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上耳朵说爱你》 第1章陷入痛苦 ?深夜微风蝉鸣,天空呈深蓝色,厚厚的云朵后边,藏着一颗皎洁的月亮,透射出忽明忽暗的光。 这束忽明忽暗的光好像在专门光顾着谁,它穿越万物,停留在了一扇窗前。 “好难受。”一个女孩侧躺在床上,满脸都是痛苦的表情,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流进耳朵流到下巴,落在床单上一滴又一滴。 在忽明忽暗的光下,她双手抱着头,刚刚发出的声音沙哑无力。 女孩凝视着窗外,只觉得眼前除了黑暗就是黑暗,一眼看不到边。耳朵“嗡嗡嗡”的声音席卷她的脑袋,使大脑晕头转向找不到方向,只有痛苦;心脏好像被人掏空,身体全部浮肿,没有一点儿反抗的力气。 “我好难受,比小时候那段时间还难受。”女孩流着泪,干裂的嘴唇微微触碰。 她自言自语着,明光消失不见只剩暗光照耀在女孩的脸庞,是那样洁白无瑕显得通透,唯一不足便是多了份苍白,湿答答的睫毛下是深棕色的眸子,精致的五官让人呆滞。 女孩名叫颜暮,年仅16。 单看这一幕,完全印证了那句:忧愁和伤感都与年龄无关。 颜暮从小身上带有一种他人没有的东西——超能力。 她可以控制物体,包括人体的移动。 就好比把东边的人,一下子挪到西边,郊区的红绿灯连根拔起,一下子送到市中心。 所以,从小出生下来,她就注定和他人有所不同。 正是有所不同,颜暮必须伪装得相同,并且她的爸妈曾经告诉过她,如果暴露了超能力,可能会带来家破人亡的后果。 颜暮不明白,她觉得自己已经够给家里添麻烦了,所以也不好奇去问,只是照做。 “还不如回到小时候,选择没遇见你。”女孩从床头柜上拿出一张照片,捂在胸口喃喃道。 小时候,颜暮因为不会控制超能力,父母只能把她锁在屋里,不让她出门,那年她才4岁。 小女孩坐在空荡荡房间的无助,没有一个人说话逗她玩,望眼只是琳琅满目的书籍,还有一本如何控制超能力的笔记。 那时候多绝望啊,直到她遇见了一位女孩。 这位女孩就是颜暮紧紧捂住照片上的人,她叫林兮兮。 是颜暮五岁那年搬来的新邻居。 那天外边杂乱的声音传进阁楼,小小的颜暮想要探知,她搬来一个椅子站在上边,软软的胳膊支撑在窗户往外望去。 是一家三口,正入住于她隔壁的那栋楼。 被两个大人扯在中间的小女孩,向颜暮回头了,她手里握着棒棒糖满脸笑容看向楼窗,看向颜暮。 颜暮永远也忘不了那幅画面,她的光出现了。 从那以后,林兮兮每天都会准时打开窗户用稚嫩的声音给她讲新出的动画片,分享新买的玩具告诉颜暮外边的所有事物。 八岁那年,颜暮终于学会了控制超能力,她兴高采烈地向父母展示后,就小腿马不停蹄跑向隔壁,用小手敲着门。 出来的是林兮兮,颜暮笑了,笑得很灿烂,她没有轻重地上前搂住林兮兮,由于搂得太紧,林兮兮差点喘不过气来。小颜暮拉起林兮兮的手,踮起脚尖趴在比她高一头的林兮兮耳边轻轻说道:“我,有超能力哦,不要告诉别人哦。” 林兮兮那天的惊讶反应让颜暮没有失望,也就是那时候颜暮没有再多么反感这讨厌的能量,异于他人的能量。 再后来,林兮兮父母出事,双双离开世上,颜家收留了她两人便一起长大。 “林兮兮,你到底去哪里了。”颜暮缩成一团,浑身抽搐着,声音越来越小。 是的,林兮兮不吭不响地走了,她的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衣柜也空空荡荡,顿时家里没有了她住过的痕迹,就好像做梦一样。 只剩手机里的所有合照,林兮兮给她的所有礼物,再有手里的这张照片,可以证明林兮兮真的存在过。 被颜暮紧紧握着的照片上,两个女孩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 她们都身穿干净的校服,佩戴着棕绿相间的领带,英伦风的小皮鞋,连袜子的蕾丝边都一模一样,阳光的笑容也是一样的。 只是被颜暮紧紧搂着的女孩,她天生有一双丹凤眼,这才能认出,原来不是双胞胎。 颜暮坚持不下去了,床头的安眠药是她好不容易买来的,她盯着这瓶药。 是的她想自杀,草草离去,结束生命结束一切。 原本就在三个月前,颜暮刚刚经历了身体的能量转化,只要到晚上就会头疼不已,整夜无法入眠。 白天她就会嗜睡。 在如何控制超能力笔记的最后一页,有写这种情况的发生:原因是脑电波的能量开始转化不再安心听身体的话,解决方法就是找到能极度给超能人安全感的人或者物。 只有这样,脑电波才能安稳,是心灵学中怪异的说法。 这件事发生,颜暮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父母和林兮兮,她被发现了异常,就会想办法搪塞过去。 就这样,她一个人在默默忍受,同时也忍受着对科研梦想的逐渐离去,和从全年级第一跌下神坛退步到班级二十左右,更要忍受心里的落差与不排除他人会说的闲话。 所有的所有,破灭都在这三个月中。 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被锁在阁楼里的自己。 不,比小时候还痛苦。 梦想、成绩、闲话,她都可以忍受,因为有林兮兮。 见到林兮兮,颜暮什么烦恼就没有了。 只是,现在林兮兮不见了。 一直侧卧的女孩胳膊有些麻木,她缓缓挪动坐立起来,拿起那瓶安眠药拍下照片后,用微信发送给了林兮兮,并附加了这样一句话:“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吃安眠药自杀了。” 两个小时了,没人回应。 颜暮无法耐心等待下去,她拨通电话。 那头依旧是:“您拨打的用户以关机,请稍候再拨。” 这是她打的第109个电话。 再等等吧,颜暮安慰着自己。 短信发出五个小时了,天也渐渐亮起来,微信依旧没人回复。 颜暮眼角流干了最后一滴泪水,手伸向了那瓶安眠药…… 第2章不如赖活着 一天前…… 颜暮正躺在学校课桌上睡觉,被下课铃吵醒。 昊林高中一派生机勃勃,操场上的热情鼎沸,刚刚出餐厅的学生们讨论着饭菜是否好吃,早自习的明星,课间八卦一切都是属于校园的。 颜暮满心欢喜,像往常一样来到高三二班教室门口,等待林兮兮下课,一起去吃食堂的中午饭。 只是,刚到门口的颜暮止住步伐。 她目光寻去林兮兮的座位,座位上空荡无人,整洁的桌面上一本书都没有。 颜暮当时眉头紧皱:其他学姐学长们都在认真复习,林兮兮却不在班里? 她内心忽然被触动和充满慌乱,这是一种直觉,她拔腿快速跑向操场。 林兮兮是体育生,可能在操场上吧。 其实颜暮在自己骗自己,要吃饭的这个点,体育部怎么会组织训练以及活动。 学校的小路上,可以看见一个女孩的慌张身影,她快速穿过周围的万物像是在和风儿赛跑一样。 一小会儿后,操场的最东边就出现一个格格不入的小人,女孩弯腰喘息着手撑在累坏的双腿上。 颜暮四处观望,在人群中寻找林兮兮。 结果,还是没有。 昨晚才通的电话,明明约定好今天晚上去吃章鱼小丸子的。 黯然神伤的颜暮,坐在操场的台阶上。 她很害怕,这顿章鱼小丸子没办法吃成。 算了,再等等吧,也许有什么事吧,颜暮长叹一口气。 另一边,被她惦记的林兮兮,意想不到地正在机场门口与颜父颜母——颜振华、胡琴告别。 颜振华和胡琴都是知名度很高的心理博士,从美国归来,之前一直在科研所上班,提前退休回国,说是回来想想清福。 也就是在回国不到两年他们有了颜暮,后来也收养了林兮兮。 林兮兮依依不舍的和两位长辈拥抱后,擦了擦已经流到脖子上的眼泪:“没事,你们放心吧。”那双东方独有的丹凤眼已经哭得红肿。 她知道她应该要开心的,而不是像个小女孩一样哭泣。 从遇见颜暮后,这是她第一次哭。 “路上慢点,到了给胡妈来个电话。”胡琴十分不舍得简直心如刀割,这也算是她养了十多年的闺女啊。 “好。”林兮兮抹着眼泪,很乖巧地回答。 她突然又想到什么,问道:“对了,颜爸,跟我们学校交代好了吧?” “交代好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颜振华点头,沉重地拍了拍林兮兮地胳膊。 颜暮不会恨自己吧?林兮兮瞬时被失落卷席,轻哼:“嗯。” 她红着眼眶,点头答应。 话罢,身材高挑拥有东方独特美感的女孩就头也不回地进入了候机厅,林兮兮知道如果这一回头,极有可能会被留下。 如今,她心意已决。 林兮兮坐在候机椅处,安静地等待着自己航班的到来,然后带着她去该去的地方。 她歪头看向垃圾桶里被自己一折两瓣的手机卡,心中一阵唏嘘。 候机厅广播响起: 【前往纽约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1314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3好闸口登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diesand......】 要走了,林兮兮手握行李箱。 纤细的小腿,一步一步快速地来到检票口。 再见,颜暮。 当天晚上,颜暮准备回家,她再次背上双肩包,路过高三三班的教室往里边张望。 灯火通明,学姐学长们依然在紧张的备考,朗朗的读书声在走廊回荡。 只是那个位置一直空着,还是早上的样子椅子好像都没人动过一样。 颜暮摇着头,离开那条走廊。 她边走边抱怨:“马上就高考了,林兮兮怎么这么不对自己负责。” 说着说着,她就掩面哭了出来,泪水打湿了白衬衫的领口。 没吃上章鱼小丸子的颜暮,真的很难过。 她从心里觉得,不止是吃不上章鱼小丸子那么简单。 来到车棚处,一群自行车里,那个突兀的就是她的皮卡丘电车,是林兮兮送她的生日礼物之一。 颜暮打开头盔的束带扣在自己头上,旋紧调节器后一手将车把拧到最高,“嗖”一下出了昊林高中的大门。 昊林高中是陕海市的重点高中之一,但却是唯一一所与全世界排名第二的科北大学挂钩的学校。 科北大学专门以科研各个项目为专业划分,从里边出来的基本都是科研人员,但不乏转行的。 一路上,风和泪水融为一体,借助强大的冲击力灌入颜暮的衣袖。 没过多久,颜暮就到了家门口。 这所房子坐落在陜海市最繁华的地段,也是这座城市里最豪华的庄公园——洛河庄园。 庄园里只有九栋别墅面积却有1000多平方。 颜暮的家们牌上写道——优秀国员,最下边的小字刻着她父母的名字:颜振华、胡琴。 这个房子是当初的科研所开发的,只有当时的科研人员可以购买入住,于是被颜振华买下。 现在颜夫妇只经营一家小有知名气的画廊,也算是享上了清福。 颜暮的脚步在门前停顿了许久。 输入密码开了门。 回到家,颜暮像往常一样坐在大理石餐桌前。 家里每天会掐好她放学时间做饭保证新鲜热腾,只是今天气氛很微妙。 胡琴和颜振华发现了女儿红红的眼眶,也没有说话。 直到颜暮张口问道:“爸,林兮兮去哪里了?” 饭桌上,这才有了声音。 “暮暮,兮兮出国了。她还留了一封信,在她关系不错的班长那里。”颜振华长叹一口气,他只能这样说,具体的真相没办法告诉。 姜萍有些担心,她抬头声音带着梗咽与颜暮对视:“有些事,自己要去面对。” 父母的话肯定了颜暮的猜想,林兮兮是真的走了。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不知道就算了,我也不会去拿那封信的。”颜暮收回对视的目光,开始扒拉菜。 平时她最不爱吃的蔬菜沙拉,她也塞了好多在嘴里。 双眼发红的颜暮,嘴里咀嚼着大口大口的菜,接着端起牛奶一饮而下,头也不回地往房间走去。 天渐渐亮了月光消失,取而代替的是霞光透过窗幔,照进屋里。 颜暮躺在床上伸出手臂,将床头柜上的安眠药一扫而下,不偏不倚落进了垃圾桶里。 明事理的颜暮累瘫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 好死不如赖活着对吧。 况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第3章逃学 颜暮从床上缓缓站起眼前忽然一黑,腿脚也站立不稳,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哭太久了吧! 女孩伸出手拉开窗帘,光从窗外透进来洒满卧室每个角落光芒万丈只在瞬间。 只是她却连看一眼这光,闻一闻旁人认为温暖的气味都没有,径直走出卧室。 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只是在颜暮看来依旧是那个太阳,仅此而已。 她光脚下楼稍有仓促,走到冰箱跟前从里边拿出一些冰块用袋子装好,娴熟的手法敷在脸上,消除昨夜痛哭的证据。 一楼正卧的门发出声响,是准备起来做饭的胡琴,她一瞥眼有些惊讶:“暮暮?今天起来这么早?” 颜暮蜷缩在沙发上嗯了一声,白皙的脸蛋明显望上去去肿胀感已消除许多,看来冰敷真的是消肿一把手。 胡琴被女儿冷淡的回应弄得沉思许久后,最终还是妥协:“等着妈妈啊,马上做饭。” “我今天没胃口吃饭,一会儿就骑电瓶车去上课。”颜暮打断胡琴。 颜暮的话音听上去没有任何起伏,也没有任何感情。 胡琴知道她还在想林兮兮地事情,她可以理解,任凭谁跟相处了十多年的朋友分开谁都会难过。 “好。”胡琴应了下来,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怕会更让颜暮心情不好。 颜暮收拾一番,不急不慢地走出家门,面容冷峻带着坚定结合高高的马尾辫,给人一种拒绝靠近的感觉。 六月,还没有立夏的季节,太阳却格外毒辣,刺眼的阳光照得街上行人睁不开眼睛,或是只能带个墨镜,大部分出租车都使用上了遮阳板。 只可惜再烈日炎炎骄阳似火,它也照进不了一个地方,一位女孩的心。 颜暮没有去往学校。 是的她逃课了,人生第一次逃课。 以前学校是她战斗的地方,现在她只想逃避。 颜暮去往到学校附近的咖啡厅,推开玻璃门站在老板的面前,老板还比较惊讶什么时候这女孩成酷拽风了? 女孩没有像往常一样笑容相对,简单的向老板概述了自己前来的目的——门前的藤萝座椅,希望可以允许她坐一下。 藤萝座椅,是她早就心许已久的。 以前每次和林兮兮经过这家咖啡店,颜暮就想坐这上边拍个照,只是那时候不好意思和老板商量。 老板自然是愿意,这么个美人坐自己门口那生意不还得火爆。 颜暮躺在藤萝椅上,慢慢睡了下去。 在梦乡里,她又重新和林兮兮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甜甜的笑。 “你好,请问昊林高中怎么走?我手机被偷了。” 梦里传来了不属于她们两个人的声音,颜暮物理反应的浑身颤了一下。 这梦里怎么会梦到男子?声音低沉,冷冰冰。 熟悉的学校名字?自己学校? 颜暮胳膊被轻轻碰了一下,吓得她快速睁开眼睛,眉心紧皱。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高目测一米八三的长腿美男子,棱角分明的五官,眉宇间透漏着冷淡的气息,眼睛格外深邃。 头发中分成熟感发挥得淋漓尽致,两个字——黑暗。 不光是冷的感觉,还带邪魅? 这气质真的很独特。 最引人注目的还有美男子上身穿的一件黑色长袖衬衫,这可是大夏天啊! 颜暮缓过神来:“哦,一直走,第二个红绿灯转弯就到了。” “嗯,谢谢,司泽徒。”美男子语气冰冷,司泽徒是他的名字,所以他加重了口音。 司泽徒刚介绍完自己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像是在做某种任务一样质问:“这位同学你认识吗?” 司泽徒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孩穿着一身昊林高中的校服,应该是同校的人。 照片上是位女生,一头黑色的波浪卷发,红红的嘴唇盖过轻微的淡妆,很成熟。 “不认识。”颜暮撒谎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警惕本能做出撒谎的反应。 照片上的女孩,名叫江美。 颜暮曾经被爸爸逼迫去参加过绘画班时候见过这个学姐,她今年是高三和林兮兮一个年级,高考准备走艺术生,学校才特许她可以化妆和烫发。 司泽徒只是想确定照片上的女孩是不是昊林高中的。 他面前的女孩,表情僵硬,眼神的稍有迟缓,瞳孔还不自觉得放大告诉了司泽徒想要的答案。 这个名叫江美的学生百分之九十八就在昊林高中。 手机被偷的司泽徒,只能靠着一些判断寻找自己要找的人。 “嗯,谢谢。”司泽徒不再多说,向学校方向走去。 被惊醒的颜暮却再也睡不着了,现在学校肯定在进行着每学期一次的提优比赛吧。 她眺望远处。 昊林高中每学期都会举行提优比赛,不分年级年龄都可以报名。 只要在比赛中拿四次全校第一,且总分不低于397分,就可以直接获得保送名额,进科北大学。 科北大学是颜暮的梦想。 高考可能会面临着发挥失常等意外,这个比赛简直就是锦上添花,学校每年参考人数占了总人数的三分之二。 学生哪怕不想报名,爸妈也得给报上。 排名全世界第二的大学谁不想进? 心里一直怀揣着科研梦的颜暮知道,科北大学可以给她最好的设备,最好的教师资源,更好的条件和更好的优势。 颜暮高一整年和高二上半学期已经参加过三场比赛,回回在二万人中脱颖而出获得冠军,并且满分。 老师包括科北的人都对她极为重视。 只是,高二下半学期,一切都变了…… 颜暮连平时稳打稳班里第一的名次都拿不稳,直接班里下滑到二十名开外。 老师同学的安慰让她更加无颜面对,外加林兮兮的离去,索性她就直接逃学,不仅躲避这次的比赛,也逃避自己的内心。 颜暮一脸惆怅:“算了,不是每个人的梦想都可以实现的。” 她转身踏入咖啡店内,灯光昏黄发暗里边充满生活气息,咖啡店是复式型的。 颜暮在前台点了份牛排,踱步上了二楼找靠窗的位置坐下。 本没有什么心情吃可实在有些饿,正当她一刀一刀切着牛排,把块变成一丝一丝时候,身后却转来了讨论声。 “这不是昊林高中的颜暮吗?她怎么在这,没去比赛吗?” “对啊她怎么没去比赛,听说她最近成绩下降了。” 颜暮歪头斜眼看向身后,其他学校的学生? 第4章细水长流 面对外校的讨论颜暮不怎么舒服,即使对方可能只是出于好奇,可她还是选择用冰冷的眼神去盯了眼对方。 对方中的一个男生看到颜暮明显恶意的神情,也不甘示弱:“拽什么拽啊,我们说你什么了?” 颜暮刚刚那眼神,任凭谁都会误会的。 “我说话了吗?真是没胃口。”犀利的回答从颜暮嘴里蹦出,她放下刀叉双手环胸前,酷拽的样子简直让人又爱又恨。 那边依旧不肯服输,威胁道:“你等着,我们这就举报你逃课。” 这个点其他学校都放假了,是本市的人都知道,昊林高中今天有比赛所以全员正常上课,颜暮没去比赛还在这里吃牛排,肯定是逃学了。 他们从椅子上站起来等待女孩的反驳,大脑迅速思考着下一轮嘴炮攻击该怎么说。 颜暮冷哼一声,起身步伐轻盈走向二楼楼梯口准备离开。 她现在可没这个心情,和别人争吵。 只是,有人可不想让她白白就这么走掉。 原本光滑没有任何障碍物的的木地板忽然出现一条腿,试图绊倒女孩。 颜暮重心不稳身体后倾,手臂在空中腾空了两下后马上随之倒下。 地板将和她亲吻之刻,有个一直呆呆站在楼梯口的少年见状慌忙跑了过来。 “小心!” 就在一刹那,他用双臂接住了颜暮。 “好险。”女孩安全着陆在他怀里,少年这才放下心来。 这声音声音温柔似水。 四目相对使少年耳根子发红,他羞涩扶颜暮站稳,心中如同小鹿在乱撞。 他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颜暮,所以才一直呆愣的站在那里不太敢上前确认。 幸好没事,少年对女孩露出一个带有浅浅梨涡的微笑。 这个笑容让颜暮愣住,美好至极也不足以表达,好像道刺眼的光把魂魄都射穿。 他好像是从漫画中走出的男主。 颜暮使假装眼睛进沙揉了揉眼睛,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这几个月晚上都没有睡,或者因为林兮兮伤心过度而出现的幻觉。 少年肩宽腿长还身形高瘦,标准的五官中最好看的莫过于那双桃花眼,让人情迷意乱。 额前的碎发充满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气息,完美的像雕刻品一样,关键还带有一种特别温暖的感觉。 “你没事吧?”少年担忧。 “谢谢,没事。” 颜暮往后退了一步,不止是少年所带的光,还有这温柔的眼神都好似漩涡,让她此时有些心惊胆战。 也许是她太过于空洞黑暗了吧。 来了一束强烈的光就心虚了。 少年转身护在颜暮身前,质问刚刚的作恶小人:“你,腿没地方伸了?道个歉。” “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位女生见到少年的容貌,顿时便了一个人一样,低着头娇滴滴的简直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颜暮欺负了她呢。 “道歉。”少年不想再重复,和这种人多费口舌。 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他可在楼梯口看得清清楚楚。 颜暮见女生也没道歉的意思便两手一摊,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正确的选择。 她戳了戳少年,淡淡看他开口:“没事谢谢你,我走了。”声音没那么冷大概是为了表示感谢。 少年不让,不让她走。 他轻轻拽住颜暮的胳膊让她站回身后:“不是故意的,不更应该说抱歉吗?” 少年用厌恶的眼神盯着那位女生,声音低沉仅存的礼貌都消失不见了。 女生左看右看无地自容,最后她把目光投向那群刚刚说颜暮的人中,想要寻求帮助。 在无法获得帮助后她才有些不情愿地说了声对不起便匆匆跑下楼,那群人也像打了败仗的士兵们逃离这“战场。” 见他们走后颜暮也打算离开,她再次对少年致谢:“谢谢你,其实可能也是因为我自己的情绪问题。” 女孩认为,在学生时代同学们之间置气小打小闹都是属于这时候的幼稚心理,是挺正常的。 少年拦下要走的颜暮:“我想和你谈谈,你有空吗?” 谈什么,难不成要报酬? 颜暮心里有所防备,但看在少年刚刚帮她的份上,边拉开座椅,边摇了两下头:“说吧。” 女孩轻轻的两个字,让少年喜笑颜开。 “我叫李朝,朝朝暮暮的朝,不是早朝的朝。”少年介绍起自己,嘴角抿出的微笑一直没有下去过。 他介绍完心里却泛起了一丝丝尴尬,虽然自己从小都这么介绍,但暮的本身在面前她不会多想什么吧? “颜暮。”女孩没有多想,只是少许诧异。 “我知道。” 李朝的这句我知道,让颜暮的诧异更上一层楼,她不由质问:“你怎么知道?” “我们是同桌,我是今天新转来的下午提优比赛结束会去找杨老师报道,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了。”李朝耐心解释。 颜暮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头,内心却疑问:老杨怎么舍得给自己安排同桌了?不怕她睡觉打扰其他学生吗? 颜暮这学期经常上课睡觉,老师们也都拿她没办法,孩子看上去是真困,只能调位到最后谁也不影响谁。 只听李朝继续说下去:“而且我想告诉你,我想帮助你重新追回梦想,可以吗?” 颜暮反感。 突然来一个人告诉她要帮助她,追回梦想不可笑吗? 说得很了解自己一样,颜暮忍不住冷哼一声。 “我没什么梦想。”她拒绝后起身要走。 李朝抓上女孩手腕:“如果你这样快乐就好,可是我觉得你不快乐。”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女孩开心一点。 如果可以他会帮助颜暮找回自己,如果女孩不快乐那他就帮她重新来过。 “我挺好,谢谢。”颜暮将手抽离出来扬长而去。 她还没有从林兮兮的影子里走出来,就又有一个人出现,说做她的光。 呵,可笑。 “细水长流,慢慢来吧!很高兴见到你,颜暮。”李朝望着女孩的背影,喃喃自语。 随着背影的离去,他嘴角的笑容也逐渐下降,取而代之的是心疼的神情。 从小,颜暮的名字就在李朝的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最开始是恨颜暮,因为妈妈总是拿他和这个女孩对比…… ? ? ? 第5章成立寻找颜暮小分队 在李朝的回忆里,那是段痛苦与开心相互交错的日子。 他小学时候,妈妈就会成天对他说同市里边有个小姑娘名叫颜暮,幼儿园都没上直接上小学四年级,考试回回满分还得了很多比赛的冠军。 亲妈夸别人算怎么回事,李朝从心底也是想让妈妈夸一夸自己。 可是他一直成绩平平无奇,即使他再努力学习,彻夜点灯也追不上其他同学的步伐。 很多亲戚都劝退他,甚至还有一个老师告诉家里,他确实没有天赋不适合上学,长成这个模样还不如去当演员。 这位不合格的老师如今已被免职。 妈妈每次听后回来就会打他,那时候爸爸工作十分繁忙,这种日子大概维持了很长时间。 直到上初中时候,李朝大概想结束这一切了。 他痛恨颜暮这个名字围绕他一直不停,更痛恨那些嫌他笨的人,还有经常打自己的妈妈。 那天,他拿起一个粗麻绳,学着电视的样子,准备上吊自杀,叛逆的他想给妈妈来个出其不意,让她后悔。 年少叛逆的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粗麻绳。 ?当李朝醒来时候,病床前守在他身边的却是爸爸。 那天爸爸激动地抱着他,像一个婴儿哇哇大哭。 爸爸还说了一句话:“我和你妈,终于离婚了,以后你就跟着我,爸保护你。” 李朝也跟着哭了,医院的电视那时播放着少年奥数竞赛的节目,里边有个女孩就那样走进了他的心里。 女孩就是颜暮,她说的那段话给了李朝动力。 他也是第一次见这位“仇人”的面容。 颜暮说:“我其实没什么天赋,要说我只是比别人努力了一点,并且多了份热爱和坚持。希望我们都越挫越勇,解开一道一道未解之谜之前,总会有困难。” 就是这段话,李朝重新开始学习,谈不上热爱,可是就是想学,不知道是为了告诉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也不知道是为了电视里的女孩。 他成功了,考上重点高中,取得很好的成绩,越来越有成就感,越来越幸福,爸爸也对他很好。 时隔许久,他偷偷关注的女孩却不好了。 原本李朝已经计划好,上完高中他就要拿着科北的录取通知书在大学里,与女孩相见。 女孩的成绩下滑,让他惶恐。 索性,他和爸爸无数次沟通之下,放弃了原来学校保送科北的名额来到了昊林高中。 今天一见他的女孩果然很不快乐。 时间流逝,三天眨眼而过。 颜暮也并没有在教室里出现过…… 昊林高中依旧井然有序的进行,大部分同学都还是朝气蓬勃的样子;很少人发现什么时候少了颜暮这位校友;只有那碎发的少年和一位上了年龄的老师在挂念她。 杨老师是颜暮的班主任。 他坐在办公室里上身穿着深灰色的短袖,配了一套卡其色的长裤,鼻子上挂着一副眼镜。 此时他正焦头烂额的担心着颜暮。 距离提优比赛已经过去三天了,提优比赛颜暮不参加不照面,杨老师理解。 因为了解这个孩子。 只是已经两天了啊,整整三天过去这孩子还没有回来上课,属实让他担心。 他虽然答应了颜暮,不告诉家里她退步的情况,只是现在他必须了解发生了什么。 杨老师一不做二不休拨通了电话,那边顿时接通。 “颜老师,您好,我是小杨。” 对面是颜暮的父亲——颜振华,他曾经对杨老师授课过两节心理课,所以杨老师这么称呼。 “嗯,颜暮在学校是又要有什么活动了吗?”电话那头传来洪亮但又十分悠闲的声音。 上一次打电话来,是邀请颜暮参加科研比赛,这一次颜振华以为又是为这种事情而来。 “您家女儿可三天没来学校了,这是不准备上学了吗?连请假都没有请假,现在是高二重要时期,马上就高三高考了啊!” 杨老师一口气没喘的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言语间充满沙哑和疲倦,还有担心。 颜振华听杨老师这样说,大概是明白了颜暮虽然每天都按时回家,但是没去上学。 他一脸赔笑,立马一改刚刚的说辞:“杨老师是这么个情况,颜暮她最近生病了,平时我也忙,忘记替她请假了。” “那好,替我向颜暮转发一下,作业会发在她邮箱里。” 杨老师挂断电话,把本来想说颜暮在学校的情况都咽进肚子里,满脸怒气藏不住。 他在心底默默指责颜振华太不负责,替女儿逃学开脱。 杨老师不是傻子,他清清楚楚的从第一句就听出颜振华,根本就不知道颜暮不在学校。 空中忽然乌云密布太阳被遮住,天气轰隆隆的好似要下雨。 杨老师站在办公桌前,一双朴素的皮鞋在这仅有的空间里来回徘徊,从鞋面的褶皱度看出已有些许年头。 不行,他要去找颜暮。 杨老师走到校长办公室请了一天假,在微信发了通知告诉其他任课老师帮忙上课后,又来到自班教室门口。 从走廊往里边看去,教室的南北两面都是窗户,每星期的大扫除,学生都会齐心协力把窗台擦得干干净净。 再往里是黑板,板报,还有光荣榜,最高位贴的是颜暮的照片。 本该换了下去,但杨老师和其他学生商量一致,还是保留了颜暮原来的位置。 杨老师呼了口长气,大步流星地走上讲台,点了几个人名:“司泽徒,李朝还有刘祎蔓出来一下。” 他打算找两个跑得快的男生,再找一个女孩能一起前去寻找颜暮。 李朝和司泽徒学习不用担心所以是第一选择,至于刘祎蔓,倒数第一也是第一选择。 有个女生,有什么心里话颜暮也能与她说说,杨老师这样想。 “这上边的人,我们一起去找。”杨老师把颜暮照片打印了出来拿给三人看。 照片是黑白的,条件有限。 拿到照片的李朝,心纠了一下。 这,这是丢了? “颜暮啊,我们一直以为她请假了。”刘祎蔓看着a4纸上的寻人启事,脸上一脸抗拒。 她睁大眼睛怼到杨老师面前,打算仔细瞧瞧杨老师的眼神,把大美女弄得好像“去世”一样。 “没大没小。”杨老师充满爱意的斥责道这调皮的姑娘。 “我本来也不大,也不小,正值青春年华算个中等。”刘祎蔓扶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玩弄着两鬓的自来卷顶嘴杨老师。 第6章寻找颜暮(上) 看着刘祎蔓和杨老师打闹,李朝坐不住了,他着急打断:“杨老师我们赶紧去找吧。” 少年也以为是请假,是他疏忽了。 李朝眼底尽显自责。 这一打断其实倒还无意间救了刘祎蔓,否则估计杨老师肯定会揪着她不放,罚她抄写个百八十遍的古文。 杨老师回归到正事上,他带领其他三人一起踏出学校大门,站在门外两厘米处分析了好久后准备前往第一个地方——陜海市晋宁区最大的商场,这还是来源于刘祎蔓给的启示。 刘祎蔓是这样觉得:像颜暮那样的大美女,逃学估计是会去烫头画指甲之类的。 忧心忡忡的李朝和怀着上课期间能踏出学校大门心情的刘祎蔓已经迈向商场的路上,走在杨老师这个四五十老头子前边,只有…… “走不走?”杨老师手背在后边双眼瞪像司泽徒那座冰山,只见他站在门口不愿意动。 司泽徒冷冷抬眸,双手插在兜里:“我不是很想去。” 本是无奈的话语,竟然吓唬住了杨老师。 杨老师怔住突然不敢说话,这声音冰冷魅人而且眼神也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心里害怕。 刘祎蔓和李朝听到后也停下脚步看向他。 司泽徒瞥了三人一下,扭头侧过脸去:“你们几个已经足以。” 他还要找另外一个的女孩,现在突然被新班主任派去找个无关紧要的人,真的很不情愿。 刚刚被那股气息压制住的杨老师终于回过神来,他噔噔噔地走到司泽徒的面前,露出一个标准式假笑:“司泽徒同学请搞清楚身份,我是老师你是学生!” 第一步先表明彼此是“上下级”的关系。 “再说了请问你帮助同学怎么了?浪费你学习时间了?你个学神你还用听我讲?而且这几天我早就观察过了你成天没事就在学校找女同学!” 第二部陈述出来他就算不想去,也不是害怕耽误学习。 杨老师越说越气愤,声音也压得越来越低为了给司泽徒留面子,也为了给他这个老师留面子。 这个学神可不是一般盖的,司泽徒在没转进昊林高中时候就是藤一高中出来的学神,全省排名第三的学生,比颜暮成绩还要好。 杨老师刚给司泽徒上课时候就领教过他的厉害,一张卷子花了20分钟做完全对,好像这道题他已经做过几十遍一样,题都没看。 并且到校共说出了42种更加简单更好理解的解题思路。 “你觉得人应该有什么品质?我来给你说说……”杨老师见司泽徒依旧无动于衷继续说道,却被司泽徒打断。 第三步开始灌输大道理。 “行,我去。”他终是被这唠唠叨叨的话语妥协了。 李朝在心底已经开始佩服杨老师的嘴,叭叭叭的真是能说,倒是刘祎蔓早已经见惯不惯了。 司泽徒嘴角一扯,跟紧步伐。 商场金碧辉煌摆满琳琅满目的物品,四人开始分头寻找,没有怎么停歇。 少年手里的照片已经被攥得皱巴巴的,一路走来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黄豆大小的汗珠从他侧脸划过。 “您好,您见过这个女孩吗?”他把照片展开而来,一家店一家店的询问递给路人。 李朝大脑空白,紧张得无法冷静思考,这种感觉就是好像哭不出来也说不出来什么话,因为某些事情动作变得机械。 他礼貌的话语流利却透漏着一丝僵硬,面带微笑但手掌发红爆起的青筋出卖了此时藏在心里的情绪。 李朝时不时看向手表,只觉得现在时间过得好快像是火箭一般,可是明明从学校出来到现在为止才过了一个小时。 “我找到了。”有力的手掌拍上李朝的肩。 这薄凉冰冷的声音一听就是司泽徒。 李朝猛地扭过头,双眼发红:“在哪。” “跟我来。”司泽徒汇合其他二人人,将他们带进了监控室。 如刘祎蔓所料,颜暮还真的来买衣服了。 司泽徒刚到商场就开始本能观察摄像头的位置,找到了不管从哪个门进商场,都是必经之路的摄像头。 他快速找到管理人员,说服了工作人员帮忙调查监控录像,果然发现了颜暮的身影。 最开始司泽徒还不敢认,因为监控里的姑娘和在咖啡店门口碰到的那个女孩,穿着风格完全不一样。 经过再三对比后,他才确认下来。 “那她现在去哪了。”杨老师盯着监控停留的画面,脑子里没有任何思路。 着急的李朝和好奇的刘祎蔓正准备插嘴。 司泽徒挑眉抬手打断,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去最近的网吧找她吧。” 黑色渔网上衣和黄色短裤,踩着十厘米左右的高跟鞋,也真是不怕摔倒。 监控仔细放大,清楚的可以看见颜暮耳旁新打的两个耳钉,原本就很大很美的眼睛,贴上了睫毛,还有一脸烟熏妆。 这女孩,是朋克风啊。 冰山司泽徒被逗笑了,这是想模仿电影里吗?那下一个去的肯定就是网吧。 “放心吧,肯定能找到。”司泽徒侧身对视了眼一直紧绷神经的李朝,让他安心下来。 ?李朝也是莫名其妙,听完司泽徒的话竟然真的宽心了不少。 通过工作人员的指引,距离商场最近的网吧就在商场后门的那一条小吃街上。 众人来到门口环视一周,心有灵犀得出一个没用的结论:附近环境还算不错,霓虹灯的装修。 刚推开一扇门,刺鼻的灰色烟雾便扑鼻而来,惹得刘祎蔓“咳咳”两声,男生还相对好一点。 密密麻麻摆放的一桌又一桌的计算机,区域也按照了电脑配置进行分位。 个别桌台上铺满油渍印、烟灰、零食碎渣,还有已经吃完的方便面桶,面已经没有,油已经结块。 “来来来,左边。” “妹妹,给你一个98k。” 嘈杂的声音让身为一名教师的杨老师皱起眉头。 网吧里专心投入游戏的人不在少数,几乎全是。 杨老师眼尖,毕竟有过抓逃学学生的经验,他目光落在一个角落里。 那个角落没有游戏的声音,只有一个女孩正挺直腰背端端正正的坐在电脑椅上,双手环扣在胸前,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脑屏幕。 是颜暮,真的不能在真的颜暮。 第7章寻找颜暮(下) 看到女孩的李朝很是开心,原本着急的面孔一下子舒展开来,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他准备上前,却被杨老师拽住。 杨老师做了个“嘘”的手势,指向颜暮后边的那条路,并小声说道:“偷偷绕过去。” 李朝会心一笑,酒窝再也没下去过。 他们一起绕道颜暮身后,李朝和司泽徒站在那里像是两位重金花钱雇来的保镖。 “追韩剧呢?”杨老师把头伸在颜暮肩膀上处,轻声问道。 “嗯。” 颜暮回答后,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刚刚那熟悉的声音,她有点想跑,但是隐约可以感觉到身后绝对不止一个人。 “走,跟我回去。”杨老师冷哼一声,老旧的皮鞋狠狠踩了两下地板,像是在威胁什么。 颜暮扭头过来,稍有疑惑地看着司泽徒和李朝。 杨老师解释:“这是新转来我们班的。” 颜暮心里惊讶片刻:她不惊讶那个口口声声要帮助自己的男生,而是惊讶问过她路的美男子和自己也是一班的。 这看上去比自己年龄至少大了3岁吧! “颜暮,你知道不知道我们都以为你请假了呢,怎么能逃课呢。”刘祎蔓忽然热情地拥住颜暮。 颜暮紧闭嘴唇,一把推开刘祎蔓,脸上好像写着请勿靠近几个大字。 颜暮本来除了林兮兮就不喜欢结交任何朋友,以前遇见谁都会笑一下,客气一下,仅此而已。 现在没了林兮兮,连客气都不想客气了。 四周片刻安静。 “走吧。”颜暮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都被抓到了还能不认栽吗?颜暮耸耸肩,大步走出网吧大门,其他人紧跟其后,生怕她跑掉。 李朝想对颜暮说些什么,可现在并不是好时机。 他目光呆滞,不由得去猜想这个女孩,到底身上经历了什么。 但回来就好,李朝舒一口气。 阳光无暇的笑容与灰蒙蒙的天气形成强烈对比。 学校高二年级办公室里,两男两女站在杨老师面前,最左边一个是低着头的,看起来这人是要被批评的节奏。 杨老师也不怕其他人笑话,他直接牌桌质问颜暮:“你跟老师说实话,你想学不想了?你想进科北不想了?” 杨老师很清楚颜暮的梦想。 他曾经在上学期带颜暮一起组过多次实验。 颜暮身上的那股劲,好像就是为了科研而生;那股热爱,是他带这么多年的学生中,都没有的。 比颜暮成绩好的人有,可就是缺份执念。 这也就是,为什么颜暮值得他请假也要去抓回来的原因。 杨老师不知道的是,以前颜暮的目标确实从未曾改变过,现在经历接二连三的打击后,她动摇了。 颜暮听完杨老师的话,摇头:“不太想了。” 话音刚落,李朝猛地看向颜暮显得突兀。 杨老师和其他同学也被吓到了。 “李朝同学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杨老师拿下鼻梁的眼镜,责备道。 少年不语,他还能怎么解释,难不成解释说因为早就计划好和女孩去同一所大学? “还有你,你说说为什么不想了。” 杨老师哈了一口气在眼镜片上,等颜暮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颜暮无所事事,满不在乎:“想只是想,你觉得现在我还有那个实力吗?考试名额根本够不住科北,高考就别提了。” “现在混吃等死也挺好的,只是辜负了你们的期望。”颜暮不屑一顾,她深知她变不成他们口中的天才。 杨老师听完这一番话,真的想上去打颜暮一巴掌,给她打醒。 他克制住怒火,再给颜暮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能放弃,累了可以歇,但别停太久。” 杨老师就是从科北出来的,可后来因为家庭的因素,他选择了改行,从科研人员变成了一名教师。 导致现在充满遗憾,这滋味不好受。 他明白这个孩子不是不想,而是考试不理想也就没了信心。 颜暮抠着手,还想张口说什么,却抑制住了。 即使说了,有什么用呢? 难不成杨老师有通天本领能把林兮兮变回来,能把自己身体正常? 正直青春年华,每个人都有梦想吧,而自己的梦想却像遥不可及,真的止步于此了。 “我去一趟厕所。”颜暮不再去费口舌辩驳,而是找理由逃走。 杨老师准批后,颜暮假装来到厕所东张西望后,再顺着小路来到学校门口。 她趁保安在听着戏曲那一瞬间,启动全身力气,使劲撒腿冲出了学校大门。 任凭保安怎么咆哮,她也不停下脚步。 杨老师坐在办公室等待已久后,才反应过来被颜暮耍,一行人又赶紧追了出来。 紧赶慢赶的,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赶到时候,连颜暮离去的背影都没见着。 杨老师叹息摇头表示深感无奈。 李朝发问:“这怎么办?” “继续找。” 杨老师坚定地说道,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一个学生。 旁边的司泽徒苦楚着脸。 他对大家说出心里的想法:“我们这样是不是很没用,她晚上不回家吗?我们去她家门口等着会不会更容易一点。” 咦,这个想法不错,大家都听完后连连点头,十分认同。 司泽徒开始怀疑众人智商,这不是人人都应该知道的常识吗? 杨老师还拍拍脑门,心想:自己真是太着急什么都忘了,司泽徒果然是藤野学校全级第一转来的学生。 于是就这样,他们又换了一个阵点在蹲守,简直就像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再下去,四人都可以去当侦探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乌云更加浓重。 “颜暮,颜暮。”正啃面包的刘祎蔓兴奋地拉起离司泽徒的衣角。 司泽徒离她最近。 所有人目光在一瞬间都靠拢过去。 刘祎蔓嘴都合不拢,这蹲点蹲了快半天终于出现了。 顺着亭子外望,颜暮已经换上了校服,不再是网吧见的那一套。 灰暗的颜料洒满天空,暮色一层一层的涌上来,树上的叶子也从嫩绿变成了灰绿,看起来暗沉无光,令人不适。 李朝按耐不住,没被杨老师拦下出现在颜暮面前,直接问道:“你不想上学了吗?” 他眼中有微光荡漾,是泪水。 如果女孩不上了,那他也愿意割舍。 颜暮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这趾高气昂的质问让她恼火。 ? 第8章颜暮答应回学校 颜暮使劲盯着对方,好像想与这对面的男孩一较高下,到底是光更强,还是黑更容易笼罩住万物。 “你哪位,我跟你很熟悉,喜欢我?上来就告诉我要帮助我实现梦想,小朋友你的梦想实现了?很闲是吗?”女孩云淡风轻发出三问。 说罢,一把推开李朝,便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 少年被这一推,慌了一下,胸口有种千万把小刀在割肉的感觉,这些话远远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能力。 他在心底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个打扰女孩生活的坏人。 ?亭子坐着的三人五官都挤在一起,手足无措形容再合适不过。 不不不!只有两人。 刘祎蔓和杨老师。 他们一会儿一瞟向李朝和颜暮那边,举手投足中都在犹豫要不要上前。 刚刚这两位上前就被司泽徒拦住了,司泽徒说的一番话也不知道让他们该怎么办:你们能观察观察人的表情和眼神吗?让他们好好谈谈。 杨老师和刘祎蔓往那边瞅去,李朝眼神确实不对劲,冲上去的那股惊喜和喜悦好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爱人。 而且在回想今天李朝的所有表现,和现在颜暮说的话,他们大概判断出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 但是这……颜暮都转头走了,真的不上去吗? 可是好不容易蹲来的啊! 正当他们决定要上前的时候,颜暮自己却走了回来。 女孩感觉到了应该不止这位李朝同学一个人。 她环视一周,那个咖啡店遇见的司泽徒还无所谓,关键还有自己的老师和曾经自己拒绝过和她成为朋友的刘祎蔓,颜暮突然无地自容。 这种场面是她万万不想发生的。 见他们呆滞地从长椅上站起,颜暮再次快速转过身去,心中已然后悔刚刚多此一举。 还不如不转过来…… 沉浸在窘迫中的她,双拳攥得死死。 她背对着众人,干脆决绝的大声说道:“随你们怎么便吧,我连怎么打游戏都还没有学会,怎么活下去,怎么能有一次安心的睡眠都不知道,还有很多很多,所以我真的没空浪费时间和你们谈梦想。” 林兮兮不在了,她没任何动力。 颜暮转头正要仓皇而逃,李朝趁其机会上前一步,直直拉住她的胳膊。 李朝乌亮湿润的瞳子,让颜暮浑身猛地一缩。 只听李朝缓缓说出:“你说话很伤人。” 天空突变,一声雷声好像在替李朝抱不平。 雨来得猛烈,哗啦啦的往下浇,路上为数不多的人纷纷躲雨,被雨水鞭打着的大地上只剩下少年和女孩。 颜暮和李朝瞬间成了落汤鸡。 “你如果在这样跟着我,我会更伤人。”颜暮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甩开手。 李朝重新拉住,女孩任凭怎么甩也甩不开。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们懂得想学习但是无法专注的痛苦吗?懂从云端摔倒低谷的疼吗?懂分离的痛苦吗?” 颜暮彻底崩溃,站在雨中如同一座雕像在默默哀悼。 她没有歇斯底里,眸子里只剩下冷漠和抗拒。 亭子的三位听到后紧张到扣衣角,也许是颜暮需要静静吧。 他们怕颜暮和李朝愈演愈烈,纷纷没了刚刚的犹豫,过来拉开两人。 “咱们今天先走吧,下雨了。” “先走吧,走吧。” 李朝被三人拉走,杨老师的叹息声极其重。 一步,两步…… 雨越下越大,李朝猛然止住脚步站立不动,划过脸庞的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积蓄浑身力量,转身冲着颜暮的背影大喊:“就算你再伤人,我也要待下去,就算你把我刺得遍体鳞伤,我也要靠近你,帮助你。” 这段话,让刘祎蔓和杨老师就连司泽徒都为之一惊。 司泽徒的眼里的失落也明显可见。 他不知道李朝和这位暂且成为叛逆期的女孩有什么故事,可是这个平凡的女孩却拥有着他做梦都渴望的东西。 真是不知道珍惜啊,司泽徒在心里长叹。 雨滴打着李朝的眸子,使少年眼睛生涩发红。 他上前两步,在雨中继续说道:“我没什么天赋,要只是比别人努力一点,多了份热爱和坚持。我们都越挫越勇,解开每道未解之谜之前,总会有困难。 这段话,是颜暮曾经说过的,他大概复述了下来。 颜暮缓缓回头,雨下得太大,她已经看不清对面的少年,只是歪头冷静思考丢出一句:“正版不是这么说的。” “你们回吧,明天我会出现在学校的。”她向四位鞠躬,转身消失在雨中。 四人搞不懂,但也都不约而同露出浅笑。 杨老师也是激动得挥着手在后边不顾形象地冲颜暮大喊道:“老师等你啊,有什么心事要说出来。” 刚刚李朝那段话,殊不知正在触动学渣刘祎蔓和司泽徒…… 夏天的雨来去匆匆,没多长时间便又雨过天晴,天边的一角出现了炫丽的七色彩虹。 狂欢曲结束,蝉的安眠曲到来。 挂下杨老师电话后的颜振华和胡琴一直坐立不安,在家等着女儿的回来。 因为内心对颜暮有所隐瞒,二人也不敢当面质问女儿为什么没有在学校。 门“叮”的一声,是清脆的解锁声。 颜振华和胡琴对视了一眼,一路小跑差点打滑来到门口,分别手里拿双拖鞋和一条毛巾。 湿漉漉的颜暮进门后,就被懵逼的按下。 “怎么没买把伞?”胡琴边问道边用毛巾包裹住颜暮的头发,帮她擦去雨水。 而颜振华则弯下腰给颜暮换鞋。 颜暮面无表情坐在椅上,回想刚刚杨老师看她的神情,还有和少年雨中的对话,更还有她在思索为什么这个名为李朝的人知道自己小时候说过的话? 是以前认识?还是和自己一起参加过比赛? “暮暮,最近在学校怎么样,食堂的饭菜好吃不好吃啊?”颜振华拿着一只拖鞋帮颜暮换上,装作若无其事冷不丁地发问。 这一问,打断了颜暮的思考。 她站起来原来是因为学校的事。 “我明天会去学校的,晚饭吃过了。” 想必杨老师是告诉了爸妈什么,但又没有完全说出来。 第9章重回学校 颜暮躲开胡琴的毛巾,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弯下腰自己换上另一只鞋,然后直径走上楼梯。 “要不去我画室……”颜振华想说什么,被胡琴的眼色打断。 胡琴充满自责,满是关心地嘱咐:“暮暮,记得冲个热水澡再睡觉。” 颜暮没啃声。 关上屋门,她双腿发软地坐靠在屋门后,双手抱起头,她真的很想问问,为什么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今天自己转过身去回头那一刻,杨老师的神情也是放弃自己了吗? 颜暮内心矛盾。 她拿起那张视若珍宝的照片,自言自语道:“兮兮,我明天要去学校了。” 原本女孩是不打算去学校的,她真的害怕一去学校就被充满林兮兮地回忆给填满,也怕考试后出来的成绩。 可是如今杨老师和这几位同学这么一闹,她必须得回去,她怕杨老师家访! 颜振华一直存的心思就是让颜暮好好学画画,然后继承他的画室,现在如果说不想上学,那不正好让他看笑话嘛。 之前,颜暮信誓旦旦发过誓,一定好好学习,考上科北,不会继承画室。 除了因为青少年带一点内心的叛逆,不想被爸爸轻看之外,还有一小部分是今天那段话,动容了她。 颜暮又反感又好笑地喃喃道:“你知道吗,我这两天遇到了一个男孩,特别固执特别执着,扬言说要帮助我,你说可笑不可笑?” “还有一个男生,挺冷,竟然和杨老师一起来找我了,也不知道怎么被杨老师说服的。” “最后一个就是刘祎蔓,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倒数第一,她一开学就黏在我身后想和我一起玩,用你当理由拒绝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来看我笑话。” 暗沉的光从窗外照进来,屋里的凉气还是没能让她额头不再冒汗。 “头又要疼了,改天聊吧。”颜暮右手扶头,将照片好好放好,侧卧在床,等待疼痛的来临。 整整一夜颜暮的头疼从未停止,汗水浸透衣服渗进床单。 早晨五点半左右这种疼痛才渐渐消失,颜暮张开紧握住拳头,手心全是指甲陷进去的红色痕迹。 没一会儿,她就完全恢复了,脑袋也不再昏昏沉沉。 不过还是有点困。 五点半到高一八点半上课还有三个小时,也就是她还可以完完全全的睡觉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她嘴唇微微触动,从床上爬起,脱下昨天的校服,换上了衣柜里带有茉莉香味的新校服。 卫生间里,面对镜子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在无数次练习后,她放弃了,回归面无表情。 女孩从二楼走下,眼角的余光不敢扫向一楼餐桌的摆放处,她怕那里空荡无人。 果然,没人。 颜暮坐在桌前,孤零零地拿起饭桌上的鸡蛋随便磕了两下,吃了下去,又喝了两口豆浆。 她知道爸爸有每天早上七点就要吃饭的习惯,所以妈妈也肯定陪同吃过了。 不出所料现在二人已经开始各忙各的了,妈妈在书房里做些实验,爸爸在后花园亭子里画画。 颜振华没想过为谁能改变吃饭时间,压根就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 颜暮摇头,她心里深知:爸妈是挺爱自己,可是从来没想过为自己改变些什么。 “我去上学了。”颜暮放下碗筷,背上书包冲空荡无人的客厅喊了一声,就骑上电瓶车来到学校。 踏入学校的大门,在她经过前往教学楼的必经之路——操场时候,看到一群人中的两个熟悉身影。 颜暮停下了脚步,目光被吸引。 白衬衫的少年是那么有活力,眉目十分俊朗,额前的碎发随着打球的节拍浮动,修长的手指抱着篮球,真的是和名字一样,充满朝气啊。 少年发现了颜暮,冲她微微一笑,梨窝瞬时想把颜暮埋没。 颜暮躲躲闪闪地收回目光,斜视到一旁,吞咽了一口口水转头准备离去。 “颜暮。你来了?”李朝叫住她。 出于礼貌与道德的压迫,颜暮理应回道:“嗯。” 李朝的笑容,热烈得像个太阳。 “还是校服适合你,你不适合朋克风。”美男子司泽徒身穿黑色长袖衬衫,冷冷插话进来。 黑色长袖衬衫带有昊林高中的校徽,是司泽徒特意找学校定制的。 李朝望着颜暮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他觉得只要是颜暮,不管怎么样都好看。 少年突然想起什么,眼睛笑成一条线,露出浅浅梨涡,对颜暮说道:“对了,杨老师让我看见你就告诉你一声,他在办公室等你。” 有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杨老师现在已十分信任李朝,他能看出来这个少年是真的想帮助颜暮。 “嗯。”颜暮早就料到,只是没想到杨老师会让李朝传话。 女孩拔步而走。 身后的白衣少年眼睛却不曾离开女孩的身上。 “咚咚咚……”颜暮来到了办公室门口,倒是不怎么紧张,因为她可以百分百确定,是逃学的事情。 虽然逃学是第一次,但是被杨老师叫来“请喝茶”在这个学期已经是第56次,便早已身经百战。 “进来吧。” 面目一脸严肃的杨老师,颜暮的脸也是冷冷的,两人僵持不下。 杨老师对她一向很好,就算这学期成绩下滑,依旧会把挺多机会给到颜暮。 “老师,您找我。”她笔直地站在那里,注视着窗外,嘴巴缓缓道出。 