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世界:有一个叫C的人》 第一章 遭遇麻烦 有一个人,我们暂且用字母c来称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c开始变得自闭,不敢大声讲话,也不敢出门,似乎与世隔绝了。遇到邻居来敲门,c总是警惕地拿椅子挡在门背后,把门打开一条缝,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这些邻居刚开始摸不准c的状态到底代表什么,所以也会用让c能听到的声音回答:“我想来看看你们家的装修风格。”c这时就傲慢地挺了挺胸,用对方能听得到的声音说:“我们家的装修是祖父的祖父的祖父就设计好了的,你看了也学不了的,再说年代久远,你不一定懂得欣赏,还是算了吧。”“啪”地一下门缝消失,邻居们只能悻悻地离开了。 于是周围的邻居经常聚在一起讨论c家的装修风格到底是什么样的,j说:“我小时候去过c家,印象中金碧辉煌,很气派,一盏台灯就有脸盆那么大。”j用手比划着。 e说:“我听我的舅舅说,他小时候也去过c家,当时好像和c的祖父谈过打猎的事情。” a说:“我还听说c家的人在家里都是不穿衣服的,人人都是裸奔,所有你看每次敲门都要很久才打开一条缝。” 到底c家是什么样的,邻居们都莫衷一是,但是都充满好奇,于是大家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进去看一看! 但是要让c请他们进去似乎是不可能的,c的门整日关得严严实实,据说门上安装了至少有二十个插销,那把“死别灵”锁都是上了保险的,据说曾经有小偷光顾过c家的门,终于因为过于困难而放弃,从此整个小镇都开始流传c家的传奇。当然这些仅仅是传闻,无法考证,几代卖锁的老板说没有印象c或者c的祖父买过那么多的插销。 既然不能强攻,那就只能智取了。 邻居们的风格属于说干就干型,主意打定,大家都分头去准备了。很快,e用独轮车拉来了一车黑乎乎的东西,大家都凑近去看,e赶忙分开大家,说:“大家注意,大家注意安全,这玩意可不是随便碰得的。”大家问是什么。e的左脚脚后跟着地,脚掌在地上噗噗地几下,神秘地说:“这是警察才有的,是催泪弹。”大家惊愕而崇拜地看着e,e接着说,“我叔叔是县城警察局局长,搞这些东西,小case啦。” e把车靠在墙边,走到c家门前用拳头重重地敲了几下,只听得里面有咚咚咚咚的声音,大家猜想肯定是c出来开门了,于是j拿着三米多长的铁棍躲在e的背后,准备c一打开门就把铁棍伸进去。a则在一旁谨慎地观望着。 等了很久也没见c来开门,e又重重地敲了几下。随即听到c颤抖着声音说:“谁啊,有什么事情么?” “是我,我想看看你家的装修。”e大声地说。 “我们家的装修是祖父的祖父的祖父就设计好了的,你看了也学不了的,再说年代久远,你不一定懂得欣赏,还是算了吧。”c在里面回答,但是没有开门。 “我知道,因为我们家要装修,想和镇上那些俗气的装修风格有所不同,所有想看看你家的风格,众所周知,你家的风格是独树一帜的。” “你还是去别家看看吧,我们家年代久远,不适合你的。”c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骄傲。 e没有想到c这次这么坚持。j开始不耐烦了,大声喊道:“不就看一看吗,我见过你们家,也就那样,看一下还抬举你了。” “那就别抬举我了。”c的语气明显有点底气不足。大家知道这时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打败c的心理防线了。 这时a出来用似乎中间人的角色说道:“人家c也不是不愿意让你们看看装修,只是看看而已,也不损失是吧,你们呢也不要得寸进尺,就让c把门打开一点点,你们探头进去看看就可以了,c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话是对着e和j说的,但明显是说给c听的。 因为a素有绅士之风度,所以c对他也算有点面子。于是弱弱地说:“我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确实只是浪费你们的时间,让你们失望。”然后听到一阵铃铃的声音,似乎是在拿钥匙。 第二章 僵持 c终于还是把门打开了一条缝,但是照例在门背后放了一把太师椅,用脚死死地抵住椅子,似乎是做好了门外人强攻的准备,这个架势是从c的思维到行动对外界抵抗的最明显的表现。 实际上思想内部的抵抗远比这个架势来得更强烈,因为c许久以来一直把自己当作镇上最优秀的代表,曾经趾高气扬地在广场上做过一个多小时的演说,让镇上无论年少的还是年老的人都把c当作成长的典范。 随着岁月的流逝,c的激情开始消退,或许是从一个外戚进入c家以后,c渐渐变得低调了,逐步就走到了今天的状态,镇上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这个外戚从哪里来,到底对c做了什么。 总之,c是变了,变得很彻底,也让镇上的年轻一代只知道目前的c,不知道过去的c,只有当长辈提起c的过往精彩时,他们才会用惊讶的语气说:“哇,你们说的是c吗?我真想见识见识庐山真面目呀!”然后笑着走开了,充满了好奇和嘲弄。 当c打开门的那个瞬间,j敏捷地把铁棍伸了进去,然后使劲地要把门撬开,嘴里喊着:“快呀,快来帮忙!”c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j的高声叫喊吓了一跳,抵住椅子的脚一松,门被撬开了很大一条缝,但是c马上反应过来,迅速地用身子挡住门。 说时迟,那时快,e趁这个时候拿起催泪弹,拉环一拉就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c也顾不上塞进来的是什么,大叫道:“快下来帮忙啊!有强盗来了!”随即楼上一阵嘈杂,但是却没见有人下来帮c的忙。 e连续扔进了七八个催泪弹进去,c在里面已经明显地感到支持不住了,委屈而愤怒地说到:“从小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小时候我教你写字,教你画画,我把自己知道的都教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白眼狼,今天竟然联合恶人来抢劫我,我真是瞎了眼!”这话是对j说的。 j从有记忆开始就和c保持了密切的联系,甚至把c家当作了自己家,c也像自己的父母一样照顾j,应该说j有今天,c功不可没。 但是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j始终活在c的阴影里,c也总是在众人面前说j就像自己的孩子,是自己栽培了j,就连j穿的衣服都是c的风格。 后来j长大了,成年了,而c渐渐因为外戚问题变得低调,于是j开始怨恨c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很不好的大众形象,总想着什么时候可以摆脱c,创造自己的一番天空。 第三章 破门 c终于不堪催泪弹的威力,又担心那是炸弹,考虑到生命安全,大呼一声,夺门而出。 屋内已经烟雾弥漫,仿佛就像个战场,邻居们看着这个场景,相视而笑,如今大门洞开,c也已经跑到院子的那棵枣树下,怒目而视,看到炸弹并没有爆炸的迹象,自知被骗,更是又羞又恼。 c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走到这个地步,从小到大自己都是那么优秀,总是别人羡慕和学习的榜样。自己的几个外戚向来也都是对自己尊敬有加,记得20多岁的时候他们还经常送一些他们那边的特产过来,似乎有高攀的感觉,让c充满了优越感。但是30年后的今天,外戚的到来不但没有带给自己更多的荣耀和虚荣心的满足,反而受到了他们的压制,自己也没有了年轻时的盛气凌人,逐渐沦为了家庭中的配角。 “这大概就是老话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吧。”c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样安慰自己。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c去多想这些,当务之急就是怎么阻止这帮强盗,c趁强盗们还没有进去,赶忙朝家里跑去。a眼疾,立马跑过来把c挡住,大喊道:“你们马上进去!马上进去!”e和j犹犹豫豫地朝屋内探了探脑袋,正想说屋内催泪瓦斯太浓烈了,进去受不了,只听得屋子里又是一阵骚动,似乎有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紧随着就是凄厉的哭喊声。 大家猜想是c的家人乱了方阵,正暗自高兴,门却“砰”地一声被关住了。大家面面相觑,后悔自己没有及时进去。不过关键时刻淡定永远是不会错的,a一边抱住c,一边说道:“门肯定没关死,可能是被风吹上的,c还在外面,你们马上把门打开。” 于是j和e就蹑手蹑脚地推了推门,门果然是被风吹上的,屋内仍然有浓烈的催泪瓦斯,很难进去。靠门可以看到一条红木太师椅倒在一边,还在摇摆着,再往里看,只见一个人正抱着头躺在楼梯脚下,应该就是刚才从楼梯上摔下来的那个,只是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也分不出性别。 这样等了很久,屋内的瓦斯渐渐淡去,c家的大厅也渐渐地暴露在强盗们的眼前,只见屋梁非常高,楼梯盘旋而上把大厅围了大半圈,一盏线条简洁的吊灯从中间挂下,足有一张圆桌那么大,煞是气派。可以想见当初建造这个房子的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也正是这样的了不起,让c氏成为整个镇上最具传奇色彩的家族,有过大起大落,有过波澜起伏。虽然如今的c看上去已经风华不再,但是谁又能肯定这就是c家族的永久没落呢?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三十年河西之后还不是三十年河东吗? 当强盗们面对如此气派的大厅时也被怔住了,他们仿佛看到了c的祖父的祖父的祖父那不可一世的气概,尽管已经成为历史,但这气概似乎具有一种足以穿越时空的力量,虽历经时光轮转,仍然咄咄逼人,似乎在警告这些不速之客:“你们将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上楼啊!”a的一声大喊把j和e惊醒过来,赶忙飞也似地跑上楼去。a此时也已经放开了c,自顾进c家忙去了。 第四章 沦陷 当e和j冲到楼上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原本以为c家已经乱成一团,惊慌失措了,但是他们看到的却是几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在打麻将。她们如此淡定,就好像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或者她们真的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事情,因为从她们的头发判断,她们的听力也一定丧失得差不多了。 她们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多了几个年轻人,继续着自己的娱乐,该吃的吃,该碰的碰,该糊的照样糊。另外,e和j还发现老太太身边还有几个丫鬟模样的女孩子,她们的眼神中始终露出一种惊恐,这种惊恐在看到e和j之后似乎缓和了些,但是蜷缩着的身子反而更紧了。 这几个老妪中其中有一个一定是c的外戚吧,应该就是叼着烟,十个手指上都戴着戒指的那个,因为镇上人都传说这个外戚原本在南洋一带做特殊工作者,后来被一个商人看中,逐渐摆脱那种生活,当起了贵妇人。但是好景不长,不出一年商人就被rb人杀害了,她便连夜背着一袋子的黄金逃了出来,又在越南一带做过玉石的生意,再后来就不知道什么原因来到了c家,居然把控了c的家政,真是世事难料啊。 另外一个戴副金边眼镜,头上戴顶小皮帽的就是c的祖母,说起这个祖母,镇上人都知道,当年c的祖父因为“不得而知”或者说“众所周知”的原因得罪了上面的一个大人物,于是遭受迫害,而他的妻子,也就是c的祖母却出人意料地站到了大人物一边一起迫害他。于是c的祖父精神受到了严重的刺激,没几天就寻了短见。他的死法也很恐怖,据说是跳进了化工厂的硫酸池里,尸骨无存。事后镇上的人都说他是要让他的妻子收不到他的尸,永生永世良心不得安宁。 还有一位就是c的母亲,算算年纪也应该有70左右了,但是银白色的头发仍显得神采奕奕,她脸上的皮肤尽管爬满了皱纹,但看上去同样容光焕发。