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妃当道》 第一章婚约 “驾!驾!”竹林间的小路扬起尘土,引得身后的店家破口大骂。 马背上戴着斗笠的白衣女子向后抛了几两碎银子,店家瞬间就心满意足的闭嘴了。 马背上这名女子叫苏皖,乃是当朝丞相之女,嫡亲的二小姐,早些年因身子骨不好,请了多少名医,灌了多少名贵的药材都没见好,便请了朝中的天师来看命格。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苏皖身带凤凰命格,有未来皇后之象,只因命格娇贵,以至身娇体弱,得天师指点去往琅琊山拜清风道长为师,清风道长命格极好,又收苏皖为干女儿,替她担了命格,苏皖便真的好了起来。 皇上极是信任这位天师,天师姓秦名月朗,国家某地方将有天灾之时,天师都一一卜出,带领平民百姓提早躲过了天灾,可谓是有功之臣。 当今圣上听闻苏皖命格后,便立即下旨将她与最宠爱的七皇子齐阳王殿下,从齐阳这封号便可以看出圣上对七皇子有多看重。 齐阳乃是希望他与天同寿,显然是把他当下一任帝王培养的,朝中那些有眼力的大臣像草木顺风似的一边倒。 而这纸婚约给齐阳王和苏皖都带来了麻烦,对于其他皇子来说,下一任帝王在当今圣上心中已然内定,所以他们一致对外想拉齐阳王下马,一边又不得不相互提防。 甚至私下里还有几位皇子在悄悄打探苏皖,毕竟天师的本事他们是知晓的,若能娶到有帝后命格的女子,保不齐能成为下一任帝王。 而齐阳王本尊为此事头痛不已,他也不清楚父皇是老糊涂了还是想让他四面为敌,连带着对苏皖这个给他带来麻烦的女人也无甚好感。 苏皖这方的麻烦也是只多不少,多少女子想要嫁给这位齐阳王殿下,却因为苏皖的命格就与万众才女仰慕的齐阳王殿下有了婚约,怎么可能不为之嫉妒。 如今苏皖回洛安城,自是少不了有人寻她麻烦。 苏皖仍记临行前师娘的教导,皇室之间固然少不了争斗,须得处处小心,掩埋锋芒,阴哲保身。 “吁——”马儿停在了一对朱红木门前,门庭高大,尽显贵气,就连门口的侍卫,身上的布料也是织锦缎子的。 苏皖稳当当的落了地,将斗笠摘下,从袖间摸出一块腰牌,往前一递。 侍卫见此腰牌,连忙下跪行礼道:“恭迎二小姐回府!” 苏皖摆摆手,一个侍卫便进去报信了。 苏皖不紧不慢的往里走着,府中更甚华贵,亭台楼阁,白玉阶梯,单是鱼池便比得上平常百姓的一间房屋大了,池边镶着一环金边,池中锦鲤游动嬉戏,煞是好看。 苏皖自亭中走过,木桥下流水娟娟,水中还飘着几片落花别有几分江南水乡般的柔美意味。 此时一名贵丽妇人笑靥如花的迎了过来,眸中尽是温柔欣喜之意。 只听她道:“皖儿,你终于回来了,娘亲好想你。”妇人声音婉转绵软,仿若午后春风,轻轻柔柔吹进人的心头。 苏皖的眼眶微微湿润,声音暗哑了几分,饱含亲情的回应道:“母亲……” 柳霜月一听到女儿哽咽的声音,心中便软成了一滩泥,她轻轻将女儿楼入怀中,红着眼眶低声回应道:“哎……”这一声,饱含了一位母亲对女儿的思念,母女俩这十几年间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的千言万语都揉进的一句母亲和一声回应中。 第二章嫁衣 苏皖又与柳霜月寒暄了好一会儿,母女俩都是泪眼汪汪的。 