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兵连：审判天使》 1.人该有三世 人该有三世，过去现在未来——这是刚才他在贾德寺里闲逛，一位“高僧”跟他说的话。 本来应该要有下半句的，不过也许可能是他的原因——身上没带香火钱，所以“高僧”让他找块阴凉的地方休息。 这也正合了他的意，来到了一个地铁站，慢慢悠悠的扶着扶手走下了楼梯。 六十岁的人了，哪怕身体还安好，那也是能借点力就借一点。 颤颤巍巍的站在黄线的边缘，他就这样望着空旷而又骇人的轨道，闭着眼睛，好像是在回顾人生。 与他不同的是，地铁黄线固然安全，但是没有围栏，等车的人都还是稍稍的站远了一点，反正这趟车也没多少人坐，都这么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地铁也即将到站，大家也都能用耳朵感觉到地铁将来。 年老的他还是下不定决心，睁开了眼睛后，想要往回走，余光却撇到了一个灰色青年人。 “小心！” “车来了！快拉住他！” 在这个国人觉醒的时代，虽然大家都有了一颗正义之心，但是青年人冲的太快了，也太突然了。 没有什么人能够够到他，哪怕是有，那也要考虑一下拉不拉得住他。 “艹！” 怒骂一声的安保大叔向着少年的方向冲去，但还是差了一点。 少年那因为一心求死而毫无畏惧的眼睛也在真正面对死亡的威胁时闭上了。 少年果然还是怕死的，只是长期的压抑在这一刻爆发，这种力量让他无法阻止。 但是—— “啪！嗖！” 巨大的拉力从右手边传来，少年才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老人因为反作用力而被他“推到了”轨道上。 紧接着安保大叔的手也神来了，一把扯着少年到自己身后。 地铁的车身擦着安保大叔冒汗的鼻尖而过，风在剐他的脸。 “死…死了……” 少年愣在了原地，本该死去的他，被一个老人救了，而那个老人，现在却代替着他，七零八落的散在轨道上。 “人该有三世，过去现在未来，施主你…嗯嗯。” 虽然高僧的眼睛在向着功德箱狂撇，他也明白高僧的意思，但是作为一个已经有了要死的想法的老人——而且还是活了两辈子的男人，他真的不会在临死前带着大把的钞票在身上，那是对毛爷爷的不尊敬。 也许是知道了眼前这个老头子身上压不出什么油水，高僧的兴趣大减，指着门外像他说：“施主，贾德寺只渡有缘人，你要没事还是出门右拐找个阴凉的地方呆去吧，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 他倒是无所谓。 来这个假寺庙也不过是无聊，已经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虽然上辈子二十不到就挂了，这辈子又是无依无靠的起点孤儿，但是加起来活了八十年他还是准备找个地方去投胎。 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还真的能投啊！ “呃啊——！！” 婴儿的啼哭声吓得接生人当场就捂住了她的嘴。 害怕之后也愤怒的看着怀里的婴儿。 虚弱的但却依旧美丽的母亲满怀希望的看着接生人，嘴里极快的跳出一句话：“男…男的吗？” “女的！” 接生人气坏了都，要不是那美丽的母亲还没有表示意见，她现在就想要掐死怀里的婴儿。 “呜呜呜——！” 新生的婴儿还不会用鼻子呼吸，只能是先用嘴来呼吸，不过婴儿的嘴已经被接生人给捂得严严实实，她是全然没有在意婴儿的死活。 “叫什么叫！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就弄出个你这样的奴隶，害死我了！” 看似是对着婴儿说的话，但真正听得进去的也就只有那位美丽的母亲了。 不过那位母亲现在的脸色也不好看，不仅是生育过后的虚脱无力，原本饱含希望的眼睛也在接生人说出“女的”之后失去了高光。 她还是不相信！ “姐姐，你告诉我不是的！不是女的，是男的对吧？你不过是在骗我对吧？” “你发什么疯？我不想她是男的吗？我冒着会死的风险来帮你遮遮掩掩九个月，为的不就是你能生一个男孩吗？要是的话，我为什么要逗你玩？” 听到接生人姐姐的话，美丽的母亲整个人都要疯魔了，要知道她连儿子的名字都取好了，如果王不让儿子跟着他姓的话就叫凯德，如果让的话，那多半也是王自己取。 但是现在别说她取的名字了，这生下来的孩子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 毕竟在这个女人就是玩具的天宫时代，一个女儿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 没有像妹妹一样还陷在婴儿的性别与对未来的幻想中。 姐姐催促着妹妹说：“现在先别想别的了，虽然我们两是双胞胎，我替了你五次也没有被发现，但是这种事情总有一天会暴露的，你赶紧把这里收拾一下，那些用来垫的布子之类的你全部拿去一把火烧了。” “那…那你呢？” “我？”姐姐低头看了一眼刚刚学会用鼻子呼吸的小婴儿，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我去把她处理掉。” 原本还没有精神的母亲在听到这话后眼睛都直了。 不顾一切的爬起身来，伸出手向着婴儿抓去！ “不要！这是我的孩子！不要！” 既没有武力值也没有防备的姐姐被妹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的连连后退，捂着婴儿嘴的手也是不自觉的松开了。 “砰！” “呃啊！呃啊！！” 在婴儿的啼哭声中，姐姐的后背撞到了墙上，她连脚都还没站稳，紧接着就被妹妹扑到在地了。 两双玉手开始近距离的抢夺着婴儿的所有权。 “宝宝，宝宝，妈妈在这，妈妈不会让任何人把你抢走的。” “把孩子给我！给我！你个疯子——偷怀王的孩子本身就是死罪！我还顶替你侍寝更是不知道要死多少次，我如此帮你爱你，你居然因为一个小畜生就要我死！！” 激发了母爱特性的妹妹力气大的超出了姐姐的想象，但是敢用性命去赌上一场荣华富贵的的姐姐也不是什么善人——眼见就婴儿就要被妹妹抢走了，姐姐干脆松开手。 当妹妹抱着孩子倒在地上时，她却连忙起身，从一旁的梳妆台上摸出一把剪刀，狠狠地向着婴儿的后颈扎去！ “砰！” “停停停！” 大门被突然踹开，一个金发蓝眼的年轻帅哥穿着一身盔甲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房间。 听到了他的声音，原本还是恶妇形象的姐姐居然在第一时间跪在地上，脑袋更是深深的埋在两只手上，恨不得把手和头压进地板里。 颤颤巍巍的姐姐大气也不敢发一下，只是静静地等着金发帅哥的下一句话。 不过那人也就说了三个停，然后就开始好奇的看着四周的物件摆放——一个梳妆台，上面放着他认识的不认识的香水和其他的化妆品，从梳妆台上的圆镜里能够直接看到空旷地面。 原本应该放床的地方现在被一块块方布给替代了，而且那些方布上还满是鲜血和汗水，方布旁放着不怎么专业的接生用具——剪刀、纱布、白手套之类的。 金发帅哥好奇的拨弄了一下白布上的一根湿漉漉的管带状物，然后又走到了美丽母亲的身旁，温柔的伸出了食指在婴儿的脸上碰了碰。 “嘻哈哈——！” “哟呦呦，还是个小美女，真漂亮~” 开心的婴儿笑声完全满足了金发帅哥的游戏心理，他继续逗弄着婴儿，同时又开口问道：“有没有给这个小美女取名字？” 惊魂未定的妹妹在害怕的同时又有些欢喜，因为王正在夸她的女儿漂亮。 “原本是给男孩取，叫凯德…但是她现在……” 男孩变成女孩，母亲也没有意料到。 金发帅哥轻轻的伸出手，要去抱起婴儿，因为刻在灵魂里的尊卑秩序，母亲没敢反抗。 “一个漂亮的小美女，叫凯德就太没品味了，不过这是你的孩子，呃…也是我的，我给她改一个字，你看怎么样？”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母亲又哪敢有异议呢？而且，如果孩子改掉了“凯”字，那就是要一飞冲天了。 “就叫……凯尔，怎么样？我感觉挺适合她的。” 一边说话，一边逗弄着怀里的女儿，华烨悄然的瞟到了一眼女儿的右肩后面有着什么。 “等下，这个是……” 轻轻的将包裹着婴儿的白布打开一角，华烨看到了一个火红的就像是剑柄一样的东西。 好奇的将婴儿变回赤条条的样子，华烨举起婴儿，看着她的后背。 一把纹路清晰可见的火红的剑就那样印在婴儿的后背上，他甚至能够看见剑身上有着金色的文字——虽然他不认识，但是不妨碍他觉得这很帅。 就像是碰到了十分新奇的玩具，华烨高兴的说：“这个孩子我很喜欢…就拿回去玩了啊……至于你们两个贱人…再多看一秒都觉得恶心——尤其是你！” 狠狠地一脚踩在姐姐的头上，华烨大骂道：“狗一样的东西，都踏马玩腻了。” 强忍着痛觉，姐姐不敢有任何哭声，妹妹也是没有了之前的神勇，不敢去抢走华烨怀里的孩子。 面对这个男人，面对华烨，她们是从骨子里害怕的，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她们都会害怕的跪下。 直到华烨抱着凯尔走到门外，那对双胞胎姐妹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王，该怎么处置她们？”一直站在黑暗中的人询问道。 “都杀了，省的又闹出什么事来。” “遵命~” 一句话就决定了两个人生死，华烨却是毫不在乎。 抱着刚来这个世界的凯尔，华烨大步的向着外面走去——比起这个破地方，他更喜欢自己的寝宫。 “走，爸爸带你去玩大美女~哈哈哈哈！！” 虽然年纪小而且还是女孩的凯尔根本不会对女人有什么兴趣，但是作为活了两世的她太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什么回应才会让自己的父亲感到开心了。 “啊，啊，哈哈哈哈啊！” 嘿嘿哈哈的婴儿笑声再次让华烨感到好玩，他越发的喜欢这个意外到来的小家伙了。 而另一边—— 穿着罗马盔甲的长着白色翅膀的男天使们手持长剑冲进了满是血腥味的房间。 接到了华烨命令的男人一边皱眉，一边用食指去遮住自己的鼻子，那恰到好处的兰花指更是让他显得十分阴柔。 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可一点都不柔。 “想要靠着给华烨生孩子上位，亏你们想的出来……来人！把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给我剁了碎了喂鸟。” “是！” 没有亲自动手，阴柔男人两边涌出了六名男天使，将这对双胞胎姐妹扣住。 然后在一阵阵惨叫之中，阴柔男人优雅的捏着兰花指，擦了擦溅到鼻尖上的鲜血，眼神没有丝毫怜悯。 2.王的女儿 随着时间流逝，原本还是婴儿的凯尔也渐渐长大了，并且在与自己父亲多年的相处之中，她也明白了自己身处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在她所处的这颗星球乃至其他周边的星球，都是属于他的父亲——华烨的。 至于她的父亲华烨……说句实话，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底的**，变态，人渣…不，她的父亲是天使，所以应该称之为天渣。 这个天渣仗着祖父华榷留下的资产大肆的压迫女性天使，拔高男性天使的地位。 而且由于资源都是倾向男性天使的，许多女性天使其实和凡人都没有什么区别，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成为男性天使的玩具。 就是这样淫乱荒诞的事情，她的“好父亲”华烨居然还把它发展成了一种秩序，一种极端的享乐主义——天宫秩序。 不过她凯尔作为华烨的女儿，天宫秩序的既得利益者，其实也没资格去批判天宫秩序的好坏，毕竟在那些女天使的眼中，她也是华烨的帮凶。 甚至在她十六岁的那年，还受到过一名侍女的刺杀。 华烨没有去思考侍女为什么要杀凯尔，不过他在那之后派了一个男天使去教凯尔剑术，不求能跟什么叛军战斗，只要她能在侍女的袭击下自保。 凯尔也是与过去一般，乖巧的听从了华烨的命令，并且在男天使的教导下进步神速，展现了她超出常人的用剑技巧。 更是在她十九岁的那年，与一名天使新兵战斗中，她仅用了三招就打落了天使新兵的长剑。 而作为她的剑术老师，天使高级战士鲲鹏，更是在那之后连忙跑去了华烨的寝宫汇报。 富丽堂皇的白玉宫殿内放着一张可以同时容纳六人的大床。 头顶是闪耀的白色水晶吊灯，这个大的超乎想象的寝宫内，就连光都比外面的世界要亮不少。 墙上到处都挂满了金光银光的装饰物，门口也是有着两尊巨大的天使士兵金像。 走进寝宫，鲲鹏就看到华烨正在和六名金发美女玩喂食游戏，只要坐着就能享受美食的华烨看到了慢慢走进的鲲鹏，不过却没有让身边的美女停下。 “王，我有事要禀报。” “什么事？又是哪里出现叛军了？那种事情跟苏玛利说就行了……诶诶诶，别光剥葡萄，换一个换一个。” 催促着身边的美女，在吃下了一个鲜美多汁的白色水果后，华烨继续道：“还是说，我那个宝贝女儿又给我带来了什么惊喜？” 鲲鹏是凯尔的剑术老师，而凯尔又时常会给华烨带来意外的惊喜，所以很多时候，鲲鹏来找华烨都是因为凯尔。 “是凯尔，”鲲鹏说：“王，因为凯尔对剑术的掌握都已经差不多了，所以我就试着调来了一个新兵和她进行一次对练，结果凯尔赢了。” 对于这个结果，华烨却不认为算是什么惊喜。 “她的剑术本身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再加上新兵的实战经验不足，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一时间被她压了一头也是正常的。” 练了三年剑术的凯尔其剑术实力即便是放在整个天使军团来说都是上等的。 不过这没有什么用，天使强的是身体，是基因，绝大部分的女性天使就是因为打不开天使基因——长不出翅膀，所以在面对拥有翅膀的男天使时只能是被一面倒的屠杀。 不过出乎华烨意料的是，凯尔的胜利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剑术胜利。 鲲鹏说：“王，如果只是剑术上的胜利，那么凯尔只用了三招就获得了，但她可不仅仅是赢了这一点。” “嗯，你说。”挥了挥手，华烨示意那些美女都停住，他则是坐正了看着鲲鹏。 “她除了玩剑之外还做了什么？” “她打败了那名新兵，在他用尽了全力之后。” “呦呦呦！真的假的？女人打败了天使士兵？还是没翅膀的那种？” 华烨突然来了兴趣，一把将身边的美女全部推开，他站起身来，说：“走走走，带我去看看我那宝贝女儿，真是年年都给我带来大惊喜啊。” 鲲鹏自然是恭敬的带着华烨去了凯尔的训练场。 在一个直径五十米的圆形高台上，一名金色短发遮蓝眼，高挺鼻梁翘嘴唇的与华烨有着八分相似的平板女孩，此刻正穿着银白色的特制盔甲，两只手中各握着一把长剑，遮挡住了左眼的刘海正在随着她的身体呼吸而晃动。 凯尔左手的长剑抵着地面，右手中的剑遥指天空中的男天使，她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嘲讽道：“你难道就只会逃到天上去吗？而且居然为了活命就连自己的剑都不要了，那你还算什么剑客！” 天空中正捂着脖子的天使新兵虽然满脸愤怒，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就在刚才，那个女人居然趁着鲲鹏不在，假借还剑之名偷袭了他，还在他的脖子右边划开了一道口子，现在还口口声声的说着什么剑客。 ——要不是怕会一剑砍死你，你以为你还能在这活蹦乱跳？ 不过凯尔才不管这些，在这个宫殿里呆的这些日子里，她除了学会怎么和美女玩之外，还有的就是仗势欺人。 ——我是王的女儿我怕谁？ 虽然华烨那套压迫女性天使的套路她学不来，但是恶心男性天使的办法她却是无师自通。 又勾引了两三次无果之后，凯尔终于是放弃了继续恶心新兵的想法，拿着两把长剑走到训练场边缘的一个大木箱旁，木箱上有着数量众多的狭长的口子，每一个口子都刚好可以塞下一把剑。 把两把剑塞进了编号五十六和五十七里，凯尔又慢悠悠的回到了训练场中间。 那名新兵见凯尔手上没有了兵器，也就没有要继续待在天上。 松开已经自愈的伤口，他落到了凯尔的身前。 “呦，你还知道下来啊？我还以为你要在天上呆一辈子呢。” “注意你的语气，你不过靠着偷袭伤到了我，就算是之前的对战也不过是我害怕伤到你，如果你我真的是敌人的话，那你就……” 新兵没有说完，因为他想用这种断语营造出压迫感。 但是天空中却传来了一句调侃：“如果是敌人的话就怎么样？” 听到这个声音新兵立刻单膝下跪，道：“参见吾王！” 凯尔也是同样单膝跪地，不过她口中喊的是：“见过父王。” “起、起，都起，刚才你不是说如果你们是敌人就怎么怎么样吗？现在就可以演示一遍，我比较好奇结果会是什么。” “可是吾王，万一伤到了她，我……”士兵还有些许顾忌。 但是凯尔已经跑着去把他的剑拔出来了。 “怕什么？父王都说了让你来试一下，你还怕什么？接着！” 凯尔将剑抛给士兵，然后又抬头看向华烨，笑着说：“父王，战场上的话，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佩剑？” “可以啊，鲲鹏说你可以打赢他，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把剑我就送你了，你要是没打赢被砍死了，那我就要难过好一阵子了，所以……千万别输哦~” 一边将佩剑解下丢给凯尔，另一边，华烨又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张靠椅，坐在训练场的边缘翘着一个二郎腿准备看戏。 鲲鹏就站在他的背后。 被王和军团长同时看着，新兵觉得自己仿佛在梦中一样，不，应该说这种景象就算是在梦中他也不曾见过。 “小心了，王和军团长都在看着，这次我不会再留手。” 凯尔根本没有听见他的战前警告，她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华烨的佩剑——光是从肉眼来看，就比天使的制式长剑锋利不少，或许还可以一剑砍断别人的剑。 但是凯尔不会去试，因为她没有那力气——天使哪怕是新兵，他们都是有着以吨为计算单位的力量的，就算凯尔手中的剑再怎么削铁如泥，在对砍的那一瞬间，她也是会因为巨力而握不住剑松手的。 不过好在一般的天使也就是飞的快的和力气大，像是反应力什么之类的完全比不过每天练剑凯尔，她可是剑术天才。 向着鲲鹏伸出了大拇指，凯尔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后者点点头，然后用着阴柔的声音喊道：“开始！” 话音刚落，凯尔就看到了新兵的翅膀进行了一个收缩的动作——那是要借着翅膀进行冲刺了。 她连忙向着身旁一滚，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紧接着，她又猛的向上一跃，一个后空翻，然后拔剑。 像是预知一样，凯尔躲过了新兵的第二段冲刺。 并且在那人还在转向的时候，她冲了上去。 她的身体是匍匐的近乎贴地的，双脚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一步三米。 右手把剑横在身前。 “啪！” 就在新兵将要转过身的那一刻，凯尔也已经接近他了——左手猛的一拍地面，护手在地面因为惯性而摩擦着。 凯尔双脚腾空，仅靠左手支撑着旋转的身体，右手的剑在转了三百六十度后狠狠地在新兵的脚后跟处划了一刀。 “啊！！” 剧痛随着神经传到了大脑，受刺激的新兵第一反应居然不是逃走而是向着凯尔挥剑。 坐在一旁观战的华烨对于新兵的这一点还是很赞赏的。 不过紧接着这赞赏就变成了凯尔的了。 砍完一剑后，凯尔一刀不贪，直接身体一旋，在地上滚了一圈站稳。 新兵竖直的劈砍只是在地上留下了一道剑痕，还有一阵强气流。 散乱的金色刘海下，凯尔的眼睛冒着蓝光，右手拉着一条长长的剑光，绕着新兵转了半圈到他背后。 “刷！刷！” 闪电般的挥出两剑，削铁如泥的宝剑径直的砍下了一对白里透红的大翅膀，鲜血和惨叫声接踵而至。 失去了翅膀，两腿跟腱还被划断了，哪怕是有着天大的力气，新兵也是站不住身体的。 他的自愈能力也没有鲲鹏那般变态，这种严重的伤势没有十几二十天他都恢复不了，毕竟是翅膀被砍了。 但是凯尔是何等的好人，看着新兵如此的痛苦，她挽了一个剑花，宝剑在右手转了一圈，然后双手反握住剑柄，朝着新兵的脊柱狠狠地刺下去！ “嚓——！” 鲜血四溅。 “能被鲲鹏叫来陪练，想必死在你手里的女天使也不少，滚下去陪她们吧，恶心的家伙！” 鲲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他叫来跟凯尔对战的人一般都与他无差的人，就算有差，那也不过是杀的多和杀的少罢了。 当然，不排除凯尔有误杀的可能，但是——这才是她杀的第一个人。 “噗呲！” 稍稍扭转了剑柄，然后才拔出剑，凯尔一抖小臂震掉了附着在剑刃上的鲜血。 “滴血不沾，真的是宝剑。” 她低声道，耳边又响起华烨和鲲鹏的掌声。 “啪啪啪啪！” “不错，凯尔，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啊！那把剑就送你了，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不过待会儿你来我寝宫一趟，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虽然很不想去，但是凯尔还是应下了。 “凯尔明白。”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平板的原因，华烨对自己的性趣好像不大，但是凡事就怕万一，毕竟华烨这么变态，化身鬼父也不是不可能的。 凯尔脑子里还在想着华烨有多变态，现实里鲲鹏却是已经走上了前来。 捏着手帕的一角，翘着标志性的兰花指，轻轻的在凯尔的鼻尖擦了擦。 “老师？” “这儿沾到了一点~”鲲鹏说：“以后打的时候要注意一点，不要让那些脏东西溅到身上，你可是除了华烨外最特殊的一个。” 鲲鹏虽然变态，但是却与其他自大的男天使不同，或许是他太过娘气，在他的心底是并不小瞧女性的，他只是瞧不起那些实力弱小还没有任何天赋的人——不论男女。 凯尔点点头说：“我下次会注意的，老师要有事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鲲鹏扭头看了一眼华烨，后者正在伸懒腰——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有事。 不过凯尔只是这样的一句说辞，打了个招呼她就迈开步子要跑下训练场了。 虽然她的身体素质不如男天使，但是却远超地球的人类，尤其是身体协调能力和反应力，这两样就算是一般的男天使都比不过她。 轻松的跳下了四米高的训练场，凯尔一路小跑回了自己的宫殿。 那是在华烨寝宫西南方向八百米、训练场正北方向九百米处，一个小宫殿，墙体和地砖都是用类似石英的物质制成的，总共两层，第一层有着大厅、厨房、书房和两间侍女的房间以及一间厕所。 第二层则是有两个放着凯尔铠甲和武器的房间，还有她的卧室。 第一层和第二层用一个无扶手的螺旋阶梯相连接，就在大厅左上角。 回到了自己的城堡，凯尔首先看到的是三个棕发的侍女在等着她的回来。 一看到凯尔，她们就连忙弯腰道：“殿下。” “嗯，你们几个不去看一下翼吗？” “殿下，翼她现在情绪很低落，自己一个人锁在门里，也不愿见人，我们也没办法…” 凯尔耸耸肩，张开双手说：“帮我卸盔甲，刚刚跟羞辱了翼的那个家伙打了一场。” “什么？！” “殿下你没有受伤吧？” “那可是男天使，殿下怎么可以去和他们打？” 三个各有各的注意点，但是凯尔却不太喜欢她们的话。 “男天使怎么了？我照样打，”铠甲脱得差不多了，凯尔向着一旁伸出手来：“发箍。” “给，殿下。” “谢谢。” 接过银纹发箍，凯尔将刘海全部压到了脑后。 只有在战斗的时候，她才喜欢那样无拘无束的感觉。 脱掉了铠甲，戴上发箍，凯尔再穿上白色的长袍，换了一身正装。 “我去歇一会儿。” 说着凯尔就向着螺旋阶梯走去。 三名侍女虽然很好奇她和男天使的战斗是怎样的，但是凯尔没有要说的意思，她们做侍女的自然也不敢问。 但就在踏上第一阶梯的时候，凯尔突然说了一句：“哦对了，记得跟翼说一声——那名男天使被我杀了，要是觉得这不够解气的话，就自己带着拖把去训练场拖地，虽然尸体会被鲲鹏带走，但是那些血迹是带不走的。” 乍一听凯尔这话，三名侍女都还有些愣神，但是随后她们就只剩欢呼了。 “殿下威武——！！” 居然能够杀死一名天使战士，哪怕那是新兵，那也超出她们的想象了。 “殿下现在的实力就已经到了这种级别了，如果长出了翅膀，那该是有多强啊！” “说不定又是一个跟王一样强大的天使。” 得到三个侍女的赞赏可不会令凯尔有什么骄傲的，没有理会她们，甚至连头也没回，凯尔小步上楼了。 现在再不休息一下，待会儿指不定华烨要怎么玩她，如果真是什么涉及节操的问题，那么她也就只好拼一把，然后再投一次胎了。 不过她也很好奇——“如果我也有翅膀，那该是怎么的一种情况？” 3.20岁的生日 一如往常一般，扎着高马尾的金发白脸走在大街上，身后是两排的天使士兵，整齐划一的方阵队形让人无法想象——之前他们还是看着散乱无比的一群人。 “大人，南边的祸乱也就那么大猫小猫三只，根本不够杀的，我听说北方凯子爵手底下有一个女儿十分漂亮，你说能不能让北方也来一次祸乱？” “祸乱~如果你想的话可以自己去，不过我可不会帮你什么。” 金发白脸说话的同时也朝着身后的天使士兵挥了挥手——凯旋门的长道已经走完了，他们可以加快一些速度了。 “或者你可以去问问王？如果他说北方有祸乱的话那么就是有了~记得不要找他午休的时间打扰他，不然我是会砍了你的。” 用着最无力的语气说着最凶狠的话，这名男性看了恶心，女性看了更恶心的小白脸就是华烨手下第一战将——苏玛利。 平时哪里有什么祸乱叛乱的事情，只要他出马，两天就能平定，这其中还有一天是用来赶路的。 苏玛利与军团长鲲鹏一样，都是男天使里的高端站力，其实力哪怕是在万年后也能压着女性天使的二代尖兵打，更不用说这个女性天使都难以觉醒基因的时代了。 那些祸乱无非就是男天使们自己无聊想要杀人抢人，就算真的有一些叛乱，那叛乱的——最多也就是一两个被美好的天宫时代冲昏了脑子的男性天使，因为一些女人封地的事情惹到了华烨被打上了叛军的名头，让苏玛利派人去肃清。 再有就是一群实力弱小的可怜的人——男的女的都有，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武器去对抗天使大军。 不过那群人对于天使士兵来说，不过是一群打不开基因的垃圾罢了。 形式都已经走过了，苏玛利直接振翅一挥，身后跟着数百天使，划破云层向着天宫飞去。 另一边，华烨也收到了苏玛利得胜归来的消息，派人去通知苏玛利来他寝宫，他是好久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个爱将了。 “王，我回来了~”又是金碧辉煌，苏玛利自然而然的单膝跪地。 “别搞这套了，快过来坐，说说你这次出去有遇到什么好玩的没？” 苏玛利在华烨的示意下坐到了他的身边，靠着他轻声道：“还是老样子，缴获了一些武器和铠甲，跟之前那一批是同一个制造者造的。” “同一个制造者啊…那也没太大事，都是一群老鼠而已。” “是~都是一群老鼠，”苏玛利附和着，然后又说：“哦对了，王~我在镇压祸乱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女人，不过被她溜走了。” “哦？！”华烨来了兴趣：“还有人能从你手上逃掉，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屁股翘不翘？” 苏玛利回答道：“她有着一头银发，然后……” 然后苏玛利说的是什么华烨就没有兴趣了，对于银发的天使，他是欣赏不来的，他最喜欢的就是金色，金灿灿的那种头发，还要柔顺一点，其次就是棕色了，至于银色……在他的房间里都只是装饰品。 “……然后她就消失不见了，溜得很快，王~你有在听吗？” “没有，”华烨很直白的回答了，不过紧接着他又搂住了苏玛利，饶有兴趣的说：“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好玩的。” “什么？”躺在华烨的怀里，苏玛利问道。 “就是凯尔，算着再过几天她就要二十岁了，我在想着要不要带她出去逛一圈，毕竟养了这么久了，还没有放出去遛过。” 华烨的话语间毫无对凯尔的尊重，比起女儿，更像是把她当做了宠物、玩具。 “而且你知道不，那个小可爱今天杀了一个士兵，场面那叫一个血腥啊，又是砍翅膀又是背刺的，老恐怖了……看的时候我都在想，她要是这样砍我的话，我会不会也像那个新兵一样惨死？” “可她不过是王养的一只小猫不是吗？”苏玛利说：“就算是我，也伤不了王分毫，还会在瞬间被王杀死，更不用说她了。” 华烨是天宫秩序的顶点，是整个天使文明最强大的存在，没有之一。 即便是号称第一战将的苏玛利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几剑的事。 也正是因为这种强大的实力，华烨才会如此沉溺于天宫秩序而不害怕任何事物，没有谁会比他强，他怕什么？ 不过华烨老变态了，轻轻的抚摸着苏玛利的脸，柔声道：“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我只是…想把那只小猫养成老虎。” 哐——啪嗒。 刚刚走进门的凯尔都还没请安就看见了华烨抱着一个男人，脸都快贴到一块去了。 虽然没有任何生理上的不适，但是因为两世为男的原因，凯尔的灵魂上或多或少有着一些恶心。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也还是强忍着恶心向着华烨行礼道：“父…父王。” “呦吼，这么快就来了？”即便是凯尔在场，华烨也不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妥。 “父王召见，不敢怠慢，之前父王说是有事找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 “也没别的，主要就是两个事情，一个就是你马上二十岁了不是吗？再过几天来着？” “三天。” “哦对，三天…瞧我这记性，都给忘了，”华烨拍了拍脑袋说：“三天之后我想着来一次大巡游，正好你好二十岁生日，我带你出去看看，看看我那美丽的天宫世界，怎么样？有兴趣没？” “真的吗？！” 凯尔当然是有兴趣的，虽说天宫很大，但是在这一个地方生活了十九年，她就像是在一座岛上生活了十九年一样。 虽然在这没受到什么迫害，但是她本身还是向往着自由的，她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她想知道跟她同岁的普通人是什么样的，而不是那些司马脸的士兵和一群阴阳怪气的侍女、妃子。 “不过呢，我还有一个事要说。” “什么？” 凯尔望着华烨，华烨也望着她，后者像是在欣赏什么杰作一样，眼里满是喜欢。 “那些叛乱的人不是老说什么女权女权的吗？我现在在想，要是让你去……一个女天使，”华烨松开了苏玛利，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前凸后翘的美女：“要是有一个女天使去解放她们，你说她们会不会很高兴，很激动，而且这个女天使还有翅膀，有实力，你说会不会有一大批反抗者都聚到这个女天使的旗下？” 凯尔还在思考能不能从中搞些事情，苏玛利却是已经皱眉了。 “王，只有男性天使能够拥有翅膀，这是您的天宫秩序，如果让一个女天使有了翅膀，那么那些大家族的人总是会知道是谁做的。” 苏玛利的话点醒了华烨，后者笑着说：“我也就是说说，我真正想的是……让你穿上战甲，跟着苏玛利一起镇压叛乱。” “可是我不能飞。”凯尔说。 如果不能飞的话，她就跟不上苏玛利了。 这一点华烨早有准备，他说：“我会专门派一个人来帮你赶路，反正那群叛乱者也没有几个能飞的，把你送过去，然后砍人、砍人应该是你拿手的吧？” 凯尔点头，如果只是对付普通人的话，拿上剑的她以一敌十都不是问题。 不过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虽然凯尔很强，强到可以杀死一名天使新兵，但是跟苏玛利的那只百人精英队来说，里面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虐杀凯尔。 所以跟别人相比，她的效率十分低下。 不过华烨表示好玩就够了，毕竟谁也想不到，天使的队伍里居然还有一个不会飞的人，还是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能把他们都砍了，一想到反叛者看到凯尔女性的面孔后可能出现的那种震惊的表情，华烨就觉得十分有意思。 为此，他还特意吩咐道：“以后你每要杀一个人的时候，就把脸露出来给她们看，她们的表情一定会很丰富。” 虽然不明白华烨的这种神经一样的想法是怎么来的，但是没有办法反抗的她也只能应允。 “我明白了。” “嗯，就是这些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 退出了寝宫，把场地重新让回给两个变态gay佬，凯尔日常无视着华烨门口守门的士兵，一边想着三天后的巡游会发生什么事情，另一边她又在思考自己的未来。 “华烨绝对不是把我当成女儿培养的，我只是让他开心的玩具，”虽然不是通过身体让华烨获得快感，但是凯尔并不觉得自己跟那些妃子有什么区别，都只是博他开心的玩具：“我必须要找一个机会逃离这里，比起成为华烨的刽子手，我更希望的变成在逃通缉犯，而且宇宙这么大，我就不相信没有一个我能待的地方。” 很多人都羡慕着凯尔现在的生活和地位——王的女儿，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一旦哪天她让华烨感到无聊或者惹华烨生气了，她的下场一定不会比她的母亲好多少，十九年前那场闹剧她可是到现在都还记得十分清楚——上一秒还能温柔的逗弄小孩，下一秒就下令杀人的家伙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所以为了不在某一天突然暴毙，也为了能够见识外面的自由，凯尔决定了！ “要在巡游那天逃走！” 但是该怎么逃走呢？凯尔的第一次出行，华烨势必会派遣天使士兵跟着她的，就算她想跑，那么也要摆脱掉会跟着她的天使士兵。 其次就是逃去哪里，南方时常有着祸乱，导致天使军团时常会去那边平叛，如果凯尔逃去南方的话，很有可能会在路上就被抓住。 但如果是去北方，那里多是支持华烨天宫秩序的有爵位者，虽然天使军团不怎么会去那边，但是那些华烨的支持者手里的私人武装势力也不会太弱。 “面对天使还是支持者？” 对于这个问题，凯尔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那个来自北方家族的侍女——翼。 “我应该去问问她，看看北方的那些人是怎么样的。” 事不宜迟，凯尔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急匆匆的赶回去了。 4.银发天使 “我在镇压南方叛乱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苏玛利回到宅邸后看着自己的小情人，说：“一个银色短发的女天使，很厉害，在我的手上撑了五回合。” “你没有受伤吧？”小情人第一时间担心着自己的爱人。 “没有。” “那就好，那她……” “她？”苏玛利轻笑着，然后抱住小情人，抚摸着她长长的银发，说：“我没有杀她，我以为那是你，不过现在看来是我看错了。” 她的长发依旧还在，而那叛乱者的头发只是齐耳。 “王不喜欢银发的天使，更不喜欢银发还长翅膀的女天使，所以宝贝，哪怕你再喜欢研究，也千万不要去碰王的底线，知道吗？” 站在大厅中与苏玛利相拥，她的目光却是看到了苏玛利背后的书房，那是专门为她建造的。 他极力的搜寻着她想要的书籍，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苏玛利不过是将她当作更高级的玩具，也就比那些侍女高级一些，就像是那位从小在天宫中长大的王女一样，被圈养了起来。 “哦对了，”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苏玛利低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王要给她的小猫咪庆生，三天后会来一次大巡游，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去看看吗？” “三天后…我可以吗？”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天城的她，的确对此很动心。 “当然可以，不过到时候我不一定能和你在一起，所以你可以去找凯尔那只小猫聊聊，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两个女人应该能有很多共同话题。” “凯尔吗……” 她从来没有见过凯尔，只是从苏玛利的嘴里听说过，那是一个不被外人知晓的王女，从小就没有见过天宫以外的世界是怎样的。 她还能在天城中散步，在图书馆中翻阅书籍，享受下午的安宁。 但是听苏玛利说，那位王女在十六岁时就已经开始训练剑术，在天宫，在那个既宏大又狭小的世界里，她的日常似乎没有太多的变化——剑术、休息、剑术、休息…… 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苏玛利夸赞那位王女的剑术高超了，同样的，她也听到过太多的声音说那位王女不过是在自娱自乐。 毕竟在青蛙的世界里，狭小的天空甚至装不下一轮明月，除了练剑她又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做呢？ 凯尔自己都不知道除了练剑外她还能做些什么，以往她最大的乐趣就是在与其他士兵的对战中恶心别人，以此获得那莫大的快乐与爽感。 不过现在不行了，如果她再不逃离这个地方，或许以后就要与杀戮作伴了，她不喜欢杀人，尤其是杀那些弱小的人。 找到了情绪已经有些好转的翼，凯尔第一次与她面对面的坐着。 “殿下，你这是……” 局促不安的翼只感觉自己屁股下的凳子在发热发烫，她想站起身来，但是却被凯尔一把按住了。 “你们几个先出去，把门关上。” 先是赶走了三名充满好奇心的侍女，然后静待大门关上，侍女的房间里开始出现喘息声。 “嗯！你这是怎么了？” “抱歉，殿下，我…我一紧张就…就这样。” 有些无奈的看着翼，凯尔能够感受到手下的两肩在颤抖，她只好松开手说：“那算了，你就站着吧，先放松放松，别弄得别人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不过凯尔话刚说完，身前的人就又出现了问题。 突然就叫了起来：“啊！” “又怎么了？” “殿下，晚餐…晚餐我还没有做。” “我差你那一顿饭吗？而且有她们三个，我找你是有要紧事的，你别再一惊一乍的了。” “好…好的。” 让翼平复了一下情绪，凯尔便要开口问道：“之前我听说你是北方人对吗？” “是…是北方人，我是北方人…” ——还是太紧张了。 凯尔试着让语气变得更温柔些，她问：“那你还记得北方有哪些势力吗？比如说什么大家族之类的？” “抱歉，殿下，我也不清楚那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那你知道北方有什么反对…呃不是，就是北方有没有什么不怕我父王的家伙？” 凯尔的这个问题问的令人不解，什么叫不怕华烨的人？ “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不怕王的人吧？” “说的也是。”凯尔应和着，脸上多少是挂着些失落。 这次问话真的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但是除了翼，其他三名侍女都是天城的居民，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天城，更不要说是去过北方了。 没有一点收获的凯尔慢慢的从凳子上起来，在翼一脸茫然的情况下，她撑着墙，脑袋无力的撞了两下门。 然后一把将门拉开，想要往外走。 但是一个正在揉着额头的银发女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你好，我叫鹤熙，很高兴见到你。”十分尴尬的开场白。 凯尔没有跟她打招呼，而是将她浑身上下扫了一遍，然后小声的嘟囔道：“我不记得我有说过要换侍女。” 小时候的她曾经向着华烨提出过更换自己的侍女，然后就真的换掉了，就在她眼前换的——四把长剑直接刺穿了四名侍女的小腹，在她们怨恨的目光下，凯尔呆滞了，直到华烨问她换了侍女开心不开心时。 她只能挂上笑脸来回应华烨：“开心！” 她不想再发生这种事情，所以就再也没有向华烨说过换侍女了。 不过在她十六岁的那年还是换了一次，因为她被刺杀了。 这对华烨来说就像是自己家养的猫突然被别的什么虫子咬了，令他很不爽，于是就将在场的人全杀了，包括凯尔看护不力的其他三名侍女。 不再追忆过去，凯尔看着鹤熙说：“算了，既然来了就住这吧。” 凯尔真的害怕因为自己不要这个银发侍女而导致她又被神经质的华烨下令杀掉。 “不过现在没有多余的床铺了，房间倒是还有两个，明天收拾一下就能住，今天晚上你就先跟我睡吧。” “不是……我。” “我不是父王，不用怕冒犯我，而且我的床很大。” ——这不是床大不大的问题！ 鹤熙想要跟凯尔解释自己一下自己的身份，但是凯尔却先她一步问：“对了，你有没有换洗的衣服？” “没有。” ——我为什么要回答啊！！ 鹤熙十分自然的回答换来的是凯尔的继续发言。 她想要说话，但是多年来的礼仪却在潜意识里影响着她——要等别人说完话才可开口。 “那你就先穿我的衣服吧，我刚好有两件睡衣。” “好，好的。” ——不对！好什么好！ 又是下意识的回答，这是源自于女性天使在天宫时代的位卑表现，同样也是鹤熙十分厌恶的一点。 但是凯尔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她只是觉得这个妃子太好玩了。 没错，就是妃子，像鹤熙身上的这种白袍可不是什么侍女能够穿的了的，那都是服侍华烨的妃子才能穿的。 不过与那些露肩、露背、露肚皮的妃子不一样的是，这个名叫鹤熙的妃子身上穿着的白袍裹得是很严实的，甚至有些类似她的正装。 “王女殿下，请允许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不是什么侍女。”终于找到了开口时机的鹤熙连忙说道。 但凯尔是没有鹤熙那样的礼仪，直接打断了她的自我介绍，说：“我知道，你是父王的妃子是吧？不过我记得，我去年应该是警告过你们的，要是你们敢踏入我的城堡一步，那就直接打出去……还是说你的姐妹没有告诉过你？” 拍了拍手，翼从背后端来了一匹靠椅，原本待在厨房的三名侍女也都慢慢的从鹤熙的背后绕过去，好像是要将她围起来。 凯尔坐在椅子上、左脚搭右脚，看着鹤熙的眼神也慢慢的玩味了起来。 “我能打疼你，同时还不会留下伤痕，就算接下来你去父王那里告我也没有什么用，因为没有伤痕。 所以……你想好了要怎么跟我解释吗？” 解释一下为什么踏入妃子的禁地。 看着凯尔那副样子，鹤熙仿佛看到了女版的华烨，原本还对她抱有着莫大的同情，但是那同情也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 “我不是华烨的妃子，更不用跟你解释什么，原本我只是想要跟你商讨一下三天后的巡游，但是现在看来，你和那些人一样。” ——有其父必有其女。 将一直紧握的一本书放在地上，鹤熙推开了三名侍女，快步离开了凯尔的城堡。 望着那白色的背影，又看了眼地上的书籍——《美丽的世界》。 “殿下……” “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捡起地上的那本厚重的书，凯尔将其置在大腿上，然后翻开——里面不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文字，而是一张张如同照片一般的画，而在那些画的周围，或左或下，才会有几个小字表明画的内容。 “凯达星、怒海星、梅洛星……是风景册啊，送给我的吗？那个叫做鹤熙的女人。” 慢慢的合上风景册，凯尔突然觉得自己犯错了。 “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拒绝了一个人向我伸来的善意的手，啧……你说天宫里怎么还有这么一个人呢？” “殿下，你在问我吗？”站在凯尔背后的翼小心的问道。 “没有，”将风景册交到翼的手里，凯尔大声的说：“晚饭多做一个人的份，我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 “好的，殿下！” 听到了厨房内的回应，凯尔便起身向着城堡外跑去，她要去把那个叫做鹤熙的女人追回来。 这是整个天宫中，第一个主动向她发出善意的人，这对凯尔来说很特殊。 而且那个人还说到了三天后的巡游，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事情。 凯尔有预感，这个女人对自己很重要，或许能够帮助她逃离天宫。 5.三根羽毛 宏大的皇宫四周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抱歉，这种情况在天宫是很少见的。 除去华烨寝宫门口和天宫的前后两个大门外，还有就是左右两个旁门会有站岗的士兵，剩下的就都是站在天宫高大的城墙上的。 而在天宫内部的巡逻士兵其实是不多的，因为不需要那么多，天使的管辖可不是靠人数，其管辖范围也不是一颗天使星。 苏玛利和华烨等人嘴里的南方和北方可不是天使星的南方和北方，他们说的南方星域和北方星域。 也没有哪个家伙敢在天使的老家造反，一般都是选的比较偏僻的星球。 同样的，天使也不是像古罗马士兵那样全靠肉搏战斗，他们一般都是乘坐火力舰、大型攻击舰之类的飞船登陆的，不过多数是因为反叛的人实在是太弱了，用这种级别的兵器过于耗费能量，所以苏玛利他们才会亲自上场。 当然，在这次南方镇压叛乱的时候事情已经有所变化了，一名闻所未闻的女性天使居然长出了翅膀，这就说明她或是有意或是无意的打开了天使基因。 但是不管哪一种，这都是对天宫秩序的挑衅。 鲲鹏在知晓了这件事情后，第一反应就是要前往南方星域将那名女天使抓来烧死。 “王，”他说：“天宫秩序容不得任何人挑衅，请请允许我带人去把那个罪人抓来受审！” 男天使反叛的时候他都不会这么激动，因为那不过是普通的叛乱，但是女天使不经华烨允许就长出翅膀，那就说明那个女天使冲破了天宫秩序。 像这种人，只要还活在世上一秒，都可能是其他人对天宫秩序发起质疑的有力突破口。 “诶诶！吃饭呢，先别管那些，不就是一个女天使嘛，能有多厉害？她是有舰艇啊……还是有核武？ 一个女天使犯不着那么上心，不过说实话啊，我是真想跟带翅膀的来一发，想想就很带感！！” “诶嘿哈哈哈哈——！！” 华烨的这番话引的众人大笑，不少的男性天使都露出了“你懂的”的眼神。 甚至是有些人当即就拉了一个侍女到怀里，对她上下其手。 没有惨叫声，有的只是早已习惯的娇息，鹤熙在这种宴会上是待不住的，哪怕这次宴会的主要人物是她的爱人——苏玛利，她也无法让自己在这个有些淫乱的地方待太久。 已经有人将目光投到她的身上了，虽然不是很大胆，但却令人很不适。 她看不惯男天使这种胡作非为的态度，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却也只是靠着躲在苏玛利的怀里才能免受其他男天使的骚扰，她突然想回家了。 “亲爱的，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可不可以……” 苏玛利只是松开了手，示意她自己起身，现在他正和华烨聊的起劲，没功夫去管鹤熙的身体舒不舒服。 有些失落的从苏玛利的身边坐起，鹤熙半弯着身子从酒席边缘向外场走去。 就在她经过一个角落的时候，她看到旁边有一名男天使，他正在用他那肆无忌惮的目光在鹤熙丰满的两处来回扫视着。 她不想惹事，于是加快了脚步，从他身边离开。 蓦然，一股令人发麻的的感觉从大腿外侧传来。 鹤熙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她只是咬着牙，疾步的从偏门走了出去。 收回自己的右手，放在鼻前一，男天使甚至能够闻到上面残留的大腿香味。 “哈~太香了。” 感慨了一句后，他连忙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过多的人注意他这个方向后，他也赶紧的离开了座位，就要钻进偏门去。 而桌上的美食也是有着不少都没动，不像凯尔，她刚刚吃了两个人份的晚餐，搞得现在肚子涨死了。 大晚上的，原本是该在书房里想逃跑的对策，但是现在却被迫要出来散步，促进胃部吸收。 说起来，都是因为那个名叫鹤熙的女人跑太快了，才没多久的功夫就见不到人影了，凯尔还嘴贱的说了多做一人份的晚餐。 等她回来的时候，食材都已经下锅了。 “鹤熙啊鹤熙，被你害死了~” 在空阔的天宫中漫无目的的走着，凯尔一边看着天上那不知道算什么东西的小光源体，另一边却听到了大殿那边传来了男人的哄笑声。 “啊~又是办酒宴啊，说起来，我都没有参加过酒宴啊。” 这么多年了，过生日也好，或是其他什么的酒宴，凯尔都是没有份的，她从最开始的时候就被划进了她的小城堡群体了。 虽然她可以在这个天宫里走来走去，但是认识她的无非也就是那几个经常见面的士兵和妃子，像什么华烨的高级军官呐，那都是很少能见一次面的，就算见面了，那也没有几个人能知道她。 从腰间取下了华烨送她的宝剑。 “噌！” 宝剑出鞘，剑身上一个亮点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不远处就是光芒万丈的大殿，不过那大殿还关着门。 剑身上反映着凯尔的双眼，宝蓝色的，和华烨一模一样。 “啧，要是个男的可能还真就是另一种待遇。” 收剑入鞘，凯尔不禁这样想道。 因为她要是变成了他，那就不用因为性别为女而感到担惊受怕，甚至能够长出翅膀也说不定，要是有了翅膀，那就算是想离开这里也轻松不少了，至少不用去考虑偷一架飞行器这种高难度的事情。 脑子里还在幻想着成为男性后的想法，凯尔的脚步却慢慢的停了下来。 前面是一个拐角，而且有着一根根的柱子在支撑着宫殿。 凯尔可以绕着柱子走一个“8”字，就像她以前无聊的时候绕树走路一样。 但是没等她接近拐角，就听到那边传来了闷声和连续不断地拍地声。 “什么东西？” 她好奇的绕了进去。 拍地声却停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丝绸撕扯的声音。 “靠！” 凯尔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在这呆了快二十年了，那种声音她一听就知道是要做什么。 连忙探出头去看，果不其然，如她所想的那样——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天使正用一只手压着谁，另一只手则是不断的从身下撕出一条条绸带。 “得了，又是哪个可怜的侍女要被玩弄了。”凯尔不禁摇摇头，在为那位侍女默哀的同时，她也慢慢蹲下了身子，她救不了那名侍女。 因为这是在大殿旁边，那么饥渴的男天使凯尔一猜就知道是从大殿里溜出来开荤的，她不能为了一个侍女去试探自己对华烨的重要程度。 万一她这个王女不如一个男天使重要怎么办？ 她救不了，也不能救，最多就是等那人完事后，她去安慰一下那个可怜的妹子，让她不要寻短见。 半蹲在地上，凯尔拄着宝剑，等待着聆听侍女被蹂躏的悲惨之音。 这样或多或少可以增加一点她对男天使的恨意，同时还可以警醒自己——你也是个女人，很有可能也会变成这种下场。 但是不知道为何，这次被逮到的侍女异常的刚烈，甚至是趁着男天使要吻她的时候，用头狠狠地顶了一下男天使的鼻子。 后者一吃痛，眼睛立刻就红了。 “你个贱人！艹！干死你！” “救！救——呜呜呜！” 没等女人喊完，男天使狠狠地用手扣住了她的嘴，同时一拳砸在了她的小腹上。 剧烈的痛感让她大脑都为之一颤。 “玛德，终于安静了。” 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男天使已经动手要去扒女人的内衣了。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背后的光线有些暗了。 那半声救命凯尔是听的真切，那不算太熟悉的声音很自然的在她的脑袋里勾起了一个人的样貌——那一头柔顺的银发真的令人映象深刻。 “你，你好，我叫鹤熙，很高兴见到你。” 第一个主动表达善意的家伙啊。 她那么特殊的一个人，要是现在不救她的话，那么之后一定会去自杀的。 凯尔如此想到，手中长剑右手反握，逆拔剑鞘。 左手向前一掷。 “砰！” 剑鞘重重的在男天使的脑袋上踩了一脚然后摔在一旁，“嘭”的又是一声。 男天使第一眼是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身后有人。 良好的作战经验让他第一时间扇动翅膀要向上飞去。 但是垂直起飞不如侧滚来的快。 两步并做一步的凯尔高高跃起，一个前空翻从男天使的头顶翻过。 锋利的宝剑顺势切断了男天使左翅膀的一节。 鲜血喷涌如柱，男天使头猛的向后扭去。 但是胸口却突然又被踢了一脚，整个人都向后倒去了。 凯尔见机将鹤熙向后拖了三米，然后一边警惕着男天使一边将身上的白袍脱下，丢在鹤熙的身上。 “你先穿好，然后找机会跑。” “那你呢？” ——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考虑我？你脑子缺根弦吧！ 凯尔没有回答鹤熙，但是从她双手持剑的动作来看，她是不准备跑了。 “我不能就这样丢下你不管！” 穿上了衣服的鹤熙如此说道，着实惊到了凯尔。 ——你是哪个动漫里的女主角啊？没屁点战斗力还说这样的话，你可省点心吧！ 心里是开始疯狂吐槽，但是真到了嘴上，凯尔还是比较含蓄的说：“你帮不了我，真的，你要再不走，等那位老哥穿好了盔甲，那我就要失去先手机会了。” 看着已经穿好了胸甲，准备捡起头盔的男天使，凯尔只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背后还有一个拖油瓶，前面这男天使看起来战斗力也不弱，就冲他被削了一截翅膀还能冲着凯尔笑，就说明这家伙不是之前那个新兵可以比的。 “杀了你。” 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凯尔却觉得自己被一只老鹰盯上一样，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睛，简直看的是人头皮发麻。 单手戴好头盔，一拧——“咔”。 全副武装的男天使就这样新鲜出炉了。 “噌！” 拔出长剑，男天使慢慢的向着凯尔走来，双手打开毫无防备的说：“来啊，贱人。” 那种满是漏洞的姿势十分诱人，但是考虑到自己身后还有一个拖油瓶，凯尔则是呵呵一笑。 “怎么，你不敢过来？那我可就要过去了。” ——这么糟糕的话你说出口不会觉得恶心吗！ 在心里吐槽了一波的凯尔猛的投掷出了自己手中的宝剑。 男天使只是侧了一个身子，那剑就贴着他的左肩飞过，插在一根柱子里。 “愣着干嘛？快跑！” 一把抓住鹤熙的手，凯尔趁着男天使躲剑的功夫，连忙带着人跑。 可怜她堂堂一个王女，居然不敢喊救命，还要在自家的大殿外被一个小兵追着打。 发现凯尔要跑，男天使立马追了上去，不过他那受伤翅膀不足以让他很好的飞起来，而且在这个有着许多柱子的殿外围，他即便是飞起来也不好抓人。 于是乎就干脆用脚跑。 但是即便是这样，凯尔也快不了他多少，更何况身后的鹤熙已经要跟不上凯尔了。 “我靠，你以后一定要好好锻炼一下。”凯尔一边说着，一边蹲下了身子。 “快上来啊！我背你都比你自己跑得快！” 凯尔一催，鹤熙就爬上了她的背。 但是在抱紧凯尔的同时，鹤熙还是很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如果你不过来的话，你现在就没事了！” “还不是你喊的救命！”凯尔能有什么太多的心思？无非就是不想看着鹤熙别人玷污然后又因为无法忍受这种痛苦然后自杀。 “我要是不救你，你一定会自杀的，”凯尔撇嘴道：“我最讨厌别人自杀了。” “呃……”鹤熙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有人因为这种原因就豁出性命的，不过凯尔说的也很对。 她要是被人玷污了，那么她是一定会自杀的。 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守身如玉的她，就算是苏玛利都没有真正得到她，因为她有自己的坚持，而且——吃软不吃硬。 “划！” 剑气破空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追上来了！” 鹤熙紧张的呼喊声像是倒计时一样逼迫着凯尔。 但是她也不是超人，之前踹了男天使的那一脚让她感觉踹在一块铁板上，现在还负重狂奔，就算她的肺还跟得上，她的脚踝也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好在前面不远处就是拐角，然后借着这个石柱她可以试着来一波偷天换日。 背上的鹤熙不断的警告着：“他来了！他来了！” “闭嘴！”吼了鹤熙一嗓子，凯尔扭头向后看了一眼。 在长剑即及的时候，她突然跪下了身子，感受着背上传来的重量。 她咬紧牙关，然后右腿在身子距离地面还有十厘米的时候猛的踏出。 “咔——滋滋。” 凯尔好像听到了骨裂的声音，但是她已经没有痛觉，紧绷的后背刺激着肾上腺素的分泌。 一瞬间出现在三米外的凯尔堪堪躲过了男天使的这一剑，并且还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冲进了拐角，大殿的背面没有什么光亮。 而后才赶来的男天使看着一片漆黑的四周，慢慢向前走去，长剑还小心的护住了自己，生怕被凯尔突然偷袭。 而在男天使的脚下，五米高的墙壁上，眼睛都要翻过去的凯尔还在死死的扒住墙壁的顶边。 大殿的大门是要走过很高的阶梯才能到的，而与那刚好的，没有阶梯的背面自然就是由石头护栏和高了地面五米的石墙组成的。 吊在墙上，手里还抱着一人，任凭凯尔的身体素质再好，那她也是要撑不住的，而且肾上腺素好用是好用，但是一旦身体失去了那种高强度的刺激而导致肾上腺素不分泌了，那么凯尔就只能变成一滩没有力气的软泥。 又坚持了两分钟后，凯尔终于是撑不住了，抱着鹤熙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砰！” 作为肉垫的凯尔已经昏迷，所以没有感到疼痛，而躺在她身上鹤熙也因为有着人体肉垫而没有受太大的伤。 那名男天使也并没有因为这落地声而找来，可能是已经走远了。 看着身下这个为了救自己而伤痕累累的家伙，鹤熙只感觉一阵没由来的鼻酸。 自己的爱人不理会她，但是毫无干系的陌生王女却为她伤痕累累。 果然在这个世界，只有女人会帮助女人吗？ 没有过多的感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鹤熙轻轻的将凯尔放在自己背上。 然后艰难的，向着她的城堡走去。 …… “叩叩叩！” 夜晚的城堡响起了敲门声，女仆翼连忙跑过来开门。 笑脸盈盈的喊道：“殿下！欢…迎……回来。” 高涨的热情瞬间降到了零点，翼愤怒的看着鹤熙，身上满满的都是攻击性。 “你对殿下做了什么？！” 一看就是受了重伤的凯尔闭上了双眼，翼想要去接过凯尔，却被鹤熙躲开了。 她说：“我知道怎么治她，能不能先让我把她放到床上？其他的事情我们待会儿再说？” 翼将信将疑的放鹤熙进了城堡，然后锁上大门。 “殿下的房间在上面，你能上去吗？” “还可以，你带路吧。” “嗯…跟我来。” 将疲惫不堪的鹤熙带到了凯尔的房间。 这个除了一张大床外就只有一个衣柜的地方就是凯尔的房间了，简单的不像女生的房间。 轻轻的将凯尔放在床上，鹤熙先是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同时还向着翼说：“请帮我准备一盆热水还有两条干净的毛巾，她的肌肉现在很疲惫，需要进行放松。” 翼去照办了，因为鹤熙看起来很懂的样子。 很快就将鹤熙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她说：“然后要怎么做？” 鹤熙没有直接回答翼，而是先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之前我看到还有几个人，她们呢？” “她们已经睡了。” “睡了吗？不用守夜的？万一还有什么需要的事情。” “殿下很早以前就说过不用人守夜，还叫我们如果困了就必须去休息。” 这是鹤熙从来没有听过的要求，而且她对侍女的态度，也太好了一点。 什么困了就去休息，这就没有把她们当下人的意思。 “那你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一个人就可以做好了。” 虽然鹤熙这样说着，但是翼却无动于衷。 “是害怕我会伤害你们殿下吗？可如果是那样，我又为什么要把她背回来呢？” 这话说的太有道理的，翼没有办法反驳，但她还是再三跟鹤熙确认着。 后者一度保证她们殿下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说了好几遍后，翼才慢慢的离开了。 而等到侍女走后，鹤熙却是先试了试水温，感觉不会太烫后，她就撩起了自己的袖子，然后一点一点的将凯尔的衣服脱下。 她要用热水帮凯尔擦一遍身体，然后还要帮她按摩全身，所以免不了肢体接触。 “这是腹肌吗？我一直以为只有男人才会有这个。” 面颊微微泛红，鹤熙拿起毛巾沾好水，然后拧干，轻轻从凯尔的头开始擦。 但是她的眼睛却时不时撇到凯尔的腹肌上…… “哗啦啦。” 擦完了正面，鹤熙就该帮她擦反面了。 而且从刚才她就一直很在意一点，凯尔的后背好像有着金色的东西，但是她没有仔细去看，所以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是当她温柔的给凯尔翻了一个面后，一双金色的翅膀在她的眼前展开了。 “好、好美……这是纹身吗？” 金色的翅膀从肩胛骨内测一直延伸到肩膀后面一点点，其中还有一把火红的长剑插在金色翅膀的中间。 不管是剑上的未知文字，还是那双金色的翅膀，看起来都像是真实存在一样，但是当鹤熙伸手去触摸后，能摸到的却只有不那么软的下斜方肌。 “连这里都有肌肉吗？这真的是女人吗？” 感叹的同时，鹤熙也不忘给凯尔擦拭身体。 然后还从她的衣柜里拿出了一套内衣给她换上，然后就是先前说的睡衣了。 其实就是白色的棉袍，不过那棉袍的腰间有一根绳子，如果让凯尔压着是对她身体不利的。 “就这样睡吧，待会儿盖上被子就不怕着凉了。” 一边说着一边给她按摩，鹤熙一边控制着手上的力气一边却是无聊的看着凯尔后背的金色翅膀。 在后背被遮住了一些后，鹤熙惊奇的发现，凯尔的背上的翅膀是不对称的。 她能够清楚的看见，凯尔左边翅膀对比右边翅膀的最中间处，右边的翅膀少了三根羽毛。 因为其他的羽毛都是完全对称的，所以这三根少掉的羽毛现在看起来很显眼。 “为什么会少三根呢？” 鹤熙不明白，但是她又突然想到了之前苏玛利说的话。 “三天后庆生，三根羽毛，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想不明白。 鹤熙揉了揉自己微微刺痛的眼睛，换掉了脏衣服，然后抱着凯尔合被而睡。 6.梅洛家园 新的一天到来，凯尔是将自己疼醒的。 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哪怕自己已经意识到了要起床的时间，但凯尔还是想着多睡一会儿，甚至是翻了个身，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但是翻身带来的却是难以想象的痛楚，她没有忍住，喊出了声！ “啊——！” 城堡不大，而且房间的门也没有关上。 原本还在给鹤熙打粥的翼听到喊声后是立刻放下了碗，急匆匆的着向楼上跑去。 很快，她就赶到了凯尔的床边，跪坐着、脸上满是担心的看着凯尔：“殿下，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听到熟悉的侍女的声音，凯尔这才把眼睛睁大，一边忍着身上的疼痛一边向翼询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鲲鹏还没来吧？” 作为鲲鹏最看重的剑术天才，凯尔每天早晨都要去鲲鹏那里报道，除非鲲鹏有事要离开天宫，不然这就是凯尔每天早晨的必备之事。 “殿下，鲲鹏大人没有来过这里，而且比起这个，你的身体怎么样？要不要——” “不要！我一点事都没有！”凯尔几乎是抢着说：“你忘了我的恢复力很强吗？” 冲着翼挤出了一个笑脸，她特意还展示了自己小臂上有些发达的肌肉——那因为常年握剑而练出来的。 “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就是肚子饿的不行了，你帮我去盛碗粥，哦对了，今天早上吃什么菜？” “是你最喜欢的熏肉片，还有煎蛋和胡萝卜。” “那就赶紧去帮我打饭，我洗漱一下很快就下去！” “好…好的，殿下，那我先下去了。” “去吧去吧。” 望着翼的背影，凯尔表示总算是能够歇一口气了。 “嘶——”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伸出自己有些颤抖的右手，就要去掀开被子。 端着白色的雕花碗，鹤熙只是抿了一小口，然后就看到了下楼来的翼。 “她醒了？你们殿下。” “嗯。” “可我怎么看你不大开心的样子？” 翼当然不开心了。 “殿下为了我们，一直都不敢受伤生病，但是现在却伤的这么重！” 凯尔面无表情的回答和勉强的微笑就是掩饰痛苦的表现，翼跟了她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迫于身份，她不敢多说什么。 鹤熙很好奇为什么：“为什么不敢受伤？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 “你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妃子，当然不会知道这些，殿下一直都对我们很好。” “嗯。”这点鹤熙能看出来，但是这和凯尔不能受伤有什么关系？她还想问清楚，但是接下来的话，翼就不愿说了。 看着其她三人，更是你看我我看你，不是埋头吃饭就是低头玩手，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鹤熙为什么。 弄得好像只要告诉了她，就会有什么天大的灾祸发生一样。 不过她们越是这样，鹤熙就越好奇了。 只见她把碗筷一放，然后说：“我吃饱了，现在要去给你们殿下继续治疗，没问题吧？” 鹤熙要帮帮凯尔治疗，翼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其她三位混吃等死的侍女就更没有什么意见了。 “那我就上去了，你们慢吃~” 摆了摆手，鹤熙小跑着上了楼。 等她进到房间后，才看到某人正赤条条的对着她，双手还在双峰旁边按压。 “……” “……” 四目相对，凯尔顿时感觉口干舌燥，而且脸上浮现出红晕。 她掩着自己的胸部迅速的钻进了被窝，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只是在放松肌肉，在按摩！别想多。” “没想多，”鹤熙当然知道要按摩，她就是准备帮凯尔做这个的，而且：“昨天都看遍了，现在躲着有什么用。” 背对着凯尔坐在床上，她说：“你先把衣服穿上吧，你的手都是抖的，怎么还用的出力气帮自己按摩？待会儿我来帮你，另外，有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 “你这边有什么治疗外伤的药没有？”凯尔身上的肌肉酸痛很严重，但是她的后背也摔得不轻，还有腿上的关节，如果没有什么外伤药的话，光靠自愈是要一段时间的。 但是凯尔却说：“从来就没有那东西，我这边最多就是有纱布，我的恢复力虽然不比一般的男天使，但是比起身边的女性来说也是要强上不少的，而且我也没地方找药。” “你不是王女吗？难道还不能叫王给你吗？甚至可以直接找一个专业的医生，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受罪。” 鹤熙的话不无道理。 但是凯尔却摇了摇头，穿好了内衣后，她掀开被子，平躺在床上唤了一声鹤熙：“好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然后继续说：“我的生活可没有你相像的那样好，我又不是王子，而且我要是向他要什么药的话，他肯定会以我受伤了，侍女看护不力这种理由去换人。 他有什么恶趣味我很清楚，而且比起那个，你不是要帮我按摩吗？嗯，可以开始了。” 明明之前脸还红的跟个苹果一样，结果在身上盖上三块布后就开始放荡了起来。 ——还真是有着父亲的好遗传啊。鹤熙不禁这样恶意的想到。 不过比起凯尔自己的按摩，鹤熙的手法显然更好也更有力，每一下都能按到凯尔的痛点，弄得她痛不欲生，几次都想踹鹤熙一脚。 要不是她的右腿一屈膝就会疼，不然鹤熙肯定是要受一脚的。 “疼！轻点啊！” “轻点就没效果了！” “我靠，鹤熙你妹！噢~~~” 就这样，被整得销魂了好几嗓子，凯尔浑身都开始发热发麻了，鹤熙才停下手。 “好了，别晃了，没碰你了。” 鹤熙有些无奈的看着凯尔说。 后者听到她的这句话后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紧绷的精神和暖洋洋的身体催的她又犯困了。 “对了，昨天我们怎么回来的？我就记得我抱着你，然后眼前就一黑，就没了。” 看着半眯眼的凯尔，鹤熙好玩似的说：“昨天晚上你大发神威，然后靠着过人的毅力又背着我走了几百米回来了，中途还洗了一个澡，换了一套衣服，然后自己给自己按摩，按完就睡过去了。” “……” “你看我像傻子吗？” “不像吗？” ——为了我这么一个陌生人可以做到那种地步。 鹤熙从来没见过哪个正常人会为了一个陌生人拼命到凯尔这种地步的，她甚至怀疑，她的爱人苏玛利能不能为了她拼命。 可凯尔只是撇过了头，小声的说：“还不是被你害得，你不喊救命我会来救你？还有……你送我的那本风景册我很喜欢。” “噗~” 看到凯尔这个样子，鹤熙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撩了撩自己额前的刘海，她说：“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很感谢你，感谢你愿意来救我。” “只是恰好路过，而且，我救你不是无偿的。” 凯尔说：“虽然不知道你是谁的人，也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但是……我可以信你吗？” 那双饱含着蓝色星球的眼眸正在认真的看着鹤熙。 “这个…还是看你。” “那还是不相信了。” 凯尔可不想自己逃跑的时候突然被人举报了。 已经不是很麻的双手撑着身体、靠着床头坐起，凯尔说：“之前你给我的那本风景册，你还有没有更详细一点的？又或者说，你知不知道北方星域？” “你具体是指什么？” “那边势力的大小划分，还有天使在那的布局。” 凯尔这个问题就问的鹤熙很迷茫了：“你问的这些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不应该去问你的父王吗？而且你想知道这个做什么？” 银发的美人不仅没有回答凯尔的问题，反而还抛出三个问题反问她，这令凯尔很不爽啊。 ——感觉救了一个没有的家伙。 晃了晃脑袋，凯尔说：“我想提前了解一下北方星域不行吗？再过两天就要出去巡游了，那可是我第一次真正的出门。” “如果是这样说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有关北方星域的事，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毕竟我生下来就在天城，也没出去过，那些也都不过是听着别人说的。” 而且，鹤熙总感觉凯尔这话说的很不对劲，她觉得凯尔是不会因为游行而想要提前了解北方星域的，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但是看着她这个样子，估计从她的嘴里也套不到什么话，所以鹤熙干脆就将自己知道的有关北方星域的事情告诉给她。 而听着鹤熙巴拉巴拉一大堆的凯尔却是只记下了她说的梅洛星——梅洛家园。 那是一个典型的北方星域贵族势力，拥有一个独立居住的星球，不会受到天使士兵的监管，另外梅洛家园的家主还是天宫号的设计者。 “那边虽然在天城的管辖区内，但是却有着很高的独立性……而且听说那里到处都是盛开的花朵和美丽的蝴蝶，我以前是很想去看看的。” 说到蝴蝶的时候，鹤熙的表情有着微妙的变化，凯尔擅长捕捉细节，自然发现了这一点。 “你刚刚笑了？喜欢花吗？” 天宫里除了华烨的后花园，其他地方没有什么花草，倒是一些过道边的小树园林有被人打理的很好，枝叶被剪成各种形状的。 “还好吧，更喜欢蝴蝶……有时想像它们一样，累了就停在花朵上休息，渴了就引用花蜜，还能自由自在的飞翔……” “飞翔……听你这么一说，突然羡慕起了蝴蝶，不过已经很久没见过那东西了。” 不过凯尔更在意的还是梅洛家园，一个独立自主的行星，拥有大片的森林可以任由凯尔躲藏，还没有天使士兵的管控，完全就是她逃跑的好去处。 表达了对鹤熙的谢意，凯尔起身，准备换上便装——她的右腿出现了一点小问题，穿盔甲的话会有些不便。 也就是在凯尔换衣服的时候，鹤熙看着她衣柜里近乎一个款式的白袍有些好奇的问，“你一直都是穿这些吗？” 她在这个城堡内没有看到任何个性化的东西，更没有在凯尔的房间里看到除了生活必需品外的物品，她看起来还只是一个小孩，难道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还好，一般都是穿铠甲的，为此还特意做了两个房间来存放。” 鹤熙想起了隔壁的两个密闭的房门——原来是盔甲室吗？ “那除了这些之外呢？你没有更……正常一点的爱好吗？” “剑术算吗？我最拿手的招数是回旋斩，那还是我十七岁那年鲲鹏教我的招数，至于什么三段破盾的军队剑术我一般都不怎么喜欢，也没人可以配合我使用。” “呃……你一直都这吗？”鹤熙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会在讲到剑术的时候如此兴奋，“你过去二十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吗？没有想过出去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 凯尔将胸前的绳子系好，然后双手又背到身后将两腰的丝带绑了个活结。 然后一边穿着透明的丝绸长袜一边回答：“想过，不过没必要，白日梦并不能给我带来一双翅膀，还不如握在手里的剑来的实在。” 说到这里，凯尔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我昨天的剑丢出去了？” “嗯，丢出去了。” “……”凯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默默的走出了房间。 鹤熙坐在床上，只听见隔壁传来了一阵阵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然后就是“哒哒哒”的瑟银靴踏地声。 一个金色的小脑袋从门外探进房间来，凯尔宝蓝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我去父王那里请个罪，你赶紧回自己家去，要是有人问起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随你怎么编，反正别说你在大殿外面呆过，也别说见过我。” 如果凯尔没记错的话，那剑应该是插在大殿右边长廊的柱子上，晚上黑漆漆的还看不着什么，一旦到了白天，以那剑的反光程度，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然后凯尔一定是要被喊去见华烨的，那样一来就掩盖不了昨天的那场战斗，凯尔只能尽量的将鹤熙摘出去。 “希望那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的凯尔就这样一瘸一拐的向着华烨的寝宫赶去了。 而被她叮嘱过回家的鹤熙却是偷偷的跟在她的后面，没有被她发现。 与想象中的左拥右抱不同，华烨这次看着十分严肃认真的样子，而且房间里还站着好几个人，她仅仅是瞥了一眼，光认识的就有四个——老师鲲鹏，和鲲鹏的三个直系亲属。 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倒着出去，凯尔双手抱胸，靠着门口的金像对着一直没有出声的男天使说道：“不道义了啊，里面在搞大事你怎么不提醒我？” 那名男天使只是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凯尔已经无视了他十多年了，而在这十多年里，他也练就了一个本领——无视凯尔。 要不是刚才凯尔主动寻他开口，他都不知道凯尔在这。 “切，死雕像，活该在这看大门。” 小声的念了一句，凯尔默默站在了寝宫的门口，跟守门天使对站着，就像是一对门神。 又是一段无聊的时间过去了，就在鹤熙躲得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大堆的人从寝宫内走出来。 “群……不对，他也在？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看到苏玛利也在人群之中，鹤熙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 而此时同样在人群旁的凯尔，则是第一时间就被四个人给围到了一边。 “老师？你……你手上的是……” “亏你还知道我这个老师~”鲲鹏翘着小兰花指轻轻一按凯尔的额头，将宝剑递到她的手里说：“昨天晚上有个人拿着这剑来跟我闹，说是要见王。” “咕——” 凯尔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看着鲲鹏。 “老师…那那……那他见到了吗？” 看到凯尔那紧张的样子，鲲鹏就又是要翘起兰花指来点她，不过被后者轻松的躲开了。 这被点中一下还好说，再来一下的话真的会把凯尔恶心死的。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鲲鹏摇着头收回了手，说：“那是王已经困了要休息，所以我就只好送他去见先王。” 听到这话后，凯尔浑身一颤，擦点就想要给鲲鹏一个拥抱了。 但是鲲鹏的话还没说完。 “不过我只会帮你这一次，再有下次你就自己解决。 另外，这几天我要出去一趟，剑术方面的训练你不要落下，还有……之前那人的翅膀少了一截，我想应该是你做的，虽然王的赐予你的宝剑很锋利，但是能够把一个高级天使战士伤到，你作为一个普通人已经远超我的想象了。 我知道你一直都渴望着力量……就像我一样。 所以我向王提出了解开你基因锁的建议，如果你想成为一名战士，为王而战的话。 那么等我回来……你就加入我的军团，如何？” “老师…我……我再想想。” “那这段时间里你就好好想吧，但是凯尔，我要跟你说一句，”鲲鹏的语气少有的严肃了起来，他上一次这样严肃的跟凯尔讲话，还是刚发现她剑术天赋的时候，“你的身体里流淌着王的血脉，你的出身远要高贵于我、高贵于众人，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性别…对吗？ 但是我要说的是……性别不是问题，你有强大的天赋和常人难以匹敌的洞察力，只要你愿意，一定能够成就非凡的未来。 我相信…为了你，为了一位战无不胜的女武神，王一定会给你特例，因为你本身就是特例。” 打开基因锁，获得强大力量，替父征战四方，成就真正的王女之位，然后享受特权带来的一切，万一华烨出了什么事故，凯尔还能替他接管这个偌大的天使王朝。 多么诱人啊~ 但是凯尔表示要去找华烨谈谈，只有与华烨谈过之后才能决定要不要成为特例。 “那你就去谈吧，正好王现在的心情很不错，希望当我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你……能够看到你背后有着一双高贵的翅膀。” “谢谢老师，那我现在就去找父王了。” “去吧~” 又是娇媚的一声，听的凯尔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这个老师正经的时候很正经，但是骚起来吼，又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或许也就只有她的那位“父王”能够压他一头了。 才这样想着的凯尔，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父王在对着一个投影做“欧耶~”的送胯动作。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凯尔只能是先小心翼翼的行礼。 “见过父王。” “哦，凯尔啊，快过来看看，”华烨见到凯尔后立即停止了欧耶，而是叫她过来，指着那个投影说：“看，我刚刚发现的一个美女，怎么样？是不是让人一看就很想来一发的那种？” 哪怕面前站着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华烨也依旧是我行我素。 看着华烨这个激动的样子，凯尔突然想起了自己九岁的时候被他拉着去泡温泉，然后泡到一半的时候就被迫看了他和五个妃子在那拍水鼓掌。 也就只有那个让她一度觉得自己眼睛要瞎的时候，华烨才有这么激动。 现在这是为什么？ 看着投影，凯尔很快就明白了。 金色的长发，棕色的大眼睛，还有那看着就十分高贵的气质，稳重深邃的双眼中还透露出一丝少女的气息。 ——得了，完全戳中老变态的性p了。 要问华烨最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那绝对是有女王气质的金发天使妹。 在这个男性掌权的时代，女强人都见不到几个，更不要说女王这种稀缺物种了，所以华烨才会在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如此激动。 但是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华烨的眼中？ 凯尔的视线不由得往投影旁的文字看去。 “凯莎，梅洛家园长女……梅洛！” 凯尔也激动了，才听到鹤熙说过梅洛家园，结果现在就在这里看到了梅洛家园的长女，这是何等的巧合。 “是吧！你也觉得她很美对不对？”看到凯尔激动的神情，华烨一副不愧是我女儿的表情说道：“我从听到她名字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觉自己恋爱了。” ——恋个屁，你那就是馋人家身子。 “我觉得我的王后非她莫属了……北方的那群老家伙们总是暗地里跟我搞事情，原本我还计划着弄一个巡游看看他们的反应，没想到这梅洛的老东西居然这么快就站队了，还把自己女儿送过来了，本来还想着敲敲他的竹杠，现在看来……老东西很懂事啊，哈哈哈哈啊！” 旁若无人的将自己的心声就这样说出来了，凯尔甚至怀疑华烨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但是寓意何为？ 7.转折 “我已经忍不住想要把她抱到床上了，”华烨说：“这次巡游就去把她带回来，让她成为我的皇后……你说怎么样？” “皇后……这不是很好吗？能让父王如此上心的女人，还碰巧就在这个时候出现，这就父王你命中注定的女人。” “说得好！我就喜欢听你说话，每次都能说的我心痒痒。 那要不这样，等到了梅洛星，你跟我一起去见见这位你未来的…母后。” “这……” 凯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是习惯性的奉承华烨，但是却没想到会把自己也搭进去，不过看着华烨那越发不善的眼神，凯尔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了。 ——搭进去就搭进去吧！ “凯尔…全都听父王的。” “嗯~这还差不多，”华烨聊完了自己的事，转而就要换一个话题：“谈谈你自己吧，凯尔，鲲鹏极力向我推荐你，说你的天赋有多高多高的，还劝我破例帮你打开基因锁……你自己说说，我要不要帮你打开基因锁呢？” 虽然凯尔来这就是为了谈这件事的，但是讨论目标突然变成了自己——她或多或少都有些慌乱，然后就是装糊涂的回答道：“父王，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能不能告诉我打开基因锁有什么用？” 或许以退为进是现在最好的应答方式，但是装糊涂的凯尔才是华烨最喜欢也最习惯的。 “也没什么，就是寿命不会再被拘束，还能长出一对翅膀，战斗力嘛……能上涨一些，主要还是能活的更久。 哦，也对，以前一直没跟你说过，像你这种新一代的天使，如果没有打开基因锁的话，那寿命就固定在两千了，活不了更久。 你爷爷那一代的时候，一直都在对外扩张，研究了这什么基因技术后也是第一时间装配给了军队，不过后来就被我改了，毕竟现在科技更发达了，这种基因技术能够普及给更多的人了，所以为了他们的幸福，我就开放了一部分人的基因锁。” ——一部分人……不包括女天使。 华烨一眼就看出了凯尔的想法，他伸手抬起凯尔的下巴，望着单膝行礼的女儿，那双代表着高贵天城人的宝蓝色眼眸和贵族的金发，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标准的贵族小姐。 下巴被食指抬起，感受着华烨的大拇指在自己的脸上揉擦着，凯尔的心在颤动，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十分奇妙，甚至让凯尔一度认为，自己应该乖乖听华烨的话，而不是想着逃离这里。 “就是胸太平了！一点都没继承我的优秀基因。” 华烨说着，还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原本奇妙的气氛也被破殆尽。 回过神来的凯尔只觉得刚才的自己脑子瓦特了，居然会在那胡思乱想。 ——而且胸的大小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刚才说到哪了？” 华烨那令凯尔无法理解的脑回路突然又转回了原本正经的话题上了。 “说到开放一部分人的基因锁。”凯尔回答道。 “哦对，就是这个，一部分人，”华烨说：“一个制度的诞生和发展都是要时间的，我不可能一下子让所有人都幸福，要知道……我当王的那会儿，秩序都还没诞生，没人能告诉我秩序是什么，我就只能自己理解了。 然后我就一边理解，一边问自己，秩序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想了真的很久……很久很久，都快要有千年了吧。” 千年的时间对于凯尔来说真的是无法想象的长度，而华烨花费这么长的时间思考出来的制度却令她感到无语。 “所以天宫制度是父王耗费千年想出来的？” “对，主要是当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活着是为了什么啊？就光活着吗？当然不是……我活着是因为是幸福了，是活着好玩，有意思，我要是在一个什么意思都没有地方待着，那就真不叫活着。 所以我就想，能不能让所有人都幸福。” 华烨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凯尔是有疑惑的，那就是——让所有人都幸福，华烨这原本的想法十分伟大，但是为什么后面会变成天宫秩序这种不堪且落后的等同于奴隶制度的存在？ 很快华烨就说了：“不过我刚才说了，制度的发展是要时间的，很漫长的那种，想要完善我的这种制度更是免不了要付出一些牺牲的，所以…” “所以，父王的意思是，先牺牲一部分人的幸福来让其他人幸福……” “说的没错，不愧是我的女儿啊，一说就懂了。” 但是凯尔宁愿不懂，宁愿不是他的女儿。 以小养大看似十分合理，但却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 华烨的这种所谓的天宫秩序，哪怕最后真的能够完善，能够让所有人幸福，但是那些被当做牺牲品的人怎么办？就这样让她们淹没在充满苦难的时间长河里吗？ 如果凯尔只是一个未来的史学家，或是别的星球的人，总之不是天使就是了。 如果是那样，她或许不会对天宫秩序有什么意见，毕竟那管不到她。 但她就是天宫秩序下的人，而且与天宫秩序下的被压迫者还要不同的是——凯尔本身也是天宫秩序的既得利益者，虽然她本身没有什么自由，但是比起那些动辄就要失去性命的女天使们，她真的是太幸福了。 她甚至有机会长出自己的翅膀，不像那些新时代的女天使，一辈子都是别人的玩物，不得自由。 凯尔突然想起了鹤熙，那个向往蝴蝶般自由的女人，她好像也是新时代的天使，一辈子没有翅膀的那种。 ——她也想要自由吧？ “父王，让所有人都幸福的话，还需要多少年？”凯尔第一次毫无畏惧的直视华烨的双眼，甚至是语气也强硬了起来。 但是后者却只是拍了拍她的脸，笑着收回了手说：“蠢不蠢呐，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要什么所有人的幸福？我自己玩的开心就够了！还是说……你在想一些别的东西？” 深入骨髓的黑暗目光将凯尔仅有的一点勇气都给冲破了。 她跪到在地上，就像当年想要杀死她的阿姨一样，额头紧紧的贴着自己的手背，拜倒在华烨的脚下。 瑟银所打造的盔甲的包裹下，是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 “好了好了，瞧给你吓得，就是逗你一下，”示意凯尔站起身来，华烨继续说道：“你要是真的要解锁基因，就直接去实验室，你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没有什么门能够挡住你。” 说完，华烨就坐回到床上了，毫无形象的在床上扭了扭，满脸无聊的冲着外面大喊：“你们的王累了，还不赶紧来给我捶腿？” 话音刚落，就有四个婀娜多姿的女天使扭着胯、小步走进了寝宫，好像早有准备一样。 “你还跪着做什么？难不成也要陪我睡一觉？” 听到华烨的话，凯尔立刻起身行了个礼，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寝宫。 到了门口，一直不开口的守门人张开了嘴，从一个树丛后面赶到凯尔身前的鹤熙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你的腿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穿着这身盔甲？！” ——因为这身装扮最接近那些男天使。 凯尔苦笑摇摇头，没有回答鹤熙的问题。 她轻轻的排开了鹤熙，向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发生了什么？”鹤熙不明白为什么凯尔突然会变得这样……沉默。 “他对你做了什么？你都变得不像你了。” 听到鹤熙的话，凯尔转过身来，同样不解的看着鹤熙：“你才认识我几天，怎么就敢这样说话？而且我要去哪跟你无关，我也没有义务回答你任何问题，现在请你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凯尔说完就转身继续一瘸一拐的前进了。 她不能停下，她必须去获得力量，必须解开基因锁。 紧紧是一句话，凯尔就被吓得跪下了，她那为了自由的勇气在华烨的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她不觉得这样的自己能够获得自由，至少要先获得强大的力量，那样她才能拥有足以抵挡华烨黑暗气息的勇气，才不至于连她仅剩的膝盖也不得不跪下。 鹤熙生来便是天城人，从她记事的那一天起，她的世界便是如她所见的那般，她所谓最美好的事物也不过是花丛中飞舞的蝴蝶。 但是凯尔不一样，他活两世，哪怕皆有遗憾，但无一不是幸福无比的和平年代，不像她现在这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本来身为女性的她，是应该跪下像华烨行礼的，但是她不想向任何人下跪，所以穿上了盔甲、学习剑术，行的是战士的单膝礼。 但是刚刚那一个瞬间，华烨击破了凯尔这些年来的坚持，甚至是“打碎”了她的膝盖。 她不甘心！ 身处黑暗的人并不会陷入绝望，只有曾经见过光明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做无比渴望。 “不要跟着我！” 头也不回的警告了鹤熙一句，凯尔用着自己认为很帅气的姿势独自前进着。 但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她二话不说的从背后将凯尔抱起来。 “你！” “你救了我一次，现在这是报答，再然后我们就两不相欠。”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凯尔被鹤熙的这一句话给硬怼住了，金色的脑袋在怀里一扭，凯尔小声的说：“两不相欠。” 鹤熙笑着点头，然后……然后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怀里的人实在是太重了，明明昨天晚上还没这么重的，今天却像是一下子抱起了两个她一样——能抱起，但是却走不动。 有些尴尬的将凯尔放在地上，鹤熙抬头望天，小嘴嘟嘟：“都怪盔甲太重了，你就不应该穿着盔甲出来。” “……” ——我要是没穿盔甲用得着你扶？ 无语的凯尔将手搭在了鹤熙的肩膀上。 后者被她这一举动惊到，以为她要做什么，凯尔却只是低着头说：“扶我过去，算你还了一半。” “那要是我再把你扶回来，是不是就还完了？”鹤熙认真的问道。 “噌！” 锋利的宝剑陡然出鞘，凯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了头箍，只剩下一只眼睛外露的她看起来有些骇人。 “你可以试试~” “还是算了，半次就半次，你快把剑收起来。” 面对锐利的宝剑，鹤熙表示从心。 没有继续挑逗凯尔，她慢慢的扶着凯尔向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前进。 8.北方的翼 “实验室……你来这里做什么？” “只是来取得属于我的东西，好了，就送到这里吧，我可能要在里面待上很久。 巡游的那天，如果你能来的话，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凯尔还是无法向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摆出什么坏脸色，她挥了挥手，转身踏上白色大理石所制成的长阶。 在这一百层长阶的顶端，是有着白色双翼的特殊建筑物，光是天空中便有四名天使战士在看护。 望着凯尔蹒跚的背影，鹤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挥手道：“我等着你的惊喜！” 虽然不知道凯尔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但是鹤熙相信，那一定是能够让她眼前一亮的东西。 目送着凯尔有惊无险的穿过天使士兵的看守范围，在金发王女进入那有着白色翅膀标志的建筑物后，鹤熙也就再也看不见凯尔了。 “天宫实验室……虽然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但是凯尔，希望你能够如愿以偿。” 鹤熙的祝福或许真的能够帮到凯尔，那个金发的王女此时正畅通无阻的走过一道又一道的关卡。 厚重无比的合金门在凯尔距离它两米的时候就自动打开了，同时还会伴有一道合成音的问候。 “身份认证——凯尔.华，天宫王之女，认证通过……天宫实验室欢迎您，凯尔.华殿下。” “我叫凯尔，不叫什么凯尔.华。”在最后的一扇门打开的时候，凯尔这样说道。 “殿下，如果你指望和一个人工智能讨论姓名的对错，那是浪费时间的表现，因为你的名字被输入时就是凯尔.华，华是王族的姓氏，你应该为此感到骄傲。” 留着白色八字胡和有着一头金色长发以及宝蓝色眼眸的国字脸中年人如此说道。 “你好，我该怎么称呼你？”凯尔很确定眼前的这个中年人一定是跟自己有关系的，而且看年纪还是辈分很大的那种。 不过那人并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他说：“我不过是一个过了时的老头，不过也正因为过了时，所以天宫秩序什么的在我这里也都不起作用，殿下也不必因为自己的性别而感到什么拘束。” 中年人身材十分高大，凯尔一米七五的个头站在他的面前都显矮，不过声音却异常的温柔。 也不能说是温柔，更像是看破了红尘的老头那样，说话不紧不慢，更不会让人感到任何的不适。 “如果老头子没有猜错的话，殿下应该是来打开基因锁的。” 一语即中，凯尔点头道：“对，是父王叫我——” “好了殿下，实验室不是什么唠家常的地方，你说明来意，我给出所需，这就足够了，至于什么许可这一类的东西……你能够来到这里，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虽然被打断了话，但是凯尔却没有任何不舒服，反倒是在听了中年人的话后，感觉十分有道理。 正如他说的那样——说明来意，给出所需，中年人没有任何的拖延，双手在身前一按、一拉，一个虚拟的蓝色键盘就出现在凯尔的眼前。 “哇哦~”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技术。 虽然已经见过华烨在虚拟屏幕上玩触屏，但是像这样手搓键盘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中年人看到了凯尔好奇的眼神，但他不是什么新手老爷爷，不会将一切都跟凯尔说明。 输入了一连串的代码后，中年人指着凯尔的身后说：“殿下请回到实验仓——就是你刚才所经过的那些地方，每一个实验仓的地板上都有六个圆形的凹痕，随便站在其中一个上面，但是不要站在边线上，会被切断的。” “哦，好的。” 凯尔这就要往回走，但是中年人又补充了一句。 “殿下还请脱掉盔甲，实验管的针头不一定刺的穿你的瑟银盔甲。” “好的，”凯尔应了一声，然后原地脱掉了盔甲，身上只披着一层白布的凯尔又回头问了一句：“只要脱盔甲吧？” “如果殿下想要展现自己宽广的胸襟，老头子也没有任何意见。” “……” ——神他么的宽广胸襟。 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凯尔一边活动身子，然后找了个最近的圆圈站了进去。 当她站上去的那一瞬间，银色的金属板瞬间从身边钻出，直直的插入头顶的圆形凹槽的边线。 凯尔的四周变得一片漆黑，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刚想拍一下身前的金属板，却又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一阵寒意袭来。 她下意识的就要侧过身子，躲避，但是两根黑色的针头离她的脊背实在是太近了，刹那间就刺破了她的皮肤、肌肉，然后是骨头。 凯尔感受到了远超右腿一百倍的疼痛，那是字面意义上的刺骨。 “啊——！” “吼——！！” 凯尔已经无法进行正常的言语了，只有吼叫能够让她稍微的缓解一点痛感。 还在键盘上输入着代码的中年人却是平静的说：“记录——华榷时代的骨髓注入法可以让实验者最快的熟悉自己的翅膀，就像是与生俱来那样，但是缺点很明显，会给被注射者带来剧烈的疼痛，如果不是像战士那样意志坚定的人很容易被疼痛摧毁掉自我。 而新式的基因注射法可以快速且无痛的让被注射者解开(获得)天使基因，缺点是获得的力量和翅膀都不稳定，有失灵和失控的可能，需要训练。” 随着中年人的话音落下，那将凯尔封闭起来的黑色金属板也缓缓降下。 淡淡的血雾弥漫在四周，一个染有血迹的白色球体正紧闭着。 “呵——呼——” 沉闷的喘息声从白色椭圆球中传出，中年人有些好奇的走近去看。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这是折断了……不，应该说是变形了，因为翅膀过大但是四周空间又太小，再加上不会收起翅膀，所以演变成现在这样…畸形的羽翼。 殿下，你能听见我的话吗？如果可以的话，请把翅膀打开。” “哗！” 强气流对着国字脸正面吹来，中年人的八字胡都开始“瑟瑟发抖”。 金色的短发少女眼神空洞，迷茫且恐惧的看着中年人。 后者捏了捏自己的八字胡，短暂的思索后就明白了原因：“本身骨髓注射法就会令被注射者感到剧烈的疼痛，殿下你又因为翅膀过大而导致要承受超过常人的疼痛，再加上翅膀被挤压到变形的那种痛楚……殿下，你现在还能够说出你的名字吗？” “……” 湿漉漉的脑袋木愣在那，一动也不动，唯有跪伏在地上的身子还在颤抖，手臂极为如此。 “已经因为疼痛而濒临崩溃了吗？” 中年人承认凯尔现在这个样子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在他，但是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能够长出一双如此夸张的翅膀，即使是变畸形了也比常人大上一半，如果是完全张开的话，很有可能就是常人翅膀的两倍。 “这是何等的遗憾啊，可惜华烨的一个好女儿了。” 中年人最后问了凯尔一遍问题：“殿下，你是否还记得你父亲的名字？” “父、亲，王…华……烨。” 空洞的瞳孔内又亮起了一丝的白光。 “还没有彻底疯掉，看来只是疼到失神了，殿下就请先在这里休息，之后我会派人送你回去的，”中年人捋了捋胡子，对着实验室外面的天使士兵吩咐道：“来一个人看着殿下，一个小时候送她回去。” “明白。”天空中收到通讯的天使士兵立刻向着实验室飞去。 …… ——好大的翅膀！ 这是天使士兵第一眼看到凯尔后的想法，再等他走进一点，更是被凯尔的容貌所惊讶。 “这……这是！” “华烨的亲女儿，长得很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你好好看着她，老头子我还有研究要忙。” 说完，合金门就从“哐”的一声关闭了，只留下天使士兵和浑身血汗交融的凯尔。 无法想象，眼前这目光个呆滞的王女受到了怎样的痛苦，天使士兵站在她的身后静静注视着。 他在这里看守了要有上千年了，对于这位匍匐在地上的王女也不过是听别人说起过，但是说实话，这是他喜欢的类型。 “殿下，需要我扶你一把吗？” “呃…啊……” 凯尔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哀嚎，宝蓝色的眼睛在湿漉漉的刘海下若隐若现。 还是温热的鲜血顺着凯尔的脊背向下流去，直到滴落地面。 “滴~” “滴！” 久违的痛苦让男人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回到家中的景象——爱人、长绳、被踢翻的塑料凳，还有不堪重负的吊扇。 或许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而那个从小便是孤儿的老人，一生没有娶妻，也见不得别人受苦，更看不得年轻人轻生。 一个人活过了两辈子，或多或少会有些相信因果……如果上辈子做够了好事，那下辈子是不是就能投一个好胎？ 老天没有告诉他答案，但是耳边的哭泣声却惹得凯尔心烦。 “谁…咳咳！谁又欺负你了……” 睁开双眼，凯尔最先看到的是跪伏在床边的翼，然后是站在门口垂着脑袋的三个侍女。 “殿下！殿下！你醒了……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我、我没有被人欺负，我……呜呜，我只是担心你。” 泣不成声的翼一边努力的擦着眼泪，另一边还咬着牙，不让自己的哭声传出来。 凯尔想要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脑袋，但是身上那股精疲力尽的感觉却令她怎么也抬不起手。 “我这是怎么了……好累……而且好渴。” 明明记得自己是在鹤熙的搀扶下走到了哪里…… “实验室……你来这里做什么？” 脑海里响起了一句熟悉的话，紧接着就是大量的记忆涌入了凯尔的脑海中——高大的中年人、漆黑的狭小空间、逐渐扭曲的洁白双翼，还有浑身颤抖还满是汗水的自己。 “啊——！！” “殿下！你怎么了？！” 在三个侍女吓的逃出房门时，翼一把握住了凯尔的右手。 那冰冷而又冒汗的手，仅仅是颤抖了两秒就缓缓的从她的手心里抽出。 “我没事，”心有余悸的凯尔强笑一声，虚弱的她向着床边的侍女吩咐道：“拿杯温水来给我，然后帮我准备一个大浴盆，放在我的盔甲室内。” “殿下要洗澡吗？” “要，出了一身汗，不洗一下很难受。” “需要我帮忙吗？”用力的抹了一把眼睛，翼看着凯尔的虚弱脸问道。 “要的。” 她一个人的话，是洗不干净背后这双翅膀的。 稍稍回复了一些力气的凯尔伸手拍了拍翼的头说：“麻烦你了，还有……以后不要再哭了，我不喜欢。” “嗯！” 翼很快就按着凯尔的吩咐去行动了，在四名侍女的共同行动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翼，右手挎着一匹白色的毛巾，走到凯尔的身后。 这时的凯尔才刚刚下床，莫名痊愈了的右腿和浑身上下的疲惫感让她有着很奇妙的感觉——她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远超过去的强大能量，但是她现在连抬手都会感到很累。 “殿下，已经准备好了。” 翼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凯尔慢慢的转过身来对她说：“帮我脱掉衣服，连里面的一起。” “诶！” “诶！！” “诶——！！” “不愿吗？” “我很愿意！”翼连忙喊道，但是下一秒又疯狂的摇着头说：“不是，我这个，也不是很，就是那个……” 满脸通红还语无伦次的翼，脑海里充满了各种幻想，而又因为这些幻想的运行量过大，导致她的脑袋突然死机了。 “……” 看着翼这个北方来的小个子女孩，凯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翼这个样子凯尔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一直被她当做妹妹看待的孩子，居然会因为她的身体而感到害羞。 ——翼是喜欢女人的吗？ 既然这样的话，凯尔只好改口了：“翼，你帮我脱掉外衣就好了，另外，我不想洗冷水澡。” “啊…好的殿下！没问题殿下！”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后，凯尔坐在洁白的大浴盆内，染血的双翼无力的垂在背上。 两颊通红的翼正拿着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凯尔的翅膀，只要她稍稍看仔细一些，就能望见凯尔羽翼下白嫩的后背。 “殿、殿下背后的纹身越来越完美了。” “完美？”这种用词凯尔不是很理解。 鬼使神差的，翼碰了一下凯尔后背上的纹身，后者身体一颤。 “就像是慢慢长大的殿下一样，这双翅膀好像也在长大，真的……越来越美了……啊！对不起，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凯尔轻声道，双手舀起一小捧水，贴着颈部，让它慢慢流下，“花瓣有些多余了，下次不用放了。” 翼向着凯尔的颈部看去，果然有一片红色的花瓣靠在她的肩膀旁。 “下次我会注意的。” “嗯。” 除此之外，两人就没有什么更多的言语了——一个是自卑，另一个是……自大。 凯尔洗了许久，等到水都变冷了，她才慢慢起身，在翼的帮助下擦拭身体，然后换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 在四名侍女一起搬着浴盆出门的时候，已经焕然一新的凯尔淡淡的说：“我出去逛一圈，你们……准备晚饭吧。” 窗外的天空已有一角暮色，翼有些担心的看着凯尔——她的行动是极为不便的。 但是没等她劝阻凯尔，另一名侍女先开口了：“殿下，今天的晚餐也要多做一份吗？” “……” 多做一份晚餐……这是因为鹤熙才说的话，但是现在鹤熙并不在她身旁，事实上，她昨天也没有在这里吃晚饭。 “跟昨天一样吧。” 凯尔说完就拖着沉重的身体下楼去了。 “踏、踏、踏。” 望着她的背影，没有勇气的翼在最后都没能开口。 出了大门，凯尔又是一个人在道路上散步，远天依稀能够看见悬停在空中的男天使。 “呼~” 大风吹开了脚边的落叶，凯尔试着飞行，但是结果却很明显。 “飞不起来的翅膀，除了能让我变累之外就没有别的用处了。” 她开始后悔打开基因锁了，她现在这个样子，别说飞上天了，就连动一下都要耗费好大的力气。 “如果不能飞翔，那我要这翅膀有什么用？” 握着腰间的宝剑，凯尔扭过头来看着这双翅膀，心底没由来的升起了一股恨意！ “噌——！” 剑刃摩擦着闪过寒芒，那颤抖的剑尖只是堪堪划断了两根羽毛。 “当啷。” 宝剑落地的声音响起，凯尔愣了一秒，然后狼狈的弯下身去，将其捡起。 “嗒！” 一滴水珠从高处滴落到树叶上，凯尔慢慢抬起头来，闭上了双眼。 挫败感完全淹没了她。 脑海里，她记得鲲鹏说过的：“你是天才，你绝对能成为女武神。” 华烨也表示，你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你一定是有天赋的。 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认为获得翅膀、然后在天空中飞翔对她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 但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击必杀，然后无情的扭断了她本该完美的翅膀。 而那第一个主动向她表达善意的银发天使，此时也不见踪迹。 凯尔找遍了天宫，一路受够了别人的怪异的眼神，但是也没能够找到心底的那一抹银色。 ——不在吗…… 就像是跌落滑铁卢的皇帝一般，现在的凯尔充满了绝望，她那越发疲惫的身躯也有些坚持不住了。 “要是现在能来一个人扶我就好，当然……没有也没事。” 而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闪亮的光芒，是铠甲的反光——一名男天使一脸诧异的看着凯尔，然后慢慢走远了。 对他来说，一个“真正的”女天使出现在天宫中，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依旧是只能靠自己，凯尔拖着沉重的灵魂回到了城堡。 “叩……” 有气无力的敲门声，三名趴在餐桌上睡觉女仆谁也没能听见。 但是一直守在门后面的翼却在第一时间打开了门。 “殿下！” “翼…回来的有些晚了。” “一点都不晚！”翼扶着凯尔到座位上，将热了一遍又一遍的晚餐端到她的身前，“殿下，今天也是要吃两份吗？” “吃不下那么多，你和我分一半吧。” “诶？” “你应还没吃吧？” “还、还没。” “我就知道。”凯尔小声的说。 虽然以前凯尔说过很多次，她晚回家的话，就让翼她们自己先吃，但是不管什么情况，翼总是要等着她回来才会吃饭。 “去端过来，一起坐下吃吧。” 和凯尔一样梳着短发的棕色小个子女孩，在听到心底憧憬之人的话后，一路小跑着去端来了自己的晚餐。 但是这长方形的餐桌上，原本属于翼的位置已经被睡熟侍女的手肘占去了一半。 翼原本是想着只坐一点点位子，然后好好吃饭，毕竟她也不占什么空间。 但是凯尔却一把将她的椅子抽到了身边，发酸的右手拍了拍椅子，凯尔小声的说：“坐这里，让她们好好睡吧。” “诶！” ——跟、跟、跟…殿下坐一起！！ 不知道翼在想什么，但是看到她通红的脸蛋，凯尔不禁失笑。 ——这又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将翼的椅子挪的离自己稍稍远了一些，凯尔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只到自己肩膀的小个子却是十分拘谨的坐下了，大臂死死的贴着两肋，生怕碰到凯尔一下。 如果凯尔主动将手肘蹭过去一点，她甚至要扭着身子来躲。 ——噗！有贼心没贼胆的小家伙。 因为翼的存在，凯尔的心情稍稍平缓了些，已经没了心思练剑的凯尔干脆在第二天陪着翼，陪了她一整天。 能够零距离观察一个小脸通红的小可爱，哪怕是再失落的心，也会被温暖。 傍晚，凯尔与翼肩并肩坐在门口看夕阳。 虽然还是会脸红，但是翼已经习惯和凯尔紧挨着了。 原本还想着逃出天宫的凯尔，却在这一刻萌生出了永远留在这里的想法。 “翼，我突然不想走了。” “诶？殿下突然说什么…什么不想走了……明天的巡游吗？ 可那是殿下的生日啊，好不容易可以出一次门，怎么可以不走呢？ 对啊！明天就是殿下的生日了，但是我都还没有准备礼物……” 说着翼就准备起身，但是却被凯尔“拉”住了。 握住翼的小手，凯尔慢慢的将她拉回身边，右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不用什么礼物，只要有你陪着我就够了。” 像百合花一样淡雅的清香飘进了翼的鼻子里。 ——诶诶诶诶！！殿殿殿殿下、殿下，好香！不对，我在想什么…… 思维已经混乱了的翼整个人都发烫了，在凯尔的身边手舞足蹈的——惹得后者笑出了声。 而那源自心底的笑容，却让翼看呆了眼。 就连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殿下好美……” 9.驶过怒海 在凯尔二十岁的那天，也是华烨摆驾巡游的开始。 早早就起了床的凯尔在翼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因为是巡游，所以翼还特地帮凯尔准备好了五天的衣服，也正是因为巡游，凯尔没有带任何盔甲，不过是把那把华烨赐的宝剑别在腰间。 而在凯尔准备出发前，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翼的手又回到了房间。 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套跟翼大小刚好合适的衣服。 凯尔笑着说：“昨天晚上的时候突然发现的，虽然是几年前的衣服了，但是意外的跟你很合身，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穿着这件。” 翼现在身上穿的是侍女的衣服，虽然穿着很舒服，但是却没有任何地位显现，难免会被一些人肉枕头恶心到。 不过跟凯尔想的不一样的是，翼并不会嫌弃这是什么时候的衣服，因为只要是凯尔给她的，她都喜欢，更何况这是凯尔以前穿过的。 ——殿下穿过的！那这样一来我不就是和殿下……呜！！不能再胡思乱想了，不然脑子会坏掉的！ 翼言不合就脸红发呆，凯尔也是服了她了。 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凯尔说：“好了，别愣着了，赶紧换上，我们不然一会儿赶不上巡游。” “啊——那我现在就穿上！一定不会让殿下久等的！” “那你先穿，我在楼下等你。” “放心吧殿下！我很快就会来的。” 在得到了翼的保证后，凯尔小心的下楼了。 经过两个晚上的休息，她的身体虽不说现在有多好，但是也不至于走一点路就精疲力尽，如果是咬咬牙的话，她甚至还可以使出一招半式，不过在那之后会有多累就不知晓了。 门口放着一个大箱子，里面是翼准备好的行礼，和凯尔的放在一起了，三个侍女则是如往常一般连体婴儿，站在门边看着凯尔。 “殿下。”x3 “你们真的不去吗？” “我们就算了，殿下和翼玩的开心就好了。” “我算了，殿下和翼玩的开心。” “我，殿下玩的开心。” ——你们仨搁这缩句呢！ “算了~”无奈的摇摇头，凯尔坐到餐桌旁等着翼。 至于这三个人……她们混吃等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凯尔应该习惯的。 “殿下殿下殿下！” 开心的呼喊声和急促的下楼声像闪电一样一瞬而逝，猛冲到凯尔面前的翼转动着全身，让凯尔来看。 “殿下，你快看看我怎么样？” 对于翼这样的小可爱，凯尔也没什么文雅，只能是说：“很可爱。” 反倒是连体三人，文学素养一个比一个高。 “娇小玲珑！” “天真烂漫、如花似玉！！” “飞鸟依人、明艳动人、剔透玲珑！！！” ——你们上辈子成语班三十年是吧！ 已经无力再吐槽什么了，在翼害羞的和三个姐妹表示谢意时，凯尔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好了，你们三个这几天就好好待在家里，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等我回来了一定要跟我说，翼我们走了。” “嗯！那大家再见啦！” “再见啦！” “再见！” “啦！” ——我靠！ “抽——砰！” 将翼往外一拉，然后猛的把门关上，做完这些后，双手无力的凯尔却心情舒畅。 她笑着对翼说：“离别总是伤感的，所以我选择快刀斩乱麻。” “诶？” 翼没有听懂凯尔的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却很认真的记下来了。 “总感觉殿下说话都好有道理。” ——呃……我随口说的而已。 “算了，我们快过去吧，只是通知了一下时间，也没人来帮忙拿行李，我这个王女还真是够悲哀的。” “殿下一点都不悲哀，我会帮殿下拿行李的！” 凯尔表示很赞赏翼的这种用于帮助凯尔的勇者精神，当然，让她来拿行李的话也是不可能的。 她可以瞬间把行李丢出去老远，但是却不能提着行李走跑一百米。 不是力气不够大，而是耐力比之以前少了太多了。 戴着发箍，长有双翼的高挑金发女和一个小个子的拉箱女孩，这种组合怎么看怎么怪异。 但是豪华运输舰的接待人却一点都不觉得这奇怪，因为凯尔的身份资料在她的脑子里刻着。 “殿下，我们已经等候你多时了，你的船在这边，我们专门为你安排了房间，请跟我来。” 凯尔带着翼跟在男人身后，路上男人一直在介绍着本次的行程，但是凯尔却说：“你应该不是天城人，至少不是天宫的人。” “殿下为什么这样说？”男人反问道。 “因为……算了，跟你说也没什么意义……你继续带路。” 不按套路出牌的凯尔让男人很是无奈。 他的老板是很想让他跟这位没听过但真实存在的王女打好关系，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凯尔并没有跟他多说话的意思，这一路上除了和翼开玩笑外就是静静看风景了。 她现在已经离开天宫，来到了天城的大街上，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外面的景象，有点复古的欧式建筑风格和极具科幻感科技灯等还有路边惊讶眼光的男天使和女天使，凯尔在感到新奇的同时也有些心烦。 “还没到吗？” “就快了，船队就在前面的凯旋门那里。” 又是走了一阵子的路，凯尔终于见到了所谓的船队。 一艘又一艘的巨大舰船悬在天城房屋的上方，在不远的凯旋门处，一艘小的运载舰慢慢的向着凯尔等人开来。 带着一脸不快的翼，凯尔乘坐着运载舰很快就到了运输船内，等到她们到了自己的房间后，凯尔才像翼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脸上这么不高兴的？” “殿下！他们明明有飞船却不肯开过来接你，这分明就是在针对你！” 虽然在天宫里凯尔一直不受人待见，但也不是别人可以歧视的。 但是凯尔却敲了敲他的脑袋，说：“傻瓜，不是天城人的话，是不能把飞船开过凯旋门直道的，虽然我没出过门，但是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 “诶？真的吗？” “真的，另外，这里只有一张床，要委屈你和我挤一挤了。” 凯尔说着，有些累了的她就躺在了床上，完全没有注意到翼的头顶已经在疯狂的冒蒸汽了。 “我睡了，等到有事再叫我。” “啊！好的殿下！” 在拜托了翼之后，凯尔就闭上了双眼，这身下的床不如她在天宫里的好，但是却意外的令人舒心，不过更大的是因为身边站着在意的人。 在这漫长的巡游之中，伟大的天宫王.华烨，在第一天里就展现了他惊人的lsp属性。 原本先从天使星到哪里哪里、然后再到哪里哪里的这种浪费时间的计划直接被他给废掉了。 “我就是要去梅洛星接我的凯莎美人，管他什么计划不计划的，全都给我取消了、取消了啊，本王现在就只有一个目标，梅洛星！都听清没有？不用我再说第二遍吧？” “不用不用，伟大的王，我现在就去吩咐他们，改变航向，全速前往梅洛星！” “嗯，不错，算你还有点脑子，下去吧，之前你说的什么天城运输的，自己做就是了，没人会说你什么了。” “谢谢王！谢谢王！” 激动不已的船队老板在反复感谢了华烨祖宗十八代之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而这个类似现代酒吧包厢的地方，现在就只剩下六个人了。 华烨，和他的玩具们。 “苏玛利去找他的小情人了，过会再找他，我们先自己玩喽！” 在一阵淫笑之后，房间内传出了极度奢靡的碰撞声。 门口万年不变的守门人脸不红心不跳的，就像一个雕像一样守卫着华烨的房门。 或许只有他心中的那个人，才能牵起他心灵的颤动。 同样的，凯尔的也会因为某个人而心灵颤动。 没有等到被翼叫醒，凯尔是自然醒的，或许是早上喝多了水，她现在憋的难受。 也就是在她出门的时候，一抹银色从她的眼前突然消失，消失在一个拐角处。 “鹤熙！” 凯尔快步的向着拐角走去，还没等她走到那里，银铃般的笑声就从拐角的另一边传了出来，同样传过来的还有一道寒的凯尔心发慌的声音。 “宝贝，有没有…想我~” “你怎么在这？不是说有事吗？” “我~刚才有事，现在~没有了。” 这个声音太有特色了，那种虚到怀疑性别的气息是凯尔听过一次就很难忘记的，而那种气息的主人则是——苏玛利，父王华烨的第一战将，比他老师鲲鹏还要受宠的家伙，根据鲲鹏的说法，这个苏玛利是目前除了华烨外最强的男天使。 而且与鲲鹏这种传统士兵还不同的是，苏玛利并不擅长剑术，他对于剑术的理解仅停留于劈砍刺以及很厉害。 前者是有战斗经验都会的，后者是他面对高深的剑术时的赞叹。 不过他也仅仅是剑术不精、战斗技巧不强，像是战斗力什么的，他可以说是强到离谱。 至少不是凯尔可以对付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趴在拐角处偷看的凯尔直接被苏玛利的一个动作击溃了。 只见他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抱起鹤熙就是一个吻。 “嘁！” 凯尔看不下去了，她也没必要继续看下去。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鹤熙能够提前知道巡游的事，也知道了她一个不明身份的女人为什么可以穿着昂贵的服饰了，原来她是苏玛利的女人。 “还不如当我父王的玩具。”凯尔不禁这样说道。 而在她走后，拐角外的鹤熙却是突然推开了苏玛利。 “嗯？宝贝，你怎么了？” “我…我有些不舒服，从刚才开始就头晕。” “要不要我叫人给你看一下？” 面对苏玛利的关心，鹤熙摆摆手，一边走一边说：“没事的，不过我现在要去卫生间一趟。” “宝贝，可是我——”苏玛利话未说完，就接到来自华烨的通讯。 在听到华烨的声音后，原本还对鹤熙表现的依依不舍的他，离刻就挥手拜拜了。 “王在唤我，你自己注意下身体，我先走了。” 还没等鹤熙反应过来，苏玛利就没了人影。 “……” 这算什么？ 虽然她已经开始排斥苏玛利了，从刚才她不想与他接吻就能看出来。 但是鹤熙是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没有一个男人重要！ “不对，我应该想到的，他不过是把我当成什么我应该是想的到的。” 只是她依旧不肯相信，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居然只是把她当成……当成一个有些情趣、更特殊一点的玩具。 怀着复杂的感情，鹤熙来到了卫生间，当她走进卫生间的时候刚好遇见了一个人要出来。 “凯——” 没有任何留步的意思，那人径直的从她的身边走过。 “——尔。” 连招呼都没打一个，鹤熙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而且凯尔的背后多了一双雪白的翅膀，这令她很意外。 她想要去问清楚，但是等她出门的时候，凯尔已经推开了一扇房门，并且被一个同样穿着白色长袍的人迎进了房间。 “哐！” 门重重的关上，鹤熙却愣在了原地。 明明不关她的事，但她却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那是谁？为什么凯尔不理我？为什么凯尔进了她的房间？” 