至于她,镇上最流行的说法就是,她是一位高官的千金,因为c的父亲当年在省府里做事,可算一位青年才俊,而那个时候c的祖父事件还没有发生,于是郎才女貌配成一对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至于最后那位穿着运动服运动鞋,一头卷发的老太太,很少有人提起她,所以我们对她的身世知之甚少,只知道她姓钱,祖籍在蒙古,因为接下去她将陪伴我们走过很长一段路,我们就给她一个称呼,就叫蒙古钱吧。蒙古钱曾经到各地做过很多演讲,主题大概有“激发孩子持久的学习动力”之类的云云。 正当e和j面对这个场景的时候,c已经跑到了楼上,朝e和j冲过来,嘴里喊着:“你们这批强盗,这是我家,给我滚出去!”这时四位搓麻将的老太太都不耐烦地转过脸来,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说过多少遍了,没事别跑上窜下的,很容易分散注意力。”叼着烟的老妪把烟夹到手上,提高嗓门对c说道:“下去下去,没事别上来!” c指着e和j焦急地说:“他们是强盗啊,他们来抢我们家的财产啊!” “谁这么大胆子敢来我们家抢东西,我男人当初面对rb人都没有二话。”她把烟放回嘴角。 “可是他还不是被杀了吗?”c喃喃道。 “小孩子别瞎说,那是殉国。”c的母亲赶忙让c住嘴。 ………… e已经很不耐烦了,趁c不注意就冲进了旁边的书房,只见书房里满墙都是线装古籍,想来有些历史了,于是随手拿起放在书桌上一本书,题目是《培养孩子卓越的学习力》,显然放在桌上已经很久没人翻阅了,封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原来他们家这么重视家庭教育,难怪教出的孩子都这么厉害。”e思忖着。 这时c已经进来堵在门口了,e只能把书夹在腋下想冲出来,被c一拦,一个踉跄把书甩了出去。搓麻将的老太太都朝这边看过来,蒙古钱眼睛还敏锐,看到了地上的那本书,赶忙说:“这书是一套的,臭小子,要拿就拿一套四本。” 第五章 变故 就在这混乱之际,j已经进了另一个房间,只见房间里陈列着形形色色的古董,如“马踏飞燕”“尉迟恭救主”、秦朝的青铜鼎、唐三彩等等,房间正面墙的正中间挂着《韩熙载夜宴图》,《清明上河图》则围绕房间大半圈,另外还有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花瓶瓷器,可谓琳琅满目,应有尽有。j专门研究过古董方面的知识,对c家的藏品也早有耳闻,知道件件是珍品,但是当面对这一切的时候还是被藏品之丰富和珍贵所征服,一时看傻了眼,竟不知道如何下手了,急切地摸着这件又想摸那件,眼睛又看着另外一件,只觉得一件比一件好,一件比一件更喜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次破门事件对c来说就是一个灾难,而灾难的传播速度往往是飞快的,现在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c家被强攻进去了,便纷纷赶了过来。有些是来看看热闹的,有些是来揩点油,有些是来发泄下自己对世界的抱怨的。一时间c家门口聚满了人,胆子大的冲进了c家,胆子小的在门口徘徊张望。 很多人都已经冲到了楼上,宽大的走廊一下子变得像闹市一样人头攒动,大家都红着眼睛到处寻找值钱的东西,或许因为所有东西都很值钱的缘故,很多人手上一会儿拿了这样,一会儿又拿了那样,就像捡了西瓜丢了芝麻的猴子一样。这时打麻将的四位老太太也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又看到如此乱糟糟的场面,自己最喜欢的古董和珠宝都被丢得到处都是,异常惶恐,也顾不上有没有听牌胡牌,摇摇晃晃地去保护自己的心爱之物。 “你们这些强人,快把东西放下,这里的东西是不能随便动的!”c的母亲喊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阻止他们啊!”c的外戚老太太用拐杖敲敲蜷缩在桌脚的两个丫鬟。丫鬟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想往房间走,却被人流挤了个反方向。 “反正已经乱了,乱了我们干脆就走吧。”一个大脸的丫鬟对一个小脸的说。于是两个丫鬟便趁乱离开c家,各奔前程去了。你可能会说,她们为什么不拿点东西再走呢?其实对一个长期受到奴役的人来说,自由才是最值钱的,愿意以任何代价换取自己的自由,对这两个丫鬟来说,可以顺利离开c家,摆脱几个老妪的奴役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所以她们什么都没拿,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拿走了属于自己的最值钱的东西。 可能当天谁都没有注意这两个丫鬟的离开,但是历史往往就是这样,很多转折点就发生在这些不被人注意的人和事上面。很多年以后,当她们重新回到镇上,回到c家,开始掌控这个小镇,掌控c家的时候,她们总会回忆起那个动乱的下午,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们重新回到那个动乱的下午,日头渐渐西沉,整个房子一片狼藉,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陶瓷碎片,这些碎片在几个小时前还是价值连城的古董,转眼间就成了滑坡手指的废物;红木做的家具和门都歪斜着,有的被抬走了,有些被砸破了,总之这些强盗们似乎不希望看到完整的东西留在这里;搓麻将的老太太们也已经被驱赶到了阁楼,幸好阁楼上也预备了一副麻将牌,不然真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了。 c一脸茫然地坐在地上,面对被撕碎的一地的古籍,两眼黯淡无光,似乎这只是一个梦,一个还没有醒的噩梦。 正是: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第六章 暗流 自从被攻陷以后,c尽管还想把大门关起来,但转念一想,似乎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糟蹋了,就好比一座金库,里面的金子既然已经荡然无存,那继续把守也就失去了意义,干脆打开门来让更多的人来参观,让人们都知道自己家族的过往是多么辉煌。 c从此过上了夜不闭户的生活,两个丫鬟的逃跑让c成为了四位老太太的佣人,每天要去菜场买菜做饭。镇上变化很大,老菜场已经拆迁变成了一个商场,c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出门了,走到商场门口一愣,又不敢问别人,呆呆地站了几分钟,然后把脸贴到玻璃墙上往里面看,却看到一个穿警服的小伙子隔着玻璃敲了敲c的脸,c本能地把脸缩回来,转身跑掉了。 e和j经常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造访c家,他们在一楼客厅里放了一张圆桌,隔三差五就聚集一些人到这里进行赌博。那天c从楼上下来,正好遇到十来个赌徒进来,c涨红了脸愤怒地骂道:“你们来干什么?这是我家,出去出去!”可是赌徒们并没有把c的话当回事,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自然地围着桌子坐下来。c随手抄起扫把就向他们扔过去,扔出去的那一瞬间c感到一丝的后悔和恐惧,马上接上一句,“这是我家,是谁让你们来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妥协,似乎这种妥协能够减轻扔出去的扫把掉落的力度,此时他可不想真把某个人打出个好歹了。 就在这时,e摇着脑袋进来了,看到这个场景马上黑下脸来,对c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来你家是看得起你,你看看自己把家管成了什么样子,终日死气沉沉地伺候几个远古时代的老太婆,你爷爷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c没来得及反驳,e一把扯下紫色的窗帘往地上一扔,说:“我要在你家住下来,以后不准你下楼,楼下就是我的地盘了!我的地盘我做主!”e说到做到,还叫了几个木工把c的祖母的那张“千工床”拆到了楼下,自己大模大样地在上面睡觉了。要知道所谓“千工”就是指一个木匠要做一千天才能完成,所以这张“千工床”价值不菲。 c没有想到e居然会霸占自己的家,感到万分沮丧,但四位老太太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重新把麻将桌移到了二楼大厅里,只是身边少了两个丫鬟,这一点让c的外戚感到气愤,她已经习惯用拐杖敲打丫鬟富有弹性的屁股,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在敲打少女的屁股的时候她能够感觉到仿佛又回到了自己那个黄金的年龄”,虽然在别人看来那段历史并不光彩,但她却总是说人活着就是为了给他人带去快乐,并把她接触的那些男人描绘得异常高雅,仿佛那才是天底下最崇高的职业。 c的祖母总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这位从风花雪月里脱颖而出的亲戚,并不止一次地感慨自己生活的失败和无趣,传说中那因为没有收到丈夫的尸体而不安的良心似乎早就不见了,或许是搓麻将的时候已经输掉了吧。但是自从那张“千工床”被霸占后,她整日郁郁寡欢,搓麻将的时候会冷不丁地大吼一声,然后叹口气道:“哎,我们是老女人了,人家可是小姑娘。”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蒙古钱每天总会站在窗台前发出这样的感叹,她把花瓶的碎片捡起来,一片一片地朝楼下扔去,当这些碎片在空中做自由落体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一个运动的世界,一个正在急剧变化的世界。 而在那个她们早已陌生了的县城,一场剧变正在酝酿,她们不知道这场即将到来的剧变会把眼前看似还平静的生活来一次彻底的颠覆,这个颠覆要远远超过那个动乱的下午,造成的结果也远远比e霸占客厅和千工床这种事情严重百倍。 第七章 交锋 c家的经济状况急剧恶化,从大劫到现在,算算日子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家里的现钞有些被抢走,剩下的也已经耗尽了。c本打算变卖一些还算值点钱的家什,但是晚上才想好,到第二天这些东西就被e和j拿走了,似乎他们知道c的想法一样。 那天c想起父亲曾经给过一张存折,说在县城的中国银行存了一笔钱,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动用。c想,现在应该算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吧,于是决定去把这笔钱取出来。c没有告诉四位老太太,简单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就拎了个包往县城去了。 因为害怕镇上的人知道自己的想法而遭遇不测,c特意步行到邻村再乘坐公共汽车到了县城。万幸,一路无事。c已经有好几年没来县城了,那条印象中最繁华的南雷路如今变得更加繁华,单单金楼就有好几家,更不用说来自世界各地的名品专卖店,如路易威登、酷奇、鸿星尔克等等,应有尽有。当然,对这些著名的国内外品牌,c早年就很熟悉,只是当初要到大都市的繁华街区才能见到。记得祖父当初送给祖母一只皮包作为生日礼物,价格之昂贵据说轰动了整个小镇,甚至有传说这是当年英国人送给慈禧的贡品,但是慈禧看不上洋人的东西,甩手给了朝廷一位大臣,最后才流落到民间,这着实让c的整个家族风光了一把。 现在c就站在街口,试图回忆起五年前自己到镇上的情景,记得那家中国银行就在南雷路与岗坡路的交叉口,当时的岗坡路只有在白天有店营业,到下午5点以后就都打烊了。c凭借记忆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随着指示牌来到了岗坡路口,眼前的岗坡路已经比当年的南雷路还要漂亮繁华了。“那家中国银行还会在这里吗?”c心里寻思着朝岗坡路走去。 路过一家服装店门口,一个工人正在清理门口的碎玻璃,c往店里看了眼,原来整个店的玻璃墙都在重新装修。“重新装修也用不着把玻璃敲碎吧,拆下来还是能用的。”c很感慨地摇了摇头。 路过第二家店的时候又看到几个人在拆装玻璃门,旁边的玻璃墙上有一个碗口大的洞,“一定是工人不小心碰坏的。”c心里想。当c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几乎每家店都在装修,并且每家店的玻璃上都有一个大洞。路上停着很多货车,车上都载着新运来的钢化玻璃。 c颇感好奇,怎么这条街所有店铺的玻璃都碎了呢?c边走边注意店里人的表情,他们个个面色凝重,但是却又都不说话,偶尔有几个店主抱怨政府管理不力,竟然有暴徒敢砸毁整条街的店面,但是很快被其他人喝止了。