尤其是柳霜月,她紧紧拉着苏皖的手,忍不住哽咽道:“你打小便不在娘的身边,如今才刚刚回府,却又是要出嫁了……” 苏皖被她的情绪所渲染,心中也有些难受,低低的唤了一声:“阿娘……” 听到这声绵绵的阿娘,柳霜月忍不住抚上苏皖的额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见此,苏皖心中只觉阵阵钝痛,强颜欢笑安慰道:“阿娘,如今女儿既已回了洛安城,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来日方长。若是我与齐阳王殿下感情和睦,自然是能多多回府探望阿娘。” “哎。”柳霜月应了一声,心知这是女儿在安慰她。她伸手拂去脸上的泪珠,轻轻牵起苏皖的手,带着她往霜月居走去。“阿娘带你去瞧瞧阴日出嫁的嫁衣,你看看合不合身。” 苏皖点点头,乖巧的跟在柳霜月的身后。这嫁衣定然是合适的,前几日苏府刚派了人去量她的身形。 来到霜月居前,苏皖才看清它的全貌,这是府中唯一一座阁楼,与南安寺遥遥相对,修的更是气势宏伟、精巧华丽,阁中有着许多新奇的饰物。 足见父亲待母亲的用心,两人感情和睦。 柳霜月吩咐齐妈妈将嫁衣从木箱中取出来,上面还包裹着一层上好的绸缎,保管的很是妥帖。 待到褪去绸缎,将嫁衣显现出来,便是让人眼前一亮。嫁衣的针脚细腻,所用的绸缎是金丝镶嵌的蜀锦,衣摆上细看是暗红的梅花,周遭用银线勾边,绣的极为精巧,可谓是栩栩如生。 梅花旁镶嵌了点点珍珠,有寒梅映雪之意,足见裁制嫁衣之人心思巧妙。 柳霜月伸手抚了抚嫁衣,似是有些感慨,过了会儿回头对苏皖笑道:“皖儿,穿上给阿娘看看吧。” “好。”苏皖点点头,自齐妈妈手中接过了嫁衣。 待苏皖换上嫁衣自屏风后走出,柳霜月和齐妈妈皆是有一阵失神。 少女被嫣红的嫁衣衬得肤白如雪,本就姣好的容貌看上去更是美艳绝伦,嫁衣很是合身,完美的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肢,整个人显得飘飘若仙。 柳霜月和齐妈妈也是头一次见有人能将嫁衣穿的美艳绝伦,同时又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谪仙。 柳霜月忍不住抚上苏皖的脸,感叹道:“皖儿如今真是长大了。” 齐妈妈也不住的夸赞道:“奴婢还是头一遭见未施粉黛便有如此风貌的,可见阴日二小姐凤冠霞帔,精心梳妆是何般花容月貌。” 齐妈妈顿了顿,又道:“必是令人觉得赏心悦目,秀色可餐呢。”说到此处,齐妈妈低低的笑了一声。 绕是苏皖再如何见多识广,听闻此言也是愣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这般闺房密语便令她忍不住红了面颊,对柳霜月撒娇道:“母亲~你看呀~” 柳霜月笑着拍了拍苏皖的手,转过头时脸上挂着笑,声音故作嗔怒的对齐妈妈道:“真是年纪越大越不正经了。” 齐妈妈笑道:“奴婢不敢。” 经这么一闹,柳霜月心中的不舍得到了几分安慰。 苏皖在柳霜月这里带了许久才去给苏延安请安奉茶。 第三章出嫁 不舍的时光总会流逝的极快,仿若指缝间抓不住的流沙。转眼便到了苏皖出嫁的那一日,就连她的大哥苏云晟也在这日从军营中堪堪赶了回来,要在今日送她出嫁。 苏皖换上精致的嫁衣,坐在闺房中任由丫鬟们为她上妆,铜镜虽不过分清晰,但依旧可见镜中少女风华绝代。 来为她上妆的丫鬟止不住得夸她好看。 莫约在镜前坐了一个时辰,丫鬟们才将凤冠戴到她头上。凤冠带上去那一刻,重量几乎压的苏皖抬不起头,顶了片刻脖子便僵了,苏皖这才体会到头顶千斤是个什么滋味儿。 想到自己还要顶着凤冠一整日,苏皖的心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一分苦涩。 丫鬟们为苏皖挂上珠帘做盖头便退出了房间。