杨老师摇着头,站到颜暮面前,数落起来面前的女孩。 “你看看,你都和我一样高了,怎么就不能让我少操点心?” 高一刚刚开始的时候,杨老师在教导处第一次见到这女孩还没他高呢,真是时间不等人,一眨眼,都和自己一样高了,还比他猛一点。 “多大人了,还逃学,有什么事情能不能好好商量?” 杨老师的语气可以看出,这次他确确实实是生气了,也有些失望。 “嗯,以后尽量不会了。”说罢,颜暮低下头。 她只能保证尽量,但是不能肯定,毕竟以后的事情,谁能确定。 在林兮兮离开之前,颜暮也以为能一直一辈子好朋友呢。 想到这里,颜暮不禁头痛了一下。 杨老师长叹一口气,嘴上再吵女孩,心里也和李朝想得一样:能回来就不错。 他拉开门吩咐颜暮道:“走,跟我去见一个人”。 第10章曾几何时 杨老师要带她去见谁?真的把颜暮疑惑住了,这也导致她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的,诺诺跟在杨老师身后。 女孩走着走着便发觉到不对劲,他们停留在一间小独房处,房旁边还有一块排列整齐的菜园地,里边种满了青菜。 颜暮顿时大悟,这是校长回来了,要带她去见校长。 校长没有家室,并因为每天办公到很晚,干脆就直接住在了办公室。 ?这出其不意的招数,颜暮无法招架得住。 她以为杨老师顶多把自己责备一顿说一堆大道理,这次却带自己到了校长这里。 满脸焦急的颜暮想要找个理由逃跑,杨老师却先行一步,他老旧的皮鞋踏上台阶,拍响独屋的门:“董校,人我给你带来了。” 里边的人没有任何怠慢赶紧打开门,满脸笑容地出来迎接。 现在任凭颜暮在杨老师耳旁怎么嘟囔都无济于事了,她脸蛋只觉得涨红发热,忐忑不安的眼神无处安放,始终不敢直视校长的脸庞。 “颜暮,怎么不和我打个招呼?”校长笑眯眯地发问。 颜暮被这一问就更不好意思了,她低下头从嘴里硬生生吐出三个字:“校长好。”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明明记得校长都已经消失了快大半年没见到了…… 心底的失落与愧疚席卷颜暮的全身:曾经十分信任自己的校长,突然回来看到听到的全是自己不良的消息——成绩下滑,逃学等。一定会对自己失望吧。 女孩无颜面对她对面的这个人,可还是按耐不住地问出心中所想,只不过头更加往下沉了一下。 校长呆了一会儿,说:“昨天刚刚回来,进来吧。” 跨进房屋门槛,里边是一个比较宽敞的办公室,干净整洁有三扇窗,所以光线很好。 上个学期颜暮可是这里的常客,可不是被“请喝茶”的常客,而是被校长经常邀请进来讨论学术问题的。 校长招呼二人坐下后,杨老师就抓住机会,迫不及待地汇报一些别的工作,校长却伸出手来制止他说下去。 校长看向杨老师身旁的女孩,他今天打算只处理颜暮的事情,面对即将被调走的自己,没时间等了。 他弯下腰,从办公桌最底层中拿出了一大串钥匙,熟练地找出其中一个他所需要的,接着走向右侧独立摆放的梨木檀展台,用那把钥匙扭动,打开一扇玻璃门,最后拿出个粉色的卡通包,拉开拉链里面的光盘显而易见。 随机抽出的一张光盘被放在办公桌的电脑里,这些光盘都是校长当初特意为颜暮定制的,粉色卡通包是颜暮自己选的,女孩忘不了,她眼里闪过一丝期待随后又消失在黑洞的双眸中。 随着电脑画面的播放,校长示意杨老师和颜暮上前观看。 上边显示的是颜暮每一场比赛后赢得获奖感言,校长把这些都剪辑在了一起。 u盘虽也有,可是校长是一个特有仪式感的男人,他觉得刻光盘更加正式,更有意义。 这一大叠光盘共计41张,其中有39张是颜暮代表昊林高中,高一和高二上半学期参加的科研和物理数学类竞赛总数,剩余的2张是校长搜集颜暮之前资料而所刻制——小学初中的合集。 校长挺直腰背,对电脑里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孩满脸欣赏。 科北联合昊林举办的提优比赛,是颜暮最辉煌的时候,连接两次冠军两次满分,这也让她瞬间成为人人捧喊的女神,学神。 他缓缓开口:“颜暮,我相信你一定还可以,别忘了那股拼劲。” 颜暮刚到学校不久,校长便被她的潜力给吸引,经常亲自给她解题等,后来也就有了一起讨论学术问题,两个人是师长,也是对抗未解之题的战友。 但校长真正欣赏她的原因,是看中女孩身上的努力和那份执,不会轻言放弃的信念。 听完校长的一番话,女孩尴尬一笑,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么有威望,还信任她的人。 杨老师站在一旁煽情得想要哭出来一样。 屏幕里的颜暮,朝气蓬勃,说话铿锵有力,笑容积极向上,也让杨老师怀念。 有人欢喜有人忧,两位倒是煽情自我感动了,可以前的视频摆在颜暮的眼前,只能提醒女孩现在的无能。 颜暮使劲把眼泪咽回去,装作没事。 每天只睡两个小时不脱发就不错了,哪里还有精力背书学习,上课也只想睡觉,控制不住。 她努力过后成绩还是一次比一次不理想,可能这就是命吧。 何况林兮兮不在什么也不想干。 颜暮平复心情,话音轻颤地质问面前两位:“我一定要当回你们心里的天才吗?” 校长和杨老师眼底都闪过诧色。 校长皱起眉头,屋内安静气氛尴尬到极点。 过了片刻,被颜暮误会的校长满脸铁青,校长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他一字一顿道:“你误会了,我想让你变回得是有梦想,有朝气的女孩,甚至可以变得更好。” ? “生活既然要继续,何不痛快开心一点。” 校长说完最后一句便背过身去,不在看颜暮给她思考时间。 杨老师则在一旁不知道该劝谁的表情,最后他还是站在颜暮面前,挤眉弄眼的制止她不要再发言了。 颜暮不听,她还想说什么。 杨老师只好粗鲁拽下颜暮的胳膊,小心地说道:“颜暮,校长没别的意思,他就是要去别的学校了,临走前放心不下你。” 其实,这声音大家都可以听见。 “杨老师,说这个干嘛。”校长听见后扭头责备起杨老师。 颜暮手指轻微垂下,双眼发愣,校长要走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在嚎啕大哭时候,仅剩能安慰自己的人,都要离开了。 一瞬间,颜暮觉得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可能,这就是人性的复杂吧。 “对不起。”她张口,在校长面前鞠了个躬。 校长摆手:“对得起自己就行。”他知道颜暮总有一天会想明白,可马上面临高三,时间是真的不等人。 屋里又是一片长静。 第11章四人小分队 一阵急促的铃声从校长口袋里传出,他接起电话,杨老师瞟到是教育部的电话,便肯定有要事商量,时间还会挺长。 他便打算带颜暮先行离开,颜暮现在明显抵触学习和周围事物的态度,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那我们先走了,校长,我一定会好好带颜暮,有什么事微信跟你联系,等您回来。”杨老师轻声说道,待校长无奈点头后,十分不好意思把颜暮拉到身边一起退出了办公室。 颜暮跟在杨老师身后,一声不吭。 ?“颜暮。” “颜暮。” 杨老师连叫了两声,女孩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叹气继续说:“一会儿我进班重新排位,你记得和刘祎蔓做同桌,司泽和李朝会在你前边,这两个人学习成绩都不错,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请教。” 杨老师从昨天晚上就已经在心里盘算这些事情了,现在只是交代颜暮一声,也不打算让她反驳:“就这样定了,给他们三个人也都商量过了。” 颜暮不怎么耐烦,她一言不发,直接加快步伐走在了杨老师前面。 见颜暮没有反应,表情和步伐还如此硬气,杨老师只好对着颜暮身后,吼道:“听到没?” 这孩子,真是现在连尊敬师长都不懂得了。 杨老师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觉得这三个人和颜暮昨天已经互相熟悉过,相处起来也可以融洽,说不定还能帮帮颜暮。 颜暮被吼声止住脚步,她点头后继续往前走。 难道还不成能拒绝?能说没听见? 浪费口舌。 她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走着。 沿途路过了电线杆上叽叽喳喳的鸟儿,自由自在的在天空翱翔;池塘里活波乱蹦的鱼儿,哪怕它们只有七秒记忆,还是在努力生活。 颜暮冷笑,这样一对比自己真的还不如那些动物。 太阳打了一束光到颜暮的座位上,但在颜暮看来,阳光是一种光,光是无味的。 硬要说,那边是螨虫烤焦的味道。 颜暮拉开自己的座位,斜眼看了一眼她旁边的少年,已脱下篮球服换上了校服。 少年看到了颜暮回来,有些紧张的收回了手中的报告,赶紧塞回书桌抽屉。 那是杨老师给他的,是关于颜暮的所有科目的评价报告。 说曹操曹操到,杨老师就跟在颜暮身后,在第一节上课铃时候,准时踏上了班里的讲台。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把李朝和刘祎蔓对调了位置。 李朝也没有任何怠慢,他快速收拾东西,嘴角勾起熟悉的微笑。 虽然不是同桌,但马上就是前后桌了。 杨老师又眼睛眨都不带眨的,指向颜暮前边的一排位置:“李朝和司泽徒坐阿红阿花的位置上,阿红阿花到那边去。” 陆陆续续换位置后,杨老师没有耽误进度开始讲课。 老旧的皮鞋在讲台上来回走动,指挥棒对着多媒体画面,把一个一个重点圈起来,供学生们抄记。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45分钟稍纵即逝。 班里顿时变得乱糟糟一片。 刘祎蔓坐在自己的新位置上,眼神扫视四周:“嘿嘿,坐在学霸的周围感觉真好。” 以前她这个倒数第一根本就和这些学霸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现在竟然还坐在一起了,不错不错。 刘祎蔓玩弄着她的自来卷头发,想入非非,妄想自己可以是学霸。 “你好,我叫李朝,颜暮怎么回事?”李朝侧过头来,拍了拍刘祎蔓的桌子,声音很轻问道。 此时的颜暮正侧脸紧贴桌面,香喷喷的睡着大觉。 “睡着了。唉,我总觉得颜暮上课比我听的还不专注,一下课就闭上眼睛,估计是太困了。”刘祎蔓看向颜暮,扬起嘴角。 她上手把挡在颜暮脸前的碎发,播散到两边。 这美人,真好看。 “司泽徒呢?”刘祎蔓挑眉才发现前边的空位。 李朝回道:“他去教务处了。” “哦。”刘祎蔓点头,她随后又想起个好点子:“我们以后成立一个小组吧,四人小分队。” 四人小分队?李朝没搞过,他不懂。 刘祎蔓说:“你看我们现在是四个人,杨老师说让我们帮助颜暮,那我们以后就会经常在一起,可不要取个名字吗?” 在劝说下李朝勉强同意加入,只不过他认真的对刘祎蔓说道;“嗯,但是别对我有任何想法。” 以前的学校,经常会有女生找借口接近他。 刘祎蔓一脸不可思议,要不是颜暮在睡,她早就大声喊出来了。 “谁对你有啊,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颜暮啊?”她一脸审判地疑视着李朝。 李朝眼神躲闪:“学校不让早恋。”随后他转身递来一份密密麻麻的笔记,放在颜暮桌的右上角看向刘祎蔓:“这节课笔记,你想用也可以自己抄写一份。” 他不愿意说,他不喜欢。 …… 黑色衬衫美男子司泽徒走在学校小路上,引起路过女生的争论,身边的花草树木都随着他的步子划过一道风,好像也在对他表白。 他和李朝没来多久就被并称昊林高中的校草。 司泽徒扭动着食指上那银旧色的扳指,将其摘下,放入手心,嘴角露出邪魅的冷笑。 他没有敲门直接进入教导处,把里边的主任吓得不轻。 “你是哪一班的学生?不知道敲门啊!”主任骂骂咧咧,从地上站起来。 司泽徒二话不说将紧握的拳头放在主任的面前,慢慢张开手掌,亮出那枚戒指。 银戒指发出刺眼的光,刺进主任的眼睛。 一瞬间,主任从脸色铁青转换为对司泽徒马首是瞻,顿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司泽徒冷冷发话:“见过这个女孩吗?哪个班级的。”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那张给颜暮见过的照片。 主任思索了许久,小鸡啄米般地点头,一脸畏惧:“这个是高三三班的江美。” “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找出来她的资料。” 主任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个档案,递给冷冷站在原地的司泽徒。 “只是,她最近没有在学校,好像要高考要走艺术生,在外边辅导班里画画。”主任说完这些话直擦头上的汗,紧张还害怕。 “好,知道了,有事我还会来找你的。”司泽徒接过档案,起步离去。 第12章逐渐显现 司泽徒这来一趟可谓是让教导主任胆战心惊,那枚戒指是顶级刑警配有的,他也只是道听途说,没想到今天真的见到了,还出现在昊林高中变成了这里的学生。 难不成是来查贪官腐败的吗?教导主任悄悄拉开门缝瞧去司泽徒那高大的背影,如果真是那么简单他便放心了。 入行以来,他一直矜矜业业,勤勤恳恳,没有早退,没有迟到。 这名教导主任开始心里替别人捏把冷汗,开始想学校最有钱的是谁,最会在朋友圈炫耀的是谁…… 司泽徒出来后并没有回教室,他此时来到一个偌大宽敞的电脑室,左看看右看看后才迈进去,紧接着赶快把门上锁,以免有人进来。 他站在百台电脑面前,手托着下巴,思考了很久后走向一台唯一一台型号符合他心中标准的电脑。 司泽徒弯下腰将主机打开,坐在蓝色屏幕前用修长的手指开始快速地敲打键盘,一长串英文字母外加标点符号神器般化为一个聊天框,这边看不到司泽徒发了什么,但可以清楚看到那边的回复:好,这就过来。 他们通过对话,约定了20分钟后学校自由活动期间,在后门相见。 刚关掉电脑,就早早来到相聚点的司泽徒依靠在葱郁的大树下,显得很是懒散,闭着眼睛的他看起来也并不怎么黑暗,高冷。 他被一只暖热暖热的手碰到,是司泽徒的管家,是约定和司泽徒今天见面的人,临时走不开便让管家来送的。 管家身穿西装,澄亮发黑的皮鞋,黑色的头发参杂了几缕白发。 他是司泽徒现在唯一能说心里话的人,比亲人更似亲人。 管家一脸慈祥与关心:“泽图,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用帮忙吗?” 他顺带着还把一个崭新的手机和一张手机卡交给司泽徒。 “没事,没找到人这几天是因为手机丢了,还有您帮我在附近租个房子吧,找个靠谱的。”司泽徒挽拒,并提出搬离宿舍的要求。 他本来是以为图片上的女孩江美是在校生,也就办理了住校,结果弄半天那人在外边,那自己也只有在外边才更方便调查。 都是那个偷手机人惹得祸啊,司泽徒心里长叹,没 有手机里的数据,只靠直觉还是不行滴啊。 吴管家单手弯曲在胸前,微微鞠躬:“好,那我现在就去办,你该上课了。” 刚刚太过投入自己想法里的司泽徒这才反应过来预备铃声的响起,他告别管家往教室走去。 司泽徒不知道的是,他的背后与管家的对视已经让其冒冷汗,只有看不见后面的心脏,是稍微热乎有一点点开心的。 …… 晚自习第一节上课却是颜暮放学的时间,如果这个点儿还不回家,想必那要在教室里丢人出洋相了,还会被人讨论说患了什么病。 刚刚跑回教室的司泽徒又被杨老师命令去送一送同学,多关心关心同学,所以杨老师在想什么大家都是知道的。 刘祎蔓和李朝也不例外地跟了出来,只不过他们是开心的,尤其是那位少年,笑容灿烂,他做梦都没想到和颜暮一起散步的梦想在今天实现了。 一路出来,路灯洒在四位身上,他们并肩齐步,影子为此也变得整齐划一刘,少年勾起的笑容同光住进了嘴里,格外发明。 腻腻歪歪的刘祎蔓在强迫拥抱颜暮后被司泽徒嫌弃地拉住才乖乖放手,让颜暮回家。 司泽徒最不喜欢不会看眼色的,这女孩真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啊,颜暮都对她快翻白眼了,还一股劲热情拥抱。 骑着电动车在马路上狂飙的颜暮,脑子里好像不再是空荡荡的,脑子里却是今天中午食堂里的那一幕幕回忆,和刚刚。 还记得中午时分,太阳最为毒辣。 颜暮好不容易甩开了狗皮膏药头号者刘祎蔓,独自跨过郁郁葱葱的小路,来到人来人往的餐厅里。 在这里可以大略看到新来的食堂阿姨正在热情高涨地为学生,盛满热菜热汤,大家都在有说有笑,而她…… 孤独感并不好受,她想起了林兮兮。 就在伤感再一次席卷她全身时,那三位又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应了那一句话:她逃,他们追,她插翅难逃。 于是乎,她在三人的强烈攻击下,老老实实坐了下来,还被迫吃了三个鸡腿。 而且刘祎蔓和李朝还组织了什么四人小分队,说一定会陪着自己,还计划好明天周六出去小吃摊,不答应就不让自己回家。 包括今天晚上送自己出校门的一幕,内心确实有点少于变化。 真是烦人,又想笑。 马路上,灯火阑珊并非空荡无人,汽车的“滴滴滴”打号声,还有行人…… 颜暮嘴里不由自主哼着流行歌曲,车速也随着颜暮的掌控渐渐慢下,她突然想要看看这座城市的每一角。 就那一瞬间,电瓶车一闪而过,她还是看到了那个人。 长发波浪,江美。 她本来就对这名画技超好的女孩有印象,在家那天在咖啡馆司泽徒拿着江美的照片来问,更是加深了,且深深忘不掉。 江美的样子在颜暮看来,整个人都是醉醺醺的,走路歪歪扭扭都站不稳,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到大腿,白嫩的双腿下却没有穿鞋子。 颜暮猜测,大概是出去玩喝醉了才会这样,她想上去扶一下,但又想到毕竟虽然大家都是学生,但也不是没有玩的权利,更何况她了解过这个江美学姐的背景,留过一级所以已经19了,早越过了成年人的门槛,她完全可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万一人家乐意不穿鞋呢? 凉风刺骨,颜暮连连摇头,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她对自己说:“算了吧。”便重新加快速度,回到家中。 这些天在偌大别墅里重复度过的夜晚,在今天开始有些不同:颜暮比平时多吃了两口饭,还喝了一瓶林兮兮最爱喝的香蕉牛奶才回屋里,她泡了个热水澡,九点之前看了会儿和林兮兮的合照,便躺在床上静静等待痛苦的来临,那一刻时钟的敲响。 第13章神秘电话 男宿舍里乱哄哄的一堂,有人赤裸着上半身嘴里哼着情歌,有人把今天脱下的袜子放在鼻前嗅后又放在枕头下打算明天继续穿,还有人敷着面膜学着电视广告念娇滴滴的台词,一副无拘无束的宿舍图呈现在眼前。 但司泽徒却融入不了这个氛围,他单手放在扶手处支撑起供着的身体,坐在上铺的床上,眉心紧皱用审视的眼神看向周围一圈,心底不由得冉升是在无法苟同的想法。 他不由得第一次质疑了管家的能力,这么久也没给自己来个消息。 想曹操曹操就到真是太灵验了,司泽徒的手机铃声一阵震响,他打算去接可是看到是陌生的号码,又犹豫起来。 一番思想斗争后,他接下。 “你好啊,司泽徒。”那边传来不是管家的声音,而这个声音其实更让司泽徒熟悉。 司泽徒脸色顿时煞白,好像被吓住,他眼眶里稍有泪花,手指颤抖无法拿稳手机。 他伸出手指一个劲往屏幕上点,想要这个声音消失却被对方阻止:“你确定要挂断吗?我知道你在找什么。” 那边继续响起的话语,让司泽徒更加为之一震:“你在找的东西我也在找,我们何不合作一把?” 他是怎么知道的?司泽徒闪过疑问却立马找出答案的神情给代替,他此时此刻心碎如同刀绞,他猜到了,大概房子也只能自己找了…… “我不会和你合作的。”司泽徒强忍伤痛说出这句话。 能让如此高冷,强大的司泽徒都害怕,对面的人真是让人想要思索一番。 等待他的是威胁的话语,对方好像胜券在握一般:“有骨气,那你是不想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了,觉得有个管家就了不起了?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是谁在中间让我找到了你。” “好好考虑,两天后的这个时间给我回复。” 那头挂断,这是对方下的最后通牒。 司泽徒心情无法平静,再拨通管家的电话始终也是没人接听,他彻夜难眠。 …… 今天因为星期六的缘故,颜暮终于可以好好睡上几个小时,不必八点半赶去上学。 下午四点起床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昨晚的疼痛轻了些许。 要赴四人小分队的学会,颜暮换上了一件蓝色短款t,紧紧包裹着上半身,线条格外突出,并不像一个高一学生该有的。 最后套上高腰阔腿裤,戴上海蓝色的鸭舌帽,长长的马尾,显得清爽干净。 她按照手机定位,来到小吃街上与那三位碰头。 小吃街人烟稀少,只有那个别摊位前坐了几位刚刚上完工的工人,头上的安全帽也不曾摘取。 “在这,在这!”刘祎蔓大喊挥手! 大家都用以为,是刘祎蔓眼尖总第一个发现颜暮,其不则是因为她聪明。 她知道只要顺着李朝的目光,便能找到颜暮。 颜暮对这股热情,勉强一笑。 她突然发觉刘祎蔓好像没有那么讨厌,可能是之前自己带有的偏见眼光让她误会成绩不好的学生,平时作为都不太好。 看来,是她错了。 这个勉强的笑容让刘祎蔓乐开花,这是颜暮第一次对她笑,也让李朝不由自主跟着站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现实中看见女孩笑。 刘祎蔓搂上颜暮的胳膊:“我们吃烧烤吧,这个点不怎么热闹,李朝说你喜欢安静。” 他们在刘祎蔓的一路介绍下,来到一个摊位前,终于挑选上了串。 颜暮在选菜时候,眼神时不时控制不住,向李朝那边瞧去,他和平时穿的校服很不一样,白色运动鞋,浅蓝色宽松牛仔裤上边一件白色短轴,看来少年真的很喜欢白色。 女孩不由感叹:尤其是李朝的微笑和酒窝,真的是阳光的化身,杀气螨虫的神。 选完菜后,刘祎蔓又拿来一张菜单:“颜暮,你看看你有什么想吃的。” 颜暮拿起菜单,一直盯着有两个钳子的小龙虾图片,吞吞吐吐说道:“嗯……我可以一份小龙虾,要麻辣的。” 今天她想要吃之前和林兮兮一直怕有细菌而不敢挑战小龙虾。 “你喜欢吃啊?多来两份吧,要个四份。”李朝满脸堆笑看着颜暮,语气温柔。 他觉得,现在女孩终于愿意融合进来了,少年为此开心。 可能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要对那个人特别特别好吧,把所有所有的东西都给对方。 颜暮没有多想,她表示吃不完是浪费,所以只要两份,拒绝了李朝的好意。 少年眼里即使闪过轻微失落,没过片刻便重新亮起:“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笑容挂在脸上,梨窝浅浅地盯着女孩。 卖家上了60串羊肉串,羊肉烤得色泽香嫩,拿起来将多余孜然磕下,吃上一口不腻不腥,肉质鲜嫩。 颜暮拿出一串,放在嘴边一束溜把肉吃进嘴里,咀嚼起来。 吃完一串,她点头认真评价:“好吃,要是有葱就更好了。” 她这一评价,一找出来什么不满,便会有一个人变得慌张,生怕第一次和女孩吃饭,女孩吃的不开心,于是李朝便急忙站起又照顾起服务员,表明需要葱。 有悲便有喜,那反过来有喜的李朝就有悲的司泽徒,他依旧还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做选择…… “这个比较舒服。”饭局基本结束之时,李朝又端来一碗粥让颜暮喝。 刚刚在沉浸于吃当中的颜暮并没有发觉李朝的异常,可是眼前他只给自己一个人盛粥算什么? 她忍不住发问:“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李朝双眼含情欲说事情时,被颜暮抢先:“你可别喜欢我,我都已经成绩下滑之如此地步,哪里有精力去谈恋爱。”她冷冷做出分析,一眉一眼如同冷峻的山峰“。 “我知道,高中不让恋爱,我知道。”最后的三个字,经过李朝的加重口音,有一种发誓的感觉。 李朝能感觉出明显的拒绝,为了不让颜暮难堪他以后只好人人都兼顾了:“我去给大家都盛粥去。” …… 颜暮百般无聊眼神往周围瞟了一眼。 “江美怎么会在这里?”?她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颜暮又转眼看了眼黑衬衫少年,这不就是他要找的人? 第14章颜暮和刘祎蔓的过去 今天是星期六是颜暮要去赴约烧烤店的日子,星期的缘故让女孩终于可以好好睡上几个小时,不必八点半赶去上学。 睡虫一直围绕在卧室内,直到下午四点太阳都已到了西边才逐渐离开。 女孩睁开朦胧的双眼,望了眼闹钟郁郁地在心底盘算自己所要浪费的时间,能否在八点半赶回家。 出门时间可以算作下午五点二十,来回大概20分钟,吃饭60分钟,其他意外时间算作80分钟,问题应该不大。 颜暮掀开夏凉被,只穿了件过大腿一点的短袖,秀长的纤纤细腿暴露在外。 女孩在试衣间扫视这成堆的衣服,最终换上一件蓝色底色用复杂的工艺绣了对鸳鸯的旗袍式裙子,纤细的脖颈让人赞叹,一股浓重的古典冷艳扑面而来,丰姿卓越用在颜暮身上完全不为过。 她的衣帽间一般都是旗袍,挂的满满当当,如果不来她家里一转一定不会知道女孩还有个这样的癖好。 这件兰景色的旗袍让人为之一看都以为肯定出门时候下了好一番功夫,不然不会这么好看。其实不然,这件被大家觉的华美艳丽的旗袍早已经被颜暮穿很多次,她可没有想为不熟的人改变自己——精心打扮。 她略简的在全身镜里看了两眼,目光又落在了她披在肩前的直发,思索后决定了今天的造型:盘起来。 白嫩的双手绕在脖后,因为后边有些够不着而眼睛一眨一眨,她熟练的将乌黑的长发卷成一团,随手用簪子梗叉固定。 一系列后颜暮终于出门了,强烈的光让她不由得用手臂遮挡,女孩按照手机定位来到小吃街上的那家网红餐厅——烤肉酱酱。 小吃街人烟稀少,只有那个别摊位前坐了几位刚刚上完工的工人,头上的安全帽也不曾摘取。 “在这,在这!”刘祎蔓大喊挥手! 大家都用以为,是刘祎蔓眼尖总第一个发现颜暮,其不则是因为她聪明。 她知道只要顺着李朝的目光,便能找到颜暮。 颜暮对这股热情,勉强一笑。 她突然发觉刘祎蔓好像没有那么讨厌,可能是之前自己带有的偏见眼光让她误会成绩不好的学生,平时作为都不太好。 看来,是她错了。 这个勉强的笑容让刘祎蔓乐开花,这是颜暮第一次对她笑,也让李朝不由自主跟着站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现实中看见女孩笑。 刘祎蔓搂上颜暮的胳膊带领大家一起去往那家烤肉店。 烤肉店落坐于小吃街中段,里边布置十分温馨,寓意团圆的桌子和每桌都早已摆放好的工具,干净整洁。 “你好,这是咱们菜单。” “你先点。” “你先点吧。” 李朝和刘祎蔓让来让去,颜暮还是干脆利索一点决定她自己先点,在看菜单时候,女孩眼神时不时控制不住向李朝那边瞧去:他和平时穿的校服很不一样,白色运动鞋,浅蓝色宽松牛仔裤上边一件白色短轴,看来少年真的很喜欢白色。 女孩不由感叹~尤其是李朝的微笑和酒窝,真的是阳光的化身,杀气螨虫的神。 “刘祎蔓你记恨我之前那样对你吗?”颜暮边翻边说道,其实女孩确实没有恶意,就是没话找话罢了。 刘祎蔓听颜暮唤她,却听不懂什么意思,她满脸疑惑,所有褶纹都拧在一起:“什么样?” 这也把颜暮难住了,难不成那天在学校门口是幻想? 还记得那时候她才初中毕业,第一次踏进昊林高中便遇见了那样的事情。 那天在门口,一位女生正在和一位中年男子进行吵架,是因计程车费用的问题,女生披头散发,满头炸毛正是刘祎蔓。 两人各执一词,谁也不让谁。 刘祎蔓说司机答应她打表计费,可现在绕一圈竟然不是打表,真是有理说不清,只怪自己当时没有录音。 刚刚跨出初中的门槛,狭义心肠是每个人都会有过得日子,这不,颜暮在了解事情后就出手了。 女侠出现唤醒了正道的光,女孩用脑海里所有能用的法律常识都一一告知对方,并且关于有人投诉乱收费情况是会受责罚。 这一拯救刘祎蔓便出现了,只不过被拒绝得很惨很惨。 “没事。”颜暮抽离回忆,既然想不起来就忘记吧。 选完菜后,刘祎蔓又拿来一张菜单:“颜暮,你看看你有什么想吃的。” 颜暮拿起菜单,一直盯着有两个钳子的小龙虾图片,吞吞吐吐说道:“嗯……我可以一份小龙虾,要麻辣的。” 今天她想要吃之前和林兮兮一直怕有细菌而不敢挑战小龙虾。 “你喜欢吃啊?多来两份吧,要个四份。”李朝满脸堆笑看着颜暮,语气温柔。 他觉得,现在女孩终于愿意融合进来了,少年为此开心。 可能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要对那个人特别特别好吧,把所有所有的东西都给对方。 颜暮没有多想,她表示吃不完是浪费,所以只要两份,拒绝了李朝的好意。 少年眼里即使闪过轻微失落,没过片刻便重新亮起:“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笑容挂在脸上,梨窝浅浅地盯着女孩。 卖家上了60串羊肉串,羊肉烤得色泽香嫩,拿起来将多余孜然磕下,吃上一口不腻不腥,肉质鲜嫩。 颜暮拿出一串,放在嘴边一束溜把肉吃进嘴里,咀嚼起来。 吃完一串,她点头认真评价:“好吃,要是有葱就更好了。” 她这一评价,一找出来什么不满,便会有一个人变得慌张,生怕第一次和女孩吃饭,女孩吃的不开心,于是李朝便急忙站起又照顾起服务员,表明需要葱。 有悲便有喜,那反过来有喜的李朝就有悲的司泽徒,他依旧还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做选择…… “这个比较舒服。”饭局基本结束之时,李朝又端来一碗粥让颜暮喝。 刚刚在沉浸于吃当中的颜暮并没有发觉李朝的异常,可是眼前他只给自己一个人盛粥算什么? 她忍不住发问:“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第15章江美之痛(1) 李朝双眼含情欲说事情时,被颜暮抢先:“你可别喜欢我,我都已经成绩下滑之如此地步,哪里有精力去谈恋爱。”她冷冷做出分析,一眉一眼如同冷峻的山峰“。 “我知道,高中不让恋爱,我知道。”最后的三个字,经过李朝的加重口音,有一种发誓的感觉。 李朝能感觉出明显的拒绝,为了不让颜暮难堪他以后只好人人都兼顾了:“我去给大家都盛粥去。” …… 颜暮百般无聊眼神往周围瞟了一眼。 “江美怎么会在这里?”?她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颜暮又转眼看了眼黑衬衫少年,这不就是他要找的人?? 女孩想从司泽徒的神情中分析出爆炸性的八卦等,可什么也分析不出来。 颜暮从椅子上猛然站起来,昨天晚上,还有今天,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她连忙跑到对面那家店里,椅子上坐着一个女子,面色苍白,浑身瘫软,浓密的头发遮住面庞。 颜暮有些慌张,她扒开女子的头发,果然是同上过一堂课的薇朵。 司泽徒,刘祎蔓和李朝也跟了过来。 司泽徒当即瞳孔皱缩。 冷冷的风袭来,颜暮怎么晃都晃不醒这位女子,她睁不开眼睛。 薇朵手上沾满了丙烯颜料,衣服上也满是未干的颜料,只怕不小心,如果误食,极有可能中毒。 “送医院吧。”司泽徒眼底的厌恶尽显。 李朝也表示赞同,他指住女子的双腿,不知道怎么说。 朝李朝指向的地方望去,薇朵的一条腿竟然看上去如同石膏一般,肉眼可见的僵硬,呈冷蓝色。 是皮肤中毒。 刘祎蔓第一次经历这场面,即使眼疾手快地拨打120,可刚刚挂断电话,她也倒了过去。 酿酿跄跄的女生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颜暮见这一幕也无法去遐想其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跑到对面那家店里。 椅子上坐着一个女子,面色苍白,浑身瘫软,浓密的头发遮住面庞。 颜暮喊道:“江美,江美,你怎么了?醒一醒啊。” 冷冷的风袭来,颜暮怎么晃都晃不醒江美。 江美手上沾满了丙烯颜料,衣服上也满是未干的颜料,只怕不小心,如果误食,极有可能中毒。 “别等了快送医院吧。” 李朝快速拨打120,刚刚那边挂断,他身后那个女孩,也倒了下去。 颜暮再次醒来时候,已经是在医院,身前趴在她的妈妈,姜萍。 颜暮嘴边已经干得起了一层皮,她用力张嘴:“妈?我同学呢?” 姜萍没有睡得太死,她睁开眼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了颜暮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喊着:“你吓死我了。” “把你们送来的那个同学,医生说今天早上五点多时候就走了,我们是六点多来的。” 听姜萍这样说,颜暮也就放心了,她还以为李朝也倒下了呢。 昨天晚上,颜暮与江美一起到医院,颜暮是发烧,李朝一直陪同到了早上,本想等颜暮醒来,结果被杨老师一个电话给喊走了。 只是颜暮还没躺下去,又坐立了起来。 她……她昨天晚上睡着了? 这是她这快半年来第一次睡着,是因为感冒发烧脑袋没有知觉了吗? 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了。 颜暮为这场发烧窃喜,日夜不颠倒的感觉挺不错。 也就在昨天晚上,司泽徒枕头下的玉佩,第一次亮了起来,那是一束强烈的光,格外刺眼。 “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医院里,颜振华坐在姜萍和颜暮身边,与江美面对面问道。 除了上次见过面后,颜振华就再没见过这姑娘。 他心想,这姑娘现如今,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江美遮遮掩掩地回道:“没什么,其实我已经这样很久了。没当回事,谁知道这正好碰见,还给我送进了医院。” “你好好歇会吧,给。”颜暮帮江美削了一个苹果,她虽然恨江美,但此时还是产生了怜悯心。 她不知道江美为什么要围着打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发到论坛…… 颜暮的爸爸也没有告诉她。 江美没好意思接,她还是充满愧疚,连看一眼颜暮都不敢:“没事,谢谢你,谢谢叔叔阿姨,我得回画室了。” 江美想起自己还没完成的那两副画,呼吸开始加重,她掀开被子,从病床上准备下来。 “你歇歇吧。”颜暮想制止。 江美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感而发:“颜暮,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的。” 对啊,颜暮心中一顿。 是所有人,几乎和自己不一样。 她身上有和别人不一样的能量,别人都在正常生活的时候,她却要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暴露出自己的异常。 别人都在睡觉的时候,她却在黑夜里挣扎…… 颜暮摇摇头,没有计较,从广播站出来时候,她就变了,甚至这种感觉,比以前还好。 她露出微笑:“我知道,但是都会生老病死不对吗,你现在生病了,好好休息吧。” “江美同学,你先坐下,能好好和叔叔说说发生了什么吗?”颜振华也劝道,根据江美苍白的面色来看,现在还不能出院。 江美执意下床,摇头:“没事,真的没什么事,我只觉得我现在很知足了,很幸福了,我爸爸在等我,我必须走了。” 是的,她的爸爸还在另一所医院里等她,而且马上要动手术了,再马上爸爸就能康复了。 江美再次向颜暮一家鞠躬感谢,然后走了出去。 “你好,打扰一下,检查报告出来了,患者是有重度梦游症,最好不要让她单独行动。” “重度梦游症?” 颜暮跟上了还在等公交的江美, 盛景医院?颜暮一路跟着江美来到这所医院,是他们市里,或者说省里最出名的医院,很多人都慕名而来,这里也出了几例癌症晚期救好的病历。 这到底怎么回事?一夜之间发生这么多变化,就连自己昨天晚上也进了医院?颜暮的男孩开始出现混乱的片段。 她仰望天空,问道:“我的记忆有问题对吗?” 第16章江美之痛(2) 白衣少年站在门口不敢出声,生怕让颜暮和司泽徒觉得是他叫刘祎蔓产生这样想法的。 如果真的误会就玩大了,他可真没这样想过,谁知道刘祎蔓怎么是这个脑回路和别人不太一样。 “我有男朋友了。”当事者迷,江美就真的相信了刘祎蔓的鬼话,她从椅子上站起对司泽徒打量一番,其实心里有种莫名的虚荣感上头,毕竟这人太帅,如果没遇见李霖,可能还真的会选择和眼前这个男生在一起。 李霖的名字和江美深情地爱把那股虚荣心压抑住,李霖是她男朋友,李霖早已不上学,他们相识在网吧,后来两人发展成为了恋爱关系。 江美掏出脖前挂的项链,虽然比不上她以前戴的名贵精致,她还是眼里假意散出光芒,嘴角勾起一抹纯笑:“看,这是他昨天送我的生日礼物。”骄傲的眼神差点都把自己骗进去。 她本人内心十分清楚,这个从自己嘴里脱口而出很爱她的男生其实恰恰相反,他好像不怎么爱她,还记得昨天生日所有的布置也都是她自己来弄,就连…… 江美有些不情愿地去回想,就连她刚刚拿出来炫耀的项链都是李霖拿着自己钱去买的,这也就无所谓了,可更让她心碎的在后边。 后半场的生日主角已然不是她了,而且另一位后来的女孩,她名为刘佳橙以现在和李霖是好朋友的身份进入她的派对,灯红酒绿的霓虹灯闪耀,刘嘉橙喧宾夺主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玩骰子,除了南平她。 后来听派对上和李霖是好哥们的人说起刘佳橙是李霖的前任,江美这才明白了怎么回事。 怪不得刘佳橙可以快速的和所有人打成一片,怪不得刘佳橙以自认为自己身体不适就不叫自己加入派对上的游戏,怪不得她和李霖坐在一起就没分开过,怪不得她的胸前也有一条和自己一样的项链。 想必是早就联系上了吧,那时候的江美心里如同黑云翻墨,五味杂陈,翻江倒海,说不出也喊不出。 因为爱李霖她忍,可是…… “管我什么事。”司泽徒不急不躁回道,他只见没有了钢化膜便到处翻找可以采集指纹的东西。 正在他翻找时候,说巧不巧江美点的一份红油抄手也做好了,他便没有什么理由在劝说江美留下。 江美强忍疼痛膝盖眼见擦破了皮肉,浓黯的血滴顺着小腿跑在鞋面处,她此时双腿扶桌腿不弯曲时可以清楚看到她腿上有许多条被藤鞭抽打过得痕迹,下手狠的几道已经发紫发青。 都这样了还要走,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吧,大家就不好多问,怕一头撞在墙头上,刘祎蔓和颜暮也连忙上前帮忙扶走了几步路,司泽徒再无可奈何也没用。 不放心的目光随着江美离去的背影而去,生怕抄手的烫汤因为江美一个不小心就撒洒,让伤口更加疼痛,一想想那肉先是火生生切开,然后突忽然被烫热水后,肉口迅速绽开收回,绝大可能不长个十多个小水泡是绝对不会罢休。 随之他们担心的这一幕没有发生,却发生了比这个还要让人心疼江美的事件。 小吃街逐渐涌动人群,人越来越多喧哗声也越来越大,江美身旁站了一位高瘦嫩白的男生,从二人对话他们得知男子名李霖,是她男朋友。 奇怪的是李霖身边站着一位女生——刘佳橙,这就让人摸不清头脑了,那个女生一个劲一个劲地叫江美妹妹,好不亲昵,也很违和。 也许是因为刘佳橙有一张娃娃脸蛋看上去比江美小些,乖巧的眼睛满是听话的模样。 眼尖的刘祎蔓发现了李霖手中还拿着几个歪歪曲曲的衣架,大概是不能用要拿去扔掉吧,刘祎蔓耸耸肩,她还小不懂这复杂的人事。 不对!刘祎蔓心中一怔,她觉得衣架的弯曲度正好和江美腿上的疤痕一模一样,十分稳和合。 这个傻女孩看来真的说着说着就真变成了一名眼尖女孩了,她把这一重大发现简略陈述下来。 大家心里难免不为江美担心,算了到点该回家了。 星期一过,时钟到点,哄乱的课堂恢复安静。 杨老师摊开一沓试卷:“来,同学们开始考试。” “好嘞。”教室里的同学没有不情愿,毕竟上节课已经提前告知过了。 “开始发试卷。” 三十分钟后…… 李朝惊讶的张开嘴,下巴都快要掉了。 这……自己的“队友”,已经倒下了,竟然睡得还很香。 是昨天太累了吗?没睡好吗?李朝从这边望,去可以明显看到颜暮卷子上的几处空白。 但三十分钟写得就剩几道题,速度也还不错,没有像评估报告上写的一样,速度慢。 看来,还是得眼见才能了解。 李朝拧眉疑问,她是不是准备一会儿在写?先蓄蓄力? 不管了,先把自己的写完吧。 教室墙上的时钟慢慢行走,只剩二十分钟收卷了! 这……这。 李朝慌了,他刚保证过,一定要把颜暮成绩提上去的,这女孩就给自己唱这出戏。 李朝是又爱又想笑,他忙拿起自己的尺子,有点儿使劲地戳了戳颜暮,没有反应……又用腿偷偷踢了踢她的椅子,咦!有反应了。 “谁啊。”只见颜暮嗖一声,闭着眼睛站了起来。 但是,又立马坐下睡着了。 李朝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珠,这家伙还会用屁股找椅子,真是牛啊。 这动静再怎么小,还是引来了杨老师。 杨老师抽开卷子一看,写得基本都还都对了,不错,就是这空得是什么原因? 因为有了这次小组计划,他这才第一次监考。 杨老师和李朝想得一样,估计是颜暮觉得太简单,准备一会儿写。 感觉写上去,这次能有个不错成绩呢。 “收考卷了。”杨老师有点怒火,他静静翘着二郎腿坐在讲台上。 等到底,这孩子也没起来动笔,真的是…… 要不是监考老师不能叫醒睡着的同学,他真的要给颜暮晃起来,让她继续写。 交完卷子,同桌挠头,手足无措地样子,被颜暮察觉,她支支吾吾问:“你是看我没写完吗?” 第17章江美之痛(3) 李朝和颜暮一起说服了杨老师,两人吃完晚饭到上完第一节晚自习,都不在教室出现,第二节,李朝再班里。 李朝早早来到小山丘上,双腿盘坐在树下,这座山丘大约有30米左右,是校园的一处风景,在这上边可以望见操场上的一切。 李朝拿出画本,正在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夕阳,想要将这美丽的风景画下来。 “在干嘛啊?”颜暮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在画画。”李朝傻笑着,拿给颜暮欣赏。 “噗,就这?”好了,好了,她直径知道了,李大公子的弱项,好好的风景画,画成扭曲的虫子。 “来,我给你画一副。”颜暮重新翻开一页,快速地在本上临摹起来。 “厉害了。”李朝不敢相信,竟然画得这么好看。 颜暮小菜一碟,没用了多久,一幅画便完成,她递给李朝:“画好了,给你。你好好画,会比我画得更好,毕竟,我这是现成的线条,套进去的。” “哦。”李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着画,看看颜暮,实在不可思议。 “那我们开始学习吧,颜同学。”李朝歪着头,指向旁边的水盆。 二十分钟后,颜暮果然没让人失望…… 睡得真香啊,还有点不忍心叫醒了。 不不不,要狠心点。李朝双眼盯着颜暮,先用手,试探地沾了点儿水,喷向颜暮,没有反应。 于是,嗯,狠心!他便一鼓作气“哗啦”一盆水倒向颜暮。 被泼了一身水的颜暮湿淋淋地跳了起来:“我去。” 由于夏天的校服上衣是白色的,颜暮里边的春光若隐若现在李朝面前。 李朝耳朵顿时冒红,连忙脱下自己上衣,递给颜暮。 裸露出的腹肌,让颜暮吞了吞口水,最终还是被理智说服:“大哥,你准备这样赤裸着上半身吗?” “那……你等等。”李朝想要回宿舍拿一个外套过来。 “嗯,别等了,刚泼醒,赶紧讲吧,就这样吧,我们是红颜知己。”颜暮重重咬了咬最后几个字。 她也知道现在是有点羞耻,于是将上身藏起来,双腿来遮挡着。 ……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 颜暮伸了伸懒腰,好像已经吸取了天地精华一样:“终于讲完了,衣服也干了,谢谢你李老师。” “下次,你多带几个外套吧,嫌麻烦穿我的,你把我当红颜知己,但……”李朝绷住了嘴,侧过头:“总之,不太像话。” 害羞的李朝惹得颜暮眉开眼笑:“好的,老师。” 颜暮干净利落地将书本装起:“回去了。” “明天下午五点,摸鱼儿饭店门口哦。”颜暮将写有具体地址的纸条,递给李朝。 “嗯。”他乖乖点头。 李朝站在山坡顶峰,注视着颜暮离去。 日月交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少年的心跳开始加速。 因为星期六的缘故,颜暮终于可以好好睡上几个小时,按时间计算,她一般早上八点就能进入梦乡了。 下午四点起床的她,换上了一件短款t,紧紧包裹着颜暮的上半身,线条格外突出,并不像一个高一学生该有的。 她用手按压了两下,想把它塞回去,总觉得太碍事,套上高腰阔腿裤,戴上海蓝色的鸭舌帽,显得清爽,干净。 她到达饭店门口,四处张望,等待着李朝。 突然,一双纤细白皙的手从背后搭在了自己肩上。 不是李朝吧?颜暮下意识地躲开。 司泽徒捂住胸口,仿佛被刺杀过:“反应这么大?进来坐吧。” “我等下李朝。”颜暮往边上退了退。 “你怎么知道他不在里边?”司泽徒满脸的不乐意。 因为他肯定会在外边等自己啊。 说曹操曹操到,李朝看着现在门口的颜暮,在她眼前摆了摆手:“来这么早啊,我们进去吧。” 快节奏的歌曲,畅饮的啤酒,每桌都兴高采烈的讨论着自己的开心事,只因颜暮的踏入,让大家不自觉都闭上了嘴。 “我们坐这桌吧。”李朝拉开椅子,和桌上同学每个都打了招呼。 司泽徒在旁边冷着脸,颜暮明明不是自己邀请的吗? 自己那天听广播后,分析了她与班里同学的关系,于是,本来是约她一个人,现在都把全班人差不多叫来了,跟她聊天,玩乐。她怎么还带李朝来? 颜暮怯生生地微笑着,同桌的一个男生,先站起,倒了一大杯啤酒,一饮而尽,说道:“颜暮,之前误会你了,不好意思,我以后一定看清真相再做评论。”晕乎乎的男生,笨拙地弯下90度腰。 “没事,都过去了。”有很多人,来向颜暮道歉,和解,和自拍,仿佛中间的小插曲从没有发生,他们一直是和谐友善的团体。 可能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吧,这种时刻,要是林兮兮在就最好了。 昨天,她问了自己爸妈,得知了林兮兮确实去了韩国,并且竟然说林兮兮不能与国内联系,可问到理由,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了吗? 自己也干脆没有问了,知道林兮兮安全就好了。 颜暮突然觉得悲痛的感觉好像要从胸口溢出,慢慢挪动着身子,站起来向大家抱歉:“我去趟卫生间。” 她冷静地推开一扇门,在离马桶较宽敞的地方,铺了一层又一层纸,一屁股坐在上边,做好哭前准备。 眼泪开始出来,不一会越来越多,她边哭边抱怨:“林兮兮你到底去哪里了?姐姐我,炫耀都没办法给你炫耀,那群人竟然跟我道歉了。为什么找不到你,你是故意藏起来了吗?我做错什么了吗?你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啊……” 最近这些天哭了很多次啊。她发泄完毕,将纸巾折起来扔进垃圾桶,整理了仪表,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吱呀”飘进来的风将门合上,听着颜暮的呻吟,有些自责的李朝在门后,一言不发地想着心事。 “小伙子,你藏在女厕所干什么!”一大爷在门外慌张地拍门:“我在监控里看见你进去了,快出来,再不出来我进去了。” 李朝一脸惊慌,发现颜暮早走了。 他乖乖开了门,被大爷抓住双手:“幸亏今天不是左阿姨上班,不然她就要被你的外貌给魅惑了,跟我走一趟吧,跟警察去解释。” 李朝一脸恨自己不争气的样子:“我朋友在那吃饭,我能打个招呼在走吗?” “我看你是屡教不改啊,想逃跑是吧,没门。”大爷更加用力地抓住李朝的胳膊。 颜暮听到身后的大爷,那最后两个字——没门,这高腔,指定有什么事。就想回头凑个热闹,看发生了什么。 司泽徒猛地抓住她胳膊,阻止她回头。 第18章江美之痛(4) 少年在对方耳边轻声说道:“如果你动颜暮一下,我真的让你下半生坐轮椅。”他确定是真的会,医疗费用什么费用他都会赔付,只要这个男的生活不能自理,痛苦过完下半生。 李霖不寒而栗,他被这坚定的眼神恐吓住了,对方传来的信息好像就是今天不是你不行,就是我不行的感觉,男人沉思挺久,顶着审视的目光说道:“不会了。” “那就道歉。”少年声音沙哑有力,他松开对方的领子,毕竟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对不起。”李霖依次,不管和那个人全程有没有冲突,他都挨个道歉,从李朝、颜暮、刘祎蔓、在到司泽徒,然后淡淡瞅了眼刘佳橙,便略过她走向江美。 像是忽然转性,他温柔抚摸江美的伤口一个劲道歉,解释昨天晚上的一切,嘴里的甜言蜜语跟糖豆一样一会出来一个,江美还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我们回去吧,我哪里都不去了好不好。”李霖玩弄着江美纤细的手指,眼里全是女生。 “好。” 江美果然好骗点头答应,他扶着江美一步一步小心走出胡同,被思深忧远的司泽徒拦下。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忽然转性,除非经历了很大很大的变故,不然就是装的。 司泽徒伸手拦下,不带温度地对江美说道:“如果你现在跟他回去,他一定会把门反锁起来,然后拿着比衣架还狠毒的物品对待你,也许可能是棒球棍,你深爱的人只不过就是颗爱捏软柿子的人,看我们人多真的有事不利于他,想跑。”黑夜里的美男子指向刘佳橙,“还有你觉得当真他和她会断了关系?” 江美透漏出不相信的神情,这是还觉得自己喜欢她呢?美男子心里的白眼都快翘在天上,怎么自己要找的人这么笨。 他索性解释清楚:“我不喜欢你,你确实是个不自爱的人,可我同情你因受人所托也在找你,如果需要我,我随时可以帮助你,此刻只想请你好好想一想,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曾经这个男人有没有像我说的一样如此对你。” 司泽徒眼神尖锐,这恶心男人不会是第一次使用这个让人双眼迷离的招数。 这一次性解释清楚的话语让颜暮恍然大悟,她补充:“司泽徒确实是应该找你的,不像坏人。”她赞同司泽徒刚刚的观点,江美跟着他走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刘祎蔓也加入劝说行列,一时间江美那颗坚定爱男人的心动摇,过去种种对待,和今天大声地一切,她就差一点就冲出牢笼,能在自己的空中展翅高翔。 刘佳橙的话把江美锁死在笼里,她向女生保证说再不也不会出现在江美和李霖的生活里,她会买明天去闸门的高铁票。 江美真的相信了,她相信了她和李霖的感情是因为第三者而变得不幸,更信了心机婊的鬼话。 爱情让人痴迷…… 江美和一行人告别,深深鞠躬表示不好意思和感谢,要走之际又被司泽徒拦下:“好了,谁都别走了,我已经报警了,大家都跟着去一趟警局吧,顺便我们好好查查江美同学身上的伤口是不是衣架造成的。” 这架势好像大人和一群小屁孩。 司泽徒今天铁定了,是不会让江美跟李霖有的,也铁定今天晚上就要对上指纹,不浪费时间。 江美心中一愣,该怎么办?她还在担心这个让人感觉十分耻辱的男人…… “你报警干什么?”李霖恼凶成怒跳了起来,火却不敢随意发放,省的一会儿警察来正好给他一个大家的罪名。 “你闭嘴。”颜暮呵斥男人,她看出江美动摇的心,准备说完最后几句心里:“学姐,你好好想想吧,你们到底合适不合适,在我印象里好像你是属于画廊里的,不论是高级奢华的画廊,还是学校门口组织的五毛钱画廊聚会,在那,你总是快乐的。” 女孩真心替江美学姐感到不再画画而惋惜,那些作品真的很棒。 警察的鸣笛声离小吃街越来越近,天色更加深浓,月光突破乌云像霜一样从空中流泄下来,笼罩周围万物。 颜暮低头打开手机屏幕意识到了自己时间所剩不多,她两手指捏着手机,随口通知:“我跟你们一起去不了警局,你们去吧,有什么事让警察给我打电话。” 女孩指的事情是打刘佳橙那两巴掌,意思就她不是逃逸而是因为有事,问起来当然会为这件事负责的。 “你不舒服吗?”少年追上她从后边问道,声音温柔干裂。 颜暮冷凝着脸摇了摇头:“有点事情,你们好好照顾江美学姐,电话保持联系。” “那好,你慢点。”礼貌步步小心生怕弄错的李朝在女孩背后看着她乌黑的长发,放肆的刘祎蔓像今天见面时候一样挥手大喊:“颜暮,回去小心,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只有司泽徒多事:“怎么突然走?” 我丢,颜暮嘴巴微张,难不成她都不能走了?