c也不敢去问,继续往前走了大概五百米,中国银行醒目的标志出现在眼前。c不自觉地咧开嘴笑了。 c把存折递给工作人员,说要取钱,工作人员向c要身份证明,然后仔细地和c本人对照了很久,这让c感到很不自在,似乎自己是一个做了坏事的人在警察局被人指认一样。工作人员把存折和身份证拿给一位经理模样的人看。过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工作人员把存折还给c说:“你的账户里的钱是被冻结的,不能支取。”c问为什么会被冻结。工作人员很不耐烦地说:“就是说这些钱已经被花掉了,只是商家还没有把钱划走而已,说白了就是这里面的钱已经不是你的钱了。”然后又加了一句,“你最好不要干这种勾当,我们银行见得多了。” c说这明明就是父亲的钱,是什么时候花掉的呢?工作人员用最后通牒的语气说:“是你父亲的一个外戚花掉的,就在三个月前,她订购了很多lv包包呢。”c愤怒地说:“她怎么能花我的钱!你们银行就这么随便吗?你们就是这样保证客户的资金安全的吗?我要去告你们!” “想告你就去告吧,告到天王老子那里也没人理你的。谁不知道你们家是外戚说了算,没有她的授权,就算里面的钱还在,你想取我们也不会让你取的。”工作人员的话让c感到无比气愤,双脚开始颤抖得站不稳了,他恨不得马上回家问个明白。 c转身离开的时候,感到银行里有很多人在对自己指指点点,不禁后背发凉,加紧步子逃离了银行。 第八章 希冀 回家的路上c越想越气,这是什么世道,银行居然敢做出这样势利的事情,一定要进行投诉。一到家他就拿起客厅的无绳电话拨打中国银行的客服电话,对方首先询问了c的个人信息以及家庭地址,c按耐不住内心的火气,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这是什么服务?我叫c,我要投诉你们!我家住在华山名郡,你们想怎么样?”c有些语无伦次,只听得对方慢条斯理地说:“首先你提出的问题我们会登记;其次,你要投诉也是可以的,你可以现在就告诉我,不过我不会把这些事情反应上去的。” “你是个混蛋!是败类!目无法纪!你出门被车撞!我操你妈!”c对着电话破口大骂。然后c听到客服小姐似乎哭了,c觉得可能自己骂得有点过分了,心里软了一下,正想道歉,仔细听电话那头,又不是哭声,传来一阵窃笑。c觉得自己被藐视了,就好像自己狠狠打出去一拳,结果对方根本就没站在那里一样。于是c狠命地挂掉电话,仿佛这个狠命会伤及到电话那头似的。 但是c还是不死心,决定继续打电话投诉,但是怕对方知道自己刚才的窘境,于是想好了换部电话机,换个语气再打过去,不过c想象到这些客服可能坐在同一个办公室,已经把自己刚才的遭遇添油加醋地和同事们分享过了,所以大家都知道华山名郡的c刚才是如何丢脸,“看来连地址也要重新想一个了。”c这么思忖着。 c想到自己卧室还有一部电话机,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楼上,只见楼上大厅里a、e、j和另外几个人正在喝茶聊天,烟雾缭绕。c打开房门,整个房间里满是白色的烟雾,一阵塑料味扑鼻而来。c捂住鼻子走进去,看到窗户打开着,电话机放在地上,正冒着烟,伴随着小小的火苗,这火苗已经把床单点着了。c赶忙把电话线拔掉,扯起床单把火扑灭。 “你们是不是知道我的电话着火了?”c对大厅的人说道。 “是的,所以把窗户给你打开了,否则你进去就窒息了呢。”说话的人满脸皱纹,看上去有六十岁的样子,但表情和语气却好像只有三十几岁。 “那为什么不灭火?为什么不把电话线拔掉?你们难道不知道火就是由电话线引起的吗?” “你这人真是得寸进尺,打开窗户就已经够好了,根本就不关我们的事。”那人嘲笑c。 “你是什么人,谁带你到这里来的?还在这里抽烟。”c质问道。 “哼哼,今天我能坐在这里,说明我说的话是算数的,你信不信明天就让你从这里消失?还有你那些个死老太婆,居然还奢望什么‘诺贝尔奖’,真是笑死人。”那人对c的话不屑一顾。 至于他提到的“诺贝尔奖”也不是空穴来风,蒙古钱曾经不止一次地提到诺贝尔奖如何如何权威,如何如何公平,如何如何代表成就和贡献。当初c只是认为是蒙古钱对这些事情比较了解而已,但是听身边的人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蒙古钱心中的一个梦,她总是把自己和诺贝尔奖联系在一起。当年川端康成获奖的时候,她就表示“其实川端康成的所谓的叙事性,自己在平时的演讲中是经常使用的,只是自己没有形成文字,结果被小rb占了先机”,从此她就开始不断地写书,虽然一直没有完成。 c正寻思着怎么再进行投诉的时候,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警笛声,紧随着楼下一阵骚动,c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朝窗外望出去,只见几十名荷枪实弹的武警从车上下来,把c家团团围住。 c想,这些强盗霸占我的家,今天终于要受到惩罚了,心中暗喜,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把中国银行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第九章 被捕 武警迅速地破门而入,整齐地分两列把守大门,就像我们在警匪片里看到的那样,他们互相掩护,警惕地往楼上层层推进,最后几个武警端着冲锋枪瞄准楼上的人,其余的武警搜查每一个房间。c还没来得及出来,两个武警已经站在房门口,冲锋枪正对着c。 c的表情喜悦中带着点惊恐,毕竟都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其中的一位武警问:“谁是c?” “是我,是我,我就是,我就是。”c回过神来,双手不断挥舞着,朝门口走。 “不许动!给我站好!双手抱头!再靠近我就开抢了!” c迟疑了下说:“你们是来抓强盗的吧?他们就在大厅,我就是这里的主人,我是c。” “双手抱头,蹲下!” c只能照做。 武警沿着墙壁朝c慢慢移动过去,靠近c并确定没有危险物品后,迅速把c的手反转到背上,把c按倒在地。 c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了。 当c被押到楼下的时候,看到a、e、j和其他几个人都在大厅站着,和军官模样的武警谈笑风生,好像在说关于c的一些历史。 c这是才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原来自己被武警抓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抓自己,于是问道:“你们为什么抓我?这是我家啊,你们要抓的应该是他们啊!你们搞错了!” 但是没有人理会,径直把c押上了车。c坐在囚车里的时候忽然开始回忆电视中那些犯人被抓时的情景,好像警察都会说一句“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c知道这叫米兰达警告,但是自己被抓并不是这样的,警察什么都没说,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难道这就是“莫须有”的罪名么? 一路上c都在回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犯罪的事情。两年前曾经把哑巴种的向日葵折断了,哑巴因为没有了收入来源,最后跳山自杀了。但是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是自己做的,况且事情过去那么久,大家早就把哑巴的死忘记了。一年前,一次上山挖毛笋,在竹林里看到阿强的老婆和村长在偷情,于是把他们的衣服拿走了,这件事情后来闹得沸沸扬扬,村长事后调查了很久,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他一直在怀疑自己,难道是村长上面有人,陷害自己吗? c想到这里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大家都知道村长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上面的关系走得非常好,自己这下该受苦了,只是不知道家里的那几个老太婆怎么办,算了,这些老太婆至少个个经历比自己丰富,应该不会有大麻烦的。于是c心里稍稍平静了些。 押送c的车呼啸着开进了省城,并被连夜提审,这倒是没有让c想到的,村长要陷害自己也不至于这么劳师动众吧? 提审c的是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没穿警服,是一套笔挺的西装,戴一副无框眼镜。 “10月25日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啊!” “10月26日,岗坡路店面被砸,你知道吗?” “知道,我看到满地都是碎玻璃。”c不知道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那你就是承认了?” “等等,承认什么?” “这是不是你干的?早点承认免受皮肉之苦。” “不是啊,这怎么会是我干的?我那天路过而已啊!”c惊呼道。 “你去过中国银行吗?” “去过。可是……” “你是不是对中国银行很不满,打了投诉电话?” “是的,他们把我的钱弄丢了。我就是要投诉。” “但是投诉未果对吗?” “是的,客服很不礼貌。” “所以你怀恨在心,意图报复,是不是?”审讯者声色俱厉。 “绝对没有!”c辩解道。 审讯者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照片,照片上是被砸了的中国银行。 “你砸了中国银行还不过瘾,连整条街都砸了,是不是?”审讯者紧追不放。 “我没有,我去中国银行的时候街上就已经被砸了,你把时间都搞错了。”c反驳道。 第十章 转机 “你居然挑衅我!”审讯者招了下手,进来一个人,戴着口罩,手里拿着老虎钳,二话不说就把c按到桌上,抓住c的左手,只一下,就把c左手食指的指甲拔掉了。c鲜血直流,几乎昏死过去。 当c醒来的时候发现浑身都是鲜血,搞不清楚这是拔掉指甲后流的还是身上其他地方流出的,因为此时他身上到处都感到疼痛,似乎肋骨都被打断了。 这世道到底怎么了?c觉得非常窝火,明明是自己的钱被外戚花了,银行不仅没有尽到保管的义务,反咬一口,控告自己砸了银行,更为可恨的是,还把整条街被砸的黑锅扣到自己头上。c越想越恨,但却又无力反抗,很明显,c已经不是当你的c,他的家族也不再是当年的家族了,外戚篡权是不争的事实。 就在c万念俱灰的时候,牢房的门“砰”地一下打开了,他透过模糊的眼睛看到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警服,一个穿着笔挺的西服,手上拎着一个棕色的公文包。他们进来后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扔给他一卷纸巾。 “把脸上的血迹擦掉,你可以回家了。”警察语气生硬地说道。 c感到奇怪,这么快就搞清楚了?又或者是有人替自己作证了?不管怎么说,能回家总是好事。但转念一下,自己不能白白受这个罪吧。 “什么意思?就这样算了?我就白白被你们刑讯逼供了吗?”c躺在地上用微弱但却坚定的语气质问。 “你就别在这里卖乖了,能回家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你难不成还想反告我们不成?”警察没好气地说,“你大可去告我们,看看到底谁能赢。” c冷静下来,想着即使要告也得等到回家后慢慢合计,好汉不吃眼前亏,能回家就先回家。但是现在他的身体状况确实没法让他站起来,于是又忍着气说对警察说:“那你们得送我回去,我现在走不动了。” “我就是来接你的,”旁边穿西服的人继续说,“手续都帮你办好了,车也在门口等着了。” “你是谁?为什么帮我?”c看向这人,他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我是律师,不是我想帮你,是你的外戚请了我,否则谁愿意来帮你收拾这个烂摊子呢。”律师说着过来扶c起来。 “把血迹擦干净了,出去的时候别一副死人的模样。”警察继续威胁道,“如果你告诉别人我们打了你,有你好看的。” c忍着痛走出警察局的大门,上了一辆黑色的皮卡车,车上装了一些樱花树。 “回去后你就说自己到西流湖镇上买樱花去了,不要提在这里的事情。”律师叮嘱道。 “可是我现在肋骨都断了,指甲也被拔了,我得去医院啊!”c大声吼道,“再说,我被他们抓走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这个谎言也太假了吧。” “哟,说话那么大声还好意思说自己肋骨断了,信你个鬼,回家好好待着吧,别再节外生枝了,”律师嘲笑道,“你以为你的事情这样就完了啊,你太天真太幼稚了,toosimple!” 