苏皖坐在床上,眼睛看着墙上红彤彤的一片喜纸,顶了这么一会儿,她的脖颈已经彻底僵住了。 可苏皖并不敢挪动,生怕自己一动这偌大的凤冠就会掉到地上,且不说弄乱丫鬟们给自己梳妆打扮要再苦一遍,重来一遭必是会误了吉时。 苏皖在房中独自坐了好一会儿,肚子饿的咕咕叫,按照礼节,今日她是不能吃东西的。 见一直都没有什么人再来,苏皖刚想掀起那珠帘盖头松泛松泛,此时却听到了房门的响动。 在山上修习了这么些年,出于本能,苏皖立刻警觉起来,脚尖实踩在地,方便她随时可以飞身而起进行攻击。 门口的脚步声很是熟悉,苏皖脸上挂着笑,没再有什么动作。 那人托着一个木盘,先是将盘中的一碗粥放在她榻前,又将那碟点心放下。 她笑着掀起自己的盖头,夸赞道:“果真如齐妈妈所言,皖儿精心梳妆后当真是花容月貌,一代佳人。” 苏皖有些羞涩,撒娇道:“阿娘~” 柳霜月端起粥,吹凉后送到苏皖的唇边:“你戴着凤冠不方便挪动,阿娘喂你,来,快吃吧,齐妈妈看着房门呢,不会有人来的。” 苏皖将粥含入口中,这粥熬的很稠,几乎没什么汤水。这般既顶饱,也不会让她遵循礼节成婚的这一整日想要小解。 柳霜月将她喂的饱饱的,又替她揉了揉脖颈,盖上盖头才道:“阿娘这便走了。”柳霜月走到门口,有些不舍,转头看了看苏皖:“还有半个时辰你便要出门了。” 苏皖抿了抿唇,半开玩笑的宽慰道:“三日后我便回门了,往后日日都要来府上坐坐呢,只怕到时候阿娘嫌我烦,大棒子将我赶出门去呢。” 柳霜月嗤笑一声,有些无奈:“你这丫头啊。”其实柳霜月心中阴白,这丫头是为了安慰自己,嫁了人的姑娘哪能日日往娘家跑呢。 柳霜月走后,苏皖足足又在房中坐了半个时辰。 直到喜婆推开房门,吆喝道:“新娘子出门,拜别双亲!” 丫鬟将团扇放到她手中,她便跟着喜婆出了门,苏皖足足有六扇。十里红妆,苏府给了她最大的排面。 透过团扇,只见柳霜月与苏延安坐在厅上,一旁的官帽椅上坐着大哥与祖母。 苏皖心中触动,有些不忍,昔日里她在祖母膝下承欢,祖母一向最是疼爱她。 可近几年祖母的身子骨越发不好了,昨日自己去探望祖母,还见她在榻上,没什么气力。 今日自己出嫁,祖母却是强撑着精神坐到了堂前。 柳霜月与苏延安说着女儿出嫁前应听的训诫:“今日你出府便是别家的人了,往后到了夫家,要懂得顺从夫君,孝顺公婆。” “要懂得勤俭持家,相夫教子。” 苏皖红着眼眶,微微屈身道:“是,女儿拜别双亲。”柳霜月和苏延安送她出了厅门。 苏云晟将苏皖背着出了门,低声道:“往后若是受了委屈就跟大哥说,大哥替你出头。”苏皖内心极是感动,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外面锣鼓喧天,吹奏着喜乐,炮竹噼里啪啦的响着,门口有仆人为小童分发喜钱和喜糖。 苏皖上轿前,撇了一眼马上穿着喜服的男人,只见男人俊逸的五官棱角分阴,一双凌厉的鹰眼摄人心魄,身上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是啊,皇室子女争权夺势,有几个是手上没有人命的呢? 第四章婚宴遇刺 喜乐一路吹奏着,轿后还跟着先前持六扇的侍女们,这些侍女应当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于她大有助益。 王府与苏府离得并不太远,只需片刻,喜轿便坐落到了王府门前。 喜婆扶着苏皖下了轿,将红菱放入她手中。苏皖与慕容甫分别握着红凌的一端。 随着喜婆的一声吆喝:“新娘子跨火盆咯!新娘举步跨火盆,行为端庄人温存,夫唱妇随同心腹,同辈相惜老辈尊。” 