稀落落的几颗零星点缀着,这让原本阴暗黑夜增添了几分色彩! 夜空下挺立着一颗高大的长满桃子的桃树,桃树的四周缀满了紫色云雾。那些云雾纷纷向上飘,一到半空中便烟消云散,待上一轮云雾在空中散去,新一轮的云雾又掀起,这样一直循环下去…… 粟晚偶然来到这里,面对此情此景,她惊愕不已!便停下脚步,俯下身子,用她那娇小细嫩的手轻轻的触摸她周围的紫色云雾。可紫色云雾一碰到她的手指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终于起身,走向那棵挺拔的桃树,两足穿行于云雾之间。 她终于走到桃树底下,仰头凝视着桃树。顿时纵身一跃,坐在桃树枝头,然后摘下一个桃子放进嘴里,并顺势躺下! 她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那轮明月显得格外明亮,格外美丽!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噩梦惊醒,手里还捏着那个没吃完的桃子。她迷迷糊糊地望了一眼明月,又合上了双眼。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条大黑蛇,正栖息在她上面那根树枝上,黑蛇的头正悬挂在枝头,离她仅有一尺左右。 黑蛇用它那细长的卷舌舐她的脖子,她脖子传来一丝凉意,她猛地睁开双眼,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条润滑的黑绳,她顺势望去,一条大黑蛇正直勾勾的注视着她,她顿时惊慌失措,连忙伸手一阵乱挥,黑蛇这才终于缩回了它的舌头。 还没等粟晚反应过来,黑蛇就已经坠落在她身上,并且紧紧地缠住她全身,动弹不得。她艰难的翻了个身,黑蛇与她一起坠下,她目瞪口呆,只能眼看着桃树离她渐行渐远…… 她坠在满是紫色云雾的地上,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四周全是云雾缭绕。她猛地起身,黑蛇在理她不远处的地方蜷缩成一团,它的上半身有一道伤痕,血流不止。 她惊慌失措,往后退了好几步,心惊胆战的吐露出几个字:“蛇……蛇……” 见它一动不动的蜷缩成一团,全身颤抖不止,她这才注意到黑蛇身上的伤口还在血流不止。她这才终于鼓足勇气,蹑手蹑脚的朝黑蛇的方向移动缓行。 她蹙蹙眉头,轻声细语地吐露了几个字:“实在抱歉……因为我……害你受伤了!”语落,她撕下衣角的一块布,给黑蛇包扎伤口。随之,双手挥舞几下,一朵蓝色仙草悬挂于半空,发出明亮的蓝色的光芒,点亮了这里。 她拿着仙草的枝干,放在黑蛇嘴边,一声轻柔的声音:“小黑蛇,你吃了它吧……这是仙草…药效嘛……怎么形容呢…反正吃了…伤口好得更快!” 听了这话,黑蛇果然乖乖的吃了下去! 而后,她纵身一跃,站在桃树枝上,摘了一袋桃子,这才下来,打开包袱,从中挑了一个最大的桃子放在它身边,随后系上包袱,转身离去。 黑蛇化为一位身穿黑色衣衫的翩翩公子,拾起那个桃子,注视着粟晚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然后凝视着他那腹部的伤口处若有所思,随即抚摸着腹部,那条已被鲜血染红了的粉色布料格外引人注目。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竟噗嗤一笑,眼神深邃:“我亓渊活了一千八百年,从未见过如此貌美温柔的女子,还会医术。莫非…她便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儿芈花界天仙粟晚!” 一位紫色衣衫的男子走上前来,捂着他双眼:“猜猜我是谁?” 亓渊猛地拉开他的手,貌似生气的眼神:“桃沂yi,别闹了!你来找本尊有何要事?” 他叹息:“尊主,属下方才经过柳泠暗访,得知近日祭焱阁又开始骚动了,你要不去祭……”忽然注意到亓渊腹部那条已染红的粉色布条,捂着嘴憋笑,“尊主啊,你这粉色儿的桃花要盛开咯!!” 亓渊俯下头望了望他腹部那条粉色布条,露出了异常甜美的笑容,随后又紧紧皱眉,伸出手肘拐了桃沂一下:“什么桃花梨花的,净瞎扯!”感觉哪里不对,“你刚才跟本尊禀报什么来着?” “祭焱阁近日又开始骚动了,到处打家劫舍!” 亓渊愣了一下,惊慌失措:“美人…美人朝着祭焱阁的方向去了,不好,本尊得赶紧奔赴战场!” 语落,便朝着粟晚离去的方向奔去。 桃沂百思不得其解:“美人?什么美人啊?尊主,别独自一人冒险,等等属下呀!”跟上。 第十八卷 千花现灵 这是一片阴森的森林,这里的花花草草深如一尺。深处还有一条悬崖,悬崖直上云霄。 在悬崖脚下,有两位美男,分别是冰月和桑棘。 冰月时而走过来走过去,时而坐在大石上,时而站起,心神不宁、忐忑不安:“小晚,姐姐对不起…姐姐不该瞒着你…你在哪儿?告诉姐姐好不好?” 桑棘紧紧皱眉:“柳泠找了,芈花界找了,这悬崖也找了,就连你和粟儿初次遇见的蓝湖那儿也找了,可都没有啊!粟儿…你究竟在哪儿啊…桑棘……都怪你…上官冰月…你说说你…干嘛要瞒着她嘛!” 冰月思索片刻:“会不会是…桑棘…我们去魔界……” 桑棘白了他一眼:“是我…和你…而不是我们!” “都什么时候了…还分这个…还不快走!” “去哪儿?” “魔界!” “去魔界干嘛?” “去就得了!” ……………………………………………… ……………………………………………… 粟晚来到一个寸草不生的地方!她环看四周,几棵熏黑的枯裂树干奄奄一息,熏黑开裂的地面…… 她百思不得其解:“几里外的村庄都还是山清水秀,为何才几里路的距离,却寸草不生,荒无人烟!” 忽而,一道五色火焰之门闪现,四周枯裂的树干无故起火燃烧,那五色火焰之门的火焰正向她蔓延…… 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当即取下头上的锁灵簪。 锁灵簪离开头发的那一刻,那一头紫色和天蓝渐变的长发垂下,发尾四处纷飞,又显现五彩之色。身穿的那件黛粉色流仙裙,也已变成一身粉色与天蓝渐变霓裳裙。上千种仙花花瓣从四方八面簌簌而来,纷纷围绕着她。 ……………………………………………… ……………………………………………… 荼烁和旻忧来到百花天苑里,环看一周,这儿种着上千种仙花仙草,满苑香气扑鼻,灵气充沛! 忽而,束束花瓣脱离仙花,飞往同一远方…… 原本沉重心情的荼烁和旻忧,面对此情此景,竟欣慰的一笑,异口同声言道:“粟晚有下落了!!!” ……………………………………………… 棠昳站在芈花界结界外走过来走过去,心神不宁:“粟晚,你这孩子,去哪儿了?” 身后有位侍卫看不下去了,紧紧皱眉:“长老啊,你就别走来走去的了,小的实在是心急啊!” 棠昳大皱眉头:“你们懂什么,我棠昳的徒弟我还不了解吗?她就是一点心机都没有,会吃亏的!” 那位侍卫蹙蹙眉头:“可是…她身上有锁灵簪,关键时候能救她一命,还不至于……” 话音未落,棠昳转身呵斥:“粟晚平日里待你们不薄吧?这时候了还不担心她的安危,没良心的!” 那位侍卫竟无言以对:“这……长老,你快转身看看!” 棠昳转身一看,上千种花的花瓣往同一远方飞去…… 棠昳大喜过望:“粟晚有着落了!!我得亲自前去看看!你们一会儿给荼烁他们禀报一声!” 两位侍卫鞠躬:“是——” ………………………………………… 她双手挥舞了片刻,那只锁灵簪朝着五色火焰之门刺去,束束花瓣围绕在它周围,不离不弃,携手共进,穿过那道五色火焰之门…… 此时此刻,那道门以锁灵簪刺破的孔为中心,四处裂开,门上出现许许多多裂痕…… 只见“哐——”的一声,那道门碎裂,那些碎片刚碰到地面便灰飞烟灭了…… 四周长满了花草树木! 她欣慰的一笑,收回锁灵簪,将其戴在头上! 她又变回流仙裙,黑色长发,周围的花瓣也都消失不见了! 正当她纳闷之时,她抬头望了望,闪现出来一个阁楼,上面出现三个大字“祭焱阁”,她大吃一惊:“这儿竟然是祭焱阁!!” 从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小丫头,胆儿挺肥啊!竟敢擅闯我祭焱阁,还破坏我这祭焱阁的结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转身一看,那六位熟悉的面孔,刚刚说话的那位美男子邪魅一笑:“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小丫头!对了,上次匆匆一别,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本君是这祭焱阁阁主虞天陌,本君身边这几位分别是祭焱阁少主南宫辰煜、安天灏、尘昊、白沐以及昊天飒!” 粟晚微微一笑:“原来你是阁主啊,我只是路过此处!” 虞天陌邪魅的一笑:“只是路过?你骗谁呢?!只是路过便肆意破坏我祭焱阁的结界,还在这儿种些看着就恶心的花花草草!” 粟晚大皱眉头:“你们祭焱阁才恶心,到处打家劫舍,还调戏良家妇女!!” 一听这话,他们齐声大笑起来。 “调戏良家妇女算不上!你还没进去过吧?我告诉你,一进我们祭焱阁的大门,便有一股奇异的迷香,将其迷倒,而后肆意欺负,完事后拉去喂狼!就算遇到会武功的女子也不用怕,我祭焱阁布下各种机关!因此,在我们祭焱阁,闯进来的女子便没有活着走出去的!” 粟晚顿时大皱眉头:“真是卑鄙!你们究竟伤害过多少良家妇女!!我今日要替所有被你们欺负过的人报仇!” 虞天陌没心没肺的神情:“哦?是么?那本君就拭目以待咯!如果那上官冰月还在这儿,那你还有点儿胜算。可这次只有你一弱女子,我倒是要看你是如何打败我们的!”说完,他们齐声大笑起来。 粟晚拿出六根针,分别置于双手的指缝间,摆出预备姿态:“少废话,打不打得过,试过不就知道了!” 语落,她双手用力一挥,那六根针朝他们六人刺去…… 虞天陌双手展开,那六根针竟无故全都坠落在地。 “我们祭焱阁讲究单打独斗!现在正好你一个人,那么,我祭焱阁阁主虞天陌来跟你对打,你意下如何?” 尘昊冷哼一声:“平日里遇此情形,阁主都从不出战的!今日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升起了吗?” 虞天陌斜眼瞅了瞅尘昊,又望着她:“你说呢?” “那就来吧!”粟晚挥舞几下,双手推至前方,一道五彩之光从她手心中喷射而出,射向虞天陌…… 虞天陌左手绕了一个圈再推至前方,一道五色火焰之光从他手心中喷射向那道五彩之光…… 持续了不知多久,一束紫色火光从那两道光的交界处向两边蔓延、蔓延…… 最后那道紫光都刺中他们的胸部,他们的鲜血从他们的嘴里溢出。虞天陌搀住胸口:“谁??” 粟晚搀住胸口,鲜血从他嘴里喷涌而出,随后,她昏昏欲坠。 亓渊出现在她身旁,搀扶着她。 第十九卷 圣花残羹 粟晚抬起头望了一眼亓渊:“你是……” 亓渊抬起头大皱眉头,呵斥道:“本尊才几日不来探望你们,你们胆儿挺肥啊!到处打家劫舍,杀人放火,调戏良家妇女!本尊平日里的手段还不够你们受的,是吧???” 一听这话,虞天陌他们六人齐刷刷的跪拜手脚直哆嗦,异口同声言道:“尊…尊主……祭焱阁再…再也不…不敢……” 粟晚打量了一下亓渊,然而注意到他腹部那条粉色布条,大吃一惊:“你…你是魔界尊主亓渊,是那条在云雾桃林里的黑蛇!!!” “正是在下!” 粟晚抱拳:“多谢侠义出手相救!” 棠昳走上前来:“粟晚、粟晚,你怎么样了?” 粟晚欣喜,却又斜眼看了亓渊一眼,糟了,如果亓渊知道我拜棠昳为师,铁定饶不了我师父。于是又望着棠昳:“长老,你怎么来了?” 棠昳启齿:“你……”却被粟晚拽着他转身离去。 “长老,快回芈花界吧!那另外俩长老肯定很担心我!那个……多谢你出手相救,救命之恩,粟晚容当后报!” “好,你慢走…不对,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啊?” “不知道为何,我从小就会!!” …………………………………………………… 粟晚拽着棠昳走了许久,已经完全看不到祭焱阁了。 棠昳忍不住甩开她的手:“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长老???我棠昳不配做你师父是怎么滴??” 粟晚委屈巴巴:“师父,对不起!!” “粟晚啊,你这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因为刚才问我医术是跟谁学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九百年前屠灭你们圣医界的魔界尊主亓渊!!” 在芈花界大殿上—— “什么!?亓渊!!!” 荼烁咬牙切齿:“棠昳啊,这该来的,终归还是躲不掉!” 旻忧缓慢的眨了眨眼:“所幸的是,他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这…亓渊究竟什么来头啊?他究竟亦正还是邪?他既然出手相救于我,也不一定是个很坏之人吧?但为何带领魔界屠灭师父的圣医界?” 棠昳深叹一口气:“孩子,别只看表面现象!亓渊他是魔界尊主,现今已有一千八百岁,此人亦正亦邪!说他是正,他却烧过村舍,杀过数人,也抢过各种宝物;但说他是邪,他却又救助过不少人,一千年前,十大神灵为祸世间,他拿出他们魔界的稀世珍宝把十大神灵收在宝物中,世间这才得以和平!!” 粟晚动了动嘴唇:“因此,亓渊亦正亦邪,谁都不能准确判定他亦正或是亦邪咯?!” 旻忧解嘲大笑:“看来,你对那亓渊了解得挺深啊!!” “师父,那么他为何要屠灭你们圣医界呢?” “这我就无从得知了!!” 荼烁走上前来,右手搭在粟晚的左肩上:“粟晚啊,你快去看看圣月界的敛月梦主上官冰月吧!这几日要数他最忙了,到处打听你的消息,急得团团转!!” 粟晚扑楞了一下:“上官姐姐,他现在在哪?” 棠昳抬头望着门外:“见他急得都快上火了,我便让他回圣月界等候消息!” 粟晚一惊:“上火?姐姐,小晚这就来!!” 她止步来到魔界,正好遇到亓渊,亓渊莞尔一笑:“小美人儿,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真好!” 粟晚嫣然一笑:“那个……我想…向你讨一朵圣花,可以吗?” “那么,美人儿,你要圣花来做什么?” “做…圣花羹啊,我可喜欢吃圣花羹了!” “真的吗?”亓渊伸手拿出一朵圣花递给粟晚。 粟晚接过圣花,向亓渊鞠了一躬:“多谢!!”转身离去。 亓渊望着粟晚渐行渐远的背影:“以后你若还想吃圣花羹……来魔界…亓渊做给你吃!” 亓祎端着圣花羹,来到圣月界的侧殿之上,看见躺在床上的冰月,她立即迎上前去,坐在床沿上:“冰月哥哥,你近日着急上火,亓祎特地做了圣花羹来给你吃,这可是清火的好东西呀,别的地方都还没有呢!” 冰月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翻过身去背对着她:“无事别献殷勤!你还好意思说,你这圣花怎么得来的,你我心知肚明!看到你我才上火,有事吗?无事就出去,我要休息!!” 亓祎蹙蹙眉头,舀了一勺圣花羹:“冰月哥哥,别这样好不好?这圣花羹是我的一点心意,是清火的,你就吃点吧!” 冰月冷冷的:“不吃,你拿走吧!” 亓祎委屈的恳求道:“冰月哥哥,你就吃点吧,这可是你最爱吃的!” “我现在不爱吃了,你拿走!” “你撒谎!!” 一听这话,冰月心里火冒三丈,翻个身,起身,掀翻了圣花羹:“都说我不吃!!”圣花羹残羹洒得到处都是。 亓祎直愣愣的立在原地,像一尊木桩! 此时,粟晚端着一碗圣花羹走上前来,满心欢喜:“上官姐姐,我听我们长老说,你上火了,特地做了圣花羹来给你吃!”这才注意到满地的残羹,“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见到粟晚,冰月是欣喜若狂:“是小晚来了!!” 亓祎顿时回过神来,轻蔑的撇了她一眼:“放心吧,死丫头!冰月哥哥是不会吃的!!” 冰月撇了亓祎一眼,连忙迎上前去,双手捧着粟晚手里的圣花羹:“谁说我不吃的!!”他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粟晚既心疼又想笑:“上官姐姐,你慢点吃,小心烫啊!!” 冰月咽了口,支支吾吾的说道:“不烫,不烫!!” 亓祎顿时火冒三丈,走过去拽着粟晚的手腕,呵斥道:“你从何处得来的圣花,说!!!是不是去我们魔界那儿偷来的??” 粟晚摇了摇头:“我没有,没有!!” 亓祎怒斥道:“你还说没有!!我哥是不会把魔界的东西随意送给外人的,肯定是你偷来的!” 一听此话,冰月火冒三丈,怒斥道:“魔界公主,你够了!!我们小晚才不会偷你们魔界的东西呢!!” “够了!”亓祎掀翻了冰月手里那碗圣花羹。 冰月狠狠的扇了亓祎一耳光,怒斥道:“亓祎,你真是够了,滚,滚出我圣月界,我圣月界不欢迎你!” 语罢,冰月走到粟晚面前,小声问候道:“小晚,你没被吓着吧??”粟晚摇了摇头。 亓祎捂着那半边被冰月打得火辣辣的疼的脸,直勾勾的盯着那眼里一直注视着粟晚的冰月,潸然泪下:“冰月哥哥,你太过分了!亓祎打小就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却把我的心意践踏得一文不值!” 语罢,亓祎含泪离去。 粟晚望着亓祎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心生怜悯起来。 冰月见此情形,突然惨烈的大叫一声“啊——” 粟晚即刻心疼的双手拉着他的手臂左看右瞧:“上官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伤着哪儿了?” 冰月一把将粟晚搂在怀里:“小晚,对不起,姐姐不该瞒着你!这几日姐姐都很着急!!” “上官姐姐,我不怪你了,不怪你了,你别这样!” 第二十卷 盗琉璃盏 亓祎回到魔界的结界外,却被值守结界的那位侍卫给拦住了。 “你是何许人士?报上名来!!” 亓祎怒斥道:“大胆,连本公主都不认识了,我看你这些侍卫活腻了吧?!” 侍卫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你是哪儿的公主?我没见过你!” 亓祎听后勃然大怒:“本公主就是这魔界公主!看来不来点下马威,你都不知道我是谁!!” 她一甩袖,那位侍卫的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随后灰飞烟灭了! 此时,一位侍卫走上前来,参拜:“公主!!”左顾右盼,“刚刚那位侍卫去哪儿了??” 亓祎面无表情:“你不必找了,他连本公主都不认识,本公主火冒三丈,把他给杀了!!” 他一愣,鞠躬:“公主,那位侍卫是新来的,属下见他流浪在境内,实属可怜,这才让他在这儿值守!他一新来的没见过世面,不懂事儿,还望公主莫怪!” 亓渊倒吸一口气:“罢了,他已经死了!对了,我哥呢?他现在身在何处?” “回禀公主,尊主他在圣花苑里!!” 亓祎转身离去,直奔圣花苑。 她来到圣花苑,看见一位黑衣美男那孤寂的背影,他含情脉脉的盯着眼前的圣花…… 她迎上前去,抱住他,顿时潸然泪下:“哥…哥哥……你妹妹我被歹人欺负了,你要为我这个妹妹做主啊!!” 亓渊挣脱她:“亓祎啊,我的好妹妹!你被谁欺负了,哥哥给你报仇!!” 亓祎捂着嘴大哭起来:“还是哥哥最好了!就是那个粟晚…她抢我冰月哥哥……我要哥哥杀了她!!” 一听这话,亓渊转身,一愣:“你说要我杀谁来着??粟晚??就是芈花界天仙粟晚??” 亓祎使劲点了点头:“对,就是她!!她抢我冰月哥哥,你快帮我杀了她啊!!” 亓渊突然大皱眉头:“我不会杀粟晚的,你也不许杀她!!” 亓祎扑楞了一下:“哥哥,你说什么呢?!” 亓渊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是…说……不……许……伤……害……她……” 亓祎紧紧皱眉:“也就是说,你不帮我杀她咯?” 亓渊斜眼瞧她:“对,谁也不许伤害粟晚,她是美人儿!!” 亓祎紧紧皱眉:“你知不知道,她喜欢的是上官冰月!!我这么说了,你还要维护她吗??” 亓渊双眼凝视着圣花:“当然,她可是我最爱之人!!” 亓祎自嘲地冷笑起来:“我原以为…我回到魔界就会有我最亲最敬最疼爱我的哥哥为我撑腰,为我报仇,安慰我!可是,当我回到魔界,非但没有这般待遇,连我哥哥也着了那死丫头的魔道了,不但不帮我,还处处帮着那死丫头!!也罢,你不帮我,我自己找那死丫头算账去!!”转身离去。 亓渊火冒三丈:“我告诉你,你不许伤害她,她是我最爱的人,听见没有!!” 亓祎止步往前走,心里嘀咕:守琉璃殿的是我哥的贴身侍卫桃沂,桃沂这人十分忠诚,并且软硬不吃!如果想要拿取清浅琉璃盏,恐怕得使点手段!! 她化身为一位侍卫,来到魔界琉璃殿门口,桃沂拦住她:“这位侍卫,止步来到这琉璃殿,所谓何事?尊主交代过,任何人都不得靠近琉璃殿,你还是请回吧!” 她微微一笑:“桃沂,尊主叫你去圣花苑一趟,他说他有要事相商!” 桃沂面无表情:“尊主说过,他有要事相商的话,他会亲自前来,而不是随便叫个人来找我,我的任务是守护清浅琉璃盏!!” 她冷笑:“你别把你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他现在连他的亲妹妹都不管不顾了,何况是你桃沂……” 话音未落,桃沂紧紧皱眉:“别来这一套,我不吃!你也别想挑拨我和尊主之间的主仆情谊!!” 她勃然大怒,变回原本的模样:“桃沂,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主就是要用琉璃盏,快让本公主进去!!” 桃沂深鞠一躬:“公主,尊主说过,任何人不得靠近琉璃盏,还望公主别为难属下!!” 亓祎气急败坏:“连本公主都不得进去吗?” 桃沂紧紧皱眉:“尊主说过,任何人都不得靠近琉璃盏!!” 亓祎火冒三丈,甩袖:“你别拿我哥压我!你只需回答本公主,本公主要取琉璃盏,你让还是不让?” “没有尊主的口谕,恕我桃沂不敬之罪!!”桃沂如此坚定。 亓祎召唤出夭涟:“那就休怪本公主无情了!”用夭涟朝桃沂一抽,桃沂拿出一把剑,向前一闪,夭涟尾部断了一截,随后又长出来了。 她再一抽,桃沂执剑又砍下一截,随后又长出来…… …………………………………………………… …………………………………………………… 他们这样连续大战了三百回合,没分出胜负。 亓祎收回夭涟,桃沂也收回剑。 “公主,您还是请回吧!!” 亓祎单手向前一挥—— 桃沂一惊:“公主,你……” 一抹花粉洒向桃沂桃沂摇了摇头,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样子,像是做梦一样!! 他抬头,目中无神:“公主有何吩咐?” 亓祎邪魅的一笑:“这才乖嘛!桃沂,本公主命你打开琉璃殿,本公主要取琉璃盏!!” “遵……命!!”桃沂一挥手,殿门打开了。 亓祎立即走进去,看见殿堂中央放着的闪闪发光的琉璃盏。 她划破手指,鲜血从她手指溢出,手一挥,鲜血全都溅到琉璃盏外围的那层水罩,那层水罩立即消失了。 亓祎迅速过去,拿起琉璃盏,便离开了。 第二十一卷 清浅琉璃盏 冰月来到圣月界侧殿之上,看见坐在床沿上漫不经心的粟晚。 他捂着嘴偷笑一阵,走过去坐在她身旁,搂着她:“小晚,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粟晚抬起头望着他:“上官姐姐,我没想什么!” 冰月伸出手拿出一个黄色玉环和绿藤编织成的一个手绳:“小晚,你看……这是昙思绳,送给你!!” 粟晚一惊:“上官姐姐,你没事儿吧?” 冰月百思不得其解:“没事儿啊,怎么了?” 粟晚思索:“我听闻,那是用昙花之灵和心头血做成的,我不能要!!” 冰月捂着嘴偷笑起来:“小晚,你说的那是昙思链!我这是昙思绳,是用桑枝来做的!!” 粟晚转身一看,满满的惊喜:“哇,真的耶!” 冰月拉着她的手:“来,姐姐给你戴上!”他将昙思绳戴在她手上。 不一会儿,亓渊走了进来,微微一笑:“小美人,粟晚,我找你找的好苦啊!!”忽然看见冰月,“哟,上官冰月也在这!!”偶然间看见粟晚手腕上的昙思绳,在心里嘀咕:冰月哥哥居然把昙思链都给她了! 冰月冷冷的:“我当然在,这里是圣月界,我是这儿的敛月梦主!我不在这,难不成你在这!还有,魔界尊主来我这圣月界有何贵干呐??” 亓渊一颦一笑:“放心,我这次来,可不是来找你上官冰月切磋武艺的!我是来找你身边那位美人的!” 冰月顿时目瞪口呆,本能的伸出手挡在粟晚面前:“亓渊,你究竟想干什么??” 粟晚大吃一惊:“亓渊,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亓渊顿时愁眉苦脸:“是这样的!我亓渊的一个属下受了重伤,想请你去治好他!!” “好……” 话音未落,冰月一把搂着她:“小晚,不许去!亓渊这人歹毒至极,亦正亦邪!” 亓渊面无表情:“好啊!美人若不去,那我就昭告天下,说你芈花界天仙粟晚见死不救,罔顾医道!!” 粟晚推开冰月的手:“我不会见死不救的,我跟你去魔界救人!!” 冰月蹙蹙眉头:“姐姐与你同去!!” 亓渊大惊失色:“不可!医欲之美,旁人去了也是无益,只不过是给医者增添压力罢了!上官冰月,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 粟晚转头望着冰月:“亓渊此言在理!上官姐姐,你就放心吧,小晚不会有事儿的!!” 冰月思索,也对,小晚有昙思链保护。他这才点了点头:“那好吧,万事小心!!” 粟晚转身望了望亓渊:“我们走吧!!” 亓渊带着粟晚来到一个非常茂密且偏僻的一座森林里,这森林静得叫人害怕,连声鸟叫都听不见。 粟晚突然止步:“这不是去魔界的路,你要带我去哪儿??” 亓渊轻蔑的一笑:“真是冰雪聪明!不愧为天仙,只来过我魔界一次就认路了!!” 粟晚紧紧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只来过一次!!” 亓渊眼里充满杀气:“敢来我魔界之人寥寥无几,能进得去的,也是屈指可数!你利用我哥送你的圣花,做圣花羹来给冰月哥哥吃,害得我哥对你朝思暮想,还害得本公主如此卑微!!” 粟晚愤愤不平:“你不是亓渊,你是亓渊的妹妹,魔界公主亓祎!!” 他双手展开,旋转了一圈,恢复本来的容颜。双手环扣于腹部:“不错,我正是魔界公主亓祎!见到本公主还不行礼!!” 粟晚斜眼瞧了瞧她,也双手环扣腹部:“那魔界公主要这么论的话,魔界公主理应向我行礼才是!我乃是芈花界天仙,就尊卑而论,我也比你稍微高那么一点点!!” 亓祎咬牙切齿,呵斥道:“死丫头,本公主给你脸了是吧?!” 粟晚一颦一笑:“是你要跟我论尊卑的!这会儿又输不起!魔界公主,你还有事儿吗?无事我便回芈花界了!!” 亓祎环看一周,茂密的森林更显得如此寂静。她细耳一听,四周到处环绕着鸟儿的歌声。此时此刻,她耳边传来一些声音打破了这宁静——“无事别献殷勤!”“谁说我不吃的!!”“滚,滚出我圣月界,我圣月界不欢迎你!!”“不许伤害她!!”“她是我最爱的人!!” …………………………………………………… 她转头一看,咬牙切齿:“你究竟有什么好的,害得冰月哥哥为你付出所有!我每次端着他最爱吃的圣花羹给他,他心情好就直接走掉,要么就是不吃;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直接打翻!最让我痛心的事那句无事别献殷勤!!” 粟晚解嘲大笑:“所以,你就把一切的矛头都指向我!!” 亓祎愤愤不平,甩袖:“是又如何!你根本不知道他为你付出的,都是他毕生的心血,他把他最重要的东西都留给你!就拿你手中的那个昙思链来说,那可是他的心血啊!!” 粟晚目瞪口呆:“什么?你说这是什么……昙思链???” 亓祎自嘲起来:“对啊!他就是那种……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性格,什么都不愿说,只愿做!!还有我哥……我原本以为…我哥会念及兄妹情分,来找你算账!结果他让我不许伤害你,为何他们都视你为珍宝,为什么??” 粟晚自嘲:“所以,你是来杀我的!!” 亓祎面无表情:“非也!本公主还没坏到这种程度!况且,杀了你,冰月哥哥还有我哥都不会饶了我的!!” “你究竟想怎么样!!” 亓祎拿出琉璃盏,邪魅的一笑:“此乃清浅琉璃盏!!我魔界稀世珍宝,关押着十大神灵!就这怎么样??”单手向前一挥,一束焰光流向前方。 粟晚双眼凝神:“那你就试试看咯!!”单手贴于胸前,食指与中指间揣着一根毒针,伸出手将毒针向前一扔,毒针刺破那束焰光,向亓祎刺去,她向右一偏,躲过了那毒针的攻击。 亓祎召唤出夭涟,向粟晚一抽。 粟晚大惊失色:“夭涟!!”立即躲闪—— 她又用夭涟一抽,粟晚躲闪……就这样她们大战了三百回合,却未分胜负! 亓祎气急败坏,拿出琉璃盏,乱挥一阵—— 一道虹焰之光直上云霄,那道光煞是怪哉,一上云霄便烟消云散了—— 片刻之后,那琉璃盏上那朵琉璃莲花蕾盛开了,无数莲花花瓣从那朵琉璃莲花里纷纷扬扬…… 不一会儿,那些花瓣纷纷朝着粟晚而来,粟晚拿出笛子吹奏起来…… 亓祎目瞪口呆:“冰月哥哥居然把他的随身法器都给了你!!” 此时,一束束流萤从笛子里溢出,纷纷朝着莲花瓣而去。 然而却是没一点用处!那些花瓣仍旧不慌不忙的朝粟晚袭来,缠绕着她…… 她见大事不妙,紧紧捏着笛子不松手,任由哪些花瓣灼伤她的身体……不一会儿就遍体鳞伤了…… 只见亓祎解嘲大笑:“死丫头,你就去琉璃盏里了结此生吧!”她单手与前挥洒,粟晚竟消失了。 只留下漫天飞舞着那些被鲜血染红了的花瓣,犹如仙女漫舞,如此唯美的风景! 亓祎再次弹指一挥间,那些花瓣纷纷往琉璃盏里跑,犹如慌忙逃窜的囚犯,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之,琉璃盏也合上了。 第二十二卷 云深不知处 放眼望去,是一条无边无际的大海!沉睡了上万年,横穿上万年风雨! 此时恰逢深夜,月光像朦胧的纱织中出的雾一样,沉睡在甜蜜的梦乡! 无数星星点缀了谁人的梦! 月光下挺立着一座竹屋,那竹屋挺立在海上! 不知什么时候传来一阵幽幽的琴声,那琴声渐入夜晚,似乎不愿打扰这里的清净! 躺在竹屋庭院里的粟晚闻声醒来,一眼望见夜空中那轮洁白的明月,还有无数的星星在闪烁着。她朝左边一眼望去,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座挺立的竹屋;又转头朝右边望去,是一条无边无际的大海! 琴声悠悠…… 没过多久,一只黑龙从海中腾跃而起,泛起一个巨大的浪花! 粟晚顿时目瞪口呆,准备起身,却发现全身剧痛无力! 那只龙飞到院中化为一位身穿黑袍的翩翩公子,眉清目秀,准是少见的美男。但跟上官冰月比,还差几分! 他走上前来—— 粟晚惊慌失措:“你…你是谁?你…你想干嘛?” 他总是面带微笑:“小可名为云深!!” 粟晚大惊失色:“你…你是九天应龙云深!!水虺成应龙,云深不知处!!” 他捂着嘴偷笑一阵:“没想到,还有人记得!!”他俯下身子。 粟晚目瞪口呆,她伸出手打在他脸上! 她大惊失色,吞吞吐吐地:“你…你怎么都不躲一下!!”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那半边已红肿的脸,眼神深邃:“如果被你打一下,能让你因此不再害怕小可!小可情愿被打!”语落,伸手抱起粟晚。 粟晚大惊失色:“你…你想干嘛?你…你放开我!”奋力的挣扎着…… 他异常平静:“晚儿,你不累么?” 粟晚这时不再挣扎,大吃一惊:“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粟晚的?!” 他神秘的一笑:“你猜!!”抱着粟晚往竹屋里走去。 冰月在圣月界圣月殿里,焦急地走过来走过去,忐忑不安! 此时,他眼前的一缕黑色长发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他顿时惊慌失措,掀起袖子,他双手出现了一丝丝深红的血丝,并且逐渐蔓延到他全身…… 他目瞪口呆:“糟了,血疾又发作了!!”他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 桑棘上,不耐烦地:“我说你上官冰月,能不能小点声!!”忽然看见他满头凌乱的黑发,满身血迹…… 他大惊失色:“你是上官冰月吗??” 冰月单手掀翻了桌上的茶具,大声咒骂道:“滚!!” 桑棘见状,立马迎上前去,搂着他:“上官冰月,上官冰月!!你这是怎么了??” 冰月咬牙切齿,伸出他那只沾满献血的手向桑棘抓去。 桑棘拽着他的手腕:“你这是…不好……是血疾!!” 冰月推开桑棘,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随后夺门而出。 桑棘大惊失色:“不好,有危险!!”跟上去。 粟晚躺在竹屋的床上,睡梦中却不断地念叨着—— 上官姐姐……姐姐…… 姐姐……姐姐……姐姐不要去……上官姐姐……姐姐…… 粟晚满头冒着冷汗,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姐姐……上官姐姐…… 她顿时被惊醒,一股气坐了起来。 她这一举动,把正趴在床沿上睡着的云深惊醒了,他连忙坐在床沿上:“晚儿,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粟晚惊慌失措:“不,不是梦!是上官姐姐……上官姐姐出事了!!我要去救他!!”掀开被褥,起身。 云深伸手扶着她:“晚儿,那只是梦而已!!” 粟晚甩开他的手,然后推开他,猛地起身,却不料她身上的伤还未好,就从床上摔了下去。 云深赶紧把她抱在床上躺着,叹息道:“晚儿,你忘了吗?你现在在琉璃盏里,即使你想去救他,你也无能为力啊!!” 一听这话,粟晚失望极了!! 云深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了:“晚儿,那…你睡梦中呼唤的上官姐姐是不是就是圣月界敛月梦主上官冰月??” 粟晚微微点了点头:“正是!” 云深苦涩的笑了笑:“晚儿,他…是你的真命天子吧?!” 粟晚尴尬的笑了笑:“或许吧!” 云深迟疑了片刻:“晚儿,你怎么会一个人坠落在小可这深海之中啊?” 粟晚无奈:“当时魔界公主亓祎将我收进这琉璃盏里,我醒来后便躺在这竹屋的庭院之中了!!你应该知道她的!!” 云深紧紧皱眉:“对,小可认识她,她不就是亓渊的妹妹嘛!她这人歹毒至极,少与她来往!!小可已活了两千年了,小时候小可是一只水虺,经过一千年的努力,小可晋升成为了一只九天应龙,然而刚成为九天应龙之时,小可噬性成形,到处吃人杀人,就被亓渊收进这琉璃盏之中!!” 粟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环看一周,“云深,你就一个人住在这海上吗?” 云深无奈的一笑:“小可一人住在这儿,几百里内无一处人家!” 粟晚大吃一惊:“你一个人不会寂寞吗?” 云深抬头望了望窗外:“小可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再说了,一个人多舒服啊!”一说到这,他忍不住落下眼泪。 粟晚难过极了:“其实你内心是很孤独的!” 他眼含泪珠:“你怎么知道的?!” 粟晚望了望云深:“因为成为九天应龙的你竟哭了!” 云深听后,连忙擦干眼泪,破涕为笑:“晚儿,你肯定饿坏了,小可这就去给你弄点吃的!!”起身,走出房门。 第二十三卷 沁染伤寒 冰月来到一片茂密的森林里,森林里那一顶挨一顶郁郁苍苍的树冠中。点缀着黄的、绿的、红的果实。不争芳,不斗艳,甘愿屈居点缀地位,这就是绿叶。 他张开他那尖锐的牙齿,面目狰狞,到处一阵乱挥,四处的花草树木全都沁染鲜血。 桑棘止步来到这里,面对此情此景,他煞是诧异!忽而惊慌失措,迅速过去,从冰月身后抱住了他。 冰月顿时动弹不得! 桑棘从手指上割下一个口子,将其送到冰月嘴边让他吮吸桑棘指尖鲜血。 片刻之间,冰月全身上下的血迹全部消去,他那乌黑的长发也已恢复净白! 冰月随即倾倒在桑棘怀里。 在芈花界百花圣殿之上,棠昳心神不宁!一会儿走过来走过去,一会坐立难安…… 荼烁和旻忧慢悠慢悠的走上前来,面对此情此景,荼烁百思不得其解:“棠昳啊,你这是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旻忧无奈:“对啊,你这样走来走去的,真叫人心烦意乱!明明很好的心情都让你给整没咯哇!” 棠昳听后勃然大怒:“本来已经够烦的了,你们这样一说,叫人更加烦心!!” 旻忧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事啊?!” 棠昳忐忑不安:“你们说,粟晚究竟去了哪儿了?这么久了也没个消息传来!!” 旻忧解嘲大笑:“我说棠昳啊,你是不是中意上我们粟晚了?你可得想好啊,你跟粟晚乃师承关系!并且你都已经三千岁了,你可比粟晚的父母还要年长啊!再者说了,粟晚已成人,她有她的思想,她有她的为人处事!我们只能作为引路者,可不要成为她的锁!是时候让她出去历练历练了!!” 棠昳赐了旻忧一记白眼:“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粟晚她……” 旻忧捂着嘴偷笑起来:“哎!你别急着反驳我呀!解释就是掩饰!” 棠昳欲言又止。 荼烁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次我支持旻儿的看法!!” 棠昳火冒三丈:“你们懂什么!粟晚天性善良,且没有心机!太容易吃亏了!!” 月奴走了进来,向他们鞠了一躬:“三位长老……” 棠昳欣喜若狂:“月奴,你来得正是时候,你想不想和粟晚一同游历四海八荒??” 月奴大喜过望:“长老,你说的是真的么?!月奴可以和天仙一同去游历?!” 棠昳满意的点了点头:“正是!你即是粟晚的贴身丫鬟,也与粟晚从小一起长大,你们俩更像是姐妹!!” 月奴欢喜:“这么说,你是同意让我去找天仙,然后一直陪在天仙身边!其实,我这次来找你们,也是因为此事!!” 棠昳欣慰的一笑:“闻你此言,我心甚慰!那就事不宜迟,赶紧动身去圣月界找她!!” 月奴向他鞠了一躬:“遵命——”转身离去。 在圣月界侧殿之上,冰月躺在床上睡着了,桑棘则趴在床旁的桌子上睡着了。 片刻之后,冰月瑟瑟发抖,头上直冒冷汗,嘴里不停的哆嗦着—— 小晚……小晚……小晚……不要……不要过去……不要去……危险……小晚…… 粟晚躺在竹屋的床上休息,云深趴在旁边的桌子上睡着了。 粟晚的头上直冒冷汗,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姐姐……姐姐……上官姐姐……不要……不要……不要走……不要走……上官姐姐……姐姐…… 冰月瑟瑟发抖,嘴里直哆嗦…… 小晚……小晚……不要……小晚…… 他被噩梦惊醒了!!!猛地坐了起来,头上直冒冷汗! 同一时间同一时刻,粟晚嘴里直念叨—— 姐姐……上官姐姐…… 她也被噩梦惊醒了!!!猛地坐了起来。 云深被她惊醒了,他毫不犹豫的坐在床沿上,蹙蹙眉头:“晚儿,又做噩梦了是不是?!没事儿的,那只是梦而已!!” 桑棘被冰月惊醒,坐在床沿上:“上官冰月,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冰月掀开被褥,欲起:“小晚出事儿了?!我要去救她!!” 桑棘一把抱住冰月:“我说上……”忽而感觉哪儿不对,他惊慌的拽着冰月的手腕,那手犹如炭火般,烫得特别厉害。 他顿时目瞪口呆,伸出颤抖的手抚摸了一下冰月的额头,多烫啊!! 他大惊失色:“上官冰月!你…你发烧了?!” 冰月甩开他的手,下床,往门外走去。他睡眼朦胧,嘟嘟嘴:“我…我要去找小晚,谁也不许拦着我!” 桑棘凑了过来:“上官冰月,你乖哦!你现在着凉发烧了,乖乖回去躺好!!” 冰月扒开他:“你走开!别扒拉我,我要去找小晚!!” 月奴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桑棘怒斥道:“你谁呀你!不但擅闯我圣月界的结界,还擅闯到这寝殿来了!!” 月奴连连道歉:“两位公子,真是抱歉!小女不知这侧殿乃是寝殿,多有打扰,还请恕罪!!” 冰月在一旁若有所思。 桑棘扭头瞅了他一眼,又转头望着月奴:“罢了!你一女子,是怎么找到我这侧殿上来的?” 冰月伸手打在他的胸腹之上:“这是我的侧殿!” 月奴俯下头:“是守结界的那位侍卫带小女来的!” 桑棘疑惑:“你是谁?来此行的目的又是什么?” 月奴双手贴于腰间参拜:“回禀公子,小女是芈花界天仙粟晚的贴身婢女月奴!特来此寻找敛月梦主!因此那位侍卫才带小女来此处,不想这是寝殿,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桑棘闻后,扭头望了冰月一眼,沉默不语。 冰月拍拍自己的胸腹,眼睛眯缝成一条线,嘴角微微上扬:“我就是敛月梦主上官冰月!是我允许小晚的族人们随意进出我圣月界的!!” 月奴目瞪口呆:“您是…敛月梦主??” 桑棘默默地点了点头。 月奴不解:“可是……小女听闻梦主乃是一位凛若冰霜的翩翩公子啊!玉树临风游四海,凛若冰霜历沧桑!!” 桑棘尴尬的一笑:“那是他正常的情况下!” 此话一出,冰月一拳打在他的背上。 月奴惊愕:“啊?!” 桑棘撇了冰月一眼,笑中带一丝俏皮:“没事!你来找上官冰月所谓何事?!” “其实…我是来问一下,我们天仙在哪儿?” “粟…粟儿…没回芈花界么??” 月奴摇了摇头:“就是因为天仙没回来,因此长老才允许小女出来找寻!” 冰月俏笑:“小晚…小晚被亓渊带走了!!” 月奴惊愕不已:“什么?!亓渊!他不会是知道了棠昳长老之事,拿天仙…拿天仙出气吧?!不对,天仙有危险,你等着,月奴这就来救你!”转身离去。 桑棘欲言又止。 冰月若有所思。半晌,他那眯缝成一条线的眼睛忽而瞪得如铜铃,大惊失色:“小晚…小晚真的出事儿了!”夺门而出。 桑棘疑惑不解:“棠昳什么事如此惊慌!看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让那亓渊知道了就要抄家灭门似的!!”左顾右盼,“不对啊…上官冰月…高烧还没退呢?!”夺门而去。 月奴来到魔界的结界外,亓渊正好从圣花苑回到这里,站在月奴身后。 那位侍卫将月奴拦截了:“何许人士?来我魔界有何居心?!” 月奴横眉冷目:“告诉我,亓渊去哪儿了?我要见他!” 那位侍卫冷眼相待:“无可奉告!!” 月奴大发雷霆:“我再说一遍,亓渊在哪?” 那位侍卫轻蔑:“无可奉告!” 月奴火冒三丈:“信不信,我带领芈花界来屠灭你这魔界!!” 那位侍卫顿时大皱眉头:“你这厮无礼!!” 亓渊嗤笑:“不用!我就是亓渊!!” 月奴转身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亓渊嘴角一歪:“不知这位女子,找我何事?是否觊觎本尊主的美色!!” 月奴皱眉:“谁觊觎你了?!说……你把我们天仙关在哪儿?!” 亓渊百思不解:“天仙?粟晚?美人失踪了??” 冰月和桑棘止步来此。 冰月勃然大怒:“亓渊,小晚呢?你把小晚怎么样了?” 亓渊越加疑惑:“上官冰月,你在说什么?!谁把小晚怎么样了??” 冰月咬牙切齿:“你要不说实话,我上官冰月将你这儿夷为平地!!” 亓渊百思不得其解:“上官冰月,你究竟在说什么?!” 冰月火冒三丈:“你前几日来我这圣月界以请小晚治病为由,将其骗至魔界!才不到几日,你便忘的一干二净了!!” 亓渊使劲摇了摇头:“我想你是误会了!自美人来我这魔界向我求取圣花之后,我便一直在圣花苑中揣摩圣花羹的烹饪方法!从未去过圣月界,何来骗其之说!” 冰月怒斥:“少废话!!”单手一挥。 亓渊并未有任何防备,他被一束袭来的冰蓝之光击倒在地,献血从他嘴角渗出来。 他起身,做了个手势:“停!我大概知道是谁冒充我了!跟我来!”亓渊搀住胸口止步走进魔界。 月奴、冰月和桑棘紧跟其后。 第二十四卷 琉璃落花雨 亓渊带着月奴、冰月和桑棘来到琉璃殿外,看见神志不清的桃沂坚守在此! 亓渊紧紧皱眉:“桃沂,见着本尊主岂有不恭之礼?!” 桃沂傻愣着,目视前方,一语不发!! 亓渊大皱眉头:“那本尊主且问你,琉璃盏在于何处?近日有谁来过??” 桃沂目视前方,面无表情:“近日我一直坚守此处,琉璃盏安然放置琉璃殿中央,并无一人来过!” 亓渊拂袖,怒斥:“你撒谎!!” 一股粉末状气体吸入桃沂口鼻。 冰月怒斥:“亓渊,你不是要找小晚吗?怎么……” 亓渊咬牙切齿:“好戏才刚刚开始!!” 桃沂立即双膝下跪,惊慌失措:“禀报尊主,是属下失职!属下没能守护好琉璃盏,让公主盗走了!!” 亓渊欣然大怒:“果然是她!!桃沂,这不是你的错!我亓渊的妹妹我最了解,是我妹妹使奸计,才让你失守!桃沂,我们去找亓祎,询问美人的下落!!” “是——” 弹指之间,殿门打开了!!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亓祎的身影,她嫣然一笑:“听说你们要找我?” 冰月大发雷霆:“说,你把小晚怎么样了?!” 桑棘紧紧皱眉:“粟儿去哪儿了?” 月奴呵斥:“我们天仙呢??” 亓渊咬牙切齿:“亓祎,我正要去找你呢,你便自己出来了!说吧,美人在哪儿??” 亓祎一颦(pin)一笑:“什么小晚…粟儿…天仙…美人的,我还公主呢?!”捂着嘴偷笑起来。 冰月勃然大怒:“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小晚呢?” 亓渊召唤出浴火魇(yǎn)允(yun)扇向亓祎一扇,一股红焰之风将亓祎击倒在地。一股鲜血从亓渊嘴里喷涌而出。 亓渊收起魇允扇,止步走了进去。冰月他们紧跟其后,其中也包括桃沂。 亓渊瞋(chēn)目切齿:“你把美人怎么样了?你盗取清浅琉璃盏有何目的?你是不是把美人收进琉璃盏了?” 亓祎故作委屈巴巴的模样,眼含泪花:“哥…哥哥,旁人不信也就罢了,怎么连我最亲最爱的哥哥也都不信我了呢?!我做错了什么,上苍要如此惩罚于我,你要如此待我!冰月哥哥和我哥你都是我最亲最爱之人,舍弃你们中任何人我都不要!!你们都不信我!” 冰月拿出芳菲(冰刃),指向亓祎,愤愤不平:“亓祎,无事别献殷勤!我再问你一句,小晚在哪儿?!” 亓祎委屈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哥,你就忍心看着冰月哥哥拿着冰刃指着我?!” 亓渊面无表情:“亓祎,哥早已说过,任何人不许伤她半分!如若你今日不给你哥我个交代,美人去哪儿了?!别怪哥不念及兄妹之情!!” 亓祎顿时潸然泪下:“没想到,对我说此话者,竟是我最亲最爱的哥哥!父神…母神,你们看到了吗?哥哥他不信我这个妹妹也就罢了,竟然对我这个唯一的亲妹妹动了杀心!那既如此,我也没你这个哥哥!!来呀,有种你就动手!!” 亓渊听后,大怒,伸手锁住它的咽喉:“你当真以为,你哥我不敢动手!!” 亓祎解嘲大笑起来,甩开亓渊的手,拂袖。 琉璃盏摆在琉璃殿的正中央!! 亓祎解嘲大笑起来:“不错!是我使计盗取琉璃盏!那之后,我又假扮我哥的模样以医治侍卫为由,骗取那死丫头的信任,然后将其收进琉璃盏之中!怎么样?!我让她去琉璃盏之中了结此生,是不是很好啊!!” 冰月怒斥:“真是卑鄙!!” 亓祎解嘲大笑起来:“卑鄙??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冰月哥哥!!对于她,你是百般呵护,生怕她出一丁点儿危险;而我呢,就只有无事别献殷勤!!她在你们心中,都是无价之宝;而我呢,把我贬低得一文不值!我原以为,我哥会为我报仇。结果才结识没几天,魂儿都被她勾走了,完全不顾及我这个亲妹妹的死活!!现在她已经在这琉璃盏里了,是生是死全凭她的造化!!”疯也似的大笑起来。 冰月心如火烧:“混账!!你有火就冲我上官冰月来,小晚招你惹你了?!” 亓渊咬牙切齿:“你有火冲你哥我来,净欺负美人儿算什么本事!!” 桑棘大发雷霆:“就是,粟儿哪儿得罪你了?!” 亓祎讥讽道:“我说,她究竟有什么好的?让你们为她不惜一切!!” 亓渊拂袖,亓祎击倒在地。他走到琉璃盏面前,拂袖—— 只见一道虹焰之光腾空而起,直上云霄。那道光煞是怪哉,一上云霄便烟消云散了。 片刻之后,琉璃盏上的那朵琉璃莲花蕾盛开了…… 亓渊眼里炯炯有神:“我要去救美人儿!!” 冰月、桑棘、月奴和桃沂异口同声言道:“我也要去!!” 亓渊一惊:“你们也要去?!” 冰月紧紧皱眉:“我要去保护小晚,看着她安然无恙我才能安心!!” 桑棘不屑一顾:“我也要去守护粟儿!” 月奴蹙蹙眉头:“我是天仙的贴身婢女,我要去照顾她!!” 桃沂内疚自责:“人多力量大!此事是因属下的失职,这才量成大祸!因此,属下也要去!” 亓渊点点头:“也好!琉璃盏里关押了十大神灵,人多一点更好找!但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进去后,有可能会被分散!!” 除亓祎外,都纷纷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殿内满目莲花坠,淤泥不忍染,纷纷陨落在他们耳肩。 花瓣飘零,静如雨,落如雪,碎无声! 众人纷纷目视它们轻盈的身躯,剪影琐碎! 连亓祎也沉醉于这凄美的落花之间! 弹指一挥间,冰月、亓渊、桑棘、桃沂和月奴纷纷烟消云散,只留下这纷纷飘零的落花,还有失魂落魄的亓祎…… 霎时,琉璃盏上的琉璃莲花合上了,那些落花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第二十五卷 锦思难眠无望海 在竹屋里,粟晚坐在床沿上若有所思。 云深走了进来,注视着粟晚,眼神深邃,莞尔一笑。 “晚儿,小可做了一桌子好菜,你随小可去厅堂吃点东西吧!!” 粟晚抬起头目视了他一眼,咽了咽唾沫,满脑子里竟都是上官冰月的影子,姐姐,小晚误会你了。 “谢谢你啊,云深!我打算去找寻出去的办法,这几日对亏你的照顾!” 云深虽然依依不舍,却又无可奈何:“那么,你先吃点东西吧!不要辜负了我那一桌子好菜!” 语落,他双手扶在粟晚的双肩之上,带着她走向竹屋厅堂,扶着她坐下,给她盛了一碗饭,他自己也盛了一碗。 他坐在她的身旁,给她夹了一块鸡肉,莞尔一笑:“晚儿,这个很好吃,你吃点吧?!” “谢谢!”粟晚边说着边夹了一口饭菜放进嘴里,如此满足,“真好吃!!” “好吃你便多吃点吧!”云深给她夹了一道菜,心神不宁,“在此处,你找寻出去的办法,必定会遇到十大神灵!自然不会每个都会如小可一般心存仁厚,少不了引来祸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小可提议,你可以扮成男儿身,并隐藏身份!!” 粟晚吞咽一口,兴奋起来:“你这提议不错,这儿的确有些怕人,你这提议我采纳了!!” 云深欣慰一笑:“多谢晚儿!!” 她放下筷子,轻轻拍了拍桌子,起身:“事不宜迟,我要走了!”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到竹屋外的庭院里。 云深跟着她来到她身旁,目视远方。 “晚儿,你且请先留步!小可有件礼物要赠予你!” 他随手一挥,一把弦弓似月的竖琴从天而降——嵌了一朵朵蓝色系的鲜花,黄色冰丝为弦,流萤漫天飞舞。 他伸手接住竖琴:“此乃流殇琴,十大神器之一!小可将其赠予你!”把流殇琴递给她。 “这我不能收!” “收下吧!找寻之路路途凶险,这流殇琴定能派上用场!” 粟晚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收下了流殇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云深指着前方的大海:“这深海深千尺,无边无际,行船怕是要数日才能到达彼岸!不如小可化为应龙载你一程?” “我已经叨扰你几日了,实在不忍在叨扰!”她拂袖,海上闪现一艘大木船,停在岸边。 她化为男儿身,抱拳:“小生沂川,多谢云深这几日的照顾,小生告辞!” “告辞,有缘再见!”回礼。 粟晚纵身一跃,跳上船,拂袖,船开了。 云深目视着粟晚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沉思许久…… 一位身穿黑色罗裙的女子走进琉璃殿,双手环扣于腹部:“公主,你召唤奴婢有何要事??” 亓祎目不转睛的盯着琉璃盏:“如胭,众所周知,琉璃盏是我魔界的稀世珍宝,而又关押着十大神灵!因此,四海八荒除圣月界、圣医界和芈花界外,无一不想占有我魔界的清浅琉璃盏!!” 如胭似懂非懂:“因此,公主是想亲自守护琉璃盏??” “琉璃盏绝不可落入歹人之手!!” “可是公主…琉璃盏不都是由尊主的贴身侍卫桃沂值守的吗?” “冰月哥哥、甚至我哥还有桃沂,为了那死丫头,全部跑进琉璃盏之中,因而现在无人看守!自此,便由本公主亲自值守!” 如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是,四海八荒都惦记这琉璃盏!若一旦不慎走漏了风声,趁尊主不在,来抢夺琉璃盏!仅凭你我二人之力,恐怕是难以抵御!” 亓祎突然灵机一动:“本公主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本公主即刻启程前往芈花界一趟!!” “公主的意思是……” 亓祎默认了。 “公主英明!!” 亓祎拂袖,收起琉璃盏;又拂袖,一个与琉璃盏一模一样的琉璃盏(赝品)闪现在琉璃殿中央。 “如胭,替本公主守护好琉璃盏,不可落入歹人之手,本公主去去就回!!” “遵命——” 亓祎夺门而出,止步来到芈花界的结界外,两位侍卫拦住了她。 “请问这位女子何许人士?来我芈花界有何要事?” 亓祎嫣然一笑:“我是魔界公主亓祎,来着芈花界主要是想找芈花界的几位长老商议要事!!” “你在此等候片刻,我去禀报长老们!”转身向芈花界走去。 过了一会儿,那位侍卫走了过来,鞠躬:“我们长老请你去百花圣殿!!” 亓祎止步来到百花圣殿外,殿门打开了—— 映入她眼帘的是,荼烁、旻忧和棠昳—— “三位长老——”她参拜。 旻忧冷哼一声:“怎么,魔界公主,什么要紧事还要劳驾你亲自登门拜访!!” 荼烁也没好气儿的说道:“旻儿说得对,魔界公主亲自登门拜访,有何贵干呐??” 棠昳面无表情:“魔界公主素来不会来我这芈花界游历!不知…今日怎么会有这闲情逸致,亲自来我芈花界登门拜访!!” “三位长老,你们也是知道,我魔界公主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今日来此,必定是有事相求!” 荼烁紧紧皱眉:“你有事就说事,别拐弯抹角的,让人窝火!” “是这样的!近日我魔界的稀世珍宝清浅琉璃盏无人看守,我来此是为了恳求三位长老网开一面,帮助我守护琉璃盏!琉璃盏关押着十大神灵,一旦落入歹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棠昳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琉璃盏怎么会无人看守?你哥亓渊呢?他在干嘛??” 亓祎听闻此言,低下头:“我哥他为了粟晚…去琉璃盏里了!他的贴身侍卫…也就是值守琉璃盏的那位侍卫也跟着去了!” 荼烁和旻忧面面相觑:“为了粟晚??” 棠昳大惊失色:“粟晚…怎么了?你们把我们粟晚怎么样了?” 亓祎蹙蹙眉头:“你们同意帮助守护琉璃盏吗?” 棠昳大怒:“回答我的问题!!” 旻忧冷冷的:“你凭什么有把握我们会答应帮你守护琉璃盏??” 亓祎微微一笑:“来这儿之前,我确实没把握;但是来这儿之后,我已经有把握了!!” 旻忧疑惑:“哦?是么?说来听听!!” 亓祎深吸一口气:“因为…我把你们芈花界天仙粟晚收进琉璃盏里了!!” 棠昳拂袖,大怒:“混蛋!!”亓祎被击倒在地。 荼烁勃然大怒:“你可真是心机深啊,要我们去给你守护琉璃盏,做梦去吧你!” “就是!烁儿说得不错!!” 亓祎搀住胸口,鲜血从她嘴里溢出。 棠昳叹息:“罢了!你把琉璃盏给我们吧,我芈花界定竭尽全力守护好琉璃盏!!” 荼烁和旻忧异口同声言道:“棠昳,你疯了吧?她害了我们粟晚,就这么便宜她了?!” 亓祎拿出琉璃盏,递给棠昳,转身离去。棠昳拂袖,收起琉璃盏。 旻忧走上前来:“棠昳,你看她那嚣张的模样,有这么求别人帮忙的吗?” 棠昳大皱眉头:“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拿粟晚的性命开玩笑!!” “这跟粟晚有什么关系?” “粟晚被收进琉璃盏之中,一旦落入歹人之手,粟晚就会有危险!” “可是…里面还有她哥啊,她不能坐视不理啊!” “你想啊!若她有那个能力守护好琉璃盏,那她还找我们干嘛!!” ……………………………………………… ……………………………………………… 第二十六卷 无望海奇遇 放眼望去,一条无边无际的大海映入眼前。 那碧绿的海面,像丝绸一样柔和,微荡着涟猗从高处看,烟波浩渺,一望无际! 一条大木船漂游在海上,行船的乃是一位身穿绿袍的翩翩公子。 他屹立在船头,凝望着大海,海风轻抚他的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扑通——”一声,一位身穿蓝衣且头发尽白的翩翩公子从天而降,坠入这冰冷的海水之中。 那位站在船上的公子毫不犹豫,一头扎进海里。 他顺着海水往深处游,那位蓝衣公子渐渐地往下沉……他就拼命地往下游…… 一会儿,他终于抱着那位蓝衣公子了! 他目视了他一眼,顿时大惊失色,姐姐?姐姐怎么也…… 他立即抱着蓝衣公子往上游去…… 到了海面,他抱着他纵身一跃,来到了船上。 他连忙抱着他到船上那张床上躺着,他拉着他的手,蹙蹙眉头:“姐姐,上官姐姐,你怎么也进来了??你的手好烫啊,你是不是着凉了?!”他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大惊失色:“姐姐,你发烧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打盆水来,给姐姐降温!!”转身欲走。 他伸手拉着他的手:“小晚,小晚……” 他转身一手抓着他的手,一手抚摸着他的头:“小晚在呢,小晚在呢!!” 语落,她收回手,拂袖,躺在床上的上官冰月的白发已经干透,身上的衣物也已经换成了粉色的广袖流仙裙,她尴尬的挠挠后脑勺:“那个…上官姐姐……真是抱歉!因为小晚实在是…只能幻化女儿身的衣物,你就将就着穿!!”给冰月盖上被褥,打了一盆凉水,取下那盆沿上的那块湿白布,放在冰月的额上。 她坐在床沿上,深情地注视着冰月那已烫红的脸,满眼心疼:“姐姐,你真傻!明明已经发烧了,还要强忍着要进来,却不料坠入这冰凉的海水之中,让原本已经发烧的身体雪上加霜!这儿是海上,不知道多久才能到达彼岸,附近也不可能有退烧的草药!况且,也不知道彼岸上有什么!小晚也只能竭尽所能,拼命的为你退烧!!”左顾右盼,“这儿应该有鱼,小晚去抓些鱼,做鱼丝粥来给姐姐喝!!”欲走。 冰月抓住粟晚的手不放。 粟晚转身望着他,又不忍的坐在床沿上,拉着他的手:“姐姐,小晚跟你说,你现在发烧了,吃别的东西恐怕是难以消受,因此只能吃些流食!可光是白米粥,又没什么营养,在这海上也只有鱼,这让我想起了鱼丝粥!!” 冰月的脸红扑扑的,嘟嘟嘴:“小晚,姐姐…姐姐不饿,小晚不要走……不要走……” 粟晚实在是不忍心,便安心坐在床沿上,安慰他。 “姐姐…小晚陪着姐姐,小晚哪儿也不去!” 她给他盖好被褥,扭头望着窗外,已是入夜时分,她微微一笑:“姐姐,天色已晚!小晚唱歌哄姐姐入眠吧!”哼着小曲—— 小小藤萝花 丝染如雨下 不知花落入谁家 时时思念她 初颜圣莲花 缠思入笔下 遥知花落思慕乡 夜夜莲榣花 过了一会儿,冰月已安然入睡。粟晚给他盖好被褥,取下他额上那块发烫的白布,放入盆中打湿后拧干,再给他敷上。 她转身朝船头走去,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海,她双手挥舞几下,右手往上一抛,一条大鲤鱼腾跃而起,坠落在船上。 她满心欢喜:“太好了,姐姐有鱼丝粥喝了!!” 语落,她伸出兰花指指向那条鱼一束粉色光束刺进它的头部,它不再挣扎了。 她伸出右手将其抛至半空,再伸出左手左右一阵乱挥,几束粉光跟着闪现。 她再伸出左手平摆着,一个盘子闪现在她左手中,那鱼已经被切成鱼丝,纷纷落入盘子中。 她召唤出一个火炉和一个炖锅,将水放入炖锅之中,待水开后先后下入米和鱼丝,随后便坐在火炉旁看着火候。 在一片山清水秀的森林里,亓渊一觉醒来,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桃沂躺在他身旁,头枕着他的腹部睡,左边躺着桑棘,右边挨着桃沂的便是月奴。 他伸手拍了拍桃沂,紧紧皱眉:“桃沂,起床了,别睡了!!” 桃沂立即清醒,起身,参拜:“尊…尊主——” 亓渊向桃沂伸出左手:“拉本尊一马!” 桃沂伸手拽着亓渊的手腕,把他拉了起来。 亓渊扭头瞥了瞥月奴,对着桃沂眨了眨眼:“桃沂,那女子就交给你了,你负责叫醒她!” 桃沂尴尬的一笑:“尊…尊主啊,你别这么……” 亓渊捂着嘴偷笑起来:“怎么…我们桃沂也有心上人了吗?” 桃沂使劲摇了摇头:“那肯定……没有啊!” 亓渊故意放大声量:“那还不快去!!” 桃沂委屈巴巴:“那么凶干嘛吗?!”走向月奴。 亓渊来到桑棘面前,踢了踢桑棘的腿,面无表情:“嘿!那谁…该起来了……”见桑棘毫无醒意,他无奈的撇了撇桑棘,“真麻烦!嘿…嘿…粟晚找到了!” 桑棘立马清醒,起身,无比激动:“粟儿找到了吗?粟儿在哪儿?” 亓渊冷笑一下:“那得一起去找啊!” 桑棘赐他一记白眼。 桃沂走到月奴面前,拉着她的袖子轻轻的摇了摇:“起来了,我们得去找天仙了!” 月奴眨了眨眼,起身,睡眼朦胧:“这是哪儿啊?” “谁知道呢!”亓渊左顾右盼,“那谁…上官冰月呢?他去哪儿了?不会被打散了吧?!” 桑棘惊恐万分:“上官冰月…他还发着烧呢?!” 亓渊闭上双眼,细耳一听! 半晌,他睁开眼,皱眉:“这附近方圆五百里内都没有他的踪迹!” 桑棘惊愕不已:“你是怎么知道的?” 亓渊欣慰的一笑:“什么事能瞒得过本尊!!”眨了眨眼,“对了,那什么…你跟上官冰月感情很好吧?!” “谁跟那上官冰月感情好了?!他这个人,小气得很!把我孕育出来,只知道喊我干这干那的,还不给我报酬!” 亓渊惊愕:“你是上官冰月孕育出来的??” “对啊,我是上官冰月用鲜血孕育出来的一棵仙草——桑棘!!” 亓渊嘀咕:“你说这上官冰月去哪儿了?这美人儿找不到,连他也被打散了!我当时将他们收进琉璃盏里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五百里外便有一条无边无际的大海,他不会掉进海里去了吧??” 桑棘叹息:“若是掉进海里,那就没办法了。那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没准啊,过几天去,我们还能给他收尸呢!” 亓渊伸手打在他的肩上:“上官冰月还没死呢,你竟说这没用的!” 桑棘笑容中带一丝俏皮:“那那大海之中,还会有人就他不成?!” “此言差矣!这深海之中住的乃是一条水虺!水虺成应龙,云深不知处!” 桑棘、月奴和桃沂听后,一惊:“说不定,上官冰月会被云深所救!” “没准…他会被粟晚所救!” “真的吗?” “但愿吧!” ……………………………………………… ……………………………………………… 第二十七卷 花好月圆夜 一条大木船行进在一条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海上风平浪静,只有那条大木船的潋滟随之前进。 在船上的那张床上,平躺着上官冰月,粟晚则是趴在起床沿上睡着了。 弹指之间,冰月睁开双眼,起身坐在床上,扫视了一下四周——粟晚正趴在他的床沿上睡着了。 冰月低下头左看右看,忽然发现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粉色的广袖流仙裙,顿时惊愕不已——小晚……帮我…… 他本来想起床,可看见熟睡的粟晚却不忍打扰她,拂袖,一件雪白的斗篷盖在粟晚身上,他目不转睛的望着熟睡的粟晚,若有所思—— 这里是哪儿?亓渊他们呢?他们不是在这儿吗?难不成被打散了? 他回忆—— 昨晚是小晚给我降温还唱歌哄我睡觉—— 小小藤萝花 丝染如雨下 不知花落入谁家 时时思念她 初颜圣莲花 缠思入笔下 遥知花落思慕乡 夜夜莲榣花 藤萝花,紫…藤萝?莫非……小晚的生父乃是…… 此时此刻,粟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一惊:“姐姐,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烧都退了?” 冰月微微一笑:“小晚,姐姐好多了,烧也退了!小晚不必担心!” 粟晚把身上的那件雪白的斗篷脱下来。 冰月顺手抓着斗篷给她穿上:“小晚,这儿风大,有些冷!你要穿上,别着凉了!” 粟晚百思不解:“姐姐,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冰月摸了摸粟晚的头:“姐姐是来找小晚的!姐姐得知,你被那亓祎收进琉璃盏里,便也进来了。对了,小晚,我们这是在哪儿啊?你是在哪儿遇到姐姐的?” 粟晚转身望了一眼窗外,眼神深邃:“我们现在在一条大海上行船前行!就在昨日入夜时分,小晚看见姐姐坠入这深海之中,便一头扎进水中救上船来!” 冰月低下头左看右看:“小晚…姐姐怎么会穿着一身女儿身呢?” 粟晚尴尬的一笑:“那个…你不是坠入这海水之中了嘛,等小晚将你救上来时,你全身湿透了!而小晚只会幻化女儿身的衣物,因此……这才……” 冰月百思不解:“那你为何这身打扮?” 粟晚左顾右盼:“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我扮成男儿身,隐藏身份!”双手环扣于胸前鞠躬,“小生沂川参拜姐姐,请允许小生自我介绍一下,小生沂川,是一位游方郎中!” 冰月俏笑:“妙哉,妙哉!对了,小川儿,是你帮姐姐换的衣物吗?” 粟晚点了点头。 他惊愕,连忙裹着被褥:“那姐姐就要以身相许咯!”又忽然掀开被褥,“姐姐非常愿意!” 语落,他一把将粟晚搂在怀里,四目相对,粟晚那莹润而温纯的玉唇轻轻地贴于他那细柔温和的嘴唇上…… 冰月内心欣喜若狂——小晚……小晚的嘴唇好莹润好温柔……这是我上官冰月尝过的世间万物中最甜的……多少回梦见品尝小晚的玉吻,却没想到如此甜美……这是小晚的初吻吗? 粟晚目瞪口呆,脸唰的一下子变得通红,这是梦吗?我粟晚……居然和……四海八荒第一美男上官姐姐……这是……他的初吻吗? 此时此刻,锁灵簪自己从粟晚头上脱落,坠落在地,粟晚那一头黑色长发幻化成紫色和天蓝渐变的长发垂下,发尾四处纷飞,又显现五彩之色。身穿的那件绿袍,也已变成一身粉色与天蓝渐变霓裳裙。上千种仙花花瓣从四方八面簌簌而来,纷纷围绕着她和冰月…… 此时,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束束流萤漫天飞舞,而后围绕着冰月和粟晚,船内繁星点点,十分壮观! 粟晚手上的昙思链由黄色玉环和绿藤边制成的手绳幻化为紫色萤月珠花和蓝色丝弦编成的手链,还散发出束束紫蓝之光! 那昙思链围绕着粟晚手腕旋转了一圈,然后幻化成一条紫色萤月珠花的蓝色丝弦,分别将粟晚和冰月的小拇指牵在一起…… ……………………………………………… ……………………………………………… 在圣月界圣月殿里,若亓抬头望了望窗外—— 今日的明月比以往还要明亮,圆如玉盘!在明月的周围还有一束盛开的仙花花瓣儿,漫天繁星,忽明忽暗…… 若亓惊愕不已:“这是……花好月圆?!” 语罢,他连忙走出殿外,一看究竟,他顿时惊叹不已—— 四周遍地是昙花盛开,在夜空下散发着银白之光,漫天繁星,流萤在昙花之间穿梭…… 若亓惊呆了:“昙花一现,漫天流萤!昙思链……亦是好运亦是厄运之兆!”抬头凝望天空,“可…花好月圆夜,不可能是厄运之兆!” 若亓扫视了一下四周,大喜过望:“难道是……昙思链在牵线……可…昙思链只有我圣月界的血脉才有资格在昙花一现之时,提取其灵做成昙思琴,才会得到昙思链……莫非是……上官冰月……” 在芈花界的百花圣殿之上,荼烁和旻忧还有棠昳抬头望了望窗外——明月比以往还要明亮,圆如玉盘!在明月的周围还有一束盛开的仙花花瓣儿,漫天繁星,忽明忽暗…… 他们异口同声言道:“花好月圆夜!!” 语落,他们走出殿外一看,他们惊呆了—— 四周的千花一现,纷纷盛开,漫天流萤,如此壮观! 棠昳大惊失色:“粟晚……又现真身了?!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旻忧撇了棠昳一眼:“才不是呢,花好月圆夜,分明就是好运之兆!” 荼烁欣慰的一笑:“在这花好月圆夜,不同花期的花同时盛开,那是情窦初开了!先神曾说过,只要是我芈花界的血脉,情窦初开之时,才会出现不同花期的花同时盛开,并且,一生中仅此一次!” 棠昳撇了荼烁一眼:“平时看你那《百花仙纪》不好好念,这些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荼烁欣慰的一笑:“怎么……听了此话,你嫉妒了??嫉妒那跟粟晚在一起的那个人不是你!” 棠昳瞪了瞪荼烁:“作为粟晚的师父,自然是希望粟晚能幸福!怎么可能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荼烁不屑的:“放心,虽然她现在被收进琉璃盏里了,但是粟晚现在很幸福!” 棠昳欲言又止。 第二十八卷 昙思情初千花现 亓渊他们抬起头,天上的明月比以往还要明亮,圆如玉盘!在明月的周围还有一束盛开的仙花花瓣儿,漫天繁星,忽明忽暗…… 亓渊抬起头,注视着天空:“花好月圆??” 桑棘欣喜若狂:“莫非是……上官冰月……” 月奴指着天空那些花,激动:“你们看……花…我们天仙也在!!” 亓渊微微一笑:“我方才猜得不错,他们俩果然在一块儿!” “我们天仙有敛月梦主保护,我也可以安心了!” “我们就在这儿等他们!” ……………………………………………… ……………………………………………… 粟晚顿时目瞪口呆,轻轻地推开冰月的手,羞涩的俯下头,四周的千花那些都还未散去,昙思链也还牵着他们的手指…… “姐姐,你想什么呢,小晚是幻化的衣物!” 冰月扫视了一下四周,欣慰的一笑:“小晚…听闻,只要是你们芈花界的血脉,情窦初开之时,会出现不同花期的花同时盛开,一生中仅此一次!然而…今日不同花期的花同时盛开,还有……昙思链作证……” 语落,冰月抬起手注视着,动了动他的小拇指,昙思链也随之摆动。 粟晚也抬起手,动了动她的小拇指,昙思链也随之摆动起来。 “姐姐,你怎么对我芈花界如此了解?!还有…这…昙思链…它会牵多久啊??” “永远!!” “永远有多久?” “缘尽芳灭时,残灯燃尽之。千花残落叶,不爱亦无恨!!”冰月捂着嘴偷笑,“不过,我们俩不会有那一天的!” 虞天陌等六人来到魔界的结界外,一位侍卫手执着剑,摆好架势:“祭焱阁…来我魔界有何居心?!” 天陌俏笑:“你们尊主平日里就是这样教导你们的!!本君可是祭焱阁阁主,作为魔界值守侍卫,竟这般毫无礼数!!” 侍卫大皱眉头:“你们在我们魔界欺辱我们尊主,你们就不怕我们尊主过来杀你们吗?!” 天陌他们齐声大笑起来,天陌俏笑:“你少糊弄我,本君早已打听到,那亓渊已被收进琉璃盏里了!不然,我们也不会来此叨扰魔界。那亓渊修为比我等高深,你们我可不怕!!” 侍卫冷哼一声,比好架势:“好一个欺软怕硬的祭焱阁!!” 天陌的笑容中带着一丝俏皮:“是又怎样?!”瞬间变脸,双目紧皱,咬牙切齿,“少废话,看剑——”拔出他腰间的佩剑,把剑向前一扔,那剑直冲向侍卫,侍卫手忙脚乱,手中之剑不慎坠落,那把剑直穿过他的胸膛,顷刻之间,侍卫焚尽而亡…… 天陌收回剑。 此时,亓祎走上前来,双手环扣于腹部,双目炯炯有神:“不知…祭焱阁来我魔界所谓何事??” 白沐瞟了天陌一眼,随口言道:“我们早已听闻,魔界是最仁义不过了!因此,我们特来此想借清浅琉璃盏一用,用完立刻完璧归赵。不知魔界公主意下如何??” 亓祎咬紧牙关,果然是冲着我琉璃盏来的!! “清浅琉璃盏乃是我魔界的稀世珍宝,这琉璃盏自古以来,都是由魔界尊主接掌此物!然而作为公主的我来说,根本无法靠近琉璃盏!!” 天陌大皱眉头:“说了半天,你究竟是何意?!” “本公主的意思是,没有我哥魔界尊主的口谕,我是不会将琉璃盏借予他族!!”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给咯??” “你们一来我魔界,就杀死了我魔界的值守侍卫,一点诚意都没有!” 天陌拔出剑,双目瞪着亓祎:“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到底给不给??” “还是那句话,没有我哥的口谕,你们休想得到琉璃盏!!” 天陌把剑放置半空,双手挥舞几下,然后把剑推了出去…… 亓祎伸手拿出夭涟,猛地抽了过去,那夭涟改变了那把剑的行进方向,刺进天陌的胸膛,天陌跌倒在地。 亓祎解嘲大笑起来:“自己被自己的佩剑所伤,这感觉是不是很有趣啊?!修为不高,胆子倒是不小,敢来我魔界撒野!!” 天陌火冒三丈:“可恶!你们还在这愣着干什么,通通都给我上!!” 语落,白沐等五人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剑,全部扔向亓祎。 亓祎右手挥舞片刻,一条紫焰光束随之游动,她再将其注入夭涟之中,左手执着夭涟一抽,那五把剑纷纷改变方向,刺进它们各自主人的胸膛之中,他们五人纷纷倾倒在地,口吐鲜血。 亓祎大笑起来:“你们以为,我哥不在,只我一女子,就打不过你们,你们就来掠夺我魔界琉璃盏!可是你们别忘了,本公主已有一千一百年修为,你们才几十年道行,就横行霸道,到处打家劫舍,调戏良家妇女,甚至还想来抢我琉璃盏!!”收起夭涟。 天陌艰难的撑起身子,搀住胸口,讪笑:“你们魔界干的又都是好事吗??你可别忘了,你哥是怎么进那琉璃盏里的!!”大笑一声,拂袖,他们六人一溜烟跑了。 亓祎顿时火冒三丈:“可恶!!” 第二十九卷 情羡连理针 在一片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森林里—— 有一只雪白的灵猫正小心翼翼走向一条绿色的小蛇,那蛇察觉到不对劲,立即往前爬…… 灵猫机灵得紧,察觉到已经暴露了,便使劲儿扑了上去。 亓渊见状,拂袖,一束紫焰光束落入那蛇上,蛇便已消失了,灵猫则扑了个空,摔在地上。 亓渊将她拎起,她使劲扑腾,扑到亓渊脸上,在他脸上抓了个猫抓印,这才跳到地上。 化为一位身穿着雪白霓裳羽衣的女子,起身,抓起他的衣襟,大声怒斥道:“我在这里抓蛇取蛇胆,你居然给我放跑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要入药的,你给我放跑了,你来赔我啊!!喵呜——” 亓渊笑容中带着一丝俏皮:“你知不知道,在一般的公子哥儿眼里,你这是在引诱他!!” 她那淡黄水灵灵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什么意思??” 亓渊瞥了她一眼,讪笑:“不知你可否知道,凡间有一名楼名为月夕楼!若你今日所遇之人是那种……公子哥儿,那你怕是要去月夕楼逛逛咯!!” 她大皱眉头,一股劲儿甩开亓渊的衣襟:“无趣之人!!” 亓渊紧紧皱眉:“哎,我说黎默,你说你个小姑娘,干嘛取这个名字啊!果然还是她的名儿最好听!!” 她撇了亓渊一眼:“与你无关!”又感觉哪儿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本姑娘的大名的!!还有,谁的名字最好听啊?” 亓渊大皱眉头:“我发现你这小姑娘有点狂妄啊!她是谁,说了你也不知道!” “那又怎样?!本姑娘就是这么狂妄!” “你还不知道我的手段吧!!” “你是谁??” “我是谁?!姑娘可还记得,你是怎么进这琉璃盏里来的!!” 她一愣:“你是魔界尊主亓渊!!” “在下不才,正是——” 她嘲讽道:“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魔界尊主亓渊,居然也有今日,您来这儿喝茶呀??” 亓渊面无表情:“非也!本尊来此,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改过自新,但如今看来,你真是毫无长进!” 她噗嗤一笑:“我看呐,你也是因为杀戮太多,被囚禁于此了吧?!喵呜——” 亓渊瞪大双眼:“非也!你以为本尊跟你一样啊!” 她百思不解:“我就奇怪了,你明明杀人无数,伤人数千,为何还能站在这里,却没被世人诛之!!” “本尊虽杀人无数,却也救人无数!!” “意思是功过相抵了呗!对了,你还没说,你把我要抓的蛇给放跑了,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亓渊咬牙切齿:“你觉得本尊像是要赔你蛇胆之人吗?!” 她欣然大怒:“那就休怪黎默无情了!!喵呜——” 语落,她拿出一支末端如树枝般参差不齐的水晶玉针放在胸前…… 亓渊一惊:“连理针!!” 她将连理针向亓渊一扔,亓渊躲闪,连理针从他面前划过,刺向远方,他回过身来,面对着黎默。 亓渊身后传来一阵“亓渊……”的呼唤声。 他惊喜:“是粟……” 话音未落,那连理针穿过冰月的胸膛,也刺进身后一位身穿绿袍的翩翩公子(粟晚)的胸膛。 前面的冰月一惊,连忙转过身来扶着她:“小川儿,小川儿……” 她摇了摇头:“无事!!” 此时,亓渊立即化为一条小黑蛇…… 黎默大怒,俯下身子掐住亓渊的脖子,解嘲大笑:“你也有今日啊,本姑娘这就取下你的蛇胆入药!”抬起手准备取蛇胆。 粟晚和冰月走上前来,粟晚紧紧皱眉:“放下那条小黑蛇!!” 黎默冷哼了一声:“让你来??” 粟晚顿时火冒三丈:“我是说,请你放了小黑蛇!!” 黎默紧皱眉头:“凭什么?!你谁呀?!本姑娘干嘛要听你的,你说放就放啊!!” 粟晚向黎默鞠了一躬:“小生名唤沂川,是一位游方郎中,恳请您高抬贵手,放了小黑蛇吧?!” 黎默楚楚可怜:“可是…本姑娘为了抓蛇取蛇胆,从昨晚一直寻觅到现在,我哥哥的病就差这味药引子了!!我黎默以前经常闯祸,都是哥哥来帮我解围!如今,他生病了,我得救他!!” 粟晚蹙蹙眉头:“你要这蛇胆治何病??”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一位医者言道,那是一种疑难杂症,需要修行上千年的蛇妖的蛇胆做药引入药,方可治!!” 粟晚沉思,医者??这四海八荒,唯有我师父圣医界之人才能堪称医者,什么病要修行上千年的蛇胆做药引啊??她蹙蹙眉头:“那你哥的症状有哪些?我也是一名郎中,你若信得过我,你便同我说说!!” “他整日整日地昏睡不醒,像着了魔道一般,嘴里念叨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面相如何?” “面色苍白,跟吸了精气一般!!” “还有哪些让你感到奇怪或者有些惶恐的地方吗?” “对了,他的指尖还有一道类似印花状的伤痕!” 粟晚思索:“昏睡不醒,胡言乱语,面色苍白,指尖印花伤,这症状是…是……对了,你若信得过我,我拿株草药给你,你附在他体内即可治他的病!只是我希望你放了小黑蛇!!”拿出一株紫色云状的仙草,还散发出银白之光…… 黎默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把亓渊放在地上,抢过粟晚手中的仙草,弹指之间,消失在茫茫森林中…… 粟晚叹息:“嘿,我说亓渊,你也该变回来了吧?” 那条黑蛇化为亓渊:“美人,我觉得你就不该给她你知道吗?!此人狂妄自大,实在让人难以置信!”打量了粟晚和冰月身上的衣物,“上官冰月…你怎么穿着女儿身的衣物,粟晚,你怎么穿着一身男儿身??” 冰月微微一笑:“亓渊……我现在是一位身怀绝技的美人,小生月芳菲,四海为家!我身旁这位,名为沂川,是一位游方郎中!!” 粟晚向亓渊鞠了一躬:“小生沂川,拜见亓渊公子!” “你们……” “小生为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因此这才…化为男儿身,隐藏真实身份!” 话音刚落,粟晚口吐鲜血,昏倒在冰月怀里。 冰月一惊:“小川儿……小川儿……” 亓渊思索片刻,顿时目瞪口呆:“沂川儿……她中了连理针!!” “什么??连理针??刚才那是连理针!!” 第三十卷 连芳花开枝桠 冰月把粟晚扶在床上躺下,盖好被褥。 冰月转身,望着亓渊:“亓渊,你见多识广,你可知连理针如何解?” 亓渊思索片刻:“本尊只知中了连理针,灵修可使双方修为大涨!!” 冰月和桑棘顿时大吃一惊:“灵修??” 冰月紧紧皱眉:“亓渊,你是要我和小晚灵修??可…小晚才九百岁啊!!” 亓渊嘴里嘀咕:“才不是呢?!谁希望你跟粟晚灵修啊!!” “你嘀咕什么?!” 亓渊撇了冰月一眼:“本尊是说,除此之外,本尊全然不知!桃沂,你可知连理针如何解?” 桃沂向亓渊鞠了一躬:“尊主,这你都不知,桃沂也肯定不知啊!!” 冰月伸出手肘碰了碰桑棘:“桑棘,你呢??” 桑棘望着粟晚,眼神深邃,紧紧皱眉,摇了摇头:“还有你上官冰月不知道的事儿啊?!真是难得哟!” 冰月双眼充满杀气,凝望着桑棘:“这么说,你知道??” 桑棘俏笑:“怎么可能?!” 冰月撇了桑棘一眼:“那你调侃我!” 桑棘对冰月做了个鬼脸。 冰月伸手打在桑棘的胸腹:“我上官冰月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有你这么个灵兽!!”转头望着月奴,“小丫头,你可知连理针如何解?” 月奴沮丧:“天仙,月奴对不住你了,我们长老是派月奴来守护你的,却连一点儿忙都帮不上!我们芈花界兴许有古书记载连理针,可作为婢女,是无权进出我们芈花界的藏书室的。藏书室里记载的都是些各类医书,除了我们天仙以外,也只有我们芈花界的三位长老能进。先神在世时,只他们五人能进!” 亓渊大吃一惊:“什么?!芈花界花神梓榣逝世了??” 月奴难过:“先神被人杀害了!” “谁杀害的?” “还未能找到凶手!” 冰月听后很不是滋味,低下头,面色十分憔悴,小晚,姐姐对不起你…… 桑棘斜眼瞧了瞧冰月:“上官冰月……上官冰月……你问问若亓,兴许他能知道!” 冰月顿时感觉有了一线希望,抬起头:“对啊,星下仙若亓——” 语音刚落,他打了个响指,拂袖,闪现一面蓝色水灵灵的镜子,镜子里出现若亓的身影。 冰月向若亓鞠了一躬:“若亓,小亓,小若亓,小若,好久不见,你近况如何?” 若亓撇了冰月一眼:“嗬,我说你上官冰月,你成天不是往魔界跑,就是往芈花界,甚至还去凡间一趟,我觉得你干脆不要回圣月界了!对了,你这会儿怎么记得圣月界的若亓啊!!” 冰月俏笑:“我上官冰月自然是永远都记得自己是圣月界的敛月梦主,永远都记得在我们圣月界有位翩翩公子星下仙若亓!!” “停,打住!我若亓不吃你这套,对了,什么事还得劳烦您亲自来问我啊!” 冰月莞尔一笑:“好了,不逗你了!若亓,把你所知道有关连理针的都说出来,知道多少说多少!” 若亓大吃一惊:“连理针?!那可是十大神器之一啊,谁中连理针了??” 冰月应声:“我——” “和谁??” “和小……粟晚——” 若亓憋笑:“和你心上人啊?恭喜啊!” 冰月大皱眉头:“恭喜什么呀!小晚中连理针一直昏迷不醒,我找你是想问你连理针如何解。” 若亓叹息:“连理针,十大神器之一!只有互相爱慕之人才会中连理针,至于解的话,只有灵修,并且灵修能使双方修为大涨!” “灵修?可小晚还只有九百岁啊,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我不知道!” 冰月火冒三丈:“要你来有何用,什么都不知道!” 若亓撇了冰月一眼:“说的好像你知道似的,再者说了,刚刚是你自己说的,知多少说多少!” 冰月打一响指,那面镜子消失了,若亓的身影也随之散去。 冰月焦急:“小晚,怎么办啊,真的要灵修才行吗?” 月奴灵机一动:“我可以问问我们芈花界的三位长老,兴许他们能找到办法!”说着,她伸出兰花指,拂袖,只见一颗七彩的灵珠悬挂在半空中闪闪发光,那颗灵珠逐渐变大,变大…… 不久,那颗灵珠便爆裂,从中出现一面镜子,镜边乃是一只只五颜六色的蝴蝶围绕起来的,镜子则若隐若现,那镜子里出现棠昳、荼烁和旻忧三人的身影。 棠昳欣喜:“月奴你召唤我们,可是找到了粟晚?” 荼烁满心欢喜:“你找到粟晚了,她现在可还安好?” 月奴鞠躬:“三位长老,月奴的确已找到了天仙,可她中了连理针,现在一直昏迷不醒!” 荼烁和棠昳一惊:“她中了连理针?!” 旻忧一愣:“和谁??” 冰月微微一笑:“和我!” “三位长老可知连理针如何解?” 旻忧窃喜:“连理针乃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 荼烁独自沉醉:“中了连理针,灵修可使双方修为大涨!” 棠昳咬了咬牙:“灵修即可取出连理针!” 冰月目瞪口呆:“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灵修?小晚现在才刚成人,如此做法,实在有些不妥,若要灵修,也得小晚自愿才行!” 旻忧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为粟晚着想,可是…只有这个办法了呀!” 棠昳打断他:“还有一种办法!只是,此方法亦不能取出连理针,只能让她苏醒过来,苏醒后亦不会有任何不适之处!” 冰月听后,惊喜万分:“什么办法?不能取出连理针也行,只要小晚能苏醒过来!” 棠昳拿出一颗粉色的圆状花瓣含苞的种子,还散发出一道粉光,微微一笑:“此乃连芳花的种子,你将其放入粟晚的唇齿之间,却不可被她服下,使其开花,粟晚便能苏醒,至于怎么才能让它开花,你们皆知!” 说罢,把连芳花的种子扔出镜外—— 冰月接住了,向他鞠了一躬:“多谢!”说罢,转身放入粟晚的口中,使其含之。 亓渊紧紧的注视着棠昳,此人本尊是否在哪儿见过,感觉莫名有些熟悉。 月奴向棠昳他们鞠了一躬:“长老,你们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无事了,照顾好粟晚!”棠昳说着,拂袖,他们和镜子一并消失。 冰月斜眼瞧了瞧身后的他们:“你们都出去吧,小晚就由我全程看护!” 亓渊、月奴、桑棘和桃沂都出去了,走在最后的月奴顺势合上了房门。 冰月坐在床沿上,含情脉脉的望着粟晚,连芳花是要互相爱慕之人才可盛开。 他凑过去,那莹润而温纯的玉唇轻轻地贴于粟晚那细柔温和的嘴唇上…… 束束流萤漫天飞舞,而后围绕着冰月和粟晚,房内繁星点点,十分壮观…… ……………………………………………… ……………………………………………… 不知过了多久,那棵连芳花的种子在冰月和粟晚的双唇之间霞光一现,粉光四现,种子在发芽盛开…… 粟晚睁开双眼,冰月羞涩的红了脸…… 那连芳花往上升起,悬于半空之中,忽而化为一只粉嫩嫩的、水灵灵的小精灵,它扇动着双翅,飞到他们面前…… 冰月连忙起身,羞涩的:“那个……小晚……姐姐不是故意的!!” 粟晚望着小精灵:“姐姐,你说,它叫什么好啊?” 冰月俏笑:“干脆就叫枝桠好了!” “可以!” 冰月冲门外大喊一声:“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小晚醒了!” 他们纷纷进来了—— 粟晚扫视了一下四周—— 月奴凑上前来,搂着粟晚:“天仙,你可算醒了,月奴找你找的好苦!” 粟晚安慰她:“好了,月奴,这么大个人了,还跟着小孩儿一般,丢不丢人啊!” 月奴听后,松开她的手。 粟晚望着亓渊:“亓渊,我们怎样才能出去啊?” 亓渊叹息:“要想出这琉璃盏里,必须要找齐上古十大神器,集齐十大神灵才能得到灵灯,点燃灵灯方可出去!” 粟晚百思不解:“上古十大神器是哪些?” “你体内的连理针、羽灵坠、九香鼎、赤楹花、赤煞焚芸扇、染冰(刃)、千司弦、圣偶、情羡吟梦伞还有就是流殇琴!而今我们只找到了连理针,还有九大神器还未找到!” 粟晚大吃一惊:“不,我们已经找到了两件神器!” 众人惊呆了,半信半疑:“哦?是吗?” 粟晚嫣然一笑:“你刚才所说的流殇琴可能在我这?!”说着,她拿出流殇琴。 众人惊呆了,竟不知如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亓渊满心欢喜:“粟晚,流殇琴在那条龙手中,你是怎么得到的?” 粟晚挑了挑眉:“他赠予我的呀!我当时还准备拒收来着,可他说,我以后会用到,我这才收下了!” 亓渊目瞪口呆:“他就这么送给你了?他当时噬性成形,到处吃人杀人,怎么会…怎么会将流殇琴轻易送给你呢?粟晚,他究竟把你怎么样了?” 粟晚紧紧皱眉:“你别总把别人想得那么坏好不好?他可是一位翩翩公子,很温顺的!”收起琉璃盏,“不说了,那个…亓渊啊,我们还是尽快找齐十大神器,出去再说吧!我们接下来去哪?” “我们去离这儿最近的杏湘村吧?!” “好,就这么决定了!”粟晚打了个响指。 第三十一卷 熏香狐媚术 “杀人了,杀人了!昨晚陈杨氏的丈夫陈大魏也被杀害了——” 众人围观,粟晚他们六人也凑到人群之中枝桠则飞到半空之中查看…… 只见里面躺着一具男尸,遍体鳞伤,双眼布满血迹,全身满是抓伤,面色苍白,脖子上有一丝丝密密麻麻的血丝…… 他身旁跪着一位身穿素衣的女子,潸然泪下:“大魏…大魏,你这冤家…你一个人去了,你叫妾身该如何是好啊??” 在旁围观众人纷纷议论—— “听说昨晚这陈扬氏的丈夫陈大魏也遇害了……唉…真是造化弄人啊!这大魏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啊,竟遭此这般不公……” “可不是嘛!前段时间冯万氏、张姚氏、庞余氏以及苏柳氏的丈夫接连遇害,那些尸身也如陈大魏一般惨烈啊!想不到,陈大魏也遇害了!” ……………………………………………… 粟晚听后感到不可思议:“这位兄台,请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位男子蹙蹙眉头:“这位仁兄有所不知,我们这儿乃是杏湘村。一千年前,来了一位花容月貌的绝世佳人,名叫玉湖!开始一切都风平浪静,可就在三百年前,不知玉湖受了什么刺激,开始到处魅惑青年男性,而后吸人精气,再将其杀之!事后其尸体就如陈大魏一般遍体鳞伤,死相惨烈啊!而那位玉湖的修为了得,事后我们也无可奈何,只能任其杀之!” 冰月紧紧皱眉:“难道你们没有找捉妖师来捉吗?” “无论是捉妖师、驱鬼师还是巫师,都被玉湖给杀了!!” 冰月讪笑:“这恐怕不是凡人,是妖吧?” “谁能说不是呢,可我们也无可奈何,打不过她呀!” 众人中有人大惊失色:“玉湖来了,玉湖来了,玉湖又要来杀人了!!” 众人听后心惊胆战,纷纷让出条道儿来…… “很识趣嘛!看到我来了,特地让出条道来!各位公子哥儿,玉湖今日特地又换了身妆容,你们可喜欢?” 一位身穿嫣红霓裳羽衣的女子走在众人让出的道中。她上衣绸缎短至其胸围,其余皆裸漏在外;下身衣裙未过膝,随风飘飘扬扬,外裹着羽衣且露出双肩和锁骨…… 墨发垂背,三支长长的大红银簪插进盘发之中;她那水汪汪的大红眼,化上浓艳的烟熏妆,那长长的大眼睫毛,浓艳的嘴唇,十分妖艳! 她边走边双手拂袖,一股股艳红的细粉,在她双手间挥洒四溢,一股浓浓的熏香四溢…… 众人中的男子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嘴里念叨—— “美人儿啊——” “美人儿——” “我的美人儿……” ……………………………………………… 粟晚紧紧皱眉,捂着口鼻:“虽然我不知她用的是什么香,但是,她这是狐媚术——” 冰月扭头望着身旁的亓渊:“清醒着点,她这是狐媚术,小心中招!!” 亓渊俏笑:“你以为本尊是什么人,本尊可不是那种凡夫俗子,这么轻易被魅惑!” 冰月咬紧牙关:“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中招,你叫你身旁的桃沂他们小心狐媚术!!” 亓渊扭头望了望桃沂,桃沂嘴唇微微上扬,眼角眯缝成一条线…… 亓渊一惊,伸出手肘碰了碰桃沂:“桃沂,桃沂,你怎么了?” 粟晚扭头望了望桃沂:“他中了狐媚术!!”说着,她走到桃沂面前,打了响指,“桃沂…桃沂……醒醒,醒醒!” 桃沂摇了摇头,瞪大双眼:“我这是怎么了?” 粟晚嫣然一笑:“你刚刚中了她的狐媚术!” 亓渊撇了撇桃沂:“丢人!跟了本尊这许多年了,什么世面没见过,竟被小小的狐媚术给打败了!!” 粟晚嫣然一笑:“这也不能怪他!这狐媚术是专门针对那些凡人中青年男性或者没有心仪之人的习武修仙的男修,这正是证明了,桃沂还未有心上人!对了,亓渊,你有心上人了??” 亓渊嘴角微微上扬:“即使我没有心上人,这小小的狐媚术又能奈我何?!在我们六人当中,只有桃沂中了狐媚术,这不是什么狐媚术之强大,而是桃沂你的意志太薄弱了,看来等我们回去以后,还得让你进修历练历练!!” 粟晚捂着嘴偷笑起来,冰月和桑棘也随之笑了起来。 桃沂怯生生的拽了拽亓渊的衣袖:“尊主……” 玉湖走上前来,伸手勾着粟晚的下颚,歪斜着头望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公子,你长得好生俊俏,玉湖最喜欢你这样的公子哥儿了!”说着,伸手去扒她的外衣…… 粟晚连忙拽着她的手腕,微微一笑:“玉姑娘,早已听闻玉姑娘花容月貌,今日一见,果然貌美!” 玉湖甩开她的手,脱掉她那外裹着的羽衣,双手环抱着她的脖子:“你知道了小女的芳名,小女还不知公子你的大名呢!” 粟晚扭头望了望冰月,挑了挑眉,转头望着玉湖:“玉姑娘,小生沂川,一位游方郎中!那个…玉姑娘……请自重!!”扒开她的双手,拾起地上的羽衣给她穿上。 玉湖对着粟晚挑了挑眉:“公子跟其他公子都不一样,别的公子都只是缠着玉湖的身子,而公子是真心替我着想!” 粟晚尴尬的一笑:“那个……玉姑娘啊……” “你总是玉姑娘玉姑娘的叫我,我好心累啊,你叫我小湖可好?” 粟晚微微一笑:“小狐啊!”左手指着亓渊他们,“看,那边还有俩美男呢,你要不去同他们玩吧?” 玉湖嘴角微微上扬,转身走向亓渊他们,她左手缓缓地伸向亓渊…… 亓渊伸出右手拽着她的左手,冷冷地:“你要干什么?!” 玉湖甩开他的手,脸色大变,双眼瞪着他:“你可能还不知道本姑娘的手段!” 亓渊斜眼瞧了瞧她:“哦,是吗?那玉姑娘可想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玉湖俏笑:“你是谁??” 亓渊召唤出浴火魇允扇,捏在手中:“玉姑娘怕是忘了你是怎么进这琉璃盏里来的!!” 玉湖听后大吃一惊:“浴火魇允扇?你是亓渊!” “本尊不才,正是在下——”拿着魇允扇一扇,一股紫焰光束将她打倒在地,她口吐鲜血…… 此时,众人都恢复过来了! 粟晚凑过去,拉着亓渊的手臂:“算了,放过她吧!”她转身望着玉湖,“小狐啊……” 玉湖抬起头望着粟晚,她的脸上出现一道很大的疤痕,疤痕里还有一丝丝鲜红的血丝…… 粟晚大吃一惊:“小狐,你的脸……” 玉湖顿时胆战心惊,连忙捂着她的脸:“我的脸……我的脸……” 众人上前围观,冰月他们也凑了过来,看到玉湖脸上的伤疤,纷纷大吃一惊,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玉湖的脸上怎么会有一个很大的伤疤呢?” “是啊,这也太可怜了……” “不知道是哪个畜生干的!!” ………………………… 月奴心疼起来:“玉湖,你的脸一定很疼吧?” 玉湖撕心裂肺的大喊起来:“啊——” 粟晚转头望着亓渊,蹙蹙眉头:“是你用浴火魇允扇干的吗?” 亓渊摇了摇头:“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坏心眼儿的人吗?我只是打散了她的狐媚术而已!” “那怎么……” “玉湖,你是在这儿受的伤!”亓渊大惊失色。 玉湖连忙伸出衣袖遮住她的脸,左手拂袖,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第三十二卷 村西湖畔玉湖苑 粟晚他们一行人来到杏湘村中最大的一个客栈,门匾上写着“湘栖客栈”。 他们走进客栈里,坐在客栈最中央的那个位置上。 冰月大声呼唤:“小二,小二——” 上来一位身穿褐色衣衫的公子,向他们六人鞠了一躬:“几位客官,是打尖儿呢还是住店呢?” 粟晚转头望着他:“您是这儿的店家还是伙计?” 他鞠躬:“回禀公子,我是这湘栖客栈的店家!” 亓渊应声答道:“如此甚好!”顺手取下腰间的钱袋递给他,“我们先吃饭,后住店,把你们客栈的好酒好菜都端上来!” 他接过钱袋一看——里面全是金子。他惊呆了:“这…用不着这许多呀!” 亓渊微微一笑:“无事!你都拿去吧,备点好酒好菜!” 他深鞠一躬:“好嘞!”走了下去—— 冰月和粟晚相视一笑。 “姐姐——” “小川儿——” 粟晚又转头望了望亓渊:“亓渊,你们魔界不是很穷吗?何时有这么多银两了?” 冰月捂着嘴偷笑起来。 亓渊撅起嘴:“我们魔界何时很穷了?” 粟晚百思不解:“那你们魔界还去抢掠财物!” 亓渊欲言又止,竟无言以对。 粟晚讪笑:“这四海八荒皆知,我们…芈花界、圣月界和圣医界对他族宝物并无任何贪心,因为这三界之内的宝物数不胜数。而你们魔界,真正算得上魔界之物也就只有三件了吧?一件是这清浅琉璃盏,第二件则是你的贴身法器浴火魇允扇,这最后一件便是你妹妹的法器夭涟!” 桃沂捂着嘴偷笑起来:“沂川公子所言极是!我们尊主还真是…很穷,记得有一次去凡间捉妖,他不好意思向百姓讨食物吃,就去帮妖做内务而讨取食物,还被百姓误以为他是和妖一伙的!” 话音刚落,粟晚他们都哄堂大笑起来。 亓渊怯生生的,刷的一下羞红了脸,并伸手打在桃沂的肩上。 此时,一位伙计上菜了,他将饭菜放在桌上摆好,随后是刚才的店家端起三坛酒放在桌上,鞠了一躬:“几位客官,需不需要给您们倒酒?” 冰月连连摆手:“就不劳烦店家费心了,我们自己来就行,你去忙你的吧!” 他莞尔一笑:“得嘞,您们慢用啊!”下—— 冰月打开酒坛,倒了一杯递给桑棘、又倒一杯递给亓渊、然后倒一杯给桃沂,最后再给他自己倒了一杯。 粟晚紧紧皱眉:“姐姐,我的呢?我也要酒!” 冰月微微一笑:“小川儿,不许饮酒!” 粟晚撇了撇冰月:“凭什么!我从小跟着我娘…还有三位长老饮酒来着!” 亓渊品一口酒:“这酒很清香爽口,沂川儿你可以试试!” 冰月撇了撇亓渊:“亓渊,你怎的还怂恿小川儿饮酒!” 亓渊讪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自古以来,芈花界就以花酿酒,自然沂川儿的酒量也不会差,让她稍微喝点吧!实在不行,我们都少喝点,看着她点呗!” 粟晚一把夺过冰月手里的酒坛,给自己倒了一杯,品一口清香爽口:“就是,亓渊此言非常有理!” 冰月微微一笑:“也罢!” 此时,我们左边那桌的两位男子边饮酒吃菜边议论起来…… “听说今日一早,玉姑娘被一位侠客扇了一扇子,脸上便出现了一道很大的伤疤,这不刚才我便看见…看见她的住所有所异动……” “有这等事?你看见她有什么异动了吗?” “没呢!我根本不敢上前去看,只是远远的在一里外看见一道红煞之光,煞是怪异罢了!” “也对!还是不要上前查看的好,否则大祸临头啊!” “谁能说不是呢!” ……………………………………………… 冰月上前来,微笑着:“两位公子,小生刚才听闻你们在说,玉姑娘的住所有异动?” “是啊,远远能看见一道红煞之光涌出,煞是奇怪!” 冰月百思不解:“那…公子可否将玉姑娘的住所告知小生?” “你若非要打听的话,告诉你也无妨!但是姑娘切记,万事小心!” 冰月点了点头:“多谢公子提醒!” “村西湖畔有个‘玉湖苑’,那便是玉姑娘的住所了!” 冰月鞠了一躬:“多谢二位告知——” 说着,他走过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已查知玉湖的住所了,为了避免她再害人,我们需得前去查看一番!” 他们几人都点了点头,枝桠也点了点头,我们一同走出客栈。 粟晚他们一行人顺着村西的方向前行,来到村西湖畔,看见了玉湖苑—— 粟晚冲里面呐喊:“小狐,小狐——” 玉湖迎面走来,嘴角微微上扬:“是你们呐!可喜可贺呀!” 粟晚蹙蹙眉头:“小狐,还请你不要再害人了!” 玉湖解嘲大笑:“不再害人?在众人眼中,我只是个妖,一个没有感情的妖罢了!” 亓渊紧紧皱眉:“九香鼎在你这儿?” 玉湖微微一笑:“是的,九香鼎是在我这儿,那又如何?” 粟晚蹙蹙眉头:“你为何要伤害无辜之人?” 玉湖解嘲大笑:“无辜?他们无辜吗?他们死有余辜,我杀的都是那些负心人,本来已有妻室,还在外面拈花惹草,到处眠花宿柳,伤害无知少女!!” 粟晚蹙蹙眉头:“生命诚可贵!你怎可肆意杀害他人生命!” 玉湖解嘲大笑:“他们生命可贵,我的呢?我的生命又有谁珍惜过!!”取下她的面纱,“你们也看到我这脸上的伤疤了吧?都是他们害的,都是他们害的!” 粟晚大吃一惊:“你这是……怎么……” 玉湖转身朝玉湖苑走去:“你们且请进来,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你们听后若觉得还是我的不对,那就悉听尊便;如若不然,还请诸位不要插手此事!” 粟晚他们一行人也跟着进去了。 玉湖双手伸展开,她闪现八条尾巴…… 粟晚他们大吃一惊:“你不是九尾狐吗?你怎么只有八条尾巴了?” 玉湖蹙蹙眉头:“请诸位听我细细道来!”俯下头望了望她的衣袖,“一千年前,我被亓渊收进琉璃盏里,守护九香鼎。我准备潜心修炼,不再害人!而后,我在村西湖畔救下了落水的他……” 她回忆—— 在村西湖畔,身穿雪白霓裳羽衣的玉湖一头扎进湖中,将一位身穿褐色衣衫的翩翩公子救上湖畔…… 玉湖转身朝玉湖苑走去…… 那位公子起身,一把抱住玉湖:“玉姑娘,多谢玉姑娘的救命之恩!” 玉湖百思不解:“你怎知本姑娘的芳名?” 他微微一笑:“村里谁人不知,有一位花容月貌的绝世佳人玉湖住在玉湖苑里啊!” 玉湖眨了眨眼:“公子,还请你松手!” 他紧紧皱眉:“能这样近距离接触美人儿,是白楠的荣幸,怎么舍得松手呢?” 玉湖冷冷地:“你想怎样?” 他微微一笑:“这世间有种东西…很美味,玉姑娘难道不想尝尝吗?” 玉湖百思不解:“是什么?” 他凑近玉湖,将自己的嘴唇吻在玉湖的玉唇上,玉湖满脸困惑地站在那里…… 半晌,他才放手:“玉姑娘,可美味?” 玉湖满脸困惑:“很奇妙……” 他转身离去…… 第三十三卷 狐泪尝禁终忘情 玉湖解嘲大笑:“那时的我如此之傻,为了了解什么是爱,居然四处寻觅他的下落……” 她回忆…… 玉湖四处寻觅,才知道白楠的家就住在离村西湖畔不远处的一座竹屋之中…… 她走了进去,白楠装作昏死过去的样子,她连忙探了探他的鼻息,她顿时目瞪口呆:“你…你死了?!” 她连忙幻化真身九尾白狐,砍断自己的一条尾巴,鲜血不停的往下流,挥舞几下,用尾巴做成了一碗汤:“公子,你服下此汤便可永生!” 他立马起身,夺过她手里的汤,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起来:“服下此汤,我便可以永生了!!” 她听后有点生气:“你……你太过分了!” 他内疚的:“玉姑娘,对不起啊,要不我来照顾你可好?” 她点了点头。 玉湖顿时潸然泪下:“那七百年里,他对我都挺好的,他就一直照顾着我!而后,他突然说要娶我为妻,一辈子都对我好!可我居然信以为真,真信他会一直对我好,便答应他了!可就在成婚的当晚,他……” 玉湖穿着红色嫁衣坐在洞房的床上,白楠走进来,将她扑倒在床上,然后用绳子给她的手脚全都绑上…… 她扑腾起来:“夫君,你这是做什么?” 他微微一笑:“都进来吧,几位!!” 闻声进来五位公子,他将头一歪,然后那五位公子疯也似的一拥而至,扑向玉湖…… 他则转身朝门外走去,不复归来…… 那五位公子将玉湖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 玉湖潸然泪下:“就这样,他们五个把我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我遍体鳞伤,蜷缩在地上的角落里,穿着已经被撕得破烂不堪的衣物,他这时候进来了,非但没安慰我,还做了让我更加厌恶的事……” 他推门而进,看见了蜷缩在角落里的玉湖,遍体鳞伤,衣物也破衣烂衫,满身血迹…… 他走过去,邪魅的一笑:“玉姑娘,昨晚你可玩得高兴??” 玉湖潸然泪下:“白楠,你干嘛要这样对我??” 他将玉湖扶起,让她躺在床上,取下他头上的一支银簪,往玉湖的脸上扎去…… 玉湖扇了他一巴掌,这下他大皱眉头,捆绑着玉湖的手,把银簪狠狠地划伤了她的脸…… 她顿时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啊——”一股红煞之光挣脱绳子,把他击倒在地,口吐鲜血…… 她邪魅的一笑,拿出九香鼎,并对着九香鼎“呼——”的一声,她又收起九香鼎…… 他不知怎的,突然过来,两眼放光,她扒开衣物,他扑过来,准备吻她…… 她捂着他的嘴,邪魅的一笑:“你不是说,我是妖,不配跟你在一起吗?那我就妖给你看!”她取下她头上的大红银簪,闭上眼使劲插进他的腹部…… 他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啊——” 她化为一只九尾白狐(当然,已经断了一条尾巴),向他扑过去,在他全身上下留了许多道抓痕…… 他遍体鳞伤,当场暴毙而亡!! 玉湖解嘲大笑:“那之后,我用狐媚术勾引村里男子,并以同样的方式杀了他们!!”说着,她狂笑起来…… 粟晚大吃一惊:“你杀了白楠,我可以理解,因为他负了你!可是,陈杨氏、冯万氏、张姚氏、庞余氏以及苏柳氏的丈夫,可是无辜的呀!” 玉湖解嘲大笑:“他们死有余辜!他们本来有妻室,还到处拈花惹草,到处眠花宿柳,还杀过许多无知少女!就是他们,在我大婚当晚,毁我清白,这能是我的错吗?他们死有余辜!活该——” 粟晚听后心里不是滋味…… 月奴顿时潸然泪下:“玉姑娘,你也太惨了!” 冰月摇了摇头:“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亓渊叹息:“原来……” 粟晚百思不解:“那个……小狐,凡人只有几十年的寿命,你那都三百年了,伤害你的人都还在?” 亓渊窃喜:“这事都不要跟我抢,让我来回答!是这样的,这琉璃盏里关押的,都是些犯了各种罪的妖魔鬼怪,最少的也都有几百年的寿命!” 粟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玉湖解嘲大笑:“怎么样?你们听后还打算将我捉拿归案吗?他们死有余辜,死不足惜!” 粟晚沉默了许久,开口言道:“小狐,你们九尾狐一族,原本应该无忧无虑、无爱无恨,而作为九尾狐族的族长,九尾狐族唯一的九尾白狐,你去尝禁果,爱上一个凡人!可到最后,被你爱人伤害,毁了容颜,断了一条尾巴!” 说着,她拿出一颗洁白的丹药,递给玉湖,“此乃忘情丹,你服下此物,便会永远忘了他,忘了那个负心汉,你便会永保容颜,尾巴也会恢复如初,你可情愿?” 玉湖连连点头:“当然!”她立即夺过粟晚手中的忘情丹将其服下…… 半晌,她的容颜恢复,不再有那块伤疤,断了的八条尾巴,也恢复了…… 她拂袖,穿上了她原本的雪白霓裳羽衣,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她向粟晚鞠了一躬:“多谢公子!” 冰月不解地:“那这下该当如何是好?” 粟晚嫣然一笑:“我们一行人要去找下一件神器,小狐,你呢?你今后如何打算?” 她嫣然一笑:“公子,如若你们不嫌弃,玉湖愿跟随你们同往——” 冰月蹙蹙眉头:“可村民怎么交代?” 粟晚嫣然一笑:“我有办法!”她右手挥舞几下,一个挥笔描写的粉光字悬挂在半空中,她用左手一推,那字便附在一个稻草人身上,它立即幻化做玉湖的模样,脸上也同样有那道伤疤…… 亓渊大吃一惊:“这不是……圣医界的一种符咒吗?你怎么……会……” 粟晚嫣然一笑:“我们藏书室里有的,我背着我的长老们偷偷学的!”她打一响指,那个幻化为玉湖的稻草人走出玉湖苑…… 第三十四卷 寒潭水妖沅涔主 粟晚他们一行人来到一个寒潭边…… 冰月扭头望了望粟晚,微微一笑:“诸位,我们就在此宿下吧?!” 玉湖大吃一惊:“这里?这可是寒潭边上啊?这夜黑风高的,不怕出点什么事儿啊!” 亓渊若有所思:“不知…沂川儿能否习惯在此睡!” 粟晚跳上寒潭边的那棵大树:“我可以睡树上!” 月奴欣喜,也跳了上去,与粟晚并排着:“我也可以,能和天仙同睡一处,也别有风味!” 亓渊微微一笑,也跳了上去:“我也可以…睡树上!” 桃沂毫无畏惧:“那…你们都睡树上,我就睡地上呗!” 桑棘望着冰月:“你睡哪?” “树上!”冰月跳了上去。 桑棘莞尔一笑:“真巧,我睡地上!那我先睡了啊,各位!”走到粟晚坐着的那棵大树下睡着了…… 玉湖尴尬的一笑:“那…我也可以睡地上!”也睡了,其他人也都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还未亮,桑棘忽而清醒过来,恹恹欲睡的模样…… 悠然间,他看见潭水腾跃而起,向他们席卷而来…… 他大惊失色,双手挥舞几下,然后拂袖,一道绿色之光闪过,击退了那潭水,可那潭水只是退回潭中了,仍旧腾空而起,并形成一座水柱…… 桑棘大喊一声:“有水妖啊——” 粟晚胆战心惊:“什么?!水妖?在哪?”却不料翻了个身,摔了下去…… 冰月惊呆了:“小川儿,小川儿——”他伸手去拉她,却没拉到…… 桑棘见状不妙,立即迎上前去,接住了粟晚,蹙蹙眉头:“粟儿……” 粟晚立即起身,她惊呆了:“水妖啊……”说着,她拿出一根银针,向那水柱扎去,结果扑了个空,那根银针反而向粟晚刺了过来…… 冰月立即跳了下来,拿着针柄,往下一扔。 亓渊被惊醒,看见那潭水正在朝他们袭来,他目瞪口呆:“有水妖啊!!!” 冰月撇了他一眼:“你才知道啊!” 他立即拿出他的浴火魇允扇,跳下来,跑到粟晚前面,用魇允扇一扇,一道紫焰光束向水柱横扫过去,那水柱只溅起一波水花,坠入谭中。 亓渊搀住胸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粟晚蹙蹙眉头:“亓渊,你不要紧吧?” 亓渊摇了摇头:“无妨!” 冰月大皱眉头:“何方神圣?别暗中潜藏,有本事的,来正面较量啊!” 玉湖他们全部清醒过来,面对此情此景,他们胆战心惊。 桃沂紧紧皱眉:“就是,暗中作梗,不算英雄好汉,有本事就出来!” 此时,那水柱幻化为一位身穿银白衣衫的翩翩公子,他有着一双如繁星般凄美的蓝眼睛,腰间配着一把冰蓝、刻着一滴水滴石的剑,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温存,一股凶煞之气显露在他眼中。 粟晚见他腰间所配之剑上刻着一滴水滴石,万分惊讶:“你…你是水域城的那个…那什么主来着!” 亓渊补充她的话:“应该是水城域沅(yuán)涔(cén)主!!” 粟晚万分惊讶:“你就是水界习水性最厉害的人!” 他冷冷地:“正是在下!”说着,他拔出他腰间的佩剑,溅起一朵水花,那朵水花向粟晚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溅到粟晚身上的那一瞬间,一束红焰光束闪过她面前,改变了那水花的方向,溅到了沅涔主身上,弄得他全身湿透,狼狈不堪! 他眼里依旧没有一丝温柔:“谁?!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好汉!” 此时,一位身穿黑袍的翩翩公子站在潭中,他转头眼神温柔的望了望粟晚,冰月、桑棘和亓渊也顺势望了望粟晚。 那位站在潭中的公子转头注视着沅涔主,莞尔一笑:“幸会,幸会!方才听闻川儿所言,你便是水界习水性最厉害之人水城域沅涔主!