车在家门口停下,c的母亲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手上拿着一盏手电筒。c问她干嘛大白天拿手电筒,母亲说,手电筒晚上是给人照路,白天是给灵魂照路的。c听完有点毛骨悚然,后背一阵发凉。 “是给你的灵魂照明的,你不觉得自己的魂丢了吗?”母亲看着c心疼地说。这十几年来,c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母亲的关爱。母亲在律师的帮助下把c扶到楼上,外戚和蒙古钱已经在楼梯口等着了,她们双手叉腰,好像要干架一样。 律师对外戚说:“人我已经替你领回来了,但是我看他仍然贼心不死,你们看紧点,这段时间千万别让他再出什么幺蛾子了。”说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放在桌子上,转身走了。 c对外戚是又恨又怕,明明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这个老太婆,但现在整个家政都被她把持着,自己没有丝毫说话的余地,他只能忍气吞声,但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买那么多的lv包包?” 外戚还没有说话,蒙古钱开口道:“小c啊,你还不知道吧,lv马上就要退出z国了,但是国人对这种包的需求不会减少,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囤积居奇。”蒙古钱的话让c大跌眼镜,她们整天都在楼上打麻将,怎么会知道这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呢? 蒙古钱似乎是看透了c的心思,继续说:“我们虽然‘躲进小楼成一统’,但两耳全知天下事呢,这就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如果都像你这样没两把刷子,我们早就被赶出这个屋子了。” 第十一章 调查 c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镇上都在传言c因为走私贩毒被武警用武力带走,期间还发生了激烈的枪战,武警动用了重型武器加上催泪瓦斯,最后c胸部中弹生命垂危才被抓,大有电影中警匪片的架势。还有传言c不是因为走私贩毒被抓,而是因为电信诈骗,c家是国际电信诈骗的窝点,几位从不下楼的老太太和两个丫鬟通过电话面向全球进行电信诈骗,在这次抓捕中老太太们自杀身亡,两个丫鬟提前得到消息逃脱,而c既是主谋,又是替罪羊。 各种传言都说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一时之间莫衷一是,但是c的回来却让这些传言有点不攻自破的意味。不过还是有人找出了理由。 “c的案子纠扯太广,警察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你没看送他回来的是一辆装了樱花的皮卡车吗?这就是掩人耳目,要利用c抓住背后更大的鱼。” “送c回来的人是大律师,c背后有大人物,请了顶级的律师辩护,所以这次是被保释了,他的外戚和其他老太太并没自杀,现在应该还在c家住着呢。” “上次所谓的抓捕其实是c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看着吧,一定有更大的阴谋在酝酿,只是我们普通人看不透而已,那个蒙古钱可不是省油的灯。” 不管怎样,c回来了是事实,所以a、e、j这些人一时之间也摸不透状况,也就暂时放弃了占领c家的计划,e把千工床让了出来,其他人最近也不来打牌搓麻将了。尽管如此,他们对c的调查从正式开始,作为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不允许眼中有太大的迷障。 他们首先从那天抓捕c的警察开始,果然发现其中有一个武警原本和蒙古钱在同一个机构工作过,而且两人以师徒相称,当然,蒙古钱是师傅,至于是哪方面的师傅,因为时间遥远,并不是特别清楚,但从蒙古钱擅长的方面来推断,应该和演讲或者写小说有关联。那么在这次抓捕事件中他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不得而知,但很明显给这次事件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其次,他们循着抓捕c的囚车去向调查,发现囚车确实进了市警察局,c被带进去足足有三天的时间,三天后被安全送回,并且送回来的时候消除了罪犯或者嫌疑人的身份,而变成了去西流湖镇买樱花树。那么在警察局的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同样不得而知。 再次就是从c的状态进行判断。c确实脸色不太好,并且行动不便,可见当天确实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但明明当天胸口中弹,却没有请医生,这里就有很大的疑点。可以有理由怀疑,要么中弹是假装,要么是一出苦肉计,抓到警察局后立马被秘密转到医院进行的很好的医治。 根据种种迹象以及调查推断,虽然不能得出确切的结论,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c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不管是对c有利还是有害。 第二天一早,镇上的人家多数还在睡梦中的时候,c家门口就来了三辆警车和一辆检察院的车,车上的人都没有下车,随后c就在蒙古钱的搀扶下上了其中的一辆警车,随后车队立马呼啸而去。等镇上的人从早起的老年人口中听闻c又被秘密带走后,事件的疑云更加浓郁了。 我们再来看看c的情况,那天早上他还在睡梦中就被蒙古钱推醒,蒙古钱严厉地说:“快起来,快起来,马上有人来找你。” “谁那么早来找我?”c不耐烦地问。 “别管那么多,你自己犯了什么事你自己最清楚,他们五分钟后就到,你不想事情越闹越大,不怕丢人就赶紧穿衣服。”蒙古钱不耐烦了。c还想继续追问,但看到蒙古钱已经匆忙下楼去了。 五分钟后,蒙古钱仍旧穿着她的运动鞋跑上楼,这次还特意戴了一幅黑框眼镜,二话不说,利索地夹住c的胳膊就往楼下走,c还没来得及穿外套,就被带到了楼下,紧接着就被塞进了警车。 第十二章 弥彰 车队并没有驶往警察局或者检察院,而是穿过市中心之后继续前行,跨过护城河之后向右拐进了一条盘山公路,这条盘山公路并没有铺设柏油或者水泥,泥泞加上杂草让路面显得格外崎岖不平,可见这里应该属于人迹罕至的地方。 一路上c一言不发,表面上看起来他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因为凭目前的实力,c完全无法和任何一方势力抗衡,既然如此,那就静观其变吧。 车越开越远,上山大概半小时后,路面开始变得平坦一些了,环境也开始变得清静起来。c朝窗外望去,路的两边苍翠欲滴,偶有一些红色的枫树,彩色的花朵,加上头顶传来的鸟鸣,好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山路很窄,目测仅够一辆汽车通过,c心里想,假使遇到对向来车,应该很互让,看他们怎么办。车上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有随车警察窃窃私语道:“现在外面已经无法回头了,这样的路根本连可供掉头的地方都没有。” “不掉头也不知道这条道有多长,一直跑着心里很虚的。”另一个警察说。 “刚驶上这条路的时候我看旁边有一条高速公路,我们和高速公路平行行驶了至少有十公里。”副驾上的警察抱怨道。 “你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吗?”c试探性地问道。 “你别多话,这些都不是你该问的!”坐在他旁边的警察始终一言不发,这时却严厉地训斥道,然后有对其他警察说,“你们都不要说这些消极的话,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在这样没有人的山上都能开出一条道来,难道还怕没有出路吗?”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大家保持良好的心态,这条就是去目的地最好的路了,大家都要记住我们的任务,这是绝密任务,不是你想跑高速就能跑的。也不用担心前面会有车过来,领导一切都安排好了。” 所有人的心都踏实了,大概又行驶了十几分钟,车队在一间小屋旁停下来。c看向窗外,发现这是一间用树枝和藤蔓搭建起来的小屋,屋顶上的藤蔓有的已经开出了小花,而有些树枝已经霉烂了,可见并不是新搭建的。 每辆车安排一个人下车去小屋里领取食物,c所在的车上由一言不发的那个警察去领,他们才进小屋,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然后就是几声枪响,一群乌鸦应声而起,林子里原始的寂静被打破。从检察院的车上下来一人,朝小屋大叫:“什么情况,谁开的枪?” 几个警察从小屋出来,纷纷说没事,只是屋顶上盘踞着一条竹叶青蛇,有一个警察因为害怕,故而惊叫并开枪了,检察院的人训斥了那个警察后车队继续上路。所谓的食物其实就是老北京方便面,没有热水,只能干吃,c也分到了一包。 海拔在不断上升,明显感觉气温在往下降,而空气也越发清新,环境也越发幽静了。这样翻过几座山之后,c感觉到车一直在走下坡路,猜想应该是最后下山的时候了,也就是离所谓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果然,对讲机里又传来那个低沉的声音:“大家注意,前面就是山路出口,到岔路口后往右转,就是朝着‘禁止通行’的方向开,后面的路让检察院的车带路。”很快,车就来到了“禁止通行”的岔路口,车队停下来给检察院的车让路。 检察院的车驶过c的车的时候,示意司机摇下车窗,然后探出一个一个脑袋朝c说道:“不要有疑惑,我们这样做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盯着你。接下去我们会带你去见一个人,事情的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了。”说完,他就示意司机继续前进。 车队跟着检察院的车继续前行。 第十三章 真相 大概半个小时后,路上的车开始多起来,道路也变得宽阔,c猜想应该到了另一个城市。经过一路的盘山公路,现在进入宽阔的城市道路,司机明显轻松了很多,车速蹭蹭地往上提,旁边的车很快都被甩在了后面。 在驶过一条笔直的大道后,车到达一个高速口,但却没有上高速,而是从收费站侧面的一条小路通过,c没有看清收费站的名字,只看到后面的两个字:村站。车转了好几个弯后在一个空旷的停车场停下。说是停车场是因为画了停车位,实际上并没有其他车辆,就像是一块遗弃的场地。 所有人都下了车,c被带着来到一处平房,进入平房之后直接就进了电梯,电梯里没有多余的按钮,关门后直接就往下降,随后电梯门开了,c猜测这是一个地下秘密基地,但不清楚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么秘密的地方来。 这里有很多白色的房间,但不知道这些房间里有没有人,c被带进了其中一间,里面的布置很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灯是嵌在墙壁里面的,所以除了能看到光线外,看不到灯的存在。c想,这应该就是审讯室。 参加审讯的有两个人,一个戴眼镜,穿着t恤,坐到了主位上,另一个是女的,很漂亮,也没有穿制服。 “你的情况我们基本掌握了,接下去你来详细交代一下吧。”审讯者开口了。 “既然你们都掌握了,还要我交代什么?”c气愤地说。 “你不要不识好歹,这是给你机会,你交代了就算坦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道理不懂吗?”审讯者受到冒犯感到非常生气。 “我不就是辱骂了银行客服吗?银行把我的钱弄丢了,服务还那么野蛮,这算我犯罪吗?”c理直气壮地说。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家伙,主任,我看给他点颜色看看。”旁边漂亮的女人说道。c忽然觉得她生气的时候似乎更性感,内心竟然有一丝骚动。 “我看他能坚持多久,我就喜欢耗着。”主任轻描淡写地说。 “我确实不知道能交代什么的,你们劳师动众地把我请到这里来,肯定是搞错人了。”c的语气缓和了些。 “那我就给你提醒一下吧,”漂亮女人说,“镇上的格丽会所是不是你们家的资产?” c听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想起来听父亲说过,自己家确实有一家会所,但自己从来没去过,都是一个表兄弟在打理,这些年自己从不出门,早就把这事忘记了。