苏皖跨过火盆,迈过门槛,与慕容甫一齐入了府,王府向来是一片盛景,此刻府上的宾客更是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来到堂前,堂上坐着一位气势威严的男人和一位美艳的妇人,苏皖不用想便已知晓是谁。 堂侧站着两排庆贺的人,虽都是笑着贺喜,但苏皖还是察觉出他门气势不凡,隐隐透着一股凌厉劲儿,绝不是普通人,且个个都不是好对付的。 即便是苏皖与这几人对上,用尽全力也只能堪堪打个平手。 待到苏皖与慕容甫走近,喜婆便高声道:“一拜天地!”苏皖与慕容甫转身拜过天地便又转回身来规规矩矩的站着。 “二拜高堂!”苏皖与慕容甫便对着堂上二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很是恭敬。 “夫妻对拜!”苏皖与慕容甫相对而立,朝对方躬下了身子,苏皖比慕容甫低的更深一些。 “礼成!送入洞房!”苏皖被丫鬟与喜婆扶着出了厅门,去了后院,而慕容甫则是留在了前厅招呼宾客。 分给苏皖的是一座名为梅苑的院子,院内流水涓涓,各类景致都尽数揉进了这座院内,应有尽有。 哪怕是比起苏府的霜月居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叫人一看便知居在此处的人自是集宠爱于一身,极受重视的。 可重视是有的,宠爱却是无的。床上铺着密密麻麻的喜果,有红枣、桂圆等,床前的木桌上也是摆着一盘又一盘,寓意早生贵子,百年好诸如此类。 可别说是坐了,苏皖单是看看便觉得硌屁股。 而苏皖则是要在在硌屁股的床上,从晌午一直坐到晚上等夫君在宴席回来掀开她的盖头。 原本这些干果是不能吃的,可现下房间里又没有人,苏皖又顶着偌大的凤冠在马车里饿了一天,眼下早就饿了。 她将床上的干果都抚到一旁,坐在床上一手摸一个就咔哒咔哒的吃起来,两颊鼓鼓的,像只仓鼠般。 隐藏的暗卫看的皱了皱眉,有些犹豫,殿下说,这位新王妃所做的一切,事无巨细全部上报,不知王妃新婚之夜偷吃喜枣的事还要不要报? 苏皖自是早就知晓暗卫的存在,但她以为都是苏府派来的,便也没多想。 暗卫沉思片刻,还是决定要禀报给主子。 察觉到暗卫的离去,苏皖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些暗卫并不只是苏府的人。 “阿隐。” 话音刚落,一个暗卫便出现在苏皖面前:“主子。” “去追,查清他是谁派来的人,是否窃取了东西,若是皇室,且先按兵不动。”说着,苏皖便又向口中投了颗枣子。 阿隐领命,像团雾般消失在苏皖的眼前。 此时外面天色已黑,宾客也纷纷散去,只有素日里追随齐阳王的世家弟子,吵着要来闹一闹洞房,只不过后来没多久便被打发走了。 直到皇帝与皇后带着那些御林军离去,外面才开始有了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苏皖微微勾唇,暗自抚上腰间随身携带的银针,静静等待门外人的下一步动作。 她一早便猜到,今日会有皇室子弟想取她的命,一是图给齐阳王安个罪名,二是为了除了她这个帝后命格。 慕容甫待打发走众人,即刻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足下一点便向梅苑赶去。 今日这个女人若是在新婚之夜就死在他府上,且不说他名声会如何,皇帝因着天师卦象会如何待他,怕是苏府便会先像条毒蛇般死死咬住他,将他拉下马。 三皇兄,好一手一石三鸟啊。 