凯尔没有回答，也不愿意去回答，再次躺在床上的她被翼十分不解的问到：“殿下，你昨天没有睡好吗？” “为什么会这样问？” “诶……因为殿下你刚刚睡醒了，现在又要睡，所以我就……” “啊~” 打了一哈欠，凯尔假装着睡意袭来，说：“没事，只是，哈~没睡够而已。” 扑倒着睡在床上，凯尔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明明跟她没有关系，是谁的女人也没有任何关系，左右不过是认识了一天的人，就送了一个风景册，有什么好在意的！ ——命都救了她一条，还要管她做什么？ 凯尔翻了个身，右手搭着眼睛就要去睡。 但是余光却瞥到了正在翻行李的翼。 “你在做什么？” 后者回答道：“殿下看起来心情不好，所以我就想找些能让殿下心情变好的东西……诶！有了！” “什么？”侧过身子的凯尔看了一眼翼手里的东西，然后就翻过了身去，背对着她：“丢掉。” “诶？” “诶什么，丢掉！” “可是……我觉得这个挺好看的啊……” “……” 凯尔沉默两秒，然后开口道：“你喜欢就拿去……不要看太久，对眼睛不好。” “谢谢殿下！” “嗯。” 与高兴的翼不一样，凯尔只想睡觉，所以她将被子也盖上了，双手抱着膝盖，费力的用双翼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形成一个圆球。 这对无法飞翔的翅膀，在保护自己的这方面是异常有用的。 “殿下……” 凯尔那异常的举动当然被翼看在眼里，但是后者却只是站在原地，她想要上前，可是骨子里的卑微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她只是北方星域的一个普通家庭里的普通女孩，被父亲卖给商人，阴差阳错下才到的天宫。 但是像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在天宫那种地方生存下去的，每天受到的除了打罚之外就是对她出身的奚落。 也没有谁会看得上她，娇小的身体对于那群男天使来说根本比不上丰满的女人。 直到凯尔的出现。 很特别的是，翼是凯尔唯一一个自己选的侍女，从某个人肉枕头那里抢来的。 翼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凯尔的样子，那时的凯尔就是短发了，身上穿着厚重的盔甲、腰间别着长剑，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像她那样自信，也没有谁会像她那样在意翼这样一个身份低下的侍女。 “很可爱的孩子不是吗？我刚好还缺了一个侍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走吗？”凯尔伸出了右手说。 当时的天很冷，甚至有寒风在吹，但是那只穿戴了冰冷护手的右手，在翼的看来温暖无比。 “大、大人，我可以吗……” 她还是在为自己卑微的出身和毫无特点的平常而不敢回应，只是试探性的询问。 如果凯尔只是像其他人一样戏耍她，那就再好不过了，她是不相信这种地方会有什么好人的。 可是，凯尔——与众不同。 “可以，但是记得叫我殿下。” 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什么鄙视的语气，那温柔而又有些俏皮的话语一度让翼沉溺进去了。 那一刻，翼的人生充满了希望，她重新见到了自己的光明，并且感到无比耀眼。 “殿下！” …… 凭借着自己的财大气粗，飞船老板硬是将一艘艘独立的飞船通过密闭合金管道连接成了一个空中花园。 凯尔站在这花园的最中央，腰间别着的长剑和身后的羽翼让她与身边的女天使显得格格不入。 大家都在讨论她，但是坐在最上座的王，华烨，他的注意力却全在了凯尔身边的翼身上。 “你你，对，就是你，小个子的家伙……出来、出来。” 凯尔看了华烨一眼，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你又要作什么妖，华烨！ “殿下，没事的。” 翼乖巧的走到了华烨的身前，跪伏在地上。 后者捏着自己的下巴，眼神是越看越迷惑。 “不是…我怎么不记得我要过你这么一个小家伙？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而且你这也不是我喜欢的金色，不行不行。” 自顾自说话的华烨在肆意的评论了一番翼之后就向着身边的护卫挥了挥手。 “我说过这种不在选择标准里的东西就清掉，再不济也就丢到谁那里当侍女……不不不，当侍女都碍我眼，清了吧清了吧。” 跪在下方的翼不知道“清了”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她在害怕，明明刚才才那样帅气的向着殿下说的，但是现在，她求救般的向着凯尔看去，但是下一秒，坚毅的剑鞘就砸在了她的背上。 “噗沃——！” 翼整个人都趴倒在地上，脑袋也被一只脚死死的踩住了。 “噌！” 长剑出鞘，聚过头顶。 看着剑尖上那一点寒光，华烨一脸嫌弃的摆手：“拖出去拖出去，别在这里砍啊，血要是溅我身上了，你帮我舔干净啊……拖出去、拖出去。” “噌！” 又是一把长剑出鞘，凯尔阴沉的看一眼护卫，像是要把他的容貌记在心里，然后单膝下跪朝着华烨说：“父王，这是我的侍女，最喜欢的。” “父王？！”不少人正因为凯尔的这句话而感到诧异。 上面的华烨却是摇着头：“啧啧啧，凯尔，不行啊，你这审美观……算了随你自己，嗯嗯！” 挥手示意护卫退下，在身上没有了重物之后，翼自己站起了身来。 凯尔无法搀扶她，因为那样的话会彻底惹得华烨不开心。 看着下方的女儿，华烨很是高兴，那双大的惊人的翅膀无疑不是在彰显着她的特别。 “小老虎长出爪子了，就是不知道打人有多疼。” 看着面无表情的凯尔，华烨说：“那个侍女我就不追究什么了，不过你看你们两都把剑拔出来了，不打一下的话……不好吧？” “！” 凯尔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了。 她看着身后的翼，给了她一个眼神。 后者不愿现在离开，但是在看到凯尔的眼神后，她只能是低着头，钻回到人群中了。 场地一下空旷了起来。 凯尔松了松有些发酸的手，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两米的护卫，她的内心大呼不妙。 ——连手都开始抖了，还要跟他打……难办啊。 但是如果她输了，又或者赢得不好看，指不定华烨会怎么惩罚她。 想到这里，她干脆收起了剑，向华烨请求道：“父王，与其让我和他在这打的昏天黑地，不如让我们双方收剑归鞘，然后一剑分胜负。” “噢！这个我还真没见过，有意思、有意思，那就按你说的做。”华烨示意护卫照凯尔说的做。 后者一边转动着身位，一边缓缓收剑，当他背对着华烨的那一刻，他猛的大喊了一声：“开始！” “噌！” “噌！” 两道剑光至下而上画弧而过，护卫和凯尔一样，都是有着高超的剑术，以至于两人的招数刚好相反。 凯尔是先顺劈然后借着反冲力使出上撩。 护卫则是与之相反。 但是两人虽然剑术相当，凯尔的身体却不如他，而且这种一招致胜的对决，凯尔那敏锐的观察力也没有用处，因为剑在出鞘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决定剑的招数，剩下的就只有拼速度了！ “乒！” 两剑相碰，然后迅速借着反作用力分开，但是凯尔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兴奋，因为结局已经注定了——她慢了一步，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这种爆发性的比试她的身体不比原来差，她就是纯粹的剑没有护卫快。 ——输了…… “乒——裂~” “嗖嗖嗖——卡！” 意外断裂的剑尖向着华烨飞去，一直站在华烨身旁的苏玛利眼神一冷，一道流光从他头顶飞出，撞飞了剑尖然后又回到了身后。 凯尔的剑刃停在护卫的下巴处，没有再进一步。 “王。” “嗯~” 示意苏玛利别动，华烨站起身来鼓掌。 台下的天使们，不管男女也都跟着鼓掌。 “啪啪啪啪——！！” 听着四周掌声雷动，凯尔一边收剑另一边则是不解的看着护卫。 刚才两人剑刃相碰后，他的身体突然一顿，这才导致凯尔的速度追上了他，然后靠着宝剑的锋利赢得了这次对决。 虽然受了护卫的帮助，但是凯尔可不会因为这一点而感谢他，他原本是要杀死翼的，还将她踩在脚下。 “好了，比试就到这里结束，凯尔，鲲鹏之前说让你去他的军团，我觉得这样不好。 像你这种实力，怎么说也得有一个自己的军团，你看怎么样？” 凯尔不敢胡乱开口，她不能确定华烨的这句话是真的询问，还只是单纯对她的试探。 就在凯尔犯难的时候，一直没有做声的苏玛利却开口道： “王~凯尔只不过是一个一代天使，哪能担任一个军团的军团长~” “说的也是啊，”华烨觉得苏玛利的话很有道理，于是便向着凯尔说：“一下子就让你做那么高的位子也不好，你自己挑一个军团，然后慢慢往上爬吧。” 没有丝毫的犹豫，凯尔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了手，指着高台王座旁的苏玛利。 “父王，我选……他。” “哈哈哈哈啊！可以，我就喜欢你的自信！苏玛利，巡游之后，凯尔就是你的下属了，你要是被她抢掉了位置，我可是一点都不会心疼的呦！” 不敢相信凯尔所说的话，躲在人群中的鹤熙惊讶的捂住了嘴，她不明白凯尔为什么要选苏玛利，难道她不知道苏玛利的部队是冲在最前线的吗？ ——为什么？你不愿将事情都告诉给我？不管是翅膀还是现在的选择，为什么你都不来告诉我？ 鹤熙还记得凯尔之前笑着跟她说：“巡游的那天，如果你能来的话，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难道，你的冷漠就是给我的惊喜吗？ 鹤熙等待着，一个能够问清凯尔的机会。 华烨也在等着，苏玛利的回答。 后者嘴角上扬，语气难免的认真了起来：“王尽管放心，我会一直站在您的身旁，而凯尔~我会把她训练成下一个鲲鹏的。” 苏玛利没有回应凯尔，因为对他来说，凯尔还不够格所以他的言语直指凯尔的老师——鲲鹏。 “好，那我就等着看你们两个的结果……现在，吃的喝的全部给我端上来，尽情享受吧！” “哦——！！” “空中花园”的狂欢开始了，但是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合群的人。 凯尔从送餐的侍女手上端走了一盘瓜果，转身塞进了翼的怀里。 “殿下？你不喜欢水果吗。” “喜欢，不过你刚刚受伤了，多吃一点对身体好。” 听到凯尔的话，翼小声的跟她说：“可是殿下，刚才我一点都不痛的，那个人打我的时候一点力气都没有，感觉就像是没吃饱饭一样。” “真的？” “真的！” 翼的神情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但是凯尔还是要确认一下。 “殿下？！” 被拽着手跑到了飞船连接口，在看清了四处无人后，凯尔一把扯开了翼后腰上的绑带。 “呼~” 雪白的长袍从翼的身上滑落，一直到她的腰间。 “诶——！！” “殿下你做什么啊？！！” 凯尔仔细的瞧着翼那白皙的后背，确认没有什么淤青之后，她又连忙帮翼穿上了衣服。 看着后者羞愤的样子，凯尔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半开玩笑的说：“好了，我相信你没有受什么伤了，你要是觉得被我看了很不高兴的话，那就……” 说着凯尔就要伸手去解开自己腰间的绑带。 “殿、殿、殿！下、下、下！” 满脸通红的翼一边因为凯尔的举动而幻想着接下来的发展，另一边却又迅速的伸出手来阻止凯尔这荒唐的举动。 虽然翼一直都幻想着能够跟凯尔发生什么事情，但那只是幻想，现实里凯尔一直都是她憧憬并无比尊敬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她做出这么荒唐的举动！ “骗你哒！” 哪怕身子已经有些疲惫的凯尔依旧欢笑着，她看到不远处的一道亮光后拍了拍翼的小脑袋说： “好了，我还有事，你自己玩的开心一点，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一定要跟我说。” ——可是殿下，我只想…… “跟你在一起……” 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话语没能让已经远去的凯尔停下脚步。 失落的翼只能端着一盘的瓜果站在这接口处，莫名的低落。 寻着反光的铠甲，凯尔一路跟到了一处风景绝好的地方。 一直向上延伸的楼梯出口，是古代战船一般的宽阔甲板处。 “在船上待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么个好地方……说说吧，为什么帮我？” 那人没有回话，而是自顾自的开口道：“你上船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除了中途去了一次厕所。” “你跟踪我？” “没有，”守卫回答道：“只是多注意了一点。” ——那不就跟变态一样吗？ 一边享受着远天吹来的凉风，凯尔还是没有弄明白守卫为什么帮自己。 “而且，你能不能转过来？老是背对着个人，又不是不认识。” 凯尔话音刚落，那人就转过了身来，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苏玛利的下属都是二代天使，你只是一代天使，在里面很容易被针对，”护卫建议道：“你应该去鲲鹏那里。” “天使还分一二代？”凯尔这可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她还以为天使只是有长翅膀和没长翅膀的区别，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止是那样的。 “那你倒是说说，天使的一代和二代有什么区别？” “没有时间做解释了，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的，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升级为二代天使。” 护卫话一说完，就从甲板上拿起一把崭新的剑，扇动翅膀飞走了。 “话说一半不说全，你怎么不去死啊？” 凯尔大骂了一声，但是也只能是骂一声，如果她的翅膀可以飞翔，那她就能够飞上天掐着护卫的后颈，让他把一切都说清楚。 不过没有如果。 “哈~又被无聊的人浪费了时间。” 凯尔感叹了一句后便要回去，但是当她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心中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十分糟糕的可能。 “这货……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这个想法一旦被凯尔想到了，就越发的不可收拾了，甚至想到最后，凯尔发现……只有因为这样，之前他做的那些事情才能有解释。 ——没道理啊！我都没跟他说过什么话，怎么就能喜欢上我呢？ 而且凯尔也不喜欢男人，她这二十年来，除了华烨、鲲鹏之外，就没跟什么男人说过话了。 当然，好像在她十六岁那年，在实验室那边跟一个瘦的离谱的男天使说过话，但那名男天使只是一个孩子，而且看起来很自卑，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给凯尔的感觉才会跟其他男天使不一样，也让凯尔的映象有些深刻。 不过那孩子怎么看都跟那个说话说一半的护卫不一样啊。 “算了……不去想那些了，越想越乱。 而且我的翅膀，如果被人发现飞不了的话，那就难办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凯尔的想法突然从过去的“我要逃出天宫”变成了现在的“我要在天宫里过的更好”。 可能连她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思想上的转变，不过她总有一天会发现的，可能就在不久后的将来，也可能就这样永远的沉入天宫秩序下。 而眼下，全速前进的“空中花园”，已经驶过怒海星，过不了多久就能抵达梅洛星了。 10.危险的剑 “到达目的地，南方星系边缘地带——艾达星，关闭大虫桥。” 随着人工智能的声音响起，能够跨越宇宙航行的战船缓缓泊入了艾达星的大气层。 “大人，检测到有热源正在向我们靠近，一分钟后会与我们相撞，我们已经打出旗号了，但是那热源没有丝毫改变航向的意思。” “向着我们来的？看来是对自己实力十分自信的家伙哦~” “我们要不要直接炮击？” 面对副官的询问，鲲鹏摆了摆手：“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胆敢如此藐视天使权威的存在，也就只有那些反叛军了。” “可那些人不是被苏玛利将军杀死了吗？” 副官有些不解的问。 他虽然不了解苏玛利，但是苏玛利嗜杀的性格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没理由会留下什么叛军。 “所以这就更说明了一件事……来的人实力强大，至少是能够从苏玛利的手中逃走的那种，”久违的回到了战场，鲲鹏活动活动了身体，然后拔出腰间的长剑：“看来，可以好好的战一把了~” 看着战意盎然的鲲鹏，还在分析着热源数据的副官突然瞪大了眼睛喊道：“大人——来的是导弹！！” 鲲鹏：“快！炮击拦截。” 导弹的碰撞能够爆发出莫大的威力，但是眼前的东西却显得有些华而不实。 “算了，再看看别的吧。” 放下了手中的长剑，凯尔又走到了另一个柜台上，身后紧跟着的翼则是十分好奇的看着四周。 凯尔的盔甲室以及宝剑战利品她都有见过，但是那些东西看着都太简单了，不像这家店铺里的兵器和盔甲那样，上面不仅有着美丽的装饰，剑身上还有漂亮的花纹。 “殿下，你看那把剑，好好看的样子。” 顺着翼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把挂在墙上的短剑，没有剑鞘，而且材料也不是很好。 不过凯尔却向着一旁的店老板问道：“那把短剑多少钱？” 还在极力窥视着凯尔衣缝的店老板只是瞥了一眼货物，然后随口说道：“五十金本。” “诶！！” 翼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店老板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很贵吗？”从小就长在天宫里的凯尔还从来没有接触过金钱，所以也不知道店老板口中的“五十金本”是什么概念。 “当然啦！殿下……在我家那边，一栋大的房子才要二十五金本，这一个小的东西居然就相当于两栋房子！” “那你喜欢房子还是那把短剑？” “诶，这个…翼有殿下赐的房间就足够了，但是那把短剑真的很好看，但是太贵了，但是……” “打住！” 凯尔说了翼一声，然后向着店老板吩咐道：“在我看完你店上的东西前找一个与之相配的剑鞘装好。” “嚯~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五十个金本你如果付不起的话，那我就拿你们两个来抵账了。” 贪婪的目光在凯尔和翼的身上来回扫视着，店老板似乎已经开始在想要先跟谁玩耍了。 男天使的本性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听了他的话，翼瞬间就暴躁了，对于她来说，凯尔就是一切，而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猪”居然想要玷污她的一切。 ——简直不可饶恕！ “殿下！” “生什么气？你又打不过他，站我身后等着就是了。” 凯尔将翼保护在身后，迈着沉重却有力的步伐向着店老板走去。 同时还伸出右手向着腰间握去。 “噌——！” “父王曾经跟我说过，他只喜欢天使系的女生，因为天使是这个宇宙最美丽的生物。 但是今天看到了你我就知道他错了，比起那些内心禽兽的男天使，你这个家伙就连英俊的外表都没有。 就凭你也想碰我？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锋利的长剑至上而下拉出一道剑光，在“哐”的一声响后，被砍成两半的柜台轰然倒塌，柜台上的小物件也落了满地。 店老板还想着从身后的柜橱里抽出一把自卫用的长剑，但是下巴的冰凉触感却令他浑身一颤，迅速的举起了双手。 “不要杀我！我不过是一时口快而已，真的没有什么恶意！” “嘁，一碰就碎的泥罐子，梅洛城的男人都是像你一样废物吗？待在这里，保持这个动作。” ——杀了你都闲脏了我的剑。 凯尔收剑入鞘，转身走回到翼的身边，看也不看店老板一眼，她说：“我是天宫王华烨的女儿，因为刚才你羞辱我，所以现在你的这家店归我了……翼，喜欢哪个就拿哪个，不用客气。” 凯尔刚说完话，连翼都还没来得及回应。 一道儒雅随和的女声就从店门外传了进来。 “我踏马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华烨还有个女儿的？认爹怎么还能认到他的头上去。” 凯尔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来人棕发棕眼，典型的北方人。 在凯尔打量那人的同时，对方也在看着她。 “呦，还是个天城人，长翅膀的，你好啊……碧池！欢迎来到梅洛星。” 凯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素质会这么低下，明明长得这么……可爱，但是却满嘴飘香。 而原本还保持着投降姿态的店老板在看到这女人进来后立刻就放下了手，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 “凉冰小姐，您来了就好，刚刚这个女人不由分说就劈了我的柜台，还威胁我，说是要强抢我的店铺，我可是年年都有向梅洛家园缴税的，您一定要帮我惩治这个恶徒！” “那我是不是还要帮你把她打晕，最好是打个半死不活然后送给你自己惩治啊？” “嘿嘿嘿嘿，那就再好不过了。” “去你丫的！”一脚将店老板踹跪下了，被称作凉冰的女孩狠狠地用手扇着男人的天灵盖。 她说：“丫的，我都站门口听了半天了，你还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吧？削不死你。” 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女人在那打骂店老板，凯尔等她停下手后向她问道：“我听他喊你小姐，刚刚还说什么向梅洛家园缴税，你……是凯莎的妹妹吧？” “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 之前凯尔从华烨哪里得知了梅洛家园的长女是凯莎，再结合刚才店老板和这个凉冰的对话，凯尔大致能够猜出这人的身份——凯莎的妹妹。 不过凯尔也就能够猜到这里，因为没有什么更多的信息了。 但是光这样一句话就足以引起凉冰的好奇心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猜的。” “丫的找削是不是？” ——说真话还没人信了。 凯尔眼光毒辣的找到了一个剑鞘，她将墙上的那把短剑取了下来，试了一试，刚好与剑鞘相匹。 把剑递给翼，凯尔揉着她的脑袋说：“以后这就是你的了，别丢了。” “殿下送我的东西，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主仆二人流畅且自然的对话让凉冰没有任何的切入点。 “我靠，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已经回答完了。”凯尔说着又拔出了长剑。 远处的店老板吓得往凉冰身后躲，而凉冰也是突然紧张了一下。 不过凯尔并没有准备对她们做什么，她只是拿着剑去砍自己能够看到的每一件兵器，但是无一例外，都被切成了两半。 “全是垃圾，出去吧，逛逛别的店。” “好的殿下。” “诶，不是，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诶，别走啊！你……” 完全没有被理会，凉冰就这样看着凯尔和翼紧靠着走出了店门。 因为对凯尔的好奇，她是想追出去的，但是在看到店老板的时候，她又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而向着他说道：“之前拜托你运来的那批金属有到吗？” 慢慢站起身来的店老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回答道：“凉冰小姐，你也知道的，我们偷偷运点东西不容易，之前你叫外们送武器去南方，我们的人差点就死在那边了，现在你又要我们……” “少废话，就说多少钱？” “八万。” 凉冰一听这个数字人浑身都炸毛了，怒吼道：“你怎么不去抢！” 但是店老板的内心却是想着：抢钱哪有这来的快。 他浑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凉冰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待会儿会让人把钱送过来，你丫的小心点，刚才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了不少白翅膀的天使兵，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你做的事情。” “那我就把您供出来……啊，不是，我是说，我先把一些东西收起来。” 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的店老板在凉冰那要杀人的眼神下走到了刚才凯尔拿剑的那面墙上，并且开始从墙上取下一把把做工精细的武器。 凉冰有些不解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店老板很自然的回答道：“之前我见送南方的那批武器还有余，就拿了几件挂这卖，不过也没卖出去一件……” “你丫的……这也是能卖的吗！” 虽然很想一巴掌拍死店老板，但是鉴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凉冰也就忍住了。 但是紧接着店老板就惊呼了起来：“哦！没了！” “什么？！什么没了？” “刚刚那个女人拿走了一把短剑，是南方那边余的。” 店老板说着，然后又叫了起来：“哦！没了！” “又踏马没了什么！” 看着盛怒的凉冰，店老板努力的在脑海里回想着什么，然后连忙开口道：“我想起来了，之前还有一个银头发的女的从我这买走了一把长剑。” “你别跟我说，那也是……” “南方余的……”店老板怯怯的看着凉冰：“凉冰小姐，你听我解释，真的，我可以解释清楚的。” “解释你妹，要是被那些天使兵发现了，我们就全完了！” 凉冰狠狠地踹了店老板一脚，然后向着门外跑去。 “合金的事待会儿再说，东西你先藏好，还有你说的那个银发的女人，具体长什么样？” 店老板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嘿嘿的笑着说：“很高的个子，银色长发蓝眼睛，身材前凸后翘，穿的是……一身白裙，对，还有、还有，腿特别白！” “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凉冰在心里反复的跟自己说：淡定，淡定，姐姐还需要这个家伙，淡定，淡定。 总算是压下了自己想杀人的心，凉冰连忙向着门外跑去，同时还打开了通讯。 “姐姐，我是凉冰…不，合金没问题，八万，对…是有关上次那批武器的…一把长剑，被一个银发女人买走了，需要你找一下……好的。” 挂断了通讯，金发棕眼的美丽女人转身看向了鹤熙。 “那么……根据我妹妹的说法，你应该就是那个买走了长剑的女人了……交给我吧，我会赔偿你的损失。” “虽然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是这把剑是我准备送人的。”鹤熙握着一把长剑与女人面对面的站着，四周满是高大的树木。 将褐色长发梳到一边的蓝眼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跑从鹤熙的身后走来，她看着鹤熙对面的女人说：“殿下，那群男天使已经收拾干净了，但是雨桐传来消息说，华烨已经从梅洛城出发，向着梅洛家园来了。” “他的目标应该是我，几天前父亲将我许给华烨做妻子，我虽然和他争论过，但是没有任何用处，”凯莎说着又看向了鹤熙，将自己腰间的长剑解了下来，递给她，说：“你手中的剑对你来说是个危险品，如果你真的要送人的话…那就拿着我的这把剑去吧，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瑟银剑，比起你手上的那把来说要好上不少。” 对于陌生女人换剑的举动感到不解：“你们先是从那群男天使手里救了我，现在又送我剑，这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做我该做的事，”说完又向着褐色长发的女天使说道：“若宁，送这位天城小姐回去吧。” “是，凯莎殿下！请跟我来。”被称为若宁的女天使示意鹤熙跟着她。 ——凯莎？！梅洛家园长女凯莎？ 鹤熙吃惊的看着她，原本还紧握着的“危险品”也交予她手。 “你是在密谋什么吗？为什么一把剑都不能让我带走？” 凯莎笑了笑没有回答。 联想了一下自己所了解到的信息，鹤熙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又还差了一点，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位梅洛家园的长女.凯莎，一定在谋划着什么重大的事情。 ——是什么事情？会让一把长剑变成危险品？ 11.燃烧叛逆 凉冰最终也是没能追上凯尔两人，不是她步子不够快，而是有两名天使士兵刚好从天上飞过。 心虚的她，下意识躲到了一个巷子里，仅仅这样一下，那对天城主仆就没了踪影。 “搞什么，跑的这么快，还真是没有白长一对翅膀啊。” 虽然嘴上是说的轻松，但是凉冰的心里已经开始在担心了，担心姐姐的宏大计划会因为一把短剑而崩解。 从巷子里探出一个脑袋，凉冰看着天空中飞过的天使士兵，心中涌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潜入“空中花园”取回短剑。 ——不过在那之前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 凉冰心想着，又连上了另一个人的通讯。 “喂，艾兰…对、是我，凉冰，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啦？好了，我不是来和你斗嘴的，姐姐没在你身边吧？没要干什么坏事……就是想知道一下停在梅洛城外那个大家伙的信息，哦……待会儿你送过来，好的，我就在城门下等你。” ——没过多久，凉冰就拿到了“空中花园”的信息——因为本身就是梅洛星产的飞船，所以在梅洛花园里也有记录。 拿着刚到手的图纸，凉冰悄咪咪的混进了一个刚好要回“空中花园”的贵族队伍里，跟着他们，凉冰顺利的进到了空中花园，然后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她终于潜入了一间超级豪华的房间，在那对天城主仆的眼皮子底下偷回了不知道放在哪里的短剑，然后溜出了“空中花园”。 站在城门下的凉冰正准备感慨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时，一名金发齐耳的女天使却是好奇的看着她。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美好的幻想被女天使的一句话给打破了。 “啊~进不去啊！”凉冰有些无奈的说：“只要一靠近就会被盯着，而且每个上去的人都还要检查，真是服了。” 凉冰从来没有想到天使士兵的检查居然如此严苛，就连混上船的可能都没有。 “艾兰，真的没办法上去吗？” “就算你求我也没有办法啊，一把短剑不一定就会被发现，而且比起这个，你还是赶紧去跟雨桐会和吧，尽快完成天刃号才是目前的主要工作，”艾兰继续说：“另外，华烨已经向着梅洛家园去了，我还要赶去支援凯莎大人，就先走了。” 和凉冰简单的道别后，艾兰就开着运载舰急匆匆的离开了。 “都怪那个死老爸！”凉冰有些生气的说了一句。 她和凯莎的那个“好父亲”——梅洛家园的家主，一百年才会回一次家。 而不久前刚好就回来了一次，原本凉冰还以为父女三人可以好好的吃一顿团圆饭，但是却被父亲告知要让姐姐嫁给华烨。 ——凭什么！姐姐那么优秀的一个人，那个天渣有什么资格娶她！ “华烨……等我和姐姐的战舰造好的时候，就是你天宫秩序崩塌的时候，你就给我等着瞧吧！” 越是处在制度阶级的高层，就越能明白这个制度的腐朽与不堪。 ——将这腐朽不堪的制度所击破！让女性天使能够从天宫秩序的重压下解放出来！这就是我——凯莎，所必须要做的事！ 为了这个目标，哪怕是要牺牲我自己……那我也绝不后悔，更不会因为一时的侮辱而萌生死意，因为我的目标还没有完成，我——不能死！ 被华烨抗在肩上的凯莎，看着倒在天使士兵身后的一众天使姐妹们，心中的信念越发的坚定。 并且发誓：如果这次劫难之后能够让我逃出天城，那我必将在梅洛家园，竖起反抗华烨的第一面旗帜！ “为了那些被压迫的天使同胞们……凯莎，你必须要经受住考验！”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受到的是怎样的侮辱，被华烨当成玩具肆意的玩弄、被关在守卫森严的天宫、可能一辈子都会像是笼中的金丝雀那般得不到自由。 但是她凯莎，绝不会自寻死路，因为她深知——自杀，是怯懦者的逃避、活着，才是勇者面对残酷世界最好的回答。 当然，要是让凯尔知道凯莎的想法，那她一定会告诉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样一句简洁却富含深意的俗语。 但是被华烨看的死死的凯莎，根本不是凯尔能够接近的。 直到巡游结束之后，凯尔的身体都已经恢复了正常，她也没能见到自己那位名义上的母后一脸，反倒是一直从护卫哪里了解到了不少有关天使的信息。 “一代天使突破基因锁，没有了寿命的限制，能够获得强大的力量……而二代天使则是在一代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强身体的各个方面，尤其是恢复力，二代天使的恢复力比起一代天使来说要高出太多了。 而苏玛利统领的是天使的精英队，人数虽少，但却都是二代天使……我选择去他那里好像真的是一个错误。” 躺在自己久违的床上，凯尔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而她那一如既然不会关上的房门，一个小小的身影蹑手蹑脚的钻了进来。 “翼？你怎么抱着枕头……哦~胆子变大了不少啊。” 抱着枕头的翼已经换上了睡衣，红着个脸站在门口，听到凯尔的话后，原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被冲散了，逃一般的向外跑去。 “回来！”凯尔大声说：“见了我连招呼都不打……就想跑啊~” “不不不…不是的！但是殿下说、殿下说……” 语无伦次的翼比划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凯尔看了是又气又笑，巡游几天她一直都是和翼睡在一起，从最开始的躺尸睡法、不敢触碰凯尔一下，到后来的偷偷揽住凯尔的手，翼可以说是进步了不少。 甚至是现在都想要溜上她的床。 “你……就那么喜欢我吗？” “诶！” “诶！！” “诶！！！” 就像烧开了水的茶壶一样，凯尔的这一句话打开了茶壶的壶盖，翼现在已经不能用脸红来形容了，就连七窍都在冒着蒸汽。 凯尔看的出来翼有多喜欢自己，她虽然不敢回应翼，但是却也不会伤她的心。 “关门关灯，另外，你睡里面……我怕你滚下去。” “诶——！！” 翼只感觉自己的人生到达了巅峰，她只希望现在能有人过来掐一下自己，然后告诉她这不是在做梦。 这样……她就算是去死，那也死而无憾了。 “嗷！” 一只不那么暖和的手狠狠地掐了一下翼的腰间肉，等她回头的时候，只见连体三侍女——一人关灯、一人关门、还有一个借着月光在门没关之前给翼做口型——这不是梦。 “砰！” 直到关门声响起，翼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诶！！现在彻底回不去了，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和殿下睡一起吗？ 但是那样会不会显得太无礼了？还是说我只抱住殿下的一只手，可是殿下的腰也好软……要是可以缩在殿下的怀里就更好了！那样就……死而又死也无憾了！ 最后的最后，在凯尔都快要睡着的时候，她的怀里突然一阵窸窣，一个小小的脑袋挤着枕头从被子里钻出来。 “殿下……” “呜~睡觉。” …… 第二天的凯尔是自然醒的，昨天华烨派人跟她说过，第二天要去大殿集合。 其实华烨不派人凯尔也会去的，因为这是每月一次的早朝。 不过以往她这个所谓的王女是没有资格上朝的，一般也就是在路上远眺一下那些成群结队进殿的人，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华烨会突然把她也叫去。 ——算了，去就去吧，反正现在除了不能飞外，我的实力已经远不是过去能比的。 而且就算是这双畸形的翅膀，凯尔在这短短的几天内也找到了使用它的方法。 那就是——用来辅助进攻和削减即将到来的攻击。 翅膀扇动的强气流可以很轻松的扇动书本翻页，如果凯尔用力的话，甚至可以把剑吹飞出去，而且她试过，被她的翅膀扇到一下，和被她打一拳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不过翅膀没有拳头那么硬而已。 在吃过了早饭后，凯尔急匆匆的穿着之前华烨派人送来的特制的铠甲——因为她的翅膀与平常的士兵不同，所以不能直接穿天使士兵的铠甲。 “我去上早朝了，你们在家好好待着。” “好的，殿下。” “好，殿下。” “好。” ——呃……算了。 已经不打算吐槽什么了，凯尔又跟翼道了个别，然后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城堡。 凯尔去上早朝了，几个侍女也就没有什么事做了，想发呆的发呆，想扫地的扫地。 刚好就是在打扫盔甲室的时候，一位侍女突然发现盔甲室的墙上，挂着一把长剑。 “翼，殿下的剑好像忘带了。” “诶！” “是真的没带。” “快送去吧。” 三位侍女行云流水的将剑从盔甲室送到了正在厨房洗碗的翼的手上。 后者看着三位好友那鼓励的眼神，然后又看了看手里捧着的长剑，还有她那鼓鼓的衣袋。 “好的！我这就把剑给殿下送去！” 说着，就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跑出去了。 但是她距离凯尔出门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至于一直被翼放在心里的凯尔，此时正站在一众男天使的中间，虽然她的铠甲有些特殊、翅膀也比别人夸张一些，但是，戴上了头盔她，却没有再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 早朝比她想象中的要无聊，又或者该说她真不愧为华烨的亲女儿——两人都在一众男天使汇报各地治安之类的事情时东张西望，无所事事的样子。 直到四名天使的登场——鲲鹏的三个亲属，押着一名带着黑色头套的天使走到了殿前。 凯尔还在好奇被抓的是谁，领头的天使就向着华烨行礼，然后恭敬的说道：“王，这是鲲鹏大人在艾达星抓到的一名反叛者。” “反叛者？杀了不就是吗，抓到这来做什么？” 凯尔和华烨一样不解。 但是紧接着领头天使就揭开了反叛者的黑色头套——一个被封住了嘴的银色短发女天使，正在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四周，而当她望见华烨身旁站着的苏玛利时，血红的双眼瞬间被愤怒所占据。 她挣扎着，想要向苏玛利所冲去，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啧啧啧，这该不会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逃走的女天使吧？”华烨看着苏玛利说：“真的有够丑的，亏你下得去嘴。” 华烨作为天渣中的战斗渣，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名女天使被苏玛利那啥了。 “王~只是玩玩而已…” 苏玛利那气虚的样子，看的凯尔直咬牙。 银发女天使眼中的恨意几乎是溢于言表的，就连藏在盔甲下的凯尔都被她所感染了，苏玛利对她做过什么，可想而知。 “算了，反正也是要处死的，玩了就玩了吧，不过待会你可要好好跟我说说，那长翅膀的做起来是什么感觉，嗯~好好说说啊。” 被人当成性用玩具一样谈论，哪怕是拥有着一颗战士之心的银发女天使此刻也是羞愤无比，她恨不得能够再长出一双手来，握着无比锋利的长剑，将在场的天渣们尽数斩杀，砍成肉泥。 但是现实却无比残酷，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膝盖，女天使不得不倒在华烨的脚下，就连抬头瞪他一眼也办不到。 因为对她没有任何兴趣的华烨正用脚狠狠地踩着她的脑袋，让她不能动弹。 “之前我说过什么来着？”华烨捏着捏自己下巴，然后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不经过我允许擅自长出翅膀的人，是要被活活烧死的呦~贱人，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把脚稍稍抬起，华烨示意身边的领头男天使给她嘴巴松开。 而领头男天使刚解放了她的嘴，后者就猛的蹿起身来，嘴巴张的甚至裂开了嘴角——她要咬死华烨！ ——别站起来！ 凯尔在内心狂喊到。 “砰——！” 刚刚抬起一点的脑袋在触碰到华烨的鞋底后就再次被踩在了脚下。 就连鼻子都撞塌了，凯尔甚至看见了一颗带血的白牙飞到了一名男天使的脚边，然后被无情的碾碎。 “嘶…死……气……去死……” 气息微弱的女天使靠着毅力还在重复“去死”两个字，而凯尔已经闭上了双眼。 她看不下去了，她不可能看的下去，但是她身边的人却无动于衷，甚至没有一个人在可怜那名女天使，有的只是不屑和冷漠、可惜。 ——不，我应该明白的……他们都是一类人，都是……天，渣。 阳光笼罩的殿外，抱着长剑的翼突然脚下一滑，身体失去了原本的重心。 “扑通！” “乒——乒——” 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身体，翼爬起身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捡凯尔的长剑。 恰好的，一只右手优雅的翘着兰花指，捡起了同样掉在地上的短剑。 “噌——” 剑鞘滑落在地上，露出了剑身上特殊的花纹。 “诶！！鲲鹏大人！” 没有注意到自己流着鼻血的翼，浑身颤抖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在他抬头看她的那一刻，她只有抱紧凯尔的剑以寻求安全感。 但是前者却是皱起眉头问：“你在害怕什么？” 冰冷的语气让翼觉察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的双腿都在颤抖，嘴巴也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看到她的样子，还有手上这把特殊的短剑，鲲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 “这把短剑，你从哪里拿的？” “我我我、殿殿…殿下，在梅梅…洛星……送送我，的。” 连话都说不好的翼，在鲲鹏的看来已经是可疑到了极点。 他突然想起了四年前，凯尔被刺杀的事情，一名从北方来的侍女，突然发了疯一样的要杀死凯尔，如果不是他当时正好路过，那么现在这个令他骄傲的学生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个发色和瞳色……你是北方人吧？” “对对对！没错！” 翼或许是因为自己能够快速的回答鲲鹏的问题而激动，但是这种激动的也只保持了一秒，因为站在她面前的鲲鹏——眼神越发的不善了。 ——北方人…藏短剑…… 鲲鹏又继续问道：“你抱着这剑，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王赐给凯尔的宝剑，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因为、因为……殿下！对，殿下没有带剑！我我、我是来给殿下送剑的！” “一派胡言！” 鲲鹏一把夺过翼怀里的长剑，然后掐着她的脖子举到空中，怒声道：“早朝根本不能带武器！快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呃啊……呼、呼……呼不过来……殿……殿下……” 没有任何氧气输入的肺部正在不断地刺激着翼的大脑，脸色由红转白的她不断的扒着鲲鹏的手，但是就连他的一根手指都扳不动。 死亡的恐惧降临在她的头上，但是最后，她脑海中想着的，也只是那温柔的笑脸。 “殿下……” …… 没有再继续捉弄女天使，华烨直接让人搬来了黑油，他一边怪笑着，一边将黑油灌进女天使的嘴里。 “咳咳——呜哇——” 连咳嗽都办不到的女天使只能任由华烨将黑油灌满自己的胃，直到溢出。 “拿来。” 华烨说着，就要伸手去取护卫手里的火把，但是还没等他点燃女天使。 一个娇小的身影就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进来，刚好撞在女天使的身旁。 最后到来的鲲鹏在华烨诧异的目光下解释道：“王，刚刚抓到了一个潜进来反叛者，身上还藏着叛军的武器。” “乒——” 有着特殊花纹的短剑摔落在地上，一如那断线的娇小少女。 “诶……这不是，不是凯……啧，真是眼光不行啊，凯尔！用人的时候记得看清一点。” 华烨说着，又将没用完的黑油倒在了娇小少女的身上。 “淅沥沥…” ——不要。 “呼~”华烨吹了吹火把，然后将其轻轻的一抛。 ——不要、 在黑油触碰到火焰的那一瞬间，整个大殿都被冲天的火光所照亮了。 ——不要！！！ “踏踏！” “踏踏！” 两道不同但却一样急促的脚步声同时响起，护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退到了人群中，手脚并用的捆着一个特殊的天使士兵。 “放开我…” 低沉到极致的声音在护卫的耳边响起，但是后者却像雕塑一样不管不顾，就是死死的捆住她。 “你现在出去就是找死。”护卫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 但是凯尔才不管这些！ “放手。” 大火越烧越旺，并且伴随着女天使那嘶声裂肺的哀嚎声，凯尔身体在颤抖着。 “放开我！我要去救翼！” 一把将凯尔推出人群，直到无法看见华烨和那被燃烧的存在后，护卫才咬着牙说： “我不能让你去送死！你知道吗！” “我求求你了，放开我，求你了…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鲜血混杂着晶莹的泪水，浑浊不堪的从脸颊划过。 凯尔近乎哭腔的恳求着护卫：“翼在等我救她，求你了，让我过去好不好……” “她已经死了！” 护卫死死的扣住力气越来越大的凯尔。 抱住她后背的双手，甚至因为不明的原因而越发的滚了起来，被火灼烧的那种疼痛警告着护卫松手，但是他却咬着牙坚持。 “她已经死了！我不能，让你，过去送死！” 护卫咬着牙说，同时，大殿上女天使的哀嚎声也逐渐消失。 “啊！！救我——！啊！呃……” “救我——殿下！！” “翼——！！” 灼热的后背燃起了金色的火焰，再也忍受不住的护卫只能松开双手，看着那半身浴火的女天使冲过人群，直向着火焰奔去。 金色的火焰烧穿了瑟银制成的盔甲，像是山火一般从脊背向着全身涌去，尤其是那双洁白的翅膀，此刻正冒着金色的火焰，艰难的展开。 一把抱起已经烧焦的尸体，凯尔冲到了门口，扭头看着在场的众人。 金焰融尽了她的一切服饰，但却也为她披上了一层神衣。 “嘭——！！” 爆炸般的轰鸣声裹挟着浴火的凯尔向着天空飞去，那双扭曲的翅膀，此刻正翱翔于天空！ “一！个！不！留！” 来自灵魂深处的怒吼回荡在天宫的上空，久久不能散去。 实验室内，原本还在专心研究的中年人，此刻却突然一愣，望着太阳的方向，即便有着金属墙壁的阻挡，他也能够看到一轮耀眼的大日在天宫上空燃烧。 “华榷……看看你的好孙女，那才像一个王。” 12.作茧自缚 明日昭昭，羽翼煌煌——这就是现在抬头所能望见的天空。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翼的死亡、羽翼的丰满还有叛逆的王女。 但是很快，在华烨听到了凯尔那满含怒意的宣告后，他下令了。 “抓回来。” “是！跟我走。” 鲲鹏抢着应下了华烨的命令，身后跟着三名亲属，一同向着天边远的凯尔追去。 而在天宫外围，看守的一众男天使们也都发现了急冲而来的凯尔。 十二名训练有素的天使士兵层层拦截，堵在凯尔的前方，他们腰间别着长剑，身上穿着坚硬的盔甲。 而他们的目标，却是赤身裸体，仅覆一层金焰的王女。 ——那是什么……火？不对，那个面孔…不好！ “特殊情况，全体拔剑——” 得益于那些酒囊饭袋的悠闲贵族们，凯尔王女的身份在昨天就已经传开来了，现在的天城内，她几乎是无人不知的……很多人都好奇，凯尔的出现……是否会动摇男天使现在的地位。 毕竟，对于一位王女，大家总要保持基本的尊重。 “王，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刚才的那位应该是……凯尔殿下吧。” “你想说什么就说，不要把北方天使的那一套搬到我这里，那就是凯尔…我的女儿，怎么了？！” 北方星域凯子爵小心的绕过还在燃烧的女天使尸体，走到王座下说：“可是我听刚才凯尔殿下的那一句话，嘶-饱含怒火啊……所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王。” “问。”华烨十分不耐烦的挥着手，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从他父亲那一代留下来的贵族，简直就是一群猪。 明明享受着他的天宫秩序所带来的幸福与美好，但却总是一副没吃饱的样子来向他要东要西，除了男天使的特权和贵族的特权，他们甚至还想要王族的特权。 凯尔的生母，便是这个凯子爵的族妹。 “我的问题很简单，那就是——那位凯尔殿下，她的母亲，我想知道是什么人？” 原本还不耐烦的华烨在听到这个问题后身子突然一顿，然后慢慢的坐正了。 他看着凯子爵，眼神突然变得微妙了起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 “回禀王，我只是想知道一下凯尔殿下的生母，这难道也不行吗？还是说，这位凯尔殿下的生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存在…又或者说，这位凯尔殿下才是那见不得人的存在，所以才会被王你掩埋了存在的信息！” 凯子爵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他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即将触碰到华烨底线的。 而华烨跟他们这帮贵族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也知道他们是想法。 ——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凯尔是那个贱人怀上的吗？这群北方的贵族，嗅觉越来越灵敏了。 不过可惜了，我的天宫秩序…不需要嗅觉灵敏的狗。 华烨没有回答凯子爵的话，反倒是站在身旁的苏玛利，在看到了他的眼神后站了出来。 玩味的向着凯子爵问道：“王埋没埋信息我不知道，但是凯子爵……我听说你的女儿挺漂亮的，今年好像已经两百岁了吧？要是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你在威胁我？但是我告诉你，苏玛利……别人怕你不代表我也怕你。” 虽然一个女儿对他来说的确是可以作为联姻的好工具，但那也只是个工具罢了，没了这个女儿他还能继续生，苏玛利威胁不到他。 不过凯子爵明显是想多了，苏玛利只是随口的一说罢了，他真正要做的，是向华烨行礼告退。 跟他一起离开大殿的还有他的三个亲属，等到了殿外，苏玛利看着三人淡淡道：“我们缴获的那些叛军武器，竟然被叛军们又偷回去了……然后你们来说说看，那些武器应该在哪里啊~” 苏玛利这话一说，三名亲属瞬间秒懂，其中一人，也是之前说凯子爵的女儿漂亮的那位，更是激动的说：“大人早就应该这样了！凯子爵那边交给我，一定能找到叛军藏匿的武器！” “不止是武器，”另一名亲属道：“就连伪装在各个贵族府上的叛军…我们也能将其连根拔起。” 剩下的那人点头道：“没错，藏匿武器肯定是要有人才能藏匿的，应该将人和武器一起找出来。” 可是苏玛利却摇了摇头，说：“这太小心了，而且就算这样也不能对那些惹王心烦的家伙造成多大的影响。” “那大人的意思是……” “叛军~就是北方贵族！明白吗……就从那个叫的最欢的凯子爵开始。” “明白！我现在就去集结部队！” “速度要快，我可不想错过与王一起吃午饭机会。” …… 凌厉的剑光闪成一排，十一名天使士兵等待着总队长的命令。 “包围战术——活捉！” 手握锋利长剑的男天使们一字排开，左右的天使根据着凯尔的速度，不断地变换着身位。 就像是一个“u”形的口袋一样，等到凯尔发现自己进入口袋时，左右的天使已经迅速围拢，形成了“o”的包围圈。 被怒火淹没的凯尔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思考，双手仅抱着一具焦黑尸体的她，竟然不管不顾的向着前方冲刺，哪怕拦在那里的是守卫天宫的总领。 “正前方，左右翼用交替突刺攻击干扰她，后方准备抓捕，其他人给我上，将她拿下！” 长剑一挥，七名男天使纷纷行动了起来。 左右四名男天使举着剑，以凯尔为交汇点，不断的交替冲刺，那锋利的长剑也是一次又一次的向着凯尔燃烧的双翼砍去——他们试图斩下凯尔的翅膀，好让她失去飞行的能力。 凯尔原本就拥有超出常人的反应力，现在更是升级为一代天使，她的各个方面都有提升，普通天使士兵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燃烧着金焰的羽翼在空中翱翔着，但是紧接着，四把长剑同时刺中了凯尔的左翼、右翼，左肩、右肩。 “左右翼攻击得手！总队长，可以缩小包围圈了！” 像是野兽一样的凯尔完全没有发挥她应有的实力，甚至在接触天使士兵的一瞬间就被击中。 “缩小包围圈！” 听到总队长的命令，带领着队员从凯尔背后飞来的抓捕人员还没来得及靠近凯尔，却又听见了左右翼传来的惊呼。 “不、不对，剑在融化——快散开！” 紧握着一把断剑的右翼小队队长在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后连忙向后倒飞。 其他人也都纷纷退后——原本天使士兵们紧密配合形成的包围圈，在这一颗变得漏洞百出。 但即便是这样，抱着一具焦炭的凯尔也只会低头乱撞，就好像在她看来——只要向前飞，就一定能飞出天宫。 望着越来越近的凯尔，总队长一时间竟然没有捉她的办法，哪怕可以靠着手中长剑那一瞬间的锋利斩下凯尔的头颅，但那可是王女！那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子嗣的王的唯一后代。 他根本不可能动的了手，但是就这样让她飞走也不行……这一刻，总队长有些进退两难。 “哦~因为知道是王女所以下不去手，这一点可以理解~” 身后突然传来了阴柔的男声，总队长回头望去，却看到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擦着他的脸颊，笔直的刺进了凯尔的胸口。 “啪——噗呲！” 一把拍开身前的总队长，鲲鹏迅速踹出一脚，长剑从凯尔胸口抽出的同时，他的眼神也在逐渐变冷。 “恐怖的温度，甚至可以在一瞬间将我的剑融化一圈……但是，凯尔！如果你就这样放弃了你引以为傲的剑术，如果你想就用这种野蛮的能力闯出天宫，那么我只能告诉你——那绝不可能。” 鲲鹏比了一个手势，三名亲属瞬间从后、左、右三个方向包围了凯尔。 “注意她身上的火焰，那会在瞬间融穿你的铠甲，用三段破盾法将她捶到地上去！” “是！” 看了眼自己那刚刚恢复的左脚，鞋底已经化作了滚烫的液体向着地面滴落。 鲲鹏看到这一幕后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丢掉了手中那把已经不成样子的剑，从一旁的总队长手里拿过一把完好无损的剑。 在亲属们将凯尔砸落在地面时，他却向着一旁的金属大门飞去。 锋利的宝剑才刚刺穿凯尔的肌肤，就开始从剑尖化作液体滴落在地面，受冷后又迅速的凝结。 “不行啊，虽然能够将她逼到地上，但是想要在不杀她的情况下拦住她太难了，而且我的剑已经坏了三把了。” “拦不住也要拦！我他么护手都被融了也没叫，你个死东西嘚不嘚干什么！” “都别吵！她又要向上飞了，拦住她！” 刺鼻的金属味和灼热的温度无一不是对天使士兵们的考验，尤其是每当靠近凯尔就能听到的火焰燃烧的声音，更是让他们感受到了很强的压迫感。 “真不愧是王的女儿，被这种怪异的火焰包裹却完全没事……真是怪物。” “是啊，怪物，这样的存在根本不能被称为天使，小心——她又要向上飞了！” 一遍又一遍的将升空的凯尔逼回地面，但是在这过程中三人的铠甲也已经被融的差不多了，再要来一次的话，他们就必须赤手空拳的和凯尔接触了。 连瑟银盔甲都拦不住的金色火焰，哪怕他们的身体恢复力强，但是缺也不见得能够承受着多久的灼烧。 不过好在鲲鹏来了。 “全部散开！” 鲲鹏大喊一声，先后抛出两扇金属大门，将凯尔径直压到地面。 “滋——滋——滋~” 白烟和更加刺鼻的金属味以凯尔为起点向着四处扩散。 而那两扇融化了又凝固、凝固了又融化的已经不成样子的金属大门却慢慢的将凯尔和大地所连接在一起。 “呃——啊！！” 凯尔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她的双手却不愿松开翼的尸体，导致她没次站起身来，都会因为身上无比的重量而又倒下，双手还不会去支撑地面，而是直接脸着地。 渐渐的，白烟不再升腾，金色的火焰也慢慢消失，在得知自己已经完全脱离不了身上那沉重的负担后，凯尔最后扇动了一次翅膀。 “啪——滋~” 滚烫的金属液飞溅在鲲鹏的脚边散发出了刺鼻的气息。 但是鲲鹏此刻的注意力却全在那颗慢慢凝固的巨大金属球上。 他，鲲鹏，从习剑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期待、最大的骄傲，在这一刻，化作了一颗巨大的、污浊不堪的黑球。 微微颤抖的兰花指从衣甲内捏出了一块手帕，鲲鹏轻轻的擦拭着那黑球的一处，心里却是无力的很。 ——凯尔……你为什么，不愿接受我们？ 13.封锁的希望（章节已改，先生不要失眠） “你是说凯尔.华殿下被鲲鹏用金属融成了一个球……天宫大门，嗯，那就说的通了。 华榷曾试过在盔甲里加入一种特殊的物质，想以此来提升盔甲的硬度，不过那种盔甲没人穿的了。 强大的能量会改变瑟银原有的结构，导致它的形状无法控制、不能做成铠甲的样子，所以那一堆废品就被收拢起来炼成块状的东西……然后再浇上一层瑟银，炼成了现在的两扇天宫大门。 今天说的话好像有点多了……你去把华烨叫来，就说他要的东西做好了。” 收拢起投影键盘，金发国字脸的中年人坐在皮椅上，头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体表附着金色的火焰，但是本身不会被伤到吗…还有那原本已经畸形的翅膀，现在又可以飞了……那位凯尔.华殿下，从潜力的角度来看，是远远超过华烨的，但是心性方面…… “因为一个侍女的死去就变成这样…凯尔.华殿下，好好成长吧。” 校对着脑海里的两份资料，紧闭的合金门却欢迎着某人的到来。 “华铖！听说我要的东西你做好了？在哪里？快给我装上。” 华烨的高分贝声音打断了中年人的思考，并且在中年人站起身来后，华烨脸上那无法掩盖的淫笑也让中年人没有了继续思考的意向。 “在这里就安静点，华烨，你要的东西就在桌上，”指着满是图纸的白桌上的一根注射器，中年人继续说：“拿着那根注射器打下去，你就能获得巨人族的显性性状和蛇人族的隐性性状，不过要是被华榷知道你会为了追求=快感做到这种地步，我想他应该是会被你气活过来。” 中年人难得的开了一次玩笑，但是恬不知耻的华烨却接着这玩笑道：“要是我父亲现在活了，我可以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极致的快感……那老家伙打了一辈子的仗，女人都没碰过几个就下去了，真是要多惨就有多惨哦~” 毫不犹豫的将注射器内的物质注射进自己的小臂内，华烨在身体一阵抽动之后连忙拨弄了一下，然后扯开裤腰带看去。 “哇哦~待会儿可以让我的凯莎小美女飘飘欲仙了，啊~想想就激动啊。” “……” 中年人还是无法把眼前这个*****跟脑海中威武的华榷联系在一起。 ——为什么父子的差距就能那么大呢？ 华榷作为天使最初的领袖——他身先士卒，带领部下开疆拓土，以至于打下了现在这片广袤的天使星云，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天使之王。 但是他的儿子华烨做了什么呢？靠着华榷给他留下的资源，建立了一能够让他永久享乐的制度，还封锁了女性天使的基因，为的是不让女性天使拥有反抗自己的能力。 “拥有如此之多的资源你却只想着享乐…华烨，我并不认可你。” “不需要，我是天宫之王——宇宙的主人，轮不到你来认可我……另外，我的女儿被嵌进一个黑乎乎的金属球里了，你去看看还有没有救。 要是救不了就算了，当然，我更希望是能救好。” 不用华烨说，华铖也会去做的——强大的男天使很难与连基因锁都没有打开的女天使拥有后代，凯尔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而且在凯尔十六岁的那年，华铖已经确认了——她的确是华烨的女儿，华榷的孙女。 而且凯尔的天赋要更高于华烨。 作为上个时代的残党，华榷的的族弟，华铖从来都没有认可过眼前这个所谓的天宫王。 但是因为对华榷的尊敬且又没有找到能够替代华烨的存在，他才一直在这个不见阳光的实验室内等待着。 在这千万年间，他对天使基因的研究和各种武器的了解，早已超过了目前天使星云中任何一个人。 “华烨，凯尔.华殿下如果救不了的话，我需要拿她的身体用来研究。” “好啊~如果她死翘翘了，随你怎么研究，但是……”原本还一副无所谓的华烨突然声音低沉，认真道：“她身上的那种火，我要你想办法弄到我身上。” 华铖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华烨，眼神中没有任何对于当权者的敬畏。 华烨也是看着华铖，双眼中看不出对长辈的尊敬。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是在心里说——啊，这个华烨怎么还想着要那什么什么火，哼哼，我就在这跟你说吧，”华烨道：“我是没心情去实现老家伙那伟大的征服梦……比起跟外边那叫什么三角体的玩意打仗，我更喜欢待在天宫陪我的小美人儿，但是有一点，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天使星最强的东西一定要在我的掌控中，我花了二十年养出来的小老虎，还没放她出去溜溜就这样死了可不行……那金色的火焰，我一定要得到。 话就说这么多，你听不听就是你的事了，我回寝宫去了，黑球已经让人给你送来了。” 目送着华烨的离开，直到合金门再次关上。 华铖转过身去，看着有些凌乱的桌面，地上，华烨用过的注射器还躺在那里。 将那根注射器捡起来，华铖右手凌空一按，一个虚拟的投屏在他的眼前出现。 上面显示的——左边是华烨的身体数据以及天使基因强度，右边则是凯尔的身体数据和有了很大偏差的基因。 “华烨两代天使基因均为基因注射，经过千年的战斗才达到了87％的开发度，而那东西必须要达到90％的开发度才能使用。” 但是华烨现在沉溺享乐，根本无心战斗，如果照这样下去…要想让他达到更高的境界还不知道要多久。 为了天使王室武运昌盛，他必须不择手段的提高王室的顶尖实力。 而凯尔的出现对他来说无疑是莫大的帮助。 “就让我看看女王和男王的区别有多大吧……” 就在华铖准备关闭数据面板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华烨的身体数据出现了问题。 “这是……蛇人族和巨人族的性状不兼容吗？明明特意选择了一个隐性一个显性。” 看着数据面上逐渐膨胀的根部却完全没有变化外包裹层，华铖思索片刻后自语道：“最坏不过是失去性的功能，这跟天使王室的未来没有太大的联系……” …… 负责运送黑球的人是鲲鹏，在听到要将黑球送去实验室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王，是不是凯尔她还有救？！” “有没有救我不知道，不过她要是还像之前那样闹小脾气那你这个做老师要怎么办呐…说说看。” 面对华烨的问题，鲲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从来都只在乎凯尔的剑术，也只教了凯尔剑术。 他是真正的在教凯尔剑术，但是却忘了要教她如何做一名天使。 坐在一脸冰冷的凯莎身边，华烨正接过侍女递给他的热茶，他装模作样的吹了吹，刚吸进了一口茶，就听到通讯里鲲鹏说： “王！凯尔不是喜欢小个子的女人吗？那我就去给她多找一些小个子的女人……人都是这样的，只要有了新欢，就不会再想着旧爱了！” “噗——！！” “王！我不是故意的。” 哪怕是被华烨喷了一脸的茶，侍女也认为这是自己的错，并且迅速的下跪请求原谅。 “有你什么事？滚一边去。” 一脚踢开了找存在感的侍女，华烨拿着凯莎的手在脸上摩挲着，享受的同时，他下意识无视了凯莎那宛如碰到了金钱(视金钱)一般的表情，笑呵呵的说：“鲲鹏，我怎么从来都没发现你还有这么蠢的时候？” “王？”鲲鹏不明白华烨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骂他，“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凯尔喜欢小个子的女人，那么自己就给她小个子的女人，面对这样好的老师，凯尔凭什么不听话？ 但是另一边的华烨却是摇着头。 ——人家哪是喜欢小个子啊，那是小个子喜欢她。 虽然华烨自己本身不喜欢小个子和平板，但是对于凯尔和翼的那点事还是清楚的很。 早在当时他就知道鲲鹏是杀错人了，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下贱东西就想碰他的女儿，也不拿镜子照照她是个什么样子，也配？ ——就连我都没尝过她的滋味。 不过想了想华烨觉得还是算了……因为看着凯尔，他总会觉得是在看女版的自己。 要是跟她来一发，那就跟自己刚自己没什么区别了。 刚想着亲了一口身边的凯莎，华烨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痛。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为了不让身边的凯莎看出来他的异样，他只好端着清茶别扭的走到了门口。 沐浴着阳光，他先是喝了一口茶，然后在舒缓后颤声道：“你自己…看着办吧，但是送女人这种事情就算了……我更建议你送些男人过去。” 华烨话说完，疼痛也逐渐减缓，到了现在也只是有着一种紧勒感。 但是随后鲲鹏却语不惊人死不休——“王，那把苏玛利送她你看行吗？” ——你怎么不把自己送她？ 华烨发现跟鲲鹏这个活零活现的家伙谈凯尔的性好就是个错误。 有这功夫还不如跟凯莎再来一发。 就这样想着，华烨不准备继续和鲲鹏讨论这个问题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题。” 说完，华烨就挂断了通讯，将喝了一半的清茶放到一边，他向着凯莎走去，他淫笑着说：“宝贝，我的女儿看样子是悬了，我们还是趁这时间再造一个吧…” “你要做什么？！” 凯莎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但是没有任何力量的她完全无法反抗华烨。 “来吧宝贝，嘿嘿嘿嘿——呃……啊啊！！！卧槽！卧槽！” 还没有走到凯莎的身边，华烨就觉得自己的身下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然后这种刺痛感瞬间消失的荡然无存，同样荡然无存的还有华烨的**。 “？” 原本以为自己要被怎么样的凯莎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紧闭的双眼，但是与她所想的人间地狱不同，此时的房间空空荡荡，除了远处门口的一滩血迹。 华烨走了，在发出了一阵心灵的骂声后走了，向着天宫实验室的方向飞去。 不过被勒令一起跟死雕像看大门的护卫却觉得今天的华烨有些不对劲——他飞的很急，但是速度却没有太快，而且护卫总觉得华烨出门的姿势他在哪里看到过，在哪里呢？ 一直没有出声的死雕像突然淡淡道： “就像是憋尿憋坏了一样。” “哦！！”护卫恍然大悟。 而被挂断了通讯的鲲鹏，直到将黑球送进了实验室也没想到以后要送凯尔什么。 甚至是还问了问华铖。 后者没有回答，只是将黑球运进了最后的合金门内。 不过他却是在那之后，在鲲鹏的数据一栏加上了[情商低]这三个字。 14.蠢蠢欲动的复生 十六岁的少女、厚重的瑟银铠甲、锋利的长剑——原本是毫无干系的三者却在同一时候出现在少年的面前。 “我没见过你……好瘦啊。” 骨瘦如柴的少年早就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恶意和讥讽了，他没有去看一眼身前的少女，只是低着头等待着让他待在这里的天使来喊他。 “喂，你这人是怎么进的天宫？我可不记得有哪个士兵会像你一样穿的这样破烂…而且你看着也太小了吧？今年几岁啊？” 收起寒光凛凛的长剑，少女蹲下身来、想要看清少年的脸。 宝蓝色的狭长眼睛和高挺的鼻梁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美感，但是突然探到眼前的半个脑袋即便再怎么美丽也是令少年吓了一跳。 “哇啊！” 在发出了一声惊呼之后，失去了重心的少年向后倒去——那长着美丽枝叶的绿化带里不乏刚刚修剪过、十分光棍的尖锐枝丫。 在少年的后颈感到一阵凉意的同时，他本能的将手向前伸去。 “啪！” 一只不那么柔弱的手稳稳的拽住了少年，在用力的一拉后，原本就没有多大力气的少年居然顺着这股力向着少女扑去。 应该像是少年看过的故事书中喜闻乐见的男扑女倒那样，青春懵懂的少年也不乏幻想过这种情形。 但是事情显然不是他想的那样…… 虽然眼前的少女的确美丽动人，但是身体瘦弱的少年个子却不及少女的鼻尖，哪怕是向前扑去，得到了也只是被瑟银盔甲撞的头昏眼花的要起包的可怜额头。 “你这人小心点，站稳了，”少女松开了少年手，事实上被瑟银护手握着的感觉也没有多美好：“在这种时代下还有你这样瘦弱的男人……真的很少见呐，你该不会是什么男宠之类的吧，呃咿~~不行，想想就恶心。” “不…不是的。”别的少年都没有话说，但是唯独这一点他要反驳，就算他的生活困难，但是为了什么别的东西就要献上自己的纯洁，他是绝对不可能那样做的。 少年的声音意外的好听，他看着眼前的少女说：“我是北方的奴隶……被买来这里，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有人叫我在这等着。” “哦~” 少女看着瘦弱且稚嫩的少年，她下意识的自语道：“跟那个孩子不一样，就算是奴隶也没有那么自卑。” “什么？” “没什么，那你就在这慢慢等吧，估计你又是哪个人要的什么重要存在……这个给你。” 少女突然伸手从胸甲内掏出了一把的、有着精美包装的糖果，交到少年的手里。 她说：“看你这么瘦，不多吃一点感觉就会饿死一样，刚刚从别人那里抢的，给你了。” 少女对于抢这个字没有任何不安，反倒是对自己凭借武力值获取的东西感到心安理得的样子。 但是少年还是了解，“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些？” 少女也没多想，她没有过多的意思，只是拍了拍少年的脑袋，然后倒着走说：“你跟那些人不一样，我并不觉得我应该讨厌你这样一个瘦弱的孩子，好了，永别了。” 少女挥手转身离去，对于少年这样的人来说，现实是十分残酷的，少女可能一辈子都只能见到这位少年一次，因为奴隶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是消耗品，而且少年只是少年，她不能以要添加侍女为理由将少年带回家……她总不能让别人变更性别吧？ 这只能是永别。 但是少女不知道的是，她这突如其来的善意，却给了少年莫大的人生希望，甚至是让他在心中树立起了人生追求的大旗。 十多年来，他从懂事起就被母亲带着在暗无天际的矿洞里工作，他从来没有享受过作为天使该享受的尊贵。 那掌控着矿洞内所有生杀大全的男天使，仅用一句话就处死了他的母亲，但是他没有任何反抗，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直到一位看重了他基因的人出现。 被意外带到实验室内的少年在被告知即将进行一次伟大的实验时，他躲在一个角落，将少女送给他的糖果全部塞进了嘴里。 “好……好特别的味道。” 他没有吃过糖，应该说他没有感受过甜味，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味蕾现在感受到的那种美妙。 但是他知道，这是那个美丽的铠甲少女给他的希望——足够了。 “你是第一位基因注射的天使，你可能成为开创历史新时代的第一位探险者，也有可能当成死亡，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比你原来的日子好多了不是吗？” 国字脸的金发中年人面无表情的说着有关生死的话，他看到少年嘴里的咀嚼。 不过对那，他只是摇了摇头。 “凯尔.华殿下的怜悯么……开始吧，拿着这根注射器，刺进你的身体里。” 少年照办了，然后奇迹降临了。 洁白无瑕的羽翼从他的身后展开，原本瘦弱的身体在注射完毕后的三秒内，竟然在缓缓的发育，以至于他的身高又长了两厘米，肌肉也远比过去要充实不少。 “嗯，基因匹配很完美，开发度在30%~60%之间波动，有失灵的可能，但却不会失控，”中年人看着身前的数据继续道：“记录——以后将基因注射的第一序列基因更改为……你叫什么名字？” 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来问名字。 但是人工智能却智障般的刺激着中年人。 “将第一序列基因更改为——你叫什么名字……更改失败，并未找到有效数据。” 场面一度尴尬。 不过中年人依旧面无表情，好像刚才并没有听到什么一样，他还是在等待着少年的回答。 那回答来的很快，重获新生的少年说：“我叫米迦勒，我……” 少年想知道那个铠甲少女的名字，眼前这人看起来十分……博学，对，是博学这个词。 “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米迦勒投来希冀的目光，但是中年人却面无表情的说道：“凯尔.华殿下是标准的感性思维者，对于弱者都是宽容的，不要因为她的怜悯让你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幻想，去外面吧，我要看看你在战场上的数据。” 中年人继续说：“记录将第一序列基因更改为——米迦勒2021zdjxnkl。” 人工智能准确无误的运行着中年人的命令。 “更改成功。” 本来已经准备转身的中年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拍了拍少年米迦勒的肩膀，诱惑着说：“如果你真的还想见到凯尔.华殿下，那就去战场提升你的地位，当你的地位到达一定高度的时候，就能再次见到她了。” “凯尔……华。” 那是少女的名字吗？米迦勒在心中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好像是要将它写入基因一样。 从小便对死亡有着明确认知的少年突然认真的看着中年人，他问：“我想见她……我要杀多少人？” “愚蠢，你要学会减少感性思维的思考，先在战场上活下来再说吧…… 说的话有点多了，你出去吧，门口有人会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 米迦勒不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去的地方，他对那没有期待，但是他期待着未来会有一天，自己还能见到那位少女…那位凯尔.华殿下。 …… 鲲鹏对凯尔的上心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准确来说，应该是如凯尔的剑术进步速度那般——“der~”的一下上去的。 教一个女天使剑术，鲲鹏虽然不排斥，却也没有多认真，不过是王的任务罢了。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凯尔的认知能力、和身体协调能力，远远超过了他对女天使的认知。 原本以为能教一个月的招数，却在一天之内被凯尔学去了，而且那些招数没有一点地方可以挑出毛病。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剑术天才，居然会选择使用蛮力而放弃自己最强大也最擅长的剑术，鲲鹏始终也想不明白。 “凯尔.华殿下是感性思维者，不能站在理性角度去看她，而且比起这个，你现在更应该离开这里。” 华铖左手抚摸着两人高的黑球，右手却是在不停的输入代码。 他向着一旁鲲鹏发出了逐客令，然后继续计算面前黑球的内在形体结构。 没有待在这里自讨没趣，鲲鹏转身离开，刚出了实验室的大门，却与华烨擦肩而过。 “王~” “嗖——” 一阵狂风呼啸，华烨没有看鲲鹏一眼，径直的向着实验室里面飞去。 “王这是怎么了？” 鲲鹏的疑惑又加重了，但是华烨现在没工夫给他解答。 一连飞过八道门，华烨看着前方紧闭且上面显示着“禁止进入”的合金门，他没有任何犹豫——抬腿、踹门、脚疼、捂脚、问候华铖——一气呵成。 “华铖，你给我滚出来！” 掺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做成的大门异常的坚硬，华烨踹的自己差点骨裂，但是那扇门上就只是多了一个鞋印罢了。 隔音效果极好的实验仓内，聚精会神的华铖根本不知道华烨在说什么，只是突如其来的震动让他知道了某位王的到来。 估计是气急败坏的吧。 放出先前准备好说辞，人工智能开口便是嘲讽拉满：“天宫王——华烨，根据检测，您现在的身体状态为大怒、性无能，其中性无能又名性功能障碍，其产生原因为**官坏死，我并没有这一方面的修复方案，建议您凭借二代天使的自愈能力自愈。” “能自愈？”华烨觉得这个人工智能应该是华铖准备好的教他如何重振男人雄风的东西，他问：“这东西自愈要多久？我都感觉不到它了。” 人工智能通很认真的计算着华烨的问题，而后得出：“天宫王——华烨，您的性无能……” “我知道，别踏马重复了，赶紧说要多久！” “好的天宫王，您一共需要进行2880小时的深度睡眠，即可修复坏死的**官。” 听着人工智能的话，华烨杀人的心都有了，身为天使，他自然是能够在一瞬间算出那2880小时是多少天，但那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华铖不知道什么时候造出来的玩意，居然给他提出了这么不靠谱的方案。 “别说2880了，我就是12个小时不能来一发，那我也会死的！会死的你知道吗！ 华铖，你给我滚出来！赶紧滚出来见我！” 又是震动，华铖面不改色的操控着高速旋转小圆片在黑球上已经标记好的地方下刀。 不知道是什么物质造成的银色小圆片在连续切割了五刀后，华铖便看见一个块状物。 “掺入了大量暗铁的混合物，留下来还有用处，再往后一点就是凯尔.华殿下了…继续。” 将黯淡的银色块状物从黑球内取出后，华铖的目光逐渐凝重。 现在的他已经能够看见凯尔那覆上了一层瑟银的面孔——那是…恰到好处的美。 “打开校正光线、打开警报器、打开传感系统，设置传感参数为0.01mm，进行实验模拟。” “实验模拟开始……第一次实验失败，造成凯尔.华双眼失明。” 红色的光线在华铖的面前高速运转，然后以失败告终。 “修正传感参数为0.001mm，实验继续，此后持续修正，直到实验三次成功。” “实验模拟进行中……” 从瑟银块里取出凯尔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按着既定方案下刀就可以了。 但是已经将凯尔认定为预备王选的华铖自然是希望凯尔越完美越好，确切的来讲，他要的是毫发无损的从已经凝固的瑟银块中取出凯尔。 这很难，就连实验都进行三百多次，拦着华烨的合金门也已经有了凹陷的迹象——但是耳边的实验播报还是失败。 如果是一般人，这时候可能已经开始着手取出凯尔了，因为再晚一些她就要真的死了。 但是华铖还是等待着，看着投屏上凯尔的生命在逐渐下降，他面无表情，直到耳边连续响起三次成功后，他开口了。 “停止实验模拟，使用上一组实验参数，进行真实实验——开始。” 15.破茧而出 “这是基因问题，想要研制出能够治愈你的注射剂，至少需要十天。” 华铖站在大门口，锋利的宝剑正抵在他的脖子上。 “而我杀你只需要十秒，”华烨轻轻的推了推手中的宝剑，继续道：“你知道我会这样做的。” 华铖当然知道，但是他没有理由害怕，因为从理性的角度来看，他不应该被杀。 “你可以现在杀了我，然后再靠着你二代天使那贫瘠的恢复力将你的身体弄的一团乱，如果你还想保证自身天使基因的纯正性……那就回到你该待的地方，然后等待着注射剂的到来。 而且华烨…你要知道，一旦你的身体自愈成功，那你会变成什么东西，我也不能确定……但是我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我绝对不会让一个身体里不知道有什么基因的东西成为天使的王，我相信……那些男天使们也不会愿意看到一个不是天使的东西当天使之王。” “你在威胁我？” “还算不上是威胁。”华铖斯条慢理的道。 在他看来，将一切厉害关系都陈诉给华烨，再让后者自行决定如何选择算不上是威胁。 “行，你说的，十天就十天，操！” “乓啷——” 华烨把剑丢在地上，狠狠地踹了墙一脚，然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而在他走后，一个围着白色浴巾的美丽女天使缓缓的走到从华铖的身后。 “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是在看着地上的宝剑。 华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捡起宝剑后递给她，然后才开口道：“从理性的角度来看，救你更有利于天使的长远发展，另外…凯尔.华殿下你必须要明白一件事情——没有谁会救你，有的只是你的存在价值。” 接过宝剑，凯尔的手里传来了熟悉的质感，她顺手挽了一个剑花，透过瑟银上的孔洞，凯尔能够看到华铖那面无表情的脸。 “虽然你的脸上没有表情，但是我能看到你眼睛中的闪光，你好像对我接过这把剑有着什么触动。” ——是激动、或者别的什么… 凯尔虽然能够看出许多人的心思，但是华铖显然不在这些人之中。 而且比起华铖的面无表情，凯尔脸上戴的瑟银面具，才是更难令人猜到她的心思。 面对一言不语的华铖，凯尔选择了和华烨一样的举动。 拉着一道剑光，长剑堪堪的停在华铖的喉咙前，凯尔再往前一伸手，就能轻松的刺穿华铖的喉咙。 她的举动令华铖感叹。 ——不仅是样貌，就连脾气也一并遗传了吗？ 不过对于凯尔，华铖并没有无动于衷，他伸出右手，从下往上的朝着凯尔手中的宝剑弹出了食指。 “争~” “乓啷乒——” 锋利无比的宝剑落在了地上碎成三节。 在被凯尔目瞪口呆的看着时，华铖绕开了她向实验室内走去，嘴里淡淡道：“瑟银制成的武器拥有良好的能量传导性，比起一般的制式装备也锋利不少，但是其本质上还是很脆弱的，殿下你应该换把武器。” ——这根本就不是武器问题！ 紧跟在华铖的身后，在合金门关闭后，凯尔大声的质问他：“你有这么强的力量，为什么还要让华烨那样的天渣当天使之王？我听到了你和他的对话的，你也姓华！你也是天使皇室，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自己当王，然后实现那什么华榷的遗愿吗？” “第一，”华铖说：“华烨为王是华榷钦点的，我无法改变、第二，对于你的父亲，你可以随意喊着天渣什么的，但是对于华榷…保持尊重！” 一直都是很淡定的华铖在说到华榷的时候，语气明显激动了许多，那就像是翼在说到她时一样…… “翼……” “……” 看着突然伤感了起来的凯尔，华铖本就起了波澜的心更加不稳了，他伸手拿出了一个合金箱子，约摸一米五的样子。 “殿下，只要对已经死去的人保持感性即可，在现实、乃至战场上，理性永远是要处于你大脑中的，”将箱子递给凯尔，他继续说道：“这里面是你的侍女，你尽可找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将她埋葬，但是在那之后，你必须按照我给你修建的道路去走。” 一把抢过合金箱，从身上滑落的浴巾对于凯尔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作为一名真正的贵族男天使，华铖还是微微侧过了身子。 凯尔赤条条的抚摸着冰冷长方体，直到她的眼角微微泛红时，凯尔才向着华铖问道：“你的道路……是什么？” 她明显是没有力量可以反抗华铖的，但是她不会就此坐以待毙，如果华铖要说出什么令她无法接受要求，那么她一定会拼尽全力去与华铖战斗…哪怕结局是死。 凯尔那充满决心的目光令华铖很开心，他的左嘴角夸张的上扬，露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 ——？？？ “你要做什么？！” “殿下指的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你的笑有点渗人。” 华铖第一次不明所以，在恢复了正面孔之后，他继续道：“殿下可能还不知道，你现在脸上戴着的那幅瑟银面具…其实是一个能够杀死你的处刑道具。” “什么？！” 凯尔下意识的去摘掉脸上的面具，但是除了感受到了无比的疼痛外，她的面具没有从她的脸上离开过一毫米。 “你做了什么？” 凯尔还以为这只是一副面具，刚醒来的时候还没有特别注意它，只是觉得它戴在自己的脸上感觉很舒服，没有任何的不适。 但是现在她的脸上已经没有这种舒服的感觉了，因为在华铖说出了那句话后，她随时都认为自己脸上的这东西会突然变形，然后把她的脑袋刺穿。 但是华铖说了：“殿下脸上的那幅瑟银面具是我通过嫁接技术直接嫁接在殿下的头骨上的，硬拉会直接杀了你，当然，在一定时间后它也会因为没有取下而在你的脸上爆炸。” “爆炸！这是炸弹？！” “准确来说是微型核之弹，在没有达到神的境界之前，殿下你的脑袋无论多坚硬都会被这个小东西炸成飞灰。” ——能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么恐怖的话，你是机器人吗？ “那要怎样才能将它拿下来？神的境界又是什么？快说！” “殿下请理性一点，冲动对于战斗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听着华铖的话，凯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敏锐的察觉到了华铖的话里的信息。 “你刚才说的战场，现在又说战斗……你难道是要让我去哪里发动战争？” “不是战争，是革命。” ——你还知道革命这个词？ 华铖语出惊人，凯尔连忙问他：“你要我去革命？” 华铖却是意外的看着凯尔说：“殿下看起来知道革命的意思，这是我最近才发明的词。” 凯尔不知道革命是谁发明的词，但是他知道，这玩意应该是出现在法国，而不是天宫。 而且有一点她想不明白。 “你这么强，如果想做什么完全可以自己动手，为什么要我来替你…革命？” 革命革命，就如它字面意义上写的那样，要革了压迫阶级的命，而在这天使星云中，压迫阶级的最高统治者也是发起者——华烨，那是凯尔豁上性命也打不过的存在。 但是面前的华铖就可以轻易的办到。 ——大概…… 但是华铖却不愿出手：“我曾经发誓过，在没有天使新王出现的情况下，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一步。” “不懂变通……” “或许吧，”华铖夸张的笑着说：“但是不管我如何不懂变通，殿下你的命运都已经被决定了——通过革命成为天使新王、或是在不久的将来被炸成飞灰。 你选择那种？” “我还有选吗？”凯尔捡起地上的浴巾重新围起，坐到了实验室内唯一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华铖。 后者对于女性天使没有任何的性趣，哪怕是凯尔这种若隐若现的勾引，他也没有去看一眼。 “殿下比起过去似乎更大胆了一些。” “呵呵，别误会，我只是习惯这样坐。” 看着翘着二郎腿还双手抱胸的凯尔，华铖从身后拿出了一件雪白的连体衣和瑟银制成的高跟靴子，以及一副有着镂空羽毛图标的护手。 “这是……” “殿下你的新服饰，不管是衣服还是其他的，全都采用了耐高温的纳米材料，即便是你进入了浑身燃起金焰的状态，也不会让你有失风度。” 但是凯尔却记得瑟银好像是扛不住她的金焰：“鞋子和护手怎么办？” “只是外面镀了一层瑟银，其本质是一种特殊的合金、在坚硬无比的同时还能够耐住高温，不过由于其结构难以控制，所以形状也是难以控制的。” ——所以才会做成这个样子吗？ 镂空的护手和两只完全不一样的靴子，凯尔从刚才就很在意，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原因。 “殿下可以现在就换上了。” “真空上阵……还真是刺激又大胆的装扮，不过我喜欢~” 看似没有任何防御的装扮，换来的是无与伦比的灵活性。 在一个狭窄且黑暗的空间里待久了，凯尔现在对于稍有一点会压迫到自己的东西都抱有强烈的排斥感。 颇有贵族风度的华铖没有站在原地看一位少女的换衣。 在凯尔焕然一新后，他又抱着一柄暗银色的长剑来到了凯尔的身前。 “呦，送完装备还送武器的？看来你对这次的革命很看重呵~” 华铖只是微微点头，凯尔接过这把造型华丽的长剑，轻抚过它那粗钝的剑刃，凯尔轻笑着说：“剑柄与剑身的配重完全不对，剑柄处甚至还有几处凹陷，剑刃也是完全没有开锋，还有上面那些不规则的花纹，这剑难不成是叫慈悲？” 凯尔站起身来挽了一套剑花，对剑的超高理解让她快速习惯了这剑的古怪配重。 “虽然用这东西也能杀人，但那是砸的，用这东西我还不如用扇门去拍人来的更好些，打击面还更广。” 华铖只是一个科学家，他对剑没有太多的理解，但是他对凯尔却无比了解。 “殿下，根据数据分析…能够承受住你金焰的武器，现在就只有这把奇怪的剑，而且它现在这个样子还是经过重塑后形成的，相信数据，它的硬度觉对能够让你大吃一惊。” “大吃一惊就算了，你不如给我一块比它还硬的金属，要杀人，我就必须让它开锋。” “的确还有一块剩余的合金，另外，这根注射剂也一并交给殿下，当时机成熟的时候就可以使用。” 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根注射剂以及一块暗银色的巴掌大的椭圆合金，华铖一并交给了凯尔。 “什么是时机成熟的时候？” “那要看殿下如何理解了，另外，我会让人送殿下你离开天使星，至于殿下要如何革命，之后会有人跟你详细介绍。 话就说到这里了，来人，送殿下离开天使星……今天的话有些多了。” 照例的说完了最后一句结尾话，华铖便坐在椅子上仰着头，闭目养神。 凯尔瞥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注射器往手上扎去。 ——我可不知道什么叫时机成熟，但是“医生”就在旁边，不在这种情况下吃药难道还等着自己探索药用吗？ “呃……啊~”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传来，反倒是后背传来了一阵轻松感，仿佛那双巨大的翅膀可以塞入身体了一样。 刚这样想着，凯尔背后的洁白羽翼就突然散成了道道金光钻入她的后背。 “哇哦~真是奇妙的感觉。” 只要一个念头就将翅膀重新召唤了出来，凯尔抚摸着自己那洁白的羽翼，在翼死后，她第一次感到这样心情舒畅。 舒畅到她都不得喊一嗓子了：“啊~” 原本还在脑子里校对数据的华铖突然听到了一声娇媚化骨呻吟，好好的思绪又一次被打断了。 刚睁开眼睛却又看到了令他吃惊的一幕——地上刚刚被使用过的注射器静静地躺在那里，而站在一旁的凯尔却在摆弄着自己翅膀，收~放~收~放~简直不亦乐乎。 ——你们父女两不愧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殿下，你的侍女不葬了吗？再晚的话就出不了天使星了。” 话说着，却看到开凯尔笑着将合金箱子打开，手牵着手，金色的火焰从手心里爆发。 “轰~” 熊熊的烈火一瞬间就将翼的尸体给吞噬了，就连灰都没有留下。 液态化的金属箱子滴落在地面形成了难以清理的疙瘩，白烟带来了难闻的金属味。 再看凯尔，她却释然的说：“带着一具尸体闹革命可不好……我已经将她，葬进我的心里了。” 面具下闪烁的亮光让人看不真切，但是华铖却是看到了凯尔那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感性思维者所谓的决心吗…… 在凯尔即将跨出实验室大门的时候，原本已经准备闭口的华铖突然出声道：“殿下。” “还有事？” “祝您武运昌隆。” “呵呵…虚伪。” 16.金色天使 离开天宫比凯尔想象中的要简单，尤其是当她坐着飞行器从天宫门口的华烨的雕像旁边经过时，那种感觉尤为突出。 “我们现在要去哪？” 收回视线，凯尔看着驾驶位上的男天使问道。 “我接到的任务是送你去天城的东航站，至于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华铖说会有人告诉她该怎样去革命，凯尔以为会是面前这个人…现在看来不是。 而且——男天使口中的东航站也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词语。 ——难道说是公交车站之类的地方吗？ 凯尔望着前座的男天使，显然后者没有给她解惑的意思，只是一心一意的驾驶着飞行器向着目的地赶去。 等到了下车的时候，凯尔才知道所谓的东航站是什么样的地方。 一个建立在天城东郊的大型运输基地，基地上停着各种各样的飞船，有运货的，也有载人的。 “这是你的号牌以及身份牌，上去后会有专门的人接待你。” “专门人吗……我知道了，那就再见了~” 接过两张小卡片，凯尔带上自己的剑，不紧不慢的登上了巨大的“空中花园”。 将两张卡片出示给工作人员之后，凯尔很自然的就被请上了这个曾经待过的拼接飞船。 不过与华烨巡游时不同的是，现在这艘飞船上的安保措施显然没有之前高。 虽然看到了不少长翅膀的男天使，但是无一例外都是一些私人的武装力量。 但即便是这样的私人武装力量，对于那些没有力量的人来说也是无法想象的存在。 “对，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个长相清纯可人的女天使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凯尔的身前。 穿着一身男装的女天使不断地向着凯尔低头道歉：“我是你的专门接待员，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所以没有及时到来，真是非常抱歉，对不起，下次、下次我一定不会了。” “不用道歉，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你要接待的人？” 凯尔一没见她，二没在身上挂什么表示身份的牌子，怎么会被她认出来？ “诶？”女天使显然是没有想到凯尔会问她这个，愣了一下之后才回答道：“因为……因为只有你一个女性啊，也正因为你是女性，所以才专门派了我来当你的接待员。” “是这样嘛…” “对，就是这样了，接下来就要…就要带你去看房间了，请跟我来。” 凯尔看着走在前面的女天使，她却总感觉到不对劲。 ——这个人好像很慌张的样子，而且…… 在她的身上，凯尔没有看到任何身为女性在这个天宫时代下的自卑。 这点就算是天宫里那群侍奉华烨的人肉枕头——像她们那样自认高贵的存在，骨子里刻的还是自卑。 但是一个女天使又能对凯尔造成什么威胁呢？ 在女天使停下催促凯尔后，她也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她倒是很想看看，这个女天使接下来会做什么？ 跟着女天使左转右转的，绕开了一名名巡逻的男天使后，她终于是在一扇门前停下了。 “到了，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希望你能度过一个愉快的……嗯？！锁上了！之前不还是开的吗？” 原本还笑着面对凯尔的女天使突然发现自己面前的这扇门打不开了。 她有些尴尬的说：“那个…像这种情况一般来说都很少见的，我再带你去另外一间房间吧，嘿嘿……” ——没有钥匙的接待员，越来越有意思了…呵~ 凯尔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跟在这个金发碧眼的女天使身后。 在那之后凯尔就见识到了那位女天使是怎么给她找房间的——一间一间的去敲门，然后没有人回应的房间，她就会去试着开门，不过全都是锁上的，所以她就只好带着凯尔去找下一间了。 绕了这么久了，凯尔也差不多知道这人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了。 “咔咔——” 转动门把手却没有打开门。 “那个，我们要不看看下一间？说不定下一间就…呵呵，你懂我意思的……” 又是一扇被锁上的门，女天使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跟凯尔这样说了。 不过她也是感到奇怪。 ——天城的女人都这么蠢的吗？居然到现在都没有看出我有问题……不过照这样下去也不行啊，要赶紧给这个女人安置下来，然后我好开溜。 凯尔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女天使已经在心里给她打上天城蠢女人的标签。 原本还好奇女天使身份的她，耐心也差不多要被这无聊的开门游戏给消磨干净了。 她正准备叫住要敲响下一扇门的女天使，对方就先她一步停下了动作。 “糟糕！” 一个只穿着短裤的无翼男天使正急匆匆的向着这边跑来，女天使在看到他之后，反应剧烈，而且拉着凯尔的手就要往回跑，生怕被看见一样。 再结合之前她躲避巡逻的事情，凯尔已经大概能猜到一些东西了。 被拉着跑的她突然开口道：“虽然知道你是一个冒牌货，但是为什么要拉上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后面那个人应该才是我的接待员。” “啊！下意识就……” 女天使看来不是故意要拉着凯尔逃跑的，那是她下意识的动作。 “不行，要是被看到脸就…完蛋了，只能这样了……” 因为凯尔故意慢悠悠跑的原因，女天使马上就要被男天使追上，甚至是在发现自己跑不掉之后，她干脆就停了下来，右手向着后腰摸去。 就在男天使的视线即将越过凯尔看清女天使的面孔时。 “轰——！” 一双巨大的翅膀突然在长廊上展开，然后在女天使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包裹住了。 男天使惊讶的看着那洁白的双翼以及带着银色面具的人，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敬意。 ——是哪家的大人物吗？真是美丽无比的翅膀，不对！我的衣服……千万不能留下不好的印象! 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脸，男天使小跑着从凯尔的身后经过。 等到他彻底看不见之后，一个小脑袋才从凯尔的怀里钻出。 “走了吗？” “如果你问的是我的那个可怜的接待员…那他是走了。” “谢…谢谢。” “不用谢。” 凯尔说着，身后金光闪烁。 她收起了双翼后，看着面前的女天使，手里拄着慈悲，开口问道：“好了，现在可以说说你是什么人了吗？还有为什么要冒充是我的接待员？” “抱歉，无可奉告，虽然很感谢你帮了我，但是我什么都不可能告诉你的，而且……别以为有翅膀就了不起，我还有……诶诶？我的刀呢？” 两只手不断地在腰后乱摸着，女天使惊讶的发现自己原本藏在腰后的小短刀不见了。 “你是在找这个……？这种玩具可威胁不了我。” 劣质金属制造的金色短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凯尔的左手里。 在女天使目瞪口呆的情况下，凯尔“咔咔咔”的将短刀揉成了一个金球，然后猛的一掐。 “轰~” 骤然飙升的温度瞬间融化了手心里的金球，金球和护手上镀的瑟银一齐流到了地板上。 “滋——” 高热的金属液体与冰冷的金属地板相互碰撞，激起了一阵的白烟。 “啊……这……” 女天使已经看傻眼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天使能够强到这种地步，这不禁让她想起了之前那个黑暗无比的男天使——华烨。 “这就被吓到了，之前不是还想着掏刀决一死战的吗？ 女人终究是女人……” 摇着头，凯尔不准备继续逗这个女天使了，她向着之前男天使跑过的方向走去——她还要去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至于被她抛在身后的女天使，则是真的被抛在身后了。 面对死亡的时候也就那样了，这种人顶天不过是什么盗贼之类的。 ——说的你好像不是女的一样！切……不过就是有翅膀和古怪的能力而已，瞧不起谁啊！ “不过现在要紧的事情还是想办法救人……孩子们，等等姐姐，我马上就来救你们了。” 女天使自言自语着，脸色凝重的向着与凯尔相反的方向跑去。 然而当她跑了两步之后，脑海却里满是凯尔那恐怖的力量。 ——如果她能帮忙的话……可是她会帮吗？不行啊，雨桐，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 一阵纠结过后，女天使雨桐还是转了个身，然后向着凯尔追去了。 “等等！我有事情求你！” …… 夜里，心急如焚的雨桐几次想要出门，但是却都因为某人的一动不动而坐下了。 她怒气冲冲的看着凯尔说：“喂！你说好了帮我救人的！” 还是白天的时候，她追上了凯尔，用“不管什么代价我都能承受”这样的话暂时打动了凯尔，让后者同意帮她救人。 并且在那之后还将这个所谓的东航站的真像揭露给了凯尔。 ——所谓的东航站，除在北方星域和天城之间运输货物之外，还会时不时载一些有钱有权的人。 不过一般情况下，东航站都不会收这些人的钱，因为东航站就是想要靠这些人扯虎皮、拉大旗。 “事实上他们载客的话根本就赚不到钱，虽然天城这边据说是免了他的关卡税，但是到了梅洛星和其他地方，总是要交钱的，所以他们赚钱的唯一来源就只有可能是帮人运货了。 但是他们运货的话是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年内就做到这么大的——运输链甚至贯通南北星域，这是一些老牌运输业都办不到的事。” “所以你就怀疑他们的资金来源，然后想上船来查一查，结果却下不去了是吗？” “当然不是！我是发现了那些孩子才不下去的！整整一船的孩子，她们才多大！竟然就要被这群天渣拿去卖掉……我一定要救那些孩子。” 事实证明，东航站是一个靠着贩卖天使女孩发家的天渣营运机构。 那些孩子从各个星球被拐、被骗、被偷、或是被无良心的父母卖到这里，然后集体装在一个小船里，运去别的地方卖掉——一想到这些，雨桐的心里就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但是凯尔却在拿到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后就一直坐在房间里，还拿着一个银色的石头磨着她那把看着就奇怪的“剑”，中途喝了两杯茶。 “所以你准备拿什么去救那些孩子？” 花了半天的功夫，终于是将剑尖磨好的凯尔突然开口道。 “哈？”雨桐感到不解：“你不是说过会帮我救人吗？还是说你想食言！” 凯尔当然不会食言，“只是你真的愿意为一群毫不相干的小女孩献出自己的全部？” “不是一群毫不相干的女孩！她们全都是天使…女天使的未来！” 看着异常坚定的雨桐，凯尔终于是放下了磨剑石和长剑。 她慢慢的走到了雨桐的身前，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挑起了后者的下巴。 “你……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你不是说什么只要能救人，不管什么代价你都愿意承担吗？” “我……我是说过，但是……呜！” 啵儿~ 诱人的香唇在雨桐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吻。 凯尔脸不红心不跳的坐回到了床上，翘着二郎腿，面具下的宝蓝色眼睛盯的雨桐原本就泛红的脸蛋越发的滚烫了起来。 “只是亲一下脸就受不了，那要是我让你去死呢？你所谓的代价不过是没有经过思考的冲动而已。” 凯尔握着剑，左手食指轻轻划过剑尖，几乎是瞬间就能感受到疼痛。 “意外的锋利……对了，刚才说到哪里？哦~冲动，像你这样没有任何实力的人准备如何去安顿那些被救下来的孩子？” 原本还在脸红的雨桐在听到凯尔的这个问题时却是立刻就回答了：“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只要你把孩子送到梅洛星，我就能安顿好她们。” 雨桐十分认真的看着凯尔：“只要你能送我和孩子到梅洛星就行了！” “梅洛星……” 这趟航线是向着北方星域的东北方向的伽玛星去的，与处在西北方向的梅洛星航线没有任何相接点。 如果凯尔在这答应了雨桐，送她和那些孩子去梅洛星的话，那么华铖要她进行的革命就会被耽搁。 而且她的脸上还有一个不稳定的炸弹。 ——这已经不是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了…… “争~” 凯尔听着悦耳的弹剑声，脑海里浮现了她的笑脸。 “你，”凯尔认真的看着雨桐问：“会开飞船吗？” “诶，我吗？如果是一般的运输船还是没问题的，但是战船什么的我是没怎么碰过，不过你说这个做什么？” 凯尔没有回答雨桐的问题，只是淡淡道：“会开就好。” 然后，在雨桐惊讶的目光下，凯尔张开了翅膀，炽热的金色火焰从她的脊背开始蔓延，就连合金地板都有融化的迹象。 “你你你……！” “跟在我的身后，我带你去控制室。” 不管是凯尔身上突然燃起的金焰还是她现在的这句话，雨桐一直都是懵的。 而且——“你怎么知道控制室在哪？” “上次来过！” 17.梅洛星准备如何 事实证明，苏玛利的精英部队战术思想是很正确的。 在这座东航站守备力量最强的空中花园上——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挡住凯尔一剑。 “滋…滴、滴~” 男天使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看着身前的女人——她手中长剑并不锋利，但是剑上的金色火焰却能轻而易举的斩断他的长枪。 他惊愕着、张开嘴巴——似乎是要说什么，但是…刺眼的银光成了他生命最后的光景。 “刺啦！” “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得补刀。” 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心态，凯尔说了这句话。 跟在她身后的雨桐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环顾四周，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而她身前的金色天使却一尘不染的凌驾于地面之上。 雨桐小心的跨过那些热气滚滚的尸体，从凯尔的一旁绕过。 边跑着，她向着凯尔大声喊道：“前面的门看起来锁上了！” 从地上捡起一把长枪的凯尔淡淡道：“不是看起来……不过锁上也没什么用。” 嗖！ 燃烧着金焰的长枪一边融化一边顽强的向着大门飞去。 灼热的气浪甚至是让雨桐感觉有一盆开水从旁边泼了过来——她只能低着头，用双手去保护自己的脸。 “插——滋……” 只剩下巴掌长的长枪精准的熔穿了大门的锁，雨桐重重的将门撞开。 “呜哇——！” 刚蹿进控制室还没一秒，雨桐就怪叫着滚了出来，然后眼冒金星的躺在地上。 因为身上燃烧的金焰，凯尔不能去将雨桐扶起，她从雨桐的头顶飞过，缓缓的落在她前方三米处。 滚滚的热浪随着翅膀的扇动而涌进了控制室。 “噌！” 一只持剑的手破开了热浪，从控制室慢慢走出的男天使用着他那宝蓝色的眼睛看着凯尔。 “好久不见了，凯尔殿下。” 听着男人的语气，原本还四仰八叉的雨桐突然又站了起来，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只剩半截的剑。 “他好像认识你的样子！” ——岂止是认识…… 这个为男天使不久前可是将凯尔打的很惨。 “这种恐怖的金焰，除了从天……” “天你妹！” 翅膀猛的一扇，凯尔冲到了男天使的面前，一剑刺出！ 嗖！ 同样张开了翅膀的男天使在凯尔剑锋未到前就向后倒飞而去，然后迅速向左侧下潜绕到了凯尔身后。 凯尔练剑多年肌肉记忆让她下意识抽剑回转。 但是想象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反倒是“乒乓乒”的武器落地声吸引了凯尔的注意。 “你很聪明~”看着单手持剑，挟持了雨桐的男天使，凯尔夸奖道：“其他人在这种时候一般都是冲上来送死，再或者就是拼命的逃跑……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抓人质的人。” “凯尔殿下，我可不是什么傻子，我们三个人对付你都要小心翼翼的，更何况现在我只有一个人…可不能跟你硬拼。” 这位男天使就是先前用三段破盾法将凯尔反复砸在地上的其中一位，鲲鹏的亲属——鲲程。 鲲程左手将雨桐的双手锁死在背后，右手的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凯尔殿下，”鲲程说：“看的出来你应该是想劫这艘飞船，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不拦你。 但是还请殿下给条活路，不要赶尽杀绝——这位美女我就先押着了，待会儿我会开两艘应急船离开，其中一艘会留给这位美女，让她好回来跟殿下你团聚。” “仅放走你一个人然后换一整艘船吗？” 这对雨桐来说是个好选择，但是对于凯尔来说可是一点都不好。 一旦他放走了鲲程，那么将要迎接她的，就是新身份的暴露和无休止的追杀。 华铖特意让她换了一个身份可不是让她现在就暴露的。 看着一动不动的雨桐，凯尔身上的金焰缓缓退却。 见到这一幕的雨桐感动无比，她没有想到，这个叫做凯尔的女人居然会为了自己的安危做到这种地步。 但是她雨桐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的人！ “不要管我！只要能够救孩子们，就算是让我去死也可以！” 突然凛然的雨桐让鲲程感到不妙，他狠狠地踹了雨桐一脚，骂道：“闭嘴！你个死奴隶，轮的到你在这说话？！” 说着，鲲程又看向了凯尔，一边扯着雨桐后退，一边阿谀道：“凯尔殿下放心，我只要自己的命包住了就行，这位美女我会让她好好的回到你身边，所以千万不要追过来，不然我怕我一个手抖……” 凯尔将剑插进地面然后松开了双手，身后的羽翼也化作金光收起。 “放心，我不杀你……怎么说你也是我老师的人，我还是很讲人情的。” 凯尔说着还背过了身去，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在鲲程逃跑的时候做什么。 死里逃生的鲲程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立刻就向着记忆中应急船的方向飞去。 手里被拎着的雨桐即便是成了人质也没有一点自知。 她不断的嘲讽着鲲程的欺软怕硬，只知道拿她做威胁。 “闭嘴！你个垃圾一样的下等人也敢对我指手画脚，要不是那个女人在…你早就死了！” 被突然吼了一声的雨桐低沉着头。 的确如鲲程说的那样，如果没有凯尔的存在，她现在应该是已经死了的。 就算她不去救那些孩子，也已经不能再在这艘飞船上躲多久了。 像她这样没有什么实力的人，被抓到的下场除了死还能是什么呢？ ——被卖掉吗？ 但是就算是被卖掉又怎样？而且…… “如果不是有我在的话，你早就死了……” “哈？贱人你刚刚说什么？” 一路跑到最高层的甲板上，鲲程终于是看到了应急船和弹射仓，耳边呼啸的风声让他没有听清雨桐在说什么。 只是急匆匆的跑到弹射仓前打开操作面板——他要快点逃离这里，并且还要把凯尔现在的情报告诉给鲲鹏。 而另一边，还停留在原地的凯尔则是慢慢拔出了自己的剑，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副三维成像的“空中花园结构图”。 从一代天使升级为二代天使，她的提升是全方面的，除了身体素质外，还有恐怖的图像记忆，当然——123456789x987654321这种简单的数学题她也是可以瞬间心算出来的。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凯尔拄着剑，慢慢的走到了一扇窗户旁：“那所谓的应急船应该是从这里发射的。” 感谢那天死护卫莫名其妙地把她拉到了顶上的甲板，虽然那时候没有意思到，但是现在再翻找了一遍记忆后，凯尔发现在甲板的右侧是有一个小飞船头漏出来的，不过当时她的注意力不在那上面就是了。 “叩叩。” 轻轻的敲了敲窗户，凯尔举起自己的剑，尖锐无比的剑尖轻而易举的在窗户上切出了一个半人高的圆洞。 “吸——！！” 突然变调的压强使得飞船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鲲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已经准备好了，贱人，给我滚进去！” 将雨桐强制性的塞入了一艘应急船内，鲲程连忙也坐进了另一艘应急船。 “三秒后进行弹射……” “三……” “快快快！我要赶紧离开这里！” “二……” “呵呵…哈哈哈…啊哈哈哈！！” 即将结束的倒计时代表着鲲程的生命将要受到保障，他惊喜万分的狂笑着。 另一边的雨桐却不断地撞击着应急船顶上的罩子——她才不要就这样成为人质，她要逃走，要让那个女天使没有后顾之忧。 她不想看到这样的天渣因为自己的原因被放跑。 “一……弹射！” “凯尔——！！呼呼——！” 呐喊声与呼啸的风声混杂着，两艘应急船被一股巨大的推力送出空中花园。 看着渐行渐远的空中花园，鲲程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他要做的就是通过刚才取到的控制面板控制两艘应急船前往天使星。 “滴、滴…” 点击了两下亮白的屏幕，鲲程一边抹着额头的汗珠，脑袋却是不断地在控制面板的屏幕和身后的空中花园不断地来回。 “看来真的没有追过来，呼~安全了。” “安全了？” 凯尔从应急船的下方爬到了鲲程的头顶，在后者大吃一惊的同时，她的右手挽了一个剑花。 “你要做什么！如果强行破开应急船的护罩，以我们现在的速度一定会——” “爆炸…我知道。” ——要的就是爆炸！ 凯尔眼神一凛，长剑毅然刺出！ “刺——咔咔咔——” 剑尖穿透了应急船的护罩，在看到手指粗细的白色裂痕开始蔓延时，凯尔迅速的向后倒飞去，双翼护住自己的正面，熊熊金焰从脊背钻出。 处在爆炸中心的鲲程满面死灰，坐等自己的身体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不过在那之前——“我要诅咒你！凯尔！诅咒你永远孤独一人！呃啊！！” “轰~” “轰！” 灼热的气浪将凯尔顶到雨桐的头顶，摇摇欲坠的应急船的被金色的火焰所熔断。 “啊！” 听到了少女的尖叫，凯尔立即收起了金焰，右手一把将雨桐抄起，抱在怀中。 “轰！” 又是一声爆炸! 破败的羽翼被气流推着刚好撞到了一路驶来的空中花园。 伤痕累累的两个女人趴在甲板上，银色的长剑死死的钉在距离凯尔不远处的墙壁上。 …… 梅洛花园内。 一群女性天使坐在碧绿的草地上，唯有一个褐色长发的可爱女天使来回踱步着。 “不行！”她停下脚步说：“已经三天没见雨桐了，我一定要去找她！” “问题是去哪里找？我调出了整个梅洛城的信息网，都没有发现雨桐的踪影，而且天刃号已经合体完毕，接下来就是你的天启号了，作为天启号的舰长，你不在的，一些精密处的组装我们是完成不了的。 先坐下吧，凉冰小姐，而且雨桐那么机灵的的一个人，相信她会没有事的，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让天刃号和天启号拥有战斗力。” “凉冰，艾兰说的没错，”若宁接过话说：“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战斗力，我们才能从华烨的手中救出凯莎小姐！” 若宁和艾兰的话说的都没错，但是凉冰就是静不下心来——先是姐姐凯莎被华烨掳走，然后又是雨桐不见踪影。 梅洛家园的重担一时间全部压在了凉冰的肩上。 看着身边姐妹们希冀的目光，她试着像凯莎一样思考。 “那好！艾兰负责天刃号的武器装配……若宁!” “在。” “你带上姐妹们跟我一起去准备天启号的拼接！” “是！” 望着远天的太阳，凉冰脑海里幻想着凯莎那永远镇定的面孔。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把你救出来的！ 18.希望 “凯尔…我能再看看我姐姐吗？” 看不真切的脸，这样央求着自己——凯尔不想回答她，因为害怕。 在朦胧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的餐刀正被血色的人影所把握着，凯尔不断的向后爬去，试图逃离面前的“人”。 但是她那纤细的脖子早在最开始就已经被人掐在手中。 ——我会死！一定会死…… 不！我不想就这样死去，我没有做错什么，我不应该死的……救我，快来人救我！ 像是信封一样挤进眼眶中的光明让凯尔的窒息感舒缓了不少。 一睁开眼，她看见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和围在身边的一群小女孩。 “醒啦！大姐姐，她醒了！” 激动的女孩们边跑边叫着，叽叽喳喳的声音听的凯尔心里烦躁。 “让开。” 将还围在床边的三个女孩赶开，凯尔扶着昏沉的脑袋坐起了身。 “凯尔，你终于醒了！” “嗯…”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雨桐，凯尔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她又指着雨桐缠着衣服的右臂问：“你的手伤的很重吗？” “这个吗？没有，只是出了一点血，没有太严重……哦对，这些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可怜孩子。” 从身后揽过一个小女孩，雨桐笑着说：“我已经将飞船的下一站设为梅洛星了，等到时候就可以将这些孩子安顿好了。” “很不错。” “可是我看你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不管是嘴里说的梅洛星，还是身边的这些孩子，凯尔都没有太在意的样子，脸上冰冷的面具就像是一个警报器一样，随时都在警告着凯尔。 “你是有什么……心——” “这里还有应急船吗？” 突然开口的凯尔打断了原本想要说话雨桐，后者不明白她现在问这个是要做什么，但是她很快就回答了：“还有一艘，你有什么用吗？” “有用……对了，应急船能飞多远？从这里到伽玛星。” “到不了的，应急船的燃料不多，刚刚在上面的时候我看了，能到的地方只有天使星和凯文星。” “凯文星…”凯尔记得那是一个天上贵族的领地，好像是叫凯子爵来着。 那种贵族的领地应该是有大型飞船的。 ——如果没有商运的话，就直接去“借”一艘。 想到这里，凯尔便准备出门去找应急船了。 雨桐当然也看的出来凯尔要做什么，毕竟刚才都问的那么清楚了。 只是这个帮了她大忙且两次救了她命的女人，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去感谢她。 “你现在就要走了吗？那……那你来吧！” “嗯？”凯尔不解的看着闭上了双眼还将嘴唇送到面前的雨桐：“别挡路，没时间跟你闹。” 一把推开了莫名其妙的雨桐，凯尔向着顶上的甲板走去。 “诶，不是！你之前不是还想……那个我来着吗？怎么现在又…” “……” 凯尔听到雨桐的话，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再说道：“之前就是试一下你，别多想，再见了。” ——试一下？试什么？ 雨桐不知道凯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当她想要继续询问的时候，凯尔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只有地上还留着一根微微泛黄的羽毛。 走过去将羽毛捡起，看着手心里的羽毛，雨桐将其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口袋。 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的女天使，莫名的撬动了雨桐的心弦。 不过已经听着倒计时的凯尔可不会去想什么女人——她还要赶着去凯文星。 从外墙上拔出了自己的长剑，三秒倒计时结束后，凯尔终于坐上了一艘不会爆炸的应急船，向着凯文星的方向开去。 而身后原本庞大的“空中花园”，也因为航向的不同，在不久后双方就再也无法看见了。 宇宙间的航行是枯燥的，哪怕有着绚丽的星际可以欣赏，但是还在磨剑的凯尔是没有心思去赏景的。 终于，在听到了一声警告之后，凯尔停下了手上的事。 “注意，你已经进入了凯文星，凯文星禁止飞船停靠，是否继续飞行？” ——凯文星禁止关我什么事？ 凯尔两剑戳开了头顶的护罩，在警报第二次响起的时候直接飞了出去。 她不可能靠着一艘应急船横跨北方星域，至少得要中等的运输船才行。 所以她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到一艘新船。 此时的天空已经是黑暗的，凯文星已经算是晚上了。 “看看哪里有大片的灯光。” 凯尔在高空一边缓慢下降一边观察着地上的景象。 不过想像中的灯光连点成片的景象并没能让她看到，倒是在她距离地面一千米左右的时候，她看到了地上有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炬。 凯尔好奇的向着那边飞去，但是等到她靠近了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火炬。 “这是……燃烧的城堡，这里发生什么了？” 借着冲天的火光，凯尔趁机落到了地面上。 收起翅膀，眼前是燃烧的巨型城堡——建在山顶上的，周围的树木早就变成了一圈的黑炭。 整个城堡里除了火焰的晃动声外就没有其他的声音了，什么尖叫声、救命的呼喊声、咒骂声，通通没有。 看起来就像是无人的城堡自燃了一样。 凯尔没有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待太久。 只是看了一会儿后，她就向着山脚下有着大片灯光的地方飞去。 之前灯光被火光所掩盖，她必须要到这种地步才能看到山脚下的灯光。 而就是在那山脚下，凯尔却是看到了一她永远都无法想象的一幕。 被扒光了衣服的女天使赤裸着横七竖八的倒在路边。 踩在地上，凯尔都能听到“啪叽”的粘稠的血液碰撞鞋底的声音。 几乎无处不在的血腥味和被暴力打开的房门，凯尔全部都看在眼里。 她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的人在死前一定受到了非人的虐待，从她们的尸体上就能够看出来。 那些还没有凝成疤痕的伤口仿佛在祈求着凯尔，找出暴行的凶手，然后替她们报仇。 