你竟然还答允,殊不知你这寒潭之下还有一位大人物,你可是将他给忘却了!” 沅涔主咬牙切齿:“你此人表象彬彬有礼,却一来便羞辱于我,此举何意?” 他笑逐颜开:“你既已堪称水界习水性最厉害之人,小可不才,此番前来,想与你在水上切磋一番,不知沅涔主意下如何?” 沅涔主大皱眉头:“叫你破坏我的好事,看剑!” 他讥笑:“有句话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可不才,习过些许水性,便与其较量一番,还请赐教!” 沅涔主把剑扔向半空,双手挥舞着,潭中腾跃而起两股水花,沅涔主双手一推,那两股水花缠绕着剑,剑尖顶着一股激流,向他冲去…… 粟晚大惊失色:“云深,你小心!” 冰月思索:“云深?川儿?” 云深拂袖,一道红焰光束横扫过去,那把剑坠入潭中。 沅涔主大惊失色:“你…你还我佩剑!!” 云深俯下头:“沅涔主,你这会儿下去捡还来得及!” 沅涔主指了指潭中:“你……给我下去捡!” 云深微微一笑:“小可下去捡可以,你只要开启寒潭放我们进去寻找千司弦,小可便给你捞上来!” 沅涔主大皱眉头:“你凭什么跟我提条件!!” 云深莞尔一笑:“不知沅涔主,听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水虺成应龙,云深不知处’!” 沅涔主紧紧皱眉:“我可以开启寒潭,但是,他……”指着亓渊,“不得入寒潭!” 听闻此言,粟晚他们纷纷看向亓渊。 亓渊火冒三丈:“凭什么不让我去?” 沅涔主听闻此言,大声斥责:“凭什么?千年前若不是因为你,我水城域沅涔主何至于寄人篱下,被潭底守护千司弦的那只鲲欺辱,我沅涔主忍辱负重千年,竟然没想到还有朝一日,能遇到仇人!那只鲲整日欺辱于我,把我当奴隶一般看待!” 冰月凑到亓渊耳畔,小声言道:“你不进去也好!此寒潭之水极度冰凉,你进去怕是受不了!” 亓渊叹息:“也罢!我答应你,我不进去!”转头望了望粟晚,拿出魇允扇递给粟晚,“沂川儿,此浴火魇允扇给你,需要之时煽动它!” 粟晚连连推辞:“这我不能收,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她凑到亓渊耳畔,“我有锁灵簪,不要紧,你自己留着吧!”拉着亓渊的手腕,把魇允扇塞进他手里,走到冰月身后,向亓渊摇了摇头。 亓渊欲言又止,抬起的手最终放下了。 沅涔主面无表情,他伸出左手,一颗洁白的如拳头般大小的的珠子闪现在他左手之中,他将珠子扔入潭水之中……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潭面,潭水立即裂开成两半,中间开出来的那条道出现一座通往深潭的阶梯,并且每一步阶梯都是晶莹剔透的…… 云深微微一笑,对着粟晚他们歪了歪头,粟晚、冰月、月奴、桑棘、玉湖、桃沂和枝桠纷纷朝那座阶梯往深潭走去…… 云深拂袖,潭中的那把刻着水滴的剑一涌而出,沅涔主收起剑,云深也从阶梯走了下去…… 第三十五卷 月奴千羽大鱼 粟晚他们一行人顺着阶梯来到寒潭底谷。 迎面而来的是稀稀落落的几桩冰柱,还有三条岔道口。地上一层层云雾笼罩着,峭壁上淅淅沥沥几滴寒潭之水顺着石壁滑落在地,那些冰柱上也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水…… 月奴顿时惊讶不已,她兴奋的提起裙边,往前方走去,踏进那层层云雾笼罩的地面。 她顿时瑟瑟发抖,双手环抱着自己,哆嗦着身子,吞吞吐吐地:“这…这寒潭底谷……寒潭之水……真…真凉啊……还…还不结冰……” 粟晚紧紧皱眉:“这儿是寒潭!听闻寒潭之水,乃是刃雪之城刃雪极寒之冰融化而来!又因为寒潭本就是极寒之地,受气候影响,常年不结冰,而其之水便会如此之凉!!” 她说着,拂袖一挥,一束带花瓣的粉色光束飘向月奴的脊背,便化为一件粉色雪绒斗篷披在月奴背上。 粟晚紧紧皱眉:“月奴,我忘了,你一弱女子,受不住寒气!方才应叫你同亓渊一样,在寒潭边上等候才是!” 月奴蹙蹙眉头:“不要紧的,公子!” 玉湖百思不解:“沂川公子,你怎的会施花术?” 粟晚嘴角微微上扬:“游四方之时,跟几位道友习了几招!” 玉湖恍然大悟:“是这样!” 冰月扶着粟晚,眼神里满是忧伤:“小川儿,这寒潭底谷十分寒冷,你可受的住??” 桑棘凑上前来,担忧的:“粟儿,你可觉得这儿很凉?” 云深也凑了过来,紧紧皱眉:“川儿,你可受的住?” 粟晚望了望他们,嘴角微微上扬:“我有锁灵簪护着,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我!” 月奴蜷缩着身子,嘴里不停的哆嗦着:“这水…这水好……好凉啊……” 此时,从远处飞来一条灰褐色显蓝光的大鱼,展开如云的双翅拍击激起水花,一眨眼功夫,他已驰过来把月奴叼到他背上坐着了…… 粟晚他们大惊失色—— 云深瞪大双眼:“他…他就是大鱼……那…千司弦就在他身上!” 话音未落,粟晚大惊失色,伸手抓着头上的锁灵簪…… 冰月摇了摇头:“不可以,你不能现出真身!” 粟晚取下头上的锁灵簪,紧紧皱眉:“顾不了这么多了,月奴不能出事!” 她捏着锁灵簪向那条大鱼冲了过去…… 她的那一头黑发已渐渐垂下,变成一头紫色和天蓝渐变的长发,发尾四处纷飞,又显现五彩之色。身穿的那件绿袍,也已变成一身粉色与天蓝渐变霓裳裙。上千种仙花花瓣从四方八面簌簌而来,纷纷围绕着她。 她那霓裳裙在半空中忽上忽下,锁灵簪的尖部显着粉色光束…… 玉湖顿时大吃一惊:“你…你居然是……女扮男装!!” 粟晚将锁灵簪扔向那条大鱼…… 那条大鱼张开他那口若血盆的大嘴,随即从他嘴里冒出一个如玉盘般大小的蓝色水球,水球一层水波荡漾着,水波外围一层水花四溢飞溅着,水球朝锁灵簪的方向驱驰前行…… 不料水球被锁灵簪刺破了,锁灵簪直接向他刺过去,还好他闪得快,不然就被刺中了! 锁灵簪扑了个空,便改变行进方向,向粟晚刺了过来…… 冰月见状大惊失色:“小晚……”立即挡在粟晚面前…… 粟晚大惊失色:“姐姐,你让开啊!” 那锁灵簪刚碰到冰月,便化为一双雪白的千花花瓣羽翼(以后统称花翼),且忽上忽下的游动着,细看却呈现七彩之色,从四面八方游来千花花瓣围着冰月…… 玉湖他们都惊呆了,包括冰月!! 那条大鱼趁此时溜之大吉了! 粟晚大惊失色:“那…那条大鱼……他飞走了!” 冰月顺势昏倒在粟晚怀里…… 粟晚顿时目瞪口呆:“姐姐,姐姐……”她边使劲摇了摇冰月,边焦急的望着大鱼远去的方向,“姐姐……大雨他……月奴……” 云深望了望粟晚:“晚儿,小可去追他,你且好好照顾他!”化为真身九天应龙,往大鱼远去的方向飞去。 粟晚给冰月输送灵力。 玉湖蹙蹙眉头:“那个……我也去啦!”化为一只九尾白狐,朝大鱼远去的方向追去。 桑棘、枝桠和桃沂走了过来。 桑棘紧紧皱眉:“粟儿,他…上官冰月…还好吗?” 枝桠焦急地飞过来飞过去,嘴里“呜嘤呜嘤……”不停的叫着。 桃沂紧紧皱眉:“上官冰月…不…敛月梦主他……” 粟晚收手了,望了望他们:“桑棘、枝桠、桃沂,他没事了!” 冰月睁眼:“小晚……” 粟晚扶起他:“姐姐,我们走吧!月奴她还等着我去救她呢!” 粟晚扶着冰月缓慢地走着,桑棘他们紧跟其后…… 粟晚他们来到一个用冰做成的宫殿门口,看到上面雕刻着几个大字“寒潭冰殿——” 他们走了进去……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全是用冰打造的家具,尤其是在正中央挺立的一具冰柱,冰柱里面是一位和月奴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只是身上穿的衣物与月奴完全不一样,她穿的是一件雪白的霓裳羽衣,胸前挂着一条白羽吊坠,甚是好看;而月奴则穿的是件紫色流仙裙,不过粟晚敢肯定,她绝不是月奴,那么月奴去哪儿了?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月奴从面前的那个房间里跑了出来,眼角含着泪花…… 粟晚大惊失色:“月奴,你这是……怎么了?那条大鱼欺负你了??” 月奴顿时潸然泪下:“她好可怜……” 粟晚百思不解:“他?那条大鱼?” 月奴抽噎着:“他们俩都可怜!!” 冰月思索片刻:“你是说,大鱼和……那冰柱中的那位女子??” 月奴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扑进粟晚怀里哭了起来。 云深和玉湖也从那个房间里走了出来,心情十分复杂,云深眼神深邃,沉重了起来。 玉湖眼里含着泪花:“她……他们……” 粟晚百思不解:“你们到底都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此时,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一位眉清目秀、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他身穿蓝色的衣衫,外套一件灰袍,灰色眼眶中流露出一丝凉意,若有所思,他的胸前挂着一条黑羽吊坠,不错,正是同那位冰柱里的女孩的那条白羽吊坠一模一样,只是颜色的差异! 他深切的说道:“还是我来解释吧!” 第三十六卷 血染羽姬若思情 那位胸前挂着一条黑羽吊坠的翩翩公子拂袖,那装有女子的冰柱被一股寒冰之气推上前来,放置在他身旁。 他深情地望着那位女子,并伸手去抚摸着冰柱,神情很是失落:“诸位,你们可听说过‘海妖避姻亲’吗?” 粟晚点点头:“我听过!好像是因为海妖北禤(xuān)若犯了什么错,而被罚永世不得有姻缘,若触犯了,就会遭天谴!” 他转头望着粟晚他们,苦涩的一笑:“我就是北禤若!” 粟晚听后若有所思。 北禤若扭头深切的望了冰柱里的女子一眼,又转头仰天凝望片刻,深吸了一口气:“三千年前,我深海海妖北禤若本应是放浪不羁、冷若冰霜的翩翩公子!在那之前,我用一千年的时间由一只大鱼(鲲)修成人形,驻扎在深海之中!” “三千年前,由于我在海边村庄里大婚之日抢过新娘,总共十位。后来,被天庭责罚,永世不得近女色,不得成婚。若犯此条,将会遭十七道天雷……” 粟晚百思不解:“你…抢亲做什么?还有,为什么你要抢十个?那十个后来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北禤若皱了皱眉:“那十位新娘,我抢过来让她们穿上素衣,留在深海当婢女,我没打过她们也没骂过她们。后来天庭派天女来降我,便把她们又重新送了回去!” 粟晚恍然大悟:“好,你继续!” 北禤若皱了皱眉:“当时我不服气,因为我什么都没做,便要遭天雷,我不要这样束缚!便与其天女大战了三百回合,最终我被打败受了重伤,已无法再回深海。我便艰难的走到一座茂密的森林,而后,我遇到了她……” 他抬头凝望着,眼睛眯上,泪花止不住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回忆…… 三千年前,北禤若倚着大树缓慢地前行,他全身伤痕累累,满身血迹…… 却不料手一滑,摔倒在地。 此时,天上飞来一只雪白的鹭鸶,雪衣雪发青玉嘴! 她飞了下来,站在北禤若的旁边。 北禤若大皱眉头,凶神恶煞地呵斥一声:“走开!”由于他受了重伤,已无力挣扎了。 鹭鸶扑扇几下双翼,掀起一层层雪白的云雾…… 她化为一位温润如玉、倾国倾城的女子,身穿一件雪白的霓裳羽衣,一头雪白的长发飘飘,蹲在云雾之间,嘴角微微上扬,显现一种朦胧之美。 她拂袖一挥,云雾散去,微微一笑:“你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摆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他紧紧皱眉:“你想干什么?!要杀要剐随你!” 她欣慰的一笑:“那我就不客气咯?!” 她拂袖,一束雪白的光束从她指间挥洒而出,在他背上轻柔滑过,一双雪白的双翼闪现在他背上,那双翼不停的扑扇着,把他拎起。 他大惊失色:“你…你要干嘛?” 她捂着嘴偷笑:“我说,你别挣扎了!我给你的那双翼是幻化而来的,你本身没有双翼。别扯坏了,扯坏了你就摔下来了!” 他有点胆战心惊:“可是,我控制不了啊!” 她莞尔一笑,双手展开,她身后闪现一双雪白的羽翼,她扑扇着双翼,飞了过去。伸出手去拉他的手,一块儿飞上天空。 她带他来到一个白湖边,她收起羽翼,他的羽翼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就消失了。 她转头望着他:“你会习水吗?” “会的!” 他这话一出,她便拂袖一挥,把他扔进了湖中。 她嫣然一笑:“此乃白玉湖,是疗伤的好地方!在此呆上一夜,明日一早便可恢复如初!” “白玉湖?这不就是羽族的地界吗?那姑娘是……” “羽族羽皇羽姬——” “姑娘可愿知道我的名字?” “不想知道!” “可我偏要说,我是深海海妖北禤若——” “……那我叫你……阿若吧!” “也行……羽皇…陛下……” “叫我羽姬就好!” “……羽姬……” ……………… 第二日清晨,北禤若从湖中跳到岸上,他身上的伤全都好了,他满心欢喜的沿着岸边的那条小路走了,地上被一层层雪白的云雾笼罩着…… 他来到一座门匾上写着“百羽殿——”的宫殿的殿门口。 羽姬走了出来,微微一笑:“阿若,你的伤都好了?” 他点了点头。 “那以后有何打算?” “我打算报恩!” 羽姬欣慰的一笑。 ………………………………………… 北禤若转头抚摸着里面装有羽姬的冰柱,潸然泪下:“羽姬……”而后强忍泪水,破涕为笑,“那之后,我便留在羽族,在羽族的时光是我人生中最美好也是最快乐的时光!我们一起抓鱼……” …………………… 在羽族的莲花池中,禤若和羽姬站在莲花池中抓鱼…… 羽姬俯下身子伸手一抓,抓到了一条大鲤鱼,她满心欢喜的:“你看啊,阿若,我抓到鱼了!!”她放在她腰间的那个篮子里…… 禤若和她相视一笑。 忽然,禤若灵机一动,刁起一捧水泼向羽姬,羽姬惊恐的大叫一下,然后也刁起一捧水泼向禤若…… ………………………… 北禤若潸然泪下:“一起嬉戏……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然而……好景不长,我的惩罚还是来了……” ………………………… 在白玉湖畔,天边垂下一道天雷,禤若闭上双眼,等待着天雷的到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天雷即将击在禤若身上时,羽姬挡在他面前,展开双翼,那道天雷便击在羽姬身上,鲜血从她嘴里溢出…… 他顿时大惊失色:“羽姬……你快走……不要管我……这是我的天谴!” 羽姬伸手环抱住他,把她的玉唇轻轻的贴在禤若的玉唇上…… 他顿时感到浑身无力,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羽姬欣慰的一笑,第二道天雷重重的击打在她身上…… 他顿时目瞪口呆:“羽姬,你给我喂了什么?” 羽姬一笑:“这是噬力散!” 他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不要……” 他望着羽姬背上那一道道伤痕,顿时潸然泪下:“羽姬,你为什么要替我承担天谴,你承受不了的!!” 禤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雷一道一道的击打在羽姬身上,他却无能为力。 ……………………………………………… 北禤若潸然泪下:“她偷偷喂我服下噬力散,替我受了本应由我来受的十七道天雷!我看着那一道道天雷击打着她,我心如刀割!” ……………………………… 遍体鳞伤的羽姬无力的倒在禤若怀里,地上的残留着已碎了的双翼,已被血染红。 他潸然泪下:“羽姬……是我害了你……是阿若害了你……” 羽姬流露出一丝微笑,嘴角还残留着血迹:“阿若,这不是你的错!” 此时,天女来到他们面前,紧紧皱眉:“北禤若,你可知错?” 羽姬转头望着天女,蹙蹙眉头:“天…天女……既然……既然我已替阿若…受…受了这…十七道天雷,那么…我恳求你……恳求你……就此放过阿若吧……” 天女紧紧皱眉:“羽皇陛下,你不知道替人受罪本身就是一种罪吗?” 羽姬紧紧皱眉:“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这十七道天雷……我已受足…本身…时日不多……因此……还恳求你……放过阿若吧……” 天女叹息:“好吧!看在你们俩真爱的份儿上,我就不再追究此事!”走了。 羽姬欣慰的一笑,转头望着禤若:“阿若……你要好好……”本想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克刚伸出手便没了力气,手便垂了下去,双眼闭上,头也垂了下去。 禤若抱紧羽姬,拼命的摇了摇:“羽姬……羽姬……”仰天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羽姬——” ………………………………………… ………………………………………… 第三十七卷 禤若千司寻羽姬 “当日,我悲痛欲绝,羽族的族人们都来悼念她。那之后他们要赶我走,我哀求他们允许我带走羽姬的仙体,他们没答应。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在百羽殿外跪了三天三夜,只为带着羽姬的仙体去寻找复活她的方法!后来,他们同意了,我把羽姬冰封起来,带着她到处寻找复活她的方法……” 冰月突然打断他:“等等,为什么我们后来没有羽族这个地界了呢?羽族后来怎么样了?” 禤若叹息:“后来,羽族的族人们悲痛欲绝,将羽族隐去了。因此,现在已找不到羽族!” “原来如此……” 禤若咬牙切齿:“我带着羽姬找了一千年。后来才明白,若要复活羽姬,势必要杀千人为她注灵。我便把她放置深海海面上,我化为真身,到处杀人为她注灵!就在此时,那个可恨的魔界尊主亓渊,他阻止了我……” …………………………………… 一千年前,在深海海岸,亓渊瞪着眼前的大鱼,大皱眉头:“北禤若,你杀人无数,残害生灵,本尊主要将你收进清浅琉璃盏里,让你永世呆在里面!” 大鱼化为北禤若,咬牙切齿,凶神恶煞地:“好一个魔界尊主,杀人无数?残害生灵?你又何尝不是!你杀的人、害的人比我还多,你还在我面前装正人君子,你配吗??” 亓渊嘴角一斜:“我虽杀人无数,害人无数,却也救人无数,而你呢?若不是因为你去抢亲,你怎么会遭天谴!要不是因为你,你心爱之人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北禤若厉声呵斥道:“你闭嘴——”双手一推,一道蓝色光束从他双手间喷射而出,向亓渊射了过去…… 亓渊拿出浴火魇允扇一扇,那束蓝光反射回去,击中禤若, 禤若口吐鲜血,搀住胸口:“可恶!” 亓渊微微一笑:“北禤若,我且问你一事,你可愿进这琉璃盏里?” 禤若大皱眉头:“不……我就算死……我也不去……” 亓渊讪笑:“那你可别后悔!”说着,用魇允扇一扇,一束紫焰光束把禤若击倒在地,禤若被几道血色铁链捆束了起来…… 他奋力的挣扎着:“你想干什么?!”但是无法挣脱。 亓渊转头望着装羽姬的那个冰柱,伸出手拿出千司弦。 禤若大惊失色,奋力的挣扎着:“你要干什么?不要对羽姬下手!” 亓渊把千司弦(弓箭)扔上半空之中,千司弦悬挂在半空中,他把手伸向千司弦,一束紫焰光束从他手中喷出,刺进千司弦之中…… 半晌,一束雪白的光束从羽姬的体内溢出,他越过冰柱,纷纷流进千司弦之中…… 禤若奋力的挣扎着:“亓渊,你到底要对羽姬做什么?” 亓渊微微一笑:“我这是在把羽姬的灵识注入千司弦之中!” “羽姬……不要……不要……”禤若撕心裂肺的大声喊叫,并且奋力的挣扎“不要啊……不要…亓渊……我求你了……别这么做……” 过了一会儿,亓渊收起千司弦! 禤若奋力的挣扎着,大声呵斥道:“亓渊,你真是冷血无情,毫无人性!” 亓渊微微一笑:“北禤若,我现在要你去琉璃盏里守护千司弦,你可情愿?” 禤若火冒三丈:“白日做梦!你亓渊冷血无情,毫无人性,天理难容,真真是个名副其实的伪君子!” 亓渊拿着千司弦望着禤若:“北禤若,你就骂吧,骂个够!可是你别忘了,现在那羽姬所有的灵识都在这千司弦之中,你如果不去琉璃盏里守护千司弦的话,你杀再多人也没用,因为她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就算你复活了她,她也撑不了多久,终归还是会灰飞烟灭的!” 禤若潸然泪下,泣不成声:“好,我答应你!只是,我有一个请求,我想把羽姬一起带进去!!” 亓渊深吸一口气:“我亓渊也不是不讲情面,此事我还是会答应的!” ………………………………………… “就这样,那亓渊以此胁迫我来守护千司弦,也守护羽姬!!”禤若说完,便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粟晚她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冰月他们的眼泪润湿了眼眶…… 月奴扶着粟晚的双臂摇了摇,哽咽地:“天仙,你救救她吧?她真的好可怜!” 粟晚流下眼泪:“月奴,北禤若,你们要知道,复活羽皇陛下是不可能了,因为她的身躯已被毁了,她的躯壳被天雷毁了!!” 北禤若擦了擦眼泪,泪汪汪的望着粟晚:“你…叫她天仙??” 粟晚紧紧皱眉:“我其实……是芈花界天仙粟晚!” 禤若喜出望外:“真的?”说着,他对着粟晚下跪,苦苦哀求,“天仙,我求你复活羽姬吧?” 粟晚伸出双手扶他起来,紧紧皱眉:“北禤若,你这是做什么?折杀我也!” 禤若潸然泪下:“我求你救救羽姬吧!!” 粟晚捂着嘴痛哭:“……可是…复活她……的确已不可能了!!” 禤若连连鞠躬:“你一定有办法的!” 粟晚深吸一口气:“……为今之计……只有一种办法了……” 听闻此言,众人皆欣喜,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方法?” 粟晚拿出锁灵簪,深吸一口气:“众人皆知,锁灵簪不仅是我隐藏真身的一支玉簪,它还有抵御、护主的能力!却不知,它还有一种……一种召灵术!” 冰月若有所思:“召灵术?” 桑棘紧紧皱眉:“召灵术是干嘛用的?” “召灵术,顾名思义就是召回逝人的灵识!” 禤若窃喜:“那我要怎么做?” 粟晚蹙蹙眉头:“你不用做什么!”扫视了一下四周,“只是……羽皇陛下的身躯已毁,如果要想让她重生的话,需得一位女子献舍才行!” 玉湖若有所思:“献舍?我…我愿意献舍!” 粟晚摇了摇头:“现在在这唯一有资格献舍之人……不是别人……”潸然泪下,“而是月奴……” 月奴瞪大双眼:“我??” 禤若激动地拽着月奴:“月奴,我求你,救救羽姬吧!!” 第三十八卷 月奴献舍隐花情 月奴松开禤若的手,然后转头望着粟晚:“天仙,我愿献舍,复活羽皇陛下!” 粟晚听闻此言,竟潸然泪下:“可是……月奴,你要想清楚啊!你献舍之后,你的灵识会被注入千司弦之中。并且,永世无法替代!” 月奴哽咽的点了点头:“天仙,如果月奴的献舍,能成全一对姻缘。那么,月奴愿万劫不复,不枉此生!” 粟晚泣不成声,一下子抱住月奴:“月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我们虽以主仆身份相称,但是,我粟晚早已把你视作姊妹!你怎可舍弃于我?” 月奴拍了拍粟晚的背,破涕为笑:“天仙,此言差矣。我虽献舍,但是你还有敛月梦主、还有魔界尊主,还有大家!” 粟晚闭上双眼:“月奴,你真的愿意献舍吗?” “愿意——” 禤若大皱眉头:“你都问了两遍了!” 冰月担忧的望了望粟晚,又转头瞪着禤若:“你着什么急啊,对小晚而言,月奴是她的姊妹,她很不舍,这是人之常情。原本是我们自愿救羽姬的,你这说得像是我们的不是了!” 粟晚叹息:“我这么做,是因为我要月奴遵从内心的想法。如果她是被迫献舍的话,不仅不能让羽皇陛下重生,还会伤害月奴,一失两命。就算成功了,一位身躯不容两个人的灵识,也活不了多久!” 禤若内疚的:“原来如此,是我太狭隘了!” 桑棘望着粟晚,紧紧皱眉:“月奴,你若不愿就不要勉强。粟儿,若月奴执意要献舍的话,大家都不舍。但是,我们也要尊重月奴的选择啊!” 粟晚若有所思…… 云深走上前来,拍了拍粟晚的肩膀,紧紧皱眉:“晚儿,正如月奴所言,能成全一对姻缘,她也算功德一件!” 冰月走过去抱着粟晚,云深立即缩回手。 粟晚蹙蹙眉头:“月奴,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可愿献舍,复活羽皇陛下?” 月奴坚定的望着粟晚:“天仙,越努从小就有锄奸扶弱之愿。可是碍于我本身修为太弱,因此无法了了这个心愿。有一个修为比我高深且法力比我强的人来代替我了却心愿,何乐而不为呢?” “好吧,那就……如你所愿!”转头望着禤若,“北禤若,请你把千司弦拿出来,抛之其半空之中!” 禤若犹豫片刻,拿出千司弦,抛之半空。 粟晚取下头上的锁灵簪,向上一抛,锁灵簪升上半空,只见紫光一现。 她的那一头黑发已渐渐垂下,变成一头紫色和天蓝渐变的长发,发尾四处纷飞,又显现五彩之色。身穿的那件绿袍,也已变成一身粉色与天蓝渐变霓裳裙。上千种仙花花瓣从四方八面簌簌而来,纷纷围绕着她。 粟晚伸出兰花指,左手腕贴于右手腕之上,摇了两圈,十点粉光留栖于双手的十指尖儿,顺着手指的方向游动…… 粟晚的双手横贯在她胸腹,她闭上双眼,双手指尖儿仍然沾染着粉光。 左手五指尖儿上的五点粉光喷射而出,刺进月奴的胸腹,月奴抬起头闭上双眼,紧紧皱眉,咬紧牙关,从她胸腹喷出一道黄色的光束,刺进锁灵簪之中…… 右手五指尖儿的五点粉光喷涌而出,刺进千司弦之中,从千司弦中闪现一道雪白的光束,刺进锁灵簪之中,从锁灵簪之中现出一束雪白的光束,刺进月奴的胸腹…… 从锁灵簪之中喷出一束黄色光束,刺进千司弦之中…… 半晌,月奴口吐鲜血,摇摇欲坠,与此同时,粟晚也口吐鲜血,昏倒在冰月怀里。 冰月和桑棘还有云深大惊失色…… 冰月紧紧皱眉,泣不成声,撕心裂肺的大声嘶吼:“小晚……” “粟儿……” “晚儿——” 月奴望着粟晚,紧紧皱眉:“原来……当时……隐花……是你……”口吐鲜血,闭上双眼…… 粟晚撕心裂肺的大声喊道:“月奴……”口吐鲜血,望着冰月,“上官姐姐,请允许我再呼唤你一声,姐姐,你真美,姐姐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破涕为笑,转头望着桑棘,“桑棘,谢谢你……谢谢你治好了我族人!” 桑棘顿时潸然泪下,闭上双眼。 冰月紧紧皱眉:“小晚,你说此话是何意?隐花究竟是何物?姐姐不许你做傻事!” 粟晚嫣然一笑:“其实,小时候…月奴曾中过一种奇毒——隐花。此种奇毒甚是奇特,它只需要一个人愿意承受一半的毒性,中毒者便可相安无事!但是,若有人承受了一半,那替她承受着和中毒者同伤同亡,月奴逝去,我也将逝去!” 冰月、桑棘和云深听闻此言,纷纷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月奴化为一束束流萤,粟晚也昏倒在冰月怀里…… 冰月他们撕心裂肺的大声嘶吼—— “小晚……” “粟儿……” “晚儿……” 玉湖和桃沂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此时此刻,一道雪白的光束从天而降,坠入地面,地上被一层层雪白的云雾笼罩着…… 弹指之间,那束雪白的光束化为一位温润如玉、倾国倾城的女子,身穿一件雪白的霓裳羽衣,一头雪白的长发飘飘,蹲在云雾之间,嘴角微微上扬,显现一种朦胧之美。 禤若喜出望外,连忙跑过去抱住她:“羽姬,你终于复活了!” 羽姬欣慰的一笑:“阿若……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过了多少年了?” 禤若擦擦眼泪,欣喜若狂:“已经过了两千年了!”说着,他伸手取下冰柱里女子的白羽吊坠,给羽姬戴上。 冰月抱着粟晚那已没有生命迹象的身躯疯狂的摇了摇,声音沙哑地嘶吼道:“小晚,你怎么可以抛下上官姐姐,你怎么可以……小晚……早知你也会陷入危机,我就……”潸然泪下…… 桑棘和云深潸然泪下,痛苦不已! 冰月抬头望着锁灵簪,咬牙切齿:“你不是堪称……你不会保护小晚的吗?这个时候你怎么就不灵了呢?”又俯下头望着昙思链,“昙思链……我不是叫你护她周全吗?你护啊!!” 冰月抱着粟晚泣不成声,以泪洗面,眼里充满了绝望,嘴里碎碎念:“小晚,我还有好多话好多事好多好多没告诉你的,我不许你离我而去,我上官冰月……” 羽姬望着冰月,紧紧皱眉,眼泪竟忍不住流了下来:“他好可怜,他怎么了?” 禤若低下了头:“他心爱之人逝去了!” 冰月转头凶神恶煞地瞪着禤若,眼里满是怒气:“小晚她只是睡着了,她才没有逝去,你别胡说!” 禤若连连点头:“是是是!” 此时此刻,从千司弦中闪现一道黄色的光束流进粟晚的胸腹…… 冰月目瞪口呆,大吃一惊:“小晚……” 半晌,粟晚睁开双眼:“上官姐姐……”“桑棘……”“云深……” 冰月他们喜出望外—— “小晚——” “粟儿——” “晚儿——” 千司弦和锁灵簪同时坠落在粟晚怀中。 粟晚拿起千司弦,若有所思:“月奴……是你……救了我……” 第三十九卷 玉司扶摇,锦煞焚芸 在寒潭边上,亓渊焦急的走过来走过去,心神不宁:“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啊,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沅涔主站在寒潭中央,轻蔑的一笑:“就算下面的再恐怖,也没你恐怖。别庸人自扰了,看得惹人心烦!”说着,他拿出他的那把剑,“别乱晃悠了,我练会儿剑!”说着,他捏着他的剑一阵乱挥舞,四周溅起一朵朵大大小小的水花…… 亓渊撇了撇他:“哎,我说,你拿着把剑乱挥什么!你会不会练剑啊,哪家剑法有你这么差啊!” 沅涔主撇了撇亓渊:“搞得像你很会练剑似的!” 亓渊欣慰的一笑:“不好意思,我练扇,不练剑!” 沅涔主讥讽的一笑:“你善过吗?你会练善吗?” 亓渊听闻此言,拿出浴火魇允扇,向沅涔主一扔,沅涔主拔剑向亓渊一扔,魇允扇向沅涔主而去;剑向亓渊而去。 魇允扇和剑擦肩而过,剑被亓渊收在手中,而魇允扇则被沅涔主收了起来。 亓渊火冒三丈:“把我浴火魇允扇还给我!” 沅涔主白了亓渊一眼:“你先还我剑,我再还给你!” “你先还我魇允扇,我再还给你!” “你先还我……” “不,你先还——” …………………………………… …………………………………… 亓渊作势:“停,我们一起——” “好——”沅涔主把魇允扇扔给亓渊。 亓渊接住魇允扇:“谢了!” 沅涔主咬牙切齿:“我的剑呢?!” “不给!” 沅涔主大发雷霆:“亓渊,你耍赖啊!” 亓渊轻蔑的一笑:“我就是不还你!” 沅涔主火冒三丈,捏紧拳头。 此时,一只火凤凰从天边飞过,它那轻柔的尾巴忽上忽下飘动…… 它飞下来落入亓渊手中,叼起那把剑,跳到地上,化为一位身穿红袍的翩翩公子! 那公子眉清目秀,双目炯炯有神,一头红发飘飘,脸颊旁垂下一小缕红发,长过脸颊。额上系着一条红丝带,红丝带上拴着一个红色银镶嵌,银镶嵌刻的图印是左凤右凰。 他面带微笑,手中拿着沅涔主的剑,斜眼瞧了瞧亓渊:“亓渊,千年未见,你依旧如此……如此喜欢拿人东西!”说着,把手中的剑扔给沅涔主,“仁兄,接着!” 沅涔主接到剑,冷冷的:“多谢!” 亓渊左手搭在他的右肩上,轻蔑的一笑:“司姚,千年前你可是自愿进来的啊!” 司姚轻蔑的一笑,拿出一把红紫渐变的凤羽扇,用扇子捂着嘴偷笑:“那还不是因为你要把我的赤煞焚芸扇收进琉璃盏里来凑成十大神器的嘛!你也知道,我司姚最舍不得我的这把赤煞焚芸扇了!” 亓渊苦涩的一笑:“你呀!” 司姚伸出焚芸扇去捂着亓渊的下半脸:“哎,我说,鼎鼎大名的魔界尊主,竟然也被收进这琉璃盏里来了,可真是奇闻啊!” “我说,我是自愿进来的,你信吗?” 司姚解嘲大笑:“不信!” “那你还问!” 粟晚他们一行人走了上来,司姚一眼望去,他看到穿着雪白霓裳羽衣的玉湖,他惊呆了,嘴角微微上扬。 亓渊目视着眼眶发红的粟晚,蹙蹙眉头:“粟…沂川儿,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粟晚摇了摇头:“没事!” 亓渊思索片刻,把司姚搂在怀里:“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凤族殿下司姚!” 粟晚、冰月和桑棘都很惊讶不已,异口同声言道:“凤族殿下!!” 司姚欣慰的一笑:“叫我司姚就好!” 禤若和羽姬也微微一笑。 玉湖不悦地撇了撇司姚:“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是九尾狐族的族长,九尾狐族唯一的九尾白狐!” 司姚轻蔑的一笑:“很好!”他收起焚芸扇,化为一只火凤凰,跑到玉湖怀里,又跳到玉湖肩上,最后跳了下去,跑向远方。 玉湖左顾右盼,不知所措! 亓渊欣慰的一笑:“哎,玉湖,他手里有十大神器赤煞焚芸扇,他现在跑了,就少一样神器了!” 玉湖大惊失色:“红毛,你别想跑!”化为真身九尾白狐,追了上去。 粟晚大惊失色:“小狐……” 桑棘他们大惊失色:“玉湖!!” 亓渊欣慰的一笑:“放心吧,司姚对女孩子很好的,你们不用担心!” 冰月噗嗤一笑:“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亓渊对着粟晚挑了挑眉:“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他们的好消息!” 粟晚一愣:“啊?” 玉湖一直对司姚穷追不舍,他们进入一片竹林之中。 司姚化为人形,倚在竹树上,气喘吁吁、筋疲力尽:“我说…你…你不累吗?” 玉湖跳进司姚怀里,准备抓他的腹部,却被司姚一把抱住,抚摸着她的背。 玉湖奋力挣脱了,跳到地上,化为人形。指着司姚,不悦地:“红毛,你居然趁着我化为真身时,乱摸我身上的毛!” 司姚伸出手掌抵在玉湖手指尖儿上,一脸无辜的神情:“打住!小芙,小芙芙…小芙狸,我司姚好歹也是正人君子,别往我身上扣些不好的名声。还有,我不是红毛,我叫司姚。玉司扶摇,锦煞焚芸!” 玉湖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 “这叫震慑你懂不懂?!” 第四十卷 浴火赤煞,烬藤现镜 玉湖撇了撇司姚:“就你,还震慑?!你有那魄力吗?” 司姚冷哼一声,双手环胸:“我说小芙狸,我有没有魄力,我自己说了才算。旁人怎么会知道!” 玉湖指着司姚:“废话少说!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回去,跟我们一起找齐十大神器,而后出去;要么你就把赤煞焚芸扇给我!” 司姚微微一笑,拿出一根银白的丝绳,扔向玉湖的手,丝绳缠绕在玉湖的手腕上。 他抬起手,丝绳的另一端缠绕在他的手腕上,他对着玉湖挑了挑眉:“我们…走吧!” 玉湖拉着自己的手使劲拽。 司姚俏皮的一笑:“你拽不掉的,等到了我自然会解开!” 此时,在玉湖身后,几棵竹子树上缠绕着的几株藤蔓脱离竹子,那几株藤蔓上盛开着的花朵,转瞬间变出一张嘴巴。它们张大嘴,显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它们对着玉湖的脊背一下子缠过来,玉湖却丝毫没有发觉。 司姚大惊失色:“小芙,快闪开!”左手拉着玉湖躲到他身后,玉湖挣脱司姚的手。 司姚右手拿出焚芸扇,对着那些藤蔓一横扇,一束红紫的火焰横扫过去,灼烧着那些藤蔓。 司姚收起焚芸扇,紧紧皱眉:“小芙,我们快走,去找亓渊他们!”拉着玉湖的手往回跑。 他们牵着手来到寒潭边上,他们彼此的手腕上还牵着一条银白丝绳。 司姚气喘吁吁的:“亓…亓渊,我曾听你说起过,有一件神器的所在地,是由一片藤妖为结界,是否属实?” 亓渊微微点头:“确有此事!” 粟晚和冰月俯下头注视着司姚和玉湖牵着的手,他们手腕上还牵着一条银白丝绳,他们纷纷指着司姚和玉湖牵着的手,异口同声言道:“你们……这是……” 司姚微微一笑。 玉湖不解地瞧了司姚一眼,然后俯下头望了望司姚牵着她的手,她立即挣脱他的手,伸手去打在他的胸腹上,丝绳也随之消失了。 玉湖对着他们微微一笑:“我们…什么也没有!”又扭头撇了撇司姚。 司姚羞怯地挠了挠后脑勺。 亓渊忍不住偷笑一下,又憋住笑,紧紧皱眉:“行了!方才你为何如此问?” 司姚大皱眉头:“方才小芙追我追到一片竹林之中,竹林中每棵竹子上都有一株藤蔓。那藤蔓尖儿上的花变成一张嘴,向我们扑来。幸好我用焚芸扇将其击退,这才逃出来。我…在想,击破藤蔓后会不会就是一件神器的所在地!” “很有可能!”亓渊紧紧皱眉。 冰月微微一笑:“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吧!” 众人纷纷点点头,跟着司姚他们走着。 他们来到一片竹林中,竹林中每棵竹子都缠绕着一株藤蔓…… 冰月伸手拿出芳菲(冰刃)。 亓渊大惊失色,粟晚竟然把冰刃都给了上官冰月,他咬牙切齿,捏紧拳头。 司姚似乎看出了什么,走上前来,站在亓渊身旁。双手环胸,伸出左手手肘蹭了蹭亓渊的手臂,对他挑了挑眉:“嘿,我说亓渊啊!怎么,千年未见,你也有心仪之人了啊?!可是,我看,你八成追不上人家的!” 亓渊伸出右手打在司姚脊背上:“胡扯!”赐了他一记白眼,“说的好像你能追上似的!” 司姚欣慰的一笑:“我至少有六成把握,你有几成啊?” “……”亓渊欲言又止。 粟晚拿出月笛。 那些藤蔓脱离竹子,其花变成一张嘴,他长大他那两排尖锐血红的牙齿,模样十分恐怖,纷纷向他们缠过来…… 冰月将手中的芳菲向前一扔,它悬挂于半空之中,刃尖儿指向他面前的那些藤蔓。 他在胸前挥舞片刻之后,两束蓝色光束随着他的双手游动,他展开双手,芳菲分成上万把一模一样的冰刃,各个都发出黛粉之光,冰月向前一推,那上万把冰刃向那些藤蔓刺了过去…… 那些藤蔓感觉到了危险,张开嘴,纷纷吐出绿色水球向冰刃飞去,结果把冰刃通通击破…… 那之后,那些水球纷纷朝他们飞去…… 禤若拿出一把剑一横扫,一束灰色光束随之飘动,把他和羽姬面前的水球全部击破…… 桃沂拂袖一挥,一束紫色光束从他掌心喷涌而出,击破了他面前的水球…… 冰月被水球击中,倒在粟晚怀里…… 粟晚大惊失色:“上官姐姐,姐姐……” 司姚大惊失色,连忙跑到玉湖面前,拿出焚芸扇一扇,一束红紫的火焰击破了水球…… 他转头温柔地望着玉湖:“小芙,小芙,你不要紧吧?” 玉湖摇了摇头:“没事,谢谢你,红毛!” 他紧紧皱眉:“第二遍了,我不是红毛!” 那些水球向粟晚袭来…… 亓渊一惊:“粟晚,你小心!”跑到粟晚和冰月面前,拿出浴火魇允扇一扇,一束紫焰光束横扫过去,刺破了水球。 粟晚抬头望了望亓渊:“亓渊,谢谢你!” 亓渊摇了摇头。 桑棘拂袖一挥,一束绿色光束刺破了水球…… 亓渊左顾右盼:“桃沂、司姚、桑棘、云深还有北禤若,我们六人合力击破那些藤蔓吧!” 他们纷纷点头。 亓渊将魇允扇向前一扔,双手挥舞几下,一束紫焰光束把魇允扇推向远方…… 桃沂双手挥舞片刻,一束紫色光束从他掌心喷涌而出,向藤蔓刺去…… 司姚拿出焚芸扇一扇,一束红紫的火焰向藤蔓射过去…… 桑棘拂袖一挥,一束绿色光束刺向藤蔓…… 云深拂袖,一道红焰光束横扫过去,刺向藤蔓…… 禤若拂袖一挥,一束灰色光束横扫过去,刺向藤蔓…… 转瞬之间,各种光束聚集,击破了这儿的所有藤蔓,那些藤蔓就灰飞烟灭了…… 转瞬之间,闪现一道用藤蔓编成的圆状水镜,镜外有一束束流萤…… 他们欣喜若狂:“找到了!”他们陆陆续续地往水镜里走去…… 第四十一卷 妖藤仙童雨挽楹 粟晚他们一行人走进一座宁静悠然的村庄。 这村庄不大,总共只有十户人家,极其荒凉。一眼望去,就连个幌子、摊位都没有。家家户户关门闭户,这儿满是绿叶铺成的地面…… 冰月煞是奇怪:“怪哉,为何家家户户关门闭户?似乎不敢出来!” 亓渊百思不得其解:“这确实很奇怪,先且不说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就连过路的行商都没有!” 粟晚紧紧皱眉:“是啊!这里还有一种死一般的沉静,压得人有些惊恐!” 桑棘走过来准备靠近粟晚,却不料被上官冰月一把搂住。 桑棘失落片刻后,扫视了一下四周:“这儿一定出事了!对了,粟儿,你别怕,有我在!” 粟晚微微一笑:“我不是怕,只是这里太过凄凉、太过冷清了!” 司姚紧皱眉头:“估计是那些藤妖的缘故!” 众人大吃一惊:“藤妖??” 此时,那些绿叶纷纷腾跃而起,溅起一层层烟雾漫天飞舞。 片刻之后,那些绿叶聚拢一起,化为一位用藤蔓变成的人。 它体型有两座木屋迭起那么高,它的双手是三株藤蔓缠绕而成,身体由巨大木桩形成,木桩上缠着密密麻麻的藤蔓,它似乎没有双脚,靠移动行走,它的四周有一群绿叶围绕着,那层层烟雾散去了…… 司姚嘴角一斜,眼神注视着它:“果然如此!”他左手展开,拿出焚芸扇,向它横扇过去,一束红紫的火焰横扫过去,灼烧着它…… 它痛苦地摇头晃脑,双手不停地颤动着,张大两排尖锐的牙齿,痛苦的嘶吼着…… 粟晚紧紧皱眉:“它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对着司姚大声喊道,“司姚、司姚,你且先住手,它好像很痛苦!” 此时,一束橙黄光束围绕着它,帮它驱除了它身上的火焰…… 半晌,它闭上双眼,昏倒在地,它化为一位身穿褐色衣衫的男孩,他身高五尺左右,一头褐色长发垂下,额上戴着一条藤编抹额,他眉清目秀、玉树临风,也是个少见的美少男…… 此时,一位身穿橙黄色流仙裙的女子从天而降,她眉清目秀、楚楚动人、清纯可爱。她双手环扣,贴于腹部,她的一头黑发漫天飞舞,脖子上还挂着一块橙玉。那块橙玉边沿是由两片蓝羽银镶嵌,中间则是橙色的玉环,玉环中镶着一颗水滴石…… 她着陆,跪在粟晚他们面前,恳求道:“我求你们,放过小藤吧?” 粟晚他们听后,大吃一惊:“小藤??” 她起身,走过去,扶起小藤:“小藤,小藤!”又抬头望着粟晚他们,“我求求你们了,放过小藤吧?他很可怜的!” 小藤睁开双眼,微微一笑:“小楹姐姐,我没事的!” 冰月蹙蹙眉头:“他……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桃沂紧紧皱眉:“对啊,你和我们说说吧!或许,我们救的了他!” 她抚摸了一下她胸前的吊坠:“我本是灵族族长雨挽楹,灵族小灵仙。千年前,魔界尊主亓渊要将羽灵坠作为十大神器之一,我就申请进来守护羽灵坠,毕竟那是我灵族宝物。这不,刚进来就在此地,那时,这儿也没多少人家,却是一片祥和之地,我也很庆幸来此处居住。一次偶然间,我出村采药,在结界附近,发现了遍体鳞伤的小藤……”她回忆…… 在一片竹林之中,每棵竹子上都沾染了鲜血,地上也有鲜血,挽楹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地上躺着一个身穿褐色破衣衫的小男孩儿,一头褐色长发垂下,额上戴着一条藤编抹额,他眉清目秀、玉树临风,满身血迹,破衣烂衫…… 挽楹迎上前去,扶着小男孩:“小孩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身血迹啊?” 他微微睁了睁双眼,望着她:“姐姐……我本是守护这柳叶村的小仙童,今日一早,有一个法力高深的大哥哥,想要闯进来,说是抢夺什么宝物,我不让,便与之大战一百回合后大败,他把我打倒之后,便跑了!” 挽楹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是要抢夺宝物吗?为何打败你后便走了?” 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挽楹把他抱了起来:“小孩童,我带你去疗伤吧?” 他紧紧皱眉:“可是…这结界…没人守护了呀?” 她拂袖一挥,一束橙黄光束洒落在这竹林的每个角落,形成了一个橙黄色的水罩…… 她微微一笑:“这下,你可安心了吧?” 他微微一笑。 她抱着他走了…… 挽楹望了小藤一眼:“就这样,我带着小藤疗伤,就有三百年之久……” 粟晚转头望了亓渊一眼,不解地问道:“亓渊,千年前,小藤还只是个孩童,你让他……”左顾右盼,“如此做法,未免太过残忍了吧?” 亓渊委屈的:“什么呀,是小藤他自己来的!我本来是想让他做我小仙童来着,可是他不干。他宁愿进来,也不愿做我小仙童!”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粟晚大吃一惊:“你还让他做你小仙童?!” 冰月捂着嘴偷笑:“做你魔界尊主的仙童,怕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吧?难怪小藤不干!” 亓渊大皱眉头,指着冰月:“做你上官冰月的仙童,那才是家门不幸呢!!” 粟晚注视着亓渊:“亓渊,休得胡说!” 亓渊听后委屈极了,撇了撇冰月:“明明是上官冰月先嘲笑我的!” 粟晚和冰月相视一笑。 亓渊不满的撇了撇冰月:“我们还是继续听雨挽楹说下去吧!” 桃沂和挽楹相视一笑。 桃沂微微一笑:“对啊,听小楹继续说!” 第四十二卷 焚烬藤毒羽灵坠 “在那三百年间,一切都风平浪静。我和小藤相依为命,他帮了我不少忙。可就在三百年后的一天,他和我一同去采草药,我们偶然来到一座荆棘丛里,他为了保护我,自己被藤蔓…被藤蔓……” 说到这儿,挽楹再也掩盖不了她的情绪,眼泪漱漱的往下落,她闭上双眼…… 挽楹和小藤走进一座荆棘丛中,他们扫视了一下四周,到处都是藤蔓和荆棘…… 小藤左顾右盼:“这里全是藤蔓和荆棘,小楹姐姐,你要当心!” 挽楹拉着小藤的手腕:“小藤,我们快走吧!” 他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 那些藤蔓和荆棘逐渐延伸、延伸,向他们缠了过来…… 挽楹拂袖一挥,一束橙黄光束横扫过去,可那光束在藤蔓上闪烁几下后便消失了。 挽楹和小藤都愣住了,不料藤蔓直接缠过来,把挽楹的手脚缠得紧紧地,然后将其抛之半空之中…… 挽楹使劲挣扎:“放开我……” 小藤大惊失色:“小楹姐姐…藤蔓…你放开我小楹姐姐……”他说着,跳上半空之中。 他围着挽楹,上下左右迅速旋转,只见几束银白之光闪过,小藤站在一旁。 那些缠绕着挽楹的藤蔓被砍断,朝四方八面碎裂开,挽楹和小藤一起往下陨落…… 弹指之间,那些藤蔓纷纷朝挽楹缠过去…… 小藤和挽楹都大惊失色,还没等挽楹反应过来,小藤挡在挽楹面前,那些藤蔓通通刺进小藤的胸膛,鲜血从他嘴里喷涌而出…… 他昏倒了,从天而降…… 挽楹连忙下去,试图接住小藤…… 他落入挽楹怀里,挽楹泣不成声:“小藤,小藤——” 他微微一笑:“小楹姐姐,你没事儿就好!”他双眼合上,头垂了下去。 挽楹哽咽:“小藤,小藤——” …………………………………… “我把小藤带回家中。第二天早晨,我进去一看,小藤……小藤变成了一只藤怪……” …………………… 挽楹端着一碗白米粥走进一间房里,蹙蹙眉头:“小藤,小藤,小楹姐姐给你送一碗白米粥来了!” 她扫视了一下四周,映入她眼帘的是满屋家具都爬满了藤蔓,床上躺着一个双眼发出白光,双手用三株藤蔓缠绕而成的人…… 她大惊失色,粥都打翻了:“你…你是谁?!” 躺在床上的他打手势:“停!我…我是小藤啊!” 她大吃一惊:“小…小藤……” 小藤使劲点头:“对啊,我是小藤啊!” 她胆战心惊:“可…可你的手……” 小藤左看右看,突然大声尖叫一声,双手展开,左转右转,他的双手到处抽打房间里的家具…… 她紧紧皱眉:“小藤,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好吃的!”转身准备离去…… 小藤瞪大双眼,一下子扑过去,张大嘴巴咬住挽楹的手腕,咬破了她的手腕,吸食她的鲜血…… 她咬紧牙关,任他肆意的吸食她的鲜血…… …………………………… “那之后,小藤便到处吸食鲜血!最开始只是吸食村里人家家禽的鲜血,后面直接把家禽整个儿吞进去,村民们告诉我此事,我就把小藤关起来。可是不管用,他整天整天的叫唤,然后跑出去继续吃家禽,再后来……再后来他还到处吸食村民们的鲜血,甚至直接吃人……我求求你们,不要伤害小藤,好吗?”挽楹睁着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睛恳求道。 粟晚他们一行人面面相觑。 冰月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们不会伤害小藤的!” 挽楹欣喜若狂:“谢谢你们了!” 桃沂对挽楹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们不会伤害他的!” 众人纷纷点头。 挽楹也对桃沂微微一笑。 粟晚嫣然一笑:“雨挽楹,我可以让小藤不再受藤蔓的束缚,让他不再做一只藤妖!前提是…我们要你手中的羽灵坠!” 挽楹喜出望外:“真的吗?” 粟晚点了点头。 挽楹莞尔一笑:“羽灵坠我是不会给你们的,但是,我会跟你们一起去。我知道你们要羽灵坠的目的,但是,那毕竟是我灵族宝物,我不会轻易假手他人,还望你们能谅解!” 粟晚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你能与我们同往,我们是挺高兴的!” 桃沂欣喜若狂:“对对对,我也很高兴!”羞怯的挠了挠后脑勺。 挽楹巧笑倩兮。 粟晚嫣然一笑:“我们救小藤,还需你身上的羽灵坠……” 挽楹点了点头:“好!”她取下她胸前挂着的那块吊坠,抛之半空之中…… 那羽灵坠悬挂在半空之中,长出一对橙黄的羽翼,散发出一道橙黄之光…… 粟晚双手伸出兰花指,在胸前挥舞几下,两束黛粉之光随着指尖移动,她的双手朝羽灵坠所在的方向推出,那两束黛粉之光并成一道黛粉之光,向羽灵坠喷涌而出,刺进羽灵坠里…… 从羽灵坠里喷射出一道橙黄之光,小藤站起身,那道橙黄之光刺进小藤体内…… 小藤撕心裂肺的大声尖叫一声:“啊——” 挽楹蹙蹙眉头:“小藤,你忍一忍,这位姐姐帮你逼出你体内的藤毒,你就不用再受藤蔓的控制了,你就还是一个少年,而不是藤妖了!” 小藤点了点头:“我会的,小楹姐姐!”说着,他咬紧牙关,满脸的痛苦。 半晌,从小藤体内飞出一个藤蔓编成的“人”…… 粟晚对着玉湖眨了眨眼,玉湖转头望了司姚一眼,然后对着藤蔓紧紧皱眉:“红毛儿,快,杀了它,杀了那只藤怪!” 司姚拿出焚芸扇往天上一横扇,一束红紫的火焰横扫过去,焚烧着那藤蔓“人”…… 弹指之间,那藤蔓“人”灰飞烟灭了…… 玉湖伸手拍了拍司姚的脊背:“红毛儿,你真厉害!” 司姚对着玉湖眨了眨眼,欣慰的一笑:“能被小芙看好,我是多么荣幸啊!” 玉湖顺势撇了撇他。 粟晚收手,鲜血从她嘴里溢出,她右手搀住胸口,羽灵坠落入她的左手中,她倒退了几步。 冰月连忙过来扶着她,满眼心疼地:“小晚,你怎么样啊?” 粟晚摇了摇头,桑棘和亓渊也凑了上来,满眼心疼地望着粟晚。 小藤起身,望着挽楹:“小楹姐姐……” 挽楹对着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小藤,你没事儿了?你真的没事儿了?” 小藤使劲点了点头。 粟晚嫣然一笑,把羽灵坠递给挽楹:“雨挽楹,羽灵坠还给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们的事!” 挽楹走过来拿走羽灵坠收起来,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会跟你们一起去的!”转头望了望小藤,“小藤,你好好的,我要走了!” 小藤依依不舍:“小楹姐姐,你要去哪儿?” 挽楹嘴角微微上扬:“小楹姐姐要跟给他们一起出去,他们要集齐十大神器,我也要出去了!” 小藤蹙蹙眉头:“我也要跟着你们一起出去!” 挽楹转头望了望粟晚他们,恳求道:“可以吗?可以带上小藤吗?” 粟晚他们一行人面面相觑,最终点了点头。 小藤欢呼雀跃:“太好了!我也可以出去了!” 第四十三卷 三世轮回,花灵天碎 在花鱼村里,一群人围成一圈,纷纷讨论起来。 “妖女,你这个妖女、扫把星。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会遭此大劫!” “对啊,都是因为你个扫把星,我们才会有花灯之灾!” “对,你不祭灯谁祭!” ……………… 在众人中,有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身穿一身红衣裳,她的头上长着一对蓝色鹿角,她的双手被两条铁链紧紧拴着,手腕都勒出鲜血来了,鲜血不停的往下流…… 她失声痛哭着:“我…不是妖女,不是扫把星…不是……我不是……” 一人轻蔑的一笑:“前两世你也是如此说的!但是,每一世你祭花灯之后,我们村都太平了不少!”他拿出一盏黑色莲花灯…… 此时,一位身穿黑色衣衫的翩翩公子上前来,他紧皱眉头,挡在那位被铁链栓住的女子前面,左手比好一把银剑:“只要有我赫连城在此,你们休想逼枝儿祭灯!” 她大吃一惊:“城,你怎么来了?” 那位拿着黑色莲花灯的男子咬牙切齿:“赫连城,又是你!”轻蔑的一笑,“前两世你都没能救得了那妖女,你以为你这一世就能救的了她吗?” 听闻此话,城呵斥道:“你们一口一个妖女,一口一个妖女叫着,试问,她又做错了什么?难道就是因为她是半妖吗?但是,你们别忘了,前两世若不是她去祭灯,你们哪还有命站在这儿指着枝儿打骂。前两世我没能救下她,这一世我赫连城就算拼尽性命也要阻止她去给你们这群无情无义之人祭灯!” 那人听后大皱眉头:“赫连城,她生来就是要祭灯的,你别不识抬举!” 城咬牙切齿:“谁规定了枝儿必须祭灯!”指着众人,“你们当中每一个人都可以祭灯,为什么偏偏要我枝儿性命!” “你也知道,在这花鱼村中,唯一有资格祭灯的就是她——亦枝!”他举起花灯,将其抛之半空之中,拿出他的手杖指向花灯,一道白光从他手杖中喷涌而出,刺进花灯体内,花灯迅速旋转,从花灯里涌出一道黑光柱,一直往下延伸…… 城执着剑,火冒三丈:“你们这群无情无义、丧尽天良之人,留着也是祸害,你们才应该祭灯!”他迅速过去,拿着剑一阵挥洒,只见血光崩现、鲜血横流,村民们有些被杀死后,灵魂被花灯吸煞…… 亦枝使劲挣扎:“城,不要……” 城跳上半空,执剑扔向他的手杖,他的手杖被打落在地…… 他惊慌失措:“糟了!” 城伸手准备去拿花灯。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束黛粉之光刺进花灯中,花灯下面的那道黑光柱便消失了…… 一支玉簪(锁灵簪)刺向亦枝,那锁灵簪刚碰到亦枝,便化为一双花翼,且忽上忽下的游动着,细看却呈现七彩之色,从四面八方游来千花花瓣围着亦枝…… 众人都惊呆了,当然也包括城。 正当他们纳闷之际,锁灵簪早已把亦枝带走了。与此同时,花灯也已被一束黛粉之光带走了。 城暗自窃喜:“看见没?恶人终有恶报!” 他拾起他的手杖,呵斥道:“是谁?谁破坏了花灯祭灯大典劫走了那个妖女!” 粟晚他们走上前来,齐声言道:“是我们!” 粟晚右手扶着亦枝:“小妹妹,你不要紧吧?” 亦枝摇了摇头:“谢谢你!” 城跳下来,跑到亦枝面前:“枝儿……”转头望着粟晚他们,“谢谢你们救了枝儿!” 冰月对着村民们紧皱眉头:“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何对一位女子下如此毒手?” 城泣不成声:“还是我来解释吧!” 司姚紧紧皱眉:“先等一下!”他拿出他的焚芸扇,对着村民们横扇过去,一束红紫的火焰横扫过去,将村民们团团围住…… 他收回扇:“我告诉你们,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这可是明火,靠近那团火焰,你们便会焚烬而亡!” 村民们纷纷表示不满:“这……你……” 冰月拂袖一挥,一束蓝光从他手心喷射而出,进入村民们的嘴里。 粟晚转头望着冰月:“姐姐,你干什么?” “一会儿就知道了!”冰月神秘兮兮的一笑。 村民们的嘴像是被封住一般,说不出话来了。 城和亦枝相视一笑:“禁言!” 粟晚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 亓渊转头望着城:“你说吧!” 城和亦枝相视一笑。 城抬头仰望:“千年前,这花鱼村坠入一盏黑色莲花灯,被世人称为花灯。与此同时,一位女子诞生了,她头上长着一对蓝色鹿角……” 粟晚转头望着亦枝,伸手拉着亦枝的手。 城点了点头:“对,这女子就是枝儿,全名亦枝!却因为如此长相,被村民们嫌弃,视作妖女,扫把星,人人喊打!后面我将枝儿救下,护在左右。我本以为这就能风平浪静。三百年后,花灯出现异象,迅速旋转,激起沙尘。而后不知村民们受了谁的蛊惑,说她是只妖孽,只有拿她祭灯,这村子才会安宁。我也知道,她本是半妖,可那又如何,难道就是因为她是半妖,所以要遭此劫难吗?” 粟晚思索:“半妖?” 亓渊微微一笑:“半妖就是半人半妖!” 粟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城咬牙切齿:“我肯定不愿,我便出面阻止,可他们坚决要枝儿祭灯,枝儿也是傻,竟情愿帮那帮毫无人性之人,然后她以身祭灯,花灯也不见踪迹……”说到这儿,他忍不住落下眼泪…… 司姚转头望了望玉湖,又转头望着城:“赫连城,然后呢?不会就只有这……” 城蹙蹙眉头,眼泪含眼眶:“当然没那么简单,那只是枝儿的第一世。第二世依旧如此,那之后一百年后,花灯再次现世,我也在花灯附近找到了第二世的枝儿!她还是那么迷人,那么美!自那以后,我便决定,不让任何人带走枝儿……”转头望着亦枝,“可那三百年后,花灯再次出现异象,村民们还是让她祭了灯,祭灯之后,花灯也依旧不见了踪迹……” 粟晚蹙蹙眉头:“是不是还有一世?” 城点了点头:“对,这一世依旧如此,百年后,花灯再次现世,我还是在花灯附近找到的枝儿……” “三世轮回,花灵天碎!”粟晚面无表情,“也就是说,每一世你都是在花灯现世附近找到的亦枝,并且,亦枝祭灯后,花灯也不见了踪迹。” 城使劲点点头:“正是啊!” 粟晚若有所思:“我似乎明白了一件事!既然你每一世都是在花灯现世附近找到的亦枝,亦枝祭灯后,花灯也随之消失。而我们要找十大神器,那么说明……” 挽楹灵机一动:“亦枝就是赤楹花花灵!” 冰月和亓渊都摇摇头,齐声言道:“不,如果亦枝是赤楹花花灵的话,花灯不应消失!” 粟晚欣慰的一笑:“上官姐姐和亓渊说得对,赤楹花在亦枝体内,且……赤楹花真正的花灵并不是亦枝,而是花灯!” 第四十四卷 花灵归根,花灯天碎 城大吃一惊:“也就是说,亦枝之所以要祭灯,就是因为她体内有赤楹花?” “没错!赤楹花是死门,与之其对应的是生门羽灵坠。而花灯乃是冥灵,赤楹花和花灯本为一体!千年前,我叫亦枝来守护赤楹花,却不知她怎么会把赤楹花吞了下去。至于花灯嘛,许是花灵不愿被束缚,便从她体内脱离而出,化为一盏花灯!”亓渊说完,冲粟晚挑了挑眉。 粟晚双手环扣贴于腹部:“亓渊说得有道理!若要救她,只有一种办法!” 城大喜过望,激动不已:“什么办法?” “逼出她体内的赤楹花,然后打碎花灯,花灵便会进入赤楹花体内!” 城点了点头,拉着亦枝的手,惊喜万分。 粟晚眼神流露出一种悲伤,一丝凉意涌上她心头:“此方法有风险。还缺一样,我们还未找到的神器之一——情羡吟梦伞!” 众人都惊呆了,齐声言道:“情羡吟梦伞?” 粟晚一听此言,竟有些怯生生地不知所措,眼神漂浮不定:“我说,我就知道你们会很吃惊,但也不必如此吧?” 亓渊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吐露出几个字:“那个……粟…粟晚啊,我从未听说过……情羡吟梦伞…还能…还能有如此功效!” 粟晚无奈的叹息:“好吧!诸位皆知,情羡吟梦伞是掌管梦魇…美梦,噩梦,幻境和心魔这四大神境的!” 玉湖满眼疑惑的神情望着粟晚:“那这跟救亦枝……有关系吗?” 粟晚欲哭无泪:“我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不明白吗?赤楹花是死门,梦魇是打通死门的必经之路。这就是为什么有人可以通过梦境来杀人!” 玉湖这才恍然大悟。 冰月若有所思:“小晚,我记得除了梦魇,还有法器也能通达啊!” “可是…把握不大啊!” 城顿时目瞪口呆,眼眶湿润:“你就直接说…有几成把握?” “只有五成!” “我求求你们了,救救枝儿吧?那怕只有五成把握也好,只要有希望!”说着,城激动地拽着粟晚的手腕不放。 “我会尽力的!” 话音刚落,冰月望着粟晚:“小晚,你会不会有事?” 粟晚冲冰月一笑:“我没事,姐姐不必担心!”向冰月伸出手,“还得麻烦姐姐借我冰刃一用,它是逼出赤楹花的关键!” 冰月拿出冰刃放进粟晚手里,一颦,双眉紧锁:“冰刃本就是你们芈花界之物,何来凭借之说?还有,我上官冰月的东西,也就是你的!”说着,他那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这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 叶眉弯似月,清风轻抚过她脸颊,衣襟垂酥摇过,发丝间拂过一缕清风,忽上忽下。她嘴角一丝笑意,宛若星辰:“谢谢姐姐——”手中紧紧捏着冰刃,转身面对着挽楹,目光却落在她胸前的羽灵坠上。而后,她把目光转移到挽楹眼中,有些难为情,吞吞吐吐地,“那个…挽…雨挽楹啊,你可否将羽灵坠借我用下?” 挽楹伸手取下羽灵坠,捏着羽灵坠的手舒展开来…… 它脱离她之手,飘在粟晚面前。 粟晚冲挽楹鞠了一躬,拿着羽灵坠。往上一扔,羽灵坠升上半空,长出一对橙黄的双翼…… 粟晚拿出月笛,开始吹奏起来,从笛子里散发出一束束蓝色的光芒,纷纷飘进羽灵坠之中…… 羽灵坠迅速旋转,从它体内闪出一道橙黄之光,粟晚立即把冰刃扔向那道橙黄之光,冰刃窜过去,那道橙黄之光直接刺进冰刃里,冰刃逆转方向向亦枝而去…… 城目瞪口呆,向亦枝冲了过去:“不要啊……” 冰月和亓渊见势不妙,两人一左一右拽着城的左手右手,城竭力挣扎着…… 亓渊眼里含着悲伤,却强颜欢笑:“赫连城,用冰刃是为了逼出赤楹花,并不会伤及亦枝的性命。你如果阻止,她和粟晚都得丧命!你想害了我们粟晚不成!” 桑棘和云深听闻此言,纷纷表示不满—— “粟儿什么时候是你家的了?” “晚儿才不是你家的呢!” 冰月也撇了撇亓渊。 冰刃刺进亦枝腹部,只见一束银白之光从她腹部四溢,冰刃被击退反了回去,羽灵坠也从半空之中坠落…… 粟晚收起月笛,收回冰刃,移过去接住羽灵坠,却不料脚一滑,摔在地上,羽灵坠坠入她手中,接着羽灵坠的那只手擦破了皮,鲜血四溢,染红了手臂四周的地面…… 冰月和亓渊同时甩开城的手,迅速过去…… “小晚……” “粟晚——” “粟儿……”“晚儿……”桑棘和云深也迎上前去,满眼都是心疼。 冰月扶着粟晚,满眼忧伤,满眼含着泪花:“小晚,你很疼吧?” 亓渊也蹙蹙眉头,眼泪含眼圈:“粟晚…那个…很…很痛吧?” 桑棘伸手轻轻地拉着粟晚的手腕,表情忧郁,另一只手在她手臂上抚过她手臂上的伤,弹指之间,她的伤全好了。他松开手,胆怯的:“粟儿……” 粟晚冲他们微微一笑:“谢谢!” 此时,只见一朵红色水灵灵的四瓣花从她腹部溢出,她胆战心惊的尖叫一声。花瓣卷熙,升上半空之中,忽上忽下的漂浮着…… 城连忙过去扶着亦枝:“枝儿……” “无事!”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粟晚起身,抬头仰望那朵红花:“赤楹花出来了,接下来就是花灯了!” 冰月拽着她的手:“小心——” 粟晚冲他一笑。拂袖一挥,在此众人都被她用水罩困住了…… 冰月拍拍他面前的水罩,胆战心惊:“小晚,小晚……” 粟晚拿出花灯,望了它一眼,使劲往地上一摔,只听见“咣当——”一声,花灯碰到地面碎裂了,一股黑气漂浮不定,随后将粟晚击倒在地,那股黑气才飘进赤楹花中,那赤楹花瞬间颜色变成深红色,它落入粟晚手中,粟晚闭上双眼…… 那层水罩也消失了,众人一拥而去。 “小晚——” “粟晚——” “粟儿——” “晚儿——” …………………………………… …………………………………… 第四十五卷 昔晚一刻,樽芝棠主 冰月搂着粟晚,失声痛哭起来:“小晚,小晚,你不要离姐姐而去,姐姐好爱好爱你,姐姐不能没有你!” “粟晚……” “粟儿……” “晚儿……” 他们三人泣不成声,默默流泪。其他人也沉默不语,沉静在一片无声之中…… 不一会儿,闪现一面镜子,镜边乃是一只只五颜六色的蝴蝶围绕起来的,镜子则若隐若现,那镜子里出现棠昳、荼烁和旻忧三人的身影! 棠昳见此情形,双眼中含着泪花,却强忍住不流下眼泪:“粟晚……这是怎么了?” 冰月闻声答道:“三位长老,小晚她…她被赤楹花花灵那股黑气所伤,昏迷不醒!”泣不成声。 棠昳瞧了粟晚一眼,憋笑。荼烁和旻忧诧异地凝视着棠昳,棠昳则往粟晚那儿望了一眼,荼烁他们二人也顺势望了粟晚一眼。 旻忧大声啼哭:“粟晚啊,你怎么能丢下我们这两位可怜的小长老?”拽着荼烁,又搂着棠昳,眼泪漱漱的往下落,“还有这位……这位年长的大长老啊!” 荼烁撇了棠昳一眼,又撇了旻忧一眼,旻忧识趣地松开了棠昳。 荼烁捂着嘴痛哭:“对啊,你怎么这么狠心…要舍弃我们!” 棠昳诧异地瞪着荼烁他们二人,这俩的表情也太夸张了吧?! 冰月和亓渊同时望了粟晚一眼。 亓渊望着棠昳他们:“敢问三位长老,我们怎么样才能救的了粟晚?” 棠昳摇了摇头:“怕是没救了,她已入死门,怕是无法生还!” 旻忧泣不成声:“我们撒点孜然、香料……” 荼烁接话:“还有盐、姜片、辣椒啥的,熬成汤……让她安息吧!” 棠昳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冰月大惊失色:“啊?” 亓渊目瞪口呆,一脸哀伤:“你们不是说真的吧?” “真的!”棠昳眨了一眼。伸手拿出一支玉针,向粟晚丢了过去。 玉针来到粟晚面前,粟晚伸出左手接住玉针,眼未睁,将玉针扔回棠昳,棠昳也接住了。 冰月他们都喜上眉梢。 亓渊嘴角微微上扬,眉叶弯似月:“太好了,粟晚醒了!” 粟晚瞪大双眼,轻轻推开冰月的手,径直走到镜子面前。 粟晚面对着棠昳他们,满腹委屈的指了指棠昳他们三人:“好啊!”指着旻忧,“撒点孜然,香料!”指着荼烁,“再来点盐、姜片、辣椒,熬成汤,你安息吧!”又指着棠昳,“还有你……师……没救了,入死门,无法生还!” 粟晚转身背对着他们:“我不就是因为…最近几日都在治病…救人这一过程中,这一时缓…缓不过来,所以…想躺下来休息休息嘛,你们至于这么对我嘛!”猛地转回身,面对棠昳他们,“还有啊,等我回去之后,你们看我怎么给你们撒点孜然,再给你们来点盐腌制了你们!”无辜的眼神。 冰月他们走了过来。 粟晚转身冲他们鞠了一躬:“对不起啊,上官姐姐、亓渊、桑棘还有云深,害你们担心了!” 冰月他们纷纷摇了摇头,异口同声言道:“没事就好!” 棠昳憋笑:“谁让你故意逗我们,你的这点猫腻,我们可早已看穿了!你可别忘了,我的医术远高于你之上!你站在我面前,我变可以说出来你的身体情况!” 亓渊不解地,医术远高于粟晚?难不成…是圣医界……他冲棠昳鞠了一躬:“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棠昳他们三人面面相觑。 粟晚听闻此言,也大惊失色:“那…那个…亓渊啊,他是我芈花界长老,你不是也知道吗?” 亓渊轻蔑的一笑:“芈花界自古以来,都是习花术,饮花露,除了你芈花界天仙粟晚以外,没有哪一个芈花界之人懂如此高深的医术。因此,他不像是芈花界中人。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棠昳犹豫不决:“我……” 话音未落,粟晚挥舞了片刻,然后单手指向前方,她面前的那面镜子便烟消云散了!棠昳他们三人也消失于茫茫人海中…… 亓渊激动地拽着粟晚的手,粟晚一下子挣脱了。继而他又拽着粟晚的手腕:“你为什么要送走他,他究竟是谁?当年我带人灭了圣医界全族,却不见圣医圣主。而今我又在此看见一位医术高明的芈花界长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是圣医界圣主棠昳,对不对?” 粟晚挣扎着:“亓渊,你…你弄疼我了!” 冰月把亓渊的手拖开,不满的:“亓渊,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们小晚了!” 亓渊苦涩的一笑,指着冰月:“上官冰月,此事你也知道对不对?你都知道了,我居然还蒙在鼓里!” 桃沂举起手,继而又抱住亓渊:“我也不知道啊,尊主!” 亓渊挣脱桃沂的双手:“一边儿呆着去!” 桃沂叹息:“是是是!我们也打算走了!” 亓渊用诧异的目光瞪着桃沂:“你们?走?去哪儿?” 桃沂和挽楹相视一笑。 桃沂微微一笑:“我们得知,你们要找的最后一件神器是圣偶。因此,我和小楹商量决定,与你们兵分两路,我们先去圣偶所在地等着你们。反正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禤若和羽姬相视一笑,齐声言道:“也加上我们!” 城和亦枝手牵着手:“还有我们!” 粟晚点了点头:“好啊!” 司姚微微一笑,凑到玉湖耳边:“小芙,你呢?你也要去吗?” 玉湖冷哼一声:“什么叫也啊,我才不去呢,我要跟着粟晚他们去集齐十大神灵!” “那我也要跟着你,小芙!” “那我们便走了!”他们六人向粟晚他们挥了挥手,“珍重!” 粟晚他们也向他们挥了挥手道别,他们六人转身离去…… 亓渊往前方走着:“我们也赶紧出发吧,向下一件神器出发!” 粟晚诧异地望着远去的亓渊:“亓渊,你不生我气了?” “走吧,各位!”亓渊回眸一笑。 粟晚他们跟了上去。 第四十六卷 情羡一梦,错梦心魇 明月照书窗,满天星辰雨。 这座小镇中闪现一片宁静,毫无喧嚣之势。只见晚风轻抚过脸颊…… 粟晚他们四下打量一番。 粟晚欣慰的一笑:“这座小镇倒是宁静悠然,清静得很!” 司姚俏笑:“清静,倒不见得是件好事!” 亓渊盯着小镇中每家每户挂的灯笼,那些灯笼忽上忽下,飘飘扬扬:“司姚此言甚是有理!” 玉湖也默默的点了点头。 司姚扭头目不转睛地望着玉湖,欣慰的一笑:“小芙,你终于又一次认同我了!” 玉湖赐了他一记白眼。 冰月则顺着亓渊的目光望去,此处处处都弥漫着弥梦之阵,听闻情羡吟梦伞是掌管四大神境的。此处一定就是情羡吟梦伞的所在地了,那么,谁在释放梦阵呢? 一位身穿素衣罗裙的女子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惊慌失措地跑两步又紧张地向后望了几眼,大喘气,吞吞吐吐地:“各位公子小姐…你……你们别再往前去了,前面…前面有匹雪狼…专…专门……专门释放梦阵,迷…迷昏…迷昏村民……” 粟晚连忙过去扶着她:“小姑娘,你别着急,慢慢说!” 她深吸一口气:“各位小姐、公子哥儿,千年前,一只雪狼莫名来到此处。他整天拿着一把紫羽昙花伞到处挥洒梦阵,逢人便会让他陷入梦阵!” “原来如此!” 粟晚望着她:“小姑娘,你站在我身后吧,一会儿狼来了,我们抓住它!” 她大喜过望,望了望粟晚他们:“小姐,你们……” “放心吧,我们这一行人还打不过一只狼么?!” 她嫣然一笑,躲到粟晚身后。 随后,一只雪狼从深巷中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粟晚大吃一惊:“哇,有雪狼哎!” 亓渊憋笑:“你是第一次见过狼吗?” 粟晚使劲点了点头,莞尔一笑,满眼星辰。 那只狼经直走向粟晚,冰月拿出芳菲,粟晚取下头上的锁灵簪,捏在手中……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亓渊纵身一跃,站在半空之中,拿出魇允扇一横扇,只见一道红焰光束横扫过去,刺进那只狼的胸膛,它口吐鲜血,倒退了几步,随后转身离去…… 亓渊跳下来,站在粟晚面前,怒气冲冲:“本尊说过,只要有本尊在此,任何人休想伤她分毫!”追了上去。 粟晚执着锁灵簪,欲走…… 云深没好气儿的劝道:“晚儿,那啥……这点小事他能搞定,放心吧,不用去帮他了。千年前他可以把那只雪狼擒拿进来,如今他依然有办法!” 粟晚犹豫了一会,戴上锁灵簪,转身望着她:“小姑娘,现在安全了,你可以走了!” 她嫣然一笑:“谢谢各位!”离去了。 过了一会儿,亓渊拽着一位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走过来,他身上还披着一件灰羽斗篷,被一条麻绳绑着…… 他使劲挣扎:“亓渊,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两次擒拿于我?!” “少废话,快走!”亓渊拽着他来到粟晚他们面前,“喏,这就是那只狼!” “你就是那只狼?你叫什么?为何要到处挥洒梦阵?”粟晚不解地问道。 他把头歪在一边,完全不理会。 “回答问题!”亓渊没好气儿的撇了撇他。 “千焱——”他冷哼一声。 “千焱?狼族之王?”冰月百思不解。 “既然知晓,又何必问我!” “你们狼族是学妖术的,为何会释放弥梦之阵?” “你怎么会知道是弥梦之阵?这弥梦之阵是任何人都无法查知,他们都只知道是梦阵,却不知是梦阵中的哪一种!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很诧异地望了冰月一眼。 冰月挑了挑眉:“我习了千多年的梦术,不是白习的!”千焱一脸诧异的望着他。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就是圣月界敛月梦主上官冰月!” 他大惊失色:“你是…敛月梦主??那个…梦界仙尊?” 冰月微微一笑:“正是在下,说吧,你为什么要迷昏村民?” 他斜眼瞅了瞅亓渊,化为一只雪狼,挣脱了绳子,跳了下去…… 众人都惊呆了! 他化为人形,拿出情羡吟梦伞(紫羽昙花伞),抓住伞柄,往粟晚他们一扔,吟梦伞一下子展开,伞朵上发出一抹淡紫之光,向粟晚他们袭来…… 冰月双手挥舞片刻,向前一推,一束紫蓝光束横扫过去,却被吟梦伞给吸入体内了…… 他大惊失色:“…怎么会……” 那道淡紫之光横贯而去,把他们全都击倒在地,他们纷纷口吐鲜血,昏倒过去…… 千焱收起吟梦伞,邪魅的一笑,转身离去。 ……………………………… 粟晚睁开双眼四周环看,她在一座森林之中,这里能听见许多鸟叫虫鸣。 她不知所措,右手捂着太阳穴:“这是哪儿?上官姐姐他们呢?我记得我们被情羡吟梦伞击倒在地,怎么会……这是哪儿?”抬头仰望,呐喊,“上官姐姐、亓渊、云深、桑棘、枝桠、司姚还有小狐,你们在哪儿啊?!” 无人应声…… 她冷静下来,径直向前走去…… ……………………………… 亓渊猛地醒过来,起身,映入他眼帘的全是一具具尸体,全部都遍体鳞伤,满身血迹…… 他大吃一惊:“我记得我们被情羡吟梦伞……这是在哪?粟晚呢?上官冰月呢?司姚他们呢?他们不会都遭到毒手了吧?不行,我得去看看!”径直向前走去…… 粟晚竞走到魔界的结界附近了,她大吃一惊:“这不是魔界吗?我怎么来这儿了?” 此时,她留意到这魔界没有设结界,且魔界的结界附近灯火通明,满地的仙花甚是好看,并且很像他们芈花界的花。 她很是好奇,径直走了进去。 她来到魔界大殿之上,四周不再是一片邪恶之地了,四周的墙壁灯火通明。有一座血红的阶梯,从阶梯看上去,是一座血红的宝座,还刻有黑色的花纹。在那座宝座下面,是一座血池,那座血池可是用鲜血汇聚而形成的,血池上还洒满花瓣…… 四周都放着火红的火球,环绕着这儿,照亮了这儿,这儿站满了四海八荒的人们,分别站在左右两边,让出一条道来。 亓渊身穿一身黑色婚衣,拉着一位身穿黑色霓裳嫁衣的女子从那条道上走着…… 众人欢呼雀跃,不约而同的鼓起了掌声:“恭喜尊主,贺喜尊主——” 亓渊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那位与他手牵手的女子的头被一块黑色龙纹的盖头盖住了,看不清是谁。 粟晚很好奇,这是什么情况?她走过去,站在左边那排的荼烁他们身边,扭头望着他:“荼烁长老,这是怎么回事啊?”可荼烁完全不搭理她,或者说完全不挡她的存在。 她百思不得其解,就想搭在他的肩上,可他的肩就像水一般,她扑了个空,摔倒在地。 她很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亓渊拉着那位女子走到宝座面前,他们面对着众人。 亓渊满脸喜悦:“感谢各位四海八荒的神仙来参加我魔界尊主亓渊的大婚——” 话音刚落,众人欢呼雀跃:“恭喜尊主——” 一听此言,粟晚抬起头望着亓渊他们俩,目光却落在亓渊身边的那位女子身上:“大婚?今日…亓渊成婚?可是…我们明明被情羡吟梦伞……等等,情羡吟梦伞…亓渊……难不成……我进入了亓渊的梦中?” 她站起身,望着亓渊身旁的那位女子:“我倒是要看看,让亓渊朝思暮想的梦中人究竟是哪路神仙!” ……………………………… 亓渊四周找寻,他找过的路段都是满地尸体,遍体鳞伤,鲜血横流…… 亓渊大发雷霆:“怎么回事?到处尸体密布,鲜血横贯,这如何是好?!” 突然,他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位翩翩公子,一个满身鲜血的男子,看不出他是谁,他满脸血迹,满头黑发,却似有生命的迹象…… 他喜出望外,立马飞奔过去。 他看见遍体鳞伤的粟晚站在他身后,紧紧抱着他,泪如雨下,哽咽:“姐姐,你不要赶我走,就算你……就算……” 亓渊大吃一惊:“他是上官冰月??上官冰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冰月扭头望着粟晚,泪眼朦胧:“小晚,你知道……我身负血疾,我已杀了这里的所有人,你快走吧,我迟早会害了你!” 粟晚使劲摇头,哽咽:“上官姐姐,我不要,你不要赶小晚走!” 亓渊顿时目瞪口呆:“身负血疾?血疾?上官冰月怎么会……” 此时,冰月灰飞烟灭了,满天鲜血如雨下,溅得粟晚满身鲜血,满地鲜血,就唯独亓渊身上没有鲜血…… 粟晚撕心裂肺的大声呐喊:“上官姐姐……” 亓渊也目瞪口呆,一下子清醒过来,看见四周的房子,他转身紧张的望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冰月,又转头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粟晚,他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若有所思,刚才那一幕绝不是偶然,情羡吟梦伞……难不成……我进入了上官冰月的梦中了?上官冰月身负血疾?? 第四十七卷 花好梦圆,昙花一现 亓渊他们俩手牵着手一起来到一座被烛光火炬之光笼罩的宫殿里,那宫殿里有一张龙纹紫黑床帘的床,走到床边,面对面坐在床沿上…… 粟晚也走了进来。 亓渊拂袖一挥,房门合上了,他有些紧张的望着她:“那个……你能……我能揭开盖头了吧?” 她点了点头。 亓渊轻轻的掀开她的盖头…… 粟晚捂着嘴偷笑起来:“亓渊啊亓渊,原来你还会做……” 可一看到那位女子的脸,她瞬间愣住了:“与亓渊成婚的女子怎么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亓渊抚摸着她的脸颊:“粟晚,你以后就是我魔界尊主的妻子,也就是魔界尊后——” 她喜上眉梢:“亓渊,你真好!”她的头贴在亓渊怀里。 粟晚大吃一惊:“粟晚?他喜欢的人……” 亓渊抱着她,眉眼弯似月:“粟晚,我亓渊此生最大的幸福,就是今日这一刻,还有以后的每时每刻!” 粟晚捂着脸颊,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双手挥舞片刻,向上一推,两束黛粉之光向上蔓延、蔓延…… 她顿时清醒过来,她四处张望,看见已醒过来的亓渊,她目瞪口呆,与亓渊对视了一眼,亓渊的心上人竟是我。 亓渊百思不解:“粟晚,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粟晚连连摇头:“我没事,亓渊!”尴尬的一笑。她打量了一下四周,一眼望去,看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冰月,她顿时大惊失色,“上官姐姐……”立即过去抱着冰月,“姐姐,你快醒醒!你不是敛月梦主吗?你应该是第一个醒才对啊!姐姐……” 亓渊走过来,拍了拍粟晚的肩膀,然后蹲了下来,转头望着粟晚,心疼的:“粟晚,上官冰月…这是上官冰月进入了不知道谁的梦中,他可能需要时间醒悟,并且,也只有他自己从梦中清醒才行,我们谁也帮不了他!还有,他是敛月梦主,他知道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粟晚大喜过望:“也就是说,姐姐……姐姐他…他不会被困!” “他只要愿意,他随时能醒来!” …………………………………… 冰月来到圣月界的结界附近,他四处打量,疑惑不解:“这不是我们圣月界吗?我怎么来这儿了?小晚他们呢?” 忽然,他留意到圣月界居然没有设结界,他举起右手准备设结界,却忽而抬头看见一轮圆月,圆月里呈现零零散散的几片花瓣,又看见结界附近盛开着许许多多的昙花…… 他大喜过望:“花好月圆,昙花一现!”他放下手,径直走向圣月界。忽然,他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见粟晚穿着一件蓝羽黛粉羽裳嫁衣走向圣月界的圣月殿,她的里层是一件紫色昙丝绸的衣衫…… 他大吃一惊:“小晚,那不是我圣月界的昙丝羽裳嫁衣吗?昙丝羽裳嫁衣是由一万朵昙花和十万支圣月蓝羽做成的,而这小晚穿的这件,还带有…芈花界的花缝制而成,极其难得!”他跟了上去。 粟晚走进圣月界圣月殿里,一位身穿冰蓝衣衫的翩翩公子,也就是上官冰月走过来,抚摸着粟晚的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小晚,今晚就是你我大婚之日!你可欢喜?” 粟晚咧嘴笑着:“能和姐姐在一起,是小晚此生莫大的幸福!” 冰月站在圣月殿内,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原来……小晚也是爱姐姐的!能和我在一起,是她此生莫大的幸运!”他泪眼朦胧,失声痛哭,“可是……姐姐,姐姐却不能……不能陪你太久,姐姐身负血疾,姐姐都不确定姐姐能活多久……那是家父家母对我的一种血咒,就是因为血疾,我克死了他们……”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这绝不是……绝不是……我的梦境,我上官冰月怎么敢有如此奢求,奢求我会永远和小晚在一起……这是……这是小晚的梦境!” 他站起身,看着粟晚他们,然后欣慰的一笑。目视着粟晚和上官冰月走向那道彩色水晶阶梯,他含泪吟笑:“这是我想要的生活,但是,我却连奢望的资格都没有!”落下眼泪。 粟晚和上官冰月走上那道彩色水晶阶梯,走上阶梯,走到一座水晶宝座面前,而后,他们一起转身,面对众人。 上官冰月莞尔一笑:“多谢众神,来参加我圣月界敛月梦主上官冰月和小晚…也就是芈花界天仙粟…粟晚的大婚!” 众人纷纷鼓掌:“恭喜梦主……” 粟晚和上官冰月相视一笑。 此时,若亓从殿外走来,站在上官冰月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你,上官冰月!” 冰月他欣慰的一笑:“若亓也来了!”目视着粟晚,“梦境尽人意,现实仍无情!”哽咽,“小晚…还需要姐姐,姐姐怎么能…怎么能久留于这梦境之中呢!” 他失声痛哭起来,泪眼朦胧:“就让这美好定格在昙花一现的这一时刻吧!”他闭上双眼,眼泪齐刷刷的往下掉…… 冰月睁开双眼,与粟晚对视了一眼,他躺在粟晚怀里。 粟晚泪眼朦胧,蹙蹙眉头:“姐姐,你怎么哭了?” 冰月破涕为笑:“姐姐高兴啊!” 粟晚听后噗嗤一笑:“姐姐,你没事儿就好!” 亓渊欣慰的一笑:“上官冰月,你知道粟晚有多担心你吗?你干嘛不早点醒过来!” 冰月委屈的嘟哝着:“要你管!” 粟晚喜极而泣:“姐姐能醒过来就好了!” 冰月抚摸着粟晚的脸颊:“只不过…能躺在小晚怀里,也算是姐姐的福分!” 亓渊撇了撇冰月:“就你有这待遇!”他心里浮现出两个字,血疾…… 他咬紧牙关,伸手把冰月拉起来:“上官冰月,借一步说话,我有事相商!” 冰月百思不解:“什么事啊?” “跟我走就对了!”他拉着冰月经直走向远方,“粟晚,你不要跟来,就在此看着桑棘他们,他们还没醒,恐怕会有危险!” 粟晚犹豫不决:“可是……” “小晚,听亓渊的话,就在此处不要走,看着桑棘他们!”冰月撂下一句话,跟着亓渊离去了。 “……”粟晚欲言又止。 第四十八卷 血疾之由,替受血禁 “上官冰月,你身负血疾……是真的吗?”亓渊有些诧异的望着冰月。 冰月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的?” “也就是真的咯!”哽咽着。 冰月激动地拽着亓渊的袖口:“你有没有对小晚说过?” “没有!我亓渊还没有确定的事,绝不会造谣!”他抬起头仰望天空。 冰月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进入了你的梦中,看到的!”他望着冰月,“血疾……你…你怎么会……有的?” “那还得从家父家母他们那一辈说起!”苦涩的一笑,“众人只知家父乃是圣月界先任敛月梦主上官云淮,却不知家母是谁!” 亓渊凑到冰月面前,疑惑不解:“那…敢问令堂是……” 他目视前方,眼含泪花:“家母…家母乃是桑陵族长滟如……” 亓渊百思不解:“桑陵?桑陵是何去处,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在阴山背后!” “阴山,阴山背后?那可是很偏僻的一座树林,都已荒废了一千多年了!” “不错!家母本是一颗羊奶果,生长在阴山背后,历经五百年才修成人形,守护桑陵!” “羊奶果?那不就是一生下来就被巫女下了血禁的那位女子吗?” 冰月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是你母亲?那…你父母是怎么相遇的?一个坐拥天下,一个地位卑微!怎么说也打不到一块儿去!”亓渊更加疑惑了,瞪大双眼呆呆地望着冰月。 冰月伸手扣在亓渊头上,含泪苦笑:“家父家母的初遇是一段唯美佳话。那是两千三百年前,阴山附近出现了许多山精野怪。那时先父才一千岁,刚成人,但作为四界之一圣月界敛月梦主的他,要去阴山除妖。除去那些山精野怪之后,他巧遇刚修炼成人的家母……” 在偏僻的阴山背后,有一片桑树林,这里的桑树连绵不断、郁郁葱葱…… 其间,有一株羊奶果树挨着一棵桑树。它的果实一颗接着一颗、连绵不断,果实中有一颗散发着一道鲜红之光,十分惊艳! 此时,一位身穿素衣的女子,身披一件素色斗篷,斗篷遮着眉额,斗篷随风飘扬,有一层雪白面纱遮住了下半脸,只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炯炯有神。右手执着一把白绳缠绕着的血红手杖。 看她邪魅一笑,左手伸出,食指伸出,指向那道鲜红之光,在胸前打转了三圈,一束血红光束随着她的食指尖儿游动,她将左手食指指向那道鲜红之光,那束血红光束刺进那颗散发出鲜红之光的羊奶果里…… 羊奶果散发出的那道鲜红之光逐渐蔓延、蔓延,那道光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刺眼…… 一位身穿鲜红衣衫的女子在那道光中闪现,笔直的站在她面前。 那位红衣女子四下打量着她,满脸疑惑:“你是谁?你为何杵着拐杖,你是…老人吗?” 那位白衣女子叶眉紧皱:“我不是老人,我是巫女!”杵了杵拐杖,“这也不是拐杖,这是玄杖!” 她无辜的眼神:“污女?被污水污染的女子?看起来不像啊,你身上白白净净的,咋像呢!” “我乃巫咸之女——”她急得直杵杖。 “巫咸是个什么玩意儿?” “巫咸不是玩意儿,他是我父亲,凡间人士!” 她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哦!” 巫女杵了一下玄杖:“说,你是何方妖精?” 她嫣然一笑:“我是这桑陵的族长滟如,是一颗羊奶果历经五百年,今日才修成人形!” 巫女眉眼紧皱:“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前几日我奉我父亲之命,来寻找一颗羊奶果精,看来就是你了!” “应该是吧,你找我干什么?”滟如微微一笑。 “找你干什么?因为你是妖精,留着迟早祸害人间,我本来想除掉你。但,介于我父亲之命,又念在你刚出世修成人形,我就给你下血禁吧,这也是我父亲之意!”眨了眨眼。 滟如百思不解:“血禁?血禁是什么?我是果子精不假,但是,我从未害过人!” “血禁乃是一种血咒,被下血禁之人此生不能入红尘,更不能成婚生子,繁衍后代。若此人入了红尘,成婚生子,那此人的后代也将终生受血禁影响;反之,若此人不入红尘,那将不伤不灭,不挨尘世!”巫女斩钉截铁的言道,“而你,你现在不去害人,不代表你以后不会害人!”伸出玄杖指向滟如,一束血红光束刺向滟如的胸膛,滟如毫无防备之心,只能任由玄杖的那束血红光束刺进自己胸膛…… 滟如撕心裂肺的尖叫一声。 半晌,巫女收回玄杖,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滟如叫住了她,“我一小小的果子精,哪里会有什么害人之心!” “你现在什么都不懂,若你以后懂了,也还是会有私心的!”巫女转身,“你已被我下了血禁!此生不能入红尘,做到不爱不恨,更不可成婚生子!否则,你若爱上了一个人,与他成婚生子,你的后代一出生便身负血疾,最终暴毙而亡!” “为什么?怎么判断我究竟爱没爱上一个人?”滟如百思不解。 “你被下了血禁,不爱不恨,不会流血流泪,不伤不灭!”她眨了眨眼,“当你为他流下第一滴眼泪,为他心痛……那时,你便爱上了他!自那以后,你会流血流泪,你便不再不伤不灭了!”说罢,转身离去。 只留滟如一人沉思着…… …………………… “我明白了,你上官冰月的血疾就是因为令堂的这个…给她下血禁的巫女!”亓渊恍然大悟。 “是啊,当时家母才刚出世,不懂得反抗……”冰月叹息,“好了,继续听吧!” ………………………… 一位身穿冰蓝衣衫的翩翩公子在阴山背后的桑陵中行进,手执着月笛,目视前方,不慌不忙的行走在桑陵间…… 忽然,他注意到一棵桑树旁挨着一棵羊奶果树,果树上结着许多果实…… 他咽了口唾沫:“这里有野果,正好饿了,摘几个充充饥!”走上前去。 他摘了五六颗羊奶果揣在怀中,放进一颗果实放进嘴里,尝了尝,露出了千古月牙笑:“果真极品!” 他闭上双眼,再拿出一颗放进嘴里,却不知它什么时候消失了,他就咬到了自己的手指。 他诧异地:“我明明记得我拿了一颗……” 滟如闪现,她委屈地嘟哝着:“是啊,你的确拿了一颗的,只是,逃走了!” 他很是诧异的打量了滟如一下:“羊奶果成精了?” 滟如不满地:“怎么,你歧视啊?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凡间人士,一个比一个……奇怪!” 他面无表情:“我不是凡间人士!”举起手中的月笛,“看见这个了吗?” “看见了,那又怎样!”点了点头。 他抖了抖月笛:“知道这是什么吗?”滟如摇了摇头,他微微一笑,“这是月笛!我是圣月界敛月梦主上官云淮!我把这阴山附近的山精野怪都除掉了!” “那我谢谢你啊!”说着,她从他手中拾起一颗羊奶果,喂给他吃。 清风拂过他们脸颊…… 云淮的脸上羞红了脸,而后恼羞成怒:“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 滟如百思不解:“男女授受不亲?何为男何为女?” “你连男女都分不清??”云淮震惊了。 “对啊,何为男何为女?” “你怎么连这都分不清啊!” “我刚修炼成人,自然不懂!那究竟何为男何为女?” 第四十九卷 凄美姻缘,冰润如月 “那啥…我看此处并无结界,我帮你设下结界吧!”他尴尬的一笑。 “我不叫那啥,我叫滟如!还有,究竟何为男何为女?” 他不知所措:“那……小如啊,你记住啊,我为男,你为女!” “不一样吗?” “不一样的!” “有何不一样?” “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拱手,“告辞!”他转身离去,却被滟如一把抱住。 “你还没说哪点不一样呢!” 此时,一位身穿黑袍的女子从天而降,手执一把长剑,向云淮刺了过去…… 滟如见状不妙,挡在云淮面前。剑还没刺到她的胸膛,只见她体内血光崩现,那位黑衣女子被击倒在地,顿时血光喷涌而出,爆裂而亡! 那把长剑笔直的挺立在地,被鲜血染红了。 滟如倒在云淮怀里。 ……………………………… “家父为了报答家母的救命之恩,把家母带到我们圣月界。他们在此度过了一段唯美的时光!” ……………………………… “小如啊,你为何不是生在水里的某种鱼精呢?”云淮捂着嘴偷笑。 “我也想生在水里!可是,我是生在土里的,只是一颗果子精而已。还是一颗小小的羊奶果,还差点被你给吃了!你们圣月界那么高高在上的一族,是不会体会我们这种无名小卒的悲哀的!”她有些失落。 云淮含泪一笑:“这世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们圣月界也并非高高在上,只是你的片面理解罢了!” 滟如和云淮相视一笑。 ……………………………… “可…好景不长!不知巫女从哪儿听说,家父家母在一块儿,便来找家父……” ……………………………… “梦主,凡间巫咸之女来找你说是有事相商!”一位侍卫迎上前来。 云淮点头:“好,知道了,让她进来!” 侍卫向他鞠了一躬,转身退去。 半晌,巫女上,向他鞠了一躬:“凡间巫咸之女,拜见敛月梦主……” “别整这套虚的了!你来找我有何要事?”云淮理了理衣角。 巫女微微一笑:“听闻…梦主与桑陵的那位滟如姑娘私交甚好……” 云淮冷笑一声:“怎么…凡间巫咸之女连我敛月梦主之事都要管!这好像不是你该管的范围吧!你在凡间活腻了是不是?我只要拂袖一挥,你便可以去找阎王喝茶了!” 巫女向他鞠了一躬:“梦主多虑了!我只是想来告知你一事!几十年前,我奉我父亲之命,在那滟如体内下了血禁。自此她不爱不恨,不得入红尘,不伤不灭,不流血不流泪!”她扭头望了云淮一眼,“你们若成婚,诞下子嗣,那你们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将身负血疾,最终爆裂而亡!” 云淮大皱眉头:“不会的,你一定是在骗我!小如体内怎么会有血禁,你肯定是妒忌我和小如!” 巫女苦笑一下:“此事是我一手操办的,怎么会有假!我给她下血禁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懂,与幼儿的智商没多大区别!此事千真万确,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你若执意与她成婚,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你!”转身离去。 “等一下!”云淮抽噎着,“血禁有解药吗?” 巫女回眸一笑:“无药可解!”转头离去。 云淮潸然泪下,仰天痛哭:“为何…为何我不能和小如成婚!!为什么!!” 滟如上,不解地望着他那泪眼朦胧的模样:“小淮,你怎么哭了?” 云淮抽噎着:“小如,你体内……有血禁是吗?” 滟如蹙蹙眉头:“小淮…我……” “回答我!”云淮有些激动。 “对,我被巫女下了血禁!!” “你走……走啊!我不要看见你!”他咬紧牙关。 “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不挺好的吗?”滟如不明白。 “你知不知道,我们在一起,我们成婚,倘若诞下子嗣,势必会受到影响,更会影响到你!”他哽咽着,眼泪齐刷刷的往下掉。 滟如泣不成声:“好,我走!”流下眼泪,转身离去。 云淮眼泪齐刷刷的往下掉…… “那之后,家父家母因为一件事而明白了彼此的内心,而我至今不明白那件事是什么,若亓从未告诉过我!我只知他们因为那件事之后,还是决定成婚,而后,在一千一百年前的中秋之夜,诞下了我!这本应高兴,可是,我一生下来就身负血疾,他们……”说到这里,他顿时潸然泪下…… ……………………………… “小如,谢谢你为我诞下男婴!”云淮咧嘴笑着,望着躺在滟如身旁的小婴儿。 “这婴儿……”滟如话音未落,若亓走上前来。 若亓微微一笑:“恭喜梦主,喜得贵子!” 云淮对着他一笑。 “小淮,你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滟如望着身边的婴儿。 “这孩子…冰肌玉骨,冰润如月,不如就叫他……冰月吧!”云淮微微一笑。 “冰月,上官冰月!不错耶!”滟如欣喜万分。 若亓诧异地:“冰月?怎么像个女娃的名字,我认为不太好!” 云淮微微一笑:“冰润如月,怎么不好!就叫冰月!” 亓渊咧嘴大笑:“冰润如月!怪不得你现在成了伪君子,原来是早有预谋!” 冰月呵斥道:“你还听不听了?别老打断我讲好吧!” 亓渊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不打断你了!你继续……” ……………………………… 只见男婴的蓝眼睛有一道道血丝,他的双手也呈现出一道道血丝,他体内爆发出一道血色光芒,将滟如踹飞出去,跌倒在地,鲜血横流…… 云淮连忙过去扶着她,失声痛哭起来:“小如,小如……” 滟如口吐鲜血:“小…小淮,你别难过,这就是我的宿命!小……小淮,好好照顾你自己,还有我们的孩子冰月!”口喷鲜血,化为灰烬…… 云淮撕心裂肺的大声呐喊道:“不……小如……” 他转身望着那个满眼血丝的冰月,苦笑一下,跑过去抱起他。伸出手臂,在手臂上划一个口子,鲜血直流,把鲜血放在婴儿的嘴边,让他吸血…… 半晌,婴儿已恢复正常,蓝眼睛里炯炯有神,冲云淮一笑…… 云淮冷笑一下:“若亓,冰月就拜托你照顾了!我死后,他就是新任敛月梦主!”把冰月递给若亓。 若亓哽咽:“可是……梦主……你……” 云淮冲他一笑:“冰月的母亲是禁忌,不可外传!” 若亓点头:“明白!” 云淮伸出左手,五指张开,五指尖儿上均有一点蓝光涌现,他捏紧拳头,那五点蓝光汇聚成一道蓝光,顺着云淮的手臂涌进他的心脏,他顿时口喷鲜血,倒在地上,一股蓝色紫焰灼烧着他的身体…… “小如,我来陪你了!” 第五十卷 《玄门医记》,血疾之解 “原来…令尊令堂…也是个凄美故事!”擦了擦眼泪。 冰月苦涩的一笑:“孽缘啊!希望家父家母来生能幸福的在一起!” 亓渊默默的点了点头:“是的!”恍然大悟,“令堂被下血禁,而你上官冰月体内身负血疾,原来……你的血疾是为了替令堂受这人间冷暖,替她流血流泪!” 冰月微微一笑:“亓渊真是冰雪聪明!” 亓渊撇嘴:“我这叫见多识广好嘛!” 冰月突然眉眼紧皱:“亓渊,我身负血疾之事,切记不可告诉小晚!” 亓渊百思不解:“为什么?粟晚是医者,她会治好你的血疾的!难不成……血疾真的无药可解了吗?” 冰月苦涩的一笑:“就是因为小晚是医者,所以才不能告诉她!若她知道了,一定会去寻找医治我血疾的方法!血疾并非无药可解,只是解法会伤及小晚性命!” 此话如晴天霹雳般重重的敲击在亓渊心里,他大惊失色:“血疾到底该如何解?” “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明白了!”冰月拂袖一挥,一本《玄门医记》的书闪现在他们眼前。冰月再次拂袖一挥,那本《玄门医记》迅速翻页,翻到一页有着几滴血红滴印的页面时,便停止翻页了。 冰月抬了抬头:“喏,这就是有关血疾的所有内容,你看完便知道了!” 亓渊抬头一看,那页所有字迹全部脱离而出,呈现在他眼前—— [血疾,血咒中最厉害的一种。中此者会不定时发作,发作时眼里会出现血丝,满身血迹,到处杀人。若干时日后暴毙而亡,血如雨下,血雨久下不止……] 亓渊诧异地:“这也没写有解药啊!” 冰月抬头望了望那页:“在最后一句!” 亓渊顺势望了望上面的字迹—— [中此者服下其心上人的心头血方可解。] 亓渊大惊失色:“也就是说,要用粟晚的心头血方可解血疾?” 冰月含泪一笑:“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不要告诉小晚了吧!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你就算为了小晚,也得保守这个秘密。于小晚而言,那是她的命啊!” 亓渊蹙蹙眉头:“好,我不会说的!但是,这本《玄门医记》毕竟是医书,里面记载了许多疑难杂症,我看要不……” 冰月微微一笑:“改迹——” 亓渊点了点头。冰月拂袖挥舞几下,那一页最后一句写道:[血疾无药可解。] 冰月满意的一笑:“这下好了!”拂袖一挥,《玄门医记》被收回囊中了。 亓渊转头目视着冰月:“上官冰月,你又看到了什么?” “我看见……”话音未落,粟晚凑了过来。 粟晚左顾右盼,抿嘴笑:“姐姐,亓渊,你们在聊什么呢?” “小晚,我们……”冰月有些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我们在聊对方都进入了谁的梦里!”亓渊眼睛眯缝成一条线,咧嘴笑。 “不对吧,我看见你们来时惊慌失措,像是有大事发生一般!”粟晚觉得很不可思议。 “是这样的,我进入了上官冰月的梦中,发现了他母亲的一个秘密!”亓渊凑到粟晚耳畔。 冰月顿时咬牙切齿:“你……” 粟晚诧异地注视着亓渊:“什么秘密啊?” “他母亲爱上了他父亲……”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打在冰月背上,冰月也哈哈大笑起来。 粟晚撇了撇亓渊:“这算什么秘密啊!他母亲不爱他父亲,难道爱你啊真是!” 亓渊捂着嘴偷笑:“这是你非要问的哈!” “什么啊!”粟晚撇了撇亓渊。 亓渊冲粟晚一笑:“其实我们刚才真的在讨论梦境!对了,你进入了谁的梦中啊?” “我……肯定是自己的梦里啊,我在我梦里看见月奴了!”她含泪一笑。 “那……上官冰月…你呢?”亓渊不解地。 冰月傻傻的一笑:“那肯定是我自己的梦咯!” 粟晚深切的望着冰月:“姐姐,你做了什么梦啊?不对啊,刚才亓渊不还说,他进入的是你的梦吗?” 冰月无辜的眼神:“你信他信我啊?” “我当然是信你了,姐姐!” “那不就是咯!你来找我们说明桑棘他们醒了?”眼神从未离开过粟晚。 “对啊,姐姐!我都忘了说了,桑棘他们全都醒了!就差姐姐你和亓渊了!”微微一笑,“我们走吧,去找情羡吟梦伞——”转身往前走,冰月紧跟上。 亓渊纳闷儿,我进入上官冰月的梦,以上官冰月的资质来看,不可能久留于此。除非,有什么不舍。这么看来,粟晚进入的…… 他抬起头:“粟晚,我亓渊做了什么梦啊?” “你和一位女子……”欲言又止,转身,指着亓渊,“你……你诈我?” 亓渊含蓄一笑:“此事明了!走吧!” 他们一起来到小镇上,粟晚左顾右盼:“这小镇还是如此清静!” 玉湖凑过来,冲粟晚一笑:“是啊,还是如此清静!”走过去搂着粟晚,头靠在粟晚肩上。 小藤他们走上前来。 “粟儿……” “晚儿……” 小藤抬头望着粟晚,眼神里充满了渴望:“那个……粟晚姐姐,我想…我想拜你为师,跟你习医术,粟晚姐姐,你看可以吗?” 粟晚和冰月面面相觑:“这……” 粟晚扭头看着冰月,眼神里满是温柔:“姐姐,依你看,我要不要收他为徒啊?” 冰月抚摸着粟晚的头:“小晚,此事你做决定吧!” 粟晚犹豫一下:“那个……小藤啊,等我们出去了再说吧,我还得问问我芈花界的三位长老!” 小藤微微一笑:“好的,谢谢粟晚姐姐!” 此时,千焱跑过来,向粟晚扑了过去。 冰月挡在粟晚面前,拿出冰刃横扫过去,一束黛粉之光横扫过去,击倒了千焱。 千焱化为人形,搀住胸口,嘴角残留着血迹:“什么敛月梦主啊,还不是被困在梦中了!” 冰月冷冷的盯着千焱:“我这只是梦境太美,多留了片刻!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醒来!” “但你还是进去了!”千焱不屑地撇了撇他。 冰月双目凝神:“你信不信,我上官冰月现在就可以让你灰飞烟灭!” 粟晚跑到冰月面前,抱紧他:“姐姐,不要——” 冰月冲粟晚一笑:“小晚……”斜眼瞟了瞟千焱,“要不是看在小晚的面上,我今日非得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粟晚抱紧冰月,头贴在粟晚胸膛:“姐姐,你忘了,我们是来找情羡吟梦伞的了吗?” 桑棘凑过来,右手搭在他的左肩上:“不要动怒!” “来啊,别客气!”千焱没好气儿的。 “……”冰月欲言又止。 亓渊走上前来,百思不解:“千焱,你今日为何要激怒上官冰月?” 千焱苦涩的一笑:“我本来是打算激怒你们,借你们之手杀了我。也好过被他控制心智,受他侮辱!”他抬头注视着冰月,眼含泪花,“但现在……我只求你们一件事,确切地说,应该是求你上官冰月一事。帮我杀了他,你杀了他之后,情羡吟梦伞就归你上官冰月所有了。” 冰月他们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冰月不解:“你说的那个人,他是何出处?” “他就是夷天烬,就住在吟梦伞之中!” “夷天烬??”众人都诧异地面面相觑。 第五十一卷 误伤心爱,烬伤枝桠 “夷天烬?上古九大妖兽之一?”粟晚和冰月异口同声问道。 “对,就是他!”双手拽着冰月,“上官冰月,我求你了!你帮我除掉他或者收服他,又或者感化他都行!求求你帮我摆脱他吧!他整日整日的逼我,逼我用梦阵让那些村民陷入梦阵中,他便进入其中,吸取他们的血……” 冰月咬牙切齿:“这夷天烬实在太过分了,连无辜之人也不放过!” “就是啊!”千焱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云深撇了撇千焱:“上次,你还使用梦阵,把我们都陷入梦阵之中了。那时候不是很神气的嘛,怎么,这会儿就来求上官冰月了啊?” 千焱咬牙切齿:“与你无关!我求你了吗,你插什么嘴!” 云深赐了千焱一记白眼:“我这是在为上官冰月打抱不平!” “用你啊?你是他什么人啊,你凭什么替他打抱不平,你有什么资格!”千焱越说越来劲。 “厚颜无耻!” “你说谁呢你!” “说的就是你咯!” …………………… “你们别吵了!千焱,你放心,我即刻启程,前往吟梦伞之中,打败夷天烬,还你一个公道!”冰月似笑非笑。 “真的啊!那就谢谢了!”千焱喜出望外。 粟晚蹙蹙眉头:“姐姐,夷天烬可是九大妖兽啊!” 冰月抚摸了一下粟晚的头:“小晚,姐姐不会有事儿的!” 亓渊也凑了过来:“对啊,粟晚!此事非上官冰月不可!他是敛月梦主,擅长持梦战。因此,千焱才求他,而不是我们!” “那……小晚也要去!” “不可以——”他们四人异口同声言道。 “小晚,姐姐一人去就可以了,你不用来!”转身望着千焱,“把情羡吟梦伞给我——” 千焱拿出情羡吟梦伞,递给冰月,冰月右手捧着吟梦伞的伞柄,吟梦伞挺立在冰月的右手中,忽上忽下…… 他将吟梦伞向上一扔,吟梦伞升上半空之中,展开,迅速旋转…… 一道紫色流萤光束从伞中陨下,地上一层层雪白的云雾飘飘然起…… 粟晚被此情景惊呆了:“哇,流萤哎!” 冰月冲她一笑:“小晚,姐姐走了,保重!” 粟晚大惊失色:“姐姐,小晚也要去!”跟了上去。 “亓渊,拦住小晚,不要她过来——”他放开嗓子喊道。 亓渊和桑棘一左一右拽着粟晚的手腕,她奋力挣扎着:“姐姐,等小晚一起啊!” 桑棘眼含泪花:“粟儿,你不要去了,很危险的!” “对啊,粟晚!” 粟晚依旧挣扎着:“你们知道很危险,干嘛还不让我去帮我上官姐姐——” 冰月站在吟梦伞之下,站在那层云雾之中,那些流萤纷纷围绕着他,冰月逐渐升上半空,他的头碰到伞顶的那一瞬间,那道紫色流萤光束消失了,那层云雾扩散开来,弹指之间随着冰月一起消失了,吟梦伞合上,陨落在地…… 粟晚撕心裂肺的大声呐喊道:“姐姐……姐姐……上官姐姐……姐姐……”四处打量…… 冰月左手拿出冰刃,径直向前走。时不时地四下打量着——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阵,他脚下便是阵法图。四周全是琉璃墙,前方不远处有一座琉璃宝座,宝座上刻着一个[烬]字。 弹指之间,这里变成一片茂密的大竹林,轻风抚过,竹林“沙沙——”作响,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声响。 冰月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的窥视着,厉声呵斥:“故弄玄虚!夷天烬,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快出来!” “来者何人?你是千焱那小子派来,让我吃的吗?”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冰月四下打量:“我是圣月界敛月梦主上官冰月!夷天烬,你还好意思提千焱,就是你逼他使用梦阵,你好吸人鲜血!我就是来替他讨回公道的!” “讨回公道?你可能还不知道,那是我与他的一场交易而已!”仍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 冰月四下张望,冷冷的:“夷天烬,你少妖言惑众。有本事就现身,我们一决高下!” “这样吧,上官冰月。你若能找到我,我便现身任你宰割,如何?”闻声却不见人。随后,传来一阵嘲讽的笑声。 冰月小心翼翼的左瞧右望…… 忽而,前方闪现一位女子的身影,嘴里妩媚的一笑:“姐姐……” 冰月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小晚,你怎么来了?” 她扶着竹子,歪着头望着他:“姐姐,快来呀!” 冰月冷冷的:“不对,小晚不会这样的!况且,小晚还在外面,不在这吟梦伞之中!”他把冰刃向前一扔…… 她见状不妙,立即烟消云散了。 冰月低下头思索起来:“不对,我进来之时,毫无任何执念,那他是怎么知道小晚的!”他顿时大惊失色,瞪大双眼,“不好,小晚……”他猛地抬起头……便看见冰刃刺进粟晚地腹部…… 她口吐鲜血,左手扶着竹子,右手扶着插在腹部鲜血淋漓的冰刃,她筋疲力尽:“姐姐,怎么回事儿啊?” 冰月立即凑了过去,抱着她,眼含泪花:“小晚,姐姐……姐姐对不起……姐姐误伤了你!”潸然泪下。 此时,一位身穿黑袍、头上长着一对牛角的翩翩公子闪现。他双手环胸,倚在竹子上,邪魅的一笑:“上官冰月,我…赢了!伤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这滋味儿不好受吧!” 冰月蹙蹙眉头:“小晚,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不要来的吗?” 粟晚嫣然一笑,扫视了一下四周:“姐姐,你进来之后,我随后就进来了!进来就被困在一片迷雾之中,怎么走都走不出来!好不容易雾散了,就被冰刃刺中腹部,就看见了你!” 冰月转头瞪着夷天烬:“是你故意把小晚困在迷雾之中,利用我杀害我最爱的人!” 夷天烬对他眨了眨眼:“你现在才发现啊,可惜……你已经杀了!” “……”冰月欲言又止,咬牙切齿。 此时,夷天烬拿出一把银剑,向冰月他们冲了过来,他们看着那把剑渐渐逼近他们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剑尖碰到他们的时候,枝桠飞到剑尖上,剑尖便刺中枝桠了…… 他们大惊失色:“枝桠……” 第五十二卷 枝桠现世烬与霏 一道粉光在夷天烬的剑尖闪现,粉光逐渐变大,变大…… 此时,从中闪现一位身穿粉色衣衫的少女,粉嘟嘟的小脸蛋,头上戴着一个流苏抹额,脖子上戴着一个黄色玉髓铃铛长命锁项链。 她走过去望着粟晚。 粟晚不解地望着她:“你是……” “主人,我是枝桠啊!”她望了望粟晚,又转头怒斥夷天烬,“夷天烬,你真过分,居然伤害我主人!” 