于是便说:“应该是的,不过我从来没去过,甚至不知道在哪里,我只是听我父亲提过,再说我这几年都没出门,这个你们可以去调查的。” “你看看,不提醒你就忘记了,提醒一下就想起来了。”主任对这旁边的女人说。 “那我再提醒你一下,你们家是不是还有一所学校?”漂亮女人笑着对c说。 “学校是有的,怎么了?”这所学校是当年蒙古钱刚来的时候要求父亲建起来的,因为蒙古钱的专长就是家庭教育,她希望把自己的教育理念推广出去,但是很多学校都不接受,唯独父亲欣赏她的才华,所以就在投资开办了这所学校,但这几年学校怎么样了自己也不得而知,也没听蒙古钱提起去推广她的教育理念了。 “既然都有,早承认不就好了。”主任敲着桌子说。 “可是这也没什么好承认的呀,有学校有会所就是犯罪?”c质问道。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是我见过的最顽固的奸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在嘴硬,你是在包庇谁?如果不是你的外戚托我,我现在就可以毙了你!”主任突然暴跳起来。 “看看这些照片吧!”漂亮女人怕c继续抵抗让主任更生气,便直接拿出证据来了。 c接过照片,是学校校董办公室的照片,照片中有一个地下通道的入口,还有一张是格丽会所的照片,同样在一个包厢里有一个地下通道的入口。他疑惑地看着漂亮女人问:“这是什么意思?” 漂亮女人压低了声音对c说:“都这样了你还装,你可真是只老狐狸。你在学校的办公室连着会所的包间,这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真不知道啊,这个办公室我几乎就没去过。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c确实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们已经掌握了可靠的证据,你们利用女学生对某些高官和名人进行贿赂,而这条学校和会所的地下通道就是进行贿赂的场所,其性质之恶劣,世所罕见!”主任声色俱厉地说道。 c一下瘫坐下去,他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没想到自己千躲万躲,几年足不出户,竟然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第十四章 暗夜 案件的真相已经明了,c觉得自己很快就会被提起公诉,进行审判了,但日子一天天过去,没人跟他提起开庭的事情,每天照样有审讯,每次审讯的人都不一样,询问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比如买卖樱花的时候以次充好,学校乱收费,地皮交易的时候移动界碑,建筑施工扰民等等。 每次审讯完,c都会问到底什么时候放他回去,但是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你的事情还没完,别想美事。” 这一天又是第一次的主任和漂亮女人来审讯,c竟然有一种见老朋友的兴奋感,这么多天来,终于见到熟面孔了。 “这段时间你坦白了不少事情吧?”主任显得一团和气。 “是,是,是我的不是我的我都认下了。”c咧着嘴傻傻地说。 “什么叫是你的不是你的你都认下了,你是在耍我们吗?”主任严厉地斥责道。 “我不认就没好果子吃。”c辩解道。 “我们刑讯逼供了吗?我们强迫你承认了吗?”主任质问道。 c无言以对。主任从公文包里拿出厚厚一叠文件,甩到c的面前,说:“你自己看看吧,这里哪一件不是你做的,你还觉得自己是冤枉的。” c翻看这这些材料,确实都和自己有关,但是他很好奇很多完全私密的事情他们居然都记录在案。比如半夜里和陌生少妇聊天,和初恋情人在桥下约会,在厕所**时弄坏了马桶等等,看得他脸红心跳,加上这几天被挖出来的不法事件,c觉得自己彻彻底底沦落为一个社会毒瘤,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了。 c仰天长叹,生无可恋。 “你知道为什么还不对你提起公诉吗?”主任问道。 “为什么?” “因为你的外戚想置你于死地,但这也是拯救你的灵魂的唯一办法,她也是煞费苦心啊。”主任感叹道,c感觉自己让外戚操碎了心。 “要我死直接杀了我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c没好气地说。 “要拯救你的灵魂啊,你忘记你的母亲跟你说的话了吗?你的魂丢了,魂走失了,没有灵魂的人就算杀了又能怎样?”主任语重心长地说。 “这样无休止地审讯我就是拯救我的灵魂吗?”c质问道。 “难道你现在不觉得自己比之前更清晰地认识自己了吗?”漂亮女人在旁边终于开口了,c听来如空谷足音,天籁之音。 “你们让我想起了自己做过的所有不道德的事情,这就是我的认识。”c回答。 说完这句话,c忽然意识到他们的阴谋了,他们就是想让自己觉得自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渣,然后顺理成章地让自己死,最好是自己百般认罪求死。如此一来他所有的财产都可以顺理成章地被剥夺,甚至连必要的手续都可以省略。 “真是用心险恶啊!”c在内心咒骂道。他知道,当一个人面对自己种种丑行的时候,内心迟早会崩溃,所以自己绝对不能进这个圈套,接下去要做的就是坚决否认扣到自己头上的任何一项罪名,哪怕是“上学的时候尿床尿湿了下铺同学的被子”这种事情都要予以否认,因为尤其是这种事情最容易击溃人的心理防线。 但是c很清楚,如果他否认了,等待他的将是严刑逼供,就像第一次被抓后那样,拔指甲这种事情一定会重演,所以接下去的日子将会是自己的至暗时刻。 “我否认所有的指控。”c打定主意,淡定地说。 “什么?否认?”漂亮女人难以置信地喊道。 “对,否认,这些都是栽赃陷害。”c一字一句地说。 “你知道翻供的后果吗?”漂亮女人提醒c。 “我不能毁在自己手上,我要见我的律师。”c的态度变得强硬起来了。 “你做梦!”主任气急败坏地吼道,他没想到最后一次审讯居然出现这种情况。原本经过今天的审讯后这个案子将被了结,c是死是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将得到c外戚承诺的利益,但现在事情却变得复杂,外戚一定会质疑自己的办事能力了,在这个圈子里他将寸步难行。 主任缓了缓情绪,示意漂亮女人关掉摄像头,然后走到c的面前,又一次语重心长地对c说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心绪不宁,这样吧,今天的审讯我们就当没有,我可以带你出去走走,散散心,你太需要晒晒太阳了。” c没说话,心里想,出去晒晒太阳没什么不可以。于是很快c就在主任和漂亮女人的陪同下出了审讯室,重新坐上了那部电梯,上到一层。电梯门打开的时候,c见到了久违的阳光,他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狡黠的笑容。 第十五章 越狱 主任让漂亮女人领着c到停车场散步,自己则在进了电梯右侧的一个房间里。 漂亮女人边走边对c说:“你看外面的天多蓝,空气多好,何必要这么固执呢?” c听着漂亮女人温柔的声音,内心又有了一点小小的冲动,他很想紧紧地抱一抱漂亮女人,不是因为他喜欢她,也许仅仅是因为出于一种情感的宣泄,但是他理智还是控制住了他,对漂亮女人说道:“难道我认了那些事情就能得到自由?你就别骗人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你没听过灵魂得救吗?”漂亮女人问道。 “我知道信仰得救。”c回答。 “你信耶稣?”漂亮女人看了一眼c。 “我信真理。”c没有看漂亮女人,他看向了停在停车场中间的几辆警车,警车上下来两个人,都没有穿警服,其中一个人手上拿着冰激凌,另一个拿着雪糕。下车后他们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朝c和漂亮女人看着,然后哈哈大笑,c猜测他们是在谈论漂亮女人的身材,男人之间总喜欢谈论这些。 c想起有一个大学同学特别喜欢欣赏美女,而他的欣赏方式和c不同,c喜欢整体看女生是否漂亮,而他却像计算机一样,对女生的每一个部分进行分开来进行评价,比如这个女生的鼻子不够挺,但嘴巴小得恰到好处,眉毛应该再高一点点。 c想着,如果那两位警察是c的那位同学,此时一定在说:“这个女人的臀部够翘,但胸部显得不够突出;腿很苗条,但手臂稍微短了点,你看她撩起头发的时候手臂的角度已经成直角了。”如果走进了看,他又会说:“嗯,五官比例不错,但脸型如果是瓜子脸就更好了,笑起来的时候那个酒窝真的是绝了!” “现在的天气就开始吃雪糕了。”c边想边说。 “不同的人生就会有不同的选择,有的人不到夏天绝不吃雪糕,有的人即使夏天也不吃雪糕,有的人只有冬天才吃雪糕,”漂亮女人解释道,“他们觉得夏天吃雪糕最伤身体,而有的人随时都准备吃雪糕。” “那你是哪种人?”c问漂亮女人。 “我不能告诉你,但我知道你是哪种人。”漂亮女人回答,“你不到夏天绝不吃雪糕,对吗?” c没有回答,他很少吃雪糕。这时他看到两位警察走开了,但c注意到他们忘记关车门了。 “不对,我一有机会就会吃雪糕,什么雪糕都可以。”c说着慢慢朝那辆车踱过去,大概还有五十米距离的时候,突然加速飞奔向汽车。 等漂亮女人回过神来,c已经爬上了驾驶室,这时主任也已经喊叫着从平房跑过来。 c迅速启动车子,也不倒车,直接来了个大转弯就朝出口驶去。 “快拦住他!”主任大喊着。 漂亮女人慌张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没想到正在谈论雪糕的c怎么就突然逃走了,只是无目的地跟着转弯的车转了一个圈圈。 这虽然是个秘密基地,但因为要伪装成废弃停车场,所以出口的大门早已经锈迹斑斑,无法关上了,而且也没有人值守,所以c很顺利地便冲出了秘密基地。 所有的人都被c杀了个措手不及,等警察跑出来的时候,c已经驶出基地,来到高速口了。车子装的是etc,c顺利地驶上了高速,绝尘而去。 从秘密基地越狱,这是惊天大案,但是没有任何警察局得到通知,因为在逃的是一辆警察,而且是秘密基地的警察。 很快,三辆警察便跟着上了高速,对c进行围追堵截。 此时的c完全像一只断线的风筝,离弦的箭,风驰电掣。他拉响警笛,路上的车纷纷避让。后面追赶的车同样如此,所以这一幕的警匪追击游戏只看到警,却见不匪。 忽然对讲机里传来声音,说,由于高速车流量过大,为防止造成重大交通事故,让后面的车停止追捕,并说已经通知前面的道口设置关卡。 c不管那么多,只管飞驰,大脑同样飞速旋转,他在想破局之道。 他想到了外戚,如果他能够顺利回到家中,一切都将迎刃而解,他相信凭外戚的手段,断然不会让事情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另外,他也可以从家中找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第十六章 手段 c不管前面有没有拦截,决意要回家去。 驶过一个岔路口之后,c从路牌上已经能够判断出自己所处的大致位置了,也就确信现在的方向可以回到市里去。 两个小时的车程,c一口气跑下来,一路畅通。终于到了熟悉的地界,c放慢速度,防止错过出口。 下高速的时候c很紧张,他已经做好了冲卡的准备,但是奇怪的是,高速口没有任何异常,他顺利地下了高速,然后一路回家也没遇到任何拦截。 当c的警车开进镇上的时候,整条街的人几乎都在看热闹,有的人说这是来抓c的外戚的,有的人说可能是带c来指认现场的,也有的人言之凿凿地说肯定是送c回家的,因为有人看到c的外戚早上还在阳台上趾高气扬地训斥检察院的官员。 所有的猜测在车停在c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到了判定正误的时候,但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从驾驶室里出来的人居然是c,而且车上没有其他人! “这就叫手段!”有人啧啧道。 c听了觉得这是在肯定自己的实力,但更多的人还是认为这句话是在肯定外戚的实力。而当c见到外戚的时候,也证实了这种说法。 “你真是好手段啊!”外戚讽刺地看着c说。 “我本来就没犯罪,凭什么抓我呢?”c觉得自己很无辜。 “你看上去是没犯罪,但你的家族是有罪的,父债子还,天经地义,这是原罪,你能否认原罪吗?”外戚说。 “我不信这一套,我只对我自己负责。”c底气不足地说。 “抢了警车这一条就够你在里面待十年了。”蒙古钱提醒c,“我们还要帮你处理那辆警车呢。” “这一次我帮你保下了,你越狱的事情不要声张出去,否则谁都没有好下场。”外戚严厉地吩咐道。 “凭什么不声张?我还要让他们赔偿我的精神损失。”c心有不甘地说,但是有惧怕外戚说的“没有好下场”真的出现,话说到最后完全是赌气的口吻了。 “你不要不识好歹,你知道我动用了多少关系才保你无事吗?”