她面目严峻怼了一句:“只是忽然没意思了,怎么,我不能走?” 司泽徒被说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确实不该多问一句的,颜暮不重要,只要…… “可以。”他点头,目送颜暮离开。 …… 警车鸣笛声已悄然靠近在胡同附近,一位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官走了下来询问了很多,还有基本身份信息便将众人带回派出所里。 如此迅速没有拖拖拉拉,完全是拜一个人所赐。 “徒哥,指纹对比结果出来了。”派出所里一位警员将一份文件夹放在司泽徒面前,“还有这是您要的另外几人的指纹。” 司泽徒便是今天这场主旋律的背后主谋,原本钢化膜被抢走的他以为今天无望完成任务,可老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他就看着他们一群人吵架,心里也确实同情,有时候便推波助澜一把,目的就是为了让众人进派出所,然后拿到所有人指纹。 指纹库调来调去还麻烦的很,还不如直接采取保存在数据里,这就要自己来办了。 第19章江美之痛(5) 对比江美指纹是为了交任务,其他人是司泽徒有个习惯,他不管和谁接触都要留个底,这个底便是指纹,只有这样他心里才不会忐忑不安,一晚所有到手,只差颜暮。 ……时间一晃而过,江美维护了李霖谎称伤疤都是自己弄的,众人也毫无办法。 这天,高一期末考试如约而至,同学们也即将要迈进新征程。 小路上,周围的草丛散发着清香,鸟儿也在天空盘旋,太阳也没有那么毒辣了,好像,在庇佑这批新生群。 颜暮出奇乖顺地坐在餐桌上,好好吃了饭,赶上了早晨第一班六点的公车,虽然人群有些拥挤,但充满了热闹气息。 投币口里传出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响声,一眼往后看去,有靠在椅子上小鼾的老爷爷,有轻声打电话的,还有坐车时间都不放过书的高中生,也有…… 不同的人都在这座城市落日的边缘不约而同地坐上了车,奔向各自的起点。颜暮通过镜面看到了自己,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李朝一把拉过正要进考场的颜暮:“吃饭没呢?”他从身后拿出自己用心搭配的饭菜。 颜暮有些犹豫,随后露出感谢的笑容说道:“吃了,但我再吃点也没事。” 李朝当着所有人的面,光明正大地进行投喂:“好,来,我喂你。” “不错,好吃好吃。”颜暮竖起大拇指,西兰豆和玉米粒都太好吃了,比自己老妈做得好的多。 进考场的铃声响起。 李朝收起盒饭,擦了擦颜暮的嘴角,鼓励道:“要进考场了,考试加油。” “你也是。”颜暮抬起头来,迎上他的目光。 “好。” 他们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李朝,谢谢你,让我敞开心扉。 林兮兮,也谢谢你,曾经陪伴着我,希望你在那边好好的,以后我会学会坚强。 回想昨天晚上回到家,妈妈便递给自己的那封信,是林兮兮的。她当然确定这个字迹,林兮兮在信中祝福了自己生日快乐,还解释了不能联系的原因。 原来,爸妈告诉自己的是真的呢。 颜暮轻松地笑了出来。 总之,林兮兮过得好就行。 “沙、沙、沙、”教室中只有0.5号笔触碰答题卡发出的响声,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验算,是他们为自己努力的交代。 考场不到四十分钟……颜暮收起了笔,放进笔袋,暗暗想到,原来极光的作用这么大:今天一点都不困呢? 颜暮伸了伸懒腰,静静地用手托着脸庞,发起呆来。 她看着卷子,他考得怎么样? 【请大家上交试卷,依次有序离场。】 陆陆续续的考试结束,回家路上已经快黑了 高一,这一年就在这轻松,吵吵闹闹的氛围中宣告结束。 李朝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在人群中喊住她问道:“今天考试得怎么样?” “很完美。”颜暮捡起来地上的一个易拉罐,准确的抛喵进垃圾桶,划起优美的弧线。 “我也是,三天后见。”他看她的眼生一直带着笑意。 颜暮拉住他的胳膊,一脸茫然:“等等,不是教我极光吗?” 李朝不好意思开口:“今天没材料,等回校那天我给你带材料。” “好吧。”颜暮垂头丧气,看来,自己又要倒时差了。 她已经可以想起自己黑眼圈的模样了。 三天时间匆匆而过,成绩排名将在今天贴榜告示,学生们都脱下校服,在这天精心打扮,穿上平时都不能穿的新衣服。 杨老师站在熟悉的讲台上,开始了他的喋喋不休:“同学们都回来收拾东西啊?这暑假还希望大家注意安全,我还记得上次……” 有位大胆的同学,站起来,调侃道:“老师,我们都知道了,您可真的是唐僧。” 杨老师翻了个白眼,说出重点:“我们班里,这次出了三个并列全级第一,那么综合语文,数学,英语筛选成绩排名,全年级第一名为颜暮,第二名司泽徒,第三名李朝。” 同学们都投来羡慕的眼光,让人忍不住佩服,他们眼里就考前拼命了一天的颜暮,真是个临时抱佛脚的鬼才。 杨老师走到跟前,夸赞道:“颜暮,考试不错啊,这次要上台演讲了哦。” 李朝心里一阵开心,轻生在颜暮耳旁嘀咕着:“你,果然是天才。” “多亏你。”颜暮虽然露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娇柔做作地把头发撩了撩,但言语间也还是不忘谦虚。 杨老师扫视一圈:“有些同学,别嘀嘀咕咕的,有什么话跟大家一起说出来,分享分享啊。” 李朝迎合上杨老师的慧眼,无奈地撕下自己的本子。写道:文理科分班,会选文还是理? 用手指慢慢递给颜暮。 颜暮用手肘推了他一下,他可以看到,上面工工整整只有二字:理科。 “好了,那咱们八月15号开学,大家拿回家签个字。”杨老师将手中的表分发到各位同学手中。 杨老师指着黑板上,司泽徒和刘祎蔓的名字:“小组最终的分数,答案显而易见了,这两位一会儿到我办公室,其他同学可以走了。 “好开心!”刘祎蔓一家伙都蹦了起来。 旁边的司泽徒却没有显出特别开心。 大家都在交头接耳,收拾着东西。 司泽徒拉起颜暮的左手:“出来,我想和你谈谈。” 李朝下意识抓住她的右手:“别去。”自己没什么意思,想到之前讨厌男的目光等,直觉告诉,他和司泽徒中间迟早有一场“大战。” “没事,我去去就回。”颜暮推开李朝的手,跟了出去。 李朝眼里的光暗淡了下来 稍等片刻,颜暮回来拿起书包,拍了拍李朝:“走吧,没什么事。该教我极光了。” 颜暮推了推呆愣在原地,一言不发的李朝:“不会是不想教我吧?” “啊,不是,走吧。”李朝勉强一笑。 他把颜暮带到那个仓库前,从书包里将每个所需要的工具掏出,将上边贴好便签,以便颜暮一会儿更好操作。 第20章江美之痛(6) 远处的忽然亮起一道强烈刺眼的远视灯,慢慢离他们越来越近,“快上车吧。”车发出“滴滴滴”的响号声,其中还参杂着刘祎蔓细嫩的声音。 这是刚刚在路口正巧碰见的一辆出租车,刘祎蔓把头伸向窗外,车轱轮慢慢不再转动,停留在了李朝和司泽徒身旁。 李霖被李朝的调侃说得面红耳赤,他歪头瞟向车内,映入眼帘的江美正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坐在上边,也不敢抬头。 男人顿了顿,望着这一副可怜女人的样子实在反感,把刚刚要车费无果的情绪全部宣泄在女生身上,恶狠狠的说出恶心这两个字,重重敲打在江美的心里。 女生抬头,男人眼里生出的厌恶,让江美觉得此时她现在就是垃圾,就是拖着脏兮兮尾巴的老鼠,就是做了亏心事的黄鼠狼那样不堪。 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摇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话音刚落,江美干涩的眼眶里便又嗖嗖地流出眼泪。 剑目低眉冷脸的李朝和司泽徒见如此,于是加快速度上了车,“砰”一声又一声的门响是送给李霖的,窝里横这个称号就是形容这个人的。 车子渐行渐远,没有少爷命却有少爷病的李霖实在是不想走路回去,他在小吃街里住,离现在的地方不过两公里,他也不想。 男人高大的身躯站在无人问津的夜里,他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转向身旁的刘佳橙:“你现在身上有钱吗?” 女生乖巧的脸庞无任何诧异,她轻轻摇头实则另一只手偷偷揣向自己的兜里,摸了摸那几百元的大钞。 刘佳橙鼓嘴,撒娇的语气反过来问道:“你微信没有钱吗?我之前看你发的朋友圈天天吃喝玩乐,日子过得很舒服啊,什么情况?” 她眉眼带笑地盯着男人,生怕这个他说一丁点瞎话。 “手机支付限额了。”李霖耸肩,尴尬一笑。 话都说到这份上,刘佳橙对比之前他所有给自己发的奢侈视频,最终选择相信男人,毕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变成个穷光蛋吧。 她眉眼带笑搀住男人胳膊说道:“没关系。我们走着回去吧,对了你朋友圈之前发的那辆保时捷也是你买的?真的好久么见你,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爱面子的本性让李霖点了点头,表示车是自己的,慢慢的刚开始还对刘佳橙进行了说教,说她多大人了还不懂得存钱,刘佳橙最后提到下次开车出来就不用担心手机限额,还没带钱徒步走路的辛苦,男人也都一一应了下来。 刘佳橙一个劲地听他炫耀其他事情,这晚后半夜男人的虚荣心彻底被满足。 …… 夜色浓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时候往往人们的心事就会浮现出来,引人沉思。 刘祎蔓长叹一声,啃起来刚刚打车顺道在便利店买的面包,她边吃边看向身边的女生心想:难不成这世间的爱情都是这样吓人,而且还让人痛苦? 今天的这一幕惹得她更加坚定单身万岁,单身一个人多好的想法,她一直觉得自己不会喜欢上谁,更不会动了爱情那根筋,也不会结婚,有个好朋友,等老了就去养老院才是王道。 泪水静悄悄划过江美的脸庞,刘祎蔓慌忙拿出纸巾,她知道江美学姐又要开始怀念那份刻骨铭心的爱了。 江美头顶的发簪时不时和路灯透来的光线融为一体,发出光芒在密如瀑布的头发丝里。 好不容易停下的眼泪,又开始流下。 只见她紧紧攥着手机,微信界面全是一串串红色的感叹号,女生试着一次一次的添加,想要发送这篇刚“热乎出锅”的长篇作文,上边是她所想对李霖表达的爱,和解释,和她无法一夫共享的理由,还有挽留对方的言语。 如今这篇作文怕是终会埋沉于海底,他们连桥梁都断了,江美抽泣声忍不住变大。 大家不约而同的扫视了一眼,也就一眼不再往那边看,刘祎蔓也扭过头去,他们知道她要得不是安慰,不是道理,而是静静。 司泽徒胳膊依附在玻璃窗框处,心里淡漠,散发出浓重的哀伤和愁思。 他的真实身份就是人们口中相传国家秘密培训出的顶级刑警,两个月前司泽徒接到直接也是唯一对接人——老林传来的任务,说是他们在一场陜海市举行的绘画比赛的登记台前,意外发现了十多年前的一桩命案相关人的指纹,也就是江美。 但是江美在大数据里的指纹却又对不上,于是老林派司泽徒出去秘密进行这个任务,去确定对方身份,并且在没有新线索之前暗中保护她。 保护是因为当时她只是个婴儿,所以不可能作案。 可今天指纹却无法对比,她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司泽徒凝视窗子上,里边倒映的是因抽泣而浑身颤抖的江美,美男子眼里充满疑惑和不安,还有那个电话到底该怎么办…… “师傅,我们要四瓶水。”司泽徒停止回想,冷冷说道,他有些渴了。 美男子从车后边拿了几瓶水依依递给大家,他递给李朝时候,见他一动不动也没反应,便推了他一把,少年才缓过神来。 接过矿泉水少年喉结上下浮动,没一会儿一瓶水就被他一饮而尽,李朝把空瓶放在脚下继续呆呆看着前方,回想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少年佩服江美的勇气,虽然得到的是不爱,她也有勇敢追求,勇敢表达,对比一下,自己的小心翼翼,自己的不敢,会不会真的有一天颜暮就跟别人在一起了。 李朝眼底溢出失望的神情,他想: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真的会做那个成全他人的人吗?只还是要女孩开心快乐就好吗? 不,人性的一面告诉他,他做不到。 少年看向后排的大家,刘祎蔓已经呼呼大睡了,手机屏幕还亮着,是和颜暮的对话,估计是有了颜暮的回复,傻女孩才安心入睡了吧。 再想起她今天对颜暮光明正大的搂抱,李朝嘴角微动,好生羡慕。 第21章江美之痛(7) “师傅,我们要四瓶水。”司泽徒停止回想,冷冷说道,他有些渴。 他通过师傅的示意后,拿了几瓶水依依递给大家。 递给李朝时候,他见李朝一动不动也没反应,便推了一把,对方这才缓过神来。 接过矿泉水李朝喉结上下浮动,没一会儿一瓶水就被他一饮而尽。 少年把空瓶放在脚下继续呆呆看着前方。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大家心里都有产生通过事物折射进自己内心不一样的想法。 回想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少年佩服江美的勇气,虽然得到的是不爱,她也有勇敢追求,勇敢表达。 对比一下,自己的小心翼翼,自己的不敢,会不会真的有一天颜暮就跟别人在一起了。 李朝眼底溢出失望的神情,他想: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真的会做那个成全他人的人吗?只还是要女孩开心快乐就好吗? 不,人性的一面告诉他,他做不到。 少年看向后排的大家,刘祎蔓已经呼呼大睡了,手机屏幕还亮着,是和颜暮的对话,估计是有了颜暮的回复才安心入睡了吧。 李朝嘴角微动,好生羡慕。 …… “小姑娘,咱们会遇到更好的,再哭下去你爸妈真该伤心了。”司机师傅开了一路这姑娘就哭了一路心中担心,便在把她能送到地方后,也跟下来了。 哭泣的女生眼见和自家女儿一般大,司机师傅不禁想念起远在他乡的女儿,会不会也遇到了什么事在哭泣,他却无能为力。 明月高挂在空中,夜游的猫头鹰停留在枝头眼睛发出明亮的光芒。 江美用力挤出一个笑容给到司机师傅,心里也不知不觉开始惦记起国外的爸妈,自己谈恋爱后确实越来越敷衍他们了。 之前他们一打过来电话视频,她瞬间就会接。而刚刚她给李霖发小作文时候,瞟了一眼老妈的头像上的红点,上边未读消息的数字是32。 她内心长叹,猫头鹰盯着她想要看穿一切,转角跟刘祎蔓进了宿舍,看来要抽空和爸妈联系一下了。 宿舍是公寓式的,环境很好。 推门而入暖柔的灯光洒下,装修简约大气,就是稍微……不,是很凌乱。 “有点乱。”刘祎蔓还知道不好意思,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不怎么自然地走到床边,把床尾的衣服堆抱起来,扔向衣柜。 江美眼前一亮,她即使刘祎蔓的动作在小,在那堆衣服里格格不入混入的两本书还是被她发现。 那两本书的封面江美好像在哪里见过,如果没猜错当代用纯黑作封面的只有一个人——著名“邪恶”心理作家安尔康,这两本书好像是关于催眠学的。 江美把头扭向他处缓解看见的尴尬,全当只是刘祎蔓的个人爱好,不做评价,也不说出。 房间太乱,刘祎蔓和江美搭班胡乱收拾起来。 听刘祎蔓的命令,江美把所有能看见的东西,包括地毯上的小零件丢进衣柜里。 她之前是有洁癖的,如果这样收拾东西肯定会让她难受。 但如今自己不也是很脏,很不堪吗? 微微发黄的气色,浑身看起来十分虚脱,脸上斑驳散发着丑陋,原来修长白嫩的双腿也变得长满结痂。 她手中的活不曾停。 她们收拾完坐在地毯上,江美双腿并拢弯曲在后,刘祎蔓刚刚慌张忙乱的模样弄的江美愧疚:“其实不用收拾,我不也这样。” 她垂头丧气,认真审视自己后,自嘲一笑,她如今原来真的像李霖说得那么不堪。 “你很好。”刘祎蔓摇头走向厨房,不赞同江美如此说。 她再回来时候手里已经拿上两桶热腾腾的老坛酸菜牛肉面,还偷偷把宿舍里剩余唯一的香肠放进其中一桶,递给江美。 “你尝尝,很好吃。” 江美不免还是拘束,扭捏吃起来,刘祎蔓见状也就故作样子大口吸溜吸溜地咀嚼起面条,缓解气氛。 气氛的确被带动的好很多,两人有说有笑。 “你不上学了?”刘祎蔓喝完桶里最后一口汤,把纠结在心底的问题问出。 她盘算过:通过李霖和江美学姐的对话,江美学姐现在是不画画,那也不去学校是怎么回事,这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啊。 她倒是十分热心,不担心自己的倒数第一反而担心别人。 “嗯……”江美思考了半晌,“我没有退学只是请假,考试一般会回去的。” 刘祎蔓还想表达什么,但却吞吞吐吐说不出,江美大概是听出来了,无非就是关心自己不在学校不听课,考试肯定会一塌糊涂的。 她苍白的脸庞挤出无奈,黑子的眸子望向窗外明月听着蝉鸣:“我以为他会一直和我在一起,结果并不是顺利。懂吧?”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她和李霖能一直在一起,她可以放弃高考。 刘祎蔓懂了,但不理解。 “今天真的很惭愧,让你们看到我这副模样。”江美略带自嘲的说道。 紧接着她讲起她和李霖的过往:“其实李霖刚开始还是对我很好的,我们是在六一儿童节那天在一起的。那天他还给我买了两包彩虹糖。” 这对女生来说一定是美好的回忆,不然嘴角怎会不忍上扬。 她告诉刘祎蔓,两人在一起后没多久李霖就对她动手了,那次她确实想走,因为当时并没有那么爱,然后李霖为了挽留她,讲了一个关于他的故事。 小时候李霖的爸爸就各种穿梭在灯红酒绿的世界,绝大数他是和妈妈一起生活,有一天他妈妈生病发烧住院,他迫不得已跟了爸爸三天。 在那三天里面,爸爸为了更好的看守他,把他带去了洗浴中心里,被锁在衣柜里的李霖那年仅八岁,他看到了不可描述的场景。 虽然年龄没到时候,隐约中还是懂了什么。 童年就在那天布满阴影。 后来他爸爸和妈妈离婚了,爸爸再没回来过,他特别开心。 转折点就在他妈妈改嫁他人后,还给他生了一个弟弟,觉得爱被分走的李霖以离家出走和辍学逃离现实。 他说他已经两年没有回过家。 第22章江美之痛(8) “我想请你们吃饭,感谢昨天的事情,你帮我联系下他们吧。”一天时间匆匆流转,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江美突然出现在刘祎蔓面前。 刘祎蔓半眯着眼睛,恍惚地看着江美,她环视周围忽然坐起还以为自己被绑架了,“这是我家?”她发出感慨,家里啥时候变样了,变得这么干净整洁,都让她怀疑跑错地方了。 她竖起大拇指给到江美,“牛,真干净。”刘祎蔓真的还第一次住这么干净的地方,楞了好半晌才回到正题。 “行,我帮你联系。”此时她眼前的江美换上了一条碎花裙子,碎花的发箍佩戴上,蕾丝短袜,整个人就像从花里走出来一样,已经没了昨天失魂落魄的样子。 江美见被瞅着,转了一圈说道:“好看吧?我刚刚出去买的,给你也买了一套。” 她递给那套为刘祎蔓挑选的衣服,刘祎蔓怯怯的接过,此时谁还在乎衣服啊,老刘只在乎这江美学姐这是走出来了? 迷茫加顿挫又不敢问…… 四人约定在海鲜店内碰面,颜暮是最后一个入座,原来只有旗袍的她今天穿的倒是十分休闲,就是眼睛看起来微微红肿。 少年观察细致入微的心思总会在颜暮身上体现,他想起那天女孩第一次坐在他身边,冷冷问他怎么知道那段话的时候,全身都在抗拒如果认识她带有目的的话,就不要认识。 李朝就是那个带有目的人,少年低下头,可又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决定稍微大胆一点,“你眼睛怎么了?” 他紧张的盯向女孩,只觉得周围十分安静,砰砰直跳的心脏声直穿耳膜,少年尽量把控语气,显出只是朋友之间的普通问候而已。 颜暮冲他摇头,这个动作让李朝高挂的心悬下来,偷乐好久。 饭菜上齐,江美为了感谢四人的帮忙和陪伴把这家的菜基本上是点了个遍,铺张浪费就铺张浪费一次吧,她心里这样想。 “你们觉得我的衣服怎么样?”江美洋溢着笑容突然问道,想必是被自己心底自藏自乐的小心思给整的开心。 四人摸不着脑袋,尤其是其他三人还以为是刘祎蔓把她搞定了,都投入佩服的目光,也不管刘祎蔓像个拨浪鼓一样在那摇头挥手,还当她是谦虚。 “好看。”冰山司泽徒虽冷沉着一张脸发话,但其实他为女孩能走出来而发自内心开心。 江美听到大家的夸赞高兴急了,她像个小女孩一样捧着脸蛋幻想美好的未来:“那我穿着这身衣服去找李霖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好家伙,原来是想着复合? 桌上突然没了声音,三人纷纷停下手中的筷子,齐刷刷看向刘祎蔓。 刘祎蔓被搞得崩溃,难不成她还能控制别人的思想?现在怨她算什么。 她小嘴一撅,不搭理那三人,直接劝说起来江美:“你还去找他?人家都选择刘佳橙了。说实话刚刚听你说,我嘴里的水差点吐出来。” 事到如今,必须有人敲醒这个还在怀春的少女。 江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舒了口气缓缓讲道她和李霖的相遇:“我们认识是在网吧门口认识的,那天刚好下雨我就在那屋檐下躲雨,他从网吧里走出来,像一道彩虹是七彩的,随后一把伞就放在我手上,那天我知道了他的名字是李霖,可是没有留联系方式,望着他冒雨走的模样,说实话当时我确实已经开始想入非非,那张脸还有给我伞的风度,让我折服。” 女生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嘴里吐出声情并茂的话语,好像什么失败都打不醒她一样,她还记得那天噼里啪啦的大雨滴敲打着大地树木,像是一首狂欢曲。 顷刻间仿佛回到了当时。 “再后来我就在网吧门口等啊等,等啊等想要把伞送还,哪里是送伞,就是有一天偶像剧的剧情忽然发生在我身上,让我以为我也可以是女主角。终于有一天我见到他了,只不过是在网吧胡同里边,他被讨债的人团团围住,嘴角还有几滴鲜血,我看不下去过去把钱塞给了那些人,那些人才肯善罢甘休。从那天后,他就说因为我帮了他要报恩,我画画他就在我身边替我跑前跑后,那段回忆真的很美好啊。” 每每画完画的晚上,他们都会在回家的路上在桥边停留片刻,池塘里的菱叶和荷花在蔚蓝河水中交相呼应,二人被晚霞笼罩,无疑是每个女孩都想拥有的平凡爱情。 江美还想说下去,颜暮可听不进去,她面无表情的帮忙打破这幻想:“那是他追你的时候,清醒点吧,而且也是为了钱。” 这故事说下来也就是李霖为了钱,有目的的接近江美学姐而已,女孩眼神散发冷气,她喝了口不知道谁给自己倒的茶水压压恶心。 “难道必须是悲剧吗?”江美不死心。 颜暮眨眼表示是的,说:“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她十分肯定的再次戳进江美心窝,“你和李霖必须是悲剧,别人我不知道。” 江美装作坚强,可那些不好的画面又一次一次因为这些话语,冲进她的脑海。 “我给你出个主意,你现在回去根本没有任何用,而且他现在有女朋友,除了作践自己,毫无用处。如果你喜欢画画何不继续画画,让他对你刮目相看?给对方一个冷静的机会,你这样招人烦,你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吧?”司泽徒见缝插针,觉得是个好时机便挑眉说道。 大家这次心有灵犀的感应到司泽徒的目的是为了先让江美学姐先充实起来,而不是帮两人复合,就是刘祎蔓慢了一拍而已。 接下来司泽徒又采用举例论证的方法,表明了一个观点:人要先爱自己,才会吸引更好的人来到身边。 江美不再说话,埋头吃着饭。 这段时间她大概是有所思考的,最后她做了个重大决定,让大家也为她开心,司泽徒的一大串劝说也没有白费:以后一周三次她要回学校上文化课,其他三次每天开始继续画画,一天休息时间。 第23章江美之痛(9)原轨 司泽徒观察到江美心理产生的微妙变化,对各位使了个眼色,四人出奇默契,刘祎蔓也只是慢了半拍就跟上三人的思路。 他先起头对江美说道:“他现在和那个女生在一起,你回去只会招人烦,除了作践自己一无所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也给对方冷静空间。” “你为了他放弃画画,可听你刚刚说你们俩的美好回忆大多在画室。那你还不如重新拾起来画笔,让他再次对你刮目相看。” “身为男的,我无法理解李霖,但我知道你现在回去除了多增添伤疤,毫无用处。” “深处幽闭的空间,我们无法走出,那要不就考虑考虑坚强站起来,从铁栏窗仅有的缝隙,看看远方。” 刘祎蔓、李朝和颜暮紧跟司泽徒其后,你一言我一语,配合好不完美。 现在和江美说什么都没用,鼓励她充实起来才是正确做法,哪怕江美听完这些话充实起来的目的是为了李霖,也不是不行。 接下来司泽徒又采用举例论证的方法,表明观点:人要先爱自己,才会吸引更好的人来到身边。 听完大家的话,江美埋头吃饭,不语。 …… 吃完盘里最后一颗草莓时候,女生眼重新亮起,她想通对众人说:“好,那我从今天开始努力,让李霖重新看到我画画的样子。” 这颗草莓很甜。 此时的江美虽然还是冲着李霖,可毕竟充实起来就好,以后慢慢就会找到心中的根源。 大家欣慰不已。 五人走在大街,构成一道绮丽的风景,他们穿过三个路口来到江美原来的画画机构。 里边的人一看到是江美纷纷热情出来迎接。 在他们眼里,江美是不可多得的艺术生,以后定会有一番成就。 大家都以为事情到此可以算圆满结束,江美也重回画室,生活回到的原来轨道。 但是感情的事没那么好说,尤其是一厢情愿的那方。 透过玻璃窗看到拿起画笔的江美学姐正在认真调色,四人心里不禁都发出感慨。 如果小吃街上没有遇到现在画板前坐着的女生,那她又会在哪里? 周一到来,日光笼罩大地,身穿昊林高中校服的学生们排列整齐的在操场举行升旗仪式,第一节课上课铃敲响才从匆匆结束。 星期了两天的学生们坐在教室还在讨论去了哪里,玩了哪个剧本,都还没能缓过放松的劲来…… 这些话题直到杨老师的到来才开始淹没,教室归为安静,他大步流星腋窝处夹着一沓试卷,走上讲台。 和蔼却又严厉的面容,一架有些歪扭的眼镜,还有那双老旧的皮鞋重新回到大家视线里。 颜暮感知到她最不想要的考试又来了。 每次考试都不尽人意,她真不想面对心里那道坎。 杨老师用吐沫沾上手指尖,边仔细地数着试卷边公布领导刚下来的决定。 “我们前两节课考试物理,新来的校长说了,以后班里所有同学分成四人小组,不管大考小考成绩都在最后期末一起算,总分最高的有奖励。” 杨老师故意卖了个关子,瞥了眼这群已经迫及不待的学生说道:“最高的小组三亚来回机票,吃喝玩乐通通报销。” 相比其他班级里,有这么个兴奋的事情理应班主任都是十分有底气或者是慷锵有力的公布。 但是杨老师却没有,这些话通过他的嘴里就显得很平常,还有点不屑。 领导的决定自有妙意,他还是相对古板。 刘祎蔓听到这消息兴奋地蹦起来,对前边两位摆着手,让他们凑过来听。 “一会考试必须好好考试,以后也是,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玩!”她架起组长的威风,命令起来,没想到如今还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四人组。 “嗯。”他们几个只有李朝答应的最痛快,他不自觉地嘴角上扬,这是和女孩一起去旅游的机会。 司泽徒被刘祎蔓一会儿一从后边拽他的威胁下,也束手就擒,答应听从指挥。 刘祎蔓经过江美事情下来,已经和司泽徒慢慢熟络,完全不害怕他了。 只剩颜暮…… “我尽力。”三个字硬生生从女孩牙里挤出,她对三束审视自己的目光,呆滞地勉强说道。 杨老师这片声音吸引,他把眼镜推了一下,看向那边最咋呼的女生。心里暗暗想到:估计这一组有刘祎蔓怕是无望了。 但上边的决定,既然他们四个一组,就是要互相帮助,说不定刘祎蔓还能提高,颜暮也为此重回巅峰。 想到这里,杨老师终于有点认同学校的想法。 “开始考试,分数会登记在你们的小组栏里边。”他把刚刚的一沓试卷敞开,纷发试卷。 穿着老旧的皮鞋的他站在讲台看往一处,不可思议地皱起眉头。 拿到试卷后只见司泽徒不慌不忙,李朝稳稳当当,颜暮不情不愿。 跟往常一样。 但这刘祎蔓今天却像打了鸡血一样趴在试卷上,大眼镜片都快和试卷融为一体了,嘴里嘟嘟囔囔难不成在分析题型? 杨老师越来越赞同学校的决定了,他这个外甥女要是因为这个策略变的认真和聪明,那就太感谢学校了。 他惊奇地迈步到自家外甥女身旁,特意在她边上多了几分钟,想看看答题情况。 呵呵,认真了也是全错。 这个策略果然像他今天提的意见不完善,除了能让大家都在乎分数,本质根本没办法提高。 他拍刘祎蔓肩:“好好写吧。” 三十分钟后…… 李朝和司泽徒刘祎蔓再次抬起头来看周围的时候,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张开嘴巴,下巴好似都要掉下一般——颜暮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刚刚还说尽力的! 刘祎蔓小声喊了几声,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朝有所感知,他趁老师不备侧头偷偷看向后边,被女孩睫毛吸引。 是昨晚太累,没睡好吗? 他顺便扫上看到颜暮卷子上的几处空白。 空白处都是基本的简单题型,其他的全部已经写完,李朝直觉得学神还是学神。 还不太了解颜暮的李朝以为女孩要一会儿再写简单的,现在是蓄力。 他转过头去,手不自觉地在卷子上把颜暮空题圈起来。 第24章江美之痛(10)秘密基地 颜暮对视着李朝灼热的双眸,冷冷回绝,她说她不需要,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向周围。 周围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总让她多疑觉得有人在小声议论自己刚刚考场上的表现。 快正午的阳光单枪匹马直入教室,打在颜暮的半张脸颊上,另一半张脸因为座位的地形,完美藏入阴影,于是她干脆往前一靠,全身都投入阴影。 考试弄得她心里不好受。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李朝满脸宠溺盯着闷闷不乐的女孩,他并没有因为刚刚颜暮冷淡的话而退缩,反而继续对女孩温柔笑着。 微风徐徐吹过女孩发丝,一种氛围感极速上头,颜暮明显怔住,睫毛微颤了一下,疑惑不解地看向少年。 这是要带自己去哪? “喂,我不带我们吗?”刘祎蔓拍了一下傻乐的少年,不爽极了,李朝这才发现他差点忘了司泽徒和刘祎蔓。 三人跟在李朝身后,走上一条他们从未走过的路,穿过那条窄细只能容下一个人过的小路后,呈现在眼前的景象完全把他们给震撼到。 对面是一个水泥上坡路,坑坑巴巴的地形落有几处小山丘,小山丘此时都被晨光笼罩,恍如仙境,应该是之前老一辈留下的公园遗址。 在这里,一定能看到最美的黄昏与晚霞。 小山坡正中央的右侧有一处木屋,正是他们要去的目的地。 还未踏入门内,那间神秘的小屋便传来阵阵芳香,走近一看原来屋外已经被各种颜色的郁金香包围,这栋房子装饰得像花姑娘一般。 这股淡淡的幽香拨动着人的心弦。它不像玫瑰那么浓郁,问起来太过厚重;也不像栀子花太过素雅。 颜暮眼前一亮,她不喜花是因为从未了解过。 推开门,李朝准备的还不止郁金香,屋内窗台上还有白色和紫色桔梗,交相辉映,太过完美。 “哇,太棒了,桔梗和郁金香唉!”刘祎蔓大声欢呼,连连发出赞叹,她捧起来一盆花放在颜暮鼻下,“你闻闻。” 颜暮学着刘祎蔓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果然真的好香,好美。女孩不免被吸引,问询道:“它叫桔梗还是郁金香?” “桔梗。”李朝往女孩这边走过来,他吞咽口水缓解紧张,与她并肩同站。 刘祎蔓看向李朝:“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就是碰巧找到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露出浅浅酒窝,眼神一直盯着看花的女孩转动不开。 少年轻略带过自己的付出,其实这是他早就出于考虑女孩可能会因为拉不下面子问题而拒绝在班里补课,或者实在不好意思,诸如此类的原因等。 于是他就在学校到处转悠,忽然发现了有这么一个小屋子,和原来的屋主商量了很久,对方还不出租,他只能花重金买下。 这些花也是他一朵朵栽,移植过来的,昨天晚上回的晚,他干脆就不睡,连夜把屋子收拾出来,谁想到正好今天就有机会给大家揭露这个房子的存在。 “怎么样,以后就在这里补课吧?”李朝眉眼带笑望着颜暮。 她点头答应下来。 刘祎蔓撅嘴看穿两人,一副姨母笑和吃瓜的样子,这不就是她看着花,他看着她嘛! 啧啧啧,她不忍心破坏如此美好的气氛,只得离她们远远的自言自语道:“唉,颜暮有人补习了,我成绩这么差也没人给我补习,倒数第一的命哦。” 刘祎蔓手中无聊的捏着樱花枝玩弄。 “你真的想学?”司泽徒听见她叹息过来问道。 “怎么,难不成你要教我?” “如果你要学,可以。” “行吧,那你教吧,我们也和颜暮时间一样来呗。” “嗯。” 司泽徒答应下来给刘祎蔓补习功课,不知不觉他这个21岁的男人已经混入了青少年的队伍。 他走向木屋进门处,呆呆坐在台阶上,眺望蔚蓝的天空感慨天空之宽阔,大地之豁达,海水之湛蓝,他却从来没被坚定地选择过。 李朝对颜暮的陪伴和无论怎么样都陪在她身边的情意,江美对李霖人渣都有的坚定不移的爱,杨老师也不曾放弃颜暮…… 司泽徒淡淡的忧伤席卷全身,他又转念一想:婴儿出生时的哇哇啼叫,美青少年之间懵懂的感情,校园的生机。 世间所有的黑暗都在人们露出笑脸的一刻分崩离析。 这不正是自己当警察的初衷吗?他都在黑暗里了,那不应该更加帮助别人走出黑暗吗?纠结能有有什么用。 司泽徒紧握手中的那枚银戒,他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等周日就去赴电话那头的约。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啦!”回教室的小路上,刘祎蔓蹦蹦跳跳一路走一路重复这句话,可见确实是很开心,还捞了个免费辅导老师。 他们回来时,在班门口碰到了熟悉的一个背影。 这大波浪!应该是江美学姐。 四人礼貌的上前打招呼,江美是来给他们报喜的,她要参加昊林的绘画展出,初试已过,说等进决赛时候,要邀请他们。 课间休息马上就要到了,江美没想多留,“你们进去上课吧,我今天晚上还去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创作,家离学校点太远,开车太浪费时间。” 江美说完准备要离开,被刘祎蔓拦住。 找地方?他们正好有现成的啊! 四人面面相觑,趁着上课铃还未敲响,刘祎蔓拽住江美就往那边跑,一个爆炸头和一个大波浪消失在人群里,后边跟着不慌不忙的那三位。 “你看,这里怎么样?”刘祎蔓拿出藏在石头缝里的钥匙拧开门,里边的所有物品的摆放还有花香与干净程度让江美惊叹。 看到江美这表情,刘祎蔓就放心了,她做主拍了拍江美的肩膀,像大姐大一样:“以后就在这里好好创作吧。” 江美有些犹豫,她觉得太麻烦别人,可是这离学校这么近完全很节省时间,波光射向那晚来的三人,他们冲这边缓缓摇头。 江美这才下了决定。 第25章江美之痛(11)平淡日子里的爱 “谢谢你们,我觉得有你们我一定会创造出更好的作品。他也一定会在看我一眼。”江美紧握她自己的双手放在胸前,心中有了底气。 她还是没忘记李霖。 司泽徒对她点头:“慢慢来。”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三天后的清晨,夏风乍起,吹皱了一池碧水。颜暮在家里的后院抓起一把小麦撒在地上,引来许多白鸽。 露水从肥硕的叶子下划落,以前经常被发现眼眶红红的女孩,这些天已经没有一次被“点名”了,床头的照片她拿放的次数也在逐渐减少。 只有睡眠依旧是那样反复。 四人小分队秘密基地成立当天,他们就向杨老师申请了每天中午午休和下午自由活动时候,让他们自行补习,至于去哪里就是他们的秘密了。 这天,四人又一起爬上小山丘,排排坐在顶峰处,等待太阳从地平线跳出的一刻,然后他们就向东走去,去往属于他们的秘密基地。 四人坐在屋里,影子被照映在红砖瓦墙上,“进步很大了。”一位白衣少年纤细的手里拿着试卷,反复检查了很多次,是全对。 女孩听完这句话,便睡了过去,他看着她露出甜甜的笑容。 刘祎蔓跑神跑得严重,开始去研究起别人:“颜暮怎么总是这么困。” 司泽徒顺着刘祎蔓的话,心中也飘过一小丝疑虑。 刘祎蔓的声音总是那么大,弄得颜暮无法安心睡觉,她翻起书包从里边拿出了几瓶咖啡递给大家,接着她自己咕咚咕咚一饮而下。 “来吧,继续讲。”她喝完咖啡,不想浪费任何时间。 “不是,颜暮你为什么那么聪明,几天就能全对。”刘祎蔓这扭扭,那扭扭,无聊开始打岔。 颜暮看向摇头的司泽徒,挑眉想到:刘祎蔓真的有那么笨吗?这么大的学神都教不会。 司泽徒嫌弃地看着旁边趴在桌上玩自己头发的刘祎蔓:“我反正是把初一知识点都给搬过来,教给你了,你一直学不会我还真的没办法了。” 刘祎蔓听后态度还显得十分不在乎,只能让颜暮出马了,这可是她自己说的要加油拿第一,现在放弃的也是她。 “你抄了什么东西,给我看看。”颜暮发现刘祎蔓胳处压的小便签本,她执意要看,是硬生生抢过来的。 刘祎蔓慌张侧头到一旁,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不敢直视颜暮的眼睛,心里起起伏伏,手心开始出汗。 女孩越翻一页越紧锁眉头,看完她直接把便签本丢进了垃圾桶里。 “颜暮!”刘祎蔓第一次生气,她把女孩给她的咖啡也“哐”一声丢进垃圾桶里,“你怎么能这样。”说着她把手伸进垃圾桶里,拿回自己的便签本。 像手机揣了个鸡蛋一样,小心翼翼护在手心。 “你笨着吧,我上体育去了。”颜暮冷哼一声,李朝也跟着追剧了出去。 体育课上,同学们在树荫下集合,刘祎蔓站在颜暮的左侧,她一直闷闷不乐地盯着女孩,没过一会儿就忍不住偷看一眼,很频繁。 “一二一……”体育老师站在高台上,指挥着大家跑步。 体育老师一直强调的是跑操是有技巧的,首先一定要有颗上进的心,其次要时不时用余光左右看齐,提醒自己不要落队。 这不,刘祎蔓跑操时不时偷看刘祎蔓,看着看着就落队了,还是摔在地上的。 众人脚步声不为她停留,她欣喜看见颜暮朝自己看了一眼,失落又席卷而来:只是看了一眼,没有扶。 她沮丧着脸,把自己团团抱住,“你怎么了?”冰冷的声音传入耳,刘祎蔓头都不抬:“你走吧,我只要颜暮扶我。” 行吧,“当初何必呢。”司泽徒耸肩。 刘祎蔓就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猫一样,固执的坐在地上,等待主人回来。 体育老师也拿她没办法,终于第三圈的时候,颜暮还是心软了下来,她停在刘祎蔓面前,伸出手:“干嘛不起来。” 这悦耳的声音是颜暮!刘祎蔓抬起头,她撅着嘴撒起娇来:“在等你。” 颜暮无奈地看了眼刘祎蔓,她半蹲下查看伤情,顺便说提起今天早上在秘密基地的事情:“你以后能不能专注一点,不要找理由。” 见刘祎蔓不敢啃声她又问:“你喜欢写歌词?” 今天早上颜暮查看的便签本是她送给刘祎蔓的,说让她记知识点,好家伙今天看见的全是歌词你说让人生气不? 而且还说自己笨学不会,那明明是不想学,司泽徒用心给她讲,她用心偷摸默写歌词。 刘祎蔓点头,她确实真的很喜欢唱歌,很喜欢很喜欢,但她也知道今天确实做的不对,更不应该丢掉颜暮给的咖啡。 她嘟着嘴,张开双手抱上颜暮。 两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颜暮心底在已经被什么给感染。 颜暮看着这块伤疤长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拉创可贴帮刘祎蔓贴了上,还说道:“如果想艺考,文化课也需要努力的,两者要相结合,才能去一个好学校,懂吗?” 刘祎蔓小鸡啄米般点头,只有颜暮原谅自己,说什么她都答应,而且她以后也会尽量认真起来的。 伤疤顿时全好的刘祎蔓站起来,一起和颜暮重新跟上了队伍,嘴里喊起来节拍,字字铿锵有力。 看向前方,吸气,呼气,收腹,摆臂这些动作,做的十分标准。 “江美学姐!”刘祎蔓在队伍里大喊。 其他三人在队伍里听见也望了过去。 去往秘密基地的江美正好路过操场。 她今天与平时不一样,穿了身五种色彩聚集在一起的裙装,装饰物也十分繁多,什么耳环,珠宝项链,手镯的。 波浪卷发随意散在肩膀上。 “这是今天要去参加进决赛的比赛吗?”刘祎蔓完全忘了伤痛,被这一套奇装异服给吸引。 “对,现在去我们基地拿作品。” “加油哦,江美学姐等你顺利归来。” 第26章江美之痛(12)决赛又见他 决赛终于到来…… 此时昊林高中门口已经是水泄不通,车子在人堆里无法走动,他们只好把车停在很远处,步行进来。 决赛场地定在学校的大剧堂,完全可以容纳500人,然而经过这些天在qq上,社交媒体上的大力宣传,来得可不止500人! 所以为了显出昊林高中的地主之谊,那些超出500之外的人全部安排在操场,用直播投放给大家看到。 看落座的情况,尽管坐在操场需要仰起脸,脖子时间长后会酸痛,那些喜欢热爱绘画的也觉得很值得,个个脸上洋溢出期待。 “挺好。”颜暮从前边绕到后台,看到正在等待上场的江美,喃喃自语道。 江美今天穿得与平时不同,工装马是被色彩泼墨那样,原本随意散在肩膀上的波浪卷发扎成了低马尾,装饰物也十分繁多,什么耳环,项链等等。 她的周围被围的水泄不通,都是拖关系进来向江美请教一二或是要签名的。 颜暮知道江美画画好,可是没想到这么好,名气如此之高…… 她想:看来她们四个人还拯救了一个国家未来画星。 “一年一度的陜海市创意比赛正式开始。”主持人的一句令下后,氛围变得紧张,评委席那头刚刚还在互相说笑,转脸就严肃得很。 美丽而有魔力的姑娘来到了自己的主战场,她站在舞台上侃侃而谈自己对画画的理念,举止言谈大方得体。 差点为爱情放弃一切的女孩话音刚落,评委台和观众台那边同时传来了一阵阵响亮的掌声。 端庄秀丽的容貌,一颦一笑都带动着活力的气息。 四人坐在台下不禁怀疑那个在胡同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姑娘,是不是江美的双胞胎妹妹。 再怎么光鲜亮丽的人,也是人啊,有感情的人…… 这场决赛的比赛内容每个人都不一样,大家需要根据抽签,拿到自己今天比赛的主题。 江美抽到后,她楞住了。 时间长静,同台的另一位姑娘已经拿起来画笔,底稿都已经草草画出。 “这是怎么了?” 不止颜暮他们四人疑惑,剧场和操场见状也都开始微微躁动,为江美捏一把汗。 “抽的很难画吗?”刘祎蔓说道。 正在所有人担忧之时,只见江美微微一笑,拿起画笔在画纸上行如流水般的施展画技。 大屏幕前懂画的人都看呆了,嘴里不断重复着:“太妙了,真的太妙。”评委台那边也发出微小声的议论。 江美瞬间成为人们焦点,她手下的线条是富有生命的,是活的,几点星星神奇地跑来跑去,给黑暗的底蕴增加了强烈对比。 那是一片紫黑色的大海,海康敲打着礁石,被画笔勾勒出平凡相貌的女孩站在海里,倘若用手捂上女孩的左脸,是快乐的模样。 倘若用手捂上她的右脸,便是一张让人看了就会揪心的模样。巧妙的艺术功底让画从侧面看去,女孩马上消失不见,化为泡影。 可从正面看,她又好像看见了谁,眼里充满希望。 她抽到的是《人》 观众们看得如痴如醉,仿佛画中的人便是自己,100个人有100种解读,但在这副画中他们体现出少有的同步。 观众的一举一动都随着江美画笔的节拍而定。 她画出的线条和色彩像是跳动的乐符,在纸上轻盈地跳舞,似火般热烈奔放,又像月亮一样宁静。 一散场大家都紧跟江美,穷追不舍。 “你好同学,您帮我看看我家孩子有没有天赋呢?” “同学有没有签约工作室啊,考虑考虑我们吧。” …… 声音杂乱,江美尽力一一回复他们的诉求。 这场面惊呆了四人,后来听说江美这两个字在画画圈子里本就特别有名,她初二那年年纪轻轻,就已经对绘画炉火纯青,到了鬼斧神工的地步。 名声早就越过了学校,传到其他地方,只是他们不怎么接触画画,不知道而已。 “江美学姐,我们走吧。” 四人来到江美身边,也引起了不少关注。 拥挤的人群中有千百张人脸,其中有一张脸直勾勾盯着江美。 是李霖,但和江美今天的比赛一点关系都没有。 三天前,李霖的谎言被刘佳橙发现,刘佳橙知道了原来那些消费视频,还有李霖平时的温饱问题都是江美买的单,便不管他的哀求选择离开了他。 刘佳橙本就是李霖初恋,也是那天晚上下定决心要好好对一个女孩子的开始,可惜选错了人。 ? 李霖站在离江美不远处,穿着江美曾经送给他的运动鞋,只是布满白灰,那双陷下去的眼睛焕发愧疚,也洋溢出炙热的情感和爱意。 李霖深深感谢刘佳橙那天的话,她扯掉了自己头上的王冠,折断了他仅有的尊严,将那些虚荣心撕成泡沫与幻影,也离开了他。 让他体验也体验了一把被伤害的滋味。 他开始想念江美,还有她对自己的好。 一米八的个子不难让人发现,四人看见他心里不由警惕,见被发现李霖也不走,还是直步向前。 “你干什么?” 刘祎蔓像个忠诚的侍卫挺身挡住江美,恶狠狠地瞪着李霖。 “我就是路过帮学校教室翻新,看见江美比赛,来看看她。”李霖双眼一直盯着江美,后悔至极。 他顿了顿,又说:也就是劈白墙霍霍水泥。” 刘祎蔓用手示意江美不要啃声,然后自己发出极大的讽刺声:“奥哟,为刘佳橙出来上班啊,你欠那些小混混的钱什么时候能还给我们江美学姐啊? “还有,行行好,别用你那假惺惺的眼神盯着我们美女。” 陷入难堪的李霖完全不敢抬头,这不正是他之前当着许多人的面说江美的时候吗? 他深知,所以愧疚得连气都不敢喘。 颜暮说:“看过了就走吧。” 她给李朝和司泽徒使了个眼色,他们二人便一起把李霖往前推。 “等等,我就再说两句话。”李霖制止把他推出去的动作,用祈求的语气说道。 “你说。” 李霖沉默半晌对江美说:“我找了份工作帮别人和水泥,然后和刘佳橙也分开了。” 他的语气不免期期艾艾。 第27章江美之痛(13)男人的悔过 “我们有合作项目很适合你,不知江美小姐可否赏光。”一位长老的男人插入他们的谈话。 江美一眼辨认出那是星夜绘画文学创办人月隐,也是刚刚评委席上的评委。 他气势威严,双臂交叉在胸前,走向江美。 无疑是被江美的才华所吸引。 正在被保安疏散的人群,也传出更加沸腾的声音, “那你们谈吧,我走了。”李霖说完这句话,就好像踩空一脚,站立不稳,眼里带着失落。 江美此时已经是被众星捧着的月亮,崇高圣洁。 不,她一直都是,只是自己才发现而已。 而他…… 李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可悲,可叹,不可泣。 阴凉的风吹过他即将快死的心脏。 “我……”江美犹豫地看着这两个人,心底却不知道何时,红彤彤的心已经被李霖刚刚的话语填满。 她现在也乎那四人的想法。 李霖没有真的要走,他为他心中的那份自私而不想走,他还想多让江美多看他几眼,回忆起刚刚在一起的日子。 他也知道那段时间也是他装得最贴切,最温顺,最完美的日子。 月隐画师阅人无数,看破了江美与李霖不寻常的关系。 他看了看手腕的手表说道:“江美小姐我距离下一场会议仅剩有一个小时,也就是给你和我的时间只剩下20分钟了。” 江美看了眼李霖和身旁一言不发的四人,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对月隐画师说道:“对不起,月隐老师,我现在还有一点事,合作的事情我们改天谈可以吗?” “不用了。”月隐画师摇头,未经世事的姑娘还是不签了吧。 江美还想张口对月隐画师解释什么,想想却还是算了,就没有说出口。 她跑向远处,不再想刚刚合作之事,让众人在这里等她,包括李霖。 “还给你,你给我买的东西。”江美气喘吁吁地回来,将莫名的两包彩虹糖递给李霖。 “这是什么?” “刚一起那天,在游乐园里你送给我的,我一直没吃。” 李霖的脸色想到了什么变得惨白,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嗫着说:“哦。” 他实在是接不下,没脸面接下。 他早就忘记了还有过两包彩虹糖,这还是当天其他女生送给自己,他顺手给的江美。 他以前真是差劲。 李霖内心只想祈求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李霖试探问道。 他靠近了一点,以便她一会儿能拥抱住他——他想也许会是可以重新接受自己的。 但待江美望向马上就生扑过来的四人后,她对他说:“东西给你了,你先走吧。” “那能抱一下吗?” “好。” 他依旧在祈求用肢体接触找回熟悉的感觉。 李霖自己都不免觉得自己太过混蛋,如果江美真的不喜欢自己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慢慢垂下手臂,带着深深的自责望在地上对江美说道:“对不起。” 随后他脸埋在手里,发出哭泣的声音,没有一点遮掩和包袱,是种实在无法忍受所发出痛不欲生的哭声。 以前的那段日子真的很难形容,他记得这个光鲜亮丽的女人总被无故辱骂,也许是他当初带着目的的接近,看见江美就想起肮脏的自己。 每当他手一抬,一落,都将别人眼里的心肝宝贝推下悬崖,他内心承认对江美从没有过心跳,甚至现在也不懂是什么感觉。 他们之间也不像柔情似水那样如同烟波,也不风风火火,更不惊天动地。 他也不知道何德何能江美爱上了他。 这是江美第一次见男人哭。 她面前的李霖像风中摇曳的树木般轻颤着,他的脸是无地自容的僵硬,还参杂的泪水。 江美忍不住想上去牵起他的手。 可她已明白这些日子颜暮等人的用意,便不想让身后的四人失望。 “你走吧。”她背过身去,把背影留给李霖,眼睛却被泪水打湿。 …… “你们先回去吧,我带江美去个地方。” “什么意思?”刘祎蔓不免心里不好受,女人该有的嫉妒心还是会有,本来是自己的专属辅导老师,现在却单独带江美。 不过没一会儿,她就又豁然开朗对颜暮说:“算了,我们走吧。” 三人回到属于他们的秘密基地,学习的时候,一向努力认真的颜暮却跑了神。 她回想刚刚打电话问学校水泥工,对方说的话:“他确实在这里上班,刚来一天,做事勤快,干什么都抢着干。” 她在左思右想,如果江美学姐和李霖这要命的感情,真的是老天赏赐的孽缘,非要让二人经受折磨,才能幸福的在一起。 那江美学姐因为他们四人而拒绝李霖…… 到底该怎么办? 愁闷之余,李朝阳光般的微笑忽然闯进颜暮的视线,干扰她的沉思,像柳条搅乱了水波一样。 她迷迷糊糊的看着,什么也不想了。 …… 司泽徒把江美带进一所神秘的司法局,那枚银戒指散发的闪光是他的通行证,按道理他是应该要把江美带进审讯室的,可是他没有。 他一路上把能给江美说的都说了,还告诉了江美明天他会与电话那头见面的事情。 到地方后,江美刚才因为害怕而闭上的眼睛,又因为好奇而睁开。 太阳此时已经快落山了,余晖染红了巍峨的司法局的大门,大门进门是一座喷泉,在喷泉与大门交汇处,坐落着两个堂皇雄伟的战马。 有几个穿着制服的英俊小伙子正笔直站立在那里。 他们走进屋里,屋内的墙上挂着司泽徒和一个男人的合照。 “我需要你的dan。”司泽徒坐在椅子上从复印机里拉出一份新的档案递给江美。 看着这份文档的文字,他心里深起一股崇高而痛楚的情愫。 司泽徒双手支着脸孔,整个人宛如一尊塑像般一动不动,眼睛怔怔地凝视着窗外,就像一只老鹰死盯着刚发现的麻雀窝。 江美满脸惊讶,所有疑问注入大脑,她将档案看完她彻底明白了。 “行,在哪里验?” 第28章江美之痛(14)还想再试一次 报告结果出来已经到了深夜,大厅里灰暗而宽敞,门口微明的路灯照着依旧在站岗同志们的脑袋。 “你不是她。”司泽徒拿着出来的鉴定报告,胸口热血沸腾不已,太阳穴“嗡嗡”作响,费了很大的劲才缕过思绪看向江美。 江美从沙发上缓缓而起,她躺在那里歇息了会儿。 司泽徒只告诉了她那个案子的来龙去脉,省略掉了超能力的存在。 “那会是谁?”她问道。 “不知道。” 司泽徒也很想知道,可是他不知道。 他那冰冻三尺的额头下,隐藏着的是不安与焦虑。 他在想:这个新发现要不要上报给林队,也在设想赴约那个电话后会发生的种种事情。 “跟我来。”司泽徒确定了某件事情后,对江美说道。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带江美穿梭复杂的楼道,来到西边的一栋楼,进这栋楼需要很多复杂的登记,司泽徒也不例外。 二人朝一道门走去,等进去后,那扇门便立即自动关上了。 屋子里充满消毒水的味道,一瞬间打开灯光亮填满整个房间,里边填满了各种各样的物品,是存储证物的地方。 