第五章新婚夜独守空房 暗卫们刚想出手,便见苏皖轻轻挥了挥手,顷刻间便将那些刺客放倒了。 此刻刚好赶到的慕容甫恰好看到这一幕,他顿住脚步,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了苏皖一眼。 这女人还真是令人惊喜,她即有能力自保,便能替自己省去不少麻烦。 苏皖自然是瞧见了慕容甫,她向着他走了几步,微微欠身,低眉顺眼、恭敬谦和道:“王爷。” 慕容甫打量了她一番,随即抬抬手示意她起身:“王妃不必多礼。本王还有要事处理,王妃可自行歇息。” 苏皖微微俯身,对着慕容甫离去的身影道:“臣妾恭送王爷。” 眼见慕容甫出了梅苑,苏皖转身皱了皱眉头。新婚之夜被夫君瞧见自个杀人可不是什么好事。眼下齐阳王离去兴许也是因着此事。 入府第一日便出了这样的事,损了贤良淑德的名声,以后能不能跟齐阳王夫妻同心还是两说的。只盼此事不要传出去才好。 苏皖放下思虑,道:“竹青、竹墨。” 随即一男一女便身着暗卫的服饰出现在苏皖面前,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眸如同毫无波澜的枯井,但若细看,便会发现竹墨的脸上多了几分阴鸷:“主子。” 苏皖低头用帕子擦拭了一番手指,有些漫不经心道:“竹青,方才我留的活口,你找个干净地方用画刑盘一盘。” 竹青领命后,提起地上半死不活的刺客便没了踪影。 而竹墨还俯在地上,静静的等着主子发令。苏皖擦完手指,抬头看了一眼地上剩余的尸身,道:“竹墨,你将这些东西处理一下,手脚务必要干净。” 竹墨将尸身上的银针都取了下来,用刀将伤口伪装成刀伤,便清理了一下地上的血迹,带着尸身离去了。 他走后,苏皖便出去叫了陪嫁丫鬟去取牛奶跟花茶。苏皖用牛奶在方才沾染上血迹的地方又擦拭了一番,确保几乎没有血腥味后又将泡好的花茶倒在上面,巧妙的隐去了所有痕迹。 一切妥当后,苏皖静静的躺在偌大的喜床上,不出意外的话齐阳王今晚应当不会再来她这里。 正如苏皖所想,今晚再无异动,可她怎会不知,在夜色如墨的黑暗中,怎么可能没有暗流涌动? 次日清晨,光线渐渐渗透木窗,天色已然阴亮,苏皖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侍女为她梳妆,苏皖望着镜中,只见那侍女将她的发髻改成妇人髻,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苏皖梳妆完毕,打发侍女走了,她站在梅苑中,任由清晨微凉的风丝拂过她的面颊,伴着花香涌入鼻腔,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美好。 她伸手拈去花瓣上的露珠,平静的打理着院中花朵,等待着暗卫的到来。 昨日阿隐领命去追那刺客,按理来说昨夜便该回来了,可到现在还未有动静,而竹青费了一夜的时间用画刑盘问,应当也把该套的都套干净了。 苏皖没等到阿隐和竹青,反倒是等来了另外一人,苏皖转身望着她,温和的笑着。 那人恭敬的对自己行了个礼,道:“奴婢见过王妃,奴婢名叫喜儿,是殿下刚拨过来侍候王妃的。” 苏皖面上未露丝毫破绽,笑魇如花,道:“多谢殿下好意。只不过本王妃先前在琅琊山过得惯了,不喜人侍奉,你去青云那儿领些活计做吧,平日里无需过多是丰。” “是。”喜儿微微欠身,退了下去。。 青云是个聪阴的,打发了喜儿去院外做些粗使丫鬟的活计,并不能接触到苏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