外戚训斥道,“我几十年的经营都被你这一下毁了大半。” “你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吗?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越狱啊,该枪毙的。”c气愤地反驳道。 外戚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用手锤着桌子,重重地咳嗽起来。c的母亲赶忙递上一杯水,对c嗔怪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大家一上午都在为你操心。” “妈妈,你知道审讯我的人怎么跟我说吗?他说就是这个老太婆要我的命,然后好霸占我们家的家产。其实都已经霸占了,还非要我死了才踏实。”c涨红着脸控诉道。 “你不懂的,”母亲轻轻地掐了一下c的胳膊说,“快回房间去。” c回到房间后,听到蒙古钱和外戚两个人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他把耳朵贴着墙壁仔细听。 “明天就让主任下台,办事情太不让人省心了。”是外戚的声音。 “现场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清楚,他肯定不会说实话的,还是得再听听c的话,这样才好还原真相。”蒙古钱分析道。 “那个女人和c交流得怎么样?”外戚问道。 “说不准,应该不顺利,否则也不会在交流的时候逃跑了。”蒙古钱说。 “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外戚失望地骂道。 c想,难道她们说的女人就是审讯自己的那个漂亮女人吗?她们到底要她跟我交流些什么呢?透露内情还是骗取信任?按理说就是要骗取我的信任的。 “可是她最后不也陪自己散了一会步吗?”c这样想道,“真该一把抓住她,带她上车的。”他脑子里又浮现出漂亮女人性感的身材和迷人的微笑。 第十七章 遁逃 蒙古钱一晚上都在忙上忙下地整理资料,她最近从网上买了很多书籍,有关于诈骗的案例,有19世纪的世界名著,还有一些是最新的畅销书,当然还有一些就是关于c家族历史的资料。她一边整理一边嘴上还唠叨着“诺贝尔奖”,c想,大概蒙古钱对诺贝尔文学奖还是念念不忘,当年她开始组稿编写一套家庭教育丛书,取名叫“点燃生命”,就是希望以这套书点燃自己冲刺诺贝尔奖的生命。 因为当年的出版行业不太规范,这套“点燃生命”丛书尽管错误百出,但还是很顺利地拿到了出版许可,并且大量发行。因为这些最初的投资者就是c的祖父,所以蒙古钱一直把c的祖父当作人生中的贵人和伯乐,但对于c的祖父来说,也借助这套书籍开始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很快就成为了千万级的富翁,渐渐地也就高看了自己,而蒙古钱的地位却开始下降。 c一个晚上都听着蒙古钱上上下下的脚步声和唉声叹气,他不知道为什么蒙古钱忽然开始整理东西了。 第二天清晨,c正迷迷糊糊地开始入睡,却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随后进来一个和外戚打牌的老太婆,掀开c的被子,恶狠狠地说:“蒙古钱跑了你都不吭一声吗?你是要害死大家吗?” “蒙古钱跑了?她为什么要跑啊?”c讶异地问。 “你揣着明白装糊涂,谁能比蒙古钱了解你们家?”老太婆生气地说。 “可是我还是没明白你的意思。”c确实不知道蒙古钱跑了会带来什么后果。 “不明白你就躺着吧!”老太婆看了看c丢在地上的纸巾,捂住鼻子转身就走,边走边咒骂:“真不害臊!” c这个时候也没法继续睡了,便起来去找外戚和母亲。 外戚正坐在餐厅里吃早餐,母亲和其他几个老太婆围着她,都焦急地等着她开口。 “蒙古钱的本质并不坏,”外戚悠悠地说,“做家庭教育这一行的本质都不会太坏,那是根的教育。” 大家都舒了一口气,但母亲却追问:“那她会诬陷我们吗?” “我说她本质不坏,你懂我的意思吗?”外戚斜着眼睛问。 “我懂,但是我还是担心她诬陷。”母亲说。 “好了!”外戚生气了,“你这是在质疑我!诬陷还能说是本质不坏吗?” “我不是在质疑你,”母亲辩解道,“你的能量和判断力我是信服的,这次c能顺利回家全靠的你。” “c的问题远没结束,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这几天警察还会上门的。”外戚神秘地说道。 c一听这话,内心哆嗦了一下,他现在已然成了惊弓之鸟,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警察”这几个字,何况还是要来找自己。 “要听就大大方方地来听,别偷偷摸摸的。”外戚朝c的方向说道。 大家都朝c看过来,c不好意思地走到餐桌边,说:“我就想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罪,我的本质也很好,为什么总遭厄运?”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嘈杂,c跑到窗户边往外看,竟然是一群的特警全副武装地包围了整栋房子。 “里面的人听着:把c交出来,这是你们唯一的出路!”高音喇叭响起。 “你是要自己出去还是要自裁?”外戚慢吞吞地问c。 c被这阵势吓呆了,一时没顾上听外戚说了什么。他本能地迅速关上窗户,跑进房间。c的母亲紧随着c进了房间,然后小声地对c说:“不要担心,做妈妈的不会不管你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外面都是武警。”c已经绝望了。 “你不知道我在这个家里待了多少年了?我也是留有后手的。”母亲神秘地说道。 “什么后手?”c赶紧问。 “你跟我走!”母亲说着拉起c的手就往楼下跑,跑进厨房,然后在煤气灶旁边按了一下一个插座,紧接着在厨房地下就出现了一个地道入口。 “下去吧,这里没人知道有这个密道。”母亲说道。 “这个密道通向哪里?”c好奇地问。 “不要问那么多,妈妈是不会害自己的孩子的。”母亲焦急地催促c赶快下去。 “那你怎么办?”c担心地问。 “他们能拿我怎么样呢?我就是一个不当家的主人而已。”母亲凄凉地说。 外面特警的脚步声整齐地行动着,他们是在准备破门了,层层推进。 “嘭——”大门被撞开,拿着盾牌和冲锋枪的特警谨慎而迅速地占领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控制了每一个在场的人,唯独没有c。 “你们想的也太天真了,”c对带队的警察说道,“就凭一个蒙古钱就能扳倒一个根深蒂固的家族吗?” “只要是棵树,我们就能把它连根拔起。”警察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知道顾山红豆吗?几千年了还能枯木逢春,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外戚意味深长地说。 “c在哪里?”警察问道。 “你还没问我问题的资格,”外戚严厉地说道,“c从这里被你们带走,现在生死下落不明,现在你们又兴师动众地来要人,真是岂有此理!” 第十八章 踪迹 外戚的强势让警察无计可施,只能悻悻地到各个房间搜查一遍,然后在对讲机里说没有发现目标,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没有发现目标?你们难道不会换个目标吗?”对讲机那边传来拍桌子的声音。 “是!”警察做了一个立正的动作,“可是我不太明白怎么换目标。” “无脑!蠢货!”对讲机那边直接开骂了。 很快,门口又传来一阵嘈杂声,声称有人举报屋子里有人参与黄赌毒,需要带相关人员进行协助调查。 警察一拍脑袋说:“原来这就是更换目标呀!” 外戚仍然镇定地坐在太师椅上,微闭着眼睛对身旁的一个老太婆说道:“你就跟他们走一趟,也算是给他们个台阶下吧。” 老太婆点点头,对警察说:“要调查可以,我和你们走吧,我看你们怎么给我定罪。” 这时一个高瘦的警察走进来,在负责的警察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一起来到c的房间,已经有取证的警察用透明塑料袋把c昨晚扔在地上的纸巾装了起来,还有一个女警一脸羞涩地站在一边,脸蛋微红。 “这就是涉黄的证据,但是现场没有发现男人,一定从哪里逃脱了。”取证的警察对刚进来的负责警察汇报道。 “拿回去尽快检查出这是属于谁的,其他人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男人找出来!”负责警察威严地命令道。 房子里顿时被严密地封锁起来,任何人不得出入,俨然凶杀案现场。镇上的人都跑过来看热闹,有的人说c就在里面,现在一定是在刑讯逼供了,有的人说有外戚在,这也仅仅是走个形式,最后一定是雷声大雨点小。 a和e则试图挤进包围圈去探个究竟。e对站岗的武警说:“我很了解房子里的人,对房子的历史也很了解,我还在里面住过几个晚上,睡过那张千工床呢。” 负责外围的警察听到e的话,便用对讲机向里面汇报。很快,e就被一个女警领着进了屋子,他对负责的警察说:“那张千工床其实只是有历史,有技术含量,但躺着并不见得比席梦思舒服,毕竟是平板床,太硬了。” “我不需要什么千工床,万工床,我需要他的下落!”负责的警察朝e不耐烦地说道。 “他?哪个他?”e讶异地问。 “你连我们要找谁都不知道,进来干什么?”负责的警察朝领e进来的女警瞥了一眼。女警马上说:“不是我让他进来的,我只是听命形式。” “我对这个房子很熟悉,你们想了解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e继续说,“楼上本来有很多古董,上次动乱的时候被破坏了很多,还有一些被镇上的无赖抢走了。” “房子还有其他隐秘的出口吗?比如密道之类的?”负责的警察没有理会e说的古董,顾自问道。 “密道?这没听说过,但我听说学校和夜总会之间有密道连接,那这里也很有可能有密道和夜总会或者学校连接。”e的头脑转得飞快。 “昨天你有没有见到c回家?”负责的警察继续问。 “镇上很多人看到c开着警车回家的,我没有亲眼看到。”e回答道。 “那有没有人看到他离开?”警察继续询问,旁边的女警开始做笔录。 “没人见到,但如果从密道离开的话——”e拍了一下脑袋说道,“你们应该去学校或夜总会找他!” 不得不说e的推断非常明智,包围房子的武警立马少了一大半,火速开车往学校和夜总会赶去,争分夺秒,每一秒的流逝都仿佛会让c逍遥法外。 警察在学校和夜总会的密道里敲敲打打了很长时间,试图找出另一条密道的入口,他们深信密道的某个地方一定会有一个口子,这个口子只要打开就会通向c的房子,但是一天下来,最终也没能找到。 他们忽略了另一种可能,如果房子的密道不是通向学校和夜总会,那么这种守株待兔的做法不会见效,这个重大的疏忽给了c逃离创造了极佳的条件,因为这条密道果真不是通向那两个地方,而是通向了镇上的一处垃圾处理站。如果警察把包围圈放大到整个镇,那么c要顺利遁逃的难度将大大增加。 第十九章 替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警察始终没有找到c的踪影,最后他们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c实际上并没有回家,开着警察回家的传言是外戚的障眼法,以此来掩人耳目。 但是c房间找到的留有**的纸巾却成了一个头疼的问题,没有找到男人,怎么能以涉黄带走几个老太婆去调查呢?显然不符合常理,警察连夜召开会议商讨对策,忽然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e,他此时还在客厅待着,显出猥琐的表情。 两个警察走到e的面前,e立刻站起来说道:“找到了吗?” “找到了,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对e说道。 “我说肯定能找到,带我去看看。”e踌躇满志地说道。 警察把e带到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已经被临时布置成了审讯室,中间摆放了一张书桌,两边各摆放了两把椅子。警察让e坐下,然后开始审讯。 “你是什么时候进这个屋子的?”警察问e。 “就是下午的时候,我对立面比较了解,自告奋勇要来的。”e回答道。 “你为什么对这个房子那么了解?”警察继续追问。 “我在这里住过几个晚上,就是那张千工床,躺着有点硬。”e回答道。 几个审讯的警察互相交换了一下颜色,继续问道:“具体一点,几号?住了几晚?还有什么人吗?” e忽然感觉氛围有点不太对,便问警察:“为什么问我这些问题?这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我们问的都是关键问题。”警察回答后继续问,“告诉我们,你在这里住了几晚?