她瞪着夷天烬,夷天烬扭头与她对视了一眼。 她在他眼里看出了忧伤,他眼眶中含着泪花,为什么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 他眼神深邃,望着枝桠。 他苦涩的一笑,是她吗?回忆—— 在一座茂密的森林边,有一条小溪,有一位身穿黄色流仙裙的女子正在小溪中翩翩起舞,舞姿柔美。她的面容和枝桠长的一模一样,脖子上也戴着一个黄色玉髓铃铛长命锁项链,和枝桠的那个一模一样。 此时,夷天烬来到小溪边,冲她一笑:“小霏……” 她扭头凝视着他:“天烬……”微微一笑。 夷天烬跑过去抱住她:“小霏……” ………………………… 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小霏……”抬头凝望着枝桠,傻傻的一笑。 枝桠百思不得其解:“小霏是谁?” 一听这话,夷天烬有些失落,对啊,她只是和小霏一个样貌,可她毕竟不是小霏! 他苦涩的一笑:“小霏……她全名叫觅霏,但是,她已故去!”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枝桠,眼泪汪汪地,“你叫枝桠?” 枝桠微微一笑:“对啊!” 夷天烬顿时潸然泪下:“枝桠,你知道吗?你跟小霏长的一模一样,就连…就连看我的眼神都是那么像!你脖子上也戴着那个跟小霏一模一样的长命锁!”他双手抱头,“不对,你身上的长命锁就是小霏生前戴着的那个,你…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小霏的转世,对吗?” 粟晚蹙蹙眉头,轻轻推开冰月的手,站起身,挡在枝桠面前,紧皱眉头:“什么小霏的转世,什么眼神!我告诉你,你不许欺负我们枝桠!” 夷天烬撇了撇粟晚:“你还是先处理好你腹部的冰刃再说话吧!” 粟晚伸手拔出插进她腹部的冰刃,鲜血直流:“没事,一会就痊愈了!” 夷天烬邪魅的一笑:“这把冰刃是你的吧?” “是我上官姐姐的呀!” “你喊他姐姐??” “怎么了,不行啊!” 枝桠抱住粟晚:“主人,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粟晚扭头望着枝桠:“枝桠,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他可是九大妖兽啊!” 枝桠眼含泪珠,呆呆地注视着夷天烬:“可看他的样子不像说假话啊!” 夷天烬苦涩的一笑:“你们走吧,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更不会伤害枝桠!” 冰月站起身,大皱眉头:“那…千焱呢?” 他叹息:“罢了,我不会操控他再害人了!” 对啊,小霏已转世,我又遇见小霏了,也没必要再害人了。 冰月伸出手,冲粟晚微微一笑:“小晚,我们走吧!” 粟晚点了点头,走过去握住冰月的手,冲他一笑:“姐姐……”冰月刮了刮她的鼻子。 枝桠扭头望着夷天烬:“你呢?你不与我们同去吗?你难道就待在这吟梦伞之中?” 夷天烬搂着枝桠:“只要你…只要你同意让我与你们同去,我便与你们同去!” 枝桠莞尔一笑:“我自然是同意的!”她转头注视着粟晚,粟晚冲她微微一笑,她又转回身来,冲夷天烬点点头。 他抬头望着冰月他们:“上官冰月,让我带你们出去吧!” 他双手在胸前挥弄一番,随后双手向上一推,有两束煞红之光从他双手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化为一束束流萤洒下来,落入他们所有人身上,枝桠伸手去接那些洒下来的流萤…… 弹指之间,他们随着流萤一起消失于茫茫竹林中…… 在小镇上,亓渊他们焦急的走来走去…… 半晌,只见吟梦伞突然一下子立了起来,升上半空之中展开,一束束流萤散落在伞下…… 随之,粟晚他们闪现在伞下,他们纷纷向亓渊他们跑了过去,亓渊他们也向他们跑了过来…… 桑棘忽而看见粟晚腹部的伤,目瞪口呆:“粟儿,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粟晚听后,和冰月面面相觑。 亓渊大惊失色:“是不是上官冰月干的?” 冰月内疚的低下了头:“是我伤了小晚……” 亓渊勃然大怒:“好啊你,上官冰月!表面上对粟晚万般好,其实背地里竟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之人!我们大家心知肚明,粟晚究竟爱的是谁;也心知肚明,又有谁爱她;更心知肚明,她占满了多少人心中的位置!你居然这样伤她,我亓渊跟你没完!”伸手掐住冰月的脖子。 粟晚连忙拉开亓渊:“亓渊,你误会了,他是误伤我的!是我们中了夷天烬的计谋,这才误伤了我!” 亓渊大皱眉头,仍不松手:“我管你什么原因,都不许伤害到粟晚!” 粟晚使劲推开亓渊的手,紧紧皱眉:“亓渊,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任何人不许伤害我上官姐姐!” 亓渊咬牙切齿:“你护他也要有个底线吧!是他伤害你,我为你打抱不平,你居然呵斥我!”苦涩的一笑,“我又做错了什么!” 桑棘紧紧皱眉,伸手拍了拍亓渊的肩膀:“好了,亓渊!我们一起这么久了,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此事既然是个误会,就算了吧,更何况,粟儿…已经没事了!何况,上官冰月他是喜欢粟儿的,他不会害她的!” 夷天烬走过来,冲他们鞠了一躬:“实在抱歉,方才是我使计,才让上官冰月误伤了粟晚,此事是我的错,你就别再责备上官冰月了!” 亓渊叹息:“罢了,没事就好!” 夷天烬转头望着冰月:“上官冰月……”又望了一眼吟梦伞,“这情羡吟梦伞是一件好宝贝,你既是敛月梦主,又会习梦术,吟梦伞就给你了,你就拿它当你的法器吧!” 冰月也顺势注视了吟梦伞一眼:“情羡吟梦伞是件上古法器,我真的可以吗?”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 冰月朝吟梦伞的方向伸出手去,吟梦伞就飘到他手中了,他收起吟梦伞。 玉湖走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枝桠:“这位女子,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枝桠冲粟晚莞尔一笑。 粟晚连忙搂着枝桠:“都忘了介绍了,我身边这位,就是枝桠!” 玉湖大喜过望:“枝桠?你化为人形了?真好看!” 枝桠莞尔一笑:“对呀!我们快动身去寻找下一件神器吧!”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 第五十三卷 风花雪月,雪城之情 粟晚他们一行人来到一座冰城,城外两位白发男子分别杵着三叉戟,一左一右站着守城。 见粟晚他们渐渐走来,一位侍卫百思不解:“几位公子小姐,请问来我刃雪城有何要紧事?” 云深微微一笑:“我们…是过路的行人,不料,路经此地,天色已晚,想借宿一宿,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他打量了他们一下:“你们稍等片刻,我去禀报城主!”转身离去。 他走进去,看见一位身穿一件银白衣衫、雪白束发的翩翩公子的背影,冲他鞠了一躬:“城主,城外有几位行客,想来我们刃雪城借宿,不知城主意下如何?” 他只是抬了抬头,并没有转过身来:“既是行客,我们刃雪城岂有逐客之道!” 他鞠躬:“明白,下属这就前去安排——”退了下去。 他转回身来,望着城外。 半晌,粟晚他们一行人走了上来。 玉湖双手环抱,哆哆嗦嗦地:“好…好冷……” 司姚伸手拿出一件红羽斗篷披在玉湖身上,温柔的:“小芙,别着凉了!” 玉湖望了司姚一眼:“红毛,谢谢你啊!” 夷天烬望了一眼颤抖着的枝桠,他随即拿出一件灰羽斗篷披在枝桠身上。 他冷冷的注视着他们:“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刃雪城城主,我叫清让——” 粟晚冲清让鞠了一躬:“城主——” 他立即回了礼:“你这礼,在下万万承受不起!” 粟晚不解地:“为什么?” “芈花界天仙,我早已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粟晚微微一笑。 清让撇了撇亓渊:“亓渊,你与我都是老熟人了。要不是千年前强行将我们刃雪城压入这琉璃盏之中,我们也不至于如此!” 亓渊蹙蹙眉头:“因此,你是要来报复我?” 清让莞尔一笑:“那倒不至于,毕竟芈花界天仙也在此!”转身向前走,“跟我来,我带你们前去吃饭!” 粟晚犹豫片刻:“那个……城主,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城主……” “你说——” “我想…要……染冰,可否……” 请让转回身来,望着粟晚:“你们今晚就在我这刃雪城住下,明日再行…前去寻找下一件神器!” “那染冰……”粟晚有些怯生生地。 亓渊捂着嘴偷笑一下。 清让冷笑一下:“嗬,我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不算答允啊!” 粟晚开怀一笑:“多谢城主!” “但是,亓渊,你得答应我,你们出去之时,把我们这整个刃雪城也带出去!” 亓渊点了点头。 …………………………………… 粟晚走上刃雪城的那座冰桥之上!此时,漫天飞雪,银装素裹,分外妖娆!粟晚倚在桥栏之上,静静凝望着这漫天飞雪…… 一股寒风呼啸,她霎时感觉有些冷,双手哆哆嗦嗦地环抱着…… 不一会儿,亓渊也走了上来,他见状,拿出一件紫羽斗篷,给粟晚披上,温柔地说道:“粟晚,刃雪城下雪了,有些冷,你披上它就不冷了!” 粟晚掀开他的紫羽斗篷,望着雪:“你拿走吧,我不冷!” 亓渊蹙蹙眉头:“可是……粟晚……”他急促的呼吸了,搀着胸口,他全身都冒着寒气,他咬紧牙关,强忍住心中的痛…… 粟晚转头不解地望着他:“亓渊,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太适应这儿的寒气?” 亓渊大皱眉头,甩袖:“那你既然不愿理我,就无须管我死活!不用你管,我亓渊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得很,旁人如何清楚,又关旁人何事?也不需要旁人来管!”扔下紫羽斗篷,转身离去,眼泪漱漱的往下落,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拐一拐的倚着桥栏走着,失声痛哭起来…… 半晌,桑棘迎上前来,把一件青羽斗篷给粟晚披上,转头望着远方:“大雪纷飞,银装素裹,如此唯美的雪景!粟儿,你认为呢?” 粟晚点了点头:“的确很美!” “如此美景,独享其美岂不甚好?”四下观望。 粟晚注视着前方:“你指的怕不是雪景吧!” “这里有比雪景更唯美的!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深深刻在了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还印在了我心里,随着她的心痛而心痛。世间万物不及她!因此,再美的……宛如雪景,都不及她半分!虽然我知道,我估计始终走不进她心里,她心里也没有我的位置!”说着,他转头深切地望了一眼粟晚。 粟晚含蓄一笑:“这山川四时美景,亦同这皑皑白雪,徒有纯净之美!不同的是雪用心滋润着寒梅,风雪同舟,寒梅却孤若抚心,一心随风。风之柔,梅之情;风中梅,余之乐。而雪之润,梅之愧;雪中梅,余之美。”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含泪一笑:“我明白了!” 粟晚脱下他的斗篷给他披上,他挣脱了,斗篷坠落在地。他转身离去,眼泪润湿了眼眶。 半晌,冰月走上前来,粟晚静静的凝视着前方。他拿出一件蓝羽斗篷给粟晚披上,然后搂着粟晚:“小晚,吃过晚饭后,就不见你的踪迹,姐姐到处寻找,原来你在这儿!”松开他的手,走过去与粟晚并肩站着,倚在桥栏上。 “对不起,小晚害姐姐担心了!”粟晚很是内疚。 冰月轻柔的一笑:“那倒不至于。对了,你怎么来这看雪景了?有心事啊?” 粟晚微微一笑:“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这雪景很美,很诱人而已!” “那姐姐陪着你吧!” 之后,他们俩都没有再说话了,他们都怕打扰了这儿的清净。 不一会儿,云深急匆匆的迎上前来,气喘吁吁:“那个…晚儿,亓渊他…他好像不太适应此处的环境,昏倒了。并且一会儿冷一会热的!” 粟晚他们听后,大惊失色:“什么!!” 粟晚目瞪口呆:“那还等什么,快,带我们去找他!” 说罢,他们三人匆匆赶到一座寝宫,寝宫中他们都围在一张床上,床上躺着亓渊。见他们三人前来,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粟晚二话不说,立即迎上前去,坐在床沿上,给亓渊把脉。 半晌,她放下亓渊的手,转身面对众人,左顾右盼:“你们谁会纵火之术?” 司姚拍拍胸腹:“我会——” 粟晚心神不宁:“司姚,麻烦你给亓渊输送真气,或者,用赤煞焚芸扇——” 司姚走过来,在胸前挥舞几下,一束红紫的之火随着他的手挥动,他将红紫之火推给亓渊…… 不料那束红紫之火被弹回来,刺进司姚体内,他口吐鲜血,搀住胸口:“不行啊,他不让我救他!” 粟晚蹙蹙眉头:“把你的赤煞焚芸扇给我!” 司姚拿出焚芸扇递给粟晚,粟晚拿着焚芸扇,取下她头上的锁灵簪,锁灵簪离开头发的那一刻,那一头紫色和天蓝渐变的长发垂下,发尾四处纷飞,又显现五彩之色。身穿的那件黛粉色流仙裙,也已变成一身粉色与天蓝渐变霓裳裙。上千种仙花花瓣从四方八面簌簌而来,纷纷围绕着她。 她把锁灵簪向亓渊扔了过去,锁灵簪碰到亓渊的胸腹之时便停住了,只见亓渊全身被一股粉色之水缠绕着…… 她用焚芸扇一扇,一束红紫的火焰横扫过去,流进亓渊体内…… 亓渊睁开双眼,粟晚收起焚芸扇,还给司姚。她又收起锁灵簪,戴在头上,那些仙花全都消失了。 亓渊欣然大怒:“你为什么要救我?你让我死了算了!反正在你眼里,我死不足惜!” 云深勃然大怒:“亓渊,你发什么疯啊!晚儿救了你,你还不领情!” 粟晚蹙蹙眉头:“亓渊,对不起……” 亓渊含泪苦笑:“我又欠你一条命!” 第五十四卷 雨花花魁,碎雨争容 粟晚他们一行人来到一座宁静祥和的村子里。 粟晚满心欢喜:“走过这么多村庄小镇,这村子才真正算得上是宁静祥和!” 桑棘欣慰的一笑:“是啊,这村子才算得上是祥和之地!” 粟晚差异的盯着他:“桑棘,你…不生我气了?” 桑棘冷笑一下:“我桑棘哪有这么小气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 不等她说完,他抢着说:“当我看到亓渊昏倒在雪地上之时,我就已经想通了!” 此时,前方不远处有一群人围在一个圆台下,圆台上站着一位身穿素衣罗裙的女子。 亓渊指着那群人,不解地:“那儿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粟晚他们顺着手势一眼望去,只见桃沂正往这边赶过来…… 他来到亓渊面前,参拜:“尊主……” 亓渊朝那群人望了望:“桃沂,那边什么情况?什么这么热闹?” “回禀尊主,那边今日正举行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转头一望,“只不过你们来晚了,花魁已经选出来了,你们看不到最精彩的一幕了!他们现在正在争花魁,都想把花魁娶回家!小楹他们也赶去凑热闹了!我看你们过来了,便上来找你们!” “花魁?”粟晚诧异地。 “花魁是这儿有名的女子!”冰月言道。 “我知道,只是在想,这么美艳的女子,真是太可惜了!”粟晚无奈的摇了摇头。 玉湖苦涩的一笑:“只道世态炎凉,造化弄人,事与愿违啊!” 司姚走来,把玉湖搂在怀里。 “这么美艳的女子,我得去会会她!”粟晚径直走向那群人。 却被冰月一把拉了回来:“小晚,你就这样过去,岂不抢了人家的风头!” 粟晚疑惑不解:“啊?姐姐,你这……” 亓渊和桑棘都捂着嘴偷笑起来。 桑棘捂着嘴偷笑:“粟儿,上官冰月的意思是,让你换身行头再去!” “在她身上,很可能是最后一件神器圣偶的所在!”亓渊微微一笑。 粟晚恍然大悟:“女扮男装!!”她旋转了一圈,身上变为男儿身,身穿一件绿袍,她朝众位行了个礼:“小生沂川,江湖人士,一位游方郎中!”转身朝那群人走去。 冰月欣慰的一笑:“慢点儿啊,小川儿!”他们一行人紧跟其后。 粟晚来到人群中,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在了人群中。 此时,众人纷纷齐刷刷地望向她,她连忙抚摸了一下她的脸:“你们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众人纷纷摇头。 一男子发话了:“这位公子,你怕不是我们这村中人士吧?怎么,你也觊觎我们村中花魁,来这儿争花魁啊!” “怎么,不行啊!”粟晚不屑的。 “可以,可以!敢问公子怎么称呼?何许人士?”那人拱手。 “小生沂川,江湖人士,一位游方郎中!”她鞠了一躬。 此时,一位身穿红衣花布的女子走上圆台,她拿出手绢捂着嘴,心花怒放:“欢迎各位!”伸手拉着那位素衣女子,“我们这位雨花小姐是今年的花魁!我们也像以往那样,花魁抛花球招亲!” 又上来一位戴着雪白面纱的红衣女子,手中捧着花球。 粟晚指着那位红衣花布的女子,疑惑不解:“她是谁啊?” “她是这醉花楼的店家,是醉花楼所有女子的主儿!大家都统称她为花娘!”一男子给粟晚介绍道。 粟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那位雪白面纱的红衣女子把花球递给雨花,雨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花球。 雨花扭头望了花娘一眼,眼里并没有一丝喜悦,满是忧郁,这些都被粟晚看在眼里。 雨花转回身来,便与粟晚对视了一眼,雨花心想,这位公子很是有趣,眼里满是柔情,细腻丝柔! 粟晚心里不是滋味,这女子眼里充满失落,却带有一丝柔情,恐怕也是个悲情之女! 正当她想得极度入神之时,一个花球抛进她胸膛,她立即捧着花球,左顾右盼,不知所措。 雨花冲粟晚一笑,走下台来,面对着粟晚,嫣然一笑:“公子眼里存有一丝柔情,我甚是欢喜!”伸手拉着粟晚。 此时,众人欢呼雀跃。 雨花望着花娘:“花娘,既然是这位沂川公子接下了我抛下的花球,那我便跟他走了!” 花娘望着粟晚:“公子何许人士?家中可有亲属?” 粟晚抿嘴:“小生沂川,江湖人士,一位游方郎中!家中父母双亡,亦无兄弟姐妹!” 花娘恍然大悟:“如此…也好!雨花,你便随他去吧,他以后便是你的夫君了!” 粟晚扭头望了望冰月,冰月冲她点了点头。 雨花拉着粟晚的手向远方走去,花球从她手中坠落在地,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司姚凑到冰月耳畔,小声言道:“她能行吗?” “你要相信她!”冰月自信满满。 雨花拉着粟晚来到一座竹林中,雨花松开她的手。冲粟晚一笑:“谢谢你救了我!” “茫茫人海之中,雨花姑娘为何偏偏选中了小生?”粟晚诧异地。 “在他们眼中,我只看到了色迷迷的眼神;而只有在公子眼中,我才看到了一丝柔情温情。另外,公子怕不是女儿身吧!”雨花一笑。 “姑娘甚是聪慧!敢问姑娘怎知我是女儿身的?”粟晚惊诧。 “姑娘眼中满是柔情与温柔,还有几分悲天悯人之怀!不知姑娘可否记得,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你眼中存有一丝柔情!” “原来如此!”粟晚恍然大悟,“我有一个疑问,圣偶是否在姑娘身上?” 雨花苦涩的一笑:“圣偶是在我这儿不错!但是,我现在还不能给你!” “为什么?”粟晚很是诧异。 “因为今日是我恢复容颜的最佳时期,也是我告别丑颜的第一日!”此言一出,她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粟晚蹙蹙眉头:“雨花不是你的真名吧?” “不是,我的真名乃是花雨!” “鸟族族长花雨?那只花孔雀?” “正是!沂川也不是你的真名吧?” “没错,我真名乃是粟晚!” “粟晚?芈花界天仙粟晚?” 粟晚点了点头。 花雨冲粟晚鞠了一躬:“天仙,花雨有礼了!” 粟晚立即扶起她:“这使不得!花雨,你和我说说你的经历吧?或许我能帮到你!” 花雨眼泪含眼眶:“我花雨,原本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深受鸟族族人们的仰慕,因此被选拔为族长!可就在一千多年前,我因犯禁忌,被天女惩罚,在我左半脸上划了一刀,毁了我左半脸,让我去投胎渡劫!”她抬头仰望,眼泪止不住簌簌的流下来,“凡间那位母亲,生下我之时,我的左半脸就有一道疤痕,而她又是一位重男轻女之母。看到我脸上的疤,恨不得马上杀了我。她总是觉得,她生了我这么丑的女儿!而我,也被同龄人唾弃,不愿跟我玩儿,我也就天天戴着面纱。就在我凡间十五岁那年,我母亲把我骗到一个废弃的茅草屋中,点一把火打算把我烧死!这一烧,我的全身肌肤溃烂,容颜尽毁!就在我已绝望之时,是他救了我!” “谁?”粟晚疑惑不解。 “他便是魔界尊主亓渊——” “亓渊?”粟晚有些诧异。 花雨闭上双眼,潸然泪下。 第五十五卷 圣偶缘约,花雨孔雀 “母亲……母亲……”花雨拍拍被锁住的房门。 站在门外的妇女拿着一把已燃的火把,咬牙切齿:“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丑的女儿,就是因为你,全村人都知道,我生了个丑女!”她大皱眉头,瞪着茅草屋的门,将火把甩到茅草屋上,火把点燃了茅草屋。她顿时暗自窃喜,然后转回身离去了。 看见屋里被大火围困着的她,她急促地拍拍房门,心惊胆战:“母亲,母亲,你救救我啊!母亲,母亲……” “咳……咳……”她捂着嘴,被呛得不行。 此时,茅草屋上的一株已燃的茅草从屋顶上砸下来,她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茅草砸中她的腿,顿时便燃了起来…… “啊——”她撕心裂肺的大声嘶吼起来,连忙用袖子扑一扑,却不料袖子也燃了起来…… 她吓得瘫坐在地上,下半身仍旧在不停的燃烧着,她的手也在燃烧…… 她心惊胆战:“有人吗?救命啊……” 她双手使劲甩,心惊胆战,“救命啊,有人吗?救命啊……”她用双手艰难地爬行…… 此时,亓渊路过茅草屋外,一眼望去,茅草屋正在灼烧。他纳闷,茅草屋怎么会燃起来? 忽然,传来一位女子有气无力的呼唤:“救命……” 他大惊失色,有人在里面。他急忙跑了进去,扫视了一下四周,看见花雨的身上脸上正在燃烧,正艰难地抬起她那有如千斤重的头颅,无力的望着他:“公……子……” 他顿时双手合掌于胸前,双眼合上,不一会儿他体内溢出浴火魇允扇,在半空之中忽上忽下…… 花雨迷迷糊糊地看见,屋内所有的火全部流进他体内,待屋内所有火都被吸完之后,花雨昏倒在地。 魇允扇回到亓渊体内,他睁开双眼,看了看这一片狼藉的茅草屋,叹了口气。他单手一挥,茅草屋立即变成了一座宫殿,在宫殿中有张床,有张桌子,桌子旁有四张板凳。 花雨躺在地上,身上的肌肤几乎溃烂。烧伤表面可以发白、变软或者呈黑色、炭化皮革状。容颜尽毁,血迹斑斑,鲜血淋漓! 亓渊把手伸向花雨的方向,一束紫色光束从他手中喷涌而出,飘向花雨,花雨的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道紫色火光。他抬起手,花雨顺着手升到半空之中,他伸手一推,花雨朝里面飘去。亓渊再拂袖一挥,那束紫色光束消失了,在花雨身上的紫色火光也随之消失,她坠落在床上。 亓渊最后一挥手,一张被褥盖在她身上。他则坐在凳子上,手放在桌子上,手撑着头,面无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花雨坐了起来,蹲在床的一个角落里,双手抱着双腿,失声痛哭起来。 亓渊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桌子:“哭泣只会给你增加痛感,还会让你的皮肤溃烂得更快!” 花雨泪如雨下:“反正我花雨容颜尽毁,肌肤全部溃烂,也已不在乎烂得快不快了!” “何出此言?凡是生命都可贵!” “谢谢公子救了我!但是,我容颜尽毁,怕是难以在世道立足,我死不足惜!”花雨很是绝望,失魂落魄的模样。 亓渊冷冷地:“肌肤乃是皮囊,心灵才是本质!” 花雨苦涩的一笑:“心灵才是本质?若没有好看的皮囊,谁又会去在乎你的心灵!我原本乃是倾国倾城的鸟族族长,深受鸟族族人们待见和尊敬!可就是因为犯了一点禁忌,被天女责罚,毁了我的容颜,让我来这凡间投胎渡劫……” 亓渊打断她:“停!我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你的故事与我无关!但是,我能让你恢复容颜!” 听闻此言,花雨大喜:“真的吗?” 他拿出一个橙色水晶娃娃,还散发出一道橙色的光芒,它眨着双眼,嘴巴不停的动,但却不知它在说些什么,但是,很灵敏可爱! 亓渊冷冷地:“此乃圣偶,它可以恢复你的容颜!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若想一直保持着你原本的面容,那么就去琉璃盏中守护圣偶!你答应了此条件,便可以恢复容颜了!” 花雨感激万分,激动不已:“我答应,我答应!只要能恢复我的容颜,我都答应!” ……………………………… “就这样,亓渊用圣偶帮我恢复了容颜!但是由于我肌肤全部溃烂,容颜尽毁。要想真正恢复,得每天用圣偶之血来滋养,要坚持一千年,今日正好一千年!”她睁开双眼。 “……”粟晚欲言又止,沉默不语。 花雨苦涩地一笑,拿出圣偶:“若没有好看的皮囊,谁又会在乎我的心灵!我要恢复容颜,天仙,你会阻止我吗?” 粟晚紧紧皱眉:“圣偶只能让你恢复容颜,却不能让你摆脱天女给你的劫数!既然你已尝尽人间冷暖,因此,你应该回归原本正常的生活!” 花雨大喜过望:“天仙的意思是我的劫数已尽,你会帮我做回鸟族族长,做回花雨孔雀,是吗?” 粟晚嫣然一笑:“你本就不应受此劫难,我天仙会让你做回花雨孔雀的!”伸手蹭了蹭圣偶的鼻梁,“圣偶真是可爱!你先恢复容颜吧!圣偶——”打了一响指。 圣偶脱离花雨的手,升上半空之中,一滴滴鲜血从圣偶体内溢出,流进花雨体内…… 粟晚取下头上的锁灵簪,锁灵簪离开头发的那一刻,那一头紫色和天蓝渐变的长发垂下,发尾四处纷飞,又显现五彩之色。身穿的那件绿袍衣,也已变成一身粉色与天蓝渐变霓裳裙。上千种仙花花瓣从四方八面簌簌而来,纷纷围绕着她。 她把锁灵簪扔向花雨,锁灵簪来到花雨面前,便化为一束束上千种仙花围绕着花雨,她的长发飘飘,那束束仙花把她升上半空之中,她微微一笑,顿时化为一只花色孔雀,还散发出一道黄色光束…… 粟晚收起锁灵簪,戴在头上,所有仙花全部消失不见。 孔雀跳到地上,化为人形,参拜:“天仙——” 粟晚连连摆手:“真不用!”伸出手,圣偶来到粟晚手中,“圣偶我就拿走了!” “你拿去吧!”花雨感激万分。 此时,冰月他们走了上来。 粟晚嫣然一笑:“姐姐、枝桠、桑棘、亓渊还有云深,你们怎么来了?” 冰月莞尔一笑:“小晚,我们怕你出事儿,所以跟了上来!” 粟晚恍然大悟:“我没事的!圣偶已经得到了,我们这就可以点燃灵灯出去了!” 冰月和桑棘齐声言道:“真的,太好了!” 就在此时,竹林中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芈花界天仙,鸟族族长花雨的劫数未尽,你居然帮她逃避劫难,势必要遭天谴的!”闻其声但却不见其人。 粟晚他们纷纷仰天四处张望。 粟晚大声说道:“该遭天谴的应该是你!天女,我知道是你!你虽然出生比我早,但你的阅历、资质还有身份都不如我!花雨她本就不应受此劫难,况且,她劫数已尽,她就应该回归原本的身份!” 第五十六卷 血点灵灯,晚夙归根 天女现身,她用一块橙黄面纱遮住了下半脸,看不清长什么样。但整体来看,她长得也算眉清目秀,楚楚动人。 她冲粟晚鞠了一躬:“天女参拜芈花界天仙!然,花雨的劫数未尽,你如此做法,不合常理,有违天道!” 粟晚挡在花雨面前,苦涩地一笑:“有违天道?天道是什么?你们口中所谓的天道,就是像你这样,肆意玩弄他人的人生,视生命如草芥。把他人的生命玩弄于股掌之间,说渡劫就渡劫。北禤若是这样,花雨亦是如此!”她冷笑一下,“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天道吗?” 天女大发雷霆:“什么叫肆意玩弄他人的人生!天仙,我敬你一声天仙,是因为你资质、阅历还有身份都在我之上。但你却有辱天道,实属可恨。你别以为你坐拥芈花界、圣医界两界,就如此猖狂!” 冰月咬牙切齿,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天女:“不,你错了,我们小晚坐拥的是三界!” “不,是四界——”亓渊冷冷地盯着天女,又转头撇了撇冰月。 “我芈花界要护的人,就没有护不了的!你敢动花雨一试试!”粟晚叶眉紧皱,咬牙切齿。 “有何不敢?”说着,天女在胸前挥舞几下,几束橙光随着她的手舞动,然后她把手向粟晚一推,一束橙光向粟晚袭来。 冰月挡在粟晚面前,拂袖一挥,一束蓝色光束刺进天女体内,天女被击倒在地,口吐鲜血。 冰月指着天女,不悦地:“天女,若你再来惊扰小晚,那就休怪我上官冰月冷血无情!” 天女拂袖一挥,一道橙光将她带走了。 冰月转回身来,蹙蹙眉头:“小晚,我们点燃灵灯出去吧!亓渊,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我们先拿出十大神器,利用十大神灵召唤出灵灯!”亓渊左顾右盼。 冰月拿出情羡吟梦伞:“我先来——”吟梦伞在他掌心上方漂浮着。他将吟梦伞向上一扔,吟梦伞升上半空之中。 司姚俏笑:“赤煞焚芸扇也来了——”拿出赤煞焚芸扇,向空中一扔,焚芸扇升到半空之中。 粟晚分别拿出流殇琴、九香鼎、千司弦、赤楹花、染冰和圣偶,往上一扔,它们全都升到半空之中。 挽楹拿出羽灵坠,往上一扔,羽灵坠升上半空之中。 此时,只见几道七彩之光分别从羽灵坠它们体内喷涌而出,一束绿色光束从粟晚体内喷涌而出,那几道七彩光束汇聚在一起…… 只见一道雪白光束从中闪现,一盏透明水晶昙花灯从雪白光束中涌现,还散发出一道七彩之光。 亓渊他们十分惊讶:“哇,灵灯现世了!” 忽然,那道雪白光束逐渐扩散,扩散,把那几道七彩之光反噬了回去,那束绿色光束反噬到粟晚体内,粟晚跌倒在地,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冰月连忙抱起粟晚,看着粟晚嘴角残留的血迹,他不禁簌簌的流下眼泪:“小晚,小晚,你醒醒啊!小晚——” 亓渊凑过来,眉眼紧皱:“粟晚,粟晚——” 桑棘流下眼泪:“粟儿——”他双手在胸前挥舞几下,几束绿色光束随着他的手舞动着。他朝粟晚那儿一推,绿色光束刺进粟晚体内…… 云深、冰月和亓渊都目不转睛的望着粟晚,眼泪含眼眶。 弹指之间,桑棘被那束绿色光束反噬,击中自己的胸腹,他搀着胸口,口吐鲜血,气喘吁吁、筋疲力尽:“粟儿,对不起,桑棘救不了你!” 枝桠推开桑棘:“你这不行,让我来!”她伸手向前一推,一束粉色光束从她手中脱颖而出,刺进粟晚体内…… 片刻之后,粟晚睁开双眼,枝桠收回手。 粟晚望着冰月:“姐姐……”望着亓渊,“亓渊……”“枝桠,谢谢你救了我!”“桑棘……”“云深……” 冰月抽噎着:“小晚……” “我没事了,姐姐……”粟晚嫣然一笑,她起身,接住灵灯,转身望着亓渊,“亓渊,我们怎样才能点燃灵灯?” 亓渊莞尔一笑:“粟晚,我们最初来找灵灯的所有人,包括枝桠。每人滴一滴血,滴在灵灯上,就可以了!” 粟晚他们恍然大悟。 粟晚掐破手指,鲜血直流:“我先来——”把血滴在灵灯上。 冰月划破手指,鲜血溢出,他把鲜血滴在灵灯上。 亓渊、桑棘和桃沂滴血在灵灯上,枝桠划破手指,滴血在灵灯上。 弹指之间,只见一道煞白之光从灵灯之中喷出,直上云霄…… 半晌,众人纷纷升上天空…… ………………………………… ………………………………… 在芈花界百花圣殿之上,一道虹焰之光直上云霄,那道光煞是怪哉,一上云霄便烟消云散了—— 片刻之后,那琉璃盏上那朵琉璃莲花蕾盛开了,无数莲花花瓣从那朵琉璃莲花里纷纷扬扬…… 荼烁、旻忧和棠昳纷纷诧异地盯着琉璃盏:“琉璃盏怎么开了?” 旻忧蹙蹙眉头,望着荼烁:“烁儿,棠昳,似此怎生奈何?” 棠昳紧紧皱眉:“前几日祭焱阁来我们芈花界妄想盗取琉璃盏,被我们给赶走了!这回应该不是他们,他们还没那胆量!” 旻忧百思不解:“那会是谁?” 荼烁大喜过望:“估计是……粟晚他们回来了!” 旻忧和棠昳大喜:“真的吗,粟晚他们要回来了!” 此时,百花圣殿之上漫天飞舞着莲花花瓣,粟晚他们一行人站在百花圣殿之上,粟晚左顾右盼,满心欢喜。 粟晚她翩翩起舞起来:“我芈花界天仙粟晚又回来了,还是我们这芈花界好啊!” 荼烁捂着嘴偷笑起来:“粟晚啊,你这是几百辈子没回来过了啊!” 亓渊拂袖一挥,琉璃盏合上了。他将琉璃盏顺手递给粟晚:“粟晚,这清浅琉璃盏就赠予你了!” 粟晚蹙蹙眉头:“可是……这…这琉璃盏乃是你们魔界之物,给我……怕不太合适吧?” 亓渊冲她眨了眨眼:“粟晚,反正我现在拿来也没太大用处,放在我处也还不就是个摆设,你就收下吧,万一哪天派上用场了呢!” 粟晚犹豫片刻,冲他一笑:“好吧,那就谢谢亓渊了!”接过琉璃盏,收了起来。“还是我们芈花界好啊!” 棠昳捂着嘴偷笑起来:“粟晚,你才出去没几天呢!” 粟晚嘟着嘴:“我就是抒发一下对这芈花界的情感而已!”冲旻忧挥洒几下,一束黛粉花粉朝旻忧扑面而来:“撒点孜然,香料……”冲荼烁挥洒几下,一束黛粉花粉也朝他扑面而来,“再来点盐、姜片、辣椒,熬成汤,你们安息吧!”也朝棠昳挥洒花粉,“师父,你竟然不救我,还入死门,无法生还!” 花粉冲上棠昳的脑门,熏得他直捂鼻,伸手直扇:“我们那都是跟你闹着玩儿的,谁知道你还记这么久!” 此时,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而后,北禤若、羽姬、赫连城、亦枝他们纷纷向粟晚他们道了别,离去了。 小藤抬头望着粟晚,犹豫不决、吞吞吐吐:“粟晚姐姐……我……” 粟晚冲棠昳鞠了一躬:“师父,荼烁长老,旻忧长老,我……我能收小藤为徒,教他习医吗?”望着小藤。 荼烁冲粟晚眨了眨眼:“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我尊重粟晚的选择!” “我也尊重粟晚的选择!”冲荼烁眨了眨眼。 棠昳微微一笑:“既是粟晚的选择,为师自当同意!正逢明日是我们粟晚一千岁的生辰,那你便明日举行收徒大典。收小藤为徒,授芊羽!” 粟晚疑惑不解:“明日是我的生辰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冰月搂着粟晚:“明日是我们小晚的生辰啊?那姐姐要好好陪陪我们小晚了!” 棠昳开怀一笑:“粟晚,你总是会忘记自己的生辰,我们这几位长老可不会忘,至少为师不会忘我徒儿的生辰!” 亓渊捂着嘴偷笑起来:“粟晚,你的生辰需不需要昭告天下?” 粟晚转头,不满的望着亓渊:“亓渊,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大操大办,你还如此说,故意的吧你!” 亓渊咧嘴笑:“我说着好玩的!”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枝桠望着粟晚:“主人,枝桠留在芈花界,陪你过生辰!” 粟晚连连点头:“好啊!枝桠你真好!” 第五十七卷 情愫画卷,羽叶执念 亓渊来到魔界的结界外,左顾右盼,冲守结界的那位侍卫,紧紧皱眉:“本尊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妹妹亓祎没预谋啥坏主意吧?” 那位侍卫向他鞠了一躬:“尊……尊主,属下……”犹豫不决。 此时,亓祎站在亓渊身后,俏笑:“哥哥,你妹妹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亓渊转回身,一眼望去,亓祎身穿一件红衣,他很是诧异的:“亓祎,你不是不喜欢穿红衣吗?今日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亓祎拉下她双肩的衣物,露出双肩,嫣然一笑:“哥哥,你看我这一身红衣,你心中欢喜吗?” 亓渊冷冷地:“亓祎,你吃错药了吧!我们俩是亲兄妹,你再怎样,也不要恶心到你哥我身上!” 亓祎凑过来,拉着亓渊的手腕,望着亓渊:“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亓渊狠狠地甩开亓祎:“亓祎,你放开你哥我!” 亓祎跌倒在地,化为虞天陌,口吐鲜血,邪魅的一笑:“你好好瞅瞅,我是谁!” 亓渊大发雷霆:“虞天陌,本尊的妹妹呢?亓祎呢?你把我妹妹怎么样了?” 虞天陌没心没肺的一笑:“怎么?你现在才想起来,你有个妹妹啊!当初你为了那丫头,可是从未想过她是你妹妹!” 亓渊大皱眉头:“我问你,你究竟把我妹妹怎么了?你若胆敢欺负本尊的妹妹,本尊饶不了你!”拂袖一挥,一束紫色火光向天陌击了过去,天陌立马拂袖一挥,消失了。 亓渊冷冷地:“可恶,让那厮给跑了!”瞥了一眼,甩袖,转身朝魔界走去。 粟晚身穿一件红衣,朝冰月迎面走来。 冰月很是诧异:“小晚,这么晚了来找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未了啊?姐姐会帮你了了心愿的!” 粟晚心中一颤,冰月哥哥,你为她真的什么都不顾了吗?她走过来,含泪吟笑:“姐姐,小晚就只是来找姐姐玩儿的!” 她伸手去拉双肩的衣服,露出双肩:“姐姐,你看小晚……” 不等她说完,冰月拂袖一挥,她跌倒在地,化为原本的亓祎的模样,口吐鲜血。 冰月怒不可遏:“亓祎,小晚的容貌,你配吗?我早就知道是你,小晚不会这样的,更不会如此打扮!” 亓祎搀住胸口,嘴角残留着血迹,她苦涩的一笑:“我原以为,我顶着那死丫头的容颜,你就会像爱她那般对我!” 冰月冷笑一下:“小晚就是小晚,于我而言,小晚是我上官冰月的唯一,她是独一无二的!你即使能通过各种手段得到她的容貌,却始终不是她!你永远别想代替她!我爱的是她,是我心里那个独一无二的小晚!” 亓祎起身,伸手去拉冰月的手,哀求道:“冰月哥哥,我亓祎哪里不好了,我都可以改!我从小就喜欢你,就希望长大了,能嫁给你!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你跟粟晚才认识多久啊,你就那么喜欢她!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她!” 冰月甩开她的手,紧紧皱眉:“你说错了,我这是爱她,深爱她,比喜欢更深。亓祎,你哪里都好,只是,我只爱她,我只爱小晚!”转身离去。 亓祎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双腿,失声痛哭起来…… 在魔界大殿之上,亓渊走过来走过去,正急得焦头烂额,心神不宁。 他抱头,心神难安:“明日就是粟晚的生辰,该送粟晚什么礼物好呢!” 他有些急躁不安,突然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又惊喜万分:“有了,那粟晚明日的生辰,我就送她……”说完,他翻箱倒柜,似乎在找什么。 亓祎站在殿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她邪魅的一笑,小声言道:“原来……那死丫头明日生辰啊,那我可得好好给她送上一份大礼!” 第二日,亓祎来到芈花界的百花圣殿之上,她站在百花圣殿的酒坛旁,苦涩的一笑:“这芈花界果真低调,如此重大之事,居然不摆宴席!那也好,我这份大礼就更加有意义了!”说着,她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用棕色纸包裹着的什么东西,她打开一看,里面乃是白色粉末状物,她打开酒坛,把白色粉末全部倒了进去,“死丫头,这烬芜离魂散,你好好享用吧!”她转身打算离开,却大吃一惊——亓渊正站在她面前,用他那冷冰冰的眼神瞪着她,她战战兢兢地,“哥……哥哥……你…你怎么来了?” 亓渊冷笑一下:“我不来我怎么会知道,我亓渊的妹妹是如此心狠手辣,烬芜离魂散,这可是百毒之首!被下了烬芜离魂散的人,会尝尽百毒,必将被摧残得生不如死。亓祎,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居然去伤害未来尊后,你未来的嫂子!” 亓祎苦涩的一笑:“若她真是我未来嫂子,我还会害她吗!可惜她不是,你无论再努力一千年、一万年,她始终不可能是尊后,她不可能会在乎你,更不可能爱你!就如同冰月哥哥不会在乎我一般!” 亓渊咬牙切齿,甩袖:“够了,别再说了,错了就是错了!我爱粟晚,我不在乎她爱不爱我,但求余生无悔!若再被我发现,你伤害粟晚,别怪我不念及兄妹之情!” 亓祎跌倒在地,口吐鲜血,拂袖一挥,离开了。 亓渊拂袖一挥,那瓶被下了烬芜离魂散的酒坛消失了,他再拂袖,一瓶一模一样的酒坛闪现,他欣慰的一笑。 此时,粟晚身穿一件红衣走了上来,冲他一笑:“亓渊,你看我这一身,好看吗?” 亓渊百思不解:“粟晚,你这是……” 粟晚拉着亓渊的手腕,嘟嘟嘴:“亓渊,你说,好不好看嘛!” 亓渊百思不解:“你不是喜欢上官冰月的吗?” “我哪有……” 话音未落,亓渊狠狠的甩袖:“谁呀你,居然假扮粟晚!” 粟晚被一束紫色火光击倒在地,变成花雨,口吐鲜血,她搀住胸口:“亓渊……我…我是花雨啊!” 亓渊百思不解:“你谁呀?花雨是谁?我认识你吗?” 花雨含泪一笑:“千年前,你把我从大火之中救了出来,我容颜尽毁,还是你帮我恢复容颜的!” 亓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然后勃然大怒,“你为什么要扮成粟晚的模样,你又有何居心?亏粟晚还帮你免了劫数,你竟恩将仇报,真是不知好歹!”撇了撇花雨。 花雨抽噎地:“亓渊,我没有恩将仇报!你是第一个不嫌我貌丑的男人,你还冲进大火之中救了我,我……” 亓渊打断她:“停,你就当我…你就当救你之人已死,好吧?” 花雨站起身,抱住亓渊:“我喜欢你!” 亓渊挣脱她:“我只爱粟晚,我只爱四海八荒第一美人儿芈花界天仙粟晚——” 花雨哭泣着:“她究竟有什么好的,惹得你那么爱她!” 亓渊傻傻的一笑:“自古以来都是我救别人,那一次是她救了我!至于她有什么好,这我说不上来,但我就是觉得,她哪里都好,谁都无法代替!如果你今日是来害她的,那我今日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护她周全,任何人不许伤害美人儿!如果你是来找我的,那你赶紧走吧,粟晚她要来了!” 花雨潸然泪下:“我不……我不走!” “走啊!”亓渊呵斥道。 花雨捂着嘴,转身灰溜溜的离去了。 半晌,粟晚他们走了进来。 亓渊欣喜若狂:“美人儿……” 粟晚嫣然一笑:“亓渊,你来了,欢迎欢迎啊!” 棠昳冲宝座上一望:“粟晚,你去坐上宝座,收徒授芊羽吧!” 粟晚有些犹豫,怯生生的:“可是……师父,这…荼烁长老,还有旻忧长老……”荼烁和旻忧一起点了点头,粟晚叹息,“好吧,小藤,跟我来吧!” 粟晚走上宝座坐下,小藤站在宝座面前。 棠昳冲粟晚一笑:“开始吧!” 粟晚嫣然一笑:“小藤,你以后就是我芈花界天仙粟晚的徒弟了!我给你取一个大名,小藤作为你的小名,你觉得怎么样?” 小藤连连点头:“好啊!” 粟晚思索片刻:“你……你就叫千淌(tǎng),怎么样?” 小藤朝她鞠了一躬:“千淌多谢师父!” 粟晚拿出一个羽毛状的绿色水晶石吊坠,那水晶石闪闪发光,晶莹剔透。她冲小藤微微一笑:“小藤,此乃芊羽,我将此授予你!”把芊羽拴在小藤的腰带上。 小藤冲粟晚下跪:“千淌多谢师父大恩!” 粟晚欣慰的一笑。 冰月走上前来,站在粟晚面前,拿出一幅雪白的卷画递给粟晚:“小晚,姐姐送你这幅卷画,祝我们小晚生辰快乐!” 粟晚有些犹豫:“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冰月微微一笑:“什么贵重不贵重的,姐姐送你的你就收下!” 粟晚接过卷画,十分感激:“谢谢姐姐!” 桑棘走上前来,冲粟晚微微一笑:“粟儿,桑棘没什么可送你的!”低头望了一眼他胸前的那枚花蕾吊坠,他抚摸了一下他胸前的花蕾吊坠,花蕾立即盛开。 桑棘取下他胸前的那枚花蕾吊坠,递给粟晚:“这花蕾吊坠乃是我的贴身之物,今日是粟儿一千岁生辰,我将花蕾吊坠送给你!” 粟晚连连摆手:“那个……桑棘啊,我……这礼物太贵重了……” 桑棘把花蕾吊坠给粟晚戴在脖子上:“粟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冰月撇了撇他:“你不是谁都不许拿你的花蕾吊坠吗?” 桑棘白了冰月一眼:“要你管!” 亓渊也凑了过来,他拿出他的浴火魇允扇,递给粟晚:“美人儿,祝你生辰快乐!” 见粟晚犹豫不决,亓渊直接给她塞在手中。 粟晚蹙蹙眉头:“你把你的浴火魇允扇给我了,你呢?你如何抵御?” 亓渊解嘲大笑:“美人儿啊,我亓渊即使不用浴火魇允扇,照样也可以坐拥天下,你不必为我担心!” 云深也走上前来,拿出一颗雪白的大珠,递给粟晚:“晚儿,此乃龙珠,我云深送给你了!”塞在粟晚手中。 粟晚推辞:“这我确实不能要,还请你收回!” 云深微微一笑:“拿着吧,就当作生辰礼物!” 棠昳走上前来,冲粟晚一笑:“粟晚……”他拿出一个绿玉紫珠镂空绿叶蓝羽银镶流苏指环,递给粟晚,“粟晚,为师赠你一个指环,你赶紧戴上。” 粟晚大吃一惊:“师父,这…这不是羽叶指吗?这可是……这可代圣主之位的,师父,你…你怎能……” 棠昳欣慰的一笑:“你就是下一任圣主!” “可是……”粟晚犹豫不决。 “怎么,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吗?”棠昳紧紧皱眉。 “不是啊……那……多谢师父!”接过羽叶指,戴在食指上,棠昳欣慰笑了。 荼烁走上前来,微微一笑:“粟晚,你来看看我荼烁给你准备了啥礼物吧!”他拿出一个粉玉口哨,递给粟晚,“给,我给你的!” 粟晚接过口哨:“谢谢荼烁长老!” 旻忧也走上来,拿出一个粉色玉瓷鸟递给粟晚:“给你,这是你旻忧长老送的!” 粟晚接过玉瓷鸟:“谢谢旻忧长老!!” 众人开环一笑。 第五十八卷 山村怨鬼,阴煞掏心 午夜时分,在一座僻静的小山村里,一位身穿棕色衣衫的公子在巷子里走着…… 一阵晚风抚过他脸颊,他顿时感到胆战心惊,然后蹑手蹑脚的走着。 一位身穿素衣的女子闪现在他眼前,她面色苍白,狰狞恐怖,披头散发,黑发乱蓬蓬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顿时心惊胆战,大叫一声:“啊……鬼啊……”转身迅速跑开。 她眼神死死地盯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邪魅的一笑:“公子,别跑呀,来陪我玩呀!” 说罢,她飘过去,对着他邪魅的一笑:“公子,别怕呀,小女很是喜欢你!”说着,她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嘴唇。 他立马躲闪,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女鬼啊……救命啊……” 一听这话,她勃然大怒,张大嘴巴,露出她那尖锐的长牙:“啊……”伸出她那长长的红指甲,“不识好歹,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她把她那长长的红指甲刺进他的胸腹之上,只见血光崩现,鲜血淋漓。 他大声尖叫:“啊——” ……………………………… 清晨,一群人围在一块儿,议论纷纷,有些女子被吓得心惊胆战,双手捂着双眼。 “天哪,这公子是造了什么孽啊!心窝子都被别人掏了!” “是啊,这谁干的呀这是?” “听闻最近有鬼魂出没,八成是被那鬼魂给缠上了,然后掏了心窝!” ……………………………… 粟晚他们路经此地,看见众人围在一堆,立马迎上前去,挤在人群中。映入他们眼帘的是—— 一位公子横贯在此,破衣烂衫,满身鲜血淋漓,面色苍白,翻着白眼,像是死不瞑目。他胸前有一个很大的窟窿,窟窿边沿泛起血丝,只见窟窿里遍布鲜血…… 粟晚捂着双眼,蹙蹙眉头:“天啊,这也太残忍了吧?这得有多大的仇啊!!” 冰月搂着粟晚,紧紧皱眉:“小晚,不要怕,有姐姐在呢!” 亓渊咽了一口唾沫,眉眼紧皱:“粟晚,你作为一位医者,竟连这个都怕,那你以后遇到更……那个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桑棘听后大皱眉头:“喂,那谁,亓渊是吧?你怎么说话呢,粟儿是医者不假,但是,她毕竟是一位女孩子,首次遇到这种情景,难免会有些害怕,这也是情有可原!你不是也有害怕的东西嘛!”撇了撇亓渊。 “你……”亓渊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料说不出话来了。他转头瞪着冰月,“……” 冰月撇了撇亓渊。 一位公子转头望着粟晚:“你是医者?” 粟晚点了点头:“是的!” 那位公子冲躺在地上的公子抬了抬头,示意粟晚过去看看。 粟晚点头,走过去蹲下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又戴着羽叶指在他身上一扫,一束绿色光束顺着羽叶指的移动而移动着,她左顾右盼,心神不宁! 那位公子凑了过来:“怎么样?他还有救吗?” 粟晚摇了摇头:“不像为人所害!他被掏了心脏,鲜血淋漓,阴气太重,无法生还!” 那位公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唉,造孽啊!” 冰月他们凑了过来。 冰月望了望那位公子:“这位兄台,你们村的村长在哪?” 那位公子诧异地望着冰月:“不知兄台找我们村长有何事?” “你们这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可能会在你们村长那儿得到一些我们想知道的答案!”冰月眉眼紧皱。 “我们村长在他家里,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前去找他!”说着,他转身往回走…… 粟晚他们紧跟上。 他们来到一座木屋,木屋周围种着许多花花草草,木屋前是一座小木桥,他们走上小木桥…… 那位公子冲木屋大喊一声:“村长,您在家吗?我们有事要找你!” 此时,从木屋中走出一位身穿黄色圆领袍的公子,腰间别着一把桃木短剑,面色清奇,目视前方:“几位兄台,找我何事?” “村长,今日有一位公子被掏了心窝,满身是血,破衣烂衫!我们全村都怀疑是那鬼魂干的,此事您如何定夺?”他凑到村长跟前,粟晚他们也走上前来。 “几位兄台,你们是……”村长疑惑不解。 粟晚蹙蹙眉头:“你们这山村位于我芈花界与昔日圣医界的交界处,听闻你们这村里最近闹鬼。作为芈花界天仙粟晚,也作为圣医界下一任圣主,我们芈花界不会坐视不理!”左顾右盼,“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圣月界敛月梦主、魔界尊主,桑棘,九天应龙云深!” 村长鞠躬尽瘁:“天仙,敛月梦主,魔界尊主,桑棘,云深,小生起手了!” 冰月微微一笑:“您客气!” 村长冲他伸出手:“头前引路,我要奔赴现场查看!” 亓渊抿了抿嘴:“我亓渊终于可以说话了!我想问一下,你对此鬼有何眉目?”村长那诧异地目光落在亓渊身上。 “不懂?”他冷笑一声,“那我这么说吧,你见过她,你知道那鬼是谁,还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对吗?” 村长听后大惊失色,吞吞吐吐:“怎…怎么可能,我连见都没见过她,怎么可能知道她是谁!” “不懂别瞎猜!”桑棘撇了撇亓渊。 “猜?”亓渊撇了撇桑棘,“在那人身上,有一股很重的怨气,铁定是沾染了那鬼身上的怨念,还被那鬼掏了心脏。一般生前还存有一丝善念,也不至于死后化作厉鬼前来索人性命!这就是事与愿违啊!” “那这跟村长也毫无关系啊?”桑棘百思不解。 亓渊双眼紧紧的盯着村长,冷笑一声:“最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后来这位村长听到此事后竟毫无吃惊,也并无惊恐,反而很是镇静!想必,这在你的意料之中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在这之前,我已有耳闻说最近有女鬼出没!” “他刚才只说了有鬼魂出没,却没说是男是女。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是女鬼的?还有,你作为村长,明知有鬼魂出没,却为何不去驱鬼,反而在这儿呆着?” “我这不是……”村长欲言又止,无言以对。 “亓渊,这些你为何不早说?”云深疑惑。 “谁让那上官冰月给我禁言了!”撇了撇冰月。 “活该,谁让你乱说的!”桑棘撇了撇亓渊。 亓渊叹息:“我这不是跟美人开玩笑的嘛,谁想到你们竟然当真了!” “反正作为村长的我而言,从未见过那鬼魂,你别胡说了!”双眼紧皱,瞪着亓渊。 “亓渊,你别说了!”冰月撇了撇亓渊,又扭头望了望村长,“村长,你贵姓?” “不敢,我姓袁,单名一个原!”村长朝他鞠了一躬。 “袁…原?”粟晚有些疑惑。 “袁兄,我们去看一下现场吧!”冰月眼神里充满渴望,生怕他拒绝。 袁原点了点头,他们一行人便走了。 ……………………………… ……………………………… 傍晚十分,粟晚他们一行人来到袁原家门口—— “大家快请进来坐吧,忙了一天了,水米没打牙,肯定都饿了!”袁原推开房门,请他们进来。 “多谢村长!”粟晚拱手礼。 他们一行人走了进去,袁原走在最后,顺手锁上房门。 袁原扫视了一下四周:“各位兄台,你们先随便坐坐,我去弄晚饭!”走向灶房。 “多谢村长!”粟晚大声说道。 “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云深咬牙切齿。 “不应该啊,亓渊,你确定他身上有股怨气?”冰月百思不得其解。 “我确定当时他身上真有股怨气,可后来我们再次去的时候,那股怨气就消散了!这确实很奇怪!”亓渊百思不解。 “到底是有多大仇,才会掏了别人的心脏啊!”粟晚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事有点棘手!”云深感叹万分。 “那我们今晚就拭目以待吧!”桑棘双眼凝重,邪魅的一笑。 第五十九卷 爱恨情怨,残月似影 午夜时分,在袁原家的寝室里,袁原已入梦乡。 一位身穿素衣、披头散发的女子闪现,她面色苍白,身上沾染了许多血点儿,密密麻麻的,她的双手都有一道疤。 她缓缓走到袁原床前,竟嫣然一笑:“袁原——” 忽而她瞧见袁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笑得是那样开心和愉悦。 她顿时变脸,咬牙切齿,双眼凝重瞪着他:“袁原,你该去死!”伸出长长的红指甲刺向袁原的脸。 袁原清醒,拽着她的手腕厉声呵斥:“又是你,你干什么?” 她苦涩的一笑,眼里含着心酸的眼泪:“怎么,你这么快就想忘记你是怎么对我的了!把我扔进臭水井里,让我自生自灭;逼我割腕,见我没死成,还捅我一刀;还有我身上这些密密麻麻的伤口都是拜你所赐……” “别说了!”袁原不耐烦的瞪着她。 “不,我偏要说!”她眉眼紧皱,“你为了她,不惜残害我的性命;为了讨好她,把我当靶子;为了她……” “够了!”袁原恼羞成怒,“就算是我的错,你为何又要残害无辜村民?” “无辜?他们无辜吗?你别忘了,当初你带着他们来杀我!再说了,你不是要拯救你的村民吗?为了他们,你可是根本不顾及我的死活,把许多铁钉往我身上刺。怎么样,好受吗?真是苍天有眼,把她收走了,留着你一个人痛不欲生!”她解嘲大笑起来。 “简直就是个疯子!”袁原恨得咬牙切齿。 她邪魅的一笑:“不,你说错了,我不是疯子,我是女鬼!对了,若你不想你那全村被灭的话,就来村崖之上。否则,今晚全村都将给你陪葬!”她哈哈大笑起来。 “为什么是村崖?”袁原诧异地望着她。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随后消失不见了。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袁兄,你还好吧?袁兄——” 袁原大声应道:“你们进来吧!” 冰月他们推门而入。 “我说得不错吧,村长跟那女鬼认识,还害过她。否则,她的怨念也不至于如此之深!”亓渊大皱眉头。 袁原沉重的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我也不再欺瞒你们了!那是我此生犯的最大的错啊!” “袁兄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冰月蹙蹙眉头。 “倒也无妨!她叫念湘,我和她是在村崖之上相识的!那时候她救了我,但我却害了她!” “能和我们说说,究竟是个怎样的故事吗?”冰月蹙蹙眉头。 此时,一位公子走上前来,气喘吁吁的:“村…村长,女…女鬼……抓了村里所有青年公子,朝…朝村崖的方向去了!” 袁原胆战心惊:“什…什么?!她怎么……这么快……来不及了,我得去村崖!” “我们跟你一起去!”粟晚他们齐声言道。 随后,他们跟随袁原来到一座悬崖之上,只见这里站着几十个青年男子,他们的手脚都被捆束着。一位红衣、披头散发之女闪现,站在那些青年面前,青年们身后便是悬崖…… 她撇嘴一笑,笑容中透露着妩媚:“袁原,你终于舍得来了!” 袁原扫视了一下四周,轻轻皱眉:“念湘,你有什么冲我来,放了他们!” 她轻蔑的一笑:“凭什么,我凭什么听你的。你说放就放啊,谁呀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信不信我一甩袖,你拥护的全村都将死在你面前!” 粟晚微微一笑:“我从未见过如此美艳的女鬼!” “是吗?”念湘顿时心花怒放,“你长得也很是俊俏!” “过奖!”冲她鞠了一躬。 冰月眉宇间布满褶皱:“你掏别人心脏有何目的?” “目的?!”她冷笑一下,“那自然是吃啦!我把长指甲伸进去,掏出来之后,那些鲜活的心脏都还在跳动。你都不知道那香味有多诱人,而后,我再整个儿吞下去!” 粟晚不禁打了个冷颤:“你为何要吃别人的心?” 念湘深叹一口气:“你以为鬼那么好做啊!晚上我若不吞下人的心,一到天亮我便会灰飞烟灭。况且,人的心在我这儿,只能维持一日之久。因此,每晚我都会换心,听到那人撕心裂肺的呐喊着,苦苦哀求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畅快!”说罢,她狂笑起来。 “果真是个无心之人!”袁原冷笑道。 念湘听后大发雷霆:“别人如此评论我我都无所谓,但你没资格!”她伸手向前一推,一道黑烟窜过去击倒了袁原,他口吐鲜血。 念湘再拂袖一挥,一股黑烟把袁原带到一棵树上捆束着,他奋力的挣扎着…… 冰月蹙蹙眉头:“袁兄……” 念湘讪笑:“你们谁都救不了他,这是阴气,你们谁沾染,就会像他一样,灰飞烟灭!”说着,她单手向后一推,一股黑烟击中她身后的一位男子,男子弹指间便灰飞烟灭了…… 亓渊大吃一惊,愤愤地:“她的怨念已经到了极致!” “你杀了我吧,放了他们!”他撕心裂肺的大声喊道。 念湘含泪狂笑起来:“我最喜欢看到你这种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她苦涩的一笑,“我本有心,是你把我的心践踏得遍体鳞伤,是你把我摧残得一文不值,还痛不欲生!”指着袁原,怒斥道,“这是你逼我的,你别后悔!今晚,我就让你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你不是很在乎你的这些村民吗?我就让你看着你所在乎的那些人,一个一个的死在你面前!” 说罢,她左手拂袖一挥,她身后左边的五位男子被一股黑烟击倒,跌下悬崖。她右手再拂袖一挥,右边几位男子也被一股黑烟击倒后灰飞烟灭…… 她狂笑起来:“怎么样?很好看是不是?” 袁原顿时勃然大怒:“念湘,你给我住手——”他奋力的挣扎着…… 她苦涩的一笑:“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当初你可是从未对我稍存仁念,更别说手下留情了!” 袁原苦苦哀求道:“念湘,我求你了,千错万错都是我袁原的错,请你放了他们吧!” 念湘苦涩的一笑:“袁原,你也有今天啊!当初我苦苦哀求,你硬是冷血无情。怎么,你也有求我的一天呐!我至今都还记得你说的那句‘人间不该有你念湘’。你生前是怎么对我的,而今我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你!” 她说着,展开双手,旋转一圈,两股黑气把这儿的所有村民全部击倒,而后灰飞烟灭…… “不——”袁原撕心裂肺地仰天大叫起来。 念湘停下,狂笑起来—— “我没怎么看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粟晚一知半解。 念湘苦涩的一笑,泪珠润湿了眼眶。她合上双眼,泪水从眼角落下来,满满的都是心酸…… 繁星闪耀,漫天流萤。明月却有意缺失了一大块儿,残月似影。 晚风轻拂她的忧伤,与她一起回归那段令人辛酸的过往。 她不禁簌簌的流下眼泪…… ……………………………… ……………………………… 第六十卷 村崖缘起,村崖缘尽 五年前,一位身穿素衣罗裙的女子,提着一个小竹筐,来到村崖之上。她手中戴着一个紫色编绳,她就是念湘。 她拿着锄头挖野菜,清风拂过她脸颊,她的黑发随风飘扬…… 她忽然一抬头,看见一位身穿黄色圆领袍的公子从那颗树上坠下…… 她顿时大惊失色,扔下锄头,立即凑上前去接住了他。 他们对视了一眼,那公子嘴角微微上扬,看着他那俊俏的脸蛋,她不禁也笑了起来。 她把他放下来,她蹙蹙眉头:“公子,你不要紧吧?” 他扑扑身上的尘土:“没事!” “那你既然没事了,我就继续去挖野菜了!”她走过去,提起锄头,开始挖野菜。 他走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我叫袁原,可否告诉我你的芳名?” 她怯生生的捂着嘴:“小女名叫念湘,就住在村东!” “人如其名!人长的这么美,名字还这么好听,你让别的女孩儿怎么活呀!念湘,你知道吗?刚才我就是被你的美貌吸引了,这才摔了下来!” 她羞涩的低下头:“哪有啊,你骗我的吧!” 袁原走过来搂着她:“我自然是真心的啦,我袁原从未骗过人。念湘,你还未有婚配吧?” “小女还未嫁人!” “你看我袁原如何?我想娶你为妻,与你长相厮守,白头偕老。你意下如何?”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只要你愿意!” “我自然是……愿意的!” “那好,三日之内,我便会迎娶你过门!”随后,转身离去了。 “姐姐,这算一见钟情吗?”粟晚扭头望着冰月,疑惑不解的。 冰月摇了摇头:“不知道!” 亓渊苦涩的一笑:“念湘姑娘,你确实单纯,慎言慎行啊!” “后来,他履行他的诺言了吗?”桑棘百思不解。 念湘睁眼,苦涩的一笑:“然而,他并没有履行他的诺言。三日后,我四处打听,才知道他是村长。并且,在那之前,他与村里一位名叫余清曼的女子两情相悦,还说要迎娶余清曼。但他父母知道后,并不同意这门亲事,他也只得就此作罢。他这才来到村崖之上,说要迎娶我为妻。但他回去后,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他父母的,竟在一日之后娶了余清曼!” 粟晚他们面面相觑。 亓渊眉眼紧皱:“这么说,你被那厮给骗了?” 她自嘲一下:“对,我就这么被他给骗了。但我不甘心,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要讨个说法。便只身前去袁原他家质问他,没想到等待我的竟是这样的结果。他接下来的做法让我更加厌恶,我的悲剧就是从这儿开始的!”她的泪珠一颗颗的往下掉…… 念湘来到袁原家的院中,迎面走来的便是袁原。 他还挽着一位身穿橙色衣衫的女子,那位橙衣女子跟她有几分相似。 她搭在袁原肩上,轻声细语的说道:“袁原,清曼此生能遇见你,是清曼最大的幸运!” 袁原冲她莞尔一笑:“清曼——” 念湘蹙蹙眉头:“袁原,你不是说要迎娶我为妻吗,你为什么要骗我?” 袁原冲念湘轻蔑的一笑:“我若不这么做,我爹娘怎么会同意我迎娶清曼呢!” 念湘苦涩的一笑:“所以,你就拿我当棋子。原来,我就只是一颗棋子,一颗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而已!” “是又如何?”袁原呵斥道,“要不是因为我爹娘不同意我和清曼成婚。我也不会去村崖,更不会与你结识!现在,清曼才是我唯一的妻子!”挡在清曼面前,“你休想动她一根汗毛!” 念湘潸然泪下,拍拍胸脯:“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袁原蹙蹙眉头:“我都已经说过了,清曼才是我唯一的妻子,你……不配!” 念湘冷笑一下:“不配?”自嘲起来,“我当初在村崖之上就不该救你!” 袁原解嘲大笑起来:“可是你救了!” 念湘含泪一笑:“你今日若不给我个交代,那么,明日,村长之位便是别人的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袁原大惊失色:“什么意思?” 念湘苦涩的一笑:“我可以让你身败名裂,流露街头,不但你的村长之位不保,你还会沦为村里所有人的笑柄!公子还是好好考虑考虑!” 清曼扭头望了望袁原,又转头望着念湘:“小妹妹,那我们应该怎么做你才满意?” 念湘顿时潸然泪下:“我只是想要个说法,袁原,你骗我干什么?!害得我对你朝思暮想,夜不能寐!你凭什么要骗我!” 袁原紧紧皱眉:“这样吧,为了弥补我的错,我纳你为妾,如何?” 念湘含泪一笑:“纳我为妾?小妾?” 清曼和袁原相视一笑。 清曼微微一笑:“对,纳你为小妾,既兑现了诺言,你也能日日看到他,如何?” 念湘破涕为笑:“真的,太好了!” …………………………………… …………………………………… 粟晚蹙蹙眉头:“念湘,你就这么……就…答应他了?他都这么说了,你还答应他呀!” 念湘苦涩的一笑:“唉,我当时也是傻,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他了。自那以后,他纳我为妾,我原本以为这一切都会一帆风顺。可是他呢,把我扔进臭水井里,让我自生自灭;逼我割腕,见我没死成,还捅我一刀;还有我身上这些密密麻麻的伤口都是拜他所赐……” 粟晚他们面面相觑。 念湘顿时潸然泪下:“他为了那余清曼,不惜残害我的性命;为了讨好她,把我当靶子;为了她,把滚烫的开水泼我手上!”她疯也似的大声指着袁原,“在我死后不久,那余清曼也因难产而死,就连你们唯一的孩子,都被你给烫伤身亡。你心也太狠了吧!”狂笑起来,“看见没,这就是报应!”说着,她解嘲大笑起来…… “我的孩子……那不小心的!哪像你,心狠手辣!”袁原紧紧皱眉。 念湘苦涩的一笑:“我心狠手辣?你带领全村村民,把铁钉一根一根的钉在我身上,我疼得撕心裂肺,你硬是眉头都没皱一下,还说‘人间不该有你念湘’!” 桑棘火冒三丈,他右手在胸前挥舞几下,然后冲袁原那儿一挥,随后,从粟晚胸前那枚花蕾吊坠中,喷涌出一道苏芳之光,粟晚低下头顺着那道光看去…… 那道光刺进袁原体内,随后,只见一股血光从袁原之中喷涌而出…… 粟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血像激流似的往外喷,真是大快人心!” 冰月搭在桑棘肩上,微微一笑:“桑棘呀,跟你相处这么久,唯独此事,你干的最漂亮!” 桑棘左手伸向冰月:“那么,我的报酬呢?” 冰月伸手打在桑棘手上:“你怎么一天就知道报酬报酬的,能不能有点出息!一会儿报仇来了,你想躲也躲不了!”撇了撇桑棘。 桑棘不屑:“哼,小气!” 念湘狂笑起来:“你们现在…是不是都觉得……他做的这些事,连畜生都不如!”泪如雨下。 粟晚大皱眉头,咬牙切齿,冲着袁原呵斥道:“你的确太过分了,如此做法,与畜生无异!” 念湘冲袁原呵斥道:“畜生!!” 袁原有些内疚的低下了头:“……对…对不起……念湘…我……” 念湘顿时泪流满面,抽噎着:“对不起?对不起就完啦?那我这几年受过的所有伤痛,所有侮辱以及所有的委屈,你就一句对不起……你就能弥补……我所有受过的伤?”哽咽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所有人都只会说对不起,他们总以为,把别人弄得撕心裂肺、伤痕累累后,就说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激动地,“可是你根本不知道,对不起只会给受过伤的人尝尽伤口再次撕裂的滋味!” 袁原内疚的低下了头。 此时,一只九尾白狐出现在袁原面前,她的九尾纷纷向袁原缠了过去,一束束雪白花粉进入袁原体内…… 只听见袁原撕心裂肺地大声嘶吼:“念湘,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说罢,他低下了头。 只见袁原身上出现了许许多多密密麻麻的印白斑纹,他的脸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丝,全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蛊虫…… 粟晚他们大吃一惊:“玉湖!!” 那只九尾白狐化为人形,来到念湘面前,温柔地搂着她,面色忧伤:“念湘,不怕,玉湖抱着你!” 此时,念湘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能得到如此柔情的拥抱!”那笑容甜如蜜意,柔丝细腻,像个天真烂漫的孩童一般,穿梭于万物丛中,看遍万物复生…… 念湘轻轻推开玉湖的手,然后往后退了几步,她往后一看,下面便是万丈高崖…… 她转头瞪着袁原,蹙蹙眉头:“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结果你是来找她的;我以为你是在乎我的,结果你在乎的是她;我以为你不会害我的,结果……”她苦涩的一笑,“自始至终,你就只给了我一个念想罢了!” 说罢,她展开双手,往后一仰,就只见她缓缓地坠了下去…… “念湘……” “不好,天已放亮……”粟晚抬起头望了望天空,又低头望着念湘。 只见念湘在坠下山崖那一刻,便灰飞烟灭了。 “念湘……”捆束袁原的那股黑气也已经消失,他顺势跪在地上,眼泪含眼眶,“念湘……” 冰月摇了摇头:“世态炎凉啊!” “我们回去吧!”亓渊望着粟晚。 “可是……袁原他……”粟晚犹豫不决。 “走吧,这接下来就看他自己去了结了!”冰月叹息。 粟晚点了点头:“也对!” “带我一个呗!”玉湖冲粟晚眨了眨眼。 粟晚连连点头:“走吧,小狐!” 说着,粟晚他们转身离去,玉湖也紧跟上他们的步伐。 袁原撕心裂肺地大声嘶吼:“念湘……”失声痛哭起来,“念湘,此生是我负了你,你已故,袁原也不可苟活,袁原跟你一同去!” 说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悬崖边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 …………………………………… 粟晚转头望着冰月,蹙蹙眉头:“姐姐,你说,念湘和袁原……他们这算缘尽了吗?” 冰月摇了摇头:“他们今生的缘尽了,但是,他们还有来生啊!” “啊?”粟晚诧异地望着冰月。 “也就是说,他们的缘分……或许还未尽!”冰月拂袖一挥,“小晚,你看——” 一本册子出现在他们眼前,它翻到一页,那上面写着:[念湘和袁原:今生劫来生缘。] 粟晚念:“今生劫来生缘!”她一本正经地望着冰月,“姐姐,你什么时候把月老的簿子偷来了?” 听闻此言,亓渊、桑棘和云深忍不住笑了起来。 冰月左顾右盼,急地直跺脚:“小晚,我是梦主!”说着,他便大跨步往前走了。 粟晚诧异地四处观望,不知所措:“你们……” 桑棘捂着嘴:“粟儿啊,那个……上官冰月也可以管!”说罢,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粟晚内疚地,“姐姐……”连忙跟上去追冰月,“姐姐,小晚错了!姐姐等等我!” 冰月停住脚步。 粟晚站在他面前,内疚的:“姐姐,小晚错了。” 冰月微微一笑:“小晚,姐姐永远都不会生小晚的气的!” “姐姐真好!”粟晚眯缝着眼。 桑棘他们也跟了上来。 第六十一卷 一杯梦影,一杯蛇鳞 亓祎走上前来,冲亓渊鞠了一躬:“哥哥,你吩咐的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粟晚来我们魔界做客了!” 亓渊微微一笑:“亓祎,多谢了!” 冰月他们诧异地注视着亓渊:“什么?” 冰月蹙蹙眉头:“亓渊,怎么回事儿啊?” 亓渊撇了撇冰月:“怎么…我亓渊今晚生辰,请美人儿来我魔界做客,都要向你请示吗?!你是美人儿什么人啊!” 冰月诧异地:“生辰?今晚?”突然大皱眉头,“小晚都还没去过我们圣月界做客,怎么能先去你们魔界做客呢!” “我去过的!” “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冰月嘟着嘴,很是委屈。 亓渊轻蔑的一笑:“反正今晚美人儿去定了魔界,你要想邀约美人儿,择日再说吧!”说着,他展开双手,向粟晚扑了过来。 粟晚赶紧躲到冰月身后,打了个寒颤:“亓渊,我是答应过要去魔界做客,你…你别太激动了!” 亓渊扑扑身上的尘土,尴尬的一笑:“真是抱歉,美人儿,我太激动了!” 冰月咬了咬牙,望着粟晚:“小晚,你什么时候答应他去魔界做客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为什么要你知道啊!”亓渊不满地。 粟晚蹙蹙眉头:“姐姐,是这样的。前几日在袁原家中,他突然找我,说有事相商,结果他说邀请我去魔界做客。我本来是要拒绝的,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恳求我,我也没有拒绝的余地,我就答应他了。” 冰月蹙蹙眉头:“可是……魔界……” 亓渊紧紧皱眉:“上官冰月,你放心吧,我不会害美人儿的!” 冰月咬牙切齿:“我知道你不会害她,我只怕有人会加害于她。”斜眼瞟了瞟亓祎。 亓渊也顺势望了亓祎一眼:“上官冰月,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让别人加害于她的。” 粟晚望着冰月:“姐姐,你要一同前去魔界吗?” 冰月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我回我圣月界看看若亓了。”他注视着亓渊,“若小晚有什么闪失,我上官冰月跟你没完!”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粟晚扫视了一下桑棘他们:“那…桑棘、云深还有小狐和司姚,你们呢?你们要一同前往魔界吗?” “要——”他们纷纷点头。 于是,他们就一起走了。 他们来到魔界,粟晚她四处观望,看见魔界结界外多了一些圣花…… 粟晚诧异地望着那些圣花:“圣花?” 亓渊双手展开,欣慰地一笑:“这些圣花是我专门从我魔界圣花苑里移栽过来的,这样的话,你哪天想喝圣花羹了,你一来我魔界就能摘到了!” 粟晚冲他微微一笑:“有心了!” 亓渊展开右手:“快进去吧,已经傍晚时分了。” 粟晚他们走了进去,亓渊和亓祎并排走在最后。 亓渊凑到亓祎耳畔:“你今日最好别动什么歪脑筋,若美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哥我跟你没完。”他说完,走了进去。 亓祎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随后,她也走了进去。 在魔界大殿之上,桑棘他们都坐在座位上,几位侍卫端起饭菜走上前来,一人走到桑棘他们面前,放在桑棘他们的桌前。 亓渊亲自端起饭菜走上前来,饭菜里还有一碗圣花羹,他轻轻放在粟晚桌前,微微一笑:“美人儿,请……”说完,他走到宝座前坐下。 他微微一笑,举起酒杯:“今晚是我魔界尊主亓渊的生辰,特邀请各位挚友来参加我一千九百岁生辰。” 粟晚他们在座的也都举起酒杯:“祝贺亓渊……” 于是,他们一起干了这杯酒。 这时,亓祎端起一壶酒走了上来,嘴角微微上扬:“哥,我这有一壶陈酿美酒。你这不今日生辰嘛,我这壶酒就送给你了,就当作生辰礼物。” 亓渊不满地:“这算什么礼物啊,我不太喜欢喝!”心里暗自嘀咕,你酿的酒我哪敢喝。 亓祎暗自窃喜,就知道我哥是不会喝我酿的酒的。她故作委屈的模样:“哥哥,你既然觉得这陈酿美酒不算礼物,你也不喜欢喝的话,那你就别怪你妹妹没给你准备礼物咯!” 亓渊轻蔑的一笑:“亓祎,你何时送过我别的礼物啊,我还记得小时候,喝了你酿的酒,差点没恶心死我。” 听闻此言,在座的各位也都哄堂大笑起来。 亓祎把目光转移在粟晚身上,冲她莞尔一笑:“听闻你们芈花界自古以来都是以花酿酒,我想…粟晚的酒量也不会差,我这一坛酒就让你品尝一下,如何?” 亓渊大惊失色:“什么??” 粟晚尴尬的一笑:“那个……魔界公主啊……我们芈花界…的确是以花酿酒。但是,我…我不胜酒力啊!” 亓祎微微一笑:“没关系,能喝多少算多少,你哪怕就喝一小口都行。” “啊?”粟晚很为难。 云深紧紧皱眉:“那啥……晚儿说她不胜酒力,就别逼她喝了呗。” 亓祎斜眼撇了撇云深:“你懂什么,真正酒量好的都说自己不胜酒力。” 亓渊蹙蹙眉头:“亓祎,她是怕喝了你酿的酒,跟我一样,会恶心。” 亓祎微微一笑:“这你倒不用担心,我酿酒技术已经比以前进步多了,铁定不会再出现那种状况了。” 亓渊蹙蹙眉头:“亓祎,我突然想喝你酿的酒了,在给美人儿喝之前,先给你哥我喝喝看,好喝的话,你再给美人喝。” 亓祎皱了皱眉:“哥,你这玩我呢,刚才不喝,现在怎么又要喝了!” “这不是听你说,你的酿酒技术已经进步了嘛,所以,作为你哥,自然想见识见识了。”他冲亓祎眨了眨眼。 亓祎皱了皱眉:“真麻烦。”把那壶酒呈给亓渊。 亓渊接过酒,打开,他将酒坛坛口缓缓朝下,酒水簌簌地往下流…… 亓祎大吃一惊:“哥,你干什么?!你干嘛倒了,那可是我辛辛苦苦酿的酒啊!” 亓渊蹙蹙眉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了什么歪脑筋,你别想加害美人。” 亓祎顿时眼泪含眼眶:“谁加害美人?哥,你自己看,我没在酒中下毒!” 亓渊俯下身子一看,那酒水落到地面,就跟水一样,没看到有气体溢出。 亓渊诧异地:“难道我真的……误会了你,真是抱歉,亓祎。”他将酒坛扶起,坛口朝上,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那我来品尝一下,你的酿酒技术是不是真的进步了。”一饮而尽。 粟晚拿出一个有许多蓝色玉环串成的绿叶玛瑙穗子,抿嘴:“此乃梦影,是我芈花界的一个吊穗,我将它赠予你当做礼物吧!”说着,呈给亓渊。 亓渊接过穗子,喜出望外:“谢谢美人,我一定好好珍惜它,视它为珍宝。”说着,他立马收起穗子。 亓祎走过去,拿过亓渊手中的那壶酒:“好的东西总不能让哥哥一个人独享了吧,我拿去给粟晚尝点。”端过来给粟晚倒上一杯酒,“粟晚,这酒真的不错,你就看在我酿了这么久的份儿上,尝尝呗。” “这……”粟晚有些犹豫,“这……那行吧,我尝尝。”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赞不绝口。 桑棘实在是坐不住了,大怒道:“亓渊,你和你妹妹联合起来,欺负粟儿是不是?粟儿不能喝酒,你们偏叫她再喝一杯!”拂袖一挥,一束绿色光束向亓渊和亓祎横扫过去。 亓渊和亓祎被击倒在地,亓渊嘴角流出血,冷冷地:“什么叫我跟亓祎联合起来欺负美人,啊?!你给我说清楚,我能跟亓祎比吗?” 桑棘紧紧皱眉:“怎么了?说你们还不乐意了?” 云深也皱了皱眉:“对啊,别想欺负晚儿。” 亓渊大发雷霆:“我亓渊是爱美人的,我不会伤害她的!” 桑棘呵斥道:“说得好听!我刚才都看到了,你们兄妹联合起来灌我们粟儿饮酒!”他拂袖一挥—— 亓渊愤愤不平:“敢在我魔界闹事,你当本尊不存在是不是!”拂袖一挥…… 只见一束绿色光束和一束紫色火光碰撞后纷纷消散,他们纷纷再拂袖一挥,那两束光碰撞后又消失了…… 粟晚蹙蹙眉头,不知所措:“桑棘,亓渊,你们别再打了!桑棘、桑棘……”她转头望着云深,“云深……” 云深望着他们:“亓渊,你别想欺负晚儿!”说着,他也拂袖一挥,一道红焰光束横扫过去,刺向亓渊,亓渊拂袖一挥,一束紫色火光横扫过去,与红焰光束碰撞后消散了…… 粟晚蹙蹙眉头:“云深,我是请你去劝架,而不是叫你跟着他们一起胡闹啊!” 她见势不妙,举起手准备去取她头上的锁灵簪。就在此时,在她胸口有一股血气上涌,她一个没忍住,’噗’地吐出口,染红一片前襟,就连面前也扬起一片血雾。 玉湖和司姚见势不妙,立即迎上前来,玉湖扶着粟晚:“粟晚……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司姚扭头凝视着桑棘他们:“亓渊,你们赶快休战,粟晚…好像中毒了!” 桑棘他们听后大惊失色,纷纷迎上前来—— “粟儿——” “美人儿——” “晚儿——” 他们看着粟晚那苍白的脸、黝黑发紫的嘴唇,她那双手中长出的密密麻麻的蛇鳞,她的脸上也长出了六片蛇鳞…… “蛇毒??”亓渊大惊失色。 亓祎走过来,微微一笑:“哥哥,这不是蛇毒。你看她手上密密麻麻的蛇鳞,她脚上也有蛇鳞,渐渐地她全身都会有蛇鳞。最后的最后,她就会变成一条真正的蛇了。” 亓渊苦涩的一笑:“你在酒中下毒!”冲亓祎拂袖一挥,“本尊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歹毒的妹妹!” 一束紫色火光把亓祎击倒在地,鲜血从她口中溢出,她微微一笑,拂袖一挥,消失了。 第六十二卷 隐毒之鳞,刮鳞之痛 在魔界寝殿之上,粟晚躺在一张床上,她失声痛哭起来,她的下半脸已经布满蛇鳞,她撕心裂肺的大声尖叫一声:“啊——” 桑棘紧紧皱眉:“亓渊,粟儿怎么样才能解毒?” 云深蹙蹙眉头:“这究竟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冰月走上前来,看着粟晚那全身几乎已经布满蛇鳞,下半脸也已经布满蛇鳞,嘴唇乌黑发紫,上半脸面色苍白。 他顿时目瞪口呆:“这是……小晚,你中毒了?”他冲亓渊斥责,“昨日午后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要保护好小晚的吗?解释一下,小晚因何中毒?解释不清楚,我屠灭你这整个魔界,说到做到!” 亓渊顿时泪流满面:“对不起……美人儿,对…对不起……” 冰月撇了撇亓渊:“待会儿再跟你算账!”他走过去,坐在床沿上,搂着粟晚,“小晚,都是姐姐不好,姐姐轻信那亓渊的话,害你中毒了!” 粟晚蹙蹙眉头:“姐姐,你快离小晚远一点,我怕我会伤着姐姐!” 冰月紧紧皱眉,心里五味杂陈:“不要紧的,小晚,姐姐会想办法给我们小晚解毒的!” 冰月转回身来,瞪着亓渊:“亓渊,这是什么毒?该如何解,请示下!” “我魔界古书中曾记载过一种毒药,其名为隐魔毒鳞。食者,全身都会长出蛇鳞,后面会完全变为蛇,蛇鳞会一片一片的脱落,犹如千刀万剐一般痛不欲生。最后的最后,她身上千疮百孔,暴毙身亡。这情况跟美人儿所中之毒完全吻合!”亓渊眼泪含眼圈。 “这么说,小晚中了隐魔毒鳞?”冰月心惊胆战。 粟晚失声痛哭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姐姐,你们杀了我吧!若要这么痛苦的话,我宁愿你们现在就杀了我!” 冰月蹙蹙眉头:“小晚,你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 云深泪眼朦胧:“晚儿,我们会救你的,你别担心了!” 桑棘潸然泪下:“粟儿,我们不会让你受伤的!亓渊,隐魔毒鳞该怎样解?” 亓渊微微一笑:“来人啊,给本尊一把刀!”此时,一位侍卫拿着一把刀递给亓渊,亓渊接过刀,“没你事儿了,退下吧!”那位侍卫闻声退下。 冰月他们诧异地注视着亓渊:“你要干嘛?” 冰月挡在粟晚面前,冲亓渊呵斥道:“亓渊,你干什么,你想杀了小晚不成!” 亓渊勃然大怒,冲冰月大声嚷嚷着:“本尊在你们眼里,就是这么坏吗?!我早已说过,我不会害美人儿,永远不会!” 桑棘怒斥:“那你拿刀干什么!!” 亓渊莞尔一笑:“我是要救美人儿!”掀起袖子,冲司姚眨了眨眼,“司姚,过来,帮我刮鳞!” 司姚大惊失色:“刮鳞?你要刮你自己的蛇鳞?” 亓渊点了点头:“隐魔毒鳞乃是我魔界的隐毒中最厉害的一种。之所以称为隐毒,那是因为它和其它毒药皆不同,不仅无色无味,还隐藏了所有毒药的毒性,使人完全无从察觉。因此,本尊这才毫无察觉,让亓祎得逞了!我若不刮了我自己的蛇鳞,那么美人儿便会剧痛难忍,最后灰飞烟灭。并且,除此以外,别无他法!”蹙蹙眉头。 粟晚蹙蹙眉头:“亓渊,你……大可不必为了我,而……” 亓渊蹙蹙眉头:“值得!” 司姚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那你还是自己来吧,我司姚可下不去这手!” 亓渊叹息:“要你来有何用,啥忙都帮不上!”他走过去,将冰月一把拉开,他站在粟晚面前,“美人儿,对不起……” 他拿刀在他的右手臂缓缓地划过,只见一片片黝黑的鳞片从中跳出,刀划过的地方满是血淋淋的鳞片印。他眼眶发红,眼含泪珠,咬紧牙关,眉眼紧皱,合上双眼…… 粟晚大声喊道:“亓渊,你……不要啊!”她口吐鲜血,双腿逐渐合并,一条黑色蛇尾逐渐取代她的双腿,还在不停地拍打着床…… 她顿时惊恐万分,大声喊道:“啊……” 冰月他们面对着粟晚,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 亓渊大惊失色,把刀放在胸前,他挥舞几下,再展开双手,合上双眼…… 只见那把刀从他身上划过,刀刃上还散发出一束紫色火光。一片片鳞片从中脱离而出,随后,他满身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他撕心裂肺的大声嘶吼一声:“啊……” 粟晚摇了摇头:“不……” 亓渊双手向前一推,一道紫色火光把那些鳞片推向粟晚…… 那些鳞片都进入粟晚体内,那些鳞片沾在粟晚的蛇尾上,发出一道道紫色火光,弹指之间,蛇尾崩裂开来,随后,粟晚的双腿涌现,她身上所有的蛇鳞全都消失了,她的嘴唇也红润了…… 冰月他们纷纷迎上前来—— “小晚……” “粟儿……” “晚儿……” “粟晚……”司姚和玉湖蹙蹙眉头。 “噗……”一股血从亓渊口中涌出,溅到地上,一股黑色气体从血中飘飘燃起…… “美人儿……”他强忍着痛颜笑,眉叶弯似月,随后他双眼合上,昏倒在地。 司姚凑上前去,抱起亓渊,眉目几分褶皱:“亓渊,亓渊……” 粟晚也起身,凑上前去,冰月他们也过来了。 粟晚蹙蹙眉头:“亓渊,亓渊……”给亓渊把脉。 半晌,粟晚放下亓渊的手,她一颤:“亓渊,你为何要这么傻,为了我…你真的值得吗?” 司姚一愣:“他这是……怎么了?” 粟晚蹙蹙眉头:“掀开他的袖子……” 司姚掀开亓渊的袖子,看到他那满手鲜血淋漓,满是血淋淋的鳞片印。他大吃一惊:“千疮……百孔!” 粟晚蹙蹙眉头:“他为了救我,刮了他所有的蛇鳞,现在他满身千疮百孔,需要两三百年才能愈合!” “也就是说,我哥要三百年才能恢复人形!!”亓祎闻声前来。 “也可以这么理解!”粟晚大吃一惊,转身望去,亓祎正往亓渊那儿走。 亓祎望着亓渊那鲜血淋漓的手臂,竟泪流满面:“哥哥,哥哥,你怎么这么傻?为了那死丫头真的值吗?你自己看看,那死丫头都给你带来了什么样的灾难啊!”她猛地转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粟晚,“死丫头,都是因为你,我哥若不是为了救你,他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什么叫亓渊变成如此模样,全都是粟儿的错。你休要在这贼喊捉贼,昨日要不是因为你给粟儿下什么隐魔毒鳞,亓渊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桑棘愤愤不平。 亓祎指着粟晚,呵斥道:“那还不都是因为你吗?我给你下隐魔毒鳞,那本来就是你的报应,谁叫你跟我抢冰月哥哥的!而现在,你不但抢我冰月哥哥,还害得我哥哥为你解毒,弄得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谁跟你抢我姐姐了?!他也是你的冰月哥哥,是我的姐姐啊!”粟晚呵斥道。 亓祎苦涩的一笑:“我的冰月哥哥?那我问你,如果让你嫁给我哥,把冰月哥哥让给我,你愿意吗?” “这……”粟晚欲言又止。 “这不就很明显吗?”亓祎呵斥,“你做不到所谓事事都大度,你就不要说别人自私!” 亓渊猛地醒过来,冲亓祎抽了一巴掌:“亓祎,作为你哥,我都认为有你这个妹妹,我三生不幸!” 亓祎转身望着亓渊,蹙蹙眉头:“哥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呀!我可是你亲妹妹啊!” 亓渊冷冷地:“我都为你感到羞耻!”话音刚落,他又昏倒过去,随后化为一条鲜血淋漓的无鳞小黑蛇…… “亓渊……”众人大惊失色。 第六十三卷 朱颜辞镜花辞树 在魔界的侧殿之上,一条无鳞小黑蛇躺在那张床上,粟晚坐在床沿上,内疚地低下了头,没精打采的。 小黑蛇化为亓渊,他缓缓地睁开双眼,一眼望去,粟晚那孤寂的背影,垂下的那一头黑发,他不禁会心一笑。 亓渊伸出双手一把抱住粟晚,泪眼朦胧,抽噎着:“美人儿,自从上次……上次你救我,我亓渊就被你深深吸引,我是爱你的!你说你喜欢吃圣花羹,我便为了你,去研究圣花羹的烹饪方法,这才……这才没有查觉我妹妹亓祎化作我的模样把你骗进琉璃盏里;你看…你送我的那条丝带,我都还一直细心呵护着……” “可是…我没送过你什么丝带啊?”粟晚百思不得其解。 “你看……”他拿出一条洁净的粉色丝带递给粟晚。 粟晚望着亓渊手中那条粉色丝带,疑惑不解:“这就只是我从衣角中随便扯下的一块布而已,你还保存得如此之好!”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视如珍宝,哪怕只是你认为的微不足道的一点点薄礼。你赠我的梦影,我一定视如珍宝,爱惜它如同爱惜你一般!”亓渊眼眶微红,泪眼朦胧。 粟晚挣脱亓渊的手,转身望着他:“亓渊,你不是……还应等到三百年后才……才能恢复人身的吗?” 亓渊欣慰的一笑:“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魔界尊主,刮鳞只是受些皮肉之苦,还不至于耗损全部修为!” 粟晚若有所思:“那个……我想问一下,你跟……亓祎……真的是……亲兄妹吗?” “是啊,为何这么问?”亓渊百思不解。 “可是,你的真身乃是一条千年黑蛇,而她的却截然不同!”粟晚满脸疑惑的神情。 亓渊忍不住偷笑一下:“我跟亓祎的确是亲兄妹!但是不同的是,我的真身是千年黑蛇和重明鸟,而她则是人鱼——” “这的确很奇怪!” “我们魔界中,魔界尊主都有两种真身,一是千年黑蛇,二则是重明鸟。然而,若尊主与他族联姻所生的女娃,则随女娃母亲的真身而来!” 粟晚恍然大悟:“所以,你妹妹亓祎是跟随令堂的真身而来,令堂是人鱼族,那么…亓祎的真身就是美人鱼!” “美人儿真是冰雪聪明!”亓渊会心一笑。 此时,冰月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来到粟晚跟前,把汤药递给亓渊:“给你滋补的!” 亓渊诧异地望着冰月:“此举何意?” “怎么,你怕我给你下毒啊!你以为我上官冰月什么人啊!”冰月蹙蹙眉头。 粟晚伸手接过冰月手中的药:“上官姐姐,给我吧!”她端起手中的药递给亓渊,“亓渊,这是我抓的一些滋补之物,请我姐姐帮忙给你熬的汤药,都是大补的!你快喝了这碗汤药吧!” 亓渊连忙伸手捧着汤药,一口气饮尽:“暖暖的,谢谢美人儿!” 在月夕楼里,一些穿着各式各样衣衫的美艳女子,依偎在一些公子怀里,端起酒杯给公子们敬酒—— “公子,来喝嘛!” “……公子……” “快喝呀,公子!” ………………………………… 还有一些穿着裸露的红衣载歌载舞,舞姿妖艳而优美动人,个个长得楚楚动人,眉眼弯似月…… 此时,亓祎大摇大摆的走了上来,冲里面大喊一声:“管事儿的,给本公主出来——” 一听此言,全场一片寂静,都战战兢兢的。 “魔界……公主,我是这月夕楼的…的楼主,有事儿您…吩咐?”一位身穿绯红花布衣衫的妇女闻声赶来,哆哆嗦嗦地。 “听闻你们这月夕楼近日来了一位新女子,可有此事?” “确……确有此事!” “她姓甚名谁?” “姓花名雨,不过,来这之后,我给她取了个新名,叫月含!” “叫她出来!” “是——”她冲一位歌妓招了招手。 那位歌妓走了上来,冲她们行了个礼:“夕娘,公主——” 亓祎冲夕娘挥了挥手:“这里没你事儿了,退下吧!” 夕娘冲她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你就是花雨?”她点了点头。 “跟我来!”亓祎转身往楼上走去,花雨紧随其后。 亓祎带着花雨来到楼上,她在一个空位上坐下,伸手示意花雨坐在她对面,花雨冲她行了个礼,随后坐了下来。 “那本公主就开门见山了!” “您说——” “你喜欢我哥魔界尊主亓渊,是不是?” “是,我承认,我喜欢亓渊!”花雨泪眼朦胧。 “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亓祎左顾右盼。 花雨落下眼泪:“那天被亓渊拒绝以后,我伤心不已。然后想到我以前在醉花楼干过,便来到这儿,做了一名歌妓!” 亓祎微微一笑,拉着花雨的手:“花雨啊,你想不想做尊后,做我嫂子,做我哥亓渊的妻子?” “想,当然想啦!”花雨连连点头。 “我可以帮你!”亓祎冲她一笑。 “真的吗?”花雨不敢相信。 亓祎勾着花雨的肩膀:“作为我哥的妹妹,自然知道怎么做。而且,我们花雨若做我嫂子,我也是挺高兴的!”她微微一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那……你快帮我吧!”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啥条件啊?” “我要杀了那粟晚,你得帮我!” 花雨犹豫不决:“这……粟晚是我救命恩人,我怎可恩将仇报?” 亓祎苦涩的一笑:“可她终究是你的敌人,是我哥深爱之人!你知道吗?我哥居然为了那死丫头,刮去自己身上所有的蛇鳞,弄得千疮百孔!” 花雨听后大惊失色:“那……亓渊没有事吧?” “那死丫头在给他熬汤药,滋补!”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端起茶杯仔细把玩着,“怎么样?考虑考虑吧!” “不用考虑了!”她给亓祎倒了一杯茶,“虽然亓渊为她把自己弄得千疮百孔,但是,她也是我恩人。我不会帮你去伤害我恩人的!还请回吧!”她转身离去。 “总有一天,你会答应的!”她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花雨来到夕娘面前,微微一笑:“夕娘,我有事儿先出去一趟,可以吗?反正我在这也只是一个新来的歌妓,少了我也没什么关系!” 夕娘皱了皱眉:“你有什么事非得出去啊?你知不知道今夜会来一些重要客人!任何人都不可懈怠,怠慢了他们!” “可我真有重要之事,人命关天的大事!夕娘,我求求你成全!” “不…可…能——”夕娘一字一顿的说道。 “但是,我偏要去!夕娘,对不住了!”说着,她拂袖一挥,一道黄色光束从她手中脱颖而出,击倒了夕娘。 夕娘大惊失色:“妖…妖怪啊!” 花雨冲夕娘眨了眨眼:“怎么样?现在…让我去了吗?” “嗯…去…去…去……去…去吧!”夕娘战战兢兢地,“妖…妖怪…别…别吃我!” “早这样该多好嘛,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花雨甩袖,转身离去了。 在一片茂密的荆棘丛林之中,四周环林,林中沙沙作响,却静得教人害怕——不闻虫鸣,一片沉静。 其间一翩翩公子,戴着一个紫色面具,身穿紫色衣衫,手执一柄紫晶短剑,左顾右盼,缓慢地前行着…… 弹指之间,四面八方扑簌簌地迎来上万支白羽箭,纷纷朝他袭来,那箭疾如风,箭尖儿如针…… 他环看四周:“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将他手中的那柄短剑向上一扔,那柄短剑悬挂于半空之中,他双手在胸前挥舞着,两束紫色光束随着他的手舞动着…… 只见上万把短剑从那柄短剑中分离而出,悬挂在空中,围绕着他,还散发出一道道云紫之光…… 他展开双手,那上万把短剑朝着四面八方而去,穿过那上万把白羽箭,刺向四面八方。四周的树林顿时沙沙作响,摇摇欲坠。 只见四面八方均出现袅袅黑烟…… 他收回短剑,单膝蹲在地上:“谁,出来,别躲了——” 此时,一位身穿黑袍的蒙面男子现身,他邪魅的一笑:“镜辞,咱们又见面了!” 他起身,大皱眉头:“我早已想到,无论我到哪里,你都还是紧追不放,你可真是锲而不舍呀!” “要不是因为在你身上有你们藤界的一品灵器——水密锁灵,我定会屠灭你们藤界,才不会大费周章的跟着你!你作为你们藤界的宫主,识相的就交出水密锁灵,否则,我定要屠灭你们藤界!”他咬牙切齿,眉眼紧皱。 镜辞苦涩的一笑:“水密锁灵…之刃,乃是我藤界的一品灵器,旁人怎可说要就要!” “少废话,快把水密锁灵给我!”伸手示意。 镜辞蹙蹙眉头:“我不是不想给你,实在是我真不知水密锁灵在何处。千年前,一群霸主趁乱盗取水密锁灵,自此,水密锁灵便不知所踪,我亦不知去向!” 他顿时大发雷霆,火冒三丈,怒斥道:“什么叫不知所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给藏起来了,你今日若不交出水密锁灵,我便杀了你!” “你真的误会了,水密锁灵确实被盗,我藤界这一隅之地,哪里还藏得住我藤界的一品灵器,公子真会说笑!”镜辞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嘲起来。 他挽弓搭箭,呵斥道:“这是你自找的,休怪某家对你不客气,休走,拿命来做我箭下之鬼吧!” 他射出手中之箭,那支箭尖儿刺向镜辞。 镜辞把短剑扔向那支箭,剑尖上镶着一束紫色火星,随着短剑直射而去,那支箭被短剑刺破分裂,碎成一地,那把短剑便穿过那支箭,刺进他的胸膛,鲜血从他口中溢出。 他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眉宇间呈现了两道褶皱:“可恶!”他双手在弓上来回扫过,一束束黑色光束随着他的指尖挥动着,一支支箭闪现弓上,他双手向前一推,那一支支箭离弦,纷纷刺向镜辞…… 镜辞把那柄短剑扔向那些箭,那些箭居然刺破了短剑,朝镜辞刺去,镜辞双手向前一推,一束紫色光束从他手中脱颖而出,刺向那些箭……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芳菲从中闪现,它不停地旋转着,一束束紫藤萝花瓣儿围绕在它周围,顺着它飘向那些箭,那些箭每每碰到紫藤萝花瓣儿,便瞬间烟消云散…… 镜辞和他都大吃一惊—— “水密锁灵——” 此时,冰月现身,手执着芳菲,瞪着他:“我不管你是谁,都不可欺负别人!” “多管闲事,把水密锁灵交出来!”他挽弓搭箭朝冰月射出一支箭。 冰月甩袖,一道蓝色光束横扫过去,刺进他的胸膛,可那支箭疾如风,刺进冰月的胸膛,冰月口吐鲜血。 他口吐鲜血,搀住胸口:“你究竟是谁?” 冰月微微一笑:“上官冰月——” 他颤颤巍巍地:“上…上…上……上官冰月!”他连忙拂袖一挥,随着一股黑气而消失于茫茫森林中…… 冰月转身望着镜辞,微微一笑:“他已经走了!” “多谢少侠相救!”镜辞拱手。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上官冰月的宗旨,不必客气!敢问公子如何称呼?”冰月拱手。 镜辞微微一笑:“在下镜辞,藤界宫主!” “朱颜辞镜花辞树,好名字!”冰月不禁点头微笑。 镜辞注视着冰月手中的芳菲,若有所思:“孩子,爹爹这些年来地位低微,从未来看过你,对不住你!” “孩子?爹爹?”冰月诧异地注视着镜辞。 第六十四卷 桑枝若粟,相见恨晚 “你手中拿着的那把冰刃,乃是我藤界的一品灵器——水密锁灵之刃!”镜辞在冰月面前转悠,“当年,因为世人都来抢夺我水密锁灵,为了水密锁灵不落入歹人之手,在梓榣临行前,我便把水密锁灵送给她,她那时也怀了我和她的孩子!”他冲冰月微微一笑,“当时她便同我说过这样一句话,‘见此如见我,也如见我们的孩子!’而如今,你手中拿着水密锁灵,自然也便是我孩子!” 冰月微微一笑:“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父亲乃是圣月界先任敛月梦主上官云淮,而我,则是圣月界敛月梦主上官冰月!” “不,不可能啊!梓榣不会改嫁的!”镜辞先是一愣,而后疑惑不解:“那……你手中之物从何而来?” 冰月欣慰的一笑,拿起芳菲把玩着:“是我心爱之人赠予我的,我给它赐名‘芳菲’!” “心爱之人?” 冰月大吃一惊:“您不会真是……小晚的生父?” “你口中的小晚是谁?她就是我与梓榣的孩子吗?”镜辞越加疑惑了。 “您说的是……芈花界先花神梓榣?” 镜辞点了点头:“正是——” “小晚是花神的女儿,芈花界天仙粟晚!” “也就是说,粟晚才是我镜辞的孩子!!”镜辞有些激动,连忙扶着冰月的双肩。 冰月点了点头:“距您刚才所言,我敢断定,您便是小晚的父亲!” 镜辞激动地搂住冰月,泪眼朦胧:“孩子,一千年了,我终于有机会能见到我的孩子了!多幸运能遇见!” 冰月轻轻地拍了拍镜辞的脊背:“前辈,我这就带你去见小晚,她见着你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说着,他们一起往前走着。 在魔界的侧殿之上,粟晚坐在床沿上,左顾右盼,心神不宁,时而低下头,时而抬了抬头。 躺在床上的亓渊也静静地目视着粟晚,眼神从未离开过粟晚,心里不是滋味,沉默了许久。 桑棘和云深也站在粟晚的左右两边,默默地注视着粟晚,左顾右盼,也沉默不语。 此时,镜辞猛地推开房门,一眼望去,映入他眼帘的只有粟晚的背影。 粟晚转身望去,还没怎么反应过来,镜辞便已经跑过来搂住了她。 这一幕,亓渊、桑棘以及云深都惊呆了,冰月捂着嘴俏笑一下。 粟晚立即推开他,紧张地吞吞吐吐地:“这位少侠……哦,不对,是前辈!您是谁呀?我认识您吗?” 镜辞顿时有些尴尬,左顾右盼,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他才吞吞吐吐地吐露出几个字:“孩儿,我是你的爹爹啊!” “爹爹??”粟晚、桑棘、亓渊和云深都不敢相信。 “你跟梓榣真的很像,我跟她初遇之时,她也戴着这锁灵簪!”镜辞四下打量着粟晚。 粟晚疑惑不解:“你唤我娘的名字做甚?” “小晚啊,镜辞前辈的确是你父亲!”冰月跨入门槛。 粟晚一见冰月,便凑上前去,冲他一笑:“姐姐,你是说真的?” 冰月双手背在身后,故意凑近粟晚:“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粟晚羞涩的俯下头,抿嘴一笑。 冰月缩回头,拿出芳菲,微微一笑:“不知小晚可否记得,这芳菲乃是你赠予姐姐的!” “自然是记得的!”粟晚抬起头望着冰月,“这有什么问题吗?” 冰月微微一笑,冲镜辞眨了眨眼:“我在半路偶遇镜辞前辈!” 镜辞凑了过来,冰月将芳菲递给他,他揣在手中细细打量着:“此乃水密锁灵之刃,是梓榣临行前,我赠予她的,可没想到这一别,竟有一千多年了!若不是少侠出手相救,我还没有这机会,还能再相见!” “水密锁灵之刃??”桑棘、云深和亓渊大吃一惊。 冰月挠了挠后脑勺,羞涩的一笑:“前辈,以后就别少侠少侠的称呼晚辈了,您就叫我上官冰月好了!” 镜辞点了点头,他双手搭在粟晚的双肩上:“孩儿,你叫什么呀?” “前辈,在下粟晚,来自芈花界!”粟晚冲他行了个礼。 “桑枝若粟,相见恨晚!梓榣,原来……你早已料到我们还会再见!”镜辞泪眼朦胧。 亓渊掀开被褥,一步一喘息缓慢地走到镜辞面前,蹙蹙眉头:“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是何许人士?” 镜辞噗嗤一笑:“看我,真是高兴过了头,都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乃是藤界宫主镜辞!” “藤界??”粟晚和亓渊都大吃一惊。 “藤界是圣医界下唯一独立出去的一界,由于藤界独立出去,且没有他族庇护。因此,藤界经常受他族奚落,也不在四界之一!”桑棘解释道。 镜辞也默默点了点头。 “为何圣医界不来庇护藤界呢?毕竟藤界怎么也算是圣医界中人啊!”粟晚百思不解。 “晚儿,这你就不懂了!这藤界早在几万年前就已经从圣医界脱离出去了,按理说,圣医界也没有义务去管藤界之事。况且,这藤界还是在圣医界的边境,他既然脱离了圣医界,就等于是两界!你可以说这是藤界,也可以说这是圣医界边境!”云深冲粟晚莞尔一笑。 粟晚右手撑着头思索,食指尖儿放在粟晚的嘴边,抬起头:“可是……”欲言又止。她转回身来,望着冰月,冰月冲她一笑。 镜辞双手握住粟晚的手:“粟晚啊,孩儿啊,爹爹这些年来,没能来看你,是爹爹对不住你了!你和梓榣近况如何?你能否……还能认我这个爹爹?” 粟晚蹙蹙眉头:“这个……前辈,这些事只是你们的说词而已。我师父……我师父和我在芈花界的两位长老应该知道,我要先跟他们确定一下!” 镜辞连连摆手:“没关系的,我们去芈花界吧,我顺便想看看梓榣……” 话音未落,一股乌血从冰月口中喷出,溅到了粟晚身上,随后,他昏倒在粟晚怀里。 粟晚一惊:“姐姐,姐姐,爹爹,前辈,我姐姐这是怎么了?” “他刚刚好像中了那人的弓箭……不好……那箭上……有毒!!”镜辞顿时大惊失色。 粟晚听到此话,就如晴天霹雳。她连忙扶着冰月,镜辞和桑棘也过来,帮忙将冰月扶到床上躺着。 粟晚给冰月把脉,半晌,她把冰月的手放下,心惊胆战:“姐姐他……他中毒了!” “他中了什么毒啊?”镜辞很是担心。 粟晚蹙蹙眉头:“爹爹,亓渊,桑棘还有云深,你们见多识广,可知,千霜……之毒,该如何解?” 他们都大惊失色:“千霜??” 镜辞怒不可遏:“他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千霜可是箭毒之首啊,它的凌寒刺骨和白羽箭融合得天衣无缝,大大增强了它的毒性。中此毒者,三日一次万箭穿心,由于喜得千霜的助攻,一般情况下,很难……很难挺过去!”泪眼朦胧。 粟晚大惊失色:“快,谁知道解药在哪?快告诉我解药,我记得此毒是有解药的!” 镜辞摇了摇头:“不知——” 云深激动地:“我知道解药在哪!”说着,他低下头,无奈地,“只是这……手中有解药者……只是,这解药很难取得到!” 粟晚激动地拽着云深的袖子,泪眼朦胧:“姐姐都已经中毒了,不管有多难,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情愿!” “在隐雾山中,有一位隐士,琴隐上仙!只是他平时心高气傲,不太好说话!他手中有千霜的解药,此药名叫千泪赫毒散,拿到之后,给上官冰月服下,便可治千霜之毒!”云深泪眼朦胧。 “我记下了!”粟晚点了点头。 “让我去吧!”亓渊蹙蹙眉头。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我自己去!”粟晚紧紧皱眉。 “粟儿,让我去吧!” “不行!”粟晚摇了摇头,拍了拍桑棘的肩膀,“你留在这儿照顾姐姐和亓渊!” “我也去吧!”云深抬头头来。 “不行,这儿得留两个在这儿照顾他们!” “那孩儿……爹爹随你同去,可好?” “不行,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怎可让爹爹随我去冒险!”转身望着桑棘,“桑棘,我姐姐就拜托各位照顾照顾了!我即刻启程,只有三日期限!”说着,她拂袖一挥,只见一束花瓣儿飘飘而起,她随之消失了,花瓣儿也消失了。 “……”桑棘和亓渊欲言又止。 四面环山,云雾缭绕,泠染若梦,满地雾气袅袅。其间一块石壁上镌刻着三个金字——隐雾山。 一眼望去,那隐雾山林间有小桥流水,流水两旁一棵棵垂柳垂了下来,清风正为她梳妆打扮。在小桥深处有一座竹屋,那竹屋架在流水之上…… 粟晚来到小桥之上,她扫视了一下四周,大为惊叹:“这就是隐雾山啊!上仙的居所就是不一样!”她抬起头,朝远方望去,“小桥深处应该就是琴隐上仙的居所了吧!” 她连忙顺着小桥大跨步走着…… 亓祎来到魔界的侧殿之上,冲亓渊微微一笑:“哥哥,你近况可好?” “你可别装好人了,我这不都拜你所赐!”亓渊冷冷地瞪了亓祎一眼。 亓祎委屈的嘟起嘴:“哥,哥哥,你怎能如此说呢,这怎么能完全怪我呢!” 亓渊斜眼瞥了瞥她一眼:“我可没时间跟你废话,桑棘和云深他们都出去了,我要随时注意上官冰月的变化,不让他出任何岔子!” 一听这话,亓祎顿时目瞪口呆:“冰…冰月哥哥他怎么了?”凑了上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冰月,她顿时如晴天霹雳,转身拽着亓渊的袖子,激动地“哥哥,冰月哥哥他究竟怎么了?他怎么中毒了?” “他中了千霜之毒!”亓渊顿时泪眼朦胧,泣不成声。 “冰月哥哥他怎么会……怎么会中千霜之毒呢?”亓祎眼泪润湿了眼眶,咬牙切齿,“是不是为了那死丫头,我要去找那死丫头算账!”甩袖,转身欲走。 “亓祎,你干嘛,你还嫌你闹的事儿不够大吗,此事与美人儿毫无关系,我请你不要再去找美人儿的麻烦了!你让上官冰月省点心,也让我省点心好吧!”一把将亓祎拽了回来。 “哥,除了那死丫头,上官冰月还会在乎谁!此事铁定跟那死丫头脱不了干系!”亓祎冲亓渊呵斥道。 “你今日若敢去找美人儿的麻烦,我跟你拼命!”亓渊眉眼紧皱,用他那坚定的目光注视着亓祎。 亓祎叹息:“哥,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了她,你要与你最亲的妹妹为敌!” “是你要与我为敌,作为哥哥的我,也是没办法啊!”亓渊蹙蹙眉头。 “方才……”镜辞匆匆而入,忽见亓祎,不解地问道,“这位姑娘是……” 亓祎双手环扣于胸前,故意抬起头,不悦地:“此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是何人,来我们魔界有何目的?