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类修仙玩家》 第一章 穿越重生 夜色如潮水一般,静静地宣泄在大宋幽州的王家城内。 夜晚的风幽幽地吹过,将马车上的帘子略微地掀起一个边角,季不觉下意识地睁开了眼,发现没有任何异常后,又缓缓地将眼睛闭上养神。 马车外,灰色的建筑矮矮小小的呈不规则状分布在街道两旁,而更远处的或青或黄的楼阁则此起彼伏,飞檐翘角的轩顶像是一个个中心,分化出一片片的区域。 “回不去了啊!” 季不觉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然从一个良好的,不沾赌毒的良好青年,来到了这么一个世界。 好像已经七天了? “阿福啊,还有多久才能够到?” “回少爷的话,快了,再拐个弯就已经到府衙正门的那条大道了,” 车厢外的马车板上,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听到了季不觉的话,急忙回道。 他虽然看上去满脸皱纹,但是身材却出乎意料的健壮有力,甚至隔着宽松的布衣,也能够看见手臂上隆起的肌肉。 阿福——也就是季不觉所在的府衙的管家,衣服打扮也没有多出众,也只是灰扑扑的麻布衣。 “嗯.....” 季不觉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脑海中却还在不断翻涌着前身的记忆。 他所在的国家是大宋,各个方面都和古代王朝十分相像的国家,同时也是一个国土面积十分大的国家。 而王家当年追随太祖起义推翻了前朝的统治,自然也有着从龙之功,所以即便是硕大的大宋,也算得上一流的世家。 如此权势的王家,家族自然庞大,季不觉所在的王家也只是其中的一道分支,也就是旁系。 不过在这幽州下属最为富饶的王家城里,又是七品知县的独子,季不觉的日子自然是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 虽不如京城的皇亲国戚那般显贵,但是在这王家城的一亩三分地上,也算得上富贵了。 而且又是王家的独子,日后不管是从商还是考取功名都会有人照拂。 “少爷到家了,” 随着福伯的轻声细语地提醒,马车车厢外侧的帘子也被贴心的拉开,季不觉顺势踩着旁边早已经跪在马车边,将自己的背当作台阶的家丁的背上,一下子跳了下来。 “哎呦,少爷您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呢,轻点!” 福伯看着季不觉的动作,双手虚扶,一副想要上前扶着,但是又不敢扶着的样子。 “我没事,我们回去吧,算起来也有好几天没有回去了,” 府衙外面的地面明显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是由一米多宽的石砖铺成,平整规律,方便车辇物资的通行。 “王腾,好点了吗?” 王凡是这具身体的名字,也就是前身那个习武不成被气血冲脑而死的家伙。 而眼前这个容貌严肃,穿着黑紫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是季不觉这一世的父亲,也就是执掌这整座城池的县官——王凯! 他看着快步走来的儿子,原本严肃的神色略微地放松不少,但是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地伸出双手搭在了季不觉的太阳穴两处。 季不觉只感觉有着一股极为炙热的气流,在自己的身体游走了一圈后,又几位突兀地消失不见。 “这就是内力?” 季不觉也来到这边七天了,对于这里确确实实存在武功一说也并不是不了解,原本他还以为是骗人的强身健体之类的把式。 没想到好像还真的存在这种东西。 这世道居然真的有武功? “嗯,气血平息,经脉也没有受损,以后的道路也并没有断绝,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说着,王凯挥了挥手,旁边等候着的女仆直接将早已经端在托盘上的一只银色小碗呈了上来。 王凯顺势接过小碗,一阵阵令人头脑清爽的淡香味从碗里飘来。 “当初你要习武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武之道在于细水长流,在于日久打磨,这不是能够快成的东西,需要时间的沉淀和打磨,” 王凯沉着声音,他虽然深爱自己的儿子,但是言语中多少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你是我王家的儿子,就算没有武艺在身又如何?更何况只是一道冲击最基础的武徒关卡,就让你急于求成,心神失守.....” “抱歉,父亲大人,是我的错,” 季不觉自然而然地低下头去,在他的记忆里,别看自己的父亲现在这么好说话,但是对于外人来说,他可是一位冷酷到不通人情的暴君。 家族内也好,外边的百姓也好,因为一些小事而直接被处死的可不在少数。 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天高地远的皇帝老儿的话,可能都没有王凯的命令来的有用。 执掌一县,可以说这方圆一百多里里面,王凯的话是说一不二的。 虽然说大宋正儿八经的军队只有府城才有,但是架不住县令可以依据大宋律法光明正大的养衙役啊,还吃皇粮! 至于这衙役究竟是不是私兵,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好了,这次你的运气很不错,记住,你是我王家的麒麟儿,我们全家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你安好的基础上,” 看着季不觉低下头去,颇为内疚的样子,王凯的心又软了。 外人只只知道他的枭雄一世,他的冷酷无情,却又怎么知道他对于自己儿子的特殊感情,亦或者说传承自王腾母亲的感情。 “任何时候,都不不要缺乏理智,即便是再大的诱惑摆在面前,也要想清楚,是不是有命拿没命花!” 王凯深深地叹了口气,沉重地说道。 显然是勾起了他不太美好的回忆了。 “喏!” 季不觉用力地点了点头,即便是以他现在迫不及待习武的眼光看来,自己前身还是太过于心急了。 看着自己儿子唯唯诺诺,迫不及待应下来的样子,王凯的眼中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一句,点了点头后,直接转身离开了。 “好了,喝完汤后就赶紧休息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季不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还在飘散出阵阵清香味的汤,他知道如果只是普通的滋补汤的话,自己的父亲根本不会亲自在这边等着自己,要亲手给自己。 “这是什么鬼东西?” 季不觉低头朝碗里一看,吓得差点将手中的碗扔出去。 他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记忆,这里面散发出阵阵宛若莲子清香的东西,是一种名为仙眼的植物。 仙眼嘛,传说中仙人的眼睛,喝下去后有着清凉安神解毒的功效。 他以前也喝过,不过即便是以他这个当地豪强县令的独子身份,也不过喝过寥寥数次罢了,这东西的价格可不便宜。 透明粘稠的汤液中,一颗颗宛若人类的眼珠子的东西,就这么毫无表情地盯着季不觉。 眼线、眉毛、眼瞳.....看起来和人类的眼睛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的天!” 季不觉无语地喃喃道,他到底还是来自于现代社会的人,看到这种东西自然有些反胃,尽管这仙眼是常人看来珍贵无比的宝贝。 “这里终究不是安稳的现代,我要学会适者生存,” 季不觉的脑海中很快就闪过了这个念头,他摇了摇头,闭着眼睛将这碗散发着诱人清香味的清汤喝了下去。 睫毛和喉管之间的摩擦感让季不觉差点呕吐反胃出来,不过,他还是强忍着将这碗汤全部喝了下去。 【滋滋滋.....】 一道道电流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季不觉愣了一下,很快一道半透明的面板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名称:魔眼草】 【类别:魔植】 【备注一:原本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草木,在长时间沾染了碎尸的气息后,逐渐褪去草木之身。后复吸日月之精华,炼得人体样。但是由于缺少根本法,故无法彻底化形,只得凭借着当初的碎尸的气息,本能转地化为人眼】 “这是我前世穿越前在玩的游戏中的界面,这个是鉴定术?不过好像有点怪怪的,” 季不觉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强忍住高兴的心情,快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回到了自己房间后,他关上门,仔细地打量起这个界面来。 刚才跳出来的应该就是自己之前喝下去的,被大家称之为仙眼东西的介绍。 只是令季不觉感到有点意外的是,这仙眼好像并不是仙人的眼睛,相反,居然是吸收了碎尸的气息才能够成型。 “化形.....莫非我来到的并不是古代,而是仙侠世界?” 季不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前身王腾由于父亲是一个极为强势的人,但是又对他有着无比的宠爱,甚至到了溺爱的地步。 所以前身是一个丝毫没有自己主见,唯唯诺诺的二世祖。这样的二世祖,自然不会对于天下大势有着任何的兴趣。 就连想要习武,也不过是听说郡守家的千金十分美艳,但是这妹子爱戎装不爱红装,故前身这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也开始装模作样地习武。 第二章 面板 原本只是想要搏妹子开心,故前身王腾急于求成,没想到就此直接死在了习武之路的开始处。 正这么想着,忽然又是一股信息流就这么呈现在了面板上: 【名称:季不觉】 【类别:人族】 【备注一:异世界穿越而来的一缕幽魂,因为时间和空间之力而获得似不死的特性,更是与前世的未知物质融合,由此处于一种不死不灭但又不生不活的状态。】 【检测到前身残魂的存在,是否将其献祭用于系统升级?】 “是,” 季不觉几乎想都没有多想,直接选择了是。 瞬间,一股信息流直接在他的脑海中爆炸开来,季不觉整个人一下子懵了,过多的信息流瞬间爆炸的感觉,就好像有人用一柄大锤直接轰在了他的脑海里。 季不觉整个人晃了晃,直接倒在了床上。 与此同时,那股子爆炸的信息流也开始融化分解开来,刚开始那些信息杂乱无章,晦涩难懂,只是如同有本能一样,按照特定的规律流淌过季不觉的全身。 这些由0和1组成的信息数据流慢慢地组合在一起,构成了另一种语言文字,像是计算机的c语言,也像是某种令人无法理解的乱码,到了最后居然呈现出鬼画符般的符文。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渐渐的,这些符文也开始自动梳理归拢,最后又以透明面板的形式呈现出来。 【名称:季不觉】 【类别:人族】 【备注一:异世界穿越而来的一缕幽魂,因为时间和空间之力而获得似不死的特性,更是与前世的未知物质融合,由此处于一种不死不灭但又不生不活的状态。】 【备注二:由于幽魂非此世界之物,又历经穿越夺舍,虽为不死不灭,但也将付出以下代价:灵魂浑噩、气运下降,如契合度再度下降,有几率化实为虚,再度转化为幽魂】 “??多了一个备注栏?” 季不觉揉了揉自己有点发胀的太阳穴,而后再度看向自己的时候,他有点愣住了,所谓的系统升级就是好让自己再多一个备注栏,能够获得更多的信息。 不过,相比于这个,备注二中的内容更加让他感觉到惊悚。 灵魂浑噩! 气运下降! 这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显然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穿越,但是这就是自己需要付出的代价,只是整件事情就显得有点莫名其妙就是了。 “不过,从这些信息中我也可以知道,这里果然不是我记忆中的古代,显然是有着超凡力量存在的,” 季不觉就这么平躺在床上,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地喃喃道, “原本我在消化那些记忆的时候,那种身临其境,就好像自己做过的一样的感觉....我还以为那种真实感和融入感已经让我能够适应这里,没想到不过是提前预支了收益,真正的代价还没有支付啊。” 他顺势又看向了摆放在桌面上的那只玉碗,很快相比于之前的信息流,魔眼草也多了一个备注二,看起来这种效果并不是一次性的。 【名称:魔眼草】 【类别:魔植】 【备注一:原本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草木,在长时间沾染了碎尸的气息后,逐渐褪去草木之身。后复吸日月之精华,炼得人体样。但是由于缺少根本法,故无法彻底化形,只得凭借着当初的碎尸的气息,本能转地化为人眼】 【备注二:魔眼草可直接吞服,药力保存最为完整。但是吞服的代价就是碎尸的气息入体,成就灵台的修士,尸气入灵台。未入灵台的修士,尸气冲击灵魂,自此灵魂泯灭,化为游尸】 “尸气冲击灵魂?” “这被当作是宝贝的东西,居然是某种尸体的伴生物?” 一时间,季不觉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想了想,自己作为县令的独子,应该不会有人故意来害自己。 要知道,这里一个村子就有几百户人家,大点的村子甚至可以过千户,而一个镇子起步就是几千户人家,这种镇子王凯掌管了几百个 一县之地,不但面积比季不觉前身的县级市大上很多,就连人口也多上很多。 所以,土皇帝一样的县令权利自然大,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也不为过。 在这种情况下,季不觉自然不会觉得有人会来害自己,尤其是这是自己前身的父亲亲手个端给自己的。 更大的可能就是,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东西的真正的用处,恐怕是在一次次用人命的实验中,才找到了最合适的使用办法。 毕竟,这里还有着卖身契和奴隶的存在,人命既可以是最值钱的,也可以是不值钱的,命比草贱,不外如是。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季不觉很快就翻身下了床,他对于自己的未来更加有种急迫感了,但是他却没有努力的方向。 他不想再度成为幽魂,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努力,这种感觉令季不觉很是难受。 “咚!” “咚!” “咚” ..... 接二连三的马蹄声和铠甲和地面的撞击声从衙门内的校场上传来,间断性地伴随着哼哧哼哧的操练声。 “福伯,这是怎么了?” 季不觉走出房间,现在已经是正午时分,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用手挡在了额头上,顺势眯着眼睛,看向尘土飞扬的校场。 “少爷,听说是白莲教的妖人来到了咱们县里附近传播反叛的教义,老爷这两天正准备出兵剿灭它们,” 福伯早早地候在季不觉的房间门口等着季不觉的指示,眼看到季不觉出来问话,赶忙过来恭敬地行礼回话。 这大宋也快到了末年了啊! 前身虽然根本不了解天下大势,但是这连年的大旱所带来的闷热天气还是有数的。 连年的天灾本就让天下打乱,更别提大宋皇庭的腐朽堕落,更使得民不聊生。 是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民间开始有了一个号称救苦救难的白莲教,而教主自称为白莲圣母,带领着底层群众,聚众谋反。 虽然说这种手无寸铁的农民起义很快就能够被镇压下去,但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闹事也很让为官一方的县令头疼。 不过,对于王凯来说,他还巴不得这种事情更多一点,一来向上可以以天灾民不聊生为由索要更多的资源,暗中夯实自己的私兵。 二来,大宋皇庭对于最底层的村县一级的掌控力接近于零,王凯手中的权柄更大,正面镇压白莲教,收割朝廷大义。 反手将县镇中不服自己的大户打为白莲反贼,抄家灭族,九成财产收归王家,一成给穷苦百姓,再经书生一宣传,博一个救苦救灾的父母官的美誉。 “这世道!” 季不觉摇了摇头,乱世灾年,人命就好像外边院子里的杂草,虽然东一簇西一簇那么多,实则荒芜,乱七八糟地一割就全丢了性命。 想到了这里,季不觉习武的心情更加强烈了,他不露声色地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随后也没有像往常前身一样,去怡红楼里面和姑娘负距离交流交流感情,反而一路直奔着家里藏书的大书房而去。 大书房里面静悄悄的,现在正是正午时分,书房里自然没有什么人,季不觉的前身根本不爱看书,况且这里又是王凯这个冷面魔王的书房,自然也没有什么人敢来。 季不觉直接推门而入,很快一股子油墨和宣纸的气味随着推门而入的风,扑面而来,让季不觉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入门处就是朱红色的木雕屏风,雕刻着季不觉也不认识的飞禽走兽,就这么横放在入门处前几米的位置,好挡住部分视线。 从风水学的角度来说,书房可不能够一望到底,在这个乱世,书房这东西也代表着底蕴。 毕竟,如果是饭都吃不饱的家庭,是不会存放着大量书籍的。 屏风后面同样是朱红色的木制书架,一排鳞次着一排,上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的书籍,线装、竹简、甚至还有着像是兽皮一样的载体存在。 这里没有风,为了防止不怀好意的人偷窥,大书房的窗户也不多,黯淡的光线和黑暗交织着,使得书房里有点阴沉。 “福伯,你在外面等着吧,我自己看会儿书,” 季不觉深深地吸了一口混合着油墨味的木头香气,头也不回地对福伯吩咐道,而后很快就颇有眼力界地将大书房的门关上,自己老老神在地守在门口。 自己家少爷那么多年了,性子自己也知道,恐怕是气血冲脑前,去怡红院之类的地方买来的禁书,说不准还是自带着春宫图的那种。 反正自己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不单单守着门,还把门也一同虚掩着关上了,这样万一老爷来了,少爷也能够快速地将书收起来。 反而装模作样地将备着的武功秘籍放在桌上,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这事福伯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也不是第一次替季不觉的前身打掩护,简直堪称是熟门熟路。 第三章 五禽戏残篇 “?福伯这是干嘛?” 季不觉愣了一下,大书房窗户一共也只有两扇,昏暗的灯光显然并不适合阅读书籍。 很快,季不觉就从自己的记忆中知道了福伯这么做的原因,他嘴角一抽,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背过身去,看着面前这一排排的书架,微微地叹了口气。 “先找一找吧,如果当真是有仙神,或者说传说中的修仙者,不可能一点记录都没有吧,” 季不觉很快就开始在一个个的书架上找,从县志记录到道经佛经,大书房内的藏书不可谓不丰富。 但是,无论是武功秘籍也好,还是家族历史也罢,这些都不是季不觉想要的。 他极为认真地翻阅着一本又一本书籍的目录,但是并没有找到任何和修仙甚至是仙神有关的记载。 这很奇怪,在古代这种迷信的背景下,甚至连道经佛经这种传颂的书籍都有,但是为什么偏偏没有任何有关于仙神之流的记载呢? 借助着从窗户外投射进来的阳光,他很快就走马光花一样的将一本本书籍都大致翻了一遍,直到下午的夕阳将整个地面染成一片红色,他才幽幽地停下。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里面应当涉及到什么隐秘,不然别的不说,白莲教那帮子反贼可是号称能够百日飞仙的,但是县志上也一丁点的记载都没有,这极为不合理!” 季不觉摇了摇头,他看着逐渐昏暗过去的大书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想着继续看下去,却恍然回过神来——已经快接近傍晚了,要和父亲一起吃饭了。 “恐怕前身的父亲应该知道不少消息,毕竟他可是县令,又是和皇族那边沾亲带故的县令,可以去探探口风,” 季不觉在书房内慢悠悠地踱着步,想着后续怎么不动神色地在晚饭桌上,询问王凯有关于仙神方面的消息。 忽然间,季不觉猛地抬起头来,目光死死地盯着悬挂于大书房书桌椅后面的那张兽皮。 这是一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熊兽皮,和其他的猎物皮没有什么区别,将猎物杀死后剥皮抽筋后,洗净风干,作为主人家勇武象征的一部分,悬挂于墙上。 真正令季不觉感到震惊的是,那半透明的面板再一次跳了出来 【名称:五禽戏(残页)】 【志类:功法】 【备注一:一百年前有一位人类修士,行医人间,被世人尊称为医仙。其后,这修士以医入道,成册名曰《五禽戏》,依此法修行,可融汇五禽之力,凡夫俗子,万夫莫敌。然而此法暗藏凶戾,修行此法者不但身体褪去人型,就连心性也变得和禽兽无疑,最终因为修行人数过多,酿成了五禽之祸。而原本被世人尊称为五禽医仙,最初传下此法的修士,却不见了踪影】 【备注二:此残册为五禽戏熊戏部分,虽为残册但修行代价并未改变。