还有什么人?” e无奈地回答:“好像是四个晚上,后来警察来了,我们就搬走了,还有a一起来过,另外那天跑了两个丫鬟。” “那两个丫鬟多大年纪?为什么跑?”警察越来越觉得e的回答非常符合要求。 “她们一直在外戚的领导下工作,年龄也就二十多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就在这里度过了,幸好跑了,可以追求自己的人生去了。”e感叹道。 “你跟她们有过接触吗?”警察问。 “见过几次,但不是很熟,她们很少说话,有的时候给人高冷的感觉。”e回答道。 “很好,希望你没有隐瞒的内情。”警察说完合上记录本便出去了,只留了一个站岗的武警和e在审讯室。 没过多久,进来两个警察,径直走到e的面前,二话不说就给e带上了手铐。 “你们这是干什么?”e莫名其妙,歇斯底里地要反抗。 武警一把按住e的脖子,在桌子上重重地敲了一下,说道:“老实点,再反抗我们告你袭警!” e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抓了,他不断地喊叫,一个女警过来甩了e一个耳光,训斥道:“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你还好意思喊叫?” “我做什么龌龊的事情了?你说清楚!” “带他去看看纸巾的化验结果。”女警对押送e的武警说道。 武警带着e来到另外一个房间,这里有很多警察,都在忙各自的事情,见到e被带进来了,都转身看着他,其中一个老警察对大家说道:“根据犯罪心理学,嫌疑人一般都会二次返回现场,这位嫌疑人今天的行为再一次印证了这个科学的结论。” “他自告奋勇地要进到这所房子里来,表明上看是热心,实际上就是想看看我们调查到什么程度了,这就是心虚的一种表现,幸好我们及时调整了调查方向,否则真的被他笑掉大牙了。”老警察继续讲解着他的推论。 大家都觉得老警察的分析非常有道理,简直无懈可击,纷纷点头,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e,有的在小声议论说e“为老不尊”。 e百口莫辩,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就变成了嫌疑人,更不知道是什么案子的嫌疑人,但现在没有人愿意给他答疑解惑。这时他忽然想到了蒙古钱,这个曾经的家庭教育专家最擅长的就是给人答疑解惑,但现在连蒙古钱都跑了,自己在这个屋子里似乎已经注定无处寻找答案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至少你的口供是比较可信的,坦白一点,真诚一点,事情还是会有转圜的余地的。”负责的警察对e说道。 “可是我不太清楚我说的话到底哪里有罪了。”e说道。 “情况不是很明了了吗?我们今天来就是扫除黄赌毒的,你涉黄非常明星,证据确凿。”负责的警察回答道。 “涉黄?我涉黄了?”e不可思议地叫道。 “带**的纸巾、有关丫鬟的口供、千工床上睡了几个晚上,这些种种证据组成的证据链足以给你定罪了。”负责的警察继续给e解释。 第二十章 密道 “污蔑!这是明目张胆的污蔑!我要去告你们!”e歇斯底里地吼道。 “想告就去告吧,我们如果怕你告就不来这里了。”负责的警察翘着二郎腿说道。 “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谁吧?”e忽然平静下来一本正经地问。 “我需要知道你是谁吗?我只需要知道你能让我完成出警的任务。”负责的警察笑着说道。 “周局你认识吧?”e神秘地说道,“他是我舅舅,亲舅舅。” 负责的警察立马放下二郎腿,脸色变得严肃,问道:“你是周局的外甥?” “你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不就全清楚了。”e淡定地说道。 负责的警察走到门口,招呼女警过来,跟她嘀咕了几句,然后女警就走了。没过多久,女警拿着一份文件进来了,她把文件递给负责的警察,他接过文件,翻开看了看,然后笑着对e说:“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纸巾上的液体和你的dna不完全匹配,所以暂时不能确定这和你有关,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和二次化验。” e心里好笑,明明不敢得罪自己,还偏要装得自己没错一样,于是变得强势起来,板着脸说道:“没确定的情况下你们就敢这样对待我,这是多大的失职你不知道吗?” “这是本职工作,本职工作,难道你还想和我作对不成?”负责的警察摆摆手说道,“我在警局的影响力是很大的,我的决定从来都不会出错的,这一点你要明白。” “我不管那么多,你让我回家。”e现在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回家当然可以,但是不能离开本镇。”负责的警察说道。 “凭什么?”e不平地说。 “因为你还没有完全排除嫌疑,一旦排除,你将获得完全的自由。请见谅。”负责的警察解释道。 e没有说话,站起来径直离开了房间,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这时女警跟负责的警察说道:“头,他会不会向周局打小报告?” “不怕,我自有安排,再说我们也没把他怎么样,我们只是怀疑和调查而已。”负责的警察胸有成竹地说。 “那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女警询问道。 “给两个丫鬟画像。”负责的警察回答道。 “需要通缉她们吗?”女警问道。 “先不要,把她们的底细摸清楚。”负责的警察想了想回答道。 “今天收队报告怎么写?”女警询问道。 “就写c逃脱了,一定有人提前通知了他,说明我们内部还有人通风报信,不然秘密抓捕行动怎么可能让他如此顺利逃脱,一点逃跑的线索都没发现。”负责的警察脸色凝重,若有所思地说道。 很快,所有的武警都撤出了房子,外戚和其他的几个老太婆都被放了,但是警察提醒她们不能离开本镇,最好连这个房子都不要离开。老太婆说,她们肯定不会离开的,她们从来就没离开过这所房子,这里就是一辈子的归宿,谁都不能把她们从这里赶走。 “不要太相信她们的话,蒙古钱不是个例子吗?谁能想到蒙古钱会突然逃走呢?世事难料,人心叵测,我们需要对她们做监视。”负责的警察最后对几个骨干吩咐道。 话说c进入密道后并没有立马到垃圾场的出口,而是在里面待了一段时间,他觉得如果密道入口被找到,他肯定逃脱不了,还不如节省点体力;如果入口没被发现,他待在里面才是最安全的。 密道里有昏暗的灯光,这些都是建造时铺设的电路,电线已经很老了,灯时明时暗,极不稳定。c就着灯光发现密道里还堆放了一些早年的文件资料,纸张都已经发黄,有一些甚至已经发霉了,字迹也不太好辨认,有一部分是关于镇上的历史的,其中关于外戚的内容引起了c的注意。 有一份资料记载,外戚曾经在南洋经商,这和传闻中说的她嫁给了南洋的生意人相吻合,只是传闻中说的是外戚在嫁给商人之前是特殊工作者,至于这个“特殊”,向来有多种说法,一种说法是“特殊行业”,也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行业;还有一种说法则截然不同,说她是地下抗日组织的成员,自然也非常特殊。 c继续翻找资料,确实有零星的关于外戚自助抗日组织的内容,但语句都含糊其辞,比如有一页上记载:“她把一个盖了红色印章的馒头递给一个穿风衣的人,然后握了握他的手。”这个画面给人的感觉就像谍战片,里面到底有没有暗含了特殊意义已经不得而知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外戚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她的经历背景都非比寻常。 “大概这个密道里还藏着更多的秘密,难怪她们都不愿意离开这里,长年累月地死守在这所房子里。”c决定等自己摆脱困境之后一定要解开关于外戚,关于家族的一些秘密。 第二十一章 笑柄 警察撤走以后,屋子里一片凌乱,只有几个做过审讯室的房间被整理得干净,外戚面无表情地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谁都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阿紫,你最终还是把密道入口打开了。”外戚头也不回地对c的母亲说,c母亲的名字叫阿紫。 “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骨肉被抓走。”阿紫无奈地回答。 “其实本来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他们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我还是有后手的。”外戚说道。 “可是你上次是想置他于死地的。”阿紫辩驳道。 “你以为他们真的敢让他死吗?事情的发展我都推演过无数次了,要解决眼前的麻烦,c受点苦是免不了的,但绝对不会有生命之危。”外戚边说边敲了敲桌子。 这时电话响起来了,一个老太婆过去接起来,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蒙古钱打来的。 “蒙古钱,你怎么敢打电话回来,家里都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你难道不知道吗?”老太婆质问道。 “我打电话回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如果我不走,事情将变得不可收拾,你们不知道我帮了你们多大的忙。”蒙古钱在电话那边骄傲地说道,“我把他们需要的资料都带走了,所以你们在家大可高枕无忧,如果他们控告你们,那一定只是虚张声势。” 外戚听着听筒里蒙古钱的声音,挥了挥手说道:“告诉蒙古钱,叫他去银行帮我取一件东西,钥匙在老地方。” “不用这个老太婆传话,我已经听到了,我明天就过去。”蒙古钱回答道,说完就挂了电话。 “蒙古钱的出走是你安排的吗?”阿紫在旁边问道。 “有些话不要问,到时候自然会真相大白。”外戚轻描淡写地回道。 晚饭时间后,外面有人敲门,阿紫过去开门,看到来人是e,便邀请他进屋。e摇了摇头说:“我就不进去了,你们的屋子我现在说什么都不想进,是非之地。” “那你来有什么事吗?”阿紫问道。 “我今天在里面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老婆说我的魂丢在里面了,叫我来吸魂。”e神秘地说道。 “吸魂?没听说过这等怪异的事情。”阿紫感到莫名其妙。 “那是玄学,你只要把门打开着就行,最好把里面的房间门也打开,我会在门口点上香。”e说着从背后拿出四根香点起来。 “为什么拿四根香?不都是三根或者五根吗?再说,你这样来我家门口点香也不合适啊。”阿紫说道。 “三根五根那是针对死人,我是大活人,你咒我死啊,你这个死老太婆!”e生气地说道。 “是你自己咒自己,四根,四根,就是死根!”阿紫咒骂道,说着要把门关上。 e飞起一脚顶在了门边上,然后迅速从门口捡起一根棍子插进去,不让阿紫关上门。阿紫见状,便飞快地上楼来告诉外戚。 外戚听完悠悠地说道:“他胆子太小了,这点事情就要吸魂,传说吸魂是给小孩子做的,小孩子容易丢魂,于是大人便用《收吓经》帮助孩子把丢失的部分魂找回来,俗称吸魂。他这样做是没用的。” “那就不管他了吗?他很嚣张。”阿紫说道。 “随他去吧,都是没影的事情,权当是看笑话吧。你去把房间门给他打开,再放点音乐。”外戚笑着对阿紫说道。 e在门口点上香,然后朝屋子里吹,他要把香的气味吹进屋子,据说魂会跟着香气走。他就这样又吹又吸地弄了有半个小时,然后“嘭”地一下把门关上,朝里面大喊一声:“回家去!”灭了香离开了屋子。 e吸魂的行为第二天在镇上传开,有的说昨晚在c家门口看到了鬼灯,猜测昨天......一定造成了人员伤亡;有的说e昨天进了c家,然后被当成嫌疑人进行了严刑逼供,有可能死在里面了。 e一连四天没有出门,镇上更是传得沸沸扬扬,但是又有人说,e不可能死的,他只是想借这件事情捞点好处,说不定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传得越严重,到时候得到的利益就越多。 第二十二章 质问 e在第五天出现在镇上的广场上,让之前他死了的传言不攻自破,于是关于e的阴谋论甚嚣尘上,甚至有人把他舅舅在电视上关于整治黑恶势力的讲话都和e联系起来,认为他将很快得到一笔数额巨大的赔偿金。 “被关了几个小时就可以拿到几百万吧,这生意真是划算。” “拿了几百万就可以去投资做生意了,投资就是滚雪球,有了第一桶金,接下去就会势如破竹,从此以后e将飞黄腾达。” “真没想到他是用这样的方式攫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所有的传言越传越真,似乎e已经拿到了钱,已经进行了投资,甚至有人现在看e的眼神都变了,觉得e的举手投足都俨然一个百万富翁了。 “e就是大器晚成啊。”镇上的农民经常这样说。 “别看e平时话不多,那是贵人语迟啊。”镇上的老人这样评价e。 这些传言早就传到了e自己的耳朵里,他很想出来否定,但越是否认就越让人相信,这时他想到了c,他不知道c到底去了哪里,如果自己能找到c的下落,那么说不定真的能够得到一笔奖励,从而让自己真的走上飞黄腾达的道路,使传言成真。 c在密道里待了一天,并没有去垃圾场的出口,而是重新回到了厨房的入口,他贴着隔板听了很长时间,确定警察已经撤离之后,便从厨房爬了出来。 当c走进客厅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个老太婆在看电视,老太婆“啊”地一声尖叫,像见了鬼一样。 “我有那么可怕吗?这可是在我家。”c气愤地说道。 “你怎么回来了?怎么神出鬼没的。”老太婆说道。 c没有理会她,径直朝楼上走去,推开外戚的房门,说道:“我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的安排?” “什么都不用问,我是不会害你的,如果真要害你,在密道里你就会被抓。”外戚淡定地回答道。 c抢前一步,拿起外戚书桌上的书,重重地扔到地上,恶狠狠地盯着外戚的眼睛说道:“你不用在这里装好人,自从你来到我们家,我的生活就每况愈下,不是你从中作梗,还怎么解释?” “你怎么能确定如果我不出现,你的生活不会变得更糟呢?”外戚眯着眼睛笑着说。 “你不用跟我玩文字游戏,我今天决定要让你离开我家。”c坚决地说道。 这时c的母亲也闻讯赶来了,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着急地不知道怎么才好。 “你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啊,如果不是她,我们现在的生活不知道会有多糟糕呢。”阿紫对c说道。 “你不用跟他说这些,若干年后他会明白的,现在是被鬼迷了心窍。”外戚宽容地说道。 “我在密道里发现了很多资料,你自己清楚自己做过什么。”c确实看了一些资料,但并没有发现实质性的内容,他这么说只是想诈一下外戚。 “密道里有什么我自然比你清楚,你之所以还敢回来,说明你根本就没有找到有用的资料,”外戚说道,“谁都没有那个能力从那么繁杂的资料中发现事情的本质的。” c被外戚说中了,垂下脑袋不再说话。 “你敢让警察进入密道吗?”c忽然问道。 “我是在保护你,保护这个家。”外戚不耐烦地说道。 “保护我就是千方百计地要把我送进监狱?”c质问道。 “难道你不觉得在监狱里会更安全吗?”外戚意味深长地问道。 c不明白外戚的意思,他也不想去弄明白,他现在就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或者回到之前足不出户平静的日子。 他们的谈话行将结束的时候,电话响起,外戚接起来。 “是我,”电话那头是蒙古钱的声音,“我看到街上贴了两个臭丫头的画像,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掀不起什么风浪,毕竟还年轻。你只管把我交给你的事情办好就行。”外戚对蒙古钱说道。 “我们的书还能卖钱吗?”蒙古钱问道。 “家庭教育是越来越重要了,你就等着吧,不用着急。现在最紧要的是解决c的问题,不能真的让他死了吧。”外戚回答道。她们指的书就是蒙古钱当初策划出来的“点燃生命”丛书。 “我看警察这几天还会杀个回马枪的,最好别叫他回家。”蒙古钱说道。 “我倒希望他们杀回来,事情只有动起来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外戚说道,“这就好像写小说,矛盾冲突得越厉害,读者就越想看,故事就越精彩。” 第二十三章 狐疑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c尽管没有出门,但他回家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了。 e为了证实这个消息,决定进c的屋子里去确定一下。那天他拿了一盆土豆来到c家门口,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老太婆在里面问道。 “是我,我来给你们送土豆。”e隔着门回答道。 “我们自己有土豆,你送我们土豆干嘛?”老太婆没好气地说道。 “这个土豆我是用菜卤烤熟的,特别香,这是独门秘方呢。”e在外面说道。 e听到里面有叮叮当当的声音,猜测是老太婆拿钥匙开门来了。c家的大门一如既往地用很多的锁锁着,还有一些是插销,要打开折扇锁上的门需要费一些工夫,e耐心地等着。 “嘎吱”一声响,门终于开了,从门缝里探出一个顶着花白头发的脑袋,朝e说道:“拿来吧!” “现在还有点烫呢,我帮你拿进去吧。”e没有把土豆递给老太婆。 “我的一手老茧的手还会怕烫吗?你也太小看我了。”老太婆生气地说道。 “你们有多少人吃?我不确定土豆够不够。”e问道。 “我们有几个人你还不知道吗?再说我们也不是拿土豆当饭吃的人。”老太婆不耐烦地说道。 “还是我亲子拿进来吧。”e说着伸出一只脚卡在门缝里,又迅速地用胳膊顶住门,然后就把脸盆往屋子里塞。e经过之前的破门,对c家已经了如指掌,所以老太婆根本就挡不住他。 “你这是要干嘛?我可以告你私闯民宅!”老太婆见挡不住e,歇斯底里地叫道。 “是土豆私闯民宅,要告你就去告土豆,今天我非进去不可。”e边说边往里面挤。 老太婆索性不再抵抗,一放手就往楼上跑去,e因为用力过猛,突然没有了抵抗,猛地冲进了客厅,差点摔倒。 他把土豆放到桌上,然后朝c的房间跑去。他一脚踹开房门,看到c正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看书。 “你居然敢回来!”e惊讶地说道,“我差点做了你的替死鬼。” “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家里啊。”c一脸疑惑地看着闯进来的e说道。 “前几天不是有警察来抓你吗?”e一脸狐疑地问道。 “你开什么玩笑,警察来我家抓我,我还能坐在这里吗?”c笑着说道。 “你就别装了,警察都把事情跟我说得很清楚了,你黄赌毒都占全了,还可能设计更大的阴谋。”e说道。 “你来我家做什么?”c问道。 “我就来看看你是不是在家。”e说道。 “我在家,又能怎样呢?”c笑着说道。 “好,很好,我不能怎么样,再见!”e说完就往外走。 “等等,既然来了不能就这么走了,好歹我们也是邻居一场。”c笑着边说边站起来跑过去抓住了e的后衣领。 e感觉c似乎会对自己做出不利的举动,想挣脱c,c却像附骨之疽一样紧紧地缠住了e,不让他挪动半步。 “发生什么事情了?”外戚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私闯民宅,我抓住他了。”c说道。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抓他有用吗?上次破门而入把我们家折腾地一塌糊涂你也不是没把他怎么样?”外戚对c说道。 c气愤地看着e说道:“你上次把我们家的古董拿走了不少,是该归还的时候了,今天你自己送上门来,就要解决问题。” e紧张地看着外戚,说道:“我也没做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情,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让他回家吧,古董放在他家比放在这里安全得多。”外戚对c说道。 c想了想,觉得自己家最近是多事之秋,自己也是朝不保夕,确实很难和e抗衡了,何况e的舅舅还是警察局长,说不定转身就去告密了。 “让你回去也行,但你最好不要跟任何人说我在家里的事情。”c提出了条件。 “可以,我在镇上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e就坡下驴地说道。 “太不谦虚了,‘一言九鼎’这个成语是敬辞,不能用来说自己。”外戚在一旁摇着头轻蔑地对e说道。 “我说一不二,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e说着赶紧挣脱c,一溜烟地跑回家去了。 第二十四章 示威 e当然不会按照承诺的替c保守秘密,一来c手上没有他的把柄,二来c也没给他任何好处。所以很快全镇的人都知道c回家了,而且还是偷偷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c在家里气得跳脚,大骂e言而无信。“如果他胆敢再来我家,非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c恶狠狠地说。 “你觉得你有教训别人的资本吗?你是泥菩萨过河,人家可是有后台的。”外戚在楼上就听到了c的抱怨,便下来告诫道。 “那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c没好气地问道,他尽管对外戚心怀怨恨,但也知道外戚的能量,这时迷惘无助的他希望外戚能给自己谋一条出路。 “我的建议你未必会听。”外戚悠悠地说道。 “听不听是我的事,你先说。”c说道。 “现在就从这里走出去,走到街上去。”外戚说道。 “这算什么鬼主意,走到街上就能万事大吉,就能拨云见日了吗?”c生气地“哼”了一声。 “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去警察局举报你吗?你走到街上就是向这些人示威,也就告诉他们,举报没有意义。”外戚难得地解释道。 c觉得外戚的话似乎有点道理,虽然没有想得很明白,但还是决定照做试试。他简单打理了一下头发,换了一身整洁的西装,便大摇大摆地出门了。 当c打开大门的时候,他感觉到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但很快镇定下来。“我又没犯什么见不得人的罪,凭什么我要躲起来呢?”他心里这样想着,底气就足起来了。 一个中年女人躲在角落里,见到c,立马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喂——叫你呢,你是要举报我吗?”c抢先叫住了她。 中年女人猝不及防,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对c说道:“我只是跟我老公打电话,怎么会举报你呢。”说完一溜烟地跑开了。 c知道还有一些人也正在准备举报自己,便来到全民健身中心,站到国旗杆下,对着空荡荡的广场大声地说道:“你们都不用在我背后搞小动作,这个世界上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该来的总会来,我光明磊落,所以你们的小伎俩都对我无效。想举报我的尽管举报,到时候难堪的到底会是谁还说不准呢。” 这一番话下来,那些想举报他的人都打消了主意,尤其是最后那句“到时候难堪的到底会是谁还说不准呢”让大家不自觉地想到了e。尽管e百般隐瞒自己受辱的事实,但还是被一些人探听到了他背了c的黑锅的事情。有背景的e尚且会这样,对于普通人来说,想通过举报c拿到好处无异于天方夜谭了。 这时e走了出来,笑着对c说道:“我并没有透露你的行踪,只是这些人的鼻子太灵敏了,什么都能闻出来。” “我还真希望是你透露的呢,那样还能感谢你,现在连个可以感谢的主都找不到了。”c意味深长地看着e说道。 “但是你还是得感谢我,我替你挡子弹了。”e不平地说道。 “子弹该打向谁就是打向谁,我从来不需要谁替我挡子弹。”c不承认这一点。 “那你房间地上的纸巾是怎么回事?”e问道。 “难道房间不能有纸巾吗?”c反驳道。 “……”e无言以对。 大家都没有想到向来低调内向的c今天会做出这一番举动,于是更加肯定外戚能量的强大,也更加确信c背后正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大家都做好了做个吃瓜群众的准备,绝不打算再参与其中。 正当c准备从全民中心回家的时候,大家都听到了“呜呜”的警笛声从远而近传来,于是吃瓜群众内心一阵窃喜,没想到刚刚决定只做吃瓜群众,瓜这么快就送过来了。 听到警笛的c内心闪过一阵慌乱,但也仅仅是慌乱的一瞬间,很快他就镇定下来,因为他从历次被抓的情形判断,警察对自己绝对有所顾忌,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抓走,即使要抓也会用更体面的方式,毕竟还有外戚这一张王牌。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警车在经过全民中心的时候,并没有停留,警察只是朝全民中心站着的c和e看了一眼,便呼啸而去。大家纷纷猜测是去了c家或者e家。 c和e都心中没底,便也匆匆往家里去了,吃瓜群众也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