我们魔界岂是随随便便之人都能进得来的!” “前辈,这是我的妹妹,魔界公主亓祎,她从小被我给惯坏了,还请多担待!”亓渊冲镜辞一笑。 “哥,有哪个哥哥像你这样的!”亓祎紧皱眉头。 “在下乃是藤界宫主镜辞!”镜辞冲她行了个礼,然后,走到冰月床前坐下,握住冰月的手,内疚地,“冰月……孩子,我对不起你,害你中毒了!!”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亓祎一听这话,大吃一惊:“竟然是你,你居然害我冰月哥哥中毒了!”冲镜辞一甩袖,一道焰光横扫过去…… 亓渊目瞪口呆,跑过去挡在镜辞面前,那道焰光击打在亓渊身上。 他顿时口吐鲜血,蹙蹙眉头:“亓祎,你可真是狠毒啊!” “那又如何!”亓祎惊呆了,“谁让你多管闲事啊!” “难不成……你还想杀了你哥我不成!”亓渊紧皱眉头。 “冰月哥哥都中毒了,那死丫头都不在他身边守着他!那死丫头呢?她去哪了?”亓祎怒不可遏。 “她才没你那么坏呢,她早就去找解药救上官冰月去了!”亓渊大惊失色,我怎么说出来了,他立即捂着嘴。 亓祎蹙蹙眉头:“我也要去找解药救冰月哥哥!”转身离去。 “你别想去找美人儿的麻烦,听到没有!”只听见亓渊呵斥的声音。 亓祎来到魔界的结界外,便看见花雨正大跨步朝魔界这儿袭来…… 她蹙蹙眉头:“花雨,你来我魔界……所谓何事啊?” 花雨看到她,顿时大吃一惊:“公…公主……” “来找我哥?”亓祎百思不解。 “我是来找……” 不等花雨说完,亓祎凑过去掐住花雨的脖子,咬紧牙关:“来报信儿的!可是……我哥他已经很累了,你就别给他添乱了啊!”说着,甩袖,一抹花粉洒向花雨,花雨顿时昏倒在地。 亓祎蹲下来望了花雨一眼:“总有一天,你会为你做的这个决定而后悔的!”说完,她起身,离开了。 镜辞扶着亓渊,自责地:“都怪我,害得你也为我而受伤了!” “无事,我是谁呀,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魔界尊主亓渊啊,这些伤算什么,修养几日便没事儿了!”亓渊噗嗤一笑。 第六十五卷 千泪为药,千思为霜 粟晚来到小桥深处,站在竹屋外,冲竹屋行了个礼:“隐雾山…隐士前辈,晚辈特地前来拜访您!” 一闻此言,琴隐闪现,背对着粟晚。 粟晚一眼望去,只见琴隐的背影。琴隐那迎风纷飞的一束黑发,一身白衣飘飘,笔直挺立,抬头目视前方,目光中透露出一股杀气,冷冷地。他斜眼往后瞟了瞟粟晚,神情不悦地:“前辈??” 粟晚恍然一惊,冲他微微一笑:“上仙,我特此来拜访您!您…风度翩翩,英俊潇洒,气宇轩昂,一朵梨花压海棠,玉树临风胜潘安。” 琴隐撇了粟晚一眼,转过头依旧背对着她:“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粟晚冲他行了个礼:“在下粟晚,来自芈花界!我来此只是为了拜访于你,别无二心!” 琴隐扭头注视着粟晚,呵斥道:“撒谎,我琴隐在此隐居已经数千年了,从未有人无目的来此登门拜访!你来此,又是何目的?” 粟晚冲他鞠了一躬:“琴隐上仙,粟晚来此想向您求取千泪赫毒散来救我姐姐,我求您…求您大发慈悲,把千泪赫毒散赠给我,我一定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琴隐冷笑一下,不悦地撇了撇粟晚:“不允!”说罢,他走进竹屋里去,竹屋大门便合上了。 粟晚立即慌忙地走到竹屋门外,连连拍拍大门:“上仙,我求您了,您就把千泪赫毒散给我吧,我是真的很需要,很需要……” “别敲,没用!”竹屋传来琴隐的声音。 粟晚泪眼朦胧,抽噎着,顿时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失声痛哭起来:“距我爹爹所言,我姐姐只有三日期限,三日后他挺不过去,便会因万箭穿心而灰飞烟灭!”她抬起头,冲琴隐磕了个响头,“我在此给您叩头,求您答允!” 她抬起头,泪崩:“我与我姐姐相识于蓝湖湖畔,只因我唤他一声‘姐姐’,他便一直护着我。可这次,他为救我爹爹,中了千霜。他是我粟晚心爱之人,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换取千泪赫毒散,求您答允!” 她连连叩头,眉额反复在地上碰出血迹,血迹中还泛起淤青。琴隐始终不作声,也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她抬起头,笔直的跪在地上,双眼合上,眼泪止不住簌簌的往下落:“姐姐……上官姐姐……” 她就一直跪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还时不时冲里屋扣头…… 枝桠走到一片森林之中,茂林松竹,高大挺拔。此时,一阵清风拂过,林中沙沙作响。 枝桠咬牙切齿,故作镇定:“谁??” 夷天烬闻声现身,冲枝桠一笑:“枝桠——” “夷天烬,你怎么来了?”枝桠大吃一惊,却又有些惊喜。 “我…我路过——”夷天烬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咽了咽唾沫,傻笑一下,“你呢?” “我啊!是这样的!前几日,琴湖出现灵异事件,那里的村民无故被杀。芈花界知道此事后,决定派人去帮忙处理此事。然,主人她去芈花界与昔日圣医界交界处的山村捉鬼去了。我这不奉主人之命,去琴湖帮助处理此事!”枝桠微微一笑。 “琴湖?不是离芈花界就只有几百公里路吗?”夷天烬有些疑惑不解。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不是前几日就出来的吗?为何还在这儿?”夷天烬百思不解。 “你习妖术,我主人习幻术花术还有医术。而我呢,我就只是区区一个花精灵而已,哪能比得上你们啊!我才出世没多久,无论是阅历、修为,都远不如你们。我这是一路走过来!最主要的是你那次还刺伤了我,我本来可以用灵术,还不是因为你嘛,非得伤害我主人!”枝桠撇嘴,委屈地模样。 夷天烬叹息道:“谁让他们……不说了。枝桠,你不是还要去琴湖吗?我随你一同前往,可好?” “好啊,那我们赶紧去吧!”枝桠连声点头。 夷天烬伸手拉着枝桠,一股黑烟弥漫于林间,而后,他们随着那股黑烟消失于林间…… 此时,隐雾山上猛地下起倾盆大雨,粟晚则依旧跪在屋外,任由大雨淋湿她的全身,一动不动。站在里屋的琴隐,只是微微扭头冲门外瞟了一眼,仍旧一言不发,默不作声…… 入夜渐凉,夜下一条清澈见底之湖,竟瞬间变为黑乎乎的一片,湖面还升起袅袅黑烟。 湖畔驻扎着几十户人家,家家户户却关门闭户,举幡挂孝,哭声连绵,闻声极凄。 枝桠他们俩人现身,目视着这里的一切,夷天烬眉宇间依稀褶皱,心里不是滋味:“这里……这琴湖怎么家家户户举幡挂孝、哭声连绵啊?” “这里一定出了大事!就凭这琴湖中袅袅炊起的黑烟,就不难判出!”枝桠眉宇间拧起褶皱,心里五味杂陈。 夷天烬咬紧牙关,两腮抽搐几下:“我们赶紧过去吧!” 枝桠点了点头,他们便一起走向村巷。 已入夜,隐雾山中雷声大作,响彻云霄,天空之中乌云密布,沉沉地打压下来,雨点仍不停息,齐刷刷的往下掉。 再看粟晚,她额上血迹斑斑,全身湿漉漉地。她闭上双眼,仍然笔直地跪在屋外,眉宇间泛起褶皱,泪珠簌簌的往下落,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不知过了多久,雨水不再侵湿她的衣裳,但仍能闻得雷声,她有些疑惑,睁开眼抬起头来一看——一把素色油纸伞笔直地屹立在她头上,撑伞之人便是琴隐。 她喜出望外:“我就知道……琴隐上仙不会这么无情的!” “给你,万事进来说!”把伞递给粟晚,他转身走向屋内。 粟晚连忙收起伞,大跨步往屋里走去。 在屋内,粟晚冲他下跪,冷得瑟瑟发抖,双手环抱着自己,不停地哆嗦着身子。 琴隐无奈地瞟了她一眼,拂袖一挥,随着一束洁白光束洒下,一件素色衣衫闪现在粟晚眼前,粟晚大吃一惊。 琴隐斜眼瞟视了一下那件素衣:“穿上!” 粟晚嫣然一笑,她连忙抬起头来,旋转着靠近那件素衣,一束束花瓣儿随之游动。她的全身贴近素衣的时候,衣服就变成素衣了…… 琴隐斜眼一瞟,粟晚那一头随风舞动的长发,她嫣然一笑,似繁星闪耀,似冬日暖阳…… 他顿时沉默许久,满眼心酸、苦涩,脑海里竟浮现出一位女子翩翩起舞的场景。那位女子眉眼弯似月,嘴角微微上扬,一抹笑靥,眼目柔情似水,长发飘飘,舞姿柔美动人…… 他直愣愣地傻笑了一下:“苏苏……” 粟晚双手环扣于腹部,疑惑不解地望着琴隐:“上仙,苏苏是谁呀?” 琴隐一听此言,叹息:“你才几百年道行啊,你不懂!” “你说说吧,万一……我能帮你呢?”粟晚抿嘴一笑。 “她叫砚苏,是我一生中唯一的挚爱,可我却害了她!”他顿时潸然泪下,失声痛哭起来。 “怎么回事儿啊?你如果信得过我,可以跟我说说,我是芈花界天仙,亦是圣医界下一任圣主,我也许会帮到你!”说着,粟晚举起左手,手背朝前方,在她食指上戴着羽叶指,“我这食指上戴着羽叶指!” 琴隐抬头一望,大吃一惊:“羽…羽叶指!”他顿时激动地热泪盈眶,“我求求你,我真的……真的知错了,我求你让我再见见苏苏吧?!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苏苏已经不可能再活过来了,我知道她已逝去,我知道她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失魂落魄的模样,“因为从小拥有冰霜在身,经过的地方都是一股寒气,因此常被人称为不祥之人,才导致我此生是个冷淡之人,不愿去靠近任何人!” 琴隐痴痴的傻笑了起来:“直到苏苏的出现,改变了我这一生!那一次我救了她,她就一直跟着我闯江湖,我们一起经过了很多地方,救了不少人。可是事与愿违,由于我因为冰霜在即,即将奄奄一息之际,她用她那温暖地身躯,为我驱逐了冰霜,而她也因身染冰霜承受不住,在我面前灰飞烟灭,我却无能为力!”他顿时潸然泪下…… “上仙,你的眼睛……”粟晚斜着头注视着琴隐,琴隐的双眼竟流出鲜血来了。 琴隐苦涩的一笑,突然一条白色丝带拴在他的双眼上,那白布鲜血淋漓…… “上仙,你…你双眼受伤了?”粟晚蹙蹙眉头。 “她逝去后,我剜了我的双眼,隐居这隐雾山,只想此生唯她,不愿再看他人之颜!”他咬了咬牙,“对了,你来此是为了什么来着?” “我想求取千泪赫毒散!” “想要千泪赫毒散可以,但是必须得用你的双眼来交换!否则,休想得到千泪赫毒散!”他咬紧牙关。 粟晚疑惑不解地:“你不是说你不再看别人的容颜,为何还要我的双眼?” 琴隐苦涩的一笑:“听闻无论是芈花界花神亦或是其后人,她们的双眼都是有七彩之光,都可以看见想看见的人,苏苏虽然不在了,但是我想余生都有她的影子,我求你,圆了我这梦吧!” 粟晚的脑海中全是上官冰月的笑靥,她顿时哆嗦一下,毫不犹豫地:“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得答应我把千泪赫毒散给我,我要救我姐姐!” 琴隐点了点头:“姐姐?可我从未听说,芈花界花神还有一个女儿啊?” 粟晚嫣然一笑:“不…不是的,我姐姐是圣月界敛月梦主上官冰月,他是我心爱之人,他中了千霜之毒,我这才前来求取千泪赫毒散!” 琴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伸手,一个纯色玉瓶闪现在他手中,“这便是千泪赫毒散,用你的双眼来换取!” 粟晚右手抚过自己的双眼之后,她的双眼有一道伤痕,血迹斑斑,眼皮起了褶皱。她伸出右手,一双黛粉的眼眶悬在她右手上方,散发出一道粉色光束…… 她将那双眼眶向前方一推,那双眼眶被抛掷在琴隐双眼中,他遮双眼的白丝带随之落在地上,他睁开双眼,看见了砚苏翩翩起舞的场景,繁华翩翩飞舞…… “那个…琴…琴隐上仙,你答应给我的千泪赫毒散呢!”粟晚双手捂着双眼,潸然泪下…… 琴隐听闻此言,抬起头走过去将那瓶千泪赫毒散递给粟晚:“给你!” 她双手紧张胡乱地乱摸一气,有时候竟不慎摸到了琴隐的手,折腾半晌,才摸到了那瓶千泪赫毒散,她紧紧揣着千泪赫毒散,冲琴隐道了谢,伸手拿出一条素色丝带,拴在脸上,遮着双眼。 随后,她酿酿跄跄、双手向前伸直,左右胡乱抚摸着,时而被脚下石头所牵绊,跌倒在地;时而被左右荆棘划伤了手;时而被自己的裙子所牵绊,摔了一跤,弄得鲜血淋漓、狼狈不堪…… 终于,她在酿酿跄跄、磕磕绊绊、一步一个坑之中走了出去…… 随后,亓祎闪现,她手执着夭涟,双眼恶狠狠地瞪着琴隐:“你只不过是一个隐居多年的无名之辈,你有什么资格要那死丫头的眼眶,还把假药拿给她救人,你居心何在?!你良心何在?把真的解药给我,否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那又怎样,我要怎么做,与你无关,别多管闲事!”琴隐斜眼瞟了瞟亓祎。 亓祎怒斥道:“我最后再说一遍,快把真的千泪赫毒散给我!”说着,将夭涟向琴隐一抽过去,琴隐毫无防备,被这一抽,摔倒在地,口吐鲜血。亓祎走过去,“怎么样,给不给?” “不给!”琴隐咬紧牙关。 “那好啊,你不是从那死丫头那儿换来了一双美丽的眼眶吗?你说,我再给你剜了,你会怎样!”亓祎邪魅的一笑。 琴隐摇了摇头,连忙捂着双眼,连连摇头:“不…不要……” 亓祎咬牙切齿:“我可不像那死丫头那么温顺,我的手段可是在四海八荒中数一数二的毒!”说着,她拂袖一挥,一束焰光横扫过去,琴隐在地上滚了三圈,他口吐鲜血,头垂到地上,一瓶玉瓶从他兜里漏了出来,滚落到地上。 亓祎走过去右手拾起那个玉瓶,她捏着那个玉瓶,拔出瓶塞,她伸出左手冲瓶子轻轻扇了扇,凑近闻了闻,随后拧紧瓶塞,转身离去。 第六十六卷 琴湖怨魂,骗婚闹婚 枝桠他们走过琴湖湖畔的巷道,家家户户举幡挂孝,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终于,他们来到深巷最后一户人家的时候,这户人家没有举丧。 枝桠和夷天烬面面相觑,随后,枝桠敲了敲房门:“有人吗?开开门呀!” 半晌,没吱声,也没有开门的迹象。 枝桠再次敲门:“有人吗?请开开门啊!” 门这才打开,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位白发老者,白花花的长胡子,洁白的眉毛,苍老的面容,声音嘶哑地:“请问两位,你们找谁啊?” “我们是过路的行客,路经此地,天色已晚,想在你这借宿一宿,不知老者,可否行个方便?”枝桠恭敬地,“不敢白住,川资奉上!”枝桠这话一出,夷天烬将早已拿出来的许多铜钱塞进枝桠手中,枝桠望了他一眼,将铜钱递给老者。 老者冲他们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答应下来:“好吧!”接过铜钱,让他们进屋了。 他们仨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枝桠扫视了一下四周,冲老者微微一笑:“那个,老者…有吃的吗?我饿了!” 老者连连点头:“有些地瓜、玉米,还有几个干饼子,等着,我这就给你拿去!”说着,他双手一拍双腿撑起来,走进灶房,随后端来一个竹编圆簸箕,里面装着一些地瓜、玉米还有干饼,放在桌上,“来,你们来趁热吃吧!” 枝桠连连点头,连忙抓起一个地瓜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起来:“多…多…多谢!” 夷天烬看着枝桠那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快点儿吃,没人跟你抢!” 枝桠抓起一个地瓜,就往夷天烬嘴里塞:“你也吃一个,很好吃的!” 夷天烬连忙咬了一口地瓜,随后蹙蹙眉头,“我冒昧的问一下,我们路过巷子的时候,看见家家户户举幡挂孝,这却是为何?” 老者深叹一口气:“我也还想问你们呢,我看你俩也不像落难的呀,干嘛会来这琴湖寻死啊,这琴湖可不太平啊!” 夷天烬眉宇间泛起褶皱:“你这老头,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寻死啊!” “你们也别怪我这老头说话太过……主要的是这段时间我们琴湖经常闹鬼!”老者眉宇间泛起褶皱。 “闹鬼?”夷天烬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枝桠紧皱眉头。 “这事儿,那还得从三年前的那场新婚闹剧开始!” “闹剧?新婚怎么会成了闹剧?”枝桠和夷天烬面面相觑,都感到不可思议。 老者叹息道:“这件事的起源,还得从他们小时候说起。在村落深处连着三户人家,这三户人家历来关系都特别好,他们每家都只生了一个小孩,一共是两男一女。那两个男娃分别叫秦安时和易柏辰,那个女娃叫文珍。他们仨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还是挺好的。文珍呢,她从小就特别喜欢易柏辰,并且专门去靠近易柏辰,有时候甚至忽略了秦安时,这些秦安时都看在眼里。可文珍不知道的是,秦安时一直默默的爱着她。” “那易柏辰呢?他是怎么想的?”枝桠很是好奇。 “他?这谁也不知道啊这个!这后来,他们都到了成婚的年纪了,他们父母都挺着急的!文珍向她父母提出了要嫁给易柏辰这个请求,被她父母拒绝了。” “文珍的父母为什么要拒绝呢?他们难道看不出文珍喜欢易柏辰吗?”枝桠很是不解。 “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啊!可是,他们一直喜欢秦安时,一直想让秦安时做他们的女婿。秦安时这个人特别老实憨厚、也很善良、而且他文韬武略、文武双全,是整个琴湖的村民眼中,最完美的女婿,也同时有很多女孩子想嫁给他。但是,都被他一一婉拒了,他心里一直爱着文珍,文珍才是他心目中的最爱。当然,这件事文珍和秦安时的双方父母也是知道的。于是,文珍的父母就瞒着文珍,与秦安时的父母商议,给他们安排了成婚!”说到这,老者拍拍大腿,一脸无奈地神情,“在文珍和秦安时成婚当日,起初都挺好的,婚礼也进行得非常顺利,可就在他们洞房后,这场闹剧就开始了……” 三年前,在一个大户人家中,处处张灯结彩,摆着宴席,到处张贴着喜字,院内座无虚席,满是一片欢声笑语。 在一个张灯结彩的寝房内,满是一片大红色,在那张红色喜庆的床上坐着一位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她戴着红色的盖头,满心欢喜地焦急地等待着…… 半晌,一位身穿红衣婚服的翩翩公子走了进来,眉清目秀的他嘴角微微上扬,眉眼弯似月。 他站在床前面对着她,他缓缓地掀开她的盖头,内心既兴奋又紧张。 他注视着她的眼神,内心十分紧张:“珍儿……” 她一眼看到他,大惊失色:“秦安时?怎么会是你?你干嘛穿着婚服?” 安时有些羞怯地望着文珍:“珍儿,今日是我们的大婚之日啊!” 文珍大惊失色:“什么?不是说……今日是我和阿辰的大婚吗?你为什么会在这?你把阿辰怎么样了?”扯下红盖头,连连摇了摇安时。 安时蹙蹙眉头:“我不知道啊,珍儿!我只是跟随着我爹娘来向岳父岳母提亲,没想到他们很快就同意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是知道此事的!” 文珍冲他呵斥道:“你不知道我爱的只有阿辰吗?你为什么要来向我爹娘提亲,就算我无法跟阿辰在一起,我和你也绝不可能!” “可是我……”安时蹙蹙眉头。 文珍将手中的红盖头甩在安时的身上,安时伸手接住了。文珍泪眼朦胧地模样瞪着安时:“你要洞房是吧?你自个儿洞房去吧你,居然合起伙儿了来骗我,骗我成婚!”说着,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出房门去。 安时将红盖头贴在胸前,顿时潸然泪下,失声痛哭起来。 文珍径直走到院内的一桌饭桌前,她目视着眼前那两位坐在饭桌前正一片欢声笑语喝着酒的那两位,泪水终于忍不住簌簌的往下掉:“爹,娘……” 其中一位妇人呵斥道:“你不在洞房内陪你夫君,跑到这宴席上来做什么!” 文珍蹙蹙眉头:“我还想问你们呢,不是说让我嫁给阿辰的吗?为何跟我洞房的不是阿辰,而是秦安时!” 此时,在座的诸位席上坐着的人都纷纷议论起来…… “我听说,今天的这一对新人……就是这位文珍姑娘一直喜欢的是易柏辰!” “是啊,我也听说了!” “我也听说了!” ………………………… 坐在那位妇人旁边的男子怒斥道:“阿辰阿辰,你一天就知道想着那个易柏辰,他能给你什么!那个易柏辰只是把你当成妹妹,而安时是真心对你好哇!你怎么就找不准这其中的分量呢,他现在是你夫君,是我和你娘的女婿,你还不快回去陪你夫君,跑来这儿质问你爹娘,这算什么事儿啊,别人家看着脸上很有光啊!” 文珍泪如雨下:“你们也知道啊,为什么要骗我?我要是早知道,今日与我成婚的是秦安时,我也就决不会答应这门亲事,除了阿辰,我谁也不嫁!”说着,她扯下她的头饰、还有红色嫁衣,“要嫁你们自己嫁去!”将头饰和嫁衣丢在地上。 “啪——”他的巴掌落到了文珍的脸上,“混账!”随之文珍脸上就有一个巴掌印,已经泛红。 文珍捂着那半边已经泛红的脸,眼里满是泪水,呵斥道:“爹,你就算今日把我打死了,我也不会嫁给秦安时的!” “婚宴都已经办了,也已经拜了堂了,入了洞房了,说不嫁就不嫁,成何体统!”他怒斥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可说不嫁就不嫁了呢!”那位妇人蹙蹙眉头,“安时这孩子,心肠真的很好,也很在乎你,你也拜了堂,成了亲,就跟安时好好过吧,别再闹了!” “我不嫁!”文珍眉宇间泛起褶皱。 “……”那位妇人还想说什么,却被秦安时的到来给打断了。 “岳父岳母,你们就别再劝珍儿了,她不愿意嫁就算了,不要勉强她了,就随她去吧!”安时眼里满是泪水。 “可是,安时啊,我们文珍和你已经拜了堂了,成了亲了,她现在来反悔,你怎么办啊?”那位妇女拉着安时的手语重心长的言道。 “没关系的,我也不希望看着珍儿难过!”安时强颜欢笑。 那位男子蹙蹙眉头望了望安时:“安时啊,好孩子,是我们文珍没福气,没眼光!”他转头望着文珍,却忽然看见文珍身后站着的易柏辰,他顿时大皱眉头,“易柏辰,你还来这做甚?你还嫌这闹得不够大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不爱我女儿就算了,还让我女儿为你死心塌地!” 一听这话,文珍一个转身,就看见在她面前站着一位公子,她一愣:“阿辰,你来了……” 一见易柏辰,那位男子瞬间变脸,呵斥道:“易柏辰,今天是安时和我们家文珍的大婚之日,你来这儿晃悠什么!”说着,他顺手拿起一根木棍,就冲易柏辰而去,“我今天非得赶你出去,我们这不欢迎你!” 易柏辰看事不对,连连躲闪:“老爷子,文家老爷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什么叫都是我的错嘞!” 文珍大惊失色,连忙跑到易柏辰面前挡着:“爹,你冷静一点,别冲动!” “你马上让这个人离开,我就会冷静了!”说着,他比好木棍,朝易柏辰打去,易柏辰躲闪开了,他又打一下,易柏辰又继续躲…… 文珍看事不对,左顾右盼,看见桌子上有一把匕首,她连忙过去拿起匕首,挡在易柏辰面前:“爹,你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那位男子冷哼一声:“我看他躲得挺快的,啥事儿没有,还出人命了,你就护着他吧,我今日就非得把他给赶走不可!”说着,他拉开文珍,继续拿着木棍朝易柏辰打去。 安时见势不妙,连忙上去阻拦:“算了吧,岳父,放下木棍吧!”他去拖木棍。 文珍连忙站起身,拿着匕首朝那位男子和安时冲过去:“不许伤害阿辰!” 那位男子大惊失色:“安时,你快躲开啊,你别抢木棍了!” 安时转过身一看,文珍手中的匕首已经刺进他的胸膛里了,他目瞪口呆:“珍儿,我是爱你的!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我只是……只是来……”话音未落,他口中鲜血竟一拥而出,他昏倒在地,没了声息。 此时,那位男子和那位妇女顿时目瞪口呆:“安时……” 文珍大惊失色,哆哆嗦嗦地:“秦安时,我…我不是故意的!” 此时,上来一个身穿红衣的妇女抱起安时,失声痛哭起来:“安时啊,我的好儿子啊,你怎么就走了呢!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走了我们可怎么活啊!我说了,不要迎娶文珍那死丫头吧你偏不信,你要什么样的姑娘不好啊,偏偏喜欢她这种根本不在乎你的,你这是何苦啊!” 半晌后,她站起身,冲着文珍呵斥道:“你这死丫头,我们家安时那么爱你,什么好的都给你,可你这个白眼儿狼,不领情就罢了,竟然杀了我们秦家唯一的儿子!我要替我儿子报仇!”说着,她掐着文珍的脖子使劲拽了拽。 “秦夫人,是我对不起…对不起秦安时,对不起您,更对不起秦老爷……”文珍闭上双眼,眼泪齐刷刷的往下掉…… “你怎么不去死,你该死,你赔我儿子!”秦夫人还是掐着文珍的脖子不放。 …………………………………… “就是这样,秦安时就这么被文珍给杀死了。他死后,这整个琴湖就开始闹鬼,以前喜欢过秦安时的女子,也在一夕之间传来死讯!这就是为什么你们来时看到家家户户举幡挂孝的原因了!”老者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我还有个问题,就是…最后,那文珍去哪里了?还有,那易柏辰呢?” “文珍一直沉浸在内疚之中,而易柏辰则不知所踪!我也是很奇怪,为甚那文珍没有被鬼缠身!”说到这,老者摇了摇头。 “要搞清楚这整件事的缘由,我们还得从文珍家查起!”夷天烬转头望着枝桠,枝桠立即点了点头。 第六十七卷 染思滴泪,花棠无霜 粟晚来到一片森林中,只见她的双眼由一条白丝带遮着,她的双手四处乱摸一气,她的身上鲜血淋漓,却仍然缓慢地前行着…… “姐姐……姐姐……姐姐现在一定很痛苦……姐姐一定要撑住,小晚来了!”想到这,粟晚潸然泪下。 此时,亓祎走上前来,咬紧牙关:“死丫头,你干嘛在这?” 粟晚嫣然一笑:“是亓祎吗?” “是又怎样?你要惩罚我就趁早啊!”亓祎没好气的说。 “这是哪儿?这儿离魔界还有多远?”粟晚双手乱摸一气。 “这儿离我们魔界还有一千多里路程呢,你要去我魔界干什么!”亓祎皱了皱眉。 “一千多里路?”粟晚愣住了,“怎么还有一千多里路呢,只有今日一天的时辰了,我怕是赶不到了,那姐姐怎么办,千霜还在他体内,万一他撑不过,就是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她顿时潸然泪下。 “你是说,冰月哥哥他中了千霜!!”亓祎瞪着粟晚。 粟晚连连点头:“是的,姐姐中了千霜,我拿了解药去救他,可是,今日我到达不了了!” “那你把解药给我,我替你送去吧!” “真的吗?你不会要害我姐姐吧?”粟晚有点不敢相信。 “我亓祎就算害这天下之人,也不会害冰月哥哥的,我更加不希望冰月哥哥灰飞烟灭!”亓祎抽噎着。 粟晚在自己身上到处摸,终于在衣兜里摸到了她求取的那瓶千泪赫毒散,伸出去:“这是千泪赫毒散,你帮我给我姐姐,让他服下!” “好!”亓祎走过来,她邪魅地一笑,伸出手去碰粟晚的指尖,粟晚的手指如刺骨般疼痛,她连忙甩开亓祎的手,那瓶千泪赫毒散也随之坠落。 “砰——”只见那瓶千泪赫毒散被摔碎,碎片四处飞溅…… “呲——”一股黑烟冒出,随后消失在空中。 亓祎怒斥道:“千泪赫毒散是不会冒黑烟的,而你这千泪赫毒散怎么会冒黑烟呢?你拿假的解药给冰月哥哥,你居心何在?冰月哥哥为你付出了一切,你居然要害他!” 粟晚连连摇头:“不…不是的,那个琴隐上仙给我的就是这瓶千泪赫毒散,我没有换成假药……” 亓祎勃然大怒:“够了,你居心叵测,谁知道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啊,他对你百般的好,你居然要害他!是可忍孰不可忍!”说着,她拿出夭涟,狠狠地冲粟晚的脸抽了过去…… 粟晚被击倒在地,她抚摸着她脸上血淋淋的伤口:“我真的没有……” 亓祎紧皱眉头:“还嘴硬!”说着,又冲她的脸抽了几下,方才离去。 粟晚趴在地上,满身鲜血淋漓,口吐鲜血,眉宇间泛起褶皱:“姐姐,小晚对不住你……”潸然泪下,她那遮眼的白丝带已经被鲜血染红了,鲜血也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亓祎来到魔界的侧殿之上,蹙蹙眉头:“各位,我拿着解药来救冰月哥哥了!” 一见亓祎,在这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亓渊大惊失色:“解药?千泪赫毒散?你从哪儿得的?” 桑棘紧紧皱眉:“粟儿…粟儿呢?” 亓祎故作疑惑的:“我是跑去隐雾山上找琴隐拿的千泪赫毒散!” 亓渊跑过来,拽着亓祎的肩膀,很是激动:“美人儿呢?你把美人儿怎么样了!” 亓祎委屈地:“哥哥,我哪有看到你的美人儿啊!我真的只是去隐雾山上找琴隐拿的,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挣脱亓渊的手,“行了哥哥,救冰月哥哥要紧!” 说着,她连忙跑到冰月躺着的那张床沿上坐着,蹙蹙眉头:“冰月哥哥,你受苦了!”她拿出那瓶千泪赫毒散,打开盖子,给冰月服下。 弹指之间,冰月的嘴唇已经变得红润起来了,面色也变得红润了。 冰月睁开双眼,扫视了一下四周。 亓祎欣慰的一笑:“冰月哥哥,你醒了?” 亓渊、云深、桑棘和镜辞都迎上前来,齐声喊道:“上官冰月!” 冰月微微一笑:“你们这是……”扫视了一下四周,“小晚呢?她怎么不在?她去哪儿了?” 亓渊、云深、桑棘和镜辞,他们四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冰月很是激动,大声斥责:“亓渊、云深,桑棘,你们告诉我啊!小晚呢?” “晚儿她……”云深犹豫不决。 冰月紧皱眉头:“说啊,你们快说啊!亓渊,你说啊!桑棘,你快说啊!” 亓渊和桑棘面面相觑,仍旧默不作声。 镜辞哽咽着:“粟晚她…她为了救你,去隐雾山上找琴隐拿千泪赫毒散,至今未归!” 冰月目瞪口呆:“她去了多少时日了?” “已有两日有余!”桑棘顿时潸然泪下。 “我要去隐雾山看看!”冰月连忙掀开被褥,准备下床,却被亓祎给拦住了。 亓祎蹙蹙眉头:“冰月哥哥,你现在大病初愈,要好好休养才是!” 冰月甩开她:“小晚不知所踪,我可没心思静养!”起床。 亓祎跌倒在地,吐血,委屈地:“冰月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为了你,跑去隐雾山上找琴隐要千霜的解药,险些……” 冰月大惊失色:“隐雾山?你也去了隐雾山?”他连忙走上前去,拽着亓祎的手腕,激动地:“你是不是看到小晚了?她人呢?小晚呢?” 亓祎眼眶润湿了:“我不知道啊,冰月哥哥,我没有看到过她,我真的没有看到过她!” 亓渊眼珠子在眼眶中打转,走过来扶着亓祎,注视着冰月:“上官冰月,你也别太担心了,或许美人儿只是在路上耽搁了,没准儿她过会儿就回来了!” 亓祎抬起头望着亓渊,泪汪汪地:“谢谢哥哥能信任我!” 亓渊叹息道:“行了,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桑棘和云深对视了一下,桑棘走到冰月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官冰月,你大病初愈,需得好好修养!我和云深去找粟儿!” 冰月闭上双眼点了点头。 桑棘冲云深眨了眨眼,他们一起走了。 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之中,粟晚趴在地上,鲜血淋漓,那条遮着双眼的白丝带已经被鲜血染红了,随后坠落在地,脸上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她潸然泪下,失声痛哭起来:“琴隐上仙,你为什么要骗我……姐姐,上官姐姐,小晚对不起你……” 从她嘴里流出来一股鲜血,滴在地上,她伸出手臂艰难缓慢地拖着沉重的身子向前移动着,手臂都被磨出血来了,正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身旁的一棵竹子上出现了一条小青蛇,那条小青蛇正向她移动着,她却毫不知情,眼看着那条青蛇渐渐逼近她,已经伸出它那长长的舌尖儿去触碰粟晚的脸……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那条小青蛇快要碰到粟晚的脸那一瞬间,一束红紫的火焰刺中小青蛇的舌头,它立刻缩了回去,转了个身,梭走了…… 此时,司姚那挺拔的身躯站在粟晚跟前,他煽动着他手中的赤煞焚芸扇,他邪魅的一笑。 此时,玉湖走了过来,她扶起粟晚:“姑娘,你没事儿吧?”这才看清了粟晚的脸,她顿时胆战心惊,“粟……粟晚,你这是…你的脸…你的双眼…你这是……你怎么身上全是伤啊?”一听这话,司姚也愣住了。 粟晚双手四处摸索着:“是……你是小狐?” “是,我是小湖!”玉湖猛地点了两下头,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能遇见你,真好!”粟晚嘴角微微上扬。 玉湖抬头望着司姚:“红毛,你还在那愣着做什么,快来帮忙啊!” 司姚连忙收起焚芸扇,走了过来:“都说了,我不叫红毛,我叫司姚!” 玉湖紧皱眉头,泪珠润湿了眼眶:“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名字的问题!快,来,帮忙扶着粟晚!” 司姚扶着粟晚的另一边,他左顾右盼:“此地不宜久留,粟晚在这,容易遭到那些蛇虫的来袭!” “那我们快把粟晚带到我那儿去吧!” 玉湖和司姚说着,扶着粟晚离开了。 在芈花界的花棠书苑里,小藤在一张木桌前坐着,左手拖着头,注视着桌上那本医书,无精打采地,时不时还叹了一口气。 棠昳坐在另一张木桌前,木桌上还放着一卷已打开的竹简,竹简旁放着几张纸,他提着笔在纸上抄录着那竹简上的内容…… 半晌,棠昳轻轻地将笔放在砚台之上,抬起头注视着小藤,理了理他自己的衣襟:“小藤,你这一页是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吗?或者说……你还没背得下来?” 小藤先是一愣,而后连忙坐好:“那个…师祖,不…不是的!” “你这一页都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还没精打采的!粟晚才走几日啊,你就耐不住了!她不在,你就不好好看医书了是吧?” 小藤连连摇头:“不是的,我是担心我师父,担心她会出事儿!” 棠昳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在这也不会专注看医书的,你去魔界找她吧!” 小藤朝棠昳行了个礼:“多谢师祖!”说着,连忙转身离去。 棠昳摇了摇头,叹息道:“粟晚啊……” 桑棘和云深来到那片竹林之中,他们看见地上的花花草草都已被血染红了,血迹斑斑…… 他们扫视了一下四周,忽然看见一条已经被血染红了的白丝带,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白色…… 桑棘急忙跑过去,拾起那条白丝带,他凑近嗅了嗅,眼里浮现出来的是粟晚冲他微微一笑的模样…… 此时,云深也凑了上来,不解地问道:“桑棘,你看出什么来了?这些血迹…是谁的?” 一听这话,桑棘竟潸然泪下:“……”将那条白丝带贴在胸口失声痛哭起来。 云深百思不解:“你别光顾着哭啊,快说啊,怎么了?” 桑棘将手中的白丝带递给云深:“你闻一下!” 云深接过白丝带仔细闻了闻:“这是…晚…晚儿的?” 桑棘埋头痛哭起来:“粟儿……她一定出事儿了!” 云深突然一惊,手一哆嗦,白丝带坠落在地。泪眼朦胧地:“也就是说……这一片…这一片的血迹…都…都是晚儿的?” 桑棘失声痛哭起来:“还是来晚了!”突然一惊,站起来拾起地上的白丝带,仔细打量了一番,“为何…为何这白丝带上的血迹是…是两块儿呢?是什么情况下,才会形成两块儿血迹?而且,这血迹还一样大!” “只有拿来……” 他们俩对视一眼,目瞪口呆:“糟了!” “粟儿……”桑棘大声呼唤着,“粟儿……”他手里紧揣着那条白丝带,四处寻觅…… “晚儿……”云深紧紧皱眉,“晚儿,你在哪儿啊?”也四处寻觅着…… 在魔界的侧殿之上,冰月坐在桌上,心神不宁的,心里五味杂陈…… 忽然,他斜眼一望,却看见他的头发在逐渐变成黑色…… 他立即紧张地伸手去摸他的头发,已经变成黑色了。他看了看他的双手,鲜血已经开始溢出来了,并且开始逐渐蔓延,眼眶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丝,血迹已经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脸上密密麻麻的血丝…… 随后,他撕心裂肺地呐喊一声,掀翻桌上的茶具,双手紧紧抓着桌沿…… 此时,亓祎端着圣花羹走上前来,面对此情此景,她愣住了,手一哆嗦,圣花羹打翻在地,地上全是残羹。 亓祎连忙凑上前来,搂着冰月,泪眼朦胧:“冰月哥哥……” 冰月掀开她的手,呵斥道:“滚开!” 亓祎连忙过去扶着他,拿出一瓶血伏颜栀出来,却没想到冰月袖子一甩,那瓶血伏颜栀被冰月打翻了,瓶子碎成一地,里面的十颗血伏颜栀颜栀丹滚落了一地。 她见此大惊,连忙过去扶着冰月,掀起袖子,伸出手去,放在冰月的嘴边,冰月冲她的手腕一口咬了下去,她咬紧牙关…… 半晌,冰月的眼眶恢复了他原本的蓝眼睛,头发也恢复了白发,脸上、手上以及身上的血迹也消散了…… 他放下亓祎的手,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他扭头望了一眼亓祎,又望了望她手腕上的血迹:“对不起…刚才…我……” 亓祎嘴角微微上扬:“没…没关系的!我知道…我不怪你!” 他望着地上散落一地的颜栀丹,叹息:“只是…这……血伏颜栀……” 亓祎微微一笑:“没关系,血伏颜栀而已,我在重做就好了!” 他眉宇间泛起褶皱,瞪着亓祎:“你见过小晚,是不是?” 亓祎泪眼朦胧地:“没有啊,我真没有见过她!” 他冷笑一下:“最好是这样,否则……” 第六十八卷 惊现守灵,无安寒时 枝桠和夷天烬来到一户人家门口,门匾上写着[文府]两个大字。 枝桠望着夷天烬:“想必,这里便是文珍家了吧?!” 夷天烬冲她莞尔一笑,然后走过去敲了敲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门开了,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位身着红色小碎花罗裙的妇女,正诧异地注视着他。 枝桠连忙凑上前来,冲她莞尔一笑:“你是文珍的母亲吧?” 那位妇女点了点头,而后仔细打量了枝桠他们:“你们两位是……” 枝桠嘴角微微上扬:“文夫人,是这样的!我们俩听闻因在您闺女文珍身上出现纠纷,从而导致此地出现灵异事件,特地来此捉鬼驱邪的!” 那位妇女诧异地望着他们:“你们是……驱鬼师?” 枝桠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对,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位妇女往门的左侧退开:“你们快请进!” 枝桠和夷天烬相视一笑,随后跨入文府的门槛,跟随着那位妇女的脚步,走了进去。 他们一起来到文珍的闺房中,看见床上坐着一位身穿红衣的披头散发之女,失魂落魄、没精打采的模样,她那一头凌乱的黑发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虽然满脸脏兮兮的,但还是可以看出,她是个很清秀的女子。 枝桠蹙蹙眉头,有些不解:“文夫人,这便是您闺女文珍姑娘了吧?” 文夫人连连点头,泪眼朦胧:“正是……” 枝桠凑过去:“文珍姑娘……”伸手去擦拭文珍脸上的污垢。 文珍急忙甩开枝桠的手,连连摇头,泪眼朦胧、撕心裂肺地呐喊了一声:“不…不要啊…不要杀我……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错了…我…我不该这么对你……”战战兢兢地、哆哆嗦嗦地模样。 夷天烬迎上前去扶着枝桠,眉宇间泛起褶皱,恶狠狠地瞪着文珍:“你干什么?!我们枝桠只是想给你擦拭你脸上的污垢而已,你这什么态度啊你!敢推我们枝桠,胆儿肥了你!信不信……” 枝桠扭头注视着夷天烬,蹙蹙眉头:“好了,不要再数落她了,你看她都这么沮丧,懂不懂怜香惜玉啊你!” 夷天烬眉宇间泛起褶皱:“怜香惜玉…我怜香惜玉也只有对你……” 一听这话,枝桠扭头注视着夷天烬的眼睛,而后,他们相视一笑。 枝桠转身望着文夫人,微微一笑:“那个……文夫人,我想问一下,这文珍怎么变成这样了?” 文夫人叹息道,潸然泪下:“这还得从他们仨小时候说起……” 枝桠连忙打断了她,尴尬的一笑:“那个…他们小时候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们就想知道,秦安时逝世后,这里发生的一切!” 文夫人扭头望了一眼文珍,又抬头仰望房梁:“安时逝世后,秦夫人受不了打击,就拔出刺在安时体内的那把匕首自杀了。因为一下子失去两个重要的人,秦老爷伤心欲绝,把责任推给我们家文珍,然后就让我们家文珍跪在堂前为他们守灵,要守七天七夜。” 夷天烬斜眼瞟了瞟文珍,又将目光转向文夫人,不解地问道:“文夫人,我想知道,你对此事的看法,你觉得…这事儿……文珍有责任吗?” 文夫人紧皱眉头,瞪了瞪文珍:“如果当初…文珍不在大婚之日闹婚,也就没有这一切的发生!” “可是…如果你们当初履行诺言,让文珍嫁给易柏辰,也就没有这场闹剧了呀!”枝桠皱了皱眉。 文夫人听闻此言,苦涩的一笑:“你们懂什么!我们家这傻丫头也是不懂,那易柏辰…根本就不爱她,更看不上她!易柏辰喜欢的是他的表妹闫(yán)晨晓,因为在易柏辰小时候,易府老爷和夫人不想让他和他表妹一起,他这才在湖畔遇到我们家文珍的!而,我们家和秦家是世交,安时这孩子的名字还是我们一起商量后给取的,安时这孩子是真挺好的,就是文珍这孩子傻,没眼光。”说着,文夫人激动地拍了拍她的双腿,叹了一口气。 “这……”枝桠和夷天烬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而这…易柏辰的表妹呢,她却喜欢的是安时!”文夫人眉眼紧皱。 枝桠目瞪口呆:“这关系…是个圈啊!文珍喜欢易柏辰,易柏辰喜欢的是他表妹闫晨晓,闫晨晓却喜欢秦安时,而秦安时则喜欢文珍!” “可不是嘛!秦安时是我们村公认的最好的夫君,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很多与他同龄的女孩子都想嫁给他!可是他却情有独钟我们文珍,都给婉拒了,很多女孩子都很羡慕文珍能嫁给那么好的安时,可就只有文珍不懂得珍惜!”文夫人拍了拍她的双腿。 夷天烬眉宇间泛起褶皱:“文夫人,你接着说,然后呢?守七天七夜,然后呢?” 文夫人叹息道:“起初都挺顺利的,可是,在第七日的午夜时分……” 在秦府灵堂前,文珍穿着素衣跪在灵堂前,失魂落魄的模样,脸上伤痕累累,愧疚万分。恹恹欲睡的模样。 秦老爷的长鞭向她抽了过去,呵斥道:“好好跪,你杀死了我的儿子,又害死我夫人,这是你自找的!我儿子那么爱你,什么好的都留给你,你却在与他大婚之日杀害了他,我岂能与你干休!” 文珍内疚地低下了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秦老爷激动地怒斥道:“你的一句对不起,就能换来我儿子的命吗?!” “我……”文珍竟无言以对。 此时,只见安时的棺材被掀开,棺盖被击飞上房梁,又重重地坠落在棺材旁边,从棺木中跳出来还穿着那件红色婚服的安时,他披头散发,面容依旧很是清秀,冲在场所有人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依旧很是灿烂,但却有一丝可怕,他斜眼望了一眼文珍…… 此举,其他人惊慌失措,纷纷叫喊道:“诈尸啦,鬼啊……”惊慌地跑开了。 这时,只剩下文珍和秦老爷在这,秦老爷满脸充满了喜悦,而文珍则是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 秦老爷热泪盈眶:“孩子,安时,你回来了?” 安时走到秦老爷面前,朝他一拜,哭泣着:“是的,爹,孩儿回来了!” 秦老爷立即搂住安时,哭泣着:“安时,你回来就好……” 安时泪眼朦胧地:“爹,娘呢?她在哪儿?她怎么不来看我?” 秦老爷潸然泪下:“安时啊,你娘……你娘她因经受不了打击,自杀了……” 安时目瞪口呆,失声痛哭起来:“娘……”随后止住哭泣,扭头瞪着文珍,他的目光充满煞气。 文珍大惊失色:“对…对不起……”连忙起身,转身往门外跑…… 安时连忙凑上前去,搂住文珍,嘴角一歪,斜眼注视着文珍:“珍儿,别走啊,我们俩还没入洞房呢,你怎么能走呢!” 文珍惊慌失措,心惊胆战的:“秦安时,我知道错了…对…对不起……你放了我吧,我求你了!我…我害怕……” 安时俏皮的一笑:“别怕呀,爱你的夫君回来了呀!” 文珍挣扎着,战战兢兢地:“秦安时,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安时微微一笑:“珍儿,我们还没洞房呢,你怎么能走呢,你可是我的好娘子啊!”说着,拽着文珍的手腕,朝秦老爷微微一笑,“爹,今晚太晚了,我们去休息了,爹,你也早点休息!” “好好,孩儿,你快去吧!”秦老爷欣喜若狂,喜上眉梢,“能再看见我的孩儿,我已足矣!” 安时拽着文珍的手腕,往门外赶:“珍儿,快呀,我们赶紧去休息了!” 文珍奋力地挣扎着,蹙蹙眉头:“秦安时,你弄疼我了!” 一听这话,安时眉眼一皱,呵斥道:“你也知道痛啊?!”说着,他挽起袖子,他的手臂上有一大块伤疤,鲜血淋漓…… “啊……”文珍大惊失色,连忙双手捂着双眼。 安时扯开文珍的双手,怒斥道:“你看啊,你给我仔仔细细看好了!怎么…这会儿…你还装起好人来了?”抽噎着,“火烧手臂是什么感觉,煮沸的沸水浇灌双腿是什么感觉,匕首刺进胸膛是什么感觉,撕心裂肺又是什么感觉!这些你统统都应该知道知道,不应该只让我承受这一切!”泪眼朦胧地,使劲拽着文珍,“珍儿,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当听到岳父岳母说,同意我迎娶你为妻,我有多开心;当你把匕首刺向我的时候我有多绝望!明明我只是帮你去劝岳父岳母取消此次婚事,就当这只是我做的一个最美的梦……” “我……”文珍无言以对。 安时突然双目一瞪,冷笑一声,呵斥道:“你不是喜欢易柏辰吗?好啊,我把他带到你面前,让你好好欣赏欣赏他!”解嘲大笑,拽着文珍的手腕,往后一甩;另一只手伸出来,做出一个锁喉的姿势,随之,只见易柏辰的喉咙被安时的手死死锁住,他将易柏辰提了起来,易柏辰的喉咙溢出些许鲜血…… 易柏辰顿时惊慌失措,奋力的挣扎着:“秦安时,你怎么会活了?” 安时呵斥道:“该死之人是你,害了我一生的是你,不配得到珍儿的爱的也是你,你才应该去死!”将文珍往前一拽,咬紧牙关,“我要你好好看看,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撕心裂肺的滋味到底好不好受!” 文珍使劲挣扎着,潸然泪下:“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阿辰…我求你不要伤害阿辰,你恨的人是我…跟阿辰没有关系,安时,我求你了,我求你不要伤害阿辰好吗?” 安时冷笑一声:“好一个与他无关!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小时候你为了逗他开心,不惜用我的手臂做筹码,将刚燃起的火把来烧我的手臂;你给他煲汤,他不要,你生气就把那煮沸了的汤,泼在我的双腿上,害得我几个月都下不了地!为什么…为什么他对你的伤害,你要加倍补偿在我身上!!你现在来告诉我,与他无关?!”他使劲掐住易柏辰的脖子,只见易柏辰的脖子上鲜血淋漓,随后,他使劲甩开易柏辰。 易柏辰跌倒在地,一股鲜血从他嘴里喷射而出,他昏倒在地。 文珍立即狠狠地甩开安时的手,凑上前去,扶着易柏辰,泪眼朦胧地:“阿辰,阿辰……” 安时嘴角微微上扬,指着易柏辰,冷笑道:“你不用看了,他已经死了!” 文珍绝望地抬起头,注视着安时:“秦安时,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在乎阿辰,你却还要杀死他!” 安时苦涩地一笑:“就是因为你在乎他,我才要杀了他!”说着,走过去拽着文珍的手腕,另一只手伸向易柏辰,只见一股黑气从他手中脱颖而出,刺进易柏辰的胸膛,易柏辰立即化作一股黑烟,烟消云散了…… 文珍撕心裂肺地大声尖叫一声:“不要——”看此情形,她转头瞪着安时,怒斥道,“秦安时,你混蛋!”说着,挣脱安时的手,随后就扇了他一巴掌。 安时捂着他那泛红的脸,咬牙切齿:“你还敢打我!”说着,狠狠地拽着文珍的手腕,将她搂在怀里,俯下身子撕咬着文珍的脖子…… 此时,一位身穿着素衣、披麻戴孝的女子,大跨步地迎上前来,她眉清目秀,双眼红肿了,看到安时,泪眼朦胧地,欣喜若狂:“秦安安,你回来了?” 安时放开文珍,满嘴地血迹,目视着那位披麻戴孝的女子,莞尔一笑:“小小,你怎么来了?” 文珍也惊呆了:“闫晨晓???” 闫晨晓凑过去抱住安时,顿时潸然泪下:“秦安安……” 这时,易柏辰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捂着肚子:“小晨,小晨,你慢点跑啊,听说秦安时那家伙回来了,你比谁都高兴!” 文珍转头注视着易柏辰,大吃一惊:“阿辰……”说着,她凑上前去,仔细打量着易柏辰,“阿辰,你没死啊?” 易柏辰大皱眉头:“你才死了呢!”甩开文珍,走过去来到闫晨晓身旁。 文珍跌倒在地,手臂都被擦出血来了,转头诧异地望着安时:“秦安时,你没杀他?” 安时苦涩地一笑,轻轻松开闫晨晓:“你从来都不信我,从来都没有信过我,怎可知……那只是幻象!你怎可知,我从未真正想过要杀他!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分量有多少,结果……你竟又一次为了他…为了他来伤害你夫君!” 文珍摇了摇头:“不…不是的……” 安时斜眼瞟了瞟文珍,又把目光转移到闫晨晓身上,冲她莞尔一笑:“小小,你可愿跟我一起走?” 闫晨晓连连点头,嫣然一笑:“我愿意,我愿意!能和秦安安一起,是我毕生的夙愿!” “你不怕我吗?我现在…可是鬼啊!”突然邪魅地一笑。 “秦安安,你说什么傻话呢,你才不是什么鬼呢!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秦安安,永远都是我初见你时那个温柔到骨子里的秦安安!” 安时伸手温柔地去擦拭着闫晨晓眼角残留着的眼泪,莞尔一笑:“多好看的一双眼睛,怎么能残留下苦涩地眼泪呢?!” 易柏辰大惊失色:“秦安时,你放开小晨!”伸手去拉秦安时的手,却被安时一把甩开,跌倒在地,手臂擦出血了。 安时解嘲大笑起来。 易柏辰爬过来拽着安时的脚腕,怒斥道:“你别想带走小晨!” 安时微微一笑,拂袖一挥,一股黑烟袅袅升起,将他们围在其中…… 随后,安时和闫晨晓随着那股黑烟消失在他们眼前。 第六十九卷 怜若舍爱,错爱余非 夷天烬眉宇间泛起褶皱,百思不解:“那…这跟那些死去的村民又有什么关系?” 文夫人左顾右盼,望了一眼枝桠,又望了望夷天烬:“我这不…还没说完嘛,你别打岔呀!” 夷天烬和枝桠面面相觑,纷纷怜惜道:“这…秦安时也是真的好可怜啊,竟然被心爱之人害得这么惨,火烧手臂以及沸水…烫伤双腿……” 文夫人哽咽着:“我接着说…安时把晨晓带到洞房内……” 在秦府洞房内,安时坐在床沿上,冲晨晓招了招手,微微一笑:“快过来啊,小小!” 晨晓喜上眉梢,连忙大跨步凑上前来:“秦安安……” 安时冲她一笑,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晨晓,然后冲她眨了眨眼。 晨晓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 [从现在起至明早,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只能装作大声嘶喊,哭泣,嘴里喊着不要伤害我!做得好的话,我给你买你最爱的桂花糕!] 晨晓抬头望着安时,安时把右手食指贴在嘴边。晨晓激动地点了点头:“好像好好玩的样子!” 只见安时唇动却无声,他说了“开始咯”三个字。 晨晓点了点头,收起纸条,坐在安时身旁,羞涩地低着头。 安时斜眼瞟了瞟房门,只见房门发出“啪啪啪……”的响声,原来是易柏辰在门外惊慌失措的拍打着房门。 安时微微一笑,故意亮起嗓子,大声说道:“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们珍儿会很幸福的,我也会很幸福的!都是因为你…” “不要…不要伤害我……”晨晓故作伤心,故作撕心裂肺地大声呐喊着。 易柏辰在门外急促地拍打着房门:“秦安时,你敢伤害小晨你试试!!这是我跟你之间的恩怨,别迁怒给小晨!” 这时,只听见洞房内传来一声声嘶吼:“啊,秦安安,不要啊……” ……………………………… “那一晚,安时和晨晓演了一出好戏给易柏辰看。易柏辰在门外敲了一晚上都没有敲得开房门,同时也骂了安时一晚上,十分焦急!易柏辰越着急,安时越高兴。第二天辰时安时才打开房门,易柏辰闯进去一看,晨晓……” 在房内,安时拂袖一挥,房门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便是易柏辰的身影,他抬头一看—— 晨晓蜷缩在床上的角落里,伤痕累累,身上披着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的衣物,脸上、身上都有许多淤青,一道道伤痕。 她哆哆嗦嗦地、胆战心惊地喃喃道:“不要…不要伤害我!秦安安……我是爱你的,我是很爱你的,你不要伤害我好不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易柏辰立即迎上前去,坐在床沿上,搂着晨晓:“小晨,小晨……” 晨晓失声痛哭起来:“为什么要如此待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易柏辰轻柔地抚摸着晨晓的头:“小晨,这不是你的错…你别再自责了!”然后他转头注视着安时,眉眼紧皱,“秦安时,你这个混蛋!小晨那么爱你,你竟然还去伤害她,你简直不是人!” 一听这话,晨晓狠心地甩开易柏辰,呵斥道:“易柏辰,我不允许你这么侮辱我秦安安!” 易柏辰跌倒在地,手臂擦出血来了,他抬起头望着晨晓:“小晨,他这么对你,你还向着那个混蛋说话,小晨,你真傻!” 晨晓指着易柏辰,呵斥道:“你给我闭嘴!要不是因为你,秦安安也不会这么对我!如果你们…你们对他稍微仁慈一些,他一定还会是当初那个单纯善良的秦安安!” “我……”易柏辰竟无言以对。 晨晓指着门外,咬牙切齿,呵斥道:“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 “你……”易柏辰恼羞成怒,指着安时,呵斥,“你到底给小晨灌了什么毒药,害得小晨……你这个混蛋,简直不是人!” “我自然不是,我是鬼啊!”安时邪魅地一笑。随后突然大怒,“若不是因为你们,我会变成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吗?我本来可以拥有这世间所有的美好,可就是因为你,因为你们,活生生把我逼成了怨魂!” 晨晓指着门外,呵斥道:“易柏辰,你给我滚,秦安安不想看见你,我也不想!” 易柏辰撇了安时一眼,然后愤愤地离开了,眼里满是泪水。 安时冲门外瞥了一眼,拂袖一挥,房门关闭。随后,拿出一件素色披风给晨晓披上,然后,他走过去端起盆,盆里装了大半盆清水,从架上取下一张毛巾,放在盆沿儿上,然后端过来,放在桌子上,把毛巾打湿了,然后拧干,拿着坐在床沿上,轻轻给晨晓擦拭着她脸上的伤口…… “秦安安,小小表现得怎么样?”晨晓微微一笑。 安时莞尔一笑:“小小真棒,等会秦安安带你去买好吃的桂花糕!” 晨晓连连拍手,欢呼雀跃:“好啊,谢谢秦安安!” ……………………………… “而后,易柏辰将这所有的气都撒在文珍身上,要我们文珍去给安时道歉。安时就以晨晓的性命为由,让文珍与他洞房,文珍表示无奈,便答应了。第二日夜里,安时又串通好和晨晓演了一出好戏。易柏辰又再一次对文珍发怒,文珍再一次找到了安时。这次,安时冲他大怒。随后的几天里,安时摧残了村里几乎所有人家的女儿,那些女孩儿死前对她们父母说,都怪我们家文珍,要不是因为文珍,安时也不会变成这样。于是,村民们纷纷来找文珍的麻烦,文珍经受不住打击,现在就变成这样了……”说到这,文夫人泪流满面…… 枝桠和夷天烬面面相觑,惊讶不已! “这……”夷天烬眉宇间泛起褶皱,欲言又止。 枝桠哽咽着:“这……” 此时,夜空之中泛起点点星光,琴湖的湖面升起袅袅黑烟,一股股黑气在琴湖湖面穿梭,泛起阵阵水波…… 弹指之间,一阵巨浪腾空而出,激起层层巨浪,安时身着一身红衣婚服,随着巨浪腾空而出,他站在琴湖湖畔,扫视了一下四周,轻柔地莞尔一笑…… 他来到文府门口,用力一踹,把门踹开了。大声嚷嚷着:“珍儿,我来了,你准备好了吗?”邪魅的一笑,径直走向文珍的闺房…… 在文珍的闺房内,文珍双手捂着两耳,战战兢兢地哆嗦着,嘴里不停地喃喃道:“不…不是我的错……是…是我的…是我的错……哦不…不是……我没有…我没有害秦安时…没…没有…也没有害你们的女儿……”潸然泪下,失声痛哭起来…… 枝桠和夷天烬注视着文珍,又转头冲门外望了望。 夷天烬无奈地摇了摇头:“此事有点棘手啊!” 枝桠捂着嘴偷笑起来:“还有你搞不定的事儿啊?!” 夷天烬蹙蹙眉头,很难为情地:“不是啊,你说如果是大战的话,他绝对抵不过我,可此事…是情劫…情缘,这事儿…我管不了啊!” 枝桠恍然大悟:“你是说…敛月梦主?” “我们枝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夷天烬微微一笑。 枝桠连连点头:“那好,我召唤敛月梦主,让他来定夺!”说着,她的双手掌心向上,双手五指重叠起来,此时,从四方八面飘来一束束粉光束聚拢在她掌心上方,随之,连芳花闪现,在她掌心上方若隐若现…… 这一幕,文夫人惊呆了:“这…这是……” 枝桠和夷天烬相视一笑,随之,枝桠的双手向上缓缓的抬起,连芳花也随之缓缓上升,她的双手抬到胸前之时,她停住了,双手向左右两边舞动片刻,她放下双手。 只见连芳花升上半空之中,花瓣儿忽上忽下的游动着,一束束粉色的花瓣儿飞出,升上天空…… 枝桠握拳贴于胸前,闭上双眼,心里想着—— [敛月梦主…梦主…我是枝桠,我在琴湖解决灵异事件,遇到一段情缘,等你来定夺!文珍喜欢易柏辰,易柏辰喜欢的是他表妹闫晨晓,闫晨晓却喜欢秦安时,而秦安时则喜欢文珍!由于文珍伤秦安时伤的太深,秦安时化作厉鬼来报复文珍,您来一趟吧……] 此时,她耳畔传来冰月的声音:“枝桠,你先想办法拖住他,我这马上赶到琴湖!” 她暗自窃喜—— [多谢梦主——] 她睁开双眼,对着夷天烬微微一笑:“梦主这就赶来,我们先想办法拖住秦安时,别让他再害人了!” 此时,房门被安时一脚踹开了,他冲文珍微微一笑:“珍儿,我来了——” 枝桠惶恐不安,连忙拂袖一挥,连芳花随之消失不见了。 见此情景,文夫人连忙跑过去拉着文珍的手,抚摸着文珍的头:“文珍,别怕!” 安时微微一笑,惊喜万分:“哟,来客人了!你们别客气,随便坐!”说着,招呼枝桠和夷天烬坐下。随后,他走向文珍,“珍儿,怎么…来客人了也不知道招呼招呼啊!也好,我便来招呼招呼你吧!” 枝桠连忙凑上前去,挡在安时面前:“你不许过去,你不要再伤害她了,也别再吓唬她了!她都被你吓成这样了,还不够吗?” 安时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是我家的家事,你一个客人,还请不要多问!” 枝桠眉宇间泛起褶皱:“可是…她都被你折磨成这样了,你还不够满足的吗?听我一句劝,得饶人处且饶人!” 安时苦涩地一笑:“为什么…为什么我被她折磨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劝她对我稍存仁慈;她甚至把伤害我…玩弄我的感情…当做讨好她心上人的一种乐趣,甚至把我对她的爱视如草芥,把我贬低得一文不值!”他解嘲大笑起来,“这都是她的报应,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为她说话,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劝我对她存善念!”说着,安时穿透枝桠的身体走到文珍面前。 枝桠顿时目瞪口呆,猛地转身,夷天烬走过去搭在安时的肩上,蹙蹙眉头:“哥们儿,怎么称呼?” “在下秦安时!”安时心里暗自嘀咕,这人究竟想干嘛? 夷天烬叹息着:“其实吧,我…我跟你同病相怜!我也爱上了一个女孩子,可惜…她也不爱我,还处处伤害我……”说到这,他泪流满面…… 安时扭头注视着枝桠,不解地:“你是指……她?” “你会看手相啊,猜的真准!”搂着安时失声痛哭起来。 安时斜眼瞟了瞟枝桠:“怪不得…她不让我来找珍儿的麻烦,原来,她也是个把别人的真心随意践踏的人!” “可不是嘛!”夷天烬猛地连连点头。 枝桠肚子里一团火,大跨步走上前去:“你……” 此时,夷天烬朝枝桠猛地眨了眨眼,枝桠才消了火气。 安时不解地:“你眼睛怎么了?” 夷天烬指着枝桠,哭泣着:“还不都因为她,我被她弄到炼丹炉,炼了七七四十九天,她还把我给忘了,最后还是我那个爱我的小霏的到来才帮我脱了身,否则我就被炼化了!”捂着双眼痛哭起来。 枝桠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夷天烬:“说得跟真的似的!” “仁兄你看,她还不承认!”委屈地哭泣着。 ……………………………… 冰月在琴湖的小巷大跨步走着,晨晓朝着他迎面走来…… 不等冰月开口,晨晓朝他行了个礼数:“公子!” 冰月微微一笑:“小姑娘,我听闻此地闹鬼,这大夜里的,一个人出来大巷子转悠,不怕鬼神出没,吃了你啊!” “鬼神?你指的是秦安安吧?”晨晓双眼眯缝成一条线。 “秦…安安?” “他叫秦安时,是秦府秦老爷唯一的独苗,我从小时候就喜欢他,他那么好…他是不会害我的!” “敢问姑娘可是闫晨晓?”冰月注视着她。 她连连点头:“对啊!在这琴湖…我闫晨晓的大名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你不是此地人士?”冰月点了点头。她眉宇间泛起褶皱,“那敢问公子何故而来?” “我是来捉鬼的,还请姑娘告诉我秦安时在哪!” 她顿时目瞪口呆:“捉鬼?”她连连摇头,“你是要来捉秦安安的?我是不会告诉你秦安安在哪里的,休想带走我的秦安安!” 冰月大皱眉头:“你知不知道,秦安时伤害了村里多少女子,这是他应有的!” “他都是有原因的!是他们做得太过分了,是他们先伤害秦安安的,秦安安只是…只是…以牙还牙,他没有错,这是那些伤害了他的人应有的报应,不能只让我的秦安安受伤,他们也应该受到惩罚才行!”晨晓失声痛哭起来。 “你别哭啊!”冰月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你不要伤害秦安安好不好?你不要带他走,我已经亲眼目睹过他死在我面前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他了!”晨晓那泪眼朦胧地目光盯着冰月,满眼的渴望,生怕冰月说出一个不字。 冰月深吸一口气:“此事…确实很棘手啊!” 晨晓一下子跪在冰月的面前,哀求道:“公子,我求您…秦安安此生真的很不容易,我求你不要带他走好不好?我不要再失去他了!” “可是…秦安时现在是一个鬼魂,明日一早他便会灰飞烟灭,并且,由于他的怨念太深,在凡间停留时间太长,已过入轮回的最佳时辰,因此,他入不了轮回隧道,也就不能转世投胎!” “我不懂什么时间停留过长…什么不入轮回,什么最佳时期,我只知道……我不要失去他!要不…你把我的身躯换给他好了,我只要他活着就好,别的都不重要,如果我能换回他的生命,我亦死而无憾了!”她苦苦哀求道。 此时,冰月脑子里浮现出来的都是粟晚的影子,他不禁湿了眼眶:“小晚……” “您在听吗?” “我听到了!只是……我在想她……” “小晚?” 冰月苦涩地一笑:“你带我去找秦安时吧!” “可是……我不要失去秦安安……”晨晓犹豫不决。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忘记这段对文珍的情,重新开始!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他若执意选择灰飞烟灭,那我可就真没办法了!”冰月往前一直走。 “是不是秦安安不用灰飞烟灭了?”晨晓喜上眉梢,快速跟了上去,“那个…公子,您究竟是谁啊?怎可管生死之事?冥王?不对啊,冥王不都是身穿黑衣的嘛!那……是月老?” 冰月苦涩的一笑:“非也!我是圣月界敛月梦主上官冰月!” 第七十卷 昙花心魄,灵幽狐城 冰月和晨晓一起来到文府文珍的闺房内—— 晨晓连忙迎上前去,满心欢喜地:“秦安安……”随后,扭头望了望文夫人,并朝着她行了个礼,“文夫人——” 冰月走上前来,冲枝桠和夷天烬微微一笑:“枝桠,夷天烬!” 夷天烬走过来拍了拍冰月的肩膀,微微一笑:“上官冰月,你来得好快啊!” “枝桠告知我之时,我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因此,要不了多久!” 枝桠也走了上来,冲他一笑:“敛月梦主……” 安时眉宇间泛起褶皱,目不转睛地盯着冰月:“今晚又来了一位客人,最近天气都这么好啊,都来找珍儿叙旧了。但…珍儿,我可没听你说过,你还有这些朋友,想必…你也是来阻止我的吧?” 冰月蹙蹙眉头:“在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请你放了琴湖所有的村民,也放了文珍!” 晨晓听后目瞪口呆:“梦…梦主,您不是说过,不会伤害我秦安安的吗?你撒谎……” 安时苦涩的一笑:“你觉得…我像是会放过他们的人吗?是他们先伤害我的,你知道火烧手臂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烫伤双腿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匕首刺进胸膛是什么滋味吗?那种撕心裂肺地刺痛你懂吗?” 冰月泪眼朦胧地怒吼着:“我当然懂,我比你经历的更多!从小父母双亡,身染怪病,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每当发作的时候,身体如大火焚烧般的刺痛,每次都要以药物维持,延续生命,我都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便会灰飞烟灭……” 枝桠和夷天烬听此言,也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这……”安时竟无言以对。 冰月冲门外天边瞥了一眼:“快要天明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 “秦安时,由于你的怨念太深,一会儿天亮后,你便会灰飞烟灭,无法入轮回隧道,更无法投胎转世!” 晨晓紧皱眉头,泪眼朦胧地:“您不是答应过我……” 不等晨晓说完,冰月便怒斥道:“闭嘴!你说还是我说,要不然你来说!” “……”晨晓欲言又止。 安时听后顿时潸然泪下,朝冰月一跪:“梦…梦主,是我有眼无珠,自知自己快要灰飞烟灭,才来这儿,就是期盼能再见珍儿一面,再看看珍儿;自知自己罪孽深重,无法再入轮回隧道,更无法投胎转世。但是,我不甘心,我还有件未了的心愿,我想迎娶小小为妻——”说着,他转头目视着晨晓,“从小到大,小小一直照顾着我,一直陪伴着我,一直爱着我,这几日小小更是一直陪伴着我,别人一见我,要么就是害怕得逃窜起来;要么就是恨我,用邪恶的目光瞪着我,不给我好脸色看!只有小小,还是保持着以前的那份真诚,就如同黑夜里那颗闪闪发亮的星星,用她那微弱的星光照耀着我受伤的心灵!” 冰月叹息:“你终于知道闫晨晓为你做的这些事儿了!但是这事儿,还得问问她本人愿与否,晨晓,你可情愿了却秦安时的夙愿?” “我当然愿意!”晨晓喜上眉梢,而后又有些失望,“可是…可是您不是答应过……” 枝桠泪眼朦胧地望着冰月:“梦…梦主,你看…秦安时和闫晨晓这一对也怪可怜的,要不就让他们……” “我这不还没说完的吗?!”冰月转头注视着秦安时,“秦安时,既然你不想灰飞烟灭,不甘心就此死去!”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一颗洁白的丹药,“那么,你可愿永远忘了文珍,重来一次吗?” 秦安时喜上眉梢:“我自然是愿意的!” 冰月讪笑:“我还没说完呢!”仔细端详着他手中那颗丹药,“在那之前,你需得服下此忘情丹,彻底忘了文珍,你只有忘记那段痛苦的记忆,你的怨念才会消散,我这才能为你注入身躯!”将忘情丹递给安时。 安时毫不犹豫地接过忘情丹服下:“多谢梦主!” 枝桠不解地问道:“梦主,忘情丹不是只有主人才有的吗?” 冰月微微一笑:“是我特地向小晚要了几颗来备用的!” 夷天烬满脸疑惑的神情:“你没事儿要忘情丹干嘛?” “你管我!”斜眼瞟了瞟夷天烬,又把目光转移到安时身上,“秦安时,你服下此丹后,你还会再遇到文珍,只是不会再爱上她了。我给你安排了那个一直都默默无闻地守护着你的女孩子!” “多谢梦主!”安时朝冰月行了个礼。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那么我们就开始了!秦安时,待会儿我做出一个身躯,你便进入那身躯里,进入身躯的过程会很痛苦,你准备好了吗?”冰月心里有一丝忧伤。 “我已经准备好了,开始吧!”安时跃跃欲试的模样。 冰月点了个头,随后闭上双眼,伸出双手在胸前挥舞几下。只见从他体内飞出一束束冰蓝色的光束,飞向四方八面…… 冰月撕心裂肺地嘶吼了一声,那些光束纷纷飞向半空之中,汇聚成一朵已盛开了的蓝色昙花…… 此情此景,不仅只有晨晓和安时看呆了。连枝桠和夷天烬惊呆住了,他们俩面面相觑:“昙花心魄,他特有的……” 冰月睁开双眼,放下左手,只留他的右手在半空之中挥洒,那朵昙花化作一丝丝冰蓝色的光束随之飘游着…… 只见一个和安时长得一模一样的翩翩公子闪现,他身上散发出一道道蓝色之光…… “秦安时,快…快进入他体内,否则没时间了,快天亮了!”冰月很是焦急。 安时快速飞进另一个安时体内…… 安时随后平稳地坠落到地面,那道蓝色之光亦然消失…… 天空逐渐放亮了,明月也渐行渐远…… 晨晓喜极而泣,跑过去抱着安时:“秦安安,太好了,这次…你真的回来了,也不会再走了!” 冰月欣慰的一笑,随后转身离去。 夷天烬凑上去,眉宇间拧起褶皱:“上官冰月,多谢你来帮忙!你要去哪?” “隐雾山!”冰月径直往门外走去。 夷天烬百思不解:“你去隐雾山干嘛?” “有事!” “我知道你有事,我只是想问你什么事儿让你非得去隐雾山?!” “找琴隐…问小晚……”话音未落,从他口中喷射出一股红色的液体,随后昏倒在夷天烬怀中。 入夜时分,雨挽楹和桃沂一起走在一片大森林的一条小山路上,夜空之中只有零零散散的几颗零星,发出微弱的光亮…… 挽楹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眉目几分褶皱,几分焦虑。 桃沂则捏着他手里的一根小木棍儿,无趣地抽打着他左右的枝叶,喃喃道:“这都已经走了几天了,怎么还没到啊!小楹啊,你们灵幽山究竟在哪儿啊?何时才能走到啊?” 挽楹也是无奈,尴尬的一笑:“我们灵族地处偏僻,为了防止外族侵扰,也为了保护我族宝物,因此,隐匿起来!要找到我灵族,还得花些功夫,不必太着急,况且,这还得看缘分,灵幽山因此而得名!” 桃沂听后目瞪口呆,咽了一口唾沫:“小楹啊,你是灵族族长哎,你都找不到?” 挽楹有些失落:“那倒不是!”左顾右盼,拉着桃沂的手往前走,“哎呀,走啦!这夜黑风高的,你不怕冒出来饿鬼咬死你啊?!赶紧走下山去,找户人家借宿一宿,明日再行吧!”他们俩挽着手奔跑在这山路上…… 在一片幽静偏僻的林中沙沙作响,有一座小桥,桥下溪水轻快地流淌,小桥深处是一座竹屋。小鸟栖息在树枝上,只见小溪畔停着几只小鸟,它们俯下身子喝水。 此时,竹屋的房门开了,亦枝站在屋内,凝视着屋外的风景。 她眉眼一皱,心神不宁的模样,风拂过脸颊,她的发丝被吹散…… 在一座山清水秀的山峰的山脚下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月都”二字。在那山峰之巅,是一座城域,城门之上镌刻着“狐城”二字。 而此时已入夜,走进月都狐城,家家户户已关门打烊,巷口冷冷清清,夜空中只有几颗零星点缀着。 只见一位身穿黑衣的女子正在狐城挨家挨户的窗前都凝视一眼,蒙着面,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她左顾右盼,抬头一望,便看见玉湖苑,她竟嫣然一笑,心里暗自嘀咕:看来,冰月哥哥还没找到。死丫头,害我好找。 说完,她旋转一圈,化为一束黑色光束透过玉湖苑的房门飘了进去…… 在玉湖苑中有一座城池,城池中满塘的荷叶…… 此时,一束黑色光束飘进来,击中地面,化为那位身穿黑衣的女子(亓祎),她蒙着面容,扫视了一下四周,随后双手叠放于眼前,缓缓地向左右散开,两束黑色光芒随着她的手舞动着…… 她收回手,转头把目光转移在城池的右方,咬牙切齿,欲走—— 此时,玉湖匆匆朝她迎面而来。 她眉宇间拧起褶皱:“谁?!” 玉湖斥责:“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谁呀?来我狐城有何贵干?” 她冲玉湖微微一笑:“你说呢?!”伸手拿出夭涟,往地上抽了两下,“我且问你,那死丫头在哪?粟晚在哪?” 玉湖目瞪口呆:“你休想知道!” 她苦涩的一笑:“还挺讲义气嘛!反正我今日若是见不着那死丫头,我便踏平你这狐城——”说着,执着夭涟,冲玉湖一抽,一束…… “那就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竟敢擅闯我这狐城!”拂袖一挥,一束雪白光束横扫过去,两束光束碰撞后消散了。 她收回夭涟,冷哼一声:“有点本事嘛,还能受下我这夭涟一鞭!” 玉湖大吃一惊:“夭涟?你竟是魔界公主——” 她冲玉湖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扬:“正是本公主!怎么样,怕了吧?!” 玉湖冷笑一下:“我会怕你?!我堂堂…我九尾狐一族岂会怕你?!” 她拿起夭涟在手中把玩儿着,仔细端详着:“你可能还不知道这夭涟的脾气吧?!我疯劝你不要自以为是,惹怒了本公主,惹怒了这夭涟,那死丫头的下场便是你今后的模样!” 玉湖大吃一惊:“你是说,粟晚如今变成这样都是你干的?!” “正是本公主,你想变成她那模样吗?” 玉湖顿时勃然大怒:“我想杀了你——”双手在胸前挥舞片刻,随后左手拂袖一挥,一束雪白的光束横扫过去。 亓祎抽了过去,打散了那束雪白的光束。大怒道:“找死!”向玉湖抽了过去…… 还没等玉湖出手,一把红紫渐变的凤羽扇击退了夭涟,扇子击打在亓祎的胸部,口吐鲜血。 亓祎搀住胸口,怒斥道:“谁?!敢坏本公主好事!不想活了是吧?!” 司姚迎上前来,收回扇,搀扶着玉湖:“小芙,你不要紧吧?”玉湖摇了摇头。 司姚转头瞪着亓祎,怒斥道:“谁给你的胆子,敢来我月都凤族闹事,不想活了你!你不就仗着你是魔界尊主的妹妹嘛,但是,你可别忘了,你哥魔界尊主都得让我几分,你还敢来我月都闹事!” 亓祎咬紧牙关:“我只想知道,那死丫头粟晚在哪?!” 玉湖怒斥着:“你休想…知道粟晚的下落!” 司姚冷冷地:“我月都里没有粟晚,只有晚霞!还不快滚!” 亓祎心里压抑着火气,跟他正面刚,我指定吃亏,倒不如先撤,日后再想办法。随后,她旋转一圈,化为一股黑烟消散了。 玉湖不屑的:“红毛,你什么时候成月都殿下了,明明我才是月都狐城九尾狐族族长!” 司姚撇了撇玉湖,蹙蹙眉头:“你笨啊,你有我修为高吗?你有我法力强吗?她手中的夭涟可是魔界至宝,被抽一下你都受不起!” 玉湖愤愤地:“那粟晚是怎受下来的?” 司姚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还真是笨到无可救药!她虽然年岁不如你,但是,她出生于一个强大的家族——芈花界。她的修为、法力都在你之上,因此,她能受得住这夭涟!” 玉湖苦涩的一笑:“行了…对了,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帮我守着粟晚的吗?” “她已经醒了,是她让我来帮你的!”司姚委屈地把玩着双手。 玉湖一听这话,撂下一句话:“我去看看粟晚!”连忙转身朝里屋跑去…… 司姚紧跟上。 第七十一卷 七日花期雨中蝶 入夜时分,在琴湖湖畔秦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门匾上还贴着喜字。一片欢声笑语,饮酒作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在秦府洞房内,一位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坐在床沿上,双手搭在两腿间,紧张地戳着手。 此时,安时推门而进,随手合上房门。他走到床沿上,坐在她的身旁,将她搂在怀里,微微一笑:“小小,今日是我们大婚之日,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闫晨晓把头靠在安时肩上,喜上眉梢:“秦安安,今日是小小最开心的一天!” 安时冲晨晓微微一笑。 在易府的院落里,易柏辰独自坐在院内的亭中,一口接着一口饮酒,眼泪齐刷刷的往下掉…… 文珍走进院落,目视了易柏辰好久,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忧伤。 站了许久之后,她终于鼓足勇气,迎上前去搂着他,哭泣着:“阿辰,忘了她吧!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她现在已经和秦安时成婚了,过得很幸福!” 易柏辰一把推开她的双手,转头左手指着她,怒斥道:“这一切都拜你所赐,若你当初肯听那文家老爷子他们的话,乖乖嫁给秦安时,哪有这么多事儿!如果你嫁给了秦安时,我就会和小晨在一起了!可是,就是你当初这么一闹,他们才在一起的!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滚出我们易府,滚出我家!” 文珍眉眼泛起褶皱,泪水簌簌地落下来:“阿辰,不是这样的……” “滚……我不想看见你!”他大发雷霆。 此时,易夫人走上前来,望了望文珍,又转头望着易柏辰:“柏辰,来者便是客啊,你为什么要撵她走呢?” 易柏辰指着门外:“娘,你让她滚,我不想看见她,永远都不想看见她!” 易夫人望着易柏辰,苦口婆心地说:“柏辰啊,娘知道今天晨晓和安时成婚了,你心里不舒服,但是,这跟人家文珍没有关系啊,再者说了,晨晓是你表妹啊,你们这辈子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易柏辰大怒:“怎么跟她没关系啊,若不是她闹婚,我就有可能会跟小晨在一起了!我不想看见她,你让她滚啊!” 易夫人转头望着文珍,叹息道:“文珍啊,你也看到了,晨晓和安时大婚,对柏辰打击太大,你就先回去吧!” 文珍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我懂!”捂着嘴闷声哭泣着,转身离去。 易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爱了不该爱的人,这才受了不该受的罪啊!” 在月都狐城的寝房内,粟晚坐在床上,一条白丝带蒙着她的双眼,脸上用一层蓝色面纱遮着容颜,她双手在床上四下摸索着…… 玉湖和司姚走了进来,玉湖连忙走上前去,搂着粟晚,蹙蹙眉头:“粟晚,你告诉小狐,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司姚左顾右盼,百思不解:“粟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上官冰月呢?那亓渊呢?他们怎么没跟你一起啊?” 粟晚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司姚愤愤不平:“这事儿上官冰月他们知道吗?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不要!”粟晚连连摆手,“不要告诉上官姐姐!我求你们了,别告诉他们行吗?” 玉湖使劲点了点头:“好,我们不告诉他们,但你要答应我,好好修养身子!” “那…司姚呢?” 玉湖撇了撇司姚,眨了眨眼:“红毛……” 司姚叹息:“好吧,我答应你,我不会告诉他们的!但是,你得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我爹爹遭人追杀,上官姐姐拔刀相助救了他,可姐姐却因此中了千霜之毒!我听闻千霜之毒的解药千泪赫毒散在隐雾山琴隐上仙手中,便前去向琴隐上仙求取解药……可我没想到,我用我的双眼跟他换的千泪赫毒散是假的,若不是亓祎看出问题,上官姐姐就要被我害了……”说着,她失声痛哭起来…… “好了,没事儿了!”玉湖安慰她。 “没事儿的,你不要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是那琴隐老奸巨猾!上官冰月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儿的!”司姚也走上前来,拿起一根板凳坐了上去,“上官冰月他一定会没事儿的!” “对啊对啊,上官冰月他一定会没事儿的,他是梦主啊,一定会逢凶化吉的!”玉湖撇了撇司姚,“红毛,你今天终于说了句像样的话了!” “什么叫我今天说了句像样的话,我一直都有,好吧?!”司姚愤愤不平。 粟晚嫣然一笑:“对,姐姐一定会没事儿的!”她缓缓地摸索着,然后握住玉湖的手,会心一笑,“小狐,你和司姚真是越来越像了,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司姚迎上前来,双手搭在玉湖的肩上,喜上眉梢:“粟晚,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哦,你真有眼光,我也觉得,我跟小芙是天生一对!” 玉湖扭头撇了撇司姚,冷冷地:“谁跟你天生一对啊,就你,一身红毛,别给我污染了!” 司姚愤愤不平:“那你还一身白毛呢,很容易就被染黑了,我这一身红毛,就不容易被染黑!”冲玉湖做了个鬼脸。 玉湖不悦地:“幼稚!” 粟晚忍不住笑了起来。 挽楹和桃沂来到一座悬崖之上。 桃沂往下一望,悬崖深千尺,他不禁一颤,然后转身望着挽楹,百思不解:“小楹啊,你怎么带我来这悬崖之上啊,难不成悬崖下就是灵幽山?!” 挽楹冲她莞尔一笑:“桃沂,我不是同你说过了吗?灵幽山是隐匿着的,需要将其显现出来。当初,我用羽灵坠将其隐匿,才让我灵族得以平和安定!”说着,她拿出羽灵坠,将其抛至半空之中,羽灵坠长出一对橙黄的羽翼,散发出一道橙黄之光…… 她双手在胸前一上一下地游动,逐渐往左右两边分开,只见点点淡黄的光点,随着她十指间而闪动。 羽灵坠见此情形也不甘示弱,一下子窜过来跑进那些光点之间,挽楹双手迅速折过来,一上一下包裹着羽灵坠…… 只见羽灵坠散发出一道耀眼的橙黄之光…… 她右手绕了一个弯,随后贴在左手背上,随后将其(羽灵坠)推出,羽灵坠站在山崖的平行中央,便有一座冰晶之桥从中闪现,直通达远方的那座幽静的山,鸟语花香、宁静悠然…… 挽楹收回羽灵坠,她凝视着前方那座山:“走吧,桃沂!”她径直往前走,走上冰晶之桥,回眸一笑,“快走啊,不然…很快就会隐匿起来了,你就进不来了!” 桃沂大跨步走上前去,但是他走过的地方都逐渐消散,化为束束点点光点…… 在一片幽静偏僻的林中沙沙作响,有一座小桥,桥下溪水轻快地流淌,小桥深处是一座竹屋。小鸟栖息在树枝上,只见小溪畔停着几只小鸟,它们俯下身子喝水。 只见一男子走上前来,一身深黄衣衫,身后背着一个包袱,他站在此处,将包袱放下来,随后打开包袱,拿出一个小竹筒,将其挂在树枝下,一共挂了十个竹筒…… 亦枝站在小桥之上,微微一笑:“颜大哥,你今天一大早又来这儿收集清晨露水了?!” 他苦涩的一笑:“是啊,即使我每日都很早就来收集清晨花露,但是……雨蝶的病情还是没能得到好转……” 亦枝也蹙蹙眉头,很是心痛:“雨蝶姑娘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他祈祷:“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颜卿祈求上苍,让雨蝶快点好起来吧!” 亦枝微微一笑:“雨蝶姑娘如此善良,上苍一定会眷顾她的!” 颜卿抬起头注视着远方,眉目间泛起褶皱:“雨蝶是我颜卿见过的,最美也是最善良的女子。一日之前,风雨交加,狂风大作,我在峡谷救了她……” 一日前午时,天边下起滂沱大雨,颜卿撑起伞大跨步往前走着…… 此时,一只雪白的蝴蝶蜷缩在一棵树枝上,瑟瑟发抖,浑身湿透,奄奄一息,竟不慎滑落…… 就在快要落到地面的那一瞬间,一只轻柔地手接住了它,才让它脱离险境,那只手的主人便是颜卿…… 颜卿莞尔一笑:“小蝴蝶,这大雨一时半儿估计也不会停了,你随我一起去前面亭中避雨如何?!”它瑟瑟发抖,“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说着,他一手托着小蝴蝶,一手撑着伞,大跨步径直往前走…… 他来到亭中,坐在桌子旁,轻轻地把蝴蝶放在桌子上,随后收起伞,把伞靠在亭中的柱子上,然后走到桌子旁坐下…… 他转头注视着亭外的雷声大作,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场雨少则也得下个半晌,你就在这儿呆着,这儿安全点!” 此时,突然电闪雷鸣,雷声大作,乌云密布。 它奄奄一息,浑身湿透,已无力展开双翼,它满身疲惫的蜷缩在桌上。 颜卿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它那渺小的身躯:“小蝴蝶,你别怕!这雷…是打不到你的,就算没有这亭子,我也会用我的身躯护着你的!”他微微一笑。 半晌,雨停了,雪白的云朵遮住了那片乌云,阳光又重新照耀着大地。 那只蝴蝶扑扑它的翅膀,展开双翅飞到颜卿面前,随后绕着他飞了一圈,然后停在地上。 它化为一位身穿着白衣的少女,单膝跪在地上,俯下头:“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颜卿大吃一惊:“你…你不会是……” 她低下头,内疚地:“公子,您猜的没错,我是一只蝴蝶修炼而来的!我破茧成蝶的那天,有幸能得一位仙人的点化,吞下一颗灵丹,修炼三日便可化为人形。今日是最后一日,我正修炼之时,却不幸遭遇狂风暴雨,来不及躲闪,双翅已被侵湿,差点命丧黄泉,功亏一篑!还好我遇到了你,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颜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而后有些失落,“为什么你们运气都那么好,都能遇到仙人点化,而我就没有那好运气,到头来也还只是一介凡人,也不会习武!” 她微微一笑:“公子此言差矣,做凡人难道不好吗?!” 颜卿失落:“做凡人有什么好的,又不能挥金似土!像你,你现在可以施法保护自己,而我呢,我又不会这些!” 她苦涩的一笑:“公子,我虽然得灵丹修成人形,也能施法,但是,由于我渺小的身体撑不住这庞大的身躯,因此,四日后我便会焚尽而亡!” 颜卿听后目瞪口呆:“什…什么?!” 她微微一笑:“所以,公子,有时候凡人也挺好的!” 颜卿将她扶起来,她抬起头,四目相对,她微微一笑,微风拂过她的脸颊,阳光洒在她的脸颊,颜卿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她微微一笑:“真的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颜卿莞尔一笑:“不用这么客气!对了,小蝴蝶,你叫什么啊?” 她微微一笑:“我还未曾有过名字,要不,公子帮我取名字吧?为了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公子取啥我就叫啥!” “没有名字怎么能行呢,那我就满足你吧!”颜卿思索着,“我是在大雨中遇见你的,你又是只小蝴蝶,那不如…不如就叫你雨蝶吧!” “好啊好啊!”她欢呼雀跃,不亦乐乎!忽然,她眼前一片漆黑,昏倒了…… 颜卿连忙接住了她,紧张地呼唤着:“雨蝶,雨蝶……” ……………………………… 在芈花界的寝殿之上,冰月躺在床上,一身冷汗,哆哆嗦嗦地,一直呼唤着:“小晚……不要走…不要离我而去,姐姐…姐姐不能失去你……小晚……小晚……” 一束黑色光束击中地面,亓祎现身,来到冰月的床前,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冰月,泪眼朦胧地:“冰月哥哥,她究竟有什么好的,你就算遍体鳞伤,也要护她周全??我也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可知??”抽噎着,“你知道…你知道血伏颜栀是怎么做的吗?是用我的一泪石还有我的心头血所致,我每做一颗血伏颜栀,都要去魔界血池中浸泡七天七夜!由于血池中都是数万人之血汇聚而成,也承载了数万人的怨念。这七日,我每日都会受到非人的折磨,有几次差点丧命,若不是…我哥…帮我吸煞了怨气……也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做出血伏颜栀!” 亓祎失声痛哭起来,抽噎着:“我从小就喜欢你,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就凭我为你炼制血伏颜栀,七日内倍受怨魂折磨,每日都有无数怨魂侵入我体内。就凭这些,她就比不上!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凭空出现就能得到你全部的爱!” 冰月猛地起身,双手拽着她的双肩使劲摇了摇,愤愤不平:“所以,你就三番五次去找她的麻烦,去伤害她,伤害我最爱的人!” 亓祎苦涩地一笑:“是,那又如何?!我恨她,恨之入骨!她依偎在你怀里,跟你尽享欢乐,而我呢,我却在魔界血池中饱受折磨,凭什么…凭什么要我一个人独自承受此等痛苦,我也要她感受感受!!”转身欲走。 冰月胆战心惊:“小晚这次失踪,是不是你干的?!” 亓祎转身注视着他,微微一笑:“是呀!不过,她一时半会儿…怕是没有力气…也没有颜面来见你,所以,你也见不到她!” 冰月咬牙切齿,怒不可遏:“竟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你究竟把她的生命置于何地?!”狠狠地拽着亓祎的手腕。 亓祎微微一笑:“她那死丫头不自量力,傻气得紧!竟跑去隐雾山找那琴隐……用她那双眼睛跟琴隐换千泪赫毒散!殊不知,那琴隐是个老奸巨猾之人,给了她一瓶假的!于是,我就帮冰月哥哥教训了她一番!” “谁允许你这么干的?!”冰月怒斥道。 “她要拿假药害你!” “我相信小晚她是不会害我的!她就算要害我……我上官冰月就算被她害死,我也心甘情愿,我不许你因此来指责她!” “那既如此,就休怪我无情了!”转身欲走。 冰月紧紧拽着她:“你敢——” 亓祎转头望着冰月,嘴角微微上扬:“我自是不敢的!但是,冰月哥哥,你说…如果她知道……她最爱的最在乎的姐姐……身负血疾,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变成嗜血成型的怪物,随后便会爆裂身亡!那么,她会怎么做?!” 此话如晴天霹雳般重重的敲击在冰月心里,使他胆战心惊。 亓祎甩袖一挥,挣脱冰月的手,转身欲走。 冰月拂袖一挥,房门关闭,一股冰蓝的水波在门上游动着,冰月紧紧皱眉:“不要……不许告诉她——” 亓祎苦涩的一笑,径直往前走:“这便是你…冰月哥哥求人的态度吗??” 冰月连忙迎上前去,跪在亓祎面前:“你是知道的,若想彻底治好我的血疾,要用小晚的心头血才可以!然而,心头血于小晚而言,那便是她的命啊!我宁愿就此死去,爆裂身亡,千刀万剐,也不愿她受半点痛苦,半分伤害!” 亓祎指着自己的胸膛,哭泣着:“那我呢,我就不痛苦吗?!” 冰月潸然泪下:“你们不一样!你是魔界之后,是魔界公主,冤魂魔灵在你体内可以共生共存;而她呢,她是芈花界天仙,以花为存,随花而零,失去心头血就等于失去她的命,想要活下去只得入魔界的血池,可是,她禁不起冤魂魔灵的摧残。就算侥幸能活,那便只能入魔。即使入了魔,也会因承受不起冤魂魔灵的怨煞而灰飞烟灭!” 亓祎失声痛哭起来:“她究竟用了什么迷魂药,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冰月苦涩的一笑:“从小到大,我都孤身一人闯荡江湖,为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烦,我化作女儿身,却因此遭世人耻笑,没有什么朋友。久而久之……世人皆笑我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只有她,唤我一声姐姐,还说我好美。这让我想用余生去守护着她,即使负了天下又如何?!” 亓祎失声痛哭起来:“那…那我呢,我又算什么?我喜欢了你这么久,我又得到了什么!我不奢求什么,我只要你好好待我,有这么难吗?!” 冰月失声痛哭起来:“对不起……只要…只要你以后不再去伤害小晚,我可以做到!” 亓祎叹息着,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第七十二卷 隐雾寻目,月都觅狐 夷天烬拍了拍房门:“上官冰月……上官冰月……” 枝桠一手端着一碗药汤,一手搭在夷天烬肩上:“夷天烬,你别这么粗鲁,你没听长老们说吗?因为敛月梦主使用昙花心魄救人而耗损了大量修为,现在需要休息!” 从房门内传出冰月的声音:“无妨,我没事了,你们且请进来吧!” 枝桠这才推门而入,冲冰月鞠了一躬,微微一笑:“梦主,这是棠昳长老给你熬的滋补汤药,你趁热喝了吧?!” 夷天烬夺过枝桠手中的汤药,愤愤不平:“我来,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我枝桠干呢?!”说着,端起汤药来到冰月面前,递给他,“上官冰月,给你,喝了它!” 冰月接过汤药,舀起一勺饮进口中,眉目间泛起褶皱:“苦,我不要——”将汤药塞给夷天烬手中。 夷天烬大皱眉头:“我是看在枝桠的份儿上,才对你如此客气的啊,别不识好歹,赶紧喝了它,不要让枝桠的辛苦白费!”又递给他。 枝桠无奈地摇了摇头。 冰月撇了撇夷天烬,愤愤不平:“太苦了,我不要!小晚给我熬的药从来都是不苦的,这太苦了,我喝不下!” 夷天烬眉宇间拧起褶皱:“得寸进尺了是吧?!我就……”放下汤药,朝冰月冲了过去…… 枝桠大惊失色,连忙抱住了夷天烬:“夷天烬,别冲动,梦主现在耗损大量修为,他现在大病还未愈,不可动怒!” 夷天烬停了下来,叹息道:“看在你……的份上,不同你计较!” 枝桠放开夷天烬,来到冰月面前,不解地:“梦主,主人她……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冰月泪眼朦胧地:“我在救小晚的父亲镜辞前辈之时,中了千霜之毒!方才亓祎来这告诉我说,小晚为了救我,独自一人跑到隐雾山,用她的双眼去和琴隐换解药,结果那琴隐老奸巨猾,给了她一瓶假的。然后,亓祎趁机去伤害她,导致我至今还未有小晚的消息!”说着,他失声痛哭起来…… 枝桠泪眼朦胧:“主人一定会没事儿的,一定的!” 夷天烬搂着枝桠,默默无声。 半晌,夷天烬百思不解:“对了,你那天对秦安时说的,你身染怪病,此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冰月苦涩的一笑:“我编给他听的,你都信啊?!” 夷天烬撇了撇冰月,不满地:“你这忽悠人的功夫可是又增了不少,一天没个正形,净忽悠人!” 枝桠哭泣着:“梦主,你好好休息吧,我们便不再打扰,记得喝药!”转身离去。 “记得喝药啊!”转身紧跟着枝桠,“枝桠,你等等我啊!” 冰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多好!” 司姚走在月都狐城巷道上,他左顾右盼,看见左边有一家云记包子铺,他喜上眉梢:“包子铺,小芙最喜欢吃包子了,我给小芙买点包子回去,她一定会很高兴的!”说着他来到云记包子铺面前,冲店家微微一笑:“店家,给我来十个包子!” 店家微微一笑:“好嘞,稍等,客官,马上就给您装!”说着,他拿出一大张纸从蒸笼里捡了十个包子,包好递给司姚,司姚从衣兜里掏出一些碎银递给店家。 店家接过碎银,朝他鞠了一躬:“客官,慢走!” “谢啦!”司姚转身走了,他走着走着,玉湖朝他迎面走来,他连忙走上前去,百思不解,“小芙,你不是说你要照顾粟晚的吗?怎么也来了?!” “我那个……”她指着司姚手里的包子,好奇地,“这是什么?” 司姚提起那些包子,冲她莞尔一笑:“小芙,你不是最喜欢吃包子吗?我给你买了一些!”递给她,“既然你已经来了,那便趁热吃了吧!” 她伸手去接住包子,嘴角微微上扬:“司姚,谢谢你啊!”转身走了…… 司姚思索着,不对啊,小芙是从来不会叫我司姚的!他大跨步走上前去,紧紧捏着她的肩膀:“小芙是从来不会叫我司姚的,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小芙?” 她甩袖,挣脱司姚的手,转身注视着司姚:“司姚,我是小芙啊,你怎可怀疑我?!” 司姚紧皱眉头:“休要胡言,小芙不会这么对我说话!”拿出赤煞焚芸扇一扇,一束红紫的火焰向她喷射而去,她一被刺中便化为一股黑烟烟消云散了,那一包包子散落一地…… 他收起焚芸扇,咬牙切齿:“可恶,中计了!小芙她们不会出事儿了吧?!”他转身大跨步径直往前走。 挽楹和桃沂来到灵幽山,可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为惊叹——这里的万物皆凋零,树已枯,花已谢,草枯萎,山上毫无生气。 挽楹大惊失色,目瞪口呆:“灵幽山四季如春,几万年都保持着万物复苏的气象,而如今模样,一定出了大事!” 桃沂思索着:“那这怎么办?找个人问问吧!” 挽楹左顾右盼,四下寻觅,高声呼唤:“怜儿,怜儿……贺兰怜儿……” 此时,一位身穿着黄色流仙裙的女子闪现,冲着挽楹行了个礼数:“小灵仙,灵族灵女贺兰怜儿恭迎族长回归灵族,回归灵幽山!” 挽楹蹙蹙眉头:“怜儿,我不在的这一千年内,灵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灵族成这样了?是不是他族来侵袭我灵族了?我不是用羽灵坠将我们灵族隐于世了吗??” 怜儿连连摆手:“不…不是的,这一千年内多亏羽灵坠将灵族隐于世,外族根本察觉不到灵幽山的存在,更别说来我灵族侵袭了!” 挽楹扫视了一下四周:“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里的万物都已枯萎?我们灵族可是四季如春,万物复苏的气象,几十万年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怜儿潸然泪下:“小灵仙,此事说来话长!这一切的一切都归结于……”俯下头,“忆忆爱上了听风这事儿!” 挽楹大吃一惊:“你说的是…那位灵族漩注眉忆?!”怜儿点头示意。挽楹大为惊叹:“你是说她爱上了听风?那位凡人?!” 怜儿点了点头:“是的,她爱上了一介凡人!!” 挽楹眉宇间泛起褶皱:“她是我灵族的漩注,怎可爱上一介凡人!!” 怜儿俯下身子:“此事说来话长!!”侧身伸手面向前方,“灵仙,你们先回灵幽殿,我再细说!” 挽楹和桃沂面面相觑,径直往前走。 司姚走进月都狐城的玉湖苑中,他边呼唤着“小芙……”边四下寻找,可都没有找到玉湖和粟晚的踪迹,他顿时目瞪口呆,战战兢兢,很是着急,“小芙她们不会真出事儿了吧?!” 此时,一位婢女急匆匆地朝他迎面走来。 他注视着她:“你知道…小芙……不对,你们族长去哪里了吗?她们是不是出事儿了??” 她顿时潸然泪下,惊慌失措:“凤族殿下,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寻你!我们族长她们…被一位黑衣女子…好像是魔界公主给劫走了,现在下落不明!!” 司姚一听此话,目瞪口呆:“小芙她们果然出事儿了,对了,你知道她把小芙她们带到哪里去了吗??” 她低下头内疚地:“对不起…凤族殿下,我不知道!” 司姚叹息着:“你好好守护这月都狐城,我去救她们!”转身离去。 她朝着他的背影鞠了一躬:“……” 在芈花界的寝殿之上,枝桠和夷天烬他们推门而入,却不见冰月的踪迹。 枝桠四下寻找:“梦主…梦主……你的伤势还未痊愈,你需要静养一段时日,梦主……梦主,你在哪儿啊?!” 夷天烬眉宇间拧起褶皱:“上官冰月……上官冰月,你是不是怕了我了?故意躲起来…这样我就打不着你了!喂,上官冰月……你藏哪儿呢?!”四下寻找…… 枝桠从床头枕边看到一封信,她拾起那封信,打开一看—— [枝桠,夷天烬:小晚至今依旧下落不明,我心中放心不下,况且她现在失明了,现在处境更加危险!于是,我走了,多亏棠昳长老的汤药,替我好好谢谢他。我身体已完全愈合,勿念!——上官冰月留] 枝桠叹息道:“夷天烬,你不用找了,梦主他…已经走了!” 夷天烬凑到枝桠耳畔:“他走啦??是怕我打他?” 枝桠瞥了他一眼:“才不是呢!他可是敛月梦主,什么没见过,还会怕你!他是去找我主人了!”将信封递给夷天烬。 夷天烬接过信,扫了一眼:“他对那个粟晚还真是疼爱有加!” 枝桠合十于胸前,嫣然一笑:“那是自然,他们俩是我最羡慕的……” 夷天烬搂着枝桠:“有什么可羡慕的,我们应该要让他们羡慕才是!” 枝桠退开夷天烬的手:“你懂什么!他们可是……算了,不说了!我们也去找我主人吧!” “好!”说罢,他们俩一起离开芈花界。 冰月来到隐雾山,来到小桥深处,站在竹屋外,亓祎的话一直萦绕在他耳畔挥之不去,她那死丫头不自量力,傻气得紧!竟跑去隐雾山找那琴隐……用她那双眼睛跟琴隐换千泪赫毒散!殊不知,那琴隐是个老奸巨猾之人,给了她一瓶假的…… 冰月越想越气,眉宇间泛起褶皱,便冲里屋怒斥着:“琴隐,你给我出来!!你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你霸占我小晚的双眼,导致她双目失明不论,还给她一瓶假药,你居心何在?!” …………………………………… 他在外面等了半天,也没见琴隐的影子…… “琴隐,你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你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你给我出来!”他等得不耐烦了,召唤出芳菲,执着芳菲怒斥,“好啊,你不出来,那么,我便杀进去…或者,我一把火烧了你这隐雾山!”他执着芳菲径直走了进去…… “咯吱——”一声,门开了。 琴隐走了出来,目视着他:“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圣月界敛月梦主上官冰月,那个名副其实的伪君子!敢来我隐雾山撒野,不想活了你?!” 冰月目视着他的那双眼睛,咬牙切齿:“当初是你自己忏悔才割了双眼,可如今却又来骗取我小晚的双眼,真是不知廉耻!” “是她自己情愿给我的,可不是我硬要她给的!!”琴隐大怒。 “你真是不知廉耻!”冰月皱了皱眉,“这双眼睛不是你的,它是属于我们小晚的,你也没资格拿,你不配——”说着,他把芳菲扔到半空之中,双手在胸前挥舞片刻,双手向前一推,一束冰蓝之光将芳菲向前一推,向琴隐刺去…… 琴隐双手向前一推,一束洁白光束从他手中脱颖而出,刺向芳菲…… 芳菲径直直冲向琴隐…… 只见血光崩现,刃尖儿已在琴隐的腹中。 琴隐口吐鲜血,搀住胸口:“你……上官冰月……你……” 冰月微微一笑:“我说过……我的温柔只会留给我小晚,别人…若惹我……那就别怪我上官冰月无情!”邪魅的一笑,“是你自己动手呢,还是我帮你剜?” 琴隐连忙捂着双眼,战战兢兢地:“不要……不要剜走我的双眼……” “看来…你是舍不得自己动手了!”苦涩地一笑,“也对,自己那么辛苦从我小晚手里骗来的,怎么舍得这么快就没了!但不过,这双眼睛是我小晚的,你没资格戴着——”拂袖一挥,芳菲从琴隐腹中飞出,回到冰月手中。 琴隐撕心裂肺地大声嘶吼:“啊——” 冰月冷哼一声:“也罢,那就让我来替你剜吧!只不过…我大病初愈,可能会手抖,剜的时候会有点疼,您多担待!!”拂袖一挥,一束冰蓝之光顺着他的手划过琴隐的眼前…… 只见血光奔现,两股鲜血横流,琴隐的双眼血迹斑斑,他捂着双眼,撕心裂肺地大声嘶吼着。 此时,一双美丽的眼眶闪现,着陆在冰月左手上,还散发出一束黛粉的光芒…… 他注视着那双眼眶,泪眼朦胧地:“小晚,姐姐帮你寻回了你的双眼,但是……你在哪里?为何姐姐找不着你?”说着,他收回双眼,收起芳菲。转头凝视着琴隐,“琴隐,你别以为你年龄比我大,就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耀武扬威。你别忘了,你的修为远不如我!再敢做出任何伤害我小晚之事,我便随时……你好自为之吧!”转身离去。 “……上官冰月……我琴隐跟你势不两立!!”琴隐冲冰月远去的背影大声怒吼。 司姚来到一片森林,左顾右盼,拂袖一挥,一面火红的镜子闪现在他面前,镜面一圈火焰…… 此时,亓渊出现在镜子里面,他百思不得其解:“司姚?你突然叫我…什么事儿啊?” 司姚愤愤不平:“你…小芙和粟晚她们被你妹妹给劫走了,你快去叫她放了她们……否则,我踏平你这魔界!!” 亓渊大惊失色:“什么?!亓祎又去找美人儿的麻烦了??我是说这几日都不见亓祎的踪迹,结果预谋……这算盘打的真好!” 司姚不解地问道:“你那里不是魔界,你不在魔界,那你这几日都在干嘛去了?” “司姚,我这几日都在寻找美人儿,去了蓝湖、芈花界、隐雾山这些地方,都没找到她的踪迹,没想到……是被亓祎给……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亓渊百思不解。 “我和小芙一起闯荡江湖,路上遇到受了重伤的粟晚,就把她带到月都狐城去疗伤,结果没想到你妹妹使奸计…把她们带走了!!”心中一团火。 “原来是你救了美人儿,谢谢你!我现在就赶回魔界找亓祎算账!” 司姚点了点头,拂袖一挥,镜子消失了,亓渊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他径直往前走,小芙,你千万不可有事儿啊!! 第七十三卷 血池怨灵,吸魂情芜 玉湖睁开双眼环看了一次四周,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这里地上铺满了一块接着一块、络绎不绝的尸骨,尸骨堆成山,阴气重重,一股股袅袅黑烟弥漫着,一股股阴风刺耳,还有一股很浓烈的血腥味儿遍布四周…… 玉湖顿时惊慌失措、胆战心惊地:“啊……好多…好多尸骨……” 一听此话,粟晚惊醒,四下摸索着,惊慌失措:“尸骨?哪儿有尸骨??” 玉湖故作镇定:“我…我忘了,你看不见!!”走过去扶着粟晚。 粟晚蹙蹙眉头:“这是哪儿啊?怎么会有一股血腥味?” 玉湖故作镇定:“啊,我想起来了,昨晚我们在月都狐城玉湖苑的寝殿之上,遭那亓祎偷袭,迷迷糊糊中看见她把我们扔进一条红色的池中,醒来后便在这儿……那池…不会是……血……” 粟晚眉宇间拧起褶皱:“血池——” 玉湖大惊失色:“不会是……魔界的血池吧??” “血池……只有魔界才会有!!” “也就是说……我们就在血池之中??” “应该是——” “我听说…魔界的血池是用数万人的鲜血汇聚而来,几万年前,魔界就肆意杀害四海八荒之人,就为铸造这座血池,而后来血池铸造成功后,血池底下便是放置那些尸骨的地方。由于那些尸骨的都是无故被杀,所以怨念很深,久而久之,便化作厉鬼却被封锁于此。而一千多年前,魔界尊主初识人间,便杀害了数万人性命,从而续造这座血池,尸骨仍旧放置血池底下。因此,血池底常年有许许多多的冤魂魔灵在游荡……” 话音未落,只听见许许多多的声音在耳畔碎碎念,那声音极其恐怖……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 只见四周霎时围了许多轻飘飘的怨魂,长发蒙着他们的脸,露出他们那长长的黑色爪子向玉湖她们袭来…… 玉湖大惊失色:“那些鬼魂冲我们来了!”拿出一把雪白的剑扔向半空之中,双手在胸前打转,两束雪白的光束随着她的手舞动着,闪现十几把雪白的剑,她双手再向前一推,那些剑被一束雪白光束推向前方,刺进那些鬼魂胸膛,他们便灰飞烟灭了…… 玉湖收起剑,扶着粟晚:“粟晚,你没事儿吧?” 粟晚摇了摇头,内疚地低下头:“对不起啊,小狐,我现在…帮不了你什么!!” 玉湖摇了摇头:“只要你安全,其他的都无所谓!我九尾狐一族……九尾狐族族长也不是吃素的,我也会法术!对付这些,我玉湖绰绰有余!” “谢谢小狐!” 此时,又闪现许多鬼魂,撒发出一股股黑气,双眼通红…… 玉湖眉宇间泛起褶皱:“又来了,真是络绎不绝啊!” 粟晚面无表情,左顾右盼:“小狐,让我来吧!” 玉湖战战兢兢地:“不…不行,你双目失明,你看不见的!”执着剑冲向那些鬼魂,厮杀起来…… 粟晚歪斜着头仔细倾听起来,左手伸出兰花指,掌心向上,五束黛粉之光停留在她的五指尖,随之,她翻了一圈往下一压,五束黛粉之光朝着四面八方喷射而出,把全部鬼魂都击中了,他们全都灰飞烟灭了…… 玉湖左顾右盼,惊叹不已:“哇,全都没了!”收起剑,“但不过,他们一会又会出来的,太多了!” 粟晚抬起头面向远方:“我想……这里一定有能出去的方法,不能坐以待毙了,我们走吧!!” 玉湖也表示赞同,但却眉眼一皱,十分担忧:“但是…他们一会又会出来的!” 粟晚顺着她的头往上摸索着,摸到锁灵簪,可突然想到,不行,如果我用锁灵簪的话,姐姐、师父他们就会找到这儿来的!想到这儿,她放下了手。 她双手伸出兰花指,合于胸前,只见一束雪白之光在她掌心间散发出来…… 她双手向两边逐渐拉开,流殇琴从中闪现,撒发出一道黄色的光芒,嵌了一朵朵蓝色系的鲜花,黄色冰丝为弦,流萤漫天飞舞…… 玉湖顿时大吃一惊:“流殇琴??流殇琴为何还在你手中?