一旦开始习练,对于熊兽鲜血的渴望将不断上升,继而褪去人型,逐渐转变为熊兽外形。一旦完全变化为熊兽,残忍嗜杀的禽兽本能将充斥灵魂,不再渴求单人的熊兽鲜血,任何生灵的鲜血都有助于缓解渴望。至此虽化为强大的妖异之物,但终其一生不得超脱,浑噩中只凭残留兽性本能行事】 “这是?!” 季不觉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虽然这东西有着巨大的问题和代价,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和仙神之流相关的东西。 只是这功法的代价有点大就是了。 “我这面板倒是也颇为奇妙,看起来只有和那些超凡的东西相关的,它才会跳出来,” 这五禽戏季不觉自然没有打算去修行,他又不是什么傻帽,但是备注中提到的代价二字,倒是又一次引起了他的注意。 “任何东西都是有代价的!” 季不觉冥冥中对于这句话有了更深一层次的体会,夕阳的红光从窗户中投射进来,将他的脸庞映照得阴晴不定。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像我猜测的那么危险,那我需要用什么东西来自保?我可是被世界讨厌的家伙,气运值比普通人还低,” 季不觉就这么坐在书桌上,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问自己,他看向悬挂在墙壁上的熊皮,目光有些阴晴不定,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推开大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少爷,您看完了?” 福伯倒地还是年纪有点大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体力遭受不住,正坐在台阶上,靠着廊檐的柱子打着瞌睡。 不过他的反应还是十分敏锐,季不觉推门而出的声音一下子把他给惊醒,迅速地反应过来。 “嗯,” 季不觉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而问道,“你知道父亲大人现在在哪里吗?” “额....老爷这个时候一般刚刚从公堂上回来,不过也有可能在训练家丁,毕竟最近白莲教的妖人似乎行动越来越猖狂了,” 福伯自然不好意思说自己一个下午都在打瞌睡,不过身为王家的老人,对于家主的行动还是有点数的。 “那算了,我们去侧厅等父亲大人一起用晚宴吧,” 季不觉摇了摇头,他根据记忆,顺着大书房进来时候的大道,转弯后沿着府邸小道,很快穿过校场等地,来到府衙的大后方,也就是王凯等人日常用餐处。 几十个无烟的红色蜡烛点亮了整个侧厅,王家城的特产黄酒早已经备好,用水慢慢地温热着,而森林里猎来的新鲜的野味,也在厨师的料理下,散发着浓郁的肉香。 圆台面的餐桌主座空着,而季不觉也没有客气,直接坐在一端的副主位上,反正王凯还没有来,现在就是他在府衙里地位最高。 他的两侧坐着两名中年女人,都是王凯后来纳的二夫人和三夫人。两人都各有各的漂亮,在胭脂水粉的打扮下,比起普通人家来说,当真是好看太多了。 不过就算王凯不在,她们的表情对于季不觉也都依旧恭敬礼貌,不会出现恶俗的恶毒继母的桥段。 她们以及季不觉都坐在位置上安安静静等着,等待着王凯的到来。 “腾儿,你可要多吃一点,我特意让人备了人参汤和红枣粥,” 王凯人来没有来,声音先传来,他虎步走进大堂内,鹰眼扫视了一圈后,原本弥漫在他身边的煞气瞬间一收,神色颇为温柔地看着季不觉。 很快大家都开动了,不过整个餐桌上除了轻微到听不见的咀嚼声外,再没有任何其他声音。 食不言寝不语。 王凯虽然是一个八品的小官,但是对于家教方面也是严格的很,就算是季不觉的前身,如果犯了错,也会被说上几句。 季不觉夹起一块野兽肉,却没有放在自己的碗里,转而先夹给了王凯, “父亲大人尝一尝,这肉的味道不错。” “哈哈哈,吾儿有这份孝心就行了,” 王凯愣了一下,在他的记忆中,自己这个懦弱的儿子还是第一次这么表现。不过,随即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过,你要是还惦记着郡守家的那个千金,为了这个事的话,腾儿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父亲大人,孩儿并非为了这件事情,而是武学上有着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父亲为我解惑,” 说着,季不觉也不管吃饭吃到一半,直接拉起了王凯的手,直奔着书房而去。 王凯原本刚想着呵斥,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他缓缓地将原本打算爆发出来的内力又收了回去,竟然是直接任由季不觉走向了书房。 王凯任由着季不觉拉着自己,他对于夫人的爱,完全倾注在自己的这个儿子身上,所以只要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实在是下不了狠心。 不过,知子莫如父,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根本不敢顶撞自己,更别说这么强硬着拉着自己走了。 “大书房的方向?那里面没有什么啊,毕竟那本东西我都贴身保管的....那里又没有特殊的东西.....等等,莫非是那张熊皮?” 王凯也不是蠢货,珍贵的东西,尤其是秘籍之流,根本不会留下书籍,直接都是记在自己的脑子里,所以大书房内除了一些彰显家族底蕴的书籍之外,根本不会有什么武功秘籍之类的。 季不觉快步走进大书房,而后直接将门给关上,指着墙上的熊皮,低声说道, “父亲,我感觉这熊皮有异常,居然从中领悟出一门武功秘籍,但是这武功秘籍有点不太对劲,” 说着,季不觉颤抖着双手,像是强行在忍耐着激动一样,连声音都有点变了, “这秘籍虽然强大但是代价极大,给我一种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危险的感觉。并且,这秘籍也并不完整,只是某本武功秘籍的残篇,我能够感觉到它的残缺。” “?!腾儿,你当真能够感受到?” 王凯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他甚至比季不觉更加激动,用力抓紧拳头的手臂上,青筋如同毒蛇般根根暴起。 第四章 王家来历 “好!” “好!” “好!” 王凯激动之下,接连说了三个好字,而后他闭上眼睛,像是在感应着什么一样,片刻之后,他才冷静了下来,长出了一口热气。 “腾儿,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当真是我王家的麒麟儿,我儿王腾果真有大帝之姿!” 说着,王凯手腕一抖,手指尖内力弹射而出,很快就将墙壁上的这张熊皮一卷而过,落入了他的手中。 王凯细细地抚摸着这张熊皮,像是在感受着什么一样,原本激动的神色中却有了一些阴晴不定的神色。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地叹了口气,已然没有了刚刚的那种激动神色,他看了一眼季不觉,眼中满是复杂,既有期待也有不舍,更多的却是恐惧? “腾儿,你可知为何我们王家能够不过区区百年的时间就崛起为大宋第一世家,甚至皇室也不得不和我们联姻!” “哈哈哈,没错,你感受到的东西对了大半,这熊皮上确实有着比我们世俗界的武功更为强大的功法,甚至你之前猜测的也没有错,世界上当真有神仙!” 说着,王凯冷笑一声,言语中满是嘲讽地说道,“但是,你当真以为那些神仙是什么好东西吗?腾儿,无论你以后做什么,记住一句话,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也就是修行界的第一要语——凡是修行必有代价!” “你可知一百年前为何大宋国内出现了大量诡异的现象?因为我们王家来了,所以我们敌人也来了!” 说着,王凯右手食指一动,以内力代笔,唰唰唰地在桌面上画出了一张草图,季不觉以手掩面,好不让那些木头屑被自己呼吸吸进去。 “我们所在的整个大陆,实际上是一片群岛,不过因为面积太大了,所以那些一辈子没有见过海的人,自然而然地以为这就是全世界!” “但是,这里不过是被修行界的人称之为凡狱的地方!没错,监狱的狱!” 王凯极为冷漠地在桌上画出了大小不一的两个圆,一个只有拳头大小,而另一个足足有着篮球那么大。 “小的那个就是我们所在的凡狱,凡狱内没有任何的灵气,听说被就算是肉身实力,到了这里也会十不存一,所以畏惧此处的修行者们将这里当作是监狱一般的地方,故称之为凡狱。” “凡狱凡狱,将原本高高在上的仙人打落到凡尘,囚禁在监狱!” “哼,具体故事我也不和你说了,那一辈的存在不应该由你来背负,而且我听说厉害的仙人即便隔得很远,但是只要你心中有想要害他的念头,也会被他感应到。” 这里果然有仙神! 季不觉心大颤,这种完全不一样的体系冲击让他一时间也愣了神。 “简单的来说,就是我们王家的老祖得罪了一尊很厉害的家伙,然后我们打不过,就逃难到这里了。” “而我们的仇人虽然杀光了我们家族的修行者,但是还不肯放过我们这些凡人,所以虽然他们自己不敢进来,但是通过各种手段控制了一些人,弄了一些手段,而这就是其中之一!“ 说着,王凯想了想,从大书房的书架上,拿下了一本县志,递给了季不觉,他冷笑着说道, “你自己看吧,别以为那些所谓的正道就是好人,也别以为佛家就是慈悲心肠,这些话平日里骗骗人就算了,当真到了动手的时候,正道往往比魔道更狠,腾儿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没有实力就没有话语权,他们敢自诩为正道,将别的宗门打为魔道,就是因为他们实力更强!“ “大宋七十一年,距离王家城几十里外的莲花郊出现一异人,人身鹿艘,一对鹿角连杀十二人,最终被衙门群捕围攻击毙。” “大宋七十二年,王家城闹市区,忽有一人,前无一样,却身上毛发大作,竟然当街惨叫异化为猿猴模样。只是,化作猿猴后不过片刻的功夫,就爆体而亡。“ “大宋七十三年,城外郊区管道上屡屡有旅客失踪,失踪人数达十五人后,案件至今未破。另有同一时段通行此处的旅客,听闻鸟类巨鸣,疑似异兽所为。” “大宋七十四年,王家城内春风坊忽有猛虎作妖,一夜之间,猛虎将春风坊上下连同当夜留宿的客人在内,接连咬死,整个春风坊内断肢残骸到处都是。春风坊坊主私自圈养猛虎,导致惨案发生,坊主本人疑似畏罪潜逃,虎兽被衙役围杀。” “大宋七十五年,王家城外王氏养蜂田被熊兽袭击,熊兽摧毁了大半养蜂田后,被问询赶来的王家家主当场击杀。” “这简直太恐怖了,” 季不觉皱了皱眉头,所谓的异兽和猛兽居然都是修炼了某种功法的人变成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自己身边危机到处都是,甚至上一秒和自己好好交谈的下人,下一秒就有可能变成择人而噬的猛虎? “腾儿,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也让你看了,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凶险。但是,我不准备逼迫你,你的人生要由你自己来选择!” 王凯用力地拍了拍季不觉的肩膀,强大的力气让季不觉感觉自己好似被一头熊在拍打着肩膀一样,差点没散架了。 “你可以选择进行修行,但是你也有可能变成毫无人性,只知道杀戮和嗜血的野兽。当然,你也可以当一个富家翁,有我在,保你一生富贵无忧,你有天赋这件事情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 “腾儿,你要不要回去想一想,然后告诉我你的选择?” 王凯的眼睛十分明亮,令人看上一眼就感觉锋芒毕露,甚至有点凭空就能够让人感觉像是被刀尖轻轻地戳着一样刺人。 但是,季不觉倒是没有什么犹豫,有着面板的他能够看见所谓的修行代价,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功法不合适的话,他不修行不就行了。 功法这种东西,如果自己发现代价大的话,自己就说自己资质不够,修行不成。 谁会想得到,一个愿意甚至可以说十分渴望修行的人,会假装修行不成呢? 反正这王家城也没有人打得过王凯,而且以王凯的性子来说也不会逼迫自己,相反他刚刚就给了自己选择。 选择权在自己这边! 说着,季不觉直接用力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父亲大人,我愿意修行!” 王凯不作声响,他满是老茧的手轻轻地放在季不觉的额头两侧,严肃地问道, “腾儿,你当真做好准备了?要知道,修行这种东西,可不是什么玩笑话,一旦前行出了岔子,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保护你的安全。” “孩儿已经做好准备了!不过,孩儿却隐隐地感觉到,这熊皮上的功法和孩儿并不契合,所以孩儿准备另行寻找功法!” “哈哈哈,这倒是不用!” 话还没有说完,却之间王凯面色一沉,他单手一抓,书桌上三支毛笔直接被他握在了手中。 “咄!咄!咄!” 连续三声破空声响起,三根黑瞳木的毛笔直接击穿了大门,狠狠射中急匆匆赶来的家丁们。 木制的毛笔在王凯手中却好似金属的箭尖一般锋利,而王凯也好像能够隔着门看见门外家丁的位置一般,悍然出手。 “噗!噗!噗!” 利器入体的声音,伴随着三具尸体倒下和地面的碰撞声,让季不觉一下子看向了门口方向。 倒是王凯面色有点阴沉的推开门走了出去,季不觉赶忙跟在身后,一同看向了屋外。 毛笔宛若箭矢一般,深深地插进一边的土壤里。 而院子里,三个拿着火把的家丁则毫无声息地倒在地上,他们面朝书房,有一位脸上甚至还是那副急匆匆赶路的样子。 “哼!” 王凯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向侧厅的时候,脸色有点阴沉。不过,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他抓起季不觉,整个人轻功发挥到了极致,快速地几个闪烁后,就消失在了原地。 王凯的轻功十分巧妙,他先特意地带着季不觉几个闪腾到了别的地方停留了片刻后,又转移到下一处,连续移动之间,几乎是整个县衙府都转了一圈,而后王凯轻声地对着季不觉说道, “腾儿,待会儿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要尖叫出声来,你未来将会继承这里,为父也要给你看下我们王家当初被追杀的秘密!” 说着,两人没有去王凯的卧室,没有回到大书房,相反,王凯带着最终来到了靠近县衙府外的后巷位置,这里严格来说并不能够算是县衙府了,县衙府的高墙甚至都没有将这里囊括进去。 硕大的衙门养着这么多号人,自然不可能不要吃喝拉撒,但是菜贩走卒之流,又上不得台面,自然不可能从正门入。 故县衙府的后门专门修有着小巷,专门给菜贩、粪夫之流来往。 “莫非王家的秘密居然隐藏在这里?” 季不觉等着看了后,发现王凯居然面不改色地带着自己走向了王府外倾倒粪便的化粪池?! “自己还是低估了自己对于王家人的隐藏程度,这王家的秘密居然隐藏在化粪池下?” 第五章 日游神尸体 王凯毫不在意地用手在化粪池底部敲了两下,而后他单手手掌处用力地划过自己的牙齿尖,很快滴滴的鲜血就滴落到他刚才敲击的部位。 化粪池的底部缓缓地分开两面,露出一处只能够供人爬行的通道,俩面十分的黑暗,就像是一个择人而噬的大口。 “腾儿,跟着我!” 王凯说着,先行一步爬了进去,而后季不觉也亦步亦趋地跟着,等到他进去后,背后的木板就缓缓地再度闭合上了。 “这里居然别有洞天?而且这位置也是.....” 季不觉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这种黑暗,毕竟两侧都是那种冰冷而光滑的墙壁,反正也只有一条路走到黑。 “哈哈哈,腾儿,我平日里诸多细节处都表现出了对于干净的绝对要求,这就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 王凯的声音中不复那种威严,相反带着一种得意洋洋的感觉, “但是,谁又能够想得到呢?我们王家的最大的秘密居然藏在这化粪池内,而且每天都会有粪夫下人之流来清!” “人来人往带来的各种味道本身就会冲淡很多信息,更别提为父可是在自己的卧房内也搞了一个密室,里面还有着金银珠宝和秘籍,双重保险下谁能够想到我们王家的秘密会在这里呢?” “厉害!” 季不觉犹豫了一下,他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只是心中暗暗地决定,以后一旦出门在外,一定要长个心眼,这帮子混了那么多年的老油条,心思太缜密了。 整个通道一直以斜向下的角度缓缓地延伸着,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季不觉和王凯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处开阔处。 这里虽然依旧看起来很黑,但是墙壁的两侧都镶嵌着夜明珠等能够在黑暗中发光的石头,故虽然有点暗,但是等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后,也能够看清不少。 “呼!” 这是一扇足足两层楼那么高的青铜大门,大门紧闭着,然后大门两侧悬挂在墙壁上的火把却好似感应到有人到来了似的,无风自燃起来。 这火把也好生奇怪,不似外边橘黄或者红色的正常火焰颜色,这火把居然是绿色的! “诶,老祖宗的能力简直堪称是仙神手段,哦不,他们本来就是仙神,” 似乎是注意到了季不觉正看着墙壁两侧的火把,王凯也顺着看了过来。 不同于对于家族史没有什么了解的季不觉,王凯对于王家可是有着深厚的感情,这也使得他的神情有点落寞和叹息。 几十年前族中前辈留下来的手段,而且不过是照明手段,现如今后人连了解其中的原理也做不到了。 而这也不过是相隔了几代人罢了。 也许这就是当初老祖宗的敌人想要的结果吧,在这个凡狱之中,王家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最后,连站在敌人面前的资格都没有了。 两人就这么站在这扇大门前,一时间相对无言,而大青铜门就这么静静地紧闭着,任凭着时光和岁月在上面留下痕迹。 “好了,我们进去吧,” 说着,王凯还是照旧用牙齿将手掌咬开了一个口子,将流出的鲜血涂满整个手掌后,把手放在了青铜门的门把手上。 “轰!” 青铜门的门把手很快就将滴落到铜环上的鲜血吞噬一空,并且还顺着伤口缓缓地将王凯的整个手掌都吸附了一遍。 王凯脸色不变,像是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只是轻轻地闷哼一声,被吸收了大量的精血,即便是他也感觉到那种虚弱和难受感。 “这里冷的有点不太对劲!” 青铜门缓缓地拉开,但是并没有露出里面的样子。 相反,原本笼罩在青铜门后的淡灰色的薄雾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缓缓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蔓延过来。 随之而来,则是那种像是被毒蛇给盯上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淡灰色的薄雾后边,冷冷地看着王凯和季不觉。 阴冷的气息像是附骨之蛆一般,从季不觉的脊椎骨末直冲脑门。 这种像是猎物遇到了猎人一般的战栗恐惧感,让季不觉眉头一皱,他现在开始相信门后边恐怕还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而整个府衙内的所有人也没由地感受到了一股阴冷以及心底里自发的恐惧。 “奇怪了,大夏天的,怎么突然那么冷了,该不会是闹鬼了吧,” 府衙内的小丫鬟嘀嘀咕咕的,原本给小夫人准备的冷水地步居然出现了几块冰渣子。 “小红,你是想死吗?怎么干活磨磨唧唧的,夫人用膳后,马上就要洗澡了!” 嬷嬷的话,让原本正奇怪的小红心头一紧,赶紧一边拎着水桶,一边喊道, “来了来了!” 看着小红急匆匆拎着水桶进去的样子,嬷嬷自己也有点奇怪,心中也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现在这个月份可是八月份,天气正热的时候,怎么会上一秒还感觉燥热无比,下一秒却没由地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呢? 这深入骨髓的寒冷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消失一空,像是错觉一样。 “快进来,这青铜门不能久开!” 王凯说着,赶紧走入青铜门中,而季不觉也从皱了皱眉头,很快跟了上去。 不同于不知道这薄雾来历的王凯,这面板倒是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提示。 【名称:鬼雾】 【类别:伴生物】 【备注一:从日游神尸体中溢出的鬼气,混合了人类的血气等杂质后,经过时间的异变,转化为鬼雾这种存在。鬼雾可以被任何生命体吸取,此气入体便将起效,若凡人大量吸入有能够获得“强壮”、“虚无化”等特效永久加持。长时间吸取,加持的效果会越来越强】 【备注二:吸取该鬼雾,将付出以下代价:躯体魂灵将逐渐转化为初级游魂,且将受鬼物本性所影响,如遭遇鬼物惧怕的弱点将会放大十倍承受在身上,如遭遇鬼物嗜好之物,欲望也将放大十倍,效果将会随着吸取的鬼雾的数量增多而增强】 “这东西是死去的鬼物的尸体中散发出来的?里面有着一头鬼物的尸体?但是鬼物不是无形的吗,怎么会有尸体这种实体的东西?” 