它们都被装进150微米的厚透明pvc塑料膜制成的自封袋里。 司泽徒瞧见什么,说道:“找到了。” 这个东西他把它遗忘这里好久了,看着手里的物品,他不得发出深沉而悲悯的叹息。 那年的案子,怎么会如此惨状。 司泽徒炽热的手里仿佛拿着一团燃烧的火焰,带他感知那痛苦的故事,带他身心疲惫地摸索着人性的心脏历程。 这是司泽徒从唯一干净角落里翻出的一块玉佩,他问江美:“你见过这个吗?” “没有,从来没有。” 江美认真看了好几眼后,挥手道。 听到江美的回答,司泽徒不由手紧紧握玉佩,似乎只要他不松开,紧紧握住,玉佩就能和他有所感知,也就能告诉他,他想要的答案。 “你现在对李霖什么感觉?”冷冷的司泽徒忽然转移话题。 “啊?什么意思。” 江美有些懵,她嘟囔着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司泽徒说:“你知道我们的意图吧?只是鼓励你重新回到现实生活,可没想真的让你和李霖在一起,你也不会这么想对吧?” 似乎因为那名他还未找到的人,他把冷漠的态度,还有无情的面容都潜移默化地转移到江美身上。 江美不语…… 她听到这些话语不是没有感觉,脸颊羞得通红是最好的应证,她心里其实并不这么想。 那天李霖离开后的后一秒,她都已经开始想他了。 司泽徒又对她说:“你们怎么会有好的前途?你那天竟然还傻傻的放弃了合作机会。李霖他不配是个男人。” 她也很想说几句损损他,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司泽徒毕竟现在可是刑警,身份威严的震慑力在那里摆着。 …… 隔天李霖又来到昊林高中,老板连派了一周的活都是在这。 阳光明媚的早晨,我们熟悉的渣男,李霖他一点都不专注的在刷墙,一会儿东瞅瞅,一会儿西看看。 他手里拿着滚漆桶左一道,又一道,把原本已经被岁月雕琢过得墙变得焕然一新。 忽然李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不过他被赶跑了,可立即又很快地回来了。 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后,他决定孤注一掷,再去见江美一面。 如果这次再被拒绝,那就算了。 男人这样想。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江美的班门前,又犹豫起来,惴惴不安地想:自己当初怎么会对江美那么不好,即使为了钱就不能委屈一下吗? “你找江美?”颜暮从江美班里走了出来。 司泽徒看到颜暮很诧异,有点迟疑,有点惊讶,心里又有点七上八下的。 “嗯。”他用鼻孔发出声音。 “你还不死心?” “嗯。” 颜暮听了这两句斩钉截铁的“嗯”后,阴郁的眼睛没有像之前那般愤怒,她平淡地对视着李霖的眼睛,说道:“我想和你谈谈。” 那天颜暮思考完毕后,还是依旧坚持了原来的决定,和她说过的话——李霖和江美在一起只是悲剧。 浪荡弟子李霖能有一天找工作,还有他憔悴的面容,和对江美的说话语气,颜暮确实当时稍微动容了。 但那些伤和疤痕也是血淋淋存在的事实! 正当李霖准备随颜暮一起走时候,一个女子出现在他正前方。 此时没有带有任何偏见后的李霖,心微微动了一下。 精致的脸蛋,白皙的皮肤,漂亮的一头黑发,那脖子是仪态万方,妙不可言,简直可以与天鹅的脖子相媲美。 “李霖?”刚出席完活动的江美眼睛发亮,但又看到颜暮只能使劲压抑,不轻易显露。 三人之间如同冰河一样,气氛也尴尬到极点。 “请我们吃饭吧。”颜暮声音划过时间的痕,静静说出。 颜暮聚集众人,来到一个十分繁华的地段,几乎里边的餐厅进去一趟,每人平均都要800元。 李霖难堪地低下头,他谎称要去厕所的时候,偷偷一个人站在厕所内,打开了微信中的钱包,查看余额。 他怎么可能负担的起来啊。 男人颓唐地靠在墙上,想了想决定听天由命。 这条街上的男女老少个个衣着华美或是帅气,她们自带的气质不难叫人看出他们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李霖跟在颜暮他们后面走着,神色阴沉,心里惶恐不安。 他被刺激到了。 颜暮故意来到此处,想让李霖知难而退远离江美的方法,也奏效了。 “这家是自助餐,要不要吃?”这个转角处不起眼的餐厅救了窘迫的李霖,他快速算了五个人的总消费,刚刚好,还有剩余。 众人看向他,不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好啊。”江美微微一笑,说道。 这声“好”,让那四人止住了脚步。 “这有家自助餐特别好吃,我们去吃这个吧。”江美积极拿着宣传页向大家介绍道。 她刚刚也在担心男人兜里的钱,才故意带大家转了这么多个圈。 他们明白江美的心思。 刘祎蔓故意说道:“不不不,我不去,我要吃大餐啊。” “走吧,走吧,我的好刘祎蔓。” “有吃的就别挑。” 第29章江美之痛(15)心动 李霖在听到众人都同意后,毫不犹豫地跨进楼道去往二楼49元一位的自助餐厅,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这里环境还算不错,菜品样数和其他自助餐厅几乎差不多一样,并没有因为地理位置就减少质量,就是人来人往,吵闹和拥挤不断。 饭桌上李霖忙前忙后,一会儿去拿这个东西,一会儿去给大家弄调料。 “排队排久了点哈,但是味道还不错。”李霖用讨好的语气说道,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江美看着他这模样不禁觉得李霖好像真的变了,变回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了。 还有刚刚他对自己说的温柔话语:“没事,你坐吧,我喜欢站。”江美可以回忆好几遍。 刚刚来到这里因为正是中午饭点时候,他们要拍号等候。 李霖就慌慌张张地把他搜集来仅剩五把的椅子给大家分坐下后,他自己呆呆站在那里。 江美想让他坐下歇会时候,他便说的是刚刚那句话。 可除了江美没人会对他产生什么错觉。 那个利用别人感情的人,伤害别人的人,拳脚相踢的人一直都是他。 “我去趟厕所。”江美把吃出的一根头发藏在手心说道,不干净的东西让她反胃。 江美离桌,她今天眼神的秋波和李霖的所作所为都被颜暮看在眼里。 此时是个机会。 颜暮对李霖语出惊人,说道:“只要你离开江美,我以后每个月给你3000元生活费,一直到你死去,可以录音,可以签约,可以找律师作证。” 颜暮递出来早已经准备好的银行卡。 她出于异常的阔气,是因为遇到了另一个和自己一样掉进漩涡的人。 她不希望江美梦想中途有个闪失。 她想帮江美走出来,最好的办法是时间,还有李霖的消失。 李霖摇头拒绝,倒是让颜暮意外。 “我不明白,江美离开你会有更好的选择,难道你没有见到过她在舞台上自信的样子吗?凭什么别人心里的骄傲,要受尽你的委屈。” 颜暮声音越说越大,不给李霖留一点颜面,周围的人不乏有往这边张望的。 李霖低着头,竭力想摆脱四面八方投射到他身上的目光,他尽管已经额头冒汗也是枉然,就像一向想钻进木器的锲子,总之都是徒劳。 他的努力只能使他由于那尴尬和羞耻而涨红了脸,更加显眼。 毕竟,这是事实。 刘祎蔓旁边的司泽徒也横插一脚,说道:“那天她为了给你拿东西,合同都没有签约,我想如果能签到月隐门下,以后一定会成为特别厉害的画家。” 面红耳赤的李霖不知道月隐是谁,可他知道他做错了事情。 原本激烈的讨论,由一个女孩回到餐桌而暂停。 李霖对回来的江美,片刻不停地说道:“我想和你再去一趟游乐园。” 面对这个当着朋友的面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她不免把问题抛给几位“见证者。” “你自己的事情。”颜暮冷冷回道,头也不抬。 江美心里有多想去,已经在脸上挂得很明显了。 “我看看哪天有空。”她随手一番弄手机的日历,偷偷又瞥向四人后,又说道:“明天吧。” 她压根连今天是几月几号都没看见。 “如果要去,今天下午去,好不好。” 她真的很想为了四人对自己的期望而拒绝李霖,可是只要当李霖一出现,对她说两句话的时候,她就像被钉子钉住,在地上生了根。 江美应道:“好。” …… 游乐园里今天好像比二人刚在那一天气氛好很多,即使人与人还像以前挤的水泄不通?,李霖也没有过多的抱怨。 很多游乐设施下已经排满了人,抬头有百十个脑袋都拥挤到云霄飞车里,他们时而尖叫,时而欢笑。 太阳落往西边,撒下余晖。 一辆由一匹高大的马拉着的南瓜车准时出席在街道上,扮演海贼王的老头用力挥着辫子,示意大家不要挡住公主施展魔法。 公主拿起魔法棒,想要挑选一个幸运儿。 她一眼看到江美,她挥展魔法,说道:“姑娘,我祝你从你今天离开这里后,变得高枕无忧,变得平安喜乐,变得更加漂亮。” 公主盯向江美旁边的李霖,看穿了他的内心。 南瓜车慢慢走远,公主依旧看望着他们。 忽然马车音响出了故障,原本应该从南瓜车上播放的是欢快的乐谱,如今却发出来的是响亮,庄严,单调而且凄凉的歌声。 公主这才缓过神来发现她弄错了录音带,可是能怎么办呢,已经无法挽回。 她配合的舞动,两只优美的胳膊举过头顶,姿态轻盈得如同花丛的蝴蝶,金黄色的闪闪发亮的鱼尾裙随着舞步飘摇,不时露出修长的双腿。 李霖没有观望公主绝美无论的舞姿,他在细细打量江美,第一次这么认真。 “盯着我看干嘛?”江美笑着说道。 李霖微笑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的发夹,对她说:“想送你一个东西。”然后,他把自己的心意别在江美的头上。 他现在只能买这个。 “真好。”李霖看着自己的发卡,与美丽的姑娘融为一体。 江美露出纯洁无瑕的笑容,问他:“我真能像公主刚刚说的那样吗?” “是的,从踏出这里开始。”李霖勉强地讪笑道。 江美听男人这么说,以为说的是他们以后美好幸福的生活。 她抬头望着李霖,仿佛是苍穹,眼睛里溢满了天使般的幸福。 夜渐渐阴沉,李霖的脸色也越来越暗。 “哇,快看那里!好美!”游乐园傍晚的烟花盛出,所以脑袋都骚动了起来,从四面八方赶往距离在一起,爆发出阵阵喊叫声。 江美抬眸望向星空,五颜六色的烟花喷发而降,她也这样觉得很好看,倘若和李霖比起来就要逊色了。 江美拉起旁边那张宽大的手,迈着优雅豪迈的步子,和心爱的人来到烟花的亭下。 李霖望着烟花的样子,她一抬头就收尽眼底,是多么安详,美好。 江美回想起李霖那天的话,偷偷扯了扯男人衣角,轻声说道:“那天说的和好还算数吗?” 第30章江美之痛(16)尾声 夜幕降临,街上已经黑沉沉,司泽徒赴约到一条幽深僻静的小巷,一个戴面具的人在这里等着他。 如若不是害怕自己的亲生父母也跟着消失不见,还有害怕连累自己的恩人,再怎么说就算拿着命逼他,司泽徒都不会来见这个人。 道德让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放弃父母是陷他于不忠不孝,连累自己的恩人——身份报曝光会牵扯林队是不义。 毫无表情就是最好的表情,没人知道这么多天他内心的纠结,心里的无可奈何,痛苦呻吟与叹息,还有泰山般的压力。 可是和看到身边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相比,这些在司泽徒眼里就轻松多了。 一个戴面具的人开口道:“司泽徒好久不见。” 他像一个幽灵走到司泽徒身边,熟悉的语气,熟悉的面具,熟悉的台词,司泽徒心灵上的伤因为看到面前的人又顿时疼痛起来。 司泽徒连忙躲开了。 面具男人挺直身子,收回了不安分的手,问:“那个超能力人呢?” “告诉我目的。”司泽徒不敢看面具男人,他把头往旁边一侧,冷冷说道,眼睛的锐利不知道何时削弱了些许。 “既然愿意和我合作了,我不防就告诉你,她可以给我带来巨大的创造价值和金钱价值。” “说清楚点。” “那就是如果我拉拢她的心,她会愿意为我在马戏团舞蹈,她的超能力保证不会出错,我还可以让她帮我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签合同的时候……” 戴面具的男人开始想入非非。 他托写下巴,陷入深思后,转身又说:“如果她不愿意,我会有办法,只要你把她带到我面前,以后我保证再也不打扰你,毕竟只有你能找到她。” “你还想进牢里?”听到这里,司泽徒皱起了眉头说道。 戴面具的男人唰脸地一下黑了起来,他透过伪装自己的面具,眼里充满仇视盯着司泽徒。 他可是被司泽徒亲手送进牢里的。 冷风吹过,面具男人冷静下来后,变脸打趣道:“哎呀,那马戏团总行了吧,我会让她愿意的。” 司泽徒依旧没有看面具男人一眼,忽然他问道:“管家呢?” 他总是这样,心里在想念着谁,别人根本看不拖,还猜不出。 面具男人不在意地说:“回老家了,怎么难不成因为泄露了你的秘密,你要把他抓起来?我们现在可都是无罪公民啊。” 司泽徒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你是吗?那我可太无罪了。” 可前句对司泽徒来说可算个好消息,他在庆幸那个背叛自己的老人还在安然无恙的生活。 面具男人对这嘲讽的语气不以为然。 他挠了挠耳朵,说:“对了,你记得韩教授吗?他也马上被放出来了,如果他知道超能力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定会疯狂的!” “没让他判死刑是我最遗憾的事情。” “那我不提了,你能告诉我现在那位超能力女孩在哪里吗?” “我还没找到。” 没找到!面具男人回忆那天管家透露给他的信息明明是人选已经确定人。 面具下的男人额头布满了阴云,他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变了脸,粗暴地说:“别跟我耍花样。” “确实没有找到,找错了人。”司泽徒把早准备好的文件递给对方。 面具男人起疑:“你手抖什么?” “没什么,这里边的内容保证事实。”司泽徒手背在后边,还在不停地颤抖。 戴面具男人目光变得异常可怕,他一把推开埋头的司泽徒,将文件丢在地上:“不管你是哪一队的,必须把她带来见我,请你快速,时间可不等人。” 这天晚上的夏夜,犹如和冬天交替替换,在司泽徒看来,满天都是厚厚的、堆积如山、暗灰的浊云。 深夜时候,一粒珍珠大小的泪水划过他的鼻梁。 第二天,司泽徒早早地醒来。 他大概是有一个能快速消耗痛苦情感的大脑,脸上根本看不出发生过任何事。 …… 酒店的大床房上,一男人呆呆起身正坐在床上。 他望着壁画,是在热烈阶段的男女,他们正交织在一起,爱的你死我活。 “你醒了。”江美被男人起身的动静打扰,她温柔地说道,从李霖正面将他搂抱住,两条白嫩胳膊裸露在被子外。 床头灯打开,李霖直觉得江美像一个缓缓从地下升起来的光彩照人的幻影,身体不由打了个哆嗦,心里充满不舍。 “我们吃早饭吧。”江美把头靠在李霖的怀里,长睫毛低垂着,本能的用手指头玩弄着李霖的双手,整个人看起来精致高贵又很可爱。 内疚打通李霖的五脏六腑,太阳穴“嗡嗡”作响,费了很大力气,他才终于开口,对江美说:“我不爱你,也不喜欢你。” 他推下江美的手,迅速穿上衣服。 江美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后唰的变白了,那他们昨天晚上算什么? 他转过身,对江美说:“你知道吗?其实所有你认为的浪漫相识都是假的,我是碰巧在网吧听到你的名号,便策划了一场雨天相遇。” “你替我还的钱,我都给那些群演分了些,自己花了些,后来我一直忍耐你,也都是为了钱而已。” “还有昨天晚上对不起。” 李霖含情脉脉不舍地注视着画壁,可惜身后人无法看到。 一个重重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你打吧,以后别见面了,刘佳橙一会儿来接我回去。”李霖摸着火辣辣的脸庞,勉强打起精神。 门铃正好响起,李霖打开门,刘佳橙走进来挽上了男人胳膊。 江美不再像以前闹和哭,她淡淡一笑,这次是彻底疲惫了,泪水也乏了。 她把脸转向李霖,斩钉截铁地说道:“好的,我们再也不要再见了,这辈子都不不要,你如果再去我们学校,我就转学。” 江美淡淡的转身,背对着二人一步一步往前走,脚步与地面的碰撞声走远,她这一次绝对不准备回头。 散落在人间的丘比特折断了翅膀,也无法在把这段走向尽头的爱缝上伤口。 断掉的弦,就是已经断了。 萧瑟的秋风吹打着她冰冷的心。 站在原地脑袋空白一片的李霖,被刘佳橙推了推,问道:“你没事吧?” “松开我。”李霖把自己的胳膊从刘佳橙怀里抽离出来。 刘佳橙撅了嘴撅嘴,向他伸出手:“你还真动心了啊,赶紧给我演出费。” 第31章?江美之痛(17)后记 四天后的这天,颜暮、李朝、刘祎蔓和司泽徒都一大早纷纷起床直奔陜海市机场去,不过这并不是他们要去接什么重大人物,或是四人其中一个要走。 只是今天是送江美学姐前往巴黎的日子,上午的航班。 他们昨天已经在秘密基地用啤酒和烧烤举行了为江美学姐送行的仪式,也一起望了夕阳,也在这片大地上挥洒了汗水与笑容。 似锦的前程在等待着江美,大家都为他开心。 刘祎蔓还不忘记对江美调侃:“记得为我多画两张自画像,我没钱了就拿去卖,说是月隐画师徒弟,江美小姐之笔的真迹。” 这个结局就是最好的结局,在颜暮看来,李霖最后一刻终于做了件爱江美学姐的事——放手。 那天,江美推开刘佳橙和李霖从酒店里出来后,上天又重新给了她一次机会。 她在路上步行,走着走着,她也忘记了是哪条路,哪条街道或是哪个地方碰到了月隐画师,总之就是碰到了。 原本干涩的眼睛根本挤不出一滴眼泪,却在看到月隐画师这一刻,江美的眼眶不禁盛满泪水。 她在哭自己。 她终于有了觉悟,开始后悔为李霖放弃过的一切。 那一切远远不止月隐画师。 即使在上一刻李霖的话语让江美精疲力竭,即使她走路时候已经感受不到是在走路,即使她已经抬不起双肢,她还是一点一点走到月隐画师面前。 “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嗓子灼热得如同喝了四五瓶白酒,可是江美还是一字一顿地对月隐画师说道,沙哑无力。 月隐画师答应了,合同签约等流程都十分顺利进展,他收了江美成为徒弟。 月隐画师在网站上公布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炸开了锅,江美的画技再次得到名扬四海的机会,还直接吸引了巴黎大学的目光。 江美就这样获得到了巴黎大学美术专业的入学资格。 巴黎大学新生是在暑假过后才报道,江美却说:“还是现在就去吧,多学学多看看,提前多了解一下附近。” 而且她想:还能顺道去看看自己爸妈。 “你们在哪?”颜暮站在机场外的广场正中央,紧皱眉头问电话那头。 今天的人格外多,保安四处奔走着维持治安。 她“咣当”一头撞上了个什么。 颜暮抬头一看,是李朝。 李朝正不知所措地问道自己:“没事吧?”。 “没事。”颜暮摇头回道,她不是那么娇气的人。 就是她不解为什么这个自称是她“粉丝”的少年,总那么小心翼翼,难不成怕自己吃了他? 李朝的表情在颜暮说完没事后,依旧还是处于自责状态。 “真的没事,放松点,我的粉丝少年。”颜暮耸耸肩,站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后回过头来。 转头回来那一刻,她粉嘟嘟的唇紧闭,嘴角上扬笑得跟月芽似的。 她笑了。 颜暮也是后知后觉,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竟然发自内心的笑了。 她赶紧收回微笑,尴尬地抽了抽嘴角。 颜暮的笑容好像是星空里最闪闪发光的星星,那个笑虽是惊鸿般的短暂一瞬间,可那一瞬间,却深深刻在了李朝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又陷得更深了,他的女孩今天笑了,而且是对他一个人笑的。 李朝吞咽了一口吐沫,手指向前方不远处说道:“走吧,他们在那边。” 江美和刘祎蔓司泽徒已经在广场旁边的小吃店等候多时了。 他们寒暄一段时间后,江美与四人一步一步拉开距离,进入机场候车厅后又转身到托寄行李处进行登记。 她把所有东西都几乎带上,看来最近几年都没有回来的打算。 “再见我的青春。”江美坐在飞机里望着窗外喃喃道,她离地面越来越远,凌驾在云端之上。 公主的魔法应了验。 …… “妈,我回来了。”忙碌一天,粉刷完墙面的李霖决定回家,他打开门就直奔向阳台。 他的妈妈正在充满闲情雅致地浇花,还时不时充满童心地和花儿对话:“花儿们啊,你们喝水喝饱了吗?” “霖霖旅游回来了?你这一去可就是快半年,幸亏你功课做得好,曲老师没说什么。”这位妈妈看见许久不见的儿子连忙搂上李霖的脖子,说道。 她一心只想着问儿子出去玩得如何,却不曾注意到宝贝儿子已经缺少热枕,只顾和他絮叨家里没他的日子。 她拉拉儿子李霖的衣袖,示意他弯下腰,耳语问他:“要不要我和你爸爸给你生个弟弟?” 弟弟?是谁偷听了他邪恶的内心? 李霖想了想,他走向落地窗前,扯了扯窗幔的一角瞧向外边,温柔体贴地说道:“好啊,您想的话就要,忙的时候我也可以帮您带他。” “那妹妹呢?” “都可以啊。” “我爸还不回来?” “他手下每天都要处理那么多事呢。”李霖妈妈注视着她自认为引以为傲的儿子。 李霖在他妈妈午睡时,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床边上,手指不停地拍打着床边的木头,发出“噔噔噔”声音。 他眼底溢出失落和不舍:那个女生,要离开了吗? 李霖不知道板动哪里的机关,宽敞的床板一瞬间一分两半,被禄也是如此。 两半床板里出现一个旋螺梯,李霖宽大的身子钻了进去,扭扭捏捏已经和现在的身高不太合适。 这个地方是他从小到大隐瞒最长时间秘密,小时候他做了这间密室,所有大人要求不能做的事情,他都会在这里偷偷进行。 走过通道是一间阴森森、黑漆漆的陋室,里边里边摆着一张竹床,和一张大桌子,以及数不清的图书,光碟和画报……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书上积满的灰尘完全是一副无人照管的萧条景象。 李霖到处溜达了一圈,将通往密室的钥匙留在了密室,走了出去。 以后这里就真的是密室了。 “我要看看阳光了。”回到卧室的李霖拉开窗帘。 是那位女生的出现,救赎了他。 第32章记忆会消失(1)成绩 司泽徒兜里发出“滴滴”一声,他掏出来新换且被装上定位器的手机,是一条陌生手机号短信,上边写道:别忘记我们的合作。 不用想肯定就是戴面具男人发来的。 他终是要走的,江美现在都已经离开,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离开这群可爱的孩子们,虽说比他们大不了四五岁,可他还是想这么叫他们。 天下之大,放眼四望,纵目茫茫。 他现在唯一的期盼便是那位超能力女孩快点出现。 只有这样他才能计划下一步到底该往哪个方向走。 司泽徒原本想的是没有意外的顺利完成任务后,便回到训练基地,重复过回别人认为鬼一般的生活。 可是人物目标出现差错,手机那头的男人出现也打乱了他的阵脚,现在的他孤立无援。 不久前,司泽徒被带去戴面具男人家里,把司泽徒原本的旧手机收了起来,而且还监控了司泽徒和林队唯一的联系方式。 司泽徒心里还是尝试着糊弄过去,可戴面具男人一直坐在他身旁,他只能尝试在刹那间发出消息。 最后他趁其机会发送成功了,“对不起”三个字是他用手指敲出凌乱的字符汇聚而成,也是他最后一条消息给林队的消息。 望着颜暮,刘祎蔓和李朝三人站在不远处正等待自己的身影,司泽徒不禁紧握手机,孤独感涌上心头。 “我这两天会办理退学手续,准备在指纹出现的第一个地点寻找。”司泽徒快速敲打手机键盘,回复给电话那头。 …… “这就是我们以上成绩,考得不好的同学要反思反思。”杨老师站在讲台上说道。 前些天那场考试的成绩已经下来,颜暮只得了全班第23名,要知道全班才有57名同学。 这突如其来的坏消息打乱了颜暮以往的镇静,她先是呆滞一下,继而心里又控制不住的往下沉,“我必须出去一趟。” 颜暮的自尊心很强,第一次拿到考不好试卷的她就把问题归咎在超能力身上,那时候她还在自我安慰说是只是失误。 后来就越来越不行,而且本就从小在哪里都是中心的女孩,怎么可能不会在意外界的眼光。 即使外界根本对她毫无想法,并没有因为颜暮成绩下滑而觉得看不起她过,她还是依旧固执。 颜暮没等杨老师同意就站起来走出门外,她似乎已经全然不顾别人怎么看她了,她和以往每次发成绩一样,只想逃离,快速离开这里。 她到楼道台阶处,坐了下去。 “没事的,这次的成绩只是之前,你现在进步很多了,下次考试一定会见真章的。”一个清脆温柔的身影从颜暮背后响起。 是李朝,他发现了偷偷躲在楼道里的女孩。 颜暮听了李朝的话后,回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说:“你说的我知道,可我还是想出来。” “那就出来。”李朝在颜暮旁边坐下后说道。 他又淡淡开口说:“放弃是一种选择,破罐子破摔是一种选择,可置之死地而后生又何尝不是一种选择?” 人生总会有低谷,有人会选择放弃,有人会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 可还有与这些人相反的一类人,这种人会当作一种机遇,想法设法反弹回比原来更好的地方。 李朝的这句话点醒了颜暮,经过朝夕相处,他的话在颜暮心中有了一定分量。 她心里顿时豁然开朗,扫除阴霾,只是她的嘴角没过一会儿又暗了下去,眼神惆怅。 颜暮想起了什么,她想起了林兮兮。 颜暮沉默了许久,对李朝说:“我在遇见你们之前,还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她会永无条件的在我身边,可她走了。” “走了?” “对,她还给我留了一封信,我一直还没去拿。” “为什么不去?” “因为我没有勇气去确认。” 颜暮无奈,她身上的勇气这个东西已经被时间和世故磨灭,消失不见了。 “去拿吧,也许是什么高兴的事情,确认了才能重新开始。” “那你陪我去吧。” …… 李朝和颜暮来到高三三班的门口,颜暮偷偷在后门张望,又不敢上前的模样,像极了刚出生,只敢蹲在妈妈身后的小鸟。 “去吧,再不去就上课了。” 李朝的这句话,催使了颜暮。 她深呼一口气,走到林兮兮原本的位置上,现在已经换了位新同学。 她拍了拍这位同学,问道:“你好,请问林兮兮说曾经给我留了一封信是在哪里?我是颜暮” 内心敲锣打鼓的颜暮,紧咬嘴唇,等待答案。 “咦,你就是颜暮啊?林兮兮去韩国当交换生过得还好吗?”被打扰的女生抬头,还有些惊讶。 颜暮被问住了,“啊?” 交换生?林兮兮怎么从来没和她提起过这件事情,就为这件事离开自己吗,连电话都不留一个。而且还去的是韩国,她也一直很想去韩国旅游的! 颜暮心里愤愤的,还带丝忧伤。 奇怪的是她听到林兮兮这个名字后,涌上心头的酸楚感已经不太明显。 “你就是颜暮啊,给你。”原本林兮兮位置上的前排女生说道,她从书包里翻出信封,递给颜暮。 她就是信的中间人。 这封信的中间人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我也想问问林兮兮去韩国当交换生还习惯吗?一走就渺无音讯,人间蒸发了一样。” “嗯,她还挺习惯。”颜暮回答道。 她替林兮兮答了下来。 颜暮从教室出来后,让李朝站在一旁,她径直找到一个没人的楼道,在那里打开了信: 颜暮: 当你看到这封信封时候,我已经走了,正在乘坐高昂的飞机离开这里,或是已经到达那里。 我的人生中特别感谢你的出现,给我平凡的人生留下了美好的回忆。我走这件事,也很抱歉,对你有所隐瞒了,我是不得已这样做的。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不想分开的人。 我总告诉你别逃避,可是我却第一个先逃跑了。 我有我的理由,别找我,好好生活。 林兮兮 第33章记忆会消失(2)退学 颜暮小心翼翼收起信封,她这次并没有因为信封的文字而陷入痛苦的回忆,此时脸上尽是坦然。 身处充满生气的人群当中,在某一刻,她不知不觉换了心态。 李朝说得对,置之死地而后生何尝不是一种选择,换一种看法,换一种心情,结果便会大相径庭。 颜暮走向小卖铺买了她已经戒掉三年零八个月的冰激凌,吃上一小口,烦躁瞬间消失,内心的火气被压制,只有冰凉丝滑。 “吃辣条吗?还不错。”她把辣条伸在李朝面前,试探问道。 少年看着女孩小口试探着吃上辣条,嘴巴还时不时粘上油渍,想说超级好吃又一脸平静的模样,笑了起来。 他伸手接过,微微偏头一笑,应道:“吃。” 放学回家时候,女孩步伐变得轻快,刚一到家,她就拿着林兮兮给她写的那封信,把它放在了一个精美的匣子里。 在这天迷人又寂静的夜晚里,颜暮虽依旧头痛不减,却浑身感觉充满力量,这股力量完全可以与“病魔”作对。 …… 两个小时的睡眠醒来,颜暮伸长了懒腰,连打三个哈欠,她朦胧地看向从窗外的一草一木,一光一辉。 和往常一样,颜暮简单收拾了东西准备去上学,可刚要坐在空荡无人的餐桌前吃早饭时,她犹豫片刻,绕道而行。 她迈步往自家院子的亭中走去,她要去找她爸爸,爸爸也一定会在亭子里,这是爸爸一直以来的习惯——总会在那里画一个女人,重复画,不停画。 颜暮不明白爸爸的用意,而且每幅画的女人除了很是俊俏外这个共同点,脸型都各有差异,可爸爸还是十分肯定对她说,这是一个人,这就是一个人! 起初小时候她还给妈妈告状,“妈妈,爸爸一直再画别的女人,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噗”想到这里,颜暮忍不住笑了出来。 颜振华看到了在不远处扑哧一笑的女儿,停下了手中的画笔,眼里欢喜地问道:“暮暮,吃饭了吗?” 这是颜暮在林兮兮走后,第一次在家里笑,颜振华不由得感慨:女儿真的好久没笑过了。 如林兮兮所说,时间会治愈悲伤。 只是过程太过残忍。 “不吃了,我想去学校餐厅吃。”颜暮摇头后,走出家门,她骑上电动车,悠闲地哼着歌曲,只顾前方。 把车停在学校停车处后,颜暮打算前往他们四人的秘密基地,几道熟悉的交谈声穿来,让她在教学楼下停了下来。 她停在一根柱子后。 柱子前的刘祎蔓站在一位男人对面,她抿嘴极力忍住不哭,眼里的却还泪花不停打转,像断了线的珍珠一直往下流。 男人一直在对刘祎蔓进行批评和说教。 只听男人那样对刘祎蔓说:“你不想回去还每次成绩倒数第一?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你不知道珍惜就算了,这次绝对一次机会都不会给你。” 而刘祎蔓则一直双手不断的摸擦脸庞,嘴里不断重复着:“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去……” 看那个男人体态肯定十分不注意饮食,什么山珍海味,啤酒炸鸡都入了他的胃,才造成他现在这么肥胖。 还有他乌黑发亮却所剩不多的头发梳着大背头,眼睛小小的,如两个黄豆一样,但对刘祎蔓透漏出的严峻可一点儿都不少,有神还让人畏惧。 这是刘祎蔓爸爸,颜暮猜测。 “刘爸,要不再给她一次机会,我见每次上课都很专心和认真听讲,我们班学习比较好的同学都在帮助她,进行辅导呢。” 发出这个声音的是杨老师,颜暮看得一清二楚。 那男人不肯接受杨老师的建议,态度十分坚决看向杨老师:“别说了,自从你妹走后这孩子我也真没法管,你也尽力了,转回去吧,还离家近。” 他们之间的对话证实了颜暮的想法,这个男人是刘祎蔓的爸爸,可杨老师竟然和刘祎蔓是亲戚关系? 颜暮心里不得感叹:平时隐藏的真好。 “你看看她那个样子,只知道哭哭哭,要是能把哭得半分努力用在学习上,也不会这么差劲。”刘爸依旧不停地说着。还时不时用手推刘祎蔓。 “这几年麻烦你了,这孩子我今天就带走了。”他告别杨老师,拎着刘祎蔓就要回宿舍收拾东西,不顾刘祎蔓哭喊,“不不不,我不想走。” 她在陜海市好几年,好不容易有了朋友,她真不想走。 颜暮瞅准时机准备上前拦住,有一个人却先她一步。 “等一会儿。”司泽徒自带强大的气场走来。 他抬眸的第一眼给了刘祎蔓,湿答答的睫毛,雀斑都被泪水浸泡而颜色变淡,让人心疼。 原来他的“学生”这次没有准时去秘密基地上课,不是一大早上偷吃零食去了,而且要离开…… 司泽徒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几下,他绅士地伸出冰冷的右手,对刘爸说道:“刘祎蔓很聪明,她这场考试成绩是两个星期前的,不是现在的。” “让她待下去,两个星期后的那场考试,让您看到不一样的刘祎蔓。” 听完这话,刘爸不屑地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个不自量力的毛头小子。 老师都没办法,他区区学生能有办法? “你来,我跟你说……”杨老师把刘爸拽到一旁,交谈起来。 低头正抽泣的刘祎蔓被司泽徒久久凝视,随后他转移视线,掏出纸巾递上前:“别难过了。” 杨老师和刘爸交谈后,刘爸答应给刘祎蔓最后一次机会,他戳了戳不争气的刘祎蔓,转脸对司泽徒客气说道:“麻烦多提点这孩子。” 他这个做父亲嘴再怎么硬,内心还是想孩子真能好好学习,有个好的未来。 杨老师带着刘爸缓缓离去,刘祎蔓望着爸爸的身影,抹掉眼泪,从怀里掏出葡萄味的汽水,递给司泽徒:“给你喝,我的最爱。” 汽水是易拉罐装的,这种包装陜海市早已没有。 它是刘爸带给刘祎蔓的。 司泽徒不接,刘祎蔓硬塞他怀里,“我去洗把脸。”然后走向卫生间。 留司泽徒一人在原地,手里捧着勾起他回忆的紫色包装易拉罐装,有些拘束。 第34章记忆会消失(3)看病 司泽徒推开自己刚在学校附近购买的房子屋门,里边一片漆黑。 他现在的目标不在学校,就必须出来住了。 他打开灯,洗漱后躺在床上,从床头柜上拿起那枚从物证室里带回的玉佩,他无心去看,去想了。 他的脑海已经被刘祎蔓放在自己手中的易拉罐的模样,反复占据。 最后,易拉罐在他的床头静静站立着,司泽徒睡了过去。 …… 时间是世上最容易流逝的东西,两个星期就这样过去了,李朝正在一点一点慢慢获取女孩的依赖。 司泽徒现在给刘祎蔓补课时,也变得耐心起来。 这天,?四个人全部都心神不定地坐在座位上,这可是老师揭晓他们班最近一次考试成绩的日子。 颜暮几乎是没有问题的,李朝每次对她进行的测试时候,她都只是在基础题上失误一两道而已,甚至运气好还全对。 颜暮慢慢在几次自测中找回了学习上的乐趣与自信,不过刘祎蔓就不知道了,总是发挥不稳定,时好时坏,大家对她是一百个不放心。 分数和名次被杨老师放在了多媒体上,大家都在纷纷寻找自己的名字,紧张的脚丫子不停跺地面。 这可是高二距离期末考试的倒数第二次考试,现在几乎可以算出全小组总分数的排名,便知道哪些会被淘汰,那些会留下到最后。 颜暮眼睛直直的寻找自己的名字,第六名,她找到了! 颜暮心情顿时欣喜,她觉得那是一阵凉风吹进l心里,是清风明月,和煦万里天,妙蝉鸟鸣,微波荡漾,阳光万里。 她又去找,在最后一名看到了刘祎蔓。 原本温煦的忽然从她心里抽走,又变得沉闷,沉闷的如同女孩身处一个阴湿的小木屋里,雨水滴答滴答落着。 最后穿透房梁打在她头发丝上,渗入白色的头皮。 这该怎么办?四位都看到了刘祎蔓的成绩,烦愁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他们现在面临着有一个人要走的问题。 给刘爸的保证,没有完成。 “这一道题怎么还会错?不是做过吗?”司泽徒拿着刚刚杨老师发下来的试卷,一扫而过后,说道。 他满头忧虑堵在心头,这真的无法解释……为什么刘祎蔓这么笨。 不符合常理的笨。 杨老师也是愁容满面,他看了四人一眼后,敲了敲刘祎蔓的桌子,示意她出来。 他站在走廊对刘祎蔓说道:“舅舅我是没办法帮你了,你知道你爸脾气的,说一不二,我都拼劲全力帮了你五次啊。” 每一次他帮助刘祎蔓这孩子,不是家里心爱的古玩意,就要新淘的洋东西就要少一个,他是真心想为自己妹妹的女儿铺一条好的前途路。 刘祎蔓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回道:“我真的努力了。” 杨老师让刘祎蔓回到教室里去了,他实在是没办法说了,问这孩子哪一次,她都是尽力,结果就是不理想。 “你把笔记给我看看。”颜暮怀疑刘祎蔓是不是从头到尾还是像之前那样在写英语歌词,心根本不在学习上。 司泽徒的成绩又不可能是假的,讲题思路她也有幸领教,很清楚啊。 颜暮催促刘祎蔓道:“快让我看看。” 刘祎蔓委屈得很,这种难过关头,最信任的朋友竟然还怀疑自己,她气呼呼地摊开书,让颜暮查看。 她哀怨的眼神是在质问:这上面哪一个字,哪一个词不是她一笔一划写得? 刘祎蔓不禁实在忍不住,眼眶微微泛红,尤其是在听到全班的议论声后,泪水就嗖嗖掉落下来。 她从来根本不在意那些外界地声音,因为那些人根本不重要。 可是她在乎别人讨论她和颜暮之间啊。 “颜暮,我讨厌你了。”刘祎蔓哼着鼻子说道。 颜暮听刘祎蔓说讨厌自己时,心里不免一顿,但她还是挺了挺身子,说:“你讨厌我有什么用?是因为你自己做过错事,我才会这么怀疑啊。” “难道你又忘记了?那天我在那后边把你应该抄写笔记,你却抄写成英语歌词给你丢进垃圾桶的事情?”颜暮见刘祎蔓不吭声,又犀利说道。 “我……”刘祎蔓难过,气呼呼地推了把颜暮一把,走了出去。 “又,是什么意思?”司泽徒问。 颜暮摇头微笑:“没什么,她总是记性不好,” 司泽徒眼睛发亮,大概是想到了什么。 …… “你是真忘记了那天便签丢垃圾桶的事?我可在旁边。”司泽徒从教室走出,找到闷闷不乐的刘祎蔓问道。 刘祎蔓瞥了司泽徒一眼,投去一个白眼。 她当然没忘记,而是颜暮这些话让她很没面子,况且自己这不是写了吗?还为什么揪住事情不放。 司泽徒想了很久走近刘祎蔓,说:“走,我带你去医院做体检。” 带她去看病?什么病?刘祎蔓听了半天还以为司泽徒在骂自己,她双手叉腰眼睛瞪得溜圆,鼻孔一张一合,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脸色铁青。 “你才有病。”她回骂了回去,这司泽徒不安慰自己倒还跑来看笑话。 刘祎蔓气呼呼的样子看上去活像一只黄色的青蛙,正巧她今天扎了两坨丸子头顶在头上,上边带有着青蛙形状的发卡。 自来卷的爆炸刘海在她额前,简直是青蛙群里的包租婆。 “我可要走了啊。”她忽然带有哭腔地说道,满脸委屈和难受。 司泽徒点头,嗯,他知道。 “那你还这样对我?你们很想让我走吗?”刘祎蔓哭闹着。 司泽徒不管她,毕竟智商确实不在一个线上,无法沟通。 他拽住刘祎衣服带她往前走,他说:“不想走,那就听我的。” 他觉得除了要完成答应刘爸的事情以想帮助刘祎蔓的理由外,还有一点是他不太想让刘祎蔓走。 司泽徒把刘祎蔓到了医院。 刘祎蔓直到看见了这些在她面前穿梭而过的白大褂医生们,还有那病殃殃的同志们,更有此时她对面坐着的这位因长期熬夜头发已经成为地中海的主科医生。 她才反应过来,司泽徒是真的带自己来看病。 第35章记忆会消失(4)要同居 刘祎蔓伤心地看向司泽徒,这个高大的男人竟然这么欺负她一个弱小,无辜的女子。 她再又一想到马上离开学校,离开四人组,还有司泽徒说的那句想留下就跟他来,结果带自己来看脑子,看来根本不靠谱时,眼泪又想流下来了。 她早就应该料到,司泽徒那一副样子就应该比颜暮还会伤人心,让人觉得可恶。 用这种的方式来侮辱自己,可真是狠。 医生问:“小姑娘,脑袋受过什么伤没有?或者有没有进过水啊?” “没有。”伤心的刘祎蔓坐在椅子上,耸着脑袋,鼓着腮帮子,委屈满满地摇头回道。 医生又连续问了几个像骂人的问题后,开了几个小票,就让司泽徒带刘祎蔓去排队检查了 检查结果出来后大概也是在今天晚上了,男人身穿黑衬衫气场强大,和可怜巴巴的刘祎蔓站在一起,被暖灯照耀,莫名般配。 …… 太阳夕阳西下,颜暮还在学校,她心里正在等刘祎蔓回来,她无聊地翻看着书,绷了绷嘴,对前边坐着的李朝说道:“和我去操场上转转吧。?” “好啊。”女孩想干什么,他都可以的。 李朝两个眼睛变成两弯月牙儿,嘴角微笑起来化为优美的弧线。 颜暮盯了盯,这笑容,真像朵“白莲花”。 傍晚太阳彻底落山,风吹动着树叶,一路“沙沙沙”的身影做伴,皎洁的月光打在他们身上,洒落一地,格外和谐。 李朝侧身到颜暮面前,双手插兜,双腿微微弯曲,平行看向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紧张问道:“怎么?今天是不开心吗?” “嗯,不开心。” “是因为刘祎蔓吗?” “是的,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有司泽徒就没什么问题。” “我说话过头了吗?” “你觉得是怎么样的?” 李朝反问她,让颜暮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他们又安静的在操场上走了两圈后,颜暮又问道:“感觉平时你很害怕我?” “我……”颜暮在灯光笼罩下,让李朝意乱情迷,他咬了咬自己干燥的嘴唇,回道:“我是你粉丝嘛,总觉得怕什么事情做不对,你不开心。” 双眼迷离,怀里像揣着一只小兔,七上八下。 颜暮没当回事,她“哦”了一声,脚步自顾走着自己的步伐,沉静了好一会儿,对李朝说道:“你可以大胆一点的。” “是这样吗?”李朝把脸凑近。 颜暮脸蛋因突然靠近的脸泛起来微微红晕。 她侧过脸去,不看李朝,继续走着。 “哈哈哈,开玩笑,你今天考试真的很棒。”李朝柔情地盯着颜暮的侧脸,给她竖起了大拇指,露出欣慰的笑。 “多亏李老师的功劳,应该要谢谢你。” “是我该谢谢你。” 李朝喜上眉梢,眼里闪着星空,泯着嘴浅笑起来,像四月盛开的桃花。 “那边的同学给我站住!”操场上响起阵阵大喇叭穿出的声音,破坏美好的气氛,直向他们二人。 我去! 那是个远处看胖胖的身影,肩上扛着重大喇叭正朝他们走来。 李朝反应迅速地拉起颜暮的手就朝一旁跑去,拉手的那一刻,李朝不乏心里有紧张和颤抖。 “停,停下吧。”颜暮直摇头,指着不远处那个被教导带走的一对情侣:“好像不是来找我们的。” “好像是的。”李朝停下,可还没松开牵的手。 颜暮甩了甩胳膊,冷瞥李朝一眼,说道:“你现在是真大胆。” “你不是让我大胆的吗?” 李朝松开手,耸肩笑了笑,少年心里沉重的担忧和包袱在慢慢放下。 “不错,还会调侃人了。”颜暮没有回拒他。 李朝在心底不由得想对颜暮说:总有一天女孩你一定会奔向梦想,不再害怕那冰冷的未来。 …… “跟我去个地方。”?司泽徒和刘祎蔓检查完之后并没有回家,司泽徒徒突然想到他还要去画展取证,寻找新的线索。 但是他稍微丝丝害怕,如果他把刘祎蔓送回到学校之后,刘爸会在他不小心时候或是正忙时候把刘祎蔓带走。 那可真是最后一面也见不了了。 所以索性让刘祎蔓跟住,在车上乖乖等他。 画展中心里边布置十分精巧华美,里边也挂满了许许多多平时根本无法见到的名作,司泽徒可并不在意这些,他直奔画展中人策划负责人办公室。 “您好,请配合调查。”司泽徒出示那个最有力的通行证,冷眼相对,对里边的人说道。 他问负责人要了当初江美那天比赛时候的全部过程,以及进出的监控事情。 当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每个人想要出入这里要么就是被邀请来当展出者,要么就是拿票进场。 可每个人进出,都必须要用指纹和人脸这两件去兑换开门,所以基本是不会出错。 监控上明明确确显示林队提取的那枚指纹是江美留下的,其他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存在什么异常啊。 这件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司泽徒眉毛簇成一团。 他又找负责人拿到了当天所有参赛者名字,包括合作方的名单,也并没有找出来一个线索和一个可疑人员。 一个电话响起“叮叮叮”,那头是医院的工作人员,他们将刘祎蔓的检查报告做成了电子版给司泽徒。 他打开彩信一看,报告上面显示:刘祎蔓的所有一切正常,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疾病,而且脑子很发达,没有什么蜷缩或患有失忆症。 右下角还有几个微乎其微的字,是叮嘱:建议去看心理科医生。 心理问题,表面上也看上去不像啊? 司泽徒腹语道:如果真的是心理问题,才更是麻烦了。 “司泽徒我想上厕所。”这时候刘祎蔓从车上走了下来,穿过富丽堂皇充满艺气息的画廊,找到司泽徒,她实在是憋不住了。 “你先别去。”司泽徒拦下刘祎蔓,他毫不犹豫提出要求,也就是心之所想:“我想搬你宿舍住,可以吗?” 第36章记忆会消失(5)同居 “什么意思?”?司泽徒要和自己睡一起?刘祎蔓眉毛拧在一起,眼睛瞪的贼溜圆,鼻孔不由倒吸冷气,嘴长得活像一个大大的o。 司泽徒扯动嘴角,幽冷回道:“字面意思。” 刘祎蔓还是不明白,满脸凝聚着三个字“什么鬼”,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太突然了,期待的好成绩化成泡沫,颜暮怀疑自己,刚刚还从脑科出来…… 她顺了顺自己胸前,要捋一捋这思路。 “你不会想怎么样我吧?”刘祎蔓思考半天,只得出这个结论。 这句话换来司泽徒对她浑身上下的打量,她还从那眼神中看到不屑和嫌弃。 “你觉得我可能看上你吗?孩子。”司泽徒冷冷说道,他承认因为那个易拉罐,他对刘祎蔓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但肯定不是喜欢…… 这……刘祎蔓他肯定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刘祎蔓又想了想,也确实不可能,司泽徒这么好看,怎么会喜欢她。 她便又说道:“可是我爸这几天就会把我带回老家,我就不住那里了。” 想到回家,刘祎蔓就尽显失落。 “所以你是同意了,那先送你回家,我随后过去,睡你家地板。”司泽徒说完,头摆向厕所那边,示意刘祎蔓快点去上厕所,然后出来找他。 刘祎蔓侧望着司泽徒的双眼,见这人的态度如强硬的坚石,一个缝都不给她留,给人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更不给她说一个“不”得机会。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反驳了。 “我不会让你退学的,去吧。”司泽徒向刘祎蔓说道,便走向外边。 司泽徒这样……刘祎蔓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 “叮咚,叮咚”门铃声平稳响起,并不急促。 刘祎蔓打开门,一个幽冷的男子——司泽徒,他拿着两个行李箱站在她面前,随后走进屋里,把一床被子展开,擞了两下,铺在了床边的地摊上。 “我晚上可能会出去,能给我把钥匙吗?”铺完床的司泽徒,转身对刘祎蔓说道。 刘祎蔓顿了一下,怔怔拿出一把钥匙放在司泽徒手心里,“哦”道。 她还想对司泽徒说什么,被响起的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喂,爸。” 电话是刘祎蔓爸爸打来的,是来找她回家的,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那边的愤怒。 刘祎蔓不语,她只是低着头听着对方的话,咬着红润的唇,眼眸之中流露出浓浓的悔恨之意。 她眨着红红的眼睛,心里真的明白自己是努力了,她明白爸爸从小把自己带大的不容易,什么都尽力满足自己,所以她在一直在忍让和妥协。 可这一次,刘祎蔓忍不住了。 爸爸前一秒在电话那头说的一句话:“你根本就没努力。” 把她击垮。 她已经够委屈,够焦虑,够难过了。 “我回去我回去行吧,我就是没尽力,行了吧?你满意了吧?”刘祎蔓对那边吼道,突然的把一旁的司泽徒吓了一跳。 那头的刘爸听到女儿第一次对自己大喊大叫,心被击碎,他呆呆站立在自家小卖铺店门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刘爸眼睛变得无精打采,眼里只有无限空洞,好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嘴下意识地蠕动了两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眼眶泛红,再次开口时候语气已然变得不同,变得无奈,变得长叹,变得沉闷和自责。 “回来吧,咱们不是学习的料。”刘爸眼泪滴在褶皱的裤腿上。 吼完后,刘祎蔓的烦闷,焦虑的心也停了几秒,一种苦涩弥漫在心头。 她不说话。 司泽徒见状一把拿过手机,说:“您好,刘祎蔓爸爸,我是司泽徒,刘祎蔓不舍得离开,我想您再等两天时间来接她。” “他答应了。”司泽徒挂完电话说道。 他把手机放回刘祎蔓手里。 刘祎蔓看着司泽徒放在她手心的手机,忽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像拧开的水龙头往下流。 寒风从窗户外刮来,刺骨且透心凉,泪水朦胧中,她看到爸爸小时候带她玩泥巴,在学校接她放学的场景,还有爸爸现在微微白发的发角。 刘祎蔓嘴唇微碰,说道:“我要不回去吧。” 司泽徒不是第一次看刘祎蔓这么难过的场面了,可每一次他都特别揪心。 他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再等等,好不好。”司泽徒走到坐在床上的刘祎蔓身前,慢慢蹲下说道。 他一只手搭在床上,一只手垂在地上,仰头望向面前的女生。 刘祎蔓放声大哭,自责道:“我刚刚怎么能这么说我爸爸。” “你没错。” “我有。” “没有。” 刘祎蔓在哭声中慢慢睡了过去,司泽徒帮她把鞋子脱掉,轻轻盖上被子,静静望着她。 “这是?”枕头下露出的一个书角瞬间吸引司泽徒注意,他把书拿出来,怕刘祎蔓会睡得不舒服。 只是他拿出这两本书,把书本打开,大致翻看了一遍后,眉毛却怎么都舒展不开了。 两本全黑的书封,连署名都在页内,十分神秘。 内容也是如此…… 神秘得好像是人们根本触碰不到,也无法透视直面的星河,是黑夜的漩涡,是蓝色海洋最深处的谜。 “安尔康。”司泽徒喃喃道,这本书是教人们学习催眠的,竟然还妄言说催眠可以让人忘记痛苦的回忆。 司泽徒托着下巴,盯着这两本书,想从中看出点蛛丝马迹。 他想不出,便什么也没做,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你好,我是司泽徒,我想问一下你,你参加5月份画展中心绘画比赛时候,和谁交换过手机,或者谁和你握手了?”司泽徒条理清楚地问道对面。 对面正是江美学姐。 司泽徒认为那个指纹肯定不是江美的,那么就是有人故意把那个真正他要找的女孩的指纹给到了江美,混淆视听。 所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进画展中心也不被发现?这一点司泽徒还是没有特别明白。 他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那头的江美听完后,神色慌张想到了什么。 霎那间,手中画笔滑落而下,她缓缓从椅子上站起,心里打起拨浪鼓,嘴唇哆哆嗦嗦,好久,才回道:“没有。” “我这边还在上课,挂了。” 江美哆嗦的声音被听出,司泽徒还要询问,对方却已经挂掉。 第37章?记忆会消失(6)神秘书 枕头下的两本神秘的书为了不让刘祎蔓起疑心,司泽徒也是割舍了对这孩子睡觉会不舒服的心疼,重新放了回去,没有一点异样。 隔日早上,秘密基地的门被司泽徒推开,后边跟着慢吞吞像蜗牛一样行动的刘祎蔓。 只见刘祎蔓腿脚及其不自在,不知道往哪里踏和走,她吃力得把头埋的更低,手扣着自己的衣角,沉默不语,脸鼓得像个肉包子。 “来拿卷子?”坐在桌前正在给颜暮讲题的李朝转身看向他们二人。 刘祎蔓就躲在司泽徒身后,耸着脑袋,眼睛不望人,她知道李朝旁边肯定坐着和自己昨天吵架的颜暮。 她暂时不打算给颜暮道歉,她是真的找不出来自己哪里错。 再让她想想吧! “嗯,来找试卷。”司泽徒淡淡回道,他走到另外一边的桌子找起卷子,把刘祎蔓一个人暴露在原地。 刘祎蔓呆呆地立在那儿,她只听一个脚步声慢慢逼近她,心里便越发忐忑不安,自我感觉活那蹦乱跳的心脏马上要跳出来一样。 “你没事吧?”李朝问道。 这个声音不是颜暮?刘祎蔓这才放下心来抬起头,回道:“没事。” 她偷偷看了看远处背对她坐着的颜暮,心里轻松又失落,是一种落寞的后知后觉,是一种萧瑟之痛,是悲凉。 “颜暮,你没什么事吧?”司泽徒声音不免比平时加大了声音。 颜暮耸肩,也不抬头道:“我能有什么事。” 李朝和司泽徒正在贴心地帮这两个悄悄冷战,闹别扭的人们,互相问对方的现状。 省的关心对方也不敢说,半夜还得纠结多梦。 至于什么时候和好,李朝和司泽徒也不敢帮忙掺和。 