不应……” 她微微一笑:“这流殇琴本应物归原主,但是……是云深硬塞给了我,叫我务必收下!” 玉湖嫣然一笑:“云深……他对你……” 她苦涩的一笑:“我跟他…只是朋友……” “可是,他好像很在意你!!” 粟晚微微一笑,弹奏着流殇琴…… 一束一束黄色之光围绕在她们周围,随后往四方八面散开,形成一个巨大的晕圈…… 粟晚继续弹奏着…… …………………………………… 云深和桑棘左顾右盼,扫视了一下四周,一阵幽幽的琴声传入他们耳畔…… 桑棘百思不解:“哪儿来的琴声??” 云深陷入沉思:“这琴声……是…流殇琴……是晚儿……肯定是她,终于有晚儿的下落了!!”顿时喜上眉梢,不知所措。 桑棘百思不解:“可是,只有这段琴音,怎么能判定就是粟儿呢?万一别人从粟儿手中夺去了流殇琴呢?!” 云深莞尔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是我把流殇琴赠予晚儿的,而且流殇琴也已经认晚儿为主了!你有所不知,流殇琴若已经认了谁为主,便会一直护着她,一直追随她,若有人从她手中抢夺的话,反而会被反噬,旁人是夺不走的!” 桑棘恍然大悟,顺着琴音传出的方向望去:“这个方向是……” “魔界——”他们俩面面相觑。 桑棘思索着:“我听说…亓渊也已经出去寻觅粟儿了,并不在魔界!” “一般流殇琴的功效都是为了抵御…抚平忧伤以及布置阵法……” “她出事儿了!!”他们俩面面相觑,大惊失色。 随后,他们朝着琴音发出的方向大跨步向前走去。 司姚径直走到魔界的结界外,执着焚芸扇愤愤不平地冲向结界…… 两位侍卫拦住了他,厉声呵斥:“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司姚愤愤不平,撇了撇他们:“你们算什么东西,敢拦本殿下!” 一位侍卫眉宇间泛起褶皱,跺了跺他手中的长矛:“我们魔界岂是你想闯就能闯的?!” 司姚撇了撇他们:“那就试试看啊?!看本殿下闯不闯得进去!!”伸出焚芸扇一扇,一束红紫的火焰横扫过去,那束火焰钻进那两位侍卫的胸膛,在他们体内上窜下跳,烈焰焚烧,最终化作一股黑烟,消散于尘世间。 他收起焚芸扇,拿在手中摇起了扇子。一股清风从焚芸扇中激发出来,他那红发丝忽上忽下的游动着,他冷哼一声:“敢与我凤族为敌,这便是下场!” 亓祎闻声前来,嘴角微微上扬,眨了眨眼,扫视了一下四周:“这不是凤凰城凤凰一族的凤族殿下吗?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难不成……你也是仰慕我魔界的宝物的?”双手展开,“可是…我魔界除了我手中的夭涟以及我哥的浴火魇允扇之外,也就只有清浅琉璃盏纯属我魔界……难不成你也是来借琉璃盏的?” 亓祎渐渐逼近司姚,抬了抬袖:“那还真不巧,这琉璃盏在我哥那儿,我哥正好不在魔界,所以,你要去找我哥才能拿到琉璃盏!” 他用扇子在手中摇了摇,面无表情:“胡扯!”双目凝重,目视着她,“你们魔界果然无情无义,连你们自己魔界的人你们都不管不顾!” 亓祎双手展开,解嘲大笑起来:“那又如何?!从古至今,我们魔界都是杀人如麻的!要不是我哥…他爱上了那死丫头,又怎会变成如今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又怎会被摧残得遍体鳞伤,还得不到回报!” 他双目凝重,眉宇间拧起褶皱,咬牙切齿:“所以,你究竟把小芙她们带到哪里去了??” 亓祎嘴角微微上扬,双手环贴于胸前:“你是说那只狐狸啊?!谁让她屡次三番与我作对,包庇那死丫头,于是,我便动手杀了她们!!” 他连忙冲过去,锁她的喉:“你算什么?!小芙此生没惹你,也不曾害过你,你凭什么…你又以什么理由要去伤害她?!” 亓祎微微一笑:“司姚……” 他狠狠地掐住亓祎的脖子,只见亓祎脖子上出现两道血迹斑斑,目瞪口呆:“你不配直呼我的名讳!” 亓祎此时感到作呕、不舒服,冷笑道:“那好,凤族殿下,你杀呀?杀了我…你也休想知道那只狐狸的下落。但我告诉你,她已经不在尘世了!!” 他毫不留情地甩开亓祎,亓祎跌倒在地,他大跨步向前走去:“我自己进去搜,我要看到小芙安然无恙地站在我面前,否则,我带领凤凰一族屠灭你这整个魔界!” 亓祎嫣然一笑:“你去啊,去了你后悔的!”邪魅的一笑。 在一片幽静偏僻的林中沙沙作响,有一座小桥,桥下溪水轻快地流淌,小桥深处是一座竹屋。小鸟栖息在树枝上,只见小溪畔停着几只小鸟,它们俯下身子喝水。 颜卿泪眼朦胧,目视前方:“我把她带回我家,找了一位大夫来给她看病,结果大夫说……他说雨蝶她本身体质就弱,又因遭受大雨侵袭,四日后便会受不住……而身亡!!” 亦枝一听此话,顿时目瞪口呆,战战兢兢地不知所措:“这……那这如何是好?能治得好吗?” 颜卿苦涩地一笑:“后来他说,叫我每日来这儿收集清晨花露喂她喝下,或许能治好她!所以,我来收集清晨花露,今日已是第二日了!” “雨蝶姑娘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此时,一股狂风抚过,林中沙沙作响,这儿万物都摇摇欲坠,一位身穿黑衣的蒙面女子迎上前来,浓妆艳抹地模样,站在颜卿面前,双目凝重,眼神里充满怨念和苦涩,手里紧紧捏着一把银晃晃的长剑,“呲——”剑尖儿划过的地面,火星四溢! 她双眼凝视着亦枝:“没想到那赫连城房内居然还藏着这么美的女孩子!” 亦枝一听此话,目瞪口呆:“城……你把城怎么样了??” 她苦涩地一笑,得意洋洋地:“他怎么样,至少你是看不到了!”捏紧长剑,把长剑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着,“你看你这娇小可人的模样,令人甚是欢喜,若被哪家挨千刀的给伤害了,那多可惜呀!倒不如把你这小小的灵魂贡献给我吧?!”说着,她拿起长剑杀向亦枝…… 颜卿大惊失色:“你不要去伤害她!”跑过去阻止她,却被她袖子一甩,甩出几丈外,跌倒在地,口吐鲜血,他连连摇头,“不……不要……” 只见她持着那柄长剑,即将刺进亦枝体内,亦枝则双手捂着她的脸,战战兢兢地大声尖叫。 弹指之间,只见一柄长剑横贯在那柄长剑之下,散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它一跃而起,她手中的长剑被踢飞了出去,竖叉在她身后的那棵大树之上。 她左顾右盼,眉宇间泛起褶皱:“谁?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好汉?!” 赫连城闪现,挡在亦枝面前,把剑捏在手中:“你究竟是谁?近期频频在夜间出现杀人,究竟有何目的?” “城,你认识她?”亦枝百思不解地注视着赫连城。 赫连城冷哼一声:“昨天夜里我路过村子里,发现村里好多人家里闹妖怪,害死了不少人。我便一直追查这妖怪的下落,直至今日凌晨,才看见了她,她正在吸人魂魄,我便阻止了她,却没想到让她使计逃了!” 颜卿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眼里涌出泪水,摇了摇头:“……” 亦枝抬起头注视着她:“颜大哥,她的身形……和她……” 颜卿不敢相信:“不…不会的,不会是她的!她不会去害人的!” 她苦涩地一笑:“我…和谁?怎么样?那个人于你而言,很重要吧?!” 赫连城百思不解地:“枝儿,你认识她?她是谁?” 亦枝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她和一位我认识的姑娘长得很像而已!但我能确信,她…不是她!” 赫连城执着剑,剑尖儿指向她,呵斥道:“报上名来,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吸人魂魄还不敢以面示人?” “你猜呢?!”笑容中带着一丝俏皮,“以面示人?为何你们都要求以面示人,却在目睹真颜之后一个个失惊打怪的!就是因为本姑娘面相丑陋,才遮着面容,不愿示人!不过我告诉你们,看到我面容之人,都没有好下场!”说着,她解嘲大笑起来。 亦枝左顾右盼,夺过赫连城手里的剑朝她扔去,一束白光印在剑尖儿之上,随着剑尖儿一同刺向她…… 她扭头往左一歪,剑尖儿从她的脸划过,划破了她脸上的面纱,面纱坠落在地…… 她转头注视着亦枝,眉宇间拧起褶皱:“……” 此时,他们都惊呆了,尤其是颜卿。 赫连城收起剑,若有所思。 她呵斥道:“我早已说过,看到我面容之人,都没有好下场!”把剑扔向赫连城,赫连城闪躲,随即将手中之剑扔向她,她转身闪躲,却没能躲得过剑尖儿从她的胳膊划过,一道疤痕印在她胳膊上,鲜血止不住往下流…… 赫连城收回剑,苦涩的一笑:“你本来就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为何如此不自信?!” 颜卿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你…你究竟是谁?为何同雨蝶长的一模一样?!” 亦枝若有所思:“你……真是雨蝶姑娘?” 她百思不解:“雨蝶……是谁??”趁他们不注意,她拂袖一挥,一股黑烟弥漫着四周…… 他们的视线都已经模糊不清,完全看不清四周的情况…… 此时,便只从黑烟中传来她的声音:“你们不是对本姑娘的大名儿很感兴趣吗?那本姑娘就慷慨…告诉你们,听好了…情芜!” 话音一落,黑烟便散去,情芜也不见了踪迹。 第七十四卷 魁火宣城,血池羲记 情芜来到雨蝶的床前,目视着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她,顺着她的床沿抚摸着,从床头抚摸至床尾…… 情芜不禁感叹一句:“这姑娘长得好生俊俏,果然与我长得一模一样!但不过,她身上却多了一丝纯真无邪!”邪魅的一笑,“难不成……她便是那小子心心念念的雨蝶…姑娘?!” 情芜左手抬起,目视着她的左手心;而后又抬起右手,转头注视着她的右手心。她左看右看,她的身体若隐若现,双手手腕上、以及双手指尖儿都印着蝴蝶模样的印记…… 她焦虑不安:“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被蝴蝶尽染?” 此时,一只只黑色蝴蝶从她的蝴蝶印记中飞出来,扑扑翅膀,纷纷飞进雨蝶体内…… “咯吱——”门开了—— 情芜目瞪口呆:“不好,有人进来了!”拂袖一挥,她走了,蝴蝶也消散了…… 颜卿走了进来,坐在床沿上,目视着她:“雨蝶,纵使我每日都去收集清晨花露,可是,你的身体还是不见好转!”他左顾右盼,“我把花露拿来喂你喝下!” 他转身离去—— 情芜走了进来,目视着雨蝶,冷笑一下:“没想到,他还是个大情种!” 一股股黑气从她体内飘出,飘进雨蝶体内…… 随之,情芜整个身躯向雨蝶飘去,进入了雨蝶体内…… 颜卿端起一碗水走上前来,坐在床沿上:“雨蝶,来…起来喝水了!” 雨蝶睁开双眼:“颜卿……”起身坐在床上。 颜卿连忙扶着她,把手中的那碗水递给她:“来,雨蝶,这是我今日收集的花露,快把她喝了!” 雨蝶微微一笑:“谢谢你,颜卿!”接过来,一饮而尽。 颜卿莞尔一笑:“只要你有所好转,我颜卿就心满意足了!” 雨蝶伸手搂着颜卿:“只要我在这世间一日,就会永远伴在颜卿左右,绝不分离!” “对了,今日…我在收集清晨花露之时,遇到一位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不过,她浓妆艳抹,一身阴煞之气!” “有这等事?她叫什么?”雨蝶松手。 “情芜——” “情芜?” “你认识她?” “从未听说过!” …………………… 亓渊来到魔界,瞥了一眼跌倒在地的亓祎,愤愤不平地径直往前走,不再理会。 亓祎泪眼朦胧地哭泣着,伸出手去:“哥…哥哥,你明明看见你亲生妹妹在这儿受苦受累,你却视而不见,袖手旁观,你还是我哥吗??” 亓渊停下步伐,立在那儿若有所思,犹如一根木桩,苦涩:“妹妹?哪有妹妹三番五次去害她哥哥最爱的人,也只有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不想同你废话,跟你废话根本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我要去找我的美人儿!” 亓祎嘴角微微上扬:“哥…哥哥,你找得到她吗?!你知道我把她藏哪儿了吗?” “我把清浅琉璃盏送她了,琉璃盏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琉璃盏?!”亓祎诧异地注视着他,“哥哥,琉璃盏乃是我们魔界的宝物,你怎么可以随意赠送给旁人?” 亓渊转头怒斥亓祎:“什么叫随意赠送给旁人?!她不是旁人,不是!我想把我最好的都给她,只要她欢喜,只要她好!”转身径直走进魔界…… 在魔界的血池底,有一个巨大的蓝色阵法,流殇琴悬在空中,散发出一道耀眼的蓝色光芒…… 一股股黑气闪现,回荡在半空之中,飘过来飘过去…… 玉湖左顾右盼,不知所措:“那些怨魂又来了!” “不用担心,我用流殇琴布置了这个阵法,可以维持一柱香的时间,他们暂时无法靠近我们!!” 话音未落,从阵法中射出一道道蓝色之光击杀了所有的黑气,使之散去。 玉湖和粟晚大跨步径直向前走着—— 桑棘和云深来到魔界的血池旁徘徊不定,惴惴不安。 桑棘注视着血池,血池之上袅袅黑烟,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钻入他鼻腔里,他顿时捂着鼻子,喃喃道:“好浓的血腥味啊!那什么…云深,你确定粟儿就在这里面?” “对,没错,她就在这,流殇琴就是从这儿发出来的!” 桑棘上前去查看,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拦了,他被击退了。云深担忧地望着他,他摇了摇头:“我无妨,只是…这里有结界,我们进不去!” “我去看看!”云深扭头注视着血池,走上前去,伸手去触碰,只见血池四周被一道黑色光球围困着…… 桑棘大为惊叹:“这是…这是魔界的法术!!一定是那亓祎干的,目的就是不让我们进去救粟儿!” 云深若有所思:“不,这是亓渊…亓渊设的!” “这何以见得?!” “你没发现,我们很安全吗?!” “你是说,他设此结界是为了驱逐这血池之上的怨魂??”桑棘很是诧异。 “难道不是吗?!” “所以说,他设这个结界是为了不让任何人靠近!” “确切地说,应该是不让他妹妹亓祎去破坏他救晚儿!” “血池之中有很多冤魂魔灵,他想独自承担这一切!!” ………………………… 在血池底下,一股股黑气从四方八面聚拢,形成一个漩涡状,而后地上的白骨也纷纷脱离地面,迎上前去,穿插在那股黑色漩涡中…… 玉湖伸手紧紧拉着粟晚的手,把她护在身后:“我护着你!” 只见漩涡幻化成一位男子,披头散发,一身黑袍,面部狰狞,千疮百孔,一条铁链缠绕着他的身子,他展开双手,解嘲大笑起来:“我复活了——” 玉湖顿时目瞪口呆:“你…你是谁?” “羲魁——”他右手伸出,张开手掌,一条明晃晃的银灰色铁链缠绕着他的右手,并逐渐延伸出去…… “羲…魁——”粟晚和玉湖惊呆了。 “上古古书记载,十万年前,一团魔火降世,游荡在四海八荒,肆意妄为,滥杀无辜,让整个四海八荒都生灵涂炭,陷入了危机之中!但是,由于魔火吸煞了四海八荒所有人的怨念,从而无人能敌,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粟晚蹙蹙眉头。 “后来,那团魔火却爱上了一位芈花界之女,但他却没想到,那芈花界之女却是来杀他的!魔火一气之下,便玷污了她,后来得知,她怀有身孕,并想杀了这个孩子之时,魔火阻止了她,掏出她腹中的胎儿,用他体内所有的修为让这个孩子诞生了!由于你耗损修为,那芈花界之女仅仅只需一刀便杀了他,随后跳崖自尽。至此,才诞生了魔界!后来魔界为了纪念他,大开杀戒,杀了数万人铸造这座血池!!”玉湖战战兢兢。 羲魁解嘲大笑起来,狂妄至极:“说得一点不错!那团魔火就是我羲魁!我羲魁复活了!宣继,你永远都想不到,我羲魁会在十万年之后复活!我复活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复仇!”他右手伸向前方,那条铁链顺着他的手冲向粟晚,把她牢牢地束缚住,把她拽过来。 玉湖大吃一惊:“她才不是你的什么宣继呢,你快放了她,否则,我跟你拼命!”朝羲魁冲了过来…… 羲魁左手拂袖一挥,一团黑气围绕在玉湖四周,弹指之间,玉湖和那团黑气都消失不见了…… 粟晚左顾右盼,不知所措:“小狐,小狐……你把小狐带到哪里去了?快放了她!” 羲魁解嘲大笑起来:“放心,她去哪儿都比呆在这儿安全!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个儿吧!!”右手狠狠地锁住粟晚的喉,随后使劲一甩,粟晚跌倒在地,口吐鲜血。 只听见羲魁狂笑起来。 ……………………………… 玉湖睁开双眼,环看四周,她顿时胆战心惊,惊恐万分。 四周全是火焰,她被困在火焰之中,进退两难,火势正朝着她袭来,逐渐逼近,势不可挡! 她左顾右盼,不知所措,毫无头绪:“怎么会…我这是在哪?”陷入沉思,“听闻…魔界有一座城池,是十万年前羲魁身亡后,其中一团魔火坠入魔界,从而形成了一座城池,誉为魁火城!”环看一周,“这里不会就是魁火城吧??” 正当她犹豫不决之时,火势已经离她只有两三尺远了。 她立即在胸前挥舞几下,两束白光随之挥动,随后双手展开,两束白光从左右两边射出,却都被火焰吞没了。 她顿时目瞪口呆:“我的法术竟对这些火焰毫无作用,难道我玉湖注定要葬身火海了吗?!”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赤煞焚芸扇悬在空中,吸煞她四周所有的火焰…… “是你吗,红毛?”她东张西望,四下寻觅。 司姚从天而降,收起他的焚芸扇,转身凝视着她:“小芙,小芙芙,小芙狸,我可总算找着你了!” “红毛,你怎么来了?!”她很是诧异。 司姚伸手拉着玉湖的手:“小芙,快,跟我走!不然,这魁火城的火焰又会重新燃起来的!” “红毛,你快去救粟晚,她比我更危险,快!”玉湖着急地。 “你不用担心,我来之前跟亓渊说了,他已经去救她了!”拉着玉湖的手径直往前走。 在血池底,羲魁径直走到粟晚面前,邪魅地一笑:“宣继,你知道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吗?羲记——”解嘲大笑,“我之所以给他取名为记,就是要让他记住,他母亲曾经还想要杀了他,我要让他永远记住此仇!但不过,我们的孩子早已死去,已经十万年了!” 粟晚摇了摇头,伸出双手一阵胡乱摸索着:“羲魁……不,前辈,我不是宣继,我是粟晚!” “我自然知道!之所以留下你,那是因为你也是芈花界中人!我当初那么爱她,她却一心只想杀我!你觉得,我不该报此仇吗??”说罢,俯下身子锁住粟晚的喉,将她拾起,随后一甩,粟晚被甩了出去…… 在她即将坠落在地之际,一个身影闪现接住了她,把她楼在自己怀里,随后一双眼睛注视着羲魁,凶神恶煞的模样。 羲魁冷笑一下:“亓渊,你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啊?” 粟晚蹙蹙眉头:“亓渊?” 亓渊担忧的神情注视着粟晚:“美人儿,你受苦了!亓渊…来迟了!”转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羲魁,“前辈,我敬你一声前辈,那是因为你是我们魔界的创始人!”怒斥道,“但是,这绝不是你肆意伤害我美人儿的理由!!” 说罢,亓渊松手,站在粟晚面前,拿出魇允扇,横扫过去…… 羲魁苦涩地一笑:“雕虫小技!”他拂袖一挥,一束黑色光束朝魇允扇横扫而去,改变了魇允扇的方向,反而击中亓渊的腹部,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他忍住疼痛,收起魇允扇,转头望着粟晚,将手中的魇允扇塞给粟晚,苦涩地一笑:“美人儿,你拿着魇允扇,快走!” 粟晚连连摇头:“我不走……我走了,你会有危险的!” “快走啊,美人儿!”轻轻推开粟晚。 粟晚摇了摇头:“我不…我不走!” 羲魁怒斥:“你别想走!”右手伸向粟晚的方向,一条铁链向粟晚袭来。 亓渊顿时目瞪口呆:“美人儿,闪开——”迎上前去挡在粟晚面前,那条铁链击打在他的脊背上,一股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亓渊拂袖一挥,一股黑烟带走了粟晚,他无力的瘫坐在地…… 羲魁冷笑一下:“你这样爱她,为她被伤,值吗?” 亓渊苦涩地一笑:“爱,不能用值或者不值去衡量。爱,不是我喜欢的样子她都有,而是,她所有的样子我都爱!我不会因为她背叛我,我就怀恨在心,而去做出伤害她的事;也不会因为她不爱我,我就移情别恋,去爱别人;更不会因为她怨恨我,我就放弃我想去守护她的心!”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远方,“她若陷入黑夜,我便是那颗永恒不灭的繁星,一直守护着她!” “我看,那丫头…心上人不是你吧?” “我说过,只要她幸福,她过得好,我就满足了,不管她爱不爱我,我都会一直守护她!就算她爱的人不是我,那又怎样?!”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这铁链的威力吧?!被这铁链击中,管你再高深的修为,都会耗尽!”解嘲大笑起来,“怎么样?后悔吧?” “为她,即使耗尽修为,粉身碎骨,甚至我这条命我都可以给她,任她宰割。从不曾有后悔之言!”拂袖一挥,消失在他眼前。 第七十五卷 浮生若梦,零碎之影 司姚拉着玉湖的手径直往前走—— 前方出现一座悬崖,他们只得停下步伐。 司姚眺望远方:“越过悬崖,就可以出去了!”他俯下身子望下悬崖…… 悬崖下铺满熊熊烈火,“呲——”火焰力争向上,冲上悬崖。 他立即缩回身子。 玉湖环看四周,惴惴不安:“红毛,悬崖下是什么?”俯下身子。 司姚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小芙,别往下看,下面全是魔火,小心给你烧成烤鸡!” “你才烤鸡呢,我是狐狸,不是鸡,要烧也是你烧成烤鸡才对吧?!”玉湖环看四周,“那怎办?坐这儿等死啊?这里可是悬崖,过不去的,我又不会飞!你倒好,化为红毛直接飞过去了!突然好想变成鸟啊!” “我都说了,我是凤凰,我叫司姚,不是红毛!”司姚嘟嘴,愤愤不平。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较真!红毛!”玉湖撇了撇司姚。 “这悬崖下的魔火,我的赤煞焚芸扇无法吸煞,并且源源不断,即使吸煞了,片刻之间又会燃起来,根本行不通!”司姚十分焦虑。 “那这怎么办啊?要不,你走吧,不要管我,反正我已经打算葬身火海了!”玉湖有些气馁。 司姚拉着玉湖的手:“要走一起走,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的!”说罢,他升上半空之中,化为真身火凤凰…… 只听一声凤鸣,展开双翼,还散发出一束血红之光,它旋转着…… 一片片红色羽毛飘飘扬扬,纷纷陨落在悬崖上,纷纷扬扬,漫天飞舞…… 玉湖顿时大惊失色:“凤羽?红羽?”环看一周,呐喊,“红毛,停下,快停下,你别再拔你自己那点可怜的毛了!”她双手向上一推,一束白色光束从她掌心间喷射而出,刺向司姚,却遭反噬,把她击倒在地。 她抬头仰望那只凤凰,潸然泪下:“不要啊,红毛!没了凤羽,你会痛死的!不痛吗你,快停下!” 那些红羽陨落在悬崖上,编织成一座红羽桥,还撒发出一道血红之光…… 那只凤凰从半空之中陨落,摔倒在红羽桥上,鲜血淋漓,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玉湖起身,迎上前去,抱着它,泪眼朦胧地失声痛哭起来:“红毛,红毛,你怎么这么傻?!失去了红羽,你会痛死的!” 司姚化作人形,口吐鲜血,无力的躺在玉湖怀里:“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小芙啊,你别再叫我红毛了,改称为无毛吧?!”说罢,他昏睡过去。 玉湖紧皱眉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傻话!我们出去,出去——”说着,扶着司姚,顺着红羽桥一直走下去…… 枝桠和夷天烬他们俩一起走在森林之中—— 一束红焰之光闪现,他们俩面面相觑,顺着那束光走去—— 粟晚躺在一片草地上,脖子上有一道血迹,还在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她胸前躺着浴火魇允扇,散发出一道红焰之光—— 枝桠顿时目瞪口呆:“主人,主人!” “浴火魇允扇?”夷天烬若有所思。 枝桠伸手扶着粟晚,拿出魇允扇递给夷天烬,“你拿着魇允扇!我们把主人带回芈花界,找棠昳长老救主人!” 夷天烬接过魇允扇,仔细端详着:“这不是…那魔界尊主亓渊的浴火魇允扇吗?怎么会在这?” “没看出来吗?这魇允扇是来守护我们主人的!哎呀,你别再纠结这把扇子了,赶紧来帮忙,我们带主人去芈花界治疗!”扶着粟晚,夷天烬也来帮忙搀扶着,欲走—— 此时,小藤走上前来,注视着粟晚:“两位,现在带她去芈花界怕是来不及了!我在附近搭了一座竹屋,带她到竹屋里治伤吧?我也会点医术!” 枝桠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在祭焱阁附近,亓渊趴在地上,全身鲜血淋漓,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地上缀满血迹,恍若血泊…… 亓渊睁开双眼,环看一周,有气无力地喃喃道:“我这是在哪儿?这是什么地方?”他感觉全身竟如几千斤一般沉重,全身像是散架,他已经无力起身,手指稍微动一下,竟如挫骨般剧痛难忍…… 他不禁撕心裂肺地大声嘶吼一声—— 此时,虞天陌、南宫辰煜、安天灏、尘昊、白沐以及昊天飒六人走到他面前。 虞天陌冷笑一下,阴阳怪气地语气:“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魔界尊主嘛?!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南宫辰煜解嘲大笑起来:“真是风水轮流转,你也有今天啊!” 亓渊愤愤不平:“虞天陌,你们……” 虞天陌伸出脚使劲踩住他的左手臂,还不忘蹭几下,俏笑:“你说什么,本君没听见!” 亓渊撕心裂肺地大声嘶吼一声—— 尘昊坏笑一下:“亓渊,你也有今天呐?!”伸出他的腿用力一踹亓渊的手臂…… 亓渊顿时剧痛难忍,哀嚎一声—— 安天灏走过来,坐在亓渊胸腹之上,歪着头讥笑着:“亓渊,你当初可没少欺负咱们!真是天道好轮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给我们这么好一机会,让我们报仇雪恨!”说着,他伸出右手,毫不留情的打在亓渊脸上,那耳光声音响彻云霄。 昊天飒走过来,苦涩地一笑:“天灏,你别这样欺负他,你手不疼吗?”伸出他的脚板把亓渊的头颅狠狠地踩在脚下,咬牙切齿,“要这样才算解恨!!” “你…你们…杀…杀了…杀了我吧!”亓渊支支吾吾地吐露出几个字。 “杀了你?”虞天陌冷笑一下,“你做梦呢你,我们才不会这么便宜了你呢!杀你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就是想要折磨你,让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我们才会痛快!!” 白沐也走了过来,蹲在亓渊身旁,在他全身上下一阵乱翻…… 一条粉色的布条从亓渊的衣兜里坠落在地,白沐拾起那条粉色布条,仔细端详着:“我说亓渊,你居然有这癖好,收藏粉色布条!” 亓渊顿时大吃一惊,怒斥道:“不要…不要拿走我的丝带!你们谁都不许…不许碰它!拿开你们的脏手,不要污染了!” 南宫辰煜一把夺过那条粉色布条,把玩着:“这不就是条丝带嘛,有这么宝贝吗?” “不要…不许碰!”亓渊激动万分。 “这条丝带意义非凡!我知道,肯定是某位女子送他的!”虞天陌冷笑道。 “那我可得要好好欣赏欣赏这条粉色丝带,看看这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南宫辰煜两只手指拎起那条粉色布条,很是嫌弃的撇了撇布条,“就这么个破烂玩意儿,你还护得跟个宝贝似的!” “那才不是什么破烂玩意儿呢!那是她送我的第一件礼物!!”亓渊激动起来,奋力挣扎着,却毫无力气,他只得吃力的拧起褶皱,咬牙切齿,却无济于事。 尘昊一把夺过南宫辰煜手里的布条,突然邪魅的一笑:“我说,亓渊,你平时不是很横吗?怎么,现在落得如此下场!你不是想要这条破丝带嘛,来,只要你诚诚恳恳地挨个儿求我们!”拿出一个白晶玉瓶,放在胸前,它悬挂在半空之中,他双手向前一推,一束红色光束推动白晶玉瓶,白晶玉瓶移到亓渊身体上方悬挂着,只见地上的鲜血纷纷飘进白晶玉瓶里…… 尘昊伸出右手,白晶玉瓶飘到他手里,白晶玉瓶里装满了鲜血。他递给亓渊:“亓渊,只要你诚诚恳恳的挨个儿求我们,并喝下这瓶血水,我就放下这条丝带!” 亓渊撇了撇尘昊:“白日做梦,我亓渊是不会屈服你们的!” 尘昊把那条粉色布条递给虞天陌。 虞天陌接过那条粉色布条,手一松,粉色布条陨落在地,他伸出他的腿使劲踩着那条粉色布条…… 亓渊顿时目瞪口呆:“不要……”撕心裂肺地大声嘶吼,“不要——” 他愤愤不平:“好,我喝——” 尘昊冷哼一声,把那瓶血水放到亓渊嘴边,亓渊喝了下去…… 尘昊将瓶子摔在地上打碎了,讥讽:“亓渊,你也有今天啊!” “总有一天,我亓渊会如数奉还的!”愤愤不平。 昊天飒走过去,搜了一下亓渊的身,他拿出梦影,仔细把玩着:“这玩意儿是个好东西啊!喂,亓渊,你哪偷来的?” 亓渊大惊失色:“那才不是偷来的呢,那是美人儿赠予我的梦影!!” 昊天飒苦涩地一笑:“梦影?浮生若梦,零碎之影?好名字,不过,这寓意倒是很明确了啊,你这美人儿……注定不属于你!!” “你可得悠着点儿,别给我摔碎了,那是我美人儿送我的唯一的礼物!!”亓渊激动万分,目瞪口呆。 昊天飒轻蔑的一笑:“这样啊!”他故意松手,梦影坠落…… “不要——”亓渊撕心裂肺地大声嘶吼着,潸然泪下,无助极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梦影将要落地之时,一束黄色光束窜过来包围着梦影…… 花雨迎上前来,梦影飘到她手中蹙蹙眉头:“虞天陌,你们祭焱阁除了就知道欺负人以外,你们还能干点啥?!” 虞天陌怒不可遏:“关你什么事?与你何干?他以前欺负我们,欺负得还不够多吗?!我们只是在用他曾经对待我们的方式对待他而已,怎么了?” 花雨呵斥:“亓渊的事就是我鸟族族长花雨的事!”指着虞天陌他们,“谁允许你们伤害他的,这世上没人能伤害亓渊!”拂袖一挥,一道黄色光束横扫而去,虞天陌他们六人被击倒在地,口吐鲜血。 花雨迎上前去,扶着亓渊,纵身一跃,消失在他们眼前。 玉湖扶着司姚艰难地缓行,司姚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司姚有气无力地:“小…小芙,你快走吧,别…别管我了,我…我会拖累…你的!” “不…你不可以说这种傻话,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玉湖泪眼朦胧。 司姚脚下一滑,跌倒在地,玉湖顺势也跌倒在司姚怀里。 玉湖抬起头注视着他,他们两眼相对,司姚竟羞怯的一笑。 “……”玉湖连忙起身,内疚地,“那个…红毛,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吧?” “没有!”司姚很是羞涩。 “来,快起来,我们一起去疗伤!”玉湖扶着司姚,却没想到没能扶起司姚,自己反而跌倒下去,她的玉唇轻轻地贴在司姚的嘴唇之上。 “唰——”的一下司姚的脸变得通红,他顿时羞涩地注视着她,心里很是欢喜。 玉湖顿时目瞪口呆,连忙起身,尴尬地搓了搓手:“那个…红毛……不是…不是这样的!我……” 司姚嘴里那一口瘀血如激流一般涌出口去,地上一摊鲜血,他昏倒在地。 玉湖转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红毛——”迎上前去扶着他,潸然泪下,“红毛,红毛……”泪水滴在司姚那染红的衣裳之上…… 冰月四下寻觅,大声呼唤着:“小晚,小晚,你在哪儿啊?你别吓姐姐了好吗?你在哪里啊?小晚……” 玉湖四下打量,左顾右盼:“是…上官冰月,上官冰月,上官冰月——” 冰月扫视了一下四周,迎上前去:“玉湖,你可是看到小晚了?”忽然看见躺在地上遍体鳞伤,昏迷不醒的司姚,百思不解,“司姚?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 玉湖听后潸然泪下:“我被亓祎挟持,带到血池之中,在血池中遇到那个羲魁,他把我带到魁火城之中让我自生自灭。危机之时是红毛前来救我,在过那悬崖之时,他拔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凤羽造桥为我渡过悬崖,是我害了他!”抬起头注视着他,“上官冰月,我求求你,救救他吧?” “血池,羲魁,魁火城?”冰月思索片刻,“血池在魔界,你又与那亓祎无冤无仇,她为何会挟持于你?莫非,小晚也在血池!!!” 玉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亓渊已经去救粟晚了!”潸然泪下,“你还是先救救红毛吧?” 冰月俯下身子,扶着司姚:“我带他去芈花界找棠昳长老给他疗伤!” 玉湖连连点头。 冰月背着司姚大跨步朝远方走去—— 第七十六卷 情深缘浅,笑靥如歌 灵族,灵幽山。 眉忆奉灵仙挽楹之命,守护着灵幽山,起初也都顺风顺水,也因为用羽灵坠隐于世,没有外族侵袭,也算一片祥和之地。 可就近一百年间,一位公子因为他母亲常年生病不见好,因此,经常去找眉忆求取药草来治疗他母亲,这位公子便是听风。 这一来二去,俩人便熟络起来,相约一起。眉忆也渐渐被听风的英俊潇洒吸引,因此爱上了他。 可好景不长,听风三番五次无缘无故的去灵幽谷偷窃药草,屡次被眉忆抓到后,打伤眉忆,都被眉忆放走了。 有一次,听风依旧如往常一样去偷窃药草,但这次却是被贺兰怜儿抓住了,他们俩大战之时,听风将怜儿打伤,转身欲走—— “听风,你为什么要打伤怜儿?你三番五次打伤我就够了,怜儿又有什么错?!”眉忆迎上前去扶着怜儿。 听风苦涩地一笑:“谁让她阻止我取药草的?” “你究竟要我这药草干嘛?”眉忆抬起头凝视着听风。 “那当然是给我母亲治病啦!” “忆忆,你…你别听他胡说!他母亲早就被他给害死了,他用他母亲来试药,而后又三番五次向你求取药草,是为了将其作为药引子,来炼药害人!!”怜儿紧紧皱眉。 “真的吗?怜儿所言是否属实?”眉忆失望极了。 听风冷笑起来:“对,没错!我就是在炼药,我用我母亲来试药,可那又如何?!至于你,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来找你吗?我就是知道我这样做,死后必定会下地狱,所以,我就是想让你度化我!!” 眉忆松开怜儿的手,站起来,面对着听风,勃然大怒:“我又不是佛,我为什么要渡化你。你是神还是圣?你不过只是一介凡人!我不过是因为爱你,才允许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但是,你为何要伤害我的朋友?!” 此时,眉忆双手展开,披头散发,黄色衣衫也已变成黑色,浓妆艳抹,乌黑的双唇,她指着听风,厉声呵斥:“听风,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不是佛,也不是神,我是魔,你对我的那些伤害,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要你为此付出代价!” “她说完便走了,这里就变成如今你们看到的的模样!”怜儿内疚的俯下头,“小灵仙,对不起,作为灵族灵女,我却没能保护好灵族,也没能在这件事发生之前阻止,你罚我吧??” “也就是说,那位眉忆姑娘…最后入魔了?”桃沂若有所思。 “是的!”怜儿俯下头。 “怜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也别太自责了!是眉忆…她作为我灵族的漩注,却爱上了一介凡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故犯,咎由自取!”挽楹冷眼。 “小楹,事与愿违啊!这时候就别再纠结谁的错了!”他和挽楹相视一笑。 “我们即刻启程,去找听风!”思索着,“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也只有听风才能解开眉忆姑娘的心结!” 挽楹百思不解:“怜儿,最后那个听风去哪儿了?” “他被眉忆关押在后山的树牢之中!” 挽楹和桃沂面面相觑,起身往门外走去,怜儿紧跟其后。 午夜时分,雨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颜卿坐在床沿上,目不转睛注视着她,泪眼朦胧,失魂落魄:“为什么…为什么你依旧没有好转?!” 此时,情芜从窗户飞进来,跌倒在地,口吐鲜血。 颜卿站起身,欣然大怒:“情芜?你怎么又来了?” 赫连城由门而入,蹙蹙眉头,冲颜卿行了个礼:“我方才看见情芜又跑去村里杀人,于是追杀她,可没想到打入你屋里了,实在抱歉,没吓着你们吧??” “没事!”颜卿的脸缓和了,指着情芜,“你打算如何处置?” “我已经知道她是什么了,不过是久留在这世间的一个游魂而已!”拔出剑,剑尖儿指向情芜,“一剑刺了她岂不快哉?!” 情芜她抬起头注视着雨蝶,眼里竟然淌出了泪水:“看来,你们身边的那位姑娘今晚怕是快要一命归西了!” 颜卿面色苍白,目瞪口呆:“情芜,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雨蝶这是怎么回事儿?!” 情芜站起来,苦涩地一笑:“来呀,你们杀了我呀?杀了我,那位姑娘也苏醒不了!!” “为什么?”颜卿和赫连城面色苍白。 “我无论离她有多远,但是每日清晨都会化为灰烬,入她体内!”情芜转头望着雨蝶,蹙蹙眉头。 “怎…怎么会这样?!”颜卿面色苍白,不敢相信。 “后来我才明白,我跟她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情芜挽起袖子,她手腕上、以及双手指尖儿都印着蝴蝶模样的印记,“无论你们相不相信,这都是事实!你们若不信,你们就杀了我,看她还会不会苏醒过来!!” “不…不会的,你不会是她的,她才不会像你这样,到处杀人!”颜卿双手捂着两耳。 城收起剑,担忧的望着颜卿:“颜卿,你冷静一点!”转头凝视着情芜,“你别再误人子弟了!!” 情芜嘴角微微上扬:“要不,我们试试?看我能不能入她体内!!”迎上前去,伸手,她的身体若隐若现,一只只黑色蝴蝶从她的蝴蝶印记中飞出来,扑扑翅膀,纷纷飞进雨蝶体内…… 随之,她进入雨蝶体内。 颜卿面色苍白,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呢,她怎么可能是雨蝶呢?!” 赫连城迎上前来,拍了拍颜卿的肩膀。 雨蝶苏醒过来,环看一周,百思不解:“颜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难看?”起床,迎上前去,扶着他。 他一把甩开雨蝶,勃然大怒:“雨蝶,亏我还为你每日采集清晨花露,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说,你为什么要跑去村里到处杀人?” 雨蝶百思不得其解:“什么杀人?我杀什么人了?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啊?” “你真的是情芜?”城质疑地望着雨蝶。 “情芜?情芜是谁?你们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雨蝶很是纳闷。 颜卿眉宇间泛起褶皱:“你还装蒜!我们都看到了,白天你是雨蝶,装得好柔弱;晚上你便是个游魂,是个野鬼,到处杀人吸魂!!你好能装啊,装啊,继续装啊!装啊——” “我没装,我装什么啊!”潸然泪下,抽噎着,“颜卿,你误会我了!我真的…真的没有杀人,真的没有!!” “直到现在,你还在装!”颜卿指着雨蝶,“我不管你是雨蝶,还是情芜,你都不可以无辜杀害村民,不可以!!”左手使劲一推,把雨蝶推倒在地,颜卿顿时面色苍白,目瞪口呆,俯下身子打算去扶她…… “够了!”她蹲起,瞬间变成情芜的模样,起身盯着颜卿,咬牙切齿,欣然大怒,“我,既是雨蝶,又是情芜,怎么了?!” 颜卿面色苍白:“你…你……”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从腰间剑鞘中拔出她的佩剑,“就像我手中这把剑,也有韧性!”指着颜卿,“而你,就像一把双刃剑,背地里也刺我一刀!”抬头仰望,“或许,这就是宿命!我们蝴蝶这种小小的一族就活该被命运束缚吗?苍天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蝴蝶一族偏偏只有七天的寿命,为什么??” “也就是说,你跑到村里到处杀人吸魂只是为了给你自己续命!”赫连城眉头拧起褶皱。 “是又如何?!”泪眼朦胧,厉声呵斥,“谁让老天不公平!你们凡人尚且都有几十年寿命——”剑尖儿指向赫连城,“你们也都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寿命,而我呢,我就只有区区七日的寿命,为什么?这不公平!” 颜卿面色苍白,目瞪口呆:“你说什么,什么叫你只有七日的寿命??” “自小我就明白,我们蝴蝶一族只有七日寿命!当我破茧成蝶的那天,有幸能得一位仙人的点化,吞下一颗灵丹,修炼三日化为人形。原以为可以改变我的命数,可没想到修炼到最后一日之时,突然下起暴雨,差点命丧黄泉,功亏一篑!自从那之后,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那时我才大彻大悟,我根本改变不了我的命数!”泪眼朦胧,失声痛哭起来,“雨蝶是善念,而我情芜…是阴暗面!”苦涩地一笑,“其实,此事雨蝶根本就不知道!我夜间魂出,出现在你们面前,杀人吸魂,而她是善念,我魂出之时,为了避免她在我耳边罗里吧嗦,也为了防止她阻拦于我,我便一不做二不休,封了她的六魄,虽然我与她身处同一具身躯,但是,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剑尖儿指向颜卿,“你凭什么…凭什么怪罪于她?” 颜卿泪眼朦胧,潸然泪下:“雨蝶……不,情芜……雨蝶,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情芜变成雨蝶的模样,她微微一笑:“颜卿,你不用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雨蝶……”颜卿泪眼朦胧,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 “雨蝶,你给我回去,信不信我直接封了你的六魄,让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又变成情芜的模样。 颜卿顿时勃然大怒:“你们既然是同一个人,为何你处处针对雨蝶?” “你可知我为何取名为情芜吗?”她冷笑起来,“情深缘浅不如无!我讨厌她面对这世间所有人都笑脸相迎的模样,我讨厌她对你唯命是从、温温顺顺的模样,我讨厌她屈服于命运、逆来顺受的模样,我甚至讨厌我们这副病怏怏的身躯!!可是,我此时此刻不得不屈服,命数已定,我纵使杀了人,吸了魂,也不一定能续命!况且,这已经来不及了!今晚就是第七日,我大限已到,也不该久留于此,明日一早我便会灰飞烟灭!”情芜顿时潸然泪下。 颜卿失声痛哭起来:“不要,不要走——” “颜卿,我此生虽短,但我却不悔!谢谢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会葬身于那场暴雨之中!”情芜蹙蹙眉头,“人生虽短,曾能与你相识相知,我也不枉此生!”口吐鲜血…… 颜卿面色苍白,目瞪口呆,凑过去扶着情芜,失声痛哭起来:“我不管你叫雨蝶,还是情芜,你始终都是你,都是那个我爱的你!” 赫连城顿时也潸然泪下:“……” 情芜竟微微一笑,又变成雨蝶的模样:“颜卿,我…谢谢你一直陪着我,陪我度过了此生!”她嫣然一笑,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颜卿,伸手抚摸着他的脸…… 颜卿失声痛哭起来:“不要,雨蝶,为什么我始终救不了你……不要……” 雨蝶冲他微微一笑,抚摸着他的脸,身体逐渐散去,最终化为灰烬…… “不——”颜卿撕心裂肺地仰天嘶喊着。 天明了,天边倒映着雨蝶的身影,正冲着颜卿嫣然一笑…… 她笑靥如歌如醉,印证在颜卿心里,颜卿泪眼朦胧,蹙蹙眉头:“不要……” 她的身影瞬间散去,烟消云散在人间的各个角落,她的灵消散在半空之中。 颜卿站起身,失声痛哭起来…… 城俯下头,默不作声。 在月夕楼上的一间客房中,一道橙色的光芒逐渐消失,圣偶回到花雨手中。 花雨抬起头注视着床上躺着的昏迷不醒的亓渊,泪眼朦胧,失声痛哭起来:“亓渊,你为了她,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真的值得吗?我已经用圣偶修复了你身上的伤,但是,你耗损修为太严重了,圣偶只能修复你身上的伤,却无法恢复你的修为!”潸然泪下,“亓渊,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此时,躺在床上的亓渊,眉眼紧皱,表情十分痛苦,犹如锥心刺骨,顿时口吐鲜血,变成一条小黑蛇,小黑蛇鲜血淋漓,遍体鳞伤,蛇鳞之中流出了鲜血…… 夕娘推门而入,怒斥着:“月含,昨日你跑出去带回一个男的,这事儿我们得算清楚,他在这儿可不能白吃白住!”忽而看见床上蜷缩着鲜血淋漓的小黑蛇,她顿时胆战心惊,“哇,蛇啊……”指着花雨,“你…你居然……它……带……” 花雨扭头怒斥着夕娘:“出去,你如果不想再弄得遍体鳞伤,你就出去!” 夕娘战战兢兢:“哎,好嘞,我先下了,您有事儿吩咐!”退下了,顺便关上门。 第七十七卷 魂牵梦绕,草木棘心 凡间,月夕楼。 一些穿着各式各样衣衫的美艳女子,依偎在一些公子怀里,端起酒杯给公子们敬酒—— “公子,来喝嘛!” “……公子……” “快喝呀,公子!” ………………………………… 还有一些穿着裸露的红衣载歌载舞,舞姿妖艳而优美动人,个个长得楚楚动人,眉眼弯似月…… 此时,各种各样的蛇从四面八方袭来…… 她们顿时惊慌失措:“蛇啊……好多蛇……” 那些蛇纷纷冲楼上而去…… 那些公子们纷纷拿起茶杯啊、碗啊之类的,砸向那些蛇,那些茶杯、碗直接透过蛇的身躯摔在地上…… 他们纷纷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妖…妖怪啊……” 随后,他们纷纷散去,离开了月夕楼。 那些蛇纷纷来到楼上的那间客房中,跑进亓渊(目前是蛇身的模样)体内…… 花雨目瞪口呆:“这些蛇……怎么会有这么多蛇啊?”她比好剑准备杀过去…… 忽而看见亓渊身上的伤正逐渐消散,她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剑:“原来,你们是在救他……我替亓渊谢谢你们了!” 在竹屋之中,粟晚直冒汗,嘴里喃喃道:“姐姐……上官姐姐……对不起……是小晚不好,是小晚的错,小晚用双眼去跟琴隐换解药,却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瓶假的……对不起……姐姐……”猛地起身。 “主人,你终于醒了!!”枝桠连忙上前扶着粟晚。 “师父,我终于找到你了!”小藤也凑了过来。 粟晚双手左右胡乱地摸索着:“枝桠,小藤,是你们吗?” “是我们啊,主人!”她伸手在粟晚眼前晃悠,“你的眼睛怎么了?还有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啊?” “师父她…失去了自己的双眼……”小藤泪眼朦胧。 此时,桑棘和云深由门而入—— “粟儿,我可算找到你了!”桑棘凑过来。 “晚儿,你没事儿了吧?”云深也凑过来。 “桑棘,云深,是你们吗?你们怎么也来了?”双手胡乱摸索着。 “粟儿,你眼睛怎么了?”双手在粟晚眼前晃悠,伸手去拉着粟晚的手腕。 “晚儿,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干的?”云深皱了皱眉。 枝桠泪眼朦:“主人她……她失去了双眼,也毁了容!” “我没事儿的,你们不用担心!” 桑棘大吃一惊:“是不是……那亓祎干的?!我这就找她算账去!”转身欲走—— 粟晚立即伸手抱住桑棘:“不…不……不要去,是我用我的双眼跟琴隐换解药给姐姐解毒,不关亓祎的事!” 桑棘咬牙切齿:“那我就去找琴隐要回你的双眼!” “桑棘,你不要去,那琴隐……他的修为远超于你,你拗不过他的!” “纵使我桑棘千刀万剐,也不许任何人欺负我们粟儿,他琴隐修为高又如何?我桑棘也不是吃素的!”双手拉开粟晚,径直向前走去…… 粟晚双手撑着床:“桑棘……” 云深若有所思:“纵使你的双眼是为了救上官冰月才失去的,但你脸上的伤也绝对不是!十有八九是那亓祎干的,我这就找她算账去!” “不要去……云深,桑棘一人前去隐雾山必定凶多吉少,你去劝劝他,叫他不要冲动!”粟晚蹙蹙眉头,很是担忧。 “我要去给你报仇!”云深转身欲走。 粟晚下床:“你不去的话,我去!”枝桠拉着粟晚,却被粟晚轻轻甩开了,粟晚随之跌倒了。 云深转头一看,大吃一惊:“晚儿……”凑过去扶起她,“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你好好养伤!”把她扶到床上坐着,他转身离去。 枝桠望着小藤:“小藤,你帮我照顾好主人,我出去一下!” “好,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师父!” 枝桠转身离去,正逢夷天烬走进来,,她转头注视着夷天烬:“夷天烬,你来得正好,你帮我照看着主人,我去去就来!” “你去哪?我随你一同前往!” “不行,小藤他还是个孩子,他一个人照顾不来的!你留在这,保护好我主人!”她拍了拍夷天烬的肩膀,转身离去。 夷天烬叹息,走进房中:“粟晚……” 在月夕楼上的那间客房中,无数条蛇进入那条小黑蛇(亓渊的真身)之中,那条小黑蛇渐渐化为人形…… 亓渊站起身,双手展开,左顾右盼:“我亓渊……又活过来了!蛇族族人们,谢谢你们了!谢谢你们的舍身相救,也谢谢你们信任我亓渊,让我当蛇族蛇王,我亓渊一定不负你们的所托!” 花雨冲他微微一笑:“亓渊,祝贺你…当上蛇族蛇王!” 亓渊微微一笑:“也谢谢你出手相救!”伸手,“把我的梦影还给我,我还要去找我的美人儿,她现在危在旦夕!” “亓渊,你现在大病初愈,应该好好修养才是!”花雨泪眼朦胧。 “不用,你只需把我的梦影还给我就是了!接下来,就不用你指挥我该怎么做!”亓渊微微皱起眉头,“我亓渊最讨厌的…就是旁人指挥我该怎么做,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说了才算!旁人怎么会知道我亓渊的想法,也不需要了解我亓渊的想法!” “旁人?”花雨泣不成声,“你一口一个旁人,一口一个旁人,我花雨在你眼里就只是旁人…而已?”咬唇,“我们竟连朋友都算不上吗?!” 亓渊微微一笑:“是你…和我,而不是我们!梦影还给我啊!” 花雨泪如雨下:“你当真不知道梦影的含义吗?”从腰间衣袋里拿出梦影,举着梦影,“浮生若梦,零碎之影!你喜欢的人……根本不爱你!她赠你梦影,是想告诉你,你跟她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只若大梦一场而已!” 亓渊夺过梦影,连忙用衣角擦拭着梦影,随后收起梦影:“我知道,我明白,她爱的是上官冰月,我也不奢求她会爱我!我只要她能幸福,平安无事就好!”转身欲走…… 花雨抱住他,失声痛哭起来:“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嫌我貌丑,还舍身救我的人!曾经给我光明、带我走出黑暗的人,如今却伤我最深!原来,我一直向往的光明,却是黑暗的源头。那既如此,你当初为什么又要救我?” 亓渊拉开她的手:“你误会了!”径直走出房门。 花雨蹲下来,双手抱头失声痛哭起来。 枝桠径直走到魔界,正逢亓祎迎面走来—— 亓祎嫣然一笑:“小妹妹,你谁呀?来我魔界所谓何事?” 枝桠指着亓祎:“亓祎,你屡次陷害我主人,又害我主人毁了容,我枝桠定不能与你干休!” 亓祎嫣然一笑:“小妹妹,你长得倒是挺清秀的,不知是哪家的?” 枝桠眉宇间泛起褶皱:“你管我是哪家的,我告诉你,你以后不许再害我主人了,否则,我枝桠发誓,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亓祎嫣然一笑:“你才几年道行啊!你可知我魔界公主亓祎有多狠毒吗?你一直说我害你主人,你主人不会就是那死丫头吧?!” “你才死丫头呢!”枝桠呵斥,“她是我主人,是芈花界天仙,是最疼我的人之一!你这个…蛇……不对,你这条死鱼,居然敢欺负我主人!” 亓祎大皱眉头:“我欺负她?”苦涩,“是她先抢我冰月哥哥的,这不能怨我!” “冰月……敛月梦主是我主人的,不是你的,岂能用抢这个字!” 亓祎泪眼朦胧:“可是我从小就喜欢冰月哥哥,为了他我愿付出所有。但为什么…为什么那死丫头凭空出现,就能得到他全部的爱!!”呵斥,“你说啊,为什么?” “因为……爱不分先后,纵使你从小就喜欢他,可那又如何?他爱我主人,根本就不爱你!” 亓祎勃然大怒,一巴掌扇了过去,打在枝桠脸上:“胡扯!!” “你敢打我!”枝桠捂着脸,“我……我发誓一定要让你尝到苦头!”双手在胸前挥舞几下,双手向前一推,一束粉色光束向亓祎袭来…… 亓祎拂袖一挥,一束黑色光束横扫过去,把枝桠击倒在地…… 枝桠口吐鲜血:“你……你不但伤我主人,还…还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谁让你口无遮拦,一派胡言!” “我才没有胡言呢!我说的都是实话!”枝桠愤愤不平。 亓祎拿出夭涟,安然一笑:“我劝你最好安分一点,我这夭涟的脾气也不是很好,惹到它,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你以为我枝桠是吓大的吗?!”抬起头凝视着她,“有种你来啊!” “看来,你一心求死,这我也没办法,只好成全你了!”执着夭涟,向枝桠一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只手凑上前来拽着夭涟。 “亓祎,你居然趁我不在,不但欺负我小晚,还欺负枝桠,真真是可恨至极!!”冰月一把甩开夭涟。 枝桠抬起头望着他,泪眼朦胧:“梦主……” 亓祎泪眼朦胧,指着枝桠:“冰月哥哥,她骂我…骂我死鱼!” “确实挺像的!”说罢,冰月蹲下来扶着枝桠:“枝桠,你不要紧吧?” “她……她屡次欺负我主人,还害她毁了容!”指着亓祎。 冰月听后目瞪口呆:“枝桠,你见着小晚了?小晚毁容了?” “是…是的!” 冰月松开手,勃然大怒:“亓祎,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毁了她的容颜?!” 亓祎苦涩地一笑:“因为这样,你就不会再爱她这个丑八怪了!!” “混帐!”冰月拂袖一挥,一束蓝色光束横扫而去,把亓祎击倒在地。 亓祎口吐鲜血,指着枝桠:“她…你居然帮着她,是她跑到我魔界来闹事,你不但不帮我,还……我从小就喜欢你,也从未得到你的怜悯!” “怜悯?你需要怜悯吗?如果你需要怜悯,那你就应该知道,小晚在我心里的位置!”冰月紧皱眉头,“还有我身边的枝桠,她是我和小晚……”哽咽了一下,“反正,她的真身乃是连芳花,于我而言,她更像是我和小晚的孩子!”枝桠扭头注视着冰月。 “孩子?”亓祎很是诧异,“你跟那死丫头都有孩子了?!” “是又如何??”冰月撇了一眼亓祎,转身望着枝桠,“枝桠,你知道小晚在哪,对不对?你快告诉我,我找了她好久!” 枝桠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我带你去找我主人,但是,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冰月冲枝桠微微一笑:“好!” 他们一起转身离开了魔界。 亓渊来到竹屋里,注视着粟晚,看见粟晚脸上的伤,他顿时失声痛哭起来,美人儿,我去找花雨借圣偶,来治好你的容颜。他转身离去。 桑棘径直来到隐雾山,大声嚷嚷着:“琴隐,你给我出来,你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你有本事就给我出来!” 琴隐走了出来,冷若冰霜:“谁?何人在此喧哗,扰我安宁?” “安宁?”桑棘冷哼一声,“当初你骗取我粟儿的双眼之时,就应想到,不会再有安宁之日!” 琴隐苦涩地一笑:“你也是来讨要我的双眼的?没门儿!我告诉你,这双眼是我靠本事得来的,你想讨要,那就得看你有没有本事!” “这双眼睛本就不属于你,你还据为己有!可真是不知这世上有羞耻二字!!” “羞耻?”琴隐冷哼一声,不屑一顾,“什么叫羞耻?这是我自己靠本事得来的,何来谈起羞耻二字!” 桑棘俏皮的一笑:“那是我们粟儿的双眼,不是你的!放在你这儿,别污染了我们粟儿那双美丽温柔的眼睛,因为我们粟儿那双眼睛,你根本不配!” 琴隐勃然大怒:“你究竟是谁?这说话的语气怎么跟上官冰月一个样儿啊!” “上官冰月?”桑棘很是诧异,“他…虽然我很不愿承认,但是,他始终是我主子!” “原来是上官冰月的人,怪不得……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琴隐撇了撇桑棘。 桑棘勃然大怒:“你才是仆!”他这一声响彻云霄,四周花草树木摇摇欲坠…… 随之,一片片树叶从四面八方纷纷冲琴隐而去,琴隐斜头一偏,蹙蹙眉头,仔细倾听。 那一片片树叶刺进琴隐体内,琴隐撕心裂肺地呐喊着,口吐鲜血,跌倒在地。 “你居然偷袭?!好卑鄙的手段啊!”琴隐搀着胸口,愤愤不平。 桑棘走上前去,愤愤不平:“我桑棘从不会搞这种邪门儿歪道的东西,倒是你,用卑鄙的手段来剜我粟儿的双眼,你那才叫卑鄙!”拿出一片晶莹剔透、银镶边树叶状的绿色长针,蹲下来,注视着琴隐,俏皮的一笑,“你给我看好了,这是什么东西?” “你不卑鄙,我怎么没听到任何声音,不是搞偷袭,那是什么!!”琴隐战战兢兢,捂着双眼:“我不知道,我看不到,你别给我看!” “装,接着装!”桑棘愤愤不平,拽着琴隐的衣袖,“你霸占着我粟儿的双眼,还厚颜无耻的说你看不到,你以为我桑棘这么好骗啊!”咬牙切齿,“你给我看好了,这是我桑棘的宝物之一,棘心针!” “棘…棘心针,禁…禁锁棘心针!!”琴隐听后顿时惊慌失措,胆战心惊,“不…不要…不要锁我心,不…不要……那…那个,那丫头的双眼已经被那上官冰月给剜走了,没…没了!” “你以为我会信吗!!”桑棘俏皮的一笑,“众人皆知,你琴隐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你也只有骗骗像粟儿这样善良的人,骗不了我!”拽着琴隐的手腕,紧皱眉头,用棘心针划过他的脸…… 他的脸上遮着双眼的那块白布坠落在地,他的双眼泛起红丝,眼眶中泛出血斑,双眼都有一道伤疤…… “这下你信了吧?!”琴隐捂着双眼,“别…别再折腾我的双眼了!” 云深走上前来,气喘吁吁地,凑上前来,伸手搭在桑棘肩上:“看来,晚儿的担心是多余的!”叹息,“早知道,我就去报仇了!” 第七十八卷 魂祭花亓,树牢境遇 枝桠和冰月匆匆赶到竹屋,却只见小藤趴在桌子上,昏迷不醒…… 枝桠惊慌失措,凑上前去,环看一周:“主人呢?夷天烬呢?怎么都不在?!” 冰月蹙蹙眉头:“枝桠,你不是说,小晚在这儿的吗?怎么没有?她在哪儿??” 枝桠来到小藤面前,拍了拍小藤的肩膀:“小藤,小藤……”她抬起头面对着冰月,“梦主,他…他昏迷不醒,像是被人下了迷药!” “小藤他曾是仙童,而后又做了小晚的徒弟,应该不会这么轻易被下迷药!”冰月走上前来,打量了一下小藤,“他这是中了迷香!”打了一个响指,掀手一挥。 一股黑烟从小藤体内飘出,而后,烟消云散。 小藤猛地抬起头,目瞪口呆:“不要,不要抓走我师父……” “谁抓走了小晚?”冰月蹙蹙眉头。 枝桠凑过来,眉宇间泛起褶皱:“主人去哪里了?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夷天烬呢?!” 小藤俯下头,很是内疚:“对不起,是小藤没用,没能守护好我师父,害她…被抓走了!” “夷天烬呢?我不是喊他来保护你们的吗?” 小藤泪眼朦胧:“方才…师父的药缺了一味药引,我本来说自己去抓药的,天烬哥他…执意要去,他说,我是懂医术之人,我留下来更好!然后他就跑去抓药去了!”哽咽着,“他走后不久,一位大姐姐不问青红皂白,一上来就开始打我们,说要抓走我师父。我跟她大战了一百回合,最终败下阵来,她用迷香将我迷昏,抓走我师父!”失声痛哭起来,“对不起……” “是不是我妹妹魔界公主亓祎抓走了美人儿?是不是啊,小藤?”亓渊凑上前来,他看了一眼冰月,诧异地,“上官冰月?”又看了看枝桠,“枝桠?” “不是亓祎,不是她!”小藤摇了摇头,“是一位大姐姐……” “女的到处都是,你指的是哪一个??”冰月蹙蹙眉头。 “那还会有谁要害我们美人儿呢?”亓渊陷入沉思,“不对啊,我不是把琉璃盏和浴火魇允扇都给了美人儿了吗?那既然有人抓走了美人儿,为什么琉璃盏和浴火魇允扇还指引我来这里?”他四下寻觅,“此事定有蹊跷!”他四下寻觅,找到了藏在被褥里的琉璃盏和浴火魇允扇,他拿起来,细细端详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小藤,你告诉我,抓走小晚的人长什么样子?”冰月双手搭在小藤的双肩上,很是激动。 “……”小藤环看一周,挣脱冰月的手,跑过去拾起地上的一根花色羽毛,举起花色羽毛,“你们看,这是她掉落在地上的羽毛!” 站在小藤身旁的亓渊,迅速夺过小藤手中的羽毛,仔细端详着:“这是谁的羽毛??” “谁的呀这是??”枝桠凑过来。 “亓渊,怎么样?有所收获?知道是谁了吗?”冰月也走上前来。 亓渊闻了闻,大惊失色:“这是…这是那只花孔雀的羽毛!” “花孔雀?你是指鸟族族长花雨?”冰月很是诧异。 “正是——” “你确定吗?”冰月不敢相信。 亓渊冷哼一声:“她的羽毛我不会认错,纵使她用很多香来掩饰,却始终掩盖不了她身上的那股禽鸟妖气!” “出了什么事?”夷天烬匆匆赶来。 枝桠激动地双手扶着夷天烬的双肩,泪眼朦胧:“夷天烬,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主人都被人抓走了!!” 夷天烬气喘吁吁:“什…什么?!粟晚被人抓走了?我…我刚刚抓药去了!” “你确定是鸟族族长花雨抓走了小晚??”冰月疑虑。 “对,是她!” “那我这就去救小晚!”冰月转身欲走。 “我去救美人儿,你去了没用,她是冲我来的!”亓渊跑出竹屋。 “我也去!”冰月走了出去。 “我也要去救我主人!”枝桠紧跟其后。 “枝桠,你等等我!”夷天烬紧跟上。 小藤左顾右盼,不知所措:“你们……等等我!”紧跟上去。 在灵幽山树牢中。 听风躺在一片谷草地上,地上还有一片片残余的腐肉,他全身遍体鳞伤,披着一头乱蓬蓬的黑发,破衣烂衫…… “听风,听风——”不远处传来的那一阵呼唤声,立即传入听风耳朵里。 他猛地起身,蹲着往后退,背靠着墙壁双手环抱着他自己的双腿,战战兢兢地:“不要…不要割我的肉…不要…不要打我……不要……” “……”站在牢房外的三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眉忆…这也…太狠了吧?!”怜儿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是怎么回事儿?”桃沂百思不解。 “八成是眉忆干的!!”挽楹叹息,“听风,听风——” “不要打我,不要……”听风蜷缩在角落,害怕得直哆嗦。 “听风,是我们,我是怜儿,我是贺兰怜儿啊,我们不会打你的!”怜儿冲牢门里呐喊。 “怜…怜儿?”听风缓过神来,缓缓抬起头诧异地目视着怜儿他们,又胆战心惊地四下张望,“眉…眉忆不在吧?” “听风,你大可放心,眉忆姑娘并不在这儿!”桃沂叹了一口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眉忆姑娘她……” “她…把我带到这树牢之中,每日都用皮鞭抽我,还割下我的肉,逼我看着她将其喂给那些牲畜,甚至放那些牲畜进这树牢之中啃食我身上的肉!” 怜儿听后,心里一阵发麻:“这忆忆也…太狠了吧?!”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是你的错吗?”挽楹眉眼紧皱。 “我当然没错!”听风愤愤不平。 挽楹瞟了瞟听风:“朽木不可雕也!” 月夕楼。 花雨拽着粟晚由门而入。 她狠心地将粟晚往前一推,粟晚竟不慎跌倒在地,她顿时惊慌地四下摸索着。 “夕娘,夕娘——”冲楼上呐喊,心里已然燃起一团邪火。 夕娘快步走下台阶,怒目,斜眉:“你干什么呢,一天天的?老往外跑,一位客人都不陪,你想滚蛋吗?!”冲到她面前。 “夕娘,我给你带生意来了!”一把抓起粟晚,“她,你拿去,不要钱的,赠你了!”一把推给夕娘。 粟晚与夕娘撞了个满怀。夕娘很是费解:“此举何意?” “你不是老嫌没人去吗?这不,来一现成的!” “那我可得好好看看货色!”掀开粟晚的面纱,顿时吓一激灵,一脸嫌弃地推还给花雨,“这种货色,我月夕楼可供不起,拿走,拿走!” 粟晚连忙遮着容颜,怯生生地:“花…花雨……” “夕娘,你可能还不知道,就这位小姑娘现在这丑颜,也可以引来一票大单!就连大名鼎鼎的魔界尊主亓渊以及圣月界敛月梦主上官冰月都为她倾倒,败在她的这副容颜之下!”怒目,皱眉。 “上官冰月,他也……”夕娘闭上双眼,嘴角微微上扬,忽而又眉目一皱,“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一会儿他们无论谁来要人,都说绝无此人!”眉目一皱,“若违此举,我鸟族定会让你……”瞥了瞥她,“你好自为之吧!”带着粟晚转身离去,“我带她去灶房干活!” “哼!”跺脚,而后又暗自窃喜,“不过,能见着上官冰月,也不枉此生!” 月夕楼,灶房。 “干活去,烧火烧饭!”花雨嫌弃地一推,粟晚击倒,头磕灶台上,鲜血直流。 粟晚扶着灶台起来,坐在灶台前的那张长板凳上,冲前方一吹,顿时生起了火。 她弯腰四下摸索着,刚摸到一根木柴,却被一束黄色光束一击,粟晚立即缩回了手。 “磨叽啥呢,还不快去干活!”怒目,嫉恶。 粟晚加柴:“花雨,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这般对我,视我如仇敌?”有些愤愤不平。 “他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虽然曾杀过不少人,但也救了不少人,我就是他救过的其中一个!他救我于烟雾缭绕的大火之中,还安慰我!我此生都不会忘记,他对我说过的最温柔的一句话:凡是生命都可贵!”泪眼朦胧,“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嫌我貌丑,还舍身救我的人。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特别特别冷漠的人,一个没有表情的人!”哽咽,激动万分,“直到后来,我看到他…目视着你的眼神,那种温柔…认真…宠溺,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我才知道,就算是一个魔君也并非冷漠无情,只是,他把他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了你!” “你是指…亓渊?”诧异地。 花雨指着粟晚,泪如雨下:“你不配提他的大名,你也不配得到他的爱!” 忽而,她化作亓祎的模样,怒目:“没错,你根本就不配,谁的爱你都配不上!我明明从小就与他相识,从小就爱着他,明明我与他才应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为什么你要凭空出现,你要来与他结识,要来抢走他全部的爱!” “你不是花雨,你是亓祎?!”缓缓地摇了摇头,若有所思,“不对,不对不对,若你是亓祎,你又是怎么知道…亓渊救花雨一事!” “不错,我确实不知道我哥还救过花雨!” “那你这……” “再者说了,她是她,我是我。本公主是魔界公主,而她是谁,她只不过是区区一个鸟族族长而已。怎可与本公主相提并论!”怒目圆睁。 她忽而化为花雨的模样,她咬牙切齿:“亓祎,你个不要脸的家伙,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利用我完之后,就开始贬低于我,真真是令人齿寒!” “与我魔界公主谈交易,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只听见亓祎阴险邪魅的笑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不要脸!”花雨怒目圆睁,四下寻觅。 “你们…我明白了,你们这是灵祭?”站起身,很是诧异。 亓祎从花雨体内脱离而出,双手环扣于胸前,来到粟晚面前,面无表情:“不…这是魂祭!是我用魂祭把我自己的三魂寄留在花雨体内,然后顺手踢开她的三魂!” “也就是说,方才挟持我的那人是你,而不是花雨!” “死丫头倒是冰雪聪明,猜的一点儿不错!”亓祎邪魅的一笑,“我利用花雨的身躯将你挟持于此,而后,花雨她要自己来惩罚于你!” “花雨,你为什么也帮着亓祎来与我为敌?我也算是你的一个恩人吧!”粟晚怒目。 “谁让你夺走了亓渊全部的温柔,全部的爱!”怒目而视,“他明明可以独霸天下,唯他独尊!可为了你,他抛却了他所有的尊位,被别人踩在脚底下肆意的撕扯、践踏,他不该受此屈辱!” “还有…冰月哥哥,你同样也夺走了冰月哥哥全部的爱!我那么爱他,从小就爱他,可我又得到了什么!就得到了他对我说的那些最冷酷的话,那句无事别献殷勤吗?”泪眼朦胧。 “……”粟晚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也对,跟你废话根本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拿出夭涟一抽,夭涟击打在粟晚手臂上,她的手臂上留下一道伤疤,鲜血淋漓。 “好,打得好!”花雨欢呼雀跃。 亓祎执着夭涟拂袖一挥,夭涟击打在粟晚身上,粟晚跌倒在地,口吐鲜血。 花雨扶着亓祎,蹙蹙眉头:“亓祎,我想…借你夭涟一用,我也想尝尝抽她的滋味!” “给!”伸手递出夭涟。 花雨拿过来,来到粟晚面前,使劲一抽,夭涟击打在粟晚身上。 随后,花雨又接着抽了几下,粟晚痛得死去活来。 “好好干活啊,别偷懒!”语罢,她们转身离去。 只见粟晚满身鲜血淋漓,伤痕累累,她蜷缩在角落里…… 芈花界。 镜辞抬头仰望天空,扫视了一下四周,嘴角微微上扬,他深吸一口气:“一千年了,芈花界,你还好吧?我镜辞终于又能回来了!但终究回不去千年前的那场光景!”说到这,有些伤悲。 “公子,我看您在这结界已经站了多时了,要不要我去通报一下长老他们,放你进来?”侍卫质疑。 镜辞扭头望着他:“你可知…梓榣现在身在何处?” “您是指…先花神?”侍卫质疑。 “先花神?”镜辞百思不解,“你为何要说是…先花神?她可是…芈花界花神啊,受众人爱戴的花神!你怎可说她是先花神!” “那是因为…梓榣她……在一百年前,就已故去!”棠昳走上前来。 随后,荼烁和旻忧一起走上前来。 “什么?!”目瞪口呆,“梓榣她……已故去?”镜辞不敢相信,“我还没有来得及…来得及来看她…她就……”顿时潸然泪下。 “镜辞,你冷静一点!若她还在世,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棠昳蹙蹙眉头。 “对啊,你冷静点!”旻忧泪眼朦胧。 “对了,镜辞,你…怎么突然来这了?你见着粟晚了?”荼烁满脸疑问。 “我见着晚晚了,本来想等她一起来的!但是,后面她去找解药之后就不见了踪迹,我就是来看看…她有没有回来这儿而已!”抽噎,“但是,如今得知,梓榣故去,让我如何冷静!”走上前去,推开棠昳他们,径直往前走…… “镜辞,你冷静点!”转身往芈花界里去,荼烁旻忧也紧跟上。 第七十九卷 一盏悯惜,一酌情殇 月夕楼。 一些穿着各式各样衣衫的美艳女子,依偎在一些公子怀里,端起酒杯给公子们敬酒—— “公子,来喝嘛!” “……公子……” “快喝呀,公子!” ………………………………… 还有一些穿着裸露的红衣载歌载舞,舞姿妖艳而优美动人,个个长得楚楚动人,眉眼弯似月…… 冰月、亓渊、枝桠和夷天烬一行人由门而入。 “夕娘,夕娘,你给我出来!本尊主来也,你藏起来做甚?”怒目而视。 冰月环看一周,若有所思:“你确定小晚在此?这可是月夕楼啊?” “我三番五次看见花雨,均是在此!” “尊主,梦主!”迅速来到他们面前,喜上眉梢,乐不思蜀,“哎哟喂,什么风儿把您们给吹来了?难不成…您们是专程前来我这月夕楼照顾生意的?”转身冲楼上呐喊,“楼上的姑娘们,今日来了几位贵客,你们快下来,务必好生招待!” “谁有心情来你这月夕楼饮酒作乐,浪费时间啊?”怒目,“说吧,小晚在哪?你把我家小晚藏哪儿了?” “方才花雨一定来过,也一定带着一位姑娘!”怒目圆睁,“你只需要说出那位美人儿的下落!否则,我带着魔界和蛇族族人踏平你这月夕楼!” “对,我们只要我主人!”眉宇间拧起褶皱。 “哎哟喂,公子…不对,尊主啊!我这儿确实未曾见过什么花雨的,姑娘嘛,倒是有一大堆!”转身望着她身后的那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快,来陪他们!把他们陪舒服了,定重重有赏!” “得嘞!”她们走到亓渊他们面前,冲他们行了个礼数,“公子!” 她们在他们面前翩翩起舞,舞动着她们各自的身躯…… 亓渊怒目圆睁,无心看舞,四下张望,时不时还瞥了瞥她们。美人儿你究竟在哪? 冰月若有所思,眼神横扫四周,小晚究竟被她们藏到哪儿去了? “看上的姑娘还可以带走哦!”夕娘嫣然一笑。 “你少说两句,不行啊!你只需要告诉我,美人儿的下落!”握紧拳头。 “美人儿?这里皆是啊!” “枝桠,枝桠!”冰月斜着头小声招呼枝桠。 “梦主,您有何吩咐?”枝桠凑过来。冰月凑到枝桠耳畔说了几句悄悄话。枝桠点头示意,“明白了!”她蹦蹦跳跳、大摇大摆地走进人群中…… “各位公子小姐们,我枝桠今日高兴,为大家舞一段,给大家助助兴——”她大声吆喝一声,随后双手展开,双手忽上忽下的飘游着,两束粉色光束从她双手间飘洒而出,随着她的双手漂游着,她足步轻快地跑到中央,便翩翩起舞…… 只见一束束粉色光束随之飘游着,众人纷纷看向她,不禁发出惊叹—— “哇,真美啊!” “好美的美人啊!” …………………… 就连刚刚跳舞的那几个姑娘看见了,也惊叹不已。 “多美的美人啊,到我这月夕楼干,定能……”夕娘话音未落,却被夷天烬打断了。 “你这臭婆娘,胡说什么呢你!”夷天烬怒目圆睁,目瞪口呆,转头拧着冰月的喉,呵斥,“上官冰月,你对我枝桠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怒目而视,“你别以为我夷天烬会怕你,你敢动枝桠一试试!” 冰月冷哼一声,不屑:“夷天烬,你稍微冷静一点,我并未要害枝桠!” “那这是什么?!”指着正在翩翩起舞的枝桠,“你又作何解释?” “你冷静一点!”亓渊上手拉着夷天烬。 “你叫我怎么冷静!”甩开亓渊,锁住冰月的喉,“上官冰月,你好狠的心啊你!”怒目,“此事若换做是粟晚,你冷静得了吗?” “我就是为了要救小晚,不得已才这么做的!”甩开夷天烬。 “上官冰月,你可真自私!”指着冰月,对着他破口大骂,“为了你所爱之人,就不管我家枝桠的死活了!” “什么叫你家枝桠?”呵斥,“她不光不是你家的,也不是谁家的,她是我家的,你也可以确切地说,她是我和小晚的孩子!” 听了这话,夷天烬顿时目瞪口呆,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枝桠停下,那一瞬间,除了冰月、夷天烬、亓渊和夕娘之外,其他人都口吐鲜血,也包括躲在里屋里看戏的花雨和亓祎。 亓祎搀住胸口:“可恶,那死丫头竟暗器伤人!” “没错,还好我修为还算马马虎虎!不然的话,估计怕是要去黄泉路走走了!”花雨应声。 枝桠凑上前去,拽着夕娘的手:“你也都看到了,若你不说实话,便去给他们做伴如何?” “什么实话,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夕娘战战兢兢。 冰月露出了姨母笑,枝桠,辛苦你了。 “听不懂没关系,你马上就能懂了!”枝桠莞尔一笑,伸出袖子一甩,在场的除了冰月、夷天烬、亓渊和夕娘之外,均灰飞烟灭。她挑了挑眉,“这下懂了吧?怎么样,想去陪他们吗?” 夕娘吞吞吐吐:“花雨…她…确曾带回一个姑娘,就在这月夕楼里,但是…但是后面她带去哪里我就无从得知了!” “是不是一个眼盲的姑娘?”冰月很是激动。 “确…确实!” 冰月推开夕娘,径直往里走去,亓渊他们紧跟上。 “这个该死的,就知道……这下该怎么办啊?”花雨有些焦急。 亓祎化作粟晚的模样,冲花雨挑了挑眉:“那就看看,谁藏得过谁咯?!一会儿你也化作那死丫头的模样……” “明白!”花雨眨了眨眼。 芈花界,花棠书苑。 玉湖坐在床沿上,床上躺着司姚。玉湖无精打采,双目无神,棠昳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荡—— “失去羽翼,对于一个靠羽翼而生的凤凰来说,无疑是在剔他的肉抽他的筋,就如同我们刮骨一般痛不欲生!他之所以会昏迷不醒,那是因为失去了羽翼,他便没有了平衡,也就没有了隐忍疼痛的经脉!” 她潸然泪下,红毛,你怎么这么傻?为了像我这样一个无心之人,真的值吗? 司姚睁开双眼,扫视了一下四周,目视着她:“小芙,小芙芙……” 她顿时抹了抹眼泪,窃喜:“红毛,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我都说了,我是司姚,不是红毛!” 她扶起司姚,蹙蹙眉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话!你不痛啦?” 司姚躺在她怀里,撒娇:“痛,真的好痛。”他嘟着嘴,“明明拔身上的羽毛就很痛了,那悬崖之下那些魁火还一直在那烧啊烧啊的!” “别肉麻了!”她瞥了瞥他,“怎么没痛死你!”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都是为了谁呀我!”司姚满腹委屈。 “我就这么说了,那又何如?”愤愤不平。 司姚怒目:“好!”掀开被褥,猛地起身,准备下床时,却因全身剧痛而摔倒在地。 玉湖见状不妙,凑上前去扶着他,有些心疼:“红毛……” 司姚一把甩开她,冷笑一声:“既然你觉得,你对我只是怜悯的话,那就大可不必!在下虽不才,但也不需你的怜悯!我司姚这人,虽有些贪玩好耍,对很多事都看得很开,也不太喜欢去计较些什么!难道这就变成了你们伤害我的理由吗?”愤愤不平。 “红毛……”玉湖内疚地,“我……” “我司姚说过了,不需任何人的怜悯!”扭头目视着她,眼眶中显露一丝忧伤,“也包括你!” “……”她哽咽着,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棠昳端起一碗粥,由门而入。 他见状大惊,连忙把粥放在桌上,迎上前去扶着司姚:“你…你还好吧?”扶他到床上躺着,“那个…我方才熬了一碗粥,你大病初愈,吃别的恐难消受。因此,只能吃些流食。” “辛苦你了!”冲棠昳莞尔一笑,眉眼弯似月。 他过去端起粥,喂给司姚。 司姚仔细端详着棠昳手腕上刻着的一片树叶状的印记,他俏皮的一笑:“圣医界圣主,小生这厢有礼了!” 棠昳冲他点了点头:“不敢,你是如何得知我身份的?” “你手腕上刻着的那片树叶,是为了隐藏身份的吧?能用树叶隐藏真身,也只有你了!” “那么,敢问公子名讳?” “我姓司,单名一个姚字!” “原来是凤族殿下,棠昳有礼了!” “你们就别再有礼有礼的了,各循执守,各有其位嘛!”玉湖大言不惭。 司姚不悦地撇了撇她,自嘲:“让姑娘见笑了!像我这种无所事事、贪玩好耍的性子,连姑娘一根鸿毛都不如,怎可配得上您刚才的几个字呢?” 玉湖左顾右盼:“红毛,你究竟什么意思?” 司姚目视着棠昳:“谢谢你的粥!”下床,缓缓地往门外走去。 “殿下,当心身体!”棠昳大声叫喊,紧跟上去。 ……………………………… 在月夕楼,粟晚缓缓地走上前来,翩翩起舞…… 冰月他们回眸,目瞪口呆,纷纷惊呆不已—— “小晚?” “美人儿?” “主人?” “粟晚?” ………………… “那死丫头怎么来了?这究竟…怎么回事?我都还没去呢?”亓祎百思不解,转头目视着花雨,“是你?” 花雨嘴角微微上扬:“没错,就是我!我用傀儡术控制了她!” “你凭什么要破坏我的计划?”怒目而视。 “你这个计划不行,达不到我们想要的目的!”邪魅一笑。 “话说,你是怎么会傀儡术的?” “学的呗!” ……………… 冰月凑上前去,目视着粟晚:“小晚,你怎么了?怎么在这跳舞?这里可是月夕楼啊!” 粟晚似乎没听见,毫不理会。 “是不是花雨干的?是不是她们胁迫你的?”亓渊咬牙切齿。 枝桠凑上前去,左手在粟晚眼前晃悠:“主人,你不是失明了吗?” 此时,花雨拂袖一挥,一束黄色光束向前移动着…… 那束黄色光束击中粟晚背部…… 随之,粟晚也拂袖一挥,一束粉色光束横扫而去,击倒了站在她面前的枝桠…… 夷天烬上前去接着枝桠,枝桠躺在夷天烬怀里。 夷天烬有些心疼地目视了枝桠一眼,然后抬起头注视着粟晚:“粟晚,你干嘛要伤害枝桠?” 粟晚怒目而视:“阻止我的,都得死!纵使伤害又如何?” 夷天烬推了推粟晚,大怒:“粟晚,你疯了吧。敢伤害我枝桠。” 冰月很是诧异:“小晚,我是姐姐,我是上官姐姐啊,你这是怎么了?” “姐姐?”她顿时双手捂着耳朵,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姐姐,从来没有!” “你怎么可能没有姐姐呢。我就是啊,我就是你姐姐,你永远的姐姐啊!”冰月很是激动。 “美人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花雨逼你的?”亓渊怒目而视。 “你们是谁呀,我认识你们吗?”粟晚怒目。 枝桠凑上前去,双手扶着粟晚的双肩:“主人,我是枝桠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什么枝桠,树枝的,我哪认识?”粟晚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你不认识就不认识,推我们枝桠干嘛!”夷天烬拂袖一挥,一束黑色光束横扫而去,击倒粟晚,粟晚化作亓祎的模样,口吐鲜血。 面对此情此景,除夷天烬以外,他们三人顿时目瞪口呆:“亓祎,原来是你!” “你们好啊,没想到吧。”她嘴角一斜。 冰月心里已然燃起一团邪火,怒目圆睁,愤愤不平。走到亓祎面前,抬起她的头颅,冲她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怒目而视:“为什么要假扮小晚,又为何要伤害枝桠?” 亓渊走上前来,怒目而视,一巴掌扇了过去,粟晚竟跌倒在地,他又踩着亓祎的头颅:“作为你哥哥,我都为你感到羞耻!” “哥哥……冰月哥哥……”泪眼朦胧。 …………………… “花雨,你干嘛拿我开刷?”亓祎怒目而视。 “反正,都是惹他们误会,谁垫底都一样!”宛然一笑。 亓祎斜眼瞟了瞟花雨:“你可别忘了,我们只是交易,并非友谊!”理了理衣襟,转身离去。 花雨目视着亓祎的背影,亓祎化作粟晚的模样,径直往前走。 此时,冰月忽而扭头一看,是粟晚的背影。亓渊他们也看见了。 他大喜过望:“小晚……” “美人儿……” “主人……” 她回眸一笑:“姐姐……”随之,她转身离去。 “小晚……”冰月跟了上去,亓渊他们也跟了上去,就只留下亓祎独自一人躺在地上。 半晌,棠昳路过此处,他瞟了瞟亓祎,本不打算理会,忽而看见她手中的羽叶指在闪闪发亮。他顿时目瞪口呆:“粟晚,你怎么在这?” 她抬起头目视着棠昳,吞吞吐吐:“师…师父……” 棠昳连忙凑过去扶着她,满眼尽是心疼:“粟晚,你怎么在这,这里可是月夕楼啊。师父早跟你说过,不许来这种地方,你怎么不听呢?” “师父……”她躺在棠昳怀里,昏睡过去,并变回原本模样。 他打量了一下躺在他怀里的粟晚,很是诧异:“傀儡术?”抱着粟晚,转身离去。 月夕楼,灶房。 “姐姐……”她目视着冰月,微微一笑。 冰月诧异地望着她:“小晚,真的是你么?” “……”她不吭声,扑进冰月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怎么了,小晚,谁欺负你了?” “是花雨,就是她把我绑到这儿来的,还打我。”失声痛哭起来。 “喂,臭丫头,你怎么说话呢,谁打你了?”花雨闻声前来。 “果然是你。”亓渊怒目,凑上前去,扇了花雨一耳光,“你为何要伤害美人儿?” 花雨捂着脸,泪眼朦胧:“我…我伤害她?你伤害我的还少吗?”潸然泪下,“你对我爱搭不理的时候,连对我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是浪费;你对我那些伤害,却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 “我,只爱她,你是知道的!”面无表情。 “我告诉你,现在在你们面前的这位,根本就不是粟晚!”花雨苦涩。 “什么?!怎么可能!”他们很是诧异。粟晚目视着花雨,眉眼紧皱。 “方才那个,被你们扇了一巴掌的那位,才是真的!”花雨解嘲大笑起来。 “你胡说什么呢?”粟晚目视着花雨。 “谁让你过河拆桥的!”花雨怒目而视。 “是你先过河拆桥的!” 话音刚落,花雨一巴掌扇了过去,粟晚竟跌倒在地,化作亓祎的模样。 面对此情此景,冰月他们大惊失色:“亓祎——” 亓祎捂着自己的脸,宛然一笑:“没错,这是我和花雨设的局。先是花雨用傀儡术控制那死丫头,跟你们产生分歧。而后,我便化作那死丫头的模样来吸引你们的注意。”苦涩地一笑,“怎么样?知道自己误解了自己最爱的人,滋味儿不好受吧?”起身,转身离去。 花雨解嘲大笑起来,而后,撒腿就跑。 “亓祎,我上官冰月跟你没完!”怒目圆睁。 “亓祎,你这只死鱼,居然陷害我主人!” “亓祎,我没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妹妹!” …………………………………… 第八十卷 昙花一梦,琴思难眠 刃雪城。 棠昳抱着昏迷不醒的粟晚,左顾右盼:“我要找清让,我要找你们城主!” “您是?”侍卫诧异,四下打量他。 “我是圣医圣主,棠昳。” “你等着,我这就去禀报城主。”转身离去。 半晌,清让匆匆而来。 “清让,看在你我交情这许多年的份儿上,救救我徒儿吧!”俯下头目视着他怀中的粟晚。 “粟晚?”顺眼望去,“她这是…怎么了?” “她受了很多内伤……” “我说棠昳啊,对这医术我是一窍不通,你却让我救她?”清让质疑。 “我知道你这刃雪城有一座仙池,是专门…专门治疗内伤的,所以,求你务必允许粟晚去仙池疗伤!” “那快进去吧!”招呼棠昳前往刃雪城。 灵幽山,树牢。 “真是风水轮流转,听风,你也有今天啊,这滋味儿好受吗?”眉忆来到这里,怒目而视。 挽楹、桃沂和怜儿纷纷转过头去,目视着她。 听风一听到这话,便蹲下来,双手捂着头,战战兢兢,哆哆嗦嗦。 眉忆苦涩地一笑,走到听风面前,邪魅的一笑,突然面色一变,怒目而视。拂袖一挥,一束黑色光芒横扫而去,把听风击倒在地。 听风口吐鲜血,无力地喘息着:“眉…眉忆……” 眉忆蹲下,斜眼目视着听风,讥讽:“我…眉忆最恨的就是背叛。”拽着听风的袖口,“若不是你背叛于我,也不会再有这一切的发生。”怒目,呵斥,“说,为何要背叛我?” “……”无言以对。 眉忆伸手扇了听风一耳光。 怜儿连忙迎上前来,扶着眉忆的手臂:“忆忆,差不多就行了。” “你走开。”眉忆甩开怜儿。 挽楹凑上来接住了怜儿:“怜儿……” 怜儿摇了摇头。 “眉忆,这件事是你跟他的恩怨,你们自行解决。但是,我这灵幽山得恢复如初。”挽楹冷冷地,“还有你,听风,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是你的错吗?” “我没错…我没错……”喃喃自语。 “你怎么没错,你拿着我给你的药草害你父母,你真是够决绝的,连你生你养你的父母你都要伤害,你简直猪狗不如!”眉忆拧起听风的领口,“你再说一遍你没错。” “眉忆,这真不是我的错!”喃喃自语,摇了摇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父母是真的那么疼你,你却忘恩负义,拿他们试药,拿他们做赌注。”目瞪口呆。 “这是我跟他们商量好了的!”听风泪眼朦胧,俯下了头。 “你自行了断吧。”甩开听风,拿出一把黝黑地魔剑扔到听风面前。 听风搀着胸口,目视着他面前这把魔剑,泪珠润湿了眼眶,不住地眨着眼睛…… “小楹,你真的不打算帮他们……”桃沂凑到挽楹耳畔,小声喃喃着。 “眉忆我了解,他们之间的事她自己解决比较好,我去掺和,适得其反。” “小灵仙,这下怎办?”怜儿忧心忡忡。 听风拾起地上的魔剑,闭上双眼,手握剑柄,往他腹部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黑气横扫而去,划过魔剑,改变了剑尖儿指向,魔剑来到眉忆面前,指向她。 “你情愿结束自己这一生,也不愿承认吗?”眉忆手握住剑柄,往自己胸口一刺,只见血光奔现,鲜血横流,一股红色液体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势不可挡。她苦涩地一笑,泪眼朦胧,“或许,是我错了…一开始就错了……我一念之间,就入了魔,再回不了头。” “忆忆……”怜儿凑过来扶着她,“你干嘛要这样?” “眉忆……”听风目瞪口呆,凑过来,哽咽着,“对不起……” 眉忆自嘲起来,顿时潸然泪下:“我还以为…至死我都不会再听到这话了……”口吐鲜血,“怜…怜儿…谢谢你……我死去……这儿就会恢复如初。”昏死过去。 “眉忆……”听风撕心裂肺地呐喊着。 随后,眉忆在怜儿怀里灰飞烟灭。 片刻之间,这里鸟语花香、莺歌燕舞、百花齐放、姹紫嫣红。蓝天白云遮住了黑暗,瞬间晴空万里…… “不要……”听风撕心裂肺地大声嘶吼一声。 刃雪城,寝殿。 “不要……”粟晚猛地起身,急促地喘息着。 “粟晚,你醒了,正好,快来喝粥。”棠昳端着一碗粥由门而入。 “师父……” 棠昳走过来坐在床沿上,将粟晚搂在怀里:“为师…粟晚,你这是受了多少苦啊!” 粟晚搂着棠昳,再也绷不住,任由泪水一涌而出。泣不成声:“师父……” 棠昳放下手中的粥,抱住粟晚。眼眶里尽是泪珠。 “师父,今日是几月初几来着?”粟晚松开他的手。 “八月十三!”棠昳诧异,“怎么了,粟晚?” “还有两日!”喃喃自语。 “什么还有两日?”棠昳疑惑不解。 “没什么!”粟晚若有所思,十五中秋就是姐姐的生辰,可我还没想好…… 圣月界,圣月殿。 月光抚慰大地,漫天繁星点缀着夜空,漫天流萤也奉陪到底。 冰月站在一片含苞欲放的昙花面前,等待着那一刻昙花一现。 片刻之后,昙花盛开了,月光冷影,漫天流萤,昙花一现。 他急忙伸出手吸取昙花之灵,随后只见一束束蓝色光束纷纷四溢,月光直射而下,那一束束蓝色光束在他面前横贯形成一道漩涡,一把晶莹剔透的蓝色水晶古琴从中闪现,散发出一道冰蓝之光。那把古琴悬挂在半空之中…… 他欣慰地一笑:“昙思琴,以昙花灵为琴弦,收集月光之灵。以我最爱的昙花为相思,誓死守护心爱之人。昙花一现,如醉一梦。虽转瞬即逝,然至死不渝。”他拿出芳菲,割下他的心头血,化作一颗血珠。 他拿着血珠,对着它吹了一口气,一股紫色云雾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全被血珠吸煞。 他将血珠扔向半空中,双手挥舞了片刻,只见一股紫色光束射向血珠,穿过血珠直奔昙思琴…… 那血珠很快被炼化,化作一颗颗小血珠,纷纷飘进昙思琴的琴弦上,琴弦被那些小血珠弹起一首优美的曲子,琴声悠悠…… 半晌,血珠已与琴融为一体,昙思琴也化作一丝长长的晶莹剔透的紫弦,在半空之中飘飘扬扬,忽上忽下,若隐若现…… 冰月单手挥舞几下,那条紫弦化为一条紫色水晶手链,坠落在他手中。 他欣慰的一笑:“昙思链!小晚一定会喜欢的!”而他转念一想,万一小晚不收此礼该如何? 随后他微微一笑,用桑枝来掩盖不就好了。 他拂袖一挥,一束束流萤随之舞动,然后逐渐散开,与此同时,漫天流萤扑朔迷离,闪现出一朵桑枝花。桑枝花共四瓣儿,每瓣儿花瓣儿尖儿都垂下,纤细而长的橘黄之花,发出淡淡的清香,悬于半空,引得流萤纷纷为她翩翩起舞…… 冰月把昙思链抬高,桑枝花花瓣儿纷纷散去,流向昙思链,不一会儿,昙思链就已经变成黄色玉环和绿藤的手绳了,坠落在冰月手中。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绳:“既然是用桑枝花来掩盖了你本来的面貌,那应该叫你什么好呢?” …………………………… 冰月站在圣月界结界外,背对着圣月界,目视前方,郁郁寡欢,失魂落魄,泪眼朦胧。微风拂过他脸颊,尽显哀伤。 “上官冰月,上官冰月。你既然回来了,为何不进来?”若亓来到他身后,疑惑不解。 “若亓,我找了她这么久,非但没找到,还去相信旁人而误会于她。”泪水不住地往下落。 “这世间大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事与愿违。并不能事事都如人所愿,索性就接纳它吧,这过去的就让它随风而散吧。未来什么样儿,谁都不清楚,倒不如珍惜当下。我相信,她也会是这么想的吧。”若亓莞尔一笑,走到冰月面前,“对吧,上官冰月?” “虽然你说的是对的,但是……”冰月内疚不已。 “上官冰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每个人好不容易来这世界上走这一遭,诸多烦心事会萦绕在你脑海间,给你造成很多困扰,挥之不去。所以……” “所以,我应该去找到她,对,应该去找到她。别让她再受苦了。”大跨步往前走去,“若亓,多谢你的提醒。” “我是说,你应该放下过去……”若亓很是诧异,“我提醒他什么了?”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真是。”转身走回圣月界。 芈花界,花棠书苑。 司姚提着一袋纸包的桂花糕,由门而入。 他把桂花糕放在桌上,面无表情:“给。” 玉湖目视着桂花糕,疑惑不解:“这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目视了桂花糕一眼。 玉湖拿过桂花糕,打开一看,喜上眉梢:“哇,是桂花糕啊,你怎么知道我最爱桂花糕了。” “我是路过,看到了就买了点。”转身欲走。 “谢谢你,红毛。”玉湖目视着他的背影。 司姚愣了一下,“怎么没痛死你!”“我就这么说了,那又何如?”…… 想到这些,他不禁湿了眼眶,然后头也不回地径直往前走了。 玉湖目视着司姚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簌簌的落下眼泪。红毛,对不起,或许这样,对你是最好的。 在一片竹林之中的一家客栈。 枝桠和夷天烬由门而入。 “两位客官,是打尖儿呢,还是住店呢?”小二过来招呼。 枝桠抬头望了望天边傍晚的晚霞,而后又目视着他:“小二,我们先吃饭再住店,上坛好酒。” 小二向他们行了个礼:“好嘞,您们先坐会儿吧。”转身朝屋里去。 他们俩找一张桌上坐了下来,枝桠将包袱放在板凳上。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也备上了好酒。 “两位客官,菜上齐了。请慢慢享用,我这去给你们备一间上房。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转身离去。 枝桠拿过那坛酒,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夷天烬倒了一杯递给他:“来,喝酒。” 夷天烬接过那杯酒,目视着酒杯:“你这是跟谁学的这些?” “我主人啊!”拿起她的那杯酒一饮而尽,“真的特别香,你也试试呗?” “我没喝过酒。”尴尬地一笑。 枝桠解嘲大笑:“你…少骗我了,你一九大妖兽,怎么可能没喝过酒。来来来,务必要喝一杯。” “枝桠,你少喝点,好不好?”夷天烬蹙蹙眉头。 “你把我给你倒的那杯酒喝了,我就不喝了。”枝桠嫣然一笑。 “好吧。”夷天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就说吧,很好喝的吧?怎么样?没这么难,是吧?”枝桠嫣然一笑。 夷天烬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他的脸变得通红,他左手撑在桌上,手撑着头。 “夷天烬,夷天烬,你这就醉啦?”枝桠无奈地摇了摇头。 夷天烬倒在桌子上,昏迷不醒。 枝桠拍了拍夷天烬的脸:“喂,夷天烬,夷天烬,醒醒了,你可别睡这儿啊,喂。” 枝桠站起来,拉着夷天烬的手臂:“我们去客栈休息,乖啊,夷天烬。” “小…小霏……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来看我了。”夷天烬转头目视着她。 “小…小霏?”枝桠诧异地,“夷天烬,我不是小霏啊。” 夷天烬起身扑进枝桠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小霏,是我的错,对不起,小霏,你原谅我吧?” “我真不是小霏!夷天烬,你清醒一点,你看清楚,我不是小霏,我是枝桠啊。”蹙蹙眉头。 “你是小霏,你一定是小霏,我不会看错的,小霏,你知道吗?我好想你,我一直都是爱你的。”泪眼朦胧。 “你爱的是…小霏?”枝桠泪眼朦胧。 “我好爱你呀,小霏。”泪如雨下。 “夷天烬,你太过分了。”一巴掌扇在夷天烬脸上,“我枝桠看起来那么好骗吗?” “……”夷天烬捂着自己的脸,这一耳光倒把他给扇醒了。 枝桠哭泣着,哽咽着:“原来,小霏才是你的专属,而我只不过她的替代品罢了。” “不是这样的,枝桠。”夷天烬连连摇头,迎上前去扶着她。 “够了。”甩开夷天烬,“原来……你爱的始终只是你的小霏,而不是我枝桠。”失声痛哭起来。 “不是这样的,枝桠,你就是小霏,你真的是我的小霏。”夷天烬泪眼朦胧。 “我是枝桠,我不是小霏!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枝桠拂袖一挥,一束粉色光束横扫而去,击倒了夷天烬。 枝桠苦涩地一笑,冲里屋大喊:“小二,把他带回客栈,好生招待。”转身离去。 夷天烬口吐鲜血,抬头目视着枝桠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落下来悔恨的泪水。 “怎么了?怎么了?”小二匆匆赶来,目视了枝桠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随后又俯下头望了望夷天烬。“客官,您怎么躺地上了?她怎么走了?你们这是……”俯下身子扶起夷天烬,走上楼去。 枝桠走在竹林深处,忽而停下脚步,失声痛哭起来。 而此时,冰月路过此处,不经意间看见了她:“枝桠,枝桠……” 枝桠抬起头目视着他:“梦主……” “怎么了这是?”左顾右盼,“怎么就你一个,夷天烬呢?他怎么没保护你?” 枝桠扑进冰月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梦主……” “怎么了,是不是那夷天烬欺负你了?”蹙蹙眉头,有些担忧。 “我就只是想哭会儿……”抽噎着。 第八十一卷 复明重现,风花雪月 刃雪城,冰桥。 粟晚扶着桥栏,目视前方,若有所思,失魂落魄。 雪花纷纷扬扬,漫天飞舞,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冰月上前搂着她:“在这儿呆着,冷不冷啊?” “姐姐……”粟晚愣住了。 “小晚,姐姐可算找到你了。你知道吗?姐姐很担心你,为什么要躲着我?”蹙蹙眉头。 “姐姐,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粟晚很是诧异,疑惑不解。 “你猜咯。” “姐姐,我并未要躲着你。我……”转身目视着他。 冰月诧异地目视着她:“小晚,你怎么戴上面纱了?” 粟晚一惊:“我…我只是怕别人认出我。” 冰月一把搂着粟晚,心疼地:“小晚,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伸出一只手,一双美丽的眼眶闪现,着陆在冰月手上,还散发出一束黛粉的光芒。他宛然一笑,“小晚,我帮你寻回了你的双眼。” “姐姐……” “没事儿啦!”轻轻地取下她的眼眶那张白色布条,只见粟晚双眼中都有一道伤痕,血迹斑斑,伤口泛起血丝…… 冰月见此情形,大惊失色,目瞪口呆,搂着粟晚的那只手一颤:“……” “是不是样子很吓人。”粟晚挣脱冰月的手,连忙捂着双眼,“对不起,我吓着姐姐了。” “不会的,我们小晚这么好看,怎么会吓着姐姐呢,在姐姐眼里,小晚最好看了。”伸手一推,那双美丽的眼眶回到粟晚眼中。 粟晚抬起头,睁开双眼目视着他:“上官姐姐……”扑进冰月怀里,搂着他那纤细柔软的腰,潸然泪下,“姐姐……” “小晚,你刚恢复双眼,重现光明,不要让泪水伤了你的双眼。”温柔地擦拭着粟晚残留在眼中的泪珠。 粟晚破涕为笑:“上官姐姐,你真好。” 冰月眉眼弯似月,嘴角微微上扬。 微风轻拂过,吹落了粟晚脸上的面纱。 她脸上有大大小小几道伤疤,有深有浅,疤痕处还泛起层层血丝…… 冰月目视着她,大惊失色:“小晚……这…是不是亓祎干的?” “什么亓祎干的?”粟晚纳闷。 “你脸上的伤……”蹙蹙眉头,“小晚,你一直戴着面纱,就是因为这样吗?” 粟晚目瞪口呆,连忙捂着脸,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姐姐,我已经毁容了,无颜再见姐姐,姐姐你走吧,我这模样别吓到你了。” “小晚,你说什么傻话呢。”冰月搂着粟晚,“我们小晚永远都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儿,是这世上谁都无法比拟的。”凑到她面前,“小晚,姐姐不在你身边,你受苦了。” “姐姐……”粟晚嫣然一笑。 “是不是那亓祎干的?是不是她毁了你的面容?”冰月蹙蹙眉头。 “……”默不作声。 “那就是了。”转身往前走去,“我这就给你报仇去。” 粟晚连忙上前,搂住他的腰:“姐姐,你别去,别走好吗?”泪眼朦胧,“姐姐……” 冰月失声痛哭起来:“小晚……”转身注视着她,“小晚,好了,姐姐不走,姐姐陪着你。” “我不希望姐姐因为我而受到伤害……”粟晚抽噎着。 “姐姐知道……”他拿出芳菲,“既然姐姐阻止不了这场灾难,那么姐姐就陪你一起。” “姐姐,你要干什么?”胆战心惊,目瞪口呆。 冰月抬起芳菲,往自己脸上袭去。 “不要……”粟晚顿时大惊失色,凑上前去夺过芳菲,扔在地上,上前搂着冰月,“姐姐,上官姐姐,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 “我寻思着,毁了容颜,陪你一起……”咬紧牙关。 “姐姐……”泪眼朦胧。 枝桠走上冰桥,拾起地上的芳菲,蹙蹙眉头:“如此美丽的冰刃,可惜了……” 粟晚扭头目视着她:“枝桠……” 枝桠凑过来,拉着粟晚的手,泪目:“主人,我们可算是找到你了……我也好想你的,主人。” “枝桠,就你一个啊?”粟晚食指指着枝桠的眉额间。 她们俩相视一笑,冰月也会心一笑。 “主人……”扑进粟晚怀里,“当然只有我了,还有谁啊?” “夷天烬呢?” “不知。” “不知?”搂着枝桠,“你不是跟他一起的嘛?” “没有啊……” 冰月会心一笑。 此时,粟晚忽然感到小腹一阵绞痛,就像有一把很钝很钝的刀在来来回回地割,还间歇性狠扎一刀…… 粟晚捂着肚子,咬紧牙关,脸色十分难看,很是苦涩。 “主人,你这是怎么了?”枝桠有些疑惑。 “……”粟晚默不作声,“枝桠,我……” 冰月忽然看见粟晚身后裙子上有一团血迹,他顿时凑过来,目瞪口呆:“小晚,你是不是受伤了?裙子上有血迹……” 粟晚顿时目瞪口呆,枝桠脸色刷白,她们俩对视了一眼:“……” 枝桠拿出一件白羽斗篷给粟晚披上,扶着粟晚往桥下走去。 “怎么了?”冰月紧跟上去。 “梦主,你别跟上来啊。”枝桠大声叫喊。 “为什么?” ………………………… 刃雪城,客室。 “我以前……都不痛的,怎么这次会……”粟晚坐在床上,“枝桠,这……” “估计是这刃雪城太凉的原因导致的。话说,主人,你怎么会和棠昳长老来这刃雪城啊?”诧异地。 “以师父的口吻,说是我有很多内伤,来这刃雪城疗伤的。” “原来如此,主人,我去给抓服药吧,可以缓解疼痛。” “不必了,枝桠。” “那你躺下休息一会儿吧。”搀扶着粟晚躺下,给她盖上被褥,“你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准备饭食。”转身离去。 冰月在客室门外焦急地走过来走过去。 见房门开了,他连忙凑上前去,激动不已:“枝桠,小晚她怎么样了?” 枝桠目视着他:“梦主,你别担心,她没事儿了。” “我想进去看看她。” “梦主,我劝你还是别进去了,主人她需要休息。”关上房门。 冰月拽着枝桠的手腕,把她拉到一旁。轻耳细语:“枝桠,小晚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流血了呢?” “梦主,这……她没事儿,真没事儿。”枝桠微微一笑。 “可是……”冰月咬紧牙关,“小晚她这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 “她真没事儿,梦主,你别担心了。”枝桠微微一笑。 “枝桠,你就告诉我吧,小晚她究竟怎么了?”冰月蹙蹙眉头。 “梦主……其实…其实主人她是…来月事了……”俯下头,转身离去。 “月…月事?”冰月诧异地,“枝桠,你先别走……”欲言又止。 “怎么了?”棠昳目视着枝桠离去的背影,随后凑上前来,目视着冰月,“怎么了这是?” “那个……月事是怎么回事啊?”冰月诧异地目视着棠昳。 棠昳苦涩地一笑:“《本草纲目·人·妇人月水》中曾记载‘月经、天癸、红铅。时珍曰:月有盈亏,潮有朝夕,月事一月一行,与之相符,故谓之月水、月信、月经。经者常也,有常规也。’” 冰月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蹙蹙眉头,“那……我可以为她做些什么?” “这刃雪城历来都是冰天雪地,免不了凉气吸入体内,让她注意保暖,不要受寒,不吃辛辣生冷的食物,这些就差不多了。” “不吃辛辣生冷……”冰月若有所思,“熬粥给她喝,可以的吧?” “可以啊!” “好。”冰月转身离去。 魔界,大殿。 亓渊坐在宝座上,泪眼朦胧,美人儿,对不起…… “哥,哥哥,我回来了。”亓祎走上前来。 “亓祎。”斜瞟了她一眼,冷笑一下,“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魔界公主亓祎吗?来我这魔界又有什么事儿啊?” “哥,你还是不是我哥,这还是不是我家?这是魔界,是我的家,搞得像这只是你家,而不是我的一样。”亓祎可怜巴巴地模样,“我们可是亲兄妹啊。” “你也知道我们是亲兄妹了啊。”怒目而视,“你三番五次去伤害美人儿,伤害你哥我最爱之人的时候,你有想过我是你哥吗?” “……”欲言又止。 “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误会于她,现在…我连去找她的…求她原谅…甚至用圣偶修复她容颜的资格都没有。”泪目,“我已经无颜再见她……” “圣偶?”微微一笑,“那么…哥哥,你把圣偶给我吧,我帮你。” 他斜眼瞧了瞧亓祎:“你还嫌害她害得还不够吗?”起身,走下台阶,径直走出魔界。 刃雪城,客室。 冰月端着一碗粥由门而入,来到粟晚床前,静静地目视着她。 粟晚睁开双眼,一眼望去,目视着冰月:“姐姐……” “你醒了?”扶着粟晚坐起,“来,我方才熬了一碗粥,我喂你……”舀了一勺,喂她。 ………………………… 亓渊匆匆由门而入,气喘吁吁地:“美人儿,对…对不起,我那天…误会你了。” “既然都是场误会,那就不必再提。”粟晚微微一笑,“亓渊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我那个……”拿出圣偶,“对了,美人儿,这是我向花雨借的圣偶娃娃,它的血可以治你的伤。” “那太好了,谢谢你,亓渊。”嫣然一笑。 亓渊走过去,圣偶站在亓渊手中,亓渊伸出手去,圣偶跳到粟晚头上,一滴滴鲜血从圣偶体内溢出,流进粟晚体内…… 半晌,粟晚身上的所有的伤口都消失了,也包括脸上的伤。 圣偶又重新回到了亓渊手中,他收回圣偶。 “谢谢你,亓渊。”双手捂着她的脸,喜上眉梢。 亓渊莞尔一笑,冰月会心一笑。 枝桠迎上前来,会心一笑:“主人,你身上的伤都好了?” “是的,这还得多亏了亓渊,去借了圣偶娃娃来给我疗伤。” 枝桠转头目视着亓渊,伸手拉着他的手腕:“谢谢你,谢谢你治好了我主人。” 他挣脱枝桠的手,尴尬地一笑:“不必客气,只要她好,我死而无憾。” 枝桠转身朝粟晚走去:“主人……” “枝桠,来……”粟晚招手示意。 枝桠凑近粟晚,粟晚在她耳畔说了几句悄悄话。 亓渊凑到冰月身旁:“她们在说什么呢?” “我不知道。” 枝桠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望着亓渊和冰月:“尊主,梦主,你们俩……我们回芈花界吧?” 亓渊苦涩一笑:“去芈花界就去呗,你们俩不会就为这事,还专门去说悄悄话吧?” 枝桠和粟晚相视一笑。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终于,枝桠发话了。 “没有没有。”亓渊憋笑。 “你要我们一起回芈花界,直接说不就好了嘛?”冰月会心一笑。 “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一会儿叫上我师父,我们一起回芈花界。” ……………………………… 芈花界,百花圣殿。 “荼烁长老,旻忧长老,我们回来了。”粟晚由门而入,微微一笑。 “粟晚,你们回来了?我好担心你们啊。”荼烁张开双手。 粟晚走上前去,搂着荼烁:“荼烁长老,我好想你们呐。” 旻忧撇了撇荼烁,愤愤不平:“喂,我也想……某个人把我给忘了。”故作抹眼泪。 “旻忧长老,我也好想你。”粟晚走过去搂着旻忧。 旻忧沾沾自喜,扭头冲荼烁做了个鬼脸。 “怎么,某人好像因为没得到我们粟晚的拥抱,而跟我呕气来着。”荼烁有些轻蔑的语气。 旻忧赐了荼烁一记白眼。 众人纷纷解嘲大笑起来。 …………………………… 芈花界。 深夜,月光洒满大地,漫天流萤扑朔迷离,漫天繁星点缀,草木栖栖,晚风拂过,飘飘扬扬。 冰月来到一片种满昙花之地。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惊鸿一瞥,刹那永恒。 流萤满天飞舞,繁星点点,星光璀璨。 他不禁大为赞叹,莞尔一笑,眉眼弯似月。 他目视着前方,粟晚那唯美温静的背影闪现在他眼前,他嘴角微微上扬:“小晚,我听枝桠说,你在这里,于是我就来这儿找你了。” 粟晚回眸一笑:“姐姐,你来了……” 晚风拂过,粟晚的头发忽上忽下的游动着。 他莞尔一笑…… 第八十二卷 昙梦满愿,藤莲佳话 芈花界。 “你们这芈花界何时有昙花的?我记得,这四海八荒只有我圣月界有这昙花。”冰月走到粟晚面前,四下打量着,疑惑不已。 “今日是月圆之时,也就是……”粟晚抬起头目视着他,“姐姐,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也知道,姐姐最喜爱的便是这昙花了。”伸手搂着冰月,“姐姐,生辰快乐。” “小晚,你是怎么知道今日是姐姐的生辰的?你怎么知道姐姐甚是喜爱昙花?你们芈花界不是没有昙花么?”冰月有些诧异地,“你是看了我送你的那幅画而知道的吗?” “我种的呀。”松开手,“我打开那幅画看,你伏笔在上面绘出的那朵昙花甚是唯美,这一看便知,你有多爱昙花啊。” “这四海八荒,也只有我这个伪君子会独爱昙花吧。”辛酸泪目。 “不会啊,我也很爱昙花的。”微微一笑。 冰月莞尔一笑。 “姐姐,你喜欢这里吗?”内疚地,“这儿虽不如圣月界的昙花,那么多那么美。但是,这也算我的一点点薄礼。” “姐姐很喜欢……” “姐姐,你来给这儿取个字吧?” “就叫昙梦愿吧。” “好听。” 漫天流萤扑朔迷离,纷纷扬扬,围绕着他们。 …………………… 亓祎远远的目视着冰月他们的背影,泪目—— ………… “冰月哥哥,今日是你的生辰,我知道你最喜爱昙花,我送你一个昙花灯,你可以用来许愿,这跟莲花灯一样,许愿很灵的。”把手里提着的一盏昙花灯递给冰月,抿嘴一笑,眉眼弯似月。 冰月深吸一口气,连瞟都没瞟一眼,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公主还是收回吧,这礼物我承受不起。” “公主?”泪目,“冰月哥哥,我们何时生疏到这般田地了?你连我的名字都懒得称呼了吗?”拍拍胸脯,苦涩,“事到如今,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了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扭头瞥了一眼,“自你伤害我们小晚那时起,你就应该知道,我们本不是同路人。” “冰月哥哥,你看……”提起昙花灯给他看,“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昙花灯啊,你平日里不是最喜爱的就是昙花嘛,你看……” “无事别献殷勤。”轻蔑、嘲讽,“这四海八荒,只有我才会种昙花,也只有我圣月界才有昙花,谁知道你是不是去我圣月界偷来的。” “我没有,冰月哥哥,我这是自己种的,我没有去你们圣月界偷昙花,我真的没有。”哽咽。 ………… 亓祎失声痛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昙花,她种的你就倍加珍惜,而我送的…你连瞅都不瞅一眼。 ………………………… 芈花界,昙花愿。 镜辞走上前来,冲粟晚他们微微一笑:“晚晚,冰月,我听棠昳他们说,你们回来了,我来看看你们。” 粟晚嫣然一笑:“我听我师父,还有荼烁长老和旻忧长老跟我说,你真的是我爹爹,我真的好开心,我也有爹爹了。”跑过去扑进镜辞怀里,热泪盈眶。 “孩子……” “爹爹,你能和我说说,你跟我娘…是如何相识的吗?”粟晚松手,目视着镜辞。 镜辞目视着前方,泪目,哼着小曲—— 小小藤萝花 丝染如雨下 不知花落入谁家 时时思念她 初颜圣莲花 缠思入笔下 遥知花落思慕乡 夜夜莲榣花 ……………… “我们藤界因为地位卑微,常常遭到他族奚落、欺辱,见着我们藤界有宝物,便常常来掠夺我族宝物。也因为我们藤界是脱离了圣医界,自立门户。因此,也没有理由再去找圣医界来庇护我们。”哽咽,“她,作为芈花界花神,梓榣的真身乃是圣莲花,她真的是倾国倾城,花容月貌,世间少有的美人坯子。” 镜辞走到冰月面前,握着他的肩膀:“说起我跟梓榣的初遇,还真是个意外……” ………………………… 藤界,藤竹林。 竹林沙沙,晚风轻轻刮,月色下丝柔如歌。竹丝入眠,竹枝摇摇欲睡,纤细柔美。 听雨声淅淅沥沥地落下,伴随着晚风,逐渐下大,转瞬间滂沱大雨局促而下,猝不及防。 其间,镜辞撑着油纸伞,站在这雨间,时刻警醒着,时不时左右两边瞟,不敢有一丝松懈。 此时,晚风呼啸而过,一朵圣莲花漂流而来,形成一条完美的弧线,随风而来,落在镜辞身后的地上,正好被他的伞给遮住了雨点儿…… 镜辞毫无察觉,那一朵圣莲花就屹立在他脚后的地上,在他伞下与他一同避雨…… 那朵圣莲花全身湿漉漉地,柔情似水,洁白无瑕,冰润如玉。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间滂沱大雨便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不一会儿就停了。夜空之中的繁星微弱之光缀满大地…… 镜辞收起他手中的油纸伞,径直往前走,离开了这里。 ………………………… “往往意外成就了你们两位前辈这段最美的佳话啊。”冰月会心一笑。 “爹爹,你这会就走了?”质疑的眼神。 “晚晚啊,那时候我…根本毫无察觉我身后有朵圣莲花,因此,雨停了我就走了。”会心一笑,“这段经历,还是梓榣告诉我的。后面那个…他带着几十个人来我族掠夺我族宝物,我与他大战一场……” …………………… 藤界,藤竹林。 “镜辞,我们俩又见面了。你可还记得我啊?”一位身穿黑袍的蒙面男子现身,莞尔一笑。 “天以,你又来了,可真是锲而不舍啊。”镜辞冷哼一声,无奈。 天以轻蔑的一笑:“只要你交出你身上的水密索灵,我便不再打扰,你们藤界也可相安无事,否则……” “否则如何?”不屑,“屠我满门,还是灭我全族啊?” “少废话,交出水密锁灵——”拿出剑,向镜辞丢了过去。 镜辞拿出水密锁灵之刃(后世称芳菲),放在胸前,刃尖儿指向天以。双手左右两边挥洒几回,两束紫色光束随着他的手舞动着,他双手伸展开,只见五把与之同样的冰刃脱颖而出,整齐排列,一道道紫光闪烁。 他双手向前一推,那六把冰刃纷纷迅捷刺向天以面前的剑,那把剑的剑尖儿划出一道大火花,与那六把冰刃碰撞,只见两道伞状火花伞尖儿碰撞……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一束白光从中闪现,逐渐延伸。 那六把冰刃和那把剑分别往回窜,那把剑刺进天以的腹部,那五把冰刃纷纷缩回,与之合并。镜辞躲闪不及,被冰刃刺中胸腹。 天以捂着腹部的伤口,怒目圆睁:“谁,出来?” 只见那道白光逐渐散去,一朵圣莲花蕾从中闪现,那朵圣莲花蕾逐渐盛开。只见一朵朵圣莲花瓣儿从花中四溢,还在不停地旋转着,一束束皎白光束纵横交错,花瓣儿划过他们俩的脸上、手上、衣服上,纷纷泛出伤口…… 天以抚摸了一下他脸上的一处伤口,气急败坏:“可恶,谁,哪里来的一朵莲花,敢坏我好事。” 梓榣从圣莲花中闪现,身上散发出一道皎白之光,注视着天以:“天以,你可看清楚,我是谁?” “您…您是…芈花界花神?”有些胆战心惊,吞吞吐吐。 “正是——” “芈花界…花…花神梓榣?”镜辞搀住胸口,很是诧异。 “水密锁灵乃藤界宝物,你一个外族之客,连看一眼都不配,却想着去抢掠,真真是令人齿寒。”面无表情,盯着天以。“我虽不是藤界中人,但我芈花界世代与圣医界交好,而藤界曾经也是圣医界。” 天以冷哼一声:“藤界地位卑微,屡屡遭他族奚落,可宝物倒是不少,少几样也无关紧要。” “亏你说的出口,藤界乃圣医界边境,你欺辱藤界,就如同欺辱圣医界,棠昳绝对不会与你干休。藤界虽然宝物甚多,却大多源自圣医界。你抢夺藤界宝物,你就不怕哪天惹怒了棠昳圣主,屠你满门。”指着天以。 “我们祁山派会怕你们吗?惹怒了我们祁山掌门,定屠你满门。”天以大言不惭,怒目而视。 梓榣冷哼一声:“祁山派?我梓榣在这世间活了几百年,从未听说过什么祁山派,不知道是从哪个阴沟旮旯里冒出来的,竟还大言不惭,声称要屠我满门,这就有些不自量力了。” 一股瘀血从天以口中涌出,他搀住腹部:“可恶,你给我等着。”转身离去。 梓榣回眸,目视着镜辞:“对不起,我的缘故…害得你也跟着受伤了。” 镜辞搀着胸口,会心一笑:“不碍事……” 梓榣上前扶着镜辞:“被我圣莲花花瓣儿划伤的地方,很难痊愈的。” “无事,总有一天会好的。”镜辞微微一笑,“花神不必过虑,我还得多谢花神的救命之恩,你的大恩大德,容我后报。” “我带你去我芈花界疗伤吧,你这伤口真的很难愈合的。”扶着镜辞,往前走。 镜辞挣脱梓榣的手,“花神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藤界地位卑微,不要脏了您的手。”转身离去。 梓榣转身,目视着他的背影…… 镜辞没走几步,体内一股瘀血涌上心头,从他口中涌出,他挺立在那儿,他的头一阵晕眩,随后昏倒在地。 面对此情此景,梓榣上前,将他搂在怀里:“镜辞,镜辞……” ………………………… “就这样我跟梓榣这才算真正的相识了。”他泪目,“她带我来芈花界疗伤……” “等等,爹爹,最初我娘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百思不解,一脸茫然。 “那是因为,我藤界虽地位卑微,但是,也曾是圣医界中人,位居在圣医界边境,也算是无人不知了吧。”苦涩。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拿出一个洁白的、莲花状的玉石吊坠,哽咽着,泪如雨下。“这是我娘生前给我的,应该是留给爹爹你的,我转交给你。”将莲花玉坠递给镜辞。 镜辞接过莲花玉坠,仔细端详着它:“如此美丽的莲花玉坠,可还能得我手中,是我镜辞的荣幸,我一定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物件。” 粟晚潸然泪下:“爹爹,听到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我娘故去,留下来的唯一的物件只有这莲花玉坠了……”哽咽,“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我娘,害得我娘被人杀害……”失声痛哭起来。 冰月凑上前来,内疚不已:“小晚……” “姐姐……是我害了我娘……”粟晚扑进他怀里。 冰月搂着粟晚,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镜辞俯下头,失声痛哭起来:“晚晚,这不是你的错。我相信梓榣也不会怪你,你就别再自责了啊。”走上前去,抚摸了一下粟晚的头,“你这个样子,她泉下有知也定不会安心的。” 粟晚松手,擦拭了一下眼中泪珠,转头目视着镜辞:“爹爹,你继续说吧。” 镜辞莞尔一笑,俯下头目视着莲花玉坠,泪珠一滴一滴地滴在莲花玉坠上…… 第八十三卷 隐心辞念,灼灼冰心 芈花界。 镜辞睁开双眼,扫视了一下四周,里屋空无一人。他猛地起身:“这里是……”下床,走过去拉开门,门外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院中还有一座花池,种了许多莲花,莲花纷纷盛开,梓榣坐在池中戏水玩耍,如孩童一般。 镜辞走了过来,微微一笑:“花神……” “醒了?”梓榣扭头目视着他,嫣然一笑。纵身一跃,只见花池中溅起一柱水花,她来到镜辞面前。“好些了吗?” “承蒙花神惦念,我已经好多了。”镜辞微微一笑。 “看来,还是有效的。” “花神,我能斗胆问一句,你是用什么方法给我疗伤的吗?” “这疗伤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效果如何。”瑟瑟发抖,却抬起头,脊背挺直,“我无意间伤到了你,自然有法子给你疗伤,这你倒不必担心。” 镜辞拿出一件白羽斗篷,给梓榣披上,梓榣扭头与他对视了一眼,随即相视一笑。 ……………………………… “我在芈花界度过了一段最美的时光。但是,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就在你诞生那天,我藤界又遭到他族侵袭,我不得不离她而去,回藤界抵御外敌,这一走就是一千年……”镜辞闭上双眼…… …………………… 芈花界,流月殿。 “镜辞,你真的要走吗?”梓榣坐在桌前,捂着她的大肚子,念念不舍地目视着镜辞。 “梓榣,我设的结界近几日应该就快散去,结界散去,藤界便不保。”把她搂在怀里,“我还会再回来的,再回来看我们的孩儿的。”转身离去。 “镜辞……”起身,欲走,结果肚子一阵剧痛,她捂着肚子,扶着桌子,却不料跌倒在地,随之而来的一阵剧痛让她痛不欲生,“镜辞,孩子……” 镜辞回眸,看到这一幕,顿时目瞪口呆,连忙上前将梓榣扶在床上躺着。冲门外呐喊一声:“来人呐,梓榣快生了……” 上来一位侍女,守在梓榣床边:“花神……” 看着梓榣翻来覆去剧烈疼痛,镜辞走来走去,焦急万分。 转瞬之间,只见上千种花的花瓣儿从四面八方纷纷涌现,流进梓榣肚子内,香气四溢…… 镜辞双手在胸前挥舞几下,单手向前一推,一束紫色光束流进梓榣的肚子内,那位侍女也站起身双手向前一推,一束嫣红光束流进梓榣的肚子内…… 突然,有一束紫色光束刺过来,撵断了镜辞的那束紫色光束。镜辞被反噬,口吐鲜血,转头大怒:“谁呀?” 一位身着紫色衣衫的男子冲他鞠了一躬:“宫主,祁山派见我们藤界的结界薄弱,便又来侵袭我们藤界了,您快随我回去抵御外敌。” “什么?祁山这么快……”镜辞怒目而视。 只见一个粉色的水球从梓榣肚子里闪现,升上半空之中,散发出一道粉色光芒,那些千花花瓣儿纷纷跑进那颗水球之中…… 镜辞转身目视着梓榣:“梓榣,我得走了……”转身离去,那位紫色衣衫的男子随后跟上。 “镜辞,见水密锁灵如见我,也如见我们的孩子!”梓榣大声喊道。 镜辞站在门外愣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镜辞……”梓榣失声痛哭起来。 ………………………… “事与愿违啊……”冰月感慨万千。 “我来芈花界这几天,天天都去梓榣墓前忏悔,可也于事无补。”泪如雨下。 “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回去歇息吧?” “好,姐姐。”转头目视着镜辞,“爹爹,我们走吧。” 说罢,他们仨一同离去。 亓祎忽而转身,便看见亓渊的身影,她愣住了:“哥,哥哥…你怎么在这?” “怎么,只允许你来,不允许我来啊。”冷哼一声,愤愤不平。 “不是的,哥哥。”亓祎抿嘴,“我…我只是……” “行了。”打断她,“过几日便是我们父神母神的忌日,我希望你知好歹,随我一同前往去祭拜他们。如果在这一天,你都胡作非为,叨扰他们,怎对得起我们已故的父神母神。”泪珠簌簌地落下。 “就只有我们俩吗?要不要叫冰月哥哥一起?” “你怎么什么都想到那上官冰月,他们是我们的父神母神,又不是他的,他自然不会前来。”怒目,“不许喊他——” “知道了。”亓祎很是委屈。 亓渊拂袖而去。 芈花界,百花苑。 已是第二日清晨,粟晚那笔直地背影,凄美艳丽,微风轻轻拂过,衣裳飘飘扬扬,如花似玉。 枝桠凑上前去,抱住她,泣不成声:“主人,他真的不来找我,他真的没爱过我……” 粟晚转头,把她搂在怀里:“枝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夷天烬…他…他爱的只是小霏,而我…而我枝桠只不过是她的替代品罢了。他从来没有爱过我……”枝桠钻进粟晚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枝桠,我知道你很难过,想哭就哭会儿吧!”轻抚枝桠的头,泪珠簌簌地落下。 “主人,我…他…他醉酒后,他说,他爱的是小霏……”泣不成声,隐隐作痛,“原来……我在他心里,只是小霏的替代品罢了。”抽泣,“他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枝桠……”泪如雨下,“你怎么现在才说啊?” “那是因为…因为你都跟梦主他们在一起,我不想影响你们的心情……” “怎么会呢,枝桠,你是我粟晚毕生珍惜的存在。”摸了摸枝桠的头,“我们枝桠最好看了,是那夷天烬没福气。” “小晚……”冰月上前,“枝桠也在啊。”蹙蹙眉头,“枝桠这是怎么了?” 枝桠转身扑进冰月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梦主……” “怎么了?” “夷天烬……他…他说,他爱的是小霏,他根本就没有爱过我……”泣不成声。 “枝桠,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泪如雨下。 ……………………………… 芈花界,百花圣殿。 棠昳由门而入,目视着荼烁和旻忧他们俩:“荼烁,旻忧,你们俩一起去云山帮我采一朵灵芝草回来。” 荼烁和旻忧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我说棠昳啊,你要草药干嘛自己不去?”旻忧愤愤不平。 “我这儿有事儿,你们就帮帮忙吧。”棠昳哀求道。 “可是……”欲言又止。 “可是我们俩长老还要守护这芈花界啊!”荼烁把他的话补全。 “你们放心吧,我还在这儿呢。”左顾右盼,“还有粟晚、上官冰月和枝桠他们呢,你们不用担心这个。”苦苦央求。“帮帮忙吧,我真的走不开。” “你有什么事走不开的,你说说看。”荼烁对棠昳挑了挑眉。旻忧轻蔑的撇了撇荼烁。 “我是医者。”指着荼烁他们,“你们会医术吗?” “这……”荼烁欲言又止,“我们倒不会。” “我还以为你们挺能耐呢,你们会医术,那你们去医治吧。” “不是还有粟晚的么?”旻忧委屈巴巴。 “粟晚她才回来,你们忍心让她操劳啊。”哀求,“算我求你们了,帮帮忙吧。” “好吧。”拍了拍旻忧的脊背,“旻忧,走吧,我们前往云山去采摘灵芝草。” 荼烁和旻忧转身离去。 蓝湖。 玉湖站在蓝湖湖畔,眺望远方,郁郁寡欢,漫不经心。 一颗颗蓝色光点若隐若现、忽明忽暗,闪闪发光,忽上忽下的飘逸在蓝湖面上…… 突然,一个黑衣女子站在身后伸脚一踢,玉湖毫无防备之心,便顺势跌下蓝湖湖里。 那位黑衣女子冷哼一声:“死狐狸……” 玉湖从水中站起,四周溅起水花,全是湿淋淋地,抹了抹脸上的水:“谁啊?”怒目而视,“亓祎,又是是你这条死鱼。” “你才死鱼呢。”怒斥,“你一只死狐狸,还敢跟我魔界公主斗,真是不自量力。” “我才不是死狐狸,你这条死鱼,我定要你好看。”纵身一跃,化作一只九尾白狐,向亓祎扑去…… 亓祎轻蔑:“别白费力气了,扎进蓝湖之中,你可别想这么轻易出来。” 忽然,一股巨大的漩涡水柱腾空而出,一跃而起,四周溅起许多大大小小的水花。 那道漩涡将玉湖卷入…… “小芙狸……”司姚闻声前来,扭头怒目而视,“又是你亓祎,你怎么老是跟她过不去。” “这么关心她呢。”冷哼一声,“那你还是省省力气吧,那死狐狸就快要被卷入漩涡之中了。”轻蔑的撇了撇司姚,“你舍得吗?” “等我日后再找你算账。”指着亓祎,愤愤不平。 那道漩涡来势汹汹,一个劲头将她翻云弛下。眼看着玉湖被卷入,司姚纵身一跃,一头扎进去,也随着漩涡一起卷入蓝湖之中。 “这里可是蓝湖,湖底乃是极寒之地,我就不信,你们能挺过去,还能安然返回。”轻蔑一声,转身离去。 蓝湖,湖底。 清风拂过,飘飘然起,阴暗潮湿的洞穴之中,四壁洞岩上竟长出了青苔,清凉的泉水顺着四壁滴下,偶有滴滴答答的水滴声,静谧悄然,无休无止。 司姚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全身上下伤痕累累,虽都是一些血迹斑斑的皮肉之伤,却鲜血淋漓,分布零零散散,似有凄凉哀伤之感。 洞顶上一滴清凉的泉水滴下,坠落在他眼间,他顿时感到一阵凉意,十分不适。微微凉意和轻微痒度让他感到眼睛抽搐了一下,随后他睁开双眼,扫视了一下四周。 他猛地起身,左顾右盼,此洞穴之中阴暗潮湿,却空无一人,静谧无声:“小芙狸,小芙……” 除了他的回音,便无人回应。 他突然感到全身一阵隐痛,他这才缓缓俯下头一看,他全身伤痕累累,鲜血还在不住地流淌着鲜血。他不顾身上的鲜血,左顾右盼,大惊失色:“小芙,小芙芙,小芙狸,你在哪里啊?” 依旧只听见回声,无人回应。 他顿时慌了神,四下寻觅:“小芙,小芙狸……”大声呼唤,“你在哪里啊?”我跟小芙是一起下来的,为何我没看到她。他怀着一颗疑惑的心,顺着洞穴走去…… 他来到洞穴深处,悠然看见玉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全身衣服破烂不堪,衣服边边角角被撕咬得稀碎,裙边已被咬得不成样子…… 他凑上前一看,玉湖的面色苍白,身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晶莹剔透的水晶虫子,还在不停地撕咬着她的身体,只见她全身上下血迹斑斑,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他顿时目瞪口呆:“这是…冰虫……”他拂袖一挥,一束红紫的火焰横扫过去,灼烧着那些冰虫…… 转瞬之间,那些冰虫灼烧焚烬,烟消云散了。 他连忙拿出一件白羽斗篷给她盖上,他坐下来,把玉湖扶起,搂在怀里,忽然发现她的身体很冰冷:“怎么这么冰啊,难不成……”大惊失色,“小芙,小芙芙,小芙狸,你醒醒啊,别吓我啊!”紧紧抱住,紧闭双眼,泪花簌簌的坠下,顺着两腮一直往下落,在下颚附近徘徊。 他感觉到一股很剧烈的寒气侵入,正慢慢消耗他体内的焰火,他顿时明显感到有无数密密麻麻的虫子在往他体内钻,四处乱窜,他虽感到剧痛难忍,但仍旧咬紧牙关,眉头紧皱,紧紧搂着玉湖。 玉湖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正往她体内输送,寒气正逐渐消散,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正逐渐溜走,她全身流通许多,她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 她睁开双眼,眼神呆滞,目中无神,死死地盯着前方,心灰意冷,泪珠簌簌地的往下掉…… 司姚睁开双眼,目视着玉湖:“小芙,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忽然看见她泪流满面,心疼地,“小芙,你这是怎么了?” 玉湖目光呆滞,默不作声。 “小芙……”泪流满面。 “红毛,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心灰意冷。 “不是,小芙,你别这样好不好?” 玉湖转头目视着他,冷冷地:“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那么你得逞了,我现在就是个笑话。” “小芙狸,你怎么这样?”憋屈。 “我就是这样,你想怎么着吧。”指着远方,“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第八十四卷 玉琢冰心,蛊月桃杨 蓝湖,湖底。 “我司姚究竟哪儿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惩罚我?”司姚泪眼朦胧,愤愤不平。 “红毛,你根本没得罪过我。”怒目圆睁,“就是我不想看见你,我讨厌你,讨厌你像个小跟班儿似的,老是跟着我,我不需要跟班儿,你给我走,离我远点。”狠心地推开司姚,“滚啊……” 司姚的泪花缀满双眼,失声痛哭:“好,我走,我走行了吧!”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玉湖目视着司姚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股瘀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她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伤心欲绝。她蜷缩成一团,她全身上下不停地哆嗦起来。她目光呆滞、失魂落魄、双目无神,且无精打采—— 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伤痕累累,大大小小的伤口分布在她全身上下,模样惨不忍睹。 一条很大的、晶莹剔透的水晶虫子闪现,它缓慢地爬行着,来到她身上便停下前行的步伐,它还想往前挪几步,只为凑近一点。 它蠕动着,玉湖感到一阵瘙痒,她顿时惊醒,猛地看见了那条虫子,她顿时目瞪口呆,大惊失色,神色紧张:“哇,这么大的一条虫子。” 它在她身上来回蹭,不停地蠕动着,却被玉湖一把甩开,它重重地摔在地上,化为人形。他身着一身雪白的衣衫,一头银发垂下背脊。 他起身,乍一看,他长的眉清目秀,也算是英俊的男子了。他搀着腰间,怒目而视:“你彻底惹怒我了。”指着玉湖,怒目,“我定不可与你干休。” 玉湖斜眼瞟了瞟他,不屑:“明明是你自己跑过来欺辱我的,这是你自找的。” “小姑娘,你这脾气挺大的嘛。”冷哼一声,“但不过,我冰虫也不是好惹的。”拂袖一挥,一束银光划过玉湖全身…… 玉湖挣扎着,却似乎有一股力量将她死死地黏在地上,使她动弹不得。她紧皱眉头:“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微微一笑:“这只不过是我冰虫体内流出来的血而已。”抬起头目视前方,收回笑容,面无表情,“众所周知,我冰虫体内流出来的血可不像你们的血那样,鲜红色、还有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儿。我们…我冰虫的血可是无色无味,并有一股超强的黏性,你现在可是想挣扎都挣扎不了了。” “血?”她拧起褶皱,头歪斜向一边,“恶心。” 闻声,他大怒,转身顺势蹲下,紧紧捏着她的下颚,把她的头颅拽回来目视着他。他怒目圆睁:“你说谁的血恶心,谁恶心?” 她紧皱眉头:“像你们这种拿别人性命开玩笑,欺辱别人的,难道不恶心吗?” “我们?”疑惑不已,“什么叫我们?”冷笑一下,“你还被谁欺辱过?” “被人欺辱是件很光荣的事吗?”愤愤不平,“你少在这幸灾乐祸,与你无关。”脸撇在一旁,不再理会。 “谁敢欺负我们这么美的美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只可惜我当时不在场,否则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怒火冲天,“谁?说出来我打死他。” “我自己已经报了仇了,他也已经死了。” “可惜这么好的美人。”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她顺势咬了下去,他连忙缩回手,“你已经彻底惹怒我了。”站起来,拂袖一挥,一束银光横扫而去,地上出现许许多多的晶莹剔透的水晶虫子,纷纷冲着玉湖的身体而去…… 他转身扬长而去。 …………………… 玉湖失声痛哭起来—— 红毛,你离我远点更好,这些密密麻麻的冰虫已经侵入我全身,我会传染给你的。 …………………… 芈花界,百花圣殿。 夷天烬由门而入,扫视了一下四周,呐喊道:“有人吗?有人在吗?” 冰月闻声而来,愤愤不平:“谁人在此喧哗?” “是我,夷天烬。”左顾右盼,“话说,上官冰月,你怎么在这?”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冰月撇了撇夷天烬,“这又不是你家。” “那…那个……枝桠呢?”四下打量着。 “枝桠?”冰月疑惑不解,“枝桠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吗?” “我……”欲言又止。 “枝桠是不是跟着你遇害了?”拽着他的衣襟,眉宇间泛起褶皱,激动万分,“你说啊,枝桠呢?” “枝桠她……”潸然泪下,“我那天喝醉了,跟她吵了一架,她至今不知所踪。” “什么?”万分激动,“你让她一小姑娘…一个人去闯荡,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是爱她吗,怎么还跟她吵架?” “不是的,我……”欲言又止,“那既然枝桠不在这,我就先走了。”转身欲走。 “等等——”粟晚闻声而来,“夷天烬,你为何要跟我们枝桠吵架?你为何要对她说那么伤人的话?”怒目而视,“为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我对枝桠说了什么?”转身目视着她,“粟晚,你说啊,你见过她,是么?” “你这么多天都不来找她,这会儿你装什么装。” “不是的,这几日我一直都在寻找她,我四处寻觅打探她的消息,这不,今日我才想到来这芈花界看看能不能找枝桠。”委屈巴巴。 “那你究竟爱的是小霏,还是我们枝桠?” “我爱的是小霏,也爱枝桠。”潸然泪下。 枝桠闻声前来,指着夷天烬,泪眼朦胧:“主人,我就说的吧,她爱的是小霏,小霏在他心里才是最重要的那位,而我枝桠不是。” “枝桠,不是这样的。”伸手拉着枝桠的手,“枝桠,你就是小霏啊。” 枝桠不屑的甩开他的手:“我早已说过,我是枝桠,不是小霏,永远都不会是她。” “枝桠,我是爱你的。”扑向她,将她搂在怀里。 “你这样的爱,我枝桠不配。”甩开夷天烬,兴冲冲地离开了。 “枝桠……”粟晚紧跟上去。 “夷天烬,枝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上官冰月跟你没完。”指了指夷天烬,随后也跟上去了。 “枝桠,对不起……”闭上双眼,泪如雨下。 桃杨村,上前街。 傍晚十分,灯火通明,街道上肉铺、首饰铺、包子铺、药铺……真是应有尽有,仍旧热闹非凡。只有一家当铺貌似打烊了。 荼烁和旻忧前来,顺着街道走着,还时而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大吃一惊。 旻忧莞尔一笑,惊诧万分:“这…桃杨村,街市繁华,民生纯朴,果真是世间少有的祥和与安宁啊!” 荼烁会心一笑,扭头凝望着旻忧,又转头目视远方:“旻儿,你说得不错,果真如此,街市繁华安宁,热闹非凡啊。” 旻忧斜眼瞟了瞟他,愤愤不平:“哟,我们芈花界赫赫有名的烁儿…荼烁长老,今日也有这闲情雅致,赞美民风淳朴,欣赏街市繁华呀?” “我们芈花界…旻忧长老,这是说得哪儿的话,我荼烁就不可以观赏小村街道了吗?”轻蔑一笑。 “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对街市繁华从不感兴趣的人,今日居然对这些感兴趣了,可真是奇闻啊。”旻忧解嘲大笑起来。 荼烁和颜一笑:“旻忧啊,我也没看到你对什么东西上心过,还好意思说我。” “汝可真会说笑。”凝视着前方,“看到如此繁华安宁的街市,怎能不心生羡慕之情。” “走吧。”沿着街道往前走。 旻忧白了他一眼,扫视了一下,偶然看见有一个冰糖葫芦摊位,他迅速窜过去,看着这些一串一串的冰糖葫芦,他不禁惊呆了。 店家抬起头目视着他,和颜悦色:“公子,来一串儿吗?” 他斜眼朝身后瞟了一眼,随后把目光转向店家:“给我来两串儿吧?”从腰包里掏出银子递给他。 “好嘞。”店家接过银子,摘下两串糖葫芦给他。 他拿着冰糖葫芦,冲店家一笑:“多谢。” “您客气。”抹布擦拭着摊桌。 他转往前走去。 荼烁左顾右盼,疑惑不解,这旻儿又在搞什么鬼。 旻忧迎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拿出一串冰糖葫芦递给他:“给,那位姓荼的,那位荼某。” 荼烁扭头注视着他手中的冰糖葫芦:“这是…冰糖葫芦?” “对。” 荼烁接过冰糖葫芦,吃了一个,含在嘴里咀嚼:“真不错。”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是谁买的。”旻忧愤愤不平。 他们一起走向街道深处。 街道,深处。 一棵杏树笔直的挺立于此,满树杏花盛开,如此娇艳美丽。树脚下一位身着黄衣的老者躺着,树下一位身着朱红罗裙的女子背对着杏树,背对着那位老者。 “女儿,爹对不起你,但是,这跟你弟弟没关系,算爹求你了,放了你弟弟吧。”老者泪流满面,苦苦哀求道。 “什么叫跟他没关系??”红衣女子勃然大怒,转身注视着他,“若不是因为你一直想要个儿子,为了你的儿子,你女儿的终身幸福,甚至命都可以舍弃。你现在来告诉我,跟他没关系。” “是爹不对,爹对不起你。求求你了,招弟。是爹不好,爹求求你,你别把气撒在你弟弟身上,你有火冲你爹我来。”捂着胸口,眼泪缀满眼眶。 “你别提这个名字,你也不是我爹,宋耀更加不是我弟弟。”解嘲大笑起来,“我的五个好姐姐,不是因被你逼得上吊自杀,就是在被你逼婚当日,在婚轿之中割腕自刎而亡,五姐甚至被你逼疯,整日疯疯癫癫,不省人事,就只为筹钱全给你儿子用。”大皱眉头,“在你眼里,我五个姐姐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配拥有,宋大、宋二、宋三、宋四以及宋五,到我这儿,你给我取了个招弟。我当然也知道,你这名字的意思,你不想给我取名字可以不取,为什么要给我取名招弟?还不如宋六呢!” “此事…真的不关阿耀的事,都是我宋淞一人的错,真的与他无关。我不敢奢求,让你接纳他,我只求你,不要…不要杀害他,如果你不愿接纳他这个弟弟,你就…就当他是…是生人好了。”苦苦哀求。忽然,他的全身上下钻出密密麻麻的黑虫,纷纷撕咬着他的身体,他的肌肤伤痕累累,他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 “这黑虫乃是我在蛊月楼之中,找寻到的千年蛊虫,怎么样,好玩吗?”讥讽的一笑,“感受到蛊虫对你的喜爱了吗?”哈哈大笑起来。“你不是很凶吗?你凶啊。” “招弟,女儿,爹求求你…求求你给我解药吧?” “你不是最喜欢儿子吗?”轻蔑的一笑,“我这个女儿在你眼里就是个废人。”锁着他的喉,“那既如此,你又要我这个废人救你干什么,你又何苦需要我这个废人来救,你找你儿子去啊。你儿子宋耀…也有解药。” “招弟,爹错了……” “你怎么不去死……”狠狠地掐着他的喉咙,“你害死了我五个姐姐,你才应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朔光横扫而来,击退了招弟,她跌倒在地,口吐鲜血。 荼烁闪现,一拂袖,旻忧也随之闪现。 “住手。”荼烁眉宇间泛起褶皱。 “小姑娘,你为何要这样对待一位老者?”旻忧愤愤,“你知不知道,杀人…我现在就可以告到你们桃杨村官府,定你之罪。” 招弟苦涩地一笑:“罪,杀人?”指着宋淞,“他杀的人还少吗?”放声大笑,“他连自己的女儿,我的五个好姐姐,都被他害死,他才是杀人犯。” “什么?这位老者是你父亲?”荼烁和旻忧异口同声,十分诧异。 “我没他这个无情的爹,从小到大,他都只喜欢儿子,一心只想要儿子。”解嘲大笑起来,“上苍真是有眼,他一心只想要儿子,可上苍偏偏不让有他儿子。” 忽然,他全身上下钻出密密麻麻的黑虫,纷纷撕咬着他的身体,他的肌肤伤痕累累,他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 “蛊虫?”旻忧大惊失色,“你也太狠了吧,他毕竟是你父亲,快把解药给他。” “这是我的家事,用不着旁人来插手。”扭头注视着荼烁他们,“你们都给我滚。” “那我们要是不走呢。”荼烁紧皱眉头。 “无知宵小,也敢跟我斗。”她伸出手横扫而去,一只只黑色蛊虫朝荼烁和旻忧他们袭来。 “那咱们就看看,谁才是宵小。”荼烁拂袖一挥,一束红色光束横扫而去,那些蛊虫被一一击散,灰飞烟灭了。 第八十五卷 一镜重圆,一场赌注 芈花界,流月殿。 “枝桠,我昨夜跟我姐姐秉烛夜谈,谈到了你和夷天烬的前世今生。他也给我看了,你前世就是夷天烬的爱人觅霏,觅霏…和夷天烬……的情缘也是一段佳话啊,只可惜……她为了救夷天烬,最后牺牲……”粟晚目视着枝桠。 “主人,你昨夜跟…跟梦主秉烛夜谈,就为了谈那个小霏和夷天烬的往事。”嘟嘟嘴,委屈巴巴。 “枝桠……”将枝桠搂在怀里,“我是想说,那夷天烬倒是没说错,你真的是小霏的转世,你前世真的就是小霏。” 枝桠抬起头,失魂落魄:“主人,你怎么跟那夷天烬一个样,都说我是小霏的转世。我才不相信什么转世投胎,更不相信有什么来生,他就是为了给他爱的始终是小霏…而找的借口罢了。”哽咽,“主人,你当初不还说…不还说小霏是小霏,我是我吗?现在怎么……反正,小霏就是小霏,她不是我的前生,我也不是她的转世。”挣脱粟晚的双手,哭诉着跑了出去。 “枝桠……”粟晚大声呼唤着,“枝桠……”目视着枝桠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蓝湖,湖底。 玉湖坐在角落里,失魂落魄地目视着前方,目光呆滞,泪如雨下。她的全身上下都有许多密密麻麻的、晶莹剔透的水晶虫子,不停地撕咬着她的身体,只见她全身上下血迹斑斑,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冰虫走上前来,面对此情此景,他邪魅地一笑:“哟,小美人,我们冰虫家族待你可好?” “你给我滚……”玉湖惊慌失措,连连往后退,“我不想看见你。” 冰虫嘴角一歪,咬了一下下嘴唇,随后蹲下来,邪魅的一笑:“小狐狸脾气挺大的嘛。”对她挑了挑眉,“但是,我可是不怕的哟。”拽着她的肩,伸手勾住她的下颚,“小狐狸长的贼俊了,做我夫人可好?” “呸,你个小小的虫子,也妄想娶我,白日做梦。”玉湖把头转过去,白了他一眼,不理会他。 冰虫微微一笑,松手:“不过也没关系,我冰虫也是有原则的,你不愿…我也不会……” 玉湖咬牙切齿,愤愤不平。 冰虫紧皱眉头:“但是……”拿出一个陶瓷碗放在地上,拿出一把匕首,在他手腕上划破一到伤口,一股无色无味的液体从他伤口处不住的流出,流进陶瓷碗中,他随即收起匕首,待那股液体装满大半碗之时,他端起陶瓷碗。邪魅的一笑,“你不是说,我冰虫的血恶心吗?那我就要恶心恶心你,给我喝。”说着,拽着玉湖的下颚,把那碗液体灌进玉湖嘴里。 玉湖全都吐了出来:“你让我喝你的血,你真歹毒。” “我就是要恶心恶心你,你给我喝进去。”把剩余的液体全给她灌了进去,并堵住她的嘴。“你给我什么时候吞下去了,我什么时候放了你。” 玉湖紧紧皱起眉,硬着头皮吞了下去。 冰虫邪魅的一笑:“说我的血恶心,那你还不是喝了。” “要不是你……灌进我嘴里,我会喝吗?”撇了撇冰虫。 “怎么样,我的血好喝吧?”微微一笑。 “无耻。” 司姚急促地走来,气喘吁吁地:“别…别伤害她……” 冰虫四下打量着司姚,轻蔑的一笑:“哟,小狐狸,你情郎来救你了。”扭头斜眼藐视玉湖。 “红毛,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走开吗?”焦急地大声嚷嚷着。 “红毛?”冰虫哈哈大笑起来,“是挺像的啊。一身红色的毛。” “放开她,不许伤害她。”双目凝神。 “你自身难保了,还惦记她呢。”皮笑肉不笑。 “你什么意思?”拿出赤煞焚芸扇,双目凝重。 “赤煞焚芸扇?”轻蔑,“你杀了我也没有用,我冰虫之毒已在你体内蔓延,过不了多久,你便会毒发身亡,被无数密密麻麻的冰虫吞噬,那模样好看极了。”皮笑肉不笑,“你说呢,凤族殿下?” “什么?!”玉湖目瞪口呆,大惊失色。 “你怎么知道的?” “我自己的毒,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退回几步,蹲下来牢牢地锁着玉湖的喉咙,“这只该死的小狐狸,居然骂我,还说我的血恶心,那位一身红的毛的家伙,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呢?” “放开她!”双目凝视冰虫,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冰虫死死地锁着玉湖的喉咙,玉湖顿时感到呼吸困难,浑身闷热晕眩,身体一阵麻木。 “……”玉湖默默无语。 司姚把焚芸扇扔向冰虫,焚芸扇横扫而去,燃起一束红紫的火焰。 只见焚芸扇向他而来,冰虫放开玉湖,上前,双手一上一下停放在右腰间之上,一束束银光在他双手间四处乱窜,焚芸扇跑进他的双手之间,他顺势将焚芸扇推向前方,焚芸扇则向司姚横扫而去。 “好玩吗?”冰虫幸灾乐祸。 “红毛,红毛,你闪开啊。”玉湖起身,急促地奔向前方。 冰虫见势不妙,随即一把搂过来,锁着她的喉,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司姚:“小狐狸,你给我好好看着,那红色毛的家伙是怎么被他自己的赤煞焚芸扇所伤的。” 玉湖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冰虫的手:“红…红毛…快…快闪开。” 只见焚芸扇来到司姚面前,司姚将焚芸扇收了回去。抬起头目视着玉湖:“小芙狸,小芙芙。你快放了小芙芙。” 冰虫放开锁着玉湖的喉咙的那只手,然后,把她绑了起来。玉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此地乃是蓝湖湖底,你们来到此处,必定还没找到出去的办法,我可以亲自送你们出去。”撇了撇玉湖,撇了撇司姚,然后冲玉湖眨了眨眼。 “真的?”玉湖大喜过望。 “只不过我有个条件。”莞尔一笑,“我呢,呆在这蓝湖湖底多年,寂寞难耐,我一直有个心愿,就是希望能有个人陪我,我也喜欢玩游戏。不如,我们玩游戏决定,谁留谁走,如何?” “什么?!”玉湖和司姚大惊失色,诧异不已。 “怎么了,吓着你们了?”敛容屏气,“这游戏叫,心心相印。”仰天长叹,“我给你们俩每人一个选择,让谁留下来陪我,我送谁出去,你们的选择必须是同一个人,如果不然,你们都得留在这跟我一起。”仰天解嘲大笑起来。 司姚左顾右盼,心神不宁。不能跟他硬来,一来小芙狸还在他手中,这二来小芙狸身中冰虫之毒,我必须从他手中得到解药,否则,即使出去了,小芙狸也还是会毒发身亡。咬牙切齿,愤愤不平。 玉湖目视地面,神色紧张,虽然我可以化为九尾白狐逃脱他的魔爪,但是,红毛为了我,身染冰虫之毒,即使逃出生天,他也会毒发身亡,冰虫之毒不可小觑。 冰虫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很是不耐烦:“怎么样,考虑得怎么样了?” 司姚凝视着他,握紧焚芸扇,扫视了一下四周又抬起头怒目而视:“我有个条件,我要解药。” 冰虫走到玉湖身后,蹲下来扶着她的双肩,斜着头目视着她,她的脸撇向一边,根本不想理会。他稍抬了抬头,深叹一口气:“看在我身旁这位…小狐狸的面上,我自然是同意的。”玉湖使劲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站起来,瞥了一眼司姚,又把目光转向玉湖,“好了,开始吧,你们选吧,我送谁走?” “……”司姚犹豫不决,不知小芙狸会怎么选,她一定会选择她自己吧,毕竟…她似乎从未爱过我。 “……”玉湖沉默不语。这红毛一定会选择放了我,如果我说放了他,就会不一致,那么,冰虫就不会给解药,红毛身染冰虫之毒,不可忽视。 “放了她。”司姚目视着玉湖。 “放了我。”玉湖失魂落魄地目视着地面。 冰虫忍不住扑哧一笑,起身走到司姚面前,讥讽这的一笑:“还真是…心心相印啊。”斜眼瞟了瞟玉湖,哈哈大笑,“凤族殿下,你觉得…是你赢了,还是你输了?” “我……”司姚欲言又止。 “看似赢了,又看似没赢。”轻蔑地嘴角一撇,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这不光是我与你们的赌注,恐怕…这更是你自己的赌注吧,凤族殿下?”嘴角一歪,“你在赌那只小狐狸会不会选放了你,但是…结果…令你满意吗?” “你说过选择的是同一个人就算赢,那么,我们赢了。说好的,解药呢?”怒目而视。 此时,四周岩壁上出现一丝丝裂痕,一滴滴水滴从裂痕的缝隙中溢出,顺着岩壁往下滴落,一滴、两滴、三滴…… 冰虫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有趣,这场赌注我输的心服口服……” 话音未落,一块石头从天空砸下来,坠落在地,随即,一块块石头相继落下…… 冰虫大惊失色:“不好,岩洞要坍塌了。”他转身面对着玉湖,随即挥舞片刻,一束束银光随之舞动,然后他双手展开,一个巨大的银色水珠闪现在他面前,他随之向前一推,那个水珠扑向玉湖,把她困在里面,那个水珠往上升…… “你这只死虫子,你要干嘛?放了小芙狸。”欲走,却被冰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他大发雷霆,“都什么时候了,你想让我死你就直说。快放开我。” 冰虫邪魅的一笑:“你想死,我也是不会介意你留在这跟我一起陪葬的。”他拿出一个白玉瓶,“嘣……”一声拧开瓶塞,牢牢地抓着白玉瓶,往司姚那儿一抛,一股无色无味的液体从瓶中抛出,溅到司姚全身上下。 司姚斥责地:“你干什么?这是什么玩意儿,恶心死了。” 冰虫伸手往上一掌打在司姚背脊之上抬头目视着玉湖:“接住他。”司姚往上升,透过那个水珠那层,扑进玉湖怀里。 石块儿相继落下,冰虫四处躲窜…… “冰虫,你也上来啊。”司姚和玉湖都俯下头目视着他的身影。 冰虫双手向上一推,两束银光从他双手间喷射而出,一直升上半空。 “这蓝湖湖底…这岩洞是我的住所,我一直住在这里,那个水珠会送你们上岸,我是冰虫,是住水里的。岩洞坍塌,这里马上就被水淹了。”抬起头目视着他们。 突然,一块石头砸中他的胸腹,他顺势倒下。 “小冰……”玉湖大声呼唤。 “冰虫……”司姚蹙蹙眉头。 他莞尔一笑,只见一块块石头往下落,砸向他,他的全身流出一股股无色无味的液体,一股巨大的浪花冲掉了他的血…… “你们快上岸,这里永远是我的居所,我愿葬身此处。” 一块块石头依旧往下落,砸向他,水流依旧冲刷着他的身体。 只见水珠渐渐往上升,他们一直俯下头目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 ……………………………… 芈花界,百花苑。 晚风拂过,发丝间飘飘然起,枝桠站在花丛中,目视远方,背影凄凉,孤独无依。她闭上双眼,泪珠簌簌地落下…… 粟晚蹑手蹑脚地走到枝桠身后,一把搂着枝桠。 “主人。”枝桠失魂落魄地注视着前方,泪流满面。 “还生我的气呢。”歪头贴着枝桠的头,“枝桠,我都没出声,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主人,你一来就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失魂落魄,“而且,没有你和梦主,也就没有我枝桠的今天。自然…也就对你和梦主,有特殊的感觉。” 粟晚目视着前方,若有所思:“枝桠,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不知,你可否愿看?” “当然,主人最好了,枝桠可喜欢主人了。”枝桠顿时喜上眉梢。 粟晚拂袖一挥,一束黛粉的光束随着她手划过的地方飘游,一面铜镜闪现在他们面前,在半空之中忽上忽下,若隐若现,还发出一道蓝色光束。 “这是……”枝桠十分诧异地目光注视着铜镜,“这好像是…这不就是梦主的重圆镜吗?” “没错,是我向姐姐借来的。站在重圆镜面前,你就能清晰的看到你的前世是什么样的。”粟晚微微一笑。 枝桠目视着重圆镜,重圆镜里面闪现觅霏和夷天烬的往事…… “她…她就是小霏,夷天烬爱的人?”枝桠纳闷,“她怎么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这就是你的前世,夷天烬是你前世今生的爱人啊。”粟晚苦口婆心的念叨着。 第八十六卷 淋雨思凉,暮雨潇潇 芈花界,百花苑。 “我…我真的是……真的是小霏的转世?”枝桠不敢相信,很是诧异。 “你也是知道重圆镜的,凡是重圆镜里呈现出来的,都是你经历过的。” 百花争妍,百草恒生,十里飘香,香味扑鼻而来,微风拂过,她们的衣角忽上忽下,飘逸的长发,风声萧萧。 俄尔雨声潇潇,簌簌暮雨,犹如万千青丝垂下,飘飘亦然。四周百花儿可就遭了殃,那万千青丝无情地击打在那些弱不禁风的花瓣儿上,花儿零碎一地,残花落叶,绿肥红瘦。 枝桠和粟晚淋了雨,全身湿漉漉的—— “枝桠,我们快回去——” “好——” 粟晚伸手拉着枝桠,迅速远方跑,她们俩相视一笑,淋雨一直跑。 “枝桠——” “主人——” ……………………………… ……………………………… 芈花界,百花圣殿。 粟晚和枝桠迅速跑了进来,模样十分狼狈。全身淋漓,像是落汤鸡,狼狈不堪。 “枝桠,你快去换身衣裳,别着凉了。”推了推枝桠,示意她快去。 “主人,你也快点来换衣裳。”转身走向流月殿。 粟晚扫视了一下四周,她昏昏沉沉,走起路来东倒西歪,踉踉跄跄,恍恍惚惚,她嘟嘟嘴—— “……娘……”她喜上眉梢,眉眼弯似月。“娘,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好想你……” 她酿酿跄跄的往殿外走去。 此时,桑棘和云深走了上来,面对此情此景,他们俩都目瞪口呆,大惊失色—— “晚儿,外面在下雨啊,你可别再出去了。” “粟儿……” 桑棘直接凑过去,搂着粟晚。 “粟儿,现在下雨了,就别出去了,好吗,乖?”温柔的一笑。“粟儿,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桑棘,桑棘帮你。” “……”粟晚默不作声,转头目视着他,目光炯炯有神,泪珠在眼眶打转,泣不成声。“娘,你终于来看我了……”搂住他。 云深瞪目结舌,不敢相信。 “好。”搂住她,眼神示意云深关门。云深拂袖一挥,殿门合上。 云深感到不对劲,打量了一下粟晚—— “晚儿,你怎么浑身湿透了?” 闻声,桑棘也反应过来,松手,打量了一下粟晚,粟晚伸手拉着桑棘的手。桑棘大惊失色,手一抖,随后伸出他那颤抖的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不寒而栗—— “粟儿……粟儿,你怎么发烧了?” “什么?!”战战兢兢。 ……………………………… ……………………………… 芈花界,花棠书苑。 棠昳坐在桌前伏笔描绘水墨画,只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俄尔桑棘扶着粟晚由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云深—— “棠昳,棠昳,你快…快救救粟儿……她着凉发烧了。” “快快快……” 一听此话,棠昳迅速搁下笔,手忙脚乱,竟不慎磕到板凳上了。他顾不得脚上的伤,凑过去帮忙,将粟晚扶到床上躺着…… “粟儿肯定是刚才淋雨了,着了凉。” 棠昳给粟晚把脉—— “你们两个,谁去拿张湿手巾过来,湿的啊,凉水啊。” 云深走到面盆架面前,取下一条手巾,清水打湿拧干后,大跨步凑过来,递给棠昳。 “给她敷在额上。” 云深将手巾放在粟晚额上。 棠昳放下粟晚的手。 “你们谁去叫个人过来给她换身衣裳。” “我去吧。”云深转身离去。 “那…桑棘,你就守在这,看着她,要茶要水也好有个照应。记住,如她要水的话,就给她喝沸水,煮沸了的水啊,别给她喝凉水。我去煎药。” “好,你放心去吧。” “还有,手巾烫了,热了,就再打湿一下放上去。”转身离去。 “放心吧。” 桑棘坐在床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粟晚,眼里炯炯有神—— 粟儿,你是一位医者,你能医治数万人的性命,为什么却不能自医。 他双手握着粟晚的手,粟儿,你快好起来吧。 桃杨村,上前街,深处。 “哟,还有点本事嘛。不过……”招弟嘴角一斜,眼神冷冰冰地撇着荼烁和旻忧。“我有的是手段。”阴沉的嗓音放声大笑起来,披头散发,头发四处飞扬…… 只见她的双袖逐渐伸长,伸长,向荼烁他们袭来。 “两位小兄弟,你们可得小心了。”宋淞一脸担忧地注视着荼烁他们俩。 旻忧挡在荼烁面前,一把推开他—— “烁儿,退后,这种小技俩,用不着你。” 旻忧双手展开,双手指尖出现一道粉色光点,他们头上的杏树的花叶纷纷陨落,竟如刀一般锋利,划破了她那延伸得长长的双袖,有些飞到她全身上下,并划伤了她的脸,划破了她的衣裳。 “宵小好生无礼。” 招弟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定神一看,她的手指上沾染了鲜血。 “本事还不小嘛。” “多谢夸奖。”垂下手。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干嘛执意要救这老头?” “他只不过是个老年将至的老者罢了,你又为何执意不肯放过?” “所谓尊老才能老有所尊,更何况他还是你父亲。” “可他却是为老不尊。”泪珠在眼眶之中打转。“你不说我都忘了,他还是我父亲。自他成婚当日,他就盼望着能有个儿子,自他第一个孩子出生之前,他就一心只想要儿子。可苍天有眼,他越想要儿子,上苍偏不让他如愿。”阴声大笑起来,致使青筋隆起。“他的六个孩子都是女儿,我就是第六个,他为了能再生儿子,给我取名招弟。可不料想,他已经无法再继续生了,他毕生只有六个女儿,从未有过儿子。” “什么?!”一身着黄袍的男子闻声而来。“那我呢,我不是他儿子吗?” “阿耀,你怎么来了?快离开这儿,你六姐招弟已经疯了,别信她的鬼话。” 宋淞瞪目结舌。 “怎么,自己干的好事,还怕别个知道啊。”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不知所措,一脸茫然。 招弟瞟了瞟宋淞,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能瞒得过他一辈子是不是?”注视着黄袍男子。“宋耀,他根本就不是你的父亲,你这样说就差辈分了。确切的说,你应该叫他姥爷。” 一听此言,众人都瞪目结舌,不敢相信,呆呆地望着她。 “姥爷?” 荼烁和旻忧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宋耀,你还记得,我那个整日疯疯癫癫的五姐吗?” “记得。” “那位被你姥爷宋淞逼得整日疯疯癫癫的,我的好姐姐宋五…她…才是你娘啊。”泣不成声。“可怜她当年诞下子嗣,就被……”指着宋淞。“这老头据为己有,给他自己当儿子。这不是乱套了吗。” 荼烁和旻忧瞪目结舌,面面相觑,不可思议。 “你闭嘴。”恼羞成怒。 “六姐,那疯女…真的是……我娘?”瞪目结舌。 “那你以为我五姐为什么会疯掉。” ………………………………………… ………………………………………… 圣月界,圣月殿。 冰月由门而入,定神一看,若亓的背影映入他眼帘。他俏皮的一笑,蹑手蹑脚地来到若亓身后,捂着他的双眼,嘴角微微上扬,俏笑起来—— “若亓……” “上官冰月,别闹了,我知道是你。” “我不是。” 若亓拉开他的双手,转头,仔细打量了他好半天。 “若亓,你干嘛?没见过我是怎滴?” “哟,大名鼎鼎的四海八荒第一美男圣月界敛月梦主上官冰月驾到我这小小的圣月界,我真是有失远迎啊。”冷哼一声。“冒昧的问您一句,可是又出事了?” 冰月气不打一处来,眉头拧起——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 “那你干嘛来了?” “我就想着你挺孤独的,就想来找你耍耍,给你解解闷儿。结果你这是…不欢迎我啊。”搂着若亓,嬉皮笑脸。“我好歹也是这圣月界的人呀。” “可真是稀奇呀,难得上官冰月想起来,他还是圣月界的人。”没好气地神情。 “我知道你辛苦了,我自小父母双亡,是你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若亓,你真好。”依偎在若亓怀里,合上双眼。“你把我圣月界操持得这么好,致使他族不敢来犯我圣月界,你功不可没啊。” “别了。我可受不起。”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他连连眨眼,极力忍住不让泪水掉下来,嘴角微微上扬。“你自小我就跟你讲你父母的故事,我呢,是你父亲的生前好友。我本是我们圣月界之下的一个小小的村子里一个小小的族人,两千年前,我星下仙若亓无意间得罪了仇家,而被仇人追杀,差点害了性命,是你父亲救了我,还给我一本修炼秘籍,我潜心修炼,最终修炼了星蕴,你父亲便赐我为星下仙,掌管圣月界以及世间星蕴之事。” 冰月松手,嬉皮笑脸地对视他。 “而你没想到的是…你现在却要操持着圣月界大大小小的事务,还要掌管世间星蕴之事。”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成天往外面跑,我至于这样…整日整日操持着圣月界吗?”指着冰月,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星蕴之事我就已经很忙了,却还要腾出时间来操持着圣月界大大小小的事务。而且因为你不在,他族屡次犯我边境,抢掠我族宝物。” “有这等事?” “谁叫你不在的。” 一听此话,冰月火冒三丈,双手叉腰—— “我看谁敢犯我边境,胆儿肥了他是。你报我名儿没?” “行了行了,我都一一赶走了。” “若亓,你真厉害。”转身欲走。 “嘿,你这臭小子,又想往外面跑。上官冰月,我告诉你,今日你跑了,你就别回来了你。”甩袖,转身往里走去。 “别介呀。”冰月转身,凑了上去。“若亓,我错了还不行吗?” ………………………… ………………………… 芈花界,花棠书苑。 枝桠端起一个木盒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云深紧跟其后,她凑到粟晚床前,将木盒子放在床上—— “主人,主人怎么会……” “枝桠,太好了,你来了,帮粟儿换身衣裳吧?” “云深,桑棘,你们快出去。”推了推云深和桑棘。“我来照顾主人,你们快出去。” “那…粟儿就拜托你了。” “晚儿……你一定要照顾好晚儿。” 云深和桑棘转身走出去,桑棘顺手关上房门。 枝桠坐在床沿上,打开木盒子,里面是一件蓝色流仙裙,她将其拿出—— “主人,我给你换身衣裳吧?” ……………… 半晌,粟晚躺在床上,身上穿着那件蓝色流仙裙。枝桠坐在床沿上,用湿手巾温柔地擦拭着粟晚的双手。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主人,你刚才不还叫我赶紧去换身衣裳,不要着凉了吗?”抽噎。“我刚换好衣裳出屋,就看见云深焦急地四处寻找女孩子,然后就听到云深说,你着凉发烧了。” “主人,你是医者啊,为什么你不能自医呀?”哽咽。“主人,你快好起来吧。不然枝桠会心疼的,梦主也回圣月界了,不在这。”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彻整个花棠书苑。 “谁呀?” “是我,我是棠昳,我来给粟晚送药,可以进来吗?”门外回应。 “快进来吧。”朝门外瞟了一眼。 棠昳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枝桠见状,连忙凑过去接过汤药。 “让我来喂主人喝吧。” “你去休息,我来吧。” “我来我来,你快去休息。你是医者,你不能累垮了。”端起汤药,来到粟晚的床前。 棠昳含情脉脉地目视着粟晚,粟晚,快好起来吧。 “也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粟晚。“枝桠,你就守在这儿,照顾好粟晚。” 他转身离去,关上房门。 枝桠坐在床沿上,扶起粟晚,粟晚靠着她。一勺一勺地喂粟晚喝药—— “主人,你要快点好起来,枝桠等着你呢。” “你肯定是因为近几日为了给我和夷天烬劝架而操劳过度,致使淋了一场雨便着凉发烧了。” “主人,对不起……都是枝桠不好,枝桠害你着凉了,都是枝桠任性,都是枝桠的错……” “……娘……”粟晚蹙蹙眉头,却依旧紧闭双眼。“娘……孩儿…对不起你……孩儿还是没能……没能找到凶手……来替娘报仇……” “主人,主人……”舀了一勺喂粟晚。“听话,乖,把药喝了。” “娘,我不喝药。”打翻枝桠手里的汤药。“我不要喝药嘛,娘。”嘟嘟嘴,委屈巴巴的模样。 “好,不喝药,不喝药。”温柔地目视着粟晚。 “娘,你不要走,你抱抱我。”一个劲儿的往枝桠怀里钻。 “好,娘不走,不走。”搂着粟晚。“乖,不走了。” 枝桠失魂落魄地目视着粟晚,泪眼朦胧—— “原来,你是想娘了。” 是啊,我娘还在,可主人的娘已不在了。 ………………………… ………………………… 第八十七卷 渐行渐凉,若隐若现 芈花界,花棠书苑。 粟晚睁开双眼,扫视了一下四周,看见枝桠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这里是……我师父的花棠书苑。”百思不解。“我怎么会在这儿?” 枝桠闻声醒来,抬起头目视着粟晚,喜上眉梢。 “主人,你好些了吗?” “我这是…怎么了?” “你昨晚淋了雨,着凉发烧了。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我已经好了。”有些心疼地目视着枝桠。“枝桠,昨晚是你一直照顾我的嘛?枝桠,谢谢你。” “你是我主人嘛,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嘛。” 枝桠羞涩地笑了笑—— “主人,你还记得……你昨晚……” “我昨晚……怎么了?” “没事,没什么,不记得……也好。” 枝桠双眼眯缝成一条线,喜上眉梢。 “……”欲言又止。 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随后,夷天烬推门而入—— “枝桠,怎么样?粟晚好些了吗?” “她已经好了。”起身,转头目视着他。 “那就好。” 枝桠和夷天烬相视一笑。 粟晚起身下床,搂着枝桠的肩膀,她的头紧贴着枝桠的头,欢天喜地—— “看到你们俩能和好,我心甚慰啊。” 此时,桑棘和云深由门而入。 “粟儿,你好些了吗?” “晚儿,你好了吗?还难不难受了?” 粟晚朝他们俩微微一笑。 “我已经好了,害你们担心了。”轻叹一口气。“桑棘,云深,说起来,我也是好久没看到你们了。你们……近况如何?” “我们你就不必担心了,我们还能出什么事。” “没错,无须担心。” 棠昳端起一碗汤由门而入。 “粟晚,好徒儿,把药喝了。” “师父,我都好了,我不喝。” “这可是大补的药材,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将汤递给粟晚。“听话。快喝了。” “师父……”可怜巴巴。“我不喝嘛。” “若你还是我棠昳的徒弟,你就喝了这碗汤。” “……”欲言又止,默默地接过汤药。 “棠昳,你这厮……美人儿不愿喝你就不要再逼她喝了。”亓渊闻声前来。 “就是嘛。”嘟起嘴委屈巴巴。 亓渊开怀大笑,凑过来搂着粟晚。“没事,咱不喝。” 棠昳勃然大怒,大声斥责:“快喝——”咬牙切齿。“师父又不会害你性命。” 粟晚瞪目结舌,竟被这震慑吓傻了,说话都不利索—— “我…我…我……我喝……师父……别…别生气。”一口气喝个精光。 “美人儿,你慢点儿,小心烫。”满眼心疼地注视着我,随后又瞟了棠昳一眼。“你凶什么凶啊,你吓着美人儿了。” “对啊,你凶什么凶。你有本事冲我来啊,你冲我们粟儿凶什么。” “有话好说,别这么凶嘛。” 棠昳冷静下来,也挺后悔,内疚地目视着粟晚。 “粟晚,是师父不对,不应该冲你发火,是师父考虑欠周。” “师父,你别这样,是徒儿的错,是徒儿不听师父的话,徒儿该训,师父尽管训便是。” …………………………………… …………………………………… 芈花界,百花圣殿。 玉湖和司姚匆匆而来,大声呼唤着—— “粟晚,粟晚……你在哪?快救救这只红毛。” “粟晚,粟晚,你先救小芙。” 粟晚、棠昳闻声而来。 “小狐,司姚,你们来了。怎么了?” “是这样的,粟晚。我被亓祎所害,不慎坠入蓝湖湖底,那红毛也跟了下来。然后我们在蓝湖湖底遇见一只千年冰虫,我们皆中了那只冰虫之毒,红毛比我严重,你快救救他。” “什么??你们中了冰虫之毒?”棠昳和枝桠面面相觑,瞪目结舌。 “怎么了?很严重吗?” “那倒不是。只是……” “粟晚,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医者,医者仁心,你就救救我们吧。快,你先救救红毛。” “不,你先救小芙,她更严重。” “先救红毛。” “先救小芙。” …………………… 粟晚和棠昳面面相觑,若有所思。 “师父,还有其他法子吗?” 棠昳无奈地摇了摇头。“别无他法。” “你们……” “哎呀,你们别打哑语了,快想想办法吧。” “你们说你们中了冰虫之毒,可看你们的面相,并不像已中毒之人啊。医者,解表治本也。你们俩面相红润,并不像身中剧毒之人。” “粟晚说得不错,你们面色红润,没有中毒迹象。” 闻言,玉湖和司姚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可是……我们的确是中了那冰虫之毒了呀?” 粟晚若有所思。 “对了,你们……那冰虫既然给你们下毒,那你们又是怎么出来的?蓝湖湖底是极寒之地,已堕入蓝湖湖底,几乎没有生还可能。” “这冰虫……确实很怪……是这样的,当时蓝湖岩洞即将坍塌,是冰虫救了我们,让我们承载着他的一颗珠子升上来的。” “那它呢?” “他……葬身蓝湖湖底了。” “它死了?”棠昳瞪目结舌。“它都死了,那就没解药了。” “什么?”玉湖和司姚大惊失色。 “我记得一本奇书之中记载着冰虫的传说。冰虫,是一种生长于极寒之地的晶莹剔透的虫子。它们的血是无色无味的,它们的毒亦是无色无味的,若身染了冰虫之毒,便会面色苍白,浑身发冷,如果不及时服用解药,便会……逐渐变成一条冰虫。对了,那个冰虫给你们服用解药了吗?” “解药到底是什么呀?” “这冰虫之毒的解药便是它自己身上流的血。” “他的血就是解药?怪不得…他逼我喝下他的血,我以为他只是为了报复我说他的血恶心才……我竟不知,这是解药。” “司姚,那你呢?” “他往我身上抹了很多黏糊糊的东西,那东西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液体……” “没事,这就是解药。” 玉湖扑进粟晚怀里—— “你可吓死我了。”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拍拍玉湖的背脊。 “红毛,你还杵这儿干嘛?”玉湖松手,转身目视着司姚。“赶紧走啊。” “好。”转身欲走,似乎感到不对劲,百思不解。“凭什么?凭什么赶我走啊?我们可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也算生死之交了吧?你怎么这样?” “谁跟你生死之交啊?”指着司姚斥责。“你走啊,我不想看见你。” “你要我去哪儿啊?” “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你总得给我个赶我走的理由啊,这又不是你九尾狐族。” 粟晚搂着玉湖:“小狐,你这是干嘛呀,为什么要赶司姚呀?” “是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呗。” “粟晚,此事与你无关。”挣脱粟晚的双手—— “你不是要理由吗?好啊,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就是讨厌你像个小跟班儿似的跟着我,我不需要跟班儿,你走,走啊。” “好,我走,再见。”转身气冲冲地离去。 “司姚,司姚。”欲走。 “不要追了,让他走。” 粟晚转身目视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狐呀,你这是怎么了?你应该知道,你应该也能感受到,司姚他喜欢你,他为了你也吃了不少苦,你为何这样要对他呢?” 一听这话,玉湖再也绷不住了,不禁簌簌的落下眼泪。 “其实……我也知道他喜欢我,我也知道他为我付出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不傻。”哽咽着。“但是……他越是这样对我好,我就越应该把他推开,我不想他越陷越深,最终走不出来。”泣不成声。“我很清楚自己目前最想要什么,我只想做一只无忧无虑、无牵无挂的九尾白狐,再不想情愫之事。而他呢,他还可以成婚,还可以找一个与他终身相伴的伴侣,他不能天天围着我转。” “可是……”泪眼朦胧,“于他而言,若最后不是你,那么,所有的都将毫无意义。” “对,徒儿说的对。如果不是你,其他的都将毫无意义。” “那也比……他越陷越深,最终走不出来好吧。” “爱她,不是因为她有多优秀,而是我会包容她的所有,爱她的所有,爱她所爱,惜她所有。就像我爱吃葡萄,葡萄味的糕点不行,葡萄干不行,像葡萄也不行,不是她就不行。” …………………………………… …………………………………… 芈花界,百花苑。 百花齐放,百鸟争鸣。司姚站在百花丛中,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一朵正在凋零的花,泪眼朦胧—— “花期将至,花已经开始…谢了。” “原来你在这里呀。”粟晚闻声前来。 司姚回眸。“粟晚,我……并没有离去。我还等着…小芙芙回心转意,让我跟她一起。” “司姚……” “粟晚,你说,我司姚是不是很差劲?” “当然不是了,你怎么能这样想?!” “我为她付出了这么多,险些命丧黄泉,这样的情感,说是生死之交都不为过吧?而她呢,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一次一次地将我推开,把我抛之千里之外。最…最过分的是……”冷哼一声。“当时在蓝湖湖底,我们为了能拿到解药出去,和那只冰虫以让谁出去做赌注,她竟然选了她自己,丝毫不顾及我的死活。” “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苦涩地一笑。 “谁有心思听你讲故事啊?!” “请你先听完,再发表意见,好吧?” “你说,你说。”有些不耐烦的语气。 “从前,有一只小狐狸,是狐族中长得最好看的。它潜心修行上千年,终于修炼成了人形,化作一女子,长得十分好看。但由于做了错事,害了很多人,而被魔界尊主亓渊收进琉璃盏之中,守护九香鼎。” “九香鼎?十大神器之一?” “不错。”她俯下头注视着那朵已凋零了的花。“从那以后,她就决定潜心修行,不再害人。可天不遂人愿,她遇到了一个负心汉,那负心汉叫白楠,不但骗了她的感情,还毁了她的容颜,把她伤得痛不欲生……” “岂有此理,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我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愤愤不平。 “你没机会亲自教训他了,那只小狐狸已经杀了。而后,那只小狐狸便利用九香鼎,炼制狐媚术,把那些曾害过她的都一一杀了……” “后来呢,那只小狐狸……” “她服下忘情丹,忘了那个负心汉。” “小芙芙……不会就是……故事中这只小狐狸吧?” “正是——” 闻言,司姚眉宇间泛起褶皱,眼泪汪汪,潸然泪下,一股瘀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司姚,司姚。” 粟晚连忙迎上前去扶着他。 司姚揪着胸口,拍拍胸脯,撕咬着下嘴唇,失声痛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早一点儿认识她,或许这样…没准…没准她就不会遇到那该死的白楠了。她就会……只道相见恨晚啊——” “司姚,司姚……” “我这就找他……”甩开粟晚。 “他都已经死了,他已经被小狐杀死了,她自己已经报了仇了。” “我就是出不了这口恶气。”欲走。 “等一下。”叫住他。她伸出左手,一片树叶飘到她手中,她随即将树叶抛至半空之中,树叶在半空之中发出一束粉色光束,她右手对着那片树叶挥舞几笔,一张粉色符篆闪现出来,若隐若现,她左手一推,粉色符篆推进那片树叶之中…… 那片树叶随即化作白楠的模样,他坠落在地。 “司姚,你给我好好看看,这便是……伤害小狐的负心汉。” 司姚斜眼瞟了瞟他,拿出赤煞焚芸扇,在回眸的一瞬间,冲那白楠一横扇,只见一束红紫的火焰横扫过去,灼烧着白楠的身躯。 只听见白楠一声撕心裂肺地大声嘶喊着,那火焰还在不停地灼烧着白楠的躯体。 “你这厮……也有今天,我…我也替小芙芙报仇了。”苦涩地一笑。“小芙芙,我不怪你,我不怪你一次一次的推开我,我只恨……只遗憾…相见恨晚。我多么希望我能比那厮更早认识你,这样,你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粟晚叹了一口气,默默无语,此时无声胜有声。 …………………………………… …………………………………… 第八十八卷 朔月摇情,零星之海 芈花界,流月殿。 亓渊由门而入,径直走到粟晚身旁。 “美人儿……” “亓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粟晚转头目视着他,微微一笑。 “只…只有你一个人啊?”有些怯生生地。 “对啊,就我一个人。姐姐回圣月界了,枝桠和夷天烬在一起,司姚…也去找小狐了,我师父和云深他们一起出去了,荼烁旻忧他们两位长老也去采草药了。” “明日是我……是我父神母神的忌日,我想……邀你一起去参加我父神母神的忌日,你看……可以吗?”目光炯炯有神。 “这…这不太合适吧?”瞪目结舌。“那是令尊令堂的忌日…我这一个外人……” “我没觉着有什么不合适的,只要你愿意。” “好啊,反正我最近待在这芈花界也是无事。” “美人儿,你真好。” ……………………………… ……………………………… 星之海。 入夜时分,一眼望去,无边无际,风平浪静,只有零零散散地几点星星点点漂浮在海面上,点缀着整个星之海,天边映衬着残月,海面上倒影着残月之影,随着水波粼粼而漂浮不定。 粟晚和亓渊走到海岸,面朝大海。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星之海,人鱼族的地盘啊?好美啊。” “没错,这就是星之海,这里承载了我父神母神的凄美故事。因此,我父神母神才要求我们将他们葬在星之海的星之城之中。” “我记得上古古书记载着星之海的传说,相传,每一世人鱼族公主逝世后,都会化作一颗明珠,漂浮在海面上,不会沉下去,发出微光,打远处看好似繁星,因此被称作星之海。”目光注视在那些星星点点之上。 “美人儿说得一点不错。但这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那…还有什么?” “还有……一个很美很美的故事。” “我要听故事,亓渊,你快,给我讲讲。”很是激动。 “从前,有一个十恶不赦的神,他逢人便杀,所到之处,横尸遍野,无一幸免。” “十恶不赦还能称之为神?”质疑。 “魔界之神嘛。” “那就合理了。” “美人儿,你这什么意思嘛,照你这样说,我们魔界之人都很邪恶了。” “那倒也不全是,好了好了,你继续讲吧。” “人鱼族有个规定,人鱼族族人们在成人礼之前,是不能上岸的。星之海面上有一道结界,凡是未成人的族人是无法冲破结界的。”仰望夜空。“在星之海之中有一位很美很美的美人鱼,她有着一条很美的蓝鱼尾。她从小就阅览四海八荒的书,就一直向往岸上的生活,就经常去结界附近徘徊,一直盼望着能早日成人。很快就到她六百岁成人礼那天……” “人鱼族是六百岁成人啊?” “正是。”心满意足似的点了点头。“她成人礼那天,被竞选为人鱼族公主。她游上海面,放声高歌,歌声迷人动听,方圆百里内皆能听之。人们听到这歌声都纷纷前来看上一番……” 星之海。 海岸,一群身着各色各样衣衫的男女老少,怀揣着无比好奇之心,从四面八方纷纷拥上来,站在岸边,把目光锁定在一个蓝鱼尾的美人鱼身上。 她身着天青色鱼尾裙,两袖镶上白纱,一头飘逸的靛蓝卷发,带着一个鹅黄的抹额,抹额上镶上玉石珠花,脸上两缕靛蓝髦发。 她放声高歌,歌声响彻云霄,优柔动耳,她已经沉静在其中,以至于村民们已经站在海岸了,她也毫无察觉。 俄尔,众人不约而同的响起一片掌声,掌声震耳欲聋—— “好。” 她这才反应过来,怯生生地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羞涩地笑了笑。 “见笑了。” 众人纷纷打量着她,议论起来—— “哇,这就是传说之中的美人鱼啊。” “她就是美人鱼啊,美人鱼真好看。” “我听说,她好像还是人鱼公主呢。” “是吗?” “正是啊。” ………………………………………… ………………………………………… 桃杨村,上前街,深处。 “我的四个好姐姐接连被逼婚,被你姥爷宋淞逼婚,她们不愿,他就狠心地折磨她们,而后还把她们绑在轿上,随轿出嫁。而后我的四位姐姐不是在轿中自刎而亡,就是在洞房之时自刎。”落下了辛酸的眼泪。“而我的五姐,她要稍微幸运一些,刚好被选中的那家公子,正好是我五姐心中一直惦念之人。很快他们就办了婚事,有了身孕。” 荼烁和旻忧面面相觑,默不作声,无言以对。 此时无声胜有声—— 连风都静了,几片树叶陨落都不敢发出声响,花草树木也停止了晃动,也不再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招弟指着宋淞,狂声大笑,声音越发阴冷,还夹杂着辛酸、轻蔑以及阴笑,听着十分瘆人—— “我五姐的儿子刚刚出世,他便将其夺走据为己有,取名为宋耀,还让他做他自己的儿子。”拍拍胸口。“那个时候,我娘……几次劝阻,他非但不听,还责备我娘生不出儿子,对我娘非打即骂,最终他残忍的拔刀捅向我娘,待我赶到之时,家母已倒在血泊之中,不省人事。”注视着宋耀。“而我五姐……也就是你娘,被夺走了孩子之后,受不了打击,就整日疯疯癫癫。这一切都是他干的!”指着宋淞。 宋耀瞪目结舌,不敢相信,连连摇头,连连后退,双手捂着耳朵。“不,我不信。”指着她。“我不信…我不信……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甩袖。 “你不信你可以问他,问他我五姐是怎么被逼疯的。” 宋耀扭头目视着宋淞,泪珠在眼眶中打转,指着招弟,心灰意冷,失魂落魄—— “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六姐…六姨…她所言是否属实?” “……”沉默不语,犹豫不决,心惊胆战,心里五味杂陈。“阿耀,我……对不起……我一时贪心……这才……” “也就是真的了?”瞪目结舌。“你为了要一个儿子,硬生生拆散我和我娘。你害了我娘,害了我爹,还杀了我姥姥。”指着宋淞,大声嘶吼一声。“你……就是个阴徒,你太可怕了。” “阿耀,虽然我做了很多错事,但我从未想过要害你呀。” “我不要听你的鬼话,不要听。”捂着双耳,连连后退。“太可怕了。”指着宋淞。“你太可怕了,我要找我娘,找我娘。”左顾右盼,不知所措。 “自己一直以为的父亲,原来竟是自己的姥爷。”荼烁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不嘛。这老也真是,硬将自己的外甥当儿子养,这不扯的嘛。这得有多想要儿子呀。”旻忧和荼烁对视了一眼,抿了抿嘴,用嫌弃的目光打量了宋淞一下。 “我要去找我娘,对,去找我娘。”转身离去。 “阿耀,阿耀。”追逐宋耀。 “你休想走。”招弟一把勒过宋淞,锁着他的喉。 “你还要我怎样,阿耀都不认我了。” “我的目的是他吗?”瞪目。“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他,我要针对的也从来不是他。你怕是忘记了你当初对我做的种种。” “小姑娘,你父亲到底……对你做了些什么?”荼烁和旻忧面面相觑。 “那我就来帮你回忆回忆,正好这里有两个见证人在。说出来让他们也听听,你做的事究竟有多毒。” “你们可听说过,这世上有个毒楼,名曰蛊月楼?” “蛊月楼?”荼烁和旻忧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听闻蛊月楼乃是上古时候由道青修建而来。他用自己的身躯挺而走险去养蛊,竟在他生平之际养了上千上万甚至更多的蛊虫,成为历代第一任蛊王。他也最终被蛊虫吞噬身躯而亡。”旻忧理了理他的衣袖。 “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挺而走险要去养蛊,古书尚未记载详情。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养的这些蛊虫十分厉害,但凡不慎闯入者,皆没有活着走出去的,都成为了蛊虫的盘中餐了。后来,世人都知道其中要害,没有人敢踏入。蛊月楼也是因此而得名。”荼烁搭在旻忧肩上,旻忧显然有些抵触,此举一现,荼烁直接搂着他了。 他也只好妥协,偷偷地瞟了一眼荼烁的手,又连忙将目光转向前方。 “你们说得一点儿不错。世人皆知蛊月楼乃世间毒楼。”狂声大笑起来,声音十分阴冷,阴冷之中又夹杂着许多辛酸。 “可是我的好父亲,明知蛊月楼乃毒楼。却还硬生生地把我扔在蛊月楼,便不管我了。我当时苦苦哀求他带我走,不要把我扔在蛊月楼之中,他硬是眼睛都没眨一下。他当时那种冷漠、阴冷的脸,我至今都不会忘。”眼神空洞,目光呆滞。 “我原本以为,我就只能等死,等着那蛊虫一点一点的吃光我的肉。就在这时,是蛊王道青的魂魄救了我,我这才得以站在这里。”邪魅的一笑。 “你确定……他会轻易放过你?”荼烁他们俩都难以置信,质疑不已。 “那当然不是。他救我,还教我养蛊之术……”她一只手锁着宋淞的喉,而另一只手张开,五指指甲瞬间伸长,变成血红色,指尖儿十分锋利。朝宋淞腹部刺去,致使宋淞腹部血流不止,她拔出手指,狠心的一甩,宋淞飞出一里外,跌倒在地,口吐鲜血。 招弟双手展开,眼里炯炯有神,眼中还有一丝得意洋洋,她邪魅地一笑—— “我…就是新任蛊王。快来膜拜我吧!”放声狂笑起来…… 话音刚落,只见一只一只密密麻麻的血色蛊虫从她全身爬出来,她全身鲜血淋漓,千疮百孔,那些血色蛊虫分别向四面八方行进,它们所到之处,遍地血迹,画面十分瘆人,让人食欲不振…… “……”或许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荼烁他们都默不作声。 “血色蛊虫可是蛊虫之中最厉害的,它们所到之处,遍地血迹,这些血迹都是剧毒之物。”旻忧蹙蹙眉头。 “我们快阻止她四处放蛊,否则,这整个桃杨村都会遭殃,更有甚者,还会蔓延到其他村寨。”拿出一把雪青晶莹剔透的水晶长剑比着,散发着雪青微光,两朵紫色莲花分别朝两方围绕着长剑。 荼烁伸出长剑,一束雪青光束直射向招弟,两朵紫色莲花缠绕着那束雪青光束,随之一同向招弟袭去,招弟躲闪不及,被击中了,倒退了几步。 她口吐鲜血,捂着胸口,指着荼烁他们。 “朔月剑!!你…你们……” “烁儿,蛊虫怕火,我在这里阻止它们蔓延,你快去多弄些柴火来,一把火给烧了。” 旻忧挡在荼烁面前,一束红硕之光从他双手闪现,击打在那些蛊虫身上…… “可是,旻儿,你一个人行吗?” “快去啊!” “那你顶着,我去去就来。”转身离去。 “想阻止我,没门儿。”她拂袖一挥,一束血红之光横扫而来。 旻忧腾出右手垂下,右手握拳,一条天青色翡翠色渐变月光玛瑙碎石双藤手链闪现在他手腕上,那条手链上还有一个玉叶吊坠。 此时,手链的玉叶吊坠化作一条翡翠色长鞭,散发出一道青色烁光,他举起鞭子向那束血红之光抽去,击散了那道血红之光。 “摇藤……摇藤涟!!你…你是?” “在下不才,芈花界长老旻忧。” “原来是芈花界中人,旻忧长老!还真是有缘啊。”拂袖一挥,一束血红之光横扫而来。“芈花界也没有理由阻止我,谁都阻止不了我。我乃蛊王,想阻止我,做你的黄粱梦去。” “可我偏要阻止你。你父亲害你,可桃杨村的村民,他们是无辜的,天下是无辜的。你怎么如此自私,要拿天下陪葬。”他再次举起摇藤涟一抽,击散了那道血红之光。 “我自然不需要桃杨村的村民陪葬,也不需要天下为我陪葬,我可担负不起这么大的罪责。可,这些蛊虫它们需要啊。”狂声大笑起来。“它们饥饿难耐,正需要他们的身躯来喂饱它们。”解嘲大笑起来。 “休要强词夺理,妖言惑众。若你不放蛊,这些蛊虫又怎会出来祸害人间。”怒不可遏。“本来我还对你抱有一丝同情,可你竟走极端,放蛊出来害人。我岂容你如此放肆。”举起摇藤涟一抽,招弟躲闪不及,击中胸腹,跌倒在地。 她口吐鲜血,捂着胸口,放声大笑起来。 “你以为你把我打趴下了,你就赢了是不是?”缓缓起身,狂声大笑起来,双手展开,闭上双眼。“这里还有密密麻麻的蛊虫呢,还有很多很多呢。” 只见密密麻麻的蛊虫络绎不绝的从她全身钻出,随之一股血色光束在她全身萦绕,转瞬之间,只见血光奔现,鲜血四处蔓延…… “糟了,她体内尽是蛊虫之血,仅凭这些蛊虫之血,就能诞生出好多蛊虫。”他目瞪口呆。“她想利用自焚,扩散蛊虫血。” 他双手在胸前挥舞几下,在他双手指尖儿闪现几束青色光束,他再双手向前一推,一道青色烁光向前推进,与那道血光碰撞…… “烁儿,你怎么还不来?” 就在快要冲破血光之际,那血光却突然猛冲而来,那道青色烁光抵不住,往后推,旻忧反而被反噬了。 一股鲜血从他嘴角溢出,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怎…怎么还不来?等…不到你了。” 眼看着那血光就要冲过来了,他欲举起摇藤涟,可已经来不及了,那道血光正击中他的胸腹,他被击倒在地,口吐鲜血。 他艰难地缓缓地撑起身子,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左顾右盼,密密麻麻的蛊虫正朝他爬过来,一股鲜血从他嘴角喷涌而出…… 他左看右看,不知所措,那道血光也正向他袭来,他捂着双眼,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一把雪青晶莹剔透的水晶长剑出鞘,还散发着雪青微光,两朵紫色莲花分别朝两方围绕着长剑,也就是朔月剑。朔月剑从他身旁划过,刺向那道血光,才碰到血光,那道血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转头一看——荼烁。他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怀揣着木柴。 他欣喜若狂,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烁儿,你来了。”无力地闭上眼,身子往后仰,荼烁连忙将木柴扔向那一堆蛊虫那儿,腾出手上前接住他。 “旻儿,旻儿。”他将火把扔向那一堆蛊虫,然后抱着旻忧迅速开溜。 第八十九卷 莲花心骨,星海之镜 星之海。 “我母神就是那条很美很美的美人鱼,人鱼公主星泪。她的歌声优美动听,当时,没有一个人不曾败在她迷人的音色和动人的面貌之下的……”目视着前方,心里五味杂陈,“我父神是魔界尊主亓焱,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神。” 亓渊转头目视着粟晚,温柔地一笑。 “我父神母神就是在这相识的。” “星…星泪?星之泪,好好听的名字。名字如此美,令堂本人一定会更美。”微微一笑。 “因为我母神贪玩儿,她就跑到岸上游玩。可是由于…人鱼族在与他族联姻之前,双腿都是虚的,都是幻化而来的。因此……那时候,我母神还走不稳,还在跌跌撞撞地学走路……”他拂袖一挥,一束红焰之光挥洒而过,一颗晶莹剔透的明珠闪现在他们眼前,悬挂于半空之中,散发出一到耀眼的荧光。 他微微一笑,去抓住那颗明珠,然后捏在手中。 “来,美人儿,伸手。” “干什么?”质疑不已。 “好东西,你伸手就知道了。”神秘兮兮地。 粟晚伸出手,他把手中捏着的放在她手里,握住让她握紧。 “它会跑的!” “这是什么?”她捏在手中左看右看,十分好奇。 “这是我们这星之海中一颗海珠,名曰星之镜。” “它真的会跑吗?”质疑。 “不信你试试看。” 她张开手,一只若隐若现、忽明忽暗的萤火虫从她手中飞出,荧光点点,飞到半空便变成了一颗散发着荧光的晶莹剔透的明珠,缓缓上升…… 她抬头目不转睛地仰望着那颗明珠,惊叹不已。 “哇,真的跑了,还…还化为一颗明珠了。” 亓渊扭头含情脉脉地目视着她,眼神之中充满了无限的遐想,也流露出了无限的不舍和心酸,欲哭无泪,强颜欢笑。 “美人儿,好看吗?”强颜欢笑。“你是不是觉得……原来我亓渊……”也并非薄情寡义之人,也并非十恶不赦之人,也是爱你的,也不比那上官冰月差……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泪水涌入眼眶,只能等晚风来擦拭…… 那颗明珠升上天空,散作满天星,漫天萤火虫飘然而下,陨落在四面八方…… “哇,漫天流萤。” 此时,映入他们眼前的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鱼,也就是星泪。她身着天青色鱼尾裙,两袖镶上白纱,一头飘逸的靛蓝卷发,带着一个鹅黄的抹额,抹额上镶上玉石珠花,脸上两缕靛蓝髦发。 她放声高歌,歌声响彻云霄,优柔动耳,方圆百里内皆能听见。她已经沉静在其中…… “哇哦,星泪前辈……哦不,星泪公主也好美。”喜出望外。 “只要你喜欢就好。” 星泪游上岸,长出一双腿。她穿着一条天青色鱼尾裙,腿脚还不稳,还在跌跌撞撞地学着走路,不一会儿就摔倒在地。 “星泪公主……”粟晚立马迎上前去…… “哎……”欲言又止,而后默默地走上前去。 粟晚欲伸手扶起星泪,可她碰不到星泪,星泪就像一缕云烟,看得见摸不着,她扑空了。 她很纳闷,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我碰不到星泪公主?” “这只是这星之海的记忆,只不过现在星之镜将其重现出来了而已。我们无法改变过去之事,因此,你也碰不到我母神,我们只是回忆过去,而不能改变过去。”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那我就观之,不再叨扰。” …………………………………… …………………………………… 桃杨村,上前街,民宿客房。 荼烁抱着旻忧推开房门,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褐色粗布衣衫的男子,将其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旻忧,你等着,我荼烁找办法来救你。” 他转头目视着他身后那男子,蹙蹙眉头,焦急万分。 “店小二,你可知……身染蛊月楼里的蛊虫,该如何…解?我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客官,你找大夫也于事无补。这个我貌似听人说过,若中了蛊月楼的蛊虫,或者遭蛊虫所伤,需得去蛊月楼才能找寻解法。但……这都是道听途说,不完全可信。”理了理他肩上的手巾。 “而且,这蛊月楼可毒了,进去者均无生还可能。” “旻儿现在生死未卜。无论多难,我都不可放弃,我要救他。小二,麻烦你帮我照顾照顾他,为了防止他毒性发作害人,我已经给他封了他的三魂六魄,你不必担心。”拍了拍他的肩膀。“麻烦了。”急促地步伐冲了出去。 “哎……”欲言又止。 ……………………………… ……………………………… 圣月界,圣月殿。 “若亓,我刚才去附近山村采草药去了,并不是要逃避……”冰月由门而入。“若亓,我们一会一起去……” 见殿里空无一人,他扫视了一下四周,百思不得其解。 “若亓,你在哪儿啊?”四下寻找。“若亓,若亓……” “若亓该不是生气了,故意躲着我的吧?”嘀咕。他转念一想,“不对啊,若亓就算再怎么生气,他也不会躲着我!” 他左顾右盼,四下寻觅。 “若亓,若亓……你在哪儿啊?若亓……小亓,小若亓,小若若,小亓亓……” 无人应答,这里一片寂静。 “莫非……”他瞪目结舌,回眸离去。 他来到圣月界结界附近,那是个昙花遍布的地方,他左顾右盼,扫视了一下四周—— “若亓……若亓……” 忽而,他注意到在半空之中赫然撑着情羡吟梦伞,伞朵上发出一抹淡紫之光,那道光若隐若现,忽明忽暗…… “情羡吟梦伞?”百思不解。“吟梦伞怎么在这?吟梦伞不是在我身上吗?我怎么会随意释梦阵?” 他伸手举起到胸前,一道冰蓝之光闪现在他手指尖儿,他将其一推,那道冰蓝之光击中吟梦伞,却不料反射回来,击中他胸腹,他捂了捂胸口。 “这是真的?若亓不会被困在吟梦伞中出不来了吧?”怒目。“谁设的?要我抓到是谁,定不会轻饶。” 一道紫色流萤光束从伞中陨下,地上一层层雪白的云雾飘飘然起…… “若亓,等着我,我来救你了!” 他跑到吟梦伞之下,站在那层云雾之中,那些流萤纷纷围绕着他,他逐渐升上半空,他的头碰到伞顶的那一瞬间,那道紫色流萤光束消失了,那层云雾扩散开来,弹指之间随着冰月一起消失了…… 万物枯竭,草木凋零,这里一片衰败萧条的模样。冰月来到此处,他四下打量着。 一股股黑气弥漫着,它们四处飘逸,所到之处,枝折花落。 只见远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呐喊声—— “妖怪啊……” “鬼啊……” …………………… 冰月顺着声音探去,只见远处有一股股黑气萦绕着他们,攻击他们,他们胆战心惊,却又束手无策,只得大声呼唤着。 冰月凑过去,拂袖一挥,一束冰蓝之光横扫而去,却只见那道冰蓝之光透过那一股股黑气,黑气就像一团幽魂,触碰不到,也攻击不到,那道冰蓝之光一直冲向远方,直至消失在眼前。 他顿时大吃一惊,我竟然无法攻击那些黑气,难道…… 正当他迷茫、不知所措之际,一道煞白之光从天而降,洒落在那些黑气之上,那些黑气瞬间消散,只见一位身着银白战袍的公子从天而降。 冰月打量了他一下——两股垂髻挂在脸上,飘飘亦然,两袖盈红,腰间束着一条红腰带,黑发飘飘。 众人纷纷拥护过来,冲他叩头,异口同声—— “叩谢元镜天主的救命之恩——” “众位快请起!” “元镜天主?”大吃一惊。“元镜天主战殊树!” 他落地之时,便半蹲在地,口吐鲜血,他捂着胸口,有气无力的模样。 “天主,你没事儿吧?”一女子凑上前,伸手去扶他。 他摆了摆手,环看四周的人群。 “你们快些散了吧,回家去吧?一会儿万一那些妖物又来了,我恐怕保不住你们了!”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散开了。那位女子还搀扶着他,他摆了摆手,示意她也离去。 “我不去。我走了,天主不是就有危险了吗?”摇了摇头。 “可是你在这儿,你会拖我后腿的,我现在修为已耗尽,没有上千年恐难恢复。万一那些妖物来了,不止是你我,整个苍生都要陪葬。你走了,我才不会顾念太多,尽情与他拼死厮杀。” 冰月摇了摇头:“这家伙,撒谎的功力还真是一点儿都没长进。怕是只有凡间小姑娘会相信吧!” “我知道了,我不给你添乱了,我这就走。”愤愤地转身离去。 冰月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环看四周,若有所思,这里的一切都是梦魇,都是幻象。 他突然艰难地撑起身子,皱了皱眉,缓缓地站起身来,他双手展开,仰天,吐露出一朵水灵灵的莲花,悬于半空…… 他伸出手,那莲花陨落在他手中,他顺势一推,一道煞白之光将莲花往前推了出去,一道道水珠侵入莲花体内,却见一道天青光束四溢,一位身着天青色莲花云肩流仙裙的眉清目秀的女子闪现…… 冰月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左顾右盼,若有所思。 “莲花心骨……” “主人。多谢主人给了我一次新生的机会。”那人冲战殊树行了个礼。 “我战殊树,从今往后,便是你的主人了。”他微抬了抬头,“你是我的心骨…莲花心骨所化,那你以后便叫战姝骨吧。” “多谢主人赐名!”跪着没起。 “你且起来吧!” 他令下,她才缓缓起身。 “我现已修为尽失,可天下不可一日无人守护,我用心骨造就你,是要你替我守护这天下,我要去闭关修炼了!”转身离去。 “是,姝骨定不负所托,竭力守护天下!”行礼相送。 冰月仰天长叹。接下来是不是…… …………………………………… …………………………………… 冰月若有所思,深感大事不妙。 “若亓……小亓……小亓亓……小若亓,小若若……小若……若亓……你在哪?” 他四处寻觅,大声呼唤着,可就是空无一人。幽静的竹林中一阵呜呜声,听着十分瘆人,他紧皱眉头,四下寻觅…… 后来,他平静了下来,却累到满头大汗,急得焦头烂额,大声喘着气,双手叉腰,弯下脊梁骨,眉眼褶皱泛滥,气喘吁吁—— “看…看来,是要…是要破了这阵法,才能见着我们…若亓了。” …………………………………… …………………………………… “我当初那么爱你,为了你,我等了一千年一万年,可你始终没有回头看过我,我再用一千年一万年把你忘了。” 心灰意冷的姝骨持剑指着殊树,诉说着违心的话,剑上沾满血迹,执剑之手也已沾满血迹,她身上那件天青色莲花云肩流仙裙早已被鲜血染红了。 “你身上倒是白白净净,不染尘埃,不问这感情之事,我身上染满了那些恶妖的鲜血,我战姝骨甚至没有半点怨言。可是呢,你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就因为我是你下属吗?我当初等一千年一万年我都不怕等,可我等来的只是一个对我冷眼相对的陌生人是吗?” 撕心裂肺地狂声大笑起来—— “可等我忘了,不爱了,不再沾染尘世了,你现在来告诉我,其实你也回头过。” 她泪如雨下,狠心地把剑往地上一摔,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公子,我不是你的玩偶。我不会再陪你玩儿了,就此别过。” 我在你口中,仅仅只是可有可无的玩偶而已,或许,连玩偶都算不上吧?!过往云烟,今后……情同陌路而已。 殊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泪水止不住涌上来,他俯下身拾起地上的那把剑,手上沾满鲜血。 ………………………………………… ………………………………………… “战殊树啊战殊树,你可真……”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九十卷 血色蛊月,三盏烛光 星之海。 入夜时分,海面上零星点点,散作满河星。 粟晚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下午她都在学走路,看得我实在无趣。” “马上……马上我父神母神就要相遇了。” 此时,一道红焰之光闪现,忽明忽暗,这引起了星泪的注意,她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凑探去一看——浴火魇允扇横贯在草丛中。 她大喜过望,惊讶不已,拾起地上的扇子,揣在手里细细端详着,把玩儿着。 “是…是一把扇子。” “她捡到的那把扇子,好像你们魔界的浴火魇允扇哦!”指了指星泪手中那把扇子。 “美人儿啊,那就是魇允扇!”扑哧一笑。 “有什么好笑的!” 此时,有一只手自上而下从星泪肩上掠过,从她手中夺走了那把扇子,她愣了一下。 “你这人……怎么抢人东西,怎么这么没礼貌!”顺势望去。 他是一位身着黑袍的公子,面若潘安,威风凛凛。却面相阴冷,目中无人的模样。 “抢?”开扇,摇了起来。“此扇本就是我魔界之物,又何来谈抢取一说!” “魔界之物?”稍俯下头,思索。“你骗人!我才不信呢?!”伸手去抓魇允扇。 他一扇,一束红焰之光横扫而去,星泪根本来不及防备,就被击倒在地,口吐鲜血。 他冷哼一声。“识货了吧,小姑娘!” “浴火魇允扇?!”她撑起身子,指着他。“你…你不会就是……魔界尊主亓焱吧?” “我亓焱,在四海八荒可是数一数二的,你居然现在才识得!”撇了她一眼。“你若再晚点识得,就你这样小的鱼,怕是活不过今晚……很快就成了我的盘中餐了。” 她左顾右盼,不知所措。 “你是如何识得我是一条鱼的?” 亓焱合上魇允扇,指了指星泪的双腿。 “你脚力那么差,还用看吗?!” 她俯下头,瞟了一眼她那双若隐若现、歪歪斜斜的双腿,而后又抬起头,紧缩眉头。 “你才脚力差呢!我们水里游的,比起你们地上走的,可快多了。”愤愤不平。 “谁告诉你,我是地上走的了?我还可以天上飞,地上爬,水里梭呢!” “那你就是个妖怪呀!” “你才是妖怪呢!”紧锁眉宇。“你还是多看看书吧!我魔界历代尊主的真身都是两种,重明鸟和小黑蛇。这些,四海八荒皆知,怕是只有你不知道了!” “你……”愤愤不平。“你不是水里梭吗?”指向星之海的方向。“那你梭一个我看看!” “来就来,怕你呀!”跑过去,一头扎进星之海之中。 “哎,我说,不行就别硬撑着了。” “救我……救我……”只听星之海之中传来亓焱呼喊声。 她顺势望去,只见亓焱在星之海之中扑腾,溅起一朵朵水花…… “你一条蛇……你不是会游的嘛?!” “快……快救我啊……” ………………………… 粟晚凑到亓渊耳畔,质疑不已。 “令尊是蛇,蛇都是会游的,他为何……” “那是因为,那时候他蛇身受了伤,暂时幻化不了蛇。” “那他干嘛还说,自己会游啊?这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可能是忘了吧!” 星泪拿出夭涟,冲星之海一抽,那一条紫色链子伸向星之海,将亓焱卷起来了,她再一扯,夭涟将他放在海边,她收回夭涟。 “夭涟!!!”粟晚震惊了。“夭涟不是人鱼族之物吗?怎么又变成你们魔界宝物了?” “夭涟,是我母神临死前,赐给我妹妹亓祎的。而后,我父神就把浴火魇允扇传给了我。既然是我母神赐的,就说明是我魔界之物了。况且,我妹妹是魔界公主,那她的法器也便是我魔界的了!”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会心一笑。“其实,你也挺在乎你这个妹妹的吧?” “她毕竟是我妹妹,所以,她即使做错了什么,我这个当哥的,也自然不会对她失望。但是,她伤害你,就是她的不对。” 粟晚质疑的眼神凝视着他。他抿嘴憋笑,羞涩地眼神偷偷地瞟了粟晚一眼,她尴尬地陪笑一下。 “你方才用魇允扇打我,我现在用夭涟还你了。”转身朝星之海而去。“告辞!”一头扎进星之海之中,她的双腿化作一条鱼尾,游进海底,没影儿了。 “你母神还挺记仇的!” “什么呀,她才不是这样儿的!” …………………… 亓焱起身,全身上下湿漉漉的,他理了理他自己那湿透了的衣襟,擦了擦他脸上的水珠,目视着星之海的方向,泪珠缀满了双眶,谢谢你,小鱼儿。 桃杨村,下村,深处。 竹林袅袅,风声潇潇。荼烁站在离竹林不远处的深巷口,面对着前方这片竹林,在他后方是一条小巷子,十分幽静,偏僻。 他耳畔不断响起一个声音——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走到深巷口,就能看到一片竹林,穿过那片竹林便是蛊月楼了。但是,公子呀,你可得想好啊,那蛊月楼的蛊虫可是吃了不少人了,很多人都是有去无回啊! “旻忧,你等着,我这就去取解药。你一定要等等我,芈花界还需要你。”他抬头凝视着前方竹林,眼神凝重而坚定。“蛊虫有什么可怕,大不了就只是魂飞魄散而已。” 他径直走向竹林,扒开林中竹子的枝丫,一步一步地缓行,左顾右盼,目光遍布四周,心神不定,警惕地洞察四周情形,他顿时感到这片竹林之路十分漫长。 终于,他走出了竹林,迎面而来一座血色古楼,古楼上爬满了蛊虫,古楼都渗出血迹来了。 面对此情此景,他一阵反胃,差点吐了出来。他闭了闭眼,噗噗胸口,极力克制自己胃里的不适。 “想必,这就是蛊月楼了吧!”目视前方。 那古楼上方突然闪现“蛊月楼”这三个血字,但很快又若隐若现地消散了。 “看来,只能拼死一搏杀进去,才有机会拿到解药。” 语罢,他拿出朔月剑,向前方一扔,一道雪青微光随之而去,而后那朔月剑化作十把一模一样地剑,纷纷围着蛊月楼一阵击杀…… 半晌,他收起朔月,只见古楼上的蛊虫全都消失不见,他径直朝蛊月楼之中走去。 在蛊月楼里,四周木板墙都淌出一股股妃色血迹,四周一片宁静,虽然有两三盏烛光点缀着,但屋内还是显得漆黑一片,微弱的烛光显得毫无意义。 他拿出朔月,比划几下,环看四周,目光飘忽不定,惴惴不安。 那三盏烛光忽而一同陨灭,这里彻底漆黑一片,四周木板墙也确乎消失了,他握着朔月的手微微打颤,却紧紧握着不松手。 一股阴冷的凉气穿透过他衣襟,他握着朔月一阵乱挥,一道道横七竖八的雪青微光闪现又消散,一闪过又消散…… “好小子,还真有股能耐劲儿!”如雷鸣般浑厚的声音压下来,在这夜黑风高的蛊月楼里,显得更加压抑不安。“不过,你怕是有来无回了!” “道青,我知道是你!少装神弄鬼,有本事的,就现身,我们较量一番!!”左顾右盼,环看四周。 “装神弄鬼?”浑厚的嘲笑声响彻云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世上本无鬼魂,只不过是逝世之人执念太深,而不愿喝下孟婆汤,就此忘记世事,去投生转世罢了!” “虽然你说得对,但是,你蛊惑宋六放蛊为祸世间,居心何在?!”怒目圆睁,四下寻觅。 话音一落,就只听见一阵阵浑厚的嘲笑声重重地压下来,搅得耳根不得清净。他双手捂着两耳,朔月顺势掉到地上,可那笑声依旧挥之不去,回荡在他耳畔。 他不再捂着耳畔,俯下身子拾起朔月,握紧朔月剑柄,一阵乱挥,他走路东倒西歪,一股股横七竖八的雪青微光闪现又消散,一闪过又消散。他左顾右盼,有些分不清方位。 “楞头小子,被我道青这绝美的声音给震撼到了吧?”闻其声不见其人。 “少废话,出来。” “楞头小子,你着什么急,我道青……蛊月楼有个规矩,来者,必须在烛光燃尽之前,在众多蛊虫之中,找到我的真魂,方可活着离开。”浑厚的声音嘲讽起来。 “可惜呀!这世间还没有人能活着走出去,他们都没找到我,就被蛊虫吞噬了。不知道你此次的运气如何。” “只要你能在烛光燃尽之前,在众多蛊虫之中,找到我的真魂,我便把蛊虫的解药拿给你。否则,你就葬身于此吧!!”浑厚的声音大声嘲笑起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我还没说我来这儿是为了解药,你是如何得知……” “来我这蛊月楼,除了需要使用蛊虫以及拿取蛊虫的解药两个目的外,还有别的目的要来我这蛊月楼的吗?”冷嘲热讽。“不会有人傻到,来我这蛊月楼送死的吧?” “也是。” “来找我吧。” 话音刚落,声音消失了,两三盏烛光忽现,地上出现许多密密麻麻的血色蛊虫,纷纷朝他袭来,他环看四周,有些惊魂未定。 “这三盏烛光的时间也未免有些短了吧?” 眼看着那些蛊虫朝他袭来,他拿着朔月,一阵挥舞,一束束雪青微光随之闪现,纷纷击打在那些蛊虫身上,那些蛊虫纷纷消散。 随之,一波波蛊虫又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他左顾右盼,举起朔月,将朔月扔向半空之中,双手一展,从朔月内散出一把把跟朔月一样的剑,一束束雪青微光从中闪现出来。 他双手垂下,那一把把朔月剑如雨下,纷纷击打在那些蛊虫体内,蛊虫随之纷纷消散。 他顿时口喷鲜血,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朔月坠落在地,竖叉在地上。 四周蛊虫又开始泛滥,纷纷朝他袭来。 他左顾右盼,四周的三盏烛光已燃尽了一盏,还剩下两盏。四周血色蛊虫也开始泛滥,纷纷朝他而来。 他的右腿突然间软得毫无力气,便顺势跪了下去,他的右手撑着地面,脑袋一阵晕眩,他摇了摇头,不让自己晕过去…… 此时此刻,那些血色蛊虫顺着他的脚往上爬,有些蛊虫来到他大腿就开始疯狂撕咬,吸他的血。 他疼得撕心裂肺地大声呐喊着…… 那些蛊虫纷纷爬到他的身体撕咬他,第二盏烛光也燃尽了,只剩下最后一盏了。 ……………………………… 圣月界结界附近,情羡吟梦伞下。 冰月环看四周,四周皆是岩壁,一股冷气袭来,冷若冰霜,凉气刺骨。一滴滴水滴从岩壁缝儿钻出来,滴落在地。 “这里又是哪?若亓究竟在哪?”四下寻觅。“若亓,小亓亓,小亓,小若亓……” 这里只有一条路,他就沿着这条路径直走了进去,这里好像是一个岩洞。 他走到岩洞深处,这里有一张透明水晶石冰床,看见战殊树在冰床上打坐,双眼合上。 “战殊树一个人在那练功!”他似乎感到有些疑惑。 此时,一阵脚步声传入他耳畔,他回眸一看,战姝骨端着一碗鸡丝粥走过来。 “主人,姝骨今天特地跑到集市上去买了一个鸡,来做了一碗粥,姝骨知道,主人不爱吃整个儿的鸡,但是,你整日不吃不喝,又怎么行。主人,你吃点吧。” “姝骨,我不是告诫过你,我在闭关修炼,不许进来打扰我的吗?”眼睛都没睁一下,继续打坐。 “可是,主人,你再怎么样,你也得吃东西是不是?” “你放那儿吧,然后你就可以走了。”面无表情,依旧闭眼凝神。 姝骨把鸡丝粥放在桌上,然后来到殊树的床沿上,搂着他的脖子,斜着头目视着他。 “主人,你多少吃点东西。要不,姝骨喂你吃,好不好?” “战姝骨,请你认清楚你的位置。” “主人……”对着殊树撒娇。 “撒开——”一把推开姝骨。 姝骨顺势跌倒在地,捂着胸口。 “主人,你为什么要如此待我?”转身离去。 冰月左顾右盼,看见四周场景若隐若现,他暗自窃喜。 “就是现在!” 他拂袖一挥,一束冰蓝之光横扫而过,这里的一切全部消失,他抬头一看,吟梦伞闪现在眼前,若亓从伞中坠落…… 吟梦伞附近,遍布昙花。 他伸手接住若亓,收起吟梦伞。 “若亓,小若亓……” 他扶着若亓,离开了这里。 第九十一卷 江月烟寨,宣城丰街 桃杨村,下村,深处,蛊月楼。 “放弃吧,楞头小子,你没时间了。”这里回荡着一个浑厚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浑厚的嘲笑声压下来。 “我荼烁……书卷里…还从来没有放弃这个词……” 他抬了抬头,瞟了一眼那一盏烛光,缓缓起身,他全身遍布蛊虫,遍体鳞伤,满脸憔悴,他满脸千疮百孔,一滴滴地淌着血迹,密密麻麻的蛊虫遍布他全身…… 他痛苦地仰天大声嘶吼起来。 眼看着烛光一点一点的燃烧着,快要燃尽之际,朔月剑从地上飞出,化作几千把一模一样的剑,闪现一束束雪青微光,纷纷来到他四周,围着他横七竖八地乱窜着…… 俄尔,他身上那些蛊虫全部消散,地上的蛊虫也都消散…… 他突然欣慰的一笑:“朔月!”有些恹恹欲睡,恍恍惚惚。 他伸出右手向前一推,那上千把朔月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纷纷刺去…… 只听见一阵撕心裂肺地呐喊声响彻云霄,一位身着红袍的公子闪现,他的脸煞白,脸上一道道血色疤痕,全身若影若现,模糊不清,眼睛里布满血丝,凶神恶煞的模样。 “朔月剑……果然护主!”