季不觉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尽量减少自己的呼吸频率,跟着王腾走了进去。 随着两人的前进的脚步,这种淡灰色的鬼雾也越来越浓,不过十步的距离,鬼雾的浓度翻了一倍。 “不孝子王凯,带直系后辈前来拜见老祖!” 王凯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三炷香,平平稳稳地插在了一具棺材前面的香炉里。 这棺材足足有三米高,在鬼雾的遮掩下,也只能够看得出个大概,似乎是一具颇为巨大的红木棺材,横放在季不觉和王凯面前,足足有着三米高。 只是用这么大的棺材,岂不是说里面躺着的尸体,光是尸体的侧面就足足有着三米宽? 这是什么体型? 季不觉下意识地查看起系统面板,对于这种超凡的东西,似乎之前系统都能够跳出提示的。 但是,这一次似乎系统失灵了。 【名称:???】 【类别:???】 “全是问号,是我等级太低了吗?还是说之前系统的等级不够,我记得之前有提示过系统也是可以升级的!” 季不觉也刚想学着王凯的样子,亦步亦趋地来到了这具棺材前,准备给自己这前身的老祖宗上香。 【提示:检测到可吞噬的物质,是否将其献祭用于系统升级】 “!!!” 季不觉猛地抬起头,看着这三米高的棺材,神色中有点说不清的意思。 但是,他也不敢就这么直接献祭了,万一弄出的动静太大,到时候恐怕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毕竟,王凯再怎么厉害也是一个凡人武夫,他也会力竭,恐怕还真保不住自己。 “父亲大人,这棺材里难道就是老祖宗?” 季不觉决定先试探下,看看王凯对于这个了解多少。他心中倒是隐隐地有所猜测,这棺材里的,恐怕就是之前提示说的日游神的尸体。 “不,这就是我们王家被赶到这片凡狱最大的原因,也就是老祖宗获得的秘密,” 王凯就这么跪姿半坐在地面上,甚至没有去看季不觉一眼,只是用那种憧憬和羡慕的眼神看着这具棺材, “不可名状的存在,几代人了,根本弄不懂这是什么东西,毕竟有修为的人都死在凡狱外面了,也就我们这些懂点手脚功夫的在苟延残喘。” “但是,也不是没有猜测,这东西有可能是修行者的尸体,比我们老祖宗更厉害的修行者的尸体。” “修行者嘛,谁都不信,到了最后一身宝贝就和自己一起被埋在了棺材里。然后,刚好被我们老祖宗发现了,只是发现这个的不止我们老祖宗一人,所以即便老祖宗抢到了这具棺材,我们也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第六章 献祭 “修行者中大能的棺材,被咱们王家的老祖得来,世代守护,希望后代能够破解其中的奥秘。这也是我们王家世代守护的秘密!” 说到这里,王凯的双眼中尽是火热,他只是从自己的父亲那边听闻过修行者的传说。 至于他本人是没有见过修行者的,一百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了。 修行者啊,而且还是其中厉害的人物,也不知道会留下什么保障。 但是,恐怕也只有季不觉知道,这哪里是什么修行者,这明明是一种名为日游神的异类。 也不知道这种鬼物是被什么东西给杀了,居然有尸体不说,还有个棺材供这日游神躺着。 “我需要怎么才能够动静最小地吸收,然后献祭给系统呢,” 季不觉眯着眼睛,忽然间,他面色一变,急匆匆地对王凯说道, “父亲大人,我好像能够感应到里面的东西!不对,应该说里面原本躺着的修行者已经死了,但是他的灵魂还存在着。他让我发下毒誓一定要帮他报仇,这样的话,他可以将修行的功法传给我。” “什么?!” 王凯呼吸都差点停了,他眼睛一眯,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可能会有着能够修行的体质,但是没有想到天赋那么强,居然能够让这种大能都为之震动。 甚至不惜开出只要答应帮他报仇,就能够传给自己儿子功法的好事。 “腾儿,你不要心急,我们不知道修行者有没有什么古怪,誓言这种东西,如果在修行者身上,恐怕如果完不成,有可能真的会应验!” 王凯倒是经验阅历老辣的多,那么多年的人生阅历了,自然知道世界上可没有能够白吃的午餐。 “父亲大人,这位日游神只要我发个简单的誓言就行了,达不成也没有关系,因为他那最后一缕神魂就要消散了,这样他的一身功法就会全部失传,” 季不觉淡淡地说道,言语中满是兴奋, “而且我们王家都已经被逼到凡狱中了,再怎么差,也不会怎么样了。孩儿唯一担心的就是,到时候仙人传功的动静太大,万一让别人盯上了我们王家,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哼,谁敢!” 王凯双眸中煞气一闪而过,他颇为自信地笑了笑,用力地拍了拍王腾的肩膀, “腾儿你也大了,需要自己作出决定。一代天骄可不是那种养在温室里的花朵,记住,我王凯就是你永远的后盾!至于外面的那些麻烦,哼,我待会儿亲自出去坐镇,我看谁敢!” “好,那这样的话,父亲大人,我就开始接受传承了,” 季不觉深吸一口气,在面板中通过意识,直接选择了献祭给系统。 瞬间,一股信息流直接在他的脑海中爆炸开来,虽然之前也有过这种感觉,但是这一次明显更加强烈。 如果是之前是小榔头敲打了一击的话,现在季不觉整个大脑像是被人用一柄大锤狠狠地锤在了他脑海里。 他整个人像是死机了的电脑一般,愣在原地,还是保持着那种盘膝坐着的姿势,只是眼皮缓缓地落下,一呼一吸之间,像是陷入到了一种极静的状态。 片刻后,原本还能够保持住微弱平衡的季不觉整个人晃了晃,只听得咚的一声响,整个人向后仰去,直接摔倒了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那股子爆炸的信息流也开始融化分解开来,刚开始那些信息杂乱无章,晦涩难懂,只是如同有本能一样,按照特定的规律流淌过季不觉的全身。 这些由0和1组成的信息数据流慢慢地组合在一起,构成了另一种语言文字,像是计算机的c语言,也像是某种令人无法理解的乱码,到了最后居然呈现出鬼画符般的符文。 这一次的符文和之前出现的那个符文一样,自动归纳梳理后,就这么融入到了面板之中。 【名称:季不觉】 【类别:人族】 【备注一:异世界穿越而来的一缕幽魂,因为时间和空间之力而获得似不死的特性,更是与前世的未知物质融合,由此处于一种不死不灭但又不生不活的状态。】 【备注二:由于幽魂非此世界之物,又历经穿越夺舍,虽为不死不灭,但也将付出以下代价:灵魂浑噩、气运下降,如契合度再度下降,有几率化实为虚,再度转化为幽魂】 【备注三:代价可转移】 片刻之后,季不觉终于幽幽地醒来,他看着备注栏中新出现的那一栏,瞳孔猛地一缩。 代价可转移? 怎么转移? 转移给任何人都可以吗? 那岂不是说,自己可以让其他人承受代价,而自己则享受着那些代价巨大的功法? 就比如说那五禽戏! 不过,季不觉也没有着急离开,反正修行功法这种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半活儿。 相反,他开始好好地探索起这件高大的密室! 灰色的鬼雾已然散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日游神的尸体已经被献祭了,这里虽然依旧昏暗,也能够让季不觉看清周围的场景。 这件密室虽然面积大,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但是看起来却很破旧,甚至隐隐地呈现出一种荒废已久的样子。 从密室的顶面带地面,满目疮痍,一道道成年人手臂那么粗的大裂缝,像是蛛网一般,蔓延到四面八方。 但是,这些裂缝却没有完全裂开到底部,像是有人从密室内部用力地朝着外部挤压,拼命地想要逃脱密室,却没有能够成功。 只是徒留下这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缝,证明着曾经挣扎过的痕迹。 而密室中,唯一留存下来的东西——那近三米宽的大棺材,季不觉也终于见识到了全貌。 这是一座五色的棺材,棺材板已经碎裂,不过还是能够隐约地看得出上面原本有着不少暗红色的复杂文字和图案。 这种文字,至少在季不觉的记忆中,他并不认识,也没有见过相似的方言。 而棺材里面更是空荡荡的,除了一个小香囊一样的,拳头大小的囊袋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这个东西是什么药囊还是传说中的储物袋?” 季不觉摇了摇头,一把将这个小香囊抓在手中后,赶紧从进来的通道处离开了这里。 而就在不久前,王凯和季不觉打开青铜门的时候,距离县衙府几百米外的客栈里,几个原本正笑眯眯喝着茶的老头,忽然间脸色一变,像是极有默契一般,几双有些浑浊但无比锋锐的眼眸齐刷刷地看向了县衙府王府的方向。 “那东西果然在王家的手上!” 一时间,原本这几个老者像是在喝早茶,氛围愉悦,现在感受到了那种令常人感到胆战心寒的气息后,这几个老者更加开心了。 市场的喧闹声和厚厚的墙壁,似乎根本无法阻挡他们的听力,他们精准地捕捉到了刚才王凯和季不觉弄出来的动静。 这几个老者虽然形体不一,但是都身材高大,四肢极粗,身上穿着寺庙中入门小沙弥才会穿者的灰色袍子。 他们就这么慈眉善目地坐在那边,但是身边却空无一人,任何靠近他们的家伙,身上立刻就会有一种利刃加身之感。 “诶,我吴老三是最讲道理的人,也是最重情义的家伙,这小师弟的仇,我可不能够不报,就让我去杀了这县令全家,为我们的小师弟报仇吧!” 其中一位老者笑眯眯地看着县衙府的方向,显然并没有把王家当一会事情,他自认为完全有实力能够直接冲进去,大杀特杀,然后将那块记载着五禽戏熊戏的功法给抢走之后,再全身而退。 像他这样的人,已经不能够被称之为武者了,事实上整个江湖中也没有多少武者能够对他造成伤害。 习武的肯定打不过修仙的。 也就他们修行的五禽戏称不上什么厉害的功法,他们又身处在凡狱之中无法晋升,这才让部分武功绝顶之人,能够和他们对抗。 不然的话,就他们的强度而言,行走在江湖之中,那简直和一头荒蛮凶兽行走在羊群中没什么区别。 “阿弥陀佛,那王县令可是有着三百多的私兵,以及十多名骑兵,吴施主可不要大意了,” 另一人双手合十,口称阿弥陀佛,像是在劝导着吴老三一样。 而吴老三却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意,冷哼着笑道, “一个普通的武林高手罢了,被我杀掉的比他还厉害的高手,没有五十也有二十了,哪一个不比他王凯厉害?” “你还一口一个吴施主,吴老二,你莫非不认我们祖宗了不成?哼,再说了,论弑杀的心性,我们这击兄弟里面,就属你这个号称是和尚的凶性最大!” “阿弥陀佛,吴施主,老衲不过是为了这王家成的百姓而来,只有诛杀了这为祸一方的县令,才能够还这王家成百姓一个太平。” “好了,不要吵了,我们几个相互间吵来吵去有什么意义呢?没有完整版的五禽戏,我们几个的修行速度永远不肯能赶得上支付代价的速度,我们都会死!” 其中像是老大模样的家伙站了起来,锐利的目光让吴老二和吴老三都为之一惊,纷纷撇过头去,不敢与其对视。 第七章 面板升级 “秘籍是可以重复观看的,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拿到了秘籍,我们可以互相之间传阅。不用担心别人会不让自己看,有违反这个规定的,大家一起杀了他!” 作为佛医圣手下面这几兄弟的老大,肖老大叫什么早已经没有人记得了,他留给别人的影响就是低调隐忍杀戮! 每次执行任务,他都会异常小心的收集一切有关目标的任何信息。虽然他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但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这才是他一直很少失败的重要原因。 “五禽戏的熊戏我们不是没有见过,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即便是没有修炼多久的人,爆发出来后一身气血旺盛,不输猛虎,” 肖老大沉声说道, “但是,刚才明明是一股子幽冷的气息,这很奇怪。甚至最初小师弟死在这里也很奇怪,他虽然入门最短,最为谨慎不肯多练,但是也修炼了三十多年,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凡人县令所杀?” “大家也不想阴沟里翻船吧?所以,什么打上门去,横推一切的念头都给我放放,万一打草惊蛇了,坏了我们大家伙的好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说着,他如剑般锐利的目光看向了吴老二和吴老三,后两者讪讪一笑,也不敢搭话。 片刻后几人商量了一下调查的方向和位置,这才各自散去.... 而与此同时,府衙内的大堂里。 王凯面色阴沉的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师爷叶仁龙和县尉华德分别坐在他的两侧。都是脸色沉重。 “萧家五老?谁这么大手笔?居然请得动这种层次的强者?” 叶仁龙的声音隐隐地有些苦涩,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惶恐和无奈, “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头百姓,就没有他们不敢接的任务,不敢杀的人,他们五兄弟实力之恐怖,我根本无法想象。大人,这情报当真吗?” “情报来源当真,文书我已经确认过了,” 王凯沉声说道, “萧家五老已经不问世俗很多年了,传闻中他们应该已经去了海外,寻找更上一层路了,这次他们想要出手,我也是没有想到的。” “不过,令我想不通的是,黄白之物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有用,想要请动萧家五老,至少要天材地宝,对于武林高手来说也十分珍贵的东西。” “我们王家城一来没有盐田,二来也没有什么天材地宝的传闻,除了几个矿之外可以说和那些乡下没有任何区别,一年总收入也不过数十万白银。居然会有人愿意以天材地宝为代价,来买我的命.....” “怕什么,传闻终究是传闻,如果这萧家五老真的有这么厉害,为何不当个皇帝老儿来玩玩?就算他们沉醉修炼,皇帝的权势真的铁了心去收集,有什么收集不到的?” 县尉华德冷哼一声,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神中好战之意简直就要喷涌而出,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反正已经被盯上了,你觉得我们投降人家就不杀我们了吗?还不如拼一把,我们三个一流高手,就算是面对千人军队,就能够将其重创!” 王凯既不反对也不赞成,他只是用自己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高堂上座椅的扶手,昏暗的蜡烛灯光下,他手腕内侧的血红色蛇型纹路,一闪而过,看上去阴森而诡异。 “好臭!” 季不觉刚刚从化粪池中钻了出来,以手掩鼻,用力地在自己面前挥了挥,好让这股子恶臭味消散少许。 也不知道府中发生什么事情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反正原本硕大的府衙内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此时已经是夜上枝头,也就后院的小巷中挂着的灯笼能够依稀地传递过来少许光芒。 不过,季不觉可没有半点困的意思,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后,急匆匆地朝着大书房的方向走去。 他现在对于面板新出现的功能十分好奇——代价可转移! 凡是修行必有代价! 这句话就算是季不觉这个新人也听到了好多遍了,他甚至隐隐地有些猜测,这所谓的修仙者和前世记忆中那些仙风道骨的仙人有着很大的不同。 “如果说五禽戏中,褪去人型变成猛兽模样会有人接受的话,那么最后心性和神智变得也和猛兽一样,就不太会有人接受了。” “修行者,本就求一个纵横天地间,长生逍遥自在,如果连自己的神智也没有了,变成了五种禽兽的心性,那么纵然能够无敌天地间又如何,终究是一场空!” “不过,我应该可以转移掉这种修行的代价才对,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说着,即便是以季不觉的心性都感觉到了一阵激动,面板能够做到的事情,简直和白嫖没有什么区别啊。 很快,季不觉就来到了大书房,他将原本悬挂于墙壁之上的熊皮取下,而后看着这一块熊皮泛起了嘀咕, “所以,这东西究竟要怎么修行?” 正嘀咕间,季不觉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熊皮好像有了少许变化,熊皮内侧的早已经风干的脂肪层却好似凭空出现一个个黑色的图形。 仔细看去,季不觉将这张熊皮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下,发现有变化的好像就是熊皮之下的那层脂肪层。 原本已经风干的黑色血管好似活了过来一样,宛若活体般开始扭曲抖动,片刻之后,居然形成了一个个文字。 只是这些文字十分奇怪,像是活着的一般抖动扭曲,却还是能够让人看得清写的究竟是什么。 虽然这只是整个五禽戏的一部分,但是里面的内容可一样不少,基本可以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是开头的文字,记载着功法口诀和要领。 第二部分则是一个个用那种黑色线条组成的古怪的姿势,只是看起来颇为怪异,不似人型。 季不觉看了一会儿,这些图案因为是用那些活化了一般的文字构成,故和动图似的,十分生动形象。 端详了一会儿后,季不觉就发现了古怪。 这是在模仿熊? 不过,光是看出这些古怪的姿势并没有什么用,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动作,也需要修炼后才能够爆发出相应的威力。 不过,凡是修行必有代价! 有着相应效用的同时,修行者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可。 令季不觉感到惊奇的是,这种后果这么严重的功法,居然并没有隐瞒,反而将代价全部写了出来。 “五禽戏之熊戏,欲练此功,需先采集足量熊血,已失野性不可,已死去多日不可,需荒野山林中野性最足的熊兽才可。如用已经退去凡型的活熊鲜血更佳。” “每日正午之时,是修炼此法最好之时。服食一罐熊兽之血,再修行熊戏则可事半功倍。” “功法需勤练不缀,有天赋者,三日便可入门,而后逐步练成五禽戏之熊力。练到大成者,可身化凶兽熊体,铁皮铜骨,万军莫敌!” “若长期服用有特种血脉熊兽之鲜血,修行者有天资过人,则功法大成之时可领悟一两门与熊兽血脉相关的神通。” “注意:修炼此法,决不可触碰人血人肉,不可近女色,不可杀生,不可动贪念,不可入红尘,不可碰官气与帝皇气。一旦触犯,异气入灵台,心魂即刻失守,转瞬便将彻底脱去人形,化作“熊魔”之流妖魔诡物。” 随即季不觉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这用文字备注的东西居然和面板提示的差不多,只是面板的提示更加详细罢了。 “好一个阳谋!” 季不觉摇了摇头,这熊皮上记载的东西,将五禽戏之熊戏的效用和忌讳都注明了,并没有隐瞒。 但是,越是这样,则越发显得恐怖。 这么多禁忌,只要触犯了一条后果就是化作妖魔。 不能够近女色,不能够杀生,不能够动贪念,不能够生活在红尘中,不能够在官府和皇上的管辖下..... “所以,如果修炼了这种功法,岂不是只能够去道观或者寺庙里了?那修士恐怕也没有安好心,医圣之名恐怕是为了宣扬这功法才故意传播开的,” 季不觉摇了摇头,心中有所预感,恐怕自己知道了部分真相, “能够被世人尊称为医圣,怎么可能不入世。既然入了世,又怎么可能不沾染红尘气呢?更别提病人难免有个受伤什么的,人血又怎么可能不沾染。” “但是世人愚昧,总是抱有着侥幸心理,总是认为自己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而且,全篇根本没有提任何对于体质或者灵魂有特殊要求,这是一个隐藏着的大坑,这种东西,只要流传开来,一定会有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尝试一番。” “最后的结果就是,这种给隐世的道士或者和尚修行的功法,让一帮子沉浸在红尘气中,受着帝王管辖,同时又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修行,肯定会弄出一大帮有着五禽之力的妖魔.....嗯?!” 季不觉一下子明悟了,他眯着眼睛,盯着自己手上的这块熊皮,一时间神情摇摆不定, “所以,这东西最初就不是给人来修炼的,而是要用来制造这些拥有着五禽之力的妖魔?!哦,有意思,这就是五禽之祸的真相吗?” 第八章 突破锻体境 “那么会不会这功法中有着某些暗门,不然的话这东西怎么看怎么奇怪,像是故意在撒种子播种宠物一样。” “这世道果然不正常!” 不修行很容易就被修行过的人杀死,但是修行了又容易变成妖魔。 这种世道的令人恶心程度就好像当初笑傲江湖中的林平之将祖传的《辟邪剑谱》给全世界每个人都发了一份。 这就导致了一个很恶心的地方——如果不去修炼,那么修炼了的人能够轻易地主宰不修炼人的生死。 但是,一旦修炼了吧,就变成太监了。 不过,幸好升级后的系统也终于多了一块不一样的地方,在原本的《五禽戏·熊戏》的最下方,多了一行字。 【修行代价可转移】 “如果说前面的那个功能是自己前世游戏中的系统提示转化而来的,那么这个呢?要不要试一试?” 季不觉意念一动,很快整个面板都闪了下,面板最下方的那行字变成绿色的0与1组成的数字乱流,最终又重新组合在一起。 