司泽徒带刘祎蔓走后,秘密基地的门被关上,颜暮脸一下拉了下来,心里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次,确实是她错了,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揭刘祎蔓短,不给她留面子,而且还冤枉了她。 到中午该从秘密基地出来去吃午饭,秘密基地门关上的最后一刻,颜暮做了个重大决定。 她对李朝说:“我必须得去给刘祎蔓道歉。” 颜暮的眼神坚定得如同深潭。 “好,我陪你。”李朝挠了挠头,这次他赌赢了。 早晨的时候,他在微信上还和司泽徒打赌,这冷战事件中到底谁会先道歉,他说的是颜暮,司泽徒说的是刘祎蔓,输的人要给赢的人买一个月早饭。 李朝陪颜暮来到刘祎蔓的公寓楼下。 颜暮约了刘祎蔓出来。 看着刘祎蔓正朝自己一步一步低着头走来,她心里砰砰直跳,紧张的不得了,她觉得道歉就要有诚意,可是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穿得够不够有诚意。 她中午换上了海绵宝宝卡通图案的衣服,因为刘祎蔓喜欢。 而且她还设想了此时道歉的所有场景和开场白,现在却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说哪一个刘祎蔓会更容易接受。 刘祎蔓低着头站在颜暮面前,颜暮先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说道:“怎么不看我一眼?难不成怕我吃了你?” 刘祎蔓听话地慢慢抬头,附带撅着嘴。 “对不起,我昨天说话说得严重了。”颜暮一字一顿道,尽量把声音显得饱满,充满诚意。 “啊?”听到颜暮的道歉,刘祎蔓不由自主眉头轻挑,眼睛不由自主放大转了两圈,流露出一丝的惊喜之意。 “嗯,对不起,以后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你不好了。”颜暮再次向道歉。 慢慢来的,都带满诚意。 颜暮僵硬地张开手臂,往前走上两步抱住刘祎蔓,还往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刘祎蔓像被灌了一瓶蜜,吃了上百个棉花糖一样,眉间含笑,眼睛直直眯成一条缝。 她脸上的雀班都因为笑容的褶皱变换了位置,咧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 这可是颜暮第一次和她道歉啊,之前都是她主动的。 刘祎蔓笑着说道:“颜暮你真好,还真好看。” 她做梦都没想到,怎么就因为杨老师派她去寻找个同学就能和这么个美人做朋友,还收获了这么多友谊。 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刘祎蔓想到这里,嘴角恨不得咧到耳后根。 姑娘们和好如初,两位“保镖”也心里开心,虽然他们很确定也很知道,本来就不会冷战太久。 司泽徒摇头,看来是他输了,人还是会变的。 “刘祎蔓你上楼帮我拿下本子吧,在桌子上放着。”司泽徒找了个借口,支开刘祎蔓。 他有话要说。 刘祎蔓听到后并不怎么情愿,但还是照做了。 刘祎蔓的背影渐行渐远,一扭一扭地离开大家视线后,司泽徒肯定地对李朝和颜暮说道:“我好像知道刘祎蔓为什么一直学不进去,考试还考不好。” “为什么?”李朝和颜暮露出疑惑的神情。 难不成不是因为笨?虽然这样想不太礼貌。 只听司泽徒娓娓道来:“昨天晚上我在她床头发现了两本书,是催眠学的,上边还写道可以让人忘记痛苦的事情。” “昨天晚上?”颜暮大声喊道,她跑偏了重点,李朝也跟着跑偏。 “你们怎么晚上还补课?” “我搬她家住了。” “哦。” 颜暮和李朝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又说不出来,又觉得司泽徒搬到刘祎蔓公寓住,没什么问题。 颜暮重回正题,分析后,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那本书,刘祎蔓成绩才那样?” 司泽徒点头。 “可学习算是痛苦的事情吗?刘祎蔓我看挺想好好考试的。”李朝分析完后,却还是不解。 可不是因为他笨啊,他认真分析了一通,觉得刘祎蔓不可能把把好不容易学来的知识催眠掉,忘记,否则这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 李朝困惑看着其他两位:“刘祎蔓难道有什么别的心理创伤,留下的副作用?” “这么说来,这件事便不是单纯的学习差了,我还记得刘祎蔓根本就不知道高一时候我俩在商场吵架的事情,原来不是她不放在心上。” 颜暮结合之前的事情,明白了些许。 她说:“去找刘祎蔓舅舅吧,杨老师。” “舅舅?”司泽徒和李朝惊叹,这剧情走向也太…… 第38章记忆会消失(7)过去 颜暮李朝和司泽徒匆匆找了个理由就赶往学校,在学校办公室门口,像幽灵一样猛然出现在杨老师面前,团团把他给围住。 杨老师不禁打了个寒颤,对上眼前三位学生的冷峻目光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你是刘祎蔓的舅舅吧。”颜暮肯定说道,毕竟她是确确实实听到过的。 杨老师听到这里开始紧张起来,他半张着嘴,声音沙哑说不出话来,然后左顾右盼往走廊瞅去,连挥手道:“没有,就是咱们班的学生。” 他发出这句话时候,学生两个字沙哑小到听不见,好像噎在嗓子眼一样。 李朝见杨老师如此,大概是因为学校的校规而不能承认,他向杨老师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说:“我们就是和您谈谈刘祎蔓,学校其他人不会知道。” 昊林高中有一个一直传承下来的校规,就是所有代课老师不得与他自己所带学生有任何亲戚关系,可以推给别的班主任带,就是死活不能在一个班里。 “那你们进来吧。”杨老师脸上冷汗滑落,他擦了擦,他可是知道犯了校规的严重性。 但刘祎蔓这个孩子他也是交给别人实属放不下心来,只有自己一直看着,盯着才能睡个安稳觉。 还有现在,他选择相信这几个陪了刘祎蔓已有一段日子的孩子们。 司泽徒进入办公室后,一个顺势冷冷地把凳子搬在自己的身旁,坐了下去,开始向杨老师讲起昨天晚上他看到刘祎蔓枕头下的两本神秘书的事情。 “她怎么会喜欢看那种书?”杨老师听完觉得这根本不符合常理,他上课收刘祎蔓的书可都是青春活波的漫画类型。 颜暮追问杨老师:“您会不会对刘祎蔓更了解呢?千万不要隐瞒我们,我们是在帮助她。” 她觉得是亲戚,总该比自己了解。 杨老师想不出,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刘祎蔓何时跟自己提过那两本书,更想不出这两本书与成绩的关系。 他摊出双手,无奈叹息:“我真的是不知道,你们问我也没用,我也是很想让她留在这里,老家的学校老师也不知道会不会用心管她这个皮子蛋。” 说到这里,杨老师已经开始失落了,他过了这两天,只有过年时候才能再见见原来经常伸在他脸上的那副厚眼镜,和语出惊人的自创成语。 夏天热烈的蝉叫,倾诉着离人的愁绪,门外学生的脚步,印证时间不曾终止,墙上的钟表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屋内长静。 “她有什么心理阴影吗?”李朝发问打破宁静。 能看这两本书,多多少少和其他人想法不一样吧,毕竟太过于脱离现实了! 这种书就不应该售卖,打着引起共鸣的幌子,把那些本就痛苦的人折磨的更加遍体鳞伤。 书的第一页就是几个醒目的大字:这个世界活着多没意思! 打开书,便是介绍它能提供的各种帮助:能帮助想死却又不敢死的人忘记痛苦,能帮助情感失败的人走出来,能帮助有童年阴影的人重拾光明…… 呵呵,不教人们面对现实,反而更加推向深渊。 难道不是吗?李朝第一次如此唾弃一本书。 杨老师想了想,依旧摇头,他认为刘祎蔓一直都是活泼开朗的,没有什么烦恼,也就这次成绩不如人意,但她也是难过一阵子就过去了。 “刘祎蔓爸妈呢?”司泽徒缓缓抬起头问道,眼睛深邃。 李朝的话让司泽徒终于想到了自己昨天晚上的猜测,可能有关心理问题。 刚刚他因为一直纠结两本书和成绩的关系,陷了进去。 他只见过刘祎蔓爸爸,按理说一般妈妈会在家庭上付出的更多。 果然,这个问题让杨老师有了不一样的面部反应。 杨老师说,刘祎蔓在12岁的时候,妈妈离开了她,像人间蒸发一样,谁也找不到,他这个做哥哥的也联系不上,到现在有五年了。 刘祎蔓就由爸爸一直带着,本来刘祎蔓是在老家县城上着学的,但他就这一个外甥女,妹妹在家时候他也是最疼妹妹。 他就找到了刘爸说想在陜海市给刘祎蔓找个好学校,刘爸为了女儿更好的前途就答应放手,两人商量了一番后,就达成了以下协议。 “就是这个纸上写的。”杨老师边说边把他和刘爸签的合同从自己衣服内侧的兜里拿出来。 内容如下: 今日2002年9.5日杨谦少与刘海签下此协议,双方绝不反悔。 刘祎蔓会跟着杨谦少到陜海市生活,这期间刘海有任何权利去看望女儿,可如果女儿有任何不舒服,不开心,刘海有权利接回女儿。 签字:杨谦少 签字:刘海 纸条已经十分破旧,褶皱不堪,双方协议内容也不那么全面,只是草草两句,看上去是在十分慌忙下写的。 杨老师让众人看完后,又把纸条小心翼翼收回内侧兜里,长叹道:“唉,这五年的女儿就要走了啊,以后也就是过年去看看了。” 杨老师的话像沉重的石头一样,跌入司泽徒心中的水平面,溅起了无辜的波纹和浪花,引起了他共鸣与回忆。 “我们不会让她走的。”司泽徒修长的手指将衬衫领处的扣子解开,眼眶发红呆呆望着地面。 脑海里浮现出一幕让他痛苦的场景,他皱眉。 他感觉眼前晕乎乎的,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李朝发现司泽徒的不对劲,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只见他轻轻摇头,痛苦万分,马上就要从嘴里吐出血浆一般。 颜暮去给司泽徒倒水,李朝问杨老师:“您和刘爸关系不好吗?” “这几年还好一点,前几年我妹妹刚走时候是真的不太好,你想想任凭谁媳妇跑了,不生气啊。” “哦。” “但是这个跟成绩有什么关系?” “可能刘祎蔓就是因为这件事有的心理阴影。”李朝说完心里也是长叹,幸好那年有自己的爸爸,还有女孩的出现。 第39章记忆会消失(8)黑色斗篷 他们三人从办公室出来,今天大概还算得上有所收获,就是司泽徒的脸还是苍白无力。 “今天很不错,变胆大了。”司泽徒发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夸赞起李朝,欣慰得如同老父亲一般。 这个平时一言不发的少年终于开始在慢慢主导着人物关系。 李朝不好意思嘿嘿了两声,和颜暮一同又看向司泽徒,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做?” 来找完杨老师,他们只知道可能刘祎蔓心里确实有阴影,可是也是家庭的,和成绩没什么关联啊。 “还是那句话,可能是副作用,你们先回去吧,我旁敲侧击问问刘祎蔓。”司泽徒捂住胸口,有些疼通。 他还没从回忆里彻底抽离出来,他承认看到那两本书时候,他被吸引了,产生了如果能把他这段痛苦的记忆忘掉,他也愿意尝试一下。 这段回忆让他心痛,心如刀绞,心如万个蚂蚁在攀爬,心如死灰。 这种想法只在他脑海存在了一瞬间,他清醒知道,这段痛苦的记忆没了,另一段就会出现,老天总会给点甜头再给点苦头。 并且,那些伤害自己的人还确确实实存在啊。 司泽徒没有直接回到公寓,他走到公寓楼下的超市时候,脚步止了住。 他推开玻璃门,走向众多样数的零食柜台,那上边每一样都买了一个,四个购物车都装不下。 “你看,那个人好帅啊,是不是给女朋友买零食?”被司泽徒这一举动吸引的女孩们都在纷纷议论。 他确实不是买给自己的,他从小就不怎么爱吃零食,觉得那只是无聊的一种消遣,根本提不起任何欲望去碰这些膨化食品,这是给刘祎蔓买的。 司泽徒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就是听了杨老师讲完刘祎蔓的故事后,他觉得以前总是把刘祎蔓带进来秘密基地的零食丢出去,是错误的。 他不该那样责备她,像她这样的姑娘,多吃点零食和甜品没什么不好。 “刘祎蔓。”司泽徒带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身后还跟了几个一脸殷勤的工作人员。 刘祎蔓懵逼的看着这一群人,一个个比她还要会粘人和热情,关键手里还提这么多零食,她问:“这是?” “刘祎蔓小姐,这是司泽徒先生给您买的零食。”超市工作人员大声喊道,动作整齐划一地把双手扣在小腹前,脸上的职业假笑也是一般。 刘祎蔓咽了咽口水,她看了看司泽徒又看了看这这堆零食,想确认什么。 “是的,给你的。”司泽徒点头,示意超市工作人员放在屋里就行了。 超市工作人员也很识趣,赶紧放下就溜走,给腾出仅有二人的空间。 刘祎蔓抱着这堆零食,激动不已,这不正是她梦想的食家庄嘛!吃上一年也够了。 “啊!蘑古力!啊!香蕉牛奶!啊……”她把每个都赞叹了一遍,也不嫌累。 她吃着戴在手指上的尖尖角零食,一口一个咔嘣脆忽然问向司泽徒:“怎么对我这么好,莫非?” 刘祎蔓本来想问司泽徒是不是真看上自己了,但又转念一想,脸立马变得不开心,还难过起来,她有些想哭地问:“是我要走了?” 这些零食不正是司泽徒没办法阻止她回家,给她的道歉吗? 她双眼又开始发红地盯住司泽徒,只听司泽徒轻轻回道:“不是,我会想办法不会让你走的。” 他转过身去,背对刘祎蔓。 但还是没躲过刘祎蔓的直率发问:“那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名义上的学生,我得管你,对你好。”司泽徒转身面对刘祎蔓,脚尖点地回道。 他又说:“对了,你妈妈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我妈妈?哦,我觉得不值得一提啊,就是跟我爸离婚了啊。” “你不伤心?”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她可能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或者爱上其他人了吧,我理解她。” “你倒是看得开。”司泽徒没忍住冷笑了一下,这其中带讽刺,好在刘祎蔓没看到。 他认为一个需要靠那种败类邪恶催眠术书籍逃避现实的人,现在却在自己面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发自内心觉得可笑。 “那你从小到大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吗?”司泽徒望着“吧唧吧唧”吃东西的刘祎蔓,继续追问。 刘祎蔓像了半天,像个泄气的皮球,说:“有,就是我要走了。” 刘祎蔓可怜巴巴的眼睛盯着司泽徒,希望他可以说到做到,能帮自己就在昊林高中。 “就这一个?”司泽徒不由再重复问了一遍。 刘祎蔓狂点头的动作,让司泽徒确认她肯定丢失过什么记忆,人生怎么可能就这一个难过的事情,刘祎蔓明显不正常。 凌晨一点。 司泽徒半入睡状态地躺在毯上,忽然他耳朵一动,听到了门的“吱吱”声,他故意翻身朝向门那边,只见果然有一束光和一个黑漆漆的影子从门缝透进。 “谁?”他冷问道。 月光阴沉惨淡透过走廊的铁栏窗照进来,卫生间散发着“滴答滴答”的水流声,整栋楼静谧地如同一切都被施下魔咒,沉睡得摇都摇不醒。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狭窄的走廊跑过,直到绿色灯光泛指的安全通道里,司泽徒关好门,追上去的那一刻并在门口撒下石灰。 “你是谁?”司泽徒和穿斗篷的人都停了下来,司泽徒冷冷问道,他并不害怕对面的人,哪怕是鬼他也不怕。 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莎莎声,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转了过来。 但司泽徒失望了,扭过来还是看不清楚脸,脸上被黑色的布包裹住,没有一点缝隙。 “哼。”黑色斗篷的人转过来对司泽徒发出了一个不屑的回复,便又跑走。 速度灵敏迅速,如同火花一般。 司泽徒有力地挥摆着双臂追赶着那个人,只见那个人连带黑色的斗篷跨过马路中央的栏杆。 司泽徒也双脚踏地,猛地一摆,身体横跨栏过去,一言不发继续追赶。 这人是线索。 第40?章记忆会消失(9)来过六次 司泽徒喘着粗气,“砰”一声踹开公寓的保安室,他黑色的衬衫本就因为深夜而感觉十分潮湿,现在再加上刚刚追逐的少些汗水就更湿了。 “你们睡得很香是吗?”司泽徒睁开闭上的双眸使劲盯着刚从门声惊醒的两位保安大哥,一种无形的怒火在压抑着他们不敢说话。 两位保安大哥一位名小李,一位名小王。 小王先站起,迎了过来,他边走边收拾着自己凌乱的警服,揉眼道:“同学,有什么事吗?” 他的话语倒是很轻松,给人感觉是有他们的守护就压根不会有任何意外。 另一个小李则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单手扶着脸悠哉悠哉地看着司泽徒和小王,他半眯着眼睛,一种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事,敢打扰我做美梦的模样。 “我公寓的门刚刚被一个陌生人给打开了。”司泽徒领尽量控制情绪说道。 小李和小王呆呆地愣住,司泽徒眼里的火焰似乎可以把万物融化,直透他们两个的内心。 他们当然知道上班睡觉实为不妥,很是心虚。 公寓的门被打开不是一件小事,上头查下来一定会怪罪他们,小王和小李不由得对这件事开始认真起来。 “你看清是谁了吗?” “公寓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从来都没的啊。” “小伙子是得罪什么了吧?” “这件事怎么处理啊。”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认真讨论起来,把司泽徒晾在一旁。 “我需要监控录像。”司泽徒紧握的拳头往桌子上砸去,强大的力量使桌上的物品震了一下。 他现在很担心刘祎蔓。 如果说这个人是公寓的惯犯或是普通的盗贼这都没什么,可就怕单单是冲着刘祎蔓一个人来的。 穿斗篷的人熟练的开门手法把他出卖,司泽徒很确定他绝对不是第一次开刘祎蔓家的门。 刚刚保安议论中说道,公寓里从未有过这种事情,让司泽徒更加担心,这太像是冲着刘祎蔓一个人来。 再者,那个穿斗篷的人大概是个男人。 一个比自己体力还要好,还要灵敏的男人。 还有根本追不上的脚印,鞋的码数是42。 这么大码数一定是个男人。 那半夜走进女子的房门是想做什么?或者已经做了什么?已经是成年人的司泽徒想到这里手又不得捏的紧,手臂在黑色衬衫里已青筋爆起。 两位保安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虽然他们身上有滑稽不负责的嘴脸,但面对底线和上头的话还是会乖乖服从。 小李机灵地去给司泽徒温了一杯水端在他面前,然后露出一副勉强的笑容道:“这个监控不是你问我们要,我们就会给的。” “什么意思?”司泽徒语气加重。 “这个意思就是上边有指示,说了要老师带着才能查看,要不你看看明天你带上老师来,今天先回去睡觉?” 小李回答的样子充满世俗,不过确实有此安排。 司泽徒冷笑,他是急忘了,这个监控不能随便看还是自己当初提出来的,怕有心之人冒充受害者利用监控做出不妥之事。 司泽徒拿出枚银戒,银戒的光再次普遍全屋每一个角落,他勾起邪魅的嘴角,问:“这个,够不够让我看的资格。” 他是那样安排,没错。 可谁知道小李和小王会不会有着想着他人怕麻烦,今天晚上被打发回去后,明天也不会来得侥幸心理。 有也无所谓,他还最不怕麻烦,而且也必须现在立刻看。 司泽徒想:如果现在和林队可以联系上,还是要把他原来提的意见精进一下,修改成只要保安能确认当事人身份,就给监控,不用老师批。 只是他现在在另一条船上,是一路顺风还是泥浆还不知道…… 小李和小王看到银戒后鼻孔倒吸了一口冷气,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小李推开门出去了,手里还拿着武器,也不知道干什么了,小王在屋里给司泽徒调出监控后,也出去了。 司泽徒全神贯注的投入在监控视频上,根本没有察觉屋里已经空荡。 他把画面卡在穿斗篷人开刘祎蔓门的那一瞬间,拿起手边的白纸快速地临摹起来,还在旁边标注了他推算的这个人整体身高——一米八二。 最关键的是那只全身上下露出过片刻的手,一只很白的手,白得司泽徒认为病态,一个男人的手不该如此白。 “真差劲,身高和骨骼都确认了,这是个男人。”司泽徒自言自语道,心里十分不好受。 他一直琢磨,一个男人推开刘祎蔓的门到底要干什么! 司泽徒那颗躁动的心已经没办法冷静思考,总是会被带偏到不正经的画面里,想到他曾经办理过的女性被强奸的案例…… 忽然他转念一想,修长的手指在鼠标上“卡卡卡”调出了刘祎蔓从入住到现在的监控录像,时间调为凌晨一点。 他同时在大屏幕投放60个录像回放,用两倍速观看,头一会儿一上一下,笔尖“刷刷刷”地写着什么,前前后后用了两个小时。 “嘶,眼睛真酸。”司泽徒揉了揉眼睛,眼睛已经因为过度疲劳出现了红血丝。 不过好在有收获。 这个收获让他放下心来,也让他胆战心惊。 从监控来看,刘祎蔓入住这个公寓到现在已经一年半了,穿斗篷的人共来过6次。 第一次是在刘祎蔓高一开学不久,第二次是在刘祎蔓高一开学后的两个月。 再一次是三个月,再再一次是高一下半学期的开学,再再一次是高二上半学期刚开学,最后的第六次就是今天。 来的次数没有任何规律,除了时间都是凌晨一点。 每次进去穿斗篷的人只会呆不到一分钟就出来,所以司泽徒心里莫名庆幸,这个人没对他的“学生”做什么,穿那么厚的斗篷,一分钟想必脱衣服都难。 可穿斗篷的人为什么要频繁出现在刘祎蔓屋内?刘祎蔓知道吗?司泽徒的心再次砰砰跳动。 夜深静,他却无法平静。 第41章记忆会消失(10)纠结 一个房门被悄悄打开,不到一分钟,又悄无声息地合上。 这是个可怕的事情,本来司泽徒的目的是那么简单:帮助刘祎蔓治疗心理问题,这样学习成绩可能就会提高,他答应刘爸的事情也就能完成了。 刘祎蔓也能呆在昊林高中了。 现在这事情却变得越来越复杂,司泽徒闭目在内心深处质问道:“刘祎蔓,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风吹拂司泽徒的面颊,他习惯性地扶上额头,寻找迷宫的出口。 “好久不见。”熟悉刺耳的声音从司泽徒背后响起,司泽徒猛地一惊,回头看到的是好久未见的林队,是他好像,好像已经背叛的人。 “林队。”他低头喊。 林队穿戴整齐,不高也不矮到司泽徒鼻梁处,额头很宽,有着很深的鱼尾纹,他所承受过得严峻经历和饱经沧桑的折磨都刻端正的五官上。 林队将司泽徒衬衫领口拽了拽,帮他把衣服褶皱打平,质问:“擅自一个人脱离队伍?” ?“对不起。” “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跟师父说。” “对不起。” 司泽徒还是那句话,林队气愤了,他声音略高说道:“不能说是吗?你知道我怎么发现的你吗?” 他指着司泽徒,恨铁不成钢。 他更生气,司泽徒有什么事不说出来,总自己扛在心底。 司泽徒回答:“我已经在大家心里成了逃兵,他们发布了内部通缉令,都在找回我。” 那两位保安平时根本接触不到什么内部消息,只有警方发了通缉令,传的内部人尽皆知,他们才会见到银戒就出门通风报信去了。 总部发的手机被戴面具男人没收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不了解他的人会认为他是受不了训练的苦,借助任务逃跑了。 可他没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司泽徒在裤兜里摸了摸那枚银戒。 林队用手指戳了戳司泽徒的太阳穴,说:“你还知道,为了你局里一直在吵,一边是拥护你的,一边是给你扣帽子的。” 司泽徒站在那里,像考试倒数第一回家挨批评的孩子。 林队数落一通后,双手背后,沉重地盯着地面,好一会儿才说:“归队吧,那个任务我派别人去。” “您是得再派别人去,我归不了队。”司泽徒没有丝毫犹豫,他拿出那枚银戒。 交上去,他就不在是一名警察了。 他从此要找到那名超能力女孩,什么任务也没了。 找超能力女孩是要找的,可结果到底是他为了家人和朋友给戴面具男人,还是选择正义给林队,他还不知道。 总之内心告诉他,他必须先找到才能下定论。 “确定吗?交了就没了身份,机会也再无。” “嗯。” 林队无奈的眼神打量了司泽徒一番后,推回司泽徒递上来的银戒,说道:“银戒留下,警服先穿在身上别脱,见你平安我也放心了,通缉令我会帮忙说的。” 话罢,林队走出保安室的门,没有回头。 …… 昨天晚上撒在门口的石灰没有烙上脚印,证明刘祎蔓此时还算安全,那穿斗篷的人不是一定要做什么。 司泽徒开着车,独自一人踏上去找刘爸的路上。 他必须加速争取时间让刘爸知道他女儿此时的遭遇,他叫去了颜暮陪在刘祎蔓身边。 颜暮一到屋内倒头就睡,也比没人,或者李朝个男人来陪好得多。 司泽徒冷白的手指紧握方向盘,手心还有一枚银戒,银戒从手的缝隙发出幽冷的光芒,司泽徒对上这束光,嘴角微微扬起。 他心里喊道:谢谢你师父,谢谢你林队。 交出银戒——信仰的那一刻,他认为卸下警服,能让身边的人平安他也值得,即使很不舍。 可他后来动摇了。 师父看出猜中他的纠结,给了他更多选择时间。 他按照杨老师给的地址,把车停在一个绿色报刊式的零食铺前,“是刘祎蔓爸爸家吗?”他往里边探头瞅去。 零食铺和住屋是在一起的,随着司泽徒的问喊,刘爸许久才从一个帘子后走出来,他并不待见司泽徒地问道:“你干嘛来了。” 刘爸眯着眼睛,手机还掂着一把菜刀。 菜刀是剁排骨用的,但刘爸这个眼神这个架势,总觉得是剁司泽徒用的。 司泽徒是个道貌岸然,说到做不到的伪君子形象已经在刘爸心里扎根发了芽。 他咬牙切齿地暗暗自语:“明明保证刘祎蔓能进步的,我还真的相信了鬼,考试成绩公布那天晚上害我激动的整夜没睡,呸。” “刘祎蔓爸爸。”司泽徒十分客气有礼貌喊道。 见司泽徒这般好说话,刘爸索性大声了起来:“你别喊我行不行,我问问你当初你为什么给我保证,非让我再提心吊胆,失望一次?” “您对我的意见咱们稍后再说,我有事找您。” 司泽徒想把手机上的内容塞给刘爸看,刘爸却不领情,和刘祎蔓一般倔强道:“不行,我偏要现在说,你看看你……” 果然是父女俩。 “刘海同志,你给我闭上嘴。”司泽被唠叨的没完没了,他心切,知道时间耽误不急,便大声吼了一声。 刘海被震慑住了。 司泽徒吼后,一脸平静对刘爸一字一句顿道:“听我说。” 他把昨天六次穿黑色斗篷的人进刘祎蔓房间视频合在了一个视频上,给刘爸看,并还告诉了刘爸昨天晚上他的亲眼所见。 刘爸大致看了一眼,侧重点却跑偏,他瞪大眼睛恶狠狠质问:“你怎么会和我女儿在一起住?” “我在保护你女儿。” “你不会喜欢我女儿吧。” “不会。” “不会就好,你做我女婿的话,我可不答应,没礼貌还没大没小。” “能回到正题上吗?你女儿的门被人撬了你也不关心?”司泽徒咬了咬嘴唇,无奈加无语。 这和第一次费劲跟刘祎蔓说话还真像。 刘爸拍着自己的脑袋,急匆匆地拿起手机:“哦,对对对,你让我再看看这个人。” 他把人一会儿放大,一会儿放小,终于…… 第42章记忆会消失(11)乌龙吗? ?刘爸紧盯照片上穿斗篷的人好一会儿后,他先是皱着眉头点头,点完又赶紧晃头,再又紧锁眉毛,嘴巴微张好像是知道什么,又不知道的模样。 又盯了好久,刘爸终于开口:“这……这我应该不认识。” “应该是什么意思,不会就是您吧?”司泽徒话里藏刀,藏锋卧锐。 他有理由怀疑眼前的男人,女儿在12岁时候跟着一个外人进了城里,除了放假过年回家等,都在远处度过,想念了偷偷去看也是情理之中。 还有刚刚这个男人的一系列反应,提到照片先是转移到没营养的话题上,再又露出多余的复杂表情……迷惑视线。 “是您吧?”司泽徒又问,脸阴沉得十分难看。 刘爸可不容别人质疑,他懵逼恼怒地回怼道:“我是傻子,我半夜去我女儿公寓,白天不看店了?不睡觉了,这儿里陜海那么远。” 高腔达人上身,他越说越起劲,边说边往司泽徒身上凑,要不是司泽徒腰往后靠了一截,两人恐怕就要来个亲吻了。 “而且我穿这浑身上下的衣服不得闷死我。”刘爸重重拍桌道。 他这一说,反而招来了怀疑,司泽徒抓住漏洞问:“您怎么知道闷的?” 线索在司泽徒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拽住刘爸,盯住对方的双眸。 没穿过怎么知道闷? “真的不是我,苍天啊。”刘爸打掉司泽徒冰冷的手,面对铁铮铮的质疑,他直摇头,痛哭无泪,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司泽徒拿出在警局里的架子,继续质疑道:“那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有人证吗?” 现在他就差手里那个记录本,不过他有手机,司泽徒挑眉,当着刘爸的面,打开了手机录音,还放在刘爸的嘴边。 刘爸嘴巴睁得更大了,全脸皱在一起,疑惑这孩子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司泽徒却不以为然,他点点头,示意刘爸快对手机坦白昨晚上在哪干什么。 刘爸恼了,他抓住倚靠在桌上的扫把,双手紧抓扫把中央,在司泽徒面前晃起来,双眼瞪大到极致。 他高声说:“我……我昨天晚上干什么凭什么跟你说啊!你给我滚出去。” 司泽徒倒是冷静,他双手环在胸前,淡淡开口:“急了?” 这样子,不知道的都认为他在挑衅。 刘爸被气得牙根发麻,他手指颤抖地指着司泽徒,说:“你这孩子真的说话都没人能听懂,你给我走行不行,真是没王法了。” 刘爸推着司泽徒就往外边撵,不知道是不是代沟问题,反正这人说话就是让他觉得生气! 刘爸心底闪过一丝懊悔,就不应该给刘祎蔓那个机会,别回来学得很这个叫司泽徒说话一样让人恼火。 司泽徒不动,他就死死站在那里,刘爸用再大劲也推不走,和雕像没什么差距,“承认我就走。” 他说道,他就要个究竟,要个刘祎蔓到底安全不安全的结果。 事情到这里,司泽徒越发肯定就是那位穿黑色斗篷的人就是刘祎蔓爸爸,身高,鞋子码数大致都差不多。 刘爸听到司泽徒非逼自己承认,心头压抑住的怒火彻底涌上来。 “我承认什么?我昨天晚上就在小卖铺里睡着,还有摄像头,你这小子说话云里雾里,亏杨老师还说你学习成绩好,我看也不怎么滴。” 他愤愤地说。 这种做事被别人拆穿发火的人,司泽徒见多了。 他不理会,还在心底盘算:刘祎蔓因为妈妈原因有了心理问题,心理问题让她看了催眠的书,可能影响记忆,记忆是她成绩不好的原因。 这个斗篷事情处理完,就是处理心理问题,那解决办法是什么?难不成去给她把妈找回来? 司泽徒有点犯愁了。 “出去啊!”震耳欲聋的声音惊住司泽徒。 司泽徒平静地看向刘爸,说:“哦,那你摄像头打开我瞅瞅。” 刘爸没想给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只马戏团的猴子,正在被这个叫司泽徒的人戏耍! 司泽徒倒跟没事人一样,自己却像个疯子。 司泽徒眼睛一瞥,看到了木桌子上的台式电脑,不顾刘爸阻拦就直接上前打开,手指灵活地调出了监控回放。 刘爸彻底怒了,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我想司泽徒这辈子想进刘家的门是要费一阵功夫了。 刘爸性格固执,有着老一派人的保守和大男子主义,自尊心极为强,哪能看惯一个毛头小子随便翻看自己的私人物品。 他上前撅着屁股抱着司泽徒,使劲,再使劲,再再使劲,终于把司泽徒关在了门外。 …… 刘祎蔓宿舍公寓里。 颜暮和刘祎蔓醒来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综艺。 颜暮舔了舔嘴唇,试探性问道:“刘祎蔓,怎么没见过你妈妈啊?” “你肯定都知道了吧,怎么还问我。” “你不想你妈妈吗?” “一点一点都不想啊,你怎么和司泽徒一样奇怪。”刘祎蔓撒娇式地说道,她没有生气,脸上笑得很灿烂,很甜很甜。 一时颜暮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敲门声也将她们两人的对话终止。 来人是李朝。 他急匆匆看了一眼颜暮,就转头质问道:“刘祎蔓我问你,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过枕头下的那两本书内容?” 李朝手握手机,他刚刚给司泽徒拨通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他此时只能抓紧跑来亲口问。 “李朝?”颜暮插话,他们三人明明约定好事情没确定之前先不告诉刘祎蔓书的事情,万一一问刘祎蔓有了防备之心…… “哪两本书?”刘祎蔓不在乎,她坦然回问。 李朝顾不上颜暮了,司泽徒给他微信发的昨晚推门视频,他看了,实在是太危险。 也让他想到了什么。 李朝走到刘祎蔓床前,翻开枕头,拿出那两本纯黑色封面的书,凝视向刘祎蔓。 “我……” “刘祎蔓,看过就是看过,如实告诉我。” “我没看过,这个是我捡来的。” 刘祎蔓确实没看过,她支支吾吾和来人便偷偷把书放起来,是因为这是她捡来的,没人领取,一直放在她屋里。 她觉得自己是拿了别人东西,不好意思。 第43章?记忆会消失(12)矮个男人 司泽徒屹立站在小卖铺的门口,望着门上的铁链,脑子快速运转着,他上前拍门:“我手机忘在里边了。” “我手机忘外里边了。” “叔?” 司泽徒急促地拍门,他刚刚看到了监控,昨天晚上刘爸确实一直在小卖铺睡觉,没有离开。 原本以为是刘爸的恶作剧,他也就能放心,结果是自己猜错了,那,刘爸刚刚说的应该是谁? “叔,帮我开开门吧。” 司泽徒态度变得友好起来。 “给。”铁门被猛地一拉开,刘爸把司泽徒手里递了出来,他还恶狠狠警告道:“小子你别再和我女儿住在一起,小心打断你狗腿。” 刘爸说完准备关上门,门却硬生生被司泽徒有力的手掌给拽回。 司泽徒透过微开的门缝,说:“您就不担心为什么会有人推开您女儿的门?” “我……我会报警的。”刘爸态度稍有缓和,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刘爸如果不是那时不时就会跑题,跳跃的思考问题方法,或又不是因为别人的话语让他觉得不舒服,就忘记正事的性格,司泽徒也就不会误会了。 刘爸没有继续关门。 “您说的应该是谁?”司泽徒问。 他摇头说:“不重要,是我认错人了。” “很重要,可能关系到刘祎蔓安全。” “我能保证,不是我说的那个应该。” 刘爸态度坚决,不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司泽徒低头看到手机的未接来电和时间,也只能作罢,说:“那我走了。” 他要开车走,刘爸却又小跑过来。 刘爸趴在窗户说:“还是麻烦你这段时间先帮我照顾下女儿,跟她转答那天是我说话态度不好,她要是想和朋友们叙叙旧,我就再给她两天时间。” “只有两天,而且不允许有任何意外。” “嗯,走了。” 司泽徒关上窗,一溜烟离这里远去。 孤独一人的刘爸开始后怕,他连忙哆嗦地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喂,是110吗?我女儿房门被推开了……” 李朝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没有任何停留,只给那刘祎蔓和颜暮留下了一句:“回来再跟你们解释。”就跑走了。 “司泽徒快来接我,看到我微信跟你发的猜测了吗?”他着急忙慌地下楼,终于拨通了司泽徒的电话。 “刚看到,用尽全力往那边赶了。” “李朝,你问刘祎蔓了吗?” “问了,和我想的一样,她没看过。” “马上到。”司泽徒挂断电话,深沉的目光注视着和李朝微笑的聊天框。 聊天框里,李朝提出一种假设,刘祎蔓从来就没碰过那本书,而那本书是有意想让刘祎蔓看见,为什么他还不知道,也许是传销手段,也许是别的。 司泽徒认为不会是前者,他加快了速度,这件事早就超出了他的预料。 一个小时后,他接上李朝,马不停蹄地前往另一个目的地,在路上司泽徒忍不住调侃李朝:“你要不去大学去当刑警吧。” “我有自己的理想,考科北,学科研。”李朝摇头,露出暖暖微笑。 司泽徒点头认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可他还发自内心感慨道:“太可惜了。” 因为这家伙不仅提供了新的案件思路,还看出了监控回放上的穿黑色斗篷人伸出雪白手指的那一刻,大拇指靠外弯曲,是常年拿笔造成的现象。 极有可能就是那两本书的主人。 他们两个现在正要一起去文化公司,拜见拜见这位作家,到底有何意图。 所以说,李朝如此缜密的心,不当刑警真是可惜了。 司泽徒和李朝来到陜海市里鼎鼎有名的文化公司,这家公司里边签约作家大大小小要有2000多人,出名的都占一半,写什么的都有。 催眠术这类的也是有。 穿过文化公司的大门,有一排排工作人员站立迎接,二人到前台处,一起默契开口道:“您好,我们找安尔康作家。” “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们是他朋友。” “第一次听说安尔康作家还会有朋友,关键还这么帅。”前台其他的员工窃窃私语道。 前台接待拨通了安尔康办公室电话,确认无误后,说:“您二位跟我来吧。” 前台接待把他们带到一间十分宽阔明亮的办公室里,全是透明玻璃装修,加上太阳的直射,差点闪瞎双眼。 安尔康缓缓来到他们跟前,却把他们惊呆了,这个作家竟然还不到一米四,才到他们大腿处!另外留着一头长发,滚圆滚圆的身体,还有一口黄牙。 明显和视频里边目测身高一米八二的不是一个人!除了性别一样!而且还有那个栏杆,这么短的腿怎么能灵活地翻过去! 李朝为缓解尴尬和不被安尔康怀疑,伸出右手,直接说:“您好,我们是您书迷。” “我还以为是我哪个好朋友呢,怎么二位需要签名?”安尔康回握了上去,发出的声音十分难听,像马上死去的鸟或者鸡,尖得恶心人。 “那签一个吧。”李朝盯住他吗笔的手势和力度,没发现任何相似之处。 看来,他们又找错了。 司泽徒和李朝四目相对,实属无奈。 安尔康突然凑近了司泽徒的身,抬头睁大眼珠看向他的下巴,打趣道:“这位小伙子怎么闷闷不乐的,见到我失望了?看我是个一米四的小矮子?” 司泽徒看着是高傲了些!但李朝知道他是因为开车颈椎疼,他打圆场道:“不不不,浓缩的都是精华嘛。” 安尔康笑了笑,露出满口黄牙。 “名也签了,那我还有事,就要先走了,二位请便。”他说完后,目不斜视走出了这里,一种胜券在握的样子。 从玻璃窗纵目而望,安尔康上了一辆红宝马车里,眨眼间,从李朝和司泽徒眼皮子下掠过。 这一掠过,李朝茅塞顿开,他没精打采的眼睛忽然发光:“不对,他是一个没朋友的人,怎么会见我们这两个假朋友?” “故意的。”同一时间,司泽徒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第44章记忆会消失(13)现身 司泽徒和李朝站在玻璃窗前相望,目光与目光的交汇,让他们心中都有了坚定的答案。 他们快步追到大门口,喘着粗气望向红色宝马走时的方向,利索地回到自己的车旁,拉开车门。 司泽徒插进钥匙,使劲扭动,车子启动。 他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方向盘,且直视着前方红色宝马车遗留的气息,问旁边的人:“系好安全带没?” “嗯,系好了。”李朝右手举起,紧握车上方的安全扶手,心里却忐忑不安,看司泽徒这副毅然决然的架势,他有点后怕。 “别那么拼命,不行报警就可以了。”李朝颤颤巍巍说,他因为小时候没有自杀成功的原因,变得极其害怕做任何危险事情的人。 不等他说完,司泽徒就踩上油门,油门发出“嗡嗡嗡”的声音,混杂其中的还有一句:“有人已经报警了。” 片刻,车子驶过,只留下了一阵凉风和轮胎擦地的烫热气息。 司泽徒用手腕拍打着喇叭,脚的油门不松一下,忽然一个急转弯,他嘴角勾起邪魅的冷笑,“原来在这。” 他历尽周折,根据路线在脑海的判断,追上了那辆“逃跑”的红色宝马。 红色宝马司机不傻,他从后视镜中将司泽徒那辆白车发现,转身进了一个小道。 小道石砖垒修而成,磕磕巴巴,一路颠簸不平,汽车也随着石砖的不同角度,一上一下,甚至飞了起来。 “你慢点行不行。”李朝忽然像边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是温暖阳光的眼神,这倒是更像黑化。 他紧握扶手的胳膊已变得僵硬,不止胳膊,是全身,他眼里发红,是藏不住的怒火。 他不想死去,他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好多话没有说,还有人需要他。 司泽徒不是吃素,他不惯李朝,他也有自己认为要紧的事情,直接命令道:“你最好闭嘴。” 两个人火焰不分上下,车外也是一场“噼里啪啦”的战争。 红色宝马车出了小道,直奔一条通往城外的公路,司泽徒一路跟着,两辆车越走越远,你追我赶一起来到条崎岖的山路。 车顺山路蜿蜒而上,冲击力将原本挺立枝繁叶茂松柏,忽然抖落下许多落叶,两辆车轮胎擦地的火星“呲呲呲”从遮天蔽日的树林里蹦出。 山路窄得像一根羊肠,盘盘曲曲,铺满落叶,而且时不时遇到不知从何处漫流的山泉,越往上边走,地面就越滑,湿漉漉的,轮胎四处歪扭。 红色宝马车跑不动了,是因它的正前方是一座陡峭的悬崖,从上往下看,什么都看不清,只有弥漫的白雾,和不知道什么物种发出的“呜呜”声。 司泽徒看准时机,手不断将方向盘往右打去,留下一道完美的漂移线侧停在红色宝马车头的正前方。 “你追我干什么?”一米四小个子的安尔康从车上气颠颠走下来质问道。 他甚至跳起来,想遮挡后边将会发生的一幕,却直接被司泽徒宽大的双手按头,动弹不得。 司泽徒蹲下,抬了下巴,对他说:“因为你违法闯进别人的家里。” 不是他,他跑什么?真不是他,他也会知道什么?这次绝对错不了,李朝分析是靠谱的。 司泽徒站起来,在空中弹了一下响指。 “对吧?”他低头看着一米四的男人。 一米四男人不服气,他反抗道:“你有什么证据说那个穿黑色斗篷的就是我。” 这句话刚脱口而出,他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司泽徒拍手叫好,勾起魅人的眉眼,说:“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是黑色斗篷?” 这个问题使一米四的男人不安地咬起来他满口的黄牙。 稀碎稀碎的声音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他瘦如柴骨的小胳膊直直垂放,下边是一双骨头紧握的手,眼睛…… 司泽徒发现他眼睛瞟向的余光处,他使劲推开一米四的男人,望车那边看去,问道:“车上还有什么人,是吗?” 红色宝马车门就在这时微微一动,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里直向山林跑去,比眼睛移动还要之快。 这个速度,这个身高,一切都对上了! “李朝,看好这个人。”司泽徒把一米四男人往李朝身上一推,一个跳跃也进了山林。 山林高密,大白天划起一阵邪凤,“呼呼呼”吹过,万古长青的松树开始施展他苍劲的枝干,小鸟不安地飞过司泽徒头顶,蚂蚁窸窸窣窣地讨论着…… “你到底是谁?”司泽徒咬牙喊道,他只觉得身边只有一闪而过的黑影,其他什么都看不见,这速度明显是在他这专门培训出的刑警之上。 这人怎么会有如此之快的速度。 是人吗?即使是大白天,是科学进步的社会,司泽徒还是没忍住自问道。 一个一个黑影快把自己包围起来。 司泽徒凝聚力量,紧闭双目,脚踩地面,将全部力量贯穿给耳朵,来判断这个人到底会在什么地方停留。 是右边!他听到了,司泽徒迅速跑向判断的位置,睁开眼睛,自己竟抓住的是一头长发。 这是个女人? 他没想到一个女人也可以有182的个子,雪白的手不是病态,而是因为穿斗篷的人,是女人! 女人扭头盯住司泽徒,她两眼墨黑,是一双不会聚焦的双眼,因为刚刚扭头时候她眼珠子根本没有移动,可怕的吓人。 她的脖子也是一扭一扭,像个断线木偶。 她嘴角微微勾起邪恶的笑容,呼出一口冷气,说:“松开我。” 司泽徒被女人口中吐出来的一股白烟给狠狠呛道,眼睁睁地看着女人从自己手里逃脱。 他却走不动道了。 他快要倒下,一个脚步声急匆匆地向他靠近,是李朝,“这个女人在利用周围所有发出的声音规律,给你催眠!快醒醒。” 李朝大声地说着,使劲摇晃司泽徒,还把司泽徒耳朵填上纸揉成的小团。 李朝的大喊没有瞬时让司泽徒醒来,而是吸引了那女人的注意,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花草树木回归原位。 第45章记忆会消失(14)识破身份 万籁俱寂,鸦雀无声。 女人双眼眯成一条缝,质问李朝:“你怎么知道我会催眠?”骄傲一向觉得自己催眠术十分了不起的她,倒是很好奇,这个男孩是怎么看破的。 她转头的那一刻…… 李朝心底犹如无数个蚂蚁在啃爬,浑身发凉,腿还些许发软,刚刚女人速度太快,让人只在意她的眼睛和茂密的头发了。 这个女人半张脸是长满瘤子的!李朝恐慌,怕自己年级轻轻在这树林出个什么事。 他承认自己胆怯,完全关联时刻说不出话来。 他没办法和别的小说里的男主角那样英勇善战,什么事都冲在第一名,仗着不会死的光环随便打妖怪。 他不行,他是人,他害怕。 “我……”李朝喉咙疼痛干,女人脸上的瘤子充满故事和伤疤,说不出话来。 他愧疚且带有求助地看瘫痪在地上向司泽徒,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相信自己。”司泽徒强忍头晕眼花的迷离,发出了无声的安慰,鼓励的目光投向李朝。 眼看女人离他越来越近,李朝终于崛起。 司泽徒的眼神给了他力量。 他喉咙一哽,嘴角下压,衡量已久说道:“因为你才是真正这那两本神秘之书的作家,刚刚同你前来的是个冒牌安尔康。” 女人抽起嘴角,脸怼上他的眼前,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这张脸让李朝及其不舒适,他往后酿跄了两步,一股恶气涌上来。 他使劲压制这恶心的感觉,继续说:“山顶冒牌的安尔康被我考试了一番——出了几道心理学界的常识,他都不会,却只会背诵那两本书上的内容。” “所以结果就太明显,他是你信任的一个人,让他代替你在大众面前出场,你不想见书迷,是因为你的脸,对吧?” 李朝抬抬眼皮,还是觉得有点寒颤。 女人阴笑,她看出李朝的害怕:“法治社会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放心。” “可是你刚刚对我朋友做了什么?用医学界的东西去伤害他人,还不违法?” “他一会儿就醒了。” “你为什么要每每半夜到刘祎蔓房间里去?” “你觉得呢?” “您是她妈妈,对吧?”李朝的话如刀灌入女人耳里。 她许久回道:“不是。”转身,准备离去。 “您就不想听她喊您一声妈妈吗!”李朝在身后大喊,说这句话时他充满了勇气。 他低头,咬着嘴唇一句一句说道:“我想您有迫不得已离开他们父女的理由。” “是因为脸对吧?” 李朝心底澎湃成一片,他不能让这女人从自己手里走,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 他希望司泽徒快快清醒。 女人用手慢慢抚上自己的半张脸,又将身子转了回来,李朝的话总是勾起她的兴趣。 她问:“你这样子好像很懂我?” “我不懂,但我知道刘祎蔓一定想见见自己的妈妈,她不会嫌弃她妈妈的模样,更不会怨恨您的离开。” 李朝想唤醒女人内心的母爱,让她跟自己回去。 好不容易“逮”到的,这次一走以后就更难找了。 可他总又不能像司泽徒那样,生猛地抓…… “你前边说得对,可后边确错了。”女人惨笑。 她说:“我确实是刘祎蔓妈妈,有时候也会去刘祎蔓的房间,我去是因为在帮助她,忘掉那些不快乐的记忆。” 她为了刘祎蔓,她的女儿成为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专门将一种感应芯片装在了刘祎蔓公寓里,为此感应器一亮,她就会去一趟。 去的时候,她会把手心搓满自己研发的“快乐香水”,然后放在熟睡的刘祎蔓鼻前闻一闻,不快乐的记忆就会被封存。 第一次她检测到了刘祎蔓和颜暮在商场时候的记忆,她帮其封存,第二次她检测到了刘祎蔓因为成绩不理想而带来的痛苦,她帮其封存。 第三次,她检测到了学习的字符在刘祎蔓脑海里难以消化,给她造成了不愉快的心情,她帮其封存…… 女人忽然面颊阴沉,她接着说:“但,我可没迫不得已的理由,就是不爱了,他们父女一个比一个呆,脑子迟钝,脾气一个比一个倔强。” 刘祎蔓12岁那一年,她身为母亲爱上了别的男人,一个帅气有涵养的运动员,那个男人不会像刘爸满口粗鲁的言语,更不会和她吵架。 他们相识在老家的广场,男人经常会在广场打篮球,他告诉自己他是从市里调来教体育的,她便从那以后经常偷偷去看他,和他聊天。 慢慢的,两人就擦出爱的火花,在一场暴雨的冲刷下,正直空虚之感的她和热情似火的他,就这样不顾世俗,结合在一起了。 她回家和刘爸坦白,说要离婚,刘爸不同意,说着说着还扯上死以后坟要埋在哪里,她实在受不了和刘爸说话总是鸡同鸭讲,便不说了。 那天她做了个决定,就是等待时机,在运动员要被调回市里的时候,收拾了东西,和他一起坐上绿皮火车,离开了。 丢掉了曾经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 这场逆天看似伟大冲破一切陈旧观念的爱情,并没有成为为爱而爱的标本,而是彻彻底底成了悲剧。 运动员回到市里后,在她帮助下,职业突飞猛进,身边有不断投怀送抱的女人,她不怕,因为运动员足够和她相爱,这不是第三者介入的故事。 她怕的要见运动员的家人。 那一天还是到了,她穿得十分美艳动人,脸上也洁白无瑕,和运动员很是匹配。 “你给我滚出去,你个老女人。”这一切美好,都在她未来婆婆的这句骂喊中打碎。 未来婆婆调查了她的所有身份背景,逼她离开运动员,运动员倒是没什么,他们二人一直坦诚相见。 未来婆婆却太聪明,抓住了她太爱男人的把柄,威胁道:“你要是还和我儿子在一起,我也不害怕毁我儿子事业,我非去他单位宣传宣传你的故事。” 这句话,触动到了她心底最软的弦。 第46章记忆会消失?(15)结束上 刘妈还依稀记的离开未来婆婆的那条路上,冷风呼呼的吹,寒冬里她只穿了件单薄的毛衣。 她想着未来婆婆说的那一番话,走着走着“砰”一声,分心过度外加重心不稳,她摔倒在马路正中央,高跟鞋也和她作对,折断了跟。 她摔倒的那一处,尽是玻璃碎渣。 脸上的火辣辣,疼痛。 细碎的颗粒爬进自己的皮肤,侵略毛孔,她可以感觉到。 “起来啊,还让人不让人过去了。”开车的都纷纷开窗露出投来,按着急促的喇叭声,让她赶紧起来。 她平趴在地上,侧脸眼睛对上强烈的闪光灯,她笑了。 任凭他人的喇叭声再怎么大,再怎么吵,再怎么不耐烦,她都横躺在马路上不愿起来。 就算有些人走到她跟前,对她来恶语相加,她都当没听见。 最后是交警来把她带走的。 她呆呆地坐在警局里,只一脸笑着,回答道:“嗯嗯嗯,下次会注意的。” 她一直重复这句话,眼睛像瞎子。 她抬头望窗外的明月时候,大家才知道,她不是瞎子。 望着明月,她心不自觉揪了一下,浑身触电,这是她第一次想起远方的女儿。 看来,未来婆婆嘴里的自己,确实很不堪入目,是一个彻彻底底道德败坏的人。 “我真是坏人。”她扣着手指头说。 从警局出来,她摸着那半张血肉模糊的脸庞,花费40元钱给自己单独开了一间宾馆。 她不是没钱,就是单纯地开始向往这种潮湿阴暗的地方。 当天晚上,她如未来婆婆所愿,换了所有联系方式,断了和运动员的联系。 要说是这段爱情太脆弱,那是说不通的,他们什么大风大浪都走过的。 不过,这场对于刘妈来说的毁容,太像天赐,不分开都说不过去。 最终她还是信了命,妥了协。 逃跑的借口也有了——这张血肉模糊的脸怎么配得上那个帅气的男人。 就在这种潮湿阴暗的日子里,她每天除了出门偷偷去看运动员今天干了什么之外,都是躺在丢满很多废墟,垃圾的床上,与食物残渣混为一体。 不乏有黑色的小飞虫,和爬满墙壁的白卵。 自我感动式的爱情在两年后的一个夏天开启转折,运动员要结婚了,她亲眼看着他们去婚纱店挑选婚纱,恩爱的模样。 她偷偷溜到婚礼现场,目睹了原本她最爱的男人现在却在吻别的女人全过程。 虽是她先离去的,可还是抑不住难过。 “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刘妈在婚礼后方的草地里,眼神空洞,整个人开始木纳,机械式的微微抽搐。 “怎么了?”是那个一米四的男人。 一米四的男人梦想是做一名编辑,面试却频频受挫。 他看准机遇,递给正痛苦的刘妈一张名片说:“我觉得你是有故事的女人,想和你合作。” 刘妈从对方口中得知这人和自己一样的悲剧,看在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上,她拒绝后,请了一米四男人吃烧烤。 令人出奇的是,他们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和价值观是那么贴切,刘妈像是找到了久违的朋友。 就那天开始,他们互相救赎。 在一起先是发表了几本平平无奇的小说,后来刘妈又忽然发现商机——这个世界上痛苦的人不止他们两个。 “我要学习催眠术,你看那个人写得催眠论坛就有好多人关注,我学完写出来,还可以帮助像我们这样的人忘掉不快!”她对一米四男人说道。 她没有食言,全身心投入到了催眠术研究当中,取得了很优秀的学习成果,也断断续续发表了那两本无名的催眠术书籍。 大卖,他们火了。 在他们享受着金钱带给他们的巨大娱乐感时候,新的问题出现了。 记者,公司都采访纷纷找上门来,需要一个人露面,这才又一次让刘妈想起她抛弃的女儿和丈夫,会不会认出她来。 为了自己的虚荣心,为了隐瞒好自己的过去,她决定让一米四男人代替自己。 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钱一天比一天多。 人闲着总会得病。 刘妈就得病了,还是几年前的老病,一次研究亲子学给触动出来的。 她一方面觉得自己是拯救人民的大英雄,一方面又开始觉得自己是个道德彻底败坏的人。 为了挽回她的道德败坏,她说:“不就是一个不称职的妈妈吗?在孩子心里变称职不就行了。” “孩子,好久不见。”她在黑夜里说着,开始了第一次对刘祎蔓催眠,和在门口留下了那两本她觉得谁都会被吸引的书。 很快,白天刘祎蔓灿烂的笑容,让她的内心深处更加变本加厉。 树枝任由生长,冲破天穹。 藤蔓无尽缠绕,堵上喉。 “你这么爱笑,那我就尽职的做一个负责的母亲,以后就由我来帮你忘记一切烦恼。”她细白干枯的手,抚着刘祎蔓额头。 她用指甲在刘祎蔓脸庞划上划下,又说:“别人想,还没那么机会呢,你看我对你好吧。” 然后就有了接下来的所有事情,她真没想到打乱这一切的是几个毛头小子。 “跟我走吧,见见刘祎蔓。”微风徐徐吹过,李朝的头发丝稍微凌乱。 身旁的司泽徒慢慢缓回着力气,脸色好了不少。 “见她干嘛,她又不会记得我。”刘妈阴森说道,嘴角勾起邪恶的笑。 她早就把自己从刘祎蔓记忆里消除。 李朝反驳:“记忆不会记得,内心会记得,那个感触会记得。” “你可真会说。” “您不想听刘祎蔓再喊您一句妈妈吗?” “不想。” 女人摇头冷漠,司泽徒也在这时候用力站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女人说:“那你想不想知道她到底因为你的帮助快乐了吗?她不快乐,还在哭泣,别人都有的记忆她却没有,她知道会是怎么样?” 话音刚落,他捂上李朝双眼,迅速拿出银戒,银戒喷射而出一根极小的针类东西。 “啊。”刘妈捂着脖子发出痛苦的声音,是那根针的作用。 没多久,她倒了下去。 第47章记忆会消失(16)结束下 见司泽徒虚弱,李朝也不纠结太多,一肩扛起刘妈,塞到车里。 “你们对她怎么了?”一米四男人闻声赶紧从后备箱钻头出来,凑来看。 司泽徒递给他一个可怕的眼神,回道:“到了地方,她就会没事。” 他们开上车,一路下坡,回到热闹的市区里。 李朝一句不发,这速度显然比来时还快,他却没了当时坐车时候的恐慌。 他被什么问题吸引住了! 公寓楼下,如司泽徒所想得一样,刘爸没有等两天时间,今天就来了,是来报警和看女儿的。 两辆警车在司泽徒他们到时的前不久,稳稳扎在楼下。 “同学们,您们好我是王队,都是刘祎蔓朋友?”一位警官看到他们的到来,和他们打起招呼。 司泽徒礼貌会了两声,指向自己的车内:“王队你们好,这是不是你们要找的穿黑斗篷之人。” “是吗?这才刚刚报警就破案了啊!让我瞧瞧。”王队有些惊讶,走到车旁。 他认真对比着监控上的数据,说:“确实不错,就是这个女人……只不过这……” 他眉头紧皱。 吴队在女人脖子中心摸到一个针状的条痕,无奈之下为了女人先清醒,狠心地把针活生生从脖子肉皮里给抽出。 “好难受。”刘妈随着针被拔出,胸口往前一震。 吴队望向自己手里几乎看不见的针,又联想到和刚刚跟自己说话时,那位气势逼人的男人,明白了什么。 他收起针,不再多说一句无关紧要的事情。 吴队把女人的脸慢慢转向大家,他大声喊:“刘祎蔓,你看你和她认识不认识。” 这个人?不认识啊!刘祎蔓往前气得跳了几步。 “你是谁,进我房间干什么?”刘祎蔓看着这个女人,双手叉腰,怒气冲天瞪着两个天真的双眸。 而且她还生气,今天还是她爸爸来学校找她,让她报警,她才知道自己房间被进了人!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旁边的刘爸却已经在第一时间认出来这女人是谁,他双手颤颤巍巍,眼眶充满了泪花。 过了好久,他才把话从嗓子眼提上来,说:“她……她是你妈,孩子!” 一向巍峨的父亲形象在这一刻不复存在,他用宽肥的手擦拭眼泪,沾满泪水的双手在衣裳上擦干净,又擦泪…… 刘祎蔓倒是没什么感觉。 她细细打探上去,还摸了摸女人那半张脸,带着怜悯,说:“疼吗?最近过得还好吗?我都忘记你的模样了。” 这张脸,一定是很难过吧,刘祎蔓这么觉得。 不过她很快又冲女人笑了起来,她说:“反正我是挺不错的。” “挺不错,是快乐吗?” “是快乐。”刘祎蔓活蹦乱跳地蹭了蹭爸爸的肩膀,然后又飞快地在颜暮,司泽徒,李朝旁边转起来。 “而且,今天是我最快乐的一天,你回来看我了。” 今天她真的很快乐,有爸爸,有朋友们,妈妈也回来了。 刘祎蔓伸出双臂,想要给女人一个大大的拥抱,把她紧紧地搂入怀里,她这样做了,这个怀抱,这个气息让她觉得香甜。 刘妈很久没有感受到过除自己之外的提问,她下巴磕在刘祎蔓锁骨处,十分小心问道:“你不怕我的脸吗?” “不怕。” “那就好,你快乐我就放心了,别成我这么个被回忆填满而幽怨的人。” “是人都会有回忆和烦恼的,这个不可怕!其实我好不容易努力背的习题脑子就是记不住,对比别人,总觉得自己是个只知道吃睡的笨蛋。” “孩子,是我错了。”刘妈闭眼,无处安放的手,轻轻拍了拍刘祎蔓的后背。 “那,我刚刚问你的问题还没回答我。”刘祎蔓眼睛闪闪发光,不好意思地盯着自己的妈妈。 吴队在一旁插嘴催促刘妈,既然是她,就要跟局里好好交代下自己的罪行,比如:私闯民宅。 “妈。”刘祎蔓长喊,她不想见面就这么快散。 刘妈没有过多留恋,她要跟着吴队,在转头那一瞬间,她回答了刘祎蔓的问题,她说:“不好,我过得不好。” 刘祎蔓着急阻拦,她恳求吴队:“我能不能不报警了?让我妈妈和我多说会儿话。” 吴队摇头,他告诉刘祎蔓一个道理:“犯错时候得到应有的惩罚,心灵才能彻底净化,才能安歇。” “别的罪行我们也都会一一查清的。”吴队把刘妈交给手下的人,让他带上警车。 一米四男人早就已经自己乖乖进了警车。 刘爸在刘妈被带上警车的前一刻,制止道:“先别走,我还有话想说。” 他来到刘妈面前,眼泪不曾止住,自己也没想到生这么大,什么场面都经历过,遇到这事还会哭。 “我爱你。”他捂住刘妈的耳朵,柔声说道。 这是以前他经常被问的问题,他每次都会回答我爱你,可是都没这一次显得这么正事。 “啊?”刘妈回道,露出大大疑问的表情。 直到刘爸摇头示意:“没事。”她从新迈上随警察走的脚步。 “可是我心已变。”门关的那一刻,刘妈小声喃喃道。 刘爸何尝不知道爱和不爱的定义,他就是想装装傻,刘妈是他相亲认识的,他对她一见钟情,二人在家里帮助下,迅速结婚。 可女人何曾真的心在这个家,每次吵架就动不动提离婚,这是真的嫁给自己后,才后悔的啊。 刘爸也知道自己没用,索性以后吵架就转移话题,说他傻,笨都无所谓。 “谁知道,这习惯还真的改不了了。”警笛随着响起,刘爸腹语道。 刘祎蔓等人围在车子窗外,和刘妈摆手告别着,人群中一位男子,却正一个劲地盯着司泽徒。 是刚刚那位王队,他就趁此时四下无人时,偷偷和司泽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来。 二人一前一后到一个拐角处。 王队挠着脸问:“我们在哪里见过吧?” “通缉令上吧,我被归为逃兵了。” “不是,你也不像逃兵。” 王队想了很久,他拍上司泽徒肩膀,嘱咐:“总之,孩子你最近做事要小心再小心啊,我就说这么多,该收队走了。” ? 第48章记忆会消失(17)?后记 隔日不久,庄严而神圣的审判厅里,法官正在对刘妈进行宣判。 “叶红燕女士由于私自闯入当事人刘祎蔓屋内,并对其施行催眠,使当事人受到心理上与身体上的双重伤害。” “但由于或当事人谅解,判有期徒刑两年半,减刑三个月,共需要服刑两年零三个月。” 法官深邃的双眼看了一眼台下那个十分特别的当事人,心底深深的叹息,又拿起一份资料。 法官声音浓重,具有威信地说:“另外,涉案人叶洪艳女士,笔名安尔康。” “安尔康名下从2003年至今,共发布了五本关于涉及影响公民身心健康的书籍,现已追回52万册,这个巨大数字给国家与人民带来了巨大的危害。” “本院认为,这种程度已经上升到类似于邪教的活动,决定判其有期徒刑五年,罚款236万元,必须向大众公开道歉。” 法官说完,问道:“共七年三个月,叶红燕女士,你可有异议?上诉吗?” 刘妈摇头。 一锤定下,已成定局。 旁听席一片沸腾,前边一排排妇女个个对刘妈投去“你怎么这么恶毒,可恶!”的眼神。 这些人大多是有孩子的人,混水摸鱼中,也混杂着内心还将这些书当精神支柱的人。 刘妈双手戴着锁重的手铐,对这些人深深鞠了一个躬。 “妈。”刘祎蔓扯破喉咙,站在有警方控制的区域,撕心裂肺地喊道。 她要确保妈妈能听到,她要确保她的声音能响彻云霄冲到天际,告诉老天她有多么难过。 她眼泪顺着它身体弯腰前倾的方向,有节奏的拍打着富丽堂皇的地板砖,她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刘爸也在她旁边泣不成声。 她知道妈妈对自己做了什么,但她更知道,哪怕脑海里没有了与妈妈的任何回忆,她还是要大喊一声妈妈,还是要为再一次的分离难过一回。 很荒谬,可就是这样,娘胎里带的。 树上的鸟儿在破壳探头那一刻,第一眼看到的就认作妈妈;凶猛的豺狼,唯独会在妈妈怀里露出可爱的一面。 她也如此。 在羊水包裹她全身时,她就听过妈妈的嗓音。 当幼年的她还在温暖的襁褓里,妈妈却在寒冷的冬天夜起,将前一秒痛哭的自己,慢慢哄入眠,昏沉睡去时候,她就感受过妈妈的气息。 “妈,加油。”她又喊,被所有人知道有这样一个妈妈又怎样?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绕她的时候,又怎样? 她不顾,她只用那有力的声音填满整个审判庭。 “加油。”她重复说。 审判庭墙上的时钟,敲响。 “到时间了,走吧。”刘妈身边的警官催促。 刘妈黑色不动的眼珠在听到“加油”时候动了,可她没有说话,静静地转身过去,只留给刘祎蔓个背影。 她一步一步,那是大门,她心灵终于能得到解脱的大门。 法官却没结束,他还要对一米四男人,整个文化公司进行宣判。 五日后,“53号,你好没?”一名女狱警急促地喊着刘妈。 刘妈从审判厅出来后,就换了生活的地方——从看守所到监狱。 来到新的环境,不到三天,她就背会了所有密密麻麻的五令三规,上头人看她办事的效率,便把她分配到需要手脚麻利的六区。 她早五点出工开始缝补衣服,晚上达成任务是可以收工回宿舍的,但她总还会留到深夜,不是因为她比别人慢,而是因为她想赚工分,可以减刑。 她有一个被判了死刑的舍友,那人偷偷暗示过她说:“干脆,我还不如死去。” “活着就有希望。”刘妈劝她。 这句话还是她第一次说,也是第一次这么想。 可第二天时候,那人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捂死了。 使得她们整个宿舍人都受到牵连,被罚到脚勾在窗上,倒挂下来。“好苦啊。”有人窃窃私语交谈。 刘妈却认为,不苦,之前太甜了。 在她眼里,还不如早一点来到这个地方——能赎罪,改过自新的地方。 也许是之前罪孽太过深,她只能在那条无法回头的路走着,现在有人强制性拽她回头了。 她感谢。 “好了,来了。”刘妈从厕所跑出来,她把脸洗得干净,短发显得精神利索,大高个子衬得她像个领导,或者局里的头头似的。 女狱警边带她穿过暗道,边说:“可别给我用你学得武功了啊。” 刘妈在狱里用她那惊人的速度,救下了一个准备割腕的年轻姑娘,算是立功,但也让大家知道了她的不同之处。 这么快的速度是从小就练就而成,这跟她强大向往自由,向往速度,向往激情的信念,意志力有关。 刘妈停在暗道的门后,狱警交代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她推开门,是一间大的玻璃室。 玻璃室坐满了和她着装一样的人。 “在这。”刘祎蔓冲玻璃房里挥手,刘妈来到她跟前,坐了下去。 今天是刘祎蔓申请的探亲日。 “妈,你在里边怎么样?”刘祎蔓拿起手边的通讯工具,这是一个唯一还能听到妈妈声音的工具。 “挺好的。” “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没有?” “没有。” “那就好,我下个月还来看你。” “嗯。” 简单的嘘寒问暖,面对面的交谈,让母女两个人心里都暖而不自知,她们真的好久没这么说过话了。 刘妈望着自己的女儿。 “很漂亮。”她夸道。 被夸的刘祎蔓还显然不好意思。 刘妈露出一个微笑:“让我和刘海,你爸说会儿话。” 同刘祎蔓前来的还有那个看着很滑稽的胖男人,他手里还提着一只烧鸡,女儿告诉过他,妈妈肯定吃不到烧鸡,但他还是坚持,说:“这是刘妈在老家时最爱吃的。” 不过这坚硬的玻璃窗证实了一切,确实还真是带不进去,刘妈看自己的视线,让刘爸十分不好意思,他把烧鸡往身后藏了藏。 “买烧鸡了啊?”刘妈还是看到了。 “嗯。” “让刘祎蔓呆在那几个孩子身边吧。” “我也这么想。” “那我挂了,有时间限制。”刘妈放下交谈工具,缓缓抬起胳膊,对窗外的刘祎蔓伸出一个大拇指…… 第49章暗藏玄机(1)?威胁 司泽徒开车驶行在灯光交映的马路上,头顶是如钩的弦月,和闪烁的繁星。 车后排是堆积如山的当季新鲜水果,众多不同品牌的保健品。 通过刘祎蔓妈妈发生事情,他不禁对自己所作所为产生疑惑:这三年来从把父母安置在一个安全区域后,就再也没去见过他们。 是不是太过冷血。 “我在想我要不要回老家去看看我的父母。”他昨晚对刘祎蔓说。 他还说:“不过,其实不太想见到,见到也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刘祎蔓对他:“想去就去吧,别让自己后悔。” 他就不再犹豫,让刘祎蔓陪同自己挑选了那么多东西,准备回去看看。 司泽徒老家是基市的,离陜海市也不是特别远,不过就是父母住的地方太偏僻,不好走。 他偏头看向右侧座位上,一个新型的保洁机器人,也是给父母带的。 父母现在是终于长了记性,怕出事,从来不踏出院子半步。 听林队去看他们回来后说:“你爸买个菜还要偷偷先加微信,然后微信跟人家选菜,让人家把菜放到门口就走。” 所以这个机器人,怎么说也能帮上忙,出去采购个东西不难,只要把需要买的东西贴在他身上,输入路线就好,他会自动避开路人。 车缓缓从杂草堆开出,“你好,请迅速离开该区域。” 这是监控发出的声音,三年前,司泽徒在家附近的电线杆处连装了五个监控。 终于,司泽徒在隐藏在一棵棵挺拔而又生机勃勃的树木下的独院楼房,停下。 “吱”司泽徒推开黑色的铁艺大门,院里囤积已久,还未清理过得落叶被他踩着,发出让人舒服的声音。 “怎么回事?”司泽徒没有见到原本该见到的温馨灯光。 他放下双手堆满的东西,快速移步到屋内。 打开灯,冰箱里堆满食物,卧室衣服也都全在,阳台上还有衣服。 “这么晚了,那会去哪。”他盯着那个保姆机器人,所以是他还不够了解吗? 林队也只是当时听的,他们现在变了,是吗? 不会又去赌博了吧。 当初爸妈因为赌博欠人钱找到他,祈求自己帮他们还上那70万的债务,他们跪地恳求。 司泽徒那天才18岁,他只能东拼西凑,光是林队就给了他50万用。 好在国家给的他们这群特殊人士福利也算很好,后来通过自己努力,也是还完了。 “真的,不会又要捅出一个篓子吧。”司泽徒挠脸,满面发愁,不安地走来走去。 最后他掏出手机,查取了附近十公里处可以赌博的地方,结果一个都没有,他才放下心来。 他挽起袖子,把客桌收拾干净,将买来的东西放上,又闲不下来,把屋里屋外都打扫了一遍,墙角的蜘蛛都一一捉下来当进瓶子里。 “蜘蛛先生,你好。”正当他与蜘蛛对话时候,门发出响声。 他背对过去门的方向,也是忽然浑身坚硬,毕竟这么长时间没见,可能不一定会长他自己想象里那么和谐。 “泽图,回来了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到司泽徒耳朵里。 司泽徒胳膊抖了一下,“怎么是你?”他拳头紧握,低头怒道。 来者不是他的父母,而是那个面具男人。 面具男人故意走到司泽徒面前,捏他下巴,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离我远点。”司泽徒语气十分不悦,他不想看见这个男人,依旧也不敢看。 胸闷的司泽徒问:“我父母人呢?”他随后走向离面具男人更远的地方,拉开两人距离。 他不想和面具男人有一点点的眼神交流,靠近他就会不适。 面具男撇嘴,向司泽徒一见到自己就跑的行为,翻,发出令人不快的话语:“别慌别着急,你爸妈好着呢,千万放心。” 面具男人一脸享受着司泽徒害怕看到自己的样子,引以为傲地继续跟着,司泽徒走哪里,他偏就去哪里。 甚至做了更过分的举动。 他是这样做的:面具男人先打开冰箱,找半天没见到易拉罐装的雪碧后,他灵机一动,不知道跑了哪里一趟,找到了。 “咕咚咕咚”他喝完,过分的用手轻轻一丢,“哐哧”不偏不倚砸向司泽徒头顶。 “真是一天完美的抛物线。”面具男人鼓掌叫好。 他还问司泽徒:“怎么,你现在还记得这个感觉吗?” 被易拉罐击中的司泽徒浑身颤抖,罐的边角直直砸向头部中心,酥麻感触发他克制封存的回忆。 脑海里的涌动的回忆,足以与浓墨的乌云相比,足以与黄河的奔涌相比,足以直接震碎那颗心。 司泽徒用全力想踢走脚边的易拉罐,第一脚没有踢到,第二脚也没有,第三脚踢到了,可只挪动了一点点。 他放弃了。 尽管皮肤紧绷,嗓子火辣辣地疼,司泽徒还是努力向面具男人开口:“谁告诉你地址的。” 司泽徒十分表情痛苦。 他觉得这些确实都是他自己的疏忽,应该在第一时间就说合作时候,转移父母的。 他不住地摇头。 面具男人面对质问,以及司泽徒的狂风暴雨般的情绪。 他见惯不惯,略带挖苦地说:“还能有谁?出卖你第一次的人,当然会出卖你第二次。” “我都答应合作了,你还想怎么样?”司泽徒咬紧牙关,脸部出现抽搐等肉眼可见的变化。 “我想怎么样,我还想问你我要的超能力者怎么还没找到,现在你是全身心投入到那个雀斑妹身上了?” 司泽徒咬住嘴唇,心跳加速质问:“你跟踪我。” “是啊,不跟踪你,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尽心尽力跟我合作。” 面具男人说着说着,傲慢的微笑就从嘴角溢出。 他也纳闷呢,司泽徒的眼光什么时候变成那样了,雀斑还自来卷,尤其哭得时候,跟个小乞丐,身材也称不上高,称不上瘦。 不过也好,这又被他抓到一个把柄。 第50章暗藏玄机(2)?是他哥 面具男人一直打击着司泽徒,念叨起那段司泽徒不愿意回想的日子,慢慢吞噬司泽徒的大脑。 司泽徒颤颤巍巍地扶着桌子,小心翼翼地要离那人再远一点,背后的男人让他觉得是冰窑。 用他爱意懵懂去收拾完的屋内,不再是温馨。 是黑色的,是哭声,是顶屋和地面即将塌陷,泥灰发出裂开的声音正在慢慢龟裂。 光鲜的白漆是黑的,桌子椅子是黑的,他俯看自己的双手,也是黑的。 灯具在天花板上摇摇欲坠,脑海里的声音一直回荡,越来越大。 “够了!”司泽徒双手掩住痛苦的面容,他喊道。 磁性的怒吼,引人沉沦。 司泽徒眼角缓缓落下一颗泪珠,对面具男人说:“我,我会尽快帮你找到的。” “这次帮完你,能不能放了我,远离我爸妈,更别再和我见面了,我求你。”司泽徒弯曲的膝盖随着一字一字的吐出,背对面具男人跪了下去。 面具男人骄傲的嘴角,似乎微有变化。“好,我答应你。”他说,“只要你找到,以后我们不再见,也不会打扰你们一家人的幸福日子。” 面具男人背过身子,一个大男人给他下跪,他还是别扭,也不愿再看。 天旋地转的屋内,在司泽徒听到面具男人答应时候,停止了转动。 可被刚刚回忆勾起的疼痛,还是使司泽徒身体每一寸都在发痛。 他站起来,呼吸很痛。 面具男人,也站着不动。 很快,司泽徒听到别的声音,一个人的笑声,不属于自己和面具男的笑声。 这个笑声在他认为的那个特殊日子里,他也听过。 不过现在的更为响亮,好像周围的安静都是在衬托他的出场,不像那次,笑声里混杂有别的噪声、议论声和警笛声。 第三者的脚步伴随着拐棍的声音离司泽徒越来越近,在当司泽徒以为他会出现在自己身后时,他却在别处发出了声音。 “司泽逸,你总是这么爱逗你亲爱的弟弟。”第三者对面具男说道。 面具男是司泽逸,是司泽徒的亲哥哥,同母同父。 是韩召天!司泽徒诧异。 “泽图,好久不见啊。”没等司泽徒开口,他就出现在司泽徒面前,笑眯眯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韩召天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今年有62岁了,只有断了一根手指的特征,会让人觉得他不像好人。 他白发苍苍,全身行头价钱不菲,曾被司泽徒亲手送进监狱。 “你怎么出来了。”因为第三者的介入,司泽徒口气恢复不少,“我记得你刑期还没到。”他质问道韩召天。 韩召天对司泽徒提出的质问,笑了两声,说:“就不允许我减刑啊,罚款都补交了,我表现良好,还不行吗?” 他杵着拐杖,可分明腿脚很灵活。 不得不让人怀疑,那只是个摆设。 司泽徒不再说话,他想走,“我会尽快找的,走了。”他说。 韩召天把他拦下,现在司泽徒还不能走,“给你先看看视频。”他打开手机实时监控,找到龙宇娱乐场所,点进去。 画面里是哗啦啦的洗牌声音,司泽徒在这里边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他气氛,盯着屏幕冲一旁的司泽逸喊:“你怎么又带他们去赌博?” “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司泽逸说,“狗改不了吃屎的两位,恶心。”他说完,手里削苹果的刀正好停下,一连串的外红内白的苹果皮。 刀反射出冷艳的光。 他嫌弃着半掩面的面具太过麻烦,不能一大口一大口吃苹果,只能用刀再切成小块,“噔噔噔。” 刀和玻璃桌碰撞的声音。 韩召天附和道:“泽逸,这么说话多难听啊。” 他又转向司泽徒,脸上依旧是慈祥的笑容,他说:“这可不是赌博,就是简简单单搓个麻将,你把你爸妈天天憋在屋里,闷都闷坏了。” 司泽徒满脸不悦,冷冰冰盯住韩召天。 他痛恨这种行为,也为这世界有韩召天这种可恨的是恶心。 韩召天亲密拍上他的肩膀:“放心吧,他们输的话不会找你要钱的,我替他们垫付。” 司泽徒冷哼,他可不是在乎钱,韩召天不会不知道。 “现在我们是互相合作模式,让他们回来。” 这句话让韩召天莫名搓手兴奋,他看向司泽逸,想让司泽逸和自己露出一样的表情,不过司泽逸却没如他愿。 司泽逸只是吃着,早已经退出他们的聊天。 韩召天并不气馁,他冲司泽徒喷笑而出,甚至故意将恶心的口水弄到司泽徒脸上。 他擦擦自己的唇,说:“哈哈哈,你还真是天真啊,是你必须合作模式。” 司泽徒厌恶地用宽大的手掌,打走这些飞来横沫,然后走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冲洗起脸庞。 “我让你跟他们视个频好不好?”韩召天问,他并没有被司泽徒的动作影响,还是一脸慈祥。 他打开手机,视频通话了过去,没两秒钟,那边就接住,看来是把他当成了感恩戴德的人。 “司母,司爸,你们好啊。”韩召天打招呼道,他又把视频挪在司泽徒面前,“你看看他们多快乐,多开心。” 司泽徒瞄了一眼。 场所很高级,他的母亲也穿得优雅大方,浑身蓝色的亮片的鱼尾裙,浓眉大眼,头发高高盘起。 他的父亲有些发福,但也遮挡不住俊朗的五官。 他们也是很快乐,脸上笑容洋溢。 赌徒遇到能提供免费场所,免费输赢的馅饼,能不快乐吗? 司泽徒闭目,不再看。 “哎呀,韩教授呀,谢谢你今天这么热情款待我们啊。”司泽徒爸爸——司麒雄厚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司泽徒听到后,十分不爽,抢过手机。 “你们在干什么,忘记答应我的了?” “泽图,你回来了?” “哎呀,我们就玩玩,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花钱,韩教授可大方了,而且你爸也赢了好多把了。”司爸虽不好意思,却无法抑制住开心。 一个女人娇嫩,细尖的声音打断他们的谈话:“司泽徒回来了?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挂了吧。” 是他母亲,司母——红樱。 第51章暗藏玄机(3)狗的陪玩 红樱一直对司泽徒都是这么冷淡,司泽徒早习惯了,从没抱多大期望母亲有一天,会对自己说出关心的话语。 “那好,那我们就先不说了,泽图你好好款待韩教授啊。”司爸兴致勃勃,他听话地将电话挂断,双眼冒光急忙准备开下一把的牌局。 电话被挂断。 司泽徒沉头,扶上太阳穴,烦躁又不能说出来,难受只能吞咽,发火也是无济于事。 他摇头,韩召天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让他们两个人白白捞到好处。 一丁点都不会! 司泽徒见识过韩召天的心狠手辣,当年逮捕这个可怕的老头子时,他能把身上罪行推的一干二净,说明格外不简单。 好在找到了些有的证据,最后韩召天落得判有期徒刑五年。 如今还减刑了两年…… 他恨自己没用,当时没找到更多的证据,让这个败类判处死刑;更恨自己无能,给这类人当牛马。 他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吗?“每次不都是把我逼到角落里,只给我一条路可走吗?”司泽徒在心底说道。 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做不到古人许远将军那样,生吃自己妻子的肉,只为不说出情报。 司麒和红樱,是他在世上剩下的唯一,心存仅有的牵挂。 他强装镇定,面无表情地把手机递回韩召天手里,冷冷发问:“你和那个人一个目的,对吧。” 那个人指他哥哥,司泽逸。 不过他不愿意喊他哥哥,也不愿意说出司泽逸的名字。 “是,我要超能者。”韩召天一直慈祥的笑变得奸诈。 他是整个屋里真正,发疯都想要找到超能者的人。 在他入狱前,他就知道有这回事。 出狱那天司泽逸来接自己的时候,他隐约有预感,这件事有着落了。 韩召天还记得那天他太兴奋,手铐还没解开,他就当着警官的面“哈哈哈哈”仰天长笑起来。 警官对他进行了一遍思想教育长达半个小时,司泽逸也在车上等了他半个小时。 可半个小时算什么,如今他终于等到了他要的人。 “我们就这么定了,可以吧。”韩召天奸诈的笑荡满整条街道。 司泽逸和他共同邪恶的眼神,让二人达成了一种共识。 他给司泽逸想要的东西——无数的金钱和一张脸庞。 钱越多越好,脸呢就是…… 韩召天年轻时候是最有名的整容医生,找他做修复的人,毫不夸张地说,可以从国内排到巴黎。 是国内国外唯一具备条件,能帮司泽逸修复那张面具下丑陋脸庞的医生。 他这次答应只要司泽逸能找到他要的人,就动刀。 司泽逸跟着韩召天这么长时间,无非也是因为脸这个根本原因,这次韩召天主动提起,他特别激动。 而司泽徒正好是握有那枚关键物——玉佩的人。 …… “既然一个目的,那我现在就去找,挖地三尺我也……”司泽徒说不下去,但他用力点了点头,代表他也许一定要被迫背叛谁了。 他正要开门,被叫住。 “我改主意了,现在不止一个需要你的事了。”韩召天拿出火机,点燃一根香烟,对司泽徒狞笑道。 “还有什么?”司泽徒恨恨地望着这个老年人说,被韩召天的大言不惭,行为作风不端激怒。 “韩教授。”一直不说话的司泽逸缓缓开口,插入他们的话题。 他在制止韩教授为难司泽徒的行为。 司泽逸本来从出发点是没有想过这次打扰他弟弟的,谁也没料到,司泽徒也在执行这个任务,玉佩那个突破口也在他手里。 司泽徒听见这刺耳声音,便快速沉下头。 他想逃避声音,即使知道会听见,可还是本能如此。 “哦?”韩召天挑眉,乐呵呵笑起来。 “司泽逸兄弟,放心吧,我知道你想和他们除了这件事之外就划清界线,我懂。” 司泽徒心里冷笑一声:原来,他们都想和对方撇清关系,是老天捉弄他们,又让他们碰在一起。 他真想一气之下把玉佩给他们,什么都不管。 但不能,现在还没到那一步。 韩召天走近司泽徒,围住这个魁梧的男人转了两圈。 他像挑选动物一样,用拐杖在司泽徒双腿上敲了敲。 “泽图啊,我想问问你有多能打?”他盯了好久,才问道。 “不能打。”司泽徒回答,他知道,这是个不好的暗示话语。 他表面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暗暗懊悔,他不清楚上辈子欠了什么债,他是要一直一直这么累。 事情总是一个接一个,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骗谁呢,我是这样想。”韩召天根本不在乎他的回答,自说自话着,“我新买头藏獒,就是太笨了,需要个好老师教。” 司泽徒瞬间领悟,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与痛恶,这是打算把自己当狗养。 他想要回绝,司泽逸却说:“韩教授,我训练宠物有一手,要不我来吧。” 司泽逸脸上的笑容十分殷勤,司泽徒听着,他想:要是此时看到这副献媚的嘴脸,他一定会把今天中午的饭吐出来。 他用暗沉的声音对沙发上的男人说:“怎么?你就那么想当狗?” 这句话让司泽逸不爽,他从沙发上起来,拽上司泽徒的衣领。 “你们干什么?就定下了,我就要司泽徒。”韩召天试图用声音的语调,暗示这个屋内,没人能他跟他造反。 “你还真笨。”司泽逸气愤松开司泽徒领子。 “”我还在上学,白天还要找你们要的人,没空。”司泽徒说道,他低头拍着衣服,整理着褶皱。 “那就退了吧。”韩召天不给司泽徒反驳的余地。 片刻,司麒和红樱嘻嘻哈哈的声音,从韩召天递在眼前的手机里传出。 司泽徒停下整理衣服的动作。 司泽逸坐回沙发,不再说什么,他选择保持中立的态度,钱和脸到手,其他的,就不管了。 第二天,天色还在朦胧中,衬得暗蓝,司泽徒独自在他们四人秘密基地前的小山丘醒来。 日夜的温差变化,让他小咳一声。 “我要走了。”他答应了退学,答应了做狗的陪玩。 第52章暗藏玄机(4)是颜暮? 司泽徒推开秘密基地的屋门,还是那股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曾经四人的点点滴滴浮现在他眼前。 刘祎蔓的笑容和喂他吃薯片的模样,颜暮从冷酷拽到现在慢慢变化,李朝和他的并肩作战…… 每个人不一样的说话语气,习惯动作,常带表情都让他不舍。 日子不长,但刻入人心。 终究他不是属于这里的人,平淡快乐不属于他。 司泽徒环视周围一圈,拿起桌上的签字笔。 他在便利贴上写道:“刘祎蔓,以后一个人住,要注意安全,零食想吃就吃吧,要买好的,不健康的不买。” “好不好?”他在心底深情地问道,他想刘祎蔓能回答他一句“好”字。 写完后司泽徒仔细看了看。 看后,他不禁在心底自嘲冷笑: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在世界上又多了份牵挂,他此时才后知后觉。 这份刚感知到的,刚察觉到的,就这样被迫放下了。 司泽徒再提笔,在便利贴上添了一句:“李朝,颜暮,我这个老师不合格,刘祎蔓成绩拜托你们两个了。”? 在这份牵挂里,刘祎蔓让他最不舍,最让他放不下。 他把这张便利贴贴在木屋门上,用手紧紧的按压,防止微风会把它吹掉。 以为能长期在陜海市居住而买的房子,也被他挂在了二手房屋平台上。 迈出这个校门,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迈出了,退学手续也办好了。 揣着回忆,带着遗憾离开。 司泽徒独自开着车,四面窗子开到最大程度,随着呼呼的风一起穿过地下隧道,在画展中心停下。 他前脚刚迈下车,一个痞帅痞帅的男人就了过来,“很长时间没见到你了啊。”这个男人对他说。 “嗯。”司泽徒对他态度冷漠,没有因为他的热情招呼而摆出个好脸色。 打招呼的男人是韩召天的人,大家都喊他小召,是韩召天的“干儿子”。 “泽图,你现在的身份查东西之类估计会受到限制,干脆就报我们这边的名号吧,银戒就别再用了。”这是昨天晚上韩召天对司泽徒说的原话。 他还说:“这方面小召已经跑得很熟悉了,就让小召跟着你吧,大家都认识。” 司泽徒冷冷对视面前小召,大义凛然地说是给自己的通行证,倒不如说是派来监督的。 “你比我早到很多。” “干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既然投靠我干爹了就不要动任何歪脑筋。” 司泽徒倒是不清楚,韩召天到底是怎么跟他手下介绍自己的,是狗?还是已经叛变的一名刑警? 说好的合作,是彻底变了味道。 也罢,他不做追究,没那个资本。 “走吧,一起去会会这个明总。”司泽徒锁车,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小召跟着他,走在其身后,“美女你好美。”时不时挤眉弄眼地和会展里的工作人员打着招呼。 小召硬朗的五官和完美笑容弧线,没有因为乱撩人而讨人嫌,反而引来了极个别胆大的上前要微信。 “拜。”在电梯要关闭,即将上升那一刻,小召还不忘对外边那个要了自己微信的男人告别。 世界终于安静,电梯随着上缓,“你可真行,男女通吃。”司泽徒暗暗发出感慨。 “我的魅力,有问题吗?” “没。” 电梯到了办公层,两人从电梯里出来,身后小召又在想法设法施展自己的魅力。 “该办正事了。”司泽徒把坐在人家办公桌上抛媚眼的男人拽住。 “好好好,再会啊。”小召被拽住,还不忘记从兜里掏出一颗奶糖扔到一个美女怀里。 小召比司泽徒大10多岁,理应不该用拽,显得不尊重长辈,可他实在是没眼看,必须不礼貌地拽住衣角。 不是没眼看小召,小召出奇因为他独有的外貌,并不显的油腻,而是没眼看别人对他的反应。 穿过人头挤挤的办公区域,他们在一个外部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门前停下,小召绕道司泽徒前边,敲门道:“明总,能进吧。” 痞痞的话语,总觉得他在调侃什么。 司泽徒盯着不久前他也来过的门,他想:要不是韩召天给这家公司一下投资了500万,里边这位明总还会今天早上打电话,来告诉他们线索吗? 这位明总说:“其实现在的摄像回放并不完全,有一个人花重金买走了比赛当天他家人的摄像片段,我想人家买自己的又不犯法,就给了。” “是电话预约的那两位吗?”办公室传来明总的声音。 小召嫌明总啰嗦,直接推开门,勾起他完美的唇笑说:“不是我们会是谁啊。” 明总见状,从椅子上连连站起,笑容满满地迎接着他们:“小召总,来坐坐坐。” 他带二人指引但一个茶桌处,亲自泡起茶来。 明总双手端住茶杯,递上前,到司泽徒处,他发问:“这位有点眼熟啊?” 司泽徒没有理他的客套话,直接直奔主题,加重语气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来吧。” 明总连连点头,和他之前第一次敷衍对司泽徒,“啊呀,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快出去吧。” 态度完全不一样。 “我也没见过那个人,不过我们告诉你,他姓颜,他给我汇款的名字开头姓颜,这是他的银行卡号,不过不全。” 明总递来一个没有后四位的银行卡号。 姓颜?司泽徒没有反应过来,小召替他接住。 他问:“怎么你认识?” 司泽徒反应迅速回道:“没有,名字挺特殊的,还姓颜。” 他胳膊僵硬地从小召手里又把银行卡拿过来,假装仔细认真看了起来。 和江美认识,是昊林高中的,姓颜的,莫非就是颜暮? “哪个颜啊?”司泽徒故作轻松问明总。 明总为了以表投资的感谢,认认真真地在纸上写下来,“颜色的颜,你们去查查,全名想知道也能知道的。”他对二人说。 司泽徒似懂非懂地点头,把银行卡号收进自己口袋里,看向小召问道:“那我去查,还是?” 小召毫不在意他从自己手里拿走,包括揣兜里的小动作,“就你去呗。”他耸肩,口里品着茶。 第53章?暗藏玄机(5)见颜父 他们出了画展中心。 司泽徒将小召支开去买早餐,自己独自坐在车里,手不安地搓着那张写有银行卡号的硬纸片。 “江美学姐吗?还是我,司泽徒。”他趁周围无人,速度地从坐下掏出个破旧的手机,拨通电话,他对那头说。 “怎么,你说。”江美对他的来电,并没有感到奇怪,态度相比上次,冰冷了多。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那个是颜暮,对吧?”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你什么不说,也会害了她。” 司泽徒着急了,语气明显不一样。 他心里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想动颜暮一根头发丝的,可他的父母在那些人手里,那些人也迟早会知道颜暮的身份。 谁也不会给他指引路,从小他的所有都是自己在冷清的社会中跌爬滚打摸索出来的。 那头江美停顿好久,娓娓说出真相。 她说:“我只记得,那天颜暮的爸爸找过我,和我提女儿不能来比赛,让我帮助他过一下指纹,后台就不会登记颜暮缺赛。” “不过她还是来比赛了,我当时也没多想。” 她这么说完,迎来的是司泽徒指责:“早就有异端,为什么不告诉我?” 司泽徒恼火。 他可是最先将这些事情告诉江美学姐的人啊,如果早一点解决,会不会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司泽徒不乏生气。 江美解释道:“之前我不确定,也不确定你对颜暮是好,还是坏。但现在我确定了,因为在你前一个电话时候,颜暮爸爸给我来电了。” “把她爸爸电话给我。” “给你发短信过去了。” 小召买到饭,朝这边走来,司泽徒快速在短信界面打出一串字符发给颜暮爸爸,然后关机放回座下。 江美却在巴黎的那头,重新拿起手机:“喂?颜暮爸爸,他给我来电了,电话号已经给了。” “好,辛苦了。”颜振华拿着手机,在家里来回徘徊,心中略显不安。 “叮咚”他手机短信界面出现一个定位——百花路28号樱田咖啡厅。 司泽徒约他在这个地址,今天下午见面。 颜振华双手背在身后走着,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经常久坐的亭子旁。 在小池塘旁众多石头里,直奔其中一个,在那下边拿出一把小巧的钥匙。 接着,他用钥匙打开了院里最角落的门,常人都认为这是颜家的杂物间,也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门。 门面上已经布满灰尘,但门把却格外锃亮。 因为是夏天,屋内格外沉闷,里边和门的情况成对比。 里边干净整洁,墙壁上摆满了画像。 最引人注意的是那一副图画:是刚刚出生的可爱婴儿,右下边还有用签笔名写的时间:七月十七日。 这是颜暮的生日,这张婴儿图也便是颜暮。 颜振华走上前,摸了上去,忽然想到了谁,顿时底气十足:“我的女儿,能出什么事。” 今天明总出卖他的时候,他画展中心的好友就已经说了,目的他也很清楚不过了。 他刚刚是有些担忧,因为不知道对方来头,可现在做父亲的信念让他更加坚定,不管是谁,谁也不能盯上他的女儿。 颜振华准备退出时,他又看向了正门右侧旁堆满的画,是各种不同,让人很好分辨,又不那么清楚的女人画像。 “就这样吧。”他摇头把门重新锁上。 下午,颜振华跟着导航来到了一条错综复杂巷子,又往里边拐了好多弯儿,终于停下。 “您已到达目的地,导航结束。” 他抬头盯着咖啡厅的门面,走了进去。 颜振华找到隐蔽的卡座坐下,笑盈盈点了一杯咖啡。 他半举咖啡杯,抿了一小口。 没过多久,姗姗来迟的司泽徒就出现在他眼里,“您比我来得早。”司泽徒说道,甩掉小召用了他不少时间。 颜振华笑呵呵的,两人没有过多的自我介绍,司泽徒随即挥手示意服务员上菜,他说:“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牛排,您尝尝。” 牛排看上去十分鲜嫩,黑胡椒的汁儿闻起来也恰到好处。 颜振华没有像家里那样徘徊着急,他点头,认真对牛排品尝了起来。 “您知道我找您来的目的吗?”司泽徒没有忍住,先开了口。 “什么啊?”颜振华继续吃着牛排,装作若无其事。不过,他抬头盯了一眼司泽徒,想从中看出对方是敌还是友。 “您女儿有超能力。” “什么意思,超能力定义是什么?” “您知道的。” 颜振华依旧装蒜:“我知道什么啊?” 司泽徒不得不佩服颜振华的即兴表演能力,“我和您女儿是好朋友。” “哦,我回来问问她。”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最后会站在哪边,但今天来我很单纯,就是跟您提个醒。”司泽徒说出自己的目的。 是真心的,是那颗红彤彤心脏说出的,不管颜暮回家有没有提过他,他都把颜暮当朋友。 他是在意的。 “孩子,你说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别小看我这个中年人,牛排好吃,下次我请你吃。”颜振华拉起司泽徒冰冷的手。 “你还小,不该为这种事情而劳神的。” 颜振华的话让司泽徒浑身不自在,也十分不好意思,这还是第一个长辈碰自己的手,瞬时脸红扑扑的。 颜振华继续对司泽徒说道:“你想想你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吧,颜暮你完全不用担心。” 天空突然被乌云笼罩,太阳消失不见。夏天的雨,总是突如其来,窗被哔哩啪啦的雨滴拍打,弹奏着一首狂欢曲。 这时,颜振华盘子里的牛排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准备离去,从座位后拿出两把伞,把将其中一把伞,递给司泽徒。 “孩子拿着吧,其实刚刚我说错话了,颜暮和我提过你们,四人组对吧。”他一脸祥和,笑着说。 不过颜暮不是主动提的,是他那天问:“天天去学校和谁一起吃早到?”颜暮说的三个人中有司泽徒这三个人。 司泽徒愣愣点头,露出一个放松的微笑。 第54章暗藏玄机(6)奔向他 司泽徒撑开这把如同黑墨一样的雨伞,走到车子又将其收起来,开车来到了昊林高中。 他走下来,再次撑开那把伞,遮住他半张脸,半举着站昊林高中的门口。 “你们快点查一下。”痞痞的话音,让原本沉静的司泽徒秘侧身躲开。 小召从他面前走过,胳膊夹着一份文档。 确认小召走后,司泽徒也准备离开,颜暮熟悉的声音却叫住了他:“司泽徒,你怎么在这。” “既然你在这里帮我一个忙吧,把刘祎蔓送到医院吧,她把土豆和番茄混在一起吃,食物中毒了。”颜暮语气很慌张。 刘祎蔓跌跌撞撞地被颜暮从手里转交给司泽徒,她疼痛难忍,脸色难看。 “然后现在还要去给李朝去送出入证,他比赛忘带了,在参赛场外进不去,刘祎蔓拜托了。”颜暮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 确认刘祎蔓在司泽徒那里会相安无事后,她拔腿跑开。 “刘祎蔓,你瘦了。”司泽徒双手抱起重心不稳当的刘祎蔓,往路边走着,喃喃自语道。 却没想被听了去,刘祎蔓不屑地撅着嘴,本能地钻进司泽徒的怀,发出娇嫩的声音:“明明才一两天,你别说了,我难受。” 听到这股娇嫩的声音,司泽徒不得浑身僵硬起来,他喉结上下滚动,说不出话来,腹部滚烫。 他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打出租车去往医院,他坐在后座上用双腿给刘祎蔓当枕头,刘祎蔓平躺着,司泽徒认为,这样刘祎蔓才能舒服点。 医院的床位边,他在吸氧机旁陪她吸氧,陪她输液,看着她一点点逐渐好转,心静了下来。 紧张、心疼是司泽徒的全部心情。 …… “这是会引发食物中毒的所有不恰当食物搭配,给你。”司泽徒把表放在刘祎蔓口袋里。 进了校门,刘祎蔓提出散步。 司泽徒重新回到熟悉的校园中,他们漫步在道路上,往宿舍方向走去,天已经黑下。 昏暗的环境中,在他们快到宿舍时候,司泽徒看到了小召的身影。 他这是在刘祎蔓宿舍楼下等自己,想必知道了什么。 “你要不帮我去买瓶水吧。”司泽徒单手护在刘祎蔓身前,对她说道。 他忘记了刘祎蔓是死脑筋,“这么晚谁开门,我宿舍有。”她恢复体力后,声音很大。 谈话引起小召的视线,他截住硬要带刘祎蔓离开此处的司泽徒。 “你好,小姑娘。”小召对刘祎蔓上下扫视了一眼,皱眉看向司泽徒。 眉宇之间都在问:这是把我甩开,谈恋爱去了? 司泽徒看懂了,冷冷开口:“别多想了。” 明晃的远处灯光下又走来一人,是韩召天,司泽徒一眼认出。 他显得有些慌张,连忙推走刘祎蔓嘱咐:“你快点先回宿舍吧,我有点事就不送你上去了。” 刘祎蔓感到了气氛不对,“哦。”她很听话地说。 韩召天慢慢走上前,等看向刘祎蔓离开的背影,“咔嚓”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司泽徒对这举动不悦,也无可奈何。 “她是谁啊?” “朋友,很普通的朋友,做顺水人情。” 司泽徒面对韩召天的问题,不卑不亢地回道。 韩召天冷嘲一笑,他对小召使了个眼色,随后小召狠狠地拽着司泽徒领口,一拳朝那张俊冷的脸上打了上去。 没有一丝防备的司泽徒后退了两步。 “还在说谎?”小召露出蔑视的眼神:“你以为我真的放心让你一个人去查?” “你查到什么了?” “我查到你和我们要找的人是同学,关系还很好,你好好想想到底是父母重要,还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重要吧。” 小召快速扫视了一眼韩召天后,对司泽徒警告道。 他们四人组的关系在小召今天来学校转了一圈后,已经不是秘密。 “继续打。”韩召天命令。 重重地一拳又一拳,鲜血慢慢从司泽徒嘴角流出。 刘祎蔓违心地走着,她听不见他们在交谈什么,可能感受司泽徒的痛苦,她加快了步伐…… 寂静的夜只有“砰砰砰”拳头发出的声音,某一刻,司泽徒挡了一下,被韩召天看到。 “是准备造反了?”韩召天勾起一抹邪笑。 “你在车里的一举一动,以为能瞒过我的双眼?” 韩召天在车里放了实时监控,司泽徒的另一个手机,和江美的通话,和颜振华的消息,所有的一切都被尽收眼底。 “不过,你们是朋友也不错,我查了姓颜女孩的背景,我们不能直接动,无论如何还是离不开你啊。”韩召天阴阳怪气地说。 颜家有强大背景,是国家优秀组员,一根毫毛都不能动,除非…… “所以你作为好朋友,你可以利用她,让她间接承认自己会超能力,录视频或录音。” “我想她,包括她家人都不会想这件事情暴露的。” 司泽徒冷眸对视,为韩召天每次能想出来道德沦丧的方法感到可耻,更为自己还迫不得已要照做而恶心痛恨自己。 不过,他是明白了颜振华的那句“别小看他”,但韩召天都甘拜下风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听见没?别忘了你爸妈。” 韩召天见司泽徒不语,问道。 司泽徒依然不语,韩召天恼怒,举起手中拐杖对司泽徒就是倾尽全力地狠狠一戳。 司泽徒痛苦地捂着腹部从台阶出滚下。 他没忍住,痛苦喊出声。 刘祎蔓心被这一喊声击中,一直蹲在宿舍大门后的她冲上前。 最终,她选择奔向司泽徒。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啊?”她抱住地上的司泽徒,哭了出来,大喊:“嘴都流血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没什么经验。 “谁让你来了,走。” “不,我不走。” “走啊。” 司泽徒有声无力。 “来这里跟我煽情了?”韩召天走下台阶,用拐杖敲了墙司泽徒硬邦邦的身子,“这不是很正常吗?摔断他骨头了还是怎么?”他不爽地说。 目光扫向刘祎蔓,韩召天忽然对这个“很丑”的女生发出强烈的兴趣。 第55章暗藏玄机(7)心动 年轻时是整形师,老了也身边也是一直美女如云的韩召天眼里,他确实这么长时间没见过这么“丑”的孩子了。 “孩子,有没有兴趣让我替你整整容。”韩召天捏着刘祎蔓的下巴,仔细端详。 “她跟这件事没关系,她现在也够好看了。”司泽徒被韩召天身体接触刘祎蔓惹发怒,他凭着意志力站了起来,气冲冲说道,眼底已经发红。 “她现在够好看了。”刘祎蔓只听到这半句话,她抹着泪,呆呆望向司泽徒。 “你在质疑我的审美?”韩召天怒气冲天,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高抬起拐杖,对准司泽徒额头。 司泽徒护着紧紧拽住自己衣角的刘祎蔓,气氛凝固。 “干爹,他还有用。”小召打破僵局,劝韩召天放下拐杖,他知道如果不劝,后果将不堪设想。 韩召天深知这根拐杖的秘密,经过理智冲刷,他放下,又发出瘆人的笑声,说:“那你们年轻人约会吧,别忘了一会儿回来当兽训师。”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四人身旁,韩召天扶着拐杖上了去,留下的是小召和司泽徒擦肩而过时,给予的警告:“你逃不过他的眼睛的。” 周围又恢复了宁静。 …… “司泽徒。”刘祎蔓拉着司泽徒冰冷的手指,小声喊道,她不敢抬头看这个男人,有害怕被他责备,有害怕看到他痛苦的面容,还有害羞。 那句“她够好看了。”一直在她脑子里回荡。 司泽徒瞥她一眼,扯开刘祎蔓拽住自己的手,走往离开学校的路。 他不说话,任凭嘴角的鲜血往下流。 刘祎蔓小碎步跟在其后。 “你是不是欠他们钱?欠多少,太多的话我只能去找找兼职之类的,帮助帮助你。” “或者我们星期可以一起去找工作,发传单啊之类的。” 她一直的念叨终于等到司泽徒的回复。 司泽徒扭头语气冰冷地说:“还不回宿舍?刚刚你出事的话该怎么办。” 司泽徒回头的一刹那,成了刘祎蔓确认自己心意的决定性时刻。 她被面前的脸庞的轮廓吸引,冰冷的话让她感受到的却是柔情的一面。 她喜欢上司泽徒了,她有个心底的秘密:她知道土豆和番茄不能一起食用,因为她想请假出去见司泽徒。 司泽徒不再是她老师,使她夜不能寐。 “我想和你说会儿话。”刘祎蔓抠着手指,略带紧张和青涩。 司泽徒无奈看着刘祎蔓,在附近找到一把长椅,“那坐这说吧。”他拍拍椅子。 长椅上,静默好久,刘祎蔓强忍害羞,终究侧身用手摸上了司泽徒的嘴唇,“让我看看伤口。”她用纸巾擦了擦血渍。 这动作让司泽徒好久才缓缓吞下一口口水,他抓住刘祎蔓的手,刘祎蔓那支手落在他的肩上,四目相对,实属暧昧。 司泽徒在刘祎蔓耳边吹起一阵风,轻声说:“你这样很危险。” 刘祎蔓懵懂地摇着头,她不知道这个动作是多么诱人。 她说:“其实我刚刚也很害怕的,但因为是你,我就想我一定要冲出来的,你之前也是这样对我的,不是吗?” 她以为司泽徒在说刚刚的事情。 “我说的不是这个危险。”司泽徒嘴里的热气打在刘祎蔓的一眨一眨睫毛。 他浑身发热,挪开了刘祎蔓让自己恢复平静。 “那是什么?”刘祎蔓不依不饶的问。 “没事,你还小,以后就知道了。” 刘祎蔓似懂非懂地点头,“身上没摔得怎么样吧?她又不安生扒开司泽徒的袖子,速度之快,让司泽徒也没反应过来。 司泽徒晚了一步,他胳膊上丑陋的一条条伤疤暴露在刘祎蔓面前。 “怎么这么多伤疤?”刘祎蔓身体一颤,怪不得,司泽徒总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衫。 “很早以前的了。”司泽徒拉下袖子,试图转移话题:“你的那瓶葡萄味易拉罐现在哪里还有卖?” 原本已经蓄满眼泪的女孩,真的被带跑话题,“市面上倒是没见过,但是我家有,我爸爸知道我喜欢喝,给我留的。”刘祎蔓说时神情带着骄傲。 真是个傻姑娘,司泽徒被这可爱模样吸引,宠溺地摸上刘祎蔓的头,他扬起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没有,我不喜欢吃葡萄。” “哦。”