俯下头注视着扎进他腹部的朔月。 他收起朔月。 “我说过,我做到了。” “你是第一个,第一个找到我真魂的人!”解嘲大笑起来。 “那,宋六呢?” “她自然是,没那个能力找到我的真魂。她只不过,跟我做了笔交易,我才放过她的。” “你究竟……为什么要挺而走险去养蛊,弄得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说楞头小子,这不是你该管的范围!”他拂袖一挥,一瓶雪青玉瓶悬挂在半空之中,再拂袖一挥,玉瓶飘到荼烁面前。“我道青说到做到,这是你要的解药。” “别再来烦我。”语罢,他消散了。 他接着雪青玉瓶,打开饮了一口,他全身的伤痕全都消散,他盖上瓶盖,收好玉瓶,行了个礼,然后就转身离去。 道青现身,目视着荼烁远去的背影,冷哼一声,邪魅地一笑。 “芈花界!” ……………………………… 凡间,江月。 四周草木丛生,花团锦簇。一片幽静之景。偶有簌簌的清风拂过,令人心驰神往。 俄尔,一个个身着五颜六色衣衫的人们相继被人推倒在地。倒地的人们个个血迹斑斑,干瘪如枯木,瘦骨嶙峋,骨瘦如柴。四肢乏力,以至于倒地起不来。 只见亓焱闪现,他嘴角残留着血迹,伸出左手一抹嘴角的血迹,动了动嘴唇,冲他们邪魅的一笑。 “不……不要……别…别…别杀杀杀杀杀杀杀杀……”一清醒男子向他求饶,惊魂未定,惴惴不安。 他伸出右手指向他,一束红焰之光刹过,击中他胸腹,他顿时灰飞烟灭。 其他人见此情形,纷纷被吓得惊了魂,都不敢吱声,痴呆地望着他。 他拂袖一挥,一束红焰之光横扫而去,地上那几十个少年本以为必死无疑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快要击中他们之际,一束紫光击散了那束红焰之光,他们喜出望外。 “谁?”亓焱怒目圆睁。“敢坏本尊好事!” 星泪摇摇晃晃的走上前来,冲他皱了皱眉。 “是我!”环看四周,地上血迹斑斑的草丛,还有他们个个血迹斑斑的模样。抬头,怒视着他。“亓焱,你…你不可以滥杀无辜,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无辜村民,你怎可吸人鲜血,又要将其杀害?!” “原来是人鱼公主。”冷哼一声。“你还是先学会走路吧?” “脚力那么差,还妄想阻止本尊!真是不自量力!”怒目而视。“若不是看在你救过本尊的份儿上,我姑且放过你。” “可是,你滥杀无辜,就是不对!”拂袖一挥,一束萤光洒在地上,撒在他们全身上下,他们的伤痕全都好了。 他们纷纷站起来,面面相觑,相视一笑。 “各位,你们快些回家去吧,有我在,他动不了你们。” 他们面面相觑,随后纷纷撒腿就跑。 “你看,你救了他们,他们却连几句答谢的客套话都不曾有。心寒吧?”解嘲大笑起来。 “我不在乎,只要我自己认为我做的是对的,就好。” “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解嘲大笑起来,双手展开。“舍己为人就一定是对的吗?” “那你也不该滥杀无辜,残害生灵!” “那,公主以为,本尊应该怎么做?” “你应该行善,去帮助别人。” “行善?”苦涩地一笑。“那好,就听你的。” 语罢,他拂袖一挥,一束束红焰之光围绕着他们。 “亓焱,你要干嘛去?”百思不解。 “去行善啊,走!”拽着她,一股黑气将他们卷走了。 …………………………………… 星之海。 “亓渊,你爹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此言差矣。我父神本就是魔界尊主,他若因为我母神所救便不再杀人,那岂不是有辱尊主之位?”目视着粟晚。 “那你怎么……”有口难言。 “我没杀过人吗?”质疑不已。“只是你没有看到。”会心一笑。 “咦——”百思不得其解。“杀人很光彩吗?” “我亓渊杀的有一半儿的人是罪有应得!”解嘲大笑起来。 “好了。”伸出左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并顺势搭在他肩上。“纵使你杀过人,我们也不会对你失望。我们都相信你。” “……”默不作声,俯下头目视着她那只搭在他肩上的手。她那飘逸的衣袖褶皱在手肘间,前臂裸露在外。一条镌刻在她手腕上的银白伤痕印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仔细揣摩,不可思议。 他伸出右手拽着她的手腕,惊慌失措。 “你手腕上这条白色的印伤是什么?” “咦?它怎么还在?”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缩回手,理了理衣袖袖口。“自打我成人礼那天起,就有了这道伤痕。” “你有没有查过?” “查过,书中并无记载。” “那你是否问过你师父棠昳?” “问过,可师父说他也不知道。” “那,一定很疼吧?” “不疼,也不痒。” ………………………… 桃杨村,上前街,民宿客房。 荼烁匆匆赶来,他推开房门,床上躺着旻忧。他来到床沿边,坐在床沿上,拉着旻忧的手,满心欢喜—— “旻儿,我寻到解蛊的药了。” 他拿出那瓶雪青玉瓶打开,给旻忧服下。 旻忧睁开双眼,环看四周。 “这是哪儿?” “这里是桃杨村上前街的民宿客房内。” “烁儿,我这是怎么了?”思索片刻。“想起来了,我在与宋六大战,后昏迷了过去。”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能睡得好,吃得香。放心吧,我没事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欲言又止。 “谢谢你了。” 荼烁会心一笑,有些羞涩。 “我们得赶紧上路了,去云山。” “等等,可不可以先去一趟宋耀他们那?” “可以。” 他们一同走了出去。 江月,烟寨。 沿着一条蜿蜒曲折地小路望去,一个个红木雕琢地吊脚楼相继涌现眼帘,小路另一旁是一条小溪,小溪清澈见底。 小溪边,几位身着五颜六色衣衫的女子在洗衣裳,用捣衣杵辛勤地杵着。 “你带我来这,这里是什么地方?”星泪百思不解。 “这里是,江月烟寨。”扭头面无表情地凝视她。“你不是教我来行善吗?” “我们就来行善!”凑过去。星泪跟上。 “各位姑娘,都给我停下。让我来!” 他双手一抬,一束束红焰之光在他指尖儿闪现,然后拧成两股红焰之光刹过,萦绕在那些衣裳之上,那些衣裳停在半空之中,一股股水花从溪水升上去,跟那些衣裳扭绕一起。 再看那些姑娘们,她们个个都眼前的一幕吓得不敢吱声,战战兢兢。 半晌,那些衣裳全都干干净净、完好无缺地落入各自的盆里。 “不用客气。” 她们愣了一下,面面相觑,随后纷纷落荒而逃,衣裳连盆一同丢弃了。 “妖…妖怪啊……” “有妖怪啊……” “快逃啊……” …………………… “你们的衣裳……”欲言又止。 “你看,我就说吧。”甩袖。“本尊帮她们洗衣裳,她们非但不领情,还骂本尊妖怪!” “可是……” “人心叵测。公主,还是慎行。单纯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转身离去。 “这只是片面,不是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星泪上前拦住他。“再说了,你在她们面前施法,她们害怕也是情有可原。不能因为这样,就判定所有人吧?!” “那她们也不能骂本尊是妖怪,本尊才不是妖怪,她们才像妖怪!”怒目而视。 “好了好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拉着他的手腕,拂袖一挥,一束紫光闪过,横扫而过,他们随之离去。 宣城,丰街。 这里虽仅有几十户人家,但却灯火通明、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街边摊档幌子确实不少,卖什么的都有。 “这里位于隐雾山山脚下,名宣城,这里便是宣城的丰街。虽然很小,但这里的住户都很朴实无华。因此,来这里经商的商户也比较多,就热闹起来了。你一会儿就明白了。”指向前方。“我们去看看吧。”径直往前走。 “隐雾山山脚下还有这样一座城,本尊怎么没听说过?”左顾右盼。“哎,你又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跟了上去。 星之海。 “我也没有听说过,隐雾山山脚下还有这样一座城。”百思不得其解。 “美人儿,你别打断我嘛!”委屈巴巴,抬头目视着星之海。“你一会儿就明白了。” 桃杨村,上前街,宋氏堂。 门前举幡挂孝,门匾上挂着白布帘,唢呐声、锣鼓声声声哀鸣。门前两位管家身着洁白粗布衣,眼神忧伤,泪水不住往下窜。 荼烁和旻忧一同前往这里,他们面面相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愧疚不已。 “我们……” 话音未落,有一位管家抢他的话:“我知道。”抹了抹眼角残留的泪珠。“你们进去吧,我们少爷说过,你们来的话,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多谢。”行礼,走了进去。荼烁紧跟其后。 宋氏堂,堂内。 只见宋耀跪在灵堂前,披麻戴孝,他那孤寂凄清的背影,惹人怜。 他们上前去,站在宋耀左右。 “实在抱歉。你姥爷宋淞……因为蛊虫之毒入侵体内,已遍布五脏六腑。为了全村着想,我只能将其焚烬。”抬头目视着宋淞的排位。 “我知道,我明白。”抽噎着,扭头瞅了他一眼。“旻忧仙人,我不怪你。” “还有……宋六小姐,她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去养蛊,蛊虫已吞噬了她的命,为了不让全村人因此丧命,只能焚烬。”目视着宋六的排位。 “荼烁仙人。我知道,我都明白。”泪如雨下。“只是,我一夜之间,失去了两位亲人。失去了两位……那么疼爱我的亲人……” 宋耀依偎在旻忧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旻忧抱着他,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位身着赭色粗布衣袍的公子闯了进来,管家紧随其后,连连阻拦。 “让我进去。” “不,公子,您不能进去。” …………… “怎么回事?”宋耀转过身,有些气愤。 “少爷,对不起。他非要闯进来,恕小的无能,实在拦不住。”管家俯下身子。 “你是谁?为何要擅闯我宋府?”斜眼瞟了瞟他,凶神恶煞。 “我就是来看看,多年不见,那宋家老爷子宋淞可还尚在?”嬉皮笑脸, “你在我姥爷的葬礼上说这话,是何用意?”扯下自己的披衣,冲过去拧着他的脖子,厉声呵斥。“你根本就不配提我姥爷的名字!!” “不配?”解嘲大笑起来。“他当年把我儿子据为己有。我夫人就回了趟你们宋家,他就从我夫人小五手上硬生生夺走了我们的儿子,也就是他小外孙,他拿去当他儿子养,害得我夫人小五从此以后疯疯癫癫,不省人事。” “你说,这笔账我跟谁算!!!”推开宋耀。 荼烁和旻忧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宋耀大惊失色,目瞪口呆。 “你…你说什么?你…你是我娘的夫君?” “宋…宋五是你娘?” “对,她是我娘——” “多年了,我……我还能见着我儿子……”激动地凑过去搂着宋耀。“阿耀,宋五是我夫人,我是你的父亲曲吟。” “爹……”失声痛哭起来。 半晌,宋五迎上前来,她和曲吟对视一眼,顿时泪如雨下。 “夫君……” “小五……” 他们相拥而至,痛哭流涕。 “娘……你……你好了?”满心窃喜。 “是…是这两位仙人治好了我。”扭头目视着旻忧和荼烁他们。 荼烁和旻忧相视一笑。 宋耀他们仨面面相觑,随后一同冲他们跪了下来。 “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请受我们一拜。”仨一起叩首。 “折煞我们也!”扶起他们。“我们只不过举手之劳,不必如此。” “水米没打牙。”宋五微微一笑。“你们肯定也饿了吧?留下来吃个饭。” “不必了,我们还要行路。” “吃个饭再行吧!”宋耀拉着旻忧的手臂,然后冲里屋大喊。“管家,快去准备饭食,我们要好好犒劳我们的恩人。”拉着旻忧往里屋赶。 “对啊,吃个饭再行吧。”宋五他们俩一左一右拽着荼烁就往里屋赶。 “……”无言以对。 第九十二卷 夜瑟心凉,浴灼宣城 宣城,丰街。 “我就说了吧,这里的村民朴实无华,互相信任!”星泪一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会心一笑。 “……”亓焱默不作声。好半天才憋出两个字。“还行。” “焱!” “啊?”在他扭头凝视她之际,一串糖葫芦送到他嘴里,随后星泪忍不住咧嘴一笑。 “焱,这可是凡间的冰糖葫芦,你们魔界绝对没有!” “焱?”怦然一笑。“我们何时熟络到这种地步了?” “焱很好听啊,焱,焱焱,焱焱焱——” “随你吧!”拿出浴火魇允扇遮着脸,会心一笑。拿着糖葫芦吃了起来,径直往远方走去。 “焱,等我啊!”跟上去。 芈花界,花棠书苑。 冰月抱着昏迷不醒的若亓匆匆赶来。 “棠昳,棠昳,救救若亓吧?” “他是?”棠昳不解。 “他是我圣月界的星下仙若亓,求你救救他吧?” “快,扶他到床上!” 棠昳帮着冰月将若亓扶到床上躺着,随后,他给若亓把脉。 “怎么样?若亓他怎么样了?”惊慌失措。 “他现在灵力逐渐消散,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百思不解。 “我是在情羡吟梦伞下找到他的,我也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不知道是谁偷了我的情羡吟梦伞,释梦阵来压他!” “在你到来之前,他肯定经历过一场大战,本来就耗损修为,而今又在吟梦伞下待了太久,灵力逐渐消散。”蹙蹙眉头,连连眨眼。 “棠昳,你是医者,你得想办法救他,我不希望,他就此死去。”激动不已,摇摇棠昳。 “现在,想要救他,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去藤界的凤枭陵中摘下一颗凤铃果给他服下。凤铃果五百年开花,五百年结果,一千年才结这么一颗果子,是十分罕见的稀有果实。它灵力充裕,不过……” “棠昳,麻烦你看护好若亓,我这就前去凤枭陵!”不等他说完,撂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哎,我还没说完呢,在凤枭陵里,有一只巨型怪物,你可得当心啊!”忧心忡忡。 镜辞走进来,左顾右盼,百思不解,不知所措。 “怎么了,这是?”朝门外瞅了一眼。“方才我看见冰月匆匆离开了,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只字不提。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要去你们藤界的凤枭陵!” “他去凤枭陵干什么?”大惊失色,目瞪口呆。忽而看见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若亓,百思不解。“这位是?” “他是圣月界星下仙若亓。冰月去凤枭陵就是为了摘凤铃果给他疗伤!” “但是,凤枭陵里,可是有一只大妖被封锁在那,他这样贸然前去,岂不是羊入虎口?”质疑不已。“你有没有跟他说过?” “他救人心切,根本不等我说完,便匆匆走了。”拍了拍他的肩。“镜辞,你来得正好,快去帮帮他,我这有病重之人,走不开!” “好!”转身离去。 宣城,丰街。 夜黑风高,冷风瑟瑟而过,阵阵凉气透过衣襟,直冲鼻尖儿,冻得星泪瑟瑟发抖,焱将他身上的袍衣给她披上。 “披上吧,夜凉!” “焱,你真好!” 此时,不远处一座草丛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是一阵欢声笑语。 “哎呀,这肉应该可得劲了!” “可不是嘛!” ……………………………… “什么声响?”凑上前去。 “焱,你等等我。”跟了上去。 他扒开草丛一看,星泪也凑了上来,他顿时目瞪口呆,大失所望—— 草丛那面,两个身着赭色粗布衣衫青年男子正在把一条白花蛇穿成一串,他们面前架着一个木柴架,底下生了一堆火,随后,他们把那串串好的白花蛇放在架上烤。他们还嬉皮笑脸,欢声笑语。 这一幕正好被他们亲眼目睹,他们纷纷目瞪口呆,大惊失色。 “都给本尊住手!”终于,焱实在看不下去,他从草丛中跳出来,怒气横冲,愤愤不平。 这一声响彻云霄的呵令,着实把他们俩吓了一激灵,他们一愣,蹑手蹑脚、手忙脚乱的起身,不敢吱声。 “放下本尊的族人,放了那条白蛇!”大发雷霆。 “它它它它它……它是我抓来的食物……我…我不放!”双手展开,挡在木架面前。 “焱,别生气了,有话好说!”星泪上前拦着焱。 “别生气?”甩开星泪,指着他们。“本尊虽然不是凡人,也没有怜悯之心,但你们根本不配为人!”勃然大怒,拿出浴火魇允扇。 “杀我族类者,诛——” 一扇,一朔红焰之光横扫而去,灼烧他们,他们瞬间灰飞烟灭。 随后,他收回扇,把扇放置右胸前,魇允扇汲取了那木架之下的火焰,他伸手,一束红焰之光从他手心尖儿喷出,击破了架在那白蛇的竹签子。 那白蛇落地之际,化为一位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左手斜横贯在胸前,冲他行了个礼。 “小白多谢尊主相救,救命之恩容当后报!”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面无表情。“你怎知本尊的身份?” “尊主的浴火魇允扇真的十分厉害!”鞠躬。“小白不善言辞,没有更多的话语,今后只要尊主一声令下,小白水里水去火里火去,绝无半点怨言!” “本尊记下了!” “小白告退!”行了个礼,她化作白蛇,钻进草丛中。 “我就说吧,人心叵测。”苦涩地一笑。“他们都是只顾自己的!”自嘲起来,顺着小路行进。 “不是的,焱,等等我!”跟上去。 芈花界,百花圣殿。 荼烁和旻忧一同回到这里,大声嚷嚷着。 “棠昳,棠昳,你要的灵芝草我们摘回来了!”举着一朵灵芝草。 “我也有功,好吧?”旻忧一把夺过灵芝草。 “所以我说我们呐!” 过了很久也不见棠昳的人影。 他们很纳闷,质疑不已。 “这棠昳去哪儿了?” “我估计,八成是在花棠书苑炼药!”夺回灵芝草,转身离去。 “荼烁,你可不能自己一个人抢了功劳啊!”跟了上去。 宣城,丰街。 天还未亮,窸窸窣窣的声响回荡在这片花丛中,一条条大小不一的蛇穿梭于花丛之间,四处跳窜,四周姹紫嫣红,花团锦簇。 四周围着数十人,他们个个一手拿着一把长叉子,一手挎着一个竹篮,竹篮里装着几条一动不动的蛇。个个脸上洋溢着十分满足的笑脸。 尽管那些蛇四处逃窜,可终究还是逃不过他们的魔爪,被他们捕捉到,挖出它们的蛇胆,将其吞下,捕捉到的蛇都装进竹篮里。 “这蛇胆可是大补啊!” “可不是,用蛇泡酒也是大补!” …………………………………… 这一幕,焱看得一清二楚。一幕幕蛇族族人被惨遭杀害的场景以及那些凡人幸灾乐祸的脸,在他的耳畔回荡—— “蛇有什么灵性,不过是些畜生,凡人的祸害罢了。” “它们就只是些祸害人间的畜生而已,这世间多少凡人被它们给害惨了。” “就是,放任它们,早晚是个祸害。倒不如捕了去,泡酒喝,这也算是为它们的灾祸赎罪了吧?” 他们纷纷解嘲大笑起来。 ……………………………… “都给本尊停下!!!” 他上前去,一声喝令。 他们十人先是一愣,随后大笑起来。 “就凭你?”嬉皮笑脸。“想阻止我们?” “做梦!” 星泪上前,扶着他。 “焱……” “你给本尊闭嘴!!”怒目而视她,拂袖一挥,一束红焰之光横扫而去,一根血色绳索捆住了她。 “……”她想说什么,可她已经失语了。 “本尊最后再说一遍,放了那些蛇!”转头怒目而视,眉宇紧锁。 “那我们要是不放呢?” “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他们纷纷狂声大笑起来。 “蛇都是有灵性的,你们今日杀了它们,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火冒三丈,声音响彻云霄。 “灵性?”嘲讽一笑。“蛇有什么灵性,不过是些畜生,凡人的祸害罢了。它们哪来的灵性?简直是危言耸听!” “好!”他拿出浴火魇允扇。“那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灵性!!”一扇,一道红焰之光横扫而去。 他们纷纷手忙脚乱地挥动着他们手中的叉子,可却不料,被那道红焰之光击中胸腹,纷纷跌倒在地,叉子也消散了。 他们这才灭了刚才那嚣张的气势,纷纷心惊胆战地抬头注视着他。 “我们……我们方才有眼无珠,得罪了……您,求您放了我们!” “求您放了我们吧?”哆哆嗦嗦。 “放了你们?”苦涩一笑,指着他们挎在身上的竹篮。“那本尊那些逝去的族亲,那些被你们捕杀了的族人们,他们怎么办?你们有放过他们吗?” 一扇,一道红焰之光横扫而去,一阵阵火焰纷纷灼烧他们的全身,他们疼得撕心裂肺地呐喊着…… “怎么样?被烈火灼烧的滋味,好受吗?”解嘲大笑起来。 “妖怪,放了相公!” 数十位身着各色各样衣衫的妇人,一手拿着一根捣衣杵,一手拿着一把菜刀,愤愤而来,齐声呼唤。 “妖怪,放了相公!” “放了他们?”邪魅一笑。“你们觉得可能吗?” “……”星泪使劲挣扎,焱,别做傻事啊! “那几个凡人的命是命,那我蛇族族人们,他们就应该被你们肆意捕杀吗?”怒火中烧。 听了这话,她们冷嘲热讽—— “那些蛇留着也是祸害,倒不如捕了去,杀了痛快!” “你们才是祸害!若没有你们这群无耻的凡人,我们蛇族族亲,又怎么会成为祸害?族人们,本尊替你们报仇,烧了这整座宣城,来给你们陪葬!!!” “……”星泪挣脱了绳索,扑上来抱住焱,示意他们赶紧跑。 “你也要阻止本尊是吗?”一股劲儿甩开她,用魇允扇一扇,一道红焰之光横扫而去,四周遍布火焰,灼烧起来,转瞬之间,这里烟雾缭绕,大火迅速蔓延。 那几位妇人面面相觑,左顾右盼,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烧吧,继续烧吧——”放声狂笑起来。 星泪起来,站在他的左侧旁,捂着他的肩膀摇了摇,局促不安。 “……”急促不安。 “吵死了。”斜眼瞟了瞟她,伸出食指,在她耳畔挥舞几下,一束束红焰之光挥洒而过,星泪恹恹欲睡,昏昏沉沉,顺势倒在他怀里,他扶着她。 “族人们,本尊替你们报仇了!!!”放声狂笑起来。 熊熊大火极力燃烧着,四周烟雾缭绕,火势越来越大,他就站在大火之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 ……………………………… 星之海。 “原来,宣城就是这么没的啊!”苦涩一笑。 “我父神……”欲言又止。 “令尊如此重情重义,难怪你如此敬重,称之为神!”冲星之海鞠了一躬。“前辈,魔界尊神,晚辈粟晚,给您行礼!” “美人儿,你这是……”泪流满面,感动不已。 “令堂也很让人值得钦佩!”捂着他的肩膀。 “我还以为……”抽噎着,泣不成声。“我还以为,你跟他们一样,觉得都是我父神的错,都是我父神作恶,烧了整个宣城,不留一个活口。” “常言道,有因必有果,这是因果报应,不能全都将罪名强压在令尊头上。况且,也是因他们杀戮太多而起。” “令尊在那之前,肯定也遭受过这种折磨,悲剧重现,任谁都受不了!”眉宇紧锁,忧心忡忡。 “那如果,当时你在场的话,你会怎么做?”眉宇紧锁。 “我?”苦涩一笑。“我可能比令尊更疯狂吧!”扭头目视着他。“那你呢?” “我肯定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死去!”失魂落魄,眼神空洞,忧心忡忡。 “……”欲言又止,注视着星之海。 满天繁星若隐若现,忽明忽暗,映照在海中倒映,星影潋滟,微波荡漾…… 第九十三卷 医者灼心,繁星凉凉 魔界,衔樾宫。 四周燃着六盏烛光,一片漆黑的四壁,一张黝黑的饭桌及木椅,一张黑色木床,木床上的床帘也是黑色,星泪躺在床上。 “这里是哪儿?”她睁眼,环看四周,质疑不已。 “这里是我魔界!”焱闻声前来,双手还端着饭菜。 “魔界?”她猛地起身,坐在床上。“焱……” 他将饭菜放在桌上,再舀了一碗饭菜端着,来到床沿上坐下,将饭菜递给她。 “昏睡了三日,吃点东西吧!”会心一笑。“我那迷药还挺管用的嘛!” “三日?”拽着他的手腕,激动不已。“后来呢,后来呢?宣城怎么样了?” “烧了。”怒火中烧。“从此以后,这世间,再无宣城!” “什么?”瞪目结舌。“烧…烧了?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这四海八荒,没有一个人阻我,这还不能说明上天都看不下去了吗?再者,因果报应,本尊亦是神,谁能阻我??”会心一笑,把饭菜递给她。“吃吧,吃完了就离开我这魔界!”起身,欲走。 一位身着天青色鱼尾裙的老妇人,一头天青色长发,杵着一根玄杖,匆匆而来。 “婆婆——”星泪大喜。 她望了望坐在床上吃饭的星泪,又望望准备离开的焱,瞬间火冒三丈—— “果然如此。我是说我怎么在海岸边上找不到星泪,原来被你这魔界尊主给绑来了。最初他们说的时候,我还不信,没成想是真的。”她冲星泪露出了姨母笑。“星泪,婆婆这就来救你了。” “不是的,婆婆。你听我解释……” “你是怎么进来的?”焱质疑不已。 “你甭管我怎么进来的,你绑架了我们人鱼公主,是何居心?” “谁绑架她了?”不悦地撇了撇她。“少血口喷人。” “婆婆,他没有绑我,是我一路跟着他来的!”起身。 “你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星泪,你醒醒吧。他可是魔尊。”愤愤地跺着手中玄杖。 “他是魔尊怎么了?”迎上前来,抱住他。“我喜欢他!!!” “什么?”一听这话,焱和人鱼婆婆都大惊,目瞪口呆,质疑不已,不敢相信。 “所以我才跟着他来的!”冲她嚷嚷。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伸出玄杖指向他,一道蓝烁之光直冲向焱,焱大惊失色。 星泪见此情形不妙,转身挡在焱面前,双手扶着他的双肩。 那蓝烁之光击打在她背脊之上,鲜血从她嘴里溢出。 “星泪——”人鱼婆婆大惊失色。 “焱……对…对不起……害你…被误会……”昏昏沉沉地目视他,随后昏倒在他怀里。 “星泪……”摇了摇。抬头注视着人鱼婆婆。“人鱼婆婆,她现在身负重伤,怕是无力回星之海了。就让她在我魔界疗伤吧,我会好生照顾她的!” “你最好说到做到!”忧心忡忡地目视了她一眼,随后瞟了他一眼,方才离去。 星之海。 “我父神那段时间就照顾着我母神,也是在这时候,他对我母神心生情愫。最开始我母神说喜欢我父神随时哄骗人鱼婆婆的,但在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渐渐对我父神心生好感。我母神伤好之后,回到星之海就对人鱼婆婆说,要嫁给我父神。”会心一笑。 “人鱼婆婆极力反对,但,她拗不过我母神,只好答应他们了。在不久后,我父神和母神就在魔界大婚。他们成婚后不久,便生下了我。” 他目视着星之海,失魂落魄地模样,忧心忡忡—— “当我八百岁那年,我妹妹那年刚满一百岁,我父神母神都身染了重病,我就连夜赶去圣医界想找棠昳救他们……” 圣医界,圣医房。 四周雕琢玉砌,一张很大的红木柜,堆放着各式各样的药材,红木柜前有一张长桌…… 亓渊匆匆赶来,气喘吁吁,局促不安。 “我…我找一下…棠昳长老……求他……救救我父神…母神!” 一位身着青木衣衫的侍女上前来,冲他行了个礼。 “实在抱歉,我们圣主去领山采草药去了,并不在圣医界!” “什…什么?”质疑不已。“不…不在?”惴惴不安。“可是我父神母神身染重病,已经等不及了!” “那这样吧,我这就下去传信蝶告知我们圣主,叫他尽快赶回来。” “那也好,快…快去!” “好。”匆匆而下。 亓渊边搓手,便焦急地等待着,他时而走来走去,时而蹲坐在地上…… “哎呀,我总算出来了!”一位身着绿袍的男子走上前来,左顾右盼。 “你干什么呢,小子?” “我这不在着急的等棠昳来救我父神母神的嘛!”打量他。“你是谁?” “我叫东砚,也是这圣医界远近闻名的医者!” “你是大夫,你也会医术?” “那是自然,我的医术可不比圣主的差!” “圣主还没有来,但是我父神母神已经……”犹豫片刻。“那你能随我去我那儿,救我父神母神吗?” “求之不得,救死扶伤本乃医者之职!” “太好了,快,快走吧!”转身由门而出,东砚紧跟上。 星之海。 “他叫东砚?”咬牙切齿。“他可是个庸医,你可千万别信他!” “美人儿,你也知道?”质疑不已。 “听我师父说过,他生前在圣医界以医术杀人,用药物害死了不少我们圣医界族人,经常在给病人抓药时,加了些许致毒药物,至其死命!所以,我师父把他关押在牢里,叫他反省。可他却还是三番五次越狱逃走,又抓获,周而复始!”眉宇紧锁。“但奇怪之事,他杀人似乎不为任何目的!” “不错,本尊当年上了他的当,也是因为救人心切,这才……父神母神,是孩儿不孝,孩儿害了你们!”仰天长叹。 魔界。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五六盏烛火忽明忽暗的燃着,亓焱和星泪分别躺在一张床上,他们全身出现许多密密麻麻的红斑点,脸上也遍布许许多多的红斑点,又痒又痛,他们撕心裂肺地大声嘶吼起来。边痛苦嚷叫,边抓痒,都挠出血迹来了,还止不住…… 亓渊他们上前,他们都纷纷下半脸遮着面纱,东砚过去,分别瞅了他们一眼。 亓焱瞟了他一眼,质疑不已。 “你不是棠昳,你是谁?” “父神,他是东砚,也是一位医者。孩儿方才去圣医界找棠昳,可惜他不在。刚好看到这位东砚大夫,于是就把他叫来了!”亓渊凑上前去。 “我们只要棠昳救,你一个无名小卒,也敢称之为大夫?”咬牙切齿。 “……”星泪默不作声。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才无名小卒,我东砚怎么不能称之为大夫了?俗话说,病不避医,天下医者父母心,你讳疾忌医,痛死也活该!”大声嚷嚷着,毫不顾忌颜面。 “你个……也敢跟本尊如此说话……”焱痛苦不堪。 “父神,你还是别说了。”拽着东砚胳膊。“东砚大夫,我父神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你别往心里去,救救他们吧!” “我能真跟他们计较不是?”走到床前,查看他们的情况。 半晌,他走到亓渊面前。 “不碍事,我去抓几副药给他们服下,药到病除!”转身离去。 “等我!”亓渊也跟上去。 半晌,亓渊端起两碗汤药走上前来,东砚紧跟其后。他一碗递给焱,一碗递给星泪。 “父神,母神,药煎好了,你们趁热喝了吧!” 他们接过汤药,纷纷喝了下去。 星泪刚一喝完,瞬间口吐白沫而亡,手垂了下去,碗也碎落在地。焱喝了半碗,也口吐白沫,合眼了。碗碎落在地,洒落一地的汤药“呲呲——”冒着白泡。 亓渊膛目结舌,愣在原地,犹如一桩木头,桃沂上前,将东砚捆束着。 “父神……母神……”失声痛哭起来…… 他忽而飘眼一看——地上冒出白泡。他大惊,回眸,怒目视东砚—— “你究竟在我父神母神汤药中加了什么?” “不过是些许剧毒散而已!”嬉皮笑脸。 “剧毒散?”苦涩,激动地扯起他的衣领。“你在我父神母神汤药中加剧毒散,究竟为什么?”狠狠地锁他的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父神母神究竟哪儿得罪你了?你究竟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都不认识他们,哪来的深仇大恨?”嬉皮笑脸。“这世间所有人都是无冤无仇的,总得有人先捅这一刀吧?” “还药到病除?你可真能编!” “我让他们去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病魔侵害,不就是药到病除了吗?”邪魅一笑。 “无耻之徒!!!”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什么医者仁心,什么救死扶伤,全都是废话!你根本不配为医者,你连人都不配!”甩开他。“桃沂,将他带到行渊之中,让他自生自灭!”怒气横冲,踹他一脚。 “是,少尊!”带东砚下去了。 魔界,行渊。 四周烈火炎炎,灼灼焚烧,红烟缭绕,圆板上衬托着一根十字木桩,两根铁链拴着东砚,他全身遍体鳞伤,血迹斑斑,有两根铁镣拴着他的双手,他撕心裂肺地呐喊着…… “吵什么,安静点儿!!”亓渊闻声前来。 “你…你杀了我吧!”东砚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杀了你?”咬牙切齿。“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拿出夭涟。“你不是要先捅一刀吗?你不是在我父神母神药中加剧毒散吗?你不是天下医者仁心吗?你不是救死扶伤吗?”夭涟一抽,一根紫色晶链抽过去,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迹。“好啊,你捅啊,来呀!” 他抽了一鞭又一鞭…… 星之海。 “那之后,我便带着那庸医的头颅,去圣医界找他们算账,然后灭了圣医界……”眉宇紧锁。 “……”欲言又止。 …………………… 亓渊,提着东砚的头颅,来到圣医界结界外,桃沂紧跟其后。 守结界的侍卫举着长矛,蹑手蹑脚。 “是…是何人?” “棠昳在哪,本尊提着你们那庸医的头颅来祭拜他了!”将手中的头颅扔在那侍卫脚下。 “天呐,那鸟东的头颅!”那侍卫吓得面色苍白,战战兢兢地踹开了那人的头颅,转身落荒而逃。 “魔尊降临了,魔尊降临了!” 稍待一会,棠昳上前,盯了东砚的头颅一眼,又抬头目视着亓渊。 “敢问,魔界尊主来我这圣医界,所谓何事?” “棠昳,你也看到了。地上的头颅是你们那庸医的,本尊的父神母神被他下药害死了,我将其关进行渊之中,让他受尽折磨,而后将其头颅斩下,提到你面前,要你给个说法!”怒目圆睁,怒火中烧。 “东砚乃是我圣医界中,医品最不好之人。他经常在治病时用毒将其毒害。魔界先尊尊后逝世,在下深表歉意!”冲他行了个礼。 “深表歉意?就这?”怒火中烧。“那我父神母神不就白白冤死了吗?”指着棠昳。“既然你都知道他品行不端、不配为医,为什么要放他出来害人?” “我一直都是把他关在牢里的,是他自己逃出来……” “够了!”不等他说完。“你们这群医品不好的大夫,枉顾医道。下药害死了我父神母神,我要你们陪葬!”斜头示意桃沂上。“桃沂,给我杀——” 桃沂上前,与棠昳大战…… “桃沂,快闪开——”亓渊拿出魇允扇一扇。一束红焰之光横扫而过,桃沂连忙收手,闪到一旁。那红焰之光击中棠昳,他跌倒在地。旁边的侍卫连忙扶着棠昳,往圣医界退去。 “想跑,没门儿!”亓渊冲了过去,桃沂紧跟上。 ………………………… 星之海。 “而后,我和桃沂一起,杀进圣医界,屠杀了里面所有人!”亓渊怒火中烧。“他毒害我父神母神,我要他全族抵命!”放声大笑。 “东砚品行不端,医品不好,有这样的下场也是必然的,但是……” “但是,其他族人也不无辜!” “你……” “哥,你在跟谁聊呢?”亓祎闻声前来。忽而斜眼一观,质疑。“你来干什么?” “妹,亓祎,你怎么才来?”眉头紧锁。 “我有事儿耽搁了!”指着粟晚。“她来干什么?” “我邀她来的!” “我邀冰月哥哥你都不干,你倒好,背着我邀她来!”大声嚷嚷着。 “行了,少说两句吧你。赶紧的,开启星之城之门,该进去了。” “知道了。”她双手在面前飘舞,一束束紫色之光随之挥洒,而后双手合十向前一推,一道紫色光束喷洒而出,击中海水,海水立即分成两道,中间是一条天青色晶莹剔透的阶梯,一直通往水底…… “美人儿,我们下去吧!”顺着阶梯往下走,粟晚紧跟上。 亓祎瞪着粟晚的背影,怒火中烧,怒目而视。来了也好,正好它能派上用场了。 冷哼一声,顺着阶梯而下。 第九十四卷 琉璃星灯,情花印记 藤界,结界。 草木丛生,几株紫藤萝缠绕在草木之上。迎面而来一座琉璃门,门边一位侍卫把守着,门中有一道微波荡漾的水罩。 冰月抬头目视着面前的琉璃门。微风拂过,撩起他那脸颊两侧的洁白龙须,他蹙蹙眉头,忧心忡忡。 “在下乃是圣月界敛月梦主上官冰月,我想要去你们藤界找样东西,请你打开结界,放我进去!” “你要找什么东西?”侍卫举着长矛,疑惑不解。 “我要去凤枭陵摘凤铃果救人,求你放我进去吧?”哀求。 “凤枭陵?”大惊失色。“那里可是我们藤界的禁地啊!那里有一只邪恶的大妖作祟,曾害了不少族人。因此,宫主才将那作为禁地,谁都不能靠近!” “你看,你能不能通融通融,我真的要去救人,十万火急啊!”局促不安。 “梦主,不是小的不通融,只是小的也只是侍卫,没有宫主口谕,无法擅自做主,实在无能为力!”向他行了个礼。 “那既如此,为了若亓,只能得罪了!”拂袖一挥,一道冰蓝之光横扫而去,击中侍卫,也破坏了结界。他迅速纵身一跃,从结界之门进去了。 “梦主,危险呐——”扶着长矛,口吐鲜血。 镜辞上前,左顾右盼,扶着侍卫。 “刚才可曾有一位白发少年来过?” 侍卫抬头目视他,内疚不已。 “宫主,你可回来了。他要去凤枭陵,我想拦,可拦不住,让他闯进去了!” “还是晚了一步!”松手。“你守好结界,我进去看看!”往琉璃门而入。 星之海,星之城。 四周全是琉璃雕刻的物品,琉璃摊档、幌子、琉璃店铺,晶莹剔透,光彩夺目,五光十色! “琉璃世界啊!”不禁感叹。 “那是,我们星之城人鱼族可都是很富的!是吧,哥?”扭头目视他,他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再无更多话语。 此时,一家摆着各种琉璃星灯的摊位吸引了粟晚的注意,她连忙迎上前去。站在摊位面前,细细端详着,看着这些五彩缤纷?晶莹剔透的各式各样的琉璃星灯,她不禁大为赞叹。 “哇!店家,这些都是什么呀?好好看!”对着这些星灯左看右看。 “这些是我们星之城有名的琉璃星灯啊,你要不来一盏?”那位女店家嫣然一笑。 “不必了,不必了!”亓祎上前拦住她,冲那女店家连连摆手,凑到她耳畔,咬牙切齿,小声喃喃。“这些都是冰做的,不一会儿就化了,而且还贵!” “怎么样,小姑娘,要来一盏不?” “不必了。”连连摆手,然后往远方走去。 亓祎欣慰一笑,小样儿,想要我人鱼族之物,没门儿。 “亓祎,你搞什么?”亓渊上前斜眼瞟了瞟她,转头盯着地上的那些琉璃星灯。 “店家……”拾起一个莲花琉璃星灯。 “尊主,公主。既然是你们来买,就不需要钱了,你们直接拿走便是!” “那既然这样,本公主就不客气了!”夺走亓渊手中的琉璃星灯,冲店家眨了眨眼,转身离去。 “我这妹妹啊!”无奈地摇了摇头,掏了腰间一个钱袋扔给她,转身离去。 “哎,尊主……”她拿着钱袋,欲言又止,不知所措。 藤界,凤枭陵。 冰月左顾右盼,四周阴雨绵绵,草木簌簌,风声潇潇,簌簌雨滴顺着草木滴落下来,滴在泥泞小路,滴答滴答…… 他目视着远方,一个青色水罩出现在他眼前,若隐若现,两条紫罗兰晶莹剔透的链子交叉闪现在水罩内。 “这藤界…这凤枭陵的结界怎么这么怪?还有两条链子,还没有侍卫在这守护。”纳闷,很是不解。 “那是因为我们藤界这凤枭陵之中,有一位大妖作祟,这两条链子,是我藤界的宝物锁妖石化作的锁妖链,用来锁住那只大妖的。”镜辞闻声前来。 他回眸,大惊,窃喜。 “镜辞前辈……” “冰月,你为何如此执着要进这凤枭陵?”质疑不已。 “我要救人,我要摘风铃果救若亓!”眉头紧锁,坚定不已。“我求求你,放我进去吧?” “若亓?”纳闷。 “他是我圣月界星下仙若亓,我从小父母双亡,幸得若亓抚养我长大,他就像是我亲人一样。我经常不在圣月界,也是他操持着圣月界大大小小的事务,我才并无后顾之忧!”眉宇间泛起褶皱。“如今他受了伤,昏迷不醒,当之危难之际,我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原来如此。”他抿了抿嘴。“好吧,我打开结界,我们一起进去。” “前辈,不劳烦你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会心一笑。 “那行吧。” 镜辞伸出左手持向那两条链子的方向,张开手掌,随即又紧握拳,那两条链子从水罩之中脱离而出,迅速逼近他,然后化作一条手链,戴在他左手腕上,水罩也随之消失。 “冰月,我们进去吧。” “好。” 他们并排走进去了。 芈花界,花棠书苑。 棠昳坐在桌前,伏笔在纸间挥洒自如,忧心忡忡。时而站起身来观望若亓的情况,提笔又放下,放下又提笔,局促不安。 “棠昳,棠昳,灵芝草摘回来了!”荼烁高高举着灵芝草,匆匆赶来。 “棠昳,是我摘的。”旻忧上前,夺过灵芝草,大跨步来到棠昳面前,递给他。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云山也不远啊?”拿着灵芝草细细端详着。 “给你摘回来就不错了,还嫌弃啊!”旻忧一肚子气。 “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件棘手之事,耽搁了些许时日!”荼烁上前。 “我还差点儿丧命。”气不打一处来。 “辛苦了,辛苦了。”分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星之海,星之城,星池。 粟晚他们走到这里,映入他们眼前的是一座大池子,清澈见底的池中,呈放着两张床,分别躺着星泪和亓焱俩人,床上遍布花瓣儿。池中零零散散飘荡着片片花瓣儿,还有许许多多零零星星的光点。 “父神,母神……”亓渊一下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父神,母神,孩儿来看你们了。”失声痛哭起来。 “两位前辈,晚辈芈花界天仙,慕名前来祭拜。”冲他们鞠了一躬。“若有叨扰,请恕罪!” 亓渊和亓祎都失声痛哭起来。 “公主——”如胭走上前来,嬉皮笑脸。 “跪下——”一声震耳欲聋的呵令响彻整个房内,亓祎往后拂袖而去,一束焰光流向如胭,正击中如胭的肩膀。 如胭有些惊恐万分,双手放平贴着额头,俯下身子。 “公主、尊主、先尊、尊后——”跪拜。“如胭不知礼数,无端妄言,无视您们,叨扰您们,请先尊尊后恕罪!” “如胭,你无端哂笑,目中无人,无视我父神母神先尊尊后,你可知错?”亓渊怒火中烧,火冒三丈。 “如胭知错了,如胭再也不敢了!”惊魂未定。 “行了,闭嘴。”亓祎斜眼撇了撇如胭,如胭立即抿紧双唇,不敢吱声。 亓祎回神,面朝前方,目视着前方的星泪他们。 如胭俯下头跪着,不敢直视前方。 第二天,在一座天青色晶莹剔透的琉璃亭子里,站着亓祎,她在亭中走来走去,似乎是在等人。亭子四周遍布海草,亭中有一张琉璃方桌和四把凳子。 半晌,粟晚走上前来。 “亓祎,你找我?” “来,坐!”她坐在凳子上,招呼粟晚坐下,粟晚随即坐在她对面。 “你怎么突然找我?你昨晚不是还不想让我来的嘛?”左手扶着桌面。 亓祎拿出一个莲花琉璃星灯,轻轻地推到粟晚面前,抿嘴一笑。 “此琉璃星灯,是我哥买来给你的。” “你哥…是亓渊买的?不是说,这只是冰做的,易化吗?再说了,他买的,怎么会在你手上?”质疑不已。 “那是我骗你的,我就是不想让你买到我星之海之物,才这样说的。谁能想到,我哥虽然银子不多,平日里也比较节俭,却舍得花银子给你买,我就气不过,给夺过来了。”眉宇间泛起褶皱,赌气的神色,嘟嘟嘴。 她恍然大悟,扭头盯着她面前的琉璃星灯,莞尔一笑,轻轻抚摸着琉璃星灯。 “真好看,只可惜……” “怎么,我哥好心好意,自己都舍不得花一文银,却舍得花银子给你买东西,你这么不识好歹的吗?”怒目而视。 “我不是……” “怎么了,这是?”亓渊闻声前来。 “哥,你的好美人儿,真是不知好歹。我把你给她买的琉璃星灯替你拿给她,可她却不知好歹。”目视着亓渊,食指指着粟晚。“明明是你给她买东西,她反倒搞得像你欠她似的。” “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蹙蹙眉头,有些不知所措。 “你本来就有,哥,你看她……”委屈的神情凝视着亓渊。 “好了,就此为止吧!”忧心忡忡,难以启齿,却强颜欢笑,目视着粟晚。“美人儿,这琉璃星灯已经买回来了,也摆在那儿了,看你也挺喜欢的,你就收下吧。”会心一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转身离去。 不知怎的,粟晚目视他远去的背影,总有种孤寂凄凉的滋味儿。 “哥,她把你真心踩在脚下践踏,你怎么能无动于衷呢?你怎么能任由她这样对你呢?”亮起嗓子,用沙哑的声音嘶吼着。 “……”粟晚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这下你满意了?”斜眼藐视她,怒目圆睁。“我哥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甩袖而下。 粟晚立在那儿,扭头凝视着她面前的琉璃星灯,有些失魂落魄,欲哭无泪。 星之城,星之苑。 四周挂着数盏星灯,四壁琉璃墙,墙上缀满零零散散地繁星,还有一张琉璃桌和四把琉璃凳子。 亓祎怒气冲冲地大跨步走进来,坐在桌前,气冲冲地拍了一下桌子。 “那死丫头居然把我哥的真心肆意践踏,真是……”怒气横冲。 “公主,如胭这下可以进来吗?”如胭在房门口呼唤。 “进来吧。”平复怒气,压制怒火。 如胭端起饭菜由门而进。 “公主,如胭做了几道菜,请公主品尝。” “放这儿吧!” “公主,你有心事儿啊?”把饭菜放在桌上。 “那死丫头,不仅抢了我冰月哥哥,害了我哥,还把我哥的真心随意践踏,真是可恨至极。”怒目而视。 “我昨天……应该是前天了,我看见你回魔界,拿了一朵鲜红的花,怕是为了对付她的吧?”疑惑不解。 “是的,但我至今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给她。”愁绪满满。 “你不用给啊,直接放在她房内显眼的地方,她自然会去看的。”抿嘴,对她挑了挑眉。 “如胭,你真是我的好帮手!”邪魅地一笑。 “可是公主,那花……究竟是什么花?” 她动了动嘴唇,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情花。 “那花……”捂着嘴,惊讶不已,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她端起饭菜,迅速扒拉两口,便放下碗,朝门外而去。 “……”如胭欲言又止,收拾碗筷,然后端起碗便走了。 星之城,客室。 亓祎扒在房门,露出脑袋往里看——蓝妆玉砌的四壁,一张清新整洁的红木床,还有一张红木桌和四把红木椅,空荡荡的房内却显得格外温馨。 “看来,那死丫头并不在房内。”会心一笑。“也好,这么温馨的房内,怎么能没有鲜花陪衬呢?”走进房内。 她站在桌前,左手伸出平展,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圆柱盒子,里面盛放着一朵血红的花,它散发着一束血红的光。细看,它有五瓣花瓣儿,它的根枝还带着许多密密麻麻的尖刺儿。 “死丫头,就让鲜花好好陪陪你吧!”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琉璃盒放在桌上,然后扬长而去。 傍晚十分,粟晚走进来,坐在桌前,桌上那琉璃盒中那朵血红的花,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满心窃喜,她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半晌过后,她轻轻地打开那盒子,那娇艳妩媚,还带着一股清香的鲜花,那醉人的血红色,更是让她爱不释手。 她随即伸手抚摸了一下那朵花,那花瓣儿像针一般刺人,一下子扎破了她的手指。 一滴鲜血溢出,但一眨眼功夫,那滴鲜血居然直接缩了回去,往她的皮肤里钻,流进她的手腕处,在她手腕上形成一朵血红的五瓣之花的印记。 “这花……”她瞪目结舌,迅速盖好那琉璃盒的盖子。 第九十五卷 情花之毒,凤枭之骁 星之海,星之城,星之殿。 床帘合上,亓渊躺在床上休息,侧身面对着墙。 殿门没关,粟晚端起一碗莲花羹站在殿门口左顾右盼,犹豫不决。 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亓渊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惊坐起,迅速披上衣袍,拉开床帘,勃然大怒。 “不是叫你们不要来本尊的房内,本尊的宫殿不需要打扫。不是对你们说过,除了美人儿和桃沂,任何人不允来打扰本尊的吗?”呵斥。 “我…我那个…我是来给你送莲花羹的,怕打扰你休息,想着放在桌上就走。”俯下头注视着手中的莲花羹。 “是你啊,美人儿,我还以为是那些丫鬟呢。”撑着床沿,披散着长长的直发,清风拂过,他头发飘逸着。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走到桌前,把莲花羹放桌上。“那我先走了。” “等等。”叫住她,下床,走到桌前坐下。左手四指敲击了两下桌子。“美人儿,过来坐。” “什么事啊?”坐在他对面。 “不是你找我嘛?”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莲花羹送进嘴里。 “其实…也没什么事。”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对了,我把你给我买的琉璃星灯拿去还了,换回了你原本的银子,你拿去数数,是不是这么多。”把钱袋递给他。 他把盛满莲花羹的勺子放在嘴边,抬头目视着她,惊讶不已,愣住了。时间仿佛都定住了,一时间不知是该怒还是该悲,心里五味杂陈。万千滋味数不尽,皆如激流涌心头。一股瘀血涌出,洁白的莲花羹瞬间血红一片,他胸口一阵锥心刺骨地绞痛,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样?”粟晚连忙上前扶着他。 “不用你管。”甩开他,指着她手中的钱袋,欲哭无泪,五味杂陈。“这里面的银子,我一分儿都不会拿的,本尊不用你可怜我。” “不是,我是觉得,我拿那灯来没用,就想着把银子还你。”目视着桌上的莲花羹。“不曾想,你会这么想。” “本尊不需要你可怜我。”走过去拽着她的手腕,将钱袋拿过来,直接扔在地上。“本尊还没落寞到,要你的怜悯。” 粟晚挣扎,却挣脱不开。在拉扯中她的衣袖滑落到手肘,露出下臂,手腕上那朵血红的五瓣之花印记格外醒目。 他一愣,松手,食指点了几下那朵印记。 “你干什么?”缩回手,理了理衣袖。 “这印记…哪儿来的?”亓渊质疑。 “昨天傍晚回到客室,便看见一朵血红之花放在桌上,就打开摸了一下,却没曾想,那花刺人,我的手指被扎破了。那血竟然往皮肤里钻,在手腕中形成了这个印记,咋洗都洗不掉。” “你可知…是谁放的?” “不知。” “如果我没猜错,你肯定是中了情花之毒,中了情花劫。” “情花?”一脸无知。“情花是什么?情花劫又是什么?” “那花现在在哪?” “在客室。” “跟我来。”直冲向殿外。 “你还没告诉我,情花到底是什么花呢?” “跟我来,到了自然明了。” “……”再无多言,跟了上去。 藤界,凤枭陵。 清风的钟声鸣响,无声的沉静压抑。四周云雾缭绕,风烟四起,草木丛生。 “前辈,这大妖住的地方,还真不错。”夸赞不已。 “确实。”赞不绝口。 “镜辞,你真是不知廉耻,伪善之徒,还敢来呀?”一阵响彻云霄的声音重重压下来,传颂四方八面,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你就是那只大妖?你认识镜辞前辈?”左顾右盼。而后打量了一下镜辞,他有些惊慌,四下张望,他不禁疑惑。 “前辈,你认识那只大妖?” “……”犹豫片刻。“他是我……一个朋友。” “少侠,你别听他胡说,他根本不配有朋友。” “……”欲言又止。 “枭,凤枭,我知道你恨我镜辞。但是,我身旁这位小伙子可没惹你,你可别把气儿撒在他身上。我镜辞,任你宰割!” 只见云卷雾腾,沙砾随风席卷,漫数翩翩,草木尽数枯萎,风卷飞沙,沙尘钻入他们双眼及其他,他们连忙紧闭双眼。 “咳咳……”他捂着口鼻。“前…前辈,一眨眼功夫,这怎么就变成荒漠了?” “注意辨声,他在附近。”竖耳细听。 只听得一声破碎震撼如雷,一道道裂痕将地面劈开,风沙翩翩飞。 一位身着黑衣袍的男子从天而降,他披头撒发,半蹲在地上。只见他头上长着一对黝黑的犄角,双肩上竟长出两双手,那两双手骨瘦嶙峋尽骨头,他的双手上尽是裂缝…… 他抬起头,凶神恶煞地盯着前方,他的双眼边均有一道黑紫的血痕,他动了动他那乌黑的嘴唇,一股凶煞之气。 “镜辞前辈,这就是那只大妖?” “正是。” “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变成什么样了?更丑了是不是?”狂声大笑起来。“那你得问问,你身边那位伪善之徒啊!” “镜辞,你个伪善之徒,害得我凤枭如此这般模样,还敢来我凤枭陵找死是吧?!” “凤枭,这是我跟你的恩怨,别牵扯他人。”搂冰月在怀中。“他是来找凤铃果救人的,你行行好,放他过去吧?” “你说放我就得放啊,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人偶吗,还是你的傀儡?”苦涩一笑。“也是。我给你当人偶当傀儡当了这么多年,我竟然才发现。” “……那个……凤枭前辈,我看你本心并不坏,是……” “长辈说话,轮得到你个小辈来插手吗。”甩袖,一束黑色光束横扫而去,冰月躲闪不及,正中胸膛。 “冰月,冰月……”上前搀扶他。 “我无妨。不碍事。” 凤枭放声狂笑起来。 “凤枭,你要杀要剐冲我来,冰月还只是小辈,经不起你的折腾。”蹙蹙眉头。 “看到你痛苦,我就欢喜。”狂声大笑。 ………………………… 星之海,星之城,客室。 亓渊拉着粟晚的手腕径直走了进来,当亓渊看到桌上摆着的那朵血红的花之时,他不禁目瞪口呆。 “果真……情花。” “情花?”她百思不解。 “情花,唯我魔界独有。只要是中情之人,沾染半分,就会身染情花劫,便会逐渐被体内的情花吞噬,最后遍身情花而亡。”泪眼朦胧。 “那……情花劫有解药吗?”稚嫩的眼神目视着他。 “情花劫,无药可解。” “情花劫。”嫣然一笑。“我是万花,是芈花界花神之女,此生能死在花丛中,也算不负韶华了吧?” “这不一样。”激动地捏着她的双肩。“粟晚,美人儿。切莫如此说,我亓渊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还有,云深桑棘,还有上官冰月。我们都会想办法救你的。” “不不,不要告诉姐姐,不要告诉他们,我不想他们为我担心。” “可是……” “什么事这么热闹啊?”亓祎闻声而来。 “你怎么来了?” “这里也是我的家,我怎么不能来了?”亓祎嘟嘟嘴,委屈巴巴的模样。 “亓祎,我问你,摆在桌上这株情花究竟是怎么回事?”指着桌上的情花,眼神朝情花那儿瞟。 “什么情花爱花的?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苦涩一笑。“情花唯我魔界独有,竟连粟晚,大名鼎鼎的芈花界都不曾听说过,除了你,我还真想不出来,还有第二个人知道。” “那也不能证明什么啊!”无辜的眼神。“难道身上有刀就是杀人凶手吗?” “情花是我魔界的禁忌,除了魔界,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除了你我,更加无人敢摘。” “但是,这也不能证明是我干的。”激动不已。 “你是知道身染情花之毒的厉害的,你也知道情花劫,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情花,只有中情之人才会有效。”指着粟晚。“如果她没爱过,她会中此情花劫吗?” “你不是不知道吗?” “我……”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本来,我跟冰月哥哥才应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从小就喜欢冰月哥哥,可我又得到了什么。”泪如雨下。“而这个人,平白无故,就赢得他的爱,不,这不公平。” “亓祎,你如果要以公不公平来定义喜欢或爱的话,那么,你根本就没明白喜欢是什么,爱又是什么!”怒目而视。“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不是你对我太失望了。我一直是以前的我,我一直没变过。”摇了摇头,拍拍自己的胸脯,痛苦万分。“而是你,你爱上了这个人。”伸手指着粟晚。“就忘了你是魔界尊主,是那个冷酷无情,一个眼神征战四方,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尊!就忘了你还有个妹妹!”一颤一颤地缩回手,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泪眼朦胧。 “可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情花劫是无药可解的……你还这么做,你以为你把美人儿……你的冰月哥哥就会跟你在一起,与你共度余生吗?”苦涩。“那你就太天真了。” “至少,我可以把他留在我身边。” “以他的性子,若美人儿去了,他会一刀杀了你。”抿嘴一斜。“而我,也不会放过你。”拉着粟晚的手腕。“我们走。”转身离去。 “……”默不作声,化作无声的哭泣。 藤界,凤枭陵。 “我知道,我知道当年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但是……” “别但是但是的了,磨磨唧唧的。要打便打,要杀便杀,来呀,打呀?”凤枭怒目而视。 “好歹朋友一场,我真不想与你舞刀弄枪的。” “朋友?”苦涩地一笑。“什么朋友拿你当人偶,玩弄于股掌之间,什么朋友往你身后捅刀子,什么朋友拿你炼药,把你当药剂。” “我……”默不作声。 “人偶?药剂?”转头目视着镜辞。“镜辞前辈,这是怎么回事啊?” “如果他不拿我当人偶,不拿我当药剂,我又怎么会变成如今模样?”痛苦万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转头目视着镜辞。“镜辞前辈,这究竟……” “还是我来说吧。”眼神死死地盯着镜辞。“我跟他,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在外人眼里,我们的友情特别好,堪称世间第一,还被列入圣医界史册,是圣医界所有族人们的榜样,我们彼此关怀备至,他也对我特别好。” 一说到这话,镜辞笑靥春风,许是回忆种种,涌上心头。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这些都只不过是他的计策而已。他利用我,背信弃义,满口谎话。拿我当人偶,骗我服下他练的丹药,服下后我就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还用我的鲜血来喂养风铃树,为的就是给他结凤铃果。” “什么?”大惊失色。“你说,这凤铃果乃是由你的鲜血喂养而来的?” “没错。” “怪不得五百年开花,五百年结果,一千年才结这么一颗果子,也难怪稀有。” “凤枭,此事是我镜辞的错,但我不后悔。” “这当然是你了,镜辞前辈,你可是小晚的父亲,你怎么能这样?!” “凤枭……既如此,要杀要剐随你。” “我自然要杀了你——”伸开左手,芳菲从冰月身上飞出,剑柄一下子梭进他左手间,他顺势握住,朝镜辞刺去。 冰月见状不妙,迎上前来想要阻止,却被凤枭一把甩开三尺开外,他跌倒在地。 “我与镜辞之间的事,不需要一介外人插手。”他刺过去,在芳菲剑尖儿碰到衣物之时,他突然手一扭,剑尖儿一转,反刺向他自己,剑柄顶着镜辞衣物。 他一下子朝自己刺了一剑,鲜血淋漓。 镜辞大惊一场。 “凤枭,你……” “我要你,为你做的这些决定,后悔。” 第九十六卷 魔血之情,阅尽书卷 星之海,星之城,星之殿。 亓渊在床沿边整理床铺,收拾衣物。 “美人儿,你在这等着我,我回魔界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把收拾好的一个包袱挎在身上。 “不,我也打算走了。”坐在桌前的粟晚抬起头目视着他。 “你要去哪?”一听此言,他立马坐下来,渴望的眼神目视着她。 “我打算四处走走,毕竟,以后没机会了。”微微一笑。 “说什么傻话呢?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我不会看着你一步步步入危险的境地的。” “其实生与死,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处于不同的地界而已。花总有陨灭之时,而再次盛开,又是一世,又得重新再来。人生亦如此,生死轮回,再正常不过了。”含泪一笑,只是,不知道来世还能不能再遇到上官姐姐。 “芈花界对待生死,倒是看得很开啊!”哽咽,强颜欢笑。 “还有,亓渊,谢谢你。”转头目视着亓渊。 “谢我……什么啊?!我,没什么可谢的!”有些怯生生地。 “我……” “对了,你要去哪些地方游历啊?”打断她。 “我想先回芈花界看看我们的那两位长老还有我师父,去我娘的墓前看看。然后去一趟蓝湖,我跟姐姐就是在蓝湖相识的……” “蓝湖?” “对啊,那时候姐姐与人交手受了伤后,我便在蓝湖遇到了他,他体内还有一股魔焰之力在体内打转。” “……”他沉默了,回忆—— “那么,魔主,什么事还得劳驾你亲自前来!” “还不都因为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你这圣月界敛月梦主上官冰月早一点收下本尊主的礼品,本尊主还需亲自前来吗?” “亓渊,你如此逼我上官冰月娶亓祎公主,她是不会幸福的!!” “她不嫁给你,她才不会幸福呢!!” “你好自为之吧!!” ………………………………………… 如果,当初我没走,会不会……她爱上的就是我呢? “亓渊,亓渊?”伸手在他眼前晃悠。 “怎么了?” “你这是?” “没事。”微微一笑。“对了。”他在自己的左手上划了一刀,鲜血不住往下流,右手拿出一个玉瓶,那些鲜血纷纷朝玉瓶里进,一下子装满了,他盖上盖子,递给粟晚。“你拿着这个,每次加重之时,滴一滴我的血在你的情花劫的地方,可以延缓时间。” “你这是干什么?”大惊一场。 “情花劫,是我魔界的禁忌,魔界的纯正血统之血可以延缓毒发身亡的时间。我虽然暂时没有办法救你,但是,我相信,我能用我的鲜血炼制出解药来的。”硬塞在粟晚手中。 “这……”微微一笑。“也好。”收起玉瓶。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魔界了。”起身离去。 “那我也走吧。”起身,环看一周,微微一笑,掀起袖子,看见长出来的血红的情花,枝丫在他手上缠绕,然后扎进她的血肉之躯中,还在延伸,如千万根针扎进手上,刺进她的身躯,她把袖子放下来,她皱起的眉慢慢舒缓,而后离去。 芈花界,花棠书苑。 “师父,我回来了。”粟晚由门而入。 “粟晚回来了?是粟晚……”迎上前来,冲她四下打量。 “师父,对,是我,我回来了。”莞尔一笑。 “回来了就好,你去哪儿了?” “我随亓渊一起,去了一趟星之海。” “星之海?”纳闷。 “星之海,就是亓渊的娘,人鱼公主的居所。” “明白了。”恍然大悟。“对了,粟晚,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啊。” “你是知道,你与为师都是医者。”摇了摇头。“你瞒不了为师的!” “只是一点小伤而已,你也知道,这点小伤我就自愈了,不足挂齿。” “不。”闭上双眼,摇了摇头。“我能感受到,你的灵力在逐渐消散。”激动地搂着她的双肩。“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究竟受了什么伤?” “我……”环看四周,忽而看见躺在床上的若亓。“师父,那躺在床上的那位是谁呀?”指着躺在床上的若亓。 “他呀,他是圣月界星下仙若亓,他的灵力也在逐渐消散。” “圣月界,也就是姐姐那边的人。”迎上前去。 “粟晚,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也凑了上去。 “先不慌,救人要紧。”坐在床沿上,伸手给若亓把脉。 “他的灵力在逐渐消失,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陨灭的。”松开他的手。 “冰月他已经去藤界凤枭陵摘风铃果去了。”蹙蹙眉头。 “凤铃果?爹爹?”摇了摇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灵力已经只剩一点点了。” “那怎么办?不能眼睁睁看着他……” “我来试试。”她伸出兰花指,双手挥舞片刻,一束黛粉光束从她双手间窜出,纷纷钻进若亓体内。 半晌,她收手,喜出望外。 “想不到,成了。”口吐鲜血。 “粟晚……”上前搀扶着。“你这是……本来你的灵力也在逐渐消散,可你还要推动灵力救他,你……”蹙蹙眉头,心疼万分。 “师父,不用管我。我休息片刻就能好。”挣脱他的手,走到桌前坐下。“师父,我虽然……为他注入了……他虽然恢复灵力。但是,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些许时日调养。师父,你现在快去抓几副药熬成汤给他服下……” “那你……”犹豫不决。 “我休息片刻就能好。哎呀,师父,你快去吧。” “好。”转身离去。 粟晚左手扶着桌子,扭头目视了若亓一眼,随后拿出一个玉瓶打开,掀开袖子,滴了一滴血在情花印痕的地方,那滴血碰到情花印痕,便化作一股清流水光融入其中。 而后,那些枝丫凝固了,不再延伸了。她微微一笑。 魔界,结界外。 “你就通融通融,让我进去吧?”花雨目视着侍卫,哀求道。 “不行啊,鸟族族长。你是知道我们尊主的,没有他的口谕,小的实在不敢放你进来。”冲她行了个礼。 “你就通融通融吧?” “谁人在我魔界撒野?”亓渊闻声而来。 “尊主——”冲他行了个礼。 “亓渊……”兴奋不已,转过身来,目视着亓渊。“亓渊,你回来了?” “对啊,你又想找美人儿什么麻烦?” “没有啊。” “这是怎么回事啊?” “回禀尊主,鸟族族长来找你,要小的放她进去,我没答应。”侍卫俯下头。 “你找我什么事?”将目光转向她。 “亓渊,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嫣然一笑。 “我没什么好看的。”径直走了进去。 “亓渊,你等等我啊。”往前走。 “族长,你不能进。”侍卫拦住她。 “她要跟就让她跟过来吧。”冷冷的声音。 “亓渊万岁。”推开侍卫,跟了上去。 芈花界,花棠书苑。 “粟晚,我端药来了。”由门而入。 “师父,快来。”坐在床沿上的粟晚向他招手示意。 棠昳端起汤药走过来。 “若亓现在如何了?” “先给他服下滋补药物。”从棠昳手中夺过汤药,一勺一勺地喂在若亓嘴里。 “棠昳,你说的草药我们给你找来了。”桑棘和云深他们一拥而上。 “又没人跟你们抢,那么慌干什么?”棠昳没好气儿地。 “喂,你怎么说话呢?要不是你求着我们,我们才不会帮你办这苦差事呢。”桑棘哭丧着脸。 “晚儿也在啊!”凑上去。 “粟儿……”秒变笑脸,凑了上去。 “云深,桑棘,你们来了。”打量了他们俩。 “这不是那什么……圣月界星下仙若亓吗?”好奇。“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灵力受损,我才帮他修复了,现在身体虚弱,还没醒。” “晚儿,这位公子……他不要紧的吧?” “修养些许时日就能醒过来,不必担心。” “粟晚,把空碗给我吧。”见她端着空碗,便接过她手中的碗。 “谢谢师父。”抬起头仰望棠昳。 棠昳只笑了笑,端起空碗转身离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若亓睁开双眼,环看四周。 “这里是我芈花界,我师父棠昳的寝房花棠书苑。”微微一笑。 “小姑娘,你是?”若亓百思不解。 “我是这芈花界的天仙,我叫粟晚。” “粟晚?”恍然大悟。“你就是上官冰月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四海八荒第一美人。” “……”羞涩地笑了笑。 “雨桑萸棘,你也在啊。” “这不废话嘛?”不屑的眼神撇了撇若亓。 “那,上官冰月去哪了?” “我说你若亓,你是不是离了那上官冰月,生活就不能自理了?还是说,你离不开他了?” “才不是。” “那他去哪儿,跟你有关系吗?” “桑棘。”拐了拐他,随后把目光转向若亓。“星下仙,你呢,灵力受损,我姐姐他呢,去找凤铃果给你修复灵力。” “所以,是你给我注入的灵力吧?” “那肯定。”这话不是从桑棘口中涌出来的。 “星下仙,这几日你就在我芈花界好好修养。我有事儿,就先告辞了。”转身离去。“云深,桑棘,我先走了。” 魔界,藏书阁。 亓渊推门而入,花雨紧跟其后。 “我告诉你,你跟来就作罢,不许碰我这藏书阁里的任何东西。” “是——”兴奋不已。 环看四周,这里陈列了许许多多书卷,分别整整齐齐摆在檀木书架上,藏书阁中央,还有一个巨大的檀木方桌,以及几把椅子。四周书架上,还陈列着许许多多文物。 他走上前去,就开始翻阅各个书卷,一丝不苟,丝毫不马虎,一本不落下,急促不安,大汗淋漓。 “亓渊,你在找什么书?我帮你吧。”目光随着亓渊的走动而转动。 “不必,我自己找。”手忙脚乱。 “还是我来帮你吧?亓渊,其实我就是来帮你的。你说你要找什么?多一个人多份儿力量不是吗?” “情花,你给我找有关情花的记载的书。”手忙脚乱地翻阅着。 “情花?”迎上前去,翻阅起来。 他们俩慌慌张张,汗流浃背,把书架上的书翻了个遍。 半晌,亓渊坐在桌前,双手杵着桌面,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怎么没有记载过……”目光转向花雨。“你那儿有什么收获?” “没有,没查到有关情花的记载。”俯下头,内疚不易。“对不起……是花雨没用……” “罢了。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失望不已。“情花,本来就是我魔界的禁忌,查不到也正常。” “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不当问,别问。” “那如果我偏要问呢?” “有话快说。”不耐烦。 “情花……究竟是什么花?” “情花,是我魔界的禁忌。因为,中情之人一旦触碰到情花,便会身染情花劫,中了情花劫,便会逐渐被体内的情花吞噬,最后遍身情花而亡。”忧心忡忡。 “那情花劫……可有解药?” “无药可解。”摇了摇头。“我知道……我知道情花劫无药可解,我,我就是来查查看看有没有有关情花的记载,我要炼制解药。” “你不会……”欲言又止。 “我不能眼睁睁……眼睁睁看着她遍身情花而亡……”局促不安。 “她?粟晚?”蹙蹙眉头。“她中了情花劫?” “没错。”苦涩地一笑。“与你而言,这就是你希望的吧?” “不是的,我从未这样想过。” “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 “我……”哽咽。“亓渊,我是想说……你给她服下忘情丹,让她忘了那个她爱着的人,这不就不会面临这样的结果了嘛……” “你说什么。让她忘了上官冰月,还不如让她……” “你悄悄地……悄悄地给她……” “你都出了什么馊主意。我本来就有……”欲言又止。 “再说了,她体内已经遍布情花,忘情如何有用?”起身,凑到书架前,开始翻阅书卷。 “亓渊,你别生气了。我……我错了还不行嘛。我也帮你找吧。”凑过去,翻阅书卷。 芈花界。 “梓榣,我和旻忧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还好吗?有没有被冥王欺负?”荼烁跪在梓榣墓前,旻忧与他并排跪着,痛苦不已。 “梓榣,旻儿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再看看我们啊。”抿嘴,欲哭无泪。 “娘,孩儿不孝,来看您了。”粟晚走来,跪在梓榣墓前,泣不成声。 “粟晚。”荼烁和旻忧纷纷回眸。“你回来了?” “荼烁长老,旻忧长老,娘。我回来了。”冲梓榣的墓碑叩首。“娘,这第一叩首,是,孩儿不孝,回来看您了。”再叩首。“娘,这第二叩首,是,孩儿无能,以后不能为娘报仇雪恨了。”三叩首。“娘,这第三叩首,是,来向娘辞行的。” “等等,粟晚,你这是什么意思?”忧心忡忡。 “什么叫以后不能为梓榣报仇?”拉着粟晚的手腕。“你跟荼烁长老说清楚。” “我……”忽而她的手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感涌上心头,她捂着手,痛苦万分。 “你怎么了?”荼烁掀开她的衣袖,只见她手臂上一朵血红的花在逐渐延伸,还有一个血红之花印记。 见此情形,他们俩大惊一场。 “这是……” “荼烁长老,旻忧长老,我其实是中了情花劫。” “情花劫??”面面相觑。 第九十七卷 昙丝之梦,风铃树果 芈花界,百花圣殿。 “什么?!情花劫?”棠昳大惊失色。 “师父。” “怪不得,为师能感觉到你体内的灵力逐渐消散,原来就是因为情花劫。” “师父,我……”欲言又止。 “情花劫……是什么?”旻忧不解。 “情花劫,乃是沾染情花而被情花下的情劫,亦是魔界的禁忌,唯有中情之人,沾染情花才会如此。”棠昳叹息。 “师父,你对魔界了解得挺透彻的嘛。”莞尔一笑。 “对啊,对啊。”棠昳和旻忧纷纷表示赞同。 “情花劫,会时不时发作,情花印痕逐渐扩散,不久的将来,粟晚……便会遍身情花而亡。”心里五味杂陈。 “什么?!”一听此话,荼烁他们俩纷纷大惊失色,瞠目结舌。 “我师父说得不错,不久之后,我便会遍身情花而亡。” “那有没有解药啊?”他们俩纷纷感到难以置信。 “情花劫无药可解。”冲他们莞尔一笑。 “无药……可解。”他们仨一听此言,心里五味杂陈。“粟晚……” “我没事。只是想到,要离开了。我还真有点儿舍不得你们。”哽咽,欲哭无泪。 “粟晚……”他们仨纷纷拥上来搂抱着粟晚。 “这么大的事,也应该让我们知道知道啊。”云深和桑棘闻声而来。 “这么说,你们有办法了?”棠昳不敢置信。 “虽然我们暂时没有办法,但是,我们会一起去找情花劫的解药,来救你的。”他们俩面面相觑。 “我打算走了。”环看一周。“我想四处走走。告辞了,桑棘,云深,师父,荼烁长老和旻忧长老。” “去哪?粟儿,我陪着你一起吧?” “不必了。”莞尔一笑。“我身染情花劫之事,还请不要告诉我姐姐。我怕他……”欲言又止。“总之,求你们帮忙瞒着我姐姐。” 他们听后,面面相觑,最终答应了。 “谢谢。”莞尔一笑。“此生幸得遇见你们。”转身离去。 他们目不转睛地目视着粟晚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蓝湖。 月揽芳华,在这孤寂的竹林之中,束束流萤,散作满河星。 “月揽芳华,满河星。”她环看四周。“蓝湖还是依旧如此,好景虚设。可,过不了多久。姐姐,我好想你。”她从衣兜里拿出一幅卷画,往上一抛,那卷画升上蓝湖中央的半空之中,缓缓打开,散发出一道冰蓝之光。 画卷中是粟晚穿着一件蓝羽黛粉羽裳嫁衣站在圣月界的圣月殿,她的里层是一件紫色昙丝绸的衣衫,还有一个是上官冰月,他穿着一件与之相配的婚服,粟晚和冰月手牵着手…… “昙丝…羽裳嫁衣……”泪眼朦胧。“圣月界的……不,是姐姐的昙丝羽裳嫁衣,好好看。”泣不成声。 忽而,一道冰蓝之光洒下来,照在她的身上,那件昙丝羽裳嫁衣渐渐穿在她身上,她左顾右盼,惊喜不已。 她欣喜不已,俯下头左看右看,喜悦地旋转了几圈,喜上眉梢。 “昙丝羽裳嫁衣……今生有幸能穿一回……” 忽而,半空中闪现身着与昙丝羽裳嫁衣相配婚服的上官冰月,他全身撒发出一道冰蓝之光…… 桑棘匆匆赶来,见此情形,愣住了,他像一桩柱子般立在原地。昙丝…羽裳嫁衣? 半空中那位上官冰月冲粟晚莞尔一笑,伸出他的手,温润如玉。 “小晚,来,姐姐牵着你。” “姐姐……”她抬起头目视着他,欣喜若狂,急忙一跃而起,牵他的手,依偎在他怀里。可她没有意识到,身下就是湖中…… “粟儿,小心——”匆匆而去。 “啊?”回眸,看了一眼桑棘。不料此时,上官冰月化为一束束星光点,她也因此坠入蓝湖之中。 “粟儿——”纵身一跃跳进蓝湖中,将粟晚救了上来,把她搂在怀里,顺手收起画卷。 粟晚睁开眼,她俯下头目视着自己身着的那件湿漉漉的黛粉的流仙裙,苦涩一笑。 “原来……只是幻象而已。” “粟儿,会有机会穿的,一定的。”抿紧嘴,笑靥。 “桑棘,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出事,所以……就一路跟着你。”尴尬一笑。 “这里是蓝湖,是我跟我姐姐初遇之地。那时,他身着女儿身,很美的一个姐姐。然后……我就叫他一声姐姐……”哽咽,泣不成声。“只因我唤他一声姐姐,他便一直护着我……” “而我……而我……我以后再也不能…再也不能唤他姐姐了……”梨花带雨。“我就连……连再见他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粟儿……别这么想……”哽咽。“云深他们已经去魔界…去魔界为你寻找解药去了。一定会没事的。”搂着粟晚。 魔界,结界。 云深、荼烁和旻忧径直走来,被侍卫拦住去路。 “来者何人?所谓何事?”侍卫杵了一下手中的长矛。 “芈花界荼烁长老是也。” “芈花界旻忧长老是也。” “九天应龙云深。” “我们要找亓渊。”异口同声,目视前方。 “你们要找我们尊主干什么?”蹙蹙眉头,没好气儿的。 “那自然是……算账了!”展开双手,张开左手,朔月剑闪现,他捏着朔月。 一见此情形,那侍卫吓得面色苍白,蹑手蹑脚。 “你们究竟要干嘛?我们尊主与你们可没仇没怨的。” “没仇?可不是没仇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侍卫。“那为什么每次我们粟晚跟他一起,就出了事?” “就是,你以为我们芈花界好欺负是不是?”拿出摇藤涟,紧紧握在手中。 “朔…朔月剑…还……还有摇藤涟!!”失惊。 “还算识货。”把玩儿着他手中的朔月剑,面无表情。“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放我们进去,要么我们自己进去!” “你们忘恩负义……这些年来,我们尊主为那天仙做了多少事,受尽了多少苦,你们非但不心生感激之情,还,要来我们魔界……” “如果不是他妹妹,你们魔界公主屡次三番找我们粟晚的麻烦,我们粟晚也不会如此多灾多难!我们芈花界一而再再而三忍让,想不到她竟然变本加厉,利用我们粟晚不知情花之事,让她染上了情花,试问,这难道不是你们魔界干的好事嘛?” “……”哑口无言。 “烁儿,你跟他废话这么多干什么?直接杀进去岂不快哉?”径直走过去。 荼烁捏着朔月,快步上前,与他并排走。 “你们不可以……不可以……”还未等他说完,一道青色烁光横扫而来,他躲闪不及,被击中胸腹,当场化为灰烬。 “磨磨唧唧的。真是。”把玩着手中的摇藤涟。 “接下来……直接杀进去吗?”云深不解。 “不然呢,等着他们一家人专门欺负我们芈花界的人吗?”抽了两下摇藤涟。 “你不心疼粟晚,我们还心疼呢!我们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就如亲兄妹一般,我们一直拿她当我们亲妹妹。”目视前方,执着朔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径直往前走,可没走几步,他便停住了步伐,因为此时,忽然风卷飞沙,沙砾进他的眼里,让他睁不开眼。 “芈花界还真是大手笔啊,如此兴师动众,要来屠我魔界,你问过本公主吗?”闻声,亓祎从天而降。 “魔界公主。”冷哼一声。“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三番五次欺负我们芈花界粟晚,我们粟晚能忍,可我们忍不了。” “谁叫她抢我冰月哥哥的,本来我跟冰月哥哥才应该青梅竹马的,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她凭什么凭空出现就能得到他全部的爱。”勃然大怒。 “如果爱都能以先来后到来轮的话,那这爱,将毫无意义。”云深咬牙切齿。 “这话,只是你们这些失败者,用来安慰你们那颗爱而不得的心的一种方式而已。”冷哼一声。“而本公主,喜欢一样东西,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 “所以,这就是你屡次三番伤害我们粟晚的理由。”捏紧朔月。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么样?” “我们今天就来为我们粟晚讨回公道。”用摇藤涟一抽而去,一道青色烁光随之横扫而去。 “那就来吧。”拿出夭涟,一抽而去,击退了摇藤涟,她也倒退了好几步,捂着胸口。 他收回摇藤涟,撇了撇亓祎,然后将目光转向荼烁,与他相视一笑,随后没好气儿的冷哼一声。 “怎样?还要不要阻拦我们了?” 荼烁举起朔月,欲朝亓祎刺去,她双眼紧闭,有些胆怯。 “都住手吧。”亓渊凑上来,左手握着朔月剑尖儿端,手上鲜血淋漓。“荼烁长老,旻忧长老,你们有什么冲我来。” “哥,哥哥……”她抬起头仰望着亓渊,泣不成声,眼泪汪汪。 “行了,你就不能给我少添点儿乱吗?”一把甩开朔月。 “亓渊……你手……不要紧吧?”云深蹙蹙眉头。 “亓渊,你……没事儿吧?” “亓渊……我……对不起……” “这点小伤,不碍事。” “亓渊,你慢点儿,我都跟不上了。”花雨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忽而看见亓渊的手在不停地流血。她便扯下她自己衣服上的一角,准备给亓渊包扎,却被亓祎一把夺过。 “让我来。”给亓渊包扎。“哥哥……对不起……” “都说了,不碍事。”目视前方。“荼烁长老,旻忧长老,还有云深,你们来我魔界所为何事?” “就是因为情花之事。”大皱眉头。“具体怎么回事,你们比我们更清楚。” “对不起,我亓渊……捣鼓半天,寻了我魔界所有书卷,都未能找到情花的解药。” “那怎么办?晚儿过不了多久,就会……”哽咽。 “对啊,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粟晚……”语塞了,不忍再说下去。 “对啊,我们俩都是在很小的时候幸得梓榣收养,才有了今日的我们。粟晚和我们是发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一直拿她当我们亲人一样,梓榣已经离我们而去了,我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也……”泣不成声。 “我也难过,当我看到她手腕上那朵情花之时,我心里比你们都难过好几倍,恨不得…恨不得那中情花的人是我。”转身离去。“我去魔界花苑中看看,能不能利用情花炼出解药来。” “没用的,哥,你醒醒吧。” “等等我,亓渊。”跟上去。 藤界,凤枭陵。 “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恨我,不惜害你自己,你用这样子的方式惩罚于我。”苦涩。 “我就是想要让你为你做的那些,为之后悔。”一笑。 “我镜辞……从未后悔过。” “你就是倔脾气。” “两位前辈……你们……” “镜辞,在我临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皱了皱眉。“你能不能别拿我当傻子一样?” “凤枭啊,你还记得,以前你受了重伤,快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吗?”苦涩一笑。 “我自然记得。莫非?”诧异。 “而当时,我们藤界早已脱离了圣医界,自立门户,虽有棠昳庇护,但,平日里我们两界没什么交集。我看着你日渐消瘦,就跑去哀求棠昳,求他救你。” “所以,你就拿我当人偶,拿我试药。让我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我……当时只有这种办法……棠昳说,只有这种办法才能救你。我才这样……” “比起像现在这样不人不鬼苟且的活着,还不如让我遭受重伤的摧残而去。” “凤枭,我当时也是忧心忡忡,我也是万般无奈,你知道……作为一位半世医者,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离我而去,我却袖手旁观,我做不到。” “半世医者?”冰月有些不解。 “半世医者,就是……我曾经是圣医界的族人,也帮棠昳配些药物之类的,也从他那儿学到不少医术这类的东西。所以,只算半世医者。” “这些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竟误会了你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是你背信弃义。”一笑。“直到最后我才明白……不过,也不算晚。” 凤枭全身在一点一点地消散…… “我灰飞烟灭后,便会化作风铃树。风铃树是用我的鲜血喂养的,只有我死了,风铃树才会现身,才有凤铃果。镜辞,下辈子,我们还是好兄弟。不是亲兄弟,胜似……” 他全身灰飞烟灭,一颗晶莹剔透的树闪现,上面结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圆状果实。 “凤枭前辈……”欲哭无泪。 “凤枭,你要好好的。”忧心忡忡。 第九十八卷 情花之泪,禁城花折 芈花界,花棠书苑。 “棠昳,我们摘到凤铃果了。现在还来得及吗?”冰月匆匆赶来。 “冰月,你跑那么快,等等我啊。我都快赶不上了。”镜辞紧跟其后。 “上官冰月。”若亓下床,凑上来。 “你……若亓……你没事儿了?”握着他的双肩。 “对啊。” “棠昳,你不是说,需要凤铃果才能救他的吗?”抬头凝视着坐在床沿上的棠昳。 “……”欲言又止,强颜欢笑。“是他自己……” “我是幸得粟晚天仙所救。” “小晚……”左顾右盼,四下打量。“小晚回来了?她在哪儿?” “晚晚回来了?”欣喜不已,四下打量着。“晚晚……” “她,她的确回来过,但是,救了星下仙之后呢。枝桠来找她,她就跟枝桠一起去了呗。”微微一笑。“你知道的嘛。我们粟晚呢,她经常往外面跑,在我们芈花界也待不了多久的嘛。” “是吗?”疑惑不解。 “是啊。” “才不是呢。”枝桠由门而入。“棠昳长老,说谎可是不对的。我枝桠这几日都在外面,从未来过芈花界……” 不等她说完,棠昳连忙捂着她的嘴,微微一笑。 “哎呀,你看,这孩子这几日生病了,今天又调皮不喝药,这记忆力也下降了。枝桠,我们下去喝药去吧。”托着枝桠走了。 “什么情况?”镜辞、若亓还有冰月仨人面面相觑,百思不解。 芈花界,百花圣殿。 “棠昳长老。”甩开他的手,紧锁眉头。“棠昳长老,说谎可是要遭雷劈的。” “善意的谎言不会。”莞尔一笑。 “什么乱七八糟的。”气鼓鼓地模样,双手叉腰。“你才生病了呢?你还病得不轻。”转头欲走。“我要去找梦主。” “不可以——”瞠目结舌,上前拽着她。“枝桠,你别去。” “为什么?”疑惑不解。 “反正你不可以去。就算你要去,也得想办法让他忘记提起粟晚。” “让他不提起主人,他肯定做不到,但我也做不到。”欲走,被棠昳一把拽了回来,动弹不得。“你干什么呀?” “他如果问起你的话,你就随便说个理由糊弄过去就行了。”摆摆手。“但千万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啊?”无辜的眼神注视着他的目光。 “反正不能让他找到粟晚。” “为什么呀?他俩吵架了?那也不应该呀?他俩怎么可能吵架!”挠了挠头。 “他们没吵架。” “为什……” “对,他俩吵架了。粟晚不想看到他。” 她扭头瞟了一眼棠昳,冥思苦想。 “神经兮兮的。”松开他的手,转身离去。“他俩怎么可能吵架。” “记着啊。”大喊一声。枝桠点点头。 芈花界,花棠书苑。 “师……”粟晚欲进,忽而看见冰月、若亓还有镜辞他们仨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姐姐……还有……爹爹,她连忙捂着下半脸,退半步,倚在门口,欲哭无泪。 她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有些哽咽。此时,风掀她的衣袖,只见那长出来的血红的情花,枝丫在她手上缠绕,然后扎进她的血肉之躯中,又从身躯中钻出,一直这样反复,如千万根针扎进全身,刺进她的身躯…… 她连忙捂着嘴,隐忍着剧痛,嫣然一笑。 爹爹,恕孩儿不孝,不敢与你……姐姐,你要好好的,小晚……不能陪你了…… 她转身就走,却和迎面而来的枝桠撞了个满怀。 “主……”不等枝桠反应过来,她立即捂着她的嘴,拉着她走了出去。 芈花界,百花苑。 “枝桠,对不起啊。”松手。 “主人,你干嘛呀?”很不理解。 “枝桠,你答应我,千万别告诉我姐姐,我回来过。” “为什么呀?”稚嫩的眼神。“你跟梦主真的吵架了?” “没有啊。”有些急促。“总之,你答应我,别告诉他就行了。”转身欲走。 “等一下……”叫住她。“主人,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他吗?” “你别告诉他就行了。大人的世界,小孩儿别管。”一股清流的瘀血涌上喉头,她咬紧牙关,紧锁眉头,强忍着,难受不已。 “主人,你怎么跟棠昳长老一样,神经兮兮的。”上前,斜着头注视着她。 只见一股清流的瘀血从她口中一涌而出,洒落在地,染红了地上的簇簇白色仙花…… “主人……”满眼心疼的凑上前扶着她。关切。“主人,你这是怎么了?” “枝桠,我没事。”扭头目视着她。“枝桠,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姐姐。” “主人。”哽咽,欲哭无泪。 只见一缕缕血丝从脖子以下涌上来,而后,只见一朵朵情花从皮肉之中钻出来,鲜血淋漓。 “主人,你的脸……”膛目结舌,连忙捂着她的嘴。 “我的脸……”惊慌失措,连忙抬手,自上而下一挥间,一束黛粉之光挥舞过后,一个黛粉面纱斗笠遮着她的上半身,“我的脸……”她连忙落荒而逃。 “主人,你到底怎么了?”连忙跟上去。“你不让我告诉梦主,是不是就因为这个?” 魔界,禁城。 亓渊打开结界,花雨紧跟其后,他一抬脚跨越门槛,而后又收了回来。 “记住,一定要小心,里面全是情花。”扭头目视着她。“嗯?” “明白。”使劲点头。 亓渊跨过禁城门槛儿,径直走了进去,花雨跟了上去。 “好美啊。”惊喜万分。 这里全是一朵朵血红之花,还散发出一道道血红之光。 “是啊,是挺美。”苦涩地一笑。“但是……” 亓渊走过去,划伤自己的手,把他的血滴在一朵情花上,鲜血融入情花之时,一闪一闪地冒着火星,烟雾缭绕,他顿时笑逐颜开。 但转瞬之间,他的笑容逐渐消失,表情凝重,因为他看到烟雾消散,火星消散,鲜血融入情花之中,而情花安然无恙。 “不要,不要融……”他连忙伸出手向前一推,一束红焰之光涌出,刺进情花之中,却被反噬,口吐鲜血。 他瞬间哽咽,泣不成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撕心裂肺地大喊。“为什么我炼不出解药?”左一挥,一道红焰之光横扫而去,折断了一些情花。“都是你们害的,若不是你们,美人儿也不会这样。”右一挥,又一道红焰之光横扫而去。“都是你们——”一阵乱挥,那些情花遍地都是,乱七八糟,狼藉一片。 “亓渊,别这样。”上前抱住他,泣不成声。“别这样。”哽咽。“亓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哽咽。“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的,我要毁了你们——”挣扎。“花雨,你放开我,让我毁了这些情花,我要毁了它们……” “亓渊,不要这样,你这样,你就算毁了它们,粟晚也还是会…我不希望看到你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泪如雨下,抽噎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又有什么错?”他甩开花雨的手,蹲下来,双手抱着双腿,失声痛哭起来。 “……”哽咽,梨花带雨。蹲下来,搂着他。“亓渊……” 柳泠,芳菲殿,晚月苑。 粟晚扫视了一下四周,径直走进去,坐在床沿上。 “芳菲殿……”嫣然一笑。 “主人,你走得真快,我都差点跟丢了。”枝桠闻声而来。 “枝桠,你怎么跟来了?”诧异。 “主人,我很担心你,所以就跟过来了。”凑上前来,与粟晚并排坐在床沿上,扶着她。“主人,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啊。” “我……我身染情花劫,我都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扭头凝视着她。“枝桠……” “主人,你不让我告诉梦主,是不是就因为这个?” “对。情花劫无药可解,最终会遍身情花而亡。我不想让姐姐担心。” “主人,这里是哪儿啊?好美的宫殿啊。”四下打量着。 “这里是……我和姐姐的第二个家,我曾和姐姐来这住过一段时日,名曰芳菲殿。” “芳菲殿?”强颜欢笑。“好美的名字哦。” “芳菲,就是姐姐。”嫣然一笑。“我与他最初相识之时,他身着女儿装,他告诉我,他叫月芳菲。” “主人,我去找人救你,我去找亓渊,找桑棘,找云深他们,想办法救你。”泣不成声,起身,精致走了出去。“主人,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回来。” “枝桠,不用了,枝桠……”眉宇间泛起褶皱。 芈花界,花棠书苑。 “若亓,你,要回圣月界了?”冰月目视着若亓。 “是啊,我得回圣月界操持圣月界大大小小的事务啊!”拍了拍冰月的肩膀。“上官冰月,跟我回去吧。” “我……我要去找小晚了。这几日小晚都不在,而棠昳又支支吾吾不愿透露实情,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我要自己去找了。”拍了拍若亓的肩膀。“若亓,劳烦你了。” “说这些,你又何时回来帮过我?”转身离去。 “慢走啊,我就不送了。” 若亓刚走到门口,竟与迎面而来的镜辞四目相对。 “星下仙,你这就要走了?” “走了,我得回圣月界操持事务了,镜辞,谢谢你了。” “我也没做什么。” “告辞。”径直走了出去。 镜辞走了进来,望了望冰月,又指着门外若亓渐行渐远的背影。 “这是怎么?冰月,你也不拦着,让他多住些日子才是。” “他愿回去就随他去吧。他不太习惯,外面的世界。可能是在我们圣月界习惯了。” “这样啊。”恍然大悟。 “棠昳,棠昳。”桑棘匆匆赶来,四下寻觅,局促不安。 “你找棠昳做什么?”镜辞打量了他。“他现在不在花棠书苑。” “什么?棠昳不在,那…粟儿回来过没?”四下寻觅。 “你不用找了。小晚她没回来过。” “那不对啊,她不是说,要回芈花界找棠昳……”欲言又止,瞠目结舌。“难道……”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就昨天晚上,她跟我说,她要回芈花界来的。我想跟着一起的,但她不让我跟着。”四下打量。“粟儿,粟儿……” “昨晚?”激动不已。 “到底怎么回事?桑棘,晚晚在哪儿?”局促不安。 “美人儿呢?她有没有回芈花界?”亓渊闻声赶来。花雨、云深,荼烁和旻忧紧跟其后。 “亓渊,你也在找小晚?”诧异不已。 “你们这么多人,都没有见过晚晚?”镜辞左顾右盼,有些质疑。 “我……”花雨举手。“我首先声明,我是真没见过她。”扫视一圈,十几双眼睛牢牢地盯着她,她又默默放下手,尴尬一笑。“我真没见过。” 亓渊瞥了她一眼,左顾右盼,目视着冰月和镜辞他们。 “你们见没见过她?她说她要回芈花界祭奠花神的。” “粟儿她是回来过,回来拜别梓榣之后,便走了。我跟着她,到蓝湖。她好像被上官冰月送她的那幅画吸引了,竟跳进蓝湖之中,我连忙上前把她救上岸,她便要独自回芈花界来,说是要找棠昳。” “对,我这就去蓝湖……”转身欲走。 “亓渊,别去了,她肯定不在蓝湖。”凑上前去,触到他耳畔,小声嘀咕。“怎么样?解药炼出来了吗?” “没有。我和花雨把我魔界所有书卷都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查不到有关情花的记载。”小声嘀咕。 “亓渊,你跟桑棘在那嘀咕什么呢?”思索片刻。“亓渊,你们俩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啊?” “冰月,算了吧。他们肯定不知道。”镜辞拽着冰月的手臂。 “亓渊,桑棘,我劝你们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抬头凝视着他俩。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问什么事儿了吗?你就说不知道?”皱了皱眉。“说吧,亓渊。小晚到底怎么了?” “她……她被我妹妹下了情花,现在身染情花劫……”哽咽,泣不成声。桑棘他们也纷纷绷不住了,泪如雨下。 就只剩下镜辞和冰月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晚晚她……这是真的吗?” “小晚……才几日不见,怎么会……”哽咽,“有解药吗?” “情花劫,无药可解。”抽泣。“你现在去……去找她,或许还能见晚儿最后一面……” “原来……你们都知道……”分别指了指他们。“你们都知道,都瞒着我……都瞒我是吗?”泪眼朦胧,转身离去。 “冰月……”欲言又止。“我们不是这样的,只是粟晚她……” “晚晚……”径直往门外走去。“冰月,你等我,我跟你一起。” 第九十九卷 千花命陨,花灵芳菲 柳泠,芳菲殿,芳菲苑。 粟晚推门而入,扫视了一下四周。 一张玉石圆桌和一双玉石椅子,洁白如霞桌上还摆着一盘玉竹茶具;一张很大的紫颤木妆奁(zhuānglián),还有一张酡颜(tuoyán)冰床,晶莹剔透的……… 她顿时泪眼朦胧,嫣然一笑。 “晚月苑……粟晚和冰月……”哽咽。“姐姐……” 她望了望床上整齐的被褥,而后,径直走过去,坐在床沿上,转头注视着床上那床整齐的被褥,眼里浮现出来的都是冰月那温润如玉的样子。 她起身,走向那张很大的紫檀木妆奁,站在那妆奁旁边,脑海里浮现出的都是冰月坐在妆奁前梳妆打扮的样子。 她禁不住嫣然一笑,痴笑着望着妆奁,泪花止不住坠落,散发出一道黛粉之光,宛如星辰。 “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的。小晚大限已到,归于尘土,能穿过……昙丝羽裳嫁衣……已无憾了。” 此时,只见一朵朵长出来的血红的情花,枝丫在她全身缠绕,然后扎进她的血肉之躯中,又从身躯中钻出,一直这样反反复复,宛若千万根针扎进全身,刺进她的身躯…… 一缕缕血丝从脖子涌上脸颊,而后,只见一朵朵情花从皮肉之中钻出来,鲜血淋漓,一股股血丝四处乱窜,她的脸鲜血淋漓,遍布情花…… 她撕心裂肺地大声嘶吼一声。 “主人,我去了芈花界还有魔界,都没看到亓渊他们。”枝桠匆匆而来,面对此情此景,她大惊失色。“主人——” 她迎上前去,搂着粟晚,泪眼朦胧,泣不成声。 “主人,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你告诉枝桠呀?”声音沙哑。 “枝桠,别哭了,我没事,我没事的。”忍住疼痛。 “我能感受到,你的灵力在逐渐消散,主人,你告诉枝桠,你到底怎么了?”抽噎着。“你告诉枝桠,我要怎么样…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什么办法都可以。” “情花劫,无药可解。就算耗尽所有,也无济于事。”蹙蹙眉头。“枝桠,我大限已到,你不必难过。我走了以后,你就去找我姐姐,让他护着你,或是去找夷天烬,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出事。” “主人……”泪如雨下,失声痛哭起来。 圣月界,圣月殿。 “若…若亓,小…小晚回来过吗?”冰月匆匆赶来,气喘吁吁地,镜辞、亓渊、桑棘、云深他们一行人紧跟其后。 “没有啊。”扫视了一下他们。“上官冰月,你不是要去找粟晚吗?怎么找到我们圣月界来了?” “她没来过吗?”瞠目结舌,泪眼朦胧,失魂落魄。 “我回圣月界才多久,我根本没看到。或许她曾经回来过,然后走了也说不定。”蹙蹙眉头。“她出了什么事?” “她……她中了情花劫……”冰月泪水湿了眼眶。 “情花劫?”大吃一惊。“情花?” “情花,乃是我魔界的一种禁花。之所以被称为禁忌,是因为只要中情之人沾上一点,便会身染情花劫,不久便会遍身情花而亡,并且,情花劫无药可解。”亓渊泪眼朦胧。 “亓渊,此事你不该解释解释吗?”瞥了他一眼,凶神恶煞。 “我……”愧疚的低下头。“我一个不留神,我妹就将情花……”抽噎着,突然失了声,失声痛哭起来。 “就猜到,肯定是你那妹妹捣的鬼。”含泪,厉声呵斥。“不然,情花分明在你们魔界好好安放着,怎么会落到我小晚手中,她又怎么会中情花之毒!!!”激动不已,怒气横冲。 众人纷纷泪眼朦胧,默不作声,伤心不已。 “我……我这几日在魔界捣鼓情花的解药,我以为…我能炼制出情花的解药来的……我以为我可以……”内疚不已。“我看着她……我眼睁睁看着她…被情花之毒折磨,我却……我却无能为力,什么办法都没有。” “亓渊……”花雨蹙蹙眉头,目视着他。 “你妹妹做的好事,三番五次残害我小晚,而今又害她受情花之毒。作为他哥哥,你不该为此感到耻辱吗?”伸出双手去掐亓渊的脖子。“我想杀了你!” “敛月梦主,你别这样,你放开亓渊,这也不是亓渊的错……”花雨上前阻拦,却被冰月一把甩开了。 “上官冰月,你冷静一点。你就算把亓渊杀死了,粟儿她也好不了。” “小晚……对,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小晚……”左顾右盼,缓缓松开手,失魂落魄。“小晚……” “你们说,晚晚她会去哪儿呢?”镜辞摸了摸眼角的泪。 “芈花界吧?”云深眉宇间泛起褶皱,眼含泪珠。 “反正我觉得最不可能的就是魔界。”亓渊目视着前方,眼神空洞无神,泪如雨下。 “蓝湖呢?”荼烁和旻忧面面相觑,辛酸泪。 “如今最有可能的就是,芈花界和圣月界。”桑棘眼泪湿润了眼眶,迷糊了双眼。 “应该不可能在我藤界。”眨了眨眼。 “我知道小晚在哪儿了。”抬起头目视着桑棘。“那个地方你也去过。” “你是指……”瞠目结舌。 “芳菲殿——”冰月和桑棘他们俩异口同声吐露出三个字。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桑棘泪如雨下。“粟儿最喜欢芳菲殿了,她肯定会去那儿的。” 冰月无言,转身就走。 “上官冰月,你等等我们啊。”桑棘跟了上去。而后,其他人也随之跟了上去。 柳泠,芳菲殿,院中。 遍布昙花,含苞待放,清风拂过,那一朵朵昙花摇摇欲坠,如诉如泣,花期如梦,转瞬之间。 粟晚站在昙花丛中,痴呆地注视着四周的昙花,眼神空洞无神,那一滴滴眼泪不禁簌簌的往下掉,风干了脸颊两旁的泪花。 “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昙花。芳菲殿何时种了这许多昙花?”思索片刻,喜上眉梢。“是姐姐……肯定是姐姐种下的,姐姐最喜爱昙花了。” “哟,知道自己快死了,来这儿抒情呢?”亓祎闻声而来,站在她身后。 “我这不都拜你所赐,我都灵力快散尽了,你还来干什么?”失魂落魄。 “那自然是看你死没死,死了,我就去找冰月哥哥,与他成婚,没死的话,我也好来送你一程。”微微一笑。 “其实,说起来,你不需如此,你让我身染情花那时,我便必死无疑,你又何苦费尽心思跑这一趟。” “我当然知道,但留你一日在,冰月哥哥就会一日惦记你,我就又得遭受一份痛苦。所以,你对我而言,那肯定是早除早心安呐。”她那眉头都拧变形了,模样凶神恶煞,一副吃人模样,恍惚间,一对尖锐的牙齿闪现,又恍惚间,消失不见。 “受死吧——”拿出夭涟,向前一抽,一根紫色晶链击打过去。 粟晚从头上取下锁灵簪,锁灵簪离开头发的那一刻,那一头紫色和天蓝渐变的长发垂下,发尾四处纷飞,又显现五彩之色。身穿的那件黛粉色流仙裙,也已变成一身粉色与天蓝渐变霓裳裙。上千种仙花花瓣从四方八面簌簌而来,纷纷围绕着她。 她在回眸的一瞬间,顺势将锁灵簪扔了过去。 那锁灵簪向亓祎刺了过去,撒发出一道黛粉之光,刺破了那条紫色晶链,朝亓祎刺去。亓祎躲闪过去,锁灵簪刺空,从她面前掠过,她立马拽着锁灵簪。 亓祎注视着粟晚,狂声大笑起来—— “死丫头,你现在灵力都快散尽,还挣扎呢?”咬牙切齿。“现在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粟晚紧锁眉头,指着亓祎,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的大限已到,你还如此咄咄逼人。”怒气横冲。“把我的锁灵簪还给我,那是我娘留给我的,你没资格拿去。” “好啊,我这就还给你。”邪魅一笑,将锁灵簪扔了过去,那锁灵簪向她刺了过去。 那锁灵簪刚碰到粟晚,便化为花翼(一双雪白的千花花瓣羽翼),且忽上忽下的游动着,细看却呈现七彩之色,从四面八方游来千花花瓣围着粟晚…… “怎么会这样?”大吃一惊。 粟晚伸手接着锁灵簪,欣慰的一笑:“你不知道吗?锁灵簪是护主的。” 亓祎气急败坏,跺了跺脚,凑上前来,一巴掌打在粟晚脸上。 粟晚捂着火辣辣的疼的脸庞,眼冒金星,扭头注视着她,茫然、愤怒、无辜涌上心头,咬牙切齿,呵斥。 “你屡次三番害我,害得还不够吗?”激动不已。“我都被你害成这个模样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要你现在就去死——”牢牢掐着粟晚的喉咙。“你死了,冰月哥哥就是我的了。” 此时,只见从粟晚的全身长出许许多多血红的情花,枝丫在她全身缠绕,然后扎进她的血肉之躯中,又从身躯中钻出,一直这样反反复复,宛若千万根针扎进全身,刺进她的身躯…… 一缕缕血丝从脖子涌上脸颊,而后,只见一朵朵情花从皮肉之中钻出来,鲜血淋漓,一股股血丝四处乱窜,她的脸鲜血淋漓,遍布情花…… 她撕心裂肺地呐喊一声。 “你放开小晚。”冰月凑上前来,拂袖一挥,一道冰蓝之光横扫而去,击倒了亓祎。 “冰月哥哥……”亓祎捂着胸口,鲜血从她口中溢出。 “小晚……”上前搂着粟晚。 “姐姐,你怎么来了?”俯下头目视着手中的锁灵簪。“是锁灵簪……” “粟晚……”亓渊他们一行人也走了过来。 “亓渊、桑棘、云深、荼烁长老和旻忧长老,爹爹、师父还有花雨,你们都来了。”含泪一笑。 “美人儿,是我亓渊没用,炼不出情花的解药来救你,对不起……”凑上前来。 “亓渊,你帮我的够多了,我今日大限已到,也该归于尘土了。” “不要……”亓渊哽咽。 粟晚抬起头目视着冰月,嫣然一笑。 “姐姐……你要好好的,小晚大限已到,不能陪你了……姐姐,我最后要送你一件礼物……”将手中的锁灵簪递给他。“姐姐,这锁灵簪是我……贴身之物,送给你,让它代替小晚,护佑姐姐……”塞在冰月手中。 “小晚,你别说傻话了,姐姐会救你,姐姐会救你的。你会没事的。”梨花带雨,抽噎着。 “姐姐……”含泪一笑。 “主人……”枝桠凑过来,痛苦不已。“枝桠没用……” “枝桠……”她转头望了望枝桠,又转头望了望冰月。“姐姐……” 突然,一阵剧痛让她痛不欲生,她撕心裂肺地呐喊一声。 “……”众人纷纷蹙蹙眉头,失声痛哭起来。而亓祎也蹙蹙眉头,默默无声,因为她看到冰月紧锁起的眉头,眼泪不禁簌簌的往下掉。 只见一朵朵情花争先恐后地从她全身钻出,鲜血淋漓,伤痕累累,遍布情花…… “小晚,不要……不要离开我……姐姐没有你,姐姐怎么活?你就这么残忍,丢下姐姐,你要姐姐怎么办?”失魂落魄,泪珠一滴一滴地滴在粟晚身上。 “姐姐……晚月……芳菲……姐姐……我们……来生再见……”梨花带雨,含泪一笑。伸手抚摸着冰月的脸颊。“姐姐,如果我忘了…你一定要来找我……” 说罢,她口吐鲜血,手垂了下去,闭上双眼,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去,头也垂了下去,情花加剧生长,遍布全身…… “小晚……”冰月仰天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 众人纷纷失声痛哭起来。 在粟晚四周的那些上千种仙花花瓣纷纷消散,随之,四海八荒地仙花也一一散尽,只有昙花依旧在…… “不要……你们不要散尽,你们散了,小晚怎么办?”失魂落魄。“小晚怎么办?”腾出一只手伸手去抓那些花瓣儿,抓了好几次,结果都抓了个空…… “小晚,你不要离开我……”嘶吼着。 “美人儿,你怎么就……”哽咽着,失声痛哭起来。 亓祎凑上前去,泪如雨下,“冰月哥哥,那死丫头已经死了,她回不来了,你别这样……”扑扑胸口。“还有我啊,冰月哥哥,你还有我呀?” “你不说我都忘了。”苦涩。“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小晚怎么会变成这样?”一把推开亓祎。 “小晚……”头扎进粟晚那冰凉的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主人……”失声痛哭起来。 “小晚——”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 第一百卷 魔血之灵,幻梦陨灭 柳泠,芳菲殿,院中。 “怎么办?小晚,你怎么可以离开我?要离开也是我先离开。”扫视了一下四周。“她的仙体也快散了……”抽噎着,泣不成声。“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保她仙体不散也好……” 亓渊他们面面相觑,纷纷无奈地低下了头。 “让我来。”桑棘凑上前来,双手在面前挥洒几下,两束青色光束随之游动,他双手向粟晚那儿一推,一道青色光束钻进粟晚怀中的那个花蕾吊坠里…… 一股黛粉荧光水波从那花蕾吊坠中流向她全身上下,他破涕为笑。“好像成了……” 突然,一道血色光束从她体内闪现而出,击打在桑棘身上,他被击退了,跌倒在地,口吐鲜血。 “上官冰月,我保住了她的仙体,却无法为她注灵。”桑棘捂着胸口,紧锁眉头。 “能保她的仙体,也好。”他抱着粟晚,失声痛哭起来。“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亓祎凑上前来,扶着冰月,含泪一笑。 “来,冰月哥哥,你别伤心了,她已经死了,她不会再回来了。冰月哥哥,你振作一点……” “振作?”冰月抬起头盯着她。“她就这么离我而去,你开心了吧?”冲亓祎一声呵斥,五味杂陈,激动不已。 “……”欲言又止。“冰月哥哥……” “这不就是你所想的吗?你现在如愿了,我的小晚死了,被你害死了。”他失魂落魄,抱起粟晚,径直走了出去。 “冰月哥哥,你要去哪里?”拉着冰月的手臂。 “滚——”甩开亓祎的手。“与你无关。”径直走了出去。 亓祎凑到亓渊身旁,蹙蹙眉头。“哥…哥哥……” 亓渊斜眼瞥了瞥亓祎,然后走了出去。其他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亓祎立在原地,泣不成声,一声一声抽噎着。 “为什么……我从小就喜欢他,我错了吗?我只是想赢得他的青睐而已!!”仰天大声嘶吼起来。 圣月界,圣月殿,侧殿。 冰月抱着全身冰凉的粟晚,将她扶到床上,给她盖好被褥,强颜欢笑,泪眼朦胧。 “小晚,我们回家了…回家了……我…姐姐知道,小晚累了。但是,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睁眼看看姐姐,就看一眼,一眼就好。”局促不安,失魂落魄。 “对,是姐姐不好,姐姐就应该在芈花界陪着你,在芈花界陪你。如果我在芈花界的话,若亓就不会受重伤,你也不会……为她所害。”泪流满面。 “上官冰月,粟晚她…她已经死了……”若亓闻声而来,搂着冰月。 “不,若亓,你骗我。”推开若亓,上前整理床铺。“我小晚还在的,她只是……只是累了。” “上官冰月,她的确已经死了,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接受现实吧。”激动不已。 他一愣,回眸,上前拽着若亓,激动不已。 “你一定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救她的,对不对?”他的手急促不停地颤动,含泪一笑。“若亓,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上官冰月,情花乃是魔界之物,魔界尊主都尚未找到方法,我怎么可能会有办法呢?”内疚不已。“对不起,她救了我,而我却毫无办法救她……” 冰月失落地走到粟晚的床前,坐在床沿上,目视着粟晚,一会儿失声痛哭,一会儿破涕为笑,一会儿又傻笑起来,自言自语。 “小晚,姐姐知道,姐姐知道,你还在生姐姐的气,是姐姐离你而去,没有在芈花界,是姐姐不对……你如果真的生姐姐的气的话,你就应该起来,哪怕……你吼姐姐一顿……”失声痛哭,不断的抽噎着。“姐姐也不要你躺在这里,一声不吭。” “小晚,你起来呀,不要不理姐姐——”撕心裂肺地呐喊着。 ……………………………… 亓渊他们一行人,站在门口,失声痛哭起来。 亓渊目视着冰月的背影,内疚地俯下头,美人儿,是亓渊疏忽大意,才害了你。他默默无语,转身离去。 花雨转头目视着亓渊的背影,随后,转身就走,跟了上去。 “亓渊,亓渊……”花雨上前与亓渊并排行进。扭头目视着他,心疼不已。“亓渊,你别难过了,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需内疚。” 亓渊苦涩一笑,泪如雨下。“花雨,你还跟着我干什么?我就是这四海八荒,最没用的魔尊。”心如刀绞。“我就连我心爱之人我都保护不了。” 他大声嘶吼一声,从他全身冒出一股股黑烟,他面相凶神恶煞,他张开嘴,一声凄凉的哀鸣之后,一条条小蛇从他全身钻出,纷纷向四面八方袭去…… 花雨惊慌失措,大声尖叫一声。“蛇啊……”手忙脚乱地闪躲,惊慌失措地左顾右盼。“亓渊,亓渊……不要啊……” “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救美人儿之心——”亓渊仰天撕裂破碎的嗓音大声斥责。 他拿出清浅琉璃盏,琉璃盏四周一股黑紫之气,黑烟缭绕,他泪眼朦胧,喜上眉梢。 “清浅琉璃盏?”花雨大惊失色。“亓渊,你要干什么?”抽噎。“住手啊,不要啊……” 亓渊左手将琉璃盏置于面前,右手食指伸出滴了一滴血在琉璃盏上。趁鲜血融入琉璃盏,散发出一道血色光束之际,他左手举着琉璃盏,一道血光从中闪现而出,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我的族人们,请你们各自献出你们的一滴魔血之灵,助我为她注灵——” “亓渊,你疯了吗?”花雨上前抱住他。“魔血之灵注灵会要你半条命的——” 他右手甩开花雨,花雨跌倒在地。 “那就让魔血之灵摧残我吧……”他左手举起琉璃盏,一滴一滴血滴纷纷从那些蛇的体内钻出,密密麻麻的血滴钻进琉璃盏,融入其中。 他松手,琉璃盏悬于半空之中,琉璃盏中那道血色光束喷洒而出,直射进他胸膛,他止不住大声嘶吼一声,痛苦万分。 “亓渊,不要……”花雨无力地抬起头仰望着他。 只见琉璃盏中闪现一道血光四射,击倒了亓渊,他跌倒在地,琉璃盏悬于半空之中…… “亓渊,亓渊……”花雨艰难地撑起身子,一步一步地爬过去,缓缓地撑着身子,坐起。把他扶在怀里,心疼地目视着他。“亓渊,亓渊,你醒醒啊,亓渊——” “亓渊……”失声痛哭起来。 亓渊微微睁开双眼,一口鲜血从他口中溢出,他扭头注视了琉璃盏一眼,又转头目视着她,蹙蹙眉头。“琉璃盏……”话音未落,他昏睡过去。 “亓渊……” 半晌,那道血光消散,琉璃盏陨落,花雨放下亓渊,艰难地撑着身子,大跨步上前,终于接住了琉璃盏,她拿着琉璃盏,过去扶着亓渊,缓缓而行,离开了圣月界。 圣月界,圣月殿,侧殿。 枝桠上前,跪在躺着粟晚的床的床前,泣不成声。 “主人,你回来好不好?我再不跟夷天烬吵架了,你回来好不好?” 冰月失魂落魄,无精打采。他扭头注视着她,梨花带雨。“枝桠,你也来看小晚了。”转头目视着粟晚。“枝桠,你看,我们小晚特别好看。我告诉你,我们小晚睡了,我们要静静的看她,不要打搅她,不然她会不高兴的。”抽噎。“她只要一不高兴,她就醒不过来了。”失声痛哭起来。 “梦主,你别这样……”泣不成声。“你这个样子,主人怎么心安啊——” “枝桠……” “梦主——” 枝桠和冰月相拥而泣,失声痛哭起来。 ………………………………………… ………………………………………… 魔界,衔樾宫。 亓渊睁开双眼,环看四周,花雨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我怎么……”眉宇间泛起褶皱。“回来了?” 花雨睁开双眼,含泪一笑。“亓渊,你醒了?” 他无意地应了一声,他四下打量,眉宇紧锁,冲她厉声呵斥。“谁允许你来我衔樾宫的?”指着殿外,激动不已。“滚,滚出去——” “……”欲言又止,起身。“我…我这就走。”转身欲走,忽然想到什么,又转身目视着他。“那个……一会儿桃沂会端给你一碗汤药,你受了重伤,那碗汤药里全是滋补之物,你记得喝完。” “桃沂?”激动不已。“桃沂回来了?” 花雨点了点头,拿出琉璃盏,含泪一笑。“这是琉璃盏,我还给你。”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转身缓缓朝门口而行,梨花带雨。 亓渊蹙蹙眉头,注视着花雨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又把目光转移到柜子上放着的琉璃盏,心里不免心生内疚感。 犹豫片刻,在花雨即将踏出殿门之际,叫住了她。“等等……” 她停住了步伐,立在原地。 “谢谢你。”亓渊抿了抿嘴。“以后,除了这衔樾宫以外,你都可以进。” 一听此言,她回眸,一下子跑过来一头扎进亓渊怀里,抱住亓渊。“亓渊……”委屈、不甘、辛酸随着这一声呼唤涌上心头,五味杂陈。 亓渊眉宇紧锁,无精打采地盯着前方,伸出右手,在她身旁停留片刻,又收了回去。 圣月界,圣月殿,侧殿。 亓祎端着饭菜走上前来,强颜欢笑。“冰月哥哥,吃点东西吧。你不吃东西,都消瘦了好多。我看着你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冰月目视着前方的粟晚,自嘲起来,面无表情,苦涩一笑。“你心里会不好受?”抽噎着。“小晚现在变成如今的模样,怕是最欣喜的就是你了吧。” “不是这样的,我……”欲言又止。走到桌前,将盛放饭菜的木盘放在桌上,然后舀了一碗饭菜,凑到冰月身旁。“我来喂你吃吧?”舀了一勺饭菜放到冰月面前。 “拿开。”面无表情。“我吃不下。” “冰月哥哥……”俯下头目视着手中端着的饭菜,递给他。“你吃点吧?” 他扭头注视着她,眉宇间拧起褶皱。“你是听不懂人话是吗?”怒气横冲。“我让你拿开。别用你那脏手碰过的东西给我,我看到就一肚子火气。” “……”欲言又止。目视着前方躺在床上的粟晚。“她都已经死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扑扑自己的胸腹。“是,我承认,是我害死了她。我就是想留你在我身边,我就是想让你陪着我,我错了吗?” 冰月咬牙切齿,大皱眉头。“是,你没错。是我错了。”眉宇间拧起褶皱。“我错在不该离开小晚半步,不该让你得逞,不该认识你。” 一听此言,亓祎潸然泪下。“你说什么?!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比不上她分毫?” “是。”扭头盯着她,恨得牙痒痒。“你就算死过千万次,也抵不过小晚伤及一根毫毛。” “我已经很努力的去弥补了……”咬唇哭泣。 “弥补?你要弥补是吗?”痛哭流涕。“好啊。”激动地拽着她的衣袖,厉声呵斥。“你把小晚还给我,你把小晚还给我啊——” 亓祎手中的碗打碎了,饭菜洒落一地。 冰月一把甩开她,转身迎上前去,抱着粟晚,痛哭流涕。 亓祎抹了抹眼角的泪,转身离去。 半晌过后,先是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随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上官冰月,上官冰月,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救美人儿了。”亓渊匆匆而来。 “什么办法?”冰月先是一愣,而后又十分惊喜,转身目视着他。 “用这个。”亓渊拿出琉璃盏。 “琉璃盏?”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我已收集了我魔界蛇族族亲所有的魔血之灵……” “你要用魔血之灵为小晚注灵?”不等他说完,打断他。 亓渊点点头。 “你疯啦?你就算不考虑你自己,你也得为她考虑吧?”怒斥。“用你魔界的魔血为她注灵,那她就彻底入魔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她承不承受得住——” “可如今…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低下头。 冰月一把夺过琉璃盏。 “琉璃盏还给我。” “你要再如此,我就砸了这琉璃盏——” ……………………………………………… ……………………………………………… 第一百零一卷 情丝如霜,过往云烟 圣月界,圣月殿,侧殿。 “亓渊,琉璃盏你拿走,我们小晚用不上。魔血之灵,小晚承受不住,万一不成,小晚就会灰飞烟灭,万劫不复。”冰月把琉璃盏塞进亓渊手中。 “可是……”俯下头凝视了一眼琉璃盏,又抬起头目视着他。“为今之计,只有这个办法。你放心吧,我这次一定能成,一定会复活美人儿的。我自己魂飞魄散,失掉我这条命,也不会让她万劫不复的。” 冰月蹙蹙眉头,失魂落魄。“我上官冰月辛辛苦苦保小晚仙体不散,就是存有一丝奢望,我总会找到一个复活小晚的办法。哪怕…哪怕就只是一丝念想,也好过……我能让你就这么害她万劫不复吗?”把目光转向亓渊,凶神恶煞。“你若想要用魔血之灵给她注灵,那就从我尸身之上踏过去。” “……”亓渊竟哑口无言。 “梦主,我看你近日消瘦了许多,特地做了好吃的饭菜。”枝桠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将木盘放在桌上,盛了一碗饭,再舀了一些菜。“梦主,你要吃点东西,看你都消瘦了好多。” 冰月转头目视着粟晚,缓缓地摇了摇头。“枝桠,我不饿,我吃不下。饭菜你拿走吧。” “可是……”欲言又止,忽然想到了什么,端着饭菜来到冰月身旁。“梦主,主人曾说过,如果你不吃东西的话,她是绝对不会醒过来的。”哽咽。 “难道是因为这个……”冰月后知后觉,看了一眼枝桠,又将目光转移到枝桠手中的饭菜之上,而后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饭菜。“我吃,我吃,我都吃了。小晚你快回来——”蹲下来,捧着饭碗大口大口咽着饭,泪花一颗一颗滴在饭菜里,边咽着饭菜边抽泣着。 “梦主,你慢点吃……”蹲下来,拍拍他的背脊。 “……”冰月泣不成声。 枝桠抬头目视了亓渊一眼,她站起来,盛了一碗饭菜递给亓渊。“亓渊,你也吃点吧。” 亓渊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目中无神。 “你们这样不吃东西是不行的!”破涕为笑。“亓渊,我主人说过,你如果不吃东西的话,她就算醒过来,她也不会理你的。如果你不吃的话,你就算为她注灵,她也不会回来。” “你这些话,也只有骗骗上官冰月。”苦涩一笑。“情花劫无药可解,她怎么可能醒过来呢?” 枝桠潸然泪下。“没准儿…她骗你的,她没有染上情花劫呢?她在骗我们大家,骗我们她身染了情花劫……” “你不想见到小晚吗?你不是也爱她的吗?”冰月抬起头仰望着他。“如果你也爱她的话,那就听枝桠的,吃——”激动不已。 “美人儿……”俯下头注视着枝桠手中的饭菜。心里五味杂陈。“我会吃东西的,你回来好不好?是我亓渊的错……”双手捧起饭碗,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送进嘴里,他眉宇间凝起褶皱,明明很香的饭菜,为什么如此难以下咽?泪珠一滴一滴地落到饭菜中。回忆,一幕幕美好画面浮现在眼前—— “实在抱歉……因为我……害你受伤了!”语落,她撕下衣角的一块布,给黑蛇包扎伤口。随之,双手挥舞几下,一朵蓝色仙草悬挂于半空,发出明亮的蓝色的光芒,点亮了这里。 粟晚嫣然一笑:“那个……我想…向你讨一朵圣花,可以吗?” “那么,美人儿,你要圣花来做什么?” “做…圣花羹啊,我可喜欢吃圣花羹了!” “星…星泪?星之泪,好好听的名字。名字如此美,令堂本人一定会更美。”微微一笑。 “它真的会跑吗?”质疑。 “不信你试试看。” 她张开手,一只若隐若现、忽明忽暗的萤火虫从她手中飞出,荧光点点,飞到半空便变成了一颗散发着荧光的晶莹剔透的明珠,缓缓上升…… 她抬头目不转睛地仰望着那颗明珠,惊叹不已。 “哇,真的跑了,还…还化为一颗明珠了。” 亓渊扭头含情脉脉地目视着她,眼神之中充满了无限的遐想,也流露出了无限的不舍和心酸,欲哭无泪,强颜欢笑。 粟晚的一颦一笑,与她在一起的时光历历在目…… “美人儿……”沙哑的声音撕裂。 冰月放下碗,泪如雨下,面无表情,目中无神。回忆着过往种种,他的眼眶朦胧泪花模糊…… 她迎上前去,站在冰月右侧,歪着头注视着他,会心一笑:“姐姐,你好美哦!” 冰月一愣:“姐姐???” 在芳菲殿里,映入粟晚眼帘的是,是一个大杂院,冰月向后一挥,房门关上了,也上了锁。 粟晚左看看、右看看,大吃一惊:“哇塞,这里好大啊,姐姐!” 冰月连忙迎上前去,抱紧粟晚,深深地自责:“小晚,姐姐错了,不要走,等我一起!” 粟晚微微一笑:“好啊,我要姐姐一直陪着我,不许丢下我一个人!” 冰月的脸红扑扑的,嘟嘟嘴:“小晚,姐姐…姐姐不饿,小晚不要走……不要走……” 粟晚实在是不忍心,便安心坐在床沿上,安慰他。 “姐姐…小晚陪着姐姐,小晚哪儿也不去!” 他凑过去,那莹润而温纯的玉唇轻轻地贴于粟晚那细柔温和的嘴唇上…… 束束流萤漫天飞舞,而后围绕着冰月和粟晚,房内繁星点点,十分壮观…… ……………………………………………… ……………………………………………… 不知过了多久,那棵连芳花的种子在冰月和粟晚的双唇之间霞光一现,粉光四现,种子在发芽盛开…… 粟晚睁开双眼,冰月羞涩的红了脸…… 那连芳花往上升起,悬于半空之中,忽而化为一只粉嫩嫩的、水灵灵的小精灵,它扇动着双翅,飞到他们面前…… ……………………………………………… “姐姐……晚月……芳菲……姐姐……我们……来生再见……”梨花带雨,含泪一笑。伸手抚摸着冰月的脸颊。“姐姐,如果我忘了…你一定要来找我……” 说罢,她口吐鲜血,手垂了下去,闭上双眼,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去,头也垂了下去,情花加剧生长,遍布全身…… 这一幕幕画面,她的一颦一笑映入他的眼帘,他痛苦不已,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 “小晚——”他一把丢开手中的碗。撕心裂肺地仰天大喊一声,他的发丝逐渐散开,他的头发也在逐渐变成黑色,双眼呈现一丝丝血丝,感觉随时要把双眼撕裂一样! 云深冲上前来,面对此情此景,他大惊失色—— “上官冰月……” 他双手伸展开去,身上的那些血丝竟变成一道道伤痕,鲜血不停地从那些伤痕中渗出来…… 他顿时遍体鳞伤,满身血迹。 亓渊和枝桠都目瞪口呆。 “梦主怎么了?” “上官冰月……你的血疾…发作了——” “什么?血疾??”枝桠和云深都齐声言道,不敢相信。 只见一束束血雾从他体内飘飘而起,鲜血止不住往下滴,眼眶血丝满满,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他的衣裳已被鲜血渲染…… “你们都给我走开——”冰月仰天大喊一声,来到粟晚的床前。 “那上官冰月想干什么?”云深大惊失色。“他血疾发作了,会不会要带晚儿……不许伤害她。”冲过去,准备保护粟晚。 “别呀——”枝桠和亓渊异口同声喊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云深冲上前去,却被冰月反手一挥间,一束血色光束横扫而去,把云深击倒在地。 “谁都不许伤害我小晚——”厉声呵斥,随后收手,抱着粟晚离开了圣月界。 “冰月哥哥……”亓祎倚在门口,泣不成声。 亓渊和枝桠凑过去,亓渊扶起云深,叹息,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疯了,云深?” “梦主是不会害我主人的。” 门外,夷天烬踏着匆匆的步伐,气喘吁吁而来。扭头打量了亓祎一眼,一愣。 “这不是那条死鱼吗?你怎么在这?” “你才死鱼了你。”呵斥。“我,不仅是我们魔界公主,还是我们人鱼族之后,人鱼公主。” 夷天烬不屑一顾,冷哼一声。“我管你什么公主,敢动枝桠一根汗毛,我就随时……”举起紧握着的拳头,送到她眼边。 “你敢——”斜眼注视着他。 夷天烬不屑一顾,瞟了她一眼,收回拳头,甩袖,径直走进侧殿。 “枝桠,枝桠——”夷天烬来到枝桠身旁。 枝桠扭头看着夷天烬,一愣。 “夷天烬,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竹屋等我的吗?我会回去的。” “我,我担心你,就……就来了。”四下打量。“云深,亓渊,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云深他们像是没听到似的,依旧失声痛哭起来,没有理会他。 “夷天烬……”扑进夷天烬怀里,泣不成声。“我主人她……她身染情花劫之毒,已毒发身亡了。梦…梦主也身负血疾,血疾发作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救他们?我要怎么样才能救得了他们?” “什么?粟晚死了?”夷天烬目瞪口呆,思索片刻。“难道,以前那上官冰月说他身染怪病,指的就是血疾!!!”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枝桠一愣,“梦主把主人的仙体带走了,他不会…要……” 枝桠和夷天烬面面相觑,欲走,扭头望着他们。 “云深,亓渊,别愣着了,快来帮我们找上官冰月,别让他做傻事。”夷天烬撂下一句话,就拉着枝桠往门口走去。 云深他们俩面面相觑,随后纷纷走了出去。 第一百零二卷 花枯叶落,清风抚殇 在一片枯枝散叶的枯木林中,玉湖和司姚一前一后走在小道上,只要司姚加快脚步声,玉湖也随之加快脚步,总是与他保持着一里路的距离。 司姚似乎已经发现了,于是蹑手蹑脚地缓行,终于在玉湖没听到脚步声的情况下,与她并排而行。 “小芙狸,这一路上走来,你都跟我保持一里的距离,为什么呀?为什么要这样?时至今日,你都还在拒我于千里之外,是吗?”拽着玉湖的手腕不放。 “红毛,你跟我在一起只会伤害你,对你没啥好处。”扭头注视了含情脉脉地的司姚一眼,甩开他的手,径直朝前方走去。 “小芙狸……”上前搂着她。“可我喜欢你——” 玉湖抬头目视了他一眼,刚好他的目光已在她的身上,他们就对视了一眼。清风拂过,一片片枯黄的树叶随风抚过,拂过在他们面前,玉湖伸手接住一片枯黄的树叶,拿在手中细细端详着,疑惑不解。 “红毛,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近日经过的地方,都已经花枯叶落了,林中的树木都光秃秃一片。”举着她手中的那片枯叶,左顾右盼,百思不解。 “你这么说来,确实如此。好像似乎所有的花草树木都已经枯萎了。” “这不合理呀?”她扫视了一下四周,四周花草树木尽数枯萎,清风拂过,飘飘亦然。 司姚欲言又止。“……”忽而他俯下头瞟了一眼地上散落的枯叶,顺势蹲下来拾起一片枯叶,细细端详着。 “我曾听闻,芈花界的血脉,迎花而生,随花而零。现在千花凋零、草木尽数枯萎,莫非……” “是…粟晚……粟晚出事了?”玉湖目瞪口呆,转身大跨步往回走。 “小芙狸,你干什么去?”司姚大惊,转身追上去。 “我要去找粟晚,我要看她是否相安无事。”脚步不停地走着。 “我……”欲言又止。 此时,一位遍身血迹斑斑的披头散发的黑发公子闪现在他们眼前,脸上鲜血淋漓,血色眼眶中布满血丝,已看不出是谁了,他怀中还抱着遍身情花的粟晚。 “……”一看此情形,玉湖和司姚都瞠目结舌。 司姚拿出赤煞焚芸扇,快步上前护玉湖在身后。眉宇间泛起褶皱。“你是谁?” “别挡路——”他凶神恶煞地注视着玉湖他们。“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好大的口气啊。”开扇,“哪里来的妖邪之物,休想残害生灵。”快步上前,一扇,一束红紫的火焰横扫过去。 “喂,红毛……”欲言又止,焦急万分。 只见他拂袖一挥,一束红蓝之光横扫而来,击倒了玉湖他俩。 玉湖口吐鲜血,搀着身子,疑惑不已。“你到底是谁啊?” 司姚艰难地撑起身子,走过去扶着玉湖。“小芙,小芙,你不要紧吧?” 见此情形,他哈哈大笑起来,一道道血红之光从他体内散发而出,他依旧抱着粟晚不松手。 “这就是阻我的下场——”凶神恶煞,走到他们面前,俯下头注视着他怀中遍身情花的粟晚。 玉湖和司姚也盯着遍身情花的粟晚。 “她…是谁?”玉湖他俩齐声言道。 “她…是这世界上最美的…我深爱之人,可是……她身染情花劫而亡。”邪魅一笑。“要不……”盯着玉湖。“你牺牲一下,以命换命——” “你休想——”护玉湖在身后。“她死了与我小芙何干?” “等…等一下……”枝桠闻声而来,气喘吁吁。 夷天烬、云深和亓渊紧跟其后。 “枝桠?”司姚和玉湖惊呆了。“还有,夷天烬、云深和亓渊,你们……” “司姚。”亓渊搭在司姚肩上。“玉湖。” 司姚打量了亓渊一下,而后凑到亓渊耳畔。“怎么回事啊?” 一听此话,亓渊将目光转移到他怀中的粟晚身上,泪眼朦胧,默不作声。“……” “梦主……”枝桠转头目视着他,抽噎着。“主人她不会回来了……梦主,你不要这样,你别做傻事啊?” “梦主?”司姚和玉湖目瞪口呆,“他是上官冰月?” 其他人除冰月之外,纷纷点了点头。 “我就是上官冰月,又怎么样?”注视了前方一眼,目中无神,眼神空洞。 司姚低下头,目视着他怀中的粟晚。“那…你怀中抱着的便是粟晚了?” “粟晚她怎么了?”玉湖抽泣着。“粟晚她怎么了?你们告诉我,她怎么了?” “我主人她……”哽咽。“她因身染情花之毒而毒发身亡。” “什么?”玉湖瞠目结舌。 冰月俯下头目视着他怀中的粟晚,失魂落魄。“小晚,姐姐一定…一定会想办法复活你的,小晚,你不可以离开姐姐。”他仰天长啸一声,抱着粟晚,转身离去。 “喂……上官冰月……等我一起……”亓渊追了上去。 云深也追了上去,惊魂未定。“上官冰月,你血疾发作,可千万别拿晚儿出气啊。” “血疾?”司姚和玉湖面面相觑,不可思议。 “梦主……你等等枝桠……”欲走。 玉湖一把逮到正准备追上去的枝桠。“枝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枝桠俯下头,泣不成声,一下子扑进玉湖怀中。“玉湖,我主人她因为被人害了,身染情花之毒,遍身情花而亡。梦主…梦主原本…身负血疾,这次主人的逝去,他受了很大的打击,血疾发作了……” 夷天烬泪眼朦胧,不停地眨着眼睛:“枝桠……” “什么?”司姚大为震惊。“粟晚死了?上官冰月身负血疾?” “粟晚……”玉湖哽咽,泪眼朦胧,含泪一笑,搂着枝桠。“枝桠,别伤心了。”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亲人,就已经失去了一个……”她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老天爷,你可不可以怜悯怜悯我……” “枝桠,别伤心了。”夷天烬心里五味杂陈。 玉湖抚摸着枝桠的头,目中无神,泪珠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枝桠一声一声地抽泣着,泪珠止不住往下掉,一幕幕回忆涌上心头—— 粟晚望着小精灵:“姐姐,你说,它叫什么好啊?” 冰月俏笑:“干脆就叫枝桠好了!” “可以!” ……………… 此时,从中闪现一位身穿粉色衣衫的少女,粉嘟嘟的小脸蛋,头上戴着一个流苏抹额,脖子上戴着一个黄色玉髓铃铛长命锁项链。 她走过去望着粟晚。 粟晚不解地望着她:“你是……” “主人,我是枝桠啊!”她望了望粟晚,又转头怒斥夷天烬,“夷天烬,你真过分,居然伤害我主人!” 枝桠和粟晚淋了雨,全身湿漉漉的—— “枝桠,我们快回去——” “好——” 粟晚伸手拉着枝桠,迅速远方跑,她们俩相视一笑,淋雨一直跑。 “枝桠——” “主人——” ……………………………… ……………………………… 枝桠苦涩一笑,“主人……枝桠好想你,我不要你变成这个样子,我不要你躺在那里,我不要你一直睡着,我知道你想梓榣前辈,你想娘了,可是,枝桠也想娘了呀?!” ……………………………… 凡间,柳泠。 街上人山人海,包子铺、摊档幌子应有尽有。 冰月抱着遍身情花的粟晚,走在街上,可街上行人店家,一看到遍身血迹,凶神恶煞地冰月就慌忙四处逃窜,有些甚至连摊位都丢弃,慌忙逃窜,所有店铺慌忙关上了房门,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转眼间就冷冷清清…… “鬼…鬼啊……” “怪物啊……” “谁…谁的尸体复活了?” ……………… ……………… 冰月扫视了一下四周,伸出右手抱着粟晚那只手,芳菲闪现在他手中,他用芳菲在左手上划了一刀,鲜血从左手伤口处流出…… “芸芸众生,以我血灵,千花一现,灵灯现世——”目中无神。 此时,他左手伤口处的鲜血逐渐化作一朵雪白的昙花,七彩之光从四方八面朝它聚集…… 情羡吟梦伞从他身上窜出,一直往上升,升到半空就开了伞,而后,就悬在半空中。 流殇琴从粟晚身上钻了出来,升到半空之中…… 九香鼎、染冰、千司弦、赤楹花、圣偶、赤煞焚芸扇、羽灵坠纷纷从四面八方袭来…… 从它们九件神器体内,分别映射出一道光钻进那朵昙花之中,从粟晚体内钻出一道青木之光直冲进冰月手中的昙花之中,瞬间只现七彩斑斓的光景…… 半晌过后,那朵昙花逐渐化作一盏透明水晶昙花灯,还散发出一道七彩之光。 “灵灯现世了,我要为小晚注灵……” 他将粟晚轻放在地上,又伸出右手,一朵冰蓝的昙花闪现在他右手中,映出一束冰蓝之光,如梦如幻。他右手伸过去,昙花从他手中越出,顺着飘向粟晚。 那昙花化作一张冰蓝的昙花床,来到粟晚身下,使得粟晚躺其之上,一片片昙花花瓣儿围绕着粟晚,如梦如幻如泡影…… 他望了望粟晚,又俯下头注视着他右手手中芳菲(冰刃),左手举着灵灯,冷哼一声:“芳菲,是不是好久没吃过生人的血了?我今天就要带你尝尝。”他左手举着灵灯,右手手持芳菲,冲这冷冷清清的街道而去。 此时,亓祎闪现,她望了望躺在昙花床上的粟晚,又抬头扫视了一下九大神器,最后把目光转向冰月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她连忙追上去,挡在冰月面前,抽泣着:“冰月哥哥,不要……不要为了……而杀害那些无辜……我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以灵灯注灵,不仅会害很多无辜之人失血失魂,还会失掉你一缕元神的。” “如果不是你故意害我小晚,我会逼到如此绝境吗?”他欣然大怒,凶神恶煞。“闪开——”呵令,“害死我小晚者,没资格劝我——”他用芳菲横扫而去,亓祎躲闪不及,被划伤了一道很大的伤口,她也顺势跌倒在一旁,献血簌簌而出。 他拿着芳菲,举着灵灯,一家一家挨个儿踹开店铺房门,不管男女老少,见人就捅出一道口子,见人就杀。被杀的村民的鲜血纷纷往灵灯里钻去…… 芈花界。 荼烁和旻忧一同来到梓榣的墓前,并排而跪,泣不成声。 “梓榣啊,对不起……是我们没能护好粟晚……”荼烁泪如雨下。 旻忧目视着他面前梓榣的墓碑,泪珠不禁簌簌往下掉。“梓榣,你知道吗?粟晚去找你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团聚?” “梓榣,我听棠昳说过,当初,你跟镜辞被迫分离后诞下子嗣,再见已是阴阳两隔。可如今,粟晚与他爹镜辞也已经阴阳两隔了,你若实在不忍,就跟她一起回来吧?或者,劝她回来也行。”荼烁含泪一笑,痛心疾首。 旻忧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搂在自己怀里,含泪一笑,抽泣:“烁儿,你也别太难过了……或许是梓榣太想我们粟晚了,想让她过去陪陪她……” 荼烁钻进旻忧怀里,痛哭不已:“旻儿,你答应我,要一直陪着我,生生世世。” 旻忧抽噎,含泪一笑:“会的。” 此时,棠昳气喘吁吁而来,眉宇间泛起褶皱:“不好了……那个…上官冰月他……原本…身负血疾……现在,血疾…发作了,正大肆杀人……注灵……” “什么?血疾?”荼烁他们俩膛目结舌,纷纷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跟你们一样,十分惊讶。我曾在一门记载着各种疑难杂症的医书《玄门医记》中看到过。血疾,它是一种血咒,身负血疾者会不定时发作,发作时眼里会出现血丝,满身血迹,到处杀人。甚至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便会暴毙而亡,血如雨下,血雨久下不止……” “那上官冰月他现在是不是有危险?”荼烁他们俩齐声言道,大惊失色。 “你们听话只听一半是吗?他血疾发作,大开杀戒了,见人就杀,现在凡间快血流成河了……”棠昳明显有些气恼。 荼烁有些惊慌:“粟晚还在他那儿呢?!” “不光是粟晚,还有凡间……”旻忧与荼烁面面相觑。 “你们还知道啊,快随我去吧。”转身离去。荼烁他们俩跟了上去。 第一百零三卷 千花重现,万物复苏 凡间,柳泠,街道。 地上一片血迹,鲜血淋漓,地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一具具尸身,硝烟战火缕缕直上,四周摊档幌子凌乱不堪,狼藉一片…… 棠昳他们仨匆匆而来,见此情形,他们也是震惊不已,特别是地上被地上躺着的一具具七零八落地尸身,还有战火硝烟、一片狼藉的场景…… 他们仨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可置信,忽然看见半空之中,悬着一张冰蓝的昙花床,粟晚躺其之上,一片片昙花花瓣儿围绕着粟晚,如梦如幻如泡影…… “那不是粟晚吗?”棠昳大吃一惊。“粟晚,粟晚……” “那上官冰月在做什么?居然把我们粟晚搁这儿了?”来到那昙花床下,抬头仰望半空之中的粟晚。 “粟晚……”棠昳双手举向那昙花床之上,一束青木光束一跃而出,与昙花床相碰,却被一股冰蓝之光阻隔,青木光反射击打在棠昳身上,他捂着胸口。 “棠昳……” “棠昳……” 剩下俩人纷纷拥围上去,一左一右围着棠昳,关切着他,他乏力的摇摇头,却抬头含情脉脉地盯着昙花床,青丝飘飘然。 “我…有人…是上官冰月给粟晚设了结界,我无法打破,估计你们也……”他左顾右盼,忧心忡忡。 一个遍身淌着血迹的人一现,站在他们面前,手执着灵灯,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仨,怒气横冲,一身血气,打远处看,好似火燎之源。嘴角淌着血迹。 “谁都不允欺负我小晚——”语罢,纵身一跃,抱着粟晚从天而降。 “上官冰月,你怎可四处杀人?”荼烁微皱眉,见他浑身是血,衣角破了个口,腐肉露出,血迹斑斑。内心五味杂陈,揪心。 他忽而顿了一下,缓缓俯下头注视着他怀中遍身情花的粟晚。辛酸、无助、内疚、绝望一触即发,他仰天嘶吼…… “你们要杀便杀,哪来这么多废话?”他俯下头目视着粟晚,含情脉脉。“等我救活了小晚之后。”抬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仨。“任你们处置。” 他们仨听后沉默不语,面面相觑。 见他们默不作声,冰月嘴角一撇,伸手拿出灵灯,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仨。“我给小晚注灵,还差几个人的血,要不,你们每个人贡献你们各自的血给我?!” 棠昳含情脉脉地目视着他怀中的粟晚。“你杀人是为了给粟晚注灵??” “那不然呢?我又不是吸血鬼。”张大嘴,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 “……”棠昳欲言又止,从荼烁腰间拔出朔月剑,当即给自己的手腕割了一刀,鲜血从他手腕上流出…… 旻忧毫不犹豫地夺过朔月,也给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淋漓,然后还给荼烁,荼烁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淋漓…… “很好……”他邪魅一笑,举起灵灯,他们仨伤口流出的鲜血被灵灯全吸收了。 “上官冰月,你别再杀人了。用我们的血吧?”云深上前,身后跟着枝桠、镜辞、夷天烬、桑棘、司姚和玉湖,还有亓渊。 “还有我们。”桃沂和雨挽楹他俩气喘吁吁地跟上来。 语罢,他们纷纷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伤痕,鲜血一出,便立即被灵灯吸收了。 一滴滴血滴争先恐后地钻入灵灯体内,风卷飞沙,四周枯叶激起,随风而散,纷纷扬扬,忽上忽下。七彩之光忽闪,汇聚一堂。 冰月目不转睛地盯着灵灯缓缓上升而抬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将粟晚轻轻放置地上,双手展开,一道道冰蓝光束被灵灯吸收。他衣裳忽上忽下,纷纷扬扬,他却屹立在那儿,貌似纹丝不动。 他仰天长啸一声。沙哑声响彻云霄,“我上官冰月失去一切,都不能失去你。” 枝桠将目光转移到冰月身上,又扭头撇了撇夷天烬,凑上前去,“梦主,我来帮你。”双手举过头,掌心朝前,两束黛粉之光仆射而去,被灵灯吸收。 “枝桠,你在干什么?”夷天烬大声呼唤着。 “枝桠,你回来。”众人大声呼唤。 冰月扭头注视着她,“枝桠,听话,快回去。” “梦主,我要帮你,我要以我微薄之力,救我主人回来。” 风未静,衣飘然,漫卷飞沙,飘进众人眼中,他们纷纷捂着双眼,枝桠和冰月例外。 枯枝散叶,漫卷飞舞,翩翩飞舞地枯叶,随后,狂风席卷而来,为孤寂地万物梳妆,吹刮着他们的发丝…… 他们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站不稳,艰难地一步一顿地往前走,竭力站稳。 “枝……枝桠,别…别怕,我们来…救你……”夷天烬逆风而行,一步一顿地往前挪动。 “你们别上前来了,这疾风很危险……快撤吧?!”枝桠锁着眉。 玉湖焦急万分:“不行,上官冰月能抵御,但你怕是不行……你快回来……”一步一顿地往前挪动。 “不行,现在只有我体内有灵力,有我主人一丝血灵,如果有人能为我主人牺牲的话,那也一定只能是我。”枝桠口吐鲜血…… “枝桠……”众人齐声呼唤。 忽而,一股强风将他们击退三里外,他们纷纷口吐鲜血。 “枝桠,你快走。”冰月锁着眉注视着她。 “我不,我要救我主人,我要救我主人……”枝桠抽泣,“梦主,你别赶我走。” 冰月左手拂袖一挥,一道冰蓝之光横扫而去,击退了枝桠。 “不……”枝桠嘶吼着,她眼见着离冰月渐行渐远,她如此绝望不堪,随后,她坐落在三里外。 冰月双手伸展,仰天长吼,一股血色烟燎从他体内散发出,红烟缭绕,漫天飞散,似雾非雾。 簌簌冰蓝之光从冰月体内流出,纷纷钻进灵灯里,犹如剔骨之痛让他痛不欲生。 “梦主啊……”枝桠泣不成声,“我也想帮你,我也想要主人回来。人多力量大,但你为什么把我推开?” 枝桠,你只知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但你却忘了,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丝危险。冰月内心五味杂陈,锥心刺骨的痛遍布他的五脏六腑。 枝桠失声痛哭起来,夷天烬扶着她。 灵灯中,簌簌七彩之光忽闪,皆钻入粟晚体内,遍布粟晚的五脏六腑,冰肌玉洁。 随后,从灵灯中飞出密密麻麻的血滴,一滴滴血滴往粟晚体内钻。 冰月喜上眉梢,要成了,我要见着小晚了。可不料灵灯里一个巨大的阻力将他推开,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他跌倒在地。 “梦主……”枝桠快步凑过去,扶着冰月。 “枝桠,我不要紧。”无力地喘了两口气,又再一次推开枝桠,快步上前,双手向前一推,一束冰蓝之光喷洒而去,钻入灵灯里。 “梦主。”枝桠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锁着眉忧心。 簌簌血滴碰到粟晚身上的情花,情花就陨灭,一刹那,情花全部陨灭,粟晚全身恢复如初,枝桠扭头目视着粟晚那冰肌玉洁的肌肤,又惊又喜,破涕为笑。 牡丹、芙蓉、水仙、山茶、玉莲、茉莉、蔷薇……半空中上千种各色仙花朵竞相绽放,瞬间将四海八荒淹没成一片花海,万物复苏,柳绿花红,绚丽浩瀚无垠。 蔷薇、玉兰、桃花、杏花、荷花……上千种仙花花朵纷纷萦绕着粟晚,万物复苏,生气勃勃。 “看,万物复苏。”玉湖很是激动。 “万物复苏,美人儿要回来了。”亓渊破涕为笑,喜出望外。 “粟儿……”桑棘笑靥。 “主人,主人。”枝桠凑过去,擦拭着眼角的眼泪。 棠昳他们仨相视一笑,上前,剩余之人一拥而上,凑过去。 冰月满身血迹,凶神恶煞地注视着前方,血烟缭绕。 众人拥围着粟晚,粟晚缓缓睁开双眼,她扫视了一下四周,亓渊、云深、桑棘、镜辞他们拥围在她周围,一点空隙都没有。 粟晚一一问候了他们一遍,嫣然一笑,“你们怎么都来了?” “等你呀?我和小楹来之前,就准备选个好日子,在尊主和诸位的见证下,在魔界大婚。但来了之后,才得知,你已故的消息。”桃沂破涕为笑,和雨挽楹相视一笑。 “大婚?”粟晚大喜过望,扭头望着桃沂和雨挽楹。“你们俩,恭喜恭喜呀!” “桃沂,你要成婚了?你怎么都没跟我说过?”亓渊拍了拍桃沂,“臭小子,行啊你。才多久不见,你就要成婚了。” 桃沂凑到亓渊耳畔,小声喃喃。“你那粉色儿的桃花盛开了吗?” “滚——”一字吐出,亓渊顺便给了他一个白眼,目光转到粟晚身上,心中不免有些怦然心动。 “你们在说什么?”粟晚起身,扭头目视着亓渊。 亓渊连连摆手,微微一笑,连连摇头,神秘兮兮地模样,与桃沂相视一笑。 “主人,枝桠好想你。”一下子扑进粟晚怀中,抽泣。 “枝桠,你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粟晚抿嘴一笑,十分宠溺的眼神望着枝桠。 枝桠笑靥如花,双眼眯缝成一条线,冲粟晚撒娇。“枝桠三岁了。” “三岁桠。”粟晚笑靥。众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亓渊装作不经意间朝冰月那儿瞥了一眼,冰月全身血迹斑斑,凶神恶煞的盯着前方。 “我记得我已经被情花之毒害死了,灵力都散去了,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呀?”她左顾右盼,“我姐姐呢?是他吗?是我姐姐为我注灵的,对不对?你们说话呀?我姐姐在哪?” “……”众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是不是我姐姐出事了?为了我?”含泪,“你们说话呀?” “……”一片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云深,桑棘,师父,荼烁长老、旻忧长老,你们说话呀?”局促不安。“枝桠,你说。” “这个……那个……”枝桠犹豫不决,吞吞吐吐。 “上官冰月没事,他就在那。”云深一语惊人,指着亓渊身后冰月所在方向,众人纷纷冲他投来异样的目光,大皱眉头。 “你们想给我个惊喜是不是?”粟晚站起来,来到亓渊面前,欲拥出,却被阻,阻她的并不是别人,就是亓渊。 “美人儿,你现在还不能去见他,他现在的样子不能见你。”亓渊余光瞟到身后冰月那遍身鲜血淋漓、凶神恶煞的模样,一头黑色散发,随风飘飘扬扬,全身布满密密麻麻的黑色血丝,血迹斑斑。拦住粟晚的去路。 “亓渊,你不要阻我。我告诉你,无论我姐姐变成什么样,他都是我姐姐,都是我的上官姐姐,我都不会弃他不顾。” 粟晚一把拉开亓渊,映入她眼帘的,还是那位身着冰蓝衣衫的温文尔雅、冰润如月的白发公子,清风徐过,他的白发轻轻摇曳,地上草木丛生,万物复苏,温润如玉。 “小晚,姐姐美吗?”嘴角微微上扬。 见此情形,众人惊呆不已。尤其是亓渊,这上官冰月变得也太快了吧?!眨眼功夫他就恢复了? 粟晚喜上眉梢,展开双手,奔过去,“我姐姐最美了。”扑进冰月怀里。 “小晚,别再离我而去了,答应我。”搂着粟晚,泪珠不禁簌簌往下掉。 “好,小晚和上官姐姐,要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离。”含泪一笑。 冰月含泪一笑,“小晚和上官冰月,要永远在一起。” 众人相视一笑,凑上去,一片欢声笑语。 第一百零四卷 花开并蒂,良辰美景 魔界,侧殿。 “哥,哥哥,那桃沂就只是一个下属,你为什么要答应让他在我魔界大婚?他就只是个下属而已。历来有哪个主儿会给一个下属举办婚事的?”亓祎锁着眉,怒不可遏。 “那我就要破了他这个禁。我要让四海八荒以及后世都知道,宠幸下属,为下属举办婚事的主儿。我魔界尊主亓渊,是古今第一人。”伸出右手大拇指指着自己,嘴角一斜。 “哥,你真是的。”忽而想到了什么,百思不解。“不对啊哥,你平日里不是不喜欢管下属们的事吗?怎么唯独对桃沂那么上心?不但亲自教他幻术,一直带他在身边,还要把魔界腾出来为他办婚事。尤其是给他举办婚事,你不觉得很荒唐吗?” 亓渊斜眼瞟了瞟她,咧嘴一笑。“就因在他小时候我舍了一碗粥给他喝,他就一直忠心耿耿的跟着我。” 忆—— 霜降,微寒。 寒风呼啸,树木枯萎。亓渊穿梭于林间,他左顾右盼,时刻警惕,没有一丝松懈。 林中一岩洞,洞中传来一阵孩童的稚嫩的呼唤声“好饿……好…饿……” 果不其然,他被这稚嫩的孩童之声吸引,顺着声音来到洞口。 却见洞中一身高不到三尺、破衣烂衫的小男孩儿,蜷缩在岩洞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口中不停地喃喃道,“好饿……” 他扑了扑自己身上的尘土,理了理衣袍,挺胸而行进,拂袖一挥,一道红焰之火驰去,在孩童面前,化作一个火炉。 “今天风真大,实在无法再行。刚好见到一个洞,没曾想遇到一个同道中人。” 听到他的声音,孩童缓缓抬头,有些怯生生的,悄悄地望了望他。而后不久又俯下头。不知是寒风刺骨,还是因为害怕,他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亓渊左手打了个响指,一团红焰之火从他左手上冒出来,红焰缭绕。 这个举动却吸引了孩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上那团焰火,惊呆不已。 亓渊左手拂袖,那团红焰之火飞出,钻入火炉中,点燃了火炉,火炉上方的那锅粥沸腾起来。 “粥好了,我得吃了赶紧上路了。”亓渊过去,舀了一碗粥端在手中。“小孩儿,过来陪我喝粥。” 孩童虽然很饿,但却始终跨不出半步,显然很是胆怯。好在亓渊看出了端倪,过去将手中那碗粥递到他面前。 那孩童似乎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缩手缩脚的。 “好吧,如果你不吃的话,我就只能倒了扔了。”冲他眨了眨眼。 一听此言,那孩童夺过他手中那碗粥,捧着碗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地喝粥。 亓渊满意的笑了,灿烂依旧。 那孩童两三下就吃完了,捧着碗跪在亓渊面前,“多谢主上的救命之恩,日后我要报答你。” 亓渊解嘲大笑,“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啊?” “我想做你身边的小跟班儿,跟在你身边,帮你做事。”把碗放置地上,面对着亓渊叩首。 亓渊俯头盯着他,自嘲。“可我不需要跟班儿,也不需要侍卫。” “无论你需不需要,我都想跟着你一起。”稚嫩的眼神泪汪汪的目视着他,生怕他说一个不字。 “你看我这一身黑袍,不用想也知道我是魔界的,你不怕跟着我,被别人唾弃啊?” 他伏头叩首,“少尊之恩,我愿永生永世追随少尊左右,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的。” “好吧,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儿上。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少尊给我取什么我就叫什么。”满脸期待的眼神注视着他。 “你倒是挺随和的。”微微一笑。“桃为姓,沂为名。如何?” “桃沂多谢少尊赐名。”跪伏。 ……………………………… ……………………………… “那以后,他就一直跟随我,天南地北,四海八荒,他都没有一丝怨言。于我而言,他早就算是我亓渊身边的人了。我给我身边之人举办婚事,有何不可?” “行吧,那既然是哥决定的,我这个做妹妹的,也无权干涉!你开心就好。”语罢,转身离去。 “你能不能不要再去伤害她了?算哥求你了,行吗?”目视着亓祎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苦苦央求。 “那就要看她的表现了。”回眸一笑百媚生,而后转身就走。 唯留亓渊立在原地,怒火中烧。 桃沂走进来,行礼,“尊主,你这是怎么了?公主又惹你生气了?” “别提了。”扶起桃沂,而后把桃沂搂在怀中。“还差什么吗?” 桃沂抿嘴,嘴角微微上扬,“不用了,你为我做得够多了。尊主,我今天…我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谢谢你这么些年一直对我的照顾。” 亓渊左手搭在桃沂肩上,微微一笑,“桃沂,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些?你明日成婚,我这个做主子的,非常替你高兴。” “尊主啊,我这桃花都盛开了,你的呢?你也该行动起来了。” “说什么呢你?!”苦涩一笑。“对了,你这成了亲了不能老跟着我了吧?” “那你这又是说什么话?”解嘲大笑起来。“那我肯定不跟着你呀!” “滚——”斜眼瞥了瞥桃沂,赐了他一记白眼。 桃沂大声耻笑起来。“好了,我不逗你了。我呢,跟小楹商量好了,成了亲了就去游历四海八荒,做一对惩恶扬善的侠侣。” “想法不错,是长大了。”又惊又喜。“本尊甚感欣慰啊!”左手搭在桃沂肩上,搂着他的脖子。欢声笑语响彻云霄。 芈花界,百花圣殿。 粟晚和枝桠手拉着手,谈笑风生,冰月站在旁边,木讷地望着她们。 “粟晚,枝桠,还有上官冰月,我明日在魔界与桃沂大婚,我希望你们都来参加。”雨挽楹上前,给他们仨每人发了一张请柬,笑逐颜开。 “我们一定会去的!”异口同声地应道。 “我还没有见过婚事呢,魔界的婚事一定很气派。”枝桠双手抱拳,贴于胸前,笑得双眼眯缝成一条线。 “我虽然也未曾见过真正的大婚是什么样子的,都是在戏文中看到过。”粟晚嘴角微微上扬。“但是,我还真挺期待,亓渊他们魔界的成婚之礼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是。不过我更期待的是,他会把婚事办成什么样子。”冰月一笑,眉眼弯似月。 挽楹陪笑,没有更多言语。 粟晚扭头目视着冰月,“姐姐,你们圣月界的婚事是什么样的?” 冰月笑逐颜开,痴痴的笑了,“婚事……” 忆—— 忽然,他留意到圣月界居然没有设结界,他举起右手准备设结界,却忽而抬头看见一轮圆月,圆月里呈现零零散散的几片花瓣,又看见结界附近盛开着许许多多的昙花…… 他大喜过望:“花好月圆,昙花一现!”他放下手,径直走向圣月界。忽然,他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见粟晚穿着一件蓝羽黛粉羽裳嫁衣走向圣月界的圣月殿,她的里层是一件紫色昙丝绸的衣衫…… 他大吃一惊:“小晚,那不是我圣月界的昙丝羽裳嫁衣吗?昙丝羽裳嫁衣是由一万朵昙花和十万支圣月蓝羽做成的,而这小晚穿的这件,还带有…芈花界的花缝制而成,极其难得!”他跟了上去。 粟晚走进圣月界圣月殿里,一位身穿冰蓝衣衫的翩翩公子,也就是上官冰月走过来,抚摸着粟晚的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小晚,今晚就是你我大婚之日!你可欢喜?” 粟晚咧嘴笑着:“能和姐姐在一起,是小晚此生莫大的幸福!” …………………………………… …………………………………… “姐姐,上官姐姐……”粟晚的这声呼唤,把他拉了回来。 粟晚她们仨纷纷疑惑地凝视着痴笑不止的他。 “我怎么了?”冰月不解其意。 “你怎么了?”来自众人的疑惑。 “没事。”莞尔一笑。 “书中记载,圣月界的嫁衣乃是昙丝羽裳嫁衣,是由一万朵昙花和十万支圣月蓝羽做成的,而且四海八荒仅此一件。”抱着冰月。 “小晚说得一点儿不错,昙丝羽裳嫁衣……”他顿了一下,唯有小晚有资格。心里这样想,但却始终开不了口,“只有一件。” 粟晚嘴角微微上扬,松开搂着他的手,走过去搂着挽楹,“雨挽楹,我记得你跟桃沂才认识没多久啊?难不成,在那之前,你们就见过了?” 枝桠凑过来,拉着挽楹的胳膊,“我一直都有这个疑惑,只是一直心存顾虑,不敢问。” “实不相瞒,我和桃沂第一次遇见,并不是在那琉璃盏里。你们还记得我说我为了守护羽灵坠,自愿进琉璃盏里去吗?”痴痴的一笑。“我们俩的相遇,跟羽灵坠密不可分。” “哇哦。”其他人纷纷赞叹不已。 “众所周知,我们灵族地处偏僻,为了防止外族侵扰,我们便隐匿起来,而羽灵坠不仅是我灵族宝物,还是决定我们灵族隐世或是现世的关键!”理了理她自己秀发。“当时羽灵坠差点沦落风尘,幸得桃沂挽救,否则我们灵族就将遭灭顶之灾。” 忆—— 林间,清风徐来,林中有一条小溪,小溪边屹立着一棵柳树,清风为它梳妆打扮,它还有些娇羞的模样,花朵纷纷翩翩起舞。 桃沂漫无目的的在林中游荡,满心欢喜,“今日尊主破天荒的允许我出魔界四处走走,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但不过,能休息一天,也蛮不错的。” 他手中拿着一根树枝,一边用树枝一鞭一鞭地抽打地上的花草,一边行进,漫无目的的走着。 忽而,一道橙黄之光从天而降,坠落在草丛中,散发出一道耀眼的橙黄之光。 那道光吸引了桃沂的注意,他缓缓地凑过去,只见草丛中碎落一地的几块橙玉,他四下张望片刻,确定暂时没人,便顺手拾起那几块碎裂的玉。 雨挽楹从他身后闪现,轻柔的声音一问,“公子,你看到我的玉坠了吗?” 他转过身去,目视着她:“我…”拿出那几块碎玉,拿给她看,“是这个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恳求的眼神,“能还给我吗?这是我族宝物,本来一直在我身上的,却被我族歹人损害,坠落至此!” “给你吧。”递给她,“只是,都碎了。”有些失落。 挽楹冲他微微一笑:“没关系的。”她左手在他手上划过,一束橙黄之光随之游过,原本碎裂的橙玉,破镜重圆了。恢复它原本的样子——边沿是由两片蓝羽银镶嵌,中间则是橙色的玉环,玉环中镶着一颗水滴石。 “修复了,好神奇。”揣在手中细细端详着,而后望了一眼她,“实在抱歉,忘了,给你。”递给她,她接过橙玉,戴在自己脖子上。 “那个…玉…宝物,叫什么?” “羽灵坠。” “灵族宝物,羽灵坠?” “是的。” “那你就是灵族族长雨挽楹!!”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没错。” ……………………………… ……………………………… “真是一段佳话呀!”枝桠不禁赞叹。 挽楹微微一笑,取下她脖子上挂着的羽灵坠,走到粟晚面前,拉着粟晚的手,喜上眉梢:“我和桃沂成婚之后,我们打算去游历四海八荒,一路上路遇不平事,就打抱不平,反正就是惩恶扬善。”将羽灵坠塞进粟晚手里。 粟晚连忙还给挽楹:“雨挽楹,这是你灵族宝物,你怎么假手于我?” “我和桃沂以后就不一定会见到你们了,灵族我也安顿好了,羽灵坠毕竟是十大神器之一,它有更加艰巨的任务,反正就是,万一你们有用呢?”又重新塞进粟晚手里,“所以,我灵族不能据为己有,作为灵族族长,我也不能据为己有,我就把羽灵坠交付给你们,你们一定要收下。” 粟晚望了望枝桠,又望望冰月,最终收下了,“谢谢你,谢谢灵族的厚赠。” “这说的哪儿的话。”挽楹扑哧一笑。一片欢声笑语响彻殿堂。 次日,魔界四周的墙壁灯火通明。有一座血红的阶梯,从阶梯看上去,是一座血红的宝座,还刻有黑色的花纹。在那座宝座下面,是一座血池,那座血池可是用鲜血汇聚而形成的,血池上还洒满花瓣…… 四周都放着火红的火球,环绕着这儿,照亮了这儿,这儿站满了四海八荒的人们,粟晚他们一行人也到场,分别站在左右两边,让出一条道来…… 亓渊身着黑袍走上殿,微微一笑:“欢迎四海八荒来参加桃沂和雨挽楹的大婚——” 桃沂身穿一身黑色婚衣,拉着身穿黑色嫁衣的雨挽楹从那条道上闻声而来…… 全场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掌声,站在最前面的粟晚、玉湖和枝桠她们仨欢呼声最为明显,她们欢呼雀跃,十分高兴。 地下有几个人议论纷纭—— “听说这个桃沂好像是魔界尊主的下属。” “是吗?” “他竟然给自己的下属办婚事,有些不可思议。” “尊主了不起呀!” ………………………… 他们的对话引起了粟晚的注意,她悄悄钻过去,岔了一句,“亓渊可是很好的魔尊。” 亓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粟晚,时不时痴痴一笑,不等桃沂他们走上来,他便匆忙走下来,来到人群中,从衣兜里掏出一条粉色布条,痴痴一笑,不知道是否有幸能赢得美人儿青睐,穿上我为她留的星织梦裳服…… 桃沂和雨挽楹手挽着手站上来,冲众人鞠了一躬:“谢谢诸神来参加我与小楹的婚事……” 全场欢呼雀跃,一阵欢声笑语,冰月和粟晚相视一笑,亓渊目视着粟晚,可他顺着粟晚的目光望去,却望见冰月,泪汪汪的眼神,估计,我没这个机会了,我的星织梦裳服怕是要生尘了。 …………………………………… …………………………………… 第一百零五卷 桑若隐言,不及昙花 芈花界,花棠书苑。 粟晚走上前来,“师父,我听荼烁和旻忧他们俩长老说你找我,师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粟晚。”棠昳扑进粟晚怀里,泣不成声,“粟晚,为师命你,不许出事了。” 这一幕正好被准备进来的亓渊所见,他顿时大吃一惊,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他立即退在门口,悄悄洞察一切。 “师父,我没事儿了。”扑扑他的背脊,轻声安慰。“师父,我这不没事儿了嘛,你就别担心了。” “……”欲言又止,“粟晚,为师看见百花苑里盛开了好多花,你陪为师去看看吧?”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粟晚。 “好啊,只要师父高兴。”微微一笑。 棠昳双手抓着粟晚的双肩,推着粟晚往门口走去。 亓渊见势不妙,迅速逃躲在一旁,待他们走远后,方才出来。心惊,差点就露馅了。他冥思苦想,不对啊,这棠昳怎么突然这么反常? 他越想越不对,决定继续跟上去看看。于是,他就跟了上去。 圣月界,圣月殿。 亓祎走上前来,冲眼前的冰月莞尔一笑:“冰月哥哥,你这次怎么只带着我,不带那死丫头啊?怎么,跟她吵架了?”捂着嘴扑哧一笑。 “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冰月面无表情。 “我有什么数啊,桃树行吗?”冲他直眨眼,而后凑过来双手环抱着他的手臂,头颅搭在他的肩上。 “我还梨树呢!”一脸嫌弃的推开她的手。 “冰月哥哥……” 枝桠和夷天烬还有玉湖和司姚他们四人迎上前来。 “枝桠,你们来了?”甩开亓祎,来到枝桠面前,“枝桠,你的伤好些了吗?枝桠、夷天烬、玉湖还有司姚,谢谢你们助我为小晚注灵。” “能为救我主人尽我稀薄之力,我枝桠义不容辞。”嘴角微微上扬。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剩下仨人异口同声吐露心声。 “但是梦主,枝桠一直有一个疑惑,你能否给我答疑解惑?”枝桠冥思苦想。 其余三人也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应答:“附议。” “什么?”冰月疑惑不已。 “你身负血疾之事,似乎是不想让主人知道,为什么?是不是血疾无药可解?”枝桠抬头锁着眉,目视着他。 “是,血疾无药可解。”冰月微微一笑。 “所以,你不告诉粟晚,是怕她伤心难过?”夷天烬直勾勾地盯着冰月,总觉得他还有其他原因瞒着我们。 “是——”为了不引起他们的疑虑,他特意抬高声音,消除他们的怀疑。 果然,此言一出,他们也再无更多言语了。 “冰月哥哥,没事的。”凑过来抱住冰月,“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冰月一把甩开她:“你要干什么?”斜眼瞟了瞟她,凶神恶煞。 “那肯定是想办法治好你的血疾呀?” “都说了,血疾无药可解。” “我不信,凡事都有他的解决之道。” “我为什么带你在身边,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凶煞的眼神盯着亓祎,小晚大病初愈,需要好好休息。要不是你经常去找小晚的麻烦,我会盯着你不放? “……”亓祎俯下头,谁都看不清她什么表情,心里暗自窃喜,如胭,接下来看你的了。 芈花界,百花苑。 木槿、桃花、蔷薇、山茶、芙蓉、水仙、兰花……百花相继盛开,姹紫嫣红,美不胜收。清风给它们梳妆,清水浇灌其灵,浓郁稠密,紧紧靠拢。 其间,一男一女站在其中,微风为他们梳妆,随着他们身着飘飘欲仙的衣裳,飘飘亦然。 她转头目视着他,巧笑倩兮:“师父,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他扭头目视了一眼她,而后把目光移到前方,傻笑一下,苦涩:“粟晚,你说,这百花苑里的花好看吗?” 她扑哧一笑:“这是什么问题呀?!纵使百花苑里的百花再好,也不及他喜好的昙花,更不及他好!” “为师的意思是……”欲言又止,激动不已,心里很是心痛。 这一幕幕画面,都被躲在树后的亓渊看在眼里,他扒在树后悄悄观之,万分不安,却又不能探出头,他俩到底在说什么?那棠昳不会是对…粟晚……圣医界历来不都是不让师徒之间相爱吗? 他连忙打消这个念头,不能的,圣医界历来都不让师徒之间相恋,他可是圣主,他是最明白圣医界规矩的,他不会破禁的。 忽然,粟晚的手腕犹如一万根针扎一般,突然剧痛难忍,她连忙捂着她的手腕,以减轻痛苦。她眉头紧锁,面部痛到狰狞。 棠昳见势不妙,上前扶着她:“粟晚,你怎么了?” “师父,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就突然间我的手腕就特别的痛。”求助的眼神注视着棠昳。 亓渊也注意到了,美人儿,欲上前去,又折返回来,内心五味杂陈。 “你把衣袖挽起来,为师看看。”蹙蹙眉头,有些心疼。 粟晚挽起袖口,一条镌刻在她手腕上的银白伤痕印记,引人注目。 棠昳一见那条银白伤痕印记,顿时目瞪口呆,心惊胆战:“怎……” “怎么了,师父?”她隐忍伤痛,眼含泪花。 “……”棠昳没有更多言语,“师父来帮你。”他把手握着那条银白伤痕印记之上,不一会儿,她就不痛了。 “好了,师父真厉害。”欢呼雀跃。 一听这话,他的眼神空洞,目中无神,内疚不已。 亓渊目不转睛地盯着棠昳,这棠昳一定有什么秘密! 他偶然向四周瞟了一眼,却见如胭在离他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鬼鬼祟祟的朝四周瞟,他便立即闪躲在一旁,不让她发现他。 他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如胭,她来干什么?她不应该在魔界待着吗? 如胭扶着一棵大树,悄悄地盯着粟晚的背影,局促不安的左顾右盼,心神不宁。 她在确定四下无人之时,悄悄地盯着粟晚,死丫头,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宿命吧!她伸出左手,向前一推,一束黑色光束径直刺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红焰之火划过,将那束黑色光束燃尽,那束黑色光束瞬间烟消云散。 如胭正纳闷,四下张望:“是……” 话音未落,便被一个黑影窜上来,捂着她的嘴,她怎么挣扎都不管用,只能任由他拖拽…… “师父,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四下张望,总觉得附近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没有啊,粟晚,你是不是听错了?”一脸疑惑,四下打量,“哪有什么声音啊?” “或许…是我听错了。”抿了抿嘴。 魔界,行渊。 四周烈火炎炎,灼灼焚烧,红烟缭绕,圆板上衬托着一根十字木桩,木桩旁边站着云深,云深被一团晶莹剔透的大火球围着,他那局促不安地眼神,那焦虑的模样。 “这上官冰月身负血疾,我得赶紧告知晚儿,让她远离那等危险之物。血疾发作起来如此可怕,到时候他发作了,伤了晚儿……不行,我得逃离这里……” “这里是我魔界的行渊之中,你是逃不掉的。”亓渊闻声前来。 云深愤愤不平:“亓渊,我现在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绑我?为什么困住我?” “云深。”亓渊微微一笑,“你以为我没有听到你在说什么,你想去给美人儿报信儿,没门儿。” 云深厉声呵斥:“那上官冰月身上身负的血疾,发作起来是有多可怕,是众人有目共睹的。若是伤了晚儿,你不会心痛吗?你不是也爱她的吗?” 亓渊若有所思,眼神空洞无神,我自然知道,但是,若让你去报信儿,让美人儿知道了冰月身负血疾之事,她一定会用她自己的心头血救他的,那这样的话,我跟上官冰月的苦心不就白费了?! 他眼神凝重地盯着前方的云深:“所以呢,非得什么都让她知道,才算是护了她?还是说,能仅凭此事不告知,就算不爱她吗?” “你……”云深愤愤不平。 “云深,你我乃是旧相识了,饭食我早已令下每日三餐都送来给你。但是,放了你是不可能的。”深叹一口气。“但看你这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所以,我给你带来了一个伴儿。你们好好认识认识。” 他转头冲殿外厉声呵斥:“还不赶紧进来,还要本尊亲自动手吗?” 那人双手捆束着,被封了嘴,有些愤愤不平地挪动着。 云深打量了她,疑惑不已:“她不是…你妹妹的贴身丫鬟如胭吗?” “没错。”亓渊左手指向那人的方向,那人便迅速闪过来,他锁住她的喉,“她来陪你,可好?”冲云深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扬。而后,他把如胭推向云深那。 “……”云深无言,只是冲亓渊撇了撇眼。 “好好待着吧。”亓渊冷哼一声,赐了她一记白眼,“特别是你,居然想去害我美人儿?!是我那妹妹指使你的吧?”拂袖一挥,一团火焰划过去,点燃了封她嘴的布条,那布条瞬间烟消云散。 如胭俯下头:“尊主。回禀尊主,此事与公主无关,是奴婢…奴婢看不惯那死丫头,才打算杀她!” “你这下贱的奴婢,晚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们为何皆容不下她?”云深愤愤不平,大皱眉头盯着如胭。 如胭双目紧锁,咬牙切齿,邪魅一笑,谁让她跟公主抢。 “对,我是下贱,我就只是个下贱的婢女。”冷哼一声,咧嘴一笑,斜头盯着他,“您高贵,那您不是也被抓进来了吗?”讥笑一下。 “我能跟你一样吗??”呵斥。“我是要去救晚儿,而你,处处想着害她。” 她冷哼一声,不屑的眼神,“那你不还照样被抓进来了?” “你……”火冒三丈。 忽,亓渊一巴掌呼过去,打在如胭脸上:“放肆,云深乃九天应龙,你竟说话没大没小,是不是连本尊也不放在眼里呀?” 如胭那已臃肿泛红的脸还在火辣辣的疼,俯下头,低声:“奴婢不敢,奴婢冒失了,请尊主,还有公子恕罪。” “虽然,是本尊将云深囚禁在这行渊之中的,但是,云深与我多年至交好友,若不是因为……某些原因,难言之隐,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撇了撇如胭,“而你,是自己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云深不解其意:“亓渊,既然,我们是至交好友,你为什么要捆束我?” “你们……好自为之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没时间在这跟你们废话。”甩袖而下。 “你……”云深愤愤不平,斜眼瞥了瞥如胭,冷哼一声。 第一百零六卷 微夜凉人,碎镜寻亲 芈花界,花棠书苑。 风吹卷帘人,他目中空洞,还未梳妆的他,披头撒发,发间黯然失色。他仰天,闭上眼,眉宇紧皱,泪如雨下。 亓渊来此,刚准备抬脚踏入门,又缩了回去,躲在一旁,静观。 他坐在桌前,提笔,思绪着什么,竟痴痴地一笑,忆—— 芈花界,圣月殿。 一位修长三尺身着青衣地小女孩儿立在那儿,端庄得体。 棠昳站在她对面,梓榣牵着俩孩童,一左一右。 “荼烁,旻忧,你们俩不要调皮了。” “放心吧,梓榣。”俩孩童异口同声言道,“我们可是芈花界的长老。” “俩小调皮哟。”弯下腰去分别捏了捏他们俩的脸颊。 “娘,还有孩儿……”那小女孩忙扑进梓榣怀中依偎着。“你是不是把孩儿给忘了?” “好了,别老是缠着我了。快去站好。”梓榣抚摸了一下她的头。 那女孩儿又回到原地,站着。 “梓榣,我们开始吧!”棠昳扭头目视了一眼已起身的梓榣,得到梓榣的肯定之后,“现在,圣医界收徒仪式开始——” 棠昳拿出芊羽,那是一个羽毛状的绿色水晶石吊坠,那水晶石闪闪发光,晶莹剔透。 “从今日起,你芈花界天仙粟晚,就是我圣医界圣主棠昳的徒弟了。”把芊羽给粟晚戴在腰间。 那女孩儿跪伏,叩首,“多谢师父,粟晚定不负师父所托。” 那俩孩童也凑过来,欢呼雀跃,“好棒,好棒。” 梓榣走过来,笑靥如花:“既然棠昳他都收我儿作徒弟了,那你怎么还以为你是族外人呢?我宣布,棠昳是我芈花界的第三位长老,不容置疑。” “没人会质疑你。”旻忧那稚嫩的声音应声。 “你可是我们芈花界最敬重的神。”荼烁接话。 “你们俩呀!”分别指了指他们,面带笑意,嫣然一笑。 “师父……”那小女孩那稚嫩的眼神儿注视着棠昳。 棠昳伸手抚摸了一下那小女孩儿的头。 芈花界,花棠书苑。 “粟晚……”棠昳木讷地盯着远方,抿嘴一笑。不经意间,他的右手顿了一下,手中执笔划了一横。 他木讷地盯着纷纷扬扬地窗外卷帘,深吸一口,双眼闭上又缓缓而睁。他的呼吸声响彻整个书苑。有言难诉,有苦难咽。 躲在一旁静观的亓渊一顿,若有所思,棠昳果然有问题。刚抬脚欲走,却听屋内传来棠昳的声音——“谁?谁在外?” 亓渊轻声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拿出一个盛着饭菜的木食盒,踏过门槛,走了进去。 “是我,亓渊。” “是你啊,亓渊。”放下手中之笔。“你找我有何事?” 他微微一笑:“这是美人儿托我带给你的饭菜,她说你这几日不进食,特此做了饭菜叫我给你,你可不能辜负了她对你这个师父的一片苦心。” “好。”走过去接过食盒,“辛苦了。”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亓渊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棠昳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魔界,行渊。 如胭扫视了一下四周,扭头瞟视了云深一眼,抿嘴一笑:“我说,既然我们都想出去,那要不,咱俩合作如何?” “不可能。”扭头瞟了一眼如胭,“我云深,绝不与你这种奸诈小人同流合污!” 如胭斜嘴一笑,那笑容如此阴冷:“你可别忘了,咱俩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只有合作,才能逃出去。” 云深愤愤不平,瞟了瞟她,她不屑地冷哼一声,反正我自己也能逃得出去。 圣月界,圣月殿。 却见迎面走来若亓的身影,一见他冰月就一肚子火气。 “我说若亓呀?你怎么才来?我都在圣月界等你好半天了。”冰月一脸阴沉,不悦。 “我这不路上有事耽搁了嘛!”若亓不以为然,“你瞧你。才等一天就等不了了,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等你啊!” 冰月听此一言,竟无言。枝桠他们等人闻声而来。 镜辞匆匆而来,气喘吁吁:“真是抱歉。我在路上遇到一点儿麻烦事,耽搁了些许时日,还请多见谅。” “不碍事的,前辈。”枝桠和玉湖齐声言道。 “不碍事,前辈。”冰月嘴角微微上扬。 若亓那犀利的眼神凝视着冰月,愤愤不平:“我说上官冰月,我也是你前辈啊,你是怎么对我的?” 冰月双手搭在若亓肩上,微微一笑:“若亓呀,你才不是我的前辈呢?!你是我们圣月界最年轻的仙上,怎么能是我前辈呢?你说是吧,若亓?” “就你贫!”撇了冰月一眼。 “好了,你有什么事,这么急这叫我赶回来?我还想……” “是我传唤你们来的,不关星下仙若亓的事。”镜辞紧锁眉,“真是抱歉!” “喂,你有什么赶紧说,别扯这些没用的。”亓祎有些不耐烦。 冰月瞪了亓祎一眼,亓祎俯下头,而后,他转头目视着镜辞,莞尔一笑:“不碍事,前辈。你有什么尽管说,我们义不容辞。” 众人纷纷点头,亓祎左顾右盼,看见其他人皆点了头,她也附和着点头。 “是这样,我们藤界的一件宝物遗失了,但我目前都没有找到罪魁祸首,所以,想你们圣月界帮忙寻一下。”抿嘴,蹙眉,苦涩难言。 “宝物?什么宝物?”枝桠很是好奇。 众人也纷纷好奇的眼神盯着他。 “就是冰仙草,那是当初我们藤界自立门户之时,棠昳送我们藤界的礼物。” “冰仙草??”众人大惊,一脸不可置信。 “冰仙草可是治寒之物,还是棠昳送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玉湖大皱眉头。 “就是就是。”司姚随声附和。 “我也……”欲言又止。 “好了,你们别再数落前辈了。谁都不愿发生这样的事,前辈,你放心,我们会帮你追回来的。” “对的,前辈。枝桠也会帮你的。”枝桠拐了拐夷天烬。 “是的是的。”夷天烬随声附和。 “多谢各位了。” …………………………………… …………………………………… 芈花界,圣月殿。 却见粟晚一直捂着手腕,锥心刺骨的痛钻入她五脏六腑,尽管难忍,但她依旧强忍着。 直到亓渊来临,扶着她,心疼不已:“美人儿,你怎么了?” “开始疼了!” “来,让我看看。”掀开粟晚袖口,那条镌刻在她手腕上的银白伤痕印记格外醒目,他把手捂在那条伤痕印记上,不一会儿,她的疼痛就消失了。 “真神奇,我师父也是这样,我就不痛了!谢谢你,亓渊。”眉眼弯似月。 亓渊笑了笑,棠昳,我一定会找到这其中答案。 “对了,美人儿。你知道圣医界的所有古书现在何处吗?” “亓渊,你问这个干什么?” “哎呀,就是…最近我这个身体吧,总是不舒服,我去找过棠昳,帮我看了,但他都找不出是什么原因。所以,我就想去圣医界的古书里找找答案。”揉了揉胸膛。 “这样啊,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好啊,你帮我看看吧。”为了不引起美人儿的顾虑,让她先瞅瞅。 “你这……也没什么问题呀?”粟晚把了半天脉,不解其意。 “棠昳也这么说,但是……啊……”捂着胸膛,捂着上身,锁着眉,十分痛苦的表情,“我的胸膛、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吐血……蜷缩着身子……“都好痛……”跌倒在粟晚怀里。“好痛……美人儿……” “亓渊……” “你就告诉……告诉我……” “好好,我们…圣医界的古书都暂时放置在花棠书苑的密室当中,一般除了我师父外,没人能去密室,那是我娘给我师父的特殊待遇。”抿嘴。 “谢……谢谢啊……” “亓渊,你还好吧?”她很是关切。 “还…还好……现在不怎么痛了!美人儿,你真好。”抿嘴一笑,孩童般天真地笑靥。 而粟晚抿嘴,忧心忡忡,忽而不悦神情。 亓渊看出了她的心思,缓缓起身,俯下头思索片刻,疑虑片刻。 “美人儿,你若担忧他,就去找他吧!” “你这次不阻我了?” “你这话说的,我亓渊何曾阻拦于你?就算我想阻你,但我也阻拦不了。”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他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格外沧桑。 “姐姐,我来找你了。”她一转身,却见棠昳站在她面前,她有些不知所措。“师父……” “……”棠昳欲言又止。 “师父,粟晚先告辞了。我要去找我姐姐!”粟晚走过去与他擦肩而过,棠昳回眸一笑,目视着粟晚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躲在一旁静观的亓渊,嘴角微微上扬,美人儿和那棠昳分开一段时间,正好给我留充足的时间找寻那伤痕印记的治疗方法。 圣月界,圣月殿。 夜幕初垂,明月东升,清风徐来,一丝凉意。一美男站在殿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脑海里浮现出的竟是另一番滋味。 “若亓呀,是我和小如犯了禁忌,害了我儿,才导致我儿一出生就身负血疾!我儿冰月,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也不知道将来…他的境遇如何,更不知道…这会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是我们害了他,我们当初…没有想过这么多。” ………………………… 随着夜幕的渐临渐进,凉意涌上喉头,难以下咽,他有些触景伤情,亓焱的话再次在耳畔响起。 “若亓,我们俩多年至交,你是最能明白我心的人,把我儿交给你,我很放心。今后,就麻烦你多多照顾照顾了。他从小身负血疾,可能与其他孩童不一样,就麻烦你要多费点心了,若亓,你以后替我跟他道声歉,是我这个父亲对不起他!” ………………………… “你放心,我们是至交,我会时刻惦念他的。”清风给他梳妆,他对着前方笑而不语。 “姐姐……”粟晚迎面走来,他们俩对视一眼,“星下仙……粟晚这厢有礼。”冲他鞠了一躬。 “粟晚,上官冰月他不在我们圣月界,他去藤界了!” “藤界?爹爹?”她后知后觉,“既然是我爹爹找他,那我可以在圣月界等他吗?”真诚的眼神盯着若亓。 “当然可以呀!”若亓左思右想,“镜辞是你父亲?” “是的,他是我爹爹。” “那么…你母亲便是芈花界花神咯?你母亲可还安好?” 一听此言,她很是伤感:“我娘…她已经……不在了,她被人杀害了!” “抱歉,我提及了你的伤心事……”有些内疚,粟晚摇了摇头,他皱了皱眉,“对了,粟晚,你为什么要叫上官冰月为姐姐呢?他再怎么说,也是男儿身!” “那是因为……”她抿了抿嘴,笑靥如花。“我初次见到我姐姐的时候,他男生女相,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美人,那时候第一眼我将他看成了一位姐姐。” 若亓听后开怀大笑,冲她挥挥手:“这事儿怪我,是我把他惯坏了,任他胡来,他这才扮女相到处招摇过市,四海八荒都知道,我们圣月界有个出了名的伪君子。” “招摇?是么?”她思虑,窃窃私语,“伪…君子?怪不得……亓渊经常这样叫他……他什么时候……可为什么我们芈花界不知道?” “他扮女相…其实很少吧?但,四海八荒就是这么传的,芈花界天仙居然不知道?!你不知道的有关上官冰月的事儿还多着呢!” “星下仙,你快说说!”粟晚那炽热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扭头向左一瞟,苦涩一笑:“他从小父母双亡,但他小时候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谁打碎了镜子,然后忽悠他说那是他的父母,现在没了。他就以为他父母变成镜子被打碎了,就去捡那些镜子碎片,还划伤了手……” 粟晚听后,心里五味杂陈:“原来…姐姐……原来姐姐也和小晚一样…不,姐姐更让人怜惜……” “不是,粟晚,你别太伤情了。我换个跟你讲吧,他小时候的趣事可多了。” “不必了。”强颜欢笑,“对了,星下仙,姐姐的父母是因什么而过世的?” 一听此言,他顿了一下,而后眉眼褶皱泛滥,抿嘴,咬紧牙关:“他母亲…生下他之后因身体虚弱,没几天就去世了,他母亲逝世后,他父亲经受不住打击,吐血身亡。” “原来……” 清风拂过,却扶不平她那微皱的眉额,泪珠不禁簌簌,笔尖酸楚,不知是微夜凉人,还是五味杂陈。 若亓无言,上官云淮和滟如的逝世对于上官冰月而言意味着什么,他知;弑母之痛意味着什么,他知;失去挚友之痛意味着什么,他深知。 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一百零七卷 昙花知心,思君之念 芈花界,花棠书苑。 卷帘内,桌上书卷堆积如山,却摆设规整明细,洁净如新。 亓渊蹑手蹑脚地踮着脚尖,轻声漫步行到,时而四下张望,心神不定。 “我堂堂魔界尊主,竟会做这种……丢人之事!想我当年,遇不平事,都是直接闯。” 他扫视了一下四周,而后翻箱倒柜,四下寻觅—— “这密室……在何处?” 他思虑万千,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密室的入口,他大声喘着气,双手叉腰,眉眼紧锁,心里七上八下,愁绪万千,气息起伏不定。 一阵杂乱地脚步声渐行渐近,他警惕地四下打量,左顾右盼,躲在一旁的卷帘后,倚着房柱。 “棠昳啊,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没睡好啊?”是荼烁的声音。他们仨一同踏入。 “对啊,对啊。”旻忧随声附和。“心神不宁的怎么?” “没有。”棠昳抿嘴摇头,“你们也不用忧心了,我棠昳能有什么事?!” “你不会还觊觎我们粟晚吧?”旻忧他俩一脸诧异的目光盯着他。 此话一出,亓渊愣住了,瞠目结舌。 “棠昳,我们可告诉你呀,你们圣医界师徒之间是不能产生情愫的,你作为圣医界圣主,更要遵守你们圣医界规定!”荼烁锁眉。 “哪呢,你们俩尽胡说。想点正经的行不行?”棠昳一白眼过去,他俩尴尬一笑。 “开个玩笑。”皮笑肉不笑。 旻忧小声嘀咕:“不是才怪,满脸都是念想,可偏偏就是不承认。” “旻忧,你嘀咕什么呢?”双目眼珠侧对着他。 “没什么。” 圣月界,圣月殿。 月揽芳华,星光璀璨,昙花惊现,如似如裳,翩翩而立,风动犹未静。 林中之鸟碎碎念,风吹云起翩翩舞。一花一叶,一草一木,那人屹立其中,心静制动,风起霓裳,翩翩入眼,微微小雨,胭紫。 “上官冰月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你回屋歇着吧?”若亓为她撑伞。 “没事的,星下仙。我就在这里等我姐姐好了。”她注视着远方,微雨入心膛。昙思链耀眼的光,若隐若现,她手指抽搐两下,一条天青丝从她指间一现,飘至远方。 她回眸一笑:“是姐姐,姐姐快要回来了。” “昙思链?!”若亓咧嘴,“昙花知心,思君之念。昙思链知晓你们俩彼此的心,也知晓你思君之意,更明白心系之人是何等的用心。所以,若上官冰月有什么……”隐晦二字,始终开不了口,“有什么做得不好,还请不要……不理他,因为……”血疾之事,话到嘴边,怎么也开不了口。 “啊?”她诧异地目光。 “因为他已经很用心了。”松了口气,上官冰月交代之事隐下去了。 “小晚,小晚。”冰月他们一行人匆匆而来。“小晚,你来了,怎么呆在这儿不进去?” “姐姐,你们回来了……”粟晚凑过去扑进冰月怀里。 “是,小晚,近日可还安好?”冰月莞尔。 “好,我很好。”他俩牵手。 亓祎斜眼瞥了瞥粟晚,微凉,怒发冲冠。 “枝桠,夷天烬。”粟晚上前来到枝桠和镜辞面前,“爹爹,司姚和玉湖,你们近来可好?” “很好。”他们应声。 “现在微雨,我们快进去吧,进去再续。”冰月拂袖,凑过来拉着粟晚的手往圣月殿中赶去。“你们也快跟上,若亓,枝桠……” 若亓他们跟上去。 少顷,微雨已停,圣月殿外,晚风拂过,一树叶飘然陨落,无声无息。 那人站在其中,微微悠然,凉兮。眼眸中泪花凉入心,口中如鲠在喉,欲言欲止,注视着前方那女子的背影。风中翩翩,不及彼此知心。 “小芙狸,你真的……要走,要丢弃我吗?”那人咽在心里的话,终于脱口而出。 站在他前方的玉湖,梨花带雨,并没有回头看他,抿抿嘴:“红毛,我记得我曾说过,我要做一只无忧无虑、无牵无挂的小狐狸。我要守护好我九尾狐族,我不想再因为情愫而牵绊着。我有我想守护的,出来了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凤族也需要你,你也回去吧,红毛,凤族殿下。” 眼眸中泪花簌簌滴落,不舍与凉意涌上喉头,竟让他瞬间失语,千言万语,话到嘴边,竟如鲠在喉,双唇颤颤巍巍,欲言欲止。 “我……我就不能,与你一同而行吗?”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泣不成声。 “无牵无挂才能无忧无虑。”她回眸一笑,“这是我最后赠你的话。”随后,回眸而行。 “等等。”司姚叫住她,他喘息着,她愣在原地,泪花簌簌而落。“最后一句,小芙芙,小芙狸,你有为我牵绊过吗?或者,你对我,有过一丝心动吗?” “未曾。”简短二字,道出了心酸。语落,她大跨步而行,泪珠簌簌而落。 “小芙狸。”他撕心裂肺地呐喊一声,立在原地,泣不成声。晚风给他擦拭,冷风如旧。 站在远处静观的那人,抬头目视着她身旁之人,苦涩难言。 “姐姐,司姚和小狐,他俩,分别了。”那人惋惜不已。 她身旁之人将她搂在怀中,怜惜:“小晚,别伤感,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他俩虽然分别了,但他俩彼此的心……”伸出手指颤动几下,一条天青丝从她指间一现,飘至她指尖。“会牢牢地系在一起。” 她嫣然一笑,也伸出手指,颤动几下,注视着她身旁的冰月。 “姐姐,我爹爹找你干什么呀?”冲他眨眨眼。 冰月咧嘴一笑:“镜辞前辈,他把棠昳给他的冰仙草给弄丢了,叫我们去帮他找找。” “这样啊……” 话音未落,若亓站在冰月身后,凑到冰月耳畔:“上官冰月,偷听别人讲话是不对的。” “若亓。”斜眼瞟了瞟他,“你这不也是在偷听吗?” “星下仙。”粟晚扭头一看,惊喜万分。“你来的正好。我近日一直在思索,我想去姐姐父母的陵墓面前祭拜一下。姐姐,星下仙,你们意下如何?” “我父母?”冰月诧异地目光,凑到若亓耳边,小声嘀咕,“你到底跟小晚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啊我还。”小声喃喃。 “怎么了?我不能去吗?”粟晚那诧异地目光注视着他俩。 “没有,怎么可能呢?我刚刚是在问他,我父母的陵墓在哪!”冰月咧嘴一笑。 “姐姐,你也不知道吗?” “对呀!我现在才知道。小晚,你怎么突然想着要去我父母陵墓前祭拜呀?” 粟晚俯下头:“我听星下仙说,你小时候不知道父母去世了,被别人忽悠说镜子是你父母,还被打碎了,你去捡碎镜寻他们。我就想着,去看一看两位前辈。” 冰月斜眼瞟了瞟若亓,目光凝重,你这还什么都没说? 我确实什么也没说呀?若亓眉宇紧锁,目光闪躲,不住眨眼,心里很是委屈。 “星下仙,你眼睛怎么了?”她冥思苦想,左看右看,也不明所以。 “没事,他眼睛抽筋了。”冰月抿嘴,“一直以来,族人们都忽悠我说我父母是镜子被打碎了,就连若亓也忽悠我说,我父母变成两只蝴蝶飞走了。我至今都还不明白,我父母到底去哪了。我知道,他是怕我伤心才不告诉我。所以,小晚,我才不信他呢!若亓肯定跟你说了实话,你跟我说说,他跟你怎么说的?” “他就跟我说,你母亲在你出生后不久就因身体太虚弱而去世了,你父亲经受不住打击,吐血身亡。”粟晚伏头,声音逐渐小。 “原来是因为这样。”泣不成声,搭在若亓肩上,“若亓,你怎么不早说?” “怪我怪我。”若亓随声附和。 “姐姐,你也别太伤心了。”她抬起头仰望着冰月,“虽然令尊令堂不在了,但还有小晚,小晚会一直陪着姐姐的。” 冰月扑进他怀中:“小晚,你真好。” “那…还要不要去……” “要。”冰月和粟晚异口同声呼出。“带路。” 而后,他们仨转身离去。 少顷,亓祎双手环扣于面前,气不打一处来。 “死丫头,抢我冰月哥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做梦。你若敢欺负我主人和梦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枝桠双手叉腰闻声而来,眉宇紧皱。 亓祎不悦地撇了撇她:“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公主这么讲话?” “你算哪门子公主?”鼓起双颚,目光凝重,“反正,你敢伤害我主人,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住手。”就在亓祎举起左手准备打下去,夷天烬上前阻拦,拽着她的手臂,狠狠一甩而过,“枝桠岂是你说伤就能伤的?” “敢阻我,我也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亓祎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拂袖而下。 枝桠和夷天烬相视一笑。 魔界,行渊之中。 “我说呢,你怎么近日不来跟我通信,原来是被我哥哥逮住了。”亓祎踏入。 “公主。”那人拜伏。“是如胭无用,被尊主发现了。” “你怎么在这里耗了这么久,真是没用,枉我平日里还对你如此用心教会。”亓祎斜眼瞟了瞟云深,“哟。这不是九天应龙云深吗?怎么也被我哥抓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云深愤愤不平,双目凝重。 亓祎冷哼一声:“可笑。这里是魔界,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在这。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被我哥抓这儿来了?”不怀好意地贫嘴一笑。 “你哥跟你一样,都不怀好心,你问问你那个奸恶的哥,究竟要怎么样?为何要阻我?”云深愤愤不平。 亓祎奸滑大笑:“那你可得好好去问问我哥,我不知道。”咧嘴一笑。 “你有本事,就放了我,我要亲自去问问他,为什么连这都要阻拦。” 亓祎解嘲大笑:“你觉得,既然是我哥关了你,我能就这样放你出去吗?”仰天长笑,“别做梦了。你身上束缚你的,可是我们魔界的炎水潋。就算我放你出去,你想做的事,依然做不了。” “你就没有办法,打碎我周围的这个火球吗?”云深诧异地目光。 如胭噗嗤一笑:“炎水潋可是我们尊主的独有法物,没有尊主亲自来,我们公主也是爱慕能助。” “你还是等哪天我哥心情好的时候,亲自放你出来吧。”拂袖而下,“如胭,我们走。” “是,公主。”如胭紧跟而下。 第一百零八卷 昙思如系,点指心术 魔界,行渊。 四壁烈火炎炎,灼灼焚烧,红烟缭绕。 亓渊提着玛瑙镌刻食盒,不紧不慢地行进,他环看四周,诧异:“跟我妹妹的那丫鬟呢?逃了?” “被你那缺心眼儿的妹给带走了,不算逃。”云深气焰怒火涌动,蓄势待发。 “喏。”将食盒递给云深,“吃饭了。” 云深那犀利的目光盯着他,并俯视瞟了一眼他手中食盒,怒火中烧:“像你这种,不但连心爱之人性命都不顾还阻止他人营救步伐的人,连跟你站在一块儿我都隔应,更别说是吃你的东西了。” 亓渊举起手中食盒,盯着食盒,嬉皮笑脸:“不吃东西,你连营救的机会,都没了。”咧嘴言笑,把食盒硬塞进云深手里。 “你真的不会内疚吗?”云深抱着食盒,俯视食盒,又抬头瞥视他,那目光犀利如刀剑,冰冷的目光凝视着亓渊,“那上官冰月血疾发作起来有多可怕,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你真的忍心看着他血疾发作去伤害晚儿吗?” 他敛莞一笑,俯身而望,一条粉色布条系在他的腰上,回忆种种,映入眼帘,气息平稳。忽,他斜眼瞥了瞥,嘴角一斜:“利与弊,弊与利,我自然知晓,用不着你来指责我。”转头目视着他,“再者,上官冰月他那么爱美人儿,他不会害她的,我更不会。”拂袖而下。 云深俯身凝视一眼手中食盒,又目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圣月界,圣月林。 林深时,鸟鸣涧,溪水声渐行渐远,渐行中,草木枯竭,荒草间,两座无名坟墓耸立,荒地干裂。粟晚他们仨行到此处,擦拭他们额上的汗珠。 粟晚面对两座无名坟墓,诧异不已:“姐姐,令尊令堂这……怎么这么寒酸呀?这附近杂草丛生了都?” 冰月和若亓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对呀,若亓。”手肘轻轻击打若亓,“我父亲母亲之墓怎么这么寒酸啊?这一千多年来,你怎么能让我父亲母亲如此辛酸?我父亲母亲怎么能住在这种荒郊之地?” “怪我怪我。”若亓随声附和。 “好奇怪呀?”粟晚盯着面前这两座无名坟墓细细端详,“为什么令尊令堂的墓前没有立碑呢?不立碑的话,怎么能知道令尊令堂的名讳呢?”她若有所思,总觉得这里怪怪的。 若亓和冰月面面相觑,目光漂浮不定,他俩小声嘀咕。 若亓忙扇自己一耳光:“你瞧我,忘了立碑了。”上前搂着粟晚,目视着前方的无名坟墓,“是这样,这不,冰月小时候我们族亲都怕他知道父母去世这个消息后伤心,都忽悠他吗?我们立坟而不立碑,就是为了不让他知道啊。你想想,若立了碑,他知道了,那我的苦心不就白费了哇。”他扭头冲冰月眨了眨眼,冰月竖起了大拇指。 “是这样啊。”粟晚思索片刻,抿抿嘴,“可是这样让令尊令堂在这无名无姓的,多不好?要不,我们给他们立个碑吧?” “其实吧,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无名之墓立在这,也并没有多不好。少时我父母他俩就希望能安安静静地过着隐士生活,如果立了碑,旁人来这祭拜什么的,倒怕是会惊扰他们安宁。” “也有道理。”粟晚跪伏在地,叩首:“两位前辈,晚辈粟晚,慕名前来祭拜,若有叨扰,请恕罪。” 站在她身旁的冰月也跪伏在地,叩首:“父亲母亲,孩儿不孝,直到今日才来看你们。” 粟晚他俩一起叩首,清风徐徐,枯叶飘然而起。俄尔,树木重生,万物复苏。昙思链耀眼的光,若隐若现,一条天青丝从他俩指间一现,牵系彼此。昙花惊现,流萤翩翩入眼。 若亓无声地注视着他俩,眼神深邃,目光灿烂,浅笑,我答应过你的事,我做到了。冰月也已有心爱之人,你们也可以安心了。 站在远处观之的那人,伸手一拳击打在她身旁的树上,气焰怒火涌动,树叶纷飞而落。在她身侧的那人,注视着前方,此时无声胜有声。 “如胭,我们走。” 一声令下,那人甩袖而下,她身侧女子瞥了一眼粟晚那,紧跟其后。 若亓回眸,瞟了一眼她俩,苦涩一笑,其后转头一言不发。 忽,冰月神情扭曲一般,四肢百骸隐隐作痛,尽管由于疼痛,他脸已现惨白,却隐忍疼痛,粟晚并未察觉其异样。 他撑起身子站起,眼瞅着发丝已逐渐化为黑色,手指也已现出密密麻麻的血丝,他立即捻袖遮掩。眼神无助的移到若亓那,又悄悄瞥了瞥身后墨色发丝。 若亓心领神会,眸光中丝丝缕缕满是疼惜。凑上俯身扶起粟晚,微微浅笑,眸光中却一丝泪光。 “粟晚,我呢,有件事要找你说说。”凑其耳畔,小声言语,“此事是不能告诉上官冰月的。” “啊?星下仙?这……那姐姐……”她不知所措,环顾四周,还没反应,就被若亓拽着走了。 “快点走了,不用管他啦!” “姐姐……”时而回眸观之。 待其走后,他发丝已全呈墨色,遍身鲜血淋漓,血腥气弥漫,满身血色,冰蓝衣袍浸红,大喘粗气,手捂心口,一股血气携口涌出,浸染前襟,偶有鲜血滴落于地。 面部狰狞,昂天长啸。隐忍疼痛,伸进衣兜里拿出一颗血伏颜栀,塞进口中,吞咽。 须臾,他依旧鲜血淋漓,剧痛难忍,血红之气弥漫,丝毫未减,似乎血伏颜栀并无用处。 “糟了,血伏颜栀似乎都不管用了。”他声嘶力竭的叫喊着,眉宇拧做一团,鼻翼一张一翕,急促地喘息着。温热的液体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一种锥心刺骨般蔓延全身,他只觉疼痛万分,痛到窒息。 少顷,桑棘现身,扶之。 “上官冰月……” “桑棘,你……”话到口中,却因窒息般疼痛,嗓子隐隐作痛,发不出声。 桑棘见罢,于手腕划开一道口,鲜血还未滴落,却被冰月一把拽过,喝进口中。 俄尔,他发丝已恢复雪白,全身血淋淋也消失,面部血色也已恢复红润。冰蓝眼眸中炯炯有神。气息平复,温润如玉。 “桑棘,这次多亏你了。你又救了你主子一命。”冲他眨眼,眸光中一丝温存。 “哼。”桑棘白了他一眼,不屑。“谁要你做我主子啊!”口中不饶人。 却见冰月稍作倾倒,仍旧上前挽扶。 “桑棘,你怎么在这?”眸中闪过好奇。 “我干嘛要告诉你啊。”松手转身大跨步而行。“我可是要去找粟儿去了。” “喂,你等等。”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圣月界,圣月苑。 夕阳刚过,已入夜,似有微凉。星河灿烂,月色芳华。 若亓握着粟晚袖口,大跨步匆匆,挺立于此,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星…星下仙,你…我…事…他…”累到她语无伦次。 “其实,我找你,是因为……”他稍作平复此起彼伏的气息,鼻翼一张一翕,却见远方一道云紫之光闪过,在这漆黑的夜中,显得格格不入,十分耀眼。他指之,不明所以。“粟晚,你看,那是什么?” 她顺其视之,眉宇一紧,若思:“这是,点指心术?” “点指心术?什么是点指心术?” “点指心术是一种心愈术,虽然用处不是很大,但却能平复气息,安神之用。若是两人点指心,则能炼出芷心丹。” 若亓顿悟了。并应声点头附和。 “可是,点指心术是从小我娘教我的啊。除此以外,好像也没人会了呀?”顿感来了兴致,灿烂一笑。“我还挺想看看,那位会点指心术的神仙是谁!”三步并作两步行进。 “粟晚……”若亓随其后而行。 待她走近一看——镜辞。她灿笑如靥,凑上去。 “爹爹,原来你也会点指心术啊!” 随声视去,惊喜不已:“晚晚?你来了多时了?” “不久不久。孩儿原本与我姐姐还有星下仙,一同祭奠姐姐逝去的父母。却不知为何,星下仙偏要逮着我匆匆离去。便来到此处,正巧碰见有人在施展点指心术,我就好奇上来观望,没想到是爹爹。”她解释道,回眸拉过若亓。“星下仙也在此。” “若亓。” “镜辞。” 他俩互相招呼。 “爹爹,你施展点指心术,意义何在呀?” “我有位朋友,我看其面色不太好,估计是最近心烦气躁,睡不安稳,所以,我就想着。”话音未落,他苦涩一笑。 “爹爹,可是,你这样做的话,好像也帮不上他呀?” “我知道,这不是好些年没施展过点指心术了,怕出状况,就先温习温习。”抿嘴言笑。 “那爹爹,孩儿来帮你吧?孩儿也会。孩儿帮你炼出芷心丹。芷心丹更有效。” “等等,点指心术的出处是哪?”若亓不明所以。 “点指心术乃是我藤界的心愈术。出自我藤界。”镜辞耐心解释。 “爹爹,那我们这就开始吧?” 镜辞与粟晚交换了个眼神,彼此双手合于腹前,两道云紫之光一现,悠悠飘然。如紫胭香,如线丝柔。 少顷,他们右手于手肘至指尖挥洒,云紫之光随指尖翩翩,随后右手随上绕半圆,似作半月。 一道道云紫之光似丝成线,聚而成珠,云紫光忽闪忽闪,似琉璃,紫光珠,莹莹似水。 镜辞与粟晚相视一笑,粟晚收手,快步上前接住光珠,嘻嘻讪笑,递给镜辞。 “给,爹爹。” “谢谢。”接过芷心丹。 “对了,星下仙。你放才找我什么事儿来着?”粟晚回眸,视之。 “其实,我找你,主要是因为……”语音未落,却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 “粟儿,镜辞前辈——”果然是他,桑棘应声而来。 “桑棘。” “桑棘。” 粟晚他们招呼。 “雨桑萸棘。”若亓讪笑。 “桑棘,你近日可好?去了哪里?”粟晚视之。“还有云深,你近日可看到过他?” “我……对了,粟儿,你把手伸过来。” 粟晚虽是难以理解,但还是照做了。桑棘伸出食指指尖,与其指尖相连,一只如拇指般大小的貌似雪白小冰狐,晶莹如冰,顺拇指旋旅而行,似水如冰,入她指尖,即化于冰指环,又化作雪,游荡在其四周。 “这是……” “只不过是个小精灵而已。我将其收了,赠予你。” “雪精灵?这雪精灵可是居于冰天雪地之中,且居住环境也极其寒降,你是如何寻得?又如何收了它的?” “我自有办法。”神秘兮兮浅笑。 第一百零九卷 禁痕印记,花棠命陨 芈花界,花棠书苑。 纱幔低垂,锦被绣衾,精雕细琢的镶玉床,些许藤萝点缀,帘钩上挂着小小的香囊,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书柜上堆满书卷。 亓渊悄然踏入,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片刻,鼻翼一张一翕,气息此起彼伏。而后,他开始四下寻觅。 少顷,飘飘扬的卷帘下,忽隐忽现的画卷一角,那画卷角镶刻的莲花金丝边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掀开卷帘,一幅莲塘月色景画卷映入他眼帘,他霎时惊愕不已。 “这画卷……”小声嘀咕。“原来,这密室在这。” 他四下摸索,忽而,画卷中央一朵菡萏之花吸引了他,那菡萏散着雪白之光,他盯了半天,却见那菡萏竟闪着淡淡的七彩之光,一股淡淡的幽香从中发散。 他伸出食指指尖触碰那朵菡萏,却见那菡萏缓缓绽开,一根根盈盈色晶莹如冰的琉璃针相继袭来。他眼疾手快,撇身一一闪过。顷刻,只见那画卷中菡萏四周流水竟泛起涟漪,犹如山水悠悠,幽香四溢。刹那,一道淡淡微光涌现,一朵朵圣莲从画中相继而来,萦绕着他……渐渐地,那道光影带他入画。 画中,碧圆自洁。向浅洲远渚,亭亭清绝。涓涓细流,潺潺流过,幽幽水韵,声声怡人。 池中屹立着一座玉亭,盈盈古韵之美,他立于小道旁,沿左而行数十里,一座琉璃玉桥直通往池中央那座玉亭。 他沿左而行数十里后,过桥来到玉亭前。瞥见玉亭周围萦绕着一层雪白的流纹结界,时而散着麹尘色微光,盈盈如丝绸。他灵力运转,淡淡的如似缥缈的紫焰之光错综杂乱,互相交错,散而不聚,相继钻入结界。随着一声碰撞地巨响声,结界将那些紫焰之光拒之,且稍有裂缝而不散。而那些紫焰之光反射而归,竟如针砭刀刺一般深深扎入他的五脏六腑,一口瘀血从他嘴中吐出,他这才收手,一手支撑着他的身躯。气息此起彼伏,疼痛万分。 “我就不信,本尊还破不了你这小小的结界。” 他仍旧不死心,推动灵力,他能感受到,身体内一股股炎热气体在流动。淡淡的紫焰之光扑朔迷离,且聚而不散,凝聚一个紫焰明火结印,烈焰大鹏之鸟盘于结印中央,如此威武之相。 “破。”随着一声令,结印疾速而去,贴于那结界之间。却见那结界顷刻间破裂消散。 他踏入玉亭之中。 玉亭中央屹立着一张玉石方桌及四把玉石凳。桌上忽上忽下浮动着一卷书卷,淡淡微光萦绕。他扶手一挥间,一道淡淡紫焰之光入书卷间,书卷疾速翻页,顷而,书卷停止了翻页,上面印刻着这样一段文字—— [圣医界自立以来,族民们互相帮助,平易近人,又因族民们医术精湛,救死扶伤了许多人,而一直深受众人爱戴。但,圣医界族民却与之立下契约的师徒情义相克,从而不能产生情愫。] 念到此处,他思绪片刻,心中五味杂陈。气息此起彼伏,汗珠粒粒坠下。抬头继续观之。 [若师徒之间产生情愫,无论哪一方,其徒均因相克而受契约惩戒,身负禁痕,而后,血散而亡。] 一见“血散而亡”四个文字,以及目视着那条银白伤痕印记的禁痕,忆起粟晚手腕上那条银白伤痕印记,他惊愕不已。 “禁…禁痕?也就是说,无论他们是否彼此…受惩戒者均为其徒。我猜的没错。那棠昳果然……美人儿身负禁痕。”他慌忙地翻书,终于在其后十页找寻到了禁痕解法,书卷上刻着—— [因此,若要解除禁痕,解除师徒相克,解决之法只有师徒彼此阴阳相隔。] “阴阳相隔?也就是说,要救我美人儿,只有……”气焰已在心中涌动。 浮云飘渺,湛蓝的天色渐深,仿若泼上一笔浓墨重彩的墨,最后一缕余晖散尽。夜晚的府邸,四处掌灯。偏给幽寂的小道增添了几分色彩。刚被冲刷过的草木,雨露仍沾染。 亓渊执着芳菲,踏过小道,来到一片翠竹林,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棠昳的身影,阴沉着脸。 “棠昳。” “亓渊?”很显然,棠昳很是诧异,回身而视之。“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我听说你在这,便一路打听着来了。” “来找我?是有急事吗?” “当然。”举起芳菲,细细端详着,“此事很急的。” “咦?这不是粟晚的水密锁灵吗?怎么在你处?” “我特地换来的。不知道一会儿这水密锁灵会不会温柔点儿。” “什么温柔点儿?” “我上次见美人儿手上有一条银白伤痕印记,你见多识广,能否帮我看看,那印记到底是什么?” 一听此言,棠昳惊愕地盯着他,气息此起彼伏。“……”瞠目结舌,竟说不出话来了。 “看你这反应,铁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吧?说说吧。” “……我…我不清楚……” “不清楚?恐怕没人比你更清楚的人了吧?说说吧,美人儿体内的禁痕到底怎么回事?”阴沉的脸阴的可怕,双目血色凝重,气焰在心中燃起,厉声呵斥。 “我……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实话实话了。”鼻翼一张一翕,气息紊乱,稍作平复后,解释道,“我们圣医界,自成立以来,因为医术精湛而治好了不少人。可,若俩人立下契约成为师徒。那便终身相克,彼此之间不能产生情愫。否则……” “否则,其徒身负禁痕,血散而亡。”他接下去。 棠昳微微点头赞同,垂睫羽凝作水珠,珠珠陨落,在他脸上印着唯美珠光。 “一千年前,我圣医界被你屠灭,你追杀我,我就在族人们的掩护之下,逃了出来。而后荣获芈花界花神梓榣所救,知道我的遭遇后,她带我入了芈花界之门,就在那时,粟晚降生了。我看着呱呱坠地的粟晚,不知怎么,就被她所吸引。正好这时,梓榣提议要我做她师父,教她修习医术。”他顿一下,仰头凝视。 “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特别善良,特别可爱。是四海八荒公认的第一美人。”嘴角扬起弧度,灿烂依旧。“甚至连地上一株草木都不忍伤害。我越来越被她吸引。后来,我们立下契约,成为师徒,她在我这专心修习医术,我们一起,救活了不少人。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开始我并不明白那种情感,再后来,她奋不顾身去救上官冰月那时,我方才明白,我已经渐渐对她动了情,尽管我尽力克制,我……” “你知不知道。”亓渊再也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你这样自私的爱,已经害了美人儿。她现在身负禁痕,无论怎样,都是她受惩戒。你根本相安无事。你就是这样爱她的吗?!”激动万分,大声嚷嚷。 “我……我承认我很自私。当我看到她身上的禁痕的时候,我真的心痛不已。但我…我还想多陪她一段时日,我还想多看看她……”大声喘着气,抱头痛哭。 “像你这种自私的人,根本不配做美人儿的师父,也不配执掌圣医界。你这样,与害死我父神母神的那该死的庸医有何区别!!” “我与那鸟东才不一样。”大声嚷嚷。 “私念一旦产生,就会在心中生根发芽,也许会削减,但不会消散。我承认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也许在你的立场上看来,或许你并没有错。但在我的立场上,在美人儿的立场上,在上官冰月的立场上,在我们的立场上看,美人儿也没有错,那她又凭什么要受惩戒,你又凭什么相安无事??” 他揣着芳菲,仔细把玩儿着。气息一张一翕,看似平静的面庞,其实已气焰炎炎。阴冷的面庞,耷拉着的眉睫冷凝凝地盯着芳菲。 “我很自私。当我得知美人儿那条银白伤痕印记是因为她那自私的师父,又得知她师父因为对她动了情而导致她身负禁痕那一刻起,本尊就想用浴火魇允扇给他一扇。本尊本来就对圣医界心怀怨恨。我本无心要杀你,只是为了美人儿,我不得不拿起杀人的刀刃,我不想再看着她再受一丝伤害。芳菲呀,今日,怕是要你尝尝腥了。” “棠昳,你是自己来呢,还是要本尊亲自动手呢?”撇着他。 “我知道……是我这个做师父的错,害了粟晚……但…可否等我一天,哪怕……哪怕一个时辰也好。我还想再见见粟晚。”他抬起头恳切地目光视之,揉似碎影,眸光中丝丝缕缕缀满泪光。 “没机会了。你可以等,但美人儿等不了。”灵力推动芳菲,淡淡紫藤萝花瓣扑朔迷离,相继萦绕芳菲,丝丝缕缕,交相错杂。芳菲向棠昳袭去,棠昳合上双眼,无声地立在一旁,气息平稳。 就在芳菲剑尖儿刺进棠昳腹部那一刻,随着一声撕心裂肺地呼唤声:“师父——” 亓渊撇身,见到粟晚一行人惊愕不已,气息此起彼伏。 “美人儿,你…你们怎么来了?” “师父。”粟晚并没有回答他,只顾着奔向棠昳棠昳顺势倒在她怀中。“师父,师父。”注视着扎进他腹部中的芳菲,鲜血淋漓。 “粟晚,不必难过。为师大限已到,苟且偷生了这许久,也该走了。”盈盈浅笑。 “亓渊,你为什么要杀棠昳?”桑棘凑上前来。 “我是说你怎么突然要借我芳菲一用,原来是为了要杀棠昳。要是早知道你要杀棠昳,我便不会借予你。”冰月上前。 “师父,什么大限已到,什么苟且偷生,我不信。徒儿要救你。”欲推动灵力,却被棠昳阻止。 “没用的,粟晚。你救不了我的。”棠昳拿出一枚形如翎羽的缥碧色琉璃玉花旗锁坠,散着碧绿的光束,递给粟晚。“以后你就是我圣医界圣主了。” “师父,这……圣羽锁……我不要当圣主之位,我不要你走,我娘离开我了,我不要你再离开。” “傻孩子。”将琉璃玉花旗锁坠塞给她。“师父该走了,你要好好的。” 棠昳体内的灵力一点点消散,淡淡青色之光从中散开,他灰飞烟灭……芳菲坠落在地。 “师父……”跪在地上四下摸索,青色之光在地上浮动片刻,消散了。“师父,师父。”她胡乱地在地上抓刨,梨花带雨,泪珠颗颗坠落。 “小晚。”冰月蹲下来,安抚她。桑棘和镜辞面面相觑,心里也不是滋味,亓渊心痛地目视着粟晚,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姐姐,我师父走了……”她的头贴于冰月怀中,失声痛哭,鼻翼一张一翕。 少顷,粟晚起身,梨花带雨,抽泣着:“亓渊,你为什么要杀我师父?为什么?” “因为他是圣医界圣主。”阴沉着脸,心如千斤重。 “也就是说,时隔千年,你对我们圣医界还是要如此憎恨,那么,现在我是圣医界圣主了,你是不是要连我一起赶尽杀绝呀?”厉声呐喊,“来呀,杀了我啊?反正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也就无所谓了。” 亓渊嘴角勾起,幽怨狞笑,一丝无奈。 “是啊,我就是要他们圣医界给我父神母神陪葬,那又怎么样?我是魔尊,不是圣人。”勾唇狞笑,“他放那该死的庸医出来害我父神母神的时候,怎么没有人站出来为我父神母神喊冤?正好我父神母神的祭日快到了,拿他当祭品,孝敬孝敬我可怜的父神母神,也未尝不可。” “可是,可是我师父也是无辜的呀?” “那我父神母神他们就有错吗?我父神母神无辜受害,都是因为他疏于管理,才害了他们。怎么跟他没关系了?!” “所以,你直到现在了,还不肯放过我师父,是因为还在怪他的疏忽而害了你父母?”睫羽凝作水珠,时而微微颤动。 “对。”嘴角勾起,咧嘴狂笑。“我知道你知道原因后会恨我,恨就恨呗。谁让我是魔尊呢!你要为你师父报仇的话,那就来呀。”眸光中却涌现一丝泪光。“能死在你的手上,” “我…我要为我师父报仇。”她右手一展,地上的芳菲散着簌簌紫藤萝花瓣,扑朔迷离,入她手中。她将其抛掷扔出,淡淡的紫藤萝花瓣儿交相错杂,萦绕着芳菲。 “小晚……”冰月欲阻,却已来不及了。芳菲的剑尖儿已刺进亓渊腹部,鲜血淋漓。 亓渊静静地伏头凝视着那血淋淋的芳菲,嘴角漾开,灿然一笑。 粟晚惊愕,双手颤动,收回芳菲。 “我……我……” “亓渊,粟儿。你们……”桑棘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忽而,花色翩翩羽毛交相错杂,扑朔迷离,花雨现身,挽扶着亓渊。 “花雨?你怎么来了?” “我……”花雨阴沉着脸瞪着粟晚。“此事亓渊也并没有错。虽然你不能谅解他,但请你不要伤害。”翩翩花色羽毛飘逸撒过,他们俩走了。 粟晚右手一颤动,芳菲陨落坤灵间,鲜血浸染坤灵间草木,因魔血缘故,浸染草木竟熊熊燃起,她连声后退。 冰月他们迎上前。 “没事儿吧?”纷纷关切她。 她只摇了摇头,默不作声,片刻后,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