【已经寻找到可转移目标,请选择.....】 “我没有理由退缩,即便是陷阱又如何,面板和一个医圣圣手相比,我更加相信面板!” 季不觉还没有来得及看,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自己的心脏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炉,一股股热血随着心脏的跳动,急速地朝着四肢百骸流窜。 头、躯干、四肢、双脚,鼓动的鲜血带着炙热的滚烫感,从心脏开始传递到四肢百骸。 季不觉还来不及多想,等这股子热流传递到他脑海的时候,一股难以言喻的弑杀欲望,正不断高昂着。 修行五禽戏本就不能够沾染官气,而一城之中县衙内的官气显然是最重的。 所以,季不觉几乎是瞬间就异化,他的脑海中,已然没有他物,只有一道正仰天咆哮的熊兽虚影。 而随着这虚影越来越真实,季不觉全身毛发像是打了激素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着。他的指甲也变得越来越尖长,原本平整的牙齿正发出着嚓嚓的碎响,一颗颗三角头状的兽牙延伸而出,嘴唇都包裹不住。 一时间,季不觉的双目瞬间充血,对于鲜血和甜食的渴望,瞬间冲破了他的理性。 “选他!” 季不觉也不知道自己将代价转移给了谁,他已然目光模糊,甚至连面板上的字也看不清,只能够凭借着自己最后一丝清明,随意选了一个名字。 “轰!” 季不觉选择后,原本正蔓延开来的,开始异化的躯体,猛地一滞,像是一辆急速急行的车辆被人将刹车给踩到底了一样。 异化的特征开始退去,毛发开始收缩,牙齿开始退化,手指甲也变成了原先方方正正的小块模样,不复之前的锐爪状。 季不觉的神智已然恢复了清醒,所以他也能够感知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这种自己瞬间异化的恐惧感,以及劫后重生的庆幸,一时间让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怪不得之前五禽之乱弄的幽州十室九空,这种东西,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够自主修炼,甚至都不用修行者摆出对应的修行姿势就能够修炼,简直和可蔓延的精神污染没有任何区别,” 季不觉又惊又喜又惧,他感受着自己身体飞速增长的力量,这种能够被清晰感受到的力量增长感,前所未有的快感,正充斥这季不觉的心。 而这种变化自然包括着已经异化的外表正飞速地变回原样,刚才那种从内心到外表瞬间异化的景象,让季不觉心中对于修行之路必有代价,这句话理解更深了。 当然,既然代价已经被转移了,那么已经接受过代价的自己,就应该有所收获了。 首先就是气血强度! 熊戏最为强调气血以及躯体防御,极其磅礴且源源不断地滚动着的气血。 恍然间,季不觉已然不是那个风度翩翩的王家公子,而是一只正仰天咆哮的熊兽,气血冲霄,俯览天地万物。 熊兽的虚影隐隐地浮现在季不觉的身后,不似之前那般凝实,却摆出和季不觉一模一样的动作,这一刻这熊兽就好似季不觉的投影一般。 随着季不觉和熊兽虚影的动作同步率越来越高,五禽戏熊戏带来的远远超过世俗武功的力量,正在被季不觉完完全全,毫无代价的掌控。 片刻之后,原本微微闭着双目,感受着自己身体变化的季不觉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双眸中精光一闪而过,很快沉敛了下去。 大书房中还是那一片平和的景象,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季不觉的梦境一般,就连原本被捧在季不觉手中的那块古怪熊皮也消失不见。 只是季不觉的身体表层多了一层厚厚的宛若油渍一般的东西——正是蜕皮蜕下来的老皮,地面上了多了不少皮肤的角质层老茧、指甲的碎屑和一堆不知名的黑色粉末。 而长出一口气的季不觉知道,自己像是迎来了新生一般,虽然身体不显变化,但是蕴含其中的恐怖力量能够被自己清晰的感受到,而且自己还能感受到体内,那源源不断流淌着、冲刷着四肢百骸的雄厚气血。 下一秒,季不觉脸上原本笑眯眯的喜悦笑容一下子变了,一股子恐怖的饥饿感瞬间浮上心头,一时间他甚至都觉得那牛皮纸的书籍都看着可口诱人。 “不好!” 季不觉急匆匆地赶去大堂,刚出院子就看见一旁正打着瞌睡的福伯,前面的桌上还断放着一碗散发着香味的红枣粥。 “嗯?少爷,您看完书啦?这是老爷特意吩咐下去熬得补血粥,宁心补血的,最适合习武之后服用。里面添加了大量红枣、黑米、人参,也加了其他说不上来的名贵药材。公子.....” 还没有等福伯介绍完,季不觉端起这碗粥直接咕噜咕噜地一口干完,他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角,指着这碗粥说道, “再给我来十碗....不,二十碗这样的,另外给我叫大夫过来,吃的东西也尽快给我上来....对了,父亲大人呢?” “少爷,您受伤了?” 福伯脸色一下子发白了,他吓得手中的空碗都有点拿不住了,哭丧着脸抽自己嘴巴, “老奴该死啊,老奴应该早日叫醒少爷。这都两天了,还好少爷福人自有天相。不然,这么多天了,一点都没吃一滴水都没有喝,肯定扛不住啊。” “好了,把我吩咐的事情安排下去,然后父亲大人呢?” 季不觉摇了摇头,他也知道这世道下人仆人没有人权,被主人家打骂甚至杀了,也不会有任何人同情。 更何况是王凯这个这么爱自己的儿子的县令,就算是将福伯杀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老爷应该在大堂,这几天老爷刚刚杀了白莲教的一大批妖人,好像正和华大人和叶大人商量接下来怎么办呢。老奴这就去找大夫!” 说着,福伯腿脚麻利地比府上的青年还快,步履如飞般朝着侧厅外侧跑去。 等到季不觉感到大厅的时候,一个山羊胡须的清瘦老者。几乎是同一时间背着个大药箱急匆匆的赶到。 看到这一幕,王凯皱了皱眉头,和叶仁龙以及华德低声说了几句后,让他们两人先离开了,而自己则坐在季不觉旁边,看着这山羊胡的老者给季不觉搭脉。 片刻后,原本有点紧张的山羊胡老者眉头舒缓了不少,他轻轻地长出一口气,先是口头禀报王凯, “报告大人,少爷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气血亏空得厉害,然后熬夜过度精神消耗大,休息调养几天就好了。” 说着,这山羊胡老者从自己的大药箱内取出一张纸,唰唰的在上面写下一个补品方子。 “把这个拿去药房,每日煎服三次,半月左右的功夫,少爷就可痊愈。” 正说着,一股子酒菜的香味从大堂外传来,只见福伯正急匆匆地指挥着几个下人将几盘饭菜呈递上来。 “还有,这几日少爷不可喝酒。” 似乎是闻见了酒香味,那山羊胡老者急忙补充着说道。 “气血亏空?” 王凯皱了皱眉头,他自己虽然不擅长医术,但是该有的眼见还是有的。 自己的儿子和前几日从体型上没有任何的变化,怎么会气血亏空到如此地步。 他甚至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不过两日的功夫,自己居然从自己的儿子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子危险感,好像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什么猛兽一样。 而季不觉也终于有空查看起自己的面板。 【名称:季不觉】 【类别:人族】 【备注一:异世界穿越而来的一缕幽魂,因为时间和空间之力而获得似不死的特性,更是与前世的未知物质融合,由此处于一种不死不灭但又不生不活的状态。】 【备注二:由于幽魂非此世界之物,又历经穿越夺舍,虽为不死不灭,但也将付出以下代价:灵魂浑噩、气运下降,如契合度再度下降,有几率化实为虚,再度转化为幽魂】 【备注三:通过《五禽戏熊戏》突破凡躯,晋入锻体阶段。如修行五禽戏其余四篇,融合一体后,将可突破至锻体巅峰,并可获得最多五门神通。】 【备注四:代价可转移】 第九章 代价转移 “父亲大人,虽然这一次修行过程比较冒险,但是侥幸还是成功了,” 王凯听到季不觉这话,目光愈发火热了,他兴奋地直接站了起来,一掌拍到桌子下,竟然将整张桌子拍的粉碎。 “好!好!好!” 王凯连说三个好字,而后直接拉着季不觉来到了后院之中,他挥退了左右,硕大的演习场内只有王凯和季不觉两人。 “来,腾儿,你试一试对我出手,我来看下这功法的威力!” 王凯和季不觉两人分别拿起刀具,没有动用任何的武功,单纯只是通过力量比较了一下。 “铛!铛!铛!” 演武场内两道刀光迅速地在空中碰撞在了一起,交织成一道十字银光,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季不觉和王凯的身影猛地对撞在了一起。 王凯的经验毕竟老道很多,他猛地一个侧身,直接从正面对撞中闪避开,而后横刀猛地砍向季不觉的手腕。 “腾儿小心,此为武技——虎啸山林!” “呼!” 刀身带着呼啸而来的风声,竟如同虎啸山林时呼呼作响的疾风一般,直奔着季不觉手臂而去。 而季不觉明显身体和大脑反应也不慢,他身上气势猛地一变,须发飘扬,整个人像是一头暴怒的熊兽一般,神情咆哮,双眼陡然一睁。 “铛!” 两把刀尖再次狠狠地对撞,随后只听得砰砰两声爆鸣声响起,两把刀居然承受不住这对撞的力量,通体炸裂。 “不错,腾儿,这才几日的功夫,你居然但从力量上已经比得上武林三流好手,” 季不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吃喘吁吁地看着神态自若的王凯,用熊戏的力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有点吃力了。 而王凯真应该说不愧是附近闻名的高手嘛,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这么镇静。 季不觉看着自己还在下意识微微颤抖的手,知道这是用力过度,却也不怎么在意,只是肚子中原本有点被压下去的饥饿感又一次浮了上来,而且这种对于肉食的饥饿感更加强烈了。 “父亲大人,我饿死了,能不能先别那么兴奋,让我先吃一顿好的,” 知道了自己实力后的季不觉,也没有先前那么兴奋了,他有点无精打采地想要去吃饭了。 “哈哈哈,好!快去吧!我王家的麒麟儿怎么能够吃不饱呢!” 王凯哈哈大小,而看着季不觉远去的背影,他手臂上的原本若隐若现的蜘蛛图案再一次隐匿了下去。 王凯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天空,片刻后,他才颇为无奈地叹息道, “修行!代价!凡是修行,必有代价!” 这是这话说的微弱,也没有第二人听去。 而季不觉则没有那么多豪情,虽然他此刻已经迈入锻体境,虽然没有达到修出法力的进阶,但是躯体已然彻底蜕变,可以称得上是超凡脱俗,迈出了修仙第一步。 但是,他仍没有膨胀,凡狱之说时刻不敢忘,这世界上可是有着更多比他更加厉害的家伙,他不过沧海一粟,仍需好好修行,慢慢发育。 不过,现在倒是可以轻松一点,正想着,他一边吃饭一边挥来了福伯, “福伯,城中近日可出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事情?这个容老奴想想.....哦,好像还真有,城郊那红莲寺也不知为何,听说两日前日不知为何发生了大爆炸,死伤无数啊.....” “两日前?这不是我正好转移代价的时候吗?” 季不觉目光一闪,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说道, “继续说下去.....” ........ 两日前,萧家四老在两天的时间内,确认整个王家城内没有什么值得他们注意的其他力量后,正准备调集人马,趁夜色攻打王家城。 却不曾想,当季不觉按下了转移代价的名字之后,原本已经回到了红莲寺召集人马的萧家老四忽然间面色一变,他整个人瞳孔猛地一缩,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怎么可能,我已经快二十年没有修炼过了!啊啊啊啊啊!吼!” 他的声音到了最后居然不似人,反而有点老虎的虎啸之音! “吼!” 这一声猛虎啸,让整个红莲寺都一阵晃动,平常僧人皆面色惊恐地看向萧家老四的方向,这种令人听上一句就感到心跳加速的呼啸声,当真是人可以发出来的吗? “不好,老四开始异化了!” 吴老三的视力似乎很佳,即便在夜色中,也能够看得很远很清晰。 他看得分明,那吴老四泛着黄毛的手掌如同锤子一般,一巴掌就把距离他不远的一个僧人脑袋给拍碎了。 “嘭!” 骨头和血水混在了一起,就这么爆裂一地,一时间旁边的其他僧人都惊呆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又没有防备,刚刚还指挥他们的白莲教高层,现在居然反过来爆了自己同袍的头,就像是拍碎了一个西瓜似的,这么轻松? 原本还有点人型的吴老四整个人体表开始长出了那种老虎才会有的黄色毛发,他的一双肉手指甲也开始延伸变长,到了最后居然和虎爪无异。 而下一秒,令所有人心惊肉跳的一幕出现了,那吴老四居然一个虎扑,直接扑倒了那死去的僧人尸体上,咧开嘴,上下两对虎牙猛地对准那迸射鲜血的脖颈凑了上去,一口咬下一块血肉! 他居然当众开始食人! 人变猛兽? 还会吃人?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而且视觉冲击极强,绝大多数僧人一时间都呆住了,他们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连逃跑都忘了。 “啊啊啊!” 过了几秒,也不知道是哪个反应过来的僧人,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这尖叫也惊醒了其他僧人,他们争先恐后地朝着四周逃去,乌泱泱的,只恨自己少生两条腿。 “杀了他们,这里的事情不能够暴露!” 乌老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屋顶上,他深吸一口气,衰老到满是沟壑的面容上,阴狠怨毒之色都快滴出水来, “哼,居然偏偏在这个时候,吴老四,你怎么敢瞒报自己的异化情况?!” 吴老大面上煞气扭曲成一团,眼看着今晚就要成功的场面,居然变成了自己几人窝里斗。 不过,他也不能够让这里的事情泄露出去,不然有心人查出功法来历就不好了,故他直接三支箭上弦,银白色的箭头在散落下来的月光里,反射出一丝病态的绿色。 显然,箭上有毒。 “嘭!” 弓被绷紧然后松开后,弓弦和空气爆发出轻响的暴空声,而后只听得唰唰唰三道破空声响起,三条白线陡然飞出。 不过两息的功夫,三个逃跑僧人的眉心处出,穿出血洞。而神奇的是,这三个僧人居然还向前跑了几步,这才倒下。 甚至倒下去的前一秒,他们也只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一股子阴冷而刺痛的异常感罢了,却不曾想,下一秒就齐刷刷地同时倒地。 “好箭法!老大的箭法可是越来越厉害了!这几人也是有点武功在身的,居然连感知痛觉都做不到就死了,” 吴老三笑眯眯地称赞道,他的视力极好,自然能够看得清那三个倒下去的僧人表情,可以说是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自己死了,这是何等的速度啊! 想到这里,吴老三虽然脸上笑眯眯地恭维着,但是心中对于自己这位老大是愈发地忌惮了。 “阿弥陀佛,我们要尽快动手了,不然等吴施主吞噬了太多的血肉,可就不好对付了,” 吴老三还是那副佛陀打扮,悲天悯人的呼号声是喊得比谁都响。 吴家剩余三人自然没有任何帮这些僧人活下去的想法,要不是这已经异化了的吴老四会影响到他们后续的行动,他们三人溜得比谁都快。 而吴老四的现状也验证着吴老三说的没有错,在吞噬了几个僧人的血肉之后,他的躯体也开始膨胀,如若放任不管下去,恐怕会变得无比恐怖。 “不用管老四,我们全部围杀僧人,不能够放走一个僧人,至于这些血肉?哼哼,就让吴老四吃了吧!” 吴老大冷哼一声,他的目光颇为嘲讽地看了一眼场内正吞噬着僧人血肉的吴老四, “看他的异化程度,再多吃点血肉恐怕都快要晋级了,哼哼,在凡狱中晋级?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三人将全部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远处,在略微地一讨论包围拦截逃跑僧侣的方向后,又快速地离开了,却没有注意到一个小沙弥,正面色惨白地缩在大雄宝殿之中,额头上的汗珠如雨水般滴落。 “这是什么情况?这四人不是来帮助我们白莲教成大事的嘛?怎么转眼间就开始屠戮师兄们?!” 那小沙弥他不想死,但是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和死亡这么接近,平日里荤腥都不见的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血腥的场面。 他扶着大雄宝殿的门,浑身颤抖着,流着汗,此时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 第十章 红莲寺 “对了密道!我可以从密道逃跑!” 那小沙弥似乎恐慌到了极点,却突然清醒了过来,他分明记得这大殿里有一条密道直通禅房。 他记得之前那些求子的妇女在大殿里拜佛过夜的时候,师兄们总是会半夜从禅房的密道中溜来此处,天快亮了再回来禅房睡觉。 小沙弥虽然不知道师兄们去做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这里有一条隐藏着的密道可以逃离此处。 红莲寺本就依山而建,禅房也在山上,只要逃离了此处,山高林深,这帮子凶残的妖人就追不上自己了。 来不及多想,小沙弥对着大雄宝殿中的佛祖像阿弥陀佛地祷告了一声,而后一溜烟地爬上了正中央的大佛后面。 拨动了几下后,只听得咔嚓一声响,一道宝箱似的的东西就从佛像的背后转动了出来。 不过,小沙弥却是看都不去看一眼,他颇为焦急地跺了跺脚,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进入密道的办法分明是一位师兄在酒后和他吹牛的时候吐露出来的,还说等自己长大了就知道这密道带给自己的快乐。 这这分明是一个宝箱而不是密道啊! 小沙弥痛苦地抱着脑袋,蹲了下去,外面的惨叫声逐渐开始停了,而这种逐渐停下的惨叫声却带给了他更大的不安。 他咬了咬牙,一跺脚,准备将这个宝箱搬出去。 左右不过都是死,也许外面那些妖人看在钱财宝物的份上,也许会放过自己也说不一定。 小沙弥双手环抱着,用力地想要将宝箱举起来,却不曾想这宝箱却好像被钉死在地上一样,没有半点移动的迹象。 “咚!” 一声闷响传来,小沙弥只见得这宝箱幽幽地打开了一个口子,一条黑不见底的石阶就这么从烛火通明大殿一路通向黑不见底的幽黑之境中。 小沙弥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下去,正犹豫间,却只听得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嘭!” 原来竟然是那异化的妖人身上再度起了变化,妖异鲜红到发黑的肌肉居然直接鼓破了衣物,原本已经膨胀到2米的体型再度变大。 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骨头和骨头之间的挤压声从吴老四的身体中爆发出来,他再也不是人型,而是化作了一头真正的猛虎。 小沙弥下的亡魂大冒,他根本不敢多去看上一眼,猛地一个侧身,直接跳了下去。 而当他跳下去没多久后,那宝箱模样的入口处居然缓缓地自动挪了回去,仿佛有神智似的。 “咚!” 那小沙弥的脑袋也不知道撞到了地面什么东西,阵阵的疼痛感一下子涌上心头,不过这也代表着小沙弥似乎已经从石阶上滚落到了地面。 他来不及多想,猛地起身朝着未知的前方跑去,甚至连鲜血滴滴淌淌地滴落在通道的地面上也不在意。 他根本不熟悉这里,甚至前面就是未知的黑暗,但是对于外面的妖人的恐惧还是驱使着他用尽全力朝着前面奔去。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对于死亡的恐惧彻底压制住了他的理智,他疯了一般地朝着前面跑去。 突然! 一阵阴冷宛若死气的冷流浮现在他的后辈,从脊椎骨末端一路直冲脑门。 “啊啊啊!” 他害怕极了,脚下一个踉跄,狗啃泥似的朝着前面甩了出去。 “我跑不了了!” 小沙弥心里泛起一丝绝望,那种刺骨的寒意已经蔓延到了他全身,他根本无法有任何大的动作。 “呲!” 只听得气流一阵震动,一道道无形的锁链突然从小沙弥的四肢上传来。 他就好像被无形的锁链给禁锢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而又是一声清脆的空气爆响传来,那无形的锁链另一端似乎固定住了,开始慢慢地朝着同一个方向回收,直接将小沙弥拖向了更加幽深的黑暗深处。 小沙弥拼命地打着滚,他越来越慌,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够任凭这条锁链将自己拖向黑暗深处。 满脸惊恐的他,居然下意识地抱住了拉着自己的气流锁链,好让自己有着一丝丝的安全感。 “呲呲呲!” 又是三声气流音响传来,那股子蔓延到全身的阴冷气流还在,但是那原本的气流锁链却像是被钉死在这里的墙壁上一样,不再动弹。 这是一个十分简陋的洞穴,甚至连洞穴都说不上,可以说就像是有人临时在这墙壁上挖了个洞似的。 而一个黑色的人影就这么盘着腿,无声无息地坐在距离小沙弥不远处的地面上。 “我不想死啊!” 在这个一个诡异的地方,见到了这么一个诡异的黑色人影,小沙弥越来越慌了。 