刘祎蔓失落地说,但却又因为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喜笑颜开:“你刚刚笑了唉。”她指着司泽徒,从长椅蹦了下来。 “很难看吗?” “好看,好看,难道这就是葡萄汽水的威力吗?司泽徒笑了!而且笑起来特别好看。”刘祎蔓肉眼可见的的开心。 他盯住刘祎蔓,对她说:“其实我只是想起一个人,很怀念。” 司泽徒嘴里说得那个人,是他七岁时遇到的一位女生,他们只见过一面,却让他忘不掉。 还记得那天,他怯怯地站在小区楼下旋转滑滑梯旁,看着同龄的孩子们开心的笑容,脚步忍不住上前。 “这不是那个没人管的小子吗?”偷偷上前的他被发现,一群比他壮的男生朝他丢去地上的沙子。 “你们幼稚不幼稚。”他也不甘示弱,恶狠狠盯着他们。 “就你不幼稚?” “对啊,我会要骰子,会算账,会下注,会赢钱,你们会什么?破小孩们。”他张牙舞爪的说着,那群男生终于被吓跑。 他可以一个人放心玩了,但他又不想了,这不是刚刚他看见的那个热闹的滑滑梯了。 “你想玩的,对吧。”一位小女生踩着黑色的小皮鞋,穿了一身白色的公主裙对他说道。 小女生胖嘟嘟的,脸蛋圆圆的,吹弹可破的脸蛋上镶嵌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同黑色的宝石,里边是天真和浪漫。 不像那时的他,已经看破了世俗,压抑的生活让他双眼已经沉沦。 “走,我们去玩。”他的手被牵起,他特开心,那位小女生的声音久久刻在他脑海里。 从那以后,他们就约定以后每天在这里碰面,一起去玩耍,那位小女生每天都会给他带葡萄味的饮料,他不喜欢葡萄,却还是乐呵呵地喝了下去。 这种幸福快乐的时光,并没有多久…… ?? 第56章?暗藏玄机(8)兽训师 那个小女生只是昙花一现,她搬走了。 司泽徒从回忆里抽回,他抬起凝视地面的黑色双眸看向刘祎蔓,不禁嘴角上扬一抹笑容。 他对她说:“但是只是想刚刚那一会儿,百分之九十八是因为你。” 他并不惊讶,自己会对刘祎蔓笑。 因为他能百分百确定,此时那颗被压抑已久的心在躁动——他喜欢刘祎蔓。 这份喜欢来自于这么多天的相伴,来自于刘祎蔓像孩子一样可爱的脸庞,来自于天真乐观的感染力,还来自于在医院,那份苍白的脸庞。 还有刚刚的那一路如何一起努力帮自己还钱的碎碎叨,他不需要,可听起来还是好暖和。 易拉罐没有决定任何因素,要说它也算个凑巧,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可他配不上刘祎蔓,还可能会像今晚那样给自己喜欢的人带来危险,司泽徒这么认为。 他呆望着眼睛眯成两条缝隙,只因为自己刚刚说是因为她而笑的刘祎蔓,“我该走了。”司泽徒开口说,眼里些许的舍不得。 他要去当“兽训师了”,活生生的他要去成为一块被动物“老虎”虎视眈眈盯着的肉,司泽徒内心冷嘲一声。 他宽大的手掌没有忍住地扶上刘祎蔓的头部,他摸了摸,嘴巴微微张合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他知道刘祎蔓对自己来讲,实属奢望。 他手揉了两下,刘祎蔓害羞地将头埋下,使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不理智行为。 “司泽徒你在干嘛,勾引调戏小姑娘?你又无法和她在一起,摸什么摸?”司泽徒在内心质问自己。 他抽回自己那只不听话的手,气氛一下变得凝重。 “回宿舍吧。”司泽徒朝刘祎蔓肩头小心地推了推,修长白皙的双手也是不安分的别有所图。 他推开她,两人背对而走。 “你等等。”刘祎蔓转身,喊道。 司泽徒双手插兜,侧身看向刘祎蔓,路灯发出的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完美的下颚线让人心直跳。 刘祎蔓看着如此的司泽徒,憋红了脸蛋,终于吞吞吐吐终于说出:“我们能不能以后天天见面?” “不能。” 司泽徒拒绝得很快,刘祎蔓听到心情立马一落千丈。 司泽徒沉下脸,想了片刻对刘祎蔓说:“有机会我就会回来看你,你好好学习,我走了。” 他说完一直走,没有回头。 他知道后边的刘祎蔓在看自己。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复杂的家事,没有琐碎的使命,他一定会答应下刘祎蔓。 “如果这次不是韩召天,是别人,有人跟踪又怎么样,我会带你穿过小巷,甩开他,带你去看电影。”司泽徒蹲在拐角处的大树下,自言自语道。 他想将她搂入怀里,躺在一起看头顶的星星;他想为她做饭,承包她的所有零食;他想保护她…… 但想也只是想而已。 直到刘祎蔓进了宿舍门的五分钟后,司泽徒从那棵大树下缓缓走出来,开车一个小时,回到基市。 推开曾经精心为自己父母准备的家,已经变得杂乱不堪,桌子上的碎玻璃渣,倒在地上的椅子,几个门敞开的卧室,床单凌乱得丢在地上。 他这里被韩召天的“兄弟”们入侵了。 司泽徒来到自己屋里,那间唯一整洁的屋里,他拿出笔记本,在笔记本上草草写了半页。 这是他的日记本,不过不是每天一记,而是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写。 他今天写上:我想和那个人想看一场电影,吃一桶爆米花,想带她去干她所有的想做的事情,陪着她,想抱她一次,捏捏她的脸蛋…… 他端详着自己的笔迹,右手拿起打火机准备像往常一样写完就烧掉,可他不忍,他藏在了韩召天和司泽徒都不敢动的地方,然后走出卧室…… “砰”大厅灯全部被他关掉,偌大空荡的别墅顿时显得阴暗凄惨。 这时候仔细听,可以听到从地底下传出的阵阵惨叫声。 司泽徒往那个声音方向走去,在他们家楼下。 韩召天利用他们家地下车库的类型改造成了他给狗上课的地方。 现在那惨叫声一定是因为他晚来了那么小一会儿,有人当了他空缺这段时间的替补,而发出的。 “我来了。”司泽徒快速下楼,扯开自己衣领对正兴致勃勃观赏着玻璃房里的韩召天说道。 整个地下室是用玻璃围起来的,这样可以使围观的群众,更加方便观赏里边的场景,地下室有十个铁笼,里边养着各种体型不一的恶犬。 看到司泽徒的到来,韩召天并没有理会,他那根断了半截的手指和其他四根健全的手指一起打着配合,伴随哀嚎的声音,愉悦地弹奏着什么。 他让司泽徒和自己并肩站立在地下室外,司泽徒看着里边因为高薪主动应聘的一位男子,真是狼狈不堪,且不忍直视。 玻璃窗上时不时溅上几滴鲜血,让老人心情更加愉悦。 时辰到了,“我不干了,能不能帮我打个120。”玻璃门一开,那只藏獒乖巧的跑到韩召天身旁,而那个“兽训师”是爬着出来的,右手捂着的地方全是…… “好,不干就不干吧。”韩召天装出一副想要挽留的样子,派人帮忙抬了出去,打了120,并给了遣散费。 “该你了吧。”韩召天露出邪恶的笑容,看向司泽徒,他脚下的藏獒对司泽徒露出凶狠的目光。 “汪汪汪。”这只藏獒发出粗阔的叫声。 司泽徒也并不害怕,不然他怎么会拿生命冒险。 小时候,司泽逸教过自己怎么和狗打交道,“如果要驯服一条狗,你就要比它的眼睛更凶狠,知道吗?傻子。”他那时候这样对他说。 这个方法一直使用,加上他本身力量给狗的威慑力,从没出过意外。 “闭嘴。”司泽徒向那只狗发出命令,此时司泽徒浑身发出的火光与威严,确实让这只藏獒往韩召天身后退了两步。 直到,司泽徒再次抬眼看到他时。 第57章暗藏玄机(9)?意外 来者是司泽逸。 “泽图要开始教学了,我让你来看看你弟的实力,你心里有个底,估摸估摸你俩谁更强。”韩召天笑嘻嘻地对司泽逸说道。 司泽逸的忽然到访,让司泽徒坚定的眼神忽然黯淡,这时一刹那被藏獒抓住了机会,“汪汪汪”冲他身上扑过去。 “砰”玻璃门关闭,藏獒带他在玻璃室里展开“你追我”的游戏。 司泽逸的出现让司泽徒一时乱了阵脚,他只能用速度逃避,否则真的出事,想见的人就见不到了,父母也还在等他。 藏獒凶猛地狂跑,司泽徒最终还是出了意外,他的脖子被抓伤,鲜血慢慢从嫩白的皮肤中浸出。 这场景引起来司泽逸的不适,他吐槽道:“课什么时候上完啊,就这实力,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司泽徒被重重打底的声音,一下一下敲打着司泽逸的内心。 “是真不想看还是心疼了?”韩召天犀利反问。 司泽逸被这种一问,心“咯噔”了一下,面具下的嘴角下压,认真思考起来。 好像有过心疼? 不过,司泽逸很快坚定自己的内心想法,他用低沉说:“我跟他们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什么要心疼。” “这就好,我可不想因为他失去你这个合作伙伴。”韩召天无所谓地说道,他从角落里喊出一名壮汉,“给你介绍一个新人,名阿龙。” 他这么跟司泽逸介绍:“刚刚出来的,体力好,听话。” 司泽逸用余光瞥了一眼,问:“因为什么进去的?” “强奸罪。”阿龙不知廉耻地憨笑道,却被韩召天制止,韩召天急忙替他辩解道:“不过他已经向我保证过了,绝对不再犯。” 好家伙,这是明晃晃地塞人啊。 司泽逸一下子脑子就嗡嗡嗡的,只见阿龙身材魁梧,一头圆溜溜的光头,和脖子上挂的金项链大标志,和别人没什么两样。 问题就偏偏出现在强奸这个罪名上,司泽逸绷紧嘴巴,他从牙缝狠狠挤出:“你知道的,我最反感强奸犯。”他对韩召天说。 是的,韩召天知道,与司泽逸共患难过的女朋友正是因为被这种下流卑鄙无耻的好色之徒给玷污了,然后因为想不开,永久地离开了人世。 这件事在他们合作时候就说好的,绝不找强奸的。 “现在是要反悔?”司泽逸问。 “司泽逸兄弟别着急啊,他特别会办事。” “那也不行,我们有签约合同。”司泽逸冷言拒绝,心中的底线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改变的。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阿龙也一旁看到如此僵局,也十分有眼色,他双手扣上前,弯下腰对司泽逸说:“您就是咱们的司总吧。” 司泽逸别过头去,压根不理会这殷勤,听见他说话都觉得在吃屎一样,他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强奸犯。 韩召天见司泽逸不给自己面子,脸立马拉下来,他话锋一转,说:“你知道不知道你弟弟干什么了?” 他把司泽徒所有叛变的举动都一一告诉了司泽逸。 司泽逸确听完,沉默了好久,他内心实觉得司泽徒是有错,和谁和合作就是和谁合作,最忌讳临阵倒戈。 但他嘴里说出的倒像是在为司泽徒辩解,他对韩召天说:“你本来就不用指望司泽徒变成我们这样的人,咱们目的达到就好。” “哦,嗯~”韩召天盛气凌人,故意拉长了声。 他的故意,让司泽逸大差不差地明白了。 司泽逸做完一番思想斗争后,他决定顺韩召天的想到了,他对阿龙摆手道:“你下去吧。” 是的,他妥协了,让阿龙下去就是认可他的加入,就当这个面子是为了给司泽徒做的事情赔不是。 “好的,你们愉快好心情。”阿龙听到后对司泽逸挑眉,其点头哈腰地退下。 话题结束,韩召天心里暗暗盘算的局浮出水面。 韩召天从烟盒里边抽出一根雪茄,用火机围绕一圈点燃,弹掉刚印有的烟灰,放在嘴里猛吸一口。 “那这事情得解决啊。”韩召天孜孜不倦地看着玻璃窗里边,那个正像鳄鱼一样,毫无狗温顺特点的藏獒。 “嗯,要解决。”司泽逸回道,他想:不解决可就耽误了自己大事,浪费时间。 韩召天提出一种方法::“人物目标现在已经确定了,但是那个人动不得,我想让司泽徒找到超能力的证据,然后用这个证据,你懂吧?。” “可以。” 这时候,一阵铃声从韩召天口袋响起,他惊慌看了了眼电话号码,脸上露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复杂表情。 他撇过手机,脚尖已迈向出口方向,他最后和司泽逸确定:“我这两天给司泽徒安排生日会,让他们同学之间拉进下感情,让你务必把那女孩请来。” “还有我家藏獒上课时间不到可不能停啊,我这边有记录的。”韩召天在关门的最后一刻叮嘱。 “嗯。”司泽逸应声,他的视线又回到了玻璃窗内,司泽徒被抓得一道一道伤疤,凶狠的毒牙朝手臂就是一口。 他不明白,司泽徒为什么不拿出自己的实力。 一堂课45分钟的时间终于结束,司泽逸打开门,被刚刚司泽徒在里边的软弱无能惹得心烦。 他满眼凶光,上前拽住此时已经毫无力气的司泽徒,抬起他的下巴,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他怒道:“你是故意让我看见你这么可怜?我不是教过你?” “跟你有什么关系。”司泽徒侧脸过去,软绵绵地蹲下,拒绝和司泽逸交谈。 他可不想把司泽逸交给自己的方法,在他本人面前使用。 司泽逸慢慢平复心情,他调理了调理自己的面具松紧度,“你先去打狂犬疫苗,随后回来我们商量生日细节。” “什么意思?”司泽徒不懂,他是冬月生的。 司泽逸看了两眼,试探后方说:“韩召天希望你用这种手段,拉拢同学关系,尤其和那个超能女孩。” 司泽徒揪到内心深处,这又是在逼迫他伤害曾经对自己最好的朋友…… 第58章暗藏玄机?(10)做决定 两厢凝望了一阵,司泽徒倚下眉目,他撕下衣服将腿处最严重的伤口缠绕起来。 “没有别的方法了吗?我真的不想出手。”他对司泽逸说。 他真的不想伤害自己的朋友,那是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他不想被自己亲手所毁。 司泽逸听他这么说扶了扶面具,沉重回道:“你就是那个最快捷的方法,只要你能拿到她的软肋,或弱点。 “并她同意与我们合作,你就可以走了。” “红樱和司麒也会回去的,赌场的钱我不会让他们少韩召天,我自己一个人给。” 司泽逸说着,将面具两旁的绳子,系得更加紧了,“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你拿来玉佩研究一下。”他补充道。 司泽徒面对他,侧头不语,他好像通过司泽徒对自己一系列反应,以及今晚的反常,察觉到了司泽徒好像……不敢直视自己? 他紧皱眉头,是不敢还是不想呢? 凉薄的笑端上他的面容,他对司泽徒说:“别多想了,友情这种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除非你觉得他们比你父母重要,就当我没说。” “他们是更重要。”司泽徒想都没想回道,可他又说:“但也不是我能放弃父母的理由。” “随你,走了。”司泽逸没功夫听他煽情。 司泽徒没有去接种狂犬疫苗,他说他打过了,还不曾超过一年。 来天早晨…… 他走出黑色的铁门,站在门前的空地上,抬头望向已经泛白的天际,是那天中的侠客,他一身素衣用力量渲染着。 这一个漫长充满艰难选择的夜晚,让司泽徒身体疲惫,体力全无。 他回道屋里,走进厨房,他按下电饭锅的煲粥按钮,又打开天然气,待锅热的时候,拿出冰箱的小白菜放入进去,然后随意抓了半把盐。 沉默是无声的表达。 他喝了两口粥,菜只吃了一筷头,坐在椅子上双手环在胸前,外边随风落地的叶子他感受不到,韩召天手下的目光他感受不到,他陷入了沉思。 “喂,颜暮,我明天生日想邀请你们来。”司泽徒终是打了那个电话,他发出邀请的这一刻,听到了内心那颗“藤蔓”的生长声。 “好,给我们发位置。”那头的颜暮爽快答应,她把手机啪一下放在木桌上,打开了免提。 光透过窗打在手机的边框上,如同丝丝银星,周围围着的是三个少年儿,他们都勾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尤其是刘祎蔓笑得最灿烂。 “终于我们又要见面啦!”刘祎蔓迫不及待对司泽徒那头说,激动兴奋的样子都表达在了语气里。 肆意攀沿,甚至慢慢突破全身,摇曳缠绕司泽徒的全身。 他垂下脸,只说了一个“嗯。”就挂断了。 那头是收到地址后,激动不已正准备上街去给司泽徒买礼物的三人,这头是绞尽脑汁地想怎么快速“救”出父母的司泽徒…… 司泽徒目光一直只凝聚在一个聚焦点,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没有吃完的饭菜倒进垃圾桶,无视周围的一切,进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门关的声音很响亮,引起正坐落客厅的人们不服,他没有管。 他拉上屋里的窗帘,打开一盏暗灯,手机里传出哗啦啦治愈的雨声为他减轻压力,电视的灯明暗交错,反复变换。 “嘣”,他开了一瓶冰镇啤酒,一瓶接着一瓶地灌进肚里,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整个人蜷缩在床上睡了过去。 当他起来时,是被小召的敲门声吵醒的,“怎么了。”司泽徒对面前这位痞帅痞帅的男子说道,他揉了揉眼睛,捂住鼻子,也震惊自己的一身酒味。 “嫌难闻还喝那么多酒。”小召走进屋里,他弯腰帮司泽徒收拾起地上的空酒瓶,等收拾完后,对他说:“走吧,干爹要开会。” 出屋门,而见有四五个穿着行头一模一样的人坐落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周围云烟缭绕,司泽徒看不清容貌。 “给您。”那个刚刚加入他们“公司”的阿龙,双手捧着韩召天的拐棍,递上前。 韩召天用手指从头划到尾,对这跟红檀木定制而成的拐棍,细细检查起来,最后满意地接过。 “睡醒了?”韩召天边玩弄拐杖,边向一旁的司泽徒问道。 “嗯。” “昨天你哥跟你说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约好时间了。” “不错,这次我们尽量直接达到目的,我想你只要把她单独带到仓库里,其他的交给我们。”韩召天淡淡扫过司泽徒,目光又回到拐杖身上。 司泽徒沉默地答应了。 韩召天和司泽徒对着话,那个阿龙倒是没有闲下来,很会来事地给每个人端上了茶水,“您真是有福之人啊。”他对每个人都大概这样说。 平庸,眸子却让人觉得他深藏不露。 开会并没有开多久,会中不过是吩咐了两个人给司泽徒布置生日现场。 “你哥这两天出去办点事。”“生日会上把小召还有阿龙介绍给他们。”“下午举行,晚上九点想办法必须把人带到仓库,其他人安排离开。” 司泽徒还听到韩召天说这些,其他的没有听太清楚,毕竟他脑子太嗡嗡嗡了,一直克制不住的想些旁的。 这场“会”结束后,司泽徒还知道小召在他身边痞痞地笑着,勾搭上自己的肩膀,他甩开,跑出去问了正要走的韩召天两个问题。 他脚步急匆,问道:“如果我照做了,你们会对她怎么样?” 悲痛与凄婉的眼神相融,他太惶恐了,上午那一切的平静也只是为了压抑内心情感的假象。 以后他该怎么面对刘祎蔓和李朝。 司泽徒望着韩召天。 只听韩召天用十分轻松的态度,“你只用按照我说的做就行,我们不会对未来合作伙伴做过分的举动,你放心。”他这么对司泽徒说。 已经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呢,“我爸妈,还好吧?”司泽徒把另一个问题说出口。 “你放心。”韩召天长笑了两声,“只要过了明晚,事情一切顺利,就安排你们见面。 第59章暗藏玄机(11)?过生日 生日聚会的日子如期到来,颜暮他们三个人都早早地整装待发,等待着叫的车来接自己。 “今天一定要晚上九点之前赶回来啊。”颜暮站在阁楼上,张望窗外,然后又在手机上定了一个七点的闹钟,以备无患。 不回来,她的秘密可能就会被公布于众啊,可这次是真的需要自己下赌注的一次…… 阁楼下一辆黑色汽车打起喇叭,让她眼前一亮,她朝下边喊道:“师傅,是我。”确定好给司泽徒的礼物在自己手里后,便下了楼。 司机陆陆续续将三人全部接上,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时过境迁,车子在他们闭眼一段时间后,终于到达了导航上的目的地。 生日聚会的地方安置确定在于基市,是韩召天他们出于便利考虑,决定的地方。 “在这。”司泽徒早就出来等候多时,他向他们挥手,想露出一个笑容却又笑不出来。 他自己想要扯动嘴角时候,心里的自己都不怎么愿意,它会说:笑什么笑,你有什么资格。 对啊,他不忠不孝不义全部都沾满了,有什么资格呢。 刘祎蔓见到司泽徒奔跑而去,她挣开双臂,想来个大大的拥抱,不料被司泽徒侧身挡了过去,抱了个寂寞。 司泽徒现在没心思想这么多,而且在韩召天的监视之下,又怎么敢和刘祎蔓有肢体接触。 “注意行为。”他冷冷对刘祎蔓说,不敢啃声的刘祎蔓看样子是被打击到了。 司泽徒领他们进了大门,大门到客厅里为了过生日还铺上了隆重的红毯,旁边是一排排花篮,门边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的鬼主意,还写了副对联挂上。 “不错哦。”刘祎蔓评价道。 客厅里的围绕内部一圈都摆放上了甜品,主桌上还有品类杂多的好酒,还有肉和菜等。 屋内如此火红,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窗外天气,今天特别阴沉,从昨天半夜到今天早上都是雾蒙蒙的。 不明朗,图添孤零之意。 “砰。” “啊!什么啊。” 墙上堆满的气球被那位新来的阿龙轻轻摸了一下,便爆炸了。 也是这一声爆炸,让新到来这个地方的三人注意到还有旁人,并对这人社会人的紧身短袖,紧身裤,豆豆鞋进行了波打量。 “你好,我叫刘祎蔓。”刘祎蔓当是司泽徒家人,十分主动。 那人却直憨憨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卑微的样子给人怜悯之意,可李朝还是捕捉到了一份危险。 李朝瞪了眼流传出的好色之意,用手挡住颜暮的侧脸。 “都来了吗?”一个宽厚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只见韩召天蹬着皮鞋,纷乱人影伴随着踩落叶的“咔嚓”声,一张张不熟的面孔出现在屋内。 原本偌大凄凉,此时因人气而高涨生气。 韩召天十分慈祥善目地与每人握手,并介绍道:“你们好,我是司泽徒的舅舅。” 虽是假的,但以他这个备份,司泽徒叫声舅舅也不吃亏,韩召天笑起来。 韩召天的出场让刘祎蔓吓坏了。 她一眼就认出韩召天是那个夜晚参与殴打司泽暴力人员之一,她蹲在司泽徒身后,不敢露脸。 可越是想要逃跑,越是会被抓的效率百试不爽,韩召天伸出手对刘祎蔓说:“孩子,我们又见面了。” 真的是他舅舅吗?刘祎蔓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不那么觉得,尽管如此还是乖乖礼貌回敬道。 韩召天唤大家入座喝酒吃菜,他坐在最中央位置,如同领导,站起来向众人说道:“大家好,今天是 泽图生日,我作为舅舅必须说两句啊。” “今天大家吃得尽兴一点儿,吃不饱喝不足不许走,然后安排大家看电影,可是还没有上映的哦,好不好。” 他说完豪迈地自引三杯酒,干了下去。 “电影要多长时间?”颜暮找到司泽徒偷偷问。 司泽徒眼神逃避地说:“这个不太清楚。”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思索后,郑重地对李朝说起:“如果今天晚上我们没有按时七点坐上回家的车,或者我不见了,一定要找到我,一定。” “好,一定会的。”李朝回道,露出浅浅梨涡。 …… 司泽徒历来冰冷的手指交叉在一起,长睫微微扑闪,开心与痛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过生日,小时候可怜得连个蛋糕都没有过,长大也就不注重了。 往常一到生日的那个夜晚,他都会点上一根薰衣草的香薰。 那是代替了生日蜡烛的一个物品,他会看着这束香薰白烟上升,越来越淡,直到消失后才去入睡。 而今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甜美的蛋糕配可口浓淳美酒的滋味,浓浓的真情祝福和一首生日歌的滋味,还有礼物。 “可为什么每次都这么短暂。”开心的饭局,青春的影片,一切都只是为了见不得人的目的。 坐在饭桌上另有感触的人还有颜暮,她盯着眼前的每一处细节,观着被人们赋予特殊意义的日子。 她喃喃道:“我也快生日了。” “我知道,还有一个星期零两天,我到时候一定给你布置得比这个还好看,好不好。”李朝回道,露出一个笑容。 女孩的自言自语被坐在身旁的礼物听了去。 颜暮尴尬一笑,她要的不是多么气派的场面,她长这么大,什么浮夸,豪华的生日都经历过,礼物收到手麻,却没拆开过几个。 “我想的是林兮兮和我的约定。”她在心底沉沉地说道,林兮兮曾经答应过在她18岁生日时候,带她去看北极光的。 北极光对颜暮来说还行,主要是想林兮兮了。 “在想什么呢。”刘祎蔓猛跳过来,搂住颜暮。 颜暮摇头:“没干什么。”她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颜暮看向窗外:兮兮,我最近过得很好,你呢? 大家吃得正欢乐时候,韩召天一个人偷偷离了场,他临走对司泽徒嘱咐:“看完电影应该就没计程车会来基市,然后把碍事的送走或者支开!” 司泽徒点头。 “噔噔噔。”韩召天用拐棍敲着地面,勾起邪恶的笑容,他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 第60章暗藏玄机(12)?看电影 鸟儿停留在枝头用片刻宁神来消除疲惫,夕阳终究耐不过时光磨砺,缓缓坠落,着装一样的一群人从司泽徒家铁门走出。 “快点开始电影吧。”颜暮同司泽徒他们一起好不容易送完了今日的来宾,就催促道。 她冰冷的语气,在掩饰着内心的害怕。 她害怕这场电影需要很长时间,她害怕晚上九点回不去家里,她害怕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 她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只不过是不想自己朋友扫兴而已。 “好。”司泽徒应声,他唤大家人一起帮忙,将幕布和投影设备安装好。 一个按钮下去,全屋暗了下去,电影播放出的微弱的光,代替着能分辨清谁是谁的工具。 司泽徒和李朝坐在一个沙发上,两个女生坐在一个沙发上。 刘祎蔓怀着好奇懵懂的心偷看起司泽徒,然后就有了她不满的发言:她说:“我为什么坐在颜暮这边,什么都看不到呢。” “难道是因为我眼睛斜视的原因吗?” 她的话惹得精神紧绷的颜暮“噗嗤”一笑,和自己去看电影坐最边上都能瞅清楚,现在倒是看不清了。 而且听到斜视这个词也很无语啊,她只听说过近视,远视之类的,还真没有听说过斜视。 “要不我和你换换吧?”早已经和刘祎蔓心底盘算一样想法的李朝突然站起来说道。 他的一站,让本来想调侃刘祎蔓两句的颜暮放弃发声。 “好啊,好啊。”刘祎蔓开心地点头,为自己心里的计划成功而窃喜,那个计划也无非就是离司泽徒近一点。 两人满心欢喜的换了位置。 换了位置后,李朝的目光不再是电影里正的青春热血故事,而且身旁的女孩。 刘祎蔓坐在沙发上后,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自己的腚,往司泽徒那边挤,她挤着,司泽徒就往边上挪,看上去不愿跟刘祎蔓距离过近的样子。 “砰。”司泽徒坐空在地上,好在是柔软的地毯,不然拉屎肯定会比较痛。 “司泽徒,难道我身上有味道吗?”刘祎蔓气急败坏地指着司泽徒,她现在对这厮面对自己的举动十分不满。 刘祎蔓还仔细闻了闻自己身上,她记得今天还是因为司泽徒生日,刚洗的头发,刚泡的澡,还是玫瑰味的啊。 不应该啊,她闻了,没有臭味。 难道是香味太重了? “那是本小姐太香了?”刘祎蔓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双眼睁大,似懂非懂替司泽徒做了决定。 原来司泽徒不喜欢玫瑰味道啊。 可是很快,司泽徒就打破了她的想法,他盯着刚刚那个傻傻,动作笨拙的刘祎蔓,说:“不是。” “那为什么我挪一下,你挪一下?你肯定是嫌弃我吧。”刘祎蔓不依不饶。 不是自己太难闻,也不是自己太香,那是什么? 不管怎么样肯定是嫌弃自己吧,不喜欢自己的吧。 刘祎蔓有些失落,否则他怎么会不想和自己靠的很近。 就好比她现在喜欢司泽徒,她就会想方设法的吸引他的注意力,提高嗓音,偷偷看他,和他制造接触机会,想共同话题。 为什么那一晚上后,才没几天,司泽徒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司泽徒不理她,任由她折腾自己的胳膊也不说话。 他是不敢…… 不敢多说一句话。 他怕骨子里的人性猛地窜出来,出来制止颜暮去那个仓库。 他也不敢多和刘祎蔓靠近。 刘祎蔓今天特意的玫瑰香味,他有闻道。 那股香味由于是她发出来的,所以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使自己想要靠近,可是偏是如此,他就不能靠近。 自己的身上是多么的污浊,怎么舍得去能去碰娇嫩,一折就落的玫瑰花瓣? 他观看着一场美好青春的电影,却在想着自己即将可能成为帮凶的时刻,他的手指一直紧握成拳头,心神不安。 刘祎蔓见司泽徒一直不理自己,撅起嘴啵啵啵地吃起来薯片,只不过女孩子嘛,也就生气那一会儿。 当为一个人着迷,沉沦,想要靠近,让自己心甘情愿喜欢的时候,他对你的好与不好,都无所谓的啦,这些都小事。 总之全身都是优点就对了。 刘祎蔓回忆起来那晚对司泽徒动情的时刻,是因为他的帅?他对自己的好?他夸自己?还是? 不,这些都有。 刘祎蔓自己在心底开始想入非非。 不亦乐乎。 电影快结束,“我们该走了吧。”一直盯住进度条的颜暮说道。 “啊。好啊,你们怎么走?”司泽徒也不怠慢地回道。 “叫出租车就行。”颜暮冲司泽徒笑笑,为今天的平安无事终于放下心来。 李朝去打电话叫车,他和司机那头争论了一阵,抬高了原本价格的五倍,结果还是无奈地回来对众人说道:“陜海市在基市的出租车都回去了。” “啊?” 出租车司机是不能两个城市乱窜的,每个城市的车必须当天回去,现在全部都已经因为没什么活而回了陜海,也就没有车了。 基市去陜海市的车跑去也不能在当天八点界线关闭时候赶回来,所以不管李朝怎么哄抬价格,也没人愿意冒这个危险。 是要吊销驾驶证的。 夏天的夜晚一般降临的比较晚,谁知道今天这是怎么,天还不到七点就慢慢暗下。 俯瞰四周,炊烟袅袅,黄昏与杂草相交映,宛如天河撒在人间的锦沙,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别无他音。 慢慢的,最后的余晖也被吞噬,天彻底暗了下去。 韩召天早就知道,所以用电影故意托到了现在。 司泽徒出谋划策道:“要不你们留下来,我开车送你们,等我先把东西收拾了。” 颜暮看向窗外浓重的月色,长叹:“行,我们也可以帮忙。” 她穿上围裙就是一顿干,平时没洗过的盘子和碗洗起来确得心应手。 李朝和刘祎蔓今天干活速度完全无法相比,颜暮一个人顶他们每个人的三个。 她想快点弄完,赶紧让司泽徒送他们回去! 第61章暗藏玄机(13)被跟踪 由于需要故意拖延时间的司泽徒干得并没有很快,让人觉得原来干什么都第一的他,今天出奇的墨迹。 “你家怎么连个保洁都没有?”刘祎蔓擦桌子时随口问道。 想想也是啊,这么大一个家,生日弄这么气派,怎么不请一个保洁阿姨呢。 “跟你有什么关系。”司泽徒嘴皮子秃噜小声说道。 他没想说这句话的,但是在还没想出编什么更好的理由来掩饰故意今天给保洁放假的事情,这句话就顺嘴而出了。 “我发现你好像变了。”刘祎蔓双手掐腰,气氛地指着司泽徒的脑门。 司泽徒背过去,抹着桌子,不吭声。 时光流转速度之快,就这么拖延拖延,时间彻底来到了八点半,他们终于全部打扫完工,把这盛大宴会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我们快走吧。”颜暮看到表盘里的时间,那三根长短不一的三兄弟让她心猛地一揪。 司泽徒看向时间。 还没到九点呢。 他也没想到颜暮能出其不意地打扫如此之快,属实震惊。 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假装猛地想起什么,拍了下自己脑袋,转身对刘祎蔓说:“我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你去帮我拿一下吧。” 他指使刘祎蔓上二楼去,然后他又以同样的方式支开了李朝,留颜暮一个人在大厅。 面对着颜暮,司泽徒知道他不该这么做的,他心情是杂乱的,两人就在大厅静静地对视着。 “我车钥匙忘记在仓库了,你能不能帮我去拿一下,在离这里50米的木屋里。”司泽徒好久后说道,他做出了一个彻底并无法再收回的决定。 颜暮平静下来问了司泽徒一个问题,她问:“确定我去吗?” “嗯。” 司泽徒坚定地回答,给了她坚定的力量, “她去了。”司泽徒给韩召天那头发去短信。 颜暮推开门,微风呼呼地吹着,贯穿她的衣袖缝隙,她还从来都不知道,夏天能这么冷。 走着走着,她手脚开始冰冷,脑子有些昏热涨痛,她能感觉到,可能支撑不到晚上九点回到家的时候了。 太阳穴开始疼痛导致颜暮头晕眼花,可机警的她还是发现,后边有一个人正在悄悄尾随着自己,他一会儿躲在树的后边,一会儿又用灌木丛当掩饰。 她走,他走;她停,他也停。 颜暮鼻子吸了口气,那身后传来的是一股令人作呕的酒味,使她身体产生浓烈的排斥感。 她往上走,加快步伐。 她知道这很不妙,是个酒鬼。 可是她越往前走,她就越能感受到后边的轻浮的步伐,那酒气一直铺天盖地汹向她。 …… 屋内,司泽徒手里铃声响起来。 他看了眼号码,避开李朝和刘祎蔓才接听下来,那头传来质问的声音:“她怎么还没来。” “不可能,我让她去了,得有20分钟了。”司泽徒冷漠回道,继续对那头说:“弄丢了,你们得负责。” 他挂断电话,李朝却气冲冲跑了进来,“你刚刚的话说得是不是颜暮?颜暮到底去哪里了?”他被李朝质问道。 “想去找,就去找啊。”司泽徒冷冰冰从李朝身边走后,留下这一句话。 本来李朝对司泽徒的抱怨也只有那么一星半点,他觉得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大晚上让一个女孩子家家去拿东西。 可现在,这冷冰冰的态度,“你就那么冷吗?是块冰也该融化了吧。”李朝上前拽住司泽徒,狠狠说道。 “你想吵架就吵架吧,看来颜暮在你心里还没我份量重。” 李朝被司泽徒“咯噔”一下击中,他想起颜暮今天下午嘱咐自己的话,又看向现在在耽误时间的自己。 “如果今天颜暮有事,我们再也不是兄弟了。”他对司泽徒警告,然后跑了出去。 …… 颜暮没有往木屋仓库的方向走去,那里是屋子,如果进去就是真的出不来了。 她拐了另一个方向。 “啊。”颜暮不忍因为脚崴伤而尖叫了一声,这一声更让后边的男人兴奋,男人在她背后双手搓手,急不可耐。 “扑腾。”身后的男人趁颜暮崴脚的机会,一把扑上去,把颜暮推倒在树林的空地上。 “你想干什么。”颜暮拍拍身上的土,这个人的脸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是阿龙,司泽徒家的亲戚。 司泽徒没有向大家解释他和阿龙的关系,所以颜暮他们都这么认为,这两人是亲戚。 “你猜我想干什么啊。”阿龙把手中的啤酒瓶往旁边的树上一摔,顿时,瓶身破裂,四处飞溅,颜暮被惊吓到。 阿龙歪歪扭扭地走向颜暮,带着一阵猥琐的笑容 颜暮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倒在地上,那不争气的也在这时候脑瓜子漫天盖地疼起来,彻底阻断了她想要逃跑的路。 想必九点了。 她现在是体力和脑力都没有了。 阿龙向颜暮呼出一口气,认真端详着眼前的没人,“真美啊。”他感慨道,不安分的手指在颜暮肩膀上来回游走。 颜暮着急难受,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一身白衬衫的少年,他的笑容此时就浮现在自己眼前。 对了,虽无脑体力。 但她还有超能力啊。 颜暮左手被压制住动弹不得,在她衬衫被扯开的那一刹,那已经准备好的右手,随时正在待命,即将发出力量的光辉。 “你谁啊。”李朝一拳打上阿龙的脸,两人扭打在一起,阿龙不久就被李朝压在身下,制服住。 着急的少年根据脚印等自然判断,终究还是找到了迷途的女孩。 这位忽然出现的“庄主”,震撼住颜暮的心。 “阿朝,别打了。”颜暮用虚弱地声音喊道。 她收起即将散发的超能力。 她知道有李朝在,他是不会让自己有任何问题的。 一声“阿朝”叫到李朝的心坎,他发红的双眼和坚硬的拳头都变得柔软,他自责与后悔也庆幸。 自责和后悔他没有好好跟在颜暮身边,看好她;庆幸自己的及时赶到,拦住他。 “阿朝,我头好疼。”颜暮虚脱地轻唤了一声,她想让李朝来自己身边。 黑暗的席卷,已经开始了。 第62章暗藏玄机(14)?又见面 “别打了,阿朝。”颜暮又说道。 如果再这样打下去,少年的前程就要被毁掉了,女孩用尽温柔,想让他乖乖听话。 她微微喘着气,痛苦地倚靠在粗壮的大树根上,白嫩的双腿弯曲攀延在地面上,上面有清晰可见的红手印,下边是石子的穿刺和泥土的覆盖。 白衬衫丢了三颗扣子,使她衣衫不整,里边的春光若隐若现。 女孩就像是被人硬生生从泥土拔出来的一朵莲花,是老天不公,是命运弄人。 骑在阿龙的身上的李朝侧头看了一眼如此的颜暮,眼底泛红,他扭过来,紧握拳头。 一拳下去。 他的拳头紧紧打在地面上。 他听了女孩的话。 血染红了他整个手。 他没觉得疼,那被粗糙的大地戳破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血水滴下,在无声的大地上晕开,像极了桔梗花。 “轰隆”忽然沉闷的一阵雷声响起。 震天动地。 闪电劈开乌云,天空仿佛裂开了无数道口子,如同李朝的心一般,暴雨噼里啪啦地倾泻而下。 泪珠伴随雨水从李朝眼眶里落下,他恨自己无能,恨自己不够细心,恨自己没能时时刻刻保护颜暮,他泣不成声。 他松开了阿龙,警告他不要跑。 他也跑不了,腿已经被踹的麻木,酒精的后劲让他躺在地上浑身瘫软,刚刚身上又好像不知怎么封印了一般。 又怎么能跑动? “我来了。”少年脱下自己的白衬衫,露出浑身白皙坚硬的肌肉,微举将白衬衫在颜暮头上,替她遮挡雨水。 他要扶她起来,她不愿意。 “我头晕,不想再回去了。”颜暮痛不欲生地说道,她不想回去了,她不想看见司泽徒了,她讨厌司泽徒了。 她知道司泽徒肯定是知道的,或者不管怎么说那个人也是他亲戚。 她也不想让别人见到自己的这副鬼样子。 “那在雨里你会发烧的,先去屋里。”李朝双手抱起颜暮。 女孩贴在他的胸前,雨水打着李朝的发丝,打在他硬朗的肌肤上,一鼓一鼓的腹肌存了些水珠的痕迹。 他抱着女孩去往可以避雨的小木屋,颜暮身体如同发狂一样在他怀里挣扎。 “走开。”小木屋门被踹开,李朝拉开屋内一处隔帘,对一个微胖的男人说道。 是韩召天的人,他看不止一个女人来,还有个男人,还没穿上半身的衣服,关键臀部线条还这么完美。 呸呸呸,思路跑了。 他拍拍脑袋,一溜烟慌张地要去找韩召天。 “怎么这么难受,是不是发烧了。”李朝忧心地盯着床上的颜暮,好生心疼。 他摸上额头,是正常的,才微微放心。 真想一下干了那个畜牲。 他收回之前自己怕死的话,遇见颜暮后,就不是了,他的喜欢高于生命。 他刚刚真的发疯了,他从未这样过的,他想把那个男人打死,然后去自首,只要能帮女孩出口恶气。 可……能陪着她,又高于喜欢。 这是爱,爱又让他变得冷静,是他冲动时候的背后拥抱,那一抱,他就静下来了。 颜暮微微摇头,她没力气回答少年的问题。 少年走了出去,将隔帘遮挡住她,她心顿了一下。 失落落的。 …… “喂,是警察吗?我,我朋友被人强奸了,我们在基市的……”李朝拨通电话,对那边的警察说道。 电话断掉他心神不定,心里依旧不好受。 少年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走回屋内,坐在颜暮的身边,恍然间,刚刚走进她身边的时候,李朝好像看到了颜暮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其实没看错,女孩有笑,因为听到了少年回来的脚步声。 但身体的痛苦只能让她坚持那一下。 “好疼,好难受。”颜暮随后发出的都是这样的话语。 这种话语,让李朝揪心。 他扶上颜暮父母,那时候的他单纯地以为颜暮睡着了,如此痛苦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做了噩梦。 不过这祈求与柔弱的语气是他平时没有见过的。 这第一次见,便让他心疼到极点。 …… 黑夜中,传来警笛的声音,红蓝的灯光相互闪烁,给这条无人的道路上增添了色彩。 “阿朝,我不想见别人。”模糊中,颜暮说道。 “好。”李朝心疼应道,他不管这是不是与梦的对话,他只管女孩不想见别人的事实,那就今天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让别人见到她。 李朝从床边起身,推下隔帘,走了出去,与迎面而来的警察碰了个面。 “怎么又是你。”王队从车上走下来,不解地看向李朝。 王队是处理上个案子——刘妈的负责人。 他能一眼认出李朝,是因为那张太俊俏的脸。 李朝开口对直接说道:“我朋友出事了,我把强奸的人制止住了,在你们背后的小树林里,大概有300米。” 他说话一顿一顿的,不像以前那么直爽。 “那不早就跑了?” “不会的。” 李朝很肯定,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利用了人的生物遗传基因的特点,打了男人的的环跳穴,导致他下肢麻痹。 所以他是走不掉的。 王队吩咐几名手下去找,果真找到了。 正要对男人审问时候,王队又看见了谁,打起招呼:“哈喽,我们又见面了。” 是司泽徒和刘祎蔓。 后边还有小召,是韩召天吩咐来的,要知道大佬一般可很胆大,不经常自己出面呢。 他们三个有个共同特点,就是闻警笛而来。 王队打招呼的人是司泽徒,小召不由多盯了两人一眼。 “这是出什么事了?”小召问道,他一脸赔笑的模样。 王队也不是严肃出身的主儿,他接过小召的香烟,叹息地说:“这位同学报警说这里发生了一起强奸未遂的案子,犯案人是他。” 他指向现在还动弹不得的阿龙。 小召没有多大反应,最多的是沉默,他早就听说韩召天手下新来了一位得力能手,不过犯过强奸罪。 他这是狗永远改不了吃屎。 短时间的拘禁没有改掉阿龙内心的癖好,从而使压抑的他就更加渴望。 第63章暗藏玄机(15)决裂 小召调侃道:“这种人,估计连坐牢都坐麻木习惯了。”他说到一半,被刘祎蔓给推开。 刘祎蔓看见了那人的长相,她联想到了那个夜晚,联想到了今天的韩召天,她眼眶襟满泪水。 她把要说的话吞在肚里,她没有说出来,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怕司泽徒会有什么麻烦。 但她自嘲的笑容,表示出她开始想要疏远司泽徒的心,司泽徒这种人,好像并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我该相信你吗?”刘祎瞬间变了脸,雨哗啦啦地从屋檐再到台阶,溅在刘祎蔓鞋子上。 白色鞋子变了质。 司泽徒说:“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耸肩,还是那副不愿意搭理刘祎蔓的死样子。他想:只要不理刘祎蔓,她就会乖乖知趣不问。 可谁想到这次竟然不一样了,她好像要与自己势不两立:“你告诉我,我到底要不要相信你。” 刘祎蔓质问,她的声音贯穿整片树林,司泽徒心烦,他眉毛皱起来说:“我跟你有关系吗?” 刘祎蔓彻底爆发,她龇牙咧嘴,眼泪顿时往下流,她带着哭腔说:“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问你,该不该相信你!” 她就是想要句司泽徒的真心话,她不想让他们四人组破裂,如果他告诉她“可以相信”,她就相信。 相信司泽徒对颜暮今天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相信韩召天就是他舅舅,那天晚上也就是教育孩子,虽然太牵强了…… “到底要不要我相信?”这是她问的第四遍了,小召和王队都佩服起这铁喉咙,声音真是足够大。 刘祎蔓的泪水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她就等待着司泽徒的一句话。 “你能不能闭嘴。”李朝看不下去了,他对两人发出的噪音感到心烦。 他是报警解决事情的,不是来听他们吵架的。 不过,司泽徒既然在这…… 他看了眼刘祎蔓,把她从司泽徒身边拽到一旁,刘祎蔓被李朝又莫名其妙的一怼,哭得更厉害了。 李朝上前,提起司泽徒的领子。 既然在这,那就好好说清楚。 司泽徒冷呵一声,当初是他鼓励李朝的勇敢,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到自己身上。 不过,他愿意挨李朝一拳。 司泽徒等待着尘埃落定的裁决,李朝却松开了。 李朝说了一句比打他还让他扎心的话:“呵,果然有什么样的亲人,孩子就会是什么样。” 司泽徒睫毛微颤。 李朝又说:“我们以后别再有交集了。” 白色的闪电又从空中闪过。 接着雨停了,那么这场友谊也就到此为止吧。 李朝眼里呈满失望,即使犯案人不是司泽徒本人,他也不能接受是司泽徒的亲戚。 “王队,是吧?”李朝又冷气腾腾地转身朝向王队。 王队后护着自己领子,退了两步。 警服里边套的衣服可是刚买的呢。 他认为李朝极有可能也会拎起自己的领子来,毕竟为爱情犯傻的人可不少。 现在小伙子身强体壮,四肢发达,还聪明,一看这个浑身不能动弹的人就是被点了穴,他可不想。 “怎么了?”他示好。 “我朋友是受害人。” “我知道,你报案的时候就说了。” “但是她现在情况很不好。”李朝凝望着王队,他要继续说下去却有人插嘴,“情况怎么样?”是司泽徒。 “滚。”李朝从牙缝里毫不客气地挤出这个字,暖男瞬间风范消失不见,“跟你有关系吗?哦,还真有关系呢,是你家的人。”暗暗讽刺道。 刘祎蔓听到关于颜暮的事情后,也不哭了,两只耳朵竖起来认真听着。 司泽徒不管李朝的谩骂,勇敢发问:“为什么情况很不好,不是未遂吗?” “所以说你觉得未遂就不会带来伤害了?”李朝厌恶怼回去,“王队,您可要依法定罪,未遂也是要判的。”他又转头说。 司泽徒低头不再多说,刚刚李朝是彻底误会了他的意思。 李朝接上最开始的话说,他指指屋内对王队说:“我现在要带我朋友回家,录不了笔录了,可以这样吧。” 王队犹豫了好一会儿,按理来说是不行的,这不符合规律,可是看这眼前的架势,而且姑娘刚刚经历了这件事,肯定心情也不好。 “那就不录了。”他做出决定,“不过,你们怎么回去?”王队拿出车钥匙,示意要不要送他们。 “不用了,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李朝拒绝王队的好意,他二话不说,直接把司泽徒刚刚出门披的黑色西装外套和刘祎蔓手里的卫衣都抢了过来。 “我会还给你们的。”他说。 “这两个都是我的。” 司泽徒纠正他,刘祎蔓那件也是他借给她的。 “那就还你呗,废话。”李朝表示无语,他利索套上卫衣,终于身子暖和了些。 见李朝的样子是准备走,刘祎蔓有些着急:“那我呢?”她擦脸问道。 “那个人会送你的。” 李朝冷冷回答,他现在因为颜暮的事情,对除颜暮外的任何人都提不起来好脸色。 “颜暮,我们走吧。”他拉开隔帘,温柔地把西装外套披在女孩身上。 “好。”颜暮强忍着撕心裂肺的难受说出。 “靠在我背上,坚持一会。”李朝抱着颜暮从屋内走了出来,他停在一辆警局专用的摩托车面前。 “摩托车我也会还的。”李朝把头盔戴在颜暮头上,踩上油门,一阵嗡嗡的声音飞快急促地远去。 紧紧贴在少年背上的女孩,闭着双眼,感觉到了一阵暖意,好像没那么痛苦了。 …… “你来我跟你说。”吴队在警车里和司泽徒说起悄悄话。 吴队很聪明,他故意用审问借口把司泽徒带上车,避开车外小召。 车里密不透风,倘若别人想听见什么,那可是难上加难了。 “那个人我就带走了,下次别再用这么危险的办法,如果真的出事你失去的可就多了,包括你这颗心。”他对司泽徒说。 “您看出来了?” “是人为,也在于诱导啊” 王队发自内心的感慨,他拍了拍司泽徒手,让他保重。 与此同时,司泽徒随身携带的玉佩…… ? 第64?章暗藏玄机(16)推开 玉佩发出忽闪忽闪的光,灼热感散发在司泽徒手心。 刚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空中,顿时又雷声大作,黑夜中撕裂出一个神秘的洞口,闪电从那里来,它劈向人间。 它莽撞地将警车的车窗一分为二,玻璃碎渣划过司泽徒白皙的脸庞,横冲直撞地找到玉佩。 王队猛地一颤抖,“你没事吧?”他连忙检查司泽徒伤势,而司泽徒就愣愣地不说话,一动也不动,直到王队使劲推了他,他才有反应。 “哦,没事。”司泽徒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那枚玉佩, 这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吗? 这么多年,玉佩是第一次亮。 他有种直觉,真相即将大白的直觉。 这种直觉急不可耐,在引领着他。 在司泽徒心里,超能力女孩此时已经百分之百确定为颜暮。 那是这样的话,颜暮就是陈年旧案里那火灾的唯一幸存者,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颜振华又是谁? “应该错不了的,那是真正关心的父爱。”司泽徒自言自语道,他不觉得颜振华和颜暮不是父女关系。 “难不成问题出在母亲不同的地方?”司泽徒用自问自答的方式,来梳理自己凌乱的思路。 是的,司泽徒悟到了什么。 那么颜振华就极有可能是那场火灾的始涌者,是他害了那五条人命,害了原来的妻子,抱着自己不忍心杀害的亲生女儿,娶了现任老婆。 这是司泽徒的假设,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那可是整整五条人命啊,其中还有一个刚刚满月的男婴,被无情的大火足足烧成黑色的骨头架子。 那架子,小小的,碎碎的。 从韩召天口中,他有听出颜振华的位高权重,所以司泽徒就更有理由怀疑了。 怀疑他用权利销毁了一切证据,致使现在十多年过去了,都没有一点儿线索。 司泽徒想到这里,脑袋不禁咯噔一下,“那颜暮该怎么办?会比今天还要恨吧。” 他最开始调查这个案子是为了保护女孩,谁成想现在是在一步步抽开她的伤疤,让她遍体鳞伤。 小召和刘祎蔓听到玻璃破碎,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司泽徒一扭头看见二人,把那块重要的玉佩藏起来。 他发现,这个玉佩好像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么贵重的东西是要保管好。”王队这么说。 “走了。”司泽徒下车,“玻璃窗钱我会赔的。”他对王队说。 司泽徒走到刘祎蔓跟前,望了两眼,面无表情地冷冷开口:“走,我送你回家。” 刘祎蔓是不想去的,她想拒绝的,她想让王队送她回去,她不想和司泽徒坐在一辆车上,她害怕司泽徒了。 她看不透司泽徒到底在想什么,她不懂什么人心会那么复杂,她怀疑会不会曾经的美好也都是假象,就像司泽徒今天为了什么目的,利用颜暮一样。 可她又一眼看向那刚刚被闪电劈下不成样子的警车,还是决定跟在司泽徒的后面,悻悻地走向车库。 回陜海市的路好似既漫长又遥远,一场迷途的旅行,因为晚上到时间两城通道关闭的原因,司泽徒走了小路。 车一颠一颠的,“你慢点。”刘祎蔓抱怨,她看向窗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外边真是太黑,太黑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而且这种小路边一般还会有坟墓什么的,想想都可怕。 “是你吧,你故意的。”刘祎蔓肯定地对司泽徒说道,挑起一个打发时间又在心里极为重要的话题。 司泽徒一个刹车将车停下,地面划出浓重轮胎痕。 这次刘祎蔓猜得很准,他就是故意的。 可他不能承认。 他又重新踩上油门,车缓缓行驶。 被无视的刘祎蔓气不过,她一字一顿地说:“你故意把颜暮送给那个人玩弄,以来抵消你欠的钱,我没猜错吧。” 随着话音结束,司泽徒不禁露出憨笑的声音,不过也带点儿讽刺之意。 果然刘祎蔓还是刘祎蔓…… 前半部分猜得很准,后边怎么就能跑偏呢。 “你大爷,有什么可笑的?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司泽徒!”刘祎蔓大声在车内骂道,她就坐在副驾驶,扬起来的手刚好落在了司泽徒脸上。 她不是故意的,“斯。”紧急刹车声。 刘祎蔓双眼睁大,好在有惊无险,但她不愿意认错。 她那一下,使司泽徒方向打弯,差点撞上栏杆。 