但是凯尔只是想找到飞船，一旦能够出发前往伽玛星，凯尔势必不会留在这个星球上调查这种罪恶的形成原因。 救下一群可能会死的人，这种事情凯尔会去做，因为人只要活着就是有希望的。 但是像现在这样已经死透了的一群人，凯尔只能说是在未来的某一天会为她们报仇。 …… 伽玛星的东航站等候厅内，原本梅洛星武器店的老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身边还跟着另一个男人，虽然男人又是戴帽子又是遮嘴巴的，但是宝蓝色的天城眼透露了他的来历。 “我这已经等了一天了，都没有见飞船的影子，虽然说我是很支持你们革命军的事业的，但是……之前说好的是只等一天的。” 看着店老板那贪婪的目光，天城男人依旧淡定道：“第二天，钱加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 “白色衣服、银白色面具的金发女人对吗？放心吧大老爷，今天我基八斯。哪都不去，就在这等着百分之十……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就这等着那位小姐的到来。” 天城男人点点头，然后又问道：“梅洛家园的那些人现在做到什么地步了？” 这一点武器店老板就不是很清楚了。 “一直都是跟以前一样资助南方的野蛮人武器，不过不久前她们让我偷运了一批合金……瑟银合金，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瑟银？” 这东西对于天使来说一点都不稀缺，但是能够开采的人可没有多少，一般的瑟银矿都是被天宫皇室派军队看着的。 也就是艾达星新出了一个瑟银矿还没有被华烨知道，然后就有一群人不管天使制度规定的去开采、偷运、变卖瑟银。 武器店老板就是其中的一员。 “你先不用管那些，继续盯住梅洛家园的那群人，一旦她们有什么动作，你就马上跟我汇报，钱…少不了你的。” “放心吧大老爷！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19.微光 死气沉沉的凯文星上空，刚刚驶出对流层的天宫飞船上一片载歌载舞。 望着熊熊燃烧的列火，苏玛利怀里的棕发美人已然盲目了本心，她甚至感知不到自己的眼瞳，只能任由别人摆弄自己的身体。 突如其来的飞船攻破了凯文星的全部防御，子爵城堡和山下的城市遭到了魔鬼的入侵，那些长着白色翅膀的魔鬼将遇到的所有反抗和不反抗的人全部杀死，而且比起男人，女人总是要在受尽折磨后才能迎来渴求已久的死亡……更多的人在被折磨的过程中就已经死去了。 “大人……这凯子爵的女儿，啊~手感怎么样？” 说话的男天使像是看到了生肉的饿狼一样，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苏玛利怀里女天使的胸口。 “也就那样吧~给你，”苏玛利将怀里的女天使丢了出去，然后伸了一个懒腰：“现在这凯文星已经解决了，下一个就应该是缪斯星的缪斯伯爵了……那些老一辈的男天使总是暗地里私底下的背着王去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可笑的是他们还以自己的那些小动作王看不见，天真。 准备去下一个地方吧，纳尼亚。” “大人，不用去梅洛星吗？那里不是有……” “不，梅洛的老家伙知趣的很，提前就知道站队了，王特意给他们梅洛星开恩，大清洗的名单上没有梅洛星。” “明白了，我现在就去确定航向。” 被称作纳尼亚的男天使恭敬的从苏玛利身前退下，当他打开飞船的控制面板准备确定航向的时候，却突然发觉身边的一个侍卫有些不对劲。 撇过头去看他——那被盔甲包的严严实实的侍卫与远处的那些人并无特殊。 “出现幻觉了？” 他刚才的确是感觉这个侍卫的身体突然抖了一下。 ——应该是错觉。 没有继续深究自己的错觉，纳尼亚一心一意的操作着控制面板。 而在天宫飞船的下方，赤裸着身子的男天使也很快迎来了破碎的命运，成为了一滩粘稠的尸体。 鲜血从大腿内侧留下，正拼命控制着自己身体的凯尔此刻面容惨白。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东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到来。 好在二代天使的恢复力够强，只是三秒钟，凯尔又恢复了正常。 飞船上大多数人都在狂欢，仿佛地面上那把荒唐的大火与他们没有任何干系。 航向设定完毕，纳尼亚转身要去与苏玛利汇报，却发现身边的侍卫好像进行了变动。 “换岗了吗？” 远处传来的淫笑声回答了他的问题：“来啊，终于到我们快活了！嘿嘿哈哈哈哈！” 跟着换岗队伍一起到了下层休息室的凯尔，在所有人都抱着从地面掠来的女天开始荒诞的时候，她悄悄的躲到了一个无人的房间。 “哈~” 将头盔和盔甲丢在一旁，看着自己已经染血的大腿内侧，凯尔的脊背后方涌出了一阵金色的火焰，随着烟雾的升腾，金焰却缩回了脊背。 意外方便的金焰不管在何时何地都能让凯尔的身体焕然一新，这种实用性何尝不是凯尔对它的掌控力的凸显。 在她还寻找着能够离开凯文星的飞行器时，在本该无人的城市外的一片树林中，正好碰到了一个还在可怜女天使身后耸动的天渣。 在一把火将两者尽数燃烧后，在女天使向她投来解脱的目光后，她穿上了天渣的铠甲，混上了苏玛利的船队。 平滑光整的镜面反射着凯尔的样貌——银白色的面具在遮住她的面容的同时，也掐住了她自由跳动的心脏。 “感谢我吗……” 明明是亲手杀了那个女天使，却收到了后者的感谢。 凯尔抚摸着冰凉镜面中的自己，她再次试着去撕扯脸上的银白色面具。 “呃——呵呃——！！” “哈哈哈！！” 小房间内压抑的低吼原不比外面的靡靡之音给人带来的冲击要大。 就像是自欺欺人的规律那般，潜藏的危险总会被一时的快感所掩盖，让人一时间忘了它的存在。 触手可及的慈悲正插在不接受它的剑鞘中。 凯尔不在希望自己被束缚，同样也不希望自己的武器被束缚……再次解除面具失败。 凯尔的心中出现了一种无力感，但是很快，门外传来的天渣淫声和女天使的痛苦喊声勾起了凯尔心底的怒气。 压抑着自己，凯尔盘腿坐下，脑海中回忆着鲲鹏在第一次让她实战前一晚对她的特训。 从各种角度突来的攻击打的她浑身没有知觉，但她还是被鲲鹏勒令拿起手中的剑去防守、甚至反击。 “劈、刺、撩，不要停！实战不过是将自己学会的剑技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使用出来罢了！左手！” 又是剧痛的一道抽击，凯尔的左手一时间尽脱了力，无法握紧。 “紧握你的剑！你没有男性天使的力量，不要想着去硬抗他们的攻击！睁开眼睛、寻找他们的弱点，然后——一击必杀！” “刺——！” 凯尔全力刺出的一剑，颤颤巍巍的停在了鲲鹏的指缝中，距离他的眉心还有两指的距离，不能再进一步。 “不错，你要再能刺出十剑，明天的实战就没有太大的问题了……凯尔，你还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 呼——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脑海中的景象仿佛昨日重现一般，凯尔已经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着刺痛感了。 通过不停地重复攻击和受到攻击，可以让人快速的形成肌肉反应，同时酸痛的肌肉也将会让人不再为恐惧而颤抖——它已经疲惫不堪了。 ——再等等。 凯尔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道。 …… 门外的狂欢还在持续着，苏玛利坐在上位看着手下狂欢了整整四个小时…他除了感慨二代天使的肾功能强大之外，也站起了身来拍了拍手。 “都停下，把那玩意拔出来，我们就要到缪斯星了，全体进入战备状态！” 被点到的男天使嘿笑着从腰间拔出长剑，然后一剑刺死了早已麻木的女天使，在一阵抽搐之后，一名名男天使快速换上了战甲，满面春光的站成两排。 同时，一名传令兵向着甲板下的内舱跑去，嘴里大喊着“战备状态！战备状态！” 同样换好了战甲的纳尼亚赶到了操控面板前，快速的按下了一个按钮。 “隐身模式开启——光学壁垒展开、准备急降。 隐身模式开启——光学壁垒展开、准备急降。” 人工智能的声音在飞船上响起，随着一阵晃动传来之后，载着一百名二代天使的天宫战船悄无声息的冲进了缪斯星的大气层。 同时，已经静坐了四个小时的凯尔也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时机到了。” 慈悲出鞘，凯尔抵住剑柄，迟迟没有跨出一步。 ——糟糕……腿麻了。 宝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尴尬，随后，她推开了大门。 “嘎吱——” 光亮的背后是一片宁静祥和的夜，年岁已高但却依旧健壮的缪斯伯爵领着自己同样不能熟睡的妻子一同在花园内散步。 他的两位儿子都已经睡熟了，所以即便花园内的女佣人仍在认真的工作，却也不会传来令人反感的淫乱声。 “亲爱的，”缪斯伯爵坐在花园的石桌前道：“天宫王华烨曝出了他有一位女儿的事情，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伯爵夫人虽然也是贵族，但是对于政治方面却并不敏感，反倒是一脸天真的说：“天宫王要提升女性天使的地位了？” 伯爵夫人话刚说完，就看到缪斯伯爵向她投来了嘲弄的目光。 “呵…如果他能做出这种决定，那他就不会只是天宫王了——那就该叫他天使王。 不过梅洛星的老家伙不久前给华烨送去了自己的大女儿，也不知道是嗅到了什么…一条老狼，只会做吃里扒外的事，不仅是退出了北方星域的商盟，现在还公然站队华烨……这是在逼我们这一些老一辈的天使啊…” 缪斯伯爵有预感，华烨会做一些大动作出来，但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 三天前他见到了华烨的女儿，一个浑身上下都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女天使，实力强大，但是看起来跟华烨并不对付…甚至是仇恨。 不过他只知道那个叫做凯尔的王女被下令抓捕，至于结果如何他也不清楚。 “女性天使解放基因……这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与自己的丈夫同样迷茫的还有伯爵夫人，不过她是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丈夫一旦有事想不清时，就会拉她在这花园里聊天，不过多半时候是在自说自话，至于她的问题，只能是换来一些充满讽刺意味的话语和目光。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虽然天使的经济已经强大到足以令所有天使幸福，但是这三尖高塔般的城堡在苏玛利的眼中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不过很快就要消失了~” 话说着，已经进入对流层的天宫飞船解除了甲板上的重力模拟。 一名名整装待发的男天使们纷纷拔出长剑，目光炯炯的盯着缪斯星的伯爵堡。 “大人，再近就要被发现了，剩下的一千米只能靠我们自己突进了。” 纳尼亚报告道，苏玛利点点头，然后向着众天使摆摆手道：“去吧~把他们一个不剩的全部杀光~” “遵命！” 数十双翅膀突然出现在高空中。 苏玛利望着脚下的伯爵堡，尖锐的短刀在手中上下翻飞着。 又过了不久，两道金色的火焰裹挟着两柄已经快融尽的剑尖刺穿了飞船上仅剩的两名护卫。 听到了声响的苏玛利扭着腰，别过头来看，在看到了那陌生而又熟悉的金色火焰后，他邹起了眉头。 “你…嘶~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虽然不知道是谁让你出来的，但是我觉得王一定不喜欢看到你现在这样~” “那是因为我不像你那么娘！” “吼~你可以自己来试试……我娘不娘~” 苏玛利扭了扭胯，朝着凯尔邪魅一笑。 但是下一秒，一道寒光从凯尔的左边飞来。 “嗖！” 凯尔振翅高飞，那回旋的短刀也就在她的身后跟着。 因为不知道威力，所以凯尔好不能直接用剑去硬拼那奇怪的短刀。 苏玛利第一战将的大名凯尔从出生起就已经听着了，现在真正面对他的时候，潜意识里将他的各方面能力看作强于自己的存在。 不过她既然敢出现在苏玛利的面前就一定是有准备的，至少是有活下来的准备。 短刀还在身后穷追不舍，甲板上的苏玛利也是在凯尔升空之后追了上来，右手还伸着一根食指不断地指着凯尔的方向——她向哪飞，短刀就往哪里追。 苏玛利一直没有停止控制短刀，他不相信凯尔能够一直飞下去，一定是要有一个休息的时间。 凯尔也不相信短刀能够一直追下去，所以她咬着牙没有休息。 就这样，一道金光和一道白光一直绕着苏玛利不断的转着圈。 在耳边破空声传来的同时，还有那尖锐刺眼的白光向她刺来。 凯尔只能是在空中侧飞，以躲避短刀的攻击。 “你不是说我娘的吗~怎么现在又被我追着打？还有你身上那金色的火，王还跟我说那东西有多厉害厉害，现在看来…不过就是好看的装饰品~” ——你就趁着现在尽管笑吧…… 凯尔没有理会苏玛利的话，只是依旧的绕着苏玛利在转圈，以躲避短刀的攻击。 原本还觉得凯尔没有什么厉害的苏玛利，突然在一个顺间，他感觉到凯尔的速度变快了。 “不对，不是变快，是她距离我越来越近了~想靠这一点来接近我吗？” 一开始绕着大范围转圈，然后持续接近，由于转一圈的飞行距离减少，所以也就导致苏玛利会觉得凯尔越来越快了。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苏玛利右手食指轻轻一勾，原本还紧跟着凯尔的短刀就倒飞了回来，稳稳的落在他的手里。 “现在你还有什么办法？” 看着苏玛利那上扬的嘴角，凯尔突然收起了金焰，指着远处的苏玛利说：“我可是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跟你打，你为什么不看看你的飞船现在在哪？” 凯尔说着，突然向后飞去。 才听到凯尔的话，苏玛利很快就意思到了什么。 “糟糕！飞船被她做了手脚！” ——但是是什么时候？ 苏玛利连凯尔什么时候混上的船都不知道，就更不可能知道凯尔是什么时候在下层做了手脚。 也是感谢二代天使的大脑，凯尔能够简单的操作天宫飞船的航行方向。 而在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凯尔更是悄悄的改变了天宫飞船的飞行方向。 以至于在她吊着苏玛利全部注意力的时候，天宫飞船已经从脚下飞到了凯尔的身后。 趁着苏玛利还没有反应过来，凯尔迅速的向着天宫飞船飞去，同时嘴里还大喊着：“感谢你送的船，我们再也不见了！” 连忙飞到了天宫飞船上，凯尔一把就钻到了甲板下的内舱，双手握住早已准备好的长剑——在那倒插在头顶的长剑旁，还有十多把剑、枪之类的兵器倒插在内舱上方，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那些剑、枪所插的地方都是飞船的一些重要的结构点。 没有任何由于，凯尔握住一把剑，手里就涌出了金色的火焰，然后是下一把，甚至是闲速度不够快，凯尔还两只手一起来。 而当她一切都做完了之后，她最后再用金焰从脚底融出了一个洞，钻了出去。 而刚刚落到甲板上，还没有找到凯尔人影的苏玛利，却惊奇的发现——地板烫脚！ 随后就是受热膨胀的甲板开始了结构的崩塌。 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的苏玛利立刻就是要像上空飞去。 但是一个人影却像是算准了一样出现在他的上方，手中的长剑慈悲猛的刺出！ “当！咔咔——” 虽然短刀被撞成两半，但是苏玛利毕竟是挡住了凯尔的这一攻击，甚至是他还能踹出一脚，将凯尔踢向天空。 但是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轰！” 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爆炸，苏玛利整个人都被火焰所吞没了。 唯有刚刚被踹飞出去的凯尔，现在正被爆炸的冲击力推到远方，然后在浑身没了力气后自由落体。 “砰！” 身体重重的砸在地面，原本还一片宁静的森林顿时间惊起一群飞鸟。 而同时，正在伯爵堡大开杀戒的纳尼亚却突然发现，远处的天空发生了爆炸。 虽然不是他们天宫飞船所停滞的方位，但是能够发出那么大动静的东西也就只有那一个可能了。 “大人！” 急忙的打开通讯询问道：“大人，你还好吗？” “咳咳！没事，还没死…你们继续行动，我这里有只刚长出爪子的小猫咪等着我来抓。” 烟尘四起的地面上，苏玛利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站起了身来。 右手朝着天宫飞船的残骸一握——一把完好的短刀倒旋着落到了他的手心里。 “凯尔…你可真是不错啊，但要只是这样可杀不了我~小猫咪~” 20.活下去，直到自由 煌煌的羽翼终究还是黯淡了，光明消散的森林中只剩下不那么明亮的星光。 能量是守恒的，凯尔并不能无穷尽的去使用金焰，就像火焰的燃烧需要木材那样，凯尔也需要属于她的“木材”。 颤抖着爬起身来，满面鲜血的凯尔第一时间去找寻自己的剑。 望着四周葱郁的树木，她能听到窸窣的昆虫叫声、能嗅到淡淡泥土香味，甚至是伤口的瘙痒也能感受到，却独独不见自己的那把慈悲。 “凯尔~永远不要丢弃自己的剑。” “老师……” 耳边恍过鲲鹏的低语，那是曾经鲲鹏对她说过的话。 “你是一个剑客，剑就是你的——” “滚！” 砰——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簌簌落叶飘在了凯尔的头上。 她的抬起头向上看去，一个银白色的亮光从枝丫上松动，落到了凯尔的手里。 “慈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幻听，但幸运的是——慈悲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已经将苏玛利炸死了，接下来就是找一个飞行器，然后去目的地……但愿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刚这样说着，凯尔就听到了身后砰然响起的落地声。 强风卷起了片片落叶向着凯尔飞去。 “刺——破、嗖！” 一剑刺穿落叶的同时，一把藏在落叶后的短刀也绕着剑身向着她的飞去，一路上沿——目标是凯尔的脖颈。 这种躲不开的攻击，凯尔只能用左手去环住自己的脖子。 “当！” 被弹飞的短刀令苏玛利有些意外。 “嗯？你的手上……” 苏玛利看着凯尔那暗银色的护手，能够切下她头颅的短刀只在上面只留下了一道白痕——坚硬的令人惊讶。 “比瑟银还要坚硬的东西，这可不是你该有的东西…不过即便这样，你的手也不好受吧~” “呵，不妨碍我杀你。” 诚如苏玛利说的那样，飞刀的冲击力对于凯尔手腕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的酥麻。 凯尔将发麻的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挽了一个剑花反握长剑，护在身前。 “这是天宫高级剑术……”虽然没有学过，但是苏玛利还是认得出来。 “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凯没有回答他，实际上苏玛利自己也猜到了。 “哦~是鲲鹏教你的对吧？不过他在教你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这种剑术只适合用在一对一的情况下？” 话音刚落，三名从远处赶来的男天缓缓落到了凯尔的四周，组成包围圈将她困住。 “大人，属下来迟了。” 站在凯尔正前方的男天使握着染血的长枪，向着苏玛利微微鞠躬道：“伯爵堡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不过还没有找到缪斯那个家伙。” “不急，”苏玛利说：“老家伙的翅膀飞不了多远，至于那些飞行器，纳尼亚会看着的。 现在我们先给这位王女好好上一课，让她知道…女人到底该待在哪里~” 听到苏玛利的话，几名男天使都邪笑着看向凯尔。 “大人，女人自然是要躺在床上的…嘿嘿嘿~” “切，”凯尔没有理会几名男天使，只是不屑的看着苏玛利：“你就准备靠着这几个垃圾来抓我吗？” 虽然已经陷入了困境，但是嘴巴上可一点都不能示弱。 而那三名男天使听到自己被凯尔称作垃圾，第一时间就请示苏玛利。 在得到后者的许可后，三人开始向着凯尔逼近。 染血的兵器诉说着自己的战绩，三双翅膀裹挟着烈风，不约而同的向着凯尔冲去。 三把长枪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向着她刺去。 虽然苏玛利说天宫高级剑术只适合在一对一的战斗中使用，但是凯尔知道的——剑术可不是什么刻板且不能变通刻板东西。 如果说一把剑只能对付一个人，那么两把剑同时使用的话……就能够对付两个及以上的敌人了。 “轰！” 巨大的双翼推着凯尔向着天空冲去，身后紧跟着攻击失败的男天使。 “她的速度很快，一个人去远程牵制！” 苏玛利看着天空中追逐的士兵下令道。 “收到！” 一名男天使当即就停下了追击，将长枪收起，然后从身后拿出了一直背着的长弓，顺手从腰间抄起三根箭压在弦上。 “三箭速射，注意压缩她的飞行空间！” “明白！” “收到！” 原本还跟在身后的两名男天使突然爆发，突进到了凯尔的两侧。 为了躲避他们的攻击，凯尔不得不向着下方飞去，但是却没有注意到——三根银色的箭矢已经瞄准了她将要飞去的地方。 “嗖嗖嗖！” “刺、刺——” 后背传来的痛感刺激着凯尔转身，当最后一箭到来的时候，她抬起了左手。 “当！” 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在用余光瞥到了两名男天使的身影后，凯尔顺势向着地面落去。 后背，一柄长枪袭来。 “嗖！” 偏头躲过这一击，凯尔的身子一百八十度旋转，右手闪电般的刺出一剑。 “刺——啦。” “啪！” 颤抖的左手从没了气息的尸体上夺过长枪，凯尔稍稍停滞了身形。 在头顶又刺来了一把长枪的时候，她踏了一脚身下的尸体，长剑从面前平砍而过，斩落了长枪的枪头，同时左肩向前送去——不那么标准的刺枪从肋下将男天使刺穿，而那没了枪头的断枪则是永远的停在了凯尔面具前一指处…再不能前进一毫。 “呃……怎么会…这么快……” 两名男天使的死亡就在一瞬间，凯尔也旋转着慈悲将背后的箭矢打断，仅留下箭头在体内。 鲜血流出伤口的疼痛和夜风吹拂脸庞的感觉开始混合。 深深吸了一口气的凯尔丢掉了插着尸体的长枪，空出的左手从尸体腰间拔出了一把天使长剑。 “呵呵，没想到一个女天使还有这么厉害~” 苏玛利说了一句，然后便踏出两步向着凯尔飞去。 银色的短刀在他的身边旋转着，苏玛利向着还在惊讶于队友死亡的弓箭手说道：“我来进攻，你掩护我！” “好……好的！” 又是三根箭压在弓弦上，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三根箭矢的箭头明显要粗一些，像是里面塞了什么一样。 搭箭、瞄准、拉弓，弓箭手天使开始锁定凯尔的身形。 那高挑的身材和诱人的胴体令苏玛利啧啧赞叹。 “凯尔殿下，比起过去的你，现在的你显然更有女人味~” 哪怕是到了这种情况，苏玛利也依旧遵从着绝大部分男性天使体内的基因，将自己的色欲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 但是作为被盯着的凯尔却不会因为这点就小瞧苏玛利。 他那古怪的飞刀速度竟然是比他本人还要快，虽然飞刀本身的材质并没有达到无坚不摧，但是却也是瑟银制作的，可以很轻松的突破凯尔身体的防御。 再加上她的后背中了两箭，现在的飞行速度也不如之前那般。 “凯尔殿下，其实你不用跟我这么拼命的~”苏玛利说：“你是王女，为了不让王伤心~我是一定不会杀你的……” “所以你要我乖乖束手就擒，跟着你回到那才逃出来不久的牢笼是吗？” “当然……不是~在那之前为了我这些死去的手下，凯尔殿下应该先赔偿我的损失，至于怎么赔偿…啊，当然就是用你的身体来赔偿我了~” 说完，苏玛利还陶醉般的舔了舔嘴唇——他已经开始在脑海里幻想着凯尔跪到在他的身下时的情景了。 “天渣就是天渣，狗改不了吃屎！” 凯尔没有再跟苏玛利交谈，直接主动出击，两把剑连续不断地攻击着苏玛利。 一开始，因为还在幻想，所以苏玛利慢了一步出招，被凯尔打的不断后退。 但是看似占上风的凯尔却没有任何高兴之意——因为她的所有攻击都被苏玛利或躲、或挡，没有伤害到他分毫。 粗钝的剑刃根本斩不开那飞来飞去的短刀，天使长剑又没有足够的尖硬和锋利，甚至是在不断对撞后，已经裂出了三个豁口。 而且更糟糕的还在后面。 一直在找机会的弓箭手突然寻到了凯尔攻击里的一个间隙，三根箭矢“嗖嗖嗖”向着凯尔飞去。 望着袭来的箭矢，凯尔第一反应是挥剑，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她的潜意识里在提醒她不要去碰那些箭矢。 侧身躲过三根箭矢，但是紧接着就被苏玛利一脚踹中了小腹。 “砰！”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原本平静的森林躁动了起来。 被砸进地面的凯尔更是感觉到了后背传来的钻心刺骨的痛。 ——箭头……完全插进去了！ “呃啊——！！” 完全绷直的双腿更是突然抽筋了。 痛不欲生的凯尔想要缩作一团，想要就这样结束，躺在大地的怀抱中一动不动——放弃挣扎。 但是她恍惚的双眼，却看到了一双小脚的出现。 一个女人——那个仅存在凯尔潜藏的记忆中的女人，她站在凯尔的身边，蹲下身来，双手抱住了凯尔的脑袋，温柔的亲吻了她的额头。 “抱歉…抱歉……”凯尔的眼眶里涌出了泪水：“我没有让你们姐妹获得自由……对不起、对不起……呃啊……” 看不真切的温柔脸庞并没有责怪凯尔什么，有的只是温柔的怀抱和更加温柔的抚摸，这让凯尔感觉，就像是母亲的子宫一样令人舒心。 身边的草地开始舞动。 “呼~” 在一股清风徐来时，那人最后在凯尔的耳边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要一直活下，直到自由……” 在冷风刮过脸庞之前，凯尔影影约约的看到了一对温柔的姐妹，手牵着手向着远处走去。 凯尔试图看清她们，她极力的睁开眼睛，但是最后—— 一股逆风袭来！ 眼睛转了一圈的凯尔拄着慈悲爬了起来。 ——是梦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做梦，但是从天空飞来短刀让凯尔不得不暂停一些思考，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去躲避即将到来的攻击。 “嗖——嗖嗖！！” 恐怖的短刀从凯尔的头顶划过，旋转着惊起了一阵飞鸟。 不过由于视线的阻碍，天空中的苏玛利并没能看见——就在短刀飞去的地方，一棵树上——有着一只抱着六翼蝴蝶、准备进食的蜘蛛。 凯尔看着短刀毫无防备的将蜘蛛和蝴蝶一起刺穿，然后又旋转着向着天空飞去。 重新接住短刀的苏玛利看着短刀上那古怪的液体，不知道是沾了什么东西，但总之不是天使的血就对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动吗？看来不止是一代天使，二代天使吗~” 话说回来，他还没有尝过二代天使是什么滋味。 兴奋的飞入了森林——苏玛利看到的令他激动的一面。 衣衫褴褛的凯尔手无寸兵的坐在一棵亮光闪闪的树下。 看到苏玛利的到来，凯尔连忙爬起身来。 但是比她更快的是苏玛利的短刀。 “嗖！” 像是猫戏老鼠一样——凯尔想往哪里爬，短刀总会提前出现在凯尔面前。 直到苏玛利走到她身前时，凯尔也没能摆脱短刀的威胁。 “凯尔殿下~还真是狼狈啊~” 苏玛利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挑起凯尔的下巴。 后者想要反抗，但是就停在她脖子旁的短刀时刻在警告着她。 “你！放开我！” 愤怒却无力的喊声惹得苏玛利欲火涌起。 他伸出大拇指扣住凯尔的牙齿，脸上满是戏谑道：“殿下~现在我就是不放开你，你又能怎么样呢~” “呃呃呃——” 被扣住了牙关的凯尔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呻吟，以至于让听了之后的苏玛利更加激动了。 他一把掐住了凯尔的脖子，将她的身体完全平放在地上，只有头还顶着树干。 就这样坐在凯尔身上，苏玛利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虽然凯尔戴了面具，但是她的美貌早就已经刻在了苏玛利的心中。 简直女版华烨的外貌对于苏玛利来说无疑是致命的诱惑，再加上凯尔她二代女天使和王女的身份，更是令苏玛利对她的征服欲无限上升。 已经忍不住了，他直接用手去撕凯尔的衣服，他要看看身下这个美人那艳人的胴体。 无法反抗的凯尔只能是红着眼眶去用拳头敲打着树干。 但是树上晃动的银光只是闪闪她的眼睛，并不会出现什么人来拯救她。 不过令苏玛利意外的是，凯尔身上穿着的衣服看似单薄却其实是十分的坚韧，以至于他废了高大的功夫也才在肚子上撕开了一个口子。 不过即便是那样，那隐约透露了出来的充满野性美的小腹也已经令苏玛利欲罢不能了。 他箍住了凯尔的双手，让她不能用手反抗自己，那充满**望的双眼则是已经滑到了凯尔的小腹上。 令人感到无比恶心的嘴亲到了小腹，并且还在一路向上。 凯尔强忍着心灵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在苏玛利即将要与她接吻的时候，她狠狠的用后脑勺砸了一下树干。 前额也撞到了苏玛利的脸上。 “哦~还挺野的，我喜欢～我会让你感受到作为女人的快乐，把身体交给我吧，宝贝~” 嘴唇无法避免的向着凯尔印去，但是同时，刺眼的银光也带着破空声从树上落了下来。 苏玛利下意识的想要起身，但是却被凯尔用双脚缠住了，导致他只是抬起了一点胸膛。 “刺！” 一把长剑从天而降——刺穿了苏玛利的胸口，贯穿胸口的同时也划破了凯尔的右肩。 “你！贱人！” 满嘴鲜血的苏玛利，在愤怒与害怕的同时，向着凯尔的喉咙伸出了双手。 “我掐死你——！” “该死的是你！” 虽然喉咙被掐住了，但是凯尔的双手却解放了。 她一边用右手去拨苏玛利的双手，另一边却是用左手艰难的往身下摸去。 已经被愤怒充满了的苏玛利只想着杀死凯尔，事实上，面色已经发白的凯的确快要被他掐死。 “呃……” 连声音都已经发不出了，那恐怖可憎的面容也在眼前越发的模糊。 ——我……要死了…… 凯尔想过自己会死，但是……绝对不是这种情况！ ——啊！！！ 在心中呐喊着，最后强打起精神的凯尔挥动了自己的左手—— “刺！” 剧烈的痛感从脖子里传来，苏玛利只感觉自己的嘴里好像多了什么…… ——有什么…在嘴里……喉咙…… 鲜红色的恶心血液从嘴里吐到了凯尔的额头上。 突如其来的刺激令原本快要昏迷的她又睁开了眼睛。 “啊！” 在意识恢复后，凯尔第一反应就是大口的吸气。 在那之后，她艰难的将身上的尸体推开。 在感受到喉咙的温热后，她吐出了一口鲜血。 扶着树干，颤颤巍巍的爬起身来。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另一名男天使并没有下来，像是被下了什么命令一样。 凯尔慢慢的从苏玛利的尸体上拔出慈悲，然后就这样拄着剑慢慢的拖着苏玛利的尸体走到一群灌木丛旁。 “哈~哈~” 在喘息的同时，凯尔躺进了灌木丛中，没有在意那些荆棘对她造成的伤害，她死死的藏进了其中，并且与之融为一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意识到不对的弓箭手终于飞进森林，在一顿搜寻后，他最终看到了死在灌木丛旁的苏玛利。 “大人！” 他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会有人突然蹿出来取走他的性命。 尤其是后背，他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看，为了安全起见，他背对着苏玛利的尸体，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后退——朝着苏玛利的尸体慢慢靠近。 等到他蹲下来伸手去探苏玛利的鼻息时，也没有人出来袭击他。 “那个女人已经走了……在杀死了大人之后逃离了这里。” 他这样说着，却在抬头的时候对上了一双冰冷的宝蓝色眸子。 “你……呃——” 连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凯尔就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 浑身沾满了荆棘杂草和刺鼻的血腥味。 凯尔终于是解决了最后一个知道她身份的人。 “窣窣……” 拖动着自己沉重的身体和更加沉重的剑，凯尔向着未知的方向走去。 而此刻还在伯爵堡和城镇中烧杀抢掠的天渣并不知道，他们的将军已经死了。 21.两个选择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层，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是随着水波飘荡的鲜血。 满身伤痕的胴体疲惫的睡在湖面上，随着风的飘荡，凯尔已经无法区分痛苦与其他的感觉了，即便脑子里知道自己身下的湖水是冰冷的，但是身体却没有传递相关的感觉，又或者是身体已经习惯了。 难得的清净时刻，凯尔的心却平静不了。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做到这种地步？ 她询问着自己的内心——我这样做，是为了谁？值得吗？ 她本是天宫的王女，本该无忧无虑的度过一辈子，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满身伤痕呢？ 飘荡的，头轻轻触碰到了什么——是泥土，凯尔又回到了岸边。 身体无法控制的下沉，才麻痹的后背又因为突如其来的按压而激起了凯尔的痛苦。 “啊嘶——” “塞……” 为了不被当场疼晕，凯尔夹紧了双臂，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 她用头顶着岸边的一块石头来起身，尽量将后背的痛苦降到最低。 说来也是好笑。 ——打的时候明明什么都不怕，打完后却痛死了，以后还要像这样一直下去吗？每次都伤成这个样子。 如果我没有做这些……是不是还可以待在我的城堡里享受特权？ 静坐在白石上，凯尔等着身体自然干燥，染血的长衣紧贴着慈悲安静的睡在她的手边。 “呵……” 望着满天的繁星，她突然笑了——哪怕这会令她的伤口产生痛感，但她还是笑了，捧腹大笑、笑的浑身颤抖，伤口剧烈疼痛。 “呵呵…嘿哈哈哈哈哈鹅鹅鹅——咳咳！！呃哇，”笑到喉咙发痛，凯尔无力的捶了捶自己的双腿，骂道：“都这种情况了…你还做什么梦啊，都死了那么多人、都杀了那么多人……你还在怕什么啊！ 凯尔——你个碧池！你就踏马是个怕死的碧池！贱人！ 贱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现在还能活着可不是狗摇尾巴，向他们乞怜来的！ “去踏马的华烨、华榷……苏玛利我能杀，你们我也能杀！” ——瞧着吧，看看是谁笑到最后。 “……嘿呵呵哈哈哈哈啊～” 星光照在颤抖的身影上，静谧无声的四周在鲲鹏看来早就已经被无尽的寒意所冻结了。 金碧辉煌的大殿不像过去那般明亮耀眼。 “王，”走到殿前的鲲鹏恭敬的行礼，然后说：“苏玛利他掉线了……” “嗯…我知道，那什么…” 抹了一把脸的华烨看着四周昏暗的光线说：“灯呢？怎么不都给我开起来？！” 虽然鲲鹏很想跟华烨说这是他自己关的，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臣子，鲲鹏连忙去将大殿内的灯光打开。 等到奢侈的大殿重获荣光后，重新站到殿前的鲲鹏也被华烨叫住了。 “鲲鹏，南方没出什么问题吧？” “回禀王，南方没有任何问题，一个连贵族都没出几个的地方，就是还有一些潜藏起来的叛军，不过那群乡巴佬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 “嗯，那就好…”华烨话语一顿，看了一眼鲲鹏，然后继续道：“苏玛利那边我让纳尼亚替了，但是大清洗的计划就要停一停了……” “停一停？” 鲲鹏不知道为什么要暂停计划，虽说苏玛利的死的确是天使军团的大遗憾，可是也不能因为一个人就停了大清洗计划——这可是布局了上百年时间的，一旦计划成功，华烨就能横扫老一代天使贵族，让整个天使星云从此完全掌控在华烨的天宫秩序下。 然后再进一步，华烨就将要解除所有星球的私人武装力量，届时，整个天使星云将没有任何人能够再对华烨说什么。 而那些华榷时代留下的贵族也只有少部分听话的能够存活……其他的——通通杀光！ “王~您曾说过，计划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了不是吗？为了——” “为了不让那些老东西反应过来…我定的计划我会不知道？只是现在没时间找出谁是杀了他的凶手…所以我让纳尼亚先在缪斯星执行另一个计划，剩下的几个地方你派个人去搞定…我看那什么鲲程就很不错，就让他去。” 鲲程也是二代天使，而且是鲲鹏一手带出来的亲属，实力很强。 但是鲲鹏的面色却并不好看。 “王，”鲲鹏说：“鲲程他…鲲程他也掉线了。” “……” 听到鲲鹏的话，华烨突然沉默了，扶着王座的右手微微颤抖着。 “我记得你的第一军团最近几天没有做什么事，鲲程又是怎么死的？” 鲲鹏也正一头雾水，他说：“因为东航站的建成，我按王说的派一个人去护着他们的航运。” “嗯，所以你派的是鲲程……但是这和他掉线又有什么关系？” “王~这里面可有关系了，”优雅的兰花指轻轻抵着下巴，鲲鹏继续道：“我在发现鲲程掉线后，第一时间去了东航站，结果发现鲲程上了一期去伽玛星的飞船，也就是在这之后的第二天…鲲程掉线了。 而且，王~我们这边还向伽玛星那边要了情报，结果他们却说——的确是有一期东航站的航班会在今天到站，但是伽玛星那边找遍了停靠站，也没有发现鲲程坐的那一期航班。” 这样一来就很诡异了，一个二代天使，在天使星云莫名其妙的消失…要知道天使星云内是不存在什么宇宙海盗之类的。 “所以是叛军是吗？” “王~很有可能~” “那…那艘飞船呢？就没有什么信号发过来的吗？” 听到华烨的问题，鲲鹏回答道：“有是有…但是只有一句——我们遭受了袭击……然后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了，而且由于那艘船上有不少的天城贵族，所以船的定位也只有在靠近停靠站的时候才会显示。” “贵族……贵个屁！你派些人去调查这件事，另外，大清洗计划由你执行——就从伽玛星开始！” “遵命~还有……王，我还给您带来了这个~” …… 距离凯尔离开天宫已经四天了，但是原本应该出现在伽玛星的她此刻却并没有按着华铖的计划去做。 一如既往的站在实验室内，他听着年轻护卫的报告，不为所动。 “主人，我觉得华烨已经发现了我。” “不然他怎么会把你送到我这里？除了这件事情外还有什么其他的，比如华烨让你给我带话之类的……” 正如华铖所说的那样，华烨的确是让护卫给华铖带句话。 “米迦勒，你去跟华铖那个老不死的家伙提一声，这十天里面给我好好的研究他的东西，不要让我再看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不然下场就跟他一样……” 米迦勒一边复述着华烨的话，另一边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大盒子递给华铖。 后者没有去接盒子，而是让米迦勒自己打开。 “咔——” 开锁翻盖的那一刻，米迦勒的瞳孔猛的一缩！ “这…这是……” 惊恐的双瞳早已涣散，只剩一个脑袋的男天使在他死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从被恐吓者变成了恐吓者。 “岳黎的脑袋……估计是在东航站被抓到的，她没有在正确的时间内出现在正确的地点，我就让岳黎去东航站那边调查一下，现在看来应该是碰上谁了。 东西放那吧，还能拿来做实验……另外，这段时间里你就先去替补岳黎的位置…话说的有点多了。” 虽然心情很不平静，但是米迦勒也只能是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离开。 天宫实验室上方亘古不变的小队也在今天换了一个人。 而在米迦勒离开后，华铖却是坐在椅子上，重新拿出对华烨的评测报告。 “苏玛利的调出，米迦勒谴回，甚至还知道威胁我……华烨，就这样短短的十天，你到底能做些什么？” 虽然不知道计划，但是华铖却开始好奇了。 而且因为凯尔的不确定性，在他的心中，男王跟女王的优先级别也慢慢平衡了。 一边是能力普通但却突然显露城府的享乐男王，另一边是天赋异禀却充满不确定性的女王……该选谁？ 华铖是纯正的理性主义者，他最喜欢的东西是数据，那种能够直观的表现在眼前的可控数据。 调出两份刚刚更新的数据，华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就在刚才，华烨那百年都没有变动一下的基因开发度，突然从87%升到了88.52%。 距离注射需求只剩下两个百分比不到了，而另一边的也是在不断的攀升，而且速度之快远超华铖的想象。 从最开始的64.2%到现在的64.5%，仅用了三天。 按照过去的数据计算，凯尔的基因开发速度比一般的天使高出一千多倍。 不过考虑到这可能只是一时的开发度暴涨，华铖也就不得不再多等一会儿。 ——再等等看吧，过去也不乏一开始基因开发极快然后一辈子停滞不前的人。 对于天使王的选择，华铖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虽然他更倾向于凯尔，但是没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直接放弃华烨这个华榷钦定的继承人的。 “华榷……来赌一把吧，看看我们两谁的选择更正确。” 那仅存的感性让华铖对着空无一人的实验室轻声说道。 不过不管最后结局怎样，天使王都一定是天使王室的人，而且一旦天使王选出——天使也将获得一位超出一般科学所能理解的——天使之神。 在实验室最坚固的一面墙背后，其实还有一个房间，里面只放着一根被真空密封的试剂，而那根试剂所蕴含的力量，则是最符合天使的——掌控的力量。 “早在七万年前，神河文明就已经出现了神的概念……天使不该落于人后，更不该像现在一样，一昧的忍让那些不懂得使用工具的落后动物——天使就应该是宇宙的王。” 华铖关掉了灯，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道。 四周的黑暗很快就吞噬了他。 或许是不习惯处在黑暗中，她又起身打开的了灯。 站在一旁的落地镜前，凯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虽然已经被华烨掳来天宫四天了，但是令凯莎不解的是，以好色而闻名的华烨却迟迟没有碰她，而且在今天下午还答应让她去外面散散步的请求。 刚刚陪着华烨吃过了一顿不怎么合胃口的晚饭，凯莎准备出门看看。 来了天宫这么久了，她还没有真正的看过天宫是什么样的。 不过在她出门的时候，原本守门的天使就会远远的跟在她的身后，并且右手一直放在腰间的剑柄上。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凯莎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毫无意义的守门人身上。 她沿着一条小路走着，目光不断的向着四周看去。 在观察天宫内守卫分布位的同时，她也仔细的看着四周的建筑物。 而在这条小路的尽头，一栋小小的城堡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在天宫内的城堡……这很特别。 凯莎起了兴趣，她想要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一个城堡。 看着突然加速的凯莎，守门人依旧挺的笔直，跟在凯莎的身后、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而当凯莎来到城堡门口的时候，她再次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轻轻的敲响了城堡的大门。 “叩叩叩！” “请稍等一下！” “请等一下。” “请。” 三道不同的声音连续响起，然后在凯莎诧异的目光下，同样诧异的三个女仆打扮的人缓缓的打开了门。 同时，一个银发的女人捧着一本书从螺旋楼梯上走下来问道： “钥、银、锦，是谁来了？” “一个女人。” “不认识。” “她有侍卫！” 没有任何间隙的连续回答，三个侍女打扮的人让凯莎感觉到很有意思。 同样的，三个侍女口中描述的女人也令银发女人感到意外。 “我已经说过了，这里是妃子的禁地，哪怕凯尔不在它也依旧——凯莎？！” 那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一直冷着脸的凯莎少有的感到了轻松。 “鹤熙……是叫这个名字吧？” “是。”鹤熙走到凯莎面前将她拉进了城堡内。 看门人原本是想跟着一起进来，但是连体三侍女却将他拦在了门外。 “岳明不许进，待着！” “岳明待着！” “滚！” 爆了一句粗口的钥直接将大门关上了，丝毫没有在意岳明守门人的身份。 当然，岳明也没有因为这三人的举动而生什么气，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 他是认识钥、银、锦的，准确来说凯尔的侍女他都认识，对于她们，岳明的举措是像应对凯尔一样，直接无视。 握着剑柄的雕像一动不动的站在城堡门口，就像是往日站在华烨寝宫一样，他没有任何的不适。 22.烈焰之剑 “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我还误会了她……现在一想，那时候的自己还挺傻的。 你应该想象不到……一个王女，可以说是除了华烨之外身份最尊贵的人……当然也可能没那么尊贵，不过总强过我这种人。 我和她之间好像产生了什么误会，最后一次知道她的时候，她已经被筑进了一个合金球里，现在都还在天宫实验室内。” “很特别的一个人……” “是，她很特别。”鹤熙说着，将泡好的茶递给了凯莎。 后者接过后，抿了一口：“这是艾达星的清茶？” 鹤熙点头道：“是清茶，苏玛利送我的，其实我……某种意义上来讲和你的处境一样。 但是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了，我会离开这里——带着她们和凯尔一起离开，不过实验室我无法接近，所以目前还在计划。” 鹤熙说的她们是指钥、银、锦三人。 凯莎看着三个通通带着眼镜的棕发侍女，她微微一笑。 “她冲我笑了！” “她冲我笑！” “笑。” “嗯～很可爱的三个孩子，还有你说的凯尔，我相信她一定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丽，再有就是…”凯莎顿了一顿，然后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我不能一直待在这个地方。” 褐色的双眸对上了宝蓝色的眼睛，鹤熙在思考…她要不要带着凯莎一起离开。 凯莎是华烨钦点的王后，甚至是要在不久的将来举行婚礼的——鹤熙从没有见过有谁能被华烨这样上心、还要封王后。 如果有凯莎的帮助，鹤熙一定能够得到一些从华烨嘴里得到的情报，这样一来能够带着众人逃离天宫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 但是同样的，正因为华烨太上心凯莎了，所以如果鹤熙想要带着凯莎一起逃的话，那一定是比她们几个人逃要困难的不少。 凯莎看出了鹤熙的纠结，她的身份的确很难离开天宫，但却并非不能逃。 她说：“晚饭的时候，华烨跟我说他正在清理上一代的老天使，还说我父亲很识相，所以饶他一命。” “大清洗！”鹤熙大吃一惊：“华烨那个天渣怎么还会有这种想法？如果真的让他成功了，那么未来的日子里，天宫秩序就真的要无处不在了。” 老一代的天使多数不认同华烨，他们虽然在享受着天宫秩序带来的好处，但是却始终在我行我素，对待下人也都是华榷时代的那一套。 不过他们的后代是很喜欢天宫秩序。 鹤熙是能够猜到的，南方星域那千年都灭不掉的叛军一定是有老一代天使的支持的。 她很难想象，当这些老顽固都被华烨一一拔除，当天宫秩序扩散到整个天使星云的时候。 在那个除了皇室没有任何贵族的时代，所有的女性都会成为天宫时代下的玩物。 被封锁基因，去除生殖可能，再加上男天使的无尽寿命—— “那将会是……” “那将会是地狱，”凯莎接过了鹤熙的话说：“是所有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女性天使的噩梦，所以我们要打破这种噩梦。” “怎么打破？” 华烨那么强大，就算是拥有私兵的老一代天使也只有报团才能苟活着。 凯莎说要打破噩梦，无疑只有推翻华烨这一条路可以走。 “但是，没有人能够抗衡华烨的天使军团，而且我们连逃出去都难，更不用说反抗华烨了。” 凯莎却是摇了摇头，将清茶放到一旁，伸出右手看着鹤熙，她轻声问道：“鹤熙，我能相信你吗？” “我……” 曾经没能及时回答的问题再一次出现在了鹤熙的面前。 ——凯尔也问过我相同的问题…但是我没有抓住机会…… 鹤熙没有再迟疑，她握住了凯莎的手，认真道：“你，永远都可以相信我！” 从此刻开始，鹤熙成为了天城的第一位觉醒者。 能够从阶级的禁锢中跳出来，一定是要有足够智慧的人才能做到的，因为只有这一类人，能够通过思考保持心灵的自由，不会被腐朽的制度所吞噬。 凯莎觉得自己能够在天宫这种荒诞的地方碰到这样的人，那么她这次被掳来也是有意义的。 “鹤熙，梅洛家园从很久之前就已经被我接手了，可以说，我拥有一个星球的后勤力量……至于我的父亲，他曾是天宫号的设计者，而天宫号的设计图纸现在也被我掌握在手中。 我不是做着不切实际幻想的贵族小姐，我从接管梅洛家园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在准备、并且为之赌上了一切，所以鹤熙……加入我们，加入梅洛家园，我会带头举起反抗华烨的大旗，然后带领你们走向胜利。” 凯莎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这些话，而坐在她对面的鹤熙早已经心情澎湃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真的…虽然我不止一次幻想过这些，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真的有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所以你同意了？” “应该说是没有人能拒绝这种邀请，对了凯莎，你的梅洛家园有几艘战舰？ 据我所知华烨的天使军团只有天宫号一艘旗舰，然后就是鲲鹏的第一兵团，拥有四艘大型火力舰再加上其他的大小舰船零零总总的一共一百艘。 第二兵团也有与第一兵团相匹的战舰，不过他们远在星云边线驻防，只要我们能够快速的杀死华烨，然后建立新的政权，相信他们会考虑一下自身的得失的。” 鹤熙还想要说一下苏玛利的特殊兵团，但是却发现凯莎正在不断地喝茶，一口接着一口。 “你口渴吗？” “嗯，有点…对了鹤熙，你说如果靠两艘旗舰能够打败华烨吗？” 虽然不知道凯莎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是鹤熙还是思考了一下可能性：“如果是两艘旗舰的话……很难，不过战术布置的够好的话，或许可以用一艘载满基因天使的旗舰去奇袭华烨的旗舰，然后俘虏华烨、迫使他投降——擒贼先擒王就是这个意思。” 说到基因天使，鹤熙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凯莎，梅洛家园有多少可以战斗的天使？” “呃…大概能有几个吧。” “哈？” ——能有几个是什么鬼？ 看到凯莎那有些不自在的眼神，鹤熙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呐，凯莎……我听说梅洛伯爵精通机械设计和武器设计，那基因技术应该也有……” “没有，梅洛星没有基因技术。” “啊……我应该想到的，”鹤熙原本的热情有所下降，她说：“既然没有战斗天使，那就只能靠飞船了，等等……你刚才问我可不可以用两艘旗舰对付华烨……不会吧！ 你别跟我说是我想的那样！” “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 凯莎头一次感到不好意思，不过她试着安慰鹤熙：“我可以征用梅洛星的全部商船，加之改造就能够用来战斗了。” 凯莎这话说的还算是让鹤熙感到有了一点点的胜算。 “不过仅有这些可不够，基因技术必须要拿到手，不然到时候被人突进了飞船，那么对于飞船内的人来说将会是一场步入死亡的灾难。” 甚至可能会出现一个男天使灭了一条战船的壮举。 “不过……现在要做的是制定逃出天宫的计划吧，至于推翻华烨的计划……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你说的没错。” 凯莎也认为要先想如何离开天宫，至于推翻华烨……她对鹤熙还是有所隐瞒。 ——南方的反叛军、贵族们的北域商盟然后还有艾达星的那个东西，不会输的…… 看着身前的女人，刚想将心里准备好的话说出口，却被她抢先开口道。 “事先说好，我身上最值钱的就只有这把剑。” 凯尔竖起慈悲给瘦小男人看了一眼，后者只是看了一眼就没了兴趣，甩甩手道：“你这东西哪里算的上是剑，充其量看起来就是一根有点样子的石头棒子，这个材质也是见都没有见过，还不如给一块瑟银来的实在……不行不行，你这个卖不了钱。” “我也没说要卖，我不是很想通过一些特殊手段得到这艘飞船，不过我真的很赶时间，如果你非要我用特殊手段的话，那我也只能说是尽量不伤到你。” 在凯尔坐着从缪斯星找来的飞船飞星时，中途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飞船突然就控了，她只好紧急迫降到这个小行星上。 而落地出舱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拿着步枪一样的家伙。 “那什么……我看到你后面那房子旁好像停了一艘飞船，能借我开吗？” “……你在开玩笑吗？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想要飞船的话得买的，”男人一边说着，另一边将凯尔从坠落飞船旁赶开，自己则是趁机对着那飞船左敲右敲，然后摇着头说：“你这飞船不行，跟我那辆完全没法比。” 男人说着就想要跟凯尔介绍自己的飞船。 虽然没怎么听他的讲解，但是凯尔发现，男人对她的突然出现没有感到惊讶。 ——不会是这地方经常掉飞船吧？ 环顾四周，到处都是黄土和巨大的坑洞，除了男人身后的房子和两艘飞船外，这里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这里经常掉一些飞船什么的，像一些不怕死的人就会在这里定居，然后捡残骸去卖钱，你今天算是运气好遇上我，要是碰到其他人，早就给你扒光了连船一起卖掉。” “哦～那看来你还跟那些人不一样。” 听着凯尔的话，男人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我这人比较喜欢女人主动。” 不过正当他准备介绍自己飞船价格的时候，凯尔更是提前说出自己没钱，卖剑也不可能，只能通过特殊手段拿走飞船的了。 男人一听是特殊手段，原本还一幅绅士样子的他，右手突然插进裤袋，背着凯尔不知道做了什么，然后才弓背缩胯的看着凯尔，眼睛里都闪着光。 “特殊服务……啊～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特色服务呢？不过小姐，你的胸部不是很丰满，算钱的时候我是要讲价的。” 凯尔微笑着向男人走进，比男人高出半个头的她微微弯下腰，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没关系的，你也没机会讲价。” 原本还眼露淫色，满脸期待的男人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传来了一阵冲击力，整个人都快要喘不过起来了。 “哦哇——！” 甩了甩手，凯尔蹲下身来拍了拍意识迷糊的男人的脸：“要不是见你背后没翅膀，我刚才就一剑捅死你了。” ——满脑子都是那种事情的渣渣，啧…… 重新换了一架飞船，当发动机声震耳欲聋的时候，才恢复过意识来的男人捂着自己滴血的心脏，眼睁睁的看着大写着“钱”字的飞船和美人一同消失在天边。 宇宙间的航行，凯尔差不多也要习惯了。 借着飞船上的显示屏，凯尔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背后的两枚箭头从即将愈合的缝隙里挖了出来。 “哇啊——靠靠靠靠！” “砰啷~” 随着第二枚箭头的落地，浑身发麻的凯尔无力的垂下了头，砸在膝盖上。 等了不知道多久，当后背开始有了火辣辣的感觉后，一动不动的凯尔终于是吸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然后慢慢的撑起头来望着屏幕内的自己的后背。 “啊~终于拔出来了，虽然是想用金焰直接烧掉的，但是那东西毕竟在身体里面，指不定会出什么问题……然后看一下——伽玛星、伽玛星…啊，要到了，华铖说的革命啊~”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啊。 …… 作为一颗住着贵族的边缘地带的小行星，伽玛星内经济等级和建筑水平最高的地方就是伽玛城了——虽然比不上梅洛城，但是却也有着十分丰富的街道。 同时，作为伽玛星唯一一个提供飞船停靠的城市，凯尔只能听着伽玛星的通讯人员指挥，然后在这里下船。 四周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飞船，轰鸣声和一些人的吵闹声还有工作人员的喊话也夹杂在一起，再仔细的嗅上一嗅，那令人作呕的混合核燃料气味简直刺鼻。 凯尔是不愿意在这种地方多待一秒的，不过令她意外的是，她在这里却是遇到了一个不那么熟悉的熟人。 睡在一个木板箱上的胖子，在他呼噜打的震天响时，凯尔更担心的是他身下随着呼吸频率而颤抖的木板箱。 ——这货不是梅洛城那个死奸商吗？ 虽然是凯尔不花钱就强抢了他的东西，但是凯尔还是厌恶的将他称作死奸商。 虽然不知道这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不过这些都跟她无关，只是径直的从他身边走过。 有些破洞的白色背影在武器店老板半梦半醒的朦胧中越走越远。 “白色…嘿嘿，女人~翘屁股~” 还以为自己在做什么美梦，但是下一秒，一个男人的脸就在梦里突然放大，直到冲破了梦境。 “你要等一个人！然后把她带去艾达星和革命军会和！” ——白色的衣服、银色的面具、女人……女人！ 突然惊醒的武器店老板揉了揉眼睛，发现前方不远处的确是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 他连忙甩着腰上圈的两圈游泳圈，飞一样的跑到了凯尔前面不远，隔着五六米去看她的脸。 “嗯？” ——这死奸商是发什么神经？ 武器店老板的异常举动令凯尔很是不解，她刚想上去问一句，但是对方却更快一步的滑到了她的面前。 双膝在地上磨出了轮胎一样的平行印。 比凯尔大腿还粗的双手紧紧的抱着她的小腿，那油腻腻的猪脑袋在她的脚边蹭着。 ——我靠！什么情况？你给我撒手！ “八百金本！你终于来啦！我为了等你，真的是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啊！” ——我刚刚还看着你在睡！ “能松开手吗？” “不能！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好不容易给你这八百金本给盼来了，万一我松手让你跑了，那我这些天不就白等了！” “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松手我也不会跑的，而且比起这个，你说的八百金本是什么？” 听到凯尔的问题，武器店老板突然松开了手，站起身来，先是将她拉到了一个角落里，然后还要左顾右盼、右顾左盼的，直到他发现四周真的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才神神秘秘的在凯尔耳边小声道： “你不用继续装了，这里没有别人，我就是你的接头人……大老爷说把你送到艾达星就给我一笔大钱，我算一算，加上今天刚好八百金本。”（不好理解的可以直接带入五千万rmb） “呃……”凯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对钱不感兴趣，没有什么了解……不过你就是带我革命的人是吧？” 听着凯尔的话，武器店老板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我可不是什么革命军的人，我充其量就是一个运货的武器店老板，我是绝对不会去做革命军那种要掉脑袋的事的。” “你运货就不掉脑袋吗……” “没被抓到当然不算！” 理直气壮的武器店老板看的凯尔嘴角一抽一抽，甚至隐隐感觉背痛。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不要脸的人，不仅思想不要脸，而且还能因为钱而跪在地上抱着一个女人的腿鬼哭狼嚎。 不过想想也是。 ——也只有这种为了钱而没有底线的人，才能不惧怕华烨、去给那些反抗者做事。 既然找到了接头的人，凯尔也就跟着他走了。 不过路上武器店老板一直有一个疑惑想问凯尔。 “那个…我总感觉小姐的声音在哪里听过……我们是不是见过？” 凯尔的脸被银色面具盖去了一半，身上的衣服也是十分另类——左一个洞、右一个洞的，武器店老板想了许久也没想到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人。 “那是你的错觉。” “错觉吗？” “嗯，别说其他的，好好带路。”凯尔说了武器店老板一句，却又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后好像有什么人在看着。 但是在这越来越偏的小巷里回头一看，却也不见有什么人在身后。 “哦对了，”武器店老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向着身后的凯尔说道：“小姐，这附近的垃圾男比较多，就是那种没钱没地位的垃圾，不过他们经常会袭击路过的女人和有钱人。 像这种麻烦的人，如果遇到了我们还是直接跑的更好，因为他们一般都是成群结队的来。” 走过一个转角，武器店老板总感觉身后有什么“砰砰砰”的声音，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却发现额头流了一滴汗的凯尔正小步的跟上来。 “小姐，后面的路很绕，你要跟紧点。” “我知道。” 凯尔反握着慈悲跟了上去——而在那已经看不见的转角后面，一路的营养不良的男天使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他们感觉自己遇到了鬼了，明明看起来只是一个女人，却能够在几秒内将他们十个人全部打倒在地，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转角慢慢的少了，一个棕色的木门也出现在凯尔的眼中。 武器店老板走上前去敲了敲木门，门后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别瞎敲敲了！再弄直接砍了你们的小——鸡啊？ 我靠！金忠你丫的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死外边了呢。” 这熟悉的声音和那熟悉的样貌，这是之前凯尔见过的那个可爱女天使。 好像是叫……凉冰来着，凯莎的妹妹。 就在凯尔看着凉冰的同时，后者也发现了她。 “这个是？” 凉冰向着金忠投去询问的目光，那硕大的猪头就连忙伸到凉冰耳边，用手掩着小声的说：“凉冰小姐，这是革命军那边的人，是要送去艾达星的。” “哦～艾达的革命军啊…久仰久仰。” 看着凉冰伸过来的手，凯尔没有落了别人的面子，很自然的握了上去。 “你好，我叫……” 话说到一半，凯尔突然卡壳了，她不能直接说出自己的真名，但是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假名。 ——还没想好，要不现场编一个？ 不过没等凯尔编出像样的名字来，武器店老板金忠却抢着开口：“这位是珈蓝达达不列特。” “啥不列？” 凉冰懵了，凯尔也懵了。 ——神踏马的珈蓝达达不列特！哪个蠢货给我取得名字？ 不过从金忠那一副认真的表情来看，凯尔觉得这个名字应该不是他乱说的。 既然名字没问题，那她也就只好认了。 “你好，我叫珈蓝达达不列的。” “小姐，不是珈蓝达达不列特吗？” 金忠有些不解的看着凯尔，他背了一个小时的名字，应该不能背错的吧？ “呃……那些不重要了，直接叫我珈蓝达就好了。” “珈蓝达……知道了，我叫凉冰，革命军的姐妹，以后多多照顾照顾了。” “好的好的。” 在荒唐的自我介绍过后，刚下船不久的凯尔就跟着金忠和凉冰又登上了一艘飞船。 据说是要送她去南方星域，而凉冰来这里是和某人谈判，然后顺带运一些东西回梅洛。 站在金忠的运输飞船内，凯尔透过窗户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象。 而就在他们升空的时候，一艘天宫战船像是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天空中。 然后就是一双双洁白的翅膀从战船上飞出。 还没等到伽玛星的防空火力锁定那艘战船，一道道激光就从战船上发射，直接摧毁了防空武器。 “这是什么情况？那战舰是从哪来的？” 凉冰一头雾水的看着外面天地混乱的景象。 而驾驶位上的金忠已经在准备紧急降落了。 感受到飞船下降的凯尔连忙冲着金忠大喊道：“不能降落！飞出去！赶紧离开这颗星球！” 这个景象凯尔简直太熟悉不过了，凯文星的地狱景象她此刻还历历在目。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凉冰一把抓住凯尔肩膀，想要询问她。 但是她却不知道那里是凯尔的伤口。 “嘶——放手！我现在不好跟你们解释什么，但是我能告诉你们的就只有一个，如果现在不离开这颗星球，待会儿我们就走不了了！ 我的伤还没好全，如果对上他们我一定会死！趁现在，金忠你赶紧升空！” “怎么升空？他们船上有大炮！一旦发现我们就是一炮过来！” 丰富的求生经验告诉金忠，现在的他应该紧急降落，然后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直到事件结束。 但是凯尔是知道的——偌大的一个凯文城都被全军覆灭了，连一个活人都没有，她们如果现在不跑，那么接下来就必死了。 “听我的，升空！” 面对凯尔强硬的话语，凉冰突然开口了。 “不能升空！降落，在你不把话说清楚前，就绝对不能升空！” “我现在没功夫跟你闹！” “轰！” 炮击声响彻云霄。 比苏玛利还要恐怖的战斗方式，凯尔亲眼看到了伽玛城内的那座城堡是怎么被大炮一炮轰塌的。 “这种威力，咬咬牙能抗，快，趁着这个时间，金忠赶紧升空，突破大气层！” “不能升！你必须先把话给我讲清楚！” “不是，两位小姐…现在是不管升还是降，我们都挡不住那个炮啊，而且——我觉得对面已经发现我们了！” 听到金忠的话，凯尔死死的吸了一块，恶狠狠的看着凉冰。 ——都是你这个女人！最佳的离开时机没了！ “你…你瞪我做什么？我警——呜呜呜～” 话说到一半就被堵住了嘴巴，凯尔就像是赌命前的恶徒一样，在狠狠地亲了凉冰一口后，她握着剑，朝金忠说：“给我开一个门！下一炮我来挡！你只管给我燃烧燃料！” “轰～” 巨大的双翼在身后展开，凉冰和金忠一齐呆滞的目光下，凯尔悬在空中，身上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我……去……” 真正看呆了的金忠在感受到船内愈来愈高的温度后，果断的打开了天窗。 “珈、珈蓝达小姐……升空准备完毕，是现在升吗？” “升！” 轰—— 双翼一振，凯尔从宽大的天窗中飞出。 当她再次翱翔在天空的时候，一股从心底升起的恐惧也渐渐充满了她的四肢。 但是她的身后，那艘飞船已经开始加速升空了。 ——挡住，凯尔，至少要挡住这一下。 红色的光线开始聚集，凯尔瞳孔慢慢缩小，在无数的光线朝着她涌来时，她闭上了眼睛。 太刺眼了，那光芒——但是她虽然闭上了眼，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金色的火焰汇聚在慈悲上，在能量即将撞上她的同时，凯尔重重的挥下了慈悲。 红色的光芒不及金色的火焰，纷纷从两边避开那足以融化一切的烈焰之剑。 但是巨大的能量所带来的冲击也是巨大的。 在她感觉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她借着冲力力向那已经突破大气层的飞船追去。 而那远在天宫的实验室内。 原本还在思考着该如何让凯尔快速成长的华铖却突然发现凯尔的数据有了跳动，像是坐火箭一样跳动。 64.5%→69% “……” 此刻，没人知道华铖的心里在想什么，他也只是闭目沉思…沉思…… “这，才叫王。” ——去踏马的华烨！ 23.为了金钱 激光在分裂后依旧展现着自己的威力，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甚至摧毁了整个航站的飞船。 一架接着一架的飞船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发生了连锁反应，一个星球的飞行器就这样被摧毁的一干二净。 而金忠的那艘运输船，此刻竟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喔噢噢噢！还活着，我还活着！” 都已经钻到控制台角落里的金忠将身前的椅子挤到一边，颤巍巍的扶着墙起身。 “凉冰，你掐一下自己，看看会不会疼？” 度过了死亡的恐惧后，金忠说话连敬语都不加了。 “要掐掐自己去，赶紧把你的防护服拿出来，那家伙还在外面。” 凉冰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盯着大屏幕的，上面显示着飞船船头外的画面——紧闭着双眼的凯尔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不把她抱进来，待会儿可能就要掉下去了，她救了我，我不能放着她不管。” 不过即便是这样说，金忠也拿不出适合凉冰的防护服。 “我这根本没有小尺寸的防护服，你看。” “咔——” 金忠按了一个按钮，然后在他身后的墙壁上，一个衣柜一样的东西就滑了出来——上面一件一件挂着的，全都是两倍于凉冰身材的防护服。 “一般情况下也没人会准备那么多尺寸的防护服，而且，凉冰小姐你就放心吧，怎么说也是八百金本……不可能让她死了的！” 话说完的同时，金忠也穿好了防护服，朝着凉冰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开始了艰难的拯救。 由于身体的笨重，金忠两次差点从飞船上掉下去，不过多亏了防护服上的喷射器，他终于是将凯尔背回了飞船内。 在将天窗关闭之后，金忠突然发现一件事情。 “凉冰小姐，珈蓝达小姐的那把剑……好像不见了？” “一把剑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不是开武器店的吗？就不能送她一把？” “不是你的孩子不心疼，好的一把剑少说也要一金本，又不是我弄没得剑，凭什么送？不过呢……”金忠顿了一顿，然后继续道：“凉冰小姐要是愿意买一把上好的剑送给珈蓝达小姐的话～我可以提供优惠哟～打八折呦～” “你丫迟早死在钱上，还有…你这么大艘飞船也不知道做个房间的……现在只能把她放沙发上。” 金忠倒是显得无所谓，因为他刚才已经用扫描仪检查了凯尔的身体状况，确认了她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只要不会死掉，八百金本就到手了……而且凉冰小姐不是才跟革命军的大老爷闹了矛盾，这珈蓝达小姐也是革命军的，对她那么好做什么？” 作为一名梅洛星出身的新一代天使，金忠小时候也是受过梅洛伯爵的恩惠，在凯莎接管梅洛家园后也是常常会受到她们的光顾——他的心里还是更偏向梅洛家园的。 “再说了，那些叫什么革命军的人也不比华烨他们高尚多少，像什么起义之类的都是让那些底下的人去干，高层的蓝眼睛大老爷们可都是坐在天上享福。 诶对…就前几天他们为了让我接这位小姐，不仅是说了给钱，还让我玩了一晚上，那真的是极品呐～” “……” 说实话，凉冰现在是很想一剑劈了金忠的。 “下次这种事情能不能别在我面前逼逼…你信不信等有一天我直接断了你丫的幸福源泉？” 金忠虽然一直在帮梅洛家园走私运货，但是却从来都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所以对于凉冰的这种反应也只会归于性别上的原因。 “好好，我不说了，唉～像你们女人是一辈子都体会不到这种快感的～” 甩了甩手，金忠表示不会再打扰凉冰了，然后就在控制台上忙自己的去了。 而端了一匹椅子坐在凯尔身边的凉冰，此刻却看着身前女人的睡颜入了神。 ——她之前为什么要…… 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凉冰仿佛触碰到了什么禁忌一样，而后，她又对凯尔面具下的容貌起了很大的好奇。 那银白色的面具下到底藏着怎样的一副面孔？为什么她要一直带着面具——凉冰的脑海里开始涌现着这样的问题，而此后，她也向着凯尔的脸伸出了手。 像是鬼鬼祟祟的小偷一样，凉冰轻轻的摸到了凯尔的脸上…… “珈蓝达…面具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就让我来看一看吧！” 扯——！ 轻轻的取下面具，凉冰就能看到珈蓝达的真实面孔了。 此刻，甚至是控制台上的金忠都好奇的看了过来——刚才的扫描显示着珈蓝达的身材除了胸部不丰满外其他地方都很正，对于这样一个美人，他也很好奇那面具下到底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容貌。 伸出手来轻轻的一握，凉冰聚精会神的看着、金忠更加聚精会神的看着。 啪！ “把你的手拿开。”凯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 “啊……这个…我就是好奇。” “拿开。” “好，好……我拿开了，那什么…珈蓝达，谢谢你救了我。” 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凯尔等着脸上的疼痛舒缓。 她想要起身，下意识的用手向一旁抓去——但是空空荡荡。 发现少了什么的凯尔立即向着四周看去。 “你在找什么？” 凉冰好奇的问道。 凯尔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找我的剑。” 虽然慈悲造型奇特且还得手动开锋，但是凯尔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醒过来的第一反应也是去找慈悲。 “呃……我现在说话不会打扰到你吧？” “你说。” “就是你要找的那把剑，我不知道它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但是我想说，它不见了……” 飒——！ 一百八十度大回转，凯尔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凉冰。 “不是，金忠把你背回来的，你问他有没有看见你的剑。” 巧妙的一句话将凯尔的注意力引到了金忠的身上。 控制台上的两百斤大胖纸此刻显得十分无奈。 “珈蓝达小姐。” 盯～～ “你就算是这样看我也找不到你的剑的，不过你也不用这样大惊小怪的……一把剑嘛，丢了就丢了，你完全可以再买一把的。 而且我就是卖剑的！价格从优，质量保证，上好的宝剑只要一金本一把，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 凯尔是知道金忠的武器店里卖的都是什么东西的，她需要的可不是什么华而不实的装饰品。 “算了……” 凯尔摇摇头，拒绝购买金忠的劣质产品，她坐回到最初的沙发上，习惯性的架起二郎腿。 “剑的事就算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金忠问道。 凯尔刚想说话，但是一旁的凉冰却抢先一步，搬着她的椅子坐到凯尔的面前：“你先别问！我还有问题想要问你。” 对于凉冰想问的问题，凯尔一猜就猜到了，无非就是刚才伽玛星的事情。 “你问的这事我只能说我在别的地方经历过，所以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至于信不信就由你了，”说完凯尔就看向了金忠，问道：“你说你不是我的领路人，那你现在是要带我去哪里？” “别总是无视我啊！” 凉冰不喜欢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她双手搭在凯尔的肩膀上，半强迫性的说：“你把话说清楚一些，什么叫做你遇到过的事？你要是不说清楚，你就别想金忠会告诉你什么了。” 听着凉冰的话，凯尔看了金忠一眼，后者表示自己并不会听凉冰的。 但是紧接着凉冰就开口道：“金忠，五金本…我给你五金本然后你闭嘴。” “哦！当然没问题，真不愧是多财多亿的凉冰小姐，出手就是阔绰。” 靠着金钱，凉冰控制了金忠的嘴巴。 但是凯尔却依旧不准备跟她说什么，反正她也只是被迫革命的。 虽然见过了那些天渣的那些行为，凯尔的心底已经燃起了一团怒火，但是她脸上的面具却注定了她只是别人的一个提线木偶。 ——除非有办法把这东西取下来……不然一辈子都要听华铖那个家伙的话。 凉冰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令她无奈的家伙，油盐不进、滴水不漏，不管是金钱攻势还是其他什么的，凯尔都是无动于衷。 但是想到之前凯尔亲她的举动，凉冰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她看了凯尔一眼，却总感觉面前这人在看着她的嘴唇。 ——不会吧！她不会真的对我……假的吧，女人怎么会喜欢…女人。 凉冰感觉意识到一个很恐怖的事情——她被一个女人喜欢上了。 而且就是这种念头升起的时候，她就越来越觉得珈蓝达看她的眼神不对了。 但是实际上凯尔现在已经眯起了眼睛准备睡觉了。 刚才为了抗下那一炮，凯尔直接就消耗了体内全部的能量，而原本应该进入沉睡的她却又因为凉冰的打扰而不得不醒来。 现在的她处于一种虽然清醒但却很困的微妙状态，而且随着她的眼睛闭上，脑子里的昏沉也越来越重——直到最后，她彻底睡了过去。 …… 缪斯星，太阳升起的时候。 忙碌了一天的天使们终于是乘坐着一艘抢来的飞船离开了这颗满目疮痍、毫无生机的星球。 从天空向着地面望去，能够看到大片大片的红色和倒塌的灰色建筑。 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天使们为了缅怀死去的苏玛利，特意将这颗星球的全部城市清洗了一遍。 曾经所有能够开口说话的存在都已经死去，一人屠一城对于这些二代天使来说并不困难。 对于那些连飞都办不到的垃圾存在，他们能用房子砸死就用房子砸死，也不去管什么女人男人……通通杀死，以最快的效率。 “纳尼亚，王那边怎么说？我们屠星的事情。”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鼓掌夸赞了，不过王也叫我们别弄太过，尤其是不要让那些老东西发现，所以现在先收队，我们去下一个目标。” 话说完，纳尼亚就钻身进入了飞船。 一些已经红了眼睛的男天使们虽然不愿意离开这里，但是紧接着纳尼亚又在频道里说： “另外，王还将大清洗的任务交给了鲲鹏，你们要是速度再慢一些，说不定就要被第一军团的那些人抢先了！” “怎么能让那些低级天使抢先了！开船的给我把推进器全部打开！” “开尼玛呢开！就三个，再要开你生一个啊！” “我！”原先喊话的男天使此刻被噎住了，他的确能棍穿钢板，但是让他生一个推进器可是万万不能的。 哪怕是看到队友吃瘪，这些男天使也是哈哈大笑。 两艘满是欢快气息的运输船终于从缪斯星这颗已经死气沉沉的星球上离开了。 而接下来，他们还要去到一个又一个星球上，去给那里的人带去秩序——天宫秩序。 在很久以前便已经被华烨建立的天宫秩序，其实还远远没有到达它的极点，只有当这次大清洗过后，当华烨变成天宫秩序本身时，这个秩序才算是达到了极点。 而他华烨也将不再是天宫王，而是天使王，是宇宙的王！ “天使是宇宙中最高级的生物，而华烨则是天使中最高级的存在，但是他所谓的天宫秩序，却是像是狗屁一样奴役着我们。 各位天使同胞们，各位天使兄弟姐妹们，我们也是天使，我们同样高贵，不应该被被人奴役，更不应该成为天宫秩序下的底层。 我们要推翻华烨的天宫秩序，我们要建立一个能让我们快乐的秩序！” 慷慨激昂的演讲在凯尔刚下飞船的时候就听到了，而后还有观众雷鸣般的鼓掌声。 但是凯尔却不以为然，她原本还想着革命军会是思想多么开放的一群人，结果听了这演讲和那些听众给他送去的掌声，凯尔只能说是失望。 “因为想要站在上面所以才要推翻别人吗？真可笑。” “珈蓝达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 虽然很确定凯尔说了什么，但是见她不愿说，金忠也就不好去问。 简单的道别之后，金忠就开着自己的六推运输船离开了。 留下了凯尔一人在这所谓的“革命军基地”，据说是会有人来欢迎她。 不过她等了许久，看见的也只有一群时不时掌声雷鸣的观众和嘴上不知道说着什么玩意的演讲者。 一个西部小镇一样的地方，到处都是木制的房屋。 凯尔站在宽阔的飞船停靠站边的木门旁，许久不见接她的人。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凯尔终于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但却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家伙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十分优雅的向凯尔鞠了一躬，然后开口道：“这一身雪白，想必您就是珈蓝达达不列特大人了吧？我是革命军的二把手优特，我一听说您来了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二把手？马不停蹄？ 槽点太多凯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她是真没想过，有人会自称自己是什么二把手的，难道不应该更优雅一点吗？比如“第二小提琴手”这样。 而且这个优特本身看着就很奇怪啊。 原本凯尔还以为革命军会是怎么艰苦奋斗的一群人，结果这个优特怎么看都像是剥削矿地工人的猪头资本家。 总之不管怎么说，凯尔对这个所谓的革命军的第一印象是直接降到最低。 不过好在优特没有准备一直站在这里跟凯尔逼逼赖赖，凯尔才足以继续观察这个所谓的革命军基地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 走过一条长长的街道后，凯尔跟着优特来到了一个矿洞前。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优特笑着跟凯尔解释道：“艾达星时常会有华烨派来的天使，为了安全，我们革命军的真正基地其实是在这个矿洞里的。 珈蓝达达不列特小姐…” “叫我珈蓝达就好了。”凯尔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说。 优特也是觉得简短一点的名字更好念：“珈蓝达……你别看这个矿洞入口不怎么大，其实里面早就已经被掏空了，有着很大的空间。 而且我还花了大价钱从各个地方弄来了屏蔽装置，以保证这里不会被华烨的手下们发现。 另外里面什么生活、娱乐设施都是应有尽有，早在我接手这个矿洞的时候，我就已经想着要把这里改造成一座地下城市。” ——所以还真是你的矿洞？ 凯尔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然后优特就边走边跟凯尔介绍他的地下城市。 这座庞大的“革命军基地”，是耗费了大量钱财打造的，里面拥有足够整个革命军生存一百年的粮食储备。 多亏了这个时代的生产力高效，粮食什么的几乎是用都用不完的，只要有钱就能买到。 然后还有那些高科技，也是华烨不怎么去管，虽然天宫秩序里面有些条例会限制一些高级技术的研究，但是说实话，只要有钱，还是能买到的。 整个天使星云唯二买不到的技术也就只有旗舰制造技术和天使基因技术了。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说，那是因为在优特带着凯尔参观的时候，甚至让她看到了一个恐怖的杀器。 “这是……核弹吗？” “哦，珈蓝达真是眼尖啊，一下就看出来了，”优特自豪的像凯尔介绍道：“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这就是我们的最强武器，这可是从星云外的那群宇宙海盗手里买到的，总共就三枚，现在是准备将它们装载在我们的革命号上。” “革命号？”这种一听就像是飞船一样的东西引起了凯尔的注意。 优特指着远处被红色的布盖住的庞然大物说：“那就是革命号了，这可是不亚于这三枚核弹的宝贝啊，为了这东西，我是已经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掏了出来。 现在，只有等革命成功后，我才能回回本来。” ——回本……这真的是革命吗？这人真的知道什么是革命吗？ 凯尔觉得自己被华铖坑了，像这种张口身家、闭口回本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认知中的革命者。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不甘的，向着优特问出了一个可笑的问题。 “呐，我说，难道革命不是为了自由吗？” “自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优特将自己的那颗硕大的猪油头伸了过来，一边看着周围一边低声笑道：“珈蓝达，虽然我不像你那样是蓝眼的贵族，但是怎么也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蠢猪……自由这种话给那些猪猡讲讲就好了，我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小心的。 什么权利王位之类的我不会跟你们争，我就是喜欢钱。” 凯尔很想说自己不是为了什么权利王位，但是看着眼前的优特，她无奈的笑了。 “呵呵，也是啊…自由这种东西……” ——跟你们这些假的革命者怎么可能讲的清。 虽然从来就没期待过什么，但是她承认，她遭受打击了。 现实就像是个变态一样，将她的幻想扒的一干二净，然后丢在这臭下水沟一样地方，想让她变臭。 24.鸟的自由 来到革命军基地后，凯尔还是没有收到华铖的任何信息，如果不是脸上还带着面具，她都要以为自己自由了。 “这位就是大当家之前说的二代基因天使，也是目前唯一的女天使——珈蓝达！” 优特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向众人介绍着凯尔。 “真的是二代天使？” “不会吧，一个小姑娘，连脸都不敢露一下的人会是二代天使？” 酒香四溢的大殿内，参加欢迎酒会的那些男天使都是露出一副怀疑的目光。 没有人相信眼前这个坐在优特右手边的女人会是传说中的二代天使。 这种怀疑甚至被一名充满了敌意的短发女天使说了出来。 “就算她真的是个二代天使，但是你们看看…她那个养尊处优的样子，我很好奇她到底有没有战斗力？” 这其实也是其他人想要知道的。 叫珈蓝达的女人戴不戴面具、是不是第二代天使，对他们来说是无所谓的，只要她有能够对抗天使士兵的能力就足够了。 这样的话即便是断后也能让他们拥有更多的转移时间。 凯尔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这场欢迎会的性质也开始变了样子。 而且作为东道主的优特也并没有替凯尔解围的意思，毕竟他也很好奇，所谓的二代天使到底会比一代天使强多少。 “珈蓝达你要不先给我们展示一下你的实力？也好让大家亲眼看看什么是二代天使……当然，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 表露着巨大笑脸的优特像是一个和事佬一样，不过凯尔却觉得他的话里有话。 “不，完全没关系，”凯尔抿了一口果酒，微笑着说：“等到酒会结束后，我便会向各位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如果有谁对我的实力感到怀疑的话，之后也可以向我发起挑战。” 凯尔都这样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再继续逼下去了，而且因为好奇凯尔的实力，所有人都想着快点结束酒会，以至于没有心情去吃东西。 不过他们吃不下可不关凯尔什么事，几天没吃饭的她如今终于可以好好的吃一顿，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的。 一口酒一口肉的她在众人的注视下吃的津津有味，以至于出现了这样的情景——十多双眼睛像是狙击手一样锁定了凯尔的手，每当她拿起什么食物的时候，就是刷刷刷的一连串目光甩过去。 所有人都在等着凯尔吃完，脑袋转的也是莫名的整齐划一，像是凯尔拿着酒杯轻转的时候，还有不少人下意识的学着她去转酒杯。 然后被身边同伴看到后又尴尬的一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凯尔终于是不紧不慢的拿着餐巾擦了擦嘴，然后站起身来，看着众人说：“好了，我要在哪里展示实力呢？” “训练场！” “训练场！” “训练场！” 出奇一致的话像是口号一样，凯尔跟着这连绵不断的呼喊声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空地。 正方形的合金板是训练场的地铺，四周是斜向外延伸的阶梯看台。 不少的人被“训练场”这样响亮的口号所吸引，一时间整个训练场的四周看台都坐满了人。 “看来大家都很好奇珈蓝达的实力，那么接下来就请你向他们展示一下吧，所谓的二代天使的实力。” 优特说完就开始后退，将场地留给凯尔。 环顾四周，空空荡荡的训练场和人山人海的看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展示实力……没有参照物怎么展示呢？ 心里这样想着，凯尔的后背流溢着金光。 “轰～” 一双巨大的翅膀从凯尔的身后忽然展开，掀起一阵阵烈风。 那不成比例的翅膀让不少人发出了惊叹。 “喔噢！！” “好大的翅膀！” “我感觉就靠这双翅膀翅膀都能拍死我。” ——自信点，把感觉去掉。 凯尔慢慢的张开双手，双脚也渐渐离开地面。 一边听着人群那嘈杂的交谈声，另一边，凯尔的视线一直在看台上扫着。 她在找一个人，一个有胆子挑战她的人，为了让自己显得外强中干，凯尔升空的速度是缓慢的，并且除了像乌龟一样在空中爬之外，她没有展示任何其他的能力。 因为就算她展示了一些只有二代天使才能达到的速度或是力量，这些人对于她的认可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她必须实打实的向他们展示一下自己强大的战斗力，才能让这群自称革命军的乌合之众对她抱有该有的敬意。 ——虽然不能指望这些家伙去推翻华烨，但是一旦我还需要在这里待着就免不了要接触他们，与其藏着实力被人说这说那…… 还不如找一个机会立威。 恰巧的，这个机会并没有让凯尔等多久。 在一群乌合之众之中，一个同样长着翅膀的女天使手里拿着两把剑向着凯尔飞来了。 “哦，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凯尔看着这个短发女天使问道，之前酒会上也是她将质疑凯尔的话说了出来。 ——本以为只是一个没脑子的人，现在看来还是我错了。 女人显然是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 “嗖——” “啪！” 接住女天使突然丢过来的剑，凯尔慢慢的将剑拔出鞘，露出大概一根手指的长度，凯尔就又收起了剑。 “咔！” 清脆的声响过后，女天使看着凯尔认真的说：“我跟他们不一样，如果你只是长着一双大一点的翅膀可糊弄不了我。 首领一直跟我说二代天使多强多强，但是在我看来，那全都是可以靠剑术弥补的，所以，拔出你的剑——向我发起攻击！”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 噌——！ “那我也就只好如你所愿了，但是在开始之前我还是有一句话想要告诉你。” “什么？”女天使疑惑的看着凯尔，她还想问凯尔要说什么话。 但是下一秒，一阵狂风袭过！ 凯尔的声音在她身后淡淡响起：“剑术…弥补不了基因的差距……” ——什么时候？！ 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敌人就已经到了身后。 不过在凯尔说话的同时，女天使却并没有就这样放弃战斗，反而是向着身后挥出了势大力沉的一剑。 “乒！！” 刺耳的兵击声在耳边响起，双手死死握着剑柄的女天使看着凯尔轻描淡写的就挡住了自己的攻击，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小瞧我！” 挡在女天使长剑前的并不是凯尔的长剑，而是一个暗银色的护手。 “并没有小瞧你，”凯尔原本还在挡着剑的左手突然一滑，绕着剑身向前探去，转而捏住了剑格（镡），然后向后一拉。 一股巨大的拉扯力便令女天使不得不松开了手。 还没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剑被夺走，同时的，另一把剑划破长空向着她的脖子砍去—— “呼！” 剑风吹拂着女天使的刘海，而凯尔右手那把那锋利的长剑此刻正分毫不差的停在女天使的皮肤上。 再稍稍用点力就能砍下一颗新鲜的头颅，不过凯尔没那么嗜血。 “并没有小瞧你，”凯尔继续说着自己没有说完的话：“只是这样更能让你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那不仅仅是基因层次的差距。” 凯尔说着，然后收回了剑，双手挽着剑花，然后剑尖朝向自己，仅用两根手指捏着剑格递向女天使。 “……”女天使看着凯尔递来的两把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的情绪十分低落。 并不是单纯的被人打败后的那种低落，凯尔认为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你……好像有些不同…… 看着女天使慢慢远去的背影，凯尔听到了四周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还有疯狂的尖叫和欢呼。 凯尔没有待在这里听这些人瞎叫唤，转身向着刚刚离开的女天使追去。 …… “咔、咔。” 将两把长剑放置于剑架上，黑色短发棕色眼睛的女天使甚至忘记了关门。 在进到了房间后，女天使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拿着一张照片躺在床上。 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和另一名女天使相拥，她的眼眶就不受控制的泛红，发酸的鼻子渐渐地感到呼吸堵塞。 就像是房门一样，被不知不觉的关上了。 轻轻躺在床上，眼睛看着那张照片，上面的人真的熟悉。 对于过去的东西，越是去关注就越能唤起回忆，而回忆这种东西，在这种情况下，带来的总是眼泪。 “姐姐…” “姐姐吗……” “姐姐…” “抱歉。” 突如其来的道歉声在耳边响起。 瞬间清醒的女天使一边抹着眼泪鼻涕，另一边迅速跟凯尔拉开距离。 “你怎么进来？！” “那个……我见你你门没关就……就进来了，这很合理的。” ——哪里合理了？！ 还没来得及流泪就被人硬生生破坏了气氛，女天使擦干了眼泪后小心警惕的抱着照片盯着凯尔。 “你进我房间做什么？训练场上你已经赢了我，你还想要什么——看我笑话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跟那些人不一样，所以就想过来跟你认识一下。”凯尔的语气很温柔，脸上的笑容也很真诚。 不过女天使却根本不信她的话，并且还向凯尔下了逐客令：“我不想跟你认识，你赶紧离开我的房间。” 凯尔发现女天使似乎很反感自己，这样的话她也不好继续待在这里，从床上起身后，凯尔走到了门口。 但是在她开门的时候，突然又扭过头去向女天使道：“你的姐姐……很抱歉，当时的我没能救她。” 不仅是女天使的姐姐，凯尔连她也没能救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焰熊熊燃烧。 “你这话什么意思？”女天使看着即将关上的房门，她连忙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凯尔的手。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怎么认识我姐姐的！” “也不算是认识，”凯尔说：“只是曾经见过，在天城。” 有些伤感的将过去的事情改了一个样子，凯尔欺骗着女天使——说她在天城见到了被公开烧死的女天使的姐姐，受到同样待遇的还有她的至亲之人。 不能暴露身份的凯尔就这样将原本的事实更改了一丝丝告诉给女天使。 后者在得知自己的姐姐已经死了之后，就像是失魂了一样，整个人都向着身后躺去。 凯尔眼疾手快的将她抱住，然后把她送到床上。 再次将门关上后，凯尔又一次坐到了床上。 她看着女天使那呆滞的目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该不会还不知道你姐姐死了吧？” “……” 女天使抬起头来看向凯尔，彤红的眼眶和里面闪亮的泪水都在向凯尔表示着她的无知。 “首领说姐姐她们被抓到的话只会被关起来，只要我有足够的实力就能将她就出来。 优特说首领那里有二代天使基因的，原本已经说好了让我用的，只要再等一段时间就好…但是……但是……” “等来的却是我这样一个二代天使是吗？” 凯尔终于知道了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对她有那么深的敌意了。 “不过我现在把你姐的死讯告诉你了，你接下来又准备做什么？” ——千万别说是复仇…… “我要帮姐姐报仇！” “我就知道。”凯尔十分无奈的看着还在流眼泪的女天使。 后者也看向了她，可怜楚楚。 “说实在的，你的剑术差的离谱，站架也是充满了破绽，而且你的身体素质也比一般的天使士兵低不少。 要知道，像你这样的，我在还没解开基因之前就打过不少，还杀了一个。 如果你是准备就靠着这样的实力去复仇的话，那说真的，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为什么？”女天使不解的看着凯尔：“为什么要这样在意我？” 凯尔却是摇摇头，她这不是在意谁，她只是不喜欢看着别人自杀而已。 “你今年多少岁？” “问这个做什么？如果算上今年的话……我已经十八了。” ——好年轻！！ 不仅是年轻，而且还是新时代的基因天使。 “那我就更不能让你去了，而且……”凯尔向着女天使问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加入这个组织的，据我目前来看，这个组织好像除了你之外就没有任何的基因天使了，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凯尔觉得很大程度上会是华铖搞得鬼，但是她还是要亲耳听一下，处在这个组织内部的人员自己对于这个组织的看法。 “说说吧，你在这个组织待了这么久，你觉得这里是一个什么样地方？” “我觉得这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女天使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然后认真的说道：“这里……是一个自由的鸟笼。” 25.终为人师 革命军地下基地的根本是五十六根巨型合金条筑成的一个鸟笼。 此后一切的建筑物都是在这个鸟笼的基础上再建造的。 最初的建造者已经死去，且没有人记得她的姓名，只知道她是在一次游行示威的时候死去的。 “基地的顶上是能打开的，不过……打开后就再也不能关上了——首领曾经说过，当鸟笼打开的时候，就是最终决战的时刻。 那之后，不管胜败输赢，我们都不可能再回来。” “你们的首领，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凯尔觉得应该不会是什么正经的革命者，还有可能是跟优特一样的存在，再往恶处想——直接就是华铖的手下。 她很认真的看着女天使，顾不上礼貌与否，她要通过女天使对首领的描述来确定这个组织是否被华铖掌控着。 如果革命军的首领只是华铖的手下，那么凯尔或许这一生都要受他摆布。 万幸的是，女天使回答道：“首领他…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虽然很矛盾……但却是很好的一个人。 这里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受到了首领的帮助的，我和姐姐也是一样的。 虽然是他一手创建了革命军，但是却很少能见到他的身影，上次见他还是在我十六岁那年，也同样是那年，我和姐姐成为了战斗天使。” 凯尔点点头，全程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当作一名听众安安静静的。 十八岁少女的名字，叫做佩里尔，她的姐姐——也就是那名白发的天使，名叫蕾丽儿。 她们是在三年前被革命军首领别茨克所收养的，两年前被别茨克注射基因药剂成为战斗天使，然后加入革命军。 “不过首领并不管理革命军，只是时不时会送一些特殊的东西过来，上次是武器，这次是你。 真正管理这里的人是优特，一个除了钱一无是处的人……姐姐因为天赋高，在加入这里不久后，很快就成了战斗队的队长，完成革命军的各项任务。 而我却要到现在……才从她的手里接过位置。” 革命军的首要目标是积蓄力量，所以蕾丽儿一直以来做的都是运输任务。 只要将货物安全运输到革命军基地就足够了，并不是特别危险的事情。 而在不久前的一次任务中，蕾丽儿带着几百人去收取梅洛星运来的兵器，路上遇到了苏玛利的队伍。 “最后回来的只有姐姐一个人…他们都说姐姐是临阵脱逃，抛弃队友才能活着回来的。 他们什么都不懂，他们只是想害死姐姐。” 佩里尔低沉着脸，继续道：“我不止一次看到姐姐在夜里哭，明明原本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 知道蕾丽儿受过什么折磨的凯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位白发天使当时的内心是怎样的伤痛，一般人是很难理解的。 ——被天渣玷污还有同伴的不信任与指责……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受得了这种委屈呢？ 哪怕是再坚强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是受不了的。 虽然优特依旧是让蕾丽儿担任队长，但是跟在她身后的那些人却也不如原本那般尊敬她了。 明面上喊着“队长队长”，背地里却大骂她是婊子。 也就是蕾丽儿最后的一次任务，她负责将运送从宇宙海盗那里买来的核弹。 但却好巧不巧的碰上了带兵镇乱的鲲鹏。 为了掩护核弹，蕾丽儿独自一人冲向了天宫战船。 “如他们所愿，姐姐被抓走了，但是其他人却全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呵呵…真是有够讽刺的。” 故事讲完，一直低沉着头的佩里尔也终于扬起了脸。 她看着凯尔，眼神真诚：“我想向你学习剑术，我要报仇，不管付出什么都可以。” 凯尔并不想答应她，因为剑术这种东西，是要花一辈子去学、去练的。 除非特别有天赋的人，不然的话，就是想入门，都要花上几年的时间。 刚才跟佩里尔交过手，凯尔对她的评价是——对于剑术一窍不通只知道劈砍的门外汉。 或许是看出了凯尔的想法，佩里尔又继续说道：“只要你教我剑术，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你。” 洁白的双手慢慢的滑向胸口，佩里尔一边解衣一边说道：“姐姐不在之后，不少人都想要我的身体，但是他们得不到……如果你教我剑术，我可以把——” “啪！” 一把抓住了佩里尔的手，凯尔迅速的将她刚解开的衣服又套了回去。 “别动不动就脱掉自己的衣服，那样只会显得你很下贱…另外，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你就算是把皮都脱了也诱惑不了我。 而且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教你剑术的，那样很浪费时间。” “这样吗……我知道了。” 佩里尔点点点头，然后伸出了手…… “我靠！你怎么还脱？！都说了我不会因为你脱衣服就——！”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粉嫩嘴唇似乎就要印在凯尔的嘴上。 但是后者只是轻轻一侧身，佩里尔就直直的倒在了凯尔的腿上。 “就你这速度，我坐这你也亲不到。” “那你要我怎么样！我没有钱……”无奈的佩里尔干脆就这样趴在凯尔的腿上。 原本好好的裤子被眼泪弄湿了一大块，凯尔甚至是感觉到了腿上的这人正将鼻子贴着她的大腿，好像要做些什么一样。 “我靠！别把鼻涕擦我身上！” 擤～～ “……” 有些呆滞的凯尔机械般的将佩里尔提了起来，然后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大腿——上面正有一滩不明混合物，很稠。 “啊——” 嘭。 将佩里尔丢到床上，凯尔呆呆的站起身来，脊背后一道金焰燃起，绕着凯尔的腰一直烧到大腿，然后又退着回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房间内忽然升起的热量让佩里尔不明所以。 但是紧接着，凯尔那充满了怒火的眼睛更令她感到自己整个人都要被烧着了一样。 “对……对不起，我只是……” “呵呵～没事。” 凯尔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 凌晨，连星光都还未苏醒的时候，凯尔却已经站在了天空中，右手拿着从优特那里要来的大喇叭，冲着地上的一个黑影大骂道： “快点！速度再快点！地上的石头都比你跑得快！” ——石头又没长脚，它怎么会跑？ 大汗淋漓的佩里尔喘着粗气在脑子里这样说道。 但是下一秒，一阵大风吹过，还没等她因为风的到来而感到凉爽时，一道令她如坠冰窟的声音就在她的背后响起。 “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你肯定是在说石头长不了脚所以不会跑是吧？” 凯尔说着，右手从地上抄起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然后用左手食指在上面刻下了一个“凯”字。 她对着仍在奋力奔跑的佩里尔扬了扬手中的石头，然后指着天边说道：“在天亮之前，将这颗石头找到，如果找不到的话…你就啊直接结束吧，我不会继续教你剑术了。” 说完，凯尔就“唰”的一声飞走了。 而地上被勒令了不准使用翅膀的佩里尔只好咬着牙，向着凯尔飞走的方向追去。 疾风在耳边呼啸，眼睛一直扫视着大地的凯尔在看到了一座光秃秃的陡峭山崖后，慢慢的飞到了崖壁旁，然后将手里刻有标记的石头放在了崖壁上的一个凹槽上。 至于其他的什么指示牌之类的东西，凯尔是一个都没有做。 然后便飞回了革命军基地外的西部小镇。 没有再听到某个人狗屁不通的演讲，凯尔收起了翅膀，翘着一个二郎腿坐在镇子的大门处、闭目养神。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已经跑了不知道多远的佩里尔看着四周，一望无际的荒原令她感到绝望。 泪水和汗水混杂着滴落在脚下的尘土上。 “这么大的地方…呜我怎么找一块石头……” 完全看不到希望的佩里尔就这样一边流泪一边还继续奔跑。 又跑了不知道多远的路，鼻子已经张不开的佩里尔只能用嘴巴继续呼吸，同时还要抹掉鼻子里流出的鼻涕。 或许是姐姐的在天之灵保佑。 终于的，在她砰然一声摔倒后，恍惚间，她慢慢抬起的头，看到了一面陡峭的崖壁。 “哈呼～崖壁…崖壁……呼～哈～” 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佩里尔想要去看看远处的崖壁。 她相信着——石头……就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曙光刺进了凯尔紧闭的双眼中。 “哈～”她打了一个哈欠，瞥了一眼远处的地平线，还没被照亮的远方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难度会不会太大了？ 凯尔突然这样想到，但是随后她又摇了摇脑袋。 “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本来也就没想着教她……？！” 没有继续自言自语，凯尔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远处逐渐清晰的人影——踩着逐渐明亮的地平线，佩里尔举着自己的右手，一瘸一拐的向着凯尔走来。 她用着最后的一口气，向着远处的凯尔大喊道：“石头——我追上了！” 喊完，她就再也撑不住的跪下了，紧接着就是全身无力，自然的向着地面倒去。 砰—— 狠狠地跺了一脚的灰尘，凯尔皱着眉头展开了翅膀。 “这个疯子。” 连忙将脱力的佩里尔抱回到她的房间——将其平放在床上后，凯尔迅速的脱掉了她的衣物。 然后一点一点的按压着佩里尔的身体。 经过剧烈运动后的身体如果不进行按摩、拉伸，很容易对身体造成损伤。 虽然知道一代天使的恢复能力比原本练剑时的自己强，但是凯尔还是帮佩里尔按摩了。 除此之外，她还用温水将她的全身都擦拭了一遍。 这个女人，为了拿一块石头，弄的自己全身都是伤——但也正是看到了佩里尔满身的伤口，凯尔也不再以玩笑的态度对待她了。 舒适的休息时间过后，还有些迷茫的佩里尔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到了床上，身上还火辣辣的。 “这…发生了什么？我好像回到了房间。” 佩里尔看着四周的摆件，确实是她的房间无疑。 “珈蓝达！对，珈蓝达！一定是她送我回来的……但是她在哪？” 佩里尔还指望着她教自己剑术——于是连忙爬下了床，要出去找凯尔。 “咔——” 推着门进入房间，端着两个餐盘的凯尔看着一副火急火燎样子的佩里尔，她将手上的早餐递了过去。 然后说：“赶紧把饭吃了，然后好好休息，一个小时后训练继续。” 看着凯尔银色面具里的宝蓝色眼睛，佩里尔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 在佩里尔吃早饭的同时，凯尔也没闲着，拿着纸和笔，她用自己那不怎么好看的字将训练计划硬生生的塞进了佩里尔的时间里。 “因为考虑到你是天使的原因，所以休息时间直接减了一半，一天里除去四个小时的睡眠和两个小时的进食与休息时间，你还剩下十八个小时。 凌晨你要进行五个小时的体能训练、上午是五个小时剑术训练、下午四个小时的体能训练，晚上还要进行四个小时的实战训练。 而且为了让你的身体能够快速适应战斗，实战训练我将会直接用真剑，所以……要退出的话就趁现在，还来得及。” 说实话，即便是原本的凯尔，也没有这样高强度的训练，她原本一天的训练时间也就十二小时。 但是佩里尔异常坚定的对凯尔说：“绝不退出！只要能学剑术，什么训练我都能坚持住！” “希望能如你说的那样吧，吃完饭好好休息，迎接你的将会是无与伦比的痛楚。” 出乎凯尔的意料，佩里尔很快就适应了凯尔给她制定的训练计划。 而且由于凯尔的到来，革命军的运输任务也就不太需要佩里尔参与了。 连续五天，凯尔都是白天出去执行任务，晚上回来陪佩里尔实战。 因为时间压的太紧了，佩里尔常常在实战训练结束后直接就躺在训练场上睡，一直都是凯尔将她抱回床上。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革命军的所有人都开始习惯了凯尔的存在了，就连她自己都已经要习惯了这种生活。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如往常一般，凯尔腰间别着佩里尔送的剑走到了大厅等待优特发任务。 “你还是这样的早啊，珈蓝达，虽然因为有你在，我们现在的事情好做多了，但是佩里尔终究还是革命军的人……我们不能养着这样一个闲人，更何况她还是一名战斗天使，是时候让她停止那些荒唐的训练了。” 优特的语气特别坚定，似乎一定要佩里尔参加任务一样。 但是凯尔却不解的问：“不是已经说好了我来代替她，让她专心训练吗？” 凯尔刚说完这话，就看到优特的摆了摆手，还从身后捏出了一个小小的按钮。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虽然不认识，但是凯尔却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 优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按钮的用处，他说：“这是昨天晚上，大当家送我的东西，因为我跟他说了你可能是不可控的，所以他就给我送来了这个东西。 至于它有什么用你就不用管了，但是今天我要告诉你的是，佩里尔必须停下那些荒唐的训练计划，然后过来给我做任务。 我花了这么多钱来革命可不是让你们吃闲饭的，我还等着回本呢！” 噌——！ 没有多说话，凯尔直接拔出来了剑，她看着优特，后者显然对她有些忌惮，尤其是在她拔剑后，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不过好像是想起自己的手里还有按钮，优特又向前走了一步，他盯着凯尔，右手随时能按下按钮。 “你手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就那么想知道它是什么吗？” 不详的感觉越发的加重，凯尔已经随时都准备展开翅膀，一旦优特要做什么对她有害的事，那她抬手就是一剑砍过去。 同样的，看到凯尔握剑的手越来越紧，优特的额头也慢慢的冒出了汗。 他也不知道自己手里的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用，万一手里这玩意没什么用…或是控制不了珈蓝达，那他可就是完蛋了。 所以优特一直都只是威胁凯尔，不敢直接动手。 大殿里的气氛渐渐地凝固了起来，两个相互忌惮的人，手里都有着能够对付对方的武器。 但是谁也不敢先动手，只是一个劲的在那用嘴皮子讨价还价。 直到一直站在门外偷听的佩里尔忍不住走进来了之后，这种僵局才被打破了。 “优特！我不是闲人，任务我会做，现在就可以做！” “佩里尔……” “没事的，珈蓝达，我知道——” “叫老师！” “呃……” ——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一个称呼！ “算了……珈蓝达老师，优特说的没错，”佩里尔握着凯尔的手，将剑收回鞘，她看着凯尔说：“而且我练了这么久，是时候展示一下成果了。” “一点也不久，你连一个星期都没到。” “珈蓝达老师！能给我一点面子吗？” “好吧～” 既然学生都这样说了，凯尔也只好同意她的要求了。 没有再握着剑的凯尔显然让优特的轻松了不少。 他看着凯尔和佩里尔，慢慢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地图。 然后放在一张长桌子上，一边打开，一边说道：“最近北方星域那边好像发什么了大事，大当家是跟我说趁现在出发过去可以好好的捞上一笔，所以我要带着你们两个一起去北方星域。” “保镖吗…”凯尔思索了片刻后，然后向着优特问道：“发了什么大事？而且你具体准备做什么？需要战斗吗？” 对于凯尔的问题，优特并没有一一解答，他只是小心的握着自己手里的按钮，在惹得凯尔皱眉后说：“具体的什么你不用管，反正你就负责保护我，至于发生了什么大事，你也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们是要去梅洛星就够了。” “梅洛星！” 凯尔的脑海里接连闪过三个人的面孔，雨桐、凉冰、金忠。 ——梅洛星发生的大事……是什么？ 26.目标 通讯结束后，优特终于是再也装不了假正经了，莫大的惊喜像是金山一样压在他的身上。 他此刻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太棒了！ 五天不到，连五天都不到，优特就看清了凯尔这个人——一个有点实力的蛮横不讲理的天城婊子。 她要是像其他人一样乖乖听他话，或许事情就没必要闹到这地步。 但是凯尔却要让佩里尔进行什么训练…… “荒唐至极！” 虽然革命军的任务这几天来说不是很重，凯尔完成的也很出色。 但是——他不喜欢凯尔对他的那种态度，不管什么时候对他都没有一丝的尊敬，还多次不听他的指挥。 他讨厌无法掌控的东西。 “明明就是一件兵器而已……” 但是凯尔的实力太强，他最忠心的仆人也因为任务而没有回来，所以优特一直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对凯尔的不满。 直到今天，别茨克联系他，让他带人赶往梅洛星的时候，他终于是将凯尔的事与别茨克说了，并且询问于他…有没有能够让凯尔稍微听话一点的东西。 “她的确是一名二代天使，轻松就可以杀了我，在这里没人可以管的了她，我怕万一她要是有什么对革命军不利的想法，那岂不就是……” “我明白了，”如电子般的男声在屏幕上响起，别茨克淡淡开口道：“我会将她的控制器给你送去，另外，梅洛星那边发生的事你用不着准备什么，带一艘运输船来就足够了，我们只是趁乱收点利。” 优特表示明白，然后别茨克便结束了通讯。 一个女人走到他的身后，揽着他的肩膀说：“不是都要给他杀了吗？为什么还要把那什么控制器给他送去，不嫌麻烦吗？” 对此，别茨克只是摇摇头：“我一直都是如此，他要什么我便给他什么…他的内政确实不错，将革命军打理的井井有条，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他不是他，我是否就不用杀他了……” “别总想着如果，本来也就是一个天渣，杀了就杀了…姐姐说过，天渣的邪恶是刻在基因里的，除了一些基因有缺陷的人，其他的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是天渣。 另外，能把你那变声器关了吗？听着怪渗人的。” 凉冰看着别茨克说，同时还要去摘他的帽子。 后者却是拍开了她的手，然后严肃的说：“凉冰，虽然我愿意和你们梅洛家园结成同盟，但是还请你放尊重一点…” “好～好，”凉冰摆了摆手，向后退了两步说：“我尊重你，不过啊…你明明是个女的，却要把自己装成一个男的，搞不懂你。 哦对了，商盟的那群人想要开一个会，叫我邀请你参加。” “讨论什么？” “讨论战后的利益，另外还有就是，战场的设立。” 别茨克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没什么好讨论的，我的革命军会从南方一路打到天使星，而北方……那是你们的事。” 说完，别茨克就要转身离开。 而凉冰却又最后问了一句：“我其实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你看起来并不像解放者，不然你也不会让一个天渣来当副手了……说说吧，你反抗华烨的原因。” 的确如凉冰所说的那样，别茨克反抗华烨并不是为了解放谁，她只是要杀死华烨罢了。 “个人恩怨。” 简短的说了一句，别茨克推开门走出去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凉冰若有所思。 而当一个人想要认真思考的时候，外界的嘈杂或多或少会影响那人的思绪。 凯尔坐在床上，盘着腿，腿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那是一张北方星域的星图。 她叼着一根铅笔，身上宽松的睡衣微微的抖动着。 接连不断的呻吟声从隔壁的房间传来，以至于她都不能好好的思考。 佩里尔说的是帮凯尔解决生理需求，但是后者却狠狠地剐了她一眼。 “帮什么帮？！睡你觉去。” 将书笔放在一旁的桌上，凯尔拍了拍自己微微泛红的脸，脑子里正在咒骂隔壁的两名女天使。 “咔！” 关上灯，凯尔熟练的钻进被窝，她蜷着身子双手抱着膝盖，就要睡去。 但是腰间传来的温暖却让她不得不睁开眼。 用力的将佩里尔的手掰开，凯尔寒声道：“陪你睡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了，你要是敢在我睡觉的时候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会拿剑砍了你。” 凯尔恐吓过后就想继续睡去，她的后背也逐渐被温暖所覆盖。 抱着凯尔，佩里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在凯尔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老师如果要砍的话，那就砍吧，反正最后你还是会把我拼回来的～” mua～ 轻轻的在凯尔的后颈上吻了一口，佩里尔抱着微微颤抖的凯尔，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低头看着环住自己腰肢的双手，凯尔转过了身去，她想再次警告一下佩里尔，但是当她看到佩里尔那张黑暗中的脸后…她心软了…… 想起过去几天里她常常在睡梦中留着泪，想起了她的梦中呓语从姐姐到老师的转变……还有，那个埋在凯尔心底的人。 脸颊上突然传来了一点温热，佩里尔睁开眼睛看着凯尔，却发现后者的眼角…黑暗没有那么重。 “老师…你哭了？” “没有……” “可是我——” “没有可是，睡觉。” 佩里尔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凯尔抱在了怀里。 感受到脸上的柔软，她一边嘿笑着一边说：“老师……你凶毫小。” “嗯？” “……” 一段沉默过后，佩里尔突然发现凯尔又松开她了，独自走下床去。 她好奇的问着凯尔：“老师你去做什么？” 但是紧接着，一道寒光亮起。 “噌——！” 在黑暗中露出诡异笑脸的凯尔握着长剑，温柔的说：“我哪都不去～但是——你要去死！” ——西内！ “啊——老师！！” …… 第二天的早晨，凯尔少有的没有带佩里尔出去训练，两人在吃过早餐后便在矿洞外的西部小镇门口坐着了。 比她们更早来的是一架单人的小型飞行器，它稳稳的降落在优特准备好的运输船旁——从上面下来了一个黑色装甲的不知道性别的人。 “是艾萨斯。” “谁？那个背着黑色狙击枪的人？” 凯尔指着黑色装甲，那人背后的黑色狙击枪十分惹眼。 似乎是注意到凯尔的视线，黑色装甲也转过了身来，朝着凯尔做了一个捶胸的动作——那是革命军的礼仪。 凯尔和佩里尔也纷纷站起身来回礼，并且就在凯尔放下手准备继续询问佩里尔黑色装甲来历的时候。 那人却是自然的摘下头盔，朝着凯尔跑来。 冰冷漆黑的头盔下是一张稚嫩可爱的笑脸，来人十分礼貌的向着凯尔打招呼。 “您好，我的名字叫做艾萨斯，看您的样子…应该就是主人说的珈蓝达大人了。” “呃……你好…” 虽然自称艾萨斯的可爱少年十分热情，但是凯尔却下意识的对他感到了厌恶。 以至于艾萨斯伸出来的右手，凯尔也没有去握。 “……” 气氛似乎有些不妙，一直摆着笑脸的艾萨斯也有了冰冷的迹象。 “啊～艾萨斯，真是好久不见了！” 关键时刻，一直在凯尔身旁看着的佩里尔一把握住了艾萨斯的手，脸上强挤着笑容然后在心里默数了两秒后又迅速收回了手。 “好久不见，佩里尔大人。” 没能握到凯尔的手，艾萨斯显然不如一开始那般热情洋溢，但是基本的笑容还依旧保持着。 “珈蓝达大人还真是高冷，实力应该也很强大吧？毕竟是战斗天使呢……这几天我不在这里，主人说他受了珈蓝达大人不少的照顾，于是我就想着过来感谢一下您。” “主人？” 凯尔不明白艾萨斯在说什么，不过一旁的佩里尔立即是小声的在凯尔的耳边说道：“就是优特，艾萨斯是优特的仆人。” 凯尔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转而看向艾萨斯。 笑脸少年正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刀刃上还有暗红色的血迹。 他将匕首递给凯尔说：“珈蓝达大人，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您能收下。” 之前没有握手已经是落了他的面子，现在他又递来刀，凯尔不能不接了。 但就是在凯尔接过刀后，艾萨斯却突然说了一句：“珈蓝达大人最好是把刀刃洗一下，不久前切下了两名边境天使的脑袋，所以有些脏了。” ——是想吓我吗？ 凯尔面不改色的把刀收下，艾萨斯的脸色终于没有继续变差，再次向凯尔和佩里尔行礼后，他终于是离开了。 等到人走后，凯尔开始把玩起手里的匕首，同时也向佩里尔问道： “艾萨斯…这个人看起来很危险，他到底是什么人？” 正在借着木栏擦手的佩里尔听到凯尔的问题后，几乎是瞬间就回答道：“他是一个变态…好像是跟优特同一时间加入革命军的，因为没有一起做过任务，所以也不知道他的实力。 不过据说原本的战斗天使应该是让他来做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首领改成了我和姐姐。” “原本战斗天使的候选人吗？” 凯尔一边思考着，一边就要去嗅匕首上的血腥味，她闻过不少天渣的血，并且以此得出了一个结论。 实力越强的天使，其鲜血越香。 不过刀刃上的血液凝固已久，凯尔根本闻不到任何香味。 并且佩里尔还又继续说了一句：“另外，老师你不知道…艾萨斯还是优特的男宠，几乎身上每一个地方都被优特玩弄过了。” “哈！？” 乓啷！ 匕首突然的掉落在地上，凯尔望一眼四处，发现没人之后她立即用金焰“洗”了一下手。 “有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一想到艾萨斯的手可能被优特用某处玩弄过，凯尔就感觉肚子里一阵反胃。 将匕首踢到一边，平复了一下内心的凯尔走到了佩里尔的身边，学着她的样子在木栏上擦手。 ……时间又过去了一段。 吃的满嘴是油的优特终于带着一队人出现在小镇门口了，艾萨斯意料之中的跟在他的身后。 “珈蓝达、佩里尔，你们两个站够了的话就赶紧上船，我还要去梅洛星昂！” 似乎是艾萨斯在身后的原因，优特说话都自信了不少。 不过即便是这样，凯尔也没有对他加以尊敬，直接带着佩里尔走在了他的前面。 “哼！” ——臭婊子！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大哭。 乘坐着运输船，凯尔等人开始向着梅洛星靠近。 而她们的目的地梅洛星，此刻还在准备着什么。 暂时关闭了停靠站的梅洛星只剩下东航站还在运行。 而距离东航站不远的地方就是一家飞船修理厂，原本应该没什么人的修理厂内站着一个两百斤的胖子，以及半艘还在抢救的飞船。 “金忠，我早就跟你说过，六推飞船的安全性不高，你看你看…这不就坠了吗。” “别瞎说，根本不是推进器机的问题，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卷进去了所以才出问题的。” “那不还是推进器……”修理厂老板的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了金忠那认真的小眼睛，“好～好～不是推进器，搞不懂你……诶。” 一边用仪器扫描着半艘飞船，修理厂老板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哦对了，金忠你船的另外半截去哪了？我怎么没见你拉过来？” 无聊的鼓捣着修理厂老板的飞船模型，金忠听到他的问话后回道：“那半截没什么事，我拉去梅洛家园让凉冰小姐给我接个货舱，待会儿还得继续跑货。” “你牛，”修理厂老板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金忠了，“你就不考虑再买一……” 话还没说完，修理厂老板就听到了手上平板发出的滴滴声。 “金忠…我找到问题的源头了。” …… “库——汽～～” 一艘运输船意外的停进了已经关闭的梅洛星飞船停靠站。 手里捏着一个按钮的优特背着手，大摇大摆的从飞船上走下来，身后紧跟着的是艾萨斯等人。 “这里就是梅洛星吗？” 第一次离开艾达星的佩里尔似乎对梅洛星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刚下飞船就四处张望着，哪怕周围只是一片空地也能让她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是……结实的石头地面，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这种地了。” 比起一块空地，凯尔更在意的是四周的景象。 梅洛星的飞船停靠站在凯尔的映象里应该是飞船连着飞船的，比之东航站还要更热闹。 但是眼下却是空空一片，除了她们所乘坐的运输船外就没有其他的飞船了。 “喂！你们两个快点跟上！现在是任务时间，不是什么郊游。” 优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佩里尔听到后连忙拉着凯尔追了上去。 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优特跟身边的艾萨斯小声的说：“虽然别茨克说是叫我来梅洛星捞一笔，但是我却总感觉不对劲。 你看…停靠站空空荡荡的看起来跟被封了一样，但是别茨克却还是叫我在这里降落，并且还降落成功了，你说…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艾萨斯点头道：“的确很有问题…主人，不能联系别茨克大人吗？” “联系不了。” 别茨克的通讯从来都是单向的，如果不是他主动发起通讯，优特都联系不了他。 “而且你刚刚这样一说我又想起来了一件事。” “什么？” 看着艾萨斯那可爱的脸蛋，优特轻轻的捏了捏，然后道：“就是别茨克啊…那家伙每次都会在别人下飞船的时候来接人，但是这次却没有，有问题呐。” 优特刚这样说着，手腕上带的大型手表就响起了通讯连接的请求。 “接受。” 滴—— “优特，我就在停靠站前面不远的仓库里，你立刻过来集合。” “大当家的，我突然有个问题想问你。”优特没有立刻赶去仓库与别茨克汇合，反倒是停在原地不动了。 不过别茨克没有跟他多说什么的意思，只是重复的了一遍之前的话，然后就关闭了通讯。 “这样可以吗？他真的会过来吗？” 凉冰看着别茨克问道。 后者却是拿着一把白色的手枪，在仔细的擦拭了枪身后，她淡淡道：“不过是杀一个没有任何实力的男人，不需要什么过多的埋伏，只要让我看到他，然后一枪，事情就结束了。” 虽然别茨克说的十分简单，但是凉冰看着站在她身后排成一排的持枪大汉，嘴角不禁微微抽动。 ——你这看起来不像是一枪就能结束的样子。 另外…… “我想了很久，还是不懂你为什么要把控制器给那个天渣，珈蓝达的力量十分恐怖，你就不怕那个天渣用她来对付你吗？” 听了凉冰的话，别茨克却突然笑眼弯弯，轻声道：“不怕。” “为什么？” “因为——” 别茨克没有继续说下去，远处的地平线上已经能够看到优特等人的身影了。 别茨克挥一挥手，身后的大汉们纷纷躲到了计划好的位置，只留下别茨克和凉冰两人站在仓库门口。 27.内斗 火红的天空映照着血色大地，一双双翅膀像是绝望一样笼罩着天空。 “王～已经抓到阿赫玛那个贱人了。” “嚯…这么快？我还以为要等上一天之类的，嘛…快点也好，把人带上里给我瞧瞧吧。” “遵命～” 站在华烨身边的苏玛利向着战船上的手下挥了挥手，就见一名戴着眼镜的金发女天使被两名士兵押着跪在了华烨的面前。 “啧啧啧啧，这么漂亮一位美女……别按着人家，松开松开。” 让士兵松开女天使的手，华烨笑吟吟的看着底下那名女天使。 “你就是那个私自研究天使基因的阿赫玛是吧？长得这么漂亮，唉~可惜、可惜呀…… 像你这样的，我很早很早之前就说过——你可以上供最好的基因给我，然后我看条件封你做一个王，不过还是可惜了呀~ 谁叫你不是男的嘞……封王只能封男性天使，像你这种女天使，被抓到的下场是……是，苏玛利，女天使被抓到的下场是什么来着？” “王～像她这样的～”苏玛利手里捏着一把短刀，语气逐渐冰冷：“被抓到就是千刀万剐的下场。” “所以我就说可惜了嘛…算了，你剐吧，动作快点，我看不了那么血腥的。” 华烨说着就偏过了头，眼睛看着天空上被映照成火红色的云。 耳边传来的是阿赫玛的惨叫…以及她的死前遗言。 “啊——！” “华…烨……你不得好死！！” “你不得好死！” “我的——呃啊！！我的…我的……女儿……会为我报仇的——吼啊！！” 惨叫与悲鸣像是风一样传到了大地上。 在黑暗的角落里，一个金发的女孩正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有恐惧也有愤怒，但是更多的还是在听到天空中母亲的惨叫后而由心地升起的悲痛。 “呃…啊，华…华……” “都这样了还华呢？行了行了，”捂着鼻子，华烨扇了扇身前的血腥味，说：“直接一刀砍了，这里味道太浓了，我先回天宫去了。 苏玛利你玩够了就回来，晚上一起吃饭……哦对了，把鲲鹏也叫上，我还有事要跟他说，就这样，走了啊。” “王～我很快就结束…等我～” “好～我在床上等你……嘿嘿嘿嘿嘿嘿！！” 荒唐的话语伴随着太阳的落下一起沉入了大地。 深深吸了一口气的别茨克将过去的回忆又翻了一遍，拿枪的手在身后握的更紧了。 “呼~妈妈…很快的，我很快就让华烨下去陪你，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让他感受一下失去至亲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已经从凉冰那里知道了，一直在资助她的特殊科学家——被他所派来的战斗天使珈蓝达，曾经在伽玛星使用过一种金色的火焰。 而那种金色的火焰，整个天使星上只有一个人拥有。 “凯尔……” 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她如往常一样迎接着到来的优特等人。 原本还吊着一颗心的优特在发现别茨克还是如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的埋伏之类的东西时，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在看到一旁的凉冰和独自一人的别茨克时，他的眼睛又转了转，嘴上应和着别茨克，脑子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下这幅和谐画面远远超出凉冰的预料。 ——说好的一枪杀死优特、瞬间结束呢？为什么别茨克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要杀优特的意思？ 凉冰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并在通讯中向着梅洛家园发去了信号。 而看到了熟人的凯尔自然是礼貌的要打一个招呼。 但是还没等她跟凉冰问好——原本还在跟优特寒暄的别茨克却突然看向了她，越过人群向着凯尔走来。 “我们这应该还是第一次见面，珈蓝达…不，应该叫你凯尔殿下才对。 不要用那种惊讶的眼神看着我，虽然买到你的时候我是很吃惊…凉冰跟我说了你在伽玛星的壮举时，这种吃惊更是我这辈子都没有过的。” “首领你在说什么？”佩里尔一脸茫然的看着别茨克，“什么凯尔殿下…首领，这是我的老师…珈蓝达，不是你把老师派来的吗？” 看着一头雾水的佩里尔，别茨克没有跟她解释，什么只是冷冷跟她说：“佩里尔，现在从她的身边离开。” “为什么？！首领你突然间的是怎么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佩里尔站在凯尔的身前，死死的将她护在身后。 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站到了别茨克的身后，佩里尔却一动不动——她似乎铁了心要跟凯尔站在一起。 “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的出来，你看我的眼神是充满恨意的，”凯尔一把将佩里尔揽到了身后，看着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的别茨克问道：“我们之间有过什么摩擦吗？” ——还是说我杀了你爹妈？ 那种级别的恨意，凯尔能够想到的只有是自己不小心杀了她的爹妈。 然而，别茨克只是微微一笑：“我们两并没有仇，但是你的父亲——华烨…” 话没说完，心怀鬼胎的优特已经向着凉冰的方向扭转了身体，紧绷的右手已经压不住上升的势头。 意识到了什么的凉冰惊恐的向着凯尔张开了嘴。 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一棵树上的艾萨斯已经在暗处将枪口对准了别茨克。 还想要说什么话的佩里尔被凯尔突然的推倒。 “…是所有人的敌人！” “砰！” “轰～” 几乎是同时的，优特和别茨克都抬起了手，但是那修长的手指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一颗子弹就贯穿了她的太阳穴。 “扑通——！” 三个人近乎同时倒地。 将佩里尔死死的护在身下，凯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张开了硕大的翅膀。 但是——正如罪首已伏诛那样，除了死的特别干脆的别茨克，没有任何人受伤。 不过，紧接着，率先动身的优特伸出左手一把掐住凉冰脖子。 注意力全在凯尔身上的凉冰根本没有意识到优特的突然袭击。 “这个女人刺杀了首领！” “咳咳——放开我！” 无力的捶打着优特那肥厚的手臂，凉冰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失去血色。 听到优特声音的凯尔将头扭过去一看，在发现凉冰被抓后，她立刻就想要起身。 但是优特却威胁似的扬了扬手里的控制器，脸上还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然后他的眼神瞬间一变，遥指着凯尔与其他人喊道：“珈蓝达和佩里尔也是她的同伙，大家小心！” “优特！！”虽然已经知道别茨克要杀自己，但是凯尔却对她没有什么恨意。 毕竟是一个连话都没说几句的可怜人。 但是眼前肥猪就完全不一样了——能够在一瞬间分清眼下的情形并且将其转变成对自己有利的局势…这种恐怖思维能力存在的大脑——怎么就安在了一头猪的脑壳里？！ 但是优特的笑容也没能持续多久，因为仓库四处伸出的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准备就绪了。 “哒！” “哒！” “哒哒哒——！” 子弹不断地从枪口射出，射击则是范围覆盖了在场的所有人。 一直背对着仓库的优特则成了第一名被击中的人。 “噗哇——！” 肺叶被击中的优特忍不住的吐出了一口鲜血，原本还掐在手里的凉冰也在他的手松后落到了地上。 “哒哒哒哒……” 子弹连续不断的向着仓库外倾泻着。 将佩里尔护在身下的凯尔突然感觉到太阳穴传来了微微刺痛的感觉——那是她的身体在告知危险。 她连忙抬起了右手，但还是慢了一秒。 “砰——呲！” 子弹擦着暗银色的护手撞上了凯尔的头骨。 “呃！” 一朵血花在头上绽放，佩里尔呆呆的望着凯尔那逐渐倒下的身子。 “老师…老师！！” 那通红的眼眶里，眼泪就要流下……唰！ “我还没死，别整得跟哭丧一样。” 突然又支棱起来的凯尔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将佩里尔拎了起来。 “老师，你没死？” “二代天使，死不了。” 脑袋比瑟银还硬可不是开玩笑的。 拉着佩里尔飞上天空，凯尔对她道：“你先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会把这里的事情解决掉。” “可是老师，我也是战斗天使，我已经学会了剑术，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才训练一个星期不到就以为自己可以战斗了吗？ 你只是一代天使，还是其中比较弱的那种……就凭刚才那子弹的威力，三枪就能带走你。 佩里尔……如果你还想为你姐姐报仇，那就去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凯尔说着，然后抱住了佩里尔，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拜托了，听我的话。” 子弹在地上横飞，原本一枪没有打死凯尔，艾萨斯便暂时放弃了攻击凯尔，转而狙击仓库里的大汉去了。 “叮铃～” 子弹壳一颗一颗抛落在地上，正如倒地的大汉那般，十发子弹九个人，除了凯尔是个例外，其他人已经全部死了。 优特和别茨克互相死在了对方手下的枪口下，而那些被波及的革命军战士更是被大汉们的子弹射成了筛子。 借着三百斤的优特尸体当掩体，凉冰幸得一命。 “嗖！” 抱着枪，艾萨斯从树上一跃而下，一边换着子弹一边寻找着新的狙击点。 四周到处都是树木，但是如果不够高的话，就会被其他的树所遮挡视线。 但是太高了却没有枝叶的话，很容易就暴露自己的身影。 而且，由于已经被知道了存在，所以艾萨斯不可能再有什么特别多的瞄准时间。 越少的瞄准时间就代表着越低的命中率。 他的第一枪只能当做校验弹道，而第二枪—— “二代天使的身体确实够硬，普通的穿甲弹根本打不穿她，必须要用那个。” 侧过枪身，艾萨斯从腰间拿出了一颗圆圆的子弹，然后将其直接压入了狙击枪的二号弹仓。 “这样一来，就不相信打不死你了……能死在我的枪下~你肯定很美~” 漆黑的头盔下是天真无邪的笑容。 早在艾萨斯被优特收养时就已经被玩坏了，哪怕外表再良善，他的内心也已经肮脏不堪。 他喜欢杀人，喜欢看到人生死交互的那一瞬间…他总是会在开枪后停一停，在观赏了别人的死亡之后才会继续狙杀下一个目标。 又因为这种停顿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即便他知道自己有这个缺点却也不会去改——既不愿改、也不用改。 在这偏远的树林间要找一个狙击点实属不易，不过艾萨斯总归是找到了。 伴随着远方飞船降落的轰鸣声，凯尔也落在那洒满破碎阳光的树林阴影中。 淡淡的泥土芳香被清风温柔的送进了凯尔的鼻中，只剩风吹林叶声的幽静树林显得十分柔和。 但是凯尔却不会被这种表现所欺骗。 寻着枪声而来的她自然是知道这里藏着极其危险的一个存在，但是……他在哪？ 视线向着四周扫去，所看到的也只有棕色的树干和青色的树叶以及漆黑的阴影。 越是找不到敌人的身影，凯尔便越发的小心谨慎，手里握着佩里尔送的长剑…她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向着前方走去。 但是没走多久，仍旧一无所知的凯尔意识到自己这样警惕是没有用的。 敌人一枪爆头也杀不了她，而她却只需要看到敌人一眼，就可以凭借手中的长剑将其杀死。 想清楚了这一点，她瞬间放松了起来，甚至是准备将长剑收起。 “噌~” 慢慢的将寒芒逼进剑鞘，凯尔故作轻松的呼了一口气。 而就是这一瞬间，一道细微的转轮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咔…咔……” “在左边！” 凯尔猛的朝左边看去，在两棵毫不起眼的大树的树冠重合处，一个黑点闪起了光亮。 “噌！” “找到你——砰……扑通…” 一颗看似没有太大威力的弹丸轻松的将凯尔击倒在地。 “瞄了这么久……弹道校验就不需要了。” 直接用上了特制子弹的艾萨斯正透过瞄准镜，紧盯着凯尔的脸。 “呃…呼~哈~呼……” ——什么鬼东西？ 像是被人用榔头狠狠敲了一下的小脑正在慢慢的让凯尔适应头重脚轻的感觉。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卡进了一个东西，不过得益于二代天使恐怖的肋骨硬度，凯尔没有被艾萨斯一枪打穿心脏。 “没死？！” 不同于正在庆幸的凯尔，原本还想看一眼凯尔的死相艾萨斯在发现没有一枪必杀的时候，脸色瞬间阴沉，连忙又去扣动扳机。 “砰——当！” 锋利的长剑砍飞了手指大小的穿甲弹。 凯尔看着仍旧躲在树冠上的艾萨斯，左手食指点了点自己额头——面具上一点点的地方，血花还未被擦拭。 “我来杀你了。” 这是艾萨斯从凯尔变动的嘴型看出的话。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会被你杀死！ “区区一个女天使！！” 手指不断地扣下扳机，九发子弹在两秒内被倾泻而出。 绵绵不绝的后坐力从肩上传到了脚下的树枝上，一道细微的裂痕也在不断的扩大。 狙击镜内，艾萨斯看到凯尔手中的长剑被拉出了一道剑光。 “当当当当当………” 恐怖的动态视力不断地捕捉着飞来的子弹，凯尔计算着那些子弹的落脚点，然后转动着手中长剑将它们在身前砍飞。 然后，在所有子弹都被击落之后，凯尔顺着手中的剑势整转了一圈，将长剑猛的抽射出去—— “嗖！” 这一剑是冲着艾萨斯的眉心射去的，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能够擦着狙击镜将他的脑袋开一个细长的洞。 在看到剑光的那一瞬间，艾萨斯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完了…我要死了…… 而就在艾萨斯认为自己必死的时候，他的脚下突然一轻。 一道“咔嚓”声响起，断裂的树枝让艾萨斯重回大地的怀抱。 凯尔那原本必中的一剑……此刻也只是划开了艾萨斯头盔的顶上一角。 “扑通！” 因为对必然死亡的恐惧，艾萨斯没有来得及做出应对着陆的姿势。 头朝地降落的他在摔了一个大满贯的时候，顺带还将已经损坏的头盔磕落了。 “我…我还活着……哈哈哈，我还活着！” “你还真是好运，这样都杀不了你，不过……下一招就不一定了！” 凯尔翅膀一振，向着跪在地上大笑的艾萨斯飞去，在即将撞上他的时候，凯尔朝着他的胸口踹出了一脚。 “砰——咚咚咚咚！！” 一连滚了五圈的艾萨斯最终背向着一颗大树，狠狠地撞了上去。 “乓——晃~飒飒~” 一片片绿叶飘落下来，然后被艾萨斯嘴里喷出的鲜血所拉到了沉重的大地上。 “咳……咳咳……呼~呼~” ——动力装甲…头盔……头盔丢了…我的枪…… “不是吧！这么硬？” 凯尔这一脚虽然没有用上全力，但是也足以踢爆一块五米高的硬石。 结果踹在艾萨斯的身上却不足以杀死他。 ——是什么原因？ 凯尔看着艾萨斯身上的黑色盔甲，她感觉自己找到了答案。 “轰~” 金色的火焰瞬间覆盖全身，凯尔一步一步的向着半死不活的艾萨斯走去。 灼热的气浪让凯尔的脚下的花草瞬间化作灰烬，连大地都开始龟裂。 “啊…一不小心。” 由于胸口中了一枪，凯尔发现自己对身体的控制力都不如原本那般强了，就连一直得心应手的金焰也像是最初那样狂暴不羁。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原本想直接杀死艾萨斯的凯尔又收起了金焰。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算是一个小小的宝箱。 “不管是黑色的装甲，还是这个特殊的子弹……都是十分有用的东西。” 凯尔甚至能够想象到，如果让一群经过训练的普通女天使穿上这种黑色装甲，然后拿着配有那种子弹的狙击枪，那么就算是与男天使正面对上，她们也有获胜的可能。 华烨不禁枪，因为一般的枪甚至击穿不了天使士兵的瑟银盔甲，而足以击穿瑟银盔甲的枪械……天使星云并没有研究。 毕竟有着恐怖身体素质的天使士兵，在很多情况下，都是靠着飞行速度冲到敌人面前，然后用瑟银武器将敌人斩首。 枪械对于天使士兵来说就是鸡肋，但如果是连基因都没有解锁的女天使的话，那就是再合适不过的武器了。 将逐渐飘远的思绪收回，凯尔一把将艾萨斯抄起，抗在肩上，然后又要去捡他的那把枪。 但就是在她低身捡枪的时候，一道道影子从她的脚下掠过。 凯尔抬起头来，却看到天空中佩里尔一闪而过，而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名男性天使。 “地上还有一个！” 四目相对，一名天使士兵偶然间看到了还没有收起天使翅膀的凯尔。 后者立刻就扛着艾萨斯向着刚才佩里尔飞过的方向跑去。 “快过来几个人！这里还有一个……不行，树太多，看不见她了。” “分两路！比斯你那队去抓另一个，其他人继续跟我！” 四人一队是华榷时代就有的经典战术了，其中队长负责统领全局、指挥手下三人，所以天使的小队实力强弱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小队队长。 凯尔虽然没有机会进入军队，但是天使的战斗方式却是知道不少。 不过比起这些，她在意的是佩里尔的安危以及……那些男天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 一改之前的散漫不羁的样子，金忠有些拘谨的看着眼前这个金发蓝眼的男天使。 “大背头……哦不！天兵老爷…这，这是我的运输船……坏了，然后拿他这里修了……” “运输船啊~那为什么会有六个推进器？” 指着还躺在地上的六个崭新的推进器，男天使语气森然的说：“是不是准备…违规装载啊？” 听到男天使的话，金忠的脸色瞬间苍白，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水，他嘴唇哆嗦，断断续续的说：“不不不……不是，天兵…天兵老爷……这这、这有三个……三个…” “有三个是坏的！刚刚拆下来的，正准备换，”见着金忠面色不对，修理厂老板连忙走过来说：“大人您要是不信可以看看这船尾的推进器装载口，那只有三个洞。” “哦~” 男天使跟着修理厂老板走到船尾后方看了一眼。 上面确实是三个装载口。 “那看来还真是三个推进器…” “那是当然~” ——蠢货…还有三个是挂载的！ “我怎么感觉……有人在偷偷的骂我？” 直觉异常敏锐的男天使刚想继续说什么，就听到通讯里传来手下的声音。 “鲲然大人！鲲程大人乘坐的那艘飞船我们在焚毁场找到了！” “明白了…我马上赶过去。” 鲲然应了一句，然后朝着金忠身后的男天使挥了挥手，道：“走了，去焚毁场。” 长得如同女性一般的长发天使听到鲲然的话后，慢慢的将长剑从金忠的脖子上拿了下来。 然后跟着鲲然离开了修理厂。 “哈呼~我去……我感觉我尿都快出来了……” 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的金忠只感觉自己全身发软，连头上的汗都没去擦。 “还不是你自己作死…”修理厂老板摇了摇头，继续鼓捣着刚刚从飞船上取下来的银色长条。 而坐在地上的金忠确实十分无奈的说：“我就是喊了一他一句，小妞~来一发吗？鬼知道那是个男天使啊！还踏马是个天城老爷，不过……” 话说到一半金忠又停下了嘴，他回想了一下那名长发天使的样貌，啧啧道：“还真是漂亮的一个天城老爷。” “……你迟早会把自己玩死。”修理厂老板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这个好朋友了。 将手里银色长条丢到他面前，老板继续道：“这东西硬的离谱，而且顶上特别锋利，你的飞船应该就是因为这个才坏的，不过我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你自己看着办吧。” 迷迷糊糊的捡过身前的银色长条，金忠刚想说一句“这是什么玩意”，但是紧接着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我去！这不是珈蓝达的剑吗？！” “加什么打？” “珈蓝达！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不行…这玩意可不是什么好拿的…我要赶紧给凉冰小姐送去。” 可能是革命军大人物的佩剑…金忠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刚刚天使士兵才来过，他生怕这把剑会被天使士兵认出来，然后导致他被贴上一个叛党标签，直接送去砍头。 在他的印象里，像这种危险的东西，只有梅洛家园能够吃下。 于是金忠连忙抱着剑就要往外跑，同时还朝着修理厂老板喊了一句：“提尔修！你的飞行器我开走了啊！” “不是……你怎么突然……” “来不及解释了！你的密码我知道，拜拜了！” 没有说太多，金忠是跑着出门的。 两百斤的肥肉此刻正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而另一边，乘坐着印有梅洛家园家徽、由雨桐带队的梅洛女天使们，正在赶往凉冰的所在处。 “凉冰，你死了吗？” “你丫的说话能不能文雅一点？说死不带吗不懂吗？ 不过我还好，没受伤……就是周围躺了一片…然后还有就是革命军内部好像…不对，是已经，革命军内部已经闹矛盾了，老大别茨克和老二优特全都挂了。 还有之前我跟你们说的那个珈蓝达，我粗略的分析了一下，她可能是华烨的女儿——凯尔。” 听到“凯尔”这个名字，雨桐心里突然一重，虽然之前凉冰说伽玛星上名叫珈蓝达的女人使用了金焰…不过那时候，雨桐只当是她能力与凯尔相同。 但是现在听凉冰这样一说，珈蓝达……就是凯尔。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到了，你再等一会儿。” “没事，我现在安全的很，再等一天都没事。” 无聊的凉冰正在试玩那些死人掉的枪，四周一片祥和，没有一点危险。 28.永别了，我的光 寻找安全的藏身之处，这是凯尔的原话。 作为一名学生，佩里尔很好的按照凯尔的话去做的，只是，她意外的遇上了从一艘飞船上走下来的男天使们。 ——是敌人！那就是…杀死姐姐的…… 古典且坚固的罗马式战甲，这是只有华烨手下的战斗天使可以穿戴的。 而既然是华烨的手下，就算是佩里尔的仇人。 佩里尔低头看了一眼腰间别着的长剑，那是她姐姐的留下的遗物。 噌！ 杀死亲人的存在就站在身下，而此刻佩里尔的手中并不是手无寸铁，仇恨让她不愿去响起凯尔的话。 而且眼下正是一个绝好的时机——正从飞船上走下来的男天使并没有注意到飞在空中的她，两者的距离不过百米… 经过特训的她认为自己是有把握，在这种突然袭击的情况下。 “能杀！” 嗖——！ 确定了这一点的佩里尔不再犹豫，在那名男天使还没有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像是流星一样降落，手中的长剑直指他的脑袋。 ——死吧！！ 噌！ 噌！ 两道剑光闪起，在佩里尔的目标身后——两名持剑的男天使从她看不见的飞船内意外的冲了出来。 “当——” “刺啦！” 在佩里尔惊愕的面孔下，一名男天使挡住了她的剑，而另一人更是划破了她的持剑的右手。 “啪啦~” 很轻松的，鲲然接住了从头顶落下的长剑。 “女天使…”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即下令道：“抓住她。” “是！” 正感到无聊的两名小队长在得到命令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佩里尔，并且在他们的身后，还有着十多名天使战士。 ——姐姐……！ 下意识想要去夺回姐姐的剑，但是更快的是，她的脑海里又冒出了另一个声音。 “快跑！佩里尔！！” 恐惧战胜了鲁莽，捂着自己受伤的右手，佩里尔听从了脑海里响起的凯尔的幻音…狼狈不堪的向着远处的树林飞去。 而那两名小队长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佩里尔抓住……毕竟经过了十分无聊的宇宙航行，他们总要找点乐子的。 “比斯！一人一剑怎么样~” “鲲然大人是要活捉她的…万一砍死了怎么办？” “那就在十剑之前收手。” “十剑之前…完全可以！第一剑就由我先来了！” 突然加速的男天使从队伍中冲了出来，接着爆发的余力，他朝着佩里尔的左肩刺去—— 刺——“啊！” 被冰冷利器穿破肌肤，划开肌肉的那种疼痛，是哪怕与凯尔的实战训练也不曾受过的。 听到佩里尔的惨叫声，比斯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而在他身后的小队长却怒斥他道：“你就不知道轻点！开始就下这么重的手我玩什么？！” “别慌啊逅嗣，你看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指着前方的佩里尔，后者的速度虽然有所降低，但是却依旧在飞行。 她从没有预料过这种情况，不是说敌人的数量太多，而是她的无能震惊了她自己。 原本以为只要经过特训，就能够很轻松的杀死敌人……现在看来——全是幻想罢了。 “如果被追上就一定会死的…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替姐姐报仇，我还、还没有和老师一起好好看过晚霞……我要活下去！” “嗯——呃啊！” 咬紧牙关，佩里尔不顾流血的伤口，又将速度提升了不少。 而跟在她身后的男天使们则像是猫看到了健康的老鼠一样，脸上的笑容更胜了。 “可以啊…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狂风掠过大地，原本静谧无比的树林此刻却树枝乱舞，落叶纷飞。 先后落地的四名天渣戏谑的看着站在树下一动不动的银色女天使。 虽然是银色，但却有着比谁都耀眼的金发。 “嚯~还带着面具，小老鼠还挺别致的啊~” 丝毫没有对凯尔的警惕，比斯甚至连剑都收了起来，向着身前的遮面美人慢慢走去。 看着逐渐靠近自己的天渣，凯尔不禁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把剑收起来？是认定了我没有什么战斗力吗？” “不然还有什么？女天使就是女天使……即便长了一双翅膀，那最多也就是在爽的时候让我手里有别的东西可以抓~” 天渣毫不避讳的将目光投向了凯尔的私密之处。 他一边拧着手腕，一边说道：“刚才那个是有逅嗣在场，我不好下手……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你这小酿皮身材还挺不错的，应该能让我好好的爽一把~” 话一说完，比斯就示意三名属下去将凯尔的左右后三个方向拦住，而他本人则是正面向着凯尔慢慢的靠近。 虽然已经知道天渣本性就是这个样子，但是不管遇上多少次，凯尔依旧还是觉得他们恶心。 “的确，如果不准备好好战斗的话，将剑拔出来是对它的一种侮辱…但是，如果你觉得赤手空拳就能对付我的话——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轰~ 狂暴的金色的火焰像是海浪一样在凯尔体表翻涌着，而她本人，更是在四名天渣惊恐万状的情况下冲向了比斯！ “你、你…你是——凯…呃——啊！！” 那恐怖的金焰已经在全部天渣中传开了，而与其恐怖威力同样响亮的…是凯尔的名字。 华烨之女，拥有诡异且杀伤力巨大的金色火焰，据说她曾在还是普通人的情况下就杀死了一名天使新兵…而且还曾在天宫内大展拳脚。 ——可是她不是应该被鲲鹏大人筑成合金球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没有人能给他解答，因为他来不及逃命。 距离凯尔只有五步远的他，根本没有时间去逃跑，甚至是连凯尔的身份也来不及告知他人，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掐住喉咙——金焰随之将其吞噬。 没有任何的犹豫，凯尔抽出了比斯腰间的长剑，继而向着其他三人杀去。 嗖——“刺——滋啦啦~” 投出燃烧的长剑，凯尔看也不看他一眼，那唯一向着其他方向飞去的天渣被金色的即将融化的长剑融穿了胸口。 一段意义不明的喊话在通讯中响起，但是紧接着又突然断了声音。 再之后就是手下的惊呼声：“队长！比斯掉线了！” “不…不止！其他三个也掉线了！” ——发生了什么？ 逅嗣刚刚才将那半死不活的女天使踹倒在地，怎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小队的男天使就掉线了。 “队长快看！那边着火了！” 顺着手下指的方向看去，逅嗣发现原本祥和静谧的树林，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被点燃了。 火光冲天，甚至是染红了天上的云彩。 就是在这一刻，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刚刚比斯说有一个女天使…难道…？！ “事情不妙了，你们三个警惕周围！我现在就把这件事告诉给鲲然大人！” “明白！” 连忙向鲲然发起通讯请求，逅嗣的眼神中出现了些许慌张，他紧紧的握着自己手中的长剑，一边等待着通讯的接通，另一边则不断的向着四处看去。 那些原本看似普通的树木，此刻在他的眼里，已经逐渐向着吃人的怪物演变。 ——能够这么快就杀了比斯整个小队，那就一定能杀了我……不行，我要赶紧离开这里。 而后，在通讯接通的同时，逅嗣也连忙向着躺在地上挣扎的佩里尔跑去。 他一边向鲲然说明他现在的情况，另一边将左手伸向了佩里斯。 “呃……啊！” “咳——哇~” “队……哇…！” 三道惨叫声连续不断地从身后响起，并且四周的温度也在不断地升高。 来不及回头了！ 逅嗣确定敌人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后，但是为了活命，他愿意赌上一把！ 猛的向着佩里尔扑去，逅嗣将她当作人质，在地上滚了一圈后，死死的盯着那逐渐熄火的金发女天使。 ——赌对了！ 先是为了自己还活着而感叹，随后逅嗣又因为眼前女天使身上那逐渐消失的金色火焰而惊讶。 “你！你是——凯尔！”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原本还神情自在的鲲然在听到逅嗣的话后立即失去了原有的淡定。 “凯尔殿下！她不是已经被鲲鹏大人……” 话说到一半，鲲然却发现逅嗣的通讯已经断了。 看了一眼身边的手下，他没有继续待在这里听报告的悠然之心了。 “你们四个继续调查这艘运输船…冷欣，跟我走！” 美丽的长发男天使点了点头，紧紧跟在鲲然的身后。 而那身处在火林中的凯尔，终于是真正的熄火了。 五分钟——这是目前她所能让金焰燃烧的极限时间。 在将这五分钟用完之后，她的身体在得不到恢复的情况下是不能够再使用金焰的。 不过好在敌人已经全部杀死了。 但是…… 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凯尔的脸色并不好看。 “老师…对不起，我…我还是没有听你的话。” 紧皱的眉头并没有因为佩里尔的道歉而舒缓。 看着她身上那一道道伤口，凯尔只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即便是她，在与佩里尔对练的时候也是极力的收手了，根本不敢真正伤到她……即便是用上真剑，佩里尔会受到的伤也多是小伤，就跟孩子走路不小心摔倒一样的磕碰伤口。 “他们怎么敢这样对你…” “老师……是我实力太弱了…” “谁踏马说的实力弱就要受人伤害！操！” 看着一向矜持无比，富有贵族气息的老师在自己的眼前爆粗口，佩里尔不禁感到有些想笑。 “还笑！都伤成这样了还笑的出来……待会儿带你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回去。” 即便是被凯尔瞪了一眼，佩里尔也依旧展露着笑脸。 毕竟刚从死亡的危机中逃离，换谁都是压抑不住这种喜悦的。 又因为凯尔在身边，佩里尔只感觉这里安全无比，哪怕四周的火光已经越云而缭绕天空了，佩里尔也依旧有着闲心去与凯尔讨论一些在凯尔看来不重要的事。 “老师…” “我在。” “今天可以陪我看晚霞吗？” “不行，伤成这样还看什么晚霞？”正轻轻将佩里尔抱起的凯尔果断拒绝了怀里学生的荒唐请求。 不过佩里尔也不气馁，转而继续问道：“那明天呢？老师，别说明天也不行~之前训练结束的时候，你说过陪我看晚霞的。” 但是凯尔依旧是摇头，她一边躲着火焰向天空飞去，另一边则与佩里尔认真的说道：“在你伤没好全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听你的。” 话刚这样说完，凯尔的瞳孔就猛的一缩！ “是他！” “老师怎么了？”看到凯尔脸色突然变差，佩里尔不禁向着凯尔看去的方向看去。 而在她艰难的转过头去时，却发现远处的天空中正有一男一女两名天使正在接近他们。 ——男天使…女天使……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佩里尔原以为来的是敌人，但是看到还有一个女天使，她又瞬间不太确定了。 但是凯尔却十分确定以及肯定，来的这两人不会是她们的朋友。 ——已经被发现了……以我现在的情况根本跑不了。 带着重伤的佩里尔，凯尔的飞行速度不能过快，实际上…她现在也快不到哪里去了。 “还真是凯尔殿下，”来人十分有礼貌的向着凯尔行了一个礼，然后继续说道：“之前逅嗣喊到你的名字，我还有些不敢相信……我认为您现在应该是在天宫实验室内待着的才对……哦~我知道了，应该是华铖那个老家伙偷偷的将殿下您放了出来。” 眼前夸夸其谈的男天使，即便是没有见到凯尔的整张脸也一眼认出了她来。 “鲲然…才一段时间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要打的话就快点动手，别在这里说什么胡话！” 说话的同时，凯尔已经开始在四周寻找合适安置佩里尔的地方了。 大火正在向着这边烧来，那昏昏沉沉的天空，也不再显得明亮，只有如炭墨一般漆黑的颗粒，正组成一架天梯，将天地相连。 摇了摇头，鲲然叹了一口气说：“殿下不如小时候那般可爱了…算了，先把你抓回去要紧——冷欣，去抢她怀里的那个人，小心金焰。” 随着鲲然的话音落下，一棵燃尽的树木也砰然倒下。 咚—— 像是开战时的号角一样，在炭树倒地断裂的瞬间，三双翅膀同时动了。 “嗖！” 凯尔没有理会两人，径直向着下方飞去。 身后闪起了长剑的光芒。 冷欣以为凯尔会避其剑锋，用一个转体来躲她的攻击。 但令她想不到的是，为了不让佩里尔有任何再受伤的可能，凯尔直接用后背硬接了这一剑。 “刺~挤！” 在身体传来痛感的同时，凯尔收紧了后背的肌肉。 原本还想将剑拔出来的冷欣只能被迫跟着凯尔一起落地。 “老师！” “我没事…” 落地的一瞬间，凯尔冲着佩里尔挤出了一个微笑，然后毅然决然的松开手，抬腿向后甩去。 “砰！” 被踢了一个正着的冷欣瞬间松开了握剑的手，整个人向着右边飞去。 不敢有片刻的停顿，凯尔又连忙伸手去拔背后的长剑。 “当！” 呲—— 凯尔险之又险的握剑挡住了鲲然的攻击。 两把长剑就在凯尔胸前一拳的位置角力。 而凯尔因为时间问题而只能握着剑刃的手，也在角力的过程中不断的流血。 被保护在凯尔身后的佩里尔没有看见凯尔那正在流淌着鲜血的手，但是她能够看到凯尔的身体在颤抖。 “老师……” ——不能成为老师的累赘…佩里尔，快做点什么！ 不断地试图从地上爬起身来，佩里尔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咬着自己发白的下嘴唇，一点一点的站起身来。 “扑通……！” “佩里尔！” “还有功夫管其他人嘛？！殿下！” ——糟了！ 一个失神的空档，被抓住机会的凯尔只感觉剑上传来的力量点突然一变，紧接着她的双手发力平衡就被破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长剑距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 ——拼了！ 凯尔一咬牙，在决心下定的那一刻，整个人的身形都变高了不少。 “刺——咔——” 突然踮起脚尖的她，在鲲然诧异的表情下，用自己的锁骨去挡住了原本要砍在她脖子上的一剑。 “嗯哼…” 砰！ 敌人惊了，凯尔同样抓住空档，一脚将鲲然踹飞出去。 但是她自己也支撑不住身体，向着身后倒去。 “扑洛~” “咳！” 因为突如其来的压力，佩里尔咳出了一口鲜血。 但是比起她的伤痛，她更相信，她的老师凯尔——为了她承受了更多本不该承受的伤。 躺在佩里尔的背上，凯尔只感觉自己的双眼都在模糊。 但是模糊着，迷糊着，她却又发觉自己的身体也出了幻觉。 ——我在动吗？像是躺在湖里一样…随风而动吗？ 轻而易举但却始终看不见的身下，是正在攀动的佩里尔。 因为双臂受伤而使不上太多的力气，她干脆用下巴去按着地面，然后一点一点的向前爬。 当下巴脱臼了，她就用上排牙卡着土地去爬。 哪怕嘴里已经是说不出的怪味，哪怕牙齿已经被泥土镀上一层外壳，佩里尔也依旧向着前方坚定不移的爬去。 她现在就像是恐高症患者在攀岩一样，脚下也就是身后——那是来自死亡的恐怖威胁。 而在她的背上，则是她沉重的保护神。 虽然将凯尔丢弃在这里能够让她获得更大的生存几率。 但是——信徒怎么可能将自己的神明所丢弃。 “是老师给了我希望…是老师给我温暖，虽然很奢侈……但是…如果能够与老师一起看一次晚霞、肩并肩的坐着，那应该……很美好吧~” 苹果肌上扬着，身体重新充满了力量的佩里尔在鲲然飞来的前一刻，重重的将凯尔抛了出去，然后转身向着剑尖而去。 她背对着凯尔，正如凯尔保护她那样……她也张开了双手…… ——永别了…珈蓝达老师…… 在眼神黯淡的前一刻，佩里尔没能看到她的姐姐，但是却真正的保护了自己光。 29.埋葬慈悲 扑通！ 将生命仅剩的能量燃烧，佩里尔再也坚持不住了。 鲲然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人，然后又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 “这……” 他并没有真正刺中佩里尔，剑上甚至没有沾染后者的血，但佩里尔还是死了。 “身体已经崩溃了……所以回光返照了吗？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传闻人在临死前，身体会突然恢复到正常机能，据说那是人最后与死亡的一次抗争，不过死亡从未失败过…人也从来没有赢过。 蹲下身去，鲲然轻轻的为佩里尔拂闭双眼。 他们虽然是敌人，但这人却令他钦佩，女孩的这种意志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的男天使。 但是，佩服也好、拂眼也罢。 “人死了就是输了……冷欣，还活着吗？” 将凯尔一把扛起在肩上，鲲然向着趴在地上弓着身子的长发男天使喊道。 “……” 后者没有一点回应。 “不会吧…只是一脚而已……” 慢慢的走过去，将已经不会动弹的男天使翻过身来。 鲲然看到了他已经凹陷的左肋，伸手去摸了摸。 “肋骨被踢断、转而刺穿了心脏吗？” 虽然是很荒唐的死法，但是对于一名一代天使来说…会被二代天使秒杀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只是……可惜了这么美丽的一个孩子。 鲲然突然感觉这趟梅洛星来的很不值… “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人，就换了殿下你一个…说真的殿下，你是不是被人诅咒了？从小到大，跟在你身边的人几乎都死了。 那三个姐妹现在也只是靠着苏玛利的那个小情人活着，但是……苏玛利也掉线了啊…” 感叹了一下凯尔那莫名的孤星命，鲲然便准备带着她离开。 但是一艘庞然大物的出现令他不得不停下自己的动作。 悬停在半空中，望着身前那艘庞然大物，鲲然只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热的离谱。 ——这又是谁弄出来的鬼东西？ 这已经不是什么推进器装载数量超标了，看着那遮天避日的舰身，还有那一排排的副炮以及一眼望去就觉得无比战栗的巨大折叠炮口——种种的一切都在表明这艘战舰的级别至少是大型火力舰。 而在鲲然观察战舰的同时，战舰内又传出的俏皮女声。 “嗯哼~哈哈…能听到吗？喂喂……” 先响起的是一段试音，听上去就像是什么低级文明在接触麦克风时那样，显得有些搞笑。 但是紧接着那女声便又响起了。 “前面的天渣听着！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我希望你能识相一点，乖乖的将你肩上扛的那人放下，然后配合我们的一切工作。” 鲲然刚想问如果不配合的话会怎么样，但是凉冰就像是事先想到了一样，抢在鲲然提问前说：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配合，但是结果嘛~” 随着凉冰的话音落下，旗舰天启号上的主炮开始展开并充能，比鲲然人还大的炮口直接瞄准他。 “一炮给你轰成渣！” 咔——空！ 武器的威慑加上鲲然对于自身性命的爱惜，他很自然举起双手，只是肩上扛着凯尔，导致他的投降有些怪异。 一高一低的手掌在惹人发笑的同时，他也向着战舰开口了。 “我可以投降！但是我必须知道是谁俘虏了我！” 战舰内，听到鲲然的这句话，凉冰嘴角上扬。 一旁的雨桐抬头看向她说：“凉冰，已经封锁了梅洛星内的通讯，而且刚刚拦下了一道通讯。” “跟我想的一样，那天渣果然是想套情报然后上报给其他人，不过就他们那通讯技术…落后了~” 鲲然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在发现通讯被屏蔽后，他没有真就乖乖的举手投降，而是向着天启号的下方飞去——他想从攻击死角登上这艘战舰。 但令他更感到惊讶的是……这艘战舰，它…… “居然有保护屏障!是旗舰……可是，这怎么可能？” 哪怕战斗天使的单兵站力极强，但是在星际战争中，遇上了敌人的旗舰也是需要火力支援的。 因为旗舰的周身会有一层保护屏障，而他们并没有突破屏障的能力。 “我投降！！” 鲲然果断而又干脆的说道。 不过凉冰并没有直接打开保护屏障让鲲然进入旗舰内，她要求的是，让鲲然将凯尔放到指定的位置，然后他再自缚双手，乖乖的等着被抓。 鲲然在执行凉冰命令的时候，他也想过用凯尔来当人质，但是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决了。 ——不能确定凯尔对她们到底有多重要，而且就算她因此们放过我了，我也没有办法飞出这颗星球。 还是先假装投降，然后再想办法逃离这里——抱着这种想法，空着手飞回到天空的鲲然却突然后悔了。 因为在他的面前，那艘旗舰上的副炮全都死死的盯着他，并且在他准备逃跑的下一秒—— “嘭！嘭！嘭……” 没有丝毫的留情，凉冰当即就下令杀死鲲然。 一个二代天使，单凭现在的她们没办法看管，而且早在决定反抗华烨的时候，凯莎就已经说过了，要用武力去推翻天宫秩序。 “我们并不需要天渣的情报，我们要的只是一个时机，一个吹响号角的时机。” 看着身后的姐妹们，一向古怪的凉冰也变得深沉了起来，她说：“天启、天刃两艘旗舰都已经可以投入战斗，接下来就是征用其他飞船改造成战舰的时候了。 姐妹们……到战争结束之前，在场的我们谁都有可能会死，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没人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我由衷的希望，能和你们，一起活到那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时代！” 此刻的凉冰，就像是君王一样在开战前的鼓舞着手下的将士们。 也不知道是谁先被感染的，但是雨桐十分明白，是她第一个伸出了右手…放在心脏前——无比荣耀的喊出了那句话…… “为了胜利！为了天启王！” 而后，这种荣耀也感染了其她人。 一句一句的呐喊声像是海浪一样，不断的在翻腾。 ——天启王…这就是姐姐所说的，背负希望的感觉吗？ 一时间的，凉冰居然感觉自己热泪盈眶，但是她忍住了，并且示意大家停一停。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紧紧的将天空握在手中，她说： “再加一句…为了自由！” “为，为了…自由…”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应和，但是凉冰却依旧高昂：“再大声一点！为了自由！” “为了……自由！” 渐渐地，一名名女天使，在互相的鼓励下，喊出了这句她们将要为之献上一切的话。 “为了自由——！！” 看着眼前雀跃欢呼的姐妹们，凉冰的脸上绽放了微笑。 她喜欢天启王这种称呼，那会让她感觉到很帅气，像是个女王一样，但是更多的…她希望别人叫她姐、冰姐，因为那样才像是家人。 而不是冰冷森严的上下级。 …… 而在无尽的黑夜中，就如梦最终会醒来一样，凯尔也渐渐看到了升起的太阳。 “殿下，快看！太阳升起来了！” 激动的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的她，不断的拉着凯尔的手臂，仿佛是想要将自己的喜悦也传给凯尔。 不过在凯尔将视线看向她的时候，她却又羞红着脸蛋低下了头。 “抱…抱歉，殿下…我我…好像太兴奋了一点。” 凯尔想跟她说没关系，但是小巧的她却又紧紧的靠在了凯尔的肩膀上。 望着那火红的太阳，她微笑着说：“真好呢…殿下能陪我这样胡闹，感觉心都变热了，扑通扑通的跳着…好像就要烧起来了一样，你说呢殿下？” 女孩转过头来询问凯尔的时候，仰着红彤彤的脸蛋的她，真正的如她所说的那样……烧着了。 凯尔惊恐的看着这一切，她试图伸出自己的手，去挽救身边的女孩，但是她原本强健的手臂此刻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像是被重物死死的压住了一样，躺在地上的她猛然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呼！” “老师这是做噩梦了吗？一点都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老师什么都不怕的。” 听到耳边响起的少女的声音，原本还惊恐万分的凯尔此刻却突然镇定了下来。 双手从被子里伸出，然后握紧、放松，再握紧、再放松。 没有任何感觉的传递，没有重物压身的感觉。 她突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梦…吗…” 刚说完这话，一只手就在凯尔的眼前挥来挥去。 “……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看看老师有没有被梦吓傻，现在看来是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凯尔总觉得少女在说没有的时候语气有些失落。 ——所以你究竟在期待什么？ “哦对了老师，你之前说好的带我去看晚霞，结果今天又被训练耽搁了…就不能在外面实战训练吗？” “你能保证自己不分心吗？还有…每次我突进到你面前的时候，为什么你总要发呆？你到底在看什么？！”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不过对于凯尔问的到底在看什么却是一字不答。 “你……算了，睡觉吧。” 毕竟她只是一个训练了五天而已的新人，凯尔表示自己不能将她当作一个合格的剑客去看待。 不过已经醒了的少女此刻却是睡不着了。 她像是八爪鱼一样的抱在凯尔的身上，然后又贼嘻嘻的向凯尔询问着刚才的梦境。 “老师~说吧说吧，你梦到了什么？居然把你吓成了这样。” “睡觉…” “别嘛老师，你看这样，我勉为其难的让你亲一口，然后你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可以吗？” 凯尔表示自己不想像个变态一样，所以拒绝与少女交流。 不过后者却一点都不气馁，同床共枕四天了，她的老师是什么样的她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那要不，我亲老师你一口，反正效果都是一样的。” ——你是变态吗？ 不想再让学生这样无理取闹下去了，凯尔干脆大喊了一句：“我梦到了你，行吗？！” “……” 听到凯尔的这句话，少女终于没有再闹了。 但是在感觉到身后安静的出奇时，凯尔的心却又静不下来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学生了。 连忙爬起身来，凯尔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她试着爬下床去，但是那股压身的感觉却又再次出现了。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原本空空荡荡的床底下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双眼睛。 那恶毒的眼神仿佛是在诅咒她，诅咒她……永远…独自一人…… “啊！！” “喝呃…呼~” 突然醒来的凯尔发出了一声尖叫。 被汗水淋透的身体不仅湿漉，还有着一些粘，顶着满身的伤口，凯尔慢慢的坐起了身来。 她看着四周，却发现这里是一个陌生且简洁的房间。 一张床、一盏灯、一扇门，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到了哪里，所以她谨慎的向着门走去。 然后在活动了一下身体后，她轻轻的敲了敲门，然后迅速的窜到了门上方的三角交汇处。 将手指插进墙壁里，凯尔蜷起的双脚在门的正上方死死的瞄准着。 而有些恰巧的是，刚刚准备敲门的凉冰就听到了门里传来的敲门声。 “哈？什么情况。” 右手拿着东西，她只好侧了侧身子，然后用左手去转动门把手。 “咔——” 打开门，刚走进去半步，凉冰就发现一双美腿猛的在她的身前“一戳”。 “我靠！我靠！！” 被吓得当场坐在地上的凉冰十分确信，如果刚刚她要是再走进去一些，她的脑袋一定会像被铁球砸到的西瓜一样裂开。 咻、噗~ 轻轻的落在地上，凯尔半蹲在凉冰的眼前，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 “怎么是你？” “我他么才想问的好吗？！刚才你是想杀了我吧？” 凯尔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凉冰，发现她的手中拿着一把她熟悉的剑。 “慈悲…你是来给我送剑的吗？” “别转移话题啊，你刚才绝对是想杀了我吧？！” 慢慢的撩起自己的头发，凯尔微笑着说：“没有~” “装可爱是完全没用的好吗！” 人都差点被吓死的凉冰将手中的长剑还给了凯尔，然后一边爬起身来一边小声的说：“真是被你气到了，刚刚才救了你，结果就给了我一个惊喜。” 十分不好意思的凯尔握着手里的剑，向凉冰问道：“那个…凉冰小姐，有一个跟我一起的女孩，她现在还好吗？” 听到凯尔的话，凉冰有些不解，她皱着眉头道：“她死了，你难道不知道吗？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 “欧欧~原来是死了啊，”凯尔点点头，然后努了努嘴说：“那还真是可惜，之前还答应了跟那孩子一起去看晚霞的，现在看来只能是我…一个人看了。” 看着凯尔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凉冰淡淡道：“你们不是很熟吗？之前我还见她喊你老师。” 听着凉冰的话，凯尔愣了一秒，不过还是笑着说：“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称呼而已，就是可惜了那个孩子…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呐~” 虽然凯尔这话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凉冰却总感觉她的语气有些怪异，而且…好歹是认识的人，就算是不怎么熟。 ——但是这么开心的样子真的是让人恶心。 原本还对凯尔有不少好感的凉冰现在开始厌恶她了。 “珈…凯尔，我已经查清楚你了，虽然一些资料上说你跟华烨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但是考虑到你的身份…我们梅洛星是不会允许你待在这里的，毕竟你的父亲…是我们梅洛星的敌人，所以你必须离开梅洛星。” “你不杀我？你就不怕我把你们梅洛星的事情告诉给华烨？” 面对凯尔的问题，凉冰则是摇了摇头，说：“如果你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那你也不会进入革命军了……还有，脸上的那个微型炸弹我给你拆了。” “嗯？” 凯尔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那柔软的触感是没有任何坚硬的东西所阻挡的。 可是凯尔记得华铖说过的：“面具是直接接在我的骨头上的，你是怎么办到不让我受一点伤就将它拆下来的？” “接在骨头上？那个面具？哈哈哈哈啊！你怕不是要笑死我，就是一个微型炸弹加一个强吸附装置，最多能放出一些高压电而已，谁跟你说那东西是接在骨头上的？” 凉冰擦了擦自己的笑泪，然后说：“我以为你就是没心没肺而已，没想到还是一个没脑子的，算了，跟你多说什么也没用，反正你是现在就快点离开梅洛星，我已经叫了金忠来接你，要去哪里你自己跟他说。” 凯尔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两百斤的人。 她向着凉冰道了一声谢谢，然后便走出了这个过道。 寻着阳光，她走出了房子。 顶着其她女天使的恶意，她不断的询问着佩里尔的尸体所在地。 但是没有一个人原因跟她多说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其实是华烨的女儿，而华烨…是一切苦难的创造者。 虽然失落，但凯尔还是微笑着感谢了了哪些被她打扰地女天使。 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了眼里。 终于，再也忍不下去的雨桐从凯尔的身后走了过来，一把将正在与人交谈的凯尔拉走。 “你…你好。” “好什么好？你难道没发现她们都在讨厌你吗？她们只想着你快点消失，根本没人会告诉你那名女天使被葬在哪里。” 又是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凯尔朝着她嘿嘿的笑着，说：“好久不见。” “……” “你现在这样完全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凯尔了！你不应该是那种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够十分冷静分析，然后既优雅又高贵的拿起剑与天渣战斗吗？” “噗~” “你笑什么？！” 凯尔摇摇头，她只是不知道自己在眼前这个女孩的心里居然是这样的一副形象。 但是已经无所谓了… “优雅和高贵我并不想要，实际上你们也不喜欢这样的我…甚至还讨厌，至于和男天使战斗，那些都只是处于无聊。 无聊知道吗？我可是华烨的女儿，天宫王之女，一句话就可以让你们生不如死的那种…之前帮你纯粹是好玩而已~” 凯尔邪笑着说道，在雨桐一副难以相信的表情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向着远处慢慢走去。 佩里尔的墓…她是找不到了，不过她可以为佩里尔建一个衣冠冢，同时，也要为翼建一座衣冠冢。 在梅洛女天使们羡艳的目光下，凯尔展开了她那双巨大且泛着淡淡金辉的翅膀，然后寻找着一个适合做墓地的地方。 望着天空中凯尔远去的背影，雨桐觉得自己必须去做些什么。 因为她的直觉在告诉她，如果她现在不做些什么的话，未来…她一定会很后悔的。 想到便行动起来，雨桐连忙向着一栋新建的大房子跑去。 而在夕阳西下，晚霞满天的时候。 坐在两堆石堆的中间，凯尔轻轻的抱着身旁的两块木板。 看着绯红而又淡黄的天空，她的眼眶里不知不觉的湿润了。 就算是能在别人的面前卖力的装傻，但是当真正面对自己的心时，没有谁是忍得住的。 “翼…佩里尔，抱歉……是殿下没用……哼哼呃哈哈哈，是老师没用……” 吸~吸~ 强行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凯尔哽咽着抹去了自己的泪水，但是……不管她怎么去抹，眼泪总是会不争气的继续往外流。 “佩里尔……老师好怕…老师真的好怕……” 哪怕是活了三世，凯尔终究还是与过去一样。 她从来都不惧怕什么死亡，但是只有孤独…那种所有人都离你而去…那种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孤独…… “你们叫我怎么去忍受……呃啊啊——！！” ——为什么？！ 为什么只有她还活着？ 自己在意的人一个个从自己身边离开，如果是没有离开自己的人就会像现在这样永远的消失。 “但是为什么……我就应该在十六岁那年死去的！” 或者说，她就不该在这个世上出生。 如果没有她，她的母亲不会死，那个阿姨也不会死……那对姐妹…那三个侍女、翼、佩里尔……大家都不会死。 “是啊……我就不该活着的。” 脚边的长剑闪过亮光，凯尔的手逐渐颤抖了起来。 那冰冷的触感，却令她由衷的感到开心，就像是在饱受折磨的地狱捡到了一张通往天堂的车票一样。 凯尔吸着鼻子，脸庞上只剩下泪渍和充满解脱的笑容。 ——刺下去！刺下去你就解脱了…从此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因你而死了。 脑海中的低语不断地怂恿着凯尔，但这确实她内心的想法。 当她高高举起长剑的那一刻！一声孩童的疑问惊到了她。 “姐姐，你在做什么？” 轰——！！ 几乎是瞬间的，凯尔从坟墓中冲出去，踩着刻花了的一个墓碑，同时还丢弃了自己的剑，向着天空飞去。 ——身为一个大人…怎么可以让小孩看到这样的一幕呢… 后来才赶到的雨桐看到了一直望天的小女孩，她连忙跑了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你差点吓死我了，不是说好了跟在我身后吗？怎么一下子就自己跑了？” 小女孩只是嘿嘿一笑，然后指着天空说：“雨桐姐姐你看，刚刚有一个大姐姐轰的一下飞上去了！跟之前救了我的那个一样诶！” “一样……是凯尔吗？” 低语着，雨桐又看见了不远处的两座石堆。 走上前去一看，却发现是两座坟墓，上面还有木刻的墓碑。 左边是——我的至亲之人.翼。 右边是——我的挚爱学生.佩里尔。 而在一阵惊呼中，雨桐还发现自己脚下还踩到了一个墓碑。 她连忙将其捡起，但是却不知道放在哪里。 而且不经意间的，她看到了墓碑上所刻的字，那让她很是触心。 刻刻画画的这样一竖字： 埋葬…/埋葬凯尔x/的慈悲 “埋葬凯尔的慈悲。” 30.战前准备 “凯…凯尔！” 金忠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位登船的女人。 凉冰跟他说过来接一个人，但是却没跟他说过接的是这位大爷，而且……金忠总感觉凯尔给他的感觉很特别，好像是同时看到了两个人一样。 不过他很快就进入状态了，拿出一张星图给凯尔介绍着。 “殿下您看，如果坐我这艘船的话，只需要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回天使星，中途会经过……” “去艾达星要多久？” 凯尔突然的开口，这让正准备介绍沿途风景的金忠忽然一愣。 他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凯尔，脑海里一个人影渐渐与她重合了。 ——如果戴上面具的话……不会吧？！ “珈…蓝达？” 面对金忠小心翼翼的试探，凯尔点了点头…然后后者的表情就变得离谱了起来，整张脸像是拧紧的毛巾一样——扭曲且紧皱。 “哦——！！你你你，我靠！不会吧，凯尔——凯尔是珈蓝达？！” 金忠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听到过这么刺激的信息——天宫王华烨的女儿凯尔，居然加入了革命军！ “为什么？！” 金忠根本想不明白，一边是随时都有可能会死的革命军…而另一边却是衣食无忧，一辈子不用为安全着想，更主要的是，在这个女天使沦为玩物的时代，凯尔王女的身份无疑是一个巨大的保护伞。 “殿下…为什么要反抗华……王呢？” ——是啊…我为什么要反抗华烨呢？ 凯尔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初想法了……她是为了什么来着？ “要不，我还是送殿下你回天使星吧？”金忠本身只是一个商人，有时思想还会十分下流，虽然跟革命军做生意，但是打心里来说，他并不觉得华烨当王有什么不好的。 毕竟华烨的管理相当宽松，而且身为男天使的他，也是天宫秩序的得利者。 “不管怎么想，天宫都比革命军那里要好上不少。” 但是凯尔还是否决了金忠的这个提议，因为不管她现在处于什么状况，有一点她是可以确定的。 作为连续杀了苏玛利、鲲程、鲲然…以及一群天使的她，是绝对不可能再被华烨善待的。 “已经回不了头了，”凯尔说：“先送我去艾达星吧，就这样定了。” 说完，凯尔就走进了飞船内的一个房间——这是凉冰加上的。 “呃……”既然都这样说了，金忠也就没有别的话好说了，关上舱门，然后熟练的爬上控制台。 飞船缓缓的从梅洛家园中升空了。 而就在凯尔离开梅洛星之后，一艘小型的飞船也连忙飞出了大气层——逃一般的向着南边飞去。 同时，在梅洛家园无法屏蔽通讯的宇宙中，鲲鹏刚刚处决了一名对天宫秩序不满的贵族。 轻轻的将尸体从天宫战船上抛下去，他朝着身后的手下们说：“现在你们知道该怎么处理像他这样的人了吗？” “明白了，大人！” “明白就好~苏玛利掉线，鲲程又出了意外，王现在的心情可不太好，我们的速度要加快了…一切反抗王的人全都要死，天宫秩序不容置疑。” “是！天宫秩序不容置疑！” 正当所有人都高喊着口号的时候，鲲鹏却又抬起了手，示意所有人先静下来。 “你刚刚说什么？鲲然…梅洛星屏蔽通讯？还有巨大的战舰……你先把你知道的信息整理一下，待会儿一块发给王……对，我现在离梅洛星不远了，很快就能到达…… ……那就先这样，你们先回天城。” 结束了与手下的通讯，鲲鹏又连忙联通了华烨。 不过后者显然在忙些什么，甚至有娇喘声传来。 那是他刚刚恢复了自己的身体功能，然后随手拉了一个侍女过来试验效果。 “~这样一来就不怕凯莎小妞说我不行了……哦对了，鲲鹏你这时候联系我是想说什么？大清洗结束了？” “并不是大清洗的事，王~我的手下在梅洛星发现了大型战舰，而且…之前鲲程掉线的事也跟梅洛星有关，还有刚刚，鲲然也掉线了。 我怀疑，梅洛星有问题。” 鲲鹏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华烨淡淡的说：“还怀疑什么怀疑…现在这种时候能造出大型战舰不就只剩下那老东西，而且我猜那八成是一艘旗舰，毕竟……天宫号也是那老东西造的。” “那…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别急，”华烨坐着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一边穿起裤子一边向鲲鹏问道：“你那边的老家伙们还剩几个没解决？” 看了一眼名单，鲲鹏回答道：“还剩三个…不，两个了，纳尼亚他们的速度十分的快，再有一天就能全部解决了。” ——两个吗…… 华烨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鲲鹏，你说…我有多久没有御驾亲征了？一千年…还是两千年？” “两千年了~王。” 华烨点点头，躺在侍女光滑的大腿上感叹道： “两千年了啊……我记得最开始那会儿，苏玛利还没出生，你年纪也还小…那会儿就是个普通士兵，我就跟在父王的身后挥剑… 我杀呀~杀呀，不知不觉就杀死了一大批人，那时候你们还挺崇拜我的，给我封了一个称号，叫什么什么剑客来着，算了算了~想不起来了…… 鲲鹏，你和纳尼亚继续做你们的事，梅洛星那边…本王亲自动手！” 听到华烨的话后，鲲鹏没有说什么“王你是万金之体不用亲自上阵”诸如此类的话。 因为华烨这个名字就代表了胜利。 他的存在，就是目前天使星系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平……换句话来说就是——华烨，即最强天使！ 拥有最恐怖的资源的他，即便没有任何天赋，也绝对会成为强大无比的战士，更何况他本身的天赋就不低。 隆重的向着整个天使星宣告了自己即将御驾亲征的消息。 华烨在封锁了天使星的同时，已经着手备战了。 天宫内外一时间议论纷纷。 有说华烨必胜的、也有替梅洛星的悲惨命运感到可怜的…唯独没有人相信梅洛星能够在华烨的大军压境下抵抗成功的。 与此同时，从安排在梅洛星的棋子可以得知，此刻的梅洛星虽然不知道华烨将要进攻她们，但却也在大量的征用民船商船，并且还堂而皇之的将华烨严令禁止的高强度合金乃至瑟银运进了梅洛庄园。 不过最令华铖气愤的还是梅洛庄园的次女凉冰，她已经以天启王自称了。 啪——哗啦啦~ “梅洛的次女…她何德何能！敢自称天启王？！” 将掉落在地上的图纸捡起来，米迦勒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主人这样暴怒。 一向以理性主义者自居的他，居然因为凉冰的一个自称而盛怒不已。 “米迦勒！去通知华烨，这场战争，本王也要参加！” “可是主人…你不是说过你……” ——在没有出现新王之前，你都不会踏出实验室一步吗？ 凌冽的目光一眼就看穿了米迦勒的内心，他接过米迦勒手中的图纸，一边整理着混乱的桌面，然后瞬间冷静了说：“未经皇室允许而擅自称王的家伙……这属于誓言中的意外，就像是精准算式里跳出来的一个错误的符号，有时候你必须用特殊的手段去解决他。 而且，此次外出的并不是华铖…而是上古时期的天翼王。” 随着华铖的话音落下，一双狭长而尖锐的翅膀从他的背后钻出。 刀刃般的羽翼展开的那一刻，华铖原本金色的头发也在一瞬间变白了。 不同于鹤熙的那种银白，华铖的这种是毫无生机的苍白之色。 仿佛他全身的能量都给予了他背后那双如刀锋一般的长翼。 这么多年来，米迦勒还是第一次见到华铖张开翅膀，而且与以往见到的那些天使的翅膀不同的是，华铖的翅膀看起来一点都不脆弱。 “刺啦——” 长时间没有使用翅膀的华铖不小心将头顶的合金板划到了，而那迸溅的火星却是看的米迦勒内心直颤。 ——这个疯子…就连自己的翅膀都改造了吗？！ 有着瑟银剑般锋利的翅膀，这种恐怖的存在即将加入到进攻梅洛星的大军之中。 “不管天使星云怎么变动，皇室的威严绝不允许任何人去撼动！” 毅然飞出实验室的天翼王，身后扬起的是一张张在外界看来无比珍贵的基因实验数据。 …… 又是被华烨允许外出的一日，凯莎自然的来到了小城堡，守门人也自然的站在门外看门。 刚一进门，凯莎就看到了正在泡茶的鹤熙，后者见到她之后连忙邀请她坐到自己的身前。 “还是清茶~我们接着昨天说的继续吧。” 接过鹤熙递来的清茶，凯莎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开口道：“昨天说完了你擅长的智能机械，那今天就是要说说我所擅长的…了……但是鹤熙，有一件事不知道你听说了吗？” “你是指什么？抱歉……这几天我一直都待在这里，没有出去过。” 鹤熙一边添茶一边说道。 而当她拿起茶杯准备喝一口的时候，凯莎却突然开口了。 “华烨准备御驾亲征了，目标是梅洛星。” 她的语气平淡，仿佛她忘了自己是梅洛长女一样。 但是不等鹤熙开口，她又继续道：“梅洛星那里有我的妹妹，她的天赋和领导力都很出众，仅次于我。” ——呃……咱们可以谦虚一点吗？ “不过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你可别忘了，我们两个……哦不，是你凯莎，你现在只是一个连天宫都出不去的人…即便华烨要御驾亲征，那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一般情况下来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凯莎说着，话锋却猛的一转：“但是，这次可不一样——华烨这次的调员可是直接辐射了天宫内90%的士兵，可以说除了几名看门人之外，所有人都要去梅洛星。” 听了凯莎的这些话，鹤熙也是顿时拨云见日，脑子里甚至已经在构建一系列逃出天宫的计划了。 她连忙向着凯莎说：“那么等到华烨走后，你扮作侍女的样子，我带你离开天宫。” 虽然鹤熙的这个计划挺不错的。 “但是如果到时候天宫禁止外出呢？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 鹤熙点点头，然后思考着万一天宫禁止外出的话她还有什么办法带人离开这里……但是想来想去她都想不到任何的办法。 “不行，如果天宫禁止外出的话，那就完全没有办法了，光凭我们的力量，完全比不过那些男天使。” 她和凯莎再加上钥她们三个，一共五个人，全都是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存在，随便来一个男天使就能团灭她们，这样一来就根本没有可以离开天宫的办法了。 但是就当她在为此绞尽脑汁的时候，却看到了凯莎正用着一种无法言语的笑容看着她。 “凯莎，你这个表情……” ——好欠揍啊！ “呵~” ——更欠揍了…… 看到凯莎摆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表情却不跟她说一句话，鹤熙甚至都想上楼拿一把剑来砍凯莎了。 “你一定有办法的，赶紧说出来，不然你今天就别想着离开这里了。” 鹤熙露出了危险的眼神说道。 “好了，不逗你了，”凯莎怦然一笑，再也装不了那种表情了，她笑着说：“其实我是想着靠我们自己的力量然后闯出天宫。” “闯出天宫？靠我们自己的力量？那怎么可能？！ 玩笑就不要开了，赶紧说一下计划吧。” “没有在开玩笑。” “真的？” “真的。” 盯~ “鹤熙……你这是干嘛？” 听到凯莎的问题，鹤熙一边盯着她的眼睛一边回答：“因为曾经某个蠢货靠着两艘旗舰和一堆没有战斗力的女天使就想着推翻华烨…我在看她现在是不是跟那时一样，准备忽悠我。” “啊…那个…”凯莎的小脸一红，年轻的她被鹤熙这样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很快，鹤熙就收回了目光，将茶具都推到一边说：“不过这次我看你的眼神不像是说谎，暂且相信你吧……所以说，计划是什么？” 暂时不被鹤熙所怀疑的凯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她拿出一张自己手绘的天宫地图然后指着上面的一个红点说：“从华烨和其他人嘴里知道的，这个天宫实验室就是能够将普通天使变成战斗天使的地方。” “实验室？”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鹤熙摇摇头，示意凯莎继续说。 后者于是继续开口道：“平时这里是有四个天使看守的，不过等到华烨离开后可能就只会有一个人，然后就是实验室内，据说有好几道密码，不过我觉得以你的水平应该可以解开……诶？！鹤熙，你去哪？” 慢慢的向着楼梯走去，鹤熙听着身后凯莎的话，她阴沉着脸说道：“上楼，拿剑。” “拿剑？”凯莎不知道鹤熙这个时候拿剑干嘛。 不过很快…当鹤熙举着剑朝她劈来的时候，她就知道鹤熙为什么要拿剑了。 划！ 破空声在耳边响起，凌厉的剑锋带走凯尔的一缕发丝。 “鹤熙！你来真的？！” “对不起凯莎，我已经再也不想被你糊弄了，所以……上路吧！” 刷——！ 鹤熙虽然有心要砍凯莎，但是作为一个剑术零基础的她，根本挨不到凯莎一下，甚至还被后者很轻松的拿住了双手，然后被压在了椅子上。 呼着热气，凯莎在鹤熙的耳边说道：“鹤熙，你听我说，这次真的不是糊弄你，我是有把握的，你听我解释。” “真的有把握？” “真的！绝对能成功，我发誓。” 见到凯莎如此认真，鹤熙也暂时收起砍死她的心…虽然也打不过。 “最后信你一回……不过，你们这些做小姐的都这么能打吗？” 凯尔战斗力极高，现在这个凯莎也是比一般人强上不少。 “贵族的基本修养而已…不说这个，我来跟你好好讲一下我的计划和选择这个计划的原因。” 两人重新面对面的坐好，不过与昨天不同的是，这次换做凯莎来讲鹤熙来听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凯莎说的口都干了。 “所以，你可以将那么看守者引开，而只要我能够解开实验室的密码，就可以进去，然后成为战斗天使，到时候再出来帮你是吗？” 凯莎拼命的点头。 “的确，如果我能进入实验室的话这个办法是可行的……但是…你怎么就确定我一定能够进去呢？” “之前华烨说过实验室的门其实是很久之前的产物了，不管是门也好，锁也好，一直都没有换，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精通智能机械的话，那么这实验室绝对是拦不住你的。” 鹤熙表示这点绝对没有问题。 “你无法想象一辈子都在研究这些东西的我有多专业。” 这个时代的女人可没有什么手机之类的娱乐产物，即便天使科技十分发达，但是其娱乐产业却异常的落后。 鹤熙除了看书散步外也就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了，就这样持续百年之久。 “那么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哦不对，还差一个东西。” “什么？”鹤熙问道。 凯莎指着鹤熙身边竖着的剑说：“就是这个……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我们五个人都是可以成为战斗天使的，但是这里只有一把剑…终归还是有危险的，如果所有人都能有武器的话，那么逃出去的几率就能提高不少。” 听着凯莎的话，鹤熙突然笑了起来。 凯莎十分不解的看着她：“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不不不，你没有说错，只是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什么？” 指着身处的这座城堡，鹤熙笑着说：“凯尔可是给我们留下了不少的武器，就在离着不远的那个高台上……我无聊的时候数过，一共五十七把，全都是制式的瑟银长剑。” “真的吗？！那这样一来就太好了，只要等华烨一离开，我们的计划就可以开始。” “嗯。” 鹤熙嘴上应着，心里却是想起了另一个人。 ——如果可以进入实验室…那么就可以把凯尔救出来了。 31.天使之母 “叩叩叩。” 金忠端敲了敲门，然后一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门口，一边说道：“凯尔小姐，午饭我就放在门口了…还有就是我们距离艾达星已经不远了，再有两个小时就到了。” 房间里没有传出任何的回应，金忠也已经习惯了凯尔的沉默。 反正他只要将东西放在门口，凯尔就会自己来取走的。 而当他刚走出三步，身后就响起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一只血淋淋的右手从半开的房门内伸出，然后将午餐端走。 “……” ——又多了两道了…… 看着凯尔那只还在流血的手，金忠就想起了前天凯尔向他寻要匕首的事。 起初他还不知道凯尔是要做些什么，但是看到后来她手臂上愈来愈多伤口，金忠在心悸的同时也是不禁感叹着… “还真是一位特别的王女，哎……” 摇了摇头，金忠回到了控制台。 而那只拿着染血匕首的左手，此刻也是颤抖着放下匕首，转而拿起了大块的熏肉，没有在意所谓的优雅…凯尔是大口大口的撕咬，然后混合着牛奶吞咽。 惨白的嘴唇因为能量的摄入而有所红润。 但是看到自己手上刻到一半而开始自愈的右手，凯尔连忙去拿起匕首，切断了身体的自愈反应。 “呃！啊咳咳咳——！” 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身体一阵抽搐的凯尔在还咽下食物的时候卡了一下嗓子。 “咳!咳咳咳……哈、呼~”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她的各方面终于是平复了下来。 而她手上的伤痕此刻也是只差最后一步了。 “呼~” 轻轻的朝着右手吹了一口气，一道小火苗就从她的后背一路延到了手臂上，然后顺着伤口痕迹燃烧着，最终…在一切都结束了之后，凯尔看着自己右手上的两个字，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想要在二代天使的手臂上留下疤痕可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凯尔却用了将近三天的时间去刻字，其中匕首刺入手臂的深度也不断地加深。 “义理…” 轻轻的念出手臂上雕刻的字，凯尔的心就平复了许多。 这并不是她突然神经发作，要通过自残来获取什么快感。 而是因为已经失去了方向凯尔，为了不让自己一直迷茫以至于像之前在墓地里那样想要自杀，特意思考了一下自己未来将要为之奋斗的目标，并且为了让自己的身体能够记住这个目标，她下定了决心，要在她那近乎完美的右手手臂上刻下这样两个字——“义理”！ 前两世都以悲惨的结局收尾的她…当然知道一个人在迷茫的时候、在没有目标的时候…那种浑浑噩噩的自己，真的会产生出一些对世界的失望以及对自己的失望。 而如果在这种失望上在加上一些离别的痛苦，那么死亡…很可能就会找上门来。 “可是…如果我就这样死了，那反而是对翼和佩里尔的嘲弄。” 在脑子一热决定刻字的之后，在结束刻字之前，凯尔并不是单纯的拿着匕首在自己的手上画画。 除此之外她还思考了许多事情。 譬如“女天使为何会成为如今这样的地位”…又或者是“如果自己真的推翻了华烨，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 女天使的地位地下的确是在华烨的天宫秩序产生之后暴跌的，但是在翻找了大量梅洛家园内有关上古时代的记载……凯尔发现女天使地位的低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华烨的登场也只不过是将本就要发生的事情加快了七千年。 “华榷是最早的天使领袖…那个时代几乎就是战争的时代，到处都充满了开疆拓土的味道，不过……早在华榷开始，就已经确定了女天使不能参军…以至于后来华烨封锁女天使的基因会那样的简单。” 对比过去和现在的女天使，过去的女天使是没有被设置一千年寿命这样的荒诞的基因锁，并且生育能力也并没有被剥夺。 但是即便如此，过去的女天使也不过是被当作了生育机器。 “似乎从华榷开始…男天使就已经在有意识的针对并弱化女天使的社会地位以及作用……” 凯尔觉得自己应该能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就当她翻着资料，准备继续深入的时候…在一段杂乱的电波之后，来自梅洛星的信号突然消失了。 “怎么突然没信号了？” 这就跟手机聊天聊到一半没了wifi一样。 本以为这辈子降生在这种科技发达的时代就应该不会再有这样的困扰了，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样。 放下手中的平板，凯尔躺在床上，枕头和餐盘什么的都被她清到了地上。 看着右臂上的“义理”二字，她闭上了眼… “哲学还是先放在一边吧…我现在该做的就是推翻代表着不义华烨，就用革命军和那些饱受压迫的女天使们的信念！” 虽然从未闹过革命，但是凯尔依旧记得前世的祖国是如果从百年苦难中走出来的。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枪杆子里出政权。 “如果是用农村包围城市的计划…那么代换到现在就是从边缘的小行星开始占领。” 不过由于天使的科技水平极高，通讯能力更是可以达到全星系即时通讯。 所以凯尔的革命绝对是不能像多米诺骨牌那样一个接着一个的去发生。 天渣的战斗力是具有压倒性的，必须要打他们一个出奇不意，所以…在同一时间，多点起义是最好的办法。 凯尔还在脑海里构建着未来革命的蓝图，但是在她的目的地.革命军基地，此刻已经变成了另一副地狱景象。 而当凯尔降临的时候，她将会再度燃烧。 …… 原本地下的训练场，此刻却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集中营。 在集中营外，有的是荷枪实弹的看守着，有的是披甲持剑的巡逻者。 大家有说有笑的，气氛相当融洽。 而就是在这种融洽的气氛下，却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叫。 “啊！” “发生什么了？！” “快打开铁门！” “快快快，把死人抬出来，动作快点。” 名叫邦雄的男天使和另一名同伴一起抬起穿着单薄且暴露的女天使尸体，然后熟练的将人抛进不远处巨大的火炉里。 在一阵滋油声响起后，两人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只不过与习以为常的同伴们不同的是，邦雄在看到集中营里那些曾经的女同伴们投来的阴冷目光后，他的心里就会十分自责。 但是在同伴邀请他一起去集中营里挑选女人快活的时候，他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明明给她们吃，给她们住，怎么还会有人想不开自杀呢？ 呐~邦雄，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演讲…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面对同伴的询问，邦雄摇了摇头。 他并不想跟同伴说明那些女天使自杀的原因了，因为他们只会在听到一半之后哈哈大笑，然后在结束了执勤后从集中营里抢出一个哭喊着的，或是已经麻木的女天使。 而他，虽然不断地在内心告诫着自己——这是不对的，但是一旦看到了那诱人的胴体后，他却再也保持不了自己原本的那幅嘴脸了。 在一阵阵喘息后，他释放了自己体内的欲望，而在那欲望释放之后，身体里却不断的空虚了起来。 而他清醒的大脑，此刻也是在不断的咒骂着之前魔鬼般的自己。 “对不起，我……” “嘁。” 撇过头去的女天使，一边忍着恶心收拾着自己，另一边也极其的厌恶着面前伪善的邦雄。 “要不要我帮你拿……” 邦雄歉意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但是却被女天使直接打开了。 “你恶不恶心？！推选那个天渣当临时首领的想法可是你提出来的！现在还假惺惺的来可怜我……呵呵~你不觉得太搞笑了吗？” “我…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我只是想让大家变得更好一点。” “变好？优特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可不会建什么集中营来关押我们！过去你们是怎么喊我们的？同伴同伴同伴！ 但是现在呢？母猪、婊子、贱人……你们现在和那群天渣还有什么区别呢？！” 再也忍受不了一群面目可憎的人趴在自己身上耸动了，女天使趁着邦雄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抽出了他放在床头的剑。 后者看到寒光闪起，下意识的就要去掐死对方！ 但是…… “刺！” 伴随着鲜血染红床单，女天使解脱的倒下了。 而邦雄却楞楞的看着自己那紧绷的双手，瘦长的手背上是凸起的血管，看起来骇人极了。 “我……我都做了什么……” 不过短短的四天，原本还一派祥和的革命军基地，此刻却变成了另一座天宫，并且由于管理者本身的野蛮，革命军基地甚至还不如天宫。 毕竟他们在天宫的时候，不会像是发情的公狗一样、也不会几个人同时用一个女天使。 这一切的主谋全都是那个被选举出来的临时管理者。 “对，都是他的错…我只不过是提了一个意见而已，而且投票的又不止我一个人，那些女天使也有投！你们现在之所以会这样，你们自己也有罪！要不是你们女天使也投了票，他怎么会成为管理者呢？！” 面对着墙上的剑架，邦雄这样大喊着，仿佛只要这样，他内心的罪恶感就会减轻不少。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的，在他喊了一段时间后，他居然觉得外界的声音越来越小了，逐渐的就只剩下自己的声音了。 而当某人站在他身后的时候，他也依旧是在用着自己干涸的嗓子念念叨叨着。 “我和她的房间……就被你这样的狗东西给弄脏了。” 女人说完后见邦雄没有任何反应，便直接走上前来，一把将他丢出门外。 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邦雄，在感觉到身子失衡之后，一柄长剑就深深的插进了他的嘴里，直直的插入了脑后。 而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 看着死在床上的女天使的样子，凯尔一眼就看出了她是自杀的。 轻轻的将她抱起，凯尔跨过邦雄的尸体，走到门外。 原本还满满当当的集中营此刻已经空无一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名已经疯魔状的女天使在对一些失去了手脚的男天使们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 凯尔没有制止她们的这种行为，但是她却有必要跟这些人说一句。 抱着女天使的尸体飞上高空，凯尔的身影逐渐被所有人所注视。 她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各位女士们下午好，我的名字叫做凯尔…曾经是天宫王华烨的女儿。” 说到这里，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女天使的反应。 不过对于拯救了她们的凯尔，此刻没有一个人会因为凯尔的身份而说些什么。 见状，凯尔便加大了一点音量继续道：“在我不在的这四天里，大家遇到了一些非人的对待…我能从你们的眼神中看出你们的绝望，同样的，我相信你们也已经看出了这些男天使的本质。 仅仅四天，四天前他们还在与你们有说有笑，四天后他们就卸下了伪装，将你们推入了地狱。” 看着那些已经红眼的女天使，凯尔知道她们在压抑，在压抑着自己胸中那颗饱受摧残的心。 于是，在这段演讲的最后，她用着自己最大的声音，咆哮着，向那群女天使们喊出了自己的话： “姐妹们！同胞们！我们本不应该遭受这种痛苦！ 基因被锁、寿命被限制、甚至是我们的生育能力也在被限制，曾经的我是高高在上的王女！ 但是此刻！我与你们站在同一阵营！我正以一名女性天使的身份与你们发出邀请！ 我要创造一个——美好的、没有压迫的、不存在任何伤害的、只属于我们女天使的世界！ 所以，加入我吧！与我一起摧毁这个腐朽的世界！日后的宇宙只能留有一个制度——那就是审判制度！ 而这个制度也只有一个标准，即为——义理！” 美好世界的蓝图正在凯尔的讲述下向着众人缓缓展开。 第一次演讲的她表现并没有多好，很多地方甚至还会念出与自己心里想的不同的话。 但是到了最后，她已经放弃了一切思考，全由本心的说出了每一句话。 而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则都重重的敲在了在场女天使们的心中。 没有谁的话，会比拯救了她们的凯尔更加动听。 欢呼声、呐喊声，人们在雀跃着，而一向不喜这些的凯尔，却第一次认认真真的与她们一起欢呼着。 她还在陈述着自己那略显幼稚的制度，但是此刻，已经没有谁会去反对她所说的话了。 在凯尔所想的未来世界，所有人都将是良善的，充满了道义的。 倘若有谁违背了道义，违背了凯尔定下的义理，那么她必将遭受审判……所有人都将心怀义理，平等自由的生活下去。 而在这种时候，一名激动的脸脖子都涨红的女天使也大声的向着凯尔问道：“那么凯尔殿下！我们以后将如何称呼您？用王来吗？” 在女天使们的印象里，像凯尔这样至高的存在一定是要以王来称呼的。 但是凯尔却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互相之间只需称呼姐妹即可！” 凯尔的回答让本就沸腾的全场更加炸裂了。 不过还是有人对于这一点提出了意见：“不行！是您在我们最无助的时刻拯救了我们，您就像是母亲一样给我我们第二次生命，如果您拒绝王的称呼，那么至少允许我们喊您一句——母上。 天使之母在上！” 凯尔重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当妈的时候，而且还是一次性给这么多人当妈。 不过她仔细想了想，曾经祖国的历史上不乏有开国明君而后昏君的皇帝。 ——如果我把每一个人都当做是自己的孩子…那么是不是就可以真的做到公平？ 至少在凯尔的印象里，绝大多数的母亲是不会害自己的孩子的，因为母爱的存在。 不过一次性当了这么多人的妈，凯尔还是有些小紧张的，然后就是收拾场地和分配计划的事情了。 与华烨那种几个高级将领讨论问题不一样的是。 凯尔在与其她女天使们一起收拾了基地之后，她用金焰融化了原本的集中营。 然后将所有人都带到了地面上，在那个小镇里，她要与大家一起进行对未来的讨论，所有人都有发言权。 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听的清楚，凯尔依旧是飞翔在天空中。 地上是盘腿坐下的女天使们。 凯尔说：“我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当然，我的知识层面可能也并不如你们，所以请大家积极发言，说出自己擅长的方面。 然后我们将以投……呃。” 凯尔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住了。 因为她想到了之前就是因为投票，所以选出了一个天渣。 不想触到大家的伤痛，所以凯尔有些抱歉的说：“我们就用讨论的形式，一致选出大家认为最适合的代表。 并且这些代表在平常的生活中也要做到以身守则，不然就失去代表的身份。 同时，所有人都有提出异议的权利。 现在我先说一下将要选举的代表……首先是最总的——军事代表、民事代表、政事代表以及义理审判长。 然后是下一级别的……” 天空中，凯尔将自己脑海中构建了无数遍的体制告知给身下的女天使们。 并且乐此不疲的向着大家解释她们的不解之处。 而就在凯尔默默成立自己的新秩序时，远在北方的梅洛星此刻却已经是一片狼藉。 32.醒来了 实验室就像是凯莎预料的那样，只剩下一名看守者…鹤熙看着还有点眼熟，但是却记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那名年轻的男天使被凯莎不知道用什么话骗开了，然后鹤熙就趁机爬上了百层高台，径直的向着实验室奔去。 不过与想象中不同的是，实验室虽然安全锁落后，但是人工智能却是十分高级的。 “这可能就是实验室不升级安全锁的原因…” 低声道了一句，鹤熙连忙拿出了一个平板，迅速的接入了实验室的信息网。 虽然昨天晚上已经模拟过了五十多次入侵，但是到了真正动手的时候，鹤熙的心里是怦怦直跳的。 一旦自己失败的话，那么警报响起的声音应该会将她和凯莎推向死路吧？ 不过想到华烨对凯莎的喜爱，可能死的…就只有她一个。 ——被华烨所讨厌的白色…可不能被天渣们抓到。 “滴——滴！警报，发现有不明存在入侵信息网。” “啊，不好！” 才神游了一小会儿就被发现了。 ——看来必须换一种入侵方式了。 看着屏幕上血红色的大叉，鹤熙连忙砸掉了手中的平板，然后从身后一直背着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类似遥控器一样的东西。 黑色的盒子，长长的天线简直就是上个时代的东西一样。 “虽然很大可能上会失败，毕竟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什么循规蹈矩的老古董了。” 上个时代破解信息网的方式都比较暴力，直接向目标输入事先准备好的乱码，然后通过无数的乱码致使对方信息网短暂瘫痪，这样一来所谓的密码就会被破解了。 不过这种简单的暴力破解手法已经不适用于现在这个时代了，因为与以往的专项数据处理不同的是，现在的数据处理方式都是很混杂的，所以它们可以容纳的信息上限几乎是一个天文数字。 不过鹤熙也没指望就这样破解了实验室的信息网，毕竟只是上次梅洛星逛街时从某个胖老板手里买来的古董。 她只是想靠这种暴力手段给她拖延一点时间而已。 又拿出了一个平板，鹤熙轻车熟路的黑进了实验室的信息网，然而，正当她准备展现自己高超的技巧时，却突然发现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了。 实验室就像是倒在路边的醉汉一样，毫无防备的朝着鹤熙打开了自己的全部。 “不是吧——！这都可以？！” 背起背包，鹤熙连忙跑进了实验室。 突破一道道瘫痪的大门，最终她还是停在了最里面的合金门前。 高大的合金门上虽然有着几个人深深的脚印，但却没有像外面那些门一样直接瘫痪。 反而是继续着原本的工作…只不过结果有些荒唐罢了。 正当鹤熙准备拿出平板进行入侵的时候，一道充满了故障电流的声音响起了：“身份…认证——凯尔.华，天宫王……女，认证通过……天宫实验室欢…欢迎您，凯尔.华…下。” ——哈？ “我跟凯尔一点都不像好吧？！” 虽然嘴上是在吐槽着，不过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庆幸的。 毕竟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轻松的就进入了实验室内。 而且——凯尔的身份还真是够好用的。 看着有些凌乱的实验室，鹤熙随眼一瞥，看到的都是写满了基因技术的记录。 “骨髓注入法、基因注射法…这是基因天使的选择…” 捡起地上的两张记录，鹤熙迅速的阅读着上面的信息，不一会儿，她就放下了图纸。 “骨髓注入法似乎会带来巨大的痛苦，我都没受过什么伤，生理上应该是接受不了的…所以还是要找出基因药剂。” 话音刚落，鹤熙就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咔的一声。 “什么？！这么快就要恢复了吗？” 只见一直敞开的大门已经开始颤动，鹤熙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关上，但是留给她的时间一定不会很长。 “来不及了，必须要赶紧找到基因药剂…至于这些资料，能装多少是多少吧！” 将背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鹤熙像是海啸一样将一切可以触碰到的资料全部塞进了背包里，同时，眼睛也一直在四周放着的试管上扫着。 “蛇人族…不是、巨人族…不是、人马…不是、妖精…不是、天使…不——嗯！！ 找到了！一代天使基因。” ——居然就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在雪白色的收纳箱最外层，是一排排贴好了标签的药剂，其中放在最上层的就是孤零零的一代天使基因药剂。 不过当鹤熙伸手去拿药剂的时候，却发现好像不是孤零零的一个。 嚓~ 像是拉抽屉一样，鹤熙直接抽出了一排的药剂。 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在随手抓了一根针管后，鹤熙头也不回的向着门外跑去。 “哈~呼！哈~呼！” 鹤熙不敢回头，她害怕自己一回头，前面的门会直接关上，那样的话，自己就彻底完了，这次的计划也彻底完了。 不过令人庆幸的是，直到她跑出了实验室，再次见到了天空中的太阳后，身后的门才缓缓的关上。 而且也没有响起什么警报。 向着远处看去，被凯莎拉着的男天使，此刻依旧背对着这边，似乎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偷偷的又溜了下去，鹤熙远远的朝着凯莎挥了挥手。 而那边看见了鹤熙挥手的凯莎，此刻也是笑着与面前的男天使说道：“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凯尔的确是一个好孩子，而且像你这样年轻的男天使真的很少见。 有机会儿，我会向华烨推荐一下你的，毕竟凯尔再怎么叛逆，她也是王女不是吗？只要她还是在这片制度下活着，就一定是要找一个强大的男性来依靠…不是吗~” “我…我可以吗？” 凯莎微笑着，优雅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着。 ——我哪里知道你可不可以？毕竟凯尔这个人……我都是从鹤熙的嘴里听说的。 靠着鹤熙嘴里说的，再加上一些自己的想象，凯莎发现眼前这个叫做米迦勒的年轻男天使很天真的就被她唬住了。 不过也是要多谢那个一直都傻愣愣的守门人了…只是无聊的时候自言自语了一句：“凯尔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结果就被一直不说话的守门人告知凯尔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以及一个最近转到实验室当看守的米迦勒喜欢凯尔……十分愚蠢的那种喜欢。 告别了米迦勒，凯莎在傻愣愣的守门人的注视下慢慢的向着城堡走去。 如果说米迦勒是因为特殊的爱意所以愚蠢的话，那么守门人就是真的智商不足了。 华烨说过看住凯莎，结果他就真的只是看住凯莎，不管鹤熙去做什么，他都没有将目光从凯莎身上移开过。 或许也只有这种人，华烨才能放心的将自己的金丝雀交给他看守了。 不过当凯莎又一次来到了城堡，在三名侍女乖巧的关上了大门后，她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十分欣喜的鹤熙。 但是现实却大大不同。 刚将手臂上的针管拔下来的鹤熙，她的脸上既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有的只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疏远感。 “凯莎…成为战斗天使的试剂找到了，直接用这个注射就可以了。” 将试剂和针管一起递给了凯莎，鹤熙微微笑着：“变成蝴蝶的机会…交给你了。” 没有任何犹豫，凯莎接过了鹤熙手里的东西，不过她还是有一个问题。 “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凯尔…没有找到吗？” “……她早就不在了。” ——不在了？ 还想要问些什么的凯莎，眼睛突然看到一旁桌上被揉皱了的一张纸…就是普通纸张大小，但是上面的字却一点都不普通。 用血红色的颜色凸显出来的“死亡”二字不管怎么看都是十分刺眼的。 皱巴巴的死亡报告下面还压着一份…类似实验报告的东西。 “是这样吗，凯尔……已经死了啊。” …… “啊湫~” “母上…是最近的工作量太大了吗？看起来好像要感冒了。” “怎么可能…虽然之前是没有想到过自己要负责的事情居然会这么多…” 凯尔开始有一点点后悔建立这个政权了。 不过也仅仅是一点点，当她看到自己右臂上的“义理”时，这种后悔很快就会消失不见的。 “啊对了，”坐在办公室里的凯尔向着身边的助理问道：“之前政事代表提议的教会式传播的细节做的怎么样了？” “已经做好了，母上现在就要看吗？” “我…”看了一眼办工桌上堆成山的待办文件，凯尔最终还是指了指一旁的待办区，“算了，还是等我先看完这些吧……” 虽然建立了一个政权让凯尔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权利山顶的风景，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与权利等高的工作量。 正处于初期阶段的审判制度，给人一种百废俱兴的感觉，而且目前接受这个制度的也仅有革命军内的三千多名女天使。 而根据凯尔的战略方针来制定的计划，凯尔必须要用这三千名女天使来将自己的审判制度与义理思想传播到整个南方星域，从而在未来的战争中获得足够的支持来打败华烨。 但是、但是啊…… “仅靠十艘二十人的运输船想要做到这些真的好难……” 本身普通的运输船飞行速度就慢，结果艾达星还处在南方星域的边缘位置。 光是把人派到有飞行器的星球就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这样一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推翻华烨？ 趴在桌上，凯尔的手边躺着一个平板…上面显示的是北方星域最近的大事件——梅洛星暴乱。 “母上，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去休息一下的，您已经连续工作了三天了。” 一旁的助理温柔的劝着凯尔回房休息，后者却是如同惊醒的春雷一般，嘭的一下站起了身来。 “三天？！你是说我已经坐在这里三天了？” “呃…嗯。” 助理小心的点点头。 凯尔见状后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地下基地没有黑夜白天的概念，虽然中途助理一直会送来一些吃的，但是因为文件没看完，凯尔一般都是放在一边不吃的，最终都是让助理吃了。 而且助理总是会隔一段时间跟凯尔道别，然后在她工作到一半的时候又回来。 之前凯尔沉迷工作没有注意到，但是现在看来……那不就是睡觉去了吗！ “不过也真是没想到…仅仅三天的时间，审判制度就已经完善到了这种地步。” 女天使里虽然没有什么贵族，但是也不乏原本是有知识、有思想的进步天使。 三千人一同思考，很快就让原本很模糊的审判秩序渐渐清晰精细了起来。 “一切都是母上的伟大智慧。” 找到时机就来上一句的助理，凯尔虽然不是很喜欢…但是却也没理由去讨厌…毕竟算是她的女儿。 “还是按你说的，我先休息一下吧……” 好好的吃点东西然后再好好的睡一觉……凯尔是这样想的。 但是当她出了门之后，却突然感觉到有些累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受到别人的注视，而且为了做好榜样，在吃饭的时候也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优雅。 还有就是一个个跟她打招呼的人。 虽然被人笑着打招呼会心情愉悦，但是数量多了也不好… 几百个人像是排好队一样的，轮流跟凯尔打招呼，然后还要去说上一句话。 虽然知道她们的本意只是一种对自己的崇拜，是善意的，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即便有着二代天使的强大身体，但是笑到最后凯尔也只觉得自己的嘴巴麻了，最后干脆就保持着微笑的样子。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最重要的是接下来她休息的时候。 虽然绝大部分的人抱着敬意不会打扰凯尔。 但就像是一千个哈姆雷特中总会有一个张三，明明已经躺上床并且已经开始被睡意所笼罩的时候。 却突然有一双冰冷的手从她的小腿一路往上摸去，不时还伴随着“嘿嘿嘿”的痴笑声。 “……已经够了，待不下去了。” 虽然是凯尔自己讲究公平所以没有配守卫，但是她显然低估了一些人对她的热爱。 在黄昏的时刻，西部小镇的广场上，一百人组成的义理审判所第一次开庭了。 “越是黑暗的存在就越向往光明，母上是那样的纯洁、高贵、且耀眼，我只是太爱她了，以至于都控制不住自己。” 砰！ “胡说八道！” 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张高桌子的义理审判长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坐在一旁的凯尔刚想架起二郎腿却被这突然来的一下吓到了，连忙并起了双腿。 ——要做好榜样。 继续看着审判长对台下的“不义者”进行审判。 出于良知，“不义者”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包括如何对凯尔产生的不洁的想法全盘脱出。 而坐在一旁的凯尔在听到“不义者”的表述时，意外的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这不就是…变态吗……” 什么深爱着她，想要和她融为一体…还有什么即便是被她吃了也是被光明所救赎——诸如此类的话令她越听越心悸。 还有那名“不义者”看她的眼神，那种像是要将她全身都看透的充满欲望的目光，简直比战场上天渣们的利剑还令人感到心寒。 在黑暗笼罩了广场的时候，审判的结果也终于是落入了尾声。 “现在确定了你拥有亵渎天使之母之行，拥有无法控制的色欲与贪欲之心，你已经违背了义理，我将要对你施舍审判…即为死亡！” “等一下！”凯尔急忙的站起身来：“她只是性骚扰我，还达不到死刑吧？！” 但是审判长却摇了摇头，说：“母上，她已经违背三重义理，并且还对您有了不洁之心，死亡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 凯尔话还没说完，围观的那些人就已经开始附和着审判长。 “死亡！” “死亡！” “你们怎么也……”看着黑暗中那一双双已经变得血红的眼睛，凯尔突然感觉到了十分的害怕。 哪怕她的实力要远超与在场的所有人，但是那种恐惧是源自于心底的，是生物对于邪恶事物的恐惧。 但是紧接着，被判了死刑的那名女天使却突然大笑了起来，并且指着在场的所有人咆哮着：“哈哈哈哈啊！ 你都想着我死！我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是我做了你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你们这群可悲的人肯定不懂的吧？母上大人那圣洁的肌肤，哪怕是轻轻的触碰一下，那种光明…啊~仿佛就要将我充满了。” 听到女天使的话，所有的人都死死的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生吃活剥了。 那黑暗中的一双双血色之眼，此刻看起来却比她们身上的黑暗还要黑暗。 “嫉妒吧！憎恨吧！你们这群虚伪的家伙，明明都跟我一样渴望得到母上的救赎，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做第一个。 不过现在~我已经站出来了……你们啊~难道不想了解母上结为一体的感受吗？” 听到女天使的这句话后，凯尔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原本那些偷偷摸摸在自己身上晃荡的感觉…正在不断的明显、露骨了起来。 而当凯尔反应过来的时间，她已经被人群所淹没了，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的撕扯着她的身体，试图将她的肉塞进自己的嘴里。 如果不能吃到凯尔的话，她们就会将自己的手指咬下来，然后直接塞进凯尔的腹中，让她们融为一体。 ——呃！谁来…谁来救救我…… 无边的恐惧被黑暗冲击着，卷进了凯尔的身体里。 像是一千只蟑螂爬满了全身一样，那种哺乳类生物对节肢类生物的厌恶敢更是充满了凯尔腹部，甚至要往她的咽喉冲去。 “呕——” 趴在洗手池上，凯尔不断的扣着自己的嗓子眼。 然后在生理反应到来的时候将自己不久前吞咽下去的鲜血又呕吐了出来。 “叩叩叩！” “凯尔殿下，你没事吧？你已经在卫生间待了两个小时了。” “我没事…呕哇~呃咳咳…谢谢，金忠…如果不是你拉了我一把……我可能就要迷失在那里了。” 背靠着卫生间的门，金忠双手抱胸，异常成熟的说道：“凯尔殿下，虽然我金忠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怎么说你也是救过我一命的人… 而且…那种地狱般的光景也没有几个人能忍受的住，我当时只是头脑一热，然后就拉着你跑了。 现在想起来当时的那种景象，我真的是……呃…不、不行了…凯尔殿下，我要憋不住了…快让我进去。” 原本还忍的好好的金忠在稍微回忆了一下革命军基地内看到的情景后，他的胃就开始翻江倒海，然后…… “呕——！！” 门外传来了剧烈的呕吐声，刚用清水洗了把脸的凯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不会吧！金忠你吐在门口了？！” 门外的金忠已经说不了话了，只能是“呃呃嗯”的不明意义的回答着。 甩了甩手上的水，凯尔连忙拉开门，向外走去。 然而当她开门的那一刻，各种食物混杂在一起化学反应后的白色呕吐物与它的刺鼻气息一时间袭击了凯尔两个器官。 “我靠！金忠…你这是……” “已经……吐完了……”十分不好意思的金忠擦着自己的嘴巴说道。 凯尔摇摇头，又返回洗手间拿了一卷纸，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交到金忠的手里。 “的确…没有谁能想到…优特居然将基地封死了，而且……原本他说的什么粮食足够也都是假话。 那种人吃人的血肉地狱，我也是——” ——不好！ 一不小心脑子里就想到了之前看到的景象。 凯尔连忙捂着嘴冲到了洗手池前。 而从她身后挤过的金忠，更是直接跪在了马桶前。 两人大吐特吐！ 在重新将光明带给黑暗世界的时候，凯尔和金忠看到的不是迎接他们的革命军，也不是什么男天使欺压女天使的邪恶世界。 而是比那更纯粹的，为了生存而抛弃了身为天使身份的一群野兽，蹲伏在布满了粘稠的暗红色的血腥大地上，手里拿着的是曾经同类的内脏。 被这一景象刺激到了的凯尔更是失去了理智，燃烧着金色的火焰将整个地下基地都“净化”了。 而那原本是偷了三颗核弹准备跑路的金忠，也在凯尔杀红了眼的时候，在她连金焰就耗尽了去用手撕、用嘴咬的时候，金忠冲了进去，一把将她拉回了地上的世界。 看着金忠那缠满了绷带的左手，又重新洗了把脸的凯尔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没有变成那种怪物……真是感谢了。 因为在意之人的不断死去，凯尔对于生命的价值有着不同于别人的判断，而她那只刻了字的右臂上也不同于梦境中的义理。 真正刻在上面的是 “希冀朗朗” 意为——她响亮的希望。 过去的她是别人的希望，而现在，她要找寻自己的希望。 33.战略性撤退 战争带来的往往不是胜利与失败，而是布满硝烟与疮痍的破败星球。 借着陨石的遮掩，凯尔悄悄的飞回了运输船。 “怎么样，”金忠伸手将凯尔拉进飞船，一边关天窗一边问：“梅洛星上还有人吗？” 凯尔摇摇头：“没敢深入，三艘护卫舰停在梅洛星上空，还不清楚有多少天使。” 听到凯尔话后，金忠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诶！小心，”见着金忠就要摔倒，凯尔连忙扶住了他，然后开口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凉冰她们也是有准备的不是吗？她们不一…” “凉冰什么凉冰啊！我说的是我的那些钱……整整十万金本呐！十万呐……” 简直就是要昏倒了过去，金忠整个人都向着身后倒去。 他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诶？诶！” 砰！ 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随即就开始起包。 金忠怒怒的看着凯尔道：“你怎么不继续拉着我啊？！” “手酸~” 甩了甩手腕，凯尔坐到了沙发上，架起脚，将沙发边桌上的星图拿起，靠在腿上。 突出大腿样子的是北方星域的梅洛星即附近的这一小片。 “凯达星和缪斯星都是不能去的，梅洛星现在也被华烨攻打了……原本还想着在梅洛家园待一会儿的…虽然不怎么被她们喜欢，但是……” “没但是了…”躺在地上的金忠已经自暴自弃了，他说：“现在梅洛家园有没有还是一个问题，哎…我的十万金本…呜哼哼……” 虽然并不相信凉冰她们就会这样死了，但是凯尔此刻也想到几天前梅洛信号突然断掉的事情。 “难不成…从那个时候梅洛星就已经沦陷了？” 凯尔越是思考，她越是发现这种可能性是远大于其他可能的。 但是——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希望。 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凯尔摇了摇头，然后起身走到躺在地上的金忠身边。 “嗯。” “做什么？” 看着凯尔伸出的右手金忠只是十分无力的问了一句，眼睛…已经闭上了。 ——已经无所谓了，赚了一辈子的钱，却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我已经不想再做什么了，这艘飞船就送给殿下你了…到时候你随便找颗星球把我丢下去吧。” 听着金忠这极其丧气的发言，凯尔却是拍了拍他的脸。 “钱没了人不是还在吗？你现在的心情我大概能够理解…” “理解！你能理解什么？！”突然激动的金忠在坐起身后却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然后又要躺回地上去。 ——明明就是一个连钱都没见过的贵族小姐…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一定是说我没见过钱之类的吧…的确，我是说过我对钱没概念，但是我知道该怎么赚钱呐，最赚钱的办法此刻可就在你的眼前。” 虽然并不是很相信凯尔说的最赚钱方法，但是金忠还是试着去听了听凯尔说的最赚钱的办法。 “那就说说吧…希望殿下不是因为无聊所以来拿我寻开心。”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略感不适的凯尔看着慢慢坐起身来的金忠，她说：“虽然你一直以来，靠着走私赚了很多钱，但实际上，你的方法其实是有局限性的，而且一旦被抓到…结果就是一个死字。 如果你真的是喜欢高风险的事情的话…那么不妨试一下我说的这个。” “什么？” “赌龙！” 虽然凯尔说的这两个字分开来金忠都认识，但是合起来后他就是一头雾水了。 “什么叫堵聋？” “呃…我是说赌龙，其实解释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叫你用全身的家当去押一个人，如果她成王了，那么作为有功之臣的你，难道还愁以后会没钱吗？” “嘶…有道理啊~” 金忠点点头，然后开口道：“那我现在就去天使星。” “去那干嘛？”凯尔疑惑的问。 两百斤的胖子朝着一头雾水的凯尔挑了挑眉，然后还抖了抖肩说：“堵聋啊~我现在就去押华烨，你要不要一起来？” “……” 凯尔发誓，如果不是她手里没剑，不然她一定会砍了面前的这个蠢货的。 “开玩笑的啦~”额头冒着冷汗的金忠，一边微笑一边擦汗，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所以……能不能先把火收一下？地板要被烧穿了。” “啊？！对不起。” 如果不是金忠提醒，凯尔都不会注意到。 一道不那么燃的金焰正在她的脚边燃烧，已经熔掉了半只手深的地板。 挥了挥手，凯尔脚边的金焰便乖巧的顺着她的脚跟一路飞回到后背。 “自从上次被艾萨斯那一枪打中后，我的身体好些就出了一些毛病，不过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 “原来不是因为生气所以想烧死我吗…”金忠真的是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又继续道：“凯尔殿下的意思我大概也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去帮助凉冰对吧？哪怕梅洛星都这样了，你却依旧相信她还活着… 而且，你说…凉冰拥有可能成王的机会，那意思也就是——她其实是跟反抗军一样准备推翻华烨的对吧？！ 所以才会有天使军队进攻梅洛星…梅洛星之所以被毁，我之所以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也全都拜凉冰所赐…没错吧！？” “呃……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没错，但是啊…究其根本还是华烨的错、是天宫秩序的错。” 凯尔拍了拍金忠的肩膀，又说道：“而且，看你那平静的双眼，其实心里已经想好了要做什么了对吧？” “啊…没错，不过在出发寻找凉冰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 “我就想问，”指着运输仓内，金忠认真道：“那三颗，能不能炸死华烨？” 