他紧咬着自己的牙齿,慢慢地站起身来,准备趁着好像什么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悄悄溜走。 “哗!” 又是一道气流锁链徒然飞出,这一次这气流锁链直奔他脑门,看上去下一秒就会要了她的命。 “不,我不想死!” 小沙弥紧咬着牙齿,下意识地想要闪避,即便缺胳膊断腿他也认了,他发了狠心,想要将被束缚住的一手一脚斩落,但那股阴冷还是如同跗骨之疽一般死死钉着他,根本动弹不得。 空气的爆破声和呼啸声姗姗来迟,这飞来的锁链居然比音速还快! 而小沙弥也第一次看清了这东西的颜色,居然是黑色的!只是之前被环境的黑暗给遮盖住了,误让他以为是无形无色的。 “完了!” 小沙弥呆呆地站在原地,逃也逃不掉了,他瞳孔中倒射出呼啸而来的气流模样,只是任凭着这黑色的气流直奔着自己的脑门。 眨眼间的功夫,他的眉心处传来剧烈无比的刺痛和寒意,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声颇为惊讶的叹息声, “居然是个有佛性的小鬼?” “咚!” 小沙弥整个人被那黑色的锁链抖甩了一下,直接被抖落在这个黑色的人影身前。 这是一个浑身裹着黑披风的中年男子,他一左一右仿佛虚空虚握着锁链似的,披风之下仿佛有一团黑气在不断地翻滚似的,只是能够隐隐地看见两点红色一闪而过。 “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修行了这本秘法你就能够活下去,修行失败了,不用老夫动手,你自己就会死去,” 说着,一道金光闪过,一本蓝色线装的书籍就掉落在了小沙弥的面前,封面之上,用金色的细线绣着四个大字——《天魔解体》。 ...... 在床上躺了一天左右,季不觉就能够恢复行动了,他本就是气血亏空,有着充分的药材和肉食的补充下,自然恢复的很快。 季不觉站在窗边,活动了下肩膀,一声声细微咔嚓咔擦的关节响声让他对于活动一下筋骨愈发迫切了。 他自忖已经不弱于普通所谓的武林人士,而这王家城附近也根本没有什么武林高手,天大地大,任凭他去遨游。 而之前和王凯的对战不过两招罢了,根本没有让季不觉认清自己的实力,而且他也不敢以那种熊魔气血强压王凯。 天知道这种气血会对普通人造成什么后果。 所以,树林中的野兽成了季不觉意向中的陪练对象,反正他一剑下去,纵然是猛虎也要伏诛! 季不觉从自己的储物柜中拿出王凯送给自己的宝剑,先装模作样地在校场上演习了一遍基础的剑术。 等到不少人看见他在校场,有了人证之后,这才握了握自己手中的长剑,独自离开了府衙,朝着城外的山林走去。 季不觉也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地,速度也不快,可以说是慢悠悠地。 但是,即便如此,也比普通人赶路速度快上太多。 他想了想附近由于靠近王家城,也没有什么野兽。甚至王凯管辖下的领地,除了那些流窜进来的,可没有什么令人担心的东西,甚至连山贼都没有,不然这种会影响县里收入的早就被王凯给带队清理了。 “去哪里呢?.....去红莲寺吧,那边发生了爆炸,如果有尸体的话,应该会吸引不少腐鸦或者野兽才对,而且那边就在城郊,距离王家城也近,万一发生什么,也来得及跑回来!” 季不觉这么想着,很快就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全力奔跑之下,不到半小时,一道扭扭曲曲朝着山上延伸的斜坡出现在他面前。 “这里怎么有着一股熟悉的感觉?莫非是前身来过这里?” 季不觉也说不上来,没准是他漏回忆了某个碎片也说不一定,只是连他自己的家都没有给他这种熟悉之感,一个在城郊的红莲寺又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季不觉感觉自己应该是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他想到了五禽戏所要求的苛刻的修炼环境,心中有所猜测。 他略微一犹豫,没有走通向山上的山路大门,反而侧过去,从侧边的山路上山,显然是并不准备走正门了。 季不觉的行动速度很快,山路虽然崎岖,但是他并不走那些泥地,相反他直接踩在树干上,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 突然间,他鼻子一动,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是血腥味?好重的血腥味!” 第十一章 大雄宝殿 这里似乎被人特意清理过,虽然明面上从大路和小道上看上去,只是显得这里有点凌乱,但是这片依山而建的红莲寺的侧山上,树干上还有干了的血迹。 从这树干上,血迹还在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推断,恐怕这里不久前还发生过惨案。 季不觉眯起了眼睛,他爬下树去,拨开了原本还算浓密的灌木丛,很快就发现了泥土被翻新过的痕迹。 而继续朝着山上走去,越是靠近山顶,一些刀剑武器的痕迹就越重。 不过奇怪的是,这些痕迹歪七扭八的,不似应敌时候对撞出来的迹象,也不似突然遭到袭击时候,仓促间来不及应敌这般杂乱。 季不觉顺着斜坡向上走去,他甚至还看见两把泛着绿光的飞刀,就这么斜向下插在斜坡上。 这里显然前几天发生了战斗,而所谓的爆炸甚至都可能是遮掩着什么东西。 “咔嚓!” “轰!” 季不觉正观察着斜坡上的痕迹的时候,一道黑色的闪电平地炸起,原本水雾朦胧的清晨居然一时间阴云密布,看起来居然要下雨一般。 很快,绵延的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哗啦的雨点砸在地面,溅起一层层水雾,让原本就在山上处于烟云间的红莲寺更朦上了一层迷雾。 越往上走人越少,但是废墟残骸越多,原本依山而建的信客斋全然崩塌,连成片地焦炭化。 这些原本住着香客信客的房子都被烧塌了,还不是一般的火灾,即便再惨烈的火灾也不至于全部都烧焦,塌方式地焦炭化。 越是靠近山上,季不觉越是疑惑,很奇怪,这么惨烈的火灾,一来没有活口跑出来,二来这一路上来居然没有出现成片的焦炭化的残骸。 相反,倒是一些依稀能够辨认出来形状,断胳膊断手形状的焦炭反而有不少。 “我没有从大道上山就有这么多人死去,那大道上死去的家伙岂不是更多,往深处想,昨天红莲寺甚至有可能一个人都没有逃出来?”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略微一推算,光是想想,昨晚的死亡人数就让季不觉一阵心惊,虽然脸色有点难看,但是他却愈发地对于这场火灾感兴趣了。 这摆明了不可能是普通的火灾,再怎么大的火灾,又怎么可能一个幸存者都没有,莫非这些都是和寺庙共存亡的家伙不成? 很快,季不觉就从悬崖上一点点地朝着大雄宝殿的方向爬了上去,他自然没有走正门大道,但是这也不妨他推断出爆炸的中心位置在哪里——就是这大雄宝殿! 整个大雄宝殿塌方地不成样子,原本硕大繁华的佛殿也成了连绵的废墟,像是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墓碑,依稀地祭奠着不久之前雄伟的样子。 不过,也幸好如此,借助着塌方后大大小小的掉落的废墟残骸,季不觉很快就潜入到了大雄宝殿的正后方。 透过依稀的薄雾,季不觉能够看见不少佩戴者兵器,武林人士打扮得家伙,也有着不少一看就是山下农民的人,也在这里四处游荡,不时地弯下腰在废墟残骸中摸索着。 不少人能够不时地从那些废墟残骸中找出一些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而后迅速地揣入怀中。 这里很安静,只有悉悉索索的翻找声不时传来,每当有什么动静的时候,那些农民倒还好,大呼小叫的声音不时传来。 而那些武林人士却一个个颇为默契地相互保持距离,眼里有着警惕之色,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煞气,而从三五结群的方言中可以听出,这些人显然都不是王家城本地人。 “没路了,” 季不觉摇了摇头,他还以为从其他地方上来会有什么不同,但是显然一路上的经历除了告诉他,这里前天发生了一场大屠杀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他甚至还不如那些武林人士和附近的本地住户来得及时,就算是想要发点死人财都做不到。 季不觉总感觉有点问题,他咬了咬牙,觉得还是有点不太甘心,这里的情况着实有点诡异了。 大爆炸也就算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微讯而来呢,而且根据季不觉的观察,来这里的家伙都气势不凡,显然也是有着武功在身。 虽然如此,但是这些人听口音可都不是本地人啊,这世道可不太平,没有什么天大的好处,季不觉可不觉得这些家伙会在这里干着像是清道夫一样的活。 季不觉想了想,主动朝着一个将自己脸蒙起来,不让旁人看清自己面容的武林人士走去,这家伙是距离季不觉最近的一个独行侠。 “嘿兄弟,” 为了防止对方误会,季不觉拿出了一两银子晃了晃,这银子数量不多,甚至连好点饭店的一壶酒钱都不够,但是胜在不会让人第一时间动手。 “怎么了?” 那蒙面人身形一顿,却也没有第一时间攻击或者退离,反而就这么站在原地,警惕地看着季不觉。 “我想打听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刚才看见不少人上山?” 季不觉没有掩饰什么,声音中也听得出疑惑之音。 “嘿,你不知道你就跑上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果然哪里都有,” 那蒙面人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对着季不觉手中的银子努了努嘴,嘴上却嘲讽着说道, “不知道的话,赶紧离开这里,或者一边呆着去,别打扰大爷我发财!” “哦?看来这位兄弟知道点什么事情了?” 季不觉眼睛一眯,又摸出十两银子,合在一起,而后半蹲下,手腕一抖,银子就沿着地面咕噜咕噜地翻滚着朝着那蒙面人的方向滚动了一段距离。 而季不觉也摆了摆手,虽然脸上还是那副疑惑的神色,但是自己又后退几步,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摆明了自己花钱买消息的意思。 而那蒙面人看了一眼季不觉,又低头看了一眼银子,他脚尖一抖,十一两银子一点都不少直接被他用腰间纱布稳稳当当地借助。 他瞅了眼季不觉身上的打扮,和那帮子满是补丁的农夫不同,季不觉身上的衣料一看就十分名贵,显然不是一个来捡垃圾的家伙。 “前几天这红莲寺不少人都看见,说是有种黑色的雷霆连着劈了这座山半柱香的时间,传闻是有天材地宝出世。” “最好的证据就是,也有人看见气血冲霄的绝顶高手为出世的宝物大打出手,整座山都乱成了一锅粥。” “但是听说打到了一半,其中一位高手带着宝物跑了,其余高手追了过去,所以这里除了一片废墟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些黄白之物,绝顶高手看不上,但是我们这些人是俗人啊,都是过来喝口汤的,发发死人财。” 说着,这蒙面人掂了掂手中的银两,显然他这回不管其他收获,光是这十两银子也值回房费和餐费了。 “发死人财?这帮家伙估计是看见了那个什么黑色雷霆的消息后,急忙赶过来的,但是太快了吧,就两天的时间?” 季不觉嘴角一抽,他感觉自己似乎低估了这些人对于天材地宝的渴望,算上传递消息的时间,恐怕是马不停蹄地赶来的。 “哦,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我也告诉你一个节约时间的途径,,” 那蒙面人后退几步,显然这里已经被他掏空了,准备去其他地方了找找有没有别的收获了, “那边是大雄宝殿的位置,但是不用浪费时间了,这里已经被人翻了无数遍了。你看见那边地上的黑色划痕和一堆堆的黑色粉末没有?” “一大堆人翻来覆去地找了好多遍,地上都是那些烧焦了的木头滑动的痕迹。而那些粉末是这些木头柱子被翻动的次数太多,直接粉碎了。” 说罢,他又一次瞅了一眼季不觉的全身打扮,语气轻松地耸了耸肩, “虽然我觉得你不会去的,但是不过是一个善意的提醒罢了。” “哦?” 季不觉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也觉得恐怕某样宝物被人给取走了。这帮子连石灰碳粉都要刮下来的家伙,掘地三尺后,怎么可能还有遗漏的东西。 可就当季不觉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那种不一样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而和山下时候不一样的是,这一次,这种给他莫名熟悉感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强烈到他居然能够感觉到那种特殊感觉的来源方向。 “面板没有任何的反应,并不是超凡的东西?不,不太可能,应该是我距离的太远了!” 季不觉身形虽然一顿,但是也就停了一秒,而后据需装作若无其事地朝着前面走去。 “哼,蠢货,不听我劝,活该吃亏!” 那蒙面人看见季不觉继续朝着原来大雄宝殿的方向走去后,心中冷笑一声,却不再出声,转而继续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 那边可是有着信客和香客的住所的,那里的人,财物更多! 而越往前走,季不觉那种怪异的熟悉感越是强烈,他愈发地肯定,这大雄宝殿绝对有问题! 第十二章 五禽戏·虎戏 【名称:魅蛇皮】 【分类:异物】 【备注一:五彩蛇为某一毒蛇的变种,却也为凡物,没有超凡灵异之能。但是,这条蛇为五彩蛇的变种,血脉返祖,更是日以夜继吞噬了九九八十一条同族五彩蛇,终打破血脉枷锁,成就魅蛇。】 【备注二:魅蛇身上的鳞皮,散发出特有的魅惑感知,能够欺骗视觉,也借此可锻炼精神意志,且代价低微。】 【备注三:修行蛇类法术者,运用此皮,可消弭部分代价】 【备注四:代价可转移】 “是这个东西?” 季不觉看了一眼掉落在破落大殿内的泥塑佛像,显然能够让面板跳出来的提示就是这个,而至今为止所有能够让面板跳出提示的,都不是普通东西。 但是,那股子令他感到熟悉的感觉却不是来源于此,而是... “这里?” 季不觉有点疑惑地看着地面上早已经断成好几节的伏虎罗汉像,这罗汉像是泥塑的,根本不值钱,而且又高又大,在这山路上带着也不方便。 所以,即便之前有的小心谨慎的武林认识不信邪的,打破一尊尊佛像后掏了个底朝天,甚至还将所有佛像击碎成大片大片的碎瓦,但是他们依旧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之处。 论价值,泥塑的佛像,而且被摔得四分五裂,原本的彩釉也被之前的爆炸大火少的熏黑,根本不值钱。 只是能够从那些脸部未被熏黑的部分,以及佛像的造型上,判断出之前是哪尊佛祖。 “哗哗哗!” 之前的闪电轰隆作响,却没有那么快下雨,只是阴云密布,盘旋在红莲寺所在山峰的上空。 而现在似乎是积累的够多了,一时间,也没有其他任何预兆,暴雨如泼,铅黑色的厚重云层中透不出一丝光亮,只有点点白色的雨滴如丝线般间缀其中。 “怎么这样?下雨了!我还一点纪念品都没有拿到呢?!” 原本稀稀落落的山顶上,季不觉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足够让周围的人听得清。 旁边的人瞄了一眼季不觉身上绫罗绸缎的衣服,不屑地撇了撇嘴,这种过来旅游似的公子哥,能够找到宝藏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哪像自己等人一样,一听说消息,连夜赶来。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啊! 原本清晨的阳光,直接被如铅的乌云所笼罩,更别提下一秒就倾斜而下的暴雨,更是让大部分人停下了搜寻的动作。 红莲寺本就依山而建,这如铅暴雨倾斜而下后,上山的路更是泥泞不堪。 不少来搜寻的人,无论是武林人士也好,还是附近的农户也罢,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收获后,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泥地上离开了。 季不觉也抱起那伏虎罗汉泥塑上一大块碎片,也随着众人慢慢地沿着大路朝着山下走去。 他之前所预料的果然没有错,这泥塑的伏虎罗汉碎片果然是一件宝物,而且还是他十分熟悉的东西——《五禽戏·虎戏》 【名称:五禽戏(残篇)】 【分类:功法】 【备注一:一百年前有一位人类佛门修士,行医人间,被世人尊称为医仙。其后,这修士以医入道,成册名曰《五禽戏》,依此法修行,可融汇五禽之力,纵然是凡夫俗子,也万夫莫敌。然而此法暗藏凶戾,修行此法者不但身体褪去人型,就连心性也变得和禽兽无疑,最终因为修行人数过多,酿成了五禽之祸。而原本被世人尊称为五禽医仙,最初传下此法的修士,却不见了踪影】 【备注二:此残册为五禽戏虎戏部分,虽为残册但修行代价并未改变。一旦开始习练,对于虎类野兽的血肉渴望将不断上升。大量吞噬血肉后,会褪去人型,逐渐转变为虎兽外形。一旦完全变化虎兽,残忍嗜杀的禽兽本能将充斥灵魂,不再单单渴求虎兽鲜血,任何生灵的鲜血都有助于缓解渴望。至此虽化为强大的妖异之物,但终其一生不得超脱,浑噩中只凭残留兽性本能行事。】 【备注三:欲修炼此功法,需先采集书中所记载的虎类猛兽鲜血或其他修行过虎戏的修行者的遗窍,方可入门。】 【备注四:代价可转移】 季不觉看着手中的漆黑一片的瓷片,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这东西难不成和前几天发生在红莲寺上的爆炸有关? 可是面板从来没有提示过他,修炼这种功法还会发生爆炸,还会引发火灾。 “虽然说爆炸和火灾不可能是修炼这东西引起的,但是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尸体说不准还真是这家伙修炼失败后,变成妖魔然后屠杀了这里所有人....” “而火灾则应该是其他做的,不然的话,面板应当会提醒我其中的恩秀凶险才对。只是这家伙在凡狱中,按理说根本无法突破才对,怎么会突然异化了呢?” “等等,那个代价已经转移,莫非指的是转移到这货身上了?” 季不觉盯着自己手中的碎片,神情有些微妙, “但是这火灾应该不会是他放的才对,都异化成没有理智的妖魔了,又怎么会懂得放火烧山呢。但是,如果说是自然火灾也不对,这里不但地势高且水汽充足,通常情况下就算是不小心引了火也会很快熄灭。” “所以,前几天的时候,这里还有着第三方?甚至连这里有宝物的消息也是第三方放出去的吧,但是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将这里的水搅浑究竟有什么好处?” 季不觉却也不敢将过多的注视放在佛像的底座位置,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后,转身背着碎片,从大道下山离开了。 下山的各人收获不一,所以也并不是所有人都选择走大道,还有不少人选择和季不觉上山时候的道一样——从侧面的山坡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地下山。 原本还有着不少人的山顶上,一下子稀稀落落地,不剩下多少人,这其中自然有着装出哼哧哼哧背着一块硕大泥塑佛像碎片下山的季不觉。 季不觉查看面板信息的时候耽误了一会儿,又颇为小心地照护着着伏虎罗汉的泥塑雕像碎片,故相比于其他急匆匆离开的众人,慢上了许多。 雨是越下越大了,原本如细线般连绵的雨水现在已然泛起了一层白雾,连带着视野都差了很多。 “嗯?!” 突破到锻体境后,季不觉的感知也敏锐了很多,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一道道颇为不善的目光从斜前方投射过来。 这是一处供来上香拜佛的香客信徒停留休息而建成的石亭,不过前两天的爆炸似乎波及到了这里,石亭的顶部直接被斜向下削去了大半。 倾盆落下的大雨很快就顺着被削去的顶面,不断地滚动流淌,最终滴落到石亭中。 红莲寺早就被一把火给烧没了,现在停留在那里的自然不是什么僧人或者香客信徒,反而是一帮子眉宇间尽皆是煞气的大汉。 他们一个个手持兵器,用各色的布兜和汗巾蒙住了小半张脸,看上去就十分剽悍。 季不觉看了一眼更远的地方,在下山的必经之道上,即便隔着帷幕般的雨幕,他也能够依稀地看见几个黑影来回徘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看起来我的运气不错!” 季不觉微微一笑,并没有要避开或者返回的意思,反而不紧不慢地朝着石亭内部走去。 四面漏风、顶上还漏水的的石亭显然并没有什么遮挡雨水的能力,不过,季不觉也不在意,反正他全身也都被淋湿了,再说了,他也不单单只是来避雨的。 “啊哈哈,这鬼天气,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啊,打扰了各位,借个宝地避下雨~” 季不觉一脸轻松,语气中还自带着那种富家公子哥的轻佻。 而那帮子壮汉看了一眼季不觉毫无习武特征的外表,绫罗绸缎的衣物后,他们的眼中却又闪过好不加以掩饰的轻蔑,以及像是要将季不觉给吞下去一般的贪婪。 “小兄弟,外面雨水大可是会安全很多,这里恐怕不是一个好的停留的地方啊!” “哦?” 季不觉问声看了过去,原来除了那帮子剽悍的壮汉之外,还有一对中年夫妻以及一个看上去十分娇弱可怜的女孩,而刚才出声提醒季不觉之人就是那中年男子。 “衣物看起来面料是同样的,款式也差不多,这是应该是一家三口。嗯,而且家境应该也不错,颇为殷实,不然也买不起这种面料。” “嘿,既然来了,那为何不一起避避雨啊,都出门在外,彼此之间要好好地照顾一下才对!” 