司泽徒生气了,说话的语气明显不一样了,他绷紧全身,对刘祎蔓说:“这么讨厌我,要下车吗?” “出事了怎么办。”后半句,他道在心底。 “傻子才下车。”刘祎蔓气呼呼地侧头扭到一旁,她不愿意服输,也不愿意下车。 荒山野岭谁因为小事就自己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要走路回去,谁就是脑壳有包。 “那就老老实实呆着。”司泽徒重重地说道,然后从后边拿出了两盒奥利奥给刘祎蔓,他这一举动是为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而暗暗道歉。 “给你吃。” “不吃。” “谁知道吃了会不会昏迷。”刘祎蔓加了的讽刺之意,她拒绝后闭上眼睛,假装困顿。 闭眼的刘祎蔓心情复杂,回想种种一切,她打算做个潇洒的姑娘。 车进去陜海市,路灯下昊林高中四个大字映入她的眼帘。 刘祎蔓像触动般地说:“司泽徒。”她为她的突然而停下歇气,她咽了口苦水接着说道:“我们以后再也别见面了。” 司泽徒一只手从方向盘滑落,显得无力。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他对刘祎蔓说,快到达目的地附近时,司泽徒急转方向,停在了昊林高中门口。 刘祎蔓板动车门。 “我刚刚说的话很认真,我就当认识你是场错觉,我们谁也别打扰谁了。”她说。 这场还没开始多久的暗恋,就这样结束吧,她不怕艰难与险阻,可她怕自己爱的人骗自己。 她往前走,鬼天气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刘祎蔓。”司泽徒喊住她。 他从车里拿出一把黑色的伞,按钮按下,黑色的伞如同桔梗绽放,它被司泽徒快速走上前,举在刘祎蔓头顶。 “用不着。”司泽徒被推开,雨伞掉落。 那一刻,刘祎蔓有不舍,司泽徒有心碎。 第65章暗藏玄机(17)未完待续 摩托车的轰鸣声在一处酒店门口停下。 “您好,我要一间大床房。”李朝把颜暮从摩托车上抱起,走进酒店内,对前台服务员说道。 女孩在他怀里静静地沉睡着,贴在他的心口。 服务员用质疑的眼神看向李朝和颜暮,毕竟他们是未成年,直到确定了他们像是男女朋友才双手递上房卡,“您好,你的房卡。”服务员说道。 电梯上升到5楼,房间门牌号是502,右手间第二个就是,李朝“哔哩”一声,门被打开。 少年小心翼翼地把女孩平放放在床上,如同对待一块珍宝,害怕它碎,害怕它冷,害怕出一点差错。 他帮女孩脱掉西装外套,忽然,他的耳根子因为看见了一些不该看的而狠狠发红。 “我忘记了。”李朝连忙背过身去。喃喃道。 他忘记女孩衬衫被扯破了。 他艰难地背对着女孩,用双手完成了盖被子的工作,才扭了过来。 他深深明白自己,对自己认知很清楚,他并不是未经世事什么都不懂的纯洁少年郎。 而是在耳根红的那一刹那,他在隐忍,在克制。 这是他喜欢的女孩,他怎会不想吞噬这白嫩的肌肤,怎会不想将她占为己有,怎么不想…… 李朝逼自己不再去想,他脱掉衣服,走进了洗浴池。 他再次整理好着装出来时候,女孩却又像之前那样在床上痛苦地挣扎着,她额头冒着黄豆般大小的汗水。 “又做了噩梦吗?”李朝跑到床前,拉上女孩的手。 颜暮像找到了救命稻草,她双臂弯曲抱那条健壮修长的胳膊,手紧紧扣在李朝的手上。 少年拍着女孩后背,哼着一些助眠的歌曲。 颜暮慢慢镇定了下来,重新进入了梦乡。 女孩像是找到依赖,露出幸福的笑容,她“呼哧呼哧”的鼻翼在用尽全力记住这个味道。 少年就这么一直陪着她,在床前守了整整一夜。 清晨天还未完全明亮,朝阳的红晕照耀进酒店屋内,颜暮揉了揉眼睛,眼前有些朦胧。 环顾四周,她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 “李朝,醒一醒。”看到趴在自己身旁的李朝,她拍了拍他。 李朝起来后,她毫不客气地一脸惊讶连发两问:“你一晚上都在这里吗?我睡着了?” “啊?”这是什么意思?李朝有些懵。 “你一晚上都在这里。” “你睡着了。” 他把一句话分解后,有分有序回答道。 可是颜暮还是不相信的样子,她睁大嘴巴,露出一个大大的o字,感觉能塞五六个鸡蛋了。 “你确定我睡着了?”颜暮又问,要知道她能量转化后,她每天晚上都要面临失眠头疼等问题。 “怎么?你不能睡着吗?” “不是,我很惊讶。”颜暮确定了自己确实就是睡着了,而且现在并不是做梦,她开心极了。 但是为什么可以睡着了?是就这一晚上睡着还是以后能量不用转化了,再或者是难道自己遇到了有安全的物? 物的话就太多了。 光昨天就遇到的有树木,花草,被子,孩子…… “送我到一个地方吧,我有点事情。”颜暮倚靠在床上对李朝微微一笑。 …… 李朝骑着摩托车带颜暮回道陜海市市区里边,按照颜暮给的地址他们停在了一家开桌球的门店前。 “你走吧,我一会儿打车回去。”颜暮让李朝先行打道回府,然后自己绕道而走,并没有去和李朝说好的桌球店里,而且来到一条胡同里。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 “你还好吗?”胡同里等待她男人开口问道。 这独特的嗓音,和冷漠的语气除了司泽徒,还能是谁。 “很不好。”颜暮说,她用脚接住一个小男孩踢进胡同的足球。 她踢了回去。 “所以司泽徒,这就是你让我帮的忙?如果不是李朝出现我该怎么办。” 在司泽徒通知他们三个要去过生日的那一个晚上,司泽徒就又打来了一通电话,不过是单独给自己。 他说他需要帮助,但并没有告诉她该怎么办具体去做,只嘱咐随机应变。 他那天用一个小卖铺的座机电话,电话那头乌拉拉的听不清,大概是对自己说:“你只用明天来,做好危机准备,帮帮我吧。” 她答应了。 她不昔冒险就为了这个朋友的三个字“帮帮我”,她帮了,结果自己才是那个笑话。 “对不起。” “我帮到你了吗?” “帮到了。” “那挺不错,我也是只帮你这最后一次了,以后不要见面了。” 司泽徒望着颜暮的背影离去,这一天多内他是被三个人依次彻底抛弃,这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他对苦酸人生的追索与反思,是韩兆天的来电。 “你到底现在在干嘛?还不回来?” “你打电话来是向我质问颜暮的事情吗?” “这件事都是因为你自己的那个手下阿楼给搞砸的,我按照办了,结果被你的人给拦路挡了一刀现在信用也受到损伤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点好处吗?” “这样吧,你现在回来,我带你去见你的父母,这件事确实是我们自己的疏忽,你这次能把严木他们带到,这也证明了你的中心和我们合作的诚意” 第?66章新的生机(1)布局 今日的夏日好不容易有了份柔暖,透过阳光掠过司泽徒轮廓分明的下颚线,抖搂了冰的锋利。 能见到自己父母了,这是司泽徒这几天里听到的唯一一个毫无雕琢纯粹的好消息。 鱼儿在这一天上钩,线正在一点点抽离。 “不管怎么说,我还欠那妇人与女童的一个道歉。”他心中长叹。 他欠的人太多了,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 一颗刚刚发芽的小草,抖搂着嫩绿的身子,它的露珠滴在身下的井盖上,又从井盖滑落在黑色的污水沟里。 司泽徒还依稀记得那天他见完颜振华,也就是颜暮的父亲后,他就借助空闲时间开始蹲点,等待一个人的出现。 他要利用这个人,帮助自己以后在韩召天身边强大起来,和以备不时之需。 他在便利店已经蹲点蹲了一上午,“资料显示经常出没在这附近呀,难道有错吗?” 正当他低头纠结于之时,功夫不怕有心人,司泽徒要找的人从他眼前飘过,他急忙推起便利店椅子,跟了上去。 正当司泽徒快要走进他时候,司泽徒有备而来地掏出一瓶白酒,往自己嘴里“咕咚咕咚”灌下,然后把剩余的酒撒满浑身全部。 司泽徒装作醉醺醺,一拐一拐地脚步根本找不到重心,属实真的如同喝醉一样。 为了能吸引那人注意力,司泽徒不顾形象地拉上街上的一个妇女和女童,他对她们俩轻浮地说:“长的可真俊俏,有没有兴趣跟我在一起啊?” 那人被抬起了高腔给吸引,司泽徒看如此,他便又加上一些猥琐的动作,摸了摸女童俊俏的脸庞,调戏道:“一大一小我全要了。” 这一唱一和终于让那个人放下戒备心,那个人走过来有些惊讶,“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司泽警官。” 这个人正是阿龙,他是前不久刚刚从牢里以强奸罪出来的,司泽徒深知强奸犯是根本进不去韩召天集团的。 但经过包装和机缘巧合的计划就不一样了。 “对啊,你是阿龙吧?”司泽徒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嘴里全是酒味。 司泽徒看阿龙刚刚被放出来,肯定急需金钱,于是便从口袋里掏出许多百元大钞吸引他,“想不想赚钱啊?” “啊?”阿龙其实此时还并不信任司泽徒会给自己介绍赚钱的路子,明明在警厅里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一本正经的,难不成这也是一个贪官污吏吗? 阿龙明显好奇。 “说真的。”司泽徒嘴巴嘟嘟的,一碰他就要倒的样子不能太太逼真。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用手上下滑动手机屏幕,把自己这段时间所有的交易和最终一个庞大的数字给到阿龙,来吸引他。 “借我肩膀靠靠。”司泽徒假意攀关系。 “你在监狱里可不是这个态度啊。”阿龙细心观察起来,他还记得之前有幸在监狱举行联欢会时候,见过司泽徒。 那时候自己连想给他端杯水,他都不让,还狠狠地批了一顿自己。 不过刚刚司泽徒对那妇人和女童的态度,打消疑虑。 原来司泽徒不过也是一个贪官污吏罢了,局里面装的清秀正直,在外对路人都这么的“好客”,可比他坏多了。 “那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发财。”阿龙也妄想过起和司泽徒一样的生活,白天办公室里办案,晚上小妞儿的腰搂起来。 如果自己有钱,还用强奸吗? “你看这个。”他翻着一些工地的照片,然后醉醺醺地看着他,司泽徒顺手搭上他肩。 他又要突然拉近距离,为取得彻底的信任他又违背良心地说:“哎呀,其实你看上的那个女孩,我也觉得十分好看。” “哦哟。” 阿龙用肩膀扛了扛司泽徒,能说出这句话的主一定比他这个强奸犯还要玩过不少的女孩子,能当官还能玩,那是多么快乐的天堂。 司泽徒色咪咪的眼睛,阿龙以为两位是一路人。 阿龙双手插兜,“那你就别卖关子了,跟小弟我说说吧。”他吹着口哨,对着行人穿着暴露的美女打起招呼。 他又对司泽徒,说:“兄弟哪里有工作可以给我介绍?我要升官发财,还有人玩。” 司泽徒正等他的主动开口,他不急不慢回道阿龙,他说:“其实呀,我这都是来源于一个地方,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给我的。” “哪里?”阿龙双眼发光,他惊呆极了,他也很窃喜,能遇到醉醺醺的司泽徒,要不然平时司泽徒怎会对自己说出这些话。 而且他有郁闷!郁闷怎么才知道有这种好地方。 他双手搓着激动不已的小脚,但是这司泽徒告诉他,“你只能自己去,不能说是我介绍的,否则他们不会把比我更大的官位推给你做。” 阿龙似懂非懂地听着,总之是十分兴奋,心里仿佛有是个跳舞机一样在躁动。 他按照司泽徒给的方案,“命中注定”地出现在韩召天面前,一次又一次…… 阿龙对他说:“你把地址给我,等我当了比你还要大的官的时候,一定会好好谢谢你,感谢你的。” “好啊。” 司泽徒从口袋里冷冷地拿出名片给他,他语气轻松地对阿龙说道,“一定加油,别气馁。。” 阿龙离开他后,司泽徒变回了原来一本正经。 他很庆幸,这次有了阿龙的介入计划很成功,结局也很不错,现在他也可以见到自己的父母了,至于那三人也会随着他消失而淡忘伤疤,过回平淡。 不过他也有些遗憾,遗憾的是,他利用了他认为最好的朋友。 这一切都是他…… 是他主动找到的阿龙,也是他诱导过颜暮的脸不是一般的好看,也是他主动在过生日的时候,把阿龙拉在他家,让他更好的猥琐观察颜暮。 司泽徒双手打着方向盘驶向前方,停在了人来人往的闹市上,他穿过拥挤的人群,斑马线,汽车,自行车来到一家古董店。 “你好,这里有卖红玉簪的吗?” 第67章?新的生机(2)张晶晶 司泽徒双手打着方向盘驶向前方,停在了人来人往的闹市上,他穿过拥挤的人群,斑马线,汽车,自行车来到一家古董店。 古董店的三娘是管事的,她身穿一缎旗袍,坐在桐木色的椅子上把着扇子,妩媚动人。 “你好,这里有卖红玉簪的吗?”司泽徒问她。 一个男人替她回答:“先生,你要的可是这个?”男人戴帽子,有口罩,包裹的严丝合缝,神神秘秘像个地下分子。 “我刚刚可看了,这是件好宝贝。”他把一枚簪子力放司泽徒手里,然后推上。 司泽徒也没有打量,他就是紧紧握住然后就决定买下,在三娘那里结了账。 毕竟那一眼对视,那幽深的双眸,他一眼就认出是谁。 确定四下无人,司泽徒和那男人一前一后,进了古董店的一个拐角,随后彻底凭空消失,店里只剩三娘依旧妖娆地扇着风。 “挺隐蔽。”司泽徒在走廊中说道,他知道身后跟着进来的那人能听见。 那人把口罩摘下,是小召。 “干爹怕出什么事,最近他总心神不宁。”小召快速跟上司泽徒步伐,带领他走进了一个场地。 韩召天盘旋而坐在一个宽敞的k歌包厢里,周围围绕着数不清的整容脸,她们穿着暴露依在韩召天怀里。 韩召天伴着十分暴躁奔放的歌曲,一杯一杯酒地下肚,司泽徒还真担心这老头都这个年纪了,到底能不能吃得消。 “我爸妈呢?”司泽徒问他。 “在后边打牌呢。”韩召天嘴里嘴磕着瓜子,然后头往后一扭说道,但是他阻止司泽徒靠近去找他们。 “这次把阿龙招进来确实是我的失误。”周围的一切噪音随着他的发话而停下。 有一个仗着能环上韩召天脖子的女人,大胆地说:“您怎么会有错?”就这简简的一句,迎来她的却是响亮的一巴掌 韩召天一个眼神命令,手下帮他把这个女人带走,最终的结果是无从知晓。 荒淫,暴虐,说翻脸就翻脸,这就是韩召天的性子,经过这段时间,司泽徒已经摸的一清二楚。 女人从他身旁走过,司泽徒闻到一股劣质的香水味,他不想拦下,他却拦下了。 “这是怎么回事,要带哪里去?”他抿紧双唇问道。 韩召天身边的跟班们一个个已经开始防备起来,身后的棒球棍在蠢蠢欲动。 “泽图。”小召小声喊着,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韩召天倒是很平静,他往后仰向沙发,搂上身旁美人的细腰,“你自己的事情还没处理好,还有空管别人呢。”他呵呵一笑,对司泽徒说。 女人被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押住胳膊,她流着泪,眼睛深处充满不安,她朝司泽徒祈求:“帮帮我,求求你。” 是个人都知道后果是什么,她不想,她摇着头,嘴里噙着滑落的泪珠,她求求司泽徒,求求了。 “见父母和救她你选择一个。”韩召突然找到了什么乐子对司泽徒说。 沉重的气息,屋里站立的五六个保镖,扯拉他的小召,父母,还有面前的女人。 “救她。”司泽徒下巴颤抖,摇摇晃晃后退一步说道。 这个答案让屋内人都感到意外。 韩召天双臂交叉胸前,他摆手让两位壮汉松开那女人:“可以,那以后小妹你就跟着他吧。” 不就一个女人吗,既然司泽徒这么喜欢就送他好了,他多得是。 而且这样对司泽徒的行踪不是能更加掌握了吗? “谢谢您的相救。”女人抬起来脸蛋,泣不成声地说道,她抱上司泽徒,以表感谢与衷心。 司泽徒推开她,不与她对视,“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他对她说。 女人深深地望着他,她认为她看到了自己生命中终于出现的那个男人。 她目光再也移不开了。 她错愕地认为这位意气风发和骄傲的男人为了她,放下了身段,错愕地认为一向是为父母而屈膝韩召天门下的男人,为了她放弃了与家人见面的机会。 这是个不一样的男人,她惊喜,怀着期待。 “我叫张晶晶。”她介绍道自己。 司泽徒张口回道她,却被韩召天的声音压住,“好了,所有人离场,我和司泽徒兄弟要谈论正事。” 张晶晶只看见司泽徒的两张薄唇一张一合,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她知道是司泽徒给自己的回应。 她笑了笑,便乖乖出去等他带自己回家,以后她就跟定了司泽徒。 …… “司泽徒,今天可是你白白把见父母的机会推开了,可不怨我了。”韩召天尖锐刺耳的话语传进司泽徒耳里。 他从沙发站立起,缓缓逼近司泽徒。 司泽徒“嗯”了一声,来回应刚刚韩召天的话,他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也会为自己所做负责。 “这样也正好,你什么时候能把颜暮再次带到我面前,或者拿到能威胁她的证据,我就直接把你父母放了。”韩召天故意说的很慢。 强调的字眼像荆棘扎在司泽徒心上,他没想过放弃的,能见上父母一面也是他日思夜想,但他看见了张晶晶后改变了主意。 司泽徒脸颊肌肉微微跳动,“我努力。”他说。 “那你有什么打算?” “目前还没有。” “回学校吧,小召说因为上次的事情,那三位都跟你断了关系,你回去暖暖关系,好好看着颜暮这块肥肉,尽快完成任务。” 韩召天扶着桌子,腰部弯曲,双眼坚定地看向前方,他命令的口吻说道:“要不然这块肥肉可就掉别人的嘴里了。” 韩召天紧绷嘴唇,颜暮必须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颜暮到底能带来的真正巨大价值是什么。 “怎么样,回不回?”韩召天歪头看像司泽徒。 想回。 那里有刘祎蔓,还有李朝和颜暮。 即使他们不理他,他能看见也是开心的。 但是他敢说吗?谁知道这是不是试探,是不是韩召天又想出来的什么幺蛾子。 司泽徒化险为夷地说:“我就算不想回,不是也要回去吗?” 第68章新的生机(3)回学校 幽静的夜晚,“砰”一声k歌包厢的房门重重关上,司泽徒从里边出来,里边又重新传来躁动奔放的音乐。 张晶晶倚靠在走廊的墙上,手臂下垂。 只听脚步声靠近,她掀起眼来,从神情冷淡转移到慌乱和开心。 “恩公,您去哪里?”张晶晶苦笑着问道,她从地上用尽力支撑起软塌塌的双腿。 她嘴巴紧绷,但她也认了命一般,从容不迫地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 刚刚那群禽兽,趁在外边无聊就逮住她这个已经不受韩召天待见的女人,尽情蹂躏…… 司泽徒盯住她妆花的脸,皱眉问:“你怎么还没回去,你没有家吗?” 他要走,张晶晶拉住他。 她摇头道:“我没有,我爸妈离婚了,没一个人愿意管我。” “那走吧。” 司泽徒带她回了基市的那个家,上次颜暮被人强奸未遂的事情在这一片闹得沸沸扬扬,吴队也加强了这一片管理,韩召天他们就搬到了今天那个地方。 没什么事是不可能来这里的。 司泽徒带她上二楼,腾出一间干净的房屋,边帮她收拾床单边问:“你今年多大?” “19了。” 司泽徒还有些诧异,他觉得不像,倒是感觉还比他大几岁。 他铺完床单,拿出一把钥匙放在桌子上,他跟张晶晶交代:“那你就暂时先住这里吧,找份正经的工作,我明天就开始回学校住宿了。” “什么是不正经的工作?”张晶晶挺直腰背往他身上靠了靠,问。 司泽徒看着她,忙忙后退。 他有些不满。 张晶晶从他严肃的表情里看出,连笑两声,“开玩笑的。”她说。 她又问:“你去学校住,需要我去吗?” “你为什么要去?” “没有,恩公能让我住这里已经很好了,我会找份正经工作的。” 张晶晶吐了吐舌头。 司泽徒听出她的故作装腔,“说话舌头捋直,还有别叫我恩公,叫我司泽徒就行。”他冷冰冰地说。 “那我叫你哥吧。” “不用,就司泽徒。” “好,司泽徒。” 张晶晶推开窗,坐在柔软的电竞椅子上,对窗外猛吸一口气,尽是鲜花的味道,放眼是璀璨星河。 她只觉得看见司泽徒,她什么烦恼,什么痛苦都可以忘记。 …… 第二天早上,司泽徒拉着行李箱重新回到学校,这次他准备聪明一点,租学校的男生公寓里,不动不动就买房卖房。 他停车到公寓楼下。 “你们今天早上吃什么?我要吃奶黄包。” 这声音让把着方向盘的司泽徒手一顿,心跳漏了半拍。 他连忙关上窗户,是刘祎蔓那三位。 司泽徒原本要扣动门把下车的手,也犹豫不决,他不知道此时他到底该不该下车。 还是不下了吧,他松开门把。 那三位也有明显的注意到他的车,刘祎蔓还指着,司泽徒看到他们争论。 他用懂唇语的生存技能,读取他们的话,刘祎蔓说:“那不是司泽徒的车吗?” “同款车多了去。”颜暮说。 李朝说:“但是车牌也一样的不多。” 司泽徒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心被刘祎蔓莫名掐了一下,她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他回来干嘛?扫兴。” “刘祎蔓。”司泽徒没有来由的生气了,他下车喊道。 刘祎蔓依言扭头,只一眼就定在了原地,果真是司泽徒。 她原本挠头的右手无意识地放下,心怦动片刻就又扭头,连答一句都不答。 他们三人立马拔步走人,就当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 说不失落是假的,司泽徒清楚明白是自己的问题,是他想要的太多。 可刘祎蔓总是带乱他的阵脚。 “误会就误会吧。”司泽徒捂住心脏的位置,他自言自语道。 在他知道颜暮是那个超能人一刻,他原本摇摆不定的心就确定了方向,他是会保护颜暮的那一方,是他自己的心,不是他人的命令或任务。 父母也要救,他一直在想折中的办法。 而且他们确实也没误会什么,颜暮确实因为他受到了伤害,司泽徒自嘲起来,轻轻一笑。 他一身熟悉的黑衬衫在学校漫步了很长时间,他总是偷偷跟在那三人身后,光明正大地跟,却又在他们回头时钻进另一条小路。 餐厅里,他坐在角落里看三人吃饭欢笑的模样;操场上他看那三人并肩同行的样子;课堂上,他看着自己幼稚的同学给他画的三八线。 “回来可以,但别再理我们。”这是李朝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好吧,他耸肩也不说什么。 反倒杨老师是对他关怀最多的人,他也从不好管教,不服从听讲的学生,变成了老师的小能手。 “同学们,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这一次提出一个表扬,是对刘祎蔓同学的表扬,她已经从全班倒数第一提升到第32名。” “非常不错,希望大家继续努力力学习。” 杨老师站在讲台上,摆手让刘祎蔓上来。 刘祎蔓走着俏皮的小碎步,手一摆一摆的,开心地上前领取了自己的试卷。 “谢谢杨老师。”刘祎蔓冲杨老师鞠躬表示感谢,她大方地拿起试卷,在讲台上骄傲的擞了两下。 她眯着眼睛,笑容满溢,谁知她这一笑,正好对视到了司泽徒的那双明澈的双眼。 这双眼睛不是以前的暗沉,是发自内心,明亮的,一眼可以看到底的那种。 她低头,觉得这是错觉。 “其实啊,刘祎蔓同学进步这么大还是要多归功于司泽徒这个小老师对吧。”杨老师手背后,走到司泽徒座位旁。 刘祎蔓顿时无语。 讲台下也一阵唏嘘,还有人带头看热闹:“她是司泽徒的小跟班,司泽徒当然得帮她补补习。” “明明是他休学的那段时间,我突飞猛进的好不好!”刘祎蔓争论道。 李朝和颜暮对视一笑,也不说话。 要是没司泽徒亲手写的那复习资料,她怕是在努力一年都不够这么突飞猛进的。 “颜暮,李朝你们帮我说说话啊,真的是我自己复习的啊。”刘祎蔓急了,在讲台上转圈圈。 “好了,我证明刘祎蔓是自学成才。”司泽徒冷不丁发出富有磁性的声音,他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望向台上的刘祎蔓。 第69章新的生机(4)芳华 全班安静片刻,又发出比刚刚还要沸腾的讨论声,司泽徒笔直走向讲台中央,台下传来整齐的鼓掌声。 颜暮瞥了一眼,低头写作业,不予理会。 李朝看女孩如此,他也不看,陪女孩一起,都写着各自作业,成为班里唯一两位不合群不看热闹的主儿。 司泽徒盯着低着头呢刘祎蔓,他跨上讲台台阶,双手插兜面朝大家说:“刘祎蔓同学不是我的小跟班。” 这件事他很有必要解释一下,毕竟他怕女孩会多想。 “其实之前是我总是跟着他们,我成绩不好然后刘祎蔓给我补习的,她是个大神,深藏不露。”司泽徒说完,拽拽地站在讲台上,一副雄姿。 却不知道有人已经恨得他牙痒痒。 班里哄堂大笑,杨老师也实在忍不住大声笑起来。 “司泽徒同学,你是不是记忆错乱了。”杨老师说道。 他和其他同学不一样,他真以为司泽徒发了烧,或者脑袋出现了什么问题。 杨老师冲司泽徒摆手,让他半蹲下来,“不烧啊。”他前前后后和自己的额头对比了好几遍。 杨老师瞅了一眼刘祎蔓,小声地趴在司泽徒耳边问道:“刘祎蔓是不是威胁你了?” “嗯?”司泽徒还没来得及疑问呢,就反被刘祎蔓打了一下后背,这两位是觉得她听不见? 不过这一下司泽徒心里还挺享受,至少和刘祎蔓身体接触了。 “司泽徒,你是不是脑子有包?”刘祎蔓说完,瞪了眼这个什么都不管,让阅读课变成给她开专场的杨老头子,气愤愤地跑出教室。 颜暮跟了上去,她有一直偷偷观察这边的动静。 司泽徒面前的杨老师哈哈大笑起来。 司泽徒好像终于明白了刘祎蔓为什么不感激他的出手相救,而且全班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他是说的有点过头了…… “把我送给你的鞋子还给我。”司泽徒拉着脸,阴沉地指了指杨老师的那双乌漆发亮的新皮鞋。 他对杨老师嘲笑他和刘祎蔓的行为十分不爽。 杨老师连往后退,他笑着说:“哎呀,你说什么呢?好了好了,我什么都不说了。” 他作为老师,好不容易收到了一位学生为肯定他工作送的礼物,哪里有还回去的道理!而且已经沾上了属于他脚丫子独有的味道了,不可能还回去的! 杨老师嘻嘻笑了两声,用皮鞋在地上蹦了两下,开心地不得了。 现在的颜暮也找回了信心,他的侄女也大有进步,他真是越想越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 …… 楼道里。 刘祎蔓气呼呼地坐在台阶上,端着自己红扑扑的小脸蛋,她的红可不是高原红,而是刚刚那一幕真是太过羞耻。 “司泽徒你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刘祎蔓仇视的眼神盯着地下的几只小蚂蚁,喃喃自语道。 她手里还紧紧捏着纸团。 “我总觉得司泽徒你们不能因为我而分开。”颜暮来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坐。 刘祎蔓面朝颜暮,迅速询问:“颜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很害怕现在颜暮再出现一丁点问题。 她急于和司泽徒撇清一切关系解释道:“我不想理他的,你看我刚刚不也是没理他嘛。” 刘祎蔓小心翼翼地盯着颜暮,想从她眼里看出点什么。 人家颜暮却姿势放松,大腿随意弯曲着,一副自在。 她莞尔一笑对刘祎蔓说:“你错了,我是想说我不介意,只要你要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人,危不危险,值不值得就行。” 颜暮眼睛闪闪发光,眼神柔和。 她可以看出来刘祎蔓对司泽徒的别样情感,她不想成为朋友爱情路上的绊脚石,她疏远司泽徒,只是她的事情而已。 她问道刘祎蔓:“你是不是喜欢司泽徒?” “嗯。”刘祎蔓的脸颊整个在慢慢变红。 她承认她的内心,她知道她和司泽徒是根本不可能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上,而且司泽徒身边还那么危险人物,很麻烦的好不啦! 可就是死犟死犟,喜欢就是喜欢。 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但喜欢就是喜欢,她还是会洒脱承认。 她会偷偷看,会刻意留意他。 刘祎蔓变得安静,她还是头一次发出感慨,她对颜暮也是对自己说:“喜欢一个人又不是非要和他在一起,人家又不喜欢我。” 颜暮真想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司泽徒喜欢她。 可这种事情怎么能让旁人告诉呢,如果一个人的爱意对方都感受不到,旁人的又怎么会有说服力。 “你看,他今天还让我故意出丑!以他的智商怎么会不是故意的!”刘祎蔓想起刚刚就来气。 “他是不是故意的,还得你自己用心去感受。”颜暮拍拍刘祎蔓的胳膊,“休息会儿吧。”她轻声说。 白衬衫的衣角在楼道口随微风飘动,刘祎蔓靠在颜暮的肩上,颜暮望着蔚蓝的天空。 …… 傍晚的风闷沉沉的,却还是抵挡不住似火的青春,是粉色的情书,是以各种原因推送出去的巧克力,是偷看,是暗喜。 晚自习最后一节下课铃声响起,司泽徒和刘祎蔓往同一个地方去,他们班住公寓楼的为数不多,好像只有三四个。 “你搬我对面住了吗?”刘祎蔓忽然开口问道距离她不远的司泽徒。 她记得司泽徒的车是停在楼下的,靠男公寓楼那边。 本来心情就是很一般般,谈不上开心,也谈不上难过的司泽徒,一听是刘祎蔓和自己说话,顿时精神不少。 他有些兴奋,双眸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吗?”他声音深沉却断断续续。 “难不成是在跟谁说话?”刘祎蔓傲娇地往前走去,司泽徒赶快追上她,“嗯,我是搬你对面了。” 他挠着头和刘祎蔓提起今天讲台上的事,“今天的事情对不起,是我没有想太多,当时不知道怎么了。” “哦。” “你晚上要去吃宵夜吗?我带你去吃。” “不吃。” 刘祎蔓双腿叉步,大步流星地走在司泽徒前边,比司泽徒先行到了宿舍这边。 她迅速脱掉鞋子把自己蒙在被窝里,又偷偷露出双眼盯着天花板,心里乐开了花。 第70章?新的生机(5)被跟踪 早上,太阳挂在东边的天上,像是一个去了蛋清的鸡蛋。 树枝尖摇摆着,世间万物都在充满惬意的早晨里舒展身体, “好困啊。”刘祎蔓四叉八仰地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她眯着眼睛,挠了挠凌乱的鸡窝头。 她本打算侧身过去,将心爱的猪猪大公仔搂进自己怀里继续睡下去。 谁成想“砰”一下,一骨碌从床上摔了下来。 “行吧,看来老天是想让我早点起来。”她拍拍自己q弹q弹的脸蛋,当这意外一摔是老天赏赐给她的机会。 咦?司泽徒也不知道起来没。 刘祎蔓咬上下嘴唇,睡意全无,她回想起昨天自己高冷拒绝司泽徒的画面,洋洋自得起来。 推开窗户,她往对面男公寓看去,期待着熟悉的身影会出现在她眼皮子下,期待着他会第一眼抬头往她的方向看。 不对啊,我明明可以去找他的。 刘祎蔓连点头,为自己的智商点赞。 她开始了杂技表演,像只猴子一样这窜一下,那里窜一下,“嗯,这件不行。”她试一件,往后丟一件。 今天是周日,不用穿校服。 经过漫长的时光流逝,刘祎蔓最后终于确定了今日的着装,她美滋滋地站在全身镜面前。 “不对。”她又想起什么,猛拍头,说道:“好像头发还有点乱呢。” 她抿着嘴,又翻箱倒柜找出一个许久没用过的夹发板,不熟练地将弯曲的头发夹了又夹。 她折腾了好久,实在是没有什么耐心了,“就这样吧,司泽徒应该会觉得还不错。” 反正,还能看得过去吧,刘祎蔓觉得。 她拿起书包,走出宿舍大门。 她内心慌乱又激动,背着手,脚也不停地来回走动,在原地转来转去。 是司泽徒! 刘祎蔓猛地抬眸,看见身穿黑色衬衫的美男子。 她伸出右手顺了顺自己头发,以保证发型没有一丝凌乱,还是镜子里的样子。 然后她开始小步走起来,故意让司泽徒在出宿舍大门的那一刹那看见她。 最后,她又故意走在司泽徒前边。 “刘祎蔓,你头发怎么了?”司泽徒主动上前靠近问道。 刘祎蔓是窃喜的,不过她还是尽量克制自己的表情,她毫不在乎地回道:“可能就是突然不自来卷了。” 她心底暗笑,为司泽徒能发现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而开心。 “我还是觉得你自来卷好看。”司泽徒直男式地危险发言道,打断她的想入非非。 呵,刘祎蔓翻了个白眼,她迅速地回怼道:“哦,我是给自己看的。”她闷闷不乐地加快了脚步。 司泽徒跟在她身后,双手插兜倒是觉得不理解,不明白,没头绪,怎么又莫名其妙走了。 女人的嘴也是骗人的鬼啊,心口不一。 刘祎蔓虽那么说着,中午的时候就回宿舍洗了个头,变回了她原本天生自然的自来卷。 “哎呀,天热洗个头。”她回到班里,还故意路过司泽徒那里,提高声音,说给他听。 他们偷偷摸摸的互相看对方,不约而同地会挑选颜暮不会出现的地方碰面,哪怕就是简单说上一句话。 反正,一单独相处,他俩必定要说上话的。 可真是不晓得,刘祎蔓对司泽徒说“再也不见”的那股冷漠和决绝跑到哪里去了。 …… 课程除晚自习全部都结束,月亮露出微光,是颜暮回家的时候。 她平静地迈着小步子走向昊林高中的大门口。 她抬头望去星河,露出微笑,踏出学校大门。 她哼着歌曲,只不过猛地抬头,忽然发现今天周围的气氛不太对,冷冰冰的。 她用余光瞥去,发现有两个男的时不时看向她这边。 一胖一瘦,猥琐得很。 颜暮心里真是无语,也就今天没有骑电车,还遇见这种事。 也许是看上了自己的色吧。 她低头左看右看心,中不得懊悔:早知道今天就不应该把电瓶车送去贴膜。 回学校吧,那里最安全,颜暮点头,做下决定。 她故意装作看不见他们那种伪装分子,然后快速拿出自己的学生卡,从大门口的门阀处回到了昊林高中内。 正当她认为自己把那些人挡在学校外边时候,却不料看见他们在门口那里快速地登了记,跟了进来。 他们离她越来越近,呼吸越来越急促。 颜暮急急地走着,拽着书包,手心已经充满汗水,学校这个点都还在上晚自习,本就没什么人,那两个男的还故意把她往空荡的操场上逼。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颜暮加快速度,跑了起来。 与此同时,教室里一片安静,净是埋头刷题的学生们。 少年笔尖唰唰划过一页又一页的纸,他猛地回头看到了颜暮桌上的水杯。? 就这一瞬间,他没有等,没有问,直接拿起来水杯就拔步而跑。 他急匆匆下楼,用最快的速度往校门口跑去。 没到校门口的他就听到草丛堆后边的动静,就像是冥冥之中有神明的指引一般,他推开草丛,看到了脸色煞白的颜暮。 “颜暮。”他往这边大喊,跑了过来。 “你们是谁?”李朝质问起眼前的一帮人。 这一帮人有四个,他们两个两个的对打着,胖子和瘦子一人对付一个,滑稽的过肩摔真是没脸看。 不过,他们听到了李朝的话,便停了手。 他们面朝李朝,死死盯着他。 李朝这边扯开了领子,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他之前从不打架的,可他发现会打架是呆在女孩身边的一个必要条件,只有那样自己才会有命继续陪着女孩。 那就来吧。 “你们到底是谁?”李朝绷着脸重复喊道。 无人理会,反倒瞬间人群疏散,有两人往南边走去,有一个瘦高个往东边走去。 “就你这号危险人物,还有人护着呢?”偏偏那个胖男人还不认命,他对颜暮说道,还拽了一下颜暮。 可能是在妄想自己有洪荒之力,手指勾一勾就能提起来千金万两,把颜暮拽走。 “快走吧,打草惊蛇了。”旁边的瘦高个催促道。 第71章新的生机(6)?他们是谁? 那些人从颜暮眼前迅速撤离,颜暮终于没有忍住从嘴角里发出“嘶”的一声。 刚刚她不小心在胖男人拽自己时候,猛地往后一退,伤到了自己。 “怎么了?”李朝跑到女孩跟前,上下仔细打量,从额头到头发丝,他焦急询问道。 颜暮对少年尴尬一笑:“脚,崴了。”她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地说道。 说完,她目光并没有在李朝身上停留多久,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想着什么。 她回想刚刚那两个又莫名其妙出现,帮助自己的男人,还有他们与胖瘦男人对的话,那话给颜暮不好的预感。 “你们是谁派来的?” “你又是谁派来的。” 颜暮听他们的对话,听的云里雾里,找不到方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看上她的“色”那么简单。 李朝一个响指打在她面前,让她回了神。 “想什么呢,我扶你去那边坐下吧。”李朝伸出手,向她说道。 他修长的手指又灵巧地将刚刚解开的领口扣子重新系上。 颜暮一手抓着李朝的胳膊,一手扶着少年的肩头。 夜的静寂,他们朝椅子一步一步走去。 女孩已经是数不清多少次在少年面前出糗,麻烦他了。 如今,少年离她这么近,平时她清冷的心竟“砰”地跳动了一下。 颜暮侧头偷瞄起少年,她能闻到少年身上淡淡桔梗花的香味,她看到少年凸起的喉结,格外诱人。 她赶快低下头继续盯大地去了,只有这样她才能冷静下来,不想任何不切实际的事情。 不过不管用,大脑根本不停使唤。 李朝的一路默默陪伴,那一晚如同神明降临在自己面前,今晚的及时赶到都让颜暮措不及防。 她低着头不语,他们之间太多莫名其妙的隔阂了,无论是朋友还是什么。 “怎么了?”李朝瞧出颜暮异常,问道。 颜暮摇头:“没事。” 他扶颜暮在长椅上坐下,“别动,小心点。” 这声音不知道到底是该判定为温柔还是呵斥。 李朝看向女孩的鞋子,他长叹一口气半蹲下来,褪去女孩皮鞋,把上她的脚踝。 “这里疼不疼?”他反复查看,偏头问向颜暮。 李朝的手因为刚刚太过紧张,而冰冰凉,他清澈漂亮的桃花眼呈出深深的担忧。 “没事,不疼。”颜暮双手扶在椅子上微微一笑,说道。 这点儿小伤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接近快半年的日夜颠倒都熬了过来,还怕这个吗? 可她很疑问,那一胖一瘦是谁,出现保护她的又是谁,为什么这些事都来的莫名其妙,自己一点防备,一点预兆都没有。 少年也有着和她的共同担忧,女孩身边总状况百出,让他很不放心。 “叮叮叮,叮叮叮。”颜暮的闹钟响起。 她为了不错过回家时间,定了很多个闹铃,这个是八点。 “我该走了。”颜暮推开李朝的手,自己穿上鞋子。 长睫遮住李朝的情绪。 “给你水杯。”颜暮胳膊被李朝一把把住,硬是按了回去,然后他把水杯放在女孩手里。 “哦。”颜暮接过,她对上李朝凌厉的眼神,心突突跳。 她止不住打了个颤,她还是第一次见李朝这么生气的表情。 “怎么了?”她问。 他在生女孩刚刚不顾伤口就想走的气,可他不说,他转移话题冷声问:“他们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么对你。” 他半蹲着,不曾想要起来的意思。 气氛是比较凝重的,犹如“离婚”盖章前的那一刻。 灯光下,颜暮脸色十分难看,“我也很乱,不知道是谁。”她小声说。 李朝冷笑,“那你还敢一个人回家?”他塞的她哑口无言。 他又说:“走吧,我送你,以后也是。” “知道了。”颜暮低着声,重重地点头。 …… 从颜暮家回到学校时候,第一节晚自习下课铃已经打响,李朝回来的还算是时候。 他刚刚入座要“质问”司泽徒,司泽徒就准备去上厕所,这太不给面子了。 “司泽徒,你站住。”李朝喊道。 语出惊人,惊到李朝本人。 他自己都真心发觉自己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他挑眉示意和司泽徒一起到走廊里说话。 走廊上热闹得很,该说话的说话,该趴在栏杆上的趴在栏杆上欣赏月亮,还嗑瓜子的嗑瓜子。 “是你吧?”李朝压低声音在人群中问道。 嗯? 什么意思? 司泽徒皱眉,他回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过他清楚记得,这是李朝对自己说的第二句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朝也就直接质问了起来:“昨天晚上有人跟踪颜暮,是不是你的人。” 李朝的话让司泽徒心猛地一紧。 “我。”他睫毛微颤,顿了顿。 他舒了口气后才把那三个字硬生生挤出来,他说:“不知道。” 这三个字仿佛费用了他多大劲似的,被朋友质疑,关键他还没有理由说不是。 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是韩召天偷偷又找了谁去跟着颜暮。 此时,真的是连呼吸都在痛。 李朝语气不悦地继续对司泽徒说道:“我劝你最后一次,远离我们,或者让他们来跟踪我。” 是啊,跟踪他也行啊,跟踪一个姑娘家家算什么。 李朝见司泽徒不语,和满脸的难过,身心怜悯,他沉重地说道:“你欠别人钱的话我可以帮你还,只要别伤害颜暮。” 司泽徒摇头,“不用了。”这是第二个这么对他说的人了,不过他真不需要,他的事情没这么简单。 “也别伤害自己。” 李朝拍拍他的肩膀,回到班里。 …… 司泽徒眉眼染上一丝伤感,他淡然地看着班里的刘祎蔓,好像又找回了动力。 他调理心情,来到一个拐角处,掏出手机,拨通了韩召天电话:“你们晚上有派人跟踪颜暮?” “我们派你一个人跟踪还不够吗?派别人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世间有超能力?我给你说……” 韩召天絮叨起来。 司泽徒没功夫听他絮叨,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来,韩召天这边确实是没有派人。 那又会是谁? 第72章?新的生机(7)又一个颜暮? 水滴“滴答滴答”从陈旧的水龙头里流出,红色的光映在韩召天的脸上,衬得阴森恐怖。 他放下手机,双腿岔开,靠在沙发上,凝神在想着什么。 肯定是有人跟踪了颜暮,司泽徒才会如此说道。 可……除了自己还会有谁知道颜暮的事情。 林队那边现在连查到颜暮是谁,都没查到。 除非? 韩召天眉头紧皱想到了什么,他还记得两天前他去陈俊生那里赴约,喝得烂醉,迷迷糊糊之间会不会自己说漏嘴了什么? 陈俊生是韩召天的合作伙伴,是真正的互利共赢,跟司泽逸和司泽徒都不一样,总体来说韩召天还有几分害怕陈俊生。 毕竟他生产出去的东西,要靠陈俊生帮忙卖。 他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小陈啊,现在方便过去找你吗?” “方便,你过来吧。” 陈俊生声音清秀不带混浊音,是个二十七八小伙子该有的。 可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陈俊生毕业于他人都梦寐以求的科北大学,一代科学生物研究的奇才,却偏偏选择了销售行业,到他手里的东西,就没有卖不出去的。 韩召天每次给他的东西,他都不问,他对这行业摸地透透的,只要有钱赚就行,不过这钱得赚的痛快。 要是韩召天有一句话让他不痛快了,他都能随时抽手,让韩召天一切皆空。 能帮韩召天的,他是为数不多里的那一个,还是头牌。 韩召天果断去往陈俊生的住处,陈俊生没有公司但却用网络联系着上千万个人,这些人都是他强大的后备军。 东风小巷里的第一排,最里边那个小平房就是他的容身之地。 “小陈,你在吗?”韩召天敲门轻声喊道。 “进来吧。” 等到回应后,韩召天主动地把拐杖留在了门外的一旁土堆上,他确保周围没人会拿走后,进了门。 这根拐杖是他委托小陈帮自己做的,里边安装的微笑机关等小陈都一清二楚。 这么危险的物品带进小陈的门,属实会让人觉得像在逼宫。 “又在做题?”韩召天挤进狭窄的屋内,随口问道。 “嗯。” 屋内安静,只有笔刷刷的声音。 “你来什么事?”唰唰的笔声停下,陈俊生开口问道。 韩召天故作镇定,坐到陈俊生的床边,手指敲打着腿部。 随后他才说道:“我那天晚上喝醉,说什么了吗?” “你能说什么。”陈俊生勾起嘴角与他对视,“怎么,有事情瞒着我?”他问道。 “没有,没有。”韩召天心虚地摆手,他立马变了脸说道:“没有说什么就算了,我就是觉得缺失了一块和你的友谊回忆,很不舒服。” 呵呵,真是变脸达人。 一只鹦鹉报时道:“主任你该睡觉了,主任你该睡着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韩召天知道陈俊生的习惯,就是一定会早睡早起,拉自己喝酒也会选在白天。 “慢走,不送。”陈俊生耸肩,对他说道。 他手上已经开始收拾起桌面上的文件。 韩召天也很识相,“好,你继续写。”他说道,可是心底还是存有一起怀疑,他一般直觉很准的。 …… “同学们大家中午好……”台上的主持人调试起麦克风,原本寂静的昊林高中今天格外热闹非凡。 各班的学生都搬着自己的椅子,直冲操场,找个空位坐下。 今天是昊林高中举办的毕业晚会,为高三的同学们践行,主题与演出节目也都是围绕他们展开的。 平平无奇,跳舞、唱歌、翻牌小品都很无趣。 “哎呀,什么时候结束啊。”大家明显已经观看不动,直找借口说天热,蚊子多。 忽然,一个汇报演出的话术勾起来了所有人的兴趣,“接下来有请观赏瞬间移物的魔术表演。” 颜暮抬头,哽了一下。 司泽徒不由得在人群中往颜暮那里望去,他凝视着,想找出答案。 李朝和刘祎蔓十分期待着,这么半天终于能来点新花样,拯救拯救他们快合上的眼皮。 一片掌声响起,一位女生从后台走上前来,“大家好,我叫颜生,给大家带来的表演是魔术。”她介绍道。 高二三班的人不由得看向了颜暮。 台上的人跟颜暮太过相似了!而且也性颜! “颜暮,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姐姐?还是妹妹?”刘祎蔓仔细对比了两人,连身上那种冷冷的气息都完全一样。 “我不认识她。”颜暮看到女生面容也心头一震,不过她很断定这不是她妹妹,也不是她姐姐,她家就她一个独生女。 可能就是像而已吧。 “他们不像,颜暮只是颜暮。”李朝在一旁,闷闷地发声。 他还真没看出来哪里像,倒是觉得台上的女生在模仿颜暮,包括动作,乍眼一看确实没什么两样,可仔细看就不一样了。 “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刘祎蔓瞥了个李朝白眼,继续抬头往舞台看去。 不过她往舞台看去的时候,那余光瞟到了司泽徒,她目视前方舞台上的女生,嘟嘴加生气。 刚刚她看见司泽徒一直在盯着台上这位叫“颜生”的女生! 不行! 她心里凭空出现一个声音拽扯住她。 “走过去,吸引他,他是你的。” 刘祎蔓就真的迷迷糊糊的听从了指挥,她就是很沉迷司泽徒,很喜欢。 她对颜暮和李朝谎称去上厕所,绕到班里最后一排司泽徒的位置旁。 她偷偷戳了戳司泽徒,问道:“你有纸巾没,我想上厕所。” 司泽徒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递给她。 纸是拿到了,可刘祎蔓还不高兴。 刚刚给她纸巾的时候,司泽徒也看自己一眼都没看。 内心一万匹草泥马路过。 她随着司泽徒的视线,只见台上女孩轻轻挥动着手臂,然后就将国旗顶处的旗子拿到手中,还把一个学生的帽子移动到了别人身上! 表演结束,她对大家鞠躬,还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疑问我为什么能凭空移动物体?” 她自问自答,露出捉摸不透的笑容。 “其实吧,是因为我有超能力哦。” 砰,这句话一出击碎了颜暮的心,司泽徒也愣住了。 “真的假的?超能力真的存在?” “哇,也太厉害了吧。” 台下经过颜生的表演已经炸成一团。 第73章新的生机(8)控制天气 自从毕业典礼结束后,学校里就开始流传一股“崇拜颜生”风气,崇拜她的长相,崇拜她的魔术。 她的移物大法是大家下课后就开始讨论的事情,还有人学着,可步骤明明对,结果就是不对。 “哎呀,颜生学姐怎么那么厉害,这个东西怎么一下子就到那边了?” 颜暮班里也少不了讨论。 颜暮听着,心里无奈着。 她也有过疑问难道这世界上不止她一个人有超能力?但她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断定,如果敢这么光明正大,耀武扬威地说自己会超能力的,肯定都不是。 毕竟她太理解这种心情,就好比当100个同学选择去东边,而唯独你选择去西边时候,那种自然而然自己是错误的心态就涌了出来。 关键是,说出来还会伴随着各种危险。 如果真的是,怎么会如此暴露自己。 可能是为了标新立异,或有其他目的吧。 算了,不管了,自己写自己的吧。 颜暮重新看向李朝刚刚给自己出的几道数学题,不打算理会其他事情。 她以为无论怎么样,只要她不理会就都和她没关系。 她还没低头写一会儿,全班就沸腾起来。 颜暮凝神看向跟在杨老师身后的女生,头发颜色都和自己的一样…… 她观察的细致入微。 “你们好啊。”颜生向大家打招呼,声音生硬却让人感觉亲切。 颜暮耳朵一动,勾起嘴角。 还是不怎么像嘛,她可不会带有任何亲切的打招呼。 颜生与颜暮对视后,颜生的亲切感便没有了,这次变得更像颜暮的声音。 好像是颜暮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哪句话没有模仿到位之类的。 “我就是你门口中的超能力姐姐,根据校领导安排和我自己个人问题,我以后会当杨老师的助教,主要负责学习辅导和生活这两方面。” 大家一阵欢呼,四人组却都不怎么高兴。 她走下讲台,直奔颜暮面前,伸出友好的的右手,讨个握手。 “你好,你就是大家说跟我长得很像的那个女孩?”她礼貌地说道。 “嗯,你好。”颜暮大方回应,她握手后松开那双滚烫的手,感慨地说:“不过我们并不像,你比我热情多了。” …… 陈俊生住所里,一个女人倚靠在他桌上,穿着低胸装和连大腿都盖不住的裙子,白嫩的腿根若隐若现。 她正是颜生,那个在昊林高中大展拳脚,给人一种神秘却又乖巧平稳的美女魔法师。 她嘴里叼着细烟,然后拿下夹在两指之间,从嘴里突出一缕白烟。 装得太tm累了,她暗暗咒骂。 她一把将假发从头上拽下,露出自己刚漂染的金色头发。 这才是自己嘛,她长吸屋内的霉味,嘴角勾起一抹魅人的弧度。 “我已经打入内部了,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她斜眼问道陈俊生。 她三番两次显露自己的所有才华,终于通过了校长批准,光明正大地成为了高二三班的辅导员。 为留个好印象,还穿上了自己平时最不喜欢穿的休闲装。 她往脸盆那里去,将卸妆水“哐哐哐”莽撞地倒在卸妆棉上,对脸上就是一通擦。 “这才像我的脸嘛。”她拍拍脸蛋。 为了完成陈俊生的计划,她每天还要被迫让化妆品 师给自己画一个仿妆。 不过画完以后还真的特别特别像颜暮。 不然学生也不会那样说,她自己看见都惊呆了。 只是她还是喜欢自己。 有棱有痕,犀利尖锐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这天天化妆也真的就是为难我了。”她也没等陈俊生回,她就又对着镜子长叹一口气说道。 “我刚刚问你的话,你听见了吗?” 她一直说,也不让别人插嘴,现在还怪上别人。 面对颜生的质问,陈俊生没有生气,他慢慢说道:“听见了。” 两人关系看起来不错。 陈俊生就是让她打入内部的人。 陈俊生指着桌面,发布出任务,他坚定地说:“和韩召天一样,要比他提前拿到颜暮是超能人的证据。” 他冷笑一声。 韩召天瞒他,他也可以瞒他。 陈俊生还记得韩召天那一晚上喝醉,醉醺醺地对自己说他找到了宝贝,找到了这世界上生存的另一种人,有了可以控制物体和天气的力量。 “什么是控制物体和天气力量?”他不懂,还问了问。 趁醉酒劲,韩召天一股脑全说出来了,他说:“颜颜暮个人可以控制物体,可她如果用她自己力量催使玉佩,玉佩就能控制天气。” “你想想,那是多大的价值啊。” 那天晚上陈俊生一点就透,立马明白。 也就是那天,这世界第二个人知道了颜暮身上所藏的真正价值。 他不怎么在乎这东西的,可和韩召天合作那么长时间,竟然有好事还不想着自己,这才激起来了他的胜负欲。 那就干吧! 他要抢在韩召天前头。 颜生面对任务的布置回复道:“那行,之前你吩咐的反正已做过,至于颜暮会有什么动静,就慢慢等吧,我这期间会继续煽动她情绪。” 他们就是故意在颜暮面前上演了一出移物大法,是专门看颜暮反应的,以及会不会因为情绪激动而说出什么关键词。 “好,那你先走吧。”陈俊生挑眉,停下手中转笔,“我继续写题。”他翻开书本,开始列出公式。 颜生要走,却又想起什么。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们还要派人继续跟踪吗?自从上次被发现后她身边就有个男的天天陪着他。” “那男的什么来历?” “看他样子挺帅,人不错,学习也好,家境应该也行。” “那就先不管,只要不和我们抢人。”陈俊生带有命令的语气说道。 这件事的提起让他想起来交给颜生的另外一件事,他问道:“那两个人查清楚了吗?” 那两个出手救颜暮的人。 颜生摇头,说:“没有,只凭胖子和瘦子的话和形容,画不出来他们的长相。” “那继续查吧,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