那其中一名圆脸宽膀子的壮汉恶狠狠地看了那出声的中年男子一眼,随即那色欲而贪婪的眼神色迷迷地看着那中年妇人以及她的女儿。 “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啊,我可都是为了你着想!” 说着,那壮汉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口浓痰,而后和其他几人隐隐地呈现包围之势,将季不觉和这一家三口给半围了起来。 第十三章 古怪少女 “凡是修行必有代价,修行又岂在灵山圣坛,荒郊野外一草一木,甚至平平凡凡的一天也是修行,” 季不觉笑了笑,却好似对了修行代价有了更深的感悟,只是一时半活儿,难以用言语形容。 他只是静静地靠在石亭的柱子上,任凭着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脊梁骨滑下,冰冰冷冷的,却能够更深地唤醒他的理智。 而那帮子剽悍的大汉们见到季不觉如此,反而脸上带着满意而狰狞的笑容,他们越来越不加以掩饰,肆无忌惮地说着黄色的笑话,偶尔看向那中年妇人和柔弱的少女的时候,眼中贪婪而色欲的眼神丝毫不加以掩饰。 那中年男子将自己的妻女护在身后,他很是害怕和惶恐,黄豆大的水珠顺着额头,一滴滴地滴落在地上,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汗水还是雨水。 但是他还是用自己已然肥硕到下垂的肚腩尽可能地挡住她们一点,而那中年妇人也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女儿,躲在自己的丈夫后边,双眼之中,恐惧的神色越来越浓。 “不过,有点奇怪啊,翡翠扳指、白玉手镯....能够戴的起这个的,应该也不会平平无奇之辈,我怎么从来没有在前身的记忆中找到这三个人?” “莫非不是本地的富商,而是别的地方连夜赶来的,然后刚好碰上了这里红莲寺出事情?可是这也太巧了吧,而且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为什么不去王家城里,反而要先来山上呢?” 季不觉正想着,忽然间他鼻子一动,远比常人灵敏的嗅觉很快就让他感知到了一丝不同,空气中原本淡淡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似乎正从四面八方朝着自己这边赶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阵阵的脚步声从四周响起,只见得一名名壮汉就这么从远处手中拎着一颗颗黑色的东西,快速跑入了原本就不大的石亭刘。 “你们敢杀人?这里可是法理寺的脚下,你们不过区区一些学了腿脚功夫的,胆敢杀人?当真以为这大雨可以消掉一切痕迹不成?” “嘿,这么大的雨一下,那些官差想破了脑袋也找不到哥几个的痕迹的,这几天山上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谁知道是我们做的?” 这几个剽悍的壮汉抖了抖满是雨水的斗法,他不屑地撇了撇嘴,目光却一刻不离地看着这中年男子戴满扳指的手指, “再说了,你看附近知道情况的人不都是在这里了吗?” 说着,他还示威一般地抖了抖自己手中,那还在咕噜咕噜流淌着血的头颅,显然他们之前就已经堵在路上,将经过这附近下山的人,给杀了个精光。 那为首的中年男子眼睛中的贪婪色欲和喋血再也压制不住了,他唰地一声抽出自己的佩刀,指着季不觉喊道, “两个肥羊,还有一个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我们又怎么不能够收下这份大礼?哼,男的全杀了,这两个女人让兄弟们爽了后,卖到怡红楼里去。” 听到了自己家老大的充满着兽性的吼叫后,石亭里其他汉字的脸上齐刷刷地都流露出了兴奋而色欲的笑容。 “据季某所知,这山上应该只有红莲寺。听口音有点陌生,但是也还是能够听得懂,请问先生是外地来的吗?去寻找什么法理寺?” 颇为清冷的声音,让原本狰狞着面容,靠近的剽悍大汉们停了下来,原本就在石亭里的还好,知道这是一个公子哥。 那些刚刚在石亭外杀人清理现场的壮汉们,则有点惊奇不定地看着季不觉,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来路。 “法理寺都不知道?完了,天底下居然有连附近到就在山上的修行大派都不知道的野蛮人,” 那中年男子一脸绝望,他似乎有点弄懂了这几人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了,合着这几位根本不知道修行之事? 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这几人根本不知道法理寺的规矩,这下子就算是法理寺事后清算,自己这一家三口也早就死了。 “法理寺?修行?哈哈哈哈,别说一个没听说过的什么法理寺,就算是红莲寺又如何?就算是这县令老爷来了,老子也敢杀!这天底下,就没有老子不敢杀的人!” 为首的老大这一喊,似乎又给了这些剽悍的大汉们信心,这些家伙欺软怕硬惯了,方才还举棋不定的样子,现在却又一次纷纷抓起手中的武器,朝着季不觉和那一家三口看去。 【???】 【???】 【???】 季不觉听到回话后,觉得越发好奇了,他一个横跨挡在了这些壮汉和这一家三口中间,神色温良地说道, “先生也听闻过,世间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吧?” “这....凡是修行必有代价,这我自然听说过!” 那中年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已经看见寒光朝着季不觉脑袋砍来了,等季不觉死后,恐怕就是他们遭罪了。 “那么,今日我便救下先生一家三口,也算是结个善缘!” “哈哈哈,小鬼,你是江湖故事看多了吧,我们可是有着十七个人!你死到临头了!” 说着,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四名壮汉深怕有什么变故,趁着季不觉背对着他们的时候,猛地从季不觉背后扑了过来,牢牢地抱住了季不觉的四肢。 “给老子去死!” 另一人陌刀由上而下,直接朝着季不觉脑袋劈了过来,一时间季不觉就面临着绝杀之局。 “米粒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季不觉四肢猛地以挣,原本身材看起来如同瘦弱书生的他,肌肉瞬间爆发,只听得四声惨叫声传来,那四名原本正抱住季不觉四肢的壮汉齐刷刷地倒飞出去。 强大的后坐力,直接将四人甩在地上,只听得一声声清脆的咔擦咔擦的响声,那四人居然脊骨尽碎,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季不觉侧身一挡,只听得铛地一声,原本闷头看下的陌刀直接砍在了地上,而季不觉顺势欺身而上。 季不觉抽出腰间的佩剑,只见得寒光一闪,那提刀砍来的壮汉手臂如同光滑的斜面似的,齐根砍断。 “啊啊啊啊!” 那壮汉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抱着自己断了一掌的手臂,发出着痛苦的惨叫。 “咕噜!” 那些原本想要围上来的壮汉们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惊奇不定地看着季不觉。 谁说书生只能够是文弱牧羊,这家伙如同霸王一般大开大合,正面干掉了必杀之局。 “三流高手?兄弟们,一起上,砍死他!就算是入了品的高手又如何?蚁多咬死象,这家伙身上肯定有好东西!” 那群壮汉怪叫着,蜂拥而上,正如他们首领说的,蚁多咬死象,搏一搏,单车也能够变摩托! 一时间,季不觉身前围满了人,他们手中的利刃像是石亭外的暴雨般,密不透风地朝着季不觉砍下。 “乌合之众!” 季不觉冷冷一笑,他不将这些看起来谋财害命的家伙放在心上,这些人既然能够说出红莲寺三个字,恐怕意识和记忆应该是他一起的。 那么,这些人自然没有了利用价值。 季不觉转身、抽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磅礴的力量带着无法匹敌的距离,一瞬间斩断了滴落下来的雨水珠,也一同拦腰斩断了挡在他前方的众人。 “机会!” 季不觉身侧的其他壮汉可不会放过这个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机会,他们直接将看到砍在了季不觉的身上。 “铛!” 这一刀下去,却是砍在了季不觉的身体表层,却无法再前进分毫,就好像砍在了钢筋铜骨上,而不是能够轻易破去的血肉之躯。 “???” 那首领原本正为自己能够在瞬息万变的战局上,捕捉到这一稍纵即逝的机会而感到庆幸的时候,下一秒,这场景让他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果真如此! 季不觉心中对于五禽戏中,功法大成的描述愈发有信心了,这才刚刚修成,虽然是以差点直接异化为代价,但是有着这种威力也是季不觉没有想到的。 “钢筋铜骨,你是哪位绝顶高手?” 那首领吓得原本就因为雨水寒气而有点苍白的面色更加惨白了,在他的认识中,能够以肉身直接抗下兵器的,普天之下,除了外功修领到极致的绝顶高手外,再也没有别的了。 如果是躯体的话,还可能是铠甲之流的防护具。但是,脑袋这部位,这壮汉首领的眼睛又不瞎,岂会没有看出季不觉是以自己的肉身强度,硬扛下了这一击。 这种层次的高手,这壮汉首领根本没有见过,超越了他的想象,他自然无法确定是不是有着什么返老还童之类的,传闻中的秘术。 他只知道,似乎今天自己惹到了招惹不起的人,而且还弄得有点不死不休了,一时间他心头拔凉拔凉的。 不过,这壮汉首领到底也是活了这么多年,行走了这么多年江湖了,能屈能伸的道理自然是懂得。 他如同川剧变脸一般,直接从那副不死不休,暴戾弑杀的表情瞬间变成了一幅忠心耿耿的狗腿赔笑脸, “好汉.....哦,不,前辈饶命啊,小的真是有眼无珠、有眼不识金镶玉,您就当放了个屁饶了小的一命吧。从今往后,小的就是您最忠诚的狗,您让小的打东小的绝不打西,您让小的杀狗小的绝不屠鸡。” 第十四章 古怪 他如同川剧变脸一般,直接从那副不死不休,暴戾弑杀的表情瞬间变成了一幅忠心耿耿的狗腿赔笑脸, “好汉.....哦,不,前辈饶命啊,小的真是有眼无珠、有眼不识金镶玉,您就当放了个屁饶了小的一命吧。从今往后,小的就是您最忠诚的狗,您让小的打东小的绝不打西,您让小的杀狗小的绝不屠鸡。” “凡是修行必有代价,一举一动皆为修行,你之前做出的因,结下了你现在的果,” 季不觉无悲无喜地说着,那剽悍的壮汉却眼睛一下子瞪的比铜铃还大,他浑身颤抖着,目呲欲裂地看着季不觉。 “我和你拼了!” 那壮汉也被激起了凶性,一刀又刁又毒地直刺季不觉的眼睛。 他也听说过横练功夫,所以自然之道横练功夫都是有着罩门,也就是所谓的弱点的。 既然季不觉已然外功大成,刀枪不入,那么全身大部分皮肤自然不可能被他破防。 但是,如果是眼睛呢? 眼睛可是全身最为脆弱的部位,也没有听说过哪家的横练功夫可以锻炼眼睛的。 “呲呲呲!” 一阵宛若烤肉的声音从那剽悍的壮汉手上冒着,他惊恐地看着季不觉的手掌,只是这么抓住了自己,但是自己的皮肤却好似中毒了一般,开始诡异地长着黄毛。 “啊啊啊啊!” 那壮汉发出着撕心裂肺的痛哭哀号,又痒又痛的刺激感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一阵又一阵,如同千万只蚂蚁不断地啃食着他的神经一样。 不过几息的功夫,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壮汉的错觉,居然还隐隐有着从手臂蔓延到全身的趋势。 “毒功?啊啊啊啊,饶了我吧,给我个痛快!” 这壮汉本就身受重伤,又将季不觉带来的异化认作了毒功,心急之下,心气全无,一心只求死! 他知道毒功有多么歹毒,他也听说过修炼毒功的人心里有多么变态,是以,这壮汉根本不奢求自己能够活下去,只求速死! 石亭内带起一阵劲风,原本还四上围上来的众人们一下子以几倍的速度朝着石亭外逃跑。 毒功和外功的绝顶高手! 自己等人刚才居然想要去截杀这样的前辈。 这群原本来势汹汹,凶横的壮汉们,一下子被这一幕吓得面色发白,其中不少壮汉现在只恨自己的爹妈少给自己生两条腿,好让自己跑的更快第一点。 他们什么都不要了,财物古玩丢了一地,摔碎了也不心疼,只求能够快点离开。 本就是一伙打劫的乌合之众,又没有多少忠诚可言,看到境况不可力敌后,第一想法自然是逃跑。 “雨快停了!” 季不觉没有去追赶他们,只是背负双手过去,看向了石亭外面。 原本倾盆落下,如铅水般厚重的雨水在不知不觉中停了,嘻嘻落落的,依然是毛毛细雨。 石亭内,惨叫声也停了,原本还在惨叫挣扎着的壮汉,全身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的鬃毛,像是一头黑熊似的,手指也咔嚓咔嚓地一边发出着脆响,一边向外疯狂生长着。 只是,这壮汉身上却再也没有了生息。 而季不觉也松开了手,任由已然异化的尸体噗通一声摔落在地上。 好像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在寂静的环境里,只有雨水顺着斜断的石亭顶,滴滴答答的滴落声。 随着嘀嗒声响起,好像是在倒计时一样,外边的雨越下越小,而不远处嘈杂的逃跑声也越来越轻。 终于! 雨停了! 没有血腥味,没有惨叫声,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而只有那一家三口正大眼看小眼地看着自己。 “在下李自在,为李家李家城的家主,多谢小兄弟......前辈的救命之恩,前辈尽管开口,只要我李某人能够办到的,一定为前辈分忧。” 李自在还是那副将自己妻女挡在身后,自己上前几步,拱手行李后说道。 他没有因为季不觉救了自己三人而放松警惕。 不过,他到底还是人到中年,江湖阅历丰富,拱手行礼,许诺回报等一应礼数都做的十分周全。 季不觉没有着急搭话,反而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家三口。 很奇怪,除了他们的那个女儿之外,这一对夫妻面板居然没有任何的提示。 要么他们是彻彻底底的凡人,凡人和凡物面板自然不会有任何提示。 要么,他们比他们的女儿更加厉害,厉害到面板连问号都跳不出来的地步。 事实如何,和季不觉无关,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那个女儿,这个让面板跳出一堆问号的女子,季不觉根本不会管闲事,直接下山去修炼虎戏了。 一时间,季不觉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他知道这回去的路恐怕没有那么好找,直接下山恐怕是死路一条。 刚才离开的那些壮汉,一个个身上也是有武功的,气血远比常人旺盛,而虽然有雨幕的遮挡,季不觉也能够感知到他们的气血波动。 但是,就在刚才雨停的一瞬间,前面各处的雨幕里,那些气血波动在同一瞬间消失了。 也就是季不觉心性足够好,这才将心中的恐惧给压了下来,只是隐隐地戒备和警惕更提高了。 不过,就这么不理会别人也不是一个办法,而且离开此处的办法恐怕还得应在了这三个人身上。 故,季不觉停顿了片刻后,也拱手回了一礼, “在下李自成,说起来我和先生还是同姓的本家。不过这前辈的称呼大可不必,说起来,我比先生年龄小上了那么多,叫我一声前辈实在是折煞晚辈了。” “李自成?” 李自在脑海中快速地回忆了一遍,这方圆千里,就他们一家李家,怎么还会有一个姓李而且还不知道自己这个李家的人? 莫非是来自很远的外地分支? 不过既然对方也是姓李,那多少也不会害了自己等人,不然的话,血脉诅咒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之前他和那些悍匪说来自于王家城,王家究竟是哪个王家? “说来也惭愧,本来晚辈应该奉我家长辈的命令,去京城给一位前辈送信的,但是不曾想到在这里迷了路,又被大雨所阻,不知道前辈可否为晚辈指一条路,好让晚辈安全地离开这里?” “迷路?京城?” 李自在的神色有点古怪了,之前这家伙不是说自己来自于王家城吗,能够以一家的姓氏命名的城池,居然还要人去送信? 这小子肯定是在骗人! 想到了这里,李自在也不敢多和这家伙在野外多停留,赶紧一拱手说道, “这倒没有关系,李兄弟咱们也是同一姓氏,我也熟悉这里附近的路,就让我来带路吧。到了山下的李家城后,我可让人送上一份通关文书和附近百丽的简易地图。” “这么顺利,这倒好!” 季不觉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意,他也拱了拱手,颇为满意地说道, “多谢李先生了,要不是长辈之命不敢违抗,也恐耽误了行程,晚辈也想领会下这里懂得风土人情。” “唉,实在是可惜了,晚辈有事在身,只能够尽快离开。” 尽快离开? 这感情好啊! 李自在也是老江湖了,虽然心中大喜,不用和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呆在一起了,但是面上还是流露出极为不舍的挽留情绪。 两人到了最后,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吹捧起来,一时间,其乐融融,不认识的旁人还真会以为两人是相似多年的老友。 但是,不论是季不觉也好,还是李自在也罢,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明明自己想着朝着山下走去,身体却在朝着相反的方向,朝着山上走去。 而且,一路逛过去,一路聊过的时候,两人居然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脑海中也没有产生任何不对劲的感觉。 一路上,溪水溅溅,远处雨后的飞禽走兽隐没在林间,不时还有清脆的飞禽鸣叫声从远处的山谷传来,带来阵阵回音。 但是,诡异的是,除了季不觉和李自在一家三口,却不见任何人,甚至连有人走过的痕迹都不存在。 好像这上山的台阶就是为了他们三个而修的一样,没有其他任何人的痕迹。 而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季不觉和李自在的前方出现一座看起来颇为幽静的道观。 这道观看起来并没有人居住,甚至可以说荒废已久,四周杂草丛生,但是唯独这匾额被擦得锃亮,高悬于正门口的道观之上,上面用烫金狂草字体刻着两个大字——九天! “九天道观到了啊!” 一路上和李自在相互吹捧的季不觉也有点累了,他的眼神开始恍惚,甚至瞳孔都开始变得有着一分为二的趋势。 但是他自己却毫无察觉的意思,反而继续晃晃悠悠地拉着李自在的手,也不知道是他前者李自在,还是李自在牵着他的手,一行四人就这么走进了道观之中。 【???】 【???】 “吱嘎!” 刚一推开道观的门,系统面板一下子跳出一堆问号,这让原本有点神情恍惚的季不觉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甚至还来不及看清周围的环境,就猛地一个机灵,直接松开了原本紧紧抓着的李自在的手。 第十五章 道观 但是他自己却毫无察觉的意思,反而继续晃晃悠悠地拉着李自在的手,也不知道是他前者李自在,还是李自在牵着他的手,一行四人就这么走进了道观之中。 【???】 【???】 “吱嘎!” 刚一推开道观的门,系统面板一下子跳出一堆问号,这让原本有点神情恍惚的季不觉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甚至还来不及看清周围的环境,就猛地一个机灵,直接松开了原本紧紧抓着的李自在的手。 “吱嘎!” 道观的大门缓缓地关上了,而季不觉则面色十分难堪地看在这道观的入口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去看上那神秘的女子一眼。 他知道自己似乎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一个既能够让面板跳出提示,又全都是问号的地方。 不过,既然来了此处,那么抱怨和怨恨也是无用,还不如寻找出路来的更为实在。 原本脸色有点难看,神情有点激动的季不觉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自己似乎在一处很大的道场内,头顶正上方是三角形的房顶立柱,可能有花纹,可能有图案,但是相距的太过于遥远,以至于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够瞧见漆黑一片。 这里很高,如此高的建筑,但是之前季不觉一路走来的时候,却好像一丁点都没有注意到。 略有点模糊的记忆中,这里分明是一处二层楼左右高的小道观,内部又怎么会如此之高。 而季不觉左右两侧的石柱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看起来像是某种金属制成,同通体漆黑,隐隐地还泛着哑光。 立柱之上,飞龙走风之类的图案栩栩如生,就这么一路延伸到季不觉看不清的顶部,说是高耸入云也不为过。 前方不远处的神侃上,则供奉着一位隐藏在垂珠帷幕之后的神像,看起来很高,十几米高。 最为诡异的是,这神龛前面的案台上,香炉的三支香刚刚被点燃似的,袅袅地飘出三缕烟香,而瓜果盘上的水果,甚至还带着露水珠。 这一切就好像在季不觉进来前一秒,有人急匆匆地刚刚摆好瓜果,点燃香薰。 这么诡异的东西,季不觉根本不想动,他甚至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深怕被什么精神攻击给迷惑住。 而低下头来的他啊,眼睛却被神龛和自己的中间相隔着一段十几米远的路给吸引住了。 和道观内黑色瓷砖不太一样的是,这片百来个平方左右的地方,铺着一种淡黄色地板,地板之上,一排排的蒲团位列其上。 这一切看起来都颇为奇怪,十几米高的神龛,每个草编的蒲团一左一右各有着一根正无声无息燃烧着的蜡烛。 这些蜡烛并没有温度,其中最近的一支距离季不觉也不过三米远左右,季不觉却无法感知到任何的温度。 这里的一切都透露出古怪,但是季不觉从这场景中却推断出了一些东西——似乎这蒲团另有玄机? 不论是前人讲道的场所也好,还是某个试炼也罢,这被两根蜡烛夹在中间的蒲团,应该代表着一条生路,只是不知道如果自己选错了蒲团,或者干脆一个都不去选,会有什么后果。 “人呢?” 季不觉正想着的时候,忽然间感觉有点不太对劲,自己刚才因为神经绷成了一条直线,太过于专注周围了,却没有发现,李自在这一家三口,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无声无息,没有仍和征兆和动静,这三个就消失了,而自己一无所知! “这道观果然问题很大!” 季不觉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既然这里有这么多蒲团,从常理上来说,不管是陷阱还是试炼,自己应该挑选那个最为特殊的。 如果是陷阱的话,没有安好心的设置者,肯定会将大部分蒲团都设置成致命陷阱,那么自己应该选择一个最为普通的。 而如果是试炼的话,那么一定有着特定的筛选机制。而筛选机制就是将参加试炼的大多数人给筛选掉,那么自己选择最为特殊的,应该就能够通过试炼,或者至少进入下一关不是问题。 这一个个蒲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的,这种诡异之地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来了,却也没有被时间和岁月腐蚀,每一个看起来都像是新的一样,而且就连编制蒲团的稻草细毛方向等细节都一模一样。 “看起来果然应该找那个不同的蒲团,不然没有必要连这种细节东西都弄成一样,” 季不觉眼睛一眯, 季不觉啪哒啪哒地一步步慢慢地走了上去,没有任何的一样,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就是之前踩着的黑色瓷砖地面冷冰冰,而现在这木板地面则少了那份冰冷感。 但是,即便的以及走在身边了,季不觉还是没有感受到,这些蜡烛上传来的温度。 季不觉也不心急,就这么慢慢地一排排走过去,不紧不慢,就看看自己的面板有没有反应。 很快,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了,百来方的面积,如果一排排走过去的话,仔细等待面板反应的话,也需要不少时间。 蒲团两侧的额蜡烛依然燃烧了不少,却一根都没有熄灭,只是保持着相同燃烧的进度,继续这么静静地燃烧着。 倒是原本案台上的香炉中,那被点燃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香,味道不呛,却十分熏眼睛,灰色的香烛气让季不觉的眼睛很是难受,又痒又痛! “就这个了!” 季不觉捂着自己的眼睛,大片大片的眼泪水不断地流出,但是他将所有蒲团逛了一圈之后,终于找到了那个会让面板跳出提示的蒲团,尽管也是一片问号就是了。 “我应该怎么做?跪着祭拜那个神龛上的人?还是盘膝坐下?” 还没有等季不觉做出选择,他的身体却有点支撑不住了,那股子香烛虽然不呛鼻子,但呛眼睛,而且他的脑袋也开始变得晕乎乎的,神智都有点收到影响。 季不觉管不了这么多了,干脆一屁股直接坐在了蒲团上。 “轰!” 又是一道惊雷声响起,就好像之前在山顶上一样,而端坐在蒲团上的季不觉捂着自己的眼睛,闭着眼睛,休息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将眼睛睁开。 他看了下四周,周围早就不是那个空旷的大殿了,自己端坐在一处偏院的门口,而外边又开始下起了那如铅大雨。 这里和世俗没有什么区别,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诡异之地,别的不说,雨滴滴落在房顶上和面前不远处泥土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见,甚至季不觉还能够闻见那股子泥土和鲜草的腥味。 似乎是感受到了季不觉已经睁开了眼睛,不过一息的功夫,没有任何的征兆雨哗地一声变大了,倾盆大雨根本无所顾忌地落下,整个天地都好像被披上了一层白色的水雾。 “是那边?” 季不觉站在门口,自然能够看得清外边的景象,即便是大雨倾盆,极大的阻碍了他的视线,他也依稀能够在雨幕中,看见不远处那座高耸入云的建筑黑影。 “很像是我刚才待着的地方,从地势上来看,我应该在更高的地方,这里应该还是在这诡异之地,我并没有离开。” “如果假设那处就是刚才我来的地方的话,只能够说明,某种意义上我通过了,进入了下一关?但是,如果不继续前行了,我直接从这里离开又如何?” 季不觉想到此处,心中已经确认自己并没有离开这诡异的地方,只是出现在了更高的额某处偏院之内。 他四下扫视了一眼,这里看起来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院落,至少从里面看向外面是如此。 两侧种着不知名的树木,间断性还能够看见几朵妖异的花朵,或摇摆或驻扎,在风雨中承受着风吹雨淋。 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威胁的样子,甚至在门口就有着那种青石砖铺成的人工走道,一路从远处白茫茫的雨幕中,一路延伸到季不觉所在的屋子前面。 这青石砖的台阶看起来也十分普通正常,并不是说那种光滑无比,看起来有人细细打磨保养的样子,相反一阶和一阶的交缝处和不规则的台阶面上,都有着块块苔藓和污垢,看起来自然且没有人光顾过。 季不觉眼睛眯了起来,仔细地在心中估算了一下。 三步! 季不觉的估算不会出问题,即便是有着屋檐的遮挡,他只需要迈出三步就能够走到那青石砖的台阶上。 不对,这里有问题! 外面的风雨那么大,却没有一滴雨能够飘进来,甚至连飘进屋檐的遮蔽下都做不到。 “这么说起来,自己当初入了这局,就是从听到那突兀响起的雷声后,淋到了雨开始,然后再下山的路上遇到了那古怪的一家三口。” “而自己刚才坐在蒲团上后,又听见了那轰鸣的雷声,随后自己出现在了这里,而屋外那来势汹汹、势头极大的雨根本没有停过!” “所以,这雨水应当有着相当大的古怪,甚至可以说是麻烦!” 第十六章 诡异 “这雨水有问题,我根本出不去,也就是说这场游戏我只能够继续玩下去?” 季不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甚至有种想要将这里直接给拆了的想法。 因为无论如何,只要他继续按照规则玩下去,相当于自己进了局,幕后不管是人还是别的,就能够利用信息差,随意地操控自己。 也许将这里拆了,掀翻了棋盘,会给自己带来变局? “不,现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来得好!” “眼下的时间十分宝贵,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依照着之前大殿内的关卡内容,这里恐怕也是有着时间限制的。” “继续尝试离开此处,等到了后边出现变局机会的时候,再从长计议。” 季不觉深深地看了一眼此处院落,青苔、石阶、绿草、树木、鸡棚、水缸.....就和普普通通的农家院落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说从位置和布局来看,这里应该是道观里面,供人休息的偏殿。 “啪哒啪哒!” 嘈杂的脚步声踩在雨水上,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在季不觉勃然变色的面容中,一行三人正用手挡在脑袋上,略作避雨,急匆匆地赶到季不觉前面的院落。 “嗯?有人?” 看到了季不觉后,这一行三人中的中年人很快就将两名女眷护在了自己身后,惊奇不定地看着季不觉。 “这三个家伙,和之前李家三人长得一模一样!李自在,他刚才去哪里了?等等,他既然是从雨里面来的,那么是不是说明这雨水没有问题,是我自己想多了?” 季不觉不声不响,他甚至颇为忌惮地看着李自在跑过来,身上被风裹挟着带来的雨水。 故,季不觉虽然皱着眉头,但是也侧身一避,脚下更是飞快地向后走了走,好让自己避开这些来历不明古怪的雨水。 那中年人顿了顿,很快就带着他身后的两名女眷来到了此处院落中。 “在下李自在,为李家当代家主,说来惭愧,虽然山脚下就是我李家城,但是这磅礴的大雨却是阻了我等归途。不知可否接道长的宝地休息片刻,好让我夫人和小女避避雨?” “他不认识我?” 季不觉神色不变,没有立刻回答李自在的话,他仔细地看着李自在和他身后两女眷的面容,可以说和自己刚才见到的那一家三口一模一样。 “这位前辈客气了,在下也不过是一个避雨人罢了。说起来,晚辈也是姓李,晚辈名为李自成,江东李家!” “江东李家!久仰久仰,” 李自在嘴上说着久仰,脑海中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江东是哪条江,不过既然自己没有听说过,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大家族。 而且,从气势上看,对方那么年轻,也就气血强了点,应该是个锻体境的小鬼罢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不然哪里需要避雨呢? 不过,自己虽然是苦海境修士,但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可是普普通通的凡人,要是因为一场雨而得了风寒,那可真的得不偿失! 故,李自在虽然也不愿意惹事,但是也没有放松警惕,专门在此处偏殿之中,和季不觉相对着的侧面依靠着墙面休息。 李自在一边用自己的法力给自己的妻女烘热了衣物,一边掏出一张符箓模样的东西,只听得嘭地一声响,一团篝火在三人中间燃烧了起来。 李自在的妻子和女儿,她们围着篝火烤火取暖,驱散体内刚渗透进去的寒意,不至于后边感染了风寒。 而趁着这个机会,季不觉也有机会能够看了一看这处偏殿的内部。 进了院子往内也不是什么看起来华丽无比的地方,殿内砌筑了一个个空缺格子的花坛,花坛内摆放着栽种许多一模一样的卉木盆栽,和之前的蒲团一样,一排又一排地摆放整齐。 这些花卉十分繁盛,上面甚至还有露水珠,看起来就好像有人因为外面下雨,才堪堪讲这些花盆从外面的院落中放回花坛里。 也无怪之前李自在觉得此处是有人居住的,他进来匆匆看了一眼就发现了这点。 花盆上面的花卉全部长得一样,看起来这里的主人很是喜欢这种叫不出名字的花卉,而只有季不觉脸色十分难看的一盆又一盆地看过去。 “莲花!莲花!还是莲花!” “这莲花怎么可能长在泥土里,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季不觉走进了仔细看去,朵朵粉红色的莲花花瓣掩映之间,一串红线饰物正躺在莲蓬之上,隐约地可以辨认出应该是什么东西的骨头。 而穿过了这处花坛后,对面相对照的位置是一处雕刻着花卉草物的月洞门,拱形的铁门半开半合,看起来只要轻轻地一推就能够打开。 只是,打开了后,里面会不会跑出来东西,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所以,我需要在这么多莲花中,找到那个正确的东西?这怎么可能,这里的数量比之前翻了十倍,恐怕都过万了吧?” 季不觉脸色有点难看,他暂时还没有察觉到有什么计时的东西,和之前蜡烛燃烧时候的香熏烟味不同,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催命的东西。 既然没有了催命符,他也不急着去打开这扇拱门,这扇十有八九有问题的拱门,甚至因为这扇门看起来半开半合,很容易就被风吹开的样子,季不觉连靠近都不想着去靠近。 而且,他同一时间眼睛和注意力从来没有离开过李自在三人,深怕这三个家伙和之前一样,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季不觉摇了摇头,他刚才这么一圈逛下来,已然发现了这么将近一万盆花中,能够让系统跳出提示的那盆。 但是,他并不打算就此选出这一盆莲花,取下那个古怪的饰物,就此通关。 相反,他主动来到李自在等人前面后,故意发出声音吸引了三人注意后,又主动后退几步,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开口说道, “李前辈,有些事情我觉得我们还是说开了好,这里.....” 季不觉话都还么没有说完,却只见得一男一女二人并肩走入殿中。 那男子看起来大约五十岁左右,国字脸,横眉冷目,神态不怒自威,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之人。 他两侧淡淡的胡须,虽然从外面进来,拼盆大雨中,身上淡黄色的道袍却没有沾染到一丁点的雨水。 更加令季不觉感到心惊的是,光是这中年男子全身无意识的波动,就隐隐地让他感到有着直面死亡的感觉。 而作为能够和他通行,一同说笑的女子,自然也是不差。 虽然也看起来眉宇间有所皱纹,但是终究还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一双桃花目自带着点点魅惑,虽然是在山野之中,但是却无法遮盖住那份魅惑和诱人。 身上五彩的旗袍将露未露,更是将身材勾芡的淋漓尽致。 谈笑间,眉宇间魅惑隐隐,显得十分诱人,然而季不觉却生不起仍和亵渎的念头,他感觉对方甚至不用动用什么法力,只要一个波动就能够将自己直接镇压死在此处。 而这两人走进来之后,也是身形一顿,他们要去的明明是别的地方,怎么忽然好像谈笑着,就不用飞行法器赶路,反而降落后,直接走进了此处道观。 而且,好像自己等人进来前,都没有感知到这里居然还有其他人存在? 应该是自己光顾着说笑,所以忽略了吧。虽然有点疑惑,但是,他们二人四下扫视了一眼,发现都是些低阶修士,也并不在意。 而且,这里花卉繁多,也不失为一处好的过夜去处,颇有情调也许可以让自己二人更加尽兴。 这么想着,这修士夫妻二人就觉得,来都来了,就先在此过上一夜,反正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 季不觉感知不出来,但是李自在却是身形一下子僵住了,他有点坐立难安地看着这若无旁人,已然搭好帷幕的修士夫妇。 神台修士? 怎么自己这么倒霉,离家这么近的地方居然可以遇到神台境界的修士。 而季不觉则想的更加多了,他一时间有点分不清楚,这究竟是某种考验的一部分,还是说这两位修士和自己一样,是误入此地的? 等等,这两人搭建帷幕在干什么? 我靠,这是角先生? 这两人该不会打算在这里.....? 也不知道这两人在传音着什么,只听得那女子修士娇羞一笑,而后单手一挥,一盏散发着五彩光芒的灯笼腾空而起,五颜六色的光芒一闪一灭,让原本因为天空而暗下来的偏殿内多了一分光亮和情趣。 “你们几人十息之内,可以离开了,今晚本座手中不愿意沾染鲜血!” 那男子突然发声说道,声音如雷霆滚滚,传遍整个偏殿,自然也落入到了季不觉的耳中。 季不觉低着头,神色有点阴晴不定,他本来想要问出更多,而且外面那雨还在下着,摆明了有古怪,出去就是死,他自然不敢出去。 第十七章 有进无出 自己没有修为,感应不出不奇怪,但是能够让这个李自在这么如履薄冰的,显然不是易于之辈,至少要有者能够杀死他的能力。 但是,这样的两个人,居然并不觉得奇怪吗? 这处偏殿内的摆式,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正常人家谁会放这种一模一样的花卉,放满了整个房间内? “等下,如果他们两人已经发现了异常呢?” 季不觉看着这顶帐篷似的帷幕,那个男修士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来的,但是奇怪的是,明明自己身边的李自在一副满脸惶恐的样子,但是脚下却没有动半点,他当真不怕死,不怕那个男修士杀了他吗? 不! 这个男修士听起来像是声音,但是应该是某种秘法,只能够让自己听见! 果不其然,原本一脸惶恐的李自在一咬牙,嘴里咕噜咕噜地似乎也说了些什么,然后叹了口气,回过身和自己的妻女说了几句话后,就朝着这些诡异的莲花走去。 “等下,前辈这里有古怪!晚辈已经探明了部分情况,只需要和这位一同验证一下即可!” 季不觉已然走到了门口,他看着偏殿外面越来越大的雨水,头皮一阵发麻,急忙喊出了声。 “轰隆!” 季不觉眼前一花,耳朵边好似有着无数雷霆在咆哮似的,头晕眼花间,自己周围的景色一闪而过,却是来到了那处帷幕底下。 五连六色的灯笼缓缓地摇曳着,似乎殿外的风吹进来,也能够影响到它。 不过,它摇曳的幅度并不大,光芒的照耀下,原本冷气袭来,入骨的寒气却是驱散了不少。 “说!” 一声女子轻柔的声音从粉红色的帷幕中传来,那两个修士却是不肯离开那帷幕半步,也不露脸,却可以将季不觉从门口直接抓过来。 “这未尝不是一种警告!” 季不觉心中知晓,恐怕这两人修士已经发现了此处的不对劲,只是之前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而让自己离开此处,恐怕也是想要试探下,现在想要离开是否危险。 “这小子不过是个凡人,哦,进入了锻体境?呵呵,主修的功法似乎还有着佛门的影子!” 那中年男修士不屑的声音传来, “这个年龄还只有锻体境,恐怕也是个无心大道,沉醉温柔乡的货色。更何况,这里情况诡异,我等都入了局中,更何况一个孱弱的凡人!他能够看出点什么,师妹何必浪费法力,让他替我等出去探探路不是正好!” “诡异之处,任何发现都可能有价值.....你这小辈说说看,你究竟发现了什么,说得好,本仙子有赏。” 说的不好,或者欺瞒这两位修士的结局,这两人都没有说,但是想来恐怕必死都难受。 “禀告前辈,晚辈是最早到这里的,一进来就发现了此处的不同。以晚辈的眼力来看,这里每一朵花都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不同。” “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所以当时晚辈就上了十二分心,安安戒备。但是,这时候有意外发生了,就是李前辈他们三人来了。” 听到季不觉的话,李自在也一脸苦笑,他和被自己护在身后的女眷对视了一眼,三人一同跪下对着这两位修士说道, “李家城李自在拜见前辈,但是晚辈等人并不是什么诡异,而是着急赶路的人。” “没错,晚辈最初的目的地不是这里,李前辈的最初的目的地也不是这里,但是奇怪的是,不知不觉中,我和李前辈都走了进来。” 季不觉顺势接过李自在的话,继续说道, “所以晚辈斗胆也猜上一句,两位前辈最初的目的地也不是这里,而且也是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此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这里所有人的目的地都不是这里,但是在某种超越了我们太多的力量作用下,都莫名其妙的走了进来。” 季不觉顿了顿,没有继续说话,而李自在一下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而他身后的两名女子也齐刷刷地瞪大了眼睛,似乎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哼,果然如此,” 片刻之后,那中年男修士冷哼一声,从声音中季不觉能够听得出一丝气急败坏和忌惮,任谁被这样操控,也会对于幕后之人的目的感到忌惮。 “说!” 那个女修士还是这么简洁的一句话,但是声音略微带着抖动,刚才她和自己的师兄传音通个气,却发现好像确实是这样。 甚至整个过程她的经历和师兄的经历都有点对不上。 在她的记忆中,是师兄先一步降落,然后指着这个山中孤零零的道观,说要和她玩点富有情趣的小游戏。 而师兄的记忆中,却是她香肩半露,一边说笑,一边降落到了这里。 两人记忆中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原本飞行着的两人基本上同一时间降落,然后降落的地点就是这座山中的孤零零的道观。 虽然进入道观后,第一时间没有察觉到一样,但是很快两人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以他们二人神台境界的神识,居然感应到这些摆放在花坛中的花卉一模一样。 就像是之前季不觉所说的,这世界上哪有两朵一模一样的花。 如果有的话,那么肯定是自己等人中了某种产生幻觉的毒物,亦或者是陷入到了幻阵之中。 故,两人虽然明面上不动声色,但是暗地里已然将防御法宝撑开,甚至还用上了有着破开幻境效用的法宝。 但是,根本没有半点用。 甚至刚才他们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感应错了,整座大殿都能够被神识穿透,他们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周围的环境,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有幻阵的样子 “然后,除了这场雨之外,从这里望出去,或者说我们等人进来时候,附近的场景,我和李前辈看到的也有所不同,” 季不觉朝着两位修士所在的帷幕拱了拱手,表示了自己的尊重,而后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就由晚辈先起个头好了,晚辈名为李自成,来自于江东李家,是听闻了这牛头人山上有一座红莲寺,寺庙中有土匪占据其中,故晚辈前来行侠仗义。” “晚辈想要去红莲寺,这里也应该是红莲寺,却不知道为何,变成了一座道观。” 闻言,那李自在身后的少女却是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咦,而帷幕里面两个修士的声音也沉默了下去。 “你们三人来自何处,想要去哪里,进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是什么?” “禀告前辈,晚辈李自在这是内人宋清宛和小女李曌,我们一家三口从小就居住在这山下的李家城中,而如果我等三人记忆不差的话,这山也不叫做牛头山,而是马栏山。” “我们一家刚刚从外面游玩回来,因途中下了大雨,又刚好天色变暗,内人和小女都是凡人,无法继续赶路,就在此处休息。只是没想到这条走了上百次的路,也会出问题。” “不可能,我们所见这里明明是一处平地,怎么会是山呢?” “师兄,我的记忆中也是如此,” 另一个女声传来,显然即便是以这两个神台修士的心性,也不由得心头一跳,感觉到了阵阵寒意。 而李自在等人更是如此,一股子冷气直从脊椎骨末端直冲脑门,全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寒气入体了,全身发冷。 “所以,晚辈斗胆又有一个猜测,那就是在这里我们看到什么并不可信,甚至某种程度上,我们看到了什么反而会欺骗我们。” “我当时是被人带着来到此处,现在想来整个过程莫名其妙,可以说是糊里糊涂也不为过,” 说着,季不觉不动神色地瞥了一眼李自在,而后者也是一样十分难看的脸色。 粉红色的帷幕中也没有声音传来,不知道这两位修士在商讨些什么。 “前辈法力高深,以晚辈浅薄的眼界和见识,从来没有见过前辈这样的高人。而晚辈实力低微和凡人无异,但是我们都完好地站在这里,并没有进来这诡异的地方就被杀死,” 季不觉慢悠悠地继续说道, “所以,能否在这里活下去,和实力或者说境界应该没有多大关系。相反,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有这一个共同点——视觉!我们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山上也好、平原也罢,不一样也就不一样了,但是唯独这些花是一样的。” “结合这里的布置,晚辈猜测这些花坛中的花朵中,有一朵是真的花,而其余有可能都是假花!选中真花说不定能够活下来,选中了假花也可能活下来,不过概率小点罢了。” “那边还有一扇门,你去打开过没有?” 那中年男修士威严的声音从帷幕中传来,而季不觉自然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去过,甚至连靠近都没有。 “前辈,我们目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前门这里我已经试过手段了,只要进来了,我们就无法离开。而后门处,自然也不会留下这个破绽。” 第十八章 选择 “不可能,我们所见这里明明是一处平地,怎么会是山呢?” “师兄,我的记忆中也是如此,” 另一个女声传来,显然即便是以这两个神台修士的心性,也不由得心头一跳,感觉到了阵阵寒意。 而李自在等人更是如此,一股子冷气直从脊椎骨末端直冲脑门,全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寒气入体了,全身发冷。 “所以,晚辈斗胆又有一个猜测,那就是在这里我们看到什么并不可信,甚至某种程度上,我们看到了什么反而会欺骗我们。” “我当时是被人带着来到此处,现在想来整个过程莫名其妙,可以说是糊里糊涂也不为过,” 说着,季不觉不动神色地瞥了一眼李自在,而后者也是一样十分难看的脸色。 粉红色的帷幕中也没有声音传来,不知道这两位修士在商讨些什么。 “前辈法力高深,以晚辈浅薄的眼界和见识,从来没有见过前辈这样的高人。而晚辈实力低微和凡人无异,但是我们都完好地站在这里,并没有进来这诡异的地方就被杀死,” 季不觉慢悠悠地继续说道, “所以,能否在这里活下去,和实力或者说境界应该没有多大关系。相反,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有这一个共同点——视觉!我们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山上也好、平原也罢,不一样也就不一样了,但是唯独这些花是一样的。” “结合这里的布置,晚辈猜测这些花坛中的花朵中,有一朵是真的花,而其余有可能都是假花!选中真花说不定能够活下来,选中了假花也可能活下来,不过概率小点罢了。” “那边还有一扇门,你去打开过没有?” 那中年男修士威严的声音从帷幕中传来,而季不觉自然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去过,甚至连靠近都没有。 “前辈,我们目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前门这里我已经试过手段了,只要进来了,我们就无法离开。而后门处,自然也不会留下这个破绽。” “雨幕之中,蕴含着大恐怖,之前晚辈也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但是一进入雨幕之中,没有走多远,就消失不见了,” 季不觉正说着,却之间的一阵淡黄色的烟雾从那粉红色的帷幕中飘出,而那淡黄色的烟雾刚刚进入雨水中没有多久,却好像完全溶解在雨水中似的,消失不见。 “小辈,你还有什么发现!” 那男性修士的语气一听就很暴躁,像是压抑了很久一样,他刚刚散出去的可不是普通的烟雾,而是一只只细小到看不清的虫子。 但是,那些微小的虫子组成的淡雾,刚刚被雨水一淋,就和他的神识失去了联系,毫无征兆,直接断掉。 “晚辈目前了解到的就这么多,” 季不觉对着帷幕的方向拱了拱手,他眼看着沉默安静下去的帷幕,似乎担心这两个修士做出不动脑子的事情,赶紧补充着继续说道, “不过,在眼下这个危险的地方,晚辈觉得还是请求和前辈一起行动来得好,这样万一有危险的话,前辈还能够帮助晚辈一把。” 粉红色的帷幕里,两道人影顿了顿,倒是那个女修士轻笑了一声,饶有兴趣地说道, “倒是个聪明的小滑头,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去挑选一朵花卉吧。” 季不觉的意思,这女修士很清楚,这里十分危险,所以虽然现在季不觉把自己知道的都吐露出来了,但是并不意味着他没有价值了。 他还可以当作自己两人的探路炮灰,提前发现一些危险。 当然,这里这也不是没有好处。 这里对于季不觉来说也同样危险,如果遇到了他无法抵御但是这一男一女两个修士能够防御的麻烦,这两人还是愿意出手救下他的。 毕竟,这里的炮灰数量也有限,也要用在刀刃上。 季不觉听了这女修士的话,神色如常,并没有流露出怨恨或者惊恐的表情,反而似认命一般,开始一步步地朝着花坛的方向走去。 “呼~!” 李自在长出一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悲愤。 他倒并不是为了季不觉担心,而是他知道,因为自己的修为比季不觉高,故一旦季不觉死去或者消失了,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兔死狐悲,不外如是! 季不觉却轻松的很,他一朵朵花卉看过去,虽然即便是以神台境界的修士看起来,这些莲花都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季不觉还是一朵朵观察过去。 这朵看一看,那朵闻一闻。 眼看着他就要去拿下盛放在莲花中心的骨片的时候,他的手又缩了回来,摇了摇头,继续朝着旁边一朵莲花看了过去。 “小子,你选好了没有?!你不用看了,这就是纯粹的运气,以本座的神识观察之下,这些东西都一模一样,尤其是你一个小小的凡人能够看得出来破绽的?” 季不觉心中微动,面上却流露出强笑一样的面容,摇了摇头,似乎颇为无奈地喃喃自语, “原来并不是只有我找不到吗,如果这里和之前一样,都是幻觉的话,那既然是幻觉自然可以做到一模一样。” “在一堆一模一样的东西中,我们要找不同的,这要么需要特殊的天赋,要么纯粹就是运气。” 他唉地一声叹了口气,似乎认命一般地一拍手,手掌却无意似的,一掌拍到了已经被他略过去的一朵莲花上。 “啊,我没想选这朵啊!咦?!” 季不觉的哀嚎声刚刚传来,却感觉周围的环境安静了许多似的,原本偏殿外面狂风大作的雨水一时间像是被人踩下了刹车一样,直接停了下来。 而后,只听得一声在这寂静的偏殿之中,极为响亮的吱嘎声,像是有什么木门被人给推开了似的。 “后门打开了?” 李曌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惊愕,而后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捂上了自己的嘴,深怕别人注意到自己。 “有意思!” “十万朵花卉中,居然能够选出正确的那一朵,你放在外面也是能够和九大派天骄媲美的气运了!” 一时间,季不觉也听不出这女修士是羡慕呢,还是冷笑嘲讽。 不过,有一件事情季不觉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两个修士对自己盯防的更加紧了。 他只见得这粉红色的帷幕不紧不慢地飘荡了过来,悬停在自己上方少许位置,而后渐渐地被拉直成了上下两个人的样子,在那五颜六色的灯笼的光芒笼罩下,就这么静静地漂浮在季不觉身后不远的位置。 “既然你的运气这么好,后边我也要多多照拂你才对?李自成是吧?如果你能够帮助本座在这里取得宝物,本座就收你为徒,并且还大大有赏!” 说着,只见得那粉红色的帷幕一角摆了摆,似乎极为拟人地在催促着季不觉似的,而那粉红色的帷幕中,也恰到好处地传来那娇媚的女子声, “好了,李自成,你既然运气这么好,也不会介意帮助我们二人前去探探路吧。你尽管放心,一旦有危险了,我们一定会出手相助!” “我信你个大头鬼,这摆明了将我当作炮灰!” 季不觉也不在意,在这粉红色的帷幕飘荡过来的时候,自己的面板就已经给出了相关的信息。 他也知道了这东西的来历。 【名称:遮天帷幕(劣质仿制)】 【类别:异物】 【备注一:此帷幕为灵宝宗某一真传弟子的练手之作,该修士修为不低,但是炼宝资质却低到令人发指。虽是如此,依仗着自己雄厚的资源,硬生生地将自己的炼宝术堆叠上来,甚至还自创了事倍功半的炼宝术。此宝物就是他仿制灵宝宗的镇宗之宝的练习作品,虽然连个半成品都算不上,但是依旧有着不俗的威能。】 【备注二:炼化此宝物,需要心意相通,性趣相若的一男一女修士共同行鱼水之欢九九八十一日。持续时间越久,炼化速度越快。然除去那制作此物的灵宝宗修士,其余后人炼化此宝后,每施展一次,都将被淫之气污秽躯壳。时日一久,将丧失理智,变成只知道享受鱼水之欢的禽兽】 【备注三:此帷幕防御里惊人,虽内部腥臭难闻,但可抵挡神魂和法术攻击,对于预言性的法术也可示警】 【备注四:代价可转移】 “什么叫做奸夫淫妇啊,这对师兄妹可真是精彩,要不是他们二人躲藏在这伪劣的遮天帷幕内,说不定我连这两个人的底细都知道,” 季不觉心中暗暗地吐槽着,但是内心却对于那个李曌更多了忌惮。 连神台境界的修士,自己都能够探测出底细,这李曌究竟是什么来历,居然是一片问号? 要知道,上一次这种全部问号的东西,还是自己在祖地的密室中见到的日游神! 日游神可是仙神之流,虽然归属于地府,不是天庭,但是也是传闻中的存在,这李曌看起来不过是凡人一个,居然能够媲美仙神? 而这里也是如此,蒲团也好,还是这骨片也罢,全都是问号! 第十九章 上山 清水真人软糯糯的柔声细语并没有让季不觉感到心惊,倒是李自在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知道,一旦季不觉死了,那么下一个就是他们一家三口。 季不觉有点弄不清楚这里究竟要做什么,前面两关有所相同之处,但是也有所不同,而从其他两方人的经历中季不觉得知,他们似乎根本没有去过大殿。 “不见了!” 李曌惊恐的声音,带着哭腔一下子让精神紧绷的众人看了过来。 原本站在最后面的李自在一家三口,现在却只剩下了李自在和李曌二人,看到这一幕,其他人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季不觉的心微微沉了下去,他仔细地思索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但是具体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自己好像都以及忘了。 “不见的人是谁?” 沉稳中带着愤怒的男声传来,显然紫阳真人的声音从帷幕中传来,他极力地用愤怒的语调遮盖着自己内心的惶恐,因为在他的记忆中,似乎也有这么一个人,原本跟在后面,现在不见了! 但是,在他的感知中,分明没有任何的异常,甚至也只是记着有这么一个人,但是这个人究竟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全然不记得了。 这怎么可能,自己可是神台境界的修士,纵然不是那些大派弟子,但是也不是这些阿猫阿狗能够比拟的,怎么可能这荒郊野外的,随便一座道观就能够让自己完全迷失在里面。 李自在听到这话,努力地回想着,黄豆大的汗水不断地从他的额头上低落,但是茫然的神情却越来越浓, “奇怪了,少了谁啊,总感觉少了一个人,但是又不记得了.....少了谁啊.....我们真的少人了吗?” 听到李自在的茫然地回话,李曌也有点恍惚,她讪讪一笑,有点奇怪,有点迷茫,最终还是迟疑地说道, “可能是我多疑了吧,我也不记得我们还有其他人一起同行,可能刚才太慌了,就这么将臆想中的人喊了出来。” “不可能!” 季不觉瞳孔猛地一缩,别人可能会怀疑自己的记忆,但是他可不会,虽然他现在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三个人还是两个人了。 但是,没有道理自己那么多人同时发生了记忆混乱! 而那两名神台境界的修士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也许这两个当事人会越想越怀疑自己,但是他们二人可不会。 “不可能,玉简上的文字也消失了,我刚刚写的,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可以屏蔽我的记忆,抹去我的神识?!” 那男声咆哮着喊了出声,而后只听得呯呯呯三声作响,三枚玉简直接飞入到了季不觉、李曌和李自在的手中。 “本座的神识也不管用,也许凡人最为原始的笔墨记录的手法会有用,你们可曾带了笔墨?算了算了,没有带也没有关系,将你们的来历都想办法填在上面,然后万一再发生这种事情也好有个凭证!” “那晚辈要不先帮前辈们去探探路?不管我们的记忆发生了什么,总归如果真的有这个人存在的话,那也是在这处偏殿中消失的,所以晚辈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继续前进了?” 季不觉的声音冷不丁地传来,而帷幕中的两位神台修士就这么卡在这后门的小道以及跨出偏殿的门槛上,有点摇摆不定的意思。 一时间,整个偏殿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了这在场的修为最高的两人指挥,没有人敢乱动,深怕没有被此处的诡异之地吞噬,倒是先因为不遵守这两位神台修士的命令,而先被这二人杀死。 而这两位神台神台修士紫阳真人和清水真人似乎也有着不同的看法,相互之间无声的神识交流,争论的很是激烈,不是有着令人心悸和压迫的气流自发地朝着四周爆发。 季不觉依旧神情平静,他波澜不惊地看着,如果不是有着这两位神台修士在,他早就朝着下一关走去了。 显然的状况很明显,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想要活下去,那么就要继续将这场游戏玩下去。 “从刚才记忆中还残存着的对话中,我觉得这里的诡异之处挚爱与可以一点点的抹去我们关于一个人的记忆,” 季不觉心中暗暗地分析着, “首先是关于这个人的所有记忆,我们最初的时候虽然能够发现有点不一样了,知道少了一个人,但是究竟少得是谁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在这之后,记忆还是被进一步的抹去,有关于这个人的一切,到了最后连一丁点都不剩下。”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这里能够抹去我们关于别人的记忆,那么在这里所有人都消失了之后,我会不会丢失关于我自己的记忆了。到了那个时候,我还会不会记得我是谁呢?” 季不觉神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知道这里的问题出在哪里了,想了片刻之后,他双手手指甲开始变得细长,宛若黑熊的利爪似的,缓缓地在自己的左手手臂上刻下了【面板】二字。 “根据目前得到的信息,这里会丢失关于人的记忆,那么即便日后我忘了我是谁,我也可以呼出面板转移代价,从而回忆起一切,” 这么想着,他又在自己的右手有壁刻上【转移代价】四个大字,用以时刻提醒自己。 他单手碰了碰已经被折叠好,怀揣进自己胸膛的碎片,这上面记载着的五禽戏,也许到了后边会成为自己的一张底牌。 “还要犹豫什么,再这样下去绝对不是办法,你看那些花都像是被焚烧了一般化作灰烬,纵然这偏殿之中一时安全,但是谁又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那紫阳老祖愤怒到已经不用神识,而直接开口怒吼,他单手一挥,季不觉像是被人给拎着后颈的衣领一般,一下子被丢了出去。 “那小子,快点去探路!” 季不觉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他早就有所预感,如果还停留在这偏殿之中,一定会十分危险! 从刚才在那处大殿的时候就是如此,这里的诡异之地,一定会逼着自己等人,继续前行。 季不觉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泥地上,这里似乎是一处通向这座山更高处的小道,也可能是这里是偏殿的后门路,所以也没有经过人修理。 刚刚又下过大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白乎乎的水雾就将视野遮盖住了大半,视野也看不了太远。 季不觉就这么神态自若地在前面走着,他任由着自己双手手臂上鲜血滴滴滴答答地流淌着滴落在地上,脸色却没有变化半点,这点痛觉恍然未觉。 而那承载着两位老祖的粉红帷幕则慢悠悠地不紧不慢地跟在季不觉后面,和他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 而原本有点发哆嗦,不想离开这处偏殿的李自在,也在听到一声从粉红色的帷幕中传出的冷哼声之后,硬着头皮跟在了后面。 刚刚那一声冷哼,让他脑袋都快炸裂开了,天知道自己如果不跟上去会怎么样,形势比人强,也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就这么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不敢多说,也不敢多看。 地面上还有着一滴滴没有干涸的血迹,这让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之前季不觉朝着自己的手臂刻字的那一幕。 “前面那个小子也是一个狠人,在自己的手臂上刻字,可能是防止自己的记忆被篡改?” 李自在却不愿意这么做,反正都到了这般田地,如果能够出去最好,出不去的话,也是自己的命。 他能够做的就是紧紧地拉着自己女儿的手,跟在两位神态修士的身后。 虽然说自己二人被当做是殿后的存在,但是也比当个开路先锋强上很多。 就是万一前面那个小子死了,可就轮到自己父女二人开路了! 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异样,李自在走出那处偏殿的时候,也匆匆地看了一眼周围。 小道两旁是一亩亩农田一样的翻新土地,还有着一些认不出来的菜苗间断性地插在其中,远远地似乎还有着房屋的黑影隐没在这白乎乎的水雾之中。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像是个山上自给自足的小道观似的。 但是,最大的不正常就是正常! 还不如说妖魔鬼怪遍地,这样一路打打杀杀就行了。 打得过自己这些人就能够活命,打不过赶紧自杀,这样让自己这些人一颗心吊在这里,最是难受了! 只是他还是有点憋屈,身为李家的世俗家主,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了,这些人当真不认识李家? 慢慢地,几人大约走了一刻钟左右,眼看着前面的上山小路就要断了,似乎快要到了一处平台处。 忽然间,帷幕中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喝喊声,只是这声音中却带着连季不觉都能够听得出的惶恐, “停下!” “怎么了?” 季不觉心头大骇,原本抬起来就要落下的脚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就这么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僵直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