凯尔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不是很清楚…不过炸死我还是很轻松的。” 即便二代天使的身体已经强到一种离谱的地步，但是显然对于爆炸威力恐怖以及拥有辐射伤害的核弹还是没有太大的防御能力的。 “虽然我没有被炸过，但是我的身体的确承受不了辐射和那种级别的爆炸，这是我潜意识中知道的。” 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凯尔笑着说。 而就在她与金忠交谈的时候，一艘小型飞船却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不好，被发现！可是明明已经藏起来了，怎么还会……” 凯尔刚说着，就被金忠打断了。 “不，不是的…凯尔，原本挡着我们的那颗陨石…只能挡住前面，而这艘飞船，是从后面来的啊！” 大屏幕上的投影其实是飞船身后的视角。 “没办法了，”凯尔扭了扭手腕，然后向着金忠比了一个一，“开窗吧，趁着飞船还没进入它的射程，我去解决它。” 爬上了操作台的金忠一边打开天窗一边朝凯尔喊道：“有危险我们就撤退！” 轰~ 凯尔展开了双翼，伸出了右拳，握紧道： “放心，胜利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赤手空拳的二代天使浑身从躲藏在陨石后的运输船内突然钻出，然后朝着小型飞船飞去。 同样的，那艘小型飞船上的人也发现了凯尔的存在。 其中一名金发持剑的天使当即就站起了身来。 “这个就交给我了，你们先保存一下体力。” “嗯。” 没有多余的交流，从飞船的后舱门直接飞出的金发持剑天使径直的向着凯尔飞去。 就在两人愈来愈近时，双方都突然一愣。 “什么？” “女的？” 不过比起一直站在原地的凯尔，金发的女天使显然更快恢复了状态。 她没有等凯尔反应，直接就冲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天渣里会有女天使，但是…抱歉了。” 瞬间来到了凯尔面前的女天使在心中如此说道，随后，她的长剑便向着凯尔的脖子砍去。 “等等凯莎！那个是——” 嚓~ “凯莎…？” 死死的捏住了停在脖子旁的剑刃，凯尔笑着说：“虽然很高兴你懂得控制自己的剑，但是如果遇到了真正的敌人，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因为凯尔是女性天使，所以凯莎的剑最终是要停在她的脖子旁——她只想着俘虏凯尔……不过凯莎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实力并不如眼前这名女天使。 狠狠地将身体向着剑刃相反的方向一拉，凯尔的左腿闪电般的点在了凯莎的右手手腕上。 “啊…” 突然被踢中了右手，凯莎一个吃痛便松开了手。 然后她就看到剑光在凯尔的周身转了一圈。 舞了一个剑花，凯尔轻轻的将剑尖停在了凯莎的左眼前，森森凉意像是冰针一样刺进了凯莎的瞳孔。 ——我要死了吗？ 下意识闭上眼睛的凯莎有些害怕死亡，不过在她闭眼后并没有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刺穿，反倒是她的右手突然被一阵温暖所包裹。 睁开眼来一看，那名女天使正微笑着将剑放回她的手中。 “你的进攻虽然干净利落，但是下方的破绽太多了…还有，这把剑我刚才看着就很眼熟。” 凯尔指着剑尖上的两道长痕说：“这里是被另一把剑划到的，是为了挡住一击很重的上撩，也就是那一次，我松开了握剑的手。” 虽然眼前的女天使像是说了很多话的样子，但是凯莎还是想要跟她说一句…… “真空不能传声的。” “哈？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明明看到了凯莎的嘴唇动了，但是凯尔却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 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一个身影所吸引了。 银色的头发…还是凯尔曾经穿的特制铠甲。 “鹤…鹤熙……” …… 原本偌大的飞船，在又进了五名女天使后显得空间狭小了起来。 金忠在将小型飞船锁在了自家运输船上之后，拍了拍微微出汗的掌心，满脸笑容站在凯莎面前。 “凯莎小姐，又见到你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心情。” 凯莎微微一笑，能在这种茫茫宇宙中见到熟人她也很高兴。 不过比她更激动的还是一旁的两人。 金色与银色的长发混杂在一起，死死抱住凯尔的鹤熙脸上流下了泪水。 “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在回到城堡后，发现没有见到凯尔的鹤熙一时间慌了神，而在她不经意间拿出了华铖伪造的凯尔的死亡证明时，心里的悲伤更是一时间无法言表。 但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凯尔却被她抱在怀里，那种已经彻底绝望又重新见到了希望的感觉令鹤熙高兴的泪流满面。 还有一旁的三只小天使。 “殿下，我好想你！” “殿下，我想你！” “殿下，想~” 原本觉得无语的“缩句”，此刻却令凯尔感到十分的舒心。 不过面对钥三人，凯尔更多的还是歉意。 “从来都没有记得你们…我真是…” “现在自责也没用，毕竟我们还是活着相遇了。”与凯尔紧挨着的鹤熙在松开了手之后这样说。 不过凯尔在听到“活着相遇”几个字后，神色突然有些低沉。 “是啊……活着相遇了…” 一眼就看出了凯尔的变化，金忠笑着走到了她身旁，向着凯莎道：“说了这么久都还没好好的介绍一下吧？凯莎小姐，这位就是能够掌控烈焰的天使——凯尔殿下。” 不过没让金忠多说，凯莎微笑着说：“虽然凯尔小姐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对凯尔小姐可是了解不少。” 听着凯莎这话，金忠就不由的在脑海里幻想了她的另一种说法。 凯莎：凯尔我熟，一米七五腿还白，三围就是…… ——不不不，怎么乱想到这些了？ 晃了晃脑袋，金忠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但是当他回过神来时，看着面对面互相交流的凯莎和凯尔时…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二人有点像是同一个人。 “是我看错了吗……?” “什么？” 凯尔看着金忠，后者摆了摆手，道：“没什么，既然只是虚惊一场，那我就会控制台了，不过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的确…凯莎小姐。” “叫我凯莎就好了。” 凯尔点点头道：“那…凯莎，你是凉冰的姐姐，有没有什么可以联系到她的办法？” 都不要凯莎回答，鹤熙就先开口道：“实际上…凯尔，我们已经联系到凉冰了，就是她让我们来到梅洛星附近的。” 鹤熙的话说的凯尔有些不解，梅洛星已经被天渣占领了，为什么凉冰还要让凯莎她们在梅洛星附近等待。 鹤熙看出了凯尔的疑惑，她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呃……” 凯尔一直都是用这句话对别人说的，第一次被人这样说，感觉还…挺新鲜的。 “虽然华烨带领了大军进攻梅洛星，不过实际上，凉冰并没有跟他们打多久，半天都没到，凉冰就开启大虫桥将大部队转移到了怒海星附近的阿尔法星上。 而且因为这位凯莎小姐逃出了天宫，气急败坏的华烨在破坏了一下梅洛星后便离开了，只留下一些天使士兵在这看守。” “这样吗…” 经过鹤熙的解释，凯尔表示：“我还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叫你们来这里等待。” 正当凯尔说完的时候，鹤熙却突然拿出了一个平板，轻轻一滑，然后就看见原本飞船上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可爱的脸蛋。 “喔哦~这么多人在呢？姐姐、金忠、白发女…鹤熙？是叫这个来着，还有那三个小家伙，嗨~我是你们冰姐啊~” 穿着一身战甲的凉冰正笑着跟钥三人打招呼，但是突然的，她的目光放到了凯尔身上脸色一时间变得十分难看。 “喂喂喂，金忠，不是说把这位凯尔殿下请回革命军了吗？还是说……我们的凯尔殿下在革命军里因为不能靠着天渣的身份作威作福，所以又灰溜溜的逃出来了吗？” 面对凉冰的挖苦，鹤熙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她刚想说凉冰几句，但是金忠却第一个站起身来说道： “凉冰！在没有见到过那种场景之前，你并没有什么资格去嘲笑凯尔殿下。” 为了能够让那群人解脱，凯尔可是差点将自己陷入进去了。 金忠虽然是一个视财如命的人，但是在与凯尔一起经历了革命军的那次事情后，他是由衷的佩服这位既有实力，还有仁心的人。 “切，几天不见你就开始向着外人了……”在凉冰的映象中，凯尔依旧是那个差点杀了她还对同伴十分冷漠且时不时拿着自己华烨之女身份说事的人。 在没有见过凯尔的真正面目前，她依旧是讨厌这凯尔，因为之前凯尔给她的感觉就跟女版华烨没什么区别。 “都停一停，”凯莎即时的出声道：“不管凯尔过去是什么身份，凉冰…现在她都是我们的姐妹。” “好，都听你的，姐姐~” 凉冰唯独对凯莎不会有任何的脾气。 在停止了继续挖苦凯尔后，她迅速的锁定了众人所在的位置，然后向着金忠问道：“金忠你飞船的能量还剩多少？” “还剩一半，大概能飞一次艾达星。” “那就没问题，我待会儿把虫洞的坐标给你，你直接把船开过来。” 听到凉冰的话，金忠有些担忧的说：“随机点虫桥构建会不会太不稳定了？” “我研究这么久的空间，稳不稳定我不知道？！难不成你丫还想着去天使星靠他们的跃迁中转站？ 别在这磨磨唧唧的，赶快赶快，坐标已经给你了。” 金忠看了一眼凯尔，凯尔则是向着他轻声道：“赌龙。” 听到这两个字，金忠原本有些担忧的心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放松了许多。 原本已经不打算活了，为什么现在会怕死？ ——金忠啊…你怎么连自己都搞不懂呢？真是。 “你丫速度点！” “好了、好了，别催了，这不是正准备搭桥吗？” 空间泛起阵阵涟漪，大型运输船释放者巨大的能量，缓缓的将自己推进了大虫洞内。 而在阿尔法星的大气层外，一个大虫洞缓缓展开。 坐在飞船内，凯尔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的大脑尽量不去想东西。 因为虫洞的运算需要能量，作为被运算的一部分，凯尔的思想越活越，虫洞内的计算量就越大，所需要消耗的能量也越多。 所以凯尔是能不想东西就不想，等待穿越虫洞之后，她才慢慢的睁开双眼。 34.夺 线索就像是碎掉的箭头一样，你甚至不用全部找齐，因为前半个箭头就能够指出真相…… 寂静无声的天宫大殿内站满了男天使，谁如果在这个时候开口，那么声音便会显得十分突兀。 “嗯……”华烨下意识的向着左边看去，不过原本该站在那里的人很早就死了。 “纳尼亚……你说我是不是，有点、有点…那什么了？” 单膝跪在王座下的纳尼亚低着头回答道：“王，属下并非渴求苏玛利大人的职位，我只想…替他报仇。” 华烨点点头，毫无形象的侧在王座上，右手撑着脑袋，眼睛却是向着身边的男天使看去。 看到了华烨的目光，鲲鹏连忙行礼道：“王！凯尔是我的学生，她犯了错，也应该由我这个老师来……” “来什么来？你就直接说不忍心杀就是了……呵，说来也是好笑。 我生下来的女人，把我的贴心战将给、给砍了！这说出去不都是笑话吗？昂！你们说是不是？” 面对华烨的询问，台下没有一个人给予回答。 那一张张沉默的嘴脸看的华烨是越来越气。 “凯尔杀了苏玛利，凯莎那个贱人还带着几个小贱人跑了，这么大一个天宫，就没人能拦住她们？啊？！问你们话呢！一个个都哑巴啦？” 在华烨怒吼的时候，纳尼亚却突然大声的喊道：“王，属下只求您给我一个许可！” 他的本心从来未变，自从他知道了苏玛利是死在凯尔手里时，他就只想着杀死凯尔。 但是鲲鹏却不希望凯尔死去，那是他的最出色的学生，能够杀死苏玛利正是说明她的实力已经远超普通的二代天使了。 但是华烨却越过了鲲鹏，走到纳尼亚的身前，蹲下询问他：“你要杀了凯尔？” “对！” “但是苏玛利死在了她的手上，鲲程和鲲然可能也是死在她手上的。” “王！我有把握能够杀死她。” “但你如果死了呢？”华烨还在继续问。 而纳尼亚也继续回答着。 最终，在又连续问了三个问题后，华烨突然猛的一拍大腿，站起身来指着纳尼亚说：“那好，我让——” “王！纳尼亚的实力不过一个普通二代天使，如果要杀死凯尔，那么还请让我亲自动手！” 鲲鹏话还说着，华烨就猛的一转身，原本要指着纳尼亚的手指此刻也指向了鲲鹏。 “就等着你这句话，”他说着然后又看了一眼纳尼亚，道：“你的定位就不是战斗人员，我不能让你去跟凯尔那个小东西过招，不过你要协助鲲鹏将她找出来。 她死后你想对她做什么都没关系，不过尸体要给我带回来。” 说完，华烨就回到了王座旁，拍了拍鲲鹏的肩膀。 后者低沉着脸，内心不断地叹息着。 不过，看着华烨与一众男天使的脸，他又有些释然。 ——既然不选择华烨的秩序，那么凯尔…老师就只好亲手送你上路了。 最后的最后，他也能感受一下，自己这位最出色的弟子如今出色的剑术。 噌！ 从剑鞘中响起的剑鸣，就像是风铃一般悦耳。 凯尔的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不过站在一旁的凉冰却是不断地摇头，并且还对坐在沙发上看资料的凯莎露出了埋怨的眼神。 “姐姐~你那把剑我要了那么多次你都不给，结果现在却给这么…这么一个外人。” “外人？我可是听金忠说过，如果没有凯尔的话，伽玛星那次你就活不了了。”鹤熙的声音冷不丁从凉冰的身后响起。 看着从门外走来的鹤熙，凉冰“切”了一声。 ——又是这个白毛女…你就死护着那天渣女吧… 不过……说到天渣，凉冰的嘴角微微上扬：“是~要不是你家凯尔殿下救了我，我现在可能还是一团灰呢…不过你不知道吧？我也救了她一次，我和她算是两清了，而且……你们两一个是天渣的女儿，一个是天渣的女人，啧啧啧，还真是蛮般配的。” “凉冰！”不等鹤熙开口，凯莎便先出声：“鹤熙与凯尔现在都是我们的姐妹，不要因为一个人的出身而对她指指点点，你应该多看看她做了什么。” “好好~我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凉冰无奈的朝着凯尔和鹤熙表示歉意。 “是我错了，向两位赔不是了行吗？” 鹤熙摆摆手算是接受了道歉，然后就走到了凯莎身后，将手里的文件交给了她。 “凯莎，这些刚刚整理好的，一代天使的基因记录，我也不是很懂这一方面，要是学的话还得从头再来，所以还是要靠你了。” “没关系，毕竟把你拉上船的是我…不过有了这个的话，你应该不会再想着拔剑砍我了吧？” 凯莎笑着接过鹤熙手里的文件，后者却是反问道： “你这算明知故问吗？” “哈哈~不开玩笑了……你不是对智能机械很了解吗？这里正好有一个相关的问题要你解决。” “哪里？我看看。” 听到凯莎的话后，鹤熙从一旁抽了一个椅子，然后坐到了凯莎的身边。 两人一人一份文件，在那边看边交流。 凉冰擅长的是空间技术，而且此刻也没有相对应的问题要说，所以她都不好打扰聊的火热的凯莎与鹤熙两人。 于是目光只好转到凯尔身上，结果却发现后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剑给划伤了，掌心溢出了一排的血珠。 “喂，你小心点啊，”抬手就从空气中拿出了一块白娟，然后递给了凯尔，说：“拿去包一下。” “不用了，这种伤口很快就会自愈，而且比起这个，我更对这把剑感兴趣…这把剑的锋利程度与其做工的精细还有它的材质都是非常好的，甚至不输给华烨的佩剑。” “你还见过华烨的佩剑？”凉冰问。 凯尔点点头，然后收起剑回答道：“我跟他打了赌，赌来了他的佩剑，很好用。” ——谁管你好不好用… “不过你还真是不一样啊…” “什么不一样？”凯尔不解的问。 “就是…你喜欢的东西跟一般的好像不一样，你手里那把剑是老爸送给姐姐的生日礼物，我一直跟他要都没要来，姐姐也是，直接就送白……” 凉冰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感觉身后有这一道目光在注视她，于是她连忙改口道：“直接就送给鹤熙了，然后现在又到了你的手里。” 听到凉冰没有在乱喊什么白毛女，凯莎便又收回了目光。 “生日礼物吗……”凯尔看着手里的剑，感觉它突然重上了几分。 “哦对了！”凉冰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向着凯尔问道：“我记得你应该是很能打的吧？” 凯尔点点头，道：“还好，比一般的二代天使厉害一点点。” “那就对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个小行星，上面有大概二十个天渣。 我开虫洞给你运过去，你能不能把他们解决掉？” 凯尔皱起了眉头，脑子里正在思考着。 而凉冰则是紧紧的盯着她。 “二十个的话……一代天使还好说，如果是二代天使的话，我豁出性命应该可以杀掉十个。” “这…这样吗……”凉冰有些失望，不过没有表露出来。 “不过呢…”凯尔将自己已经愈合了的手掌给凉冰看，同时还说道：“二代天使也不是什么大白菜，华烨手下除了苏玛利那个特殊军团外，不可能再会有那么大编制的二代天使队伍了。”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说的那个小行星，我一个人就可以帮你占领下来。” 如果换一个人来说这句话，凉冰或许会觉得她没脑子，但是凯尔的话…她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 距离阿尔法星东0.2光年的地方，在茫茫的宇宙中，一颗小小的行星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而在那颗行星上，一座又一座高山上竖立着高大且笨重的矿机。 山脚下是一个被群山藏起来的镇子，镇子上停着十多架大型运输船。 一辆辆由矿工操作的运矿车将本次开采到的瑟银矿装进运输船，一旦船满便会将这些瑟银矿运往天城。 一万年来，这里都是这样的。 但是今天，这里要发生一些变化了。 从幽幽的虫洞中走出，凯尔看着四周环绕的群山，她缓缓的吸了一口空气。 背后的双翼不断振动着。 “我说凯尔，你就不能先把我放到地上吗？” 虽然身上穿着铠甲，但是凉冰还是觉得这高空中有些凉人。 “其实你可以不来的。”凯尔对着怀里的凉冰这样说道。 但是得到只是后者的一个白眼。 “你要是用的来虫洞，你以为我还会来吗？明明是二代天使结果却什么也没装配，就连远程通讯都办不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 原本二代天使应该会配有能够进行跃迁的时空之翼，结果到了凯尔这里，那双翅膀却是单纯的比别人大一点，飞的快一点。 而且连通讯功能她也没有装载。 如果把天使比作手机的话，那么凯尔可能就是一块铁砖了，单纯的比别人硬，一点功能性都没有。 不过凯尔想了想才发现，自己成为二代天使后好像就直接离开实验室了，华铖也没给她装载什么功能。 “随你怎么说都好，不过接下来我要做什么？你说的二十名天使也没有见到影子。” 虽然脚下有正在运作的运矿车，但是凯尔的确没有见到什么带翅膀的人出现。 凉冰拍了拍凯尔说：“这就是你的不懂了，虫洞的波动如果不是用专业的仪器去捕捉的话那么是很难发现的…不过我们两现在在空中，算是显眼的了，很快就会有人来的。” 看着拍在自己胸口上的手，凯尔深吸了口气。 感觉到手里一阵柔软传来的凉冰这才意识到什么，略微尴尬的将手缩了回去。 “那…那什么，其实我盯着这里很久了，还特意派人来这收集过虫洞坐标。” “那还真是准备充分……来了。” 原本还想着跟凉冰瞎聊点什么的凯尔看到了两名男天使从前方飞来。 她连忙将凉冰单手抱起，右手拔出长剑道：“凉冰，抱紧我！” “已经抱的很紧了！” 左手托着凉冰的屁股防止她从身上掉下去，凯尔的右手正逆时针的转动着长剑——她在活动手腕。 而当两名男天使到她面前时，就像是大部分人那样，问出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你是谁？！” 战斗中凯尔并不想多说什么，但是凉冰却扭过头去大声的喊道：“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了，我就是天启王凉冰！注定要消灭你们天渣的人！” 虽然凉冰喊的很有气势，但是听到她的名号后，对面却是突然大笑了起来。 “天、天启王……哈哈哈哈！就是那个被王打的屁滚尿流的女人吗？” “什么屁滚尿流！” ——我那是战略性撤退好吗？！ 不过不管凉冰怎么说，两名男天使都不会对她过多注意，因为拥有翅膀能够在天空中飞翔的只是凯尔一个人。 而在两名天使认真的去看凯尔之后，他们的脸色出现了一点变化。 原本还在大笑的男天使此刻也是面色凝重了起来。 看到他们终于认真了起来，凯尔也终于是停止了活动手腕。 “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认出我来了。” “殿下的大名在我们这些天使战士耳中可是如雷贯耳。” 一名男天使说话的同时还向着身边的同伴使出眼色。 虽然那动作很细微，但是他们距离凯尔只有三十米，他们认为的不动声色在凯尔眼中看来就是很大的动作，而且…… “在战斗中不能有一刻的分心。”一瞬间出现在两名男天使的身后，凯尔淡淡的开口。 “什…什么？！” 快到无法理解的速度，两名男天使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的视线开始天旋地转了。 噌！ 收剑入鞘，凯尔轻轻的拍了拍凉冰的后背。 “这种速度对你来说的确是有些过头了，但是……别把你肚子里的东西吐我背上。” “我…我才没吐呢…坐飞船都不会晕，我会晕你这个？搞…搞笑…” 强忍着腹部的不适，凉冰说：“你赶紧给我放到地上，不然待会儿人多了我会妨碍到你的。” 但是凯尔却温声道：“没事，抱着你，并不影响我拔剑。” ——但是我她么快吐了啊！ 而且不仅是头晕，向凯尔那些超速飞行，也大大的刺激了凉冰的脸皮。 如果不是深深的将头埋进了凯尔的肩膀，她敢说自己的嘴巴一定会脱臼。 不过凯尔也不是故意要整凉冰的，只是在经历了某些事情之后，她已经不敢再让谁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抱歉，再忍一会儿，我会尽快解决他们的。” 凯尔说着，就听到脚下的镇子里传来了阵阵轰鸣声，紧接着还有一道急促的“唧唧——”声。 凯尔向着身下看去，却发现一个不大不小的炮口正在瞄准她。 “武装…运输船？” 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凯尔却并没有向着远处逃跑，反而在大炮蓄能的时候，她猛的收拢了翅膀，向着飞船坠去。 “队长，敌人向我们冲来了！” “愚蠢的女人，就算你的速度再快，难不成还能快过大炮吗？” 飞船内是对凯尔不屑的嘲讽。 但是当凯尔再次再次展开翅膀并将凉冰抛向天空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这是要做什么？” “管她要做什么，反正她最终都是要死的，开炮！” 随着男天使的一声令下，蓄能完毕的炮口即将释放。 不过凯尔却是缓缓伸出了右手，金色的火焰涌入了她的手中。 ——不行…还是办不到。 发现自己做不到预想中的事情，凯尔连忙收起了火焰，向着一旁横冲而去。 而那大炮也在她飞走的一瞬间射出了。 “轰！” 仅仅是比大炮快上一步，感受着炽热的光柱从身旁射过，直直的穿透了天空。 凯尔一刻也不停地飞到了最开始计划的位置，稳稳的接住了尖叫着落下的凉冰。 “啊——！！” 扑扑~ 轻轻的拍着凉冰的后背，凯尔刚想说话，却发现凉冰正在拼死的咬着她的脖子。 “呜…啊…呜呜……” 自己有错在身，凯尔也就只好让凉冰继续咬着了。 不过她的行动可是一刻也不停的。 飞船内的男天使们还在寻找着凯尔的方位。 但是在凯尔躲过大炮攻击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看到凯尔的身影了，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怎么回事？她人呢？！” “不见了，队长。” 这边还在寻找着凯尔的踪迹，而远在星球另一端的小队却传来了讯息。 “喂~阿洛伊，上面刚发下来的命令——如果发现了叛天使凯尔的踪迹，就要立即汇报。” “我哪知道什么凯尔？不过这边刚刚来了一个女天使，现在找不到人了。” 阿洛伊说着，头顶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寒心的声音。 “什么东西在上面？！” 抬头望去，却看到头顶出现了一个圆圈。 “砰——啪。” 稳稳的落在地上，凯尔抱着凉冰看了一眼四周，除了一名正目瞪口呆看着她的男天使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人了。 “凉冰…凉冰！别咬了，你不牙疼啊？不是说好的二十个人吗？加上这个也才三个而已。” 抬手一剑砍下了那名还在吃惊的男天使，凯尔刚回头，却突然笑了起来。 “哦，原来这还有一个…不过居然直接被压扁了，真惨。” 用脚将圆形铁块勾开，看着身体已经有些瘪了的男天使，凯尔依旧是拿出长剑砍下了他的头。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放我下去。” 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凯尔连忙将手里的人放到地上，然后继续道：“为了以防万一，砍下头是最保险的，以后你要是遇上了什么敌人，也要记得补刀。” “不用你说。” 好不容易才下地了的凉冰摸了摸自己有些发松的牙齿，向着飞船的控制台小跑去。 而正检查着飞船内部的凯尔却突然发现…… “凉冰…这飞船的通讯是开着的。” “什么？！” 慌张的女人和拥有翅膀的女人，这两人的样貌都传送到了星球另一端的飞船上。 而在看到凯尔的那一瞬间，飞船内的瞬间变得安静无比。 “队长…是凯尔~” 驾驶员小声的说着。 那名队长也小声的回答道：“快，把这件事告诉给上面。” 就在凯尔与凉冰两人的消息被上传至天宫信息网时。 阿尔法星上的凯莎，也开始要履行她的誓言了——通告整个天使星系，公然反抗华烨。 35.变 “距今七万七千年前，我们天使文明在这个混沌的宇宙中诞生了，并且在天使华榷的统治下，确定了我们天使星云现在的边界。 在其他文明看来，我们天使文明是强大的、是荣耀的，但是！从没有一个强大的文明会像我们一样，对内压迫！ 早在最初时刻，我们女性天使就被限制了拥有翅膀的权利，而在七千年前，华烨继位后，他所推出的天宫秩序更是剥夺了我们女性天使的一切自我。 我们的寿命受到限制，我们的生育能力被剥夺，我的地位一降再降，如今，我们只是男性天使的玩具！ 你们甘心吗？你们甘心一直被所谓的天宫秩序所压迫吗！” 凯莎的演讲通过信息网传播到了天使星云的各个角落，哪怕你只有一台落后的收音机，也同样能够听到她的声音。 这是凯莎对整个天使文明的演讲，同样也是对天宫秩序的反抗。 没有谁是会甘愿被人奴役的，成千上万的女性天使在听到凯莎的演讲后纷纷走上了街头。 而那些被囚禁起来只能被封锁于家庭中的女性天使也是渴求着囚笼外的光明。 “这是一场战争！并非是女天使对于男天使的战争，而是被压迫者向压迫者发起的战争！ 我，天刃王凯莎，在此呼吁所有被压迫的天使们，加入我吧！这是我们的圣战！” 寂静的酒馆内错落的坐满了男天使。 听着凯莎的演讲，其中一人突然开口问道：“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去支持一下华烨啊？” 坐在他旁边的人却是无所谓的说：“那有什么支持的？难不成你想上去拼命？而且就算是那叫什么凯莎的女天使掌权了，那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难不成还要让我们去当那些女天使的玩具？” “嘿嘿，你别说还真有可能，不过要真是让我去当玩具…那我很乐意把她们都干哭来，哈哈哈！” “谁说不是呢~” 男天使们对于凯莎的演讲莫不上心，他们并不担心女天使会对男天使做出什么…亦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有谁能够推翻华烨。 “华烨他可是拥有十万天使大军，那凯莎就算是聚集到了一百万天使，那也就是一百万女天使。 我一个人都能打三四个女天使，更别说华烨手底下的那群士兵了。 而且你们忘了之前那个叫什么天启王的家伙？半天不到就被华烨给打的落荒而逃了，我可是听说啊，那天使军团都没有死什么人。” 本来男天使强于女天使就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老观念，根深蒂固…现在还有凉冰半天不到丢了梅洛星，根本就没有一个男天使相信凯莎能够成功推翻华烨。 他们都坐在家里、酒馆里，看着那些女天使们上街发疯。 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天使士兵来镇压，他们还能趁机抱个女人回家去爽。 男天使不在乎战争，女天使却能够为了战争的胜利豁出一切，所以……这也就导致了凯莎手下的人会越来越多、拥有源源不断的战斗人员。 不过凯莎现在正在研究如何将普通女天使升级为战斗天使。 “除了战斗天使外，我们还需要武器，如果仅仅有战舰和大炮是不够的。” “那就是剑了，”鹤熙拔出腰间的长剑，说：“瑟银制成的长剑是十分锋利的，可以轻松的切开天使之躯。” 凯尔曾经还是普通人的时候就是靠着瑟银剑杀死天使的。 但是…… “我们现在手里的瑟银根本不够做出多少武器，更不用说还有盔甲了。” 凯莎刚这样说着，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惊呼。 “快快！快送进治疗室。” “都让一让，这里有伤员！” 嘈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鹤熙朝着凯莎站起身来说：“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不，一起去。” 两人说着便走出门去。 在众人驻立的过道上，凯莎一路受到了大家的问候。 “见过天刃王。” “嗯…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名女天使回答道：“就在刚才，天启王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突然出现在广场的半空中，然后摔在了地上，现在已经被送去治疗室了。” “凉冰？” “凯尔？！” 鹤熙想到了什么，连忙向着女天使问道：“你说的治疗室在哪里？” “就在那边。”女天使指着门外的一栋白色宫殿回答道。 鹤熙听后急急忙忙的就要赶过去，凯莎也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而当她们一路寻着“重伤人员”的踪迹走到一个过道前时，看到的是一扇紧闭的大门以及坐在门外披头散发的凉冰。 “凉冰…”鹤熙连忙跑到她的面前询问道：“我记得凯尔跟你一起出去了，她现在人呢？！” 听到鹤熙的声音，凉冰抬起了头，闪烁着泪光的脸上满是鲜血。 “凯尔…凯尔她为了我，被人偷袭了，然后她的翅膀…被人、被人…” 凉冰说到这里就再也张不开口了，她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鲜血将她的牙也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她到底怎么了，你们去做什么了？！你说话啊！” 不管鹤熙怎么问，凉冰就是不肯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坐在那里悲伤，眼泪渐渐地从眼眶中溢了出来。 就在不久之前，凯尔带着开武装运输船的凉冰干掉了整个矿星上所有的男天使。 正当两人大功告成准备接管这个星球时，一个人却突然从天上飞了下来，与凯尔交战。 凉冰想要帮忙，但是双方的速度太快了，如果是靠这艘船上的大炮，根本就瞄不准那个突然出现的敌人。 “乒乒乓乓”的兵击声不断地响起，松了松自己发麻的右腕，凯尔的脸色十分难看。 “凯尔~可让老师好找啊~” 阴柔的男天使站在高空中望着脚下的凯尔，额头的一小撮刘海随风飘动。 熟悉到不能再熟的男天使捏着他标准的兰花指上下打量着凯尔。 “这么久没见了，你的实力进步了不少啊~凯尔。” “凯尔，那人谁啊？” 一口一个老师，一嘴一个凯尔，尤其是他那股阴柔的劲，喊的凉冰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地。 凯尔没有回答凉冰的问题，只是背对着飞船里的她说：“你快找个机会离开这里，要快。”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凉冰是连忙按照凯尔的话做，直接就开着飞船后撤准备离开战场。 但是停在天空中的男天使显然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 “凯尔，这就是你在离开天宫后找的同伴？这种没有任何实力的人…你怎么会这么沉溺其中！” 鲲鹏大喊一声，双翼一振就朝着凉冰飞去。 手里的长剑闪起了亮光，随后鲲鹏举剑一斩，一道黄色的剑波就向着开着飞船的凉冰撞去。 蕴含着恒星能量的剑波如果撞上了飞船，那么没有能量盾保护的运输船将会被切下一块，然后发生爆炸或是坠机。 凯尔自然不能让凉冰受到伤害。 只见她浑身燃起了金色的火焰，刚刚换上的铠甲也在火焰的燃烧下化作了液体。 全身只剩由原本紧身衣裁成的内衣物，凯尔化作一道金光出现在飞船的身后。 右手向前一抓——“轰！” 在一阵爆炸声后高温耗尽了四周的氧气，但是却未能伤害到凯尔。 “鲲鹏，在你之前我已经杀了好几名二代天使了，如果你今天不想死的话…逃走或许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冰冷的声音内不包含一丝的感情，但是鲲鹏听后却笑个不停。 “什么时候，学生也能叫老师逃跑了？”手中的长剑转了半圈，鲲鹏反手握剑护在身前，继续道：“凯尔，这段时间你的确成长的出人意外，不仅杀死了鲲程、鲲然，还杀掉了苏玛利…我不得不夸奖你一下，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让自己被华烨所厌恶。” “少废话…剑架都已经摆好了，就别再想着弄什么师徒情。” 凯尔双手于头顶合十，她刚一毕，整个人就像是带火的钻头一样向着鲲鹏冲去。 那螺旋的指尖上燃烧着炽热的金色火焰。 即便是实力超群的鲲鹏在面对这种情况，他也只能是暂避锋芒，闪到一旁。 然后再从凯尔的身后挥剑斩出。 与普通的挥剑不同的是，鲲鹏这一剑与之前一样，都是斩出剑波，而不是直接用剑砍到凯尔的身上。 躲闪不及的凯尔被这一剑砍中了后背，虽然没有被高温伤到，金焰也抵消了一些爆炸威力，但是凯尔的翅膀还是受到了一点伤害。 并且让凯尔更没有想到的是，鲲鹏在一剑命中后选择的不是乘胜追击多砍凯尔几剑……而是转身向着凉冰飞去。 凯尔能够为了这艘船里的人与他战斗，这就说明了一件事——船里的人对凯尔很重要。 凯尔与华烨并不对付，对她重要的人十有八九是对华烨有危害的人。 在鲲鹏的世界中，华烨大过一切，凯尔不过第三。 而且一旦抓住了那艘飞船里的人，凯尔自然也跑不到哪里去。 于是鲲鹏便准备先俘虏飞船内的人，然后再来跟凯尔过招。 最主要是凯尔身上那金色的火焰，鲲鹏即便是到了现在也是拿它没什么办法。 如果不是现在处于战时，华烨将天宫武器的暗能驱动权限下放给了二代天使，他连剑波也砍不出来，那样的话，杀凯尔就更是一句玩笑话了。 凯尔在回过神后也是一瞬间想到了鲲鹏要做什么，连忙向着他追去。 但是鲲鹏手里时不时释放的剑波又令她不得不一直小心。 在这种高速度的追逐中，哪怕是一个躲闪的时间也会与敌人落下不小的一段距离，所以为了速度，凯尔干脆一直保持着金焰，笔直的向着鲲鹏追去。 就算是剑波来了，她也是直接顶过去，全然不计能量的耗损。 凯尔其实现在停下的话就可以直接逃离这里，避免与鲲鹏交战。 但是她不能离开，因为凉冰还在那艘船上…哪怕她知道自己最后就算拦下了鲲鹏，也很可能因为金焰的能量耗尽而导致自己陷入险境。 但是… ——那又怎样呢？ 十六岁的那对姐妹死时，她没有力量、翼死的时候，她不在场、佩里尔死的时候，她又昏了过去。 她已经受够了，受够了这种在意的人一个个死去而她却无能为力的情况。 这次，她说什么也要让凉冰活着回去！ 而此刻处在追逐链最前端的凉冰正在想尽办法去定位凯尔。 但是她做不到。 “为什么？！凯尔你的身上什么都没有，我就是想给你一个坐标也办不到！” 她已经确定了阿尔法星的空间坐标，她甚至能够靠着飞船的能量进行虫洞跃迁，但是……她不能丢下凯尔一个人不管。 她不仅一次想要绕过身后那名烦人的男天使以折到凯尔的身边。 但是每当她想要进行大幅度的变向时就会受到那人的发出的一种能量攻击，迫使她不得不纠正航道。 最该死的还是那飞船的大炮。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要手动瞄准！” 她凉冰根本没有那个功夫好吗？！ 甩又甩不掉，想攻击也办不到，凉冰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被猎豹盯上的羚羊一样，除了不停地逃跑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不过这个追逐链不仅凉冰一个人。 连续不断地提速，凯尔终于在四分五十秒的时候追上了鲲鹏，并当成朝着他的后背来了一脚。 砰！ “轰！轰！” 从天而降的鲲鹏像是陨石一样重重的砸进了周围满是树木深坑。 燃烧的凯尔紧随其后，但是还没等她靠近鲲鹏，就被一把飞来的长剑逼的闪身。 而后一个人影从地上冲天而起。 飞到凯尔身后的鲲鹏抓住半空中的长剑，朝着凯尔的后背就是一件。 ——不好！ 凯尔面色大惊，想要用金焰保护自己，但是那不断消退的金焰却在这关键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轰——砰！” 剧烈的爆炸声耳背传来，还没来得及转身的凯尔就这样被鲲鹏一剑砍进了坑中。 “咳咳——呸！” 一股温热从喉头涌出，凯尔吐掉了嘴里的鲜血，然后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看着天空中又要飞向凉冰的鲲鹏，她连呼吸都没有去调整，咬着牙便向着鲲鹏飞去。 看到正在回头的飞船，鲲鹏刚准备冲过去，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腰被人抱住了。 “凯尔！” 扭过头去的鲲鹏怒喊道，随即就朝着凯尔后背不断的肘击。 砰！砰！砰！砰！ “呃——啊！” “凯尔！” 飞船上的凉冰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飞船的上面，整个人都死死的趴在船顶——身下是被设定了笔直前进的飞船。 看到愈来愈近的飞船，鲲鹏想要躲避，但是紧抱着他的凯尔不管被他怎么捶打都不愿松开手。 那巨大的羽翼还在不断的扇动着。 看着那双翅膀和冥顽不灵的凯尔，鲲鹏的眼中露出了怒火，手中的长剑没有丝毫犹豫，直直的插进了凯尔脊背中。 然后拔出，再朝着那突然无力的翅膀刺上两剑。 冰冷长剑刺进身体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凯尔的身体突然失去了知觉，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她的意思很清醒，但是却控制不了身体，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无力的松开…然后看着鲲鹏离她越来越远。 那巨大的飞船在凯尔下落之后径直的撞了过去，从鲲鹏的身下，凯尔的上方，像是一座山一样将两人隔了开来。 ——好累…… 不知道为什么，凯尔总感觉自己的眼皮好重，而且就连原本五彩斑斓的世界，此刻似乎也要失去了色彩。 凯尔感觉自己好像就要沉入水里了一样。 就在她的眼睛即将闭上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随风摆动的右手。 凉冰一把将凯尔拉进了自己怀里，左手朝着身下一按——一个小型的虫洞就在两人的身下展开。 滴~ 像是雨滴落在青石上一样，那湿润润的感觉即便是一动不动凯尔也能够感受到。 慢慢的睁开眼睛，却看到突然捂着脸的银发女天使在撩起了一缕发丝后满眼担心的看着她。 “鹤…鹤熙……” “你先别说话，会不会口渴，我给你拿水来。” 凯尔很想说不用，但是却发现自己脸摇头都办不到。 看着鹤熙突然消失在视野中，凯尔不由得有些慌张了。 “鹤熙…鹤熙，别走……” 握着水杯的手在听到凯尔的呼唤后第一时刻出现在她眼前。 轻轻的撩起凯尔的刘海，鹤熙小心翼翼的将水杯靠到了凯尔的嘴边，她说：“我不走，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那就好…”凯尔听到鹤熙的回答后，心灵都放松了许多，但是随后她又问道：“凉冰呢？她没事吧？” “……”鹤熙没有回答凯尔，只是默不作声的给她喂水。 发现鹤熙眼神不对的凯尔像一个乖宝宝一样配合着鹤熙慢慢的喝完了一杯水。 正当她以为会无事发生的时候，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突然被人捏住了。 “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还有资格担心别人吗？” “我是二代天使，只是这样的伤，躺两天就好了。”凯尔刚说着，却感觉掐自己脸的手越来越重了，而且慢慢的还揉起来了。 “鹤…呃熙，腻在干？” 连说话都不对劲起来的凯尔想要挣脱，却苦于自己的四肢不能动弹，只能任由鹤熙玩弄。 而且，被鹤熙捏着脸，凯尔总有一种脸颊发烫的错觉。 看着逐渐脸红的凯尔，鹤熙终于松开了她的脸蛋，说：“凯尔，你说你怎么这么蠢？明明可以当一个无忧无虑的王女，结果现在却弄成这样了。” “不是无忧无虑…”凯尔说：“天宫对于男天使来说是无忧无虑的，但是对于我来说…不是。 而且我不喜欢华烨的那一套，就连我自己都没有安全感。” “这样吗…”鹤熙还是第一次听到凯尔说自己没有安全感。 她还以为凯尔是一个什么都不怕的神经大条女，但是听她这样一说好像还有别的原因。 “不过不管你选择华烨也好，选择凯莎也好，总之，在你伤好之后，你要向我保证…不能再将自己弄成这样。” “可是敌人不会向你保证——” “嗯!?” “啊，没什么…我是说下次不会这样了。” 鹤熙点了点头，拍了拍凯尔的脸，刚想叫她好好休息。 却听到她又说：“对了鹤熙！刚才我在和男天使战斗的时候，发现他手中的剑还可以释放出远程的能量攻击，威力很大。” “剑？释放远程攻击？嗯…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到了之前凯莎找我商量武器的事情，你先好好休息，我会去跟她好好说说这件事的。” 鹤熙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凯尔却还要话要说：“鹤熙，还有一件事。” “什么？” “我要装载通讯功能…不，什么能装的我都要装，反正我才刚刚出厂。” “哈？” ——出厂，什么出厂？ 36.天使的烈焰之剑 伤好的比凯尔想的还要快，就在她刚与凯莎讨论了女天使将要装配的武器后，在月色降临的时刻，凯尔再一次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 但是，这种感觉很特别…非常特别。 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流淌…滚烫的。 “好热~” 明明没穿多少衣服，凯尔却感觉自己浑身发热。 ——不行，受不了了！ 刺啦！ 一把将身上的衣服扯下，凯尔完全全然不顾礼义廉耻，赤条条的爬到了一人高的窗户边。 看着淡蓝色窗户上的人影，凯尔吃惊的望着自己的双手——没有任何温度的火焰正从她的指尖冒出，并慢慢的向着全身蔓延。 “我这是…发生了什么？”凯尔下意识的就要去找鹤熙，但是当她准备展开翅膀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对黑漆漆犹如煤炭一样的硬块从她的背后长了出来。 ——我的身体出问题了？但是为什么？！ 凯尔并没有吃过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剂，基因也是纯正的天使基因，但是现在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 不同于凯尔那狂暴无比的金焰，此刻在她身上蔓延的火焰异常的温柔…就像是水一样。 不仅她本身没有感觉到不适，就连那触碰到火焰的窗户玻璃也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凯尔试着去拍灭身上的火焰，但是当她挥手的时候，她身上的火焰似乎被微风惊吓到了，就连火光都弱了三分。 “为什么…我有一种如果将它熄灭了就会很不妙的预感？” 还没有等凯尔想明白，一道大风就从窗户开启的缝隙中挤了进来，然后将凯尔吹的浑身发凉。 “呼~” 柔弱的火焰根本挡不住大风的袭击，而当风吹到凯尔的背上时，一块块黑红色的犹如血痂一般的块状物不断的从她的翅膀上落下。 这诡异的情形令凯尔摸不着头脑。 “身上突然起火，还有刚开始翅膀的那个样子，我的身体到底……” “叩叩叩。” 正当凯尔再次要思考的时候，们突然被敲响。 “请进。”凯尔不假思索的说。 但是当门外的某人端着一盘糕点进来时，她的眼睛都瞪大了。 “咳、你…你看起来气色挺不错的啊。” 轻轻的用脚将门带上，凉冰走到了凯尔身旁，然后将窗帘拉上，最后才去把灯打开。 啪。 当光明再次充满房间的时候，凯尔的眼睛下意识的闭了起来，当她再次睁开的时候，带着一些光影的视线旋即转到了坐在她病床上的凉冰身上——她与平时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就是脸比平时红润了一些。 “现在是晚上吧？你怎么突然想到来找我？” 因为凯尔负伤的这几天根本就没有见到凉冰的影子，凯尔还以为她忙的很呢。 “你脖子怎么了？” “我？我脖子没事啊。” “那你怎么老转着头，就不能看着人讲话吗？” 虽然一直盯着人看是不礼貌的表现，但是像眼前凉冰这样说话都不带正眼瞧你的…真的很欠… 凉冰当然也想好好交流啊，但是…但是…… ——你光溜溜的，让人怎么认真聊？ 不过话虽然是这样说的，凉冰的眼睛还是没有少往凯尔身上看。 像是玩木头人一样，凯尔一偏开视线，凉冰就偷偷的瞟一眼，一偏开视线就瞟一眼。 两人就这样很诡异的聊上了。 “原来…你大晚上的过来就是为了给我送吃的？” “也不是…还有就是谢谢你，谢谢你那天救我。” 凯尔笑了笑回答道：“你不是也救了我吗？我们两算是扯平了，不过啊…你为什么一直——” 凯尔一边伸手去拿糕点，一边想要问凉冰，但是还没等她手先碰到糕点，她的头却先低了下去。 “啊……这…” ——我怎么是光着的？！ 呼~ 凉冰朝着凯尔挥了一下右手，一个微型的虫洞慢慢的打开了，然后从中掉出了一套衣服。 “凉冰你一直都！” “我以为那是你的喜好…而且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不用怕别人会把你看光的。” 凉冰厚着脸皮说道。 给了凉冰一个白眼，凯尔利索的将衣服穿好，然后往嘴里塞了一个蛋糕，有些不快的说：“华烨是变态，不代表我也是变态。” “没人说你是变态~” “你！算了…看在你还有心看我的份上我不跟你多吵什么，”凯尔爬上床去，靠着床头向一旁的凉冰继续道：“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你最近是很忙吗？” 凉冰思考了一下，然后淡淡的回答道：“还好吧，盔甲方面有艾兰、武器方面有雨桐，飞船是若宁负责，而且也有好多女天使联系到了我们，愿意加入我们一起对抗华烨。 哦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姐姐已经造出了一代天使的基因药剂，现在正在大规模的生产，相信过不了多久…” “就能够将整个军队武装起来，这些之前凯莎都跟我说过。” “那你还问我？拿我寻开心是吧。” 凉冰朝着凯尔的大腿拍了两下，后者连忙摇头说：“我没有拿你寻开心的意思，我就是太长时间没见……” “没见什么？你别话说一半呐。” “没什么……呼~”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凯尔看着凉冰的背影，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打了一个哈欠。 “哈~不行了…凉冰，我突然犯困了。”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躺好的凯尔，凉冰将糕点放到床头边的桌子上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晚安~” “晚安。” 相互道别后，凉冰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走在无人的长廊上，她回想着凯尔刚才的样子，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是哪里不对呢？” 脸色正常、说话的话…好像没有平时那么硬了，但是那好像不是什么奇怪的。 至于身体的话…凯尔身材虽然不是很壮，但是肌肉却是一点都没少，看起来不像是身体有问题。 “好像是白色…白色的…呃~翅膀！？” 凉冰一说到翅膀，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了她刚进门的时候，凯尔还是张开着翅膀的。 那时候凉冰的注意力全在凯尔的身体上，所以就下意识的忽略了她的翅膀。 但是当她走出门后，到了现在，她突然意识到，凯尔原本那巨大的翅膀，好像变小了！ 凉冰越是回想就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但是她搞不清楚为什么，于是连忙转身又要回去。 而就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将手握到门把手上，还没来得及推开，她就感觉到自己的手像是触碰到火焰一样。 突如其来的灼烧令她不得不将手缩了回去。 “不对，这门怎么这么烫？凯尔！你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没事！凉冰…我什么事都没有！” 凯尔跪在床上，双手不断的挠着自己的后背，滚烫的金色的血液从她的身体里流出。 在那镜面之中，她原本光洁无比的后背，此刻除了被她抓破的伤口与金色的血液外，那从出生便带有的纹身也再一次浮现，并且在一点一点的从她的皮肤里钻出来。 “呃——啊！！” 挠心的哀嚎从房间内传出，凉冰听后再也站不住了，直接一脚踹到了门上。 砰！ “锁住了？！” ——什么时候？ “我没事！凉冰！” 凯尔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但是紧接着，一节一节的金色骨头从她的后背钻出，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在将你的脊椎从后背中…一点一点抽出来。 “啊！！” 自残已经不能让凯尔抑制疼痛了，她的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床板，那恐怖的握力不断的向着凯尔身下已经燃烧的木床加压。 同时的，门外不断踹门的凉冰却突然听到了“砰砰砰”的撞击声。 “凯尔！你在做什么？！” “砰！砰！砰！” 金色羽翼一点点的从骨架上长出，而每当有一片羽毛长出，凯尔的一缕发丝就会变白。 她的生命力在不断的流动着，这令她很不安，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一样。 还有身体背后传来的剧烈疼痛，她仿佛都要感觉不到自己了。 她只能通过制造更加剧烈的痛苦，才能让自己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凯尔！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伴随着内心的怒吼，凯尔的脸上也已经流满了金色的血。 “我艹！凯尔你到底怎么了？！ 姐姐！我是凉冰，不是说武器已经造了几把吗？我现在要调一把过来！ 啊？做什么？我要开门！凯尔这边出问题了，她现在很痛苦的样子，我必须去救她。” “凯尔出事了？”凯莎听完凉冰的话后，立刻说道：“你先站在门外别动，我和鹤熙马上就赶过去。” “来不及了…门已经烧起来了！啊，我踹开了，姐姐你们赶紧过来，我先进去看看凯尔怎么样了。” “别轻举——” 没等凯莎说完，凉冰就冲进了大火中。 到处都是滚滚的浓烟，凉冰根本看不清凯尔在哪里。 “凯尔！你在哪？！” 没有回应。 凉冰看着四周乌烟一片，脑海里回想着床的位置。 果不其然，就在她走到脑海里那个位置的时候，凯尔正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终于找到你了，凯尔你放心，我马上就救你出去。” 凉冰说着就要去抱起凯尔，但是当她伸手触碰到凯尔身体的时候，高温涌进了她的心。 “啊——好烫！” ——这都快九十度了吧？！ 凉冰看着四周越来越浓的黑烟，视线又转回到凯尔身上。 “烫就烫！不过凯尔，你现在又欠我一条命了…大概吧。” 凉冰并不知道凯尔会不会窒息而亡，毕竟凯尔也没和她讲过，不过既然可以将凯尔救出去，凉冰自然就不会选择将她丢在这里。 “啊嘶~阿嘶~” 像是抱着一个巨大的烤红薯一样，凉冰被烫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只能怪叫着抱着凯尔向外跑去。 而她身后的滚滚黑烟，一直到了黎明时刻，才被阳光所驱散。 …… 满脸愁容的坐在飞船内，一身银甲的凯尔正杵着自己的长剑发呆。 突然，她的左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当凯尔向着左边看去时，右边却响起了凉冰的声音。 “还在为昨天的事烦心呢？” “本来应该是好好的…但是结果却让你受伤了…” “瞧你说的什么话。” 凉冰伸手递了一个苹果给凯尔，后者刚想说不要，却看到凉冰扬了扬另一只手里苹果，道：“我一个人可吃不了两个。” 凯尔没有办法，只好接过苹果。 “凉冰…你的手，现在还…” “害~我都说了五遍没事，你怎么还要说这个？哦，就许你为受伤，不允许我为你是吗嘛…那你也太霸道了点。” 咔~ 凉冰啃了一口苹果，然后拍着凯尔的肩说：“你别总是这样小心的，我记得最开始的你不是这样的。” “最开始的我？”凯尔摇了摇头，说：“我已经记不清最开始的我是什么样的了，哪怕根本就没有过去多长时间……但是我就是记不清了。” 人…总是会变得，失去的东西越多，那变化的程度也就越大。 原本是凉冰看凯尔在这发闷想开导一下她，结果这越聊越闷是怎么回事？ “那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人活着就是要开心不是吗？” “开心?” “对啊，你听我给你讲个笑话啊，可好笑了。” 凯尔点点头，侧着脑袋认真的看着凉冰。 后者见她这幅认真样，也是认真的想了很久，然后道：“有了，就讲一个关于梅洛星的笑话。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男天使要在梅洛星开店，但是他的朋友却跟他说，来了梅洛星就要入星随俗，于是当男人开了第一家武器店的时候，武器店很快就倒闭了。 然后他又去开酒馆，但是酒馆也倒闭了，不得已他只好去开修船厂，结果修船厂还是倒闭了。 最后他朋友问他怎么开什么店都倒闭，他却跟他说——我这是入星随俗啊，你们不是叫梅洛吗？那我不就只能没咯、没咯、没咯… 呵呵哈哈哈~” 一讲完，凉冰很快就被自己的笑话给笑到了，但是当她去看凯尔的时候，后者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呃…看来我讲的笑话不怎么好笑…” 凉冰有些无奈，正当她一口一口的啃着自己的手里的苹果时，却突然听到身边凯尔正发出“噗噗噗”的奇怪声音。 转头过去看，却看到凯尔一脸正经样，仿佛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但是当她转过头去时，凯尔又是噗噗噗的，一看她，她又是一副正经的样子。 距离飞船起飞还有二十分钟，凉冰干脆就一直看着凯尔。 “盯~” 而在凯尔在将脸憋的通红了之后，她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哈哈哈哈！好惨的一个店老板啊，那人叫什么名字啊？” “呃……提尔休…” ——话说，这姑娘的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点？ 听到朋友的问题，他却是没有回答，全心全意的进入工作状态。 但是金忠就是闲的慌，笑嘻嘻的凑到朋友身边，贱贱道：“提尔休，我怎么感觉你还是别开店的好啊？之前开武器店，武器店倒闭、后来开酒馆，酒馆又关门、现在你的修船厂也没了吧？ 提尔休你还真是入星随俗啊。” “怎么就没一艘战舰一炮把你给轰死呢？金忠。” “那你又管不着…反倒是你的修船厂，又要没咯~没咯~没咯~” 提尔休被金忠这样恶心，正想着用手里的扳手给他来一下，却看到金忠突然又走开了，接通讯去了。 “喂！金忠，是我凉冰，啊对…凯尔也带来了，还有两名女天使，一共四个人。 你那边准备好了没？” 金忠拍着胸膛说：“当然没问题，提尔休的技术你还不放心啊？不过凉冰，你就这么确定华烨他们不会派人跟踪吗？毕竟一次性运那么多人，万一阿尔法星暴露了，你们不就完蛋了？” “就是怕暴露我才跟过来的知道吗？到时候我给你们开虫洞，你们只要把能量补上，连坐标都不用定，他华烨拿头来跟踪我啊？不说了，要搭桥了，我们马上就到了。” 凉冰说完便挂断了通讯，看着坐在副驾位上的凯尔，她一边进行虫洞定位一边说道：“凯尔，我们所有人里面就数你实力最强，如果待会儿真的碰到了天渣，你别又直接冲上去。” “听你指挥~天启王。” 看着凯尔，凉冰表情严肃了起来说：“凯尔，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的作用远大过那些普通的女天使，只是现在我们要战争，没有时间去研究，不然我是肯定不会让姐姐费这么多资源去造一群的一代天使。 而且对我来说，你比那些陌生人重要多了，你知道吗？” 凯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点头。 “我明白了，遇到危险的话我不会去管那些人的。” ——如果良心上过意得去的话。 一场战争，如果不能将部下的性命当做性命，那么这场战争哪怕赢了也会出现很大的问题。 凯尔默默的取下了右手的护臂，看了眼手臂上的四个大字，她在心中默念道： “羽翼煌煌，希冀朗朗。” 阿尔法星的位置是绝密的，哪怕是星图上，也不会标注阿尔法星的位置。 那些想要加入凯尔的女天使们，即便她们弄来了可以进行宇宙航行的飞船，但是在没有指引的情况下，也是不可能找得到阿尔法星的。 凯尔她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担任第一批女天使的引路人。 当然这个任务是有危险的，因为只要敌人不傻，就能想到跟着这些女天使来找到凯莎她们的根据地的。 所以才要派遣凉冰这个精通空间技术的天才以及目前女天使中的战斗力巅峰，凯尔。 只有她们两个人，才有完成这次任务的可能。 并且与最开始不同的是，凉冰不再是之前那个不能飞翔的女天使了，而凯尔手中的剑，也被加以改造。 她仍记得，当凯莎将这把剑交予她时说的话。 “凯尔，你本是最不该走这条道路的人，我无法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对女天使的帮助，并且在这之后可能还会一直要你去进行一些危险到不能再危险的任务。” “我知道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有完成这一切的能力，而且说实话…凯莎，我喜欢保护弱小的感觉。” 微笑着轻抚凯尔的脸庞，凯莎将那黑红相间的长剑递给了凯尔，说：“这把剑的名字叫做烈焰之剑，将是陪伴我们天使一生的武器，在保证了其锋利程度的情况下，我还在里面加入了暗合金，增加了它的功能性。 烈焰之剑可以吸收恒星的能量释放远程能量攻击，我相信在以后，烈焰之剑的威力会不断地被提升，就像你一样。 不仅仅是拥有强大的，还拥有一颗保护弱小的心。 凯尔，我们注定是会胜利的，而在新的制度下，我希望有一个能够为我斩断黑暗的人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最后的最后，凯莎将剑刃朝向了自己，而将剑柄递给了凯尔。 她的言语中并不温柔，但却饱含了决心。 “凯尔，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烈焰之剑。” “我…” 看着凯莎那诚挚的双眼，说实话…凯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她。 思绪回到脑内，重新睁开眼睛的凯尔看了一眼腰间别着的长剑。 ——感觉…我好像答应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啊~ 37.突然 “华铖，自打我上位以来，你就一直是我行我素的，我这个人呢~比较念旧，所以就没跟你计较什么。 你要实验室，我就给你造实验室、你要资料，我就给你资料、你要进行活体实验，我就给你派人…千年以来一直如此，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两双宝蓝色的眼睛相互注视着对方，坐在椅子上的华铖不得不仰视着华烨。 他的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即便他手下的脑袋都已经躺在他的脚边，但他仍然镇定自如。 “你需要我，”他说：“因为我拥有价值，所以千年以来一直如此。” 华烨点了点头，他不可否认，自己的确需要华铖这个上古时期就活着的研究员。 但是有一点华铖没有想到的是，华烨并不是一个足够理性的人，确切的说他应该算是随性。 “我想让一个人活着，不会是因为他有什么用…这世上有用的人多了去了，根本不差你一个~ 华铖，我跟说过的，你可以研究，但是最好的东西一定要上供给我，但是我看你这里很多东西…啧，我都看不懂啊。” 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份记录，华烨大声的念道：“天宫历7017年3月1日，凯尔殿下展现了她出色的学习能力，无法确定这种学习能力是否适用于高级技术的研究上… 天宫历7018年1月4日，第一次进行女性战斗天使基因实验…实验结果失败、同年2月1日进行复数实验，最终结果表明一代天使基因可修改空间有限，更改实验为二代天使基因… 天宫历7019年6月1日，女性战斗天使基因（二代）实验成功，开始执行诱导计划…” 念到这里，华烨一把坐到了桌上，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华铖道：“这一桌子的实验报告都是从你的小文件箱里找到的，这里面的每一份报告，你都没有把它们上传到天宫资料库里…华铖，我想问问你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那个改良的天使基因跟我们有什么不同？还有，诱导计划又是什么？” 华烨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但是看他的表情却又不是很想知道这些，似乎只是想说这些话而已。 但是没让华烨想到的是，他本以为不会回答的华铖，居然一句一句的将问题全都解释清楚。 “改良的天使基因能够最大化的激发出天使的潜能，而且凯尔殿下的潜能也的确配得上这基因，她的天赋远要高于你这个只懂得玩乐的天宫王！” 听到华铖的话，华烨笑了笑，说：“我就是喜欢玩，喜欢快活怎么了？难不成你还要我跟你一样一直跟着这些铁疙瘩过一辈子？得了吧，别老是来说我，赶紧把我的问题都回答完。” 瞥了一眼华烨，华铖继续道：“凯尔殿下的基因也是有缺点的，但是只要她能达到那个境界，那么就算是缺点也不算什么。 而所谓的诱导计划…就是让凯尔殿下成为战斗天使。” “噢~我明白了，是你诱导了鲲鹏，所以他才会放弃一直坚守的女性天使不能成为战斗天使的准则。 你这么说了我就有些清楚了，也对~要不是鲲鹏说要让凯尔成为战斗天使，我也不会想到那里去。” “我只是创造了一些机会，让凯尔殿下能够将自己的实力展现给鲲鹏看。 从最开始的那名新兵，再到后来的天使老兵，一切都是为了让凯尔殿下展示出足以震惊到你们的实力。 毕竟如果不这样做的话，那么在你们的眼里，她就只是一个没什么价值的普通女天使了。” 从最开始的那场比试，刚刚成为天使的新兵，在进行基因注射时就已经被华铖动了手脚。 而在另一次的酒宴上，与那名好色的男天使坐在一起的则是米迦勒，是他像男天使的酒里下了药，不仅能激起**，还能让其慢慢失去距离感。 而且为保万一，米迦勒其实一直都在暗处看着凯尔。 “但是为什么？难道凯尔就这么重要？”华烨十分不解，他不明白一个女天使能有什么特别的。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你能有你父王一半的优秀，我也不必花几百年去布局，为的就是一个能够取代你的、正统的天使之王。 你每日除了吃喝玩乐几乎没有其他正事，如果不是我暗中培养一些革命军，或许你现在就能因为舒适的天宫而裁掉你的军队吧？” “你个老不死的家伙，那群老鼠原来是你养的…我说怎么一直杀不干净呢！” 恍然大悟的华烨感觉自己就快要被华铖气笑了，但他依旧还是有着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为什么？ “就算我不像老头子一样，但是这天使星系不是依旧好好的吗？你为什么要想方设法的来针对我？难不成天宫秩序还害了你了~哈哈哈哈，你可别逗我了。” 看着大笑的华烨，华铖默不作声，当华烨笑完之后，他才继续说道：“你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外面的世界，可能在你的记忆中，外面的文明就是落后的、愚昧的，但你不知道的是，就是你最不在意的那群由海洋生物进化来的三角体，它们的进化速度非凡，最多再有一万年，它们就会来抢夺我们天使在宇宙中的至高地位——这可都是你父亲用尽一生而换来的。 但是华烨……在你管理下的天使进步速度极其缓慢，根本没有在未来打败三角体的可能。 而且，以你的性格，即便我说的这么清楚了，你也不会太过重视那些海洋生物吧？” 华烨点点头，然后爬下了桌子，一边来回走着一边说道：“我为什么要重视它们？它们才多少年？我们天使都已经七万年了！整整七万年，这是你说能超就能超的吗？大不了我找个机会把它们全都杀光不就是了~” 华铖听了华烨的话后，表示你还是太年轻了。 “三角体已经是宇航级文明了，你就算想杀，也不一定杀的光，宇宙这么大，唯一的办法就是加速天使的进化，以应对未来的战争。” 但是华烨却表示一万年还早着呢~他大可再玩七千年。 “所以我才需要一位新的天使之王，”华铖看着华烨说：“最开始我还并没有放弃你，毕竟只要你到达了那个级别，我就能让你成为神，不过可惜的是…你已经晚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华铖闭上了双眼，在他脑海里代表着关凯尔的数据，在基因开发的那一栏内显示的是——90%。 “咔——汽~” 大量的水汽从门缝中喷出，鼓捣了许久的男天使向着华烨报告道：“王，暗室的门打开了，里面只有一个空的存储容器，容器内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从最开始就跟着华烨来到实验的男天使作为一名研究人员，在报告完毕后眼睛就不断的向着桌子上的实验报告看去，那对他来说是十分诱人的东西。 但是华烨却感到十分恼火，再也忍不住的他直接拔出了长剑架在华铖的脖子上，大声问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你把它藏到哪里了！快说！” “呵~哈哈哈哈，已经晚了，通往那个境界的钥匙我已经让米迦勒在昨天就送出去了，想必他现在已经在想办法找到凯尔殿下了。 华烨，你已经输了，面对一名神，你毫无胜算！我计算过了，就算是核武器，也无法对神照成多大的伤害，而你手中的剑，更是伤不了她分毫！ 你输了华烨，天宫秩序将会崩塌，但是天使却能够进行新一轮的进化，不管未来会是什么秩序，但是天使的地位、王室地位，我终于是保住了…” 长舒一口气，华铖此刻感觉自己如释重负，他就像是将滚石推上了山峰一样，他觉得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此后，不论生死，他都能坦然对待。 长剑刺入心脏之前，华烨最后问了一句：“你就那么相信，凯尔会成为王吗？” “当一个人拥有远超他人的力量时，他自然会成为王，你不正是这样的吗？” “嗯~讲的很好，但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杀了你三个字，你已经活的够久了，去陪老家伙吧。” 刺——！ 冰冷的长剑刺穿了心脏，躺在椅子上的华铖，没有进行任何的反抗，就这样一声不响的…死去了。 华烨抹了一把脸，心情复杂的说：“传令下去，全星系通缉男天使米迦勒，另外，在他身上搜查到的东西通通在第一时刻送来天宫。” 在华烨发布命令后，一颗位于梅洛星附近的小行星上，一名提一大一小两个银色手提箱的男天使正在与东航站的一名保安聊天。 就在两人聊的火热的时候，男天使看到保安身后的玻璃镜面上，有两名全副武装的男天使正在悄悄从他身后靠近。 米迦勒慢慢的将右手提着的大箱子放到地上，大拇指紧紧的按住了箱子把手上的一个按钮。 “要我说啊，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去南方星域避避会更好一些，毕竟马上就要打仗了……诶~两位大人这是有什么事…” 原本已经快要摸到米迦勒身后的两名男天使被保安突然来的一句话给惊到了，两人不得不直接拔剑。 但是，早有准备的米迦勒在送开了右手的瞬间按住了保安的脑袋，俩个人一起快速的蹲了下去。 “刷！刷！” 两把长剑交叉着从米迦勒的头上砍过，而后，一把银色的长剑从大箱子突然弹了出来。 “啪！” 一把握住剑柄，米迦勒转身一脚踹在了一名男天使的身上，后者应声倒地。 然后又是一剑横斩，还站着的那名男天使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米迦勒一剑枭首。 “唰！” 冰冷的剑尖停在了倒地男天使的左眼前，米迦勒俯下身去冷冷道：“最近行星的坐标快给我报出两个，不然就杀了你！” “别、别杀我！我说…我说……” 男天使很乖巧的将两个自己知道的坐标报给了米迦勒。 然后看着逐渐离远的剑尖，他那紧绷的心弦也终于是松了下——刺！ “啊啊——！” “别鬼叫了！赶紧给我找一艘能用的飞船，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然后去问别人。” 上一秒还跟你谈天谈地，下一秒就要杀你全家——这就是米迦勒，一个继承了华铖理性思维的男天使。 …… 身处宇宙中的凯尔握紧了手中的烈焰之剑，她在环视了一遍周围空间、确保没有敌人之后她飞到一艘飞船上，然后向着通讯内说道：“凉冰，我是凯尔，周围一切正常，没有敌人的踪迹。” “没有敌人的话那我就要架虫桥了，”凉冰的声音从通讯内传出：“不过人太多了点，只能分批次将她们运过去，凯尔，麻烦你守着她们了。” “放心。”凯尔低声道了一句，然后又飞到了飞船群的外围开始巡回。 而另外两名同来的女天使们则是在凉冰将虫桥构建完毕之后，一左一右的守在了虫桥入口。 并没有什么敌人来袭，事情进展的比想象中还有顺利，在耗费了一个多小时后，三十二艘大型运输船终于全部送进了虫桥。 “搞定，凯尔、准备回去了！” 听到凉冰的话，凯尔迅速飞回了飞船内。 在将烈焰之剑入鞘后，她向着两名同行的女天使温声道：“辛苦了~” “那有凯姐你辛苦。” “对啊，我们两的飞行速度太慢了，只能让凯姐你一个人巡逻了。” 凯尔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你们休息吧，我去里面了。” “嗯呐~”x2 通过了金属隔门，凯尔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还是船里更舒服啊~” “累着了？放心马上就能回去休息了，不过我估计要不了几天又会来一批人，当然~那个时候就不太需要你来看着了。” 一旦有了基因药剂的制作方法，以凯莎准备了几百年的资源，完全可以快速的大批量生产，再加上又有了这批女天使，要不了几天第一批女性战斗天使就会登场了。 不过凯尔又说道：“凉冰，我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你不觉得我们这次行动太过简单了吗？按理说应该有人在我们运人的时候冲出来才对。” 对于凯尔担心，凉冰却笑了笑，说：“那就只能说明我们这次足够隐秘呗~好啦，没有敌人难道不是好事吗？” 看着凉冰的笑脸，凯尔没有再说些什么，但是当她闭上眼睛后，脑子里却依旧在想着这次的行动。 ——如果敌人不来围捕我们或是跟踪的话，那他们… 思绪正要开始飘荡，一声询问却打断了了凯尔的思考。 “凯尔…你说以后我们会怎么样？我是说我们打赢了了华烨之后。” 凉冰扑在控制台上，双手托腮淡淡道：“我觉得应该会很自由，不过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样？” “什么跟你们一样？”凯尔不解的问。 “就是称王啊，”凉冰说：“姐姐是天刃王，我是天启王，就连鹤熙那个白毛…呃，不是，我是说就连鹤熙都称了天基王，你为什么要拒绝称王？” 对于这个问题，凯尔先生是将自己的右手护腕解了下来，把手臂上“希冀朗朗”四个字伸给凉冰去看，然后淡淡道：“其实对于我来说王不王的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只是觉得我们天使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男的压迫女的，我希望平等，所以才会一直战斗在这里，我为的…是自由、不是什么王不王的。” 凯尔已经厌倦了比别人高贵，她希望平等的对待别人，同样也平等的被他人所对待。 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惧怕她，也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厌弃她。 “我只想要一个可以自由自在生活的世界，那样的话会很美好。” “呜哇！” 凉冰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扑到了凯尔身上。 她撑在凯尔身上，低头看着她说：“我就是这样想的啊，凯尔！我也喜欢自由，想要研究我喜欢的东西，想要无拘无束的宣传我的学说！” “嗯…”凯尔错开了视线不去看凉冰那近在咫尺的嘴唇，她说：“那很好啊，然后就是可不可以先…先起来？还是好好坐着说话更清舒服一些。” 但是凉冰并没有因为凯尔的请求就这样起身，反倒是她向着凯尔发出了邀请：“在那之前我想问一下你，就是以后，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啊？一起，一起战斗是吗？” “我是说在那之后！” 凯尔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了，她撇开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说清楚的那种。” “我是想问，”凉冰说着，右手还将凯尔的脸扭了过来，正对着她，然后继续道：“在战争结束后，你可不可以跟我一起研究空间技术？！” 凉冰迅速的将这话说了出来，却是整凯尔有些尴尬了。 “啊…空间技术啊，可、可以啊。” 擦点还以为你要研究女性怎么造小人了，搞了半天原来是这个。 ——不对，我为什么会想着这些？ 凯尔这边还在内心自我询问，而另一边的凉冰却是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心跳加快，扑通扑通的。 就在刚刚，她把自己这辈子最浪漫的话说出口了，而且…凯尔还答应了！ ——好开心~ 激动之余，凉冰还偷偷的用余光瞟向凯尔，而当她发现后者好像没有在看她时，视线自然也就慢慢大胆了起来。 但就是在那之后，凯尔突然眉头一皱，整个人瞬间站起了身来。 “不好！” “怎么了？难…难道你不喜欢空间技术吗？” “不是这个，我是说那群女天使，”凯尔眼睛里闪烁着精芒，她说：“我刚才还在想为什么敌人一不来抓我们，二又不来跟踪我们，其实他们早就已经…” 凯尔话没说完，但是凉冰已经猜到了凯尔要说什么。 她惊恐的看着凯尔道：“你是说，天渣混进了这些女天使之中？那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之前我还见到一个长的十分漂亮的男天使，他们只要稍加打扮，就能变作女天使的样子混上船队。” 凯尔可是知道一些男人女装后会有多漂亮，不仔细去摸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他是男的，再加上一些变声器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没人认得出来。 “可是他们怎么会愿意…” 凉冰的意思是男天使不可能愿意扮作女天使的样子，毕竟在他们看来，女天使就是玩物。 但是凯尔却解释道：“我在天宫待了二十年，见过的天渣十个里面就有三个是娘炮，穿女人的衣服对他们来说可能算不上是什么。” 既然凯尔都这样说了，那凉冰也只好顺着这个可能想下去了。 她连忙向凯莎发起了通讯。 “凉冰，听说你们这次任务很轻松的就完成了。” “谁说的？姐姐，你从哪听来的？”她可是还没有向凯莎进行任何报告啊。 那边凯莎一下子就听出了自家妹妹的语气不对，连忙道：“若宁那边都已经接了十艘船了，不过我看你说话的声音不对，是有什么事情吗？” “对！姐姐，我怀疑我们接的这批飞船里有天渣。” “混进来了吗…”即便是听到了这样不妙的事情，凯莎也依旧镇定的向着凉冰道：“我明白了，我会实施相对应的措施，你先带着凯尔她们回来。” “好的！” 挂断通讯后，凯莎立即叫停了若宁，紧接着又向着雨桐吩咐道：“雨桐，你现在让所有一代天使配上烈焰之剑和铠甲，然后去若宁那边待命。” “遵命！” 然后又是向着鹤熙发起了通讯：“鹤熙，你的战斗技巧研究的怎么样了？” “靠着机器的辅助，勉勉强强的入门了…发生什么事了？凯莎，我听你的声音好像不对劲。” 凯莎淡淡道：“这么细微的都能发现吗？是有大事，刚刚凉冰发来通知，我们的这第一批姐妹们里面混进了天渣。” “我明白了，我马上就赶过去。” 结束了通讯后，凯莎躺在靠椅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顶，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两只手死死的按住不断颤抖的双腿。 “才刚开始就这样了吗…不行，凯莎…振作一点，你背负的可是所有姐妹的未来啊…” 啪！啪！ 重重的拍了两下大腿，凯莎一把站起了身来，将绣有金花纹的红色披风绑好，然后自信的向着门外走去。 当她走出大殿的时候，站在阳光之下，守在大殿门口两侧的女天使向她问好。 凯莎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张开了翅膀，向着若宁所在的方向飞去。 38.揍一顿 距离阿尔法星三千公里处，一个巨大的金属平台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飞船。 飞在高空中的若宁手中紧握着烈焰之剑，冷眼看着身下的众人。 “喂！不是说好了让我们成为战斗天使吗？现在这是要做什么？” “对啊！凯莎在哪？！我要见她。” “对，我们要凯莎出来！” 一群连翅膀都没有的女天使们，在金属平台上大喊大叫着，还有一些细细的低语，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吵的若宁头都大了。 ——一群蠢货，真不知道凯莎女王要她们这些做什么。 要若宁说，就直接将基因药剂发给这些女天使，然后随她们闹去，正好可以分散一下天渣的注意力。 至于正规的战士，除了梅洛星本来的一千名女天使外，其她的人最好是经过选拔。 “像这样不筛选一下就随便的收人…迟早会出毛病的。” “但是现在是战争时期，只能先走极端了。”鹤熙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若宁转身向后看去，发现除了鹤熙外还有雨桐以及四十名女天使。 因为鹤熙已经称王，并且还是被凉冰与凯莎认可的，于是若宁见她后立即行礼，右手横于胸口，然后微微弯身道：“天基王。” “嗯，现在这里情况怎么样？” “暂时将她们控制住了，但是我还没有去人群中细找那些天渣。” 跟着若宁一起的就只有三名女天使，面对底下那一千多名女天使，她们根本无法找出其中的天渣，而且由于天渣的数量不确定，如果直接进入人群中查找的话，还可能被天渣们捅冷剑。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若宁对其她三人的命令一直都只是看着这些人。 “嗯，你没有打草惊蛇是正确的，我在来的路上已经跟凯莎提出了我的解决方案，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收到相关通知。” 鹤熙话刚说完，若宁那边就接到了凯莎的通讯，在一阵“明白”、“是的”、“我知道了”之后，若宁朝着鹤熙点了点头。 后者微微一笑道：“看来凯莎的速度比我想的要快，好了，废话就不再多说了。 若宁你现在就去组织那些人登船，并且还要大声的告诉她们马上就要抵达目的地了。” “我明白了。”若宁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通知了另外三名女天使开始行动。 紧接着鹤熙又向雨桐说道：“雨桐，把话传下去，待会儿一个队伍领两艘船往外飞，除了阿尔法星随便飞哪里都行。 十个小队（四人一队）按领船的顺序编号，剩下的等我命令。” “遵命。” 雨桐应了命令，事情全部都按着鹤熙的预想中的那样进行着。 而当四十名女天使都离开后，在场的也就只剩下雨桐、鹤熙以及若宁几人了和两艘还未起飞的飞船。 轰鸣的引擎刚刚发动，鹤熙就突然开口道：“若宁，让那两艘船上的人下来，要开始检查了。” 刚听到鹤熙这话的时候，若宁还愣了一下，但是紧接着她就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的吗？这么简单的办法我居然一直没有想到。” 作为凯莎从小到大的玩伴，若宁同样拥有超群的智慧，当鹤熙说出要检查最后两艘船上的人时，她就明白了鹤熙的计划。 先将大量的飞船分开，并且谎称要带她们去阿尔法星，以此来麻痹天渣们。 然后再以两艘飞船为基本单位进行搜查，即减轻了单次的搜查量，也防止了一次性找出大量男天使从而不得不进行苦战。 不过即便是这样还是有着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们的通讯怎么办？天渣也是有通讯网的。” “我知道，但是我天基王的称号也不是白叫的。” 说着，就看到鹤熙凭空取出了一个金属小球，然后向着地面轻轻一抛。 “咔咔咔——” 在一阵声响后，金属小球变成了一个类似人造卫星的东西，静静地悬浮在平台的上空。 “信号屏蔽器，虽然强度不大，但是对于天渣们那落后的系统来说，屏蔽一个小时还是办得到的。” 若宁吃惊的看着鹤熙，不是这所谓的信号屏蔽器，而是鹤熙那凭空取物的手段。 “微虫洞搬运技术？” 看到若宁那表情，鹤熙淡淡道：“不是什么特别难学的东西，凉冰不是已经把方法上传到资料库里了吗？” ——可问题是…凉冰是昨天才上传的啊…… 一天就学会了微虫洞搬运，若宁似乎渐渐明白了凯莎为什么会认同鹤熙称王了，这种恐怖的学习力，一旦给予她足够的资源和时间，未来的成就将不可想象。 不过惊讶归惊讶，事情还是要做的。 而当若宁要求两艘飞船上的人下船时，异变再次发生。 原本一艘已经要熄火的飞船不知为何又重新发出了轰鸣。 “若宁姐！有一艘飞船要跑！” “我不是瞎子！” 若宁看了一眼这艘飞船，然后又看了眼鹤熙。 后者已经拔出了剑，并对着她点头示意。 “没有错了，这艘船上有天渣。” 六名手持烈焰之剑的女天使迅速的就将这艘飞船给围住了，并且雨桐还向着飞船警告道：“飞船内的人听着！你们现在已经被包围了，赶紧熄火停船接受检查，不然我们就要采取强硬措施了！” 而在飞船内部，正在一片血地上进行换装的一面男天使在听到雨桐的警告后却是笑了起来。 脱下了勒人的长裙，光着身子的男天使挺起自己那茂盛的胸毛朝着飞船内其他同样在换装的男天使说道：“一共就六个人，居然叫我们停下来，哈哈哈哈…她们是想笑死我吗。” “别说那么多了，我们现在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是啊…但是那又怎样？难不成你觉得那群贱人长了一对翅膀就能跟我们男天使抗衡吗？ 别搞笑了，而且我们有十二个人，待会儿两个人一个女天使，谁抢到谁先上。” 听到男天使这话，一名已经穿好了铠甲的男天使从一个座位上抽出了一把长剑，他站在门口，朝着一众战友笑着说道：“那既然这样说的话，那就别怪我先选了，那个银色头发的归我了，哈哈哈哈啊~” 舱门打开，巨大虫洞缓缓关闭。 一名又一名的男天使从停在半空中的飞船内冲出，向着鹤熙等人飞去。 “怎么会这么多？” 鹤熙一眼看出飞船内飞出了十二名天渣，她原本以为这些天渣应该会分散开来，一艘船上停几人的，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 她低估了天渣，也高估了那名叫做金忠的男天使。 一艘船里混上了十二名天渣，男天使金忠居然分不出来，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注意过？ 现在鹤熙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就在她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两名天渣。 经历过不少战斗的天渣迅速的将她们六人分割开来，用前后夹击的方式攻击她们六人。 这其中除了若宁，其她的五人，包括鹤熙，都迅速的落了下风。 “呦呦呦~小美女这就撑不住了啊~” “哈哈哈，刚刚交手的时候打的是真凶，我还以为咱俩碰上一个硬茬了。” 战斗开始才两分钟，第一次进行战斗的鹤熙就将自己的全身解数使了出来。 初交手的时候，她甚至一度将两名天渣的包围给解开了，但是在被摸清了套路之后，那两名天渣对于她的进攻便不会再受到太大的影响了。 甚至可以在战斗的时候调戏她。 鹤熙趁着两名天渣谈笑的间隙看了一眼四周，发现除了若宁，其她的女天使都已经落入了下风，尤其是一名金色斜刘海短发的女天使，更是已经被天渣挑飞了手中的烈焰之剑。 “刺啦！” 天使长剑从女天使的腹部划过，带起一片血花。 停在她前方不远处的天渣邪笑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剑上的血。 “啊~长翅膀的女天使味道就是跟那些下等物不一样，真想尝尝你的心脏是什么味道的。” 听到天渣的话，那名女天使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不要杀我…若宁姐救我…！” 绝望的呼喊声传到了若宁的耳中，她一脚踹飞了一名天渣，刚想着向着求救的女天使飞去，但是紧接着，另一名天渣又握着剑冲了过来。 “小妹妹~你这是想去哪啊~” “烦人的家伙！” 若宁没有办法，只能转身继续对付自己面前的敌人。 而那名求救的女天使，在她慌神的时候，一名男天使已经悄悄的潜到了她的身后，双手张开，就要将女天使一把抱住。 “诶嘿嘿嘿嘿……” 男天使淫笑着，肿胀的下体就想要朝着女天使贴去，但是突然的，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 “怎…怎么会…？我的手…我的手…没了。” 原本应该抱着女天使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而他的双臂此刻却正在喷涌着鲜血。 还没等他思考明白，他就又发现——自己的脑袋也不见了。 看着自己那无头的身体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男天使终于慌了，可是当他想要大声呼喊的时候，却是已经失去了呼吸与发声的权利。 扑扑~ 温柔的将受惊的女天使抱在怀里，凯尔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在她的耳边温声道：“放心，这里有我。” “凯…凯尔姐……” 她与凯尔其实算不上熟，曾经在凯尔向她询问佩里尔尸体时候，她甚至还明确的表露出了自己对凯尔的厌恶，但是这一刻…她只觉得过去的自己好讨厌，以及…凯尔真的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稍稍的安慰了一下这位小妹妹，凯尔便又扇动翅膀向着下一名女天使赶去。 为了防止女天使报团，天渣们将她们分割的有些远了。 这在之前对他们来说是有益的，但是当凯尔出现在后，这就变成了有害的。 距离最近的两名天渣率先发现了凯尔，而当他们看清了凯尔的脸后，无一不是惊讶的。 “是凯尔！都别玩了，快！赶紧结成战阵！” 这群天渣怎么也想不到，天宫的二号通缉犯凯尔居然会出现在女天使的领地。 面对凯尔这个一度击杀了苏玛利与鲲程等知名二代天使的存在，这群仅是一代天使的天渣们就像是遇到了天敌一样，第一时间寻求着抱团。 但是他们太分散了，凯尔的速度也太快了。 只见一道黑影掠过，一名天渣的身子就被削成了两半，另一名天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但是他并没有想着与凯尔战斗。 他只是一个劲的向着飞船飞去。 “不可能赢的，面对这种怪物，除非是鲲鹏大人在这，不然不可能赢的了…我要赶紧离开这里，只要上了飞船我就安全了，她再快也不可能快的过飞船。” 看着逐渐逃远的天渣，凯尔并没有选择追击。 但是她也没有就这样离开，而是将烈焰之剑竖于身前，左手拂过剑身，鲜红色的光芒随着她的指尖逐渐覆盖了剑刃——那是附近恒星的能量。 “烈焰之剑，让我见识一下吧…你的威力。” 唰唰！ 两道斩击极速的向着逃亡的天渣追去，只用了两秒，那名天渣就被两道斩击击中。 凯尔正想着背过身去，但是久久的却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爆炸声。 ——怎么回事？ 她是记得自己被鲲鹏砍中一剑后那种爆炸的感觉，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出问题了？ 而且不仅是没有爆炸，那么男天使在中了凯尔两剑后，居然只是被撞了两下一样，就连铠甲都没有裂开，并且还继续向着飞船赶去。 “我靠…凯莎你给我的是什么劣质品？” 收起长剑，凯尔伸出右手掌心对准天渣，她轻喝一声。 就见一把由金焰凝聚而成的火之长剑在一秒后就刺穿了天渣，并且那金色的火焰也从他的伤口处不断燃烧，最终吞噬了他整个人。 拍了拍手，凯尔撇撇嘴道：“这才叫烈焰之剑嘛~” 一出场就收拾了四名天渣，凯尔的到来无疑是给鹤熙等人极大的信心。 而那些匆匆忙忙聚到一起的天渣们，此刻竟然表现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与之前的形象截然不同。 “凯尔！” “鹤熙，”朝着来人打了一声招呼，凯尔问道：“这些天渣接下来怎么办？” 几乎是瞬间，鹤熙回答道：“他们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用处，留着还会暴露我们现在的位置。” “百害而无一利吗？那就杀光吧，你们先去休息，我会解决他们的。” 鹤熙知道凯尔的实力，自然而然就要去平台上休息了。 但是若宁却不解的问道：“让她一个人去可以吗？对面可有八个人。” 不等鹤熙开口，从一旁飞来的雨桐就自信的回答道：“放心吧，她可是凯尔啊。” 雨桐永远都忘记不了那个夜晚，浑身燃着金焰的高贵天使，一剑又一剑的将一整艘船的一代天使给肃清了。 而且比起那时，雨桐觉得现在的凯尔似乎还要更强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凯尔是作为华铖目前最出色的研究，她几乎向着整个天使星系诠释了什么是基因的绝对差距。 灼烧一切的金焰赋予了凯尔近乎一击必杀的能力，而她那超人的战斗天赋与极高的剑术造诣更是让她变成了一个致命的杀手。 一代天使对于她来说有着绝对的差距，她完全可以一剑一个。 而二代天使在她使用金焰的时候也要束手束脚，只有在她状态不佳的时候才有打败她的机会。 只有那个传说中的境界，才能彻底的压倒现在的凯尔。 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剩下的八名天渣，凯尔飞回到众女的之中。 看着凯尔毫发无损的样子，若宁只有用低头的方式才能掩盖自己的吃惊。 她早就听凯莎讲过，凯尔是目前最强的女天使，她最开始还不信。 左右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天宫贵族，能强到哪里去？ ——等等！ “凯尔，你现在才二十岁？！” “嗯，有什么问题吗？” 若宁呆呆望着凯尔，双眼逐渐失去高光。 她的内心正在自我询问着… ——我二十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和泥吧吗？ （天使被封禁后寿命为上限为1000岁，所以可以将凯尔看作三岁小孩…大雾~） 其她女天使在听到凯尔的年龄后也是纷纷惊讶了起来。 “不会吧…凯尔姐才二十岁？我都两百岁了。” “我也有一百七了，可是凯尔姐看起来好成熟的样子。” ——可不是呢…三辈子加起来一百岁了…… 就在众人还在聊年龄的时候，鹤熙已经让之前呃那些天使带着飞船赶往阿尔法星了。 而自感年纪甚大的若宁则是领着剩余的那艘飞船离开了。 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之后，凉冰才开着飞船来到了众人的身边。 “汽——” 舱门打开，率先下来的却是一个两百斤的大胖子。 然后才是凉冰和另外两名女天使。 “哟~这么热闹啊？”凉冰调侃了一句，然后拍了拍金忠的肩膀说：“路上碰到了这货，吵着要见凯尔你，所以浪费了一些时间。” “金忠？” “金忠？！” 比凯尔反应还要大的是鹤熙，她看着远处那个眼神躲闪还有些扭捏的胖子大声道：“你就是金忠？！你就是这么检查飞船上的人的？” 听到鹤熙的话，金忠先是愣了一会儿，许久后才回答道：“谁检查了，你不要污蔑人，检查的提尔休。” “提尔休又是谁？” 没有继续回答鹤熙的问题，金忠给了凯尔一个眼神，然后突然就跑到了一处空地。 虽然凯尔有些不明白金忠为什么突然要找自己，但是她并不认为金忠会有什么害她的想法。 于是果断的跟了过去。 背对着众人，金忠向着不明所以的凯尔缓缓的解开了衣扣。 “你要做什么…？” 右手瞬间摸到了剑柄上，凯尔警惕的看着金忠。 他要是敢用那肥腻腻的身子给她一个两百斤的拥抱，那么凯尔今天就会给他来个物理减肥，直减一半的那种。 但是结果却并不是金忠突然犯了淫病，在他解开了衣扣后，一把银色的长剑突然掉了出来。 “啪！” 一把握住剑柄，凯尔看着那熟悉的长剑，她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慈悲…… “这剑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凯尔的语气有些冰冷，看着金忠的眼神也更加凌冽了。 “我…我…” 目光闪躲的金忠，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他越是这样，凯尔眼神就越发渗人。 “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那我就只好用我的方法撬开你的嘴了。” “别别别！我说，我说……其实，这是一个男天使给我的，说是叫我带来给你，而且他还说什么…什么跟华铖有关。” “华铖？！你从哪见到的那个男天使？他长什么样？！”凯尔突然大声。 金忠看了一眼远处的一众女天使，他的朝着凯尔小声的说：“你小声一点，我也不认识那个人…就是我回梅洛星后在一个破房子里碰到的人，满脸都是血，而且当时很黑，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他只是把这把剑给我，然后让我给你带些话，说是对你很重要，要你必须去梅洛星，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说只能是你一个人去…不然的话他就会杀了我！”话说一半，金忠突然扯开了自己的衣领，在他的脖子上，正套着一个黑色的闪着红光的项圈。 “凯尔，我们是好朋友的，你一定要救我啊！他说如果你不去见他，那他就会在临死前引爆我脖子上的这个炸弹，凯尔！求求你了，我现在还不想死，救救我！ 我、我给你跪下了！救我、凯尔，凯尔，求你就救我…呼…呵、呵、呼…” 金忠说跪就跪，两百斤的重量压在合金地板上，哆哆嗦嗦的嘴唇不断的呼吸，他的头重重的埋在凯尔的脚边。 简直就像是当年跪在华烨脚边的她的阿姨一样。 “站起来！我会去的，但是你要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把将金忠拉了起来的凯尔此刻满脸都写着不快。 她才给了金忠活的希望，现在居然就被别人用死亡所威胁了。 “把一切都说清楚，然后我去见他，让他帮你拆下你脖子上的炸弹，最后…你好好的揍他一顿，为了你自己。” “好…好…” 39.过去的决断（改） 在埋葬了那些死在天渣剑下的女天使后，凯莎便安排其她人在阿尔法星住下了。 这件看似严重的事情，在即将到来的战争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没有谁会因为这件事而过多上心，因为她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浪费。 “叩叩叩。” 轻轻的敲响了凯莎办公的大门，在得到了应许之后，凯尔推开门走了进去。 秉承着梅洛家园一贯的简单布局，这个房间里除了一个书架，一副凯莎的画像，剩下的就只有一张办公桌以及桌前桌后的三张椅子。 “凯莎女王。” 凯尔向着正在处理文件的凯莎行了个礼。 后者微微点头，但是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文件，她就这样一心二用的与凯尔进行交流：“刚才的事件我听若宁说了，你一个人解决了所有的天渣，嗯、干的不错。” 本来应该是凯莎去解决这件事的，但是艾兰负责的瑟银矿一事突然有了眉目，她只好将天渣的事交给鹤熙去解决。 但她没想到的是，最后解决了天渣的人是凯尔。 对此凯尔表示都是自己应该做的。 “身为女王的利剑，我只是履行了自己的职责罢了…不过，凯莎女王，我这次来找你不是因为那件事情。” “是住的房间不舒服吗？”凯莎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因为凯尔一直都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除了在拿到一把好剑的时候会特别的激动外，再无其他表现了。 “不是住所的问题，”凯尔说：“这次我来主要是想让您同意我的一个请求。” 沙—— 翻阅文件的手突然停住了，凯莎抬起头来看向凯尔，两人目光相对。 被突然盯住的凯尔看着凯莎嘴角的微笑，她十分不解的问：“女王…在笑什么？” “只是有些欣慰…你终于也知道向我开口了。” 凯尔的这句话让本就不明所以的凯尔更加迷糊了。 不过很快凯莎就解释了：“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要求你，让你去执行这个执行那个的，说实话…我的心里其实也是过意不去的，毕竟交给你的任务都是最高风险的。 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任务，你却没有一点怨言，甚至是连一些抵抗的情绪都没有。” 凯尔刚想开口，却被凯莎打断了，她说：“别说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心亏。 你有什么请求就都说出来吧，能办到的我都会同意的。” 有了凯莎这句话，凯尔心里就有了底，她先是将自己的佩剑取了下来递给凯莎说：“女王…第一个就是这把剑，虽然它很锋利，但是…它的能量攻击的威力跟我心里想的的有点点差距。” 凯莎接过剑后一看，发现的确有些问题。 她伸出右手在剑上划了几下，然后说：“因为是第一把烈焰之剑，所以在实验的时候威力参数调低了许多，现在我已经帮你恢复到正常参数。 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一并都说出来吧。” 从凯莎的手中取回了烈焰之剑后，凯尔听到了她末尾的那句话时先是犹豫了一会儿，在反复思考了之后，她才开口道： “凯莎女王，我就剩一个请求了，希望你能同意。” 凯莎双手合十置于桌上，她看着凯尔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好奇。 “嗯，说吧…我听着。” “其实，我想暂时离开阿尔法星…” “为什么？是这里……” “不是这里的原因！我是说暂时离开，因为我要去见一个人…在梅洛星。” 凯尔很认真的看着凯莎说道。 后者同样认真的看着她问道：“梅洛星现在可是华烨的领地，你出现在那里是很危险的。” “我知道。”凯尔加思索的回答。 她当然知道梅洛星很危险，但是华铖的存在不得不让她冒险，而且就算没有华铖，她也要为了朋友的性命去一趟梅洛星。 但是凯莎并不知道凯尔现在是什么处境、什么想法，她只是无奈的答应了凯尔的这个请求。 因为… “就算我不允许你去梅洛星，看你的眼神，你也会自己偷偷溜出去…对吗？” “诶……嘿嘿。” “你就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拦着你，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如果遇到了危险就立即回来，不要明知道前面是火坑还往里面跳。” 凯尔重重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会安全的回来的。 但是凯莎还是担心。 “凯尔，你知道吗？”凯莎温声道：“其实你在我眼里跟一个小孩没什么区别，最多就是你更强一点。 你今年才二十岁，而我却已经要有千岁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但是在我还活着的这些日子里，你可以继续像个孩子一样，想做什么做什么。 但是，一旦哪一天我离你而去，离你们而去了…凯尔，到了那一天你就必须成熟起来。” ——可我一直很成熟啊…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凯尔只能是点头加嗯啊。 然后在凯莎一副老母亲的关怀注视下走出了办公室。 而当黑夜来临的时候，凯尔便带着金忠，两人一齐离开阿尔法星。 乘坐着小型的飞行器，凯尔在金忠设定自动驾驶时向他问了一个问题：“金忠…有一点我搞不明白，明明之前那会儿你一副生死看淡的样子，怎么到了现在戴了个项圈就又怕死怕活的，这是为什么？” “殿下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怕死怕活的…我那是知道有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才奋力一搏。 当然，要是殿下你也救不了我的话，那么在临死前…我一定会展示我男天使的伟大雄风。” 看着两百斤的金忠在那手舞足蹈的，凯尔轻轻朝着他脖子上的项圈炸弹弹了一下。 结果吓得金忠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你干嘛啊！殿下你别乱碰啊，万一炸了怎么办？！” 凯尔摆了摆手道：“没关系，我们隔着一个身位，就算炸了也炸不死我。” ——我有说炸死你吗？！我那是说我自己！ 凯尔这句话差点没把金忠的心给气出嗓子。 不过还没等他继续说什么，凯尔就先开口了：“而且你看，还说你不是怕死怕活，我就这样碰了一下，你就蹿了起来…那我要是拿剑砍一下，你是不是要原地起飞、飞到星系边缘？” “别别别，殿下千万别拿剑砍，提尔休说了，这项圈如果受到暴力拆解的话也是会爆炸的，在这种能活着的情况下我是一点都不想死的。” 金忠的话制止了凯尔拔剑的想法，后者收回了握住剑柄的右手，同时还感慨道：“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人挺矛盾的，就跟我一样……” “什么？” “没什么…诶对了，金忠你说我看起来成熟吗？” 被凯尔问着这个问题，金忠捏着自己的下巴上下打量了凯尔许久。 后者冷声道：“就这样的问题用的着思考这么久吗？你就说我成不成熟。” “呃…从心理上的角度来讲，殿下你应该算是成熟了，但是从生理上的角度来讲嘛…” “生理上怎么了？” 金忠双手在自己的胸前比划了一下，然后又指着凯尔的胸说：“从生理上来讲殿下你那发育的根本就不完全，还没我大。” 噌！ 拔剑声响，金忠的脸瞬间煞白，像是拜佛一样的朝着凯尔道歉道：“我错了殿下，你千万别生气，我就是开个玩笑，何必动刀动枪呢…你说是吧？而且要我说，能比我胸大的女天使也不见得有几个。” “懒得理你~我先睡一觉，到了再叫我。” 说着凯尔就双手抱胸，闭上了眼睛。 在七彩的虫洞中，两名天使不再言语。 …… 在梅洛星三公里的范围内是有一个虫洞的，而作为一名梅洛星人，金忠自然是知道这个虫洞的坐标。 在检查了四周没有天渣的巡逻舰后，一艘小型飞行器悄悄的潜入了梅洛星。 原本已经荒废的停靠站此刻却歪七八扭的停着一些小型的飞行器。 从上面下来的不乏是一些拾荒者。 他们大概是想从这个已经荒废了的星球上找到一些可以换钱的东西。 可是在经过战争和天渣的双重洗礼后，这颗星球上目前最贵重的东西大概就是这些拾荒者自己的飞船了。 “咔——汽——” 一前一后的，凯尔跟着金忠从飞行器上下来了。 还没等她站稳脚跟，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道骂声：“哪个死东西把我飞行器的燃料罐偷了？！” “……金忠，要不我们把飞行器开到一个隐秘一些的地方？” 金忠点点头道：“我觉得这很有必要。” 于是两人便又回到了飞行器内，在一阵捣鼓之后终于是将飞行器停在了一个破落的大院子里。 为保万一，凯尔还特意拆了一面墙去给飞行器的顶上给盖着。 这样一来就没人看的清这院子里有什么了。 而当凯尔与金忠前往了寻找那名神秘的男天使之后，一架天宫战船缓缓的开入了梅洛星。 “对，我是纳尼亚，现在已经到了梅洛星…德塔星就交给你们了…没事，我这边有四个小队，如果遇到了那个米迦勒，那么最迟明天就能将他送到天城…这次不会再让他跑了！” 宝蓝色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光芒，纳尼亚的目光似乎要将整个梅洛星都看穿一样。 在那一栋栋破落的小楼中，在光明的黑暗中，凯尔终于见到了那个神秘的男天使。 “是你？！” “你终于来了…”浑身都是伤口的米迦勒躺在一个楼梯与墙面的夹角中，他的左手边立着一个银色的小箱子。 右手却是正在从银色的大箱子里拿出一管注射剂，没有丝毫犹豫的朝着自己的胸口打了一针。 “这把剑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将慈悲展现在米迦勒身前，凯尔冷冷的看着他，右手一直放在烈焰之剑的剑柄上——只要米迦勒一有异动，她就会拔剑出鞘。 但是凯尔显然是多想了，米迦勒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扶着墙面站起身来，一把将胸口的注射器拔掉。 他向着警惕的凯尔伸出了自己空空的双手说：“我的身上没有武器，那把剑我也是在一处墓地找到的。 那个佩里尔我不认识，不过我帮翼采了两朵野花。” 一边说着，米迦勒将银色的小箱子提了起来，向着凯尔递去。 但是凯尔没有接下，她先是指着站在远处望风的金忠朝着米迦勒说：“先把他脖子上的炸弹解掉，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待会儿再说。” 米迦勒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就是按一下遥控器的时间，耽误不了什么。 但是在按下解除按钮的时候，他还是要像凯尔解释一下她现在的处境。 “要知道你现在来梅洛星就相当于是兔子落入了陷阱，不过这也是我的问题，仓皇之间我只能躲在这里。 不过就在我们说话的这段时间，纳尼亚应该已经带着人追来了。” “纳尼亚？”凯尔记得这个名字：“那不是苏玛利的手下吗？他为什么会追你？而且为什么是你在这里，华铖去哪里了？” “主人他现在…多半是已经身亡了，而且那是为了你……凯尔。” “你在开什么玩笑？” 华铖为了她死了？这话在凯尔听来无异于是华烨不喜欢女天使一样不可思议。 米迦勒看到凯尔的那不信任的眼神，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拿出了一个小平板，打开了一个视频后递给了凯尔。 凯尔刚接到手里，平板内就传出了华铖的声音，并且没有任何画面，有的只是一段录音。 “凯尔殿下，相信你听到我的这段话时已经在询问我为什么会因你而死了。” 就像是先知一样，通过不断地推演，华铖将一切都预料到了。 “我并不喜欢将废话，所以凯尔殿下你听好，以下是我的原因。 为了塑造出一个足以带领天使走向进步的皇室天使，从您出生…不，就算是您的出生都有我的原因。 不要疑惑，您的存在就是为了取代华烨成为新的天使之王，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使的荣光。 从您出生的那一刻起，我便开始关注您了，殿下，您没有让我失望。 您的天赋是冠绝整个宇宙的，也只有您这样的天使，才能真正保证我们天使的荣光永存。 米迦勒随身携带的银色小箱子里面是三代天使的基因药剂，这是二代天使将自身基因开发到一定程度后才可以使用的药剂，目前天使文明中符合条件的人少之又少，而殿下您正好是其中的一个。 注射了这个药剂后，您将成为三代天使…不应该称之为神更为恰当，因为当您成为三代天使后将成为能量体的存在，一切伤害不了您基因的伤害都将化为无效，而您的寿命也将与宇宙一般，近乎无限……” 华铖的话还有很多，但是凯尔却已经将平板还给了米迦勒。 从出生开始就被安排了一切、存在就是为了取代华烨…… ——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如果按照华铖的说法，华烨如果不是像现在这样荒淫无度的话，那她凯尔就不会出生了。 而且…所谓的三代药剂她对此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毕竟华铖从来就不是什么值得让她信任的。 “我现在还不能相信你，而你手中所谓的三代药剂我也需要时间来研究。 米迦勒…是叫这个名字吧，我相信你不会为了一个假东西而弄得遍体鳞伤，但是华铖在我的印象里可不是什么好人…” 凯尔很怀疑华铖在所谓的三代基因药剂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所以她要将东西拿回去研究一下，再考虑是否使用。 她是需要力量，可那必须是能够掌控的。 凯尔转身便要离开，但米迦勒却先她一步冲了出去！ 还没等凯尔回过神来，就看到米迦勒一把从金忠的手里抢过了炸弹项圈，然后再一次的扣到了金忠的脖子上。 “啊……？啊……！” ——什么情况？！！ 才想着将这炸弹项圈拿去卖几个钱，怎么一眨眼又套回脖子上了？ 而且这还不算完，一手提箱子，另一只手拿着遥控器，米迦勒威胁着凯尔道：“凯尔！这样是最快让你妥协的办法…如果你不想他被炸死的话，那就按主人的话说，把基因注射到你的体内！” 刚刚还表示自己人畜无害的米迦勒竟在一转眼的时间里就成为了用他人性命要挟的天渣。 噌！ “活着不好吗？” 没有妥协，凯尔直接进入了战斗状态，并且摆出了剑架。 “等等，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米迦勒连忙开口道。 在重伤的情况下，他不可能打得过凯尔，而且他也不能真的杀死金忠，因为那样的话就彻底让凯尔厌恶了。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我不管你想到了什么，只要你敢动他一根毫毛，那你就死定了。” 比起米迦勒这个天宫的护卫，金忠这个与凯尔经历过不少事情的大胖子男天使对她来说显然是更加重要的。 米迦勒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才提出了新的解决方法：“就像之前那样，我们一剑定胜负，如果你赢了，那我任由你处置。 但是如果我赢了，你就必须注射基因药剂。” 看着浑身都是伤口的米迦勒，凯尔眯起了眼睛。 “好…那就一剑定胜负。” 得到凯尔的同意后，米迦勒就向着凯尔伸出了手。 后者也将仁慈递给了他。 “为了公平起见，”凯尔说：“我将在你挥剑之后拔剑。” 如果米迦勒是一个如同凯尔一般的剑客，那么他会很愤怒，因为凯尔这算是变相的在羞辱他。 但他不是剑客，任何对他有利的东西他都会争取，像凯尔现在说的这句话，他就很赞同。 噌~ 缓缓的将烈焰之剑收入剑鞘，凯尔似笑非笑的说：“你还真是没有一点剑客的尊严。” “尊严并不能让我取胜，但是没有尊严却可以。” “呵~” 两人的话语针锋相对，亦如两人身上的剑势一样。 如果说米迦勒是无处不显锋芒的利剑，那么凯尔就是将一切都潜藏起来，不知强弱的鞘中剑。 作为观战的金忠深感自己实力的低下，连忙跑出去十米多远，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去看凯尔与米迦勒两人。 他是记得的，凯尔上上次出剑还是在跟大炮对砍，天知道这两个人过招会放出什么烈焰激光出来。 而当金忠聚精会神的盯着两人的时候，天突然暗了下来。 也就是在这光暗交接的一刻，米迦勒出手了。 没有什么花哨的剑法，他就是直直的将手中的长剑刺了出去。 但正是这样的一剑，正常人几乎没有破解的办法——想要直刺是最快的剑，想要逼停这一招，就只能用更快的速度去刺米迦勒，但是凯尔已经说过在他挥剑后才出手，所以在一开始就慢了一步。 ——就算你的速度再快也拦不住我这一剑。 “你输了！” 米迦勒刚要喊出这三个字，却看到凯尔闪电般的伸出了手，一把握住了慈悲的剑刃，在长剑划破血肉的同时，凯尔拔出了腰间的烈焰之剑。 轻轻的放到了米迦勒的脖子边。 “滴、滴……” 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到地面上，凯尔的脸上却展露出了苍白的笑容。 “是你输了…” 不过还没等凯尔说什么，米迦勒就冲到了她身前，全然不顾脖子旁的烈焰之剑。 将染血的慈悲丢到一旁，米迦勒死死的握住了凯尔开裂的掌心。 “你疯了！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赶紧过来，我给你包扎伤口。” ——啊？ “不是，我赢了。” “我知道，你赶紧过来，我先帮你止血。” “可是我们刚刚不是还……” ——还剑拔弩张的吗？ 凯尔有些搞不懂眼前这个男天使了。 有些迷糊的凯尔就这样被他拉到了银色的大箱子旁，然后看着他从箱子里拿出了以卷纱布和几瓶喷雾。 就在米迦勒为凯尔包扎伤口的时候。 黑暗的巨石背后，却响起了金忠的喊声：“凯尔！有敌人！！” 同时响起的还有天空上传来的大笑声。 “凯尔…哈哈哈哈！原本只是抓一个米迦勒，没想到还能碰到你，我还真是好运呐！”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还专注着包扎的米迦勒突然从银色箱子里拿出了两管注射剂。 “凯尔，他已经……” “不用说了，这个声音我记得，看样子他是来为苏玛利报仇了。 不过这个仇他是一定报不了了。” 金焰绕着掌心转了一圈，凯尔掌心中的鲜血都被染成了金色的火焰。 她将腰间的烈焰之剑交递给了米迦勒，然后捡起了地上的慈悲。 她轻声道：“还是这个用来顺手。” 纳尼亚是凯尔过去的敌人，理应用过去的武器解决。 40.平淡（微改） 戴着黑色项圈的金忠滚似的溜到了凯尔身旁，一边喘气，一边还指着身后的慢慢落下的白色天使。 一二三四…四个方向四个小队，在凯尔看得见的地方和看不见的地方，此刻都站满了敌人。 而在凯尔的身后，两腿战战兢兢的米迦勒用脸去扶着墙，然后将注射剂插进了胸膛里，慢慢的蹲下身去。 那血红色的大腿顶着注射剂的一头，另一头的针管随着他身子不断的下压，逐渐的刺进了心脏。 在这黯黑的狭小空间里，凯尔也不好去释放她的金焰，只能小心的看着愈来愈近的纳尼亚四人。 “你们…” “滴！滴！滴！” 纳尼亚还没把话说出口，就听到了身边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警示音。 拿着平板的男天使看着白色屏幕上亮红色的标识，他连忙朝着纳尼亚报告：“大人，东西找到了，就在附近三米内！” 三千米内响两声，三百米内响三声，但是那用来探测的平板此刻又是亮标又是滴滴响的，这就说明被他们种了追踪器的那个箱子就在附近三米内。 纳尼亚环顾四周，最终将目标锁在了一个银色的小箱子上。 那箱子距离他们三米不到，距离凯尔更是两米不到。 但是双方谁也没有先动手。 “凯尔殿下，”金忠小声的在凯尔身后念念道：“对面四个人你打的赢吗？要不我们还是想办法逃吧。” 听到他的话凯尔却是反问道：“怎么跑？我和他们都是二代天使，力量和速度都是差不了多少的，一旦他们见我动身，就一定会有反应的。” 倘若只是凯尔一个人在这，那她直接就是开着金焰杀出去。 但是这样一来金忠和那名负伤的男天使就会落到纳尼亚的手中。 “殿下~我们可以让那个男天使帮我们挡着，然后我们俩趁机溜走啊。” 金忠提出了一个贱贱的计划，但是一张白带红的脸突然的从他黑洞洞的身后钻了出来。 将遥控器伸到金忠眼前晃了晃，米迦勒淡淡道：“你的话我都听到了~” 冷不丁的声音着实吓到了金忠，但是紧接着他的手里就被塞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这是……？” “红色解锁，黑色引爆。” 听到米迦勒这话，金忠瞬间明白了手里拿到的是什么东西了。 而后又见他将烈焰之剑缓缓的拔出剑鞘，满身伤口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凯尔的身边。 “我觉得他说的计划很完美，待会儿就由我来拖住他们，然后你们趁机逃走，记得把药剂带上。” “你在说胡话吗？”凯尔怎么可能让一个重伤的人替自己吸引火力，如果只有那样才能活下去的话，那她干脆就战死在…… 脑海里刚冒出这个危险的想法，她就回想到之前凯莎对她的要求。 ——遇到危险就回去吗？ 换句话说也就是要凯尔活着回到阿尔法星。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真的很难做到所有人都完好的回到阿尔法星… 而就在凯尔还想着该怎么破局的时候，得到了纳尼亚指示的十二名男天使已经悄悄的从其他三个方向朝着凯尔她们靠近了，并且最后只隔了一堵墙的距离。 所有人表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纳尼亚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直接踹开墙壁冲进去。 逐渐细微的呼吸声像是在倒计时一样，而在凯尔与米迦勒还决定不了如何破局时，只见一个黑色的东西从两人身后飞了出去。 一把拉住凯尔的手臂，金忠一边后退一边按下了手里的引爆按钮。 “嘭！！” 爆炸声响起，纳尼亚等人下意识的向着高处飞去，而米迦勒却是从滚滚飞尘中抱起了银色的小箱子，然后朝着凯尔一丢。 “快离开这里！”大喊了一声，米迦勒便握着剑飞进了看不清切的飞尘中。 但是凯尔却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趁机离开，只见她将箱子往金忠的怀里一塞，然后吩咐了一句：“金忠，你把这东西带去给凯莎女王！” “那你呢？” “我去把他救回来！” 凯尔可是还有许多问题要问米迦勒的。 “可是我——” “快去！”凯尔的咆哮声打断了金忠的发言，洁白的四翼在身后展开，凯尔轻声最后还轻声道了一句：“还有，替我给凯莎女王道个歉。” 没有再多的话语，凯尔背着走到了空地中，那飞扬的尘土在一阵大风袭来后终于是全部散开了。 望着天空中的两名天使，抱着一个银色箱子的金忠牙一咬、心一狠，整个就扑扑楞楞的朝着来的方向逃走了。 而当他转过一面砖墙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却是一排排的男天使。 “一二三四…” 数了数敌人的数量，一共十二个。 凯尔加上米迦勒才对上了四个，他金忠何德何能与十二名男天使为敌…… 天空中激烈的战斗，获得了更强大力量的凯尔以一敌三，在刚刚躲过了纳尼亚三人的联合冲锋后，凯尔顺势一剑斩断了一名男天使右手。 左脚轻轻一勾，那断手握着的天使长剑便倒着飞到了她的手里。 “唰唰！” 熟悉了一下剑的配重，凯尔朝着前方不远处的三名男天使挑了挑眉毛。 “纳尼亚，她太强了，赶紧叫支援！”一名男天使这样说道。 “已经通知了！你们两再撑一会儿，我先去解决米迦勒。” 深知柿子要挑软的捏，纳尼亚说完这句话，立刻就朝着另一边的米迦勒飞去了。 “我日——纳尼亚！！” 将强大的敌人丢给队友，自己转身离开，这种情况即便是在天渣中都是极少见的。 虽然对纳尼亚的做法十分不齿，但是看着已经冲上来的凯尔，这两名男天使除了硬着头皮上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昏黄的天空中，摇摇欲坠的米迦勒正咬着牙将插在自己右肩上的天使长剑一点一点的拔出来。 “刺啦——” 当鲜血飞溅的时候，他颤抖的将最后一管强心剂打进了身体，近乎炸裂的心脏带来的颤动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的耳朵像是被捂住了一样，除了心跳声外，他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了。 而当一把长剑从他的后腰刺到他的左肋下方时，他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伤痛。 一把勾住纳尼亚握剑的手臂，在后者惊讶的同时，米迦勒将自己的拳头送到了他的脸颊上。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那张原本十分俊美的脸不断的遭受到撞击。 但是伴随着纳尼亚的一道骂声，米迦勒的身体就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落到了地面。 “嘭——啪嗒。” 飞溅的碎石块就像是锉刀一样在金忠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不那么鲜艳的伤口。 “呃……” 想说话，但是喉咙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就连咳嗽都办不到。 半睁半闭的他，就这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直到天空中升起了第二颗太阳，他眼睛才被刺的一下闭上了。 而这一闭，生死对于他来说就是未知了。 整个上半身都失去了知觉，唯有口袋里那硬硬的零碎东西，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呼吸…最细微的呼吸，他沉重的双眼仿佛要摔进脑后一样，随着重力的加大，他体内的血液流动速度也改变了一些。 “我…还活着……？” 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四周的是黑色的，只有耳边传来了一些风声和时重时轻的呼吸声。 金忠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是他的脸上也没有太多的笑容。 看着双眼已经全白的米迦勒，她微红的眼眶算是有了一些慰藉。 “还能动吗？” “腿还可以，但是上半身没了知觉，不…耳朵还可以听见东西。” 将米迦勒和金忠两人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凯尔看着已经落山的太阳，呼吸声有些重了。 “你将他们全杀了吗？药剂拿到手了？”米迦勒突然问道。 明明自己已经变成了半残废的状态，这男天使的脑子里想的却依旧是那药剂的事情。 “十五个，”凯尔说：“按照小队的编制来看，应该是跑了一个，箱子也不见了。” 拖着血肉模糊的右腿，凯尔突然停住了身体，缓了两口气后又继续向前走着。 好在她是二代天使，不然以她现在的样子，根本拖不动这两个加在一起三百四十斤的家伙。 两双没有什么知觉的脚在地上留下了三道磨痕。 路上的三人都不怎么说话，或许是心情低迷，又或许的无话可说，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凯尔将两人塞进飞船后才结束。 “啪嗒！” 将烈焰之剑朝座位上一丢，凯尔拖着自己已经没有知觉的右腿坐到了主驾驶的位置上。 金忠没有话说，但是凯尔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好好休息，开了一辈子船，也该休息一下了。” 说完，凯尔就慢吞吞的将飞行器启动。 顶着一堵大墙，在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后，那大墙也摩擦着从本来的座位上滑了下去，落地还发出了一声闷响。 “金忠！你怎么连坐都坐不稳了？” 明明受的伤还没她多，结果现在却像一头死肥猪一样。 无奈的帮他爬回了副驾驶，凯尔将自动驾驶定好，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脑海里的回忆，她听到了金忠的话。 “睡了？” 像是吸血鬼试探一样银剑一样，他说话也是一阵一阵的。 “真的睡了？啊~那真是太好了。” 见凯尔没有回应，金忠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油腻光亮的脸上是莫名的羞涩。 “凯尔殿下，也就你睡着了我才敢说这些话…其实也可以不说的。” ——那就别说。 凯尔在心里这样念道。 但是紧接着金忠又开口了：“算了，我还是说吧，能跟你独处还遇上你睡着的机会可不多。” 凯尔倒是好奇金忠想要说什么话，所以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而当金忠就要开口的时候，飞船却突然晃动了一下。 睁开了眼睛的凯尔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而坐在副驾驶的金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学着她的样子闭目养神了，就是睡得有点死。 “真是服了你，晃成这样也不醒的。” 凯尔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安静又狭小的飞行器里，即便是这点声音米迦勒也听的很清楚。 “我们现在是去哪？”米迦勒说：“凯尔，如果药剂真的被华烨拿到了，那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应该是离开天使星系。” “听你的意思是…我们一定会输？就因为一个基因药剂。”凯尔并不相信一个所谓的三代天使能够强到哪里去。 而且… “就算我能逃离天使星系，但是在那之后我该做什么？靠着自己的实力去一些落后的星球上作威作福吗？那样我跟天渣还有什么区别。” 凯尔说话的时候，脸上更多的是迷茫，而那一闪而过的悲伤，也随着虫洞的打开而潜藏了起来。 米迦勒看不见凯尔现在是什么表情，因此也就推断不出来她的想法。 飞行器内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米迦勒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坐在棺材里一样。 他一动不动的，金忠也学着他似的……而凯尔，在看到米迦勒突然垂下了头时，一直都很平静的她突然慌了神。 “喂！你还活着吗？快回答我，快！” 米迦勒不知道凯尔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上心，但是听到她因为自己而着急的声音，米迦勒的心中也是有了波动。 “我还活着，你…” “活着啊…那就没事了。” 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本还十分焦急的语气在一瞬间又变得平静了下来。 没有领教过女人变脸的米迦勒显然是有些手足无措的，但是在确认了凯尔似乎不再关心他的时候，他继续选择了静默。 可是没过多久，他却又听到了凯尔那焦急的呼喊。 “别死啊！你赶紧动一下，不要就这样死了！” ——这女人是有毛病吗？ 而且从理性的角度来思考，重伤的米迦勒现在应该做的是休息与保存体力。 绝对不是什么为了证明自己没死而动来动去，但是最终…… 踏踏踏踏~ 两只脚连续的踩地，米迦勒以此来表示自己还没有挂掉。 并且在此之后，每当凯尔突发神经问他死没死时，他都会用脚踩踩地以表示生命状况。 一开始还很厌烦，但是到了后来，他却有些习惯了这样。 反倒的凯尔，在问了米迦勒一边又一边“你还活着吗？”，不知道是终于不发神经还是累了什么的。 她终于没有再问这句话了。 但是米迦勒的双耳中却响起了异样的声音。 “滴、滴、滴……” 加上飞行器内弥漫的血腥味，米迦勒很难不去乱想。 “凯尔！凯尔！你还活着吗？” 昏昏沉沉的凯尔恍惚之间听到了这样的话，一只手捂着腹部的伤口，另一只手轻轻的在操作台上敲击着。 那细微的敲击声，仿佛是将死之人最后的挣扎一样。 内心慌乱的米迦勒没有能够见物的双眼，因此他只能通过一遍又一遍的询问，通过凯尔越来越细微的敲击声确定她还活着。 而当飞行器的大门敞开时，负责检查的女天使却在走进来之后的一瞬间就转过身去。 “呕——” “怎么回事？这架飞行器里有什么？” 负责巡逻的若宁看到了在平台上大吐特吐的女天使。 她一把推开这刚刚获得力量的女天使，大步走进了飞行器内。 而当她开始呼吸的时候，一股混杂的恶臭味引起了她身体强烈的不适。 “这是什么味道？” 即厌恶又好奇，若宁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开始检查这艘飞行器。 而当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米迦勒时，伴随着一道剑鸣，她迅速的拔出了烈焰之剑。 眼前的这么男天使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哪怕他现在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若宁却也十分警惕的看着他。 或许是意志力真的可以打破极限，原本已经快要没了气息的米迦勒在感受到地面的颤动时，他缓缓的拖出了一句话：“救…凯尔……” “凯尔？！” 听到这个名字，若宁的脸色大变。 “你是说凯尔在里面？喂！回答我。” 熟悉的问题再次响起，凯尔那已经没了什么力气的手指却还是下意识的敲了一下。 “叩…” 这声音很细微，但却令若宁听的一清二楚。 …… 办公室内，除了坐在桌后的凯莎，凉冰与鹤熙不知怎么的也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 三个人听着若宁的报告，眉头一个比一个要紧。 “等等，你刚刚说飞船上发现的化脓的尸体，是谁的？” 看着询问的凉冰，若宁摇摇头道：“还没核实他的身份，不过我查了一下飞行器的航行记录，那人应该是在登上飞行器前就死了。” “……可是这样一来不就是说凯尔跟一个尸体一起坐了一路？无法想象啊、无法想象。” 都不用带入自己，凉冰就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 倒是凯莎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个还活着的男天使，他的身份你查出来了吗？” “已经查出来了，是最近华烨在通缉的二代天使，名字叫做米迦勒。 经过两天的修养，现在已经恢复了意识，不过他的眼睛是瞎的，据研究发现，是过量使用某种对身体有害的药物照成的。” “嗯，我知道了，辛苦了。” “为女王，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看着一眼不和就表忠心的若宁，凉冰觉得无语，鹤熙不在乎。 在得知凯尔又受了重伤的鹤熙，在道别了凯莎后立刻就向着治疗室走去。 凉冰见状立刻站起了身来，但是凯莎却突然叫住了她。 “凉冰，你先留下，我还有事情跟你说。” “可是姐姐…”看着已经走出门的鹤熙，又看了眼十分认真的凯莎，凉冰无奈的点头坐下。 “那就说说吧~姐姐你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 凯莎看着满脸写着我不高兴的凉冰，她走到了凉冰身前，在后者即惊讶的表情下，她轻轻的牵起了凉冰的手，柔声道：“我们姐妹俩好久没有好好的坐在一起聊聊天了，趁着这个空闲，我们坐着谈谈吧。” “谈…谈什么？” “就像以前一样啊…我亲爱的妹妹~” 41.停止吧（尾改） 安静无比的治疗室内散落着一地的座椅，上面还睡着六名女天使。 这很奇怪，因为这些女天使不可能在这种地方睡着，而且这些座椅一看就是被人从别处搬来的。 鹤熙连忙将一个人叫醒，在后者还有些迷茫的时候，她问：“这里发生什么了？谁把你们弄成这样的？” 看着四周躺在座椅上的姐妹们，那醒来的女天使回想了之前的事，然后回答道：“是凯尔姐，她突然从病床上爬起来想要出去，但是她身上的伤还没好，我和几个姐妹去拦她，结果…结果就倒在这了。” “那你知道她要去哪里吗？” 看着鹤熙，女天使摇了摇头。 她只记得自己去拦凯尔的时候，“凯尔姐闪了一下身，然后我就被打晕了，她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鹤熙点了点头，她让女天使先把其她人叫起来，然后自己转身离开了治疗室。 走在大路上，鹤熙脑海里不断地思考着是否要将这件事情通知给凯莎，但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暂时隐瞒这件事。 “先找到她再说。” 找到了凯尔了解了原因再去告知凯莎也不迟。 可就当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凯尔。 阿尔法星这么大，凯尔会躲去哪里？ 一阵晚风萧萧而来，鹤熙抬头忘了一眼夜空。 仿佛一只无比自由的蝴蝶，此时的凯尔在天空中随意的飞行着。 她不需要同伴，不需要战友，当她一个人存在的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她总归是不会陷入难以选择的境地。 而当她继续漫步时，一抹银色在她的余光里出现，平淡无比的声音就像是在唠家常一样。 “找到你了。” 鹤熙并没有一脸急切的样子，她只是有一点点不解：“你伤还没好，一个人出来做什么？” 踏、踏、踏—— 停下脚步，凯尔伸了一个懒腰，身上被拉扯到的伤口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缓了缓心神，她才开口道：“鹤熙…我不准备继续待在这里了。” 没有问为什么，鹤熙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 “那你想去哪里？天使星系内不安全，我想办法把你送到别的星系，你看好吗？” 温柔话语像是微风一样拂过凯尔的心。 后者摇了摇头，“我并不是要逃去哪里，我只是想一个人…一个人战斗、一个人行动，一个人——” “一个人对抗天宫吗？”鹤熙走到凯尔的面前，双手抱住凯尔的脸颊，她道：“看着我…凯尔，你是想一个人对抗天宫秩序吗？” 没有过多的思考，凯尔给出了回答。 看她微微点头，鹤熙的心里有了一丝的无奈。 “是因为我们帮不到你是吗？我们对于你来说是一群累赘，所以你想自己一个人战斗是吗？” 凯尔刚想摇头，却看到鹤熙那宝蓝色的眼睛仿佛在对她说“我要你真诚”。 最终她还是点头了：“不管是你们还是别的什么人，在战斗的时候只能让我分心，这也是我的原因。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一旦和你们在一起，我…我无法全心全意的投入战斗。” “那你的伤怎么办？你没有专业的仪器来治疗，难不成要靠身体的自愈能力吗？” “啊~差不多吧…事实上我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一个人的，现在想想，那时候受伤好像就是靠自愈。” 凯尔知道自己这话有多伤人，但她只是在陈述事实。 轻轻的将鹤熙保住，凯尔在她的耳边低声道： “鹤熙…与其看着你们一个个在我眼前消亡，我更希望自己一个人慢慢的消失。” 原本从一开始凯尔就该是这样的。 她继续说：“我不能像一条狗一样被拴在天宫里，也不能与你们一起为了大义而战，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我自己身上。 正如华铖那样说的，我就是一个被决定了命运的人，我的出生就被注定了，但是很不幸的是我就是我。” 如果换一个人成为凯尔，她现在都不会像现在的凯尔这样，犹犹豫豫无法决断。 但是—— “鹤熙，我依旧忘不了自己的过去，天使的悠久寿命虽然给了我忘记过去的权利，但是那需要时间。” 感受到怀里微微颤抖的身躯，凯尔抱的更紧了。 “凯尔”鹤熙说：“如果你要离开的话，那就把我一起带上。” 末了，鹤熙轻轻的靠住凯尔的额，轻轻闭上的眼睛和微微撅起的嘴唇无不在告知凯尔她现在的想法。 “争~” 没有等到想象中嘴唇的柔软，鹤熙的右手却被凯尔握住了。 她睁开眼，看到的是被凯尔塞进她手里的银色护腕，上面停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是被刻上去的。 看到鹤熙投来的目光，凯尔笑着说：“你别看我这个样子，以前也是个艺术生。” 再加上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力，在护腕上刻一只蝴蝶还是很轻松的。 “你是笨蛋吗？” 鹤熙恨铁不成钢的说。 “有…一点……？”凯尔不确定的回答道。 “我真的服了你~”鹤熙无奈的接过了护腕，三两下就戴在了手上。 护腕对于鹤熙来说有一点点重，但并不影响手腕的灵活性。 “那么接下来你要去哪？就算是想一个人对抗天宫，你也要有计划吧。” 凯尔表示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十分完善的计划。 “我只要悄悄的回到天城，然后找机会冲入天宫，斩杀华烨，这样一来就尘埃落定了。” 啪！ 还没等凯尔把话说完，鹤熙就先是一把巴掌拍在她的脑门上，然后拉着她的手就要往来的方向走。 同时还向凯莎发去了通讯。 “喂！鹤熙，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 “是~你是有自信，”发现通讯接通了，鹤熙开口道：“凯莎是我，对、凯尔没事，人我已经找到了…身体？” 回头看了一眼活蹦乱跳的凯尔，鹤熙淡淡道：“她的身体比我都好，不过脑子出现了一点问题，我觉的要检查一下。” “鹤熙…！” 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副怒气满满的样子，但是凯尔的心里却是对鹤熙默默的说了抱歉。 …… 办公室内，凯尔木楞的看着眼前的男天使——金色的短卷发下是一双棕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金丝眼镜。 像波浪一样的抬头纹不断的聚紧然后舒展、再聚紧却不再舒展了。 “呃…这就是你们说的最强女天使……一个孩子？” 不等凯莎与凉冰两人回答，那名男天使就自顾自的评价起了凯尔。 “你看看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英气，眼神呆板、嘴角还时不时的抽动，谁家的倒霉孩子被你拉来受苦了？” 听到受苦两个字，凉冰就像是被点燃的爆竹一样，瞬间就炸了。 “你有资格说姐姐吗？我都还没问你，为什么要把姐姐送到华烨那个变态的手上？！ 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 男天使根本没有在意凉冰的话，他朝着凯莎投以询问的目光。 啪！ “死混蛋！” 凉冰见他没有理会自己，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大骂着摔门而去。 凯莎示意身后的若宁跟上凉冰，然后又回过头来看了男天使说：“你应该给凉冰一定的尊重。” “尊重？我苦心经营了几千年的梅洛星就这样被她毁了，我没跟她对骂都算好的了。” 看着一点身为父亲样子都没有的男天使，凯莎淡淡道：“是我让凉冰放弃梅洛星的，那里太显眼了。” 但是男天使却是一眼就看出了凯莎在说谎，他也没有多争论什么，只是嘟囔了一句：“你就护着她吧，像她这种性格，迟早要被你护出毛病来。 好了…你还没跟我说，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是从哪个蠢货的女儿。 哪里拐来的？” 咔咔咔—— 双手死死捏着椅背的凯尔不断的在心里与自己说：我不跟傻子一般计较… 鹤熙看着凯尔身后已经被捏的裂开的椅背，她突然站起来回答道：“凯尔的父亲是华烨，也就是你嘴里蠢货。” “怪不得，摊上华烨那样个爹，呆头呆脑也就情有可原了。”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凯尔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古怪的男天使，他并不像其他天渣那样把女天使当做玩具对待，但是却能将自己的女儿送给连他都认为是蠢货的华烨。 “那你们接下准备怎么打？要不要我给你们出一个计划？” 凯莎是说不用了，对于战争，她有自己的见解。 可男天使却总要说点什么：“我大老远从冥河星系赶来，你总不能就这样让我回去吧？而且要知道这次回去后我就准备在那边定居了，你们要是打输了，我都救不了你们姐妹两。” 不知道是被这话感动到了还是单纯的想让男天使赶紧离开，凯莎最终还是如了他的心愿。 “你说吧…” “就等你这句话了。” 在得到了凯莎的同意后，男天使右手一挥、一推，一个巨大的星图投影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里大概就是你们阿尔法星的位置，”指着星图的一处空白，男天使用食指画了一条条线将一颗颗行星连接了起来，他说：“反正这些虫洞坐标你们都有，那完全可以在与它相近的星球上提前准备好小型的飞行器，然后让这个你们所谓的最强女天使一路悄悄前往天城。 再加上后者本就是天宫出身，也知道天宫里的样子，完全可以冲进天宫一剑斩了华烨，然后尘埃落定。” 听着男天使这计划，鹤熙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不就是凯尔那个送死计划？！ “不行！” “我同意！” 看着态度截然相反的两人，男天使果断无视了鹤熙，转身看向了凯尔。 “是吧！你也觉得我的计划很完美吧！” “简直不要太完美！”凯尔就像是见到了知音一样，激动的说：“而且不瞒你说，我想的计划跟你是一样的！” “真的吗？！一开始我还说你呆头呆脑真的太抱歉了，能跟我想到一样完美计划的你，简直就是天才！” 对于自己的父亲与凯尔这两个没有丝毫战术可言的家伙，凯莎觉得自己刚才让他说话就是个错误。 悄悄的将鹤熙叫到门外，凯莎刚合上门，就听到鹤熙的喃喃自语： “难道是我错了吗？那个计划真的有效…” “别自我怀疑了，虽然我们两都还没有真正的指挥过一场战争，但是我可以跟你说一下我父亲跟我玩战棋时的战绩。” “什么？” “1579—1，”凯莎自己说着都笑了起来：“哈哈，你可能想不到，我一百岁的时候，他送我的生日礼物是一副战棋，而且从哪以后跟他下了1580场，他就赢了一次。” 就那次还是凯莎看他父亲快要哭了才故意输给他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也正是因为有他这样与众不同的父亲，我才能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吧。” 鹤熙不予否认的点了点头。 “开个会吧，”凯莎突然说道：“你的天基号最迟三天就能竣工了，金忠送来的三枚核弹正好一舰一颗。 是时候讨论一下怎么获得胜利了。” “凯尔怎么办？” “就让他们两在这待着吧，你也不希望我们最后的战术是让凯尔一个人冒险吧？” 当凯尔还在房间里与凯莎的父亲畅聊人生时，另一边，凯莎已经聚集了所有的高层女天使。 若宁、艾兰、雨桐…梅洛家园近乎八成的女天使都安全活到了现在。 “天刃王、天启王、天基王，”最先发言的是沉稳的艾兰，“天渣们最近依旧没有什么大动作，似乎只有我们不出现，他们就不会来找我们，因此我提议，当我们的实力全方位超过天渣时，我们再去与之开战。” 这个提议十分稳妥，但却被凯莎否决了。 “反抗华烨的大旗是我举起来的，所有人都在等着我去行动，你的提议是基于时间的，我们等得起，但是那些天使姐妹们却等不起。 这次会议只讨论战术，不讨论发展……若宁，你先来说说看吧。” 被叫到名字后，若宁立刻站起了身来，后背挺得笔直。 早在来之前她就将自己的计划不断的在脑海内反复模拟过，而现在，就是她向凯莎展示自己的好时机。 与艾兰的缓慢发育不同，若宁主张诱敌出动，然后将自己的力量聚集起来，一次性歼灭敌军。 “而且，凯莎女王，我们完全可以通过一些商贩将基因药剂大批的散给北域各地的女天使。 我相信，当她们拥有了梦寐以求的力量后，一定会去反抗天渣的。 到时候只要您振臂一挥，一定会有数不尽的人响应您的！” 若宁的计划对于凯莎她们来说是十分合理的。 因为上次的天渣事件，凯莎为了防止基地位置暴露，因而没有再去接取女天使了。 但是她们的工厂内却还有上万的药剂无处使用。 可是再完美的计划也会有异议。 艾兰便是问道：“那如果她们只是拿了力量却不响应我们怎么办？你高估了她们。” “不，是你低估了她们，艾兰。” 会议厅内还在争吵，而凯尔所在的办公室里却突然静了下来。 看着凯莎父亲手里金黄色的药剂，原本还嘻嘻哈哈的凯尔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却是笑着说：“怎么？不演了，活了几万年，我是头一次见你这么一个人。” 凯尔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一个人的眼睛里能够看出的东西是很多的，有一些甚至是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 他见凯尔还不回答，也就不准备再打什么哑谜了。 “实话告诉你吧，最早在你父亲爷爷那代起，我就是一名战士，死在我剑下的人不计其数，你跟他们有一个共同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你不知道，因为你很少照镜子，如果你去照过镜子就能看到自己的眼睛里是存在一种死志的。 那是一种很矛盾的状态，也是一种想法，它会让你无比的想要活下去，但却又会在你每次进行判断时影响你。 就像现在这样，我说手里的药剂是三代基因药剂，要你接下，但是你会怎么想呢？” ——这是对我有害的。 “这是对我有害的。” 凯尔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很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将心声吐露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人有问题。 “这个人有问题。” 像是在凯尔的脑中安装了窃听器一样，不管凯尔想了什么，对方都能同一时间说出来。 不过凯莎的父亲没有一直这样继续下去，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对于凯尔来说变成了未知的存在，那么她就会想办法消灭自己。 “你的心的确是你的心，但是你的身体，不一定是你的身体。 你想活着，想保护身边的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体可能并不想这样。” 不等凯尔做出任何反应，凯莎父亲又自顾自的继续道：“早在几万年前，强大的神河文明就已经探测到了基因的奥秘，一位老学者跟我说…所谓的基因就是一串数据。 而你现在的情况…就恰好相当于数据出现了一串乱码，导致你整个人都出了问题。 不过我现在手里有一管三代基因的药剂，你用了就能重新编写自己基因数据，那乱码你也可以剔除出去。 呐，拿去吧~” 凯尔还是没有接过手，但是看她那纠结的神情，他知道自己的事已经快要成了，还差临门一脚。 将基因药剂放在桌上，凯莎的父亲绕开了凯尔，再即将离开房间十，他拍了拍凯尔的肩膀说：“这算是一场交易，如果凯莎她们败了，那你就靠着我给你的力量去保下她们，另外，我在冥河星系等你。” 咔——! 当大门彻底关闭的时候，凯尔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了，她一把拿起了那管药剂，朝着自己的右臂刺了进去。 而在那门外，接收到了凯尔正在异变的身体数据，男天便靠着雪白的墙面停了一会儿，然后拨通了一则通讯。 “喂，吴老师~诶，对是我……好久没有联系了啊，你之前不是说要一个三代神河体的资料吗？我这里已经弄到手了。 嗯，对，不是天使~华烨看着呢，不敢研究，就是小偷小摸的一下，半成品… 谁说没人敢用的？副作用？也就是不能升级而已…而且再说，连你们神河文明都没有找到更高级的状态，这宇宙也没几个人能再升级了吧？ 好了，你要的兽体资料我想办法给你弄出来，对，冥河星系那边兽体多，到时候你要鼓捣出了半兽体记得给我见识见识，啊，那就说到这里了。” 挂断了通讯，凯莎的父亲又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看着地上因为进化不完全而倒下的凯尔。 他将基因药剂的注射器捡起，然后又摘掉了刚刚安在凯尔肩膀上的扫描仪。 蹲下身来捏着凯尔的下巴，凯莎的父亲左右摇拽着她的头，他淡淡道：“我女儿的帝国里可不能有你这样的人，华铖那个老屌丝什么做什么我都管不着，他就算是帮华烨都没事，可他偏偏弄出了你这么个怪物。 二十岁的顶尖二代天使，那金焰应该是类似烈阳文明那边的神体吧？ 这要是让你成长下去不得是个主神起步？那我两个女儿不就完蛋了？ 所以啊，凯尔你的天赋到这就ok了，三代神体，后面去烈阳文明那边的超神学院学个恒星驱动，很不得了了。” 不过自己说的再多，此刻躺在地上的凯尔也已经听不见了。 拍了拍凯尔的脸蛋，凯莎父亲慢慢的站起身来，然后大步的向着门外走去了 …… 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心脏却是炽热的，一如那游散在暗空间的金色火焰。 慢慢的爬起身来，凯尔抬手从微虫洞空间里取出了一瓶金色的药剂。 捏着手指粗细的药瓶，凯尔在眼前晃了晃，淡淡道：“让人一辈子停步不前的三代基因药剂…还偏偏是凯莎与凉冰的父亲… 战争越是到后面，我无法理解的东西就越多了…凯尔啊凯尔，你可不能停步不前呐~” 天上的星辰可都还在看着她。 42.坐标 太阳还没下山，不过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凯尔却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看了眼天边的太阳，那偏移的角度并不多。 天使的高层都在大厅开会，独留凯尔在外游荡，哪怕年龄不大，但是见了她的天使无一不是以妹自称。 一路的打过招呼，身边的人也渐渐地少了，直到那白色的治疗室出现在身旁，凯尔忽的停住了脚步，她面前的白墙上开了一个偌大的窗户；那男人碰巧的趴在里面，向外看来。 “米迦勒。” 凯尔一边念他的名字，一边向他走去，而后蹿进了窗户里。 落地带来的震颤像是石头一样投进了米迦勒的黑暗世界，而后响起的声音更是让他失神。 “身体怎么样了？” “除了眼睛，基本都恢复了，”他一面答着，一面寻着凯尔的方向，一面还问道：“接下来你想做什么？没有三代基因的话，你对付不了华烨。” 说这话时，米迦勒惨白的眼睛里，射出了漆黑世界里光；凯尔是不理解他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以后的事以后再讲，我救你可不是为了和你聊什么人生，”凯尔一面从微型虫洞中拿出了金色药剂，一面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两样都递到了米迦勒的手中：“我需要华铖全部的有关基因技术的实验报告以及数据资料。” “你要那些做什么？” “学习，如果你能帮我达到华铖的级别...不，应该说是超过他，”凯尔说：“只要我能理解三代基因，我就能够让你重获光明，还是说你帮不到我..恩？！” 按压着剑柄，冰冷剑刃下的掌心溢出了丝丝的血珠；凯尔在威胁米迦勒，就像过去华铖对她做的那样——“如果你想活着，那就体现价值。” 她已经不能再依靠谁了，甚至是一直信任的凯莎，那也可能只是被人操纵的棋子。 而且有一件事情她一直想不通——华铖为什么要如此费力的培养她以至于将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 凯尔可不相信华铖会是因为看华烨不爽而培养了她，那不符合他的性格；在凯尔记忆中，华铖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按着数据说话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过去的凯尔十分反感他这样的人，但是现在…人终究还是要成为自己讨厌的模样。 凯尔拉过一匹椅子坐下，架起的二郎腿荡了一下又一下；就同她食指敲着剑柄发出的声响那般，有着很强的节奏感。 当前世的歌曲在心中默默播放完毕后，凯尔终于是听到米迦勒的回答。 “我帮你，在离开天宫之前，我将我权限内能够访问的资料全部都下载了，但现在的问题是你…殿下。 你是否能够沉下心去学习？要知道一名高等技术可不是像剑术一样用身体去记忆就足够的……你需要付出大量的心思去——” “说教到这里就够了，”凯尔撇撇嘴道：“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浪费了，把数据都传给我吧…我把我的私人频道密码给你。” “我……” 虽然很米迦勒很想说可以开一个共用频道的，但是……在考虑了种种因素之后，米迦勒最终还是选择了从心。 “我以后有事的话也是直接打你的私人频道吗？” 看着那惨白但却充满希冀的双眼，凯尔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你别得寸进尺啊！资料赶紧传过来，晚上我就要用。” 就在凯尔说话的同时，女天使们的会议也终于结束了。 回到房间后，关上门的鹤熙刚刚脱下披风，正要伸个懒腰，就觉着有什么东西从身后闪过。 “谁！” 扭身看去，却只见到房门微微打开了一点。 “原来是风吗…”鹤熙一面说着，一面背起了右手，银色的匕首也从微虫洞空间搬运了出来。 但是…… “嗯…嗯？！” 握了个空气的鹤熙面色先是一惊，而后又微微有了些怒气。 “凯尔…！”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这种身手——除了你还能有谁… “就不能好好敲门吗？” 语气里有些幽怨的鹤熙看着凯尔手里晃荡着的金色药剂，眼神霎时间被疑惑所充满了。 “你手里的这是……基因药剂？”鹤熙不太确定，因为天使工厂里生产的药剂都是白色的，“你从哪里得来的？” “不太好说，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凯尔拉着鹤熙的手，两人坐到了床上。 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凯尔连身子都软了些：“啊~鹤熙，之前你不是说开始研究基因技术了吗？我想跟你一起，为了完善这个基因药剂，也是为了…未来的胜利。” “未来的胜利…什么意思？”鹤熙不明白凯尔在说什么。 思考再三，凯尔还是决定先将一切都瞒下来。 “意思就是……枕头攻击！！” “凯尔——” 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嬉笑打闹的声音。 不过玩笑过后，两人还是正经了起来；鹤熙没有选择将一切都问清，因为她相信凯尔这样做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而当凯尔听到鹤熙这话的时候，却是热泪盈眶，甚至都想要给鹤熙一个熊抱。 “停停停！别忘了你是来做什么的，凯尔。” “知道知道…那我们现在从哪里开始？” 看着瞬间坐直的凯尔，鹤熙也逐渐正经了起来，一边放出学习资料，一边与凯尔讲解道： “首先我们要先明白基因的定义，基因是……” 一串串的长篇大论或许能用一个叫度娘的东西查到，同时也基于凯尔的强大学习力与理解能力，鹤熙几乎是讲一遍凯尔就明白了。 一个夜晚，凯尔都待在鹤熙的房间里学习着，此后也是如此——白天出任务，晚上去鹤熙那里学习。 随着时间的推移，凯尔也逐渐减少了去鹤熙房间的频率。 现在的鹤熙…因为被梅洛数据库的资料所限制，她对基因技术的理解也停留在了一代天使，至于所谓的二代天使，据说凯莎正在研究，但是短时间内没有突破的迹象。 又一次夜晚，凯尔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口。 虽然这些天她看到梅洛天使的阵营慢慢壮大，许多新的女天使都加入到了凯莎的旗下。 而那些更远一些地方的女天使，也在若宁的计划下逐渐拥有了自己的力量。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作为梅洛天使的主力——凯尔，此刻的她却陷入到了一种瓶颈之中。 “二代天使的实验报告和资料我都有，但是没有一个可以实时研究的对象，很多地方不亲自动手其实都无法理解，而且……还有凯莎的父亲…” 这段时间里，凯尔也试着去查了一下凯莎的父亲，可是除了名字、妻子、女儿…这些一查就知道的信息外，再有的也就是他过去担任了华烨天宫号战舰的总设计师，以及近几千年来他都在星系内外进行经商。 “但是一个商人、一个战舰设计师…又是怎么能够拿出三…伪三代基因药剂的？” 看着天空闪亮的繁星，凯尔坐在窗台上…满脑的想法。 而在这星夜满天的时刻，天宫的数据库内，突然出现了一道从未在星图上出现过的坐标。 43.战争松离合 “不要冲动！” 嘹亮的呼喊声没能追上天使战士的耳朵，那双翅膀在看到敌人的一瞬间就冲了出去。 激动且慌神的女天使在冲向天宫战船一段距离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 曾经身为玩具的她在刚获得了力量之后，是并没有经过多久训练的、进行的实战更是为零。 以至于她在面对曾经的玩弄者之后，大脑给了她一种错觉；而对过去自己的厌恶与对天渣的憎恨，更是让她做出了极其不理智的决定。 而当她进入了那艘天宫战舰的搜索范围内时，那巨大的充满威慑力的炮口冰冷了她的心。 “怎…怎么会…我为什么要过来？” 曾经被男天使蹂躏的回忆在脑海里激荡了起来，将冲动淹没的是一名名有着白色翅膀的“罗马士兵”带来的恐惧感。 “你在发什么呆？！快滚回来！” 在小队频道里怒骂的队长一面拔剑一面向着女天使赶来；望着那愈来愈近的天渣小队，她的眉头也紧皱了起来。 “若宁姐！a3区域发现天渣，一艘大型战舰——保守估计有一个大队（69人）。” 急切的话从前线通讯内响起，还在跟凯莎报告情况的若宁突然停住了嘴。 “怎么了？”凯莎问：“a3区域说完后应该是b1区域了。” “不，凯莎女王…a3区域出问题了！我把现场画面切给您。” 说着，凯莎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蓝色的虚拟屏幕，闪烁过后便是a3区域的画面。 金色与白色相间的战船近在眼前、满天的男天使将四名女天使层层包围，巨大的压迫感突破屏幕冲到了凯莎的脸上。 “若宁姐！我们被包围了，请求支援，求救！求救——！” 小队长保护着自己的队员、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她只能向着沉默的通讯那头苦苦哀求。 刚想回答的若宁却被凯莎拦住了，她的手一挥，原本还连着的通讯却了无了。 “凯莎女王？！” 不解的目光从若宁充满震惊的双眼中溢出，对此凯莎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她们的牺牲在所难免，我们不能因此暴露自己的位置，北域已经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让我们积蓄力量了，阿尔法星是唯一一颗不被记入在星图中的行星。” 天渣他们是有备而来的，这一点从刚才若宁切来的画面就可以看出；至少一个大队的天渣加上那艘有着重炮的战舰——那绝不是普通巡逻队的配置。 ——那莲她们就不管了吗？ 避开了若宁那充满质疑的目光，凯莎用一张冰冷的面庞将她请出了办公室。 “咔—” 奶白色的门被轻轻合上，满脸凝重的若宁一转身就看到了别着烈焰之剑的腰肢，将头抬起，看见的是负责烈焰之剑生产的雨桐。 “若宁，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对。” “没什么...”若宁晃了晃脑袋，指着雨桐手里拽着的一块黑色石头问道：“这就是之前说的埋在瑟银上面的黑色物质？” “是，之前在出任务弄的，这东西的硬度并不算高，但却能够吸收绝大部分的能量...我觉得这种特性具有很高的开发度，说不定能够做出比烈焰之剑还要强大的武器。” 对于雨桐的这番话，若宁表面上是点了点头...心里却不怎么认同，毕竟对于武器来说，硬度与锋利是它最重要的两点。 “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没有再多聊什么，若宁匆匆的走了。 她那故作轻松的背影，并没有让雨桐注意太多，四名女天使的牺牲就这样悄然的被隐瞒了。 不过若宁知道的，像现在这样安宁的日子已经不长了。 凯莎之所以那样的果决，为的是让将来的决战胜率能够更大一分。 毕竟她们现在还在暗处，可以打华烨一个出其不意，只是若宁有一点想不明白，原本还对姐妹之情十分看重的凯莎…为什么会……这么的果断。 虽然牺牲的三名女天使对于凯莎来说是陌生的，但是那名叫做莲的天使可是梅洛家园的一份子，从小就跟在凯莎身边。 “我现在该怎么办？” 躺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内，没有人能够回答她的问题，而属于莲的那张床上、甚至连被子都还没有叠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若宁最终还是起身了。 一边将莲的床铺收拾好，一边还在心里默念着凯莎的名字。 “我的一切都是凯莎女王给的，我没有不应该去质疑她……凯莎女王，我会为了你付出一切的。” 将整个床铺收拾成没有人住过的样子，若宁撩起自己的褐发置于耳后。 再看外面的世界，已然是寂静一片。 当然，这种寂静并不会将天宫包含在内。 光芒万丈的宫殿里，飘香的是美酒、惹眼的是美人、令人食指大动的是美食，碰杯声此起彼伏。 即便凯莎的叛军还未除去，但是那并不影响华烨享乐。 坐在最上座的华烨在喝得满脸通红时，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扭了扭自己发麻的屁股然后朝着大家挥了挥手。 “都停一下啊…嗝~酒也喝了、饭也吃了、还有…女人、女人也玩了，现在嗝~现在我们讲一下正事，”正说着，华烨又突然一屁股坐了下去，拉着两名侍女给他按摩，然后道：“不行不行，我这头痛…鲲鹏！鲲鹏！你~你起来，你说。” 被点到名字的鲲鹏立刻就站起了身来，并没有怎么喝酒的他捏着秀气的兰花指将北域的星图投影到了众人的面前。 在星图上，一个空无一物的地方却被一个立体的红球包裹了起来。 指着那红球，鲲鹏解释道道：“这是我通过刚刚了收到的信息圈出的一个区域，也就是在这个区域里，我手下的一队专门搜查凯尔踪迹的人遇到了四名女天使。 全都是一阶的战斗天使，并且有配套的铠甲与武器，其中一名女天使还展现了不俗的战斗力。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鲲鹏的话一说完，全场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只有华烨还在揉捏着怀里的侍女享乐着，他那空出来的左手没有摸向侍女的臀部，反而是朝着鲲鹏压了压掌心。 “大家都清楚，说重点吧。” “好的，王~”鲲鹏微微点头，然后朝着众人继续道：“既然王说了，那我就不废话了。 之前纳尼亚带人去抓米迦勒，但是跟着他一起去的一名二代天使战士却是逃一般的回到了天城，从他的口里我得知了凯尔与米迦勒已经勾结在一起。 而且多方面的情报表明，她们两人极有可能加入了凯莎的叛军，再加上刚才说的那四名女天使，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凯莎的叛军现在可能已经拥有了不俗的战斗力，至少是拥有了一千名一代天使战士。” 这个数据，是鲲鹏通过梅洛家园时期，凯莎上报的资源计算出来的。 但是现实到底有多少人，鲲鹏也不好说。 听到这里，有些男天使突然松了一口气，然后用着他们二代天使的嘴巴表示着对凯莎军团的不屑，并且大喊着只要找到凯莎的位置，他们就能够带兵拿下凯莎。 不过鲲鹏却摇了摇头：“你们难道忘了凯尔和米迦勒吗？说句不好听的，在场的各位，除了我和王，有谁是能够独自对抗她们两人中其中一人的吗？” “这…至少是不怕米迦勒那个死家伙。”一名男天使这样说道。 但是当鲲鹏问他遇上了凯尔该怎么办时，那人却是沉默了。 的确，能够将纳尼亚等十几名二代天使杀死在梅洛星的凯尔不是他们在场的任何一人能够单独对上的。 “但我们又不是傻！那群婊子的才多少人？就算有凯尔和米迦勒，那对于王来说也不过是蚂蚁碰上了老虎。” 鲲鹏十分赞赏的看着说话的那人，他点头道：“对，你的话很对，对于王来说，不管是凯莎还是凯尔，她们不过都是一些蚂蚁。 但是你别忘了，你们对于凯尔来说也就是蚂蚁一样的存在！所以，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不要出现什么独自行动的情况！” 男天使里不少的人会在行动的时候偷偷溜出去。 之前攻打梅洛星的时候，鲲鹏甚至还见一名二代天使在战斗的时候溜去妓院里爽去了。 如果只是将梅洛一战复刻一便，鲲鹏自然不会担心什么。 但问题是凯尔与米迦勒这两人。 后者是华铖最忠心的手下，并且有着强大的基因，以至于现在许多一代天使的基因序列都是按照他的摆放模式进行复刻的。 而且米迦勒是真正靠着杀敌一步步从一个实验体爬到了华烨亲卫这个地步的，其实力根本容不得怀疑。 而另一位，他鲲鹏的得意弟子凯尔，那真的就是一名杀神，死在她手上的二代天使比此刻坐在这个大殿里的人还要多。 而且那个凯莎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女人，能够从天城逃出去就已经说明这个女人有着极高的智慧与胆量。 而这三个人还碰到了一起，鲲鹏不得不重视起来。 虽然在座的男天使都不是什么有脑子的人，但毕竟都是华烨忠心的手下，是自己人。 鲲鹏也不希望他们因为一场必胜的战斗而死去大片。 收回心思，鲲鹏继续道：“那既然你们都已经明白了敌人的实力，那就好好准备一下吧。 她们的基地一定就藏在这片区域内，两天之内，将你们的部队集结起来，我们要替王打一个完美的胜仗！” “噢！！！” “必胜！！！” 44.胜率可怜的战争 白色的药剂在手里晃荡着，绕过昏睡在办公桌上的鹤熙，凯尔顺手端起了一杯喝了一半的乳白色饮品。 她试着尝了一口，感觉像是咖啡，不过却又没那么苦。 “跟你说的一样，这种药对于二代天使的我来说没有什么用，诺…这就是你要的一代天使基因药剂。” 眼里闪着幽蓝色光芒的米迦勒一边将凯尔递来的白色药剂接过，一边说道：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药能够对二代天使产生影响，如果能够成为神的境界…就更是连核能都影响不了你，殿下。” 但是凯尔却是反问了一句：“三代天使就三代天使，活了二十年，我就在你嘴里听到过神这个字眼。 怎么，这也和革命一样…是华铖发明的？” “不太清楚…即便是天宫内，有关主人的资料也并不多，不过我曾听他提到过名为三角体的生物，据说是一种拥有高智慧的生物。” “三角体？”凯尔对这个名字隐约有些印象，但具体是在哪里听过却记不起来了。 “算了，先不说这些，把药剂先做出来；到中午之前，这个实验室里不会再有其她的人出现……四个小时…够了吧？” 米迦勒点点头，机械义眼中闪过一串串的数据，同时他的双手也学着华铖的样子一按、一拉——一个淡蓝色的虚拟键盘出现在他的身前。 而在米迦勒认真工作的时候，凯尔便坐坐在鹤熙的身旁静静地学习基因技术。 不知道为什么，凯莎似乎在有意识的减少女天使的外出，原本还需要每日出任务的凯尔也被告知暂时休息。 此刻可以离开阿尔法星的女天使除了若宁那一批执行特殊任务的人外就是日常巡逻的天使了。 清闲无比的凯尔只需要在每天的下午带领天使们进行剑术训练即可。 剩下的时间她全部用来研究基因技术，甚至时不时还会用鹤熙的权利进入实验室，当然…这是在鹤熙陪同下进入的。 不过每次鹤熙与凯尔聊天聊到一半时就会因为头晕而睡着，这件事甚至让鹤熙一度认为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但是在仪器的检查下却又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就在她已经要习惯了昏睡时——一个与往常一般无二的早晨却让她找到了问题的根本。 “凯尔…我先睡一会儿，中午的时候再叫我。” 看了一眼时间，鹤熙是连饮品都没心思喝了，直接躺上了昨天搬进来的沙发，早早的迎接着昏睡的到来。 低着头的凯尔听到鹤熙的话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柔声道：“好好休息吧…昨天晚上你就没怎么睡。” “嗯。” 因为白天的睡眠过多，导致鹤熙晚上都不怎么睡得着，而凯尔更是干脆与鹤熙住到了一起，晚上就跟她讨论各方面知识。 看都没有看饮品一眼，凯尔将躲在门外的米迦勒唤了进来，两人就像往常一般。 但是当凯尔拿起了鹤熙那杯饮品抿了一口后却是突然愣住了。 她低头看着杯子里饮品——那满的不像是喝过。 ——翻车了… 从沙发上转过身来对上了那双宝蓝色的眼睛，鹤熙的心里是五味杂陈。 “我…” 凯尔试着要去解释什么，但是紧接着凯莎的声音便在整个阿尔法星上响起了，庄严而又肃穆。 “我是天刃王凯莎，请队长级以上的所有女天使前来中央殿堂参加会议。 重复一遍，请队长级以上的所有女天使前来中央殿堂参加会议。” 凯莎的话音刚落，凯尔这边就接到凉冰发来的通讯。 “喂？凯尔，我是凉冰，快来开会。” “我马上就到。” 低声应了一句，凯尔又看向了鹤熙，眼神中似乎在询问着“先解释还是……” “以后再解释。”鹤熙吐出了一句话，然后就从凯尔的身旁走过了，甚至是没有与她一起离开的意思。 看着鹤熙离开的背影，米迦勒开口问道：“殿下，不去追吗？你的爱情。” “你什么时候也会开玩笑了？赶紧把二代基因的序列码找出来，等我回来后就准备解析这伪三代基因。” 四天的时间并不足以让凯尔成为一名高级的基因工程师，但是也足以让她摸到二阶天使基因的门槛。 因为技术的限制，她无法通过现有的资源去制造出三代天使的基因药剂。 但是找毛病总比出题目要简单的多——凯尔试图用二代天使的基因序列来将伪三代基因药剂的错误序列挑出来，以此来更正伪三代基因药剂——这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实现的，但是真正的结果如何还是需要等试过之后才知道。 不过，比起满脑子的计划，现实总是出人意料的。 当凯尔来到中央殿堂之后，发现女天使们都已经来齐了，就差她一人。 白色空旷的大殿中央摆放着一个蓝色的一人高的立方体。 一层层的石阶绕着这个立方体向着三个方向展开。 数百名天使静静的坐在左右两边的石阶上，而凯莎等人则是坐在了大门正对的中央位置。 左边站着若宁与钥等人，右边站着艾兰与雨桐她们——看起来好像是按着文武来分，但却又有些差别。 望着左右甩头正在找合适位置的凯尔，凉冰朝着她眨了眨眼。 ——这边这边！ 凯尔顺着凉冰的意思站到了她身旁。 还没等凯莎开口，就听到身边的妹妹在小声的与凯尔嘀咕着什么。 “咳咳。” 凯尔瞥了凉冰一眼，后者微微一笑，然后迅速闭上了嘴。 “各位，事态紧急我就不发表什么长篇大论了，相关的事项请看大屏幕，”凯莎一面说着，一面将来自最前线的画面投现在众人面前。 白色的浪潮中夹着几多金色的浪花，由天宫战船组成的舰群犹如海啸一般淹没了位于阿尔法星外的大型平台，有着无法阻挡威势。 “等等。” 凯尔在看到了舰群后的瞬间就发现了一架既熟悉又陌生的战舰。 她指着那战舰向凯莎问道：“能单独把它放大吗？” 后者点点头，随即就将画面的主要目标转为了那艘战舰。 同时，遥远之处的鲲鹏也注意到了有人在监视他。 稍稍昂头，他隔着千万里的距离看向了阿尔法星上的众位女天使。 “我知道你们在看着，凯尔、凯莎、以及…米迦勒。” ——不，米迦勒还在实验室。 凯尔装出一脸平淡的样子，至于她的内心有多大的波澜，这无人知晓。 “我已经受够你们无聊的游戏了，什么天启王、天刃王之类的通通要死，还有你——凯尔殿下，虽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但我还是想试着挽救一下——如果你可以将那些叛逆者口里的伪王杀掉，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鲲鹏的话刚说完，就见殿堂内左右两侧的女天使齐刷刷的扭过头来望着她，眼神中有着些许的警惕。 “都做什么？！”若宁第一时间站了出来说道：“你们那是看待姐妹的目光吗？！” 虽然在刚开始的时候，若宁并不是很喜欢凯尔，毕竟是华烨的女儿。 但是相处久了，尤其是在那次天渣事件后，她对凯尔的好感度就呈直线上升。 最主要的是凯莎女王也对凯尔赞不绝口，并且还让若宁时不时就跟着凯尔去精进剑术。 对于凯尔这位强大且优雅的女战士，若宁的心中多少是有些崇拜的。 而且不止她一人，雨桐与钥锦银四人也同样站出来了，纷纷维护着凯尔。 “停！你们现在这样还算得上是一名战士吗？仅仅是敌人的一段话就让你们的内心如此动荡，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姐妹，别忘了你们肩上担负的责任，你们是为了星系内所有女天使的未来在战斗。 而且现在大敌当前，我们现在的主要目的是如何战胜敌人，我不希望再出现刚才那样的事情了，明白了吗？！” 被凯莎这样说了之后，那先原本还警惕凯尔的女天使们全都低下了头，左手横于胸前行礼道：“明白了！” 解决了小插曲后，凯莎便继续开口了，将目前已知的情报都说了出来。 根据这些情报，鹤熙也有了自己的分析，她说：“虽然敌人来势汹汹，但是我们也不是没有胜算。 首先，天渣们的最强着华烨并没有出现在目前我们看到的这只舰队中。 一般来说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不就是华烨根本没来，又或者是他正驾驶着天宫号从我们没有发现的地方偷偷潜了过来——不过第二种可能性不是很大。” “天基王，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第二种可能性不大？”一名女天使开口问道。 “原因很简单——没有必要，”鹤熙说：“在天渣们看来，我们的实力并不足以让他们动用什么战术，而且，他们如果真的将我们当成一个合格的对手，那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大摇大摆的就闯了进来。” 丝毫没有想过她们会设下什么埋伏。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华烨的大军已经征战万年，男天使更是在宇宙中横行了数万年。 能够集结十万大军进攻阿尔法星还是因为鲲鹏足够小心，要是换一个人来，或许只带着一万人就冲向了阿尔法星。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这种自大，我们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 鹤熙一边说着，一边将星图打开，把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众人。 孤独一掷、围点打援、放出迷惑信息…等等等等，鹤熙几乎是将细节全部都说清楚了，甚至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星球上该做什么事…她通通想好了。 “除了阿尔法星，我们已经没有其他的藏身之处了，与其四散而逃，不如拼上一把。 而且天渣的通讯能力要低于我们，所以我们可以根据这一点放出假信息引诱华烨出来。 只要抓住一个天渣，我就可以侵入他们的网络，放出以假乱真的讯号…鲲鹏十万大军在这，华烨他不可能不救。 而且阿尔法星上有大量的屏蔽器，足以屏蔽方圆十万里的通讯。 一旦计划成功，华烨就会前来阿尔法星支援鲲鹏。 天渣们距离阿尔法星最近的大型空间跳跃基站是在梅洛星，而要到达梅洛星就必须经过一个名叫怒海星的星球。” 听到怒海星的时候，凉冰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道：“我知道一个能够直接到怒海星的虫洞，我们完全可以在那里埋伏华烨！” “没错，”鹤熙点头道：“虽然华烨可能会带着不少的人，但是我们拥有三颗核弹，这是天渣们怎么也想不到的。” “一旦华烨经临怒海星，直接就用核弹招呼他！给他丫炸成灰灰。” 从凉冰激动的神情来看，她十分认同鹤熙这个计划。 但是，凯莎却一语道出了这个计划致命漏洞。 “可是鹤熙，如果按照你这个计划行动，那就必须将我们的队伍分成两队，不仅留在阿尔法星的天使们要能够承受巨大的压力，埋伏在怒海星的天使们也必须要拥有足够的力量来与华烨被核袭击后的剩余力量战斗。” 可是这样一来，兵力又成了一个问题。 除非鹤熙想的是将一部分人留在这里……死战… ——那样不行…… 凯莎微微摇头。 她的确是没办法拯救必死的女天使，但是却也不能将人就这样送向死亡。 “鹤熙，留在阿尔法星的人一定要足够抵御鲲鹏。” “那根本不可能！” 听到凯莎的话，鹤熙想也没想就反驳了。 当然，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激动，调理好了情绪之后，她又开口道：“由凯莎你带领主力对战华烨，由凉冰负责虫桥构建，而我将会留在这里拖住鲲鹏，这是我们目前唯一可以赢的办法。” ——凯莎…求求你，答应了吧…… 或许是必须拿下的胜利，又或许是对于鹤熙那近乎恳求的目光的应许，凯莎最终还是点头。 “那就…按你说的做吧，但是具体施行还是要进行一些改动。” …… 又是经过了半个小时的讨论，最终计划执行的时候鲲鹏已经快要降临阿尔法星了。 而在一一艘艘战船穿过虫洞时，鹤熙独自一人站在了山顶之上。 脸上是挥之不去的愁容。 凯莎最终还是留下了一万人，而且不仅如此，就连核弹都留下了一枚给鹤熙。 不过比起这个，更令鹤熙感到难受的还是凯尔。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如果说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是你希望的，那我是绝不可能让你如愿的。” 从天空中落下，凯尔立在鹤熙身旁道：“我不能失去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 牵起凯尔的手，鹤熙将其放在脸庞上，那温暖的掌心让她那颗焦躁不安有了些许平静。 “就是凯莎这样一分，原本能够杀死华烨的机会也就小了许多。” 鹤熙原本是计划着自己只带四千人留守阿尔法星的。 通过游击，四千人完全可以拖住鲲鹏一小会儿。 “而且我们一万人…应该也挡不住鲲鹏的吧？ 最后这种时候能够跟你在一起…我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 扑～ 一把将鹤熙拥入怀中，凯尔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活下去的，我发誓。” ——就算是失去了进化的可能，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45.决斗 无论失败或胜利，战争都是残酷的——凯尔。 …… 在鹤熙的指挥下，绝大部分的女天使都潜藏在阿尔法星上，准备与鲲鹏的十万大军打一场持久战、游击战。 也正是因此，天渣们在前往阿尔法星的这一路上都没有受到多大的阻碍，即便是遇上了十几个女天使，那也都是在接触的瞬间就溃败而逃了。 一连串微小的胜利甚至让不少的天渣都开始对鲲鹏有了异议。 “我们根本没有出手就打到了那些女天使的门口，这也算是威胁很大吗？而且这么多人在这，待会儿都分不到什么东西，简直是白跑一趟。” “可不是白跑，你还浪费了不少能量。” “都消停会儿吧，没看见鲲鹏的眉毛都扭到一起了吗？而且也不算是白来一次吧，不是说好多长翅膀的女天使吗？这个可是还没有试过的。” “对呀，还有那些长翅膀的女天使，你还别说，我光是想想就已经硬了。” 不忘本性的天渣们才刚进入阿尔法星的大气层，就已经开始意淫起来，浑然不将女天使们放在心上。 唯有鲲鹏还在疑惑着这一路上的顺风顺水，虽然他也不希望己方出现什么伤亡，但是像现在这样一人未伤还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难道女天使真的不堪一击…那些我认为的危险都只是幻想？ 就在鲲鹏思考的时候，一个黑点突然向着天宫舰群飞了过来。 “那是什么东西？”鲲鹏急忙道：“为什么没有人报告？！” “回鲲鹏大人，火力探测器上没有任何反应…生物探测器和超感探测器…我、我…” “我什么我？你是不是没有打开？！” 鲲鹏看着通讯屏幕上低头不语的男天使，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群人居然会为了省能量，而将探测器关闭——以致于突然出现的黑点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既然火力探测器没有反应，那也就说明那至少不是什么武器。” 鲲鹏话音刚落，就突然发现前方的黑点突然变成两个了——一个越来越小、一个越来越大并且还烧了起来。 与此同时，原本毫无反应的火力探测器最内核却突然亮起了一个巨大的红点，并且伴随着不断响起的警告声。 “警告！警告！检测到在途核打击，请立刻做出规避！ 重复！检测到在途核打击，请立刻做出规避！” ——什么？！！ 望着前方极速变大的黑点，鲲鹏的瞳孔猛的一缩——他此刻已经顾不上思考是哪里来的核打击了，只能下令让全军做好防御准备。 “快！所有人启动光能壁垒！！” “不行啊！来不及了！” “艹！我还不想——” 伴随着核弹的爆炸，男天使的惊呼声戛然而止，四周一切的声音都被恐怖的核能所吞噬……直到一阵气浪传来后——站在甲板上的鲲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看着毫发无损的光能壁垒，他一脚踹开了从别条船上飞进来的男天使，脸颊都是抽搐的。 “我再三提醒了你们，可是依旧出现了这种我不想看见的情况…呼～灵禄，还没死吧？！清点一下我们的损失、然后通告全军，进入一级战斗状态！！” 鲲鹏的声音在通讯网络内回荡着。 一名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男天使从地上捡起了一个还算完好的头盔扣在脸上，他朝着甲板吐了一口唾沫，大声的在通讯内喊道：“还活着！ “我们的损失…很惨重，大概有…有六千人左右吧，全都嗝屁了…… 真她么该死的女天使，还有啊～鲲鹏，我的船坏了，手下也死的差不多了…那枚核弹就在我不远处炸的，我请求换舰。” 哪怕使用了核弹，也不过是杀死了六千天渣，如果不是凯尔通过人工近距离引爆核弹，估计这个数值会更小一些…或者直接就别拦截下来。 而相比起鲲鹏的十万大军来，这个数量真的不算什么——凯尔开始担心计划成功后，凯莎她们能否打败华烨了。 就在凯尔思考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米迦勒的声音，平静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疑惑。 “殿下，我刚刚发现上空大气层附近发生了一次爆炸，是敌人来了吗？” ——你才反应过来吗？ 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凯尔在辐射中穿行的同时，也将自己周围的情况发给了米迦勒。 “鲲鹏带了十万人来进攻我们，我们这边可以用的人只有一万，鹤熙说至少要拖住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怎么看都不是什么轻松的事，而且就算撑过了这五个小时，那接下来的时间殿下你又准备怎么做呢？还是说就这样战斗到死？” 或许是战斗到死吧……但是说实话，凯尔并不想就这样死去。 她不确定凯莎是否能够胜利，不确定鹤熙是否能够活着。 那些原本有希望的女天使们，在她一死了之之后会不会又陷入过去那种无边的黑暗？ “我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米迦勒，你参与过不少的战争，面对这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应对？” 凯尔开口询问的同时，心中还有着一丝期待——米迦勒既然能够说这样的话，就一定是有破局的方法。 但是当听到后者的回答时，凯尔却觉得自己是脑子出了毛病。 “我认为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了鲲鹏，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是我难为你了，算了，我还是按着原计划来吧。” 凯尔的大失所望却在米迦勒的预料之中。 “殿下说的原计划，方便透露一下吗？” 顺着凯尔的话，米迦勒这样问道。 “你这家伙……想要知道什么就开口问，别拐弯抹角的。” ——正准备把你判定为军事白痴来着。 装傻就是为了套情报，凯尔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种人，但是仔细一想想，华烨似乎也是这样的——平时看起来十分白痴，但是如果真的去了解他的话，就会发现…他还是很有心机的。 “所以，你这个前天宫战士准备怎么对付鲲鹏？” 面对凯尔的问题，米迦勒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倒是向着凯尔抛出了一个问题。 “殿下，你觉得鲲鹏是个怎样的人？” “鲲鹏…” 凯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或者说她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鲲鹏是与华烨苏玛利等人一般无差的天渣，手上满是无辜者的鲜血。 但是比起那些十分看重性别的天渣们…他又显得更加开明一些。 久久听不到凯尔的回答，米迦勒便不再卖关子了，他说：“据我了解，鲲鹏是最先跟随华烨的那一批天使战士中的一员。 几千乃至上万年的时间让他变成华烨的二号战士，与苏玛利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太多的诡计，与之相反，他在男天使中算是比较老派的——他古板、守旧，简直就像是上古时期的人。 而在上古时期，哪怕是两军对敌的时候，也能够要求进行一场公平的战斗，也就是所谓的单挑。” 如果是苏玛利之流，单挑到最后很有可能变成群殴，但是对于鲲鹏这种守旧派来说，一场公平的剑术对决可以说是完全附和他的口味。 不过凯尔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会这么肯定，鲲鹏就会接受所谓的单挑呢？” “正因为是鲲鹏，所以我才能这么肯定——如果只是为了对付一些女天使，鲲鹏完全不用亲自上场，但他还是带着十万大军来了。 这就只能说明他很小心…但是他又能小心什么呢？除了我和殿下，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男天使对战凉冰时就是以完胜的姿态结束战斗的，按理来说，以男天使的高傲与自大，鲲鹏不应该会带这么多人进攻阿尔法星，最多五万就足够了。 多于这个数值的人来这其实都算是浪费能源。 但鲲鹏却宁愿浪费大量的能源也要组织十万大军，这就说明他在小心什么。 “殿下杀死过不少有名的天宫将领，而这些天宫将领，每一个死去，对于华烨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损失。 毕竟二代天使的诞生是需要时间的，殿下会愿意看到自己辛苦圈养的小兽被他人杀掉吗？” 凯尔思考了一会儿，整个人立刻转身离开，一头扎进了阿尔法星。 她明白米迦勒的意思了。 “鲲鹏会为了减少高级将领的死亡可能而同意与我决斗…虽然这种说法有些牵强，但是姑且可以一试。” 46.总攻号角 天使作为宇宙至高的存在，自华烨起，就再也没有去了解过宇宙中其他星系的文明，以至于最开始发展基因技术的神河文明即将到来也不曾知晓。 凯莎父亲作为最先接触神河文明的男天使，一直都靠着与神河文明交易得来的生产资料逐渐将自己的发展重心放在一个兽体居多的特殊星系。 “虽然冥河这边尽是一些没人样的家伙，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就算是他们也比华烨好说话。 天使星系里的东西来来回回就是那几样，高端科技都掌握在华烨的手上，我最多就是走私一些合金。” “你不是还有宇宙战舰的图纸吗？” 一名身穿黑色研究服，头戴蓝色探测器的中年人突然出声道：“而且，之前你给我的数据也不对，并没有达到我预期的三代身体的数据，不过倒是比二代神体要高上一些。” 相对而座的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宽二长五的石桌；虽然桌面很大，但却只在两人面前各放了一杯酒水和一小碟肉质品（类似牛排）。 一边优雅的用刀叉将肉切成一块块的，凯父刚刚吃了一口，正准备与面前科研人员解释的时候，瞳孔却突然收缩了一下。 “呃……吴老师，那是特制的能量肉，你这一口包了就不觉得撑吗？” “有点…”简短的回答了一下，吴老师便拿起了一旁的酒水一口干了。 脸颊泛红的他打了一个饱嗝，然后迅速的又恢复了最开始那高雅的姿态。 “你……算了，真是搞不懂你们神河人。” ——明明有办法维系自己赖以生存的恒星，结果却因为什么狗屁的自然规矩集体进行宇宙流浪。 “不过吴老师你说的数据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吗？毕竟你也说过，伪三代基因药剂有着强烈的不稳定性，数据低一点高一点都是正常的。” “哦对了，”凯父紧接着又道：“我记得你手下还有一个弟子是吗？能不能借过来用一下？” “你是说卡尔？卡尔是空间学的学者，只是之前有听过我的几节基因课，只能算是一个学生；不过我记得他的暗能量学分数也不低，是可以问问他要不要跟我进修一段时间。” 看着突然自顾自说起来的吴老师，凯父无奈的摇了摇头——认识了近千年，吴老师一旦思考起来就会无视他人的这种怪毛病他是清楚的很，只能是等着吴老师将事情想明白才有办法。 不过也就是在凯父等待的这段时间里，远方的天使星系内，此刻却像是煮饭炸了锅一样，到处都是白色的点粒。 埋伏在怒海星外多时的凯莎大军终于见到了华烨天宫号的影子了。 “报告天刃王、天启王，华烨即将经过怒海星，是否准备发射核弹？” 听着天使艾兰的报告，凯莎右手压了压，回答道：“先等等，预先瞄准容易被华烨发现，通知下去，等天宫号到达23.21.16坐标时，所有舰船使用主炮攻击，然后再使用第一枚核弹。 另外，致电天基王，就说一切都在朝着预期目标发展。” “明白！”艾兰行了一个礼就退下去了。 随后走上前来的是负责沟通那些已经拥有了力量的女天使的若宁。 但与最开始自信满满不同的是，经过一次次沟通与交流，她的脸色却并不好看，甚至有些低落与不甘。 “若宁，那些女天使召集的怎么样了？” 听到凯莎的问话，走上前来的若宁甚至不敢抬起头来，只是低垂着脸回答道：“凯莎女王……那些女天使或是说没有交通工具，或是说受了重伤，总之都是在用各种方法拒绝我们。” 若宁的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凉冰脾气就上来了。 “我靠！这群碧池，拿着我们给的药剂，用着我们给的力量，结果到头来却连帮也不愿意帮一下。 一群贱货！活该被天渣——” “天启王！注意你的言辞，”凯莎打断了凉冰的抱怨，转而又看向了若宁，柔声道：“明哲保身是普通人都会做的，那不是她们的错…同时也不是你的错，若宁，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凯莎女王……” 若宁有些颤抖的语气与眼角噙着的泪光，都在凯莎温柔的话语下逐渐消失了。 与陡然起怒意的凉冰不同，凯莎是这样说的：“这个世界终究是普通人占据着绝大部分，你可以指挥她们做什么，但是却不能想着让她们自己去做什么，尤其是挣脱枷锁这种事情…她们仅凭自己是做不到的。 不是人人都像凯尔一样，拥有崇高的理念与觉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天基王一样，靠着自己的智慧战胜对于天渣的恐惧。” 总之，普通人就是普通人，即便是获得了力量，没有与之相匹的信念与精神，那最多不过是有力量的普通人。 不过凯莎倒也没有气馁，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那些女天使们会来帮助她。 不然的话，第一批前往阿尔法星的女天使队伍应该更加浩荡一些。 思索了一会儿的凯莎总觉得心里有些话想要说出来——为了鼓励大家，亦是给自己打气。 “她们是无知的…但是在场的各位都是无畏者，我们或许会死在这里，会被天渣蹂躏……但是即便未来如此，我也绝不退缩！ 我们是最初的解放者，但绝不会是最后的！就算是我们现在死在了这里，但是有关我们的记载，有关我们每一位天使的英雄史诗，都将会确确实实的被记录，被传颂！ 死亡的确可怕，但是我更向往光明的未来！” 因为知道未来是无比光明的，所以在场的近三万天使都愿意豁出性命去争取，而且…她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的。 记录自己传记的消息在一瞬间传遍了三王的军队，哪怕是远在阿尔法星的凯尔等人也接到了这一条消息。 手持两把烈焰之剑，浑身浴血的凯尔坐在由尸体堆成的高山之上。 突然接到凯莎的消息，原本已经杀红了眼的她神情突然恍惚了一下，望着天边已经没了一半的天宫战船，她大笑着，将自己的过往记载在梅洛信息库中。 一道道数据涌入了数据库中，那是一位位即将向着死亡进发的女天使们存在于这个世界最后的证明。 而管理者数据库的凯莎，也在翻阅中发现了凯尔的记录。 “我叫凯德，亦或是凯尔。 后者是华烨给我取的名字，而前面那个是我母亲取得。 我是罪人的女儿，这一点我并不在乎，因为我已经反抗过了，而且卓有成效。 我现在正处在人生的高光时刻，以一己之力抵挡天渣的十万大军。 我感觉很累，但是却很高兴。 这种英雄一样的感觉，是我几辈子都没有感受过的。 如果让当年的我重做选择，我依旧会走这条路。 因为平淡且腐朽的道路不适合我，我想成为的是——能够保护他人的——英雄……” 凯尔的话还有很长，但是凯莎却已经没有时间继续看下去了。 同样的，凯尔也没有继续写下去的时间了。 四万的天使因为近在眼前的战争停下了自己英雄史诗的记录，但是即便如此，也足以震撼到未来的天使之王了。 后世被凯莎称为天使最伟大的两场战役，在同一时刻爆发了，既——怒海之战与阿尔法歼灭战。 上千枚导弹在怒海星的上空同时发射，数十万的男天使看着突然袭来的攻击，心中都是震惊的。 尤其是当第一枚核弹在三艘火力舰中间爆炸时，巨大的冲击波让华烨都大惊失色。 “艹…核弹！这是哪个家伙这么嚣张？！”居然敢用核弹攻击他华烨的战舰。 “华烨王，舰队受到袭击，三艘火力舰被击毁，还有十艘大型攻击舰受到波及，我们现在要暂避锋芒。” “对，先避一避，然后再反击，赶紧的，就往最近的那颗星球！” 手里握着一管药剂的华烨连忙催促舰队前往安全的位置。 虽然光能壁垒可以抵挡核武器，但是那种抵挡也是有着上限的，天使现有的科技手段还无法让光能壁垒一边充能一边释放。 而且华烨迟迟不敢使用手里的这管药剂。 原因很简单，这是华铖做的。 他可是还清楚的记得，之前下体是如何爆掉的。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使用这种无法估计效果的东西的。 （主要是怕华铖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让他的幸福再一次消失。） 47.对决（上） 当鲲鹏收到凯尔发来的决斗邀请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耐人寻味的。 而作为一名新上位的副官，灵禄十分积极的表现着自己，以至于鲲鹏脸色的变化也没有怎么去观察。 “鲲鹏大人，这不过是那群女天使用来拖延时间的伎俩，我们的胜利是必然的，完全不用理会这个凯尔。” 从理性的角度上思考，灵禄的话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是鲲鹏作为凯尔的老师，在过去三年内，他几乎是全心全意的在培养着凯尔，甚至都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接班人。 可是为什么——凯尔会走上一条与他截然相反的路呢？ 如今的华烨已经下了死命令，对于凯尔是能杀就杀，不需要顾忌死活。 先前鲲鹏所谓的让凯尔反叛女天使，是想要松一松女天使们那团结的心，但同时也还保有着对凯尔最后的一丝幻想。 可现在，因为凯尔战书的抵达，他的幻想也为之破灭了。 “不，我要应战。” “为…为什么？”灵禄十分不解的看着鲲鹏，“我们是必胜的啊，大人您完全不用去冒这个危险的。” 可鲲鹏听到这话后却反问着他说：“难道你是在怀疑我的实力？” “不，不敢…” 虽然鲲鹏日常的举动与说话语气都十分的娘气，但是他的身体可一点都不弱，反倒是犹如古典艺术的大卫雕像一般健壮。 作为天宫军团的三大统帅之一，鲲鹏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灵禄的担心，也不过是对于可能出现的埋伏所产生的。 不过很快的，鲲鹏打消了灵禄的这种担忧。 巨大的空空荡荡的天宫战船从舰群中缓缓开出；当舰船孤零零的悬停在阿尔法星上空时，一门门防御大炮都瞄准了那艘舰船。 还没等鹤熙下达开火的命令，就看见两名天使一前一后的向着舰船飞去。 “天…天基王，是凯尔姐！” “她这个时候出去是要做什么？” 一名负责侦测的柔弱女天使不确定的说：“这该不会是要投敌吧…” 一时间，讨论的声音愈来愈大，直到凯尔本人的声音在基地内响起后，那些女天使才终于停下了嘴。 “凯尔…你准备去做什么？那艘战舰又是什么？” “鹤熙，一开始我也只是抱着试一试想法去做的，但是现在看来，结果真是出乎意料——鲲鹏接受了我的决斗邀请，如果我赢了的话，这场战争我们的胜率可要高上不少了。” “那万一你输了呢？那又该怎么办？”鹤熙不同意凯尔这种冒失的计划：“凯尔，我现在以天基王的身份命令你，回到我的身边！” 哪怕鹤熙已经这样说了，凯尔却依旧向着单独的舰船飞去，身后跟着的米迦勒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在凯尔的频道里插上一嘴。 “没有人能够命令殿下，而且对于这次对决，天基王你大可放心，殿下是必胜的，只有华烨能够算是殿下的对手。” 不管是从什么角度来思考，米迦勒都认为凯尔这次的决斗会以完美的姿态胜出。 可这之中的必胜道理，全然只有凯尔与米迦勒两人知道；心里担忧的鹤熙不明白，那想问凯尔如何如何的鲲鹏也不知道——三代天使的基因药剂，它不止一份。 “就这样把通讯开着。”鹤熙至少是要看着凯尔如何对战鲲鹏的。 后者没有回答，已经望见了鲲鹏身影的凯尔默默的将自己的所见的画面同步给了鹤熙，然后就是声势浩大的降临了。 轰——！ 将甲板都踏出印痕的凯尔双手抱胸的站在鲲鹏的正前方，两人之间只隔着五个人的身位，那如出一辙的别剑方式，给两人有了一种神似的特性。 “鲲鹏...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说话间，凯尔又看了一眼鲲鹏身后的那名短发棕眼的男天使，“这位是...？你的新副官？实力看起来不怎么样。” 单从气势上看，凯尔就知道这人比起鲲兴是大大不如的，后者那种从容的自信令人记忆深刻。 “你！” “退下！” 正如小说话本中写的那样，边角料一样的角色连说话都要看着他上级的脸色。 没有给灵禄任何开口的机会，鲲鹏强制性的命令他退后到一旁的观战席上——做一名安安静静的看客。 同样的，看出了凯尔意思的米迦勒十分自觉的退到了一旁，幽蓝色的义眼开始仔细的观察起了身下的这艘战船。 “凯尔，现在场上只剩你我了，在你倒下前，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老师你就对自己的实力这么自信吗？”不知道是怎么的，凯尔竟然再一次将鲲鹏称做了老师。 看着后者那既意外又怀念神情，凯尔如此说道：“毕竟是最后一次见面，再叫你一声老师也没有什么。 不过我们之间已经不再有师徒情了。” “是没有了，从你背叛了华烨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不再是师徒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亲自带领军队来这里了，我想要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组织可以让你堕落到这种地步！” 鲲鹏话音刚落，右手就突然拔剑出鞘，蕴含了能量的剑波向着凯尔斩去。 嘭！ 近在咫尺的爆炸形成了滚滚的烟幕，想到了事情不简单的鲲鹏立刻握住剑做出了一个格挡的姿势——当！！ 果不其然，毫发未损的凯尔举着烈焰之剑从烟幕中冲了出来，一剑砍在了鲲鹏的防护路线上。 观战的灵禄刚刚才为鲲鹏捏了一把汗，紧接着就看见凯尔的身形突然一阵恍惚。 “那就是他们口中的金色火焰吗？” 温度高到能够影响灵禄的视觉，第一次见到这种火焰的他，此刻只觉得鲲鹏有些凶多吉少；悄悄从背后拿出了天使长弓的他却突觉脖子上一阵凉意传来。 森然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不要想着插手殿下的战斗。” ——米...米迦勒，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 仅为一代天使的灵禄完全没有一个统帅副官该有的实力，之前的核弹来袭也不过是他躲在了一众手下的保护中活下来的。 还在交战中的凯尔是不知道自己无形中被解决了一个麻烦，一心进攻的她在不断的找寻着鲲鹏防御中的漏洞。 但是作为曾经凯尔的师傅，鲲鹏对她的进攻方式了解的是一清二楚，而且为了对付凯尔那恐怖的金焰，他也是做足了准备。 “怎么了凯尔？为什么不继续用你那金色的火焰了？” 鲲鹏一剑隔开了凯尔的一记上撩，左手一巴掌扇在了凯尔的右脸上。 清脆的声响像是榔头一样锤在了凯尔的心上，不过最终点燃的她的，还是鲲鹏的一句话。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是为了救一个叛军的贱人第一次用了金色的火焰吧？现在怎么不用了...还是说你已经忘记了她？” 鲲鹏阴恻恻的笑着，眼神中全然没有一点悔意——对于他来说，翼不过是一个出身低下的垃圾。 “鲲——鹏——” 咬牙切齿的凯尔，嘴角溢出了金色的血液，脊背后燃起的金色火焰像是龙卷风一样将凯尔吞噬，就连她的盔甲都被金焰所替代。 所谓最初的烈焰之剑也在金焰燃起时逃一般的从凯尔的手里脱出了。 “你不该提起她的。” 凯尔的语气异常的平淡，但是与所处环境不同的是，听到她话语的鲲鹏却只觉得如坠冰窟。 可即便如此，他也任然硬气。 “我那一巴掌是要打醒你的!凯尔，你看看你现在像是个什么东西？ 眼神中没有一点战意，所谓的三王里我也没有听到你的名字，你是在做什么？！堂堂天宫之王的女儿去给几个叛军当狗！！” 比起怒意，鲲鹏可是一点都不低于凯尔；后者是对爱人失去的心痛，而他则是对凯尔自甘堕落的心痛。 再次斩出一道剑波拖延了一下凯尔的行动，鲲鹏迅速坠到了天宫战船的武器架旁，一把将手中天宫长剑丢了的他，从中拿出了一把锋利却形状奇怪的“银色长剑”。 看着像是太阳一样的凯尔冲过来，他却没有任何后退，更是一剑刺了上去。 ——试试这个吧，凯尔！！ 47.5.对决（下） 犯过一次的错误便不能再去犯第二次——这是过去所有身处天宫时代的女天使都必须了解的道理——凯尔。 …… 才占领了片刻上风的凯尔在看到鲲鹏手中那把银光闪烁的长剑后，扭曲在金焰后的脸上满是惊讶。 ——慈悲？！ 刺啦！ 剑刃划过凯尔的脸庞，带起一道火星落在甲板上。 望着一击得手、正向后退去的鲲鹏，凯尔没有径直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将自身的金焰再度又收了起来，继而拿起了一旁连握柄都有些化了的两把长枪。 “她这是怎么了？” 鹤熙还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战士，而且受限于凯尔的通讯视角，她并不能全面的观看到这场对决。 “天基王，鲲鹏手里的那把剑有古怪，”米迦勒说:“殿下的金焰最强大的地方就是它的温度，这种高温不仅能够将敌人蒸发，还可以在短时间内熔毁敌人的武器；而且高温对于殿下来说是没有影响的。“ 凯尔最难对付的地方也就在此了——普通的武器会被她的金焰熔化，而与她对战的人却要小心被她的金焰所触碰到。 按以往来说，鲲鹏会靠着远程攻击手段来消耗凯尔的金焰，直到其能量消耗完毕后再去对付她。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鲲鹏手里的那把剑是拥有极高的耐高温性能，曾经殿下的佩剑也是与那同材质的...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了解到的那种金属，现在还做成了一把剑，不过比起殿下的慈悲来说它就像是一把半成品。” ——慈悲？金属？ 虽然已经了解了凯尔为什么收回金焰，但是鹤熙的疑惑显然比刚开始要多了不少，而且... “为什么你会了解的这么清楚？” “......” 米迦勒不是鹤熙的百科全书，对于一些不必要的问题他是不会回答的。 “继续观战吧。” 米迦勒说话的同时，新一轮的战斗也在甲板上再度展开了。 将双枪拦腰截断的凯尔像是使剑一样挥舞着两截断枪，一前一后的左右手作出的是天宫剑术的变种——那是三名天使战士在得到了原地防守的指令后才会作出的背靠背防御姿态。 也正是看到了凯尔的这一举动，鲲鹏不禁皱起了眉头。 “防御姿态...凯尔你真的是一点战意都没有了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场决斗又有什么意义？！！” 鲲鹏突然的爆发正好处在凯尔的预料之中。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的凯尔，跟据最开始鲲鹏的话语，与他接受了决斗的行为都不难猜出，这名自己曾经的老师——就是一位典型的“望子成龙”的存在。 曾经的凯尔锋芒毕露，各种危险却华丽的剑技在鲲鹏的教导期内层出不穷，哪怕是面对根本就胜利不了的敌人，凯尔也会试着在一个微小的可能上拼上一切；但是那个曾经的凯尔已经不在了，现在鲲鹏只觉得站在眼前的女人，就像是一头畏首畏尾的王八。 “到底有没有意义...呼~老师你来试试就知道了。” 又一次听到“老师”这个称呼，鲲鹏算是体会到了凯尔的心情——那种像是被侮辱了一样的感受简直令他羞愧。 从一开始的从容不迫到现在的急怒，这种迅速且差异极大的心态变化，鲲鹏其实也是一名感性思维者，凯尔便是确信了这一点才会突然改变了最初的想法。 看着远处已经将鲲鹏副将制服的米迦勒，凯尔一边分散着鲲鹏的注意力，另一边也向他发去了一条消息—— 凯尔：找个机会，把你手里的人押到鹤熙手里。 米迦勒：我明白，殿下你多小心。 凯尔：我已经不能再小心了。 都已经摆出了这种防御姿态，凯尔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去小心了。 那边已经酝酿好了自己情绪的鲲鹏更是掐准了时间一样的，在米迦勒发出信息后就向着凯尔攻去了。 没有任何特殊攻击手段的银剑在与断枪接触的瞬间就将后者的枪头给削了下来，也就是凯尔眼疾手快，用另一把长枪向着鲲鹏近距离的投出去。 毫无任何格挡的时机，鲲鹏只能放弃这攻击的好机会，用一个侧身躲过了凯尔投出的断枪。 在枪尖从鲲鹏耳后窜过时，那银光森森的长剑也堪堪的从凯尔的头顶划过——那因为下蹲气流而竖起的刘海都被这一剑砍下了一半。 不过紧接着，凯尔短暂蓄力的右腿就将鲲鹏扫倒在地——那因为侧身而失去了平衡的鲲鹏完全没有想到凯尔还会有这一招，于是倒在地上的他实实在在的吃下了凯尔全力的一捅！ “透——” 气流向着四周扩散开来，凯尔那重重的一击将鲲鹏的胸甲都打凹了进去，同样的，她手里的“铁棍”也变了形，弯掉了不少。 ——糟了，没枪头！ 凯尔反应过来后，当即就要掐住鲲鹏的脖子，体内的金焰也在迅速的调动着。 砰——轰... 比金焰更快的是鲲鹏的一踹。 像是被重锤砸到了胸口的凯尔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那燃烧的金色翅膀在空中不断的扇动才稳住了凯尔的身形。 揉着自己沉闷的胸口，凯尔听到了下方来自鲲鹏的话语。 “凯尔，如果没有那金焰，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而且你现在还有多少时间能够使用你那金色的火焰呢？女天使的身体注定了她们不如男天使，你也不例外...面对现实吧，凯尔！” “狗屁的现实！实力的强大不分男女，这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金色的血液终于冲破了凯尔对于一切计划的思考，原本清澈无比的宝蓝色双瞳也已经被一种特殊的情绪所影响、转化成耀眼的金色；她的头发也在此刻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像是被抽光了能量一样，由金发变为了一头白发。 “滋~” 金色的蒸汽从凯尔的双翼上不断逸出，一根根金色的羽毛像是在吸收大气中的光能一样，全都竖了起来；凯尔的双手也交叉于胸前，死死的对准了鲲鹏的方向。 “接下这招！” 随着凯尔的一声呐喊，一人高的烈焰之剑汇聚在凯尔的身前，蕴含了恐怖能量的烈焰之剑在出现后停顿了片刻，然后立即向着鲲鹏直直的撞去。 ——挡...挡不住，必须躲开！ 虽然不知那突然出现的是什么东西，但是鲲鹏并不愚蠢，他完全看的出来那把由火焰组成的长剑有着十分恐怖的杀伤力。 根本没有硬抗的想法，鲲鹏第一反应就是向着天空飞去——他一定要躲过凯尔这恐怖的一击。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把剑居然还能爆炸。 “轰——！！” 恐怖的能量在短短的一秒钟之内就扩散到了整艘天宫战舰。 到处都是四散的火焰与强气流，死死保护着灵禄的米迦勒咬着牙趁着这个机会飞离了天宫战舰。 那全身都已经沾染了火焰的鲲鹏更是保持不了什么剑客的尊严了，直接就是向着全军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所有人！进攻！！” 然而... 那沙沙的信号屏蔽声，像是无形的嘲讽一样不断的在鲲鹏的耳边回荡着。 还在舰群中观战的那群天渣突然发现己方的信号断掉了。 “什么情况？！谁tm把信号给老子断了！” “不行，信号断了，联系不到其他船上的人。” “那就给老子用飞的，必须查明原因！” 望着吵成一团的高层男天使们，一名看起来不那么低智商的人指着阿尔法星上突然升起的三个巨大金属球说：“估计是那玩意断了我们的信号。”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人问道。 没了指挥就会变得异常无能，这不只是男天使四人小队的缺点，也是男天使军队的缺点——现在这群天渣更是将这种缺点表现的淋漓尽致——群龙无首，说的也是现在的他们了。 “再等等吧，鲲鹏大人刚刚是躲过了那道攻击的，一切都等他回来再说。”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的，但实际上，开口的男天使心里想的却是：除了鲲鹏，你们这群人现在还会听谁的呢？ 与其各自为战，不如在原地等一等，说不定等着等着鲲鹏就回来了呢~ 想法虽然美好，但是远方来自现实的天宫战船却像是故意的一样，轰然之间就自爆于天地间了。 望着那正在下落的一块块战船零件，一名男天使弱弱的出声道：“我们现在...还等吗......？” 48.我非斗战佛 再给我一万次选择的机会，我也不会去忍辱负重做什么斗战胜佛。孙悟空！既然未来都已经没了，那趁着现在好好的大闹一场吧！——凯尔 ... 天宫战船的爆炸是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的，当三颗金属球屏蔽器从阿尔法基地升起时，那不断落下的战舰残骸中，鹤熙的呼喊声不断的在耳边回响着。 “凯尔！你怎么样了？快回答我，凯尔！” “鹤熙...我没事。” 躺在风里的凯尔正随着重力自由的下落，眉脚处还有一点金色的火星在倔强的燃烧。 “我之前说过的，不会再一次性把能量耗尽了...” 虽然通讯那头还有着凯尔的声音，但是一片黑白的屏幕是不能让鹤熙放心的——而且，那时有时无的喘息声也令鹤熙感到不安。 “你先让我看到你的脸，凯尔，我求你了...让我看看你...” 白色平整的刘海下，凯尔的脸上充满了无奈，只能拼命的提起自己沉重的身体，落在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中。 虽然连一动也不想去动，但是为了安抚鹤熙，凯尔还是找着一颗树靠着，缓缓的坐了下去。 胸口传来的刺痛几乎是无时无刻都在的，深吸了一口凉气的凯尔上扬着嘴角打开了自己这边的画面。 “鹤熙，我真的没——嘶啊、特！” ——怎么这么痛！！ 才准备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凯尔却突然发出了惨叫，随后泪腺就像是喷泉一样止不住的向外涌着。 疼到哭，凯尔这还是初体验...当然，这种体验算不上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看着自己胸口上插着的巴掌大小的三角形金属碎片，凯尔的脸都是扭曲的。 “凯尔...你...” 因为树叶阴影的遮挡，鹤熙第一眼还没有看出凯尔胸口的伤，但是在凯尔变了脸色大哭之后，她再瞎也能注意到凯尔胸口上那十分不对劲的东西。 “等等，那是什么？！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就去找你！” 鹤熙连话都没说完，就闪出了屏幕外——心急如焚的她顾不得再多等什么，立即动身去找寻凯尔了。 一路上鹤熙都没有停止过对凯尔的呼唤，并且还不断的要凯尔回应她。 凯尔解释道：“鹤熙，我还死不了，真的，那碎片不长最多就是四厘米...不可能直接插进我心脏的。” “四厘米还不长！你以为你胸很大吗？！” “......”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疼痛难忍的凯尔在听到鹤熙这话后顿时沉默无比，那微微颤抖的双手不断的在身前比划着... 两分钟之后，鹤熙终于是转进了一片小森林中，也就是在这里，她找到了凯尔。 那个躺在树边的白发女人一动不动的，就像是死去了一样。 “凯尔！” 急忙冲到了凯尔身边，鹤熙刚刚蹲下准备检查凯尔是否还活着，右手却突然被一只带着些许怨念的掌心给握住了，并且不断地压到了身下人的胸口上。 诧异的低下头，鹤熙对上了凯尔那双金色的眼眸。 深情的对视下，凯尔轻轻将头向着鹤熙的脸靠去；后者刚想提醒凯尔她还有伤、不要胡来，但是当她准备开口的时候，两人的鼻尖已经触到了一起。 嗅着鹤熙身上那独有的体香，凯尔柔声道：“鹤熙...我这里真的很大。” 说着，还抓着鹤熙的手在胸膛上转了转。 “......” ——脑残...是会通过基因遗传的吗... 长叹了一口气的鹤熙轻轻的将凯尔横着抱了起来，准备说点什么的她突然发现脚边踢到了一个注射器一样的东西。 “是止痛剂，”凯尔解释道：“米迦勒从华铖那拿来的东西，就剩这一支了。” 她实在是忍受不了那种钻心的痛苦了，只能借助药物来麻痹一下自己的身体。 鹤熙点了点头，右脚轻轻一勾，那支注射器就钻进了她的微型虫洞。 “先跟我回去治疗，”鹤熙说：“另外，如果我不来的话，你是不是就准备死在这片树林里了？” “我看起来就有那么丧气吗？”凯尔反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鹤熙并没有回答，不过却给了凯尔一个眼神。 ... 回到了病房的凯尔躺在一堆的仪器旁，半天没有动弹的她任由着一名女天使拿着各种扫描仪在她的身上晃过来~晃过去，晃得她眼睛都晕了。 但是令那女天使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凯尔姐，你全身上下都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如果不是我亲手帮你取下的那块碎片，我都会以为你从来都没有受过什么伤。” “也就是说我现在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了是吧？” “经过我的不断检查后得出的结论看来...是这样的没错，你已经可以出院了。” 虽然女天使自己也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就摆在她眼前，即——凯尔这个前不久还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人，此刻已经完全痊愈了。 既然凯尔已经痊愈了，再待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于是在女天使一脸诧异的目光下，凯尔拔掉了贴在身上的医用器具，整个人英姿飒爽的向着大门走去。 双手抱胸的米迦勒正背着大门接受来往女天使的注目，直到他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哇昂——！！” 还没等米迦勒扭过头去，原本一名偷偷看着米迦勒的女天使突然发出了一种近乎痴狂的声音。 “什么？” 米迦勒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什么特殊的东西，但是当他回头看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紧闭的大门；而那远处驻足的女天使也停止了尖叫，转而进入了一种原地幻想的状态，如果米迦勒走近些，就能听见一些诸如“总教好大胆”“啊我死了”之类的自语。（小贴士：凯尔是阿尔法星全体女天使的剑术指导，总教官） 又过了一会儿，凯尔终于从门内走了出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领，一边还小声的念叨着：“用久了金焰会让我忘了自己该穿衣服...还是要想办法作出一套不怕烧的铠甲。” “什么不怕烧？” “米迦勒？!你一直都在外面等着？” “是的，殿下你刚才说什么不怕烧？” “女人的事少问，知道吗？”凯尔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说道：“还有那三代基因...怎么说呢？有点强的过分了。 那么重的伤口，我就只是用着剩下的金焰给自己的身体充了下能，结果就直接满血了。” 跟在凯尔身边的米迦勒听着凯尔的话后，又看了一眼她那不怎么妙的脸色，淡淡道：“所以殿下现在很担心天刃王和天启王那边？” “由不得我不担心，”凯尔朝着站在过道旁的一名女天使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又转向着米迦勒说：“虽然我注射的基因药剂经过了一番改造，但那都是基于华铖留下来的实验进行改造的，而且不得承认的是...华铖虽然是个混蛋，但是他的技术确实没得说。 而他制造的那管基因药剂落到了华烨的手里，父亲...呵呵~真不知道那家伙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然凯尔并不是害怕华烨，虽然对于未来的她来说，走基因发展的路线被封死了，但是目前来看，她实力的提升正是女天使需要的。 “哦对了，之前华铖留的资料里不是写了那些三代天使的能力吗？那就已经是全部的基因能力了吗？” 听到凯尔的问题，米迦勒第一时间将资料调了出来，一边看着资料，他一边回答道：“不败体，暗能量驱动，生物能量探查...大概就是这些了，当然一些需要理解能力的基因技术我是不认为华烨能够用出来的，毕竟他的大脑从一代天使开始就差不多停止开发了。” “正经的时候别讲笑话。” 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米迦勒也看到了凯尔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 压住了心中的笑意，凯尔拿着自己基因重组时得到的基因信息与华铖的三代天使基因信息进行了一个对比，发现自己这边虽然有着一些缺陷，如控制暗能量的数据化不够彻底之类的，但是大体上都是相同的。 当然，也有两个地方大不相同。 一路走出了治疗室的凯尔看着天边踌躇不前的天渣军团，她突然这样问了米迦勒一句：“你知道金刚不坏体吗？还有分身术，有没有听说过？” 米迦勒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东西。 得到回答的凯尔点了点，并没有什么失望失落的样子，反倒是一脸怀念的说：“但是啊...米迦勒，我可是很熟悉的，七十二般变化、拔一搓猴毛变出十万孙大圣...金刚不坏之体~金刚不坏啊~” ——凯莎的父亲，你到底是谁？ 完全跟不上思维节奏的米迦勒一脸茫然的看着凯尔的背影愈来愈小，此刻的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知识储备量不够了。 “什么孙大圣？什么猴毛？天使史记七万年里也没有记载过孙姓的将军，殿下到底在说谁...？” ... 痊愈后的凯尔没有直接去鹤熙的身边，与紧密布局，计划着如何拖住天渣军团的鹤熙她们不同，此刻的凯尔只觉得自己的体内有着源源不断的力量无处释放。 坐在高山之上的她看着天空中那一艘艘战舰，想法已然与过去完全不同了；现在的她在想的是，自己该怎么样才能最快的把天上那一群破铜烂铁扫进太空。 实力的不同导致了思考方式的不同。 ——话说当年的猴哥在花果山上看到那十万天兵天将会不会就跟我现在是一样的想法？ 没有人能够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就算是这个宇宙中真的诞生了一个名为孙悟空的齐天大圣，那也应该是在一个名为地球的星球上，而不是这个天使星系。 “不是，我想那些做什么？现在的我应该去打爆那些天渣！对，打爆天渣，然后去帮凯莎她们，再之后就是把华烨那个渣渣给碾死！狠狠的碾死！” ——你不是有不败体吗？我就要看看，你的不败体能够抗住我几拳！ 49.超出理解的恐怖 “鲲鹏死了。” 这种放在过去只能当成骗鬼的屁话，在那艘天宫战舰爆炸后彻底成为了现实。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是知道鲲鹏大人喜欢对决决斗之类的事情，所以之前出发前才会让我们看着他点。” “这你怎么看着点？不都是以为必胜才没有拦着的吗？谁知道那凯尔居然……居然还有那么一招。” 这句话一说出来，全场人都沉默了。 明明都是有着千年征战经验的天宫将领们在这一刻却变的仿佛像是一名刚刚进入兵营的新人。 原本还叫嚣着一个队伍就能征服阿尔法星的那名天宫将领此刻也低沉着脑袋、默不作声。 “王...王知道了这一切后会怎么对我们？” 一名男天使说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同样的，这也是所有在场男天使不得不去思考的。 十万大军进攻一个小小的阿尔法星，最后却把统帅给折损在此：这简直就像是妈妈带孩子上街，结果孩子却把妈妈逛丢了一样，令人无法言喻。 “先把这里打下来吧，而且鲲鹏的事也只有我们知道不是吗？至于为什么单独开出一艘战舰，后面怎么说都好，反正只要我们几个统一一下口径，那就算是王问起来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一名男天使如此提议道。 其他人听闻此话之后纷纷都举起了右手。 “没错，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要我们把这里打下来，然后再说鲲鹏在战斗中牺牲了就是，王是没有读心能力的。” “可是那群女天使应该是知道的，尤其是凯尔。” “那就只能杀光她们了...而且刚刚经过那样一场战斗，凯尔她是死是活都说不定，大家就算是遇上了她也不用怕什么。” “对对对，而且鲲鹏一死，再加上先前的苏玛利，直接就是两个统领的位置被空出来了，先前我们不是被那些贱人用核弹袭击了吗？完全可以说成是鲲鹏为了节省能量让我们收起了能量壁垒和探测装置，最后导致数千人死亡。” 只要将说话的权利抓在手里，将所有能够出声的存在统统消灭，那么一切的是非颠倒黑白都将由这些天宫将领随意涂抹了。 或许是因为利益已经绑在一起了，原本习惯了各自为战的天宫将领们在此刻竟然空前的团结，通讯被屏蔽了，他们就亲自担任信息的传递者，靠着二代天使的高速度穿梭于舰队群中。 “大家不要慌！大统领鲲鹏有令，全速前进，全歼女天使！我们要的是屠杀！！” “吼！！” 只懂得听奉命令的男天使们在得到了指令后纷纷都发出了战争的怒吼。 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是天使之中的精英，他们的血统是最为纯正的一批，暴戾、色欲、贪婪、好战...种种一切都已经刻入了他们的基因之中。 战争的号角不断的从天空中传来，那战船上的战鼓隆隆声更是让大地都为之震颤。 看着从天外压来的巨大阴影，鹤熙的瞳孔都缩了起来。 一些原本还有着强烈战意的女天使更是连烈焰之剑都拿不稳了。 “殿下，”从凯尔身后走出来的米迦勒看着天边曾经的战友们淡淡道：“天基王手下多是没有见过血的新兵，如果对上那些千年以来就一直在战斗的男天使，她们的下场会很惨。” “我知道，就算是一对一的战斗，最开始的我也是闭着眼睛去挥剑的；这和实力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她们需要心灵上的考验...但不是现在。” 凯尔说话的同时，身后的翅膀也缓缓展开——不知道是为什么，基因重组后的凯尔就连翅膀都有了变化。 那两双宽大的洁白羽翼下，不知何时又长出了一对更为纤细的翅膀，就像是战斗机的尾翼一样，给凯尔又添了两分美感。 看着白发金瞳手持双剑的六翼凯尔，即便是有着极强克制力的米迦勒也看呆了。 直到一阵大风吹来，凯尔的身形已经远去后，米迦勒才渐渐缓过了神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男天使的本性作祟，米迦勒觉得凯尔在基因升级的过程中，最大的变化好像是她那越来越惊人的外貌。 ... 已经知晓了凯尔成神的米迦勒或许能够悠闲的站在山顶回想凯尔的容貌变化，但是仅为一代天使的鹤熙此刻却已经乱了阵脚。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按着她的计划进行，又或者说，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执行计划了。 许多命令下发后其实都很难被完成，尤其是在得到“有年轻天使已经被吓哭”的消息后，她的头脑更是已经变得跟棉絮一样乱糟了。 “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因为和凯尔待久了，鹤熙下意识的把手下的那些训练才一个月左右且没有见过什么血的女天使当成了跟凯尔一样的合格的战士；但是现实却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现在的情况是，超过一半的女天使都乱掉了阵脚，忘记鹤熙下达的命令；更有六分之一的女天使陷入了对死亡的恐惧中。 但是就算情况再怎么糟糕，鹤熙都只能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脸上的来两巴掌，然后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啪！” “不能慌，我是指挥，所有人慌了我都不能慌。快，快动动脑子，鹤熙！你不是很聪明的吗？快想想现在该怎么破局？” 双拳死死的攥在胸前，看着屏幕上的各种信息，鹤熙的脑子不断的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而就当她快要意识到了什么的时候，指挥室的大门外传来了通报声。 “天基王。”来人是先前帮凯尔治疗的女天使。 神经紧绷的鹤熙像是触电了一样，浑身一抖，然后又故作轻松的语气说：“你来了，凯尔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凯尔姐她现在的身体已经痊愈了，而且在我来这之前就已经离开了治疗室。 我来找您主要是想问一下该怎么安置那些心理状况出了问题的姐妹？毕竟如您所见，很多人在面对这种景象时，心理防线是几乎崩溃的，而且情绪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 鹤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眼下的情况已经顾不上她们了，先让一些意志坚定的人带她们去休息吧。” 这也是十分无奈的办法，那些心理防线崩溃的女天使们不仅不能成为战力，还会拖累其他人，大有定时炸弹的味道。 信念对于一只军队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但鹤熙眼下的问题不是什么信念，而是那些被奴役久了的女天使在看到天宫军队后暴露了自己弱小的本性，除非有一个人能够给她们带去希望。 “是啊，如果能够让她们意识到天渣并不是不可战胜的，那么也就可以重构她们的心理防线，她们缺的是一场胜利！” 那突来的灵光一闪终于让鹤熙意识到问题的根本了，可就当她准备换上铠甲行动的时候，却又猛的扭头看向了医疗的女天使。 “等等！你刚才说凯尔痊愈了？！”仿佛听到了什么神话故事一样，鹤熙不断的逼问着女天使的具体的情况是什么。 可问题是女天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是我刚刚拔出了凯尔姐胸口的碎片之后，她的伤口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我听说凯尔姐是二代天使，所以我就以为...” ——又一个被天渣无敌神话祸害的人.。 因为女性天使一直都处在男性天使的统治下，而华烨为了稳固自己的政权，在早期的时候四处派兵出击，去屠灭那些与自己政见不和的人，并且几千年来从无败绩；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传出了二代天使拥有超级战力，超级愈合与超远距离飞行一类的传说，其中有真有假。 而且二代天使作为天宫军团的高等兵种，在整个天使星系中也是少之又少的，能够真正了解他们的女天使并不算多。 “你不是梅洛星的人吧？” “梅洛星？我是艾达星人。” 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 随口问过了女天使的出身地，鹤熙又连忙给凯尔发去了通讯——她想知道凯尔的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还没等凯尔接听，鹤熙却先收到了来自前线的侦查报告。 “报告天基王，有不明飞行物从基地飞出，方向...它是朝着天渣去的！！” “什么情况？能把画面切过来吗？” “我试试。” 在一阵沉寂之后，鹤熙所在的指挥室内的大屏幕上就出现了天渣军团的画面，以及...一道黑影。 那一道看不清样子的黑影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接近天渣军团，别说是远处观察的鹤熙等人了，那正对着黑影的天渣军团一时间也没有分析出这突然飞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速度好快，再有五秒就要撞上我们了！” “那他妈是什么东西？！” “别管那是什么了，赶紧的，给我用炮轰它！” “是！！” 随着一名天渣长官的一声令下，四艘天宫战舰纷纷停下了飞行，巨大的炮口交叉瞄准着那道黑影即将抵达的位置。 “放——轰！” “轰——轰——轰！” 四颗半人高的导弹用着同样惊人的速度向着黑影飞去，如果那黑影只是保持着这速度前进的话，那么最终一定会被这四颗导弹中的其中一颗给击中。 但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原本还疾冲而来的黑影竟然在导弹发射后突然停下了身影，而就当所有人都想看清那到底是什么的时候，那停在半空中的存在却突然释放了四道金色的烈焰斩击，正好迎上了那四颗导弹。 随后就是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和漫天的尘雾。 “呼~” 第一次使用这份力量的凯尔借着刚刚天渣们的那一波导弹熟悉了一下身体，正如她所想的那样，此刻的自己不管是速度、力量或者体内能量的充溢度，都远远超过了过去的那个自己。 “好了，我已经适应了这份力量...天渣们，灭亡吧。” 看着那久久不散的黑雾，一名天宫战舰的舰长双手抱胸，淡淡道：“看来是打中了那玩意儿，传令下去，可以继续前进了！” 话一说完，那舰长就准备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可是当他就要转身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了...一道道闷响声。 这种声音他听了不下百次，所以绝对不会认错！ ——那是，尸体倒地的声音！比活物更加沉闷！ 但是为什么他的舰船上会出现这种声音？他不敢去想像，甚至不敢回头；他想过就这样直接飞走，但是后背传来的刺痛感令他不得不低头去看自己的胸口。 “穿...穿了...” 刺啦—— 拔出刺穿了天渣的烈焰之剑，凯尔一刻也不停息的向着另一艘飞船飞去。 那些没有能量壁垒保护的战舰对于凯尔来说就像是公共的卫生间一样，想进就进。 而那些往返于战舰之间的二代天使也慢慢的发现了，自己军团里的飞船似乎在不断的出问题。 起初只是一两艘战舰停下不动，但是到后来，这个数值就越来越大，最终就只剩下四艘战舰孤零零的被卡死在一堆无人的战舰群中。 “到...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都回来了？那些人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前进？！” “我他么怎么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动？！！就是刚才，老子看到一艘船突然停了下来，就准备过去看一下发生了什么，结果刚一到甲板上，全他妈是血！！我的人全都死在了我船上。” “对，我...我也是一样，太诡异了，我打了一辈子仗，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眼下的情况跟这些男天使所想的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而就在仅剩几名天渣在这互相讨论时，能量壁垒的上面突然掉下来了一个全身盔甲的天渣；他就那样趴在天渣将领们的头上，一动不动的，甚至不知道死活。 “在上面！” 一名天渣的喊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当他们纷纷抬头向上望去的时候，却看到一个长着三对翅膀的白发女人正一手拎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天渣，然后就是朝着他们的能量壁垒上丢去。 “就是她在搞鬼吗？” “看起来就是，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一直卡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既然装神弄鬼的家伙已经出现了，那就出去跟她干一场得了！我们这里有七个人，就不信还打不过她一个！” “杉说的对，”一名看起来稍稍年长的天渣出声道：“虽然不知道那人用了什么手段让我们的舰队停了下来，但是一直待在这里还不如出去跟她打一场！” 战胜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直面她，所以在两名天渣的鼓动下，大家一致决定了要冲出去跟能量壁垒外的女人打一场。 但就在几人已经展开翅膀，握紧长剑之后，那原本还趴在能量壁垒上一动不动的铠甲却是突然站起了身来。 松动的头盔直接从天空中掉落了下去，也就是头盔掉了之后，那七名天渣也终于看清了那铠甲的样子。 全副武装的铠甲里没有任何生物，除了空气还是空气。 但就是这种鬼东西居然还能像是一个活物一样动弹自如，天渣杉表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邪门的东西。 “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这不是我们该面对的敌人...” “我...我不想打了，谁能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 这已经不是恐怖了，简直就是少年时代在偏远星球听到的惊悚故事一样。 虽然天使的科技十分先进，但是至少还没有到达可以让一个盔甲变成活物。 所以那悬在高空中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50.我来 对付七名没了斗志的天渣对于凯尔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相比之下，要对付鹤熙那仿佛源源不断的追问才是更令凯尔头疼的。 好在鹤熙也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在一番追问无果后，她便是暂时放过了凯尔。 “现在更要紧的是赶紧支援凯莎、凉冰她们，但是...”鹤熙话说到一半又突然停了下来。 看着她那双宝蓝色眼中自己的倒影，凯尔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想要去拥抱她，但是沾满了鲜血的双手却又显得那么刺眼；凯尔只好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然后道：“放心吧，虽然同为三代天使，但是我跟华烨可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存在，不会输的。”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出声的米迦勒也在这恰当的时机内发声了。 “放心吧天基王，”米迦勒说：“殿下的天赋远超一切天使，就算华烨也成为了三代天使，但是以他的天赋，是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驾驭住那种恐怖的力量的，面对一只暴走的野兽，殿下获胜的把握是极大的。 “而且，我将与殿下一同前往怒海星，天基王不必再担心什么。” 虽然他的这一番话听起来挺像是一回事，但是站在鹤熙身后的那名医疗天使小姐却是不禁扶额。 ——这一股“我会好好保护你老婆”的奇特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最后一句话真的不是在炫耀吗？ 因为三代天使的战斗是跨时代，身为一代天使的鹤熙也并没有什么太强的战斗力，再又因为阿尔法星此刻并不足以支撑大规模的星际传送，所以只能让凯尔带着拥有时空之翼的二代天使米迦勒加急前往怒海星援助凯莎了。 ——说到底还是实力的不足！如果我也是三代天使的话...不，二代天使、就算我是二代天使也不会只能站在这里看着凯尔离开。 鹤熙越想心里越发的不甘，可是凯尔即将出发；看着那缓缓扩大的小虫门，鹤熙最终也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凯尔的背影被虫门所吞噬。 “天基王，适当的呼喊可以缓解内心的压力...唱歌也是。” 背对着医疗天使，鹤熙淡淡道：“我没有压力，符苓。” “是~没有压力~” ——就算是紧张到喊我全名也不是有压力的表现~这就是天基王的自我修养吗？不过说来也是，凯尔姐好像让不少人都很上心，而且那具充满生命力的身体，真是~满满的色欲～ 才进入到虫洞没多久，凯尔就突然打了一个冷颤，浑身上下都传来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 “殿下，是发现敌人了吗？” 虽然几率很小，但是在虫洞中遇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凯尔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敌人，但是感觉被什么很恶心的东西盯上了一样。” 说话的同时，凯尔试着朝目光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是...什么东西...？ 明明就是完全没有形体的存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凯尔却又觉得自己正在与那东西对视，那不断变幻的未知介质，简直就不该是这个世界的存在。 “殿下！！” 一声惊呼，一股拉力——莫名睡了过去的凯尔猛地睁开了双眼，看着身前不断用力拉着她手腕的米迦勒，凯尔连忙放空了自己的大脑。 虫洞内飞行的本质是将物体分解再组的过程，这个过程中如果被传送者的大脑进行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思考的，就会增加虫洞传送所需要的计算量，像凯尔刚才那样的，如果不是米迦勒及时把她拉回来，等凯尔到了虫洞的另一边...会被组成什么鬼东西都说不定。 “我刚刚…睡着了吗……？” 凯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种情况下做梦，但是对于梦里那双没有形态的眼睛却记得异常的清晰，仿佛那双眼睛已经刻到了她的脑子里一样。 “殿下，是不是基因药剂的副作用？” 毕竟是没有经过实验的东西，会出现什么副作用真的是很难说清。 凯尔和米迦勒这些天的努力也不过是尽力将特殊基因药剂的基因序列更改的更加趋近于天使。 “如果这真的是副作用的话，那就只能请求…”凯尔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又改口道：“不，佛祖或许不会保佑我，现在的话应该是……” 米迦勒看着凯尔突然伸出右手在身前画十字，末了，还双手合十念了一句：amen。 虽然不知道那有什么作用，但是米迦勒却暗暗把这个动作与口令给记下了。 终于，在无神论者拜过诸神之后，那虫洞的终点也终于到了。 缓缓闭上双眼的凯尔毅然决然的冲出了虫洞。 “……” 在一阵沉默之后，发现自己身体没有出现什么畸变的她，立刻看向了身后的米迦勒。 “走吧，一起去见见我那位无比高贵的——父王。” 凯尔将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可以看出她对华烨抱有的绝对不是什么女儿对父亲的尊孝之心。 而被凯尔称为父王的那位天宫主宰，此刻也正处于一种极度的兴奋状态。 站在天宫号甲板上的他，身边趴满了女天使，其中甚至有散落了一地的金发。 曾经充满了活力的雨桐，现在却被一把天宫长剑刺穿了小腹，不得不与甲板接连在一起。 还在起伏的胸部则表示着她的身体还没有彻底的崩溃，但是看她腹部那恐怖的出血量，想必距离死亡也不远了。 “雨桐…雨桐……别闭眼，再撑一会儿，凯莎女王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噗啊！咳咳…” 说话的人是若宁，虽然比起雨桐，她看起来是好上不少的…但是华烨突然起来的一脚，直接将她的内脏都踢碎了。 钻心的痛苦死死的咬住她的大脑，而她那被额头鲜血所朦胧的双眼却依旧死死的盯着能量壁垒外那一片已无退路的女天使们。 “我呸，”朝着若宁吐了一口唾沫，华烨扭了扭腰说：“凯莎那个贱人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指望她能救你们，真当我的二十万大军是吃白饭的？” 华烨一开始的确是被凯莎她们打了一个搓手不及，后来女天使们的闪电般的斩首行动也的确是让他很是头疼了一阵子。 当然，这种头疼也就仅限于那一阵子。 当他华烨使用了三代基因药剂、抗住了若宁等人的第一波冲击后，渐渐地，他就发现了凯莎等一众女天使的致命缺陷。 “虽然你们全体都成为了一代天使令我有些意外，但是除此之外可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能够引起我的注意了。 而起，你们才四万人，居然就敢来攻击我，我该说是你们太自信了还是太愚蠢了呢…啊？” 如果凯莎手里有一百万女天使，他华烨或许还会被人海战术给淹死，但是这四万人是开什么玩笑？给她华烨送女人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华烨突然走到了雨桐的身边，然后俯下身去看着那闭上了双眼的金发女天使：“这凯莎手下的小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水灵～” 轻轻的捏起雨桐的下巴，华烨的手慢慢的向着她的身体探去。 “刺啦！” 一把将雨桐小腹上的长剑拔出，华烨稍稍叹了口气道：“不过可惜了，我还是觉得凯莎小美人更能引起我的性趣～” 伸手抹掉了剑刃上的鲜血，华烨朝着天空中的凯莎勾了勾食指，一边慢慢举起手里的长剑一边大声喊道：“凯莎，我的美人～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如果你想让躺在地上的这个…这个……雨桐，对；你要是想让这个叫雨桐的小妹妹被我一剑劈成两半的话，那就千万不要下来，也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下来，啊嘿嘿嘿嘿～” 这种赤裸裸的威胁可以说是小说话本里反派屡试不爽的套路了，可只要是一个有点情义的人，都免不了要中这种下三滥的套路。 雨桐作为梅洛庄园最初的一批人，可以说是如同凯莎妹妹一样的存在。 没有谁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被别人杀掉，凯莎也不会。 “华烨！我来了！” 凯莎那磁性的嗓音在天空中响起，同时的，她身边的却是不断的将她围了起来，似乎要阻挡她的前进。 “姐姐，你要做什么？华烨他不安好心你看不出来吗？！” 凉冰死死的按住凯莎的肩膀，那快要跳出来的双瞳毫无闪避的与凯莎对视着。 “姐姐...凯莎，天刃王！我求你清醒一点！如果你被华烨俘虏了，我们才真的是彻底的完蛋了！”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 凯莎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代表的是什么，可问题是，她的姐妹——雨桐，即将死在华烨的剑下，而且若宁和其她女天使也都还倒在天宫号上，其中还包括凯尔的三小只。 “就这样，拦住我，凉冰...把我死死的按在这里，最好...” ——最好再给我两巴掌，让我清醒清醒。 此刻凯莎她们的局面是——孤注一掷的她们必须一口气冲破天宫号的防护，然后抓住华烨，以此来终结这场战争；而且在她们的身后是不断在聚集的天渣们，如果不能一口气拿下华烨，那么她们今天必然会全军覆灭在此。 这种情况下，她凯莎如果还要被情感所左右的话，就是对所有参战的女天使的不负责。 而凉冰作为凯莎的亲妹妹，也是与她心意相通的。 “啪！啪！” 两记清脆的巴掌声震的凯莎脑子都嗡嗡作响，不过也是托了凉冰这两巴掌，凯莎又能以一个十分理智的状态去思考问题了。 “即便我同意了华烨的要求，但是雨桐在他的手上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他完全可以也很可能会在我刚踏上天宫号的时候将雨桐杀死，反倒是我现在不同意他的要求，更能拖延一点时间。” 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想一个办法将华烨包围起来。” “可是怎么做呢？”凉冰说：“若宁的实力也不弱，可是依旧被华烨轻松的打倒；我有天启号的帮助，可以将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华烨的身后，可问题是，我们这里没人可以伤到华烨。” 凯莎也正在纠结这个问题：“你说的没错，这次行动是我低估了华烨的实力，我...等一下，有人给我发了通讯。” “通讯？”凉冰问：“鹤熙？” “不——是凯尔。” 说着，凯莎便接通了凯尔的通讯。 而通讯的那一头，凯尔的第一句话就是：“凯莎女王，你们好像遇到麻烦了。” “的确，”凯莎没有选择隐瞒什么，面对凯尔，她的内心总是敞开：“我们现在陷入了一种困境...” 凯莎将所有的一切都跟凯尔说了，包括之前凉冰说的传送。 大致了解了情况的凯尔可以说是连脑子都没有动一下的，直接就是要求凉冰将自己和米迦勒传送到天宫号上。 而且与她嘴上的那种淡然不同的是，凯尔的内心是比较激动的那种。 她要是早点知道凉冰可以进行超精度的远距离传送，根本就不用拖到现在，她直接抱着凉冰就可以潜回天宫刺杀华烨。 不过凉冰也是解释了：“这种传送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如果把你传送过去的话，我的天启号几乎可以说是要停止运行了，到时候那包围我们的天渣可以直接把我们淹了。” “可是一直保持这种局面也没有办法吧？” 凯尔又不能直接杀过来，不然会暴露自己的存在，让华烨有所警惕，那样就是白白浪费了一次偷袭的好机会——为了杀华烨，凯尔可以说是不择手段了。 最终，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后，众人还是决定让凯尔去偷袭华烨。 并且为了能够将米迦勒一并送过去，凯莎还将自己的天刃号也交给了凉冰，同时，她本人为了吸引华烨的注意力，也终于是从女天使的保护圈中走了出来。 看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美人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华烨瞬间就坐不住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反派的职业操守，反手就是一剑劈向了雨桐的脖子。 “刺——刺——！！” 鲜血从暴露在空气中的剑尖上倒着流向大地。 保持着下劈姿势的华烨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原本躺在地上的雨桐不见了。 紧接着就是他后腰两侧传来的猛烈肾痛——两把烈焰之剑穿透了他的肾脏，一直到捅到的他的身前。 而那握着剑柄的白发女人，从她的容貌中，华烨依稀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 “凯、凯！你！哦...我靠，我的肾！！” 后知后觉的华烨甚至连自己女儿的名字都没能说完全，大脑就被剧烈的疼痛感给充满了。 但是偷袭成功的凯尔脸上却没有什么笑容，甚至是脸色都有点难看。 “这就是不败体吗？跟捅到了一堵墙一样...” 没有浪费这大好的机会，凯尔一脚踹飞了华烨，双手舞着剑花，身后的三对翅膀便猛地一振，向着华烨追去。 “米迦勒！这里就交给你了！” 被喊道名字的米迦勒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好，可当他看到十六张熟悉的面孔向着自己靠近时，脸色变得煞白。 ——殿下，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51.天宫时代的落幕（上） 初来乍到的女天使望着眼前三人高的石英天使雕像，眼中满是惊喜。 “女武神雕像！天使之城，我到了！” …… 作为天使星系最初的三代天使，凯尔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根本无从考据，但光是怒海之上的那一场战斗，就足以让基因科技在凯莎的心中生根发芽。 “如果所有人都能够拥有与凯尔相同的力量就好。” 那样一来，就不会再有大量的女天使死亡了。 听到姐姐的低语，凉冰的思绪也活跃了起来。 ——如果能够培育出一个比凯尔还要强，强到足够统治整个战场的超级战士，再加上我的虫洞技术，是不是就可以做到瞬间终结一场战争？ 只要能够一直掌控战场的主导权，就拥有了开始与结束战争的权利。 不过那终究只是两人的想法，是否能够付诸行动都还要先看这场战斗…凯尔是否能够胜利。 铛——！！ 双剑对抗，响起了铮铮剑鸣，凯尔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怦然断裂的烈焰之剑，心中大喊着不妙。 “轰！” 凌厉的剑刃划破了云层，巨大的风压将华烨身边的白云都吹散了，受到这一击的凯尔更是像颗陨石一样是坠入了大海。 咕噜噜的气泡声充斥着凯尔的大脑，双剑断裂的她此刻显得有些狼狈。 ——力量方面是我落了下风，而且华烨不败体的愈合速度比我想的还要快，和他硬拼不是什么好策略。 我没有办法能够阻止他的身体愈合，那就只能加速消耗他体内的能量。 凯尔的脑海里一旦有了想法，那么计划也就随之出现了。 天空之中的华烨还在不断地挑衅着凯尔，嘴里不断地喊叫着。 “凯尔，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来杀我啊！躲在海里可——” 声音戛然而止。 华烨看着身后缓缓飞上天空的“凯尔”，眼里的戏谑并没有减少什么。 “你躲在海里这么久难不成就是为了穿一套铠甲？而且还是不完整的，有意义吗？要知道凯莎那些人可挡不了多久，要是她们都被抓了，那我用她们来威胁你应该是很有效果的吧？” “啊～当然，效果拔群的那种……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先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当……” 凯尔本来是想说当尿壶的，但是感觉有些不妥，转口又道：“砍下来当花盆！” 凯尔一声怒号，整个人像离弦之箭朝着华烨冲去。 后者嘴角上扬，摆出了一个迎击的架势。 “来吧，论剑术，我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锋利的烈焰双剑一左一右的从两个方向朝着华烨的双肩砍去。 不过这两剑的速度对于华烨来说还是慢了一点—— “当！当！” 闪电般的刺出两剑将凯尔的攻势化解，华烨趁着凯尔中门大开，双手猛的一扭，对着凯尔的胸口就是一剑！ “啪——” 长剑刺进了亮白的缝隙之中，但是却不见鲜血流出。 华烨看着从凯尔腋下长出的两只铠甲组成的手臂，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失神状态。 “这…这，这又是什么能力？” “当然是杀你的能力。” 控制着另外一双手，凯尔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进入了另外一种状态，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只能是——她裂开了。 “次嗖！” 保持着空手入白刃的两只手突然发力，凯尔的身体也顺势向着一边侧去。 华烨被剑上传来的拉力所惊醒，第一反应就是丢掉自己手里的剑，然后死死的举起双手护住脑袋。 嘴里还大喊着：“你这是作弊！我根本就不会这种技能！你这是犯规，是作弊！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不公平…？”凯尔听到这三个字从华烨的嘴里说出来时，那披散在身后的白发都有了升涌的迹象。 想起那被大火烧死的白发天使，那依靠在她肩头的夕阳少女，那对不断祈求着死亡的侍女姐妹…… “你也配说公平两个字？！！” 金色的火焰在凯尔的体内翻涌，那双金色的眼睛充满了怒火。 心中的愤怒甚至影响到了凯尔对现实的感知。 那本还在大声嚷嚷着公平的华烨此刻却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小刀的他看着呆滞在身前的凯尔，手里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 刺！ 见到小刀没入凯尔的胸口，华烨脸上的笑容又浮现出来。 “果然，华铖那死东西把你研究的很透彻，只要说些能够恶心到你的话，你就会开始发疯，他把这叫做‘灵魂冲动’，我才不管那叫什么。” 只要能对他华烨有帮助就行。 可就当华烨以为自己已经重伤了凯尔而沾沾自喜时，异变又发生了。 金色的血液像是火焰一样从伤口里烧了出来。 那因为高温而逐渐软化的小刀当即就让华烨的手掌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烫掉手皮”。 “我靠！！什么情况！” 顾不上检查自己的手，华烨连忙向着后方飞去，一边飞，一边还扭头看着凯尔的方向。 在他的认知中，有一股庞大的暗能量从凯尔的身体里涌出，并且在瞬间便转化成了光能。 还是无法连接到鲲鹏信号的华烨当然不知道凯尔研究出了怎样的攻击手段。 而凯尔也没有想到，她的实力越强，受到特殊情绪的影响也就越大。 双眼放射着光芒的她，此刻就像是一个装满了光的瓷娃娃，身上那些伤口就是瓷娃娃的裂缝，而光，也就从中逃了出来。 右手托起巨大无比的“烈焰之剑”，凯尔用尽全身的力量，将巨剑朝着华烨劈去。 “——” 如同战舰一般大小的“烈焰之剑”的攻击并不是声势浩大的，反倒是静的出奇。 那缓缓下压的光能巨剑，在烧干了周围所有能够传播声音的介质后，依旧没有得到满足；它死咬着华烨的足迹，一直追到了大海内。 “咕噜噜噜...” 躺在大海深处的华烨看着顶上逐渐发光发热的海水...他突然想到了凯尔的母亲。 “如果早知道你能变得这么强...那父王我...应该会在第一天就把你掐死...” ——艹，贱人！ 最后的最后，华烨解开了自己的裤带，朝着大海之上挺起了胯——那代表着他男天使的骄傲，哪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屹立不倒。 因为海洋的一处出现了真空期，四周海水在涌入那数千米深的空白时，免不得的形成了巨大的漩涡。 不管是先前的“金色巨剑”，亦或者后来的“巨大漩涡”，对于天渣来说都只是震撼，也只震撼，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他们又会快速的投入到战争当中，这是他们身为战士的职业素养。 可是，当华烨掉线的信号在天宫网络中传播开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天渣都进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紧接着，那一直联系不上的鲲鹏大军，也在华烨掉线后再次出现了。 “鲲鹏掉线、灵禄掉线、凯荣掉线、还有帕尔玛...” 十万天宫战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更新为死亡状态，那些不断响起的男性机械声像是雷暴一样，一道紧接着一道的劈在怒海星里男天使的心上。 不知道是谁最先的，原本还处在上风的天渣军团，一个个都丢下了自己的兵器，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泥偶一样，任由女天使将他们控制。 “姐姐，凯尔赢了！” 只有这样才能说得清，眼前这些天渣为什么突然投降。 “是啊，凯尔赢了，我们赢了...” 看着那些失魂落魄的天渣，凯莎在激动的同时也不禁后怕着——如果没有凉冰的阻拦，没有凯尔的支援，在她死后，一直跟随着她的女天使们是否也会变得跟这些天渣一样？ 拍了拍凉冰的肩膀，凯莎拜托道：“妹妹，后续的收尾就交给你了，我现在要去看看我们的英雄。” “放心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带着一队天使，凯莎朝着先前产生了巨大动静的方向飞去。 ... “这是...什么？” 稚气未脱的金发少女看着眼前高大的六翼天使雕像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虽然她见过的天使不多，但是像这样长着三对翅膀的天使还真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或许是无聊，又或许是为了嘲笑一下刚刚来到天城的这位关系户，金发单马尾的女天使双手抱胸从天空上缓缓飞下。 “一看你就是个土包子，连女武神雕像都不知道，你真的是天使吗？” “那你又知道这雕像是什么时候建立的吗？还有，你知道这雕像刻的那人叫什么名字吗？” 稚气未脱的金发少女并没有被单马尾女天使的话给影响，反倒是向她提出了两个问题。 也就是这两个问题，彻底将后者给问住了。 虽然军团长流月说过，这具雕像是天使之城的标志性建筑物，也曾向着女天使们讲述过这雕像在怒海之战中的丰功伟绩，可一旦问起雕像的名字时，军团长流月却总会岔开话题，要不就是说自己也不知道。 最后能够得到的，也就只有“女武神”“烈火战神”这一类的称号。 看着语塞的女天使，少女淡淡道：“看来你也不知道。” “我...我，那也比你好！走后门的家伙，你就继续躲在你长辈的荫庇下吧，而我，则会踩着无数恶魔的尸体，成为天城新的女武神。” 起源时代：最后的艾卡西亚人 “宇宙起源于1亿年前的一次爆炸——无法估计的暗能量在一个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甚至无法定义存在性的地方毅然而然的爆发了，这次的爆发被最初的文明定义为“宇宙大爆炸”，爆炸后由无数能量循环所组成的拥有时间、空间，以及存在意义的地方也被定义为宇宙。 当然，从宇宙这个概念出现后，与之相对应的概念也一并出现了。” “另一个概念...是虚空吗？”一个年轻的学者问道。 “是，也不是，”一个看不清形体的存在用着暗能量将自己的想法传入了年轻学者的脑海中，“最初是没有虚空的，那不过是一个充满了暗能量的混沌之地，但是当我们到来之后便有了虚空。” “为什么？十年前他们说你满宇宙找寻材料是要制作一把武器...” “为什么？解决虚空吗...是的，的确说过，可是当我真正踏足这里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从来都没有什么虚空，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那么在进入虚空之后，所有的存在都算是虚空的一份子。” 那未知的形体握着一把紫的发暗的荆棘式的长剑于年轻学者的面前坐下了，也就在他坐下的一瞬间，原本还混沌无比的世界在年轻学者的面前变的格外清晰了起来。 脚下是高耸的山峰，而在年轻学者的视线内，一座宏伟且熟悉的城市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宇宙的存在是不符合常理的，它在保证能量循环的情况下仍旧可以进行无限制的扩大，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年轻学者没有回答未知形体的话，因为他的全部身心都被远处的那座城市所带走了。 感知了一下年轻学者此刻的心理状况，那未知的形体终于是如愿以偿了，他一边显出自己的身形样貌，一边继续道：“答案是吞噬——宇宙就像是一头永远都吃不饱的怪物，它不断的吞噬着自己身边触手可得的虚空，然后用那股能量去强大自身。甚至是为了能够更高效的吞噬虚空，宇宙还特意诞生了我们。 身为智慧生物的我们会如同宇宙一样遵循本能，当然，我们没有吞噬虚空的能力，所以我们只能是虚空的探索者，是宇宙这个猎人身边的猎犬。” “这样又有什么问题呢？”终于回过神来的学者再次抛出了一个问题：“我们获取知识，宇宙获取能量，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男人摇了摇头，然后又指着脚边的一块石头说：“你来看。” 暗紫色的荆棘剑上滴落下一滴暗能量，而那暗能量在接触到石头的一瞬间便开始疯狂的吸收石头以壮大自身。 “这是最初的暗能量，不同于宇宙中无处不在的那些，它是具有宇宙吞噬本能的，然后你看。” 就在男人说完话的瞬间，那原本水滴一样的暗能量也变成了拳头一般的大小。 “好迅速的转化能力，几乎是零损耗。”年轻学者有些不敢相信，就算是在他所出身的那个星云级文明也办不到像眼前这样低能耗的转化。 没有跟年轻学者解释原生暗能量的转化，男人抬了抬右手，就看见那正准备向着大地坠去的原生暗能量突然悬在了半空中。 “如果暗能量周围没有了可以吞噬的能量，那么它就会开始自我吞噬，然后就会像这样...” 虚空之石——砰！ 一个无法感知的护盾在暗能量极点爆炸之前将两人保护了起来，但是没有护盾保护的山峰却被炸的连原子都泯灭了。 男人右手一挥，山峰又继续出现在两人的脚下。 “这...这如果一切都跟你说的一样的话，那么宇宙的最终结果是否也是这样？” 被震撼的无以复加的年轻学者在短暂的思考后便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虽然很遗憾，但事实就是这样；虚空是有边际的，它是有限的存在，我曾经去到过虚空的边际，与我想象的虚无不同的是，那里有着一面比虚空还要虚空的无形墙壁。 它没有质量，也并非矢量，更没有实体，可它的的确确的存在于那里，并且原生暗能量吸收不了它。” “那也就是说，在我们的宇宙吞噬了全部的虚空后就会因为那面墙的阻挡而自我吞噬，进而坍塌并产生足以泯灭一切的爆炸？” 男人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开口。 年轻的学者也终于是想通了一切，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才会抛弃一切投身虚空，为了这个宇宙。 那么我们有什么办法吗？有什么办法可以拯救这个宇宙？” “办法只有一个，”男人低头看了一眼剑柄上镶嵌的眼珠，说：“打破了虚空外那个跟蛋壳一样的墙壁，只有这样，宇宙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但是那需要时间，需要无法估量的时间，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尽可能的延长宇宙吞噬虚空的时间。” 年轻学者点了点头，他同意男人的这种说法，“我们可以做一个网，将宇宙包裹起来，然后限制它吞噬虚空的速度。” “我也是这样想的，并且我找到了限制宇宙的能量。” “是什么？” “光，只有光能，宇宙不会去吞噬它，因为在宇宙看来那就是它本身，在虚空被吞噬殆尽前，宇宙都不会去吞噬光能。” “这样一来便只剩下一个问题了，那就是你之前说的探索者，宇宙的猎犬。你准备怎么对付他们？那些你曾经无比熟悉的文明。” “消灭！”男人无比坚决的说出了这残忍的二字，一如当年他为了投身虚空而义无反顾的挖下自己眼睛时一样。 “我会给那些文明发展的时间，世上总会有一些无法预料的奇迹发生，我是相信这种说法的。 所以我会给宇宙每一个诞生的文明十亿年的发展机会，但是当十亿年过去后，他们没有达到我所需要的高度、也没能将我所消灭的话，虚空将会在十亿年的节点上摧毁一切智慧文明。 说了这么长时间，你应该已经想好了怎么杀掉我了吧？毕竟是虚空毁掉了你的家园，那美丽的艾卡西亚。”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敞开了自己的胸膛，原本握在手里的荆棘剑此刻也插在了年轻学者的身前。 “我仍旧拥有着死亡的这个概念，用这把包含了我一半力量的剑刺穿我的脑袋，你就能彻彻底底的杀死我。” “...” 年轻学者看着近在眼前的仇敌，几度拿起了荆棘剑，但是当他真的对准了男人的脑袋时，那疲软的手臂却又无法好好的握住剑柄，甚至不能保持住“将要刺”的这个动作。 最终，在荆棘剑再一次落地后，男人拿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六孔面具递给年轻学者：“既然五法杀死我的话，那就加入虚空吧...贾克斯，为了宇宙。” 年轻的学者颤抖着，缓缓的戴上了面具。 “为了...宇宙...” （不是更新，因为q阅的先生女士们看不到作品相关，所以改到了这个位置） 原创人物资料放出（后会陆续更新） 姓名：凯?斯 年龄/岁：两万七千 性别：男 身份：梅洛家园家主、星际商人、华榷时代元老 擅长科技：大型机械改造学、战舰制造学、暗物质学、生物基因学 常态实力：0.6个华烨 二代天使之躯：开发度98.9% 武器：[凯旋]大型…数据隐藏… 天刃王凯莎与天启王凉冰的身生父亲，神河教授吴老师的挚友。 （人物名字取至于凯尔特人之神——被勒努斯、掌管战争、丰收与爱情之神。） 姓名：米迦勒 年龄/岁：二十二 性别：男 身份：前天宫高级战斗天使、天宫王华烨近卫队长、天翼王华铖改造生命、男天使基因源代码提供者 擅长科技：机械工程学、基因工程学 另擅长：战争学、心理学 常态实力：0.1个华烨 二代天使之躯：开发度89% 武器：无 普通的矿工女之子，后被华铖选中进行了第二次天使之神实验 [制作三代天使基因的前置实验者——凯尔为第一次天使之神实验的唯一幸存婴儿，后于天宫实验室接受了第三次实验（其本人并不知情）] 十六岁时因为先后遇上了母亲死亡，被人贩卖，导致内心极度麻木，后来遇见了凯尔并因为她对自己温柔的态度而萌生了爱与向往之心。 在接受天使之神实验时，因为对生命的渴望而成功撑过了实验。 此后为了能够与凯尔再次相见而踏上了战场。 （人物名字取至于《圣经》大天使长米迦勒——上帝的战争天使，天使军团的执剑人。） 姓名：澹撒 年龄/岁：一万一千 性别：男 身份：天宫时代开创者之一、第三军团长、神剑持有者、新世界主人 擅长科技：本身无/神剑附加[暗能量（物质）学、光能学、基因工程学、机械工程学、微虫洞搬运] 常态实力：0.3个华烨/神剑在手0.71个华烨 二代天使之躯：开发度87.4% 武器：[神剑.义理]来自天穹的未知神剑，或许与十亿年前的盘古文明某一位天使有关……记录了光能与暗能量以及一大堆上古残破科技。 因为时间过于悠久，每使用一次都会加速它的毁灭，尤其是释放能量攻击。 天宫王华烨的爱慕者与战士，对华烨有着绝对的爱意，同时也因为苏玛利对其有了恨。 七千年前（凯尔二十岁开始算）捡到神剑，后来神剑于三千年前觉醒。 因为神剑变得疯狂，就像是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样，最终彻底变态。 拥有即使凌迟他人也好不心软的魔鬼心肠，并且为了自己的生命什么都做的出来。 因为神剑而迷之自信，一生未尝一败（除了对华烨的感情） 由于自己出身贵族，所以对于身份有着极端的看法——认为只有王族血统才配的上自己。 与其他血统的女性sex都算是侮辱了自己。 神剑与凯尔有着冥冥之中的联系，于是一直都注意着凯尔。 （人物名字取至于撒旦[反着念]，神之敌，是恶的化身，能够做出一切不为常人理解的骇人行径，喜欢血肉皮的恐怖制品。 人物对应：华烨（耶和华）[反过来速读]） 姓名：瑟可法媞 年龄/岁：5600 性别：女 身份：阿卡星系战场最高指挥官【第二批三代天使飞升计划首选者】 擅长科技：暗能量学、微虫洞搬运 常态实力：0.7个华烨爆发状态：0.99个华烨 二代天使之躯：开发度99.98% 武器：烈焰之剑[本身]、烈焰之剑[母亲赠] 出生于南域阿卡星系洛林星，母亲是参加过阿尔法歼灭战老牌天使，也正是因为是老牌天使，所以对正义的信仰不如新一代天使坚定。 曾经在一场战争中逃跑，最后被剥离战斗天使身份，于四百岁时生下了瑟可法媞，第二天自杀身亡。（产后抑郁症以及负面情绪的影响） 瑟可法媞出生后并没有被赋予名字，她没有父亲，母亲也在她出生后不就死了，于是乎她的名字便由周边的邻居来取。 而实际上，瑟可法媞出生后十二年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什么意义。 只是她身边的人喊她的名字时总会有一种莫名优越感以及对她的鄙视。 这令她十分不解，因此她开始深究自己名字的含义。 直到有一天，她听到了一直抚养她的养母与她的义妹的对话，才得知自己的名字是因为母亲而来的。 在洛林星，瑟可是胆小、懦弱的意思；而法媞，则是什么什么的人。 合在一起就是懦弱者、胆小鬼的意思。 具体原因是，她的母亲在一场战争中抛弃了同伴逃跑，使得一场原本能够胜利的战争最终失败，而那些被她抛弃的同伴也都死亡了。 因为洛林星对她的特殊孤立，以至于瑟可法媞从小便没有朋友，也因此异常的坚强。 二十岁便成为了一名战斗天使。 一千八百岁时于和平年代成为天使尖兵。 三千岁时被任命为洛林星星球元首。 五千六百岁时参加形体战争，成为阿卡星系最高指挥官。 因为对自身名字的厌恶，她禁止别人直呼她的姓名，除了最崇拜的人（凯莎），最钦佩的人（凯尔），最亲密的人（莉）。 过去以小战士自称，后来以长官自称。 因为幼年时的生活，所以脑子里也有疯狂的想法。 具有常人所不能比拟的觉悟，对正义的信仰无比坚定。 不过常常会在夜晚一个人独自流泪，原因有很多，过去是喜欢的小鸭小狗死了。 后来渐渐地变成了对战友姐妹死去的痛心。 瑟可法媞无疑是一位强大的天使，同样也是唯一的能够让凯尔亲手为其授予金翼勋章的天使。 她拥有着非凡的力量与觉悟，被誉为是最强的天使尖兵。 1-51.三王，反抗后的反抗 天宫时代的落幕是必然的，而作为这个时代最终的产物——凯尔，她的存在是极具争议性的。 这一点，早在怒海星的时候，凯莎便与凯尔谈过。 “我希望你能够趁着这个机会成为第四王。” “为什么呢？” “因为你的出身，你知道的凯尔...处在下层的民众更容易情绪化，被压迫了几千年，她们总是要找到一个发泄的对象。” 而凯尔，就是最合适的。 “哪怕华烨是我亲手杀死的？” “我...”凯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是无奈地点头。 不敢对压迫自己的存在反抗，只敢把怒火发泄在不会伤害他们的人身上，这是人的劣根性，凯莎在短时间内还无法改变她们。 “我需要时间来改变现在的天使，所以...在那之前，凯尔你可以先用王这个身份来抵挡那些可能会产生的流言蜚语。” 凯莎的话里用的是流言蜚语四个字，对于人这种有着最初的恶的存在，可以说是很克制了。 “这样一来，那些人在说话之前就需要考虑一下我的身份是吗？凯莎女王，”盘腿坐在草地上，凯尔指着远处明亮的恒星说道：“即便是给予宇宙温暖，给世界带来光芒的太阳也常常会受到人们的抱怨，更何况我呢？而且...我要是成为了王，那些人会连你一起抱怨的吧？” 毕竟是失去了理智，一心想着发泄的存在，她们的攻击可是不分敌我的。 “而且，凯莎女王，虽然我并不在意名声方面的事，但是比起被人说是弑父登王，我还是保持现状更好一些。” “你真的准备就这样保持现状吗？” “这样就很好了，”凯尔回头朝着凯莎露出了一个笑容：“我相信她们。” “凯尔...” 雪白色的纯洁少女坐在青翠的草地上，如画一般的凯尔浅浅一笑，那太阳就宠爱般的给了她更多的阳光。 直到那纯洁的笑容在凯莎眼前绽放时，她才再一次想起了——面前的这位女武神，才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女。 学着凯尔的样子，凯莎轻轻的挨着她坐下，同样指着那太阳，凯莎认真的说：“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的天使都因为这太阳而骄傲。” “谢谢。”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凯尔，我的天使。 ... 在怒海之战结束后的当天下午，凯莎便再一次发表了面向全天使星系的演讲，只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她是以胜利者的姿态登上演讲台的。 也是在演讲结束后不久，原本那些怒海之战无法赶到的女天使们纷纷集结了浩浩荡荡的大部队来到了阿尔法星向着凯莎表达忠诚；当然，有急着表忠心的人，也就会有与之相反的存在。 率先反对三王的是驻守天使星系边境的天宫第三军团的大统帅——澹萨，拥有十万男性天使组成的天宫第三军团的他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三王的头号敌人。 然后还有的就是一些想要趁乱捞一把的风险投机者，本来这种层面的人是不值得一提的，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在这一群风险投机者中，居然有着五千名女性的一代战斗天使，而她们解开基因的方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阿尔法星发放出去的。 作为基因药剂发放计划的提出者与执行人，若宁对此耿耿于怀，甚至是晚上的天使庆典她也是一个人握着酒杯躲在了宴会的角落。 低头看着手里的美酒，若宁思绪已然飘远，浑然不在状态的她看不到宴会上那一张张喜悦无比的笑脸，也听不到解开了手铐的南域女天使弹奏的优美乐曲。 在宴会的中心，凯尔也是一改往日的装扮，穿着凯莎送她的长裙，手里握着一把纤细的银色长剑在众人的注目下翩翩起舞。 四周的掌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一些醉意上头的女天使更是就着曲乐声唱起了家乡的小调。 “我躺在蓝天的白云上.看着太阳.我站在夜晚的月光里.等着谁来. 是你的眼神打动了我. 那纯洁的少女啊.就像是冬日的太阳.多么暖人. 那美丽的少女啊，就像是星光璀璨.多么迷人.” 歌谣并不绕口，那短短的几句话，很快就让所有的女天使能够唱出来。 在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的歌声中，偷偷溜出人群的凯尔不小心的撞到了一位沉思者，那并没有很大力握住的酒杯朝着凯尔的长裙上倒去。 “啊，小——” 回过神来的若宁赶忙朝着凯尔提醒道，不过凯尔的速度令她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泼到你身上。” “我好歹也是三代天使啊...不过话说回来，若宁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先前凯莎女王还找你来着。” “什么？凯莎女王找我？！”听到凯尔的这句话，若宁整个人都突然精神了，眼睛立刻就是向着四周看去，看样子是要找出凯莎的所在。 “停停停——现在是宴会时间，凯莎女王找你也不过是想问问你喜不喜欢这种氛围，放轻松一点。” 两只手在若宁的肩膀上捏了捏，凯尔淡淡的说道。 “她们一群人在那唱歌，你要不要一起去？还是说我帮你再倒一杯酒？” 若宁谢绝了凯尔的好意，一边摆手一边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一旁的石桌上，抬头望了一眼星空的她连长叹一口气也做不到，只能将一切的苦闷咽进腹里。 反倒是一旁的凯尔拿起了她的酒杯，右手打了一个响指...然后抓着微虫洞里掉出来的酒壶便朝着寂静的远处走去——大概走了有十来步，凯尔又转头朝若宁说：“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如跟我一起散散步？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以前是很怕黑的。” 若宁望了一眼四周，那一切的欢笑喜乐都令她的胸口感到发闷，只是简单的思考了一下，她还是决定跟着凯尔去...去静一静。 另一边，拿着一个酒壶的凉冰带着三小只躲在一个角落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终于被我找到机会了，姐姐一直都说等我三百岁就让我喝酒，可问题是我根本等不了那么久啊，而且一些年纪比我小的天使也喝得了，凭什么我不行？” 听着凉冰的话，三小只也是附和道：“就是就是，殿下说不让喝酒，可是我也想尝尝。” “就是想尝尝。” “尝尝。” 或许是因为宴会的氛围影响，又或者是因为这次偷喝有了三个共犯，凉冰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一把将酒壶放在地上，然后又拿出了四个碗，摆在自己和三小只的面前。 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念道：“今天，我们姐妹四人就是要破了这不能喝酒的规矩，我们要自由，对，要自由...然后还有就是，万一被姐姐抓到了，那么我们姐妹四人也就...” 这边凉冰共犯宣言还没说完，就看见三小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身前不远处。 “你们在看什...我靠！我酒呢？！！不是，刚才它还在这来着...” ... 走在幽静的小道上，凯尔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跟若宁说话，也就是感慨一下身旁吹过的微风，或者是抬头看星空，一直到一座石碑面前，凯尔都没有说太多的话。 而当她停下脚步的时候，若宁也自然而然的停下了——再往前就是断崖了。 “你来这是...” 没等若宁问起，凯尔便对着一个石碑盘腿坐下了；手里的酒壶也将酒杯满上，轻轻的浇在那被排实的土堆上。 “抱歉啊，这么久没来看你了，先前路过梅洛星，我先去跟翼和佩里尔聊了一会儿，然后晚上又有晚宴，所以拖到现在才来拜访你，这杯酒算是赔礼了...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喝酒。” 哗~淋淋 又倒满了一杯，凯尔举起酒杯对着眼前刻有“金忠之墓”的石碑碰了碰，然后一口气将酒全部灌进了肚子里。 哗~淋淋 又是倒满一杯，不过凯尔这次没有倒在泥土上。 “金忠...你和他的关系很好吗？”若宁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关系嘛...也不是认识了很久，但他救过我，我也救过他，本来算着要平了的...结果到头来还是欠了他...”凯尔回答时是笑着的，可若宁却从中看不到一点的轻松，也没有什么喜悦，更像是打掉了唯一盛饭的碗的那种强挤出来的笑。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我可是一点都不惆怅的。” 有些不喜欢若宁的眼神，凯尔一把将酒杯塞到了她的手里，大声道：“你自己不是都还一副后悔万分，恨不得自杀赎罪的脸吗？把酒喝了，让我来猜猜你在后悔什么。” “我不会后悔。”若宁斩钉截铁、死要面子的回答道。 但是凯尔却摆着手大声的嚷嚷：“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怎么会不后悔呢？连我都后悔。” “不，我不会后悔，就算是出了差错，那我也可以补救。”紧紧的握着酒杯，若宁还是那种语气，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让她的手有些僵硬了。 “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啊·！！”凯尔乱甩着手里的酒壶，在那壶盖飞出去的时候，她也扬起了头，一边给自己灌着酒，一边含糊不清的呜声道：“我！凯鹅鹅鹅...后悔！后悔会会会...” “但是啊...姆哈！”用着干净的衣袖狠狠的搓了一把自己的嘴唇，凯尔声音又渐渐低沉了起来：“但是啊...若宁...我补救不了。 救不了...真的，谁都救不了...” 赤红的酒晕已经开始向着脖子进发，但是不愿醒来的凯尔即便关闭自己的基因能力也要阻止身体抵抗酒精。 “我想啊...我真的想救她们，但是事情总会那么离谱，总是在我已经没了力气的时候...总是在我以为没事的时候，我、我...我就想找个人唠叨一下，找个没听过我故事的人来...来可怜我，呵呵~我是不是很好笑啊?翼，殿下是不是...很没用啊...” 扑扑~ 轻轻的拍着凯尔的后背，若宁小心的将凯尔手里的酒壶取下，然后一遍又一遍的回答着这个少女那最简单的疑问句。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这句凯莎对她说的话，此刻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就像是什么魔咒一样，不仅让凯尔越来越平静外，同时也令她了解了当时凯莎对她说这话时的心情。 看着自己熟悉的人不断的自责，若宁的心里也有着一钟说不出来的难受，不管心里先前想好了什么高级的话语，等到了口边，也只有这句话可以缓解自己内心的那种难受。 属于女天使的庆典还在继续，而在一切欢声笑语之外的断崖上，凯莎的两把剑躺在那充满酒香的泥土上，早早的进入了梦境。 2.天使之内战 “老师，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是为了去冥河星系吗？” 听到老师的询问，金发的年轻学者点了点头，道：“是的，目前宇宙已知最多兽体的聚集地就是冥河星系，我去那里体验他们的生活，这样才能更加深入的了解他们。” 说完，金发学者又想起了什么，连忙道：“住所方面的话我已经和在冥河星系研究的吴教授联系过了，到时候他会安排住所。” 听了他的话后，那浑身被蓝色能量体所包裹的中年科学家从微虫洞中拿出了一根金色灵长类的毛发，递给了金发的学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顺带把这个带去给吴教授吧。” “这是...？” 接过金色长毛的学者有些诧异的看着手心里躺着的这东西：“很奇特的...一根毛，不是普通的物质，似乎还包含了暗能量和恒星能量在内...等等！这居然还有活性，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已知宇宙里不应该有这种存在。” 科学家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让金发学者将金毛带去给吴教授，等到那学者离开后，他才望向了暗合金墙壁上挂着的一张画像——那是一个留着圣诞老人一样的白胡子的金发老人，大大的鼻子上还挂着一副厚重的圆框眼镜；从画像上来看，这不过是一个身材有些矮小的大头老先生在很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威严感。 “博士，我违背了曾经与你的约定，在知识的诱惑下，我第一次进入了那未知的地域；虽然这样形容并不贴切，但是进入了那里，我就好像是进入了黑洞的中心，在被那无尽的深渊吞灭之前，我带出了两样东西。 吴教授是目前宇宙最顶尖的基因工程师，即便是我也远不如他，我希望他能够复原出我从那个地方带出来的一个存在，我在那个存在的身上看到了善良...我希望能够通过他了解到更多有关那个地方的事情，同时，也是为了防止我再一次破坏与你的约定。” 安静的房间里，科学家平静的叙述道，虽然他口中的博士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这种重大的事情，他仍旧是习惯性的告知于他，哪怕只是一张画像。 坐着神河文明的飞行器，金发学者不断的研究着手里的那根金毛，但是不管他用什么手段都无法破译其中的奥秘，最多不过是能够粗略的了解到这根金毛内所蕴含的大致能量。 “是被老师上锁了...还是说它本身就是这样，有着天然的密码锁？” 但是仔细想了一会儿后金发学者又觉得不对：“不不不，生物的基因必然是开放的，像眼前这种状况只有可能是后天人为的，但是...为什么呢？是为了防止被什么人所窃取基因信息吗？” 眼下能够影响到基因层次方面的文明只有四个——神河文明、天使文明、兽体文明、以及自称三角体的特殊兽体文明；其中三角体文明是新兴文明，不过确实除了神河文明外唯一一个没有多政权的文明。 “而天使文明现在正在内战，三角体文明还在热衷于创建他们的博雅黑帝国，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兽体文明。 但是对于这根金毛，毫无了解的学者根本想不到兽体文明需要这玩意有什么用，如果是为了暗能量...兽体现在已经是星河级文明，能够随意的使用暗能量与暗物质，甚至是反物质武器他们也有研发。 但越是这样，金发学者就越发觉得手里的这根金毛有着超乎他想像的重要性，只可惜眼下的他也只能是在脑海里胡乱的猜想着这根金毛的作用，然后时不时再看几眼自己收集到的有关冥河兽体的资料——毕竟，想要快速从暗能量科转为基因科，交出一份合格的论文是再好不过的办法了。 ... 而在距离冥河星系不知多少光年的天使星系内，关于权力的更替依旧没有结束。 代表着绝大部分女天使权益的三王阵营正在积极的备战，用凯尔的原话来说就是“争取一口气，快速的、彻底的、解决全部的敌人。” 而作为女天使方最强的战力，凯尔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天使星系解放军的大统领，若宁则是作为她的副手。 曾经繁荣的伽马星作为三王领地最靠近天使星系边界的星球，在短时间内被改造为了一颗完全军事化管理的星球——大片的森林被砍到，随之替代的是一栋栋简洁的军营。 乘坐着新出厂的飞行器，雨桐缓缓的降落在伽马基地的停靠场内，那厚重的飞行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雨桐便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两排排列整齐的战斗飞船轰鸣着，从雨桐的头顶飞过。一名名手持烈焰之剑的女天使们全副武装的在伽马星上空来回飞行，即便是有熟悉的人望见了雨桐，也不会打一声招呼。 “这里...” “感觉很压抑是吗？” 在雨桐喃喃自语的时候，一个声音率先把她的心声说了出来。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和阿尔法星上完全不同的感觉，不过多习惯就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名新来的天使列兵了，雨桐。” “别开我玩笑了若宁，我不擅长战斗的，这次来单纯就是给你们送基因药剂来的，”雨桐指着跟在飞行器后正在缓缓降落的巨大运输飞船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要回去帮天启王了。” 听到雨桐的话，若宁不解的问道：“现在阿尔法星那么忙的吗？连你都开始工作了。” “能不能不要说得我有多懒样的？” 她雨桐在梅洛星的时候虽然是会经常出去游手好闲，惹是生非，但那单纯是因为梅洛星需要忙的事真的很少。 “你是不知道现在阿尔法星有多忙，天启王和天基王除了吃饭的时间会在离开实验室外，其他时间就真的是一步也不会踏出那里了。” “那凯莎女王呢？”若宁关切的问道：“凯莎女王她还好吗？” 虽然若宁能够直接与凯莎进行远程通讯，但她一直都怕自己的一则通讯会耽误到凯莎做更重要的事，于是也就只有在凯莎主动打过来时她才能与凯莎通话，而在那种情况下，她又只能与凯莎进行公事上的交流，就连一句“保重身体”都说不了。 面对若宁的这个问题，雨桐一开始都在犹豫要不要回答，毕竟若宁对凯莎那无法道明的情感在女天使中也是出了名的。 别人或许会认为这是单纯的忠诚，可与若宁认识这么久了，雨桐当然知道这其中不只是臣下对于主公的忠诚，其中还有一些亲情、崇敬、甚至是爱。 “天刃王她需要处理的事情有亿点点的多，毕竟是整个北域和三分之二的南域，已经不能像是梅洛家园是那般的轻松了，不过你可以放心，天刃王那边有艾兰帮忙，不会特别辛苦的...大概...”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事实上，凯莎在接手了近乎整个天使星系后，每天的脑计算量都是超负荷的，以至于有时候不得不借助天刃号来进行协助运算。 “那就好，哦对了，雨桐你要先休息一下吗？或者是去见一下凯尔，现在货还没有卸完，你可以先在这里逛一逛的。” 对此，雨桐表示完全没问题。 甚至是连飞行器的门都没来的及关，她直接飞向了若宁所指的方向——那里是凯尔办公和生活的地方。 雨桐脑海里想的是——阳光、甜点、悠闲的下午茶。 而当她真正抵达了凯尔的住所时，她的内心...怎么说呢？不能说是差强人意，只能是大失所望。（ps：差强人意指的是没有达到心里所想的那样，但却勉强还算是可以。） 那空空荡荡的跟野战军营一样的房间里除了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木桌外就只剩下一排排整齐的凳子和靠在墙角的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床的东西，反倒是正对着大门的那个墙上挂着的两把烈焰之剑显得剑下坐着的人威严十足。 “进来的时候要先打报告的。” 双手叉着下巴的凯尔定盯着桌面上的地图连头也不抬的说道。 雨桐听了之后默默的又退了出去，然后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不确定的说：“报...告？” “嗯，你...嗯？！” 原本还想询问来人是要说什么的，可是当凯尔听到那声音后却立刻抬起了头，站在她眼前的是一个正在金发的女天使，右手还夹在腋下十分尴尬的打着招呼...“嗨，凯尔。” “雨桐？好久不见，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没做什么，就是来看看你。” ——我总不能说是想要在你这里吃上一顿美美的下午茶吧？ 虽然雨桐嘴上是说着来看凯尔的，但是凯尔能够感觉到她的脸上好像有一些失落，不过目前的她可想不了那么多了。 右手一挥便是一个空间投影充满了整个房间，然后凯尔指着其中一个点向着雨桐问道：“你现在应是没什么事的吧？过来帮我进行一个推演，我刚刚才想到的，正好你来了，我也就不用去找其他人了。” 虽然不是很想工作，但是看到凯尔那认真的样子，雨桐也只能点头答应了，不过她很好奇的是，凯尔要进行什么推演？ “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我想对边境的那些天渣进行一场闪电战，那些人虽然没有太多的二代天使，但是却意外的拥有大量的火力舰，而且根据天宫号里得到的资料可以知道，那些天渣手里有暗能量炸弹，这对于我们来说可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因为目前就算是我，想要抗住暗能量炸弹也是很难的，更不要说这些天使姐妹了，到时候就算是我一个人躲开了敌人的轰炸，她们也会因为速度和防御能力而被那些暗能量炸弹给...” 凯尔没有把话说完，但是雨桐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你来操控这支舰队就行了，然后用你能想到的办法来摧毁我所操控的舰队，另外，你的暗能量炸弹是无限的。” 3.实力与脑子成正比 上百艘蓝色的大舰井然有序的出现在凯尔的视线中，那一枚枚漆黑的炮弹伴随着某人的狂笑声不断的射向凯尔指挥的天使舰队。 “快，不要犹豫，直接给我上暗能量！炸死凯尔，我就是战神，这是我的无敌舰队；凯尔，你没有胜算可言！呜哇哈哈哈哈——！” 刚刚监督完基因药剂装卸工作的若宁正准备跟凯尔汇报一下情况，可是当她连上了凯尔的通讯频道时，却听到了这样一段既熟悉又陌生还有些诡异的狂笑声。 “额...凯尔，刚刚那是雨桐的声音吗？” “啊，是啊，”凯尔抬头看了一眼还在指挥模拟舰队不断投放暗能量炸弹的雨桐，淡淡道：“这个毫无军事头脑的家伙意外的不要脸，若宁，东西卸完了吗？” “已经全部接收完毕了，一共三千六百瓶基因药剂。” 听到若宁那边已经完事后，凯尔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那原本无神的双眼也渐渐泛起了光芒；尤其是在凯尔盯着雨桐看时，简直就像是一对探照灯一样。 “嗯？！“还沉溺于前二十四场战役胜利的雨桐突然浑身一抖，双臂上满是鸡皮疙瘩跳了起来。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没等雨桐找出自己心悸的原因，就看见凯尔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还伸出了她的右手... “凯尔...你要做什...哇啊呜呜呜——!!” 几乎是使出了一半的实力，凯尔以极其骇人的速度将雨桐拽到了她之前所乘坐的飞行器面前。 “啪嗒——呜呕——！！” 没有理会一旁干呕的雨桐，凯尔径自走到了若宁的身前。 “她...这样没事吧？” “只是晕车而已，吐一下就好了，”比起那个，凯尔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先前我跟凯莎女王拜托的那件事，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改造中，不过应该快了，毕竟最初的数据图纸我们资料库里都有，至于一些防火墙之类的...也有那个米迦勒在帮忙，进度还是很快的，但是...” 若宁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看着凯尔，她的眼睛里射出了不信任的光芒：“他毕竟是天...男天使，我们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男天使的劣性是刻在基因里的，他们的贪婪几乎是没有止境的，若宁真的害怕米迦勒此刻的顺从是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恶毒想法而展示的表面现象。 对于若宁的疑问，凯尔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完美的回答，因为就算是她自己，也对米迦勒有着不少的疑惑——比如，为什么费劲脑筋帮自己，而不是选择最初优势更大的华烨。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他，不过现在的我对他还是十分信任的，只能说是多多盯着他吧...毕竟眼下最大的问题是天渣的残党，暗能量炸弹真的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回想了一下先前军事模拟战局，那一开始因为半点军事常识都不懂而陷入了下风的雨桐，在试探性的释放了一枚暗能量炸弹后便犹如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少女一样，彻底的陷入了疯狂。 又因为凯尔的谨慎，为了防止真实战局中出现敌军火力预估过低这种情况，她直接让雨桐的暗能量炸弹所有量变为了“999999”，可结果就是——不论她作出多么精密的计划、手下舰队的配合多么紧密，在遇到了星海中简直无穷无尽的暗能量炸弹后，她的舰队只有一个下场——败北。 ——最主要的是，那家伙还就这样玩上瘾了，怎么跟她说都没办法。 雨桐的这种火力覆盖再覆盖的战斗打法一度让凯尔陷入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暗能量炸弹，那个能够摧毁星光壁垒的暗能武器吗？你已经拿到了威力数据吗？” 凯尔点点头道：“不仅拿到了，还进行了两场模拟战...” “是二十四场！”原本还在干呕的雨桐在听到模拟战之后立刻过来纠正凯尔了：“二十四场我全胜，凯尔根本就sdfgqfasvwfqwf...” 单手封住了雨桐整张脸，凯尔一边将她往飞行器上推，一边说：“暗能量炸弹的威力超出了我的想象，对于大规模的舰队简直就是天敌一样的存在...” 而现在的女天使注定了只能使用大规模的舰群战术——新成立的政权不乏有敢于赴死的人，作为梅洛星曾经的主人，天刃王与天启王对于舰船更是专家中的专家。 “又或者...军团长，”若宁这还是第一次在私底下称呼凯尔的职名：“我们可以等一等。” “什么意思？” 凯尔一把将飞行器的大门关上，然后转身看向若宁。 “请再说的详细一点。” 若宁也不知道该怎么讲详细，但是她在这段时间里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天使星系的现状，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 “三王自从建立了天使军团并将其交于你之后，好像从来没有再发布过什么进攻的命令...” “你的意思是...” “虽然不知道其她人是怎么想的，但是凯莎女王或许就是那种想法...毕竟我们才刚经过一场大战。” 可是凯尔不明白啊——“大胜过后的我们不应该是乘胜追击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听着凯尔嘴里突然冒出的陌生话语，若宁在觉得很有道理的同时依旧坚持着自己的猜想。 正当凯尔准备继续与其交谈的时候，一则来自凯莎的通讯暂时打断了她。 “是谁？” “凯莎女王。”简单的回答了一下若宁，凯尔便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接通了通讯。 等到十分钟过去后，凯尔才双手抱胸，慢慢的挪步回若宁身旁。 一缕银色的发丝在凯尔的额头前晃荡，时不时从嘴里吐出的气流将那发丝吹的更加晃动了。 “凯莎女王说了什么？” “嘶~呼~ 暂时停止一切战争，叫我们专心练兵，还有就是...我们要回一趟阿尔法星，三王...要登基了。” 这对于女天使来说本该是件好事，但是若宁却在凯尔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迷茫以及...惆怅。 “算了，登就登吧...若宁，麻烦你通知一下大家了，我先去阿尔法星了。” 说着，凯尔就又打开了飞行器的大门，无力的踏进了飞行器内；那双玉手，微颤着向门摸去。 “啪。” “咔！” 看着凯尔没能将门关上，若宁顺手便帮她带上了，然后看着那缓缓升起的飞行器向着大气层外飞去。 ... “我听说三王要登基了。” “在这种时候？那群女天使怕不是昏了脑袋，而且为什么不是四王？我可是知道凯莎那些娘们打败华烨靠的是谁。” “或许我们可以在这上面做一下文章，比如说，让那群杂民了解一下凯尔的过去，然后再挤兑一下三王，最好是公开支持凯尔成王。” “这样一来就能引发女天使内部的矛盾，可凯尔要是真的接受了我们的支持，那她不就是里外不是人了吗？” 为了成王而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样的王即便当上了也是没有什么号召力的。 “可是大人，凯尔怎么样又关您什么事呢？左右不过是动个棋子的事；做好了，您就是新任天宫王的从龙之臣，做不好也伤不了您，或许还会对女天使造成奇效。” 身材矮小的老人对着坐在黑暗中的一名男人毕恭毕敬的说道。 仔细思考了一下老人的话，男人还是有些不舍：“可我是很喜欢凯尔的，你应该知道的。” 老人听到这话后楞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男人，而后道：“大人，您该吃药了。” “药？哦对了，我已经被华烨派来边境三千年了，根本没有见过凯尔，所以说...” “您的脑病又犯——”老人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男人惊呼道：“这是精神恋爱吗？就跟神交一样！？ ——神交？你踏马神经吧？！！ 强忍着心中的草意，老人连忙通知下人去拿药给自家的主人。 4.不清不楚的心 一左一右坐着的两人之间，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将飞行器转成了自动飞行的雨桐也松开了方向盘，偏头看向一旁的凯尔。 “我怎么总觉得你好像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有吗？”凯尔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脸，然后继续道：“这样看起来是不是就会好一些？” ——呃…更不妙了。 “而且你怎么就坐上来了？”雨桐一边问一边指着凯尔身下的座位。 后者点了点头，将安全带系上，回答道：“就是顺路，而且你不知道吗？” “什么？” “三王决定暂时停止统一战争，而且过不了多久就要进行登基仪式了。” “这不是好事吗？”雨桐不明白为什么凯尔会摆出这样一副迷茫且无奈的表情：“还是说……你其实想当四王，可是最终没有当上所以在这暗自神伤～” 一把推开雨桐那突然凑过来的脑袋，凯尔无视了她那挑动的眉毛，淡淡道：“王位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错过这样一个大好的时机。” 在凯尔看来，统一战争如果不能一口气打完，敌人如果不能一口气消灭的话，很可能会变成一块牛皮糖——又硬又难啃。 雨桐却是光想着当王的好坏，对于现在的这种情况，她已经是很满意了……当然，如果凉冰交下来的任务再轻一点就好。 “不过我还真是没有想到，连你这么强的人居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次的敌人真的有那么强吗？” 凯尔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敌人的数据太少了。” “这样啊……” 雨桐并不是很了解战争方面的事情，但是…… “你这怎么看都像是情报不对等造成的自我恐慌吧？万一敌人根本就没有你想的那么强呢？ 实在不行的话就去探查一下吧，只要摸清了敌人的底细，你的担心也就不复存在了吧？” “昂……！ 对啊，我直接想办法去收集他的资料就是了，雨桐，真是谢谢你了！” 仿佛如梦境被点破一般，原本还迷迷茫茫的凯尔，此刻脑海里瞬间涌出了海一般的设想。 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话对凯尔造成了多大的影响，雨桐只是静静的看着凯尔在那狂喜、欣喜、平淡…直到又一次茫然。 “所以我该怎么收集资料呢……” 看着飞行器上雷达屏幕内不断闪烁的“绿色飞船”标志，凯尔陷入了沉思。 …… 三王的登基仪式按着日程如期而至，看着三道披风从自己身前的红毯上踏过，她的心也不再平静了。 在气氛的带动下，即便是沉闷的凯尔，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 “我是天刃王凯莎，我们战斗到了此刻，毫不夸张的说，我们是这个黑暗宇宙的第一枚火星，并且将在未来成为一颗闪亮的太阳！ 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 演讲还在继续，凯尔的思绪却已经不在这里。 那保持着行礼姿势的她，身躯在她人的眼中看来是挺拔的，是坚毅不倒的。 而作为身体本来的主人——凯尔，此刻却宛如一滩肉泥一样铺洒在金色的火焰平台上。 “我这是怎么了？” 随着凯尔第一句话的响起，她的身体也渐渐组合起来，最终形成了一个赤身的金色人形。 “凯尔…你堕落了……” “什么？” 听到声音的凯尔向着四周看去，可是除了耀眼的金焰外，这里再没有其他的存在了。 “你忘记了你的使命…凯尔……” 无法看清形态的存在用着她那双巨大无比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凯尔。 悬浮在空中不断跳动的金色火焰里传出了只有凯尔听得懂的话语。 “去赎罪…凯尔…去找到你的……” “什么？你是什么人…不对，你是什么存在？！” “拿上你的…去对抗它……这是你唯一赎罪的办法……” “what？？你能不能把话说完？！至少告诉我要对抗什么！？” 可是就当凯尔喊出了这样一句话后，原本还无法控制身体的她却突然从一个特殊的空间里缓过了神来。 “啊——呼～” 深深吸了一口气的凯尔，迅速稳住了心神，可就当她准备观察四周的情况时，一股庞大的记忆涌入了她的脑海。 “凯莎女王，我希望……” “可以…” “这是去往…星的飞船。” “钱...” 一幕幕的画面不断的在脑海里闪回，那是凯尔这三天以来所做过的所有事情。 从登基仪式上行礼的那一瞬起，凯尔的身体就被一个面瘫一样的家伙给占据了——她面无表情的向着凯莎申请了前往南域的休假请求，结果转身就买好了前往北域边境的飞船票，甚至是预料到了凯尔终将会醒来，那个面瘫甚至将一张纸压在了凯尔床头的桌面上。 起身拿起了压在纸上的汉堡一样的食物，凯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然后一边拿起纸张一边啃起了“汉堡”。 “前往——15434，24451，拿回武器。” ——154...这是坐标吗？拿回武器？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伙占了我的身子就是为了拿回武器？ “不对！真的有人可以入侵我的身体吗？” 她可是三代天使，米迦勒所谓的“神”，如果真的有人能够入侵她的身体还不被她发现，那也就是说明... “那人也可以入侵鹤熙她们的身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原本还在想着打败天渣统一天使星系然后再在未来的和谐美好世界里追寻自己的真正的心，结果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存在却让凯尔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即宇宙之中不止天使星系这一个星系存在，而且宇宙发展了不知道多少年，能够进行星际跃迁的文明不止天使文明这一个。 凯尔依稀记得之前米迦勒好像说过一个特殊的文明，“是叫...三角体来着...” 就在凯尔沉思时，一阵颤动从脚下传来，紧接着还有一道尖叫——“啊！！” 凯尔第一时间冲出了房间，脑海里已经开始想着烈焰之剑的模样，微微张开的右手在等待着微虫洞的打开，可是当她真的赶到了尖叫声响起的地方时，看到的却是一副出人意料的场景。 染血的长剑被三名吊儿郎当的握在手里，长着女天使翅膀的她们却穿着一套来自天宫的铠甲，就连那杀人的剑，都是凯尔最熟悉的天宫长剑。 “都别叫！！” 一声咆哮将场上瑟瑟发抖的女天使船员震住了，那三人中看起来像是领袖的人则是拍了拍一旁大吼着的队友，然后在一片寂静中踩着鲜血微笑着说：“大家不要担心，我们是天基王成立的特殊小队，专门在这片区域里抓捕天渣的，像这个家伙就是一名天渣。” 说着，那人还踢了尸体两脚，然后继续道：“毕竟大家也知道，男天使这种东西，不论表面上装的多好，那心里呀~依旧是天渣。” 就像是排练好的剧本一样，在女领袖说完这句话后，三名女天使里一直没有动静的那人也趁机出声了，就是顺着女领袖的话继续道：“没错没错，就像倒在地上的这个，别看他一脸老实样，其实他是专门拐卖女天使的贩子，我们盯了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不、不会吧...”在人头攒动的大厅内，一名曾经被已死男天使帮助过的女天使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说话的持剑女天使。 “滴、” 剑尖上的血缓缓滴落在持剑人的脚边，那有些破旧的天宫战甲与穿戴它的人显得十分别扭。 这些女天使是假的——凯尔在听到她们报出鹤熙的名号时就意识到了，这是一群乱用名号的冒牌军，而她们所谓的天渣之类的话也都是胡诌的。 不过凯尔并没有第一时间拔剑而起，反倒是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满脸和蔼的微笑女领袖在手下说完了男天使的坏话后便又强调了一遍自己的正统性，并且这次还特意报出了雨桐的名号，似乎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来着。 凯尔身为天使高层自然是知道雨桐隶属于凉冰也就是天启王，跟鹤熙根本没关系，不过那些普通的女天使却对三王的不是特别了解，只是在听到了天使雨桐与天基王这样陌生而又有些印象的话语后，脑海里自动将二人配对了起来，也就是下意识的认为这群假冒的女天使说的是真话了。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我还要赶去贝塔星，那个天基王什么的就没有跟你们说过抓到这些天渣之后该怎么安置我们吗？” 说话的人似乎是一名外星男性，虽然外表与天使并无太大差别，但他的舌头却是分叉的信子，而且他那修长的身体与紫色的竖瞳对于女性的吸引力是莫大的。 “大姐，是蛇人族的帅哥呐~我听说蛇人族那方面一直都很持久。” “放心，不会让他跑了的，”女领袖小声的回道，然后又是摆出了那张笑脸，慢慢凑到了蛇人族男性的面前吐气道：“这位先生，我们天使星系现在这个情况是顾不到你们这些外系游客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帮你的~” 说完，还捏了捏男人的下巴。 “嘶~”男人吐了吐信子，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但他对于眼前这三名轻易能够取他性命的女天使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希望那女领袖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会好好帮他。 紧接着，那名女领袖又突然摸着自己的耳朵，然后转过身去，声情并茂的与空气对话着。 “啊！天基王啊~是我，对，刚刚解救了一群差点落入天渣手里的姐妹，对，还有一个系外友人。 哦~让我好好帮助她们是吗？先在基地降落是吗，没问题~天基王，我会把一切都办好的。” 大声的说完，那女领袖便转过身来说：“各位，刚刚接到了天基王的命令，让我带你们去我们的基地，那里会有人帮你们安排一切的，哦对了。” 女领袖话说到一半又突然看向了蛇人男性道：“天基王说要检查一下你的证件，现在先带我去你的房间看看吧。” “现在吗？” “对，这可是很重要的。” “那好吧，你好吧，你跟我来。”虽然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但是蛇人男性此刻只想赶紧应付完事，他还赶着回家。 而人群中的凯尔，此刻也像那个女领袖之前一样，右手摸着自己的耳朵，还在小声的与谁交流着。 “对，我没事，不过倒是碰到了一群冒牌货。” “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她说刚刚跟你聊过了...哈哈，开个玩笑；我会小心一点的，你也注意身体。” 凯尔说完便想要挂断通讯，但是谁知道对面那头却提了一个要求。 绯红着脸颊，凯尔快速的啵了一下嘴。 “mua~” 5.狼狈 仅有三人的冒牌女天使在唯一一名领袖带着蛇人男性走开后，剩下的两人就像是分赃的土匪一样，急急忙忙的要将凯尔等人划成两份，不过在这划分队伍的过程中，那蹲在角落不断哽咽的金色短发的小女孩，引起了凯尔的注意。 准确的说是那双褐色的眸子令她十分在意。 ——好像她… 正想着，凯尔又看了眼远处那具已经冰冷的尸体，确信那是小女孩咽声哭泣的原因。 ——是家人吗？ 凯尔不疑有他，只是这年幼的小女孩身边不见有其他人来安慰，周围的众人此刻也只是盲目的听从着杀人者的安排，比起无关的小女孩，她们自身的安置问题更加重要。 “下一个！” 桀骜的声音将思考中的凯尔拉回现实，那名最初大声喝骂，令众人闭嘴的女天使，用着剑尖指向凯尔，在稍微打量思索一番后便朝着左边指了指，说：“你，去那边。” 在凯尔恍神的这段时间里，人群已经在两名女天使的引导下分成了三列。 左边一列排着的是面容出众的美人们，而右边那列却像是垃圾的回收站一样，一切没有被持剑女天使挑选到的人统统都站在那里，而且不分男女——倒是意外的“公平”。 “等一下，我还没有说我要去哪里吧？” “什么你说我说的，老娘叫你过去站着，再废话我砍了你——” “咳咳！” 气势正汹的女天使话还没说完，就收到了队友的提醒——那刻意刺耳的咳嗽声与四周后退的踏步声相融一体。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的女天使狠狠的瞪了凯尔一眼，而后又发泄似的冲着那角落里的小女孩冷声道：“你，那个小鬼，赶紧过来！” 女孩十分的听话的站起了身来，低着个头朝女天使跑去；那紧抱着胸口的双臂内，一抹银光亮起。 与持剑女天使不同，侧站在一旁的凯尔很清楚的知道那女孩怀里藏的是什么。 “等一下！” 凯尔一面喊着一面缓慢的伸出了双手，悠悠的将那一往无前的小女孩揽了个圆，抱在怀里。 “这是我的妹妹，我们已经到站了，就不用麻烦你们了。” 迅速的瞥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航程表，凯尔继续道：“安德星，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紧皱着眉头的女天使上下打量着凯尔与小女孩的样貌，眼神中满是怀疑：“你们俩...姐妹？” 那金色的短发与白色的长发在此刻都快接近对比色了，凯尔的这种话甚至连一旁的乘客也是不相信的。 但是突然的，飞船里响起了一声播报：“安德星已抵达，请乘客们有序下船，重复，安德星已抵达...” 播报声响起的后一秒，在场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墙上挂着的路程表。 紧接着，被凯尔抱在怀里的小女孩也开口了，虽然只有两个字，却对凯尔的话有着莫大的帮助。 “姐姐。” ... 站在一片蓝天之下，凯尔目视着那艘被挟持的飞船逐渐消失，直到一阵清风徐来，凯尔才转过身来，半蹲的瞧着小女孩道：“飞船上的那个男人是你的家人吗？” “嗯，”小女孩重重的点了点头，稚嫩的小手摊开在凯尔眼前，上面还躺着一根断掉的银发簪：“爸爸送的，断掉了...” 说着说着，小女孩又是哽咽了起来。 “是那个时候吗...?” 之前凯尔为了拦住这小女孩，除了将她抱到怀里外，还下意识的将“武器”给破坏了。 “是爸爸送的啊...那应该是有特殊意义的。” 听到凯尔的话，小女孩点了点头说：“爸爸说等流月长到高高的时候就可以戴了...可是爸爸...爸爸被那个长翅膀的女人绊倒了，流月想去扶爸爸起来...但是...” ——但是人却已经死了... 亲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换谁来都不好，更何况眼前这还只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 伸出手将小女孩流月脸上的泪珠抹去，凯尔拿过了她手里的断簪，然后微笑着说：“流月的爸爸可能只是睡着了，就像小猪一样，要很大声音的喊才能叫醒他。” “真的吗？” 天真无邪的童颜近在她眼前，凯尔自然是点头了。 “当然，我从来不骗人的，还有就是...” 一点金焰于指尖燃起，凯尔蜻蜓点水般的将银簪断面触了一下金焰，然后迅速的收起金焰，将银簪的另一节与最初的那一节相接。 “滋~”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凯尔递出了稍微有些短了的“金簪”。 “可能跟你原来那个有些不同，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够收下。” 凯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这个小女孩这样上心，可是当她看到名为流月的小女孩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时，凯尔就觉得自己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满足。 没有什么是比孩子纯洁的笑容更加美好的了。 又是花费了一些功夫，凯尔将流月暂时安置在了这个名为安德星的星球上，并且还将自己遇到的情况上报了一下凯莎。 后者虽然对凯尔“申请南域休息却跑到了北域”表示不解，但是对于凯尔，她依旧是尽可能的去支持。 “你追踪那些女天使的行动我批准了，不过真的不用支援吗？虽然你是三代天使，但是一个人行动多少还是有些令人担心的。” “凯莎女王，那艘飞船上还有不少人正处于危险中，我没有时间去等待支援了，而且我对自己的实力有把握。” 既然凯尔这样说了，凯莎也不好再多言。 “记住...凯尔，你的安全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 凯尔没有做什么回答，就像与家人通话那样，虽然脑子里有着无数想说的话、想问的问题，可是最终能够从嘴里说出的，依旧是少的可怜。 挂断通讯，凯尔捋了捋自己的长发，脑子里却冒出了一个疑问。 ——重要的…真的是我吗？ 凯莎需要凯尔的力量，她也无法割舍与众人的羁绊，可时间越是往后推移，凯尔对凯莎的想法便越是复杂。 “姐姐…这个给你。” 流月看到凯尔捋起头发后却呆站在原地，于是便拿出了自己的小宝贝。 “嗯？这是……” 蝴蝶形状的紫色发卡静静的躺在流月的小手心里反射着弱弱的辉光。 “这是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可以带来好运的，现在我把它送给姐姐...希望姐姐可以快点让爸爸醒来，我想他了...” ——这算什么？起死回生的符咒吗。 凯尔认为自己刚才就不该说谎的，以至于现在听了小流月的话后，她的内心又有了一些负罪感。 谁都可以预料到未来的情况，凯尔也似乎看到了流月站在未来哭泣的景象。 有些残忍，但却又无可奈何。 “小流月要坚强，”假装着释然的凯尔拍了拍流月的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的爸爸也...也会一起回来的。” “真的吗？” “真的。” 留下了一个新的谎言后，凯尔终于展开了翅膀，在感应了一下之前留在飞船上的一个小东西后，她一跃而起，向着天空闪去。 而在天使星系边缘的一颗人造平台上，一架满载着收获的飞船缓缓降落；一名名全副武装的男天使从远处飞来，将飞船围了个水泄不通。 也就是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那些不知所以的乘客们被同样有着天宫武装的女天使们赶下了飞船。 “五十四个人，里面有七个高级的婊子，就这小脸蛋，怎么说也值个千八百。再加上其他的那些，我也不跟你们多说什么，一口价，一万。” “嗯~货没问题，拿上牌子去那边换钱吧。” 一名男天使检查了一下那些脸色苍白的“货物”，然后便丢给了武装女天使的领袖一枚刻有六只翅膀的合金牌子。 颠了颠到手牌子的分量，武装女天使的领袖满脸喜悦的带着手下离开了这里。 这种女天使与男天使合作的场景在边境并不是什么少见的景象，至少在这个地方、这个平台，像这么女天使这样的“领袖”至少有上百名。 曾经被侵害的存在，在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既不是复仇也不是解救她人，反倒是学着那些施虐者的样子去变本加厉的侵害无辜的人，简直是“水化寒冰寒胜水”。 在这个天使辉光无法照耀的地方，滋生了令人难以想象的黑暗；奢华的建筑在这个巨大的人造平台上随处可见，甚至是为了服务那些有了力量的女天使，这里还特意开设了一家男妓酒店。 “哟~这不是叶琳娜大人吗？今天收获怎么样啊？” 酒店的前台，一名身材高挑、行为语气极度女性化的男天使正笑嘻嘻的招呼着一位大人物。 淡蓝色的眼睛、金色的短发、一米八二的身高穿着一身男性的铠甲简直毫无违和感。 “娘娘腔，闭上你的嘴，”有些低沉的女声不耐烦的说：“老样子，给我一个单独的房间，不要再像上次一样善做主张的丢几个娘炮在我的床上，不然我砍你的三条腿。” “哦呀呀...这么吓人的吗？不过叶琳娜大人也是忘了，人家只有两条腿~噗！” 这男天使作妖到一半就被名为叶琳娜的女天使给一拳打中了小腹，当即就是苦水直吐。 但是周围一圈旁观的女天使与男妓们也都只当没有看见似的，直到叶玲娜拿着一张房卡上楼后，那些人才敢稍稍调侃几句，不过大多数还是数落男天使的话。 “踏踏。”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还在交谈的众人看着门口的来人突然脸色一变。 “是敌人！” 虽然不认识那张脸，但是三王军队的亮银铠甲以及门口女人手里的两把烈焰之剑却是如雷贯耳。 酒店的隔音效果过于优秀，导致里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一名名女天使纷纷将自己怀里抱着的男妓推开，拿起放在一旁的剑便排成了一排，慢慢的向着凯尔压去。 “明明有着这种战斗意识与能力...为什么要像那群天渣一样。” 这令人作呕的酒店，简直就是天宫的翻版，虽说凯尔是来找一个叫叶琳娜的女天使，但是这里的一切都令她的身体与心理感到不适。 “叶琳娜在哪？！” 烈焰之剑的剑身上闪过一道红光，充满了恒星能量的剑刃逐渐变得滚烫。 已经习惯对付一些没有力量的飞船乘客的女天使们根本想象不到眼前的白发女人实力会有多恐怖，她们唯一了解的只有现在己方的人数占了极大的优势。 在多对一的情况下，即便是这里的二代男天使也不是她们的对手。 可是，就当众人距离凯尔只剩三步的时候，却又没人敢再上前一步了。 虽然最初看到凯尔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这群女天使的确是热血上头忘记了思考，可是当她们想了一想后才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里防守这么严密，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不动声色来到这里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一名女天使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这家伙，带了多少人来这？难道三王的部队已经占领了这里吗？” “占领？”凯尔点了点头道：“对，你说的没错，这里已经被我占领了...叶琳娜在哪？！不要让我再问第三遍了！” 6.我不一定是强大者 没有谁会因为一句毫无解释的话而动摇自己原本的想法，只有将现实摆在她人的眼前，你所说的话出的话才会令人信服。 凯尔面前的这群女天使更是如此的人，在酒精与雄性荷尔蒙的迷惑下，她们的思维大多都变得迟钝简单了起来。 没有听完凯尔的话，那一名名的女天使便再度围了上来，一把把以凯尔浑身上下为目标的长剑从不同的方向或刺或砍了过来。 这种混乱且随意的攻击方式是没有任何配合可言的，就算是一批天使新兵，在一名有过战场经验的老兵带领下也可以很轻松的打败眼前这些“花架子”。 “我收回之前的评价，你们就是一群彻彻底底的垃圾。” 凯尔低声说着，同时双手握着的烈焰之剑也已经挽起了剑花。 乒—— 左手剑格开了来自右上方的斩击，顺势还在身前画了一个圆；借着那股惯性，凯尔一个剑柄撞向了离自己最近的女天使。 砰——踏踏！ “呃啊！” 被突然攻击到的女天使只感觉到胸口一阵沉默，身体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眼前像是洒满了星光的密室一样，亮的她看不清任何东西。 紧接着便是一股寒冷到极点的触感从她的脖颈左处传来。 “哈——！！” 拼命睁开的眼睛在无数的星光中找寻着属于瞳孔的那个世界，但是精神恍惚的她只能是看到两把熟悉的长剑正在向着自己飞来。 刺——刺啦！ 没有停手，两把长剑刺穿了凯尔身前女天使的脖子和脑袋。 凯尔刚一后退，要避开那两把残忍的剑，却发现左右两边都冲来了狰狞的女天使，横着手中的长剑向着她的腰肢砍来。 嗖——踏踏、 一如最初那样，凯尔一个空翻躲过了横砍来的剑，然后在落地的同时，她手里的烈焰之剑也已经准备就绪了。 “你们...算了。” ——天渣不值得被拯救。 将自己半说出口的话咽了回来，凯尔在女天使们诧异的目光下在空气中挥出了两剑。 ——她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不止一名女天使心中的疑惑。 但是很快的，凯尔身前凭空出现的两人高金色十字斩击便回答了她们的疑惑。 “快躲开！”“艹！”“是能量攻——”诸如此类的话在响起的瞬间便被一阵爆炸所吞噬。 轰—— 看着自己亲手释放的热浪不断的将女天使们所吞噬，凯尔的内心也被触动了。 “这强大的力量或许才是她们所——嗷！” ——这石头打人怎么这么痛？！ 凯尔把烈焰之剑夹在腋下，一边揉着被打中的鼻子，一边向着身后退去。 而在她所看不见的身后，是一楼与二楼连接的通道，在那里——一个身形极高的人正拿着一把天宫长剑，死死的盯着凯尔的后背。 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的凯尔似乎已经没有了多少的警惕，只是不断的后退、不断的向那把反射着火光的长剑靠近。 ——就是现在！ 已经达到了预想中的情形，叶琳娜毫不手软的将长剑刺出，直指凯尔的心脏。 刺啦！ ——刺中了！！ 将剑刺了出去的叶琳娜看着凯尔近在眼前的后脑勺激动的在心中大喊着。 “呃啊~” 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凯尔十分卖力的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 “然后我该怎么办？就这样扑在地上还是说向后躺着更好一点？”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着自己握着的长剑被一双从凯尔背后“长出来”的银色金属手臂死死的捏住，叶琳娜即便是再沉稳也忍不住震惊了。 “答非所问呐，不过可以理解，毕竟我第一次见到人的背后可以长出翅膀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凯尔正说着，却发现叶琳娜突然从身后又拿出了一把小刀，神速的朝着凯尔的后脑勺刺去。 “真不愧是女天渣。” 凯尔闪电般的转身刺出一剑——乒！ 那劣质的脆弱小刀一碰就碎。 砰——塌、 凯尔抬腿一脚将叶琳娜踹飞出去，她就像是一个足球一样，画着弧线撞上了墙壁，然后又软塌塌的滑落到地上。 那靠着无辜天使自由换来的盔甲在面对凯尔时毫无作用，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连一脚都扛不住。 望着叶琳娜看向自己手里烈焰之剑的那种渴求眼神，凯尔淡淡道：“你该不会以为我们两之间只是武器的差距？” “不...还有那奇特的...盔甲。” 听着叶琳娜这话，凯尔知道她是把基因能力误认为是盔甲的功能了。 “如果...如果我也拥有，跟你一样的武器与盔甲...那么我绝不会就这样输了。” “是是是...”凯尔毫不在意的点着头，慢慢走到了叶琳娜的身前，然后把烈焰之剑架在她的脖子上说：“你很强，强到可以让五千名一代女天使对你俯首，强到可以一剑决定别人的生死，所以你就带着那五千名女天使来到这里和天渣合作，一起贩卖你的同胞？待在这种人血建成的监狱里，你的内心就没有哪怕丝毫的自责吗？” 叶琳娜迎着剑刃扬起了脖子，不屑的看着凯尔。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对凯尔的嘲讽。 “少在那里大言不惭了，你不也是跟我一样吗？靠着手里的这把剑来威胁我，靠着自己的武力来压迫别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你、我、她们，还有那群人，大家都是一样的，在这个世界上，你不去压迫别人，别人就会来压迫你；说到底，都是一群只想着自己的家伙，谁也不比谁高尚！ 像你这种家伙，肯定已经是那群女天使里的掌权者吧？天启王还是天基王？” “我不是王，”凯尔朝着叶琳娜十分认真的说道：“我只是一个有着许多牵挂与后悔的女天使。” “怎么可能？！像你这种实力难道不是该称王称——” “停，”凯尔打断了叶琳娜的话，她说：“跟你这个女天渣我不想再讨论什么了，我找你也不过是为了那群天渣的资料，趁我还没有想到折磨你的手段之前，你赶紧把他们的资料全部说出来。” “你想从我嘴里套话？婊子，我是不怕死的；想要资料，那就把头低下来给我舔——” 啪！ 叶琳娜话还没说完就被凯尔扇了一巴掌。 “呵呵，你这个——” 啪！ 没有任何犹豫的，凯尔直接抽了叶琳娜一巴掌。 此后，啪啪啪的声音便从未间断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啪！ 又是一声脆响。 女天使铠甲的掌心里都已经全是鲜血，坐在沙发上凯尔一边翻看着到手的资料，一边与脑海里的收到的那份资料进行对比。 “两份资料大体上是相同了，看来那个爱娜尔没有骗我。” 爱娜尔，也就是凯尔最开始遇到的那个女天使领袖，她是叶琳娜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过比起叶琳娜，爱娜尔对于刑罚的承受能力实在是有些低了。 “同样是水刑，做姐姐可以撑一个小时，但是妹妹却在半个小时的时候就想着自杀了。” 好在凯尔慈悲，没有让她自杀——反正不过就是一剑的事情，凯尔顺势就帮了。 一边行刑一边问问题，这就是凯尔拷问的的办法。 当然，在进行拷问之前，凯尔是先用分身救下了那些还没有被天渣贩卖到别的星系的可怜人们，然后才带着叶琳娜来到了安德星后才开始的拷问。 并且当她来到这里的时候，由若宁领队的一千名女天使也已经抵达了这个星球。 叩叩叩——“军团长~” 在敲门声响起的同时，一道有着些许调笑的问候声从敞开的大门外传来。 “天启王？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这里不欢迎我啊？”凉冰怪笑着说：“我可是加班加点的把你梦寐以求的东西给做出来了。” 凉冰说的是凯尔之前使用的银色金属手臂——一对由瑟银合金材料组装的机械手臂，真正可以让凯尔如臂使指的独特“武器”。 因为凯尔体内基因的特殊性，她在使用分身术的时候对大脑的负担是极大的，并且不能很好的操控，对此凉冰提出了“不如专精一点”的说法，然后制造出了这对手臂。 与分身术不同的是，凯尔在使用这对手臂的时候是没有什么负担的，仿佛那就是她的手。 “对于这一点我是万分感谢的。”凯尔说着背后就长出了一对手，朝着凉冰伸出了两个大拇指。 “不过你不是很忙的吗？之前和鹤熙两个人一直都泡在实验室里。” “放心~我对白发不感兴趣。” “哈？” 凯尔疑惑的看着凉冰：“天启王，能不能正经点？”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的凉冰也是略显尴尬。 “刚刚从实验室出来，脑子还有点乱，你让我歇一会儿就好了。” .虽然话说的轻松，但是凉冰的内心却在咆哮。 ——怎么回事？！一不小心就把对鹤熙说的糊弄话讲出来了，真是要死了。 “额...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这边也已经审完了。” 凯尔说着就要起身。 一旁的凉冰却后知后觉的说：“这不是你的闺房啊？还有那个东西，我真不知道那居然是个人。” 脸皮都被扇烂了的血红色猪头，凉冰一开始还以为那是什么奇特的打击乐器，毕竟凯尔的分身一直在不断打节拍。 “话说这样会不会残忍了点？这得犯了多大的罪。” 在凉冰的认知里，凯尔一直都是一个十分正直的存在，轻易不会去做这种折磨人的事，所以眼前的这个血红猪头得要多天怒人怨才会惹得凯尔这样对她？ “这就是那个五千女天渣的头头，”凯尔说：“一开始是要套情报的，后面觉得直接杀了她太便宜她了，最后就干脆丢在这里打节拍，什么时候扇死了什么时候就烧了她。” 虽然这样做很不人道，可是一旦想到与她的对话，凯尔就一阵怒火涌上心头。 “像这种满脑子压迫别人的存在，我是绝对饶不了的。” 凉冰赞同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 不过说了这么久，凉冰也没有说明自己的来意，凯尔于是便向她询问了。 但是后者却一副十分失落的样子。 “我就是一忙完就来看看你也不行吗？我们两之间难不成就只剩工作了？凯尔，我们之间不是什么上下级关系。” “我知道，我们是姐妹。” “我——” 凉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了，或许是看出气氛的尴尬，凯尔突然对鹤熙发去了通讯。 “我先接个通讯。” “哦、好的...诶！是鹤熙吗？！” “不，米迦勒。” 7.告白天使 天使星系与其他星系交际最多、也最广的存在是位于天使星系北境边缘的“新世界”，那是一颗地表改造率达到百分之七十的行星，上面有着宇宙最高级的交易站，在这里，你几乎可以找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传说中的天使。 当然，天使的价格高到离谱，而且购买要求也是极高的。 按普通宇宙海盗的日常“收入”来算，大概半辈子就能买下一名美丽动人的女天使。 当然，没有哪个傻瓜会这样做就是了。 毕竟敢跨星系运输的船只都不是什么好掠夺的存在；生与死的界限对于宇宙海盗可以说是极其模糊了。 拿着刚到手的钱去大把大把的花掉就是宇宙海盗的日常。 不过就算是宇宙这么完美的地方，都会有黑洞这种不合美感的存在；那么在宇宙海盗里面，出现一个蠢蛋这种事情也就不该是什么令人惊讶的。 在新世界最高档的酒店“伊甸园”内，四十名穿着各种不同战甲的男人哄哄闹闹的闯进了大门。 “这位先生，”门口的服务生礼貌的向这些客人解释道：“进入伊甸园需要着装得体。” 领头的男人看着拦在身前的小个子女人，足足比自己矮了一个头，浑身穿着淡蓝色的长袖衣裤，金色的头发与蓝色的眼睛是有着极高辨识度的天城人。 既然是天城人，那么外貌自然是极美的。 ——那个男人会调戏那个女人吗？ 穿着一身黑色华服的卡尔坐在酒店的角落里盯着门口的那一群人。 “没什么好看的，”与卡尔面对面坐着的男天使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后淡淡道：“这里是澹撒那小子的地盘，就算这些人不知道那小子是澹撒，他们也不可能在这里惹事。” 男天使正说着，凯尔就看见门口的那群男人哄哄闹闹的却没有继续前进，也没有对女天使动手动脚，只是脸色难看的转过身去。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宇宙海盗都是一群抢了钱就要拿去花的低智商生物，他们不会在自己花钱的地方大闹的。” “绝对不能起麻烦吗？”卡尔突然问道。 男天使听到卡尔的话后，仔细的看了他一眼。 “你这小子…还真是有意思的人啊。” 正常人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向他确认是否绝对不能起麻烦这种事情。 一般有这样问的，都是想要惹事却又不会直接自己出手的家伙。 ——是个小闷骚啊～ 男天使想着，便向旁桌单独坐着的一名普通男人打了个招呼。 经过不到两秒的交流后，男天使将小小的一个牌子投进了男人的的钱袋子里。 卡尔刚想问男天使这是要做什么，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旁桌的巨人族宇宙海盗大声喊道：“门口的渣渣们，来舔你爸爸的柱子吧！！” 听到这种辱骂的话语时，那群宇宙海盗立刻就是怒气满满的转回身来，但是当他们看到了说话的人时，那怒气又免不得的咽下了肚子里。 “靠，是巨人族的傻猪，脑子真的有病！” 不过再有病他们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毕竟巨人族除了脑子有毛病是宇宙共识之外，战力高也是出了名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新世界不适合动刀动枪。 “你就等着瞧好了…走！去换衣服！”暗暗唾了一口的海盗头领正如来时那般，带着一群手下闹闹哄哄的又退了出去。 ——是个老闷骚啊…… 因为这场小闹剧，卡尔在心里重新定义了对男天使的认知。当然，他跟着男天使来这并不是为了了解他多少的。 “基因药剂，”卡尔将声音压的很低，眼睛也在提防着四周，“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 “别这么着急，吴老师怎么说的来着？先跟我看看这个宇宙，然后再去想着那些基因长基因短的东西。 话说，你还没有爱过吧？” “我现在并不需要这种东西。” 卡尔是很认真把话说出口的，但是却引的对面的男天使哈哈大笑。 “我现在并不需要这种东西…哈哈哈，真的、你真的不是在故意逗乐我吗？ 吴老师跟我说过你的，三十岁不到…哈哈哈哈…才二十三岁，居然、居然就说出了我这种老东西才该说的话。 啊、不行了，你等我擦一下鼻涕。” 男天使拿过桌上的纸巾，很用力的擤，然后丢进了垃圾桶，抹抹手又继续道：“华烨倒台了，澹撒那小子就不会再有什么基因药剂了。 你让他自己做是不可能的，他也就会搞搞这些能赚钱的东西，跟我一样。 上次去他那买基因药剂的时候就说是最后一支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带你来也就是试下运气，主要还是为了他手里的那把剑。” “剑？最开始出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也可以现在就离开，我无所谓的。” 看着无赖一样的男天使，卡尔的喉咙里卡了一口气，但是怒红着眼许久，他也没有去发作——是不敢，还是不屑，卡尔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的他就是成了被男天使牵着鼻子的水牛了。 “这样就对了嘛～” 男天使拍了拍手，唤来了一名服务生让他将餐桌收拾干净，自己则是起身带着卡尔走出了酒店。 “我先带你好好爽一天，明天我们再去见澹撒。” 卡尔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只是冷冷的看着男天使。 后者也是见多了各样的人，脸皮厚着就是自顾自的说道：“这可能是唯一一次放松的机会了，毕竟那那小子三千年前就捡到了那把剑，甚至为了那剑敢反抗华烨。 虽说华烨后来是因为注意力被他的天宫乐园所吸引了，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把剑绝对有着很强的力量，所以才给了澹撒对抗华烨的勇气。” 男天使此刻说出的话，是男天使高层之间的秘密，是不可多得的惊人信息。 “这些东西我连吴老师都没有说过，小子，现在知道我有多中意你了吗？” “你就不怕我泄露出去吗？” 而且，卡尔实在想不到，眼前的这人——凯?斯，冥河星系有名的大商人，拥有两万多岁高龄的老老老老老老级的男天使，为什么要中意他一个神河文明未毕业的学生？ 而且他的两个女儿还都是最近刚刚推翻天宫王的女性天使集团首领——天刃王与天启王。 “你需要什么，大可去找你的女儿们要，她们不是王吗？据说还有百万雄师。” “你不懂，”凯?斯眼神穆然黯淡了些许，他说：“在那孩子的手下，男性天使是生存不了的。 更何况是我这样的老男天使，流放是免不了的事情；好了话也说完了，接下来我们就继续去下一家，卡尔小子，前凸后翘的女人正在向我们招手呐！” 卡尔依旧没有回话，不过却是默默地将自己与吴老师的通讯挂断了。 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心动。 …… “打完了？那个米迦勒找你说了什么？” 凯尔去的时间过于短暂，凉冰很好奇这么点时间里能够说些什么。 “没说什么。” 凉冰有些不相信，但事实就是凯尔说的那样，又或者比那更糟一点。 鹤熙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对于凯尔的通讯也只是留下了一句“现在在忙，之后再聊”便匆匆挂断了。 “她好像在忙些什么。” “没有吧？我见他不是很清闲的吗？姐姐也不会让他去做什么事。” 凯尔知道自己和凉冰说的不是同一个人，自然的，她转移了话题。 “你来的时候吃了饭吗？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一起去？” 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凉冰点了点头；一天都没吃东西的她的确是有些饿了。 “就我们两个人吗？” 看着那双期待的眼睛，凯尔摇了摇头：“还有小流月。” “所以...那是谁啊？” ...... 今天的这餐晚饭可以说是凉冰吃的最难受的一餐，凯尔不喜欢聚群她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幻想着只有她们两人的烛光晚餐，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半路上居然杀出来了一个叫“流月”的小姑娘。 “还要吗？不够的话，姐姐再帮你夹。” “够了，谢谢姐姐...” “慢慢吃吧。” “......” 双手撑着下巴，凉冰一直盯着坐在凯尔腿上的小女孩看，那张脸蛋上的笑容原本该是在她凉冰脸上浮现的，但是现在... “怎么？菜不和你胃口吗？” 发现凉冰一直没有动碗，凯尔便试着问了问。 “不和，你看这肉片切的这么薄，一点都不好吃的样子。” 虽然一口都没有吃过，但是凉冰就是十分不开心的对食物生起了气。 但是—— “这是我切的，我不知道你喜欢吃厚的，但是这样更容易入味。” “啊？你切的啊，那就是食材的问题了，你看这蔬菜，一看就是昨天剩的那种不新鲜的样子。” 凉冰话还没说完，一个披着围裙的大胖男天使就从门外的过道口冲了进来。 “你这女人别乱说啊！”男天使生气的说：“这些食材我都是用的最新鲜的，那菜是刚刚从菜地里摘的，就那鸡肉也是两小时前杀了再拿热水烫了拔毛的。凯尔小姐救了我的女儿，我自然是感谢无比的，怎么可能会做那种没有良心的事？！” 凉冰当然知道这桌菜没问题，她只是心情有些不妙，本来只要发泄一下就好了，可是这男天使却又突然冲了出来。 脾气本就不好的凉冰在看到男天使后就更不可能有什么忍耐可言了。 “这可说不定，你可是男——” “凉冰！” 凯尔猛然出声打断了凉冰的话，然后向着那普通的男天使道了道歉。 救女恩人都道歉了，男天使当然不会再有什么话说了，只当是没有听到过凉冰说的那些话。 等到男天使走了，凉冰看着凯尔，然后毅然决然的坐正了身体，一副随你处置的样子。 “你...你骂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凯尔有些不懂：“骂什么？” “就是我刚才啊，我刚才不是胡乱说了话吗？” “嗯，然后呢？” “什么然后？” “所以啊，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我怎么可能会比你更知道，”凯尔一边伸出筷子一边说：“还有就是胡话，这东西谁都会说的，没人能够保证自己的脑子随时都是清醒的...来吃菜，尝尝我的手艺。” 夹着菜，凯尔站起身来将其搁进了凉冰的碗里，没有在意后者那惊讶的表情，凯尔吃了一口饭，然后继续道：“而且你今天看起来就不像是很正常的样子。” 先是莫名其妙的来安德星找她，然后又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当然，没有遇到事的话，凉冰也不会这么反常。 但是...看了一眼流月，凉冰又摇了摇头。 “没什么。” “真的吗？” 凯尔的这一声追问直接让凉冰想起了昨天在实验室与鹤熙闲聊时的那些对话。 本该是两个研究者之间有关科学的学术交流，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一直都保持着笑容的鹤熙却慢慢的将聊天的中心带到了爱情上，并且和从未恋爱过的凉冰越聊越热，最后甚至说出了她之所以一直都心情愉快的原因。 “等到手上的事做完后，我就准备向凯尔告白了。” “什么？！不是，我是说...真的吗？” “当然，我已经把礼物准备好了，虽然现在还是很忙，但是我已经忍不住想要看见凯尔被我告白后的反应了，一定会很可爱。” 与满心欢喜的鹤熙不同的是，凉冰的内心充满了忧愁。 虽然她知道凯尔与鹤熙的关系不简单，也知道自己不是很有可能，但是之前凯尔都答应了跟她一起去...做研究，而且，心底就是有着一股很不甘的情绪，简直就是没有理由的不甘。 “凉冰、凉冰！你怎么了，叫你也不应的，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凉冰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就是想起了一些事突然走神了，哦对了，我还有事没做完，就先回去了。” “可是平常不都是先歇一下吗？” “不、不能歇...”至少现在不能歇。 “不能歇？”鹤熙十分不解的看着凉冰：“怎么不能歇...喂！凉冰你别累坏了！” 鹤熙还在说着，凉冰却已经走远了，只留下一个背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8.灵魂会生出肉体吗？ 一顿晚饭，吃到了最后也没有时间让凉冰将心里的那句话说出口，又或者，她自己也开始怀疑了。 ——我、真的是喜欢吗？ 明明两人之间的互动也并不多，只是最初的那次胡来让她不得不迷乱了自己的脑子。 哗啦啦~ 冰冷的水流从水龙头中淌出，端着着一个木盆的凯尔正在与这栋房子的主人，也就是先前的那位男天使有说有笑的洗着餐具。 “今天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小流月在我走之后没有哭闹什么的吧？” “没有没有，那孩子乖巧的很，”男天使继续道：“不过我有一句话，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凯尔没有阻拦男天使的发言，并且示意他放松自然的说。 对方也是再三考虑了一阵子，然后才慢慢说道：“其实呢，我是想说关于孩子父亲的事，虽然不知道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人，但我也是听女儿讲过你在船上的事，还有就是那别的星球上突然来的那些...女天使，她们身上的铠甲和你身上的是很相似，所以我想你一定是什么大人物。 但是就算小姐你有天大的本事，有再好的家境，那...那也不能让孩子缺少父爱呀。” “什么？” “不是别的意思，我这也就是有一个建议，毕竟我也不知道在你们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像我这种一辈子没有出去过的人的确是没资格说小姐你的，但是我见孩子一直在念着爸爸，所以小姐，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带你的妹妹去看看父亲吧。” 凯尔听到了这一大串的话先是楞了一会儿，但是很快的，她就反应过来。 ——小流月的父亲么...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想办法的。” 男天使像是受不住这感谢的样子，连连回答道：“哪里，我就是看那孩子很想他爸爸的样子，而且毕竟是亲人，没谁是真正舍得的吧？” 对于这句话，凯尔只是礼貌的笑了笑，因为亲情这种东西对她而言，真的是有些过于遥远了。 啪嗒。 将手里最后一个盘子叠好后，男天使朝着凯尔说：“之后只要再冲两遍就行，你可以去陪你妹妹的，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那我就先走了。” “快去吧，小孩子这个点都是要睡了的，不过应该要你这个做姐姐的唱一首安眠曲才睡的着~”男天使笑着说道。 凯尔也是被那笑容感染了，心情不如刚才那般郁郁了。 但是当她来到了男天使为她和小流月准备的房间门前时，那刚刚伸出的手在触及门把后又小心的收了回来。 ——为什么？！ 凯尔的心底突然涌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为什么我要这么怕与流月独处，为什么她就一定要对别人愧疚，左右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女孩，自己救了她应该算是她的大恩人。 应该是别人对她感恩戴德，而不是她一个人在这想着那些杂七杂八的事。 ——因为，我是她的恩人！ 那思索过深的凯尔全然没有注意到已经微微扭动的门把，在“咔吱咔吱”的传出了两声响动后，那竭力向下压去的小手手心都已经磨得通红。 在彻底丢下了自己抱着的碎花枕头后，小流月的脸蛋先是吓得发白，然后又憋得通红。 咔！嚓嚓嚓—— 被门把手带着一起往跑去，小流月的身子画了一个小小的弧线，紧接着就被闪到一旁的凯尔伸手抱了起来。 “姐...姐姐！” 就像是从高楼上落下被人及时抓住了救命的手一样，既生气又害怕的小流月紧紧的抓着凯尔的小手臂，背对着房间里窗户外不断呼啸的晚风颤声道：“刚刚有好大的风，呼呼呼的在响，门也自己关上了，姐姐不在身边、我好怕...” 听到小流月那一声声颤抖着喊出来的姐姐，凯尔的胸口就好像被人用锤子狠狠的砸了那样，很痛，但更多的还是闷。 “姐姐，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 那恳求般的语气从一个小孩的嘴里出来，总是能够让凯尔的内心一颤。 “好、好啊，姐姐陪你一起睡。” 说着凯尔便将流月抱回了房间里，先是将那因为大风而不断发抖的窗户拉到只留一根手指大小的缝隙，然后就换了一套白衫面对面的与小流月躺在了一头。 那小小的身体早就因为这一天的荒唐事而耗尽了能量，有着凯尔的陪伴，流月很快就睡着了，梦前，那双小脚还因为寒冷而蹭到了凯尔的小腿上。 “爸爸...” 喃喃梦语并不完整，但是对于凯尔来说已经是足够清楚的了。 原本想象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不是流月还很年幼，在凯尔没有主动提起之前，她从来都没有问过凯尔有关她父亲的情况。 又或者说，这孩子只是单纯的乖巧。 本想着将一切都当成没有发生过的胡闹一场，但是流月的表现却让凯尔不得不放弃了这种想法。 而且——我居然会想着对一个小孩胡闹，真是太、太、太蠢了，母猪也没有这样的啊！凯尔！ 在夜晚的刺激下，人的脑子会异常的活跃，很多白天想不到或者不去想的事，在晚上通通都会自己从心底钻出来，然后从脑海里涌出。 什么“不知名的存在”“突然抢了身体的面瘫”“那不知道是什么的坐标”还有“流月已死的父亲”与“凉冰的异样”，这些全部都在夜晚的刺激下涌进了凯尔的脑海，并且掀起的大浪足以将名为理智的小船掀翻。 就这样，凯尔在不断的胡思乱想中，从夜时想到了凌晨，一直想到了她的脑袋发热，浑身发痒，甚至是想要爬起身来去冲一趟凉水澡。 但是夜晚来了就要睡的生物钟又在强迫着凯尔躺在床上，仿佛就像是有一个人将她死死的压在床上，不让她去任何地方。 可人最终还是会困的，只有满脑子都想着一件事的人才能真正的失眠。 悄然出现在凯尔床头的黑影，就是一位失眠者，它盯着凯尔的嘴唇，手也默默的触碰着自己的嘴唇。 “爱的话...会想着和她接吻吧？” “但是...我并没有这种想法...” 所以那一直都若有若无的心动到底是什么呢？ 先前问了一下自己尚在忙碌的姐姐——爱一个人是什么表现？ 但是从后者那里得到的说法却与自己身上的并不相同，什么爱她所爱、思她所思、想她所想，女孩是一点都没有办到，她甚至是来了这里之后才知道，凯尔已经抓住了叛乱女天使的头领。 “想跟她待一起但是又不特别想？老实说，妹妹，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你的脑子在想些什么。 你说的那个，难道不是单纯的喜欢吗？就像是能够让人放松的花草树木一样，那种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和她一起待着却又不需要什么更特殊的事情发生。 如果真是这样的双方，与其说是恋人，更不如叫它闺蜜。” “闺蜜？” “对，每个人都要有那么一两个闺蜜，所以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要记得，保持距离，保持一点安全的距离。好了，姐姐我还有事，就先这样说吧......” 之前姐姐说的话还在脑海里重复着，那黑影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床头边好一会儿，直到乌云飘来，遮住了那正弯下腰的黑色人影。 . . . 洁白的日光照在大理石板光亮的灰色面上，一个女人，手里拿着一把漆黑的镰刀正高高的举过头顶，就要朝着空无一物的暗淡之处挥去。 ——如果砍到脖子上，那一定是会死的吧？ 凯尔看着被镰刀划过的暗淡地方这样想着。 ——哦对了，那是谁来着？看着有点眼熟。 明明有着无比熟悉的感觉，却又记不起来... “你，是谁...？” 滴——远处的灰色水池内落入了一颗不起眼的暗红色水滴。 “你是谁？”那扛着镰刀的女人反问道。 “我是凯尔，你是谁？”在这里，凯尔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而且她很疑惑，那个女人的身体看起来不像是可以扛起那把镰刀的样子，那种力量，不是女人可以驾驭的。 但是女人就是扛起了镰刀，甚至可能已经挥舞了成千上万次，她是熟悉的存在，也是陌生的人。 “我不是在杀人。”对于凯尔的问题，女人没有好好的回答，又或者说，她避开了那个问题—用一个看似有用的回答。 也是在女人回答的同时，暗淡的轮廓线渐渐的裂开了一个口子，一个暗红色的新的轮廓、凭空的出现并渗进了那暗淡的轮廓线里，最后又在轮廓线渐渐真实的时候从口子里钻了出来。 凯尔看着血红的周围，她就像是正在逐渐成熟的子房一样，躲在了这个地方。 而在一旁的花坛里，飞来的白色乌鸦用爪子划断了那低微的正在结果的百合花。 ——百合花为什么会结果？ 凯尔不知道这个问题，但是那只白色的乌鸦就是叼着火红的果子离开了花坛。 就在凯尔准备继续看看那白色乌鸦会飞去哪里的时候，却听到那抗镰刀的女人问她：“你不想出来吗？” ——我想出去吗？ 凯尔依稀记得自己不是为了出去而进这口子的，又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这口子。 不过也容不得凯尔多想，因为那抗镰刀的女人已经伸出了双手要将她从那口子里拉出来。 “呜哇！”——谢谢。 凯尔用自己的大嗓门去感谢那女人。 可是没等她回过神来，那原本还熟悉的女人瞬间就陌生了起来，此刻凯尔唯一知道的就只有——那把镰刀要是落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定是会死的。 也是因为这一点，凯尔朝着白色乌鸦的方向跑去了。 她觉得，那乌鸦能够弄断百合花，也一定能拦住身后的抗镰刀的女人。 所以她就用自己的笑声换来了白色乌鸦的保护，并且还在白色乌鸦的鸟巢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片树叶。 不过那树叶被凯尔一不小心烧没了，就连着那白色的乌鸦、黑色的乌鸦、黑色和白色相间的乌鸦，都被凯尔一把用灰色的火焰烧没了。 “啊~啊·~” 躺在火海中的白色乌鸦朝着凯尔射出了一滩鸟屎，不过在半路上就被烧干净了。 “啧啧啧，你也还真的下的去手，”华烨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凯尔身后对着她评头论足：“要胸没胸，那屁股也是练大的，那脸嘛~也就是模仿了我的八分像，不过狠倒是挺狠的，我女儿就是这样被你烧死的吧？” 凯尔不知道华烨在说什么，她根本即不认识华烨的女儿，她也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男人。 但是华烨却指着一个方向给凯尔看。 “你瞧那里，那就是我女儿。” 凯尔顺着华烨指的方向看去，却发现看的是自己的左手，而在那左手心里，正掐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等等！ “别杀她！” 凯尔不可能去杀死这么小的孩子，不！她根本就不想杀人。 但是已经晚了，当凯尔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变得十分粘稠了，就连她的脸上，也沾上了大块的她不想去知道的东西。 “我...我杀人了？” 看着自己血红色的左手，凯尔的身体都在颤抖，那突然疲软的双腿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竟然就这样让她倒在了地上。 “瞧瞧~我那可怜的女儿才刚刚见到太阳...哦不，”华烨看了一眼天上那正在燃烧的六只金色翅膀，改口道：“着应该是大翅膀恒星，我的女儿就这样死在了你的手上，而且——” 华烨还要说些什么，却突然炸成了一团金色的火焰，只留下一句“我还会来找你的，凯尔！”便消散于天空了。 又是那位扛着镰刀的女人，从华烨炸开的火焰中走了出来，一边举起手里的巨大镰刀，一边紧闭着眼睛低声道：“我不是在杀人、我不是在杀人、我不是...” 女人愈来愈清晰的脸庞和越发巨大的镰刀不断的在凯尔面前放大。 ——被那东西砍到，我一定是会死的！ 凯尔想要逃跑，但是瘫倒在地上的她只能不断的发出求饶，可是那女人不仅闭上了眼，连耳朵也都是没有的。 “等等！别杀我、不要！我不想——” 唰！ 一道亮光闪过，凯尔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看着四周的东西都是涂有色彩的之后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呼~还好，只是一个梦；话说...我做的是什么梦来着?” 明明后背都已经满是冷汗了，但是凯尔却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出一身汗。 ——难不成是昨天晚上下雨，所以室内很闷热？ “算了，一个梦而已，先换一身衣服，待会还要去那个叫新世界的地方看看。” 9.不低头于你之外 又是一个黎明的到来，湛蓝的天空下满是顶着暗色水珠的翠绿树叶；凉冰牵着流月的手来到了一处飞船停泊地，不远处就是领着一众女天使全副武装的凯尔。 见到已然来到面前的凉冰，凯尔柔声道：“那么...小流月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虽然并不是很喜欢流月，但是凉冰依旧欣然应允：“我会照顾好她的。” 凯尔点点头，然后又看向了小流月，摸着她的头说：“小流月，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听这位凉冰姐姐的话。” 懂事的小女孩很用力的点着头，认真的回答道：“我会听话的，姐姐你要快点回来。” “我很快就会回来，”笑着拍了拍小流月的头，凯尔转头看向了一旁静默无言的若宁：“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随时都可以出发了。” 若宁说着，让出了一个身位，在不远处，一架小型的飞船正静静的停在那里等待着某人的登入。 凯尔看着那小飞船，又看了看身后的四百名女天使，有些困惑—— “那什么、若宁，你说那艘飞船会不会有点小了？” “小？” 若宁不知道凯尔为什么会这样说，正当她准备询问凯尔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凉冰伸出左手拍了拍凯尔的肩膀，然后又指了指头顶。 凯尔顺着凉冰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在头顶天空的一处有着一小块的阴影，那阴影有着大致的轮廓，而那轮廓就像是凯尔记忆中的大型运输船一样。 “那小的是我的，你的在上面。”凉冰小声的提醒道。 “咳...那、那我们就先走了。” 凯尔有些尴尬的走开了两步，紧接着便张开背后的三对翅膀。 随着一道道展翅声的响起，被搅动的清风也徐徐而来。 感受着清风带来的凉爽与日光的温暖，流月看着那不断向着天空飞去的天使们，幼小心灵受到的震颤是足以影响她一生的。 圣洁的六翼、银白的长发，以及那双能够驱散黑暗的金色眼眸，这便是在失去了母亲与父亲后，流月内心最后的保护神。 三这个数字，似乎是所有人的底线，不管是得到还是失去，一旦这个底线被突破了，那么人将变得不再是人、至少...不是曾经的自己。 运动了一晚上的卡尔最终是在后悔与女人的怀抱里逃出来的。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来做出这种根本不符合他行为方式的决定。 但是—— “只要有附和口味的人送上门来，再坚定也会把持不住的吧？更别提是这新世界的女人了，”依旧一身整洁的凯?斯站在门口看着卡尔慌乱的从里面跑出来后便淡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而且不要露出一副后悔不已的样子，小年轻，女人可都是天使啊~那些没钱没身份的人可能一辈子碰不了一个，你现在可都要是被别人羡慕不已的家伙。” 卡尔平静了一下内心，而后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最后才用着自己一贯的语气回答道：“那是你们天使的思维，不要用自己的想法来想别人，另外...你们的女天使仿佛就像是一件商品、像是奴隶。” 卡尔无法想象，为什么这样的文明能够拥有星系级的实力。 “你们的制度就和那些原始星球上的文明一样落后。” “那又怎么样？”凯?斯耸了耸肩说：“而且你要打通讯就直接打，别老是偷偷摸摸的，我跟你吴教授都是千年的朋友了。” 被一语道破的卡尔看着凯?斯，眼神中越发的警惕了起来。 “你有高功能性的探测设备？” “没有。”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 “走的路多了就认路了，见的人多了自然也就认得人了，小子，你要走的路还很长呐。” 凯?斯拍了拍卡尔的肩膀，然后便转身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卡尔对着刚刚打通的通讯道：“老师，我现在在天使星系内，很可能会遇上一场激烈的战斗。”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天使现在的文明主导权是在由三王带领的女性天使手中的，这样吧，我试着和她们最高领导人沟通一下。” 通讯那头的声音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暂时没了声音。 卡尔在等回复的时候，那潇洒离去的凯?斯却是在转角后的过道里不断的原地踏步着，迟迟没有见到卡尔跟上来，他的心里也逐渐有些着急。 ——都这么久了，丫的怎么还不来？ 要不是为了能够在卡尔跟上来的时候依旧看到他潇洒的背影和高人的风范，他才不会一直搁这地方原地踏步呢。 好在卡尔最终还是跟上去了，在得到了允许之后。 在与凯?斯去见澹撒的路途中，卡尔提醒了他一句：“我不会帮你做什么，也不会去抢什么剑。” 凯?斯表示没有任何关系：“我只要你在旁边就可以了。” ——反正到最后你一定会帮我的。 ... 澹撒的建筑理念简直与华烨如出一辙，又或者说，他本就是华烨最忠诚的支持者，不管是制度的理念还是其他的，澹撒都在以华烨的天宫为标尺。 尤其是对女性这一方面，他与华烨尤为相似，并且更加疯狂。 过去的千万年里，所有人都在谈澹撒的性取向，但是男也好、女也好，从来就没有人真正见过他对什么人有过爱、欲，以及占有的想法。 他似乎一直都在战斗、战斗，不停的为了华烨而战斗，仿佛这就是他的一生。 直到另一个男人的出现，因为独特的气质与外表，那个名叫苏玛利的男人很快就被华烨注意到了。 但是昏庸无能的华烨并没有因为苏玛利的外表就对他多有照顾，相反，从底层一路爬上来的苏玛利几乎遇到了所有常人可以想象的所有困难。 一个男天使，想要让华烨上心，就必须在有特点的同时，拥有强大的力量与同他超高的灵魂匹配度。 在过去，澹撒认为那个人会是自己，但是在四千年前，华烨成立了一只由三十名二代天使组成的拥有军团称号的精英队伍。 起初，所有人都以为那将会是澹撒的队伍，但是最终的结局却是——他澹撒落得了一个所谓的第三军团长。 “我尤为记得三千年前的那个夏天，我像往常一样去见他，但是...却看到那个家伙躺在他的怀里。 或许我对他并不重要，但是即便如此，我也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的，说什么——好啊，要走你就走吧，我不拦着；最好是走到边界去，那样我也就不用看着你，然后，你就给我在那里待个三千年、清醒清醒脑子，真是的、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是谁啊？” 如果只是华烨这样说也就罢了，可是那个男人，却用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看着他，就靠在华烨的身旁，像是将他当做了什么小丑。 “那个死东西！居然想要我对他低三下四的！我才是王最出色的战士，没有我，华烨你什么都不是！” 伴随着澹撒的咆哮声响起，他手中的长剑亮起了淡金色的光芒，只是因为怒火而胡乱挥舞的两下，却“飒！”的一声爆射出了两道金色的一字斩波，径直的将雪白大殿的巨大殿门给穿透了。 唰！唰！ 突然划过天空的两道金光引起了一众男天使的注意，不过在看清了那划过的是什么之后，便像是见惯了落雨一样不感兴趣，此外还有了一些无语。 “大人这是又发病了吗？” “不知道，比起那个，我更想知道这次被砍坏的是墙还是门，最好不要是屋顶，不然修起来很麻烦的。” “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天城，那华烨也已经被那群女天使杀了，大人应该没有什么顾忌了吧？为什么还要待在这个地方呢？” 新世界固然美好，但又有几个人不会怀念曾经风景美丽的故乡呢？ 澹撒的手下虽然是第三军团，但是作为与宇宙接轨了三千的部队，他们的武器装备全然不会是像其他天宫军那样单一，而且在这三千年里，他们也不是就傻傻的站在这里不动。 华烨与其他人还在享受天宫秩序带来的美好时，他们便已经成编制的进行了拢共六十多场的宇宙战争，并且每隔几年，澹撒就会为第三军团招纳一批新鲜的血液——用来管理一些类似于奴隶中转平台那样的地方。 而且与普通天使不同的是，所有第三军团的通讯全都是由澹撒掌控的，他不开放的话，第三军团的人就连队友活着还是死了都要靠询问才能得知。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第三军团的哗变可能几乎为零。 10.我不擅长战斗——卡尔 在飞船上，凯尔不断的向着若宁以及其她女天使强调本次的行动不过是对澹撒的一次试探，是对“新世界”这个地方的情报核实与再收集。 “因为敌人的发展是与宇宙接轨的，所以具体会是什么样子的一只军队我也无法告知你们。” 叶琳娜姐妹嘴里得到的信息量是巨大的，就之前凯尔攻下的那个奴隶平台，上面的那些男天使不过是澹撒新招的新兵。 可就是这样，那些新兵也比凯尔在天宫时遇上的那些要强上不少，只是因为他们有着一个令凯尔十分不解但却致命的缺点，所以才会在凯尔的突袭下毫无还手之力。 “哦对了，若宁，这个给你。” 凯尔突然打开了微虫洞，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弓被她递给了若宁。 “这是...”后者接到了弓的时候还有些不解，因为三王制作的烈焰之剑是具备近身与远距离战斗的泛用型武器，完全不需要额外拿出一把弓来。 而且——“军团长...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在她的印象里，凯尔是不会制作武器的，而且也从来就没有时间去制作。 “当然是抢来的！”凯尔义正言辞的说。 “呃...那这个给我是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吗？” “这弓、是没有什么特别用处的，”凯尔话音刚落，就见若宁的嘴唇微微张开，“但是——” 又拿出了一个装满了黑色箭矢的合金箭筒，凯尔继续道：“配上这个就很有用了。” 若宁试着拿出一根箭矢，仔细的瞧着——仿佛像是用一块块精密零件拼接起来箭矢给她一种脆弱感，她本想说像这种脆弱的箭矢在实战中用处不大，但是紧接着，在她右手无意间触碰到了箭矢的尾端时，一个细小的圆形凹槽引起了她的注意。 “试着去激活那个凹槽。”凯尔的声音洽和时机的响起。 若宁照着凯尔说的去做，一股细微的能量从她的指尖注入了凹槽中——咔！ 就在能量完全浸入了凹槽的时候，若宁突然感觉到手里的箭矢在摩擦她的掌心，不！它在旋转！ 那原本只有五十厘米场的箭矢在无数精密零件的旋转下，迅速的变形成了一根镂空的一米长的箭矢，并且那平平无奇的箭头令若宁的内心有了些许凉意。 “暗能量箭头...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暗能量武器，这东西我们虽然可以研究，但是需要耗费的时间太长了，而且就算是华烨，最多也不过是研制出了暗能量炸弹这种用来进行大规模星际战争的舰载武器。 但是我却在那个人造平台上找到了这东西，虽然只有一把弓和二十根箭，但那也只是澹撒的一个前哨基站。” “一个哨站里只有一把的话，就说明这东西不是能大规模生产的，很有可能是敌人高层配备的武器。 可即便是这样的话，也足以说明敌人的威胁程度，绝不是天宫资料中说的那般——只是拥有着未知数量的暗能量炸弹。”、 如果是后者，女天使们大可先发展自身，然后再去灭了澹撒，毕竟只是一群有着大杀伤武器的天渣而已；但是从现在看来，那些天渣已经开始自己制造属于自己的武器了，并且还建立新世界这个地方用来与宇宙其他的文明进行交流，这可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天渣了。 像澹撒这种懂得发展的天渣，对于女天使们来说，就是身体里的病毒一样，如果不趁着他还弱小的时候去干掉，如果不趁着病还没严重的时候去治好，那么等到病入膏肓后，面对的就只能巨额的代价与无尽的悔恨。 “这次试探结束后，我就会将得到的所有情报上递给天刃王，到时候就麻烦你跑一趟，去把军队集结起来了。” 被凯尔施以无限的信任，若宁自然是会竭尽全力的去做。 “为了同胞姐妹们的未来，这次的试探必须将敌人的武器储备、火力级别、舰队以及防御能力统统摸清，所以我建议，将部队分为两队，一队渗入新世界收集情报，另一队则是在新世界进行破坏，造成混乱。” 新世界毕竟是一个交流站，里面有着各式各样来自宇宙的人，就算是引起了混乱也很难被天渣们迅速平复，可以说是一个天然就适合搞破坏的地方。 不过这样一来一定是会有牺牲的，至少那些搞破坏的女天使会在第一时间就被盯上。 凯尔本来是想再换一个更加保险的计划，但是当她无意间看向了女天使们的时候，那一双双悍不畏死的眼眸将她的心灵触动了。 “看来大家都很赞同这个计划，那么，若宁！” “在！” “你带一百姐妹留在这里准备接应，我速度快，带一百姐妹去引起混乱，剩下的人就全部去收集情报。” “可是我！？”若宁瞪大了眼睛看着凯尔，她根本就不想留在这里接应。 “服从命令！副军团长。” 听到凯尔严肃的语气，若宁便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没有用了，只能是接下了留守的任务。 就在这同时，一颗繁华的行星也渐渐出现在飞船的探测器上。 凯尔望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左手握拳抬平于胸前：“诸位姐妹同胞们，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周身的一切，这次的任务重要性不言而喻，不过作为一路战斗过来的你们，我完全信任你们的能力，最后...请你们活着回到这里，现在——全队出发！” “遵命！！” 咔——空空！ 在飞船将重力模拟打开后，那厚重的船舱大门也缓缓升起了。 看着远方的行星，凯尔朝着身后的众人说：“我会先去引起骚动为你们争取五分钟，你们就趁机将机飞船开入大气层，然后所有人必须在一分钟内出仓，之后若宁将飞船悬停在一处安全且隐秘的地方。 此外所有人的通讯必须保持打开状态，每隔五分钟汇报一下情报，听明白了吗？！” “明白！！” “那好，我就先走一步了。” 凯尔说完便飞向了离飞船最近的一颗小陨石，并且在接近它的同时不断的调整着身位，双腿也死死的蜷起，整个人就像是一根不断压缩的弹簧一样，在脚尖接触到陨石的一瞬间—— 。 虽然没有任何声音响起，但是却能看见被凯尔踏了一脚的陨石已经化作了一颗流星不断的朝着她身后的方向飞去。 ...... 卡尔不知道为什么凯?斯能够在一堆暗能量武器的瞄准下谈笑风生的，甚至还在与澹撒的交谈中问候了他的母亲。 但卡尔知道的是，传说中新世界的主人其实并不是他幻想的那种不堪的外貌，丑陋的心灵，反倒是有着一副雌雄模辩的惊人外表，身上仅仅披着一件有着黄金左肩甲的白色长袍，右胸与左臂的肌肉都是裸露在空气中的。 当他站起身来的时候，那双只穿着木质拖鞋的脚便会被白袍的底边所遮挡。 即便是被凯?斯问候了母亲也依旧露着笑脸的他一度让卡尔厌恶起了身边这个闷骚的老家伙。 “凯?斯先生，澹撒先生看起并不像你说的那样不堪。” 来的路上，凯?斯不断的跟他说澹撒的黑历史以及各种缺点，虽然卡尔也是听的津津有味，但是等到见到了真人后，卡尔便对自己之前在心里嬉笑了这样一个人而感到一些羞愧。 “别被他身上的那股圣洁气给骗了，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大圣人的家伙背地里可是干了不少骇人听闻的事情，就算是对待奴隶，我跟他比起来也可以算是无比善良的存在。” 对于凯?斯的话语，澹撒不仅没有反驳，甚至还主动爆出了一个小故事。 “他说的没错，就在十天前，我特意找来了一百名孕妇，然后小心翼翼的剥下了她们心脏前的那一块皮，用来给我的新娘做一件充满生命气息的婚服，那将会是宇宙里最独特的婚服。” ——什么？！ 身为爱好和平的神河文明人，卡尔在听到澹撒的话后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尤其是在他幻想了一下制作婚服的景象时，他的肚子就忍不住的想要朝着喉咙靠近。 “哪家的倒霉孩子被你看上了？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凯?斯念叨了一句，紧接着又拍了拍在一旁干呕的卡尔，说：“喂、小子，要吐的话就趁现在赶紧吐，待会就没机会了。” 感受着自己后背冰冷的手掌心，卡尔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凯?斯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朝着澹撒大声问道：“凯?斯！华烨给你的基因药剂药剂还有吗？！” 后者给了他一个眼神，不言语。 看着天空中围了一圈的二代天使，凯?斯淡淡道：“那就是用光了喽？那就没办法了，卡尔小子，你要的东西没了，以后我再想想给你别的东西做补偿吧。” 卡尔对凯?斯的补偿不感兴趣，而且凯?斯那一脸准备搞事的表情弄的他很慌。 “你又想做——” 轰！ 还没等卡尔把话说完，天空便突然划过了一颗熊熊燃烧的流星，也真是在那流星落下的时刻，凯?斯甩手便将一颗炸弹抛向了澹撒。 “飒！” 一道金色剑光闪过，那颗炸弹飞到一半便化作了两半，落在地上毫无动静了。 “呀~看来真的是很强啊，那就只能先靠你了卡尔小子。” “什么？”卡尔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凯?斯突然瘫倒在地上，并且还发出了机械碰撞的声音。 ——机械替身？！ 卡尔辈子都没有这么震惊过，而且此刻他的处境也是这辈子最糟糕的时候。 因为在他的头顶，有着五十名二代天使，手持暗能量弓箭在瞄着他。 “其实...我跟他并不是一起的，我是神河人，他是天使，你应该看得出来。” 澹撒听着卡尔的话后回答道：“我看得出来，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我现在...我只想杀人~” “那好吧...” 已经感受到生命危险的卡尔缓缓的将外套脱下，就在他的双手捧着外套准备放在地上时。 那还想看看卡尔要做什么的澹撒瞳孔猛的一缩。 咔嚓！咔嚓！ 一个后滚翻，卡尔握着两把蓝白相间“冲锋枪”，毫不犹豫的对准了天空中的二代天使们。 “杀了他！！”“去死吧！！” 11.落入人群便不是流星 从天而降的流星虽不如黑夜间绚丽的烟火那般惹人注目，但是作为一颗将要坠落在新世界商业区的存在，男天使们自然的在第一时间启动了防空武器。 操作着武器面板的男天使正准备锁定那颗不识好歹的流星，但是一阵警报声却惊的他一阵吼叫。 “有生命反应！！不是流星，那不是流星！重复一遍，那不是流星！” 男天使一边按下发射按钮，另一边不断的重复着喊话。 “怎么回事？”一名队长背着漆黑的长弓走进了房间，在男天使让开了位子后，他清楚的看到了感应雷达上明晃的生命反应。 全身着火，像是流星一般的坠落，什么样的怪物才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生命反应？ 顾不了更多，队长一面示意男天使将流星的画面拉近，一面则是发起了军团长的通讯请求。 两双眼睛看着不断放大的画面，最终，一个女人出现在两人眼前——凯尔？！ “这不就是澹撒大人一直说的那个新娘吗？” 作为新世界的高级天使，他可不像底层那些只知道服从命令的杂兵一样，除了上头的命令外一无所知。 早在十天前，他就已经知道了澹撒准备迎娶一位女天使，并且还要为那位女天使制作一件独一无二的婚服。 虽然不知道什么婚服是独一无二的，但是澹撒要娶的女天使他却是了解了不少。 曾经天宫王华烨的亲女儿，后来加入了女天使成为了伪王的走狗，据说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而且因为弑父这种不被天理接受的事情，她原本金色的头发也变得苍白，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 作为少数了解过女天使反抗天宫的男天使，他对凯尔的实力是秉持怀疑态度的。 什么独自击杀天宫第二军团长、带领万名女天使打败天宫第一军团长的十万大军、还有怒海之战杀死华烨...这些话一听就假的不行。 再结合一下女天使那百万大军却没有什么高端战力的情况来看，这个所谓的女武神凯尔，很大程度上是女天使为了震慑他人而胡编乱造出来的，所有的事迹都是假的——一直在今天之前，这位队长都认为是自己这样想的没错。 但是，当他见到了徒手将导弹按住，并且朝着他们丢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是遇上了怎样的一个怪物。 轰！轰！轰！轰！ 六翼的天使在空中不断的躲避着袭来的导弹，那超乎想象的速度更是一度让导弹的跟踪系统失灵。 而在负责防空的基地将所有的防空炮都启动后，那万弹的光幕用无与伦比的爆炸，将整片天空都震撼了。 就算是躲在高楼中的星际旅客，也能够感受到脚下的震动。 轰——砰！！ 被爆炸击落的凯尔浑身都是黑灰，那坚固的天宫铠甲上更是布满了裂痕。 “呃哇——” 听到了突然传来的异样声音，若宁急切的喊道：“凯尔你没事吧！？” “呸！没事，”将嘴里含着的血吐掉，凯尔一抹嘴唇道：“没事，那帮人刚刚用饱和攻击打我，天上到处都是热气和烟灰飞尘，你趁这机会把飞船开进来，我再去给那群天渣弄些麻烦。” 凯尔说完，右手一掌拍在胸口——咔！ 那脆弱的天宫铠甲应声而碎，像是破碎的镜面一般落在了凯尔的脚边。 当她抬腿跨过那天宫战甲的碎片时，一块块银白色的铠甲从微虫洞中飞出，紧密而又迅速的贴合她的全身。 咔嚓——凯尔伸出左手，一把将头盔上的护面拉下——轰！ 巨大的强风吹散了凯尔四周墙一般凝重的灰黑颗粒，同时，她的身形也再次暴露于一众男天使的视线中。 “敌人在那！！” ...... 黑沉沉的天空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湛蓝，巨大的飞船趁着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凯尔吸引后潜入了“新世界”的大气层；站在舱门前的若宁手里拿着凯尔送她的黑弓，身前是河流涌向大海般的女天使，就在所有接到出击命令的女天使全部出舱后，一直犹豫不决的若宁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就在舱门不断闭合只剩下一小臂的高度时，若宁一把将黑弓从背后取下、旋转着抛出舱外，而她本人也是紧随其后。 “若宁姐！！” “不用管我，快离开大气层！” 留守飞船这种事情有一百名姐妹便足够了，她的实力的确是不如凯尔，但却比一般的女天使要更加强大，与其待在飞船上担心凯尔和那些姐妹们，她若宁更希望自己能够随时出现在那些天使姐妹的身边。 凯莎曾经对若宁说过：牺牲是必不可免的。但，那是基于无法拯救的情况下。 ——现在我就在这里，如果不能带她们平安回来，那...至少让我与她们一同战斗。 作为一名能够深的凯莎信任的女天使，若宁从来都不是什么冲动的人；她能够为了保全大局而牺牲一部分日夜相见的姐妹，因为她懂得站在理性的角度上衡量事物的价值。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依旧保持着心底那独属于自己的倔强。 一直以来，在她身边的女天使，其重要性都远不如她，所以她会在一次又一次的衡量后不断的将她们无情的抛弃。但是这次不一样，凯尔的重要性是远超于她的，所以她才可以在思考过后毅然决然的跳下飞船。 没有谁是会希望一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乎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的，而且，为了凯莎女王为了女天使的未来而战死... ——对我来说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所有人，迅速找到自己的落点处，执行任务。另外来三个人，跟我一起去支援军团长。” “收到！”“明白！” 就在凯尔带着一众天渣于防空基地上方乱转时，三百名女天使已像是雨点一样从天空中那浓浓的黑雾里落到地面，然后迅速融入了阴影中—— 砰！ 轻而易举的将一名穿着整齐的宇宙海盗头子踹到在地，天使琳拔出烈焰之剑堪堪的插在他脖子旁的地板上。 “姐...天使姐姐...我、我是良民啊。” 天使琳没有理会这名宇宙海盗，只是环顾了一眼四周，除去被她撞破的玻璃外，这个房间哪里都是完美的，十分附和她的胃口，毕竟就连墙壁都是粉红色的涂漆，一看就很暖心。 注意到房间里除了宇宙海盗外没有再没有其他人后，天使琳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手中的烈焰之剑一划、然后用手一拽，一件没有纽扣的西服就到了她的手里。 紧接着天使琳就开始将自己的盔甲脱下。 那本来还在担心着生命危险的宇宙海盗看到眼前的这一景象，舔了舔舌头，咽下口水道：“天...天使姐姐，你要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可以帮你脱。” “你？” “对对对，我可以——” 宇宙海盗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剧痛，然后四周的景色突然大变。 伴随着少的可怜的玻璃碎片和逐渐昏厥的脑袋，他依稀能够看见属于自己房间的窗户在离他越来越远。 在将唯一目击者从五楼丢出去后，天使琳也换上了一身不那么合身的男士西服，然后迅速的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坐标并且上报。 “天使琳已抵达目标位置，坐标15400，23312。” “天使荭琦已抵达目标位置，坐标15101，21302。” “天使安已抵达...” 耳边不断的响起姐妹们安全着陆的声音，若宁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还没等她放松多久，一声惨叫就在频道里刺耳的爆发了。 一个侧身避开了从身后射来的暗能量箭矢，凯尔正准备反击，却突然身形一颤。 正在追击的男天使见状连忙朝着凯尔又射出了一箭——嗖！ 嗤！ 箭矢很轻易的刺穿了后背，并且还在体内形成了奇点对基因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凯尔！” 一声呼唤让凯尔迅速的清醒了过来。 收起黑弓的若宁从男天使的尸体上飞过，迅速的来到了凯尔的身边。 “你怎么在这？我不是让你去——” “军团长都亲自上战场了却要把我这个副团长抛在一边吗？” “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先离开这里，那些天渣已经开始大规模调动人员了。”凯尔打了一个响指，身上的铠甲便应声而蜕，于她的身后组成了一个盔甲分身。 凯尔将手里拿着的两把烈焰之剑交给分身，然后对若宁说：“我们最需要弄清的就是敌人的武器达到了什么地步，你带着我的分身去潜入情报里说的武器库，我来替你打掩护。” 同时，那些有着制造混乱任务的天使也开始在各自负责的区域内开始了各种各样的破坏。 12.宫殿门前是头领 澹撒宏伟的宫殿门前，原本充满美感的大理石台阶此刻已经变成了滑梯一般的存在。 躲在由两根柱子组成的掩体后面，卡尔正一边观察着慢慢逼近的男天使们一边迅速的给手里的狙击枪进行换弹。 卡、卡、卡——咔嚓！ 子弹压满后，卡尔重重的拉了一下枪栓，然后那代表着死亡的红色瞄准线又悄然的爬上了一名男天使的眉心。 砰！ 枪声一响，一颗弑神一号穿甲弹瞬间击中了一名男天使。 不过令卡尔吃惊的是，那么中弹的男天使只是眉心爆了一滩血红，身体虽然受到影响但却依旧拥有行动能力。 ——居然没有直接穿透大脑，二代天使的身体也未免太硬了一些，是加入了乌龟的基因吗？ 卡尔在心底暗暗吐槽了一句，然后便大声喊道：“凯?斯！快杀他！” 那群男天使在听到这话后连忙向着四周看去，生怕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就会飞来一把夺命的飞刀。 但是众人警惕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飞刀袭来。 身上穿着特殊战甲的凯?斯躲在一个角落里看着那些四处寻他的男天使，然后小声与通讯中说道：“卡尔小子，我身上的能量就只剩下三次虫洞搬运的能量了，要是接下来的一招的不能杀了澹撒，那我们就准备撤退吧。” “你的意思是，用虫洞搬运同时将我们两个人搬走？” “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啊！！ “在没有大型计算机帮助的情况下使用虫洞来搬运除自己以外的生物，你如果想杀我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不用弄的那么麻烦。” 不过说起来也是，明明最初卡尔是想着明哲保身的，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和凯?斯合作以对抗那些二代天使。 那些硬到离谱的二代天使就算是用弑神一号穿甲弹也无法一击毙命，还需要其他暗能量武器的帮助才能杀死一名二代天使。 而恰好的，凯?斯的身上就带了几十把暗能量飞刀，不过由于是投掷物，飞行速度是远没有发射的快，所以必须要在卡尔一枪将二代天使打的失神后才能很好的击杀他。 “我现在可不是在开玩笑啊，卡尔小子，”凯?斯看着站在宫殿门口已经蠢蠢欲动的澹撒，他感到了十分的不妙：“虽然不知道澹撒那家伙为什么一直不动手，但是你看那家伙的表情，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 他也是二代天使，只要我们两配合好便能够迅速的击杀他，然后只要让我再拿到那把剑，这次就算是我们获胜了，到时候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随便提。” “现在都已经是这种地步了，我除了听你的之外还能做什么？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直接将自己搬运到那家伙身后，而且从最开始你就隐藏了自己，就像十分害怕被他看见一样。” ——当然要害怕。 凯?斯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澹撒使用那把剑的情形，那是在两百多年前，澹撒对上了一艘的宇宙海盗。 原本凯?斯以为澹撒会使用天宫的战术去击溃那些宇宙海盗，但是真实的情况却是——澹撒只是握住了手中的长剑，然后双眼变成了金色，紧接着便朝着宇宙海盗的飞船发射了一道能够追踪且会不断加速的能量攻击。 那些宇宙海盗开着飞船在星海里不断加速漂移都躲不过那道攻击。 那种拥有绝对锁定性质的武器对于凯?斯的某样研究有着绝对的帮助，为此，他才一直心心念念着澹撒手里的那把剑。 当然，也正是因为那攻击锁定性质，他凯?斯才会在最开始就隐藏自己，然后只留下卡尔一个人在这被澹撒锁定着。 就在凯?斯与卡尔思考着该如何杀死澹撒时，远方的天空中却升起了一枚枚导弹。 连连不断的爆炸声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尤其是那一直都没有动静的澹撒，却在爆炸响起后变得欣喜若狂；嘴里不断的念着“太意外了”“居然主动来寻找我了”“这就是命运吗”诸如此类的话，不过被念及频率最高的还是“新娘”这个词。 卡尔淡淡道：“好像是对面的帮手来了。” “如果真是他的帮手，那我们就要准备逃跑了。”凯?斯说着，就将手里的飞刀收了起来。 ...... 凯尔在天空中不断的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一直奔袭与楼房阴影中的若宁则是全心全意的计划着路线。 一旦凯尔或是分身发现了敌人，若宁就必须要迅速的改变前往武器库的路线。 但就是因为两人的专心，若宁没能发现自己在不断变更路线的同时，也距离一座宏伟的宫殿越来越近。而全身心都放在了若宁身上的凯尔更是没有时间去注意那些与任务无关紧要的东西。 像华丽的宫殿这一类的东西，既不会用来储存什么东西，也不会装载什么恐怖武器的建筑物，凯尔与若宁都是很自然的无视了它。 可就是在若宁的又一次改变路线后，本来十分安全的四周一时间涌出了一大群男天使，就像是早早的埋伏好了一样。 “我们这是中埋伏了？” 若宁一边拔出腰间的烈焰之剑，一边与凯尔的分身背靠背形成防御战阵。 “敌人的舰队也来了。” 凯尔看着从云层上缓缓下降的黑色战舰，连忙落到了若宁的身后。 右手拿起分身的头盔戴上，那银色的铠甲也紧跟着回到了凯尔的身上。 “围三缺一，”凯尔看着四周的敌人淡淡道：“经典的陷阱战术，那没人的一路肯定有着更大的埋伏。” 如果只是凯尔一个人还可以靠着金焰拼出一条路，但是若宁不管是速度还是承受伤害的能力都远不如凯尔，而眼前的这些敌人手里还都有着恐怖的暗能量武器。 “五六十把暗能量武器，再加上那些杂七杂八的攻击，死虽然是死不了，但是被打个半残是肯定的了。” “凯尔，如果...这里只有你一个人的话，是一定能够离开的吧？” “当然不能。”凯尔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可是...”若宁还想要说些什么，但那些男天使的攻击已经准备就绪了。 几十根暗能量箭矢朝着两人射来，这种级别的攻击已经足够将苏玛利之类的人杀个三四十遍；而连二代天使都不是的若宁就更不可能承受的住。 ——该说真不愧是边防军吗？ 仅是一万不到的人就可以威胁到凯尔的生命，这可是十万天宫军都没有做到的壮举。 “呼~” 轻吐一口浊气，凯尔转身面向了若宁，在箭矢即将射中她的时候，她的翅膀也已经将自己与若宁包了个密不透风，那银色的铠甲，在鲜血溅满全身的同时炸成了一块块零件、向着四处溅射而去。 嗖嗖嗖！ 噗呲呲呲—— 一根根箭矢就像是电钻一样，螺旋着刺入了凯尔的后背与羽翼之中。 被拥在怀里的若宁呆滞的感受着有头顶滴落于她鼻尖的温热。 “凯...凯尔...” ——是我、是我拖了后腿... “如果、如果没有我的话...” “如果没有你的话，先前那一箭我就要够呛不是吗？而且...也不是多疼，我都...做好准备了。” 箭矢还在接连不断的射着，就好像不把所有的箭都射光就不会停一样。 但是凯尔也不是光站着挨打的；此刻的她，脑子里的痛，可远远要超过身体上的疼痛——那是脑组织在超负荷运算后所造成的持续性疼痛，比起作用于身体的伤害，这种直接作用于脑袋的痛感是更为明显的。 散落了满地的铠甲碎片就像是被风吹起的绿叶一般，旋转着于一众天渣的身后聚合。 嚓！刺啦！ “呃！！” “后！后面有——” 连话都说不完的天渣仅在开口的瞬间便感到喉咙异常的通透，就像是呼吸道被暴露在空气中一样。 唰、唰...唰！ 盔甲分身就像是握着两个死亡风车一样，将烈焰之剑转的飞快，在别人看来，就像是手里拿着两个巨大的圆环。 而那个巨大圆环，一旦触碰到人，就会将其搅得粉碎。 一时间，到处都从满了逃跑的振翅声与惨叫声。 不再受到攻击凯尔自然是将翅膀放开了——突然打开的血色圆球内，若宁猛地冲了出来；手里的烈焰之剑早就掉在了地上，唯有那持弓的右手死死的握着，十五根暗能量箭矢被她精准的送进了十五位幸存天渣的心脏里。 在清理了在场所有的天渣后，凯尔的分身走到了凯尔身后，一剑将她背上的暗能量箭矢全部砍断。 “箭头暂时是拔不出来了，若宁...敌人很快又要来了...咳咳，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只能按着对面的意思来走了。” 那一名名从舰群上飞出的天渣，简直就像是蝗灾一样遮天蔽日。 如果凯尔等人回头或是继续呆在这里，一定是会碰上那些天渣的。 到时候，她很有可能会被天渣用人海战术活生生堆死。 “走吧，我有预感，这条路的尽头一定是大boss。” 游戏里都是这样的——只有一条路可走，那路的尽头还是一座看起来就很豪华还有些熟悉的被挡的只剩一个屋顶的的建筑。 “我来背你。” 若宁沉声道，同时还蹲到了凯尔的身前。 不过换来的却是凯尔“啪！”的一声巴掌。 “我是三代啊、三代，能量没耗尽就不会死的，现在也就看起来惨，其实能量还有差不多一半的。而且，你背了我怎么飞？” 天使的长处可就是空中的高机动力。 凯尔拍着若宁的肩膀道：“放心吧，我还有大招没用。” 如果这条路的尽头的真的是天渣的头领，那么她凯尔，或许能够在这次试探任务中便将那未来的威胁的给除掉。 13.感情好到用一个塑料袋 破败的殿门、随处可见的尸体与散落满地的箭矢——不管怎么看，这都不像是一个好地方。 “有人先我们一步来了这里。” “啊，看的出来。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我们的朋友。” “朋友？” “有句话叫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虽然从没有听过这句话，但是若宁却觉得非常有道理。 “不过我们的那位‘朋友’可能已经撤退了，还是很狼狈的那种，”凯尔一边检查着地上的尸体一边说：“死在这里的都是二代天使，武器用的也都是那种黑弓。” 在这种火力的包围下，能逃脱并且还反杀了这么多的天渣都足以表明那不知名的“朋友”的实力是十分强劲的，但就是这样的人，最终也还是一副失败了的样子——凯尔从地上留下的断肢与不同于黑弓的武器的推断出了这样的一个可能。 “那我们还要继续往里走吗？”哪怕知道前方就是陷阱，也依旧要前进吗？ 凯尔毫不犹豫的回答：“那是当然，你看天上的那些家伙，特意用战舰将我们的退路断掉，一定是有谁在指挥着他们，为的就是将我们逼进这座宫殿。” 说到这里，凯尔突然又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说他们老老实实用人海战术将我堆死就是了，却还特别要搞这一出，简直就是神经病。” 而且，如果这宫殿里真的有一个花这么大手段就是为了将她逼到这座宫殿里的蠢货的话—— “那我倒想看看，他能怎么对付我。” 凯尔的确对付不了一支训练有素且有着准备的庞大舰队，但如果是对付一些自以为自己实力很强的天渣，那么凯尔就会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战术斩首”。 ——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对付一个天渣就要拼劲全力的弱小存在了。 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的凯尔带着若宁大步走进了宫殿内。 可是当她看到宫殿内的布景时，一股来自心底的恶寒传遍了她的全身——在她金色的眼眸里，正前方是熊熊燃烧的烈火，而在那烈火当中，一个无辜的天使侍女就静静的躺在那大火之中。 “欸~这不是你的那个侍女吗？叫什么来着.....翼？怎么用这样的一副表情看着我，那又不是我杀死的，真正杀死她的...是你呀。” 从凯尔身后突然走出的华烨伸出手轻轻的擦拭了凯尔眼角的泪水，然后继续道：“如果不是你的软弱，如果不是因为你只是一个女天使，那她...又怎么会受到那些贱人的排挤、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死掉了呢？” 对于华烨说的一切，凯尔都只是静静的听着，然后在华烨准备继续深扒她心底的伤痛时——唰！ 猛地挥出一剑，凯尔看着眼前逐渐消失的幻像，她的内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凯尔？” “继续走吧。” 凯尔对自己突然挥剑的事情不做任何解释，只是径直的走向了宫殿的更深之处。 握着黑弓的若宁虽然对凯尔的状态有些担心，但是眼下只有跟上去才是最重要的。 在熟练的走过了一条又一条道路后，凯尔与若宁的眼前又出现了一座更小些的宫殿，而在那宫殿门口的左右，立着的是与凯尔印象中几乎一模一样的金银雕像。 “到了，就是这里了，”凯尔笃定的说：“那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人一定就是在这里了。” 看着凯尔那毫不犹豫的步伐，若宁没有继续再像先前那样于第一时间就跟着凯尔前进了。 “若宁？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那已经拉满的黑弓，就算不是对着凯尔的，却也能让她感到后背在阵阵幻痛。 原本还一直听令于凯尔的若宁现在却是用着一种十分警惕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就好像她是什么极度危险的存在。 “你这是在做什么？敌人就在那个房间里，我们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只能进去。” 凯尔一边说，一边向着若宁走去。 但是后者却像是被触动了神经一样，指尖捏紧的箭矢“嗖”的一声便狠狠的扎进了凯尔左脚尖前方一掌处的地上。 “你别动！凯尔、不要再靠近我了。” “为什么？你好端端的突然间怎么了？！现在在那个房间里就有敌人！外面也有数不清的天渣，还有我们的天使姐妹...天使姐妹...！”凯尔说着说着，声音却渐渐没了。 站在远处继续弯弓搭箭的若宁则是静静的看着她：“说啊，你继续说啊，还有我们的天使姐妹...然后呢？编不出来了吧？” “我编了什么？！而且为什么我联系不上她们了？还有凯莎她们，我们这是被屏蔽了通讯吗？” 先前一直都是激战状态，凯尔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通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屏蔽了。 “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样装吗？凯尔！”若宁将已经拉满的黑弓渐渐的抬起，最终停在了与凯尔眉心水平的地方。 “你联合天渣用假情报将三王欺骗，然后再将我们这些被派来协助你的女天使带到这种地方，如果我不是跟上来了的话，估计也会接到你的命令，说什么摸清了天渣的全部情况，然后再让三王派大军来这里消灭天渣，但是最后却会因为虚假的信息和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而全军覆灭。” “哈？”凯尔看着胡话连篇的若宁，正想要开口，却又被后者给抢先了。 “为了计划更好的施行，你还特意让我去看守飞船，为的就是不让我发现你的阴谋，但是我却意外的跟来了，所以你只好将我先带到这里——防止我被杀的时候透露你的情报，特意将我带到这个能够屏蔽通的地方。” “不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为什么要帮天渣？！”凯尔根本想不明白。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要装吗？凯尔，你为的...除了王位，还能是什么？” 凯尔原本就懵，听了若宁这话后就更懵了，而且：“我不做王，这是原则问题，再说了，我要做王的话，最开始就可以成为四王，又或者说，我直接等着华烨传位给我。” 虽然她在尽可能的将一切都解释清楚，但是不论怎么解释，若宁都有更合理的话语用来击溃她。 “你当然不会做四王，因为你只想做天使王！你杀华烨也是为了这一点，因为你是女天使，所以华烨他根本不会传位给你，于是你才会起兵造反的，就连跟着凯莎女王也不过是为了利用她。” 逻辑缜密，并且符合正常人的思维，就连凯尔自己在听了若宁的话后都会有一种“没毛病，我好像就是要这样做”的想法。 可问题是，她从来就不是正常人；试问，有哪个正常人会像她一样失败，两辈子孤苦伶仃，最终都只能是以郁郁之心行不上天国之事来结束自己那短暂且悲痛的一生。 （ps;基督教教义中，自杀者不得上天堂。佛教也禁止世人自杀，提倡世人好好度过每一天，要对世界报以希望。） 看着已经无力辩解的凯尔，若宁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应该不知道吧？澹撒派来使者与你的走狗米迦勒商谈结盟的事已经被我发现了，说什么一定会全力扶持你成王。” ——所以，我是被米迦勒给坑了是吗？ 凯尔能够肯定，这段时间米迦勒没有跟她进行过通讯，更没有聊过什么与澹撒结盟的事。 “那个家伙，弄了半天原来是澹撒的人吗？” 凯尔低声道了一句，然后便看向了若宁，双手自然的敞开，连头也仰了起来、将那毫无保护的脖子露给了若宁的箭矢。 “你的话说得太有道理了，我觉得解释的话是解释不清的，所以，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是那样的人的话，就请随便选一处射死我吧，脏也好、喉咙也罢。但是在那之前我只想说最后一句——我一直都相信着你，正如你相信着我那样。 来吧，杀死我。” 凯尔毫无防备的向着若宁走去。 后者不断的对她发出警告，捏着箭矢的手指也是不断的颤抖着。 “不要再靠近了，我会杀了你的，真的！不要逼我了！” 听着那发自内心的咆哮，凯尔只是微笑着闭上了眼睛，淡淡道：“啊~可以啊，死在你的手里，我没有怨言的。” “为...为什么...” 浑身颤抖着的若宁被凯尔轻轻的抱住，那双已经湿润的眼眶下，是嘴巴在询问。 “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明明她们都是死在我的判断下的，你为什么要这样相信我？为什么要这样温柔的抱着我？ “你就不怕死吗？” 对于若宁的问题，凯尔思考了一会儿才慢慢回答道：“我当然是怕死的，但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一直在相信我，所以才相信你。话说，我这样说话会不会太绕了一点？” 但不管话有多绕，都改变不了若宁对凯尔的信任。 “毕竟一向以守规著称的你，居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给凯莎女王，如果是凯莎女王来的话，那么逻辑可能还要严谨一些。” 凯尔正因为若宁的信任而微笑着，却突然听到她弱弱的回了一句：“其实，我说了，但是凯莎女王说‘你自己判断就好了，毕竟你是她的副官’。” “额......” 凯尔默默的松开了若宁，并且还后退了两步，然后换上了一副最终boss一样的表情沙哑着嗓子说：“没想到我隐藏了这么久的秘密还是被你发现了，没错，我就是要干到三王自己称王，去死吧、若宁！” “啊？！！” 14.最重要的是信息 “啪、啪、啪、啪...” 一阵不紧不慢的鼓掌声伴随着寝宫大门的敞开而传入凯尔与若宁的耳中，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汇聚到一个人的身上。 “真是太感人了，这种不是姐妹而胜是姐妹的情感是我这三千年来，见过第二感人的了。” 金色的双眼，白色的头发，美的分不清男女的短发“男声者”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袍裸露着双肩，头顶戴着象征胜利的金草冠，左手捧着嫩白的婚裙，右手握着一根银色的发簪。 在那人的身边还卑躬屈膝着一名双手捧剑的老人。 “请容许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澹撒，是早跟随华烨的战士，也是天宫时代的开创者、新世界的主人，同时，也是你命中注定的丈夫。”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凯尔能够确定，澹撒这些话是对自己说的。 “我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注意你了，因为你是华烨的孩子，也是天宫唯一的正统，更是这个宇宙唯一配的上我的女人。” 凯尔听着澹撒这话，顿时有了一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感觉，其恶心程度堪比华烨复活喊她：宝贝~ 她突然想起，要是凉冰在这，一定会对这样对眼前的天渣说：”你配钥匙？你配个几把？ 不过也正是因为眼前这家伙的风言风语和那些神经般的操作，凯尔基本可以确定了—— “这人就是个疯子、神经病，我先去试探他一下，若宁你掩护我。” “我明白。”若宁点头，将黑弓拉满，那暗能量的箭矢，缓缓的瞄准了澹撒的眉心。 凯尔一边给若宁让出狙击视野，一边握着烈焰之剑朝澹撒冲去。 “嗖！” 当箭矢旋转着射向澹撒时，凯尔也侧着闪身到了他的背后，两把烈焰之剑至上而下，朝着澹撒的双肩砍去。 乓！ 原本是凯尔神速砍出的两剑，却被一旁的老人举着长剑踮着脚，挡住了凯尔的攻击。 而正前方螺旋的箭矢，更是被澹撒一个偏头就躲过了，最后旋转着从老人的头顶擦过，就要射中凯尔的左眼。 扑！踏踏。 一个后翻，凯尔堪堪的躲过了这根箭矢，但是当她双脚落地，立起身来的时候，那拿剑的老人却又紧跟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手里的长剑瞄着凯尔的右手划去。 ——这是想割断我的手筋？还真是一个危险的老头子。 看起来笑眯眯的毫无危险的一个老人，居然有着这么熟练的战斗技巧。 “作为一个年老的外族人，你还真是厉害。” “你看出来了？真不愧是大人看上的女人，如果有了你，那么大人也就不再需要揪着我这把老骨头不放了吧？” 老人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凯尔的面前。 因为身材更加矮小，所以老人是将剑刃裹着自己的胸口、仅用旋转剑尖的方法来瞄准凯尔的手筋攻击的。 连剑都还没拿稳的凯尔被这老人突然近身，整个人都慌了，只能是跌跌撞撞的向着身后的金雕像退去。 而那老人则是乘胜追击，一步一步的将凯尔逼到了雕像与墙壁形成的夹角里。 ——就是现在。 “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老人抓住机会，一剑朝着凯尔的双手扫去；像凯尔这种被逼到了死角的情况，如果无法继续后退的话，那么双手的手筋必定会被划断一根。 若宁也是看出了凯尔的窘迫，连忙拿出了最后一根箭，就当她准备瞄准老人的时候，一张美丽的面孔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砰——！ 因为没有注意澹撒而被一掌打中小腹的若宁整个人倒着飞了出去，然后“轰”的一声砸在了墙上；浑身都没了力气的她就像水珠一样沿着墙缓缓的落到了地上。 她的双眼开始涣散，喉咙被不知道是血还是肉块的东西堵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好强...一不注意就被打倒了...凯尔... “若宁！” 一心二用的凯尔后背长出了一双银手，死死的抓着那金雕像将全身都倒着举起，锋利的烈焰之剑也在顷刻间将那老人一分为二。 踏—— 一脚将金雕像的脑袋踏碎，凯尔就像一支离弦之箭，朝着那缓缓收手的澹撒刺去。 “呀~就这么着急投入我的怀抱吗？” 听着澹撒的话，凯尔的双眼已经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凌空于澹撒的头顶，一个个微虫洞空间迅速打开。 凯尔的三只手同时握住了暗金色的剑柄，那充满怒意的吼骂、与四把烈焰之剑一齐砍向了澹撒的脑袋。 “我投你马勒个逼！！” ——给我死！ 金色的火焰循着四只手臂流过剑柄，然后在那锋利的剑刃上爆发。 铛——！ 兵铁相接的声音响起，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澹撒的手里出现了一把绝对锋利的利剑，其甚至能够在一瞬间将四把烈焰之剑斩断，就像是切四块豆腐那样简单。 紧接着，澹撒一个高踢腿命中了凯尔的下巴，强大的力量甚至能够将墙壁都给踢穿。 但是... “这可能......？” 原本自信满满的一脚却换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如果澹撒的身体没有欺骗他的话，那么那一定就是骨折的声音了。 “等等...凯尔，我是你命中注定的——呃哇——” 就像是被人用手指挑了挑下巴，凯尔除了感到无比的愤怒外就再没有什么其他的感受了。 而她用来砍澹撒的烈焰之剑也被弄断了，索性就直接丢了那四把剑；一脚踢中澹撒的下体，然后趁着后者疼痛不已的时候，高抬右腿——轰！！ 一个竖劈，澹撒就像是被陨石砸中了后背一样，由巨大冲击力所形成的深坑就像是等待掩埋的坟墓一样。 而趴在这坟墓里的，则是脊椎断裂的澹撒。 双眼已经被金焰所溢满的凯尔收起了手上的火焰，她一把捏住澹撒的脖子，然后朝着坑边的高处丢去，自己也是一跃而出。 “凯...凯尔...求求你。”五官被压得扁平且全是鲜血的澹撒再也保持不了最初那种波澜不惊的样子了，此刻的他在离了剑之后再看不到任何获胜的可能了。 “饶我、饶我一命...只要你放过我...我愿意当你的狗，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澹撒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女天使的战斗力能够有这么恐怖；他只是以为只是比华烨强一点而已，可是却从没有想过会强到这种地步。 ——而且...之前明明就已经受了重伤，现在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怪物、彻头彻尾的怪物。 他就不该招惹这样的存在的。 因为像凯尔这样的存在，就算是用人海战术去堆，把她堆死了，那到最后他手上还能剩下的兵也将是一个少到可怜的地步。 直接就是从军团长落到宇宙海盗这一类。 “真可怜啊凯尔~明明不过是一个拿着把好剑的二代垃圾，居然也能在你的面前把那个叫若宁的女天使干掉、啧啧啧...还说什么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我了~结果到头来不还是跟那时候一样。 哦对了，那时候死的那个小美女叫什么来着？嘶...好像是佩什么来着？” “闭嘴、” “佩什么呢？让我好好想想？” “闭嘴。” 虽然凯尔的语气已经很危险了，但是满脑子都是活下去的澹撒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的，他现在是只顾着向凯尔保证未来，全然没有发现凯尔此刻的异常。 “我可以把我的剑也送你，那绝对是一把神器，我可以保证，真的；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能够...” 澹撒的请求很卑微，但他所要献给凯尔的却是他的全部。 只不过他的这些心意，在凯尔的耳中却变成了另一种声音；就算是被踩在脚下，华烨也依旧不忘数落凯尔。 “那个小美女的名字我想起来了，而且我还记得，她好像是你的学生吧？那个叫做佩里尔的小美女。她是怎么喊你的...我来试着学一下，你听听像不像，嗯哼——“ 华烨躺在地上，脸上满是澹撒的求饶和那贱兮兮的笑容，并且随着他酝酿的结束，一道足以唤起凯尔灵魂深处记忆的声音响起。 “老师~” “我说了闭嘴——吼——！！” 澹撒还在试着求饶，却突然听到凯尔发出了类似野兽一般的低吼，而后就是四只拳头不断的朝着他的脑袋轰来。 轰轰轰轰——已经暴走了的凯尔用着她全部的力量，不断的轰击着那已经成了肉酱的澹撒。 宫殿外的天空上，一群天渣都因为没有接到下一则命令而待在原地不动。 在他们看来，此刻的澹撒可能已经征服了凯尔，并且正在与她进行婚礼，只要等这婚礼一结束，他们这些男天使就可以打着凯尔这个天宫王之后的旗号去争夺天使星系的霸权，而且由于凯尔是华烨正统，在号召男天使这方面是有着天然的优势的，而天使星系最不缺的就是想要荣华富贵的男天使。 “我们就等着迎接澹撒大人吧，未来是属于我们的。” “没错，只要澹撒大人娶了凯尔，就可以主导大义，伪王终究是伪王，不会有多少人服她们的；未来属于澹撒大人！未来属于我们！” 所有男天使对于结局似乎都有了一个共同的想法，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因为他们澹撒大人的情报不足，此刻已经变成了糊状物了。 【澹撒的想法:因为凯尔大于华烨，又因为自己大于华烨、自己的神剑大于天使的烈焰之剑，所以自己+神剑大于凯尔+烈焰之剑。】 不过神河文明的伟大科学家黑默丁格曾经或许说过：“一切不考虑基因等级差别的实力对比都是耍流氓。” 15.弱肉强食的家伙出现了 “澹撒，真是小看他了，我这次真的算是做了赔本买卖，那剑也没拿到，还赔进去了一对手脚。”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外面到处都是战舰和穿着黑色盔甲的男天使，飞行器突破不了这种封锁，除非...有一只相同体量的舰队突袭他们，那样我们或许还能趁乱逃走。”卡尔看了一眼窗外的情况这样说道。 闭上窗帘，他又转过身来，正准备检查一下凯伮斯身上的伤，却发现后者的脸上毫不慌张，除了抱怨了一下自己这次决定的失败外再无其他，始终都保持着一副“我有准备”的表情。 “你...该不会...”卡尔看着凯伮斯的表情，脑海里再想不到其他什么的可能。 “可我想不通，现在的你还能从哪找来一支体量如此恐怖的舰队？” 天使的军队目前只有三王与澹撒两支，而边境于三王军队的驻扎地还是有些距离的，先前凯伮斯也透露过了，三王是不会为了他这种老牌男天使而大规模调动军队的、除非他是被剿灭的目标；而另外的可能，卡尔也不是没有想过，就比如宇宙海盗，根据凯伮斯的身家，的确可以花大价钱雇来一支宇宙海盗的舰队，可那些宇宙海盗也不是蠢货，不可能为了一些钱就去与天使的正规军对战的，毕竟那是送命。 “我是个商人，宇宙这么大，认识的朋友多一些也很正常。而且，只是要弄出点动静，不一定就要庞大的舰队。” 凯伮斯一边说着，一边从微虫洞中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机械义肢，面目狰狞的给自己安上了。 “唔——哈~呼~ 走吧...我看了一下时间，最多十分钟我们的支援就会到，现在先去飞行器上待着。” 卡尔还是很好奇凯伮斯说的支援到底是什么，紧紧的跟在他身后，等着看那所谓的支援。 与此同时，一个如同小型的暗红色“飞行器”在经过了长达十七天的飞行后，终于是要抵达它的目的地了。 “将军大人，冥河一号即将抵达预计打击目标，不过...那里是天使的领地，如果引起了纠纷，是否会对帝国的发展产生阻碍？” 穿着一身暗红色动力装甲的被称为“将军大人”的她，在听到这番话后只是不屑的笑了笑：“呵呵~那群鸟人现在都忙着打内战，哪里会管什么边境上的一颗小行星。 而且冥河一号只是帝国扩张的第一步，以后还会有二号、三号...乃至三十号，到时候可就不是对着一颗边境行星进行武器试验那么简单了。 你不要忘了，帝王所需要的，是足以横跨两大星系，能够直接从冥河发射然后精准落在天使星系每一颗行星上的导弹——那便是帝王所说的，对宇宙能够产生的绝对压制的武器。” ——而且，宇宙太大了，想要创造一个由我们兽体掌控的宇宙，就必须将天使星系拿下。那群科技落后的鸟人，没资格占据那些满是瑟银的美丽星球。 自诞生以来便不断发展科技的莫尤文明（取名于英文masterofuniverse的谐音，意为宇宙的主人）在经历了一万多年的征战后终于统一了冥河星系这个宇宙兽体的发源地，并且建立了以兽体为唯一主导的莫尤帝国。 最初，莫尤帝国的历代帝王都是天使文明的“粉丝”他们借鉴着天使的发展路线，四处征战，不断进步；但是随着天使文明政权的一次交替，莫尤文明的帝王们突然发现，曾经那个值得他们不断学习的文明已经消失不见了。 帝王们在所谓的天宫秩序中找不到任何值得学习的地方，反倒是在不断的进步之中，他们渐渐发现了天使强盛的资本——瑟银，这是目前宇宙最顶级的金属。 但是这种金属在宇宙中极为稀有，莫尤帝国将偌大的冥河星系从头到尾的翻了一遍，最终也不过是寻到了两颗能够生产瑟银的行星，就是这两颗行星，其中还有一颗的地核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了。 “天使们不思进取已经有万年之久了，所谓的神河文明也不过是一群失去了家园的流浪者，而我们莫尤文明虽然发展时间不长，但却已经成为了星系级的文明，我们已经是与神河、天使同等地位的高级文明。 而在如今这个宇宙里，神河文明的仁义已经行不通了，那沉迷于享乐和自我攻伐的天使文明也将逐渐走向灭亡。 时间向我们证明了一件事情——弱者不配在宇宙中活着，只有强者才能永恒；而我们莫尤、我们兽体，才是这个宇宙唯一的强者！” 新任帝王加冕的话语在脑海里再一次响起，原先还担心着天使文明的操作员此刻却满腔热血，毫不犹豫的按下了身前那代表着引爆的按钮。 “空~” 宇宙本不该有任何的声音，但是那颗暗红色的先进“危险物”，却让所有能够看见它形体的生物不由自主的在脑海里模拟出了它此刻发出的声音。 在引爆信号传递至冥河一号时，身处“新世界”的众人们，不论过去为何关系、不论此刻是何境地，都仰起了头—— “好多...太阳...” 整整一百枚核弹，像太阳一样的出现在新世界的上空。 “空爆！！所有人回到战舰内，快！” 天渣那边因为战舰的侦察，提前发出了通告；所有能赶上的天渣都在核弹爆炸前回到了所属的战舰内，被光能壁垒保护的好好的。 但是地面上的那些人，却只能在哀嚎奔走的同时用尽一切手段逼疯自己，然后再在不解与怨恨中死去。 当然，也有一些疯子，会趁着这个机会冲出大气层，奔向宇宙。 “卡尔小子，我的支援到了！” ——这哪里算的上是支援？！ “你们天使都是疯子吗！！” 双手死死握着座椅的卡尔，在咆哮着的同时一往无前的冲进了“蘑菇群”。 “人不疯的话，又怎么能够长出翅膀！！”凯伮斯大声回答道。 一阵阵能够将百米高楼推倒的冲击波不断的在“蘑菇群”中碰撞着，那些不敢飞向天空的人，只是站在原地，任由狂沙碎石将他们淹没；而那些长有双翼的人，却驾驶着一架架摇摇欲坠的飞船冲出了大气层。 “有了！有信号了！” “是琳姐她们！” ...... 大爆炸过去了不知道多久，若宁在一片废墟中醒来了。 睁开眼的瞬间，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到了，那是将所有建筑混杂在一个巨大的锅里，然后拿着捣药槌一样的东西不断的、拼命的碾上一天一夜，最后再随便的倒在她所处的地方的样子。 在这里，你甚至分不清钢铁和石头的区别，因为现在的它们都是脆弱无比的。 “凯尔！？” 稍稍恢复了一下意识，若宁便想到了凯尔。 “凯尔，你在吗——？！” 没有回应，若宁环顾四周，这也不像是能够藏人的地方，又或者说——凯尔被埋了起来？在这片废墟下？ “不不不，应该不会的，哦对了！用通讯联系她。” 虽然不知道信号是否还处于被屏蔽的状态，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先试再说。 不过还没等她去试，头顶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若宁？你醒了。” “凯尔！” 抱着一手罐头的凯尔落到了若宁身前，将东西全部都搁到了地上。 “我在那边发现了一个地下库，不过里面好像已经有人去过了，这些还是在防爆门后面找到的。” “这里...”若宁想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却看见凯尔打开了微虫洞。 哒、哒、哒——哗啦啦！ 像是打开了水闸一样，凯尔的微虫洞空间里倾泻出了大把大把的罐装食物和水，最后还掉出了几个乒乓响的东西。 “啊~我的烈焰之剑！” 啪！ 连忙关闭了微虫洞，凯尔冲进了罐头堆里，将七把崭新的烈焰之剑收了起来，然后放回微虫洞内。 看到这一幕，若宁不禁响起了凯莎女王将烈焰之剑交给她时的情景—— 凯莎女王抱着一把烈焰之剑交到自己的手里说：“若宁，这把烈焰之剑将是在未来陪伴你一生一世的战友。” 然后又不禁代入了一下凯尔—— 凯莎女王指着身后的烈焰之剑生产车间对凯尔说：“凯尔，以后这些烈焰之剑就是在未来陪伴你一生一世的战友...们... “......” 不知道为什么，若宁总感觉自己的内心有点说不清的不平衡感。 “你怎么了？” 看到若宁突然露出一副苦涩的表情，凯尔还以为她身上的伤又变严重了。 “没、没事，不过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额，具体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凯尔试着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给若宁。 “我有意识清醒的时候，四周已经是变成废墟了，不过万幸的是我们两个都还活着。” 当时的凯尔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扑倒在若宁的身上，满身都是黑色的血液和碎石尘土；不仅体内的能量接近于无，信号也是一点都没有，完全联系不了其他人。 “现在我们只能先在这里待几天，等到我能量恢复了后，我就可以用时空之翼直接去到安德星，然后再来接你。” “都听你的。” 若宁不是二代天使，资料库里也没有时空之翼，所以除了待在这里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不过这几天她也不想就这样浪费，所以她向凯尔提出了一个请求。 “你想学微虫洞搬运？当然可以啊，不过我只会搬东西，就相当于一个随身空间一样。要学更高级的话，后面还得要去请教凉冰，当然自己琢磨也可以，我刚好把微虫洞搬运下载到我的个人资料库里了。” 凯尔说着，就将自己的资料库调了出来。 看到凯尔资料库的那一瞬间，若宁的脑子都要宕机了。 “这...这么多...” 光是剑术这一栏就有着不下三十种，而且看名字，绝大部分都是凯尔自创的。 注意到若宁的目光，凯尔脸颊突然一红，揪着自己肩膀上的一撮头发饶在那绕手指。 “以前还不会飞，再加上刚学剑术，就喜欢琢磨一些耍起来好看的剑术，其实都没什么太大的实战作用。你要的东西在这。” 虽然凯尔是这样说的，但是仍不会改变若宁对她的敬佩之心。 毕竟，哪个正常人会把自己脑子里想出来的招式一一做好注解还配上名字。 （ps;不会吧、不会吧，这个世界上不会真的有中二病吧~【见识一下我的王之力吧、喝啊！】） 16.勿谓言之不预 凯尔和若宁最后是被飞船接回阿尔法星的。 天刃王凯莎在凯尔与若宁失联后就派出了搜救队去寻找她们，然后很顺利的在已经被毁了了“新世界”找到了两人。 回到了熟悉的小房间内，凯尔整个人都放松了，就像是一个水气球一样在床上晃来晃去、扭来扭去。 “这次的任务有多艰险我也知道，但是能不能先从床上下来？” 看着自己刚刚整理好的床被浑身脏兮兮的凯尔给“感染”了，鹤熙就感到一阵头疼。 “再躺一会儿~” “再躺一会儿你就要睡着了...凯尔？不会吧...” ——当初是谁说的三代天使不怎么要休息的？结果到头来还是睡成了头猪... 不过就是这头“猪”，却令她怎么也生气不起来。 无奈的摇了摇头，鹤熙走出了门去。 再进来的时候，手里是已经端着毛巾和一盆热水了。 蓬、蓬... 一件件脏衣服被丢到了地上，鹤熙将水盆里的毛巾拧干，然后从头到脚的给凯尔擦拭身体。 虽然在之前脱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摸到了，但是当鹤熙将凯尔翻身后，那满背的疮伤依旧是刺痛了她的心。 “......” 无声的抚摸着那宛如星辰般的伤口，鹤熙手里抓着的毛巾不断的挤出水来，落在水盆里发出了“滴！”的声音。 “鹤熙...” 睡梦中的凯尔低声的呢喃着，即便是再好的听力也听不清眠者睡梦中发出的含糊不清的话，但是对于自己名字的呼唤，鹤熙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好好休息吧...累坏你了......” 寂静的夜，银发天使相拥而眠，没有什么动人心弦的故事、也没有任何面红耳赤的插曲，有的只是简单的梦境和平缓的呼吸。 ...... 一个难得无事的早晨，吃过早饭的凯尔在忙碌的凉冰手上接过了小流月，后者连话都没怎么说就匆匆的回到了实验室里了。 “这...她这又是怎么了？” 凯尔本是随口说了一句，结果却被一旁的小流月拉了拉衣角。 “怎么了，小流月？” “金头发的大姐姐给了凉冰姐姐一个石头，然后凉冰姐姐就一直去这个房间里面。” “额...”虽然流月说的很清楚，但是凯尔却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阿尔法的天使...绝大部分都是金头发吧？ 毕竟最初来的大部分人都是北域人或天城人，而这两者的主发色都是金色。 “是新发现的金属，不过普通的手段解析不了，所以就想让天启王从空间方面试试。” 金发的女天使一边解释，一边走到凯尔面前行礼。 “见过军团长。” 凯尔也进行了回礼，然后问道：“如果是金属的话，需要我帮忙吗？” 在玩火这方面，凯尔可是说是目前天使星系的最强者，由她全力释放的“烈焰之剑”单论温度最高可以达到5400度左右（自身估计），这个数值已近接近太阳表面的温度了。 “虽然直接炼制也是一种解决方式，但是天基王说，未知的金属在没有弄清楚成分的情况下直接炼制可能会出现一些无法控制的危险。” “说的也是，不过艾兰你来找我应该不止是特意的来帮我解惑的吧？” 身为天使高层之一的艾兰，凯尔了解的不多，不过大体能够知道，这是一个极其遵守规则的温柔的天使。 如果非要用人来比对的话，凯尔觉得这就是一个姐姐版的若宁——虽然给人一种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却十分的坚守着规则，是容不得半分通融的那种。 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因为什么私事来找凯尔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只见艾兰拿出了一个平板递给了凯尔。 “这是...” 接过平板的凯尔在看到其上的一个个文字后，第一时间就陷入了进去，认认真真的将平板上所有的字都看完后才回过了神。 “怎么样？”艾兰向着凯尔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军团长觉得有哪里会不妥吗？” “不不不——这哪里还会有什么不妥，这简直就是我梦想中的世界。” 艾兰递给凯尔的平板上写着的是有关新秩序方向的决议书，不过由于这只是目前天使星系用来过度的一个秩序，所以目的是很单一的。不过也正是因为单一，所以明确无比： “以三王为绝对领导，谋求全体天使的福利。 废除爵位制度与奴隶制度，禁止一切包括但不限于：抢劫、故意伤害、偷盗...等行为，一经发现有违反制度者，将立刻执行抓捕，最终交由审判天使执行相对应的审判。 所有天使都将享有最低的生活保障，即：衣食住行四个方面由三王政权直接发放福利。（就是政府发房子、车子、衣服、饭）” 后面还有很长的几大段，但是天使的大脑开发程度远高于人类，所以这一点点的时间凯尔就已经看完了，交还了平板后，凯尔再次问道：“这都是将要施行的吗？” “当然，在你还没回来前，我还询问过其她姐妹，经过十二天的修改才有了现在的样子。不过距离施行还是有一段时间的，所以就想趁着那之前再多找些意见。而且我找你可不是为了这件事。” ——那你就别拿给我看啊？！ 表里从不如一的凯尔继续问道：“所以，你真正找我是为了？” “冥河星系未经允许向我们投放了一千吨当量的核弹，虽然当时那里还算是天渣的地盘，但是上面却有我们的姐妹。” “等等，”听到艾兰这样说，凯尔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之前我和若宁之所以会在一片废墟中醒来，就是因为那个什么冥河星系的东西放的核弹？” “确切来说是莫尤帝国，一个由兽体所建立的星系级帝国，我查了一下资料，有着大概两万年的历史，而且是一个以对外扩张为主的帝国。 虽然三王一致认为我们现在应该优先发展自身，但是对于这种近乎宣战般的行为我们也不能不作任何表示，所以凯莎女王让我来找你商量，我们本次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身位天使的高层，还是事件的经历者，凯莎会将这件事交给凯尔来决定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在凯尔的印象里，像这样的事发生了一般都是要谈判的吧？ 再不济也是要“谴责、强烈谴责”之类的。 可是，天使弱吗？ 凯尔思考了一下便拿定了主意：“我们要与对方的高层进行一次约谈，毕竟同样是星系级的文明，以后一定是会遇上的，提前了解一下反而对我们有帮助。 而且，能够将核弹打到我们星系内也说明他们的实力，再加上他们是对外扩张型的帝国，那么注定是不会想着跟人好好合作的，说不定这次核弹事件就是为了试探我们。” 对于那种走着对外侵略道路的帝国主义，凯尔是直接以最坏的可能来设想的。 “哦对了，有没有关于他们的详细资料？我需要先研究一下他们，最好是那种详细到他们祖宗十八代喜欢吃什么的都有的。” “额...很难详细到那种地步的，不过天渣的天宫资料库里可能会有相关的资料，还有就是，莫尤帝国的帝王应该不止十八代，按照平均一人三百岁的情况来看，现在应该是六十六代或六十七代。” 听到这个数字，凯尔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中，就把所有的人都当作了长生种...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人类了。 身为天使，凯尔常常会忘记年龄之类的东西，因为这个对于天使来说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存在，毕竟天使都是长生种，别的星球可能历史都翻了几十页，但是天使的外表却连头发都不变一下。 “不过还要去一趟天宫吗？” 那个梦开始的地方，也是她出生的...“家”。 “我明白了，与冥河莫尤帝国谈判的事情就交给我了，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凯尔牵起了小流月的手朝着艾兰询问道。 后者摇了摇头，向凯尔与小流月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突然被艾兰盯着看，小流月下意识的又靠近了凯尔许多，那原本空在一旁的右手也扶到了凯尔的腿上，整个人就像是抱着凯尔的大腿一样。 感受到了小流月的异常，凯尔和艾兰都有了些尴尬。 “额...那我就先走了，难得的休息日，就不打扰你们这些辛勤工作的姐妹们了。” 看着凯尔抱着流月渐渐远去的背影，艾兰不禁回忆起了当年——那时候的她，好像也有着一个这样可爱的妹妹。 “已经记不清了，几百年了，唉...” 17.誓约之夜~ 阿尔法星是没有监狱的，但是能够将人封锁在一个空间里而无法离开的办法一点都不少。 自从与一名女天使接触过后，米迦勒就被关在这个空旷的只有两张凳子的不透光房间里已经有大概十多天了——具体是十几天，他也不知道，因为周围没有任何可以供他确定时间这个概念的东西，就连这大概的估计都是靠着开门时透入的两秒光亮而得出的。 “我还需要被关多久？”米迦勒熟练的闭上眼睛以防被突来的光明所伤。 “这个当然时要看你自己了，如果你喜欢在这个地方一直待着也不是不行，反正每天都会有人给你送饭送水；这要是再搬给你一张床，墙上开一个大大的落地窗，简直就是度假区了吧？” 凯尔敲了敲手边的墙壁，在这之后，是一片小小的林中湖，风景很是宜人。 “殿下？”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米迦勒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是与自己记忆中又有了几分出入的凯尔。 原本苍白色的头发变成了银色，平平无奇的胸脯也有了隆起，硬要说的话，就像是青涩的少女终于要张开了。 不过深知凯尔脾气的米迦勒只是瞟了一眼就连忙收回了目光，然后便是起身。 哗啦~ 铁链和手铐将站起身来到一半米迦勒又拽了回去，凯尔这才注意到米迦勒的手脚都被拷在了凳子上。 “你先等一下，我去拿个钥匙。” 凯尔说着就要向门外走去，不过却被米迦勒即使叫住了：“锁链是没有钥匙的，又或者说钥匙就在我身上。” 卡啦、 正如米迦勒说的那样，解开锁链的“钥匙”就在他的身上——在他双手都能触碰到的地方——凳子两边的扶手上，一个红色的按钮，只要轻轻按一下，锁链就会打开。 “额...所以为什么要弄成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虐待了。” 米迦勒表示这都是天基王鹤熙要求的。 “这样不是更有监狱的氛围吗~她是这样说的。” “啊哈~我觉得鹤熙说的也挺有道理的啊~” ——该说真不愧是...情侣吗？ 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米迦勒紧接着又向凯尔问道：“不过之前殿下你说的那番话，是已经洗清了我通敌的嫌疑吗？被关在这里这么久，我还以为是要被暗暗处理掉了。” “不，我更觉得是凯莎女王太忙了所以忘了你了。” 事实上，凯莎在将米迦勒关在这个房间里的第二天就已经确定了他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不过由于那如山一般的事务，所以一直都忘了米迦勒；其她的女天使在没有得到凯莎的命令前自然是不会将米迦勒放出去的。 当然，凯尔不会一直跟米迦勒讨论这种事情的，毕竟昨天跟小流月已经把那悠闲的一天给快乐的度过了，今天的她是一大早就跟凯莎讨论着如何对付冥河星系的莫尤帝国这种重要的大事。 “找你主要是为了两件事，一是我准备去天宫一趟，需要将天宫资料库接受，应该会需要你帮助。” “那还有一件事是有关澹撒的吗？” 凯尔摇了摇头：“澹撒已经死了，他的老巢也被毁了，现在就剩下一群没有任何补给的手下了；关于他们，我交给若宁去对付了，只要一直消耗，那群无根浮萍最终的下场只有死亡和逃走。 你觉得我来找你会是为了这样一群既定命运的渣渣？” 被突然反问到的米迦勒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实在想不到凯尔找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看着米迦勒这样子，凯尔也就不再玩“谜语人”游戏了，简单明了的说出了自己的需要：“我找你是为了华铖的资料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的资料库是独立于天宫系统之外的，而且华烨那个德行，我不认为他会对外面的宇宙有多了解，反倒是华铖，我需要他的一切。” 凯尔的语气很坚决，米迦勒的动作也很迅速。 作为前天宫的一员，他是有着男天使的骨气的，所以在凯尔说第二遍的时候才将自己从华铖那里继承的一切交给她。 如果换一个人来或许都会拒绝凯尔，但是那些能够拒绝凯尔的人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他米迦勒算是彻底的看清了，凯尔才是真正的王者，不是那种需要宣告加冕的虚假帝王，而是冥冥之中被注定的那种。 从凯尔出生以来，毫不夸张的说，一切与她敌对或是算计她的存在都是要死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事实就是这样。 所以为了自己的性命，米迦勒认定了追随凯尔的心，绝不是因为外貌那种肤浅的存在。 不过——天使的领导者...真的有外貌丑陋的吗？ 拿到资料库的凯尔看着一旁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的米迦勒，出声唤了他两声：“喂，米迦勒，别在这傻站着了，外面飞船还在等着呢。” “抱歉。” 被唤回现实的米迦勒迅速回到状态，跟着凯尔一路来到了一艘运输飞船上。 那是一艘经过改装的六推进飞船，米迦勒虽然不是很懂这方面的知识，但是他知道能够将这艘飞船改成这个样子的人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机械师。 “提尔修，真是麻烦你了。” “没什么，我们走吧。” 穿着一身工装的提尔修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领着凯尔两人上船，然后便前往了驾驶室。 对于这个从未见过的男天使，米迦勒很好奇凯尔是怎么认识他的，因为凯尔看起来不像是那种能有很多朋友的人。 “是昨天带小流月出去玩的时候遇到的，因为是金忠的朋友所以就多聊了几句，知道了他原本的修理厂因为战争被毁了，现在靠着跑运输过日子，这艘船也是金忠当年送他的...呼~” 凯尔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仰着头，不再说什么...气氛一时间变得低沉了起来。 “不过也就是现在苦一点了，”突然又精神了的凯尔朝着驾驶室内的提尔修大声的喊道：“再坚持一阵子！新的秩序马上就要来了，倒时候美好的生活就会到来！” 正在校准航线的提尔修听到这话后，不由得探出头去——看到的是凯尔那双充满希望与感染力的金色眼眸。 “希望是那样吧...” “那算什么回答？这可是几百万天使亲手铸建的未来，是我和金忠都梦想过的美好未来，你这个做朋友的，怎么的也要给我吼一嗓子，就像这样——未来！！” 提尔修连握方向盘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在凯尔不断的鼓动下，他最终是小声的念了一句：“未来...” “你那算什么？蚊子的嗡嗡嗡吗？送房送车的大公时代就要到来了，到时候你们只要在自己灿烂的人生中寻找世间的美好就足够了，既然是这样的未来，就给我拿出气势来！未来——！！” 因为天使的科技十分发达，所有别的文明所不敢想的事情这里都能够办到，在这种科技的保证下，即将要诞生一个由凯尔与百万天使共同建立的符合天使们所期盼的美好世界，她是绝不可能平静的下来的。 毕竟——这就是她一直奋斗的目标，这就是值得让无数天使赴汤蹈火的世界。 当那个世界到来的时候，她凯尔...或许也可以开始寻找自己生命的真谛了。 ...... 排列整齐的西式建筑，这就是天城亘古不变的样子，而且与凯尔最初见到还要不同的是，此刻的天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女天使不再是卑躬屈膝的如同宠物一般跟在男性天使身后，现在的她们可以自由的在街道上行走，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而不被那些充满**的目光所侵视。 所有对于女性天使的迫害都会被天空中巡逻的战斗天使所发现并且及时阻止，然后对那犯下过错的存在进行审判。 “请接受检查！” 在飞船落地的时候，两名女天使手持烈焰之剑飞来，示意提尔修将货舱打开。 后来才下了飞船的凯尔正准备与提尔修告别，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人。 “琳？！” 被叫到名字的女天使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十分大声的喊道：“到！！” 这喊声太大太突然，就连一旁正在检查货物的女天使都被下了一跳，连忙向着身后看去。 “等等，这里可不是在军营，而且你也已经从新兵毕业了吧？就是没有想到你会被派到天城。” 天使琳是凯尔最初带的一批女天使，后来也是参与了新世界的行动，不过在那之后凯尔就没有再见到她了，现在才知道是被派到了天城维护秩序。 “三王的决定是在发放福利之前，先把规则建立起来，新的秩序是需要严格约束的。” “的确，只有秩序能够产生自由，而自由则是需要处于规则之下的。” 简单的与天使琳讨论了一下有关秩序的话，之后凯尔便挥手分别，带着米迦勒前往天宫。 再一次回到天宫，凯尔的第一眼看到的是那荒芜的高台——与她离开前几乎一样。 “殿下，不过去看看吗？” 虽然凯尔一直说着时间紧迫，但实际上，在米迦勒了解了事情的前后详细之后就已经明白了那不过是凯尔的心理在觉得紧迫。 人对即将要到来的事务总是有着一种时间不够或是准备不充分的心理错觉，其最直接的表现莫过于完美的定下计划后却在将要睡觉前特意看一下自己闹钟是不是真的设好了。 “看吗？不...还是算了。” 这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凯尔自己知道——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在真正接受心理治疗之前，还是不要去碰那些光是想想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存在了。 也正是因为这种想法，所以凯尔才特意带了米迦勒来天宫，在这之后的一切工作，凯尔都是指挥着米迦勒去完成的。 虽然有些对不起米迦勒，但是却完美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啊，真是太感谢了~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当然，你要是觉得无聊也可以去逛逛街，提尔修卸完货之后是会通知我的。”凯尔扬了扬手里的平板道。 米迦勒并不需要什么娱乐行为，因为他是一个对什么都不会产生无聊情绪的人。 但是看到凯尔那希冀的双眼，他瞬间就明白了凯尔说这句话根本就不是为了询问他想不想。 ——自己想的话就不要问我了啊，我的殿下。 奇迹般的看穿了米迦勒的内心，凯尔淡淡一笑。 ——我这不显得自己民主吗？ 就这样，米迦勒被凯尔拽着去了天城的商店街。 服装、食品、玩具、艺术品...天城的店铺并没有因为审判天使的到来而出现倒闭、破产、关门之类的大危机。 不过...凯尔这边却是遇到了大危机... “您好女士，一共是四十二金本。” “四...四十二...”凯尔听到这个数字后人都傻了。 “你确定是四十二？我只是买了几件衣服，这价钱在北域那都够买半栋房了，我严重怀疑你在进行敲诈。”凯尔摸着自己口袋里的四枚金本，义正言辞的说道。 但是很快，在服务员拿出审判天使给她们店铺颁发的行商许可证后，凯尔果断的将衣服退还给了服务员，然后拿着一个小盒子出门了。 一直在一旁默默不语的米迦勒几次想要开口，但事实上他口袋里的钱还不如凯尔的多，最终只是换了一捧雪白色的百合花。 “这个，如果殿下想要送很多人的话，最好一支一支的送，因为那样就可以送十五个人了。” 接过百合花的同时，凯尔听到了米迦勒的这样一句话，内心受到了无比的暴击，一个近乎实体的“穷”字在她的左右耳里来回不断的窜着。 默默将买好的东西放进微虫洞空间，凯尔低沉着道：“走吧，回去吧，真是一分钱难倒女子汉。” 这个连吃饭都要花钱的地方，不适合她凯尔。 “一分钱难倒女子汉？”虽然不明白女子汉和一分钱是什么意思，但是米迦勒还是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他想着在以后，或许能够将凯尔说过的话整理成一本书，就叫做《殿下曾说过》。（ps；鲁迅曾说过，师傅、米迦勒说的对啊。） ...... 因为距离过长导致的时间差，凯尔与米迦勒回到阿尔法星的时候，天空已经是一片漆黑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整个阿尔法星都是漆黑的一片，就像是深深的睡熟了一样。 “殿下，这才刚刚入夜。”一旁的米迦勒看了眼时间后提醒道。 “啊，我知道，太不对劲了，你留在这里保护提尔修，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凯尔说完就展开六翼飞向了天空。 另一边，躺在地上的凉冰看着不远处的那个黑影怒目道：“就算你把我弄成了...这副样子，也是骗不到凯尔的，你不会成功的。” 但是那人却只是笑着，越是看到凉冰的那副样子她便笑得越开心。 见沟通无效，凉冰转而看向了躺在一旁的凯莎。 “姐姐...连你都屈服她了吗？” 一动不动的凯莎用着通讯对凉冰淡淡道：“我已经死了，既然是死了就不能再有其他的行动了。” 黑影看到凯莎并没有突然又站起身来，于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朝着凉冰继续道：“放心吧，等到凯尔来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哈哈哈哈！！” 而就在这时，天空中飞来了六翼的女天使，黑影见状“扑”的一声就融入了黑暗中，静悄悄的等着凯尔的到来。 砰！ 高速落地的凯尔第一眼就看见了大厅内满地的女天使，每个人身上都沾染了红色，凯尔连思考都不需要就知道那是什么。 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天使姐妹都倒在这？就像是被什么恐怖的存在屠杀了一样；可是这个宇宙真的那种恐怖的存在吗？ ——等等，是它！是那个该死的！！ 突然回想起了自己身体被操控的事情，凯尔稍稍想了一会儿后就发现这种可能越来越大。 只有那个能够操控人身体的存在才能够在天使的大本营进行这种可怖可恨的屠杀。 连思考都开始加速的凯尔连灯都没有去开，一切能力都沉寂在她那即将绷断的弦上。 靠着已经被泪水浸满的双眼，凯尔在一众尸体之中找到了凉冰，但是她的身上满是鲜红，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了。 “凉冰！你撑住，我马上就带你去治疗，你一定要撑住......！” 凯尔一把将凉冰抱起，靠着记忆就要跑去医疗室；不过却被凉冰制止了，她的双唇微微开合，语气微弱的说：“凯尔...鹤...鹤熙、她在...那，快去、快去救她...” 顺着凉冰指的方向看去，凯尔果然望见了倒在地上的鹤熙。 她想要抱着凉冰过去，却在失神之中被挣脱开了。 砰！ 重重落在地上的凉冰连疼痛都来不及反应，只是指着鹤熙的方向，催促着凯尔道：“快去...她还活着...” “可是我——” “快——！！”像是害怕凯尔停步不前一般，凉冰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大喊道，而后便“呃~”的一声彻底闭上了双眼。 凯尔见状整个人都呆滞了。 ——凉冰...死了... “可是...怎么会死了呢？” 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凯尔一时间陷入思维的泥潭之中，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连双眼都失去了光芒。 直到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后，她才渐渐又回过神来。 “凯尔...”同样奄奄一息的凯莎趴在地上，一只手拉着她的脚，另一只手则是背在身后指着远处的银发天使：“快去...鹤熙在那...” 说完，凯莎就没了声响了。 凯尔颤抖着身子，在一阵恍惚之后突然猛的向鹤熙奔去。 “鹤熙...不要...鹤熙你不要死！” 砰...滚滚滚... 没有看清路面的凯尔就像是一个即将死亡的老人一样，因为地上的红毯而弄得自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都扑到在地上滚了三圈。 但是很快，她就挣扎着起身，要继续向着鹤熙冲去。 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鹤熙也死在了这里，那她的人生就将失去了意义。就像第一世那样，重要的人死去后，男人也就没有了活下去希望。 可是一个怀抱，一个几乎要将她融入身体合二为一的怀抱阻止她继续的受伤。 死死抱着凯尔的鹤熙用着颤抖的哭腔在她耳边道：“对不起。凯尔，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起...” 饱含着对自己的自责与对所爱之人的愧疚，鹤熙不断的向着凯尔道歉。 在这同时，相拥的两人周围，原本“死去”的众人也都纷纷站了起来。 被凯莎与鹤熙恶搞着涂的满脸都是红果酱的凉冰默默的将灯打开了，看着凯尔因为她们而弄得自己满身尘土、泪留满面，凉冰的心理就十分后悔加入了进来。 而在大厅的中心，凯尔看着四周的天使姐妹和一地的红花瓣，双手颤抖着抚摸近在眼前的鹤熙的脸蛋。 “这都是假的...？” “是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我想出来的...对不起凯尔，我只是...”想让这个晚上特别一点。 最初鹤熙所想的是，靠着假死来混乱凯尔的思考，然后再让凉冰和凯莎引导凯尔去到她的身边。再之后，她就可以靠着自己假装要死而向凯尔索要一个将死之前的吻。 可是当凯尔摔倒的那一瞬间时，鹤熙的心已经痛的无以复加了——她是真心爱着凯尔的，无法因为一个吻，就看着凯尔去弄得自己满身伤痕、狼狈不堪。 相爱之人的心灵都是互通的。 “爱她所爱，思她所思，姐姐...这就是爱吗？” 听到凉冰的话语，凯莎悄悄的握住了她的右手，感慨道：“是啊，这就是宇宙中，比力量还要重要的存在了，是与我们姐妹之间的亲情同等的感情...爱情。” 凯尔看着身前的鹤熙，明明心理是要怪她想出这种折磨人的法子的，可是当嘴巴真正开口的时候，心理却只剩下万分喜悦的庆幸了。 “太好了...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光是所有人都活着这一点就足以让凯尔的思维能力宕机了，哪里还能怪罪鹤熙。 当然，不是所有人在扮演尸体的，毕竟婚宴的准备还是需要很多人的。 就在米迦勒害怕凯尔受到危险而带着提尔修赶来的时候，站在大门口的两人看着一个银发的女天使朝着另一位银发的女天使单膝下跪，将早已准备好的金色戒指慢慢的戴上了她左手的无名指。 然后便是两位女天使充满真心的誓言，异口同声的誓言： “我愿意成为鹤熙\凯尔的守护天使， 爱她所爱， 思她所思， 为她承担伤痛， 渡过苦难。 无论贫寒或富贵， 无论卑贱或高贵； 无论身处乱世， 或神所不顾。 我将为她拔剑而战， 为她收起翅膀。 不离不弃， 直至永远！” 18.橘子味的百合花是酸的 婚宴过后—— “在做什么？” “秘密。” “哦~连我也不能知道的秘密？” 少女并不是这个意思，但即便是解释，那过程中也是一下都不会偏过头来的。 ——在专心工作吗？不对。 如果说她是专心工作，那砰砰砰的心跳声又是怎么回事？ 躺在少女身旁，呼吸一下，便能够闻到淡淡的清香……以及，清晰可数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小鹿乱撞。 “看着我的眼睛。” “我看着呢。” “没有，你走神了，在想什么？” 天空一般蔚蓝的眼睛在等待着少女的回答。 ——不知道…… 少女自己也不知道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因为没有一个画面能够在脑海里停留过久。 “啊对了，鹤熙，今天晚上好安静。” “对，”鹤熙感受着身旁少女的温暖，她的内心已经渐渐火热了起来：“她们都睡了，现在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 在酒精的作用下，参加婚宴的女天使们早早的进入了梦乡。 也是听到了鹤熙的回答，凯尔才发现自己说了一句毫无意义的话。 不过也是借着这句话，她试提出了一个提议：“那，天也不早了，我们也睡觉吧…好吗？” 鹤熙看着故意装傻的凯尔，并没有直接给出回答，而是反问道： “现在真的很困吗？” 没等凯尔回答，鹤熙又紧接着说：“那就睡觉吧，毕竟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可是当鹤熙要关灯睡下的时候，凯尔却又反悔了。 从身后一把将鹤熙抱住，凯尔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背，那可人的小嘴道出了自己内心的迷茫。 “鹤熙，别关灯。” “不困吗？” “嗯～” “那是……不睡觉喽？” “鞥嗯。” 凯尔将头埋在鹤熙的后背，像是洗脸的小猫一样不断地摇着头。 “我不知道，”凯尔说：“我从来就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一直都是在最后才会因为没有选择而继续前进。” 这是凯尔从来不会对别人说的话，因为她的形象一直都是坚定的，至少是坚定着自己道路的。 可实际上…她是迷茫的，能够做出来的选择，虽然都是经过考虑的，但更多的时候是迷茫的。 每次站在选择的分叉路口时，她总是等着时间来推她一把，才能让她继续前进。 凯尔的话还在继续，而鹤熙已经慢慢转过了身来。 滚烫的身体被洁白的双手轻轻的放平在柔软的床上，鹤熙也缓缓的躺了下去。 “虽然这样说会显得有些霸道，但是凯尔，你的未来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了～” 选择什么的，从这一刻起就不存在了。 “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好吗？宝贝～” 听着鹤熙的话，凯尔觉得世界突然变好安静，只剩下两人的心跳声清晰无比。 诱人的嘴唇近在咫尺，凯尔连呼吸都不敢。她害怕这只是一个梦，一个醒来，就再也记不起的梦。 “我爱你，凯尔。”将自己的决心用行动证明给凯尔，鹤熙双手撑在凯尔的双肩旁。 看着凯尔像苹果一样红彤彤的可口的脸蛋，她毫不犹豫的亲了下去。 “啵～” 冒着蒸汽的火车冲破了封锁铁路的木牌。 凯尔不甘示弱对身上的蓝瞳美人说：“从现在开始你的一切，也都是我的了。” “好啊～我求之不得～” 宛如塞壬般勾魂的声音，鹤熙的话语彻底的点燃了凯尔心中的欲火。 在无比安静的夜晚，银发的两位少女，于新婚之夜，将自己彻彻底底的交付给双方。 她们的爱，就像是光与宇宙，从一开便要存在，于世界的最后也不分离。 …… 不同于以往风和日丽，与鹤熙成婚后第二天的早晨，凯尔见到了久违的大雨。 “下雨了～姐姐，外面下雨了。” 明明不是一个适合外出的坏天气，小流月却高兴的不成样子。 凯尔一开始还以为她是特别喜欢下雨，但是紧接着就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姐姐，爸爸说下雨不适合出门，你就不要出去了吧？” ——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不过小流月终究是要失望的。 “小流月，下雨可拦不住你的凯尔姐姐，除非，”刚刚洗漱完的鹤熙来到餐桌旁，正说着，就朝着凯尔的嘴来了一口：“除非让你凯尔姐姐退休，不过那还早着呢。” 抿了抿嘴唇，凯尔没好气的看向鹤熙：“早上就应该先吃饭，刚才接小流月的时候我就听雨桐说你最近都是没怎么好好吃饭。” “雨桐？”鹤熙诧异的看了一眼小流月，然后又反应了过来：“对，凉冰最近去研究暗铁了，小流月是住在雨桐那里的。” 也就只有雨桐，这个天使星最闲的人，才能在别人都熬夜加班的时候能够有着大量的时间来带孩子。 不过小流月知道，雨桐不是没有工作，她只是喜欢在家里工作，又或者不喜欢被人发现她在工作。 很长一段时间里，雨桐都是让小流月自己在那玩，而她则是在自己的小窝里疯狂的处理文件。 雨桐还与小流月说过，像她这种人前发闲，人后拼命工作的事情不能告诉别人，是她们两个人的秘密。 当然鹤熙也只是提了一句，并没有要讨论雨桐的意思。 将凯尔准备好的早餐——鸡蛋羹、冰蓝小蛋糕、雪松饼以及最重要的能量肉排——人类的大脑占了能量消耗的百分之八十，天使作为大脑开发度远高于人类的生物，大脑所需要的能量更是恐怖。 一般的食物也就一般没有觉醒基因的天使吃了可以饱腹，像鹤熙这样的战斗天使是需要食用能量食物，用来保证能量的摄取足够充分。 能量食物也是拥有高级生命体文明的必需品；一般正常成长到这个地步的文明都是会进化出富含能量的植物或动物。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走捷径的文明；在这种没有能量食物的文明之中，他们要想正常培养一个高级生命体，那就只能靠压缩普通食物来达到能量食物的效用。 “好吃！” 鹤熙一边称赞凯尔的厨艺，一边感叹道：“要是每天都能吃的这样饭菜，那我一定会好好吃饭的，所以…为了我，你可以留在家里吗？” “你说呢？” 鹤熙无奈的耸耸肩，然后朝着一旁的小流月说：“你看，你的凯尔姐姐就是这样不听话的一个人～” 流月点着头，她好像懂了，但又没完全懂。 无奈的看着作怪的鹤熙，凯尔拉开她身边的凳子坐了下去。 左手撑着下巴，凯尔向着右侧不紧不慢吃着早餐的鹤熙道：“我不过就是去一趟冥河，最多十六天就回来了。” “十六天…”鹤熙听着这个数字不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一想到要跟你分开十六天，我的心里就很难受，而且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什么？”凯尔问道。 “不知道，像是直觉……” “直觉？有关什么的？” “有关我们之间的，那直觉告诉我，不能跟你分开。” “你又在拿我开玩笑？”凯尔本以为是这样，但是鹤熙的眼神却十分认真。 就在凯尔因为鹤熙所谓的直觉而心神颤动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下嘴唇被两片柔软的东西包住了。 小流月“咿！”的一声遮住了自己的双眼，然后又好奇的将手指间的缝隙打的更开一些。 没有拒绝的凯尔一直到自己的舌头被入侵后，对上了小流月那纯真好奇的眼睛才“刷”的一下反应了过来，双手拍了拍鹤熙的后背示意她松开嘴。 但是鹤熙一直到了九秒后才心满意足的松开了，然后看着凯尔那有着点点怒意却更多是无奈的双眼，她擦了擦嘴唇，然后笑着说道：“我吃饱了～” 凯尔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 明明晚上是她占主导权，但是白天就完全反了过来。 “吃饱了就赶紧去你的实验室吧，我先带小流月去雨桐那里，然后就要走了。” 鹤熙并没有直接跟凯尔道别，又或者是准备将她送上船，反倒是让她待会儿在飞船旁等一会儿。 虽然不知道鹤熙要做什么，但是凯尔最终还是等了。 浑身亮银铠甲的凯尔褪去了与鹤熙在一起时的那种顺从与温柔。 站在米迦勒与一众女天使前方的她重新回到了军团长的身份。 看了一下时间，同样一身亮银铠甲的米迦勒在凯尔身后小心的提醒道：“殿下，还剩一分钟了。” “我知道。” 凯尔平淡的回了一句，心里却是在想着：鹤熙到底在做什么？ ——通讯打过去也只是说等一下、马上来。 可这都要马下了。 就在时间还剩三十秒的时候，凯尔终于见到了越来越近的鹤熙。 一身银色镶金的铠甲，腰间是红色的布料连接铠甲，肩上披着一件带有绒毛的蓝色披风——那是象征天基王的披风。 “你这一身是准备……？” 虽然鹤熙还没有开口回答，但是凯尔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去冥河啊，跟你一起，莫尤帝国的资料我刚刚都看过一遍了，不会有问题的。”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啊！！ 不过没等凯尔发作，鹤熙就已经牵住了她的双手，说：“我一定不会给你捣乱、添麻烦、拖后腿的。” “你都这样说了，那我还能怎么做？”凯尔宠溺的看了鹤熙一眼，然后朝着众人道： “出发！” “是！！” 众天使在牙槽发酸的情况下，踏上了前往冥河星系的飞船。 19.三个女人 高等文明的宇宙航行并不像曾经还是人类时的凯尔想象的那样，从满了未知与危险。 在穿梭浩瀚星海的同时欣赏宇宙的美景，只身于飞船中的少女望着外面的未知世界，为眼前所见到的一颗又一颗的星辰感到震撼——以上，均是无知者的幻想。 只有那些没有能力还要探寻宇宙的文明才会乘坐低级动力系统的飞船来缓缓的探索宇宙，以至于有足够的时间去细看那经过的星球，并因此又发出一些只能感动自己的感慨。 真正身处星空的凯尔完全看不到什么星球的美，因为飞船的速度太快，她只能看到一道道拖曳着光晕的“流星”距离自己愈发遥远。 而当飞船逐渐慢下来的时候，那也不是什么可以欣赏宇宙的好时机，因为即将要登上连通两个遥远地区的大虫桥，虫洞内的光彩凯尔已经看习惯了，而且，对于虫洞，她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敬畏，又或者只是单纯对于虫洞中的某个存在感到敬畏。 在那无边黑暗的世界，一个声音淡淡的响起：“路上偶然遇到了一个人。”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就像是文明最初捧起的火苗一样，很奇特，但是一阵风来就能吹灭她。” “文明的火种吗？”另一个声音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道：“很久没见你这样上心一个人了，还在寻找能够杀死自己的存在吗？贾克斯。” “见证了无数的生命死在我的手上，可是宇宙的性命却依旧无法挽回，毁灭可能是必然的吧...我已经放弃了希望，只求能够解脱。” 可就是连他唯一信任的人，也已经失去了杀死贾克斯的办法。 “像我们这种不真实的存在，不正是希望的一部分吗？只要找到扩大的办法，宇宙就永远都不会毁灭了。” 贾克斯并不作回答，现在的他，已经不愿再去思考什么了，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一个能够结束他百亿年孤独的生命出现。 但是真的有生命，能够突破百亿年的封锁吗？ 大脑开发程度仅有百分之三十的凯尔反正是不行的，现在的她，就连即将对上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临时改变谈判人员？！两个星系际文明之间的第一次外交居然会出现这种低级的错误？”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对面准备换上的人是谁？有他的资料吗？” 面对凯尔的询问，米迦勒递出了一个平板，上面显示着本次莫尤帝国换上的外交官的资料。 接过手的凯尔仔细的阅读了起来，但是...... “姓名姤狸，年龄四十三，军衔倒挺高，一个大将军...但，只有这些？除此以外的资料呢？” 凯尔抬起头来，看到米迦勒的表情后叹了一口气：“被摆了一道，等我们都要抵达目的地才换的人，怎么看都是在针对我们，不过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也足以证明他们文明的低劣。” 凯尔一行人可是连大军都没带就直接跨越星海来到了莫尤帝国的领土，天使一方表现了对莫尤的信任，可是对面却是用这样不入流的手段来干扰她们，属实品德低下。 不过在提出换人时，身为帝国的唯一一名女性大将军，姤狸也的确时受到了很多反对的意见，甚至那些与姤狸政见不合的敌对大臣更是趁着这个机会向帝王提出了罢免姤狸的请求。 其罢免理由有依有据，那“演讲”的大臣更是深知话术的高明，每一句话都有着对姤狸的暗讽与对帝王的赞美。 只可惜...他也只是嘴上功夫了得。 “够了，”帝王打断了还在卖力演讲的大臣，他看着王阶下默不作声的姤狸，开口道：“大将军，你提出代替禾鱼，想必是有自己的道理，说来听听。” 在大殿光芒的照耀下，穿着一身鲜红铠甲的姤狸一甩身后的黑色披风，向着帝王单膝跪地平静的道：“回禀帝王，我毫无任何道理，只是觉得天使作为未来的敌人，我这个做将军的人必须去见一见，这样才能更好的了解一下敌人是什么样的，另外。” 话说到一半，低着头的姤狸缓缓的偏过头去，像是看着乌鸦的狐狸一样朝着大臣露出了一个浅浅的但却毛骨悚然的笑容：“先前禾鱼因为接受我的邀请前往竞技场切磋切磋，不过我一不小心，就将他活活打死了，就算有谁不同意我去与那群天使谈判，那就请再选出一个愿意去的人。” ——怎么可能？！ 大臣惊愕的看着姤狸，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禾鱼会同意和姤狸这个疯子去竞技场一战，除非...她做了什么令禾鱼不得不与她战斗的事情。 能有什么事呢？ 突然的，大臣想起了禾鱼似乎在三天前刚刚成婚，娶了一个美丽健康的狐人妻子...等等！ ——传闻姤狸喜欢狐人女子，并且还总是在风流之后将其虐杀。 “姤狸你——！” ——歹毒啊，歹毒啊！ 帝王最终是让姤狸如其所愿了，在离开皇宫前，刚刚走下台阶的大臣还没来得及收回踩在最后一阶的右脚，就看到地上滚来了一个用红白色布袋装好的圆球。 撞到大臣左脚的时候他还在想这圆球是什么，却被从身旁经过的姤狸小声的提醒了一句：“在莫尤帝国实力就是一切，这次是禾鱼，下一次就是你了！” 听到姤狸这句话，再看看脚边的红百布袋，大臣愣在了原地，后背不住的冒着冷汗。 ...... 还再思考着该如何应付所谓莫尤帝国大将军的凯尔坐在双人沙发上看着身前长桌上显示着姤狸头像的平板一动不动的，这装饰简单的房间里也是跟她一样，静的出奇。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凯尔道了一句“进”然后就继续陷入了沉思。 手里拿着一杯热茶的鹤熙推开门，看到凯尔的样子后，她抿了一口热茶。然后来到了凯尔的身旁，坐下，将手里的茶放到了桌上花瓶的旁边，顺手也将那平板也了起来。 “盯着这个兽体女人看了这么久，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凯尔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就是一口——“好烫啊，该有五十度吧？至于那个姤狸...实在想不到该这么对付，看样子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妈，但是真正的样子又有谁知道呢？” 凯尔话一停轻轻的吹了一下手里的茶，然后又喝了一口。 “与其坐在这里对着一张头像苦思冥想，不如等之后到了莫尤帝国再去民众那里直接询问的要好，堂堂一个大将军，应该有很多人知道的。” 民众连自己国家的高级军官都不了解，鹤熙认为这种情况最多只能出现在星球级文明上。 “对啊！我早该想到的，鹤熙你真是太棒了！” 凯尔一把扑到了鹤熙的身上，两件胸甲之间的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当~ 两人听着那响声，都低下了头去，然后欢快的笑了起来。 本来是端着餐盘路过两位女天使门口的米迦勒，没由来的，他觉得自己的午饭好像还少了一杯饮料。 “飞船内的温度似乎在上升，点杯酸果汁可以更好的降温。”自言自语着，米迦勒又返回了餐厅。 又是一段时间的流逝，在莫尤帝国的首都戈洛瑞（取自英文glory，意为荣耀），穿着暗紫色袍子的金发学者刚刚才收集到了论文所需要的一部分资料，正当他准备乘坐飞行器回住所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巨大的飞船缓缓的降落——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大人物来了。 有着一群兽体美女在那接机，学者还以为是莫尤帝国的什么将军来了，但是当飞船上走下来两队全服武装的有着雪白翅膀的美丽女性拿着锋利的宝剑站成左右两排后，金发的学者看到了两名银发的女人穿着华丽的盔甲，并排着走下了飞船。 “天使？看起来像是高层，是三王里的谁？”金发的学者正想着，却又突然发现，在那两名女天使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容貌出众的男性。 “男天使？！为什么女天使的队伍里会有男天使？”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这个问题，倒是来自某个断手断脚的老闷骚的通讯又在催他来了。 “卡尔小子，赶紧回来了，要去做大事了。” 卡尔“嗯”了一声，再又回了一句“马上到”，然后就果断的挂断了通讯。 这个凯伮斯，自从新世界事情结束后，他就像是把卡尔当成他的手下了一样，什么事都要叫上他，不过这样让他的论文有了丰富的素材。 “怎么了？” 发现身旁的人突然转动去了视线，鹤熙轻声问道：“是发现了什么？” 凯尔摇了摇头，将自己突然变动的目光从远处一个躲在袍子里的不明身份的家伙身上收了回来。 “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待会儿还要去收集情报，就拜托你应付一下那些烦人的家伙了。” “放心交给我吧，在你没回来之前我不会漏出任何破绽的。” 但即便是这样，凯尔也仍是不放心。 20.戈洛瑞（上） 凯尔等一众天使，最终被安排在莫尤皇家酒店。 因为民众看的见，所以凯尔等人受到了最高规格的接待，此刻，彬彬有礼的莫尤帝国就像一个绅士。 “米迦勒，用两个字来形容这个帝国、这个文明。” 一前一后站在电梯里的两位天使在等着电梯门开的同时交流了起来。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之前那些接待他们的兽体——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充满恶意的笑容。 米迦勒从没有想过，居然还有人能够将对立的两种情感在一个表情上体现出来。 “从他们对待我们的态度来看，友善只是伪装，可能是基于我们天使文明强大的原因。 如果我们的力量十分弱小的话，那么这个莫尤帝国有极大的可能会将自己本来的面目露出来。” 凯尔分析了一下米迦勒的话，淡淡道：“那不就是贱吗？” 你强大的时候害怕你，所以就装出一副友善的样子。可一旦你变得虚弱了，又或者说你本来就很弱小，那他也就不会浪费功夫来与你表演什么友邻和睦。 “敌人的领地里，殿下还是要小心谨慎。” “我一向如此。” 在电梯发出“叮～”的一声时，凯尔与米迦勒也结束了对话，先后走出电梯的他们从不同的方向离开了酒店。 而这一切，都被某人看在眼里——高级监控遍布莫尤帝国每一个角落，这是帝王监视民众的“武器”，用来对付天使也很适合。 “兵分两路，去获取我的情报，呵～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一个银发女人了。 情报里说高层女天使只有两个人是银发，一个是天基王，而另一个叫做凯尔……你会是其中的哪一个呢？” 话正说着，端坐在屏幕中的银发美人，却在血红眼眸的注视下逐渐模糊了起来。 同时，另外两个监控单位的显示器上，那对男女天使在走出酒店大门的那一瞬间，身影也突然消失了。 “报告将军！一号监控不能，身影消失。” “报告将军！二号监控不能，身影消失。” “看来这天使还是有些实力的。” 红色的大手将监控器关闭，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即将跨过门槛的时候，那抬起的左脚又收了回来，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 “把那群垃圾放出来吧，告诉他们，想要自由就去把那两个人杀了。当然，要推出两个替罪羊来，把照片给他们。” “真…真的要把他们放出来吗？” 有人在犹豫，所以那扣下扳机的食指就显得十分果断。 砰！ 一声枪响过后，姤狸看着另一名站的笔直却浑身颤抖的手下柔声问道：“你也有异议吗？” “我、我……” 手下连正常的回答都已经做不到了，但是却依旧用自己的脑袋表示出了对姤狸命令坚决的服从。 “很好，”姤狸收起枪，语气平淡的就像是踩死了一只虫子，望着那具尸体下染血的地步，姤狸又补了一句：“把地板洗干净。” “...是...是！” 站的笔直的手下一直到姤狸的背影消失后三分钟才敢重重的喘一口气，而当他低头看到一旁躺着的同伴后，就连空气中的氧气都来不及吸一口，立刻就跑到了监控单位上调出了一个画面，并且发起了一则通讯： “大、大将军姤狸的命令，将那群人放出来。还有这两张照片，上面的人就在戈洛瑞，要死的。” 通讯那头的人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的挂断了通讯。 出了酒店，凯尔便与米迦勒兵分两路了。 穿着酒店内的白色标志性浴袍，凯尔环顾了一下四周，在一个路道口的竖牌上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戈洛瑞城市规划图...还挺先进的。 对应了一下四周的房屋，凯尔靠着这张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规划图大致的在脑子里构建出了一个三维地图。 鹤熙的通讯也恰好发来了：“凯尔，对面开始封死酒店了，看样子是故意让你和米迦勒离开的。” “那就是来者不善了，我和米迦勒一直都在保持通讯所以不用担心。不过...鹤熙，有危险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 听到凯尔的担心，坐在房间里的鹤熙看了眼镜子里穿着铠甲的自己，回答道：“我有女武神的赐福，现在已经没什么害怕的了。” “嗯哼~” 凯尔嘴角微微上扬，又与鹤熙确认了一遍计划，紧接着便朝着密集的人群走去。 在街道的十字交叉口来来往往的行人就像是潮水一样，来了又去，聚了又散；等到十字路口的行人逐渐稀少后，地上缓缓落下了一件白色的浴袍，而凯尔的身影也随着大众消失不见。 另一边，刚刚进到一家酒馆没多久，米迦勒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多了四五道视线——那可不是什么兽体女孩的爱恋目光，那是猎人在确定猎物的目光。 米迦勒深知这种时候不适合爆发冲突，于是便将目光向着左右扫去，最终定在了一个穿着紫色西装的狼人身上。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就看见后者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等到他看清了米迦勒的性别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舔着嘴唇就扭着臀走了过去。 “大哥，没错了、就是他。” “那就别愣着了，走，杀了他，我们三兄弟就算是重获新生了。” “走。” 三名赤裸着上身的蜥蜴人，在短暂的对话后便朝着米迦勒与狼人消失的地方走去。 因为酒馆内实在拥挤，所以免不了出现将人撞开的情形，往往这种时候都会有借着酒意大打一场的酒客，但是当两个熊人在被人一把推开而愤怒转身的时候，两醉汉居然拿着自己手里只剩一口的酒杯“乒”的碰了一下。 用着余光看着那三个巨人，两个熊人怯怯的说：”干、干杯啊兄弟...” ...... “阿丘行三兄弟，帝国最有名的杀人犯，死在他们手里人可能比你这辈子见过的还多。就连当代帝王的老师，我的父亲磊狐都是死在他们三兄弟的手上。” “嗯~那你一定是捡来的吧？” “什么？” “抱歉，我的意思是，你应该不是你父亲亲生的吧？毕竟你们的姓氏都不一样。” “我们莫尤人的姓氏并不需要跟随前辈的姓，另外，请注意你的言辞，你现在是在与莫尤帝国的大将军对话，小姑娘。” 鹤熙看着坐在身前不远处的女人，她架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是你要注意言辞，我是天使星系的天基王，女性天使的最高领导人之一。论职位大小，你不如我，论年龄...我的确是要叫你一声老姑妈了。” 原本还一副激进做派的姤狸在得知身前的女人是天使的天基王后，立刻就变得冷静了起来，冷静的与先前完全不似一个人。 “别误会，天基王，我只是想要提醒你阿丘行三兄弟不知怎么的从帝国监狱里逃了出去，而你们天使又都是美丽无比的生物，万一有谁不小心碰上了他们可就真的是可惜了。” “这话大将军可就说的有些错了，不过是三个巨人族与蜥蜴杂交后的产物，我们天使还真就不怕，说不定哪个姐妹见到了，顺手就给它们仨砍了，也算是给你们除去了一个危险。” 在互怼这方面，鹤熙并不觉得自己会输给这个年纪轻轻的兽体——她几百年来看过的书都够埋了姤狸祖孙三代，其中并不缺少教人说（pen）话（ren）的书籍。 不过这只是第一轮的语言交锋，所以会含蓄一些，但是当两人之间的交谈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些重要的事情也就需要搬出来说一说了。 当然，那姤狸也并不是什么会被几句话就牵到鼻子乱走的人，相反，她的感知很敏锐，敏锐到鹤熙还没有说出轰炸新世界的事情，她就提出了暂停谈判。 “一直坐在这个小房间里，也实在是无聊了些，天基王难得来了一次戈洛瑞，不妨跟我一起去逛逛，看看我莫尤帝国的风景与你们天使有什么不同。” 主动结束战斗，这的确是东道主的权利，但同时，也是鹤熙占了上风的表现。 而鹤熙也没有选择步步紧逼，要什么一天之内将事情全部谈完；这就像是钓鱼一样，拉线需要松紧有度，而且凯尔那边也还没有将需要的情报拿到手，所以鹤熙的决定是...再等一等。 “我也的确好奇莫尤的风景，在谈判继续之前，还请麻烦大将军带我转一转这戈洛瑞。” “那就请吧，天基王。” 两个女人，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视线也不会从对方身上放下——都在时刻紧盯着对方，想要找出那一瞬间的破绽。 而在另一边，换上了一套紫色西装的米迦勒装出一副感谢的样子朝着卫生间里的狼人不断的鞠躬着。 后者却是尽显绅士风度，温柔的说：“放心吧，像你这样俊美的男人，我是不会让那三个家伙碰你的。” “谢谢你，愿意为我做出这么多...” 又是一阵感谢过后，米迦勒退出了卫生间，同时的，他用余光也撇到了一个正在挤进门框的三米高蜥蜴人。 背对着那蜥蜴人，米迦勒面不改色的走远了。 而在他走出酒馆后门的时候，却听到了来自卫生间的一声狼啸。 “嗷——嗷、嗷、嗷...大哥！大哥别打了！我错了，大哥，我不应该英雄救美，大哥我错了——嗷！！” 摇了摇头，米迦勒悄然的离开了这里，寻找着下一个能够获得情报的地方。 ——不管男女，美色都是一种十分有用的武器，重点在于你如何去运用。 21.戈洛瑞（中）十亿和平 在姤狸的带领下，鹤熙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戈洛瑞有名的地方都逛了一遍，期间姤狸就像是一个导游一样，详细的给鹤熙介绍了一下她们所逛过的所有地方。 最后甚至要邀请鹤熙一起共进晚餐，不过被委婉的拒绝了。 “贵国的酒店招待十分完美，甚至是晚餐也早早的就开始准备了，所以很抱歉了。” 姤狸见邀请失败便也不再多说，将鹤熙护送回皇家酒店的门口便准备离开。 不过鹤熙发现，姤狸虽然是离开了，但是那些将酒店围了一圈的黑色持枪铠甲兽体并没有像姤狸来的时候那样的跟谁在她身后，而是一动不动的站在这里，就像是看押犯人的狱警一样。 这时，凯尔的通讯却意外的发来了：“鹤熙。” “凯尔？情报都到手了？” “没有。” “那你不应该跟我通讯，这样会提前使屏蔽系统失灵，到时候我们的一举一动就都将在敌人的监控之下。” 在没有大型计算机辅助的情况下想要做到对抗一个国家的监控系统还是太困难了，鹤熙也只能保证凯尔与米迦勒两人的身影在天黑之前不会被发现。 “我知道，鹤熙，我当然知道。”凯尔穿着一身黑白女仆装，倚靠在一堵白墙旁继续道：“但是我还是要联系你，具体的原因我已经发给你了，今天晚上我应该是不会回去了，鹤熙你要多加小心。” 话说完凯尔的声音也就消失了，紧接着，鹤熙的数据库里又多了两份信息——一份是姤狸的详细信息，详细到她祖上三代喜欢吃什么菜都有记录，而另一份，是一张图片——图片上是新世界被轰炸时的样子，而且看角度，似乎还是以核弹的第一人称视角拍摄的。 图片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姤狸所谋甚大，对你我双方均为不利，还望小姐能在日落之前于城东索菲酒店402一聚。 末尾没有落款、署名之类的，看样子不是个大胆的人写的。 凯尔将通讯一挂，左手端着一个托盘，右手握着墙边后面的把手——“咔啦”——在推开后门的同时，凯尔也跨进了索菲酒店。 在凯尔将门关起的同时，一个女性猫人揉着自己的眼睛缓缓的巷子里爬起了身来。 看着身上完全变了样子的衣服，猫娘有些不知所措。 “刚刚…我好像被什么人叫了出来，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躺在后门？” 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人借走了。 402，正如凯尔所想的那样，这是酒店四楼的第二间包厢。 来到了目的地，凯尔便敲了敲房门，然后在一声“请进”之后推开门，小步走了进去。 进门后，凯尔第一眼望见的是一个老人，一个黑的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老人。 紧接着，她的后脑勺上就被一个冰冷的物体抵住了。 ——剑？不。是枪… “你们兽体都这么谨慎，还是单纯的个体如此？” 老人坐在大木桌的后面，身子离木桌有大概六十厘米，双手拄着一个半人高的拐杖，十指交叉的手背托着下巴压在拐杖的“一”字握把上。 “你是，嘶……” 老人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朝着凯尔的方向努力的看去。但是看着看着他就感到了一丝的不对。 “你怎么这么眼熟？转个身我看看。” 听到老人的话，凯尔拿着手里陌生的枪戳了戳身前黑皮兽人的脑袋，一边“嗯、”着一边示意他转身。 当兽人的脑门被凯尔手里的枪死死的抵住时，那老人却又猛的睁开了眼睛，就像是麻雀遇上了东风破一样，手脚乱晃着、整个人都坐不稳的样子。 要不是身后有人突然扶了他一下，那他肯定是要摔一个倒栽葱。 但是紧接着，老人又突然回过神来——他为了不被人注意到，特意只带了一个保镖来的，但是现在身后的这人是谁？ 又怕又好奇的，老人缓缓的将头转了过去，然后就对上了凯尔和善的笑容。 “你、你——” 看着老头子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凯尔随手拉着一把凳子放屁股下坐好，架起腿，她淡淡道：“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所以我问你答，明白吗？” 看着双手插在围裙里的凯尔，老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倒是原本那个被夺了枪的黑皮是立刻将双手从后腰摸去，然后“唰！”的一声——手里握了两个枪把手的他恶狠狠地看着凯尔。 ？枪把手？ 还没等他弄清楚自己的枪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凯尔道：“别左顾右盼了，小黑皮坐那桌上去，就你们这些一代天使……不，连一代都算不上的东西，是谁给你们的勇气敢轰炸我们天使的领土？” 成百上千的核弹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成了三代天使以及一些不明原因，她和若宁早就死在新世界了。 “姤狸...是姤狸。”老头颤巍巍的念出了一个人名，同时还目不转睛的看着凯尔的脸，那尖锐的目光恨不得在凯尔的脸上挖出一个洞来，好可以清晰的看见她脑子里在想着什么。 没有人会喜欢被这样盯着，尤其是被一群不知道身份的人这样盯着，凯尔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个老头要利用她，所以她果断的动手了。 一边拿着平板对准姿势暧昧的两个黑皮兽体，凯尔饶有兴趣的调整着拍摄的角度。 “我并不崇尚武力，也不喜欢羞辱别人，但你是敌人。你小心翼翼的给我送了这封“邀请函”，地点也是选的这种偏僻地方，再加上你能够弄到这种情报，还毫不犹豫的就将姤狸的名字给报了出来，所实话，我目前遇到的普通兽体可不会像你这样。 哪怕是看起再怎么凶狠的人，都会管姤狸叫一声大将军，就好像不这样做就会被人抓到把柄一样。所以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或者我换种问法...你又是哪个将军？” “小姐是认为像我这样的老者还能指挥部队进行战争吗？” 凯尔摇了摇头，老人便继续说：“而且不仅是老者我不能指挥战争，莫尤帝国也不能再进行任何的战争了。” 听到老人这话后，凯尔终于认真起来了，将平板丢回微虫洞，她示意面前的两人分开一些，然后向着老人道：“你大概是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事情所以才会来找到我，但是没有诚意的话，是谈不成合作的。” 后者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便将莫尤帝国真正的状态，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凯尔。 与外人看到的“莫尤”不同，真正的莫尤帝国已经不再如当初那般强盛了。 在一次次战争之中，莫尤帝国总会得到新的地盘，这固然加大了莫尤的领土，但同时也给莫尤帝国的安全隐患埋下了一颗巨大的炸弹——即那些亡国后却没有被斩尽的异族兽体。 他们就像是老鼠一样潜藏在莫尤帝国的下水道里，一旦这个强盛的帝国开始衰落，他们就会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去分裂这个兽体唯一的星系级帝国。 另外，还是因为莫尤帝国过于迅速且无脑的扩张，导致莫尤帝国吞下了太多无用的星球，那些星球资源匮乏完全不能帮到莫尤帝国任何，甚至还会反过来要莫尤帝国去给予他们各种援助。 “莫尤帝国不像小姐你们的天使文明，在不断扩张后还有着几万年修养生息的时间，从发起了第一场战争开始，我们莫尤帝国就从未停下战争的脚步，一直到现在。” 凯尔想到了某个天渣王，又好笑又好气在心里说道：不，我们也没好到哪去。 “前任帝王也发现了帝国的致命缺陷，但是苦于前任大将军磊狐与当时帝国内的征战狂热所以直到临行前也没有能让帝国修养生息。”老人的话还在继续，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凯尔从他这得知的诸多信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勾引着他的内心，让他暂时没有去思考将一切都告诉凯尔带来的后果有多严重。 “而当新的帝王继位时，发生了两件事情，也正是这两件事情才使得事情出现了转机。” “请继续说。” “那是两件对于帝国来说既好又坏的事情—— 位于帝国最北部的天狼星，在新帝王继位后的第三天被成功征服了，其中巨狼文明更是全体投诚了帝国，巨狼文明最强大的阿丘行三兄弟也成为了大将军的追随者。 可就在大将军带着胜利凯旋而归后的第二天，竟然惨死在了家中，手脚被扯断挂在了大厅的灯台上，大将军的尸体就躺在大厅的大桌上，肚子被刨开，内脏...内脏都被吃干净了。” 凯尔眉头微微一皱：“阿丘行三兄弟干的？为什么，报仇吗？” 老人点了点头，说：“据说是这样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阻碍帝国修养生息的两个钉子都已经被拔除了。” 一个是好战派的高功大将军，一个是冥河星系最后一颗兽体星球天狼星；当两者都被收拾了之后，莫尤帝国终于找到可以大喘息的机会。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居然又诞生了一个新的大将军。 “新大将军姤狸比之其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好战嗜杀，而且对待自己人也是非常的残忍。原本的外交官禾鱼便是被那毒妇杀死然后夺去了与贵方谈判的权力。姤狸是个彻头彻尾的战争疯子，轰炸贵方领土的核弹是她手下的军工厂制作的，同时也是她下令轰炸的，目的就是挑起莫尤与天使的战争。 我深知天使是美丽且高贵的生物，而且我听闻贵方刚刚进行了一场文明的升华（指内战），想必也不愿再与我莫尤帝国战斗到底吧？宇宙足够大，完全容得下两个文明。就算是要扩张，贵方在西，我们在东，完全可以画出一条界限来，然后平分宇宙。” “而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基于你们莫尤帝国愿意与我们天使建立和平条约的前提下的。” 凯尔一句话便点破了老人之前所说的一切美好愿景，这让后者有了些许的尴尬，但是很快他就又调整好了状态。 “小姐说的没错，一切都是要在你我双方签订和平条约为前提的情况下才能实现的。但是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至少对于你我双方来说并不困难。” 老人看着凯尔，发现她从最开始到现在表情都是不变的，这只能说明了一件事——凯尔在认真听他讲述，但也仅限于认真听——她相信老人的话——但却不相信老人。 “好吧，话说到这里我也就不好再隐藏什么了，天使小姐，我就是莫尤帝国的首席大臣，枞龙。我之前所说的一切并不仅是我要说的，同时也是我莫尤帝国第六十六代帝王奎安的意思。” 说着老人又将手向后一伸，看样子是想从黑皮保镖那里拿到什么。 “你是在找这个？”凯尔从围裙兜里拿出了一个黑色镶金的令牌，上面刻着凯尔不明白的图案，以及...终于不再是汉语的两个大字。 “那是我莫尤帝国的帝王令牌，还请小姐还来，否则我不好与帝王交代。” 枞龙的神色有些慌张，尤其是在凯尔将帝王令牌当成硬币一样上下抛的时候，这种慌张达到了顶峰。 啪——嗖！ 一把将空中落下的令牌接住，然后朝着枞龙丢去；在后者手忙脚乱的去接令牌时，凯尔起身了。 “我们天使的确热爱和平，但是你们莫尤帝国轰炸了我们的领土并且造成了大量的财产损失与人员伤亡也是不争的事实。和平书可以有，但是赔款也不能少，十亿金本，一分不要多，一毫不能少。回去跟你的帝王好好谈谈吧，如果同意这个赔款的话，和平书明天就能签。” 枞龙在听到这个数字后的第一反应是...愣在原地，当他想要跟凯尔讨价还价的时候，凯尔已经出了门了。 “大人，我们现在回去吗？” “回...不回去，直接去皇宫，我要立刻面见帝王。” “是！” 22.戈洛瑞（下）人民发起的战争 滴哒。 墙上的石英钟在跳动，秒针、滴答，分针、滴答，指针、滴——砰！ 哒啦～ 弹壳掉落在地上，在一个穿着漆黑盔甲的女人开口之前。 “去，把他的手脚扯断，我说去，快给我去！” 砰！砰！ 又是两枪，女人毫不客气的指挥着低着脑袋卡在门框里的天狼星人。 “你们不是野兽吗？！现在就在这里给我展现一下你们的兽性。去把他开膛破肚。” 不自觉扭动着脖子的天狼星人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喉腔里发出了阵阵的低吼。 他完全有能力，一巴掌将眼前这个亲手杀死自己父亲的女人的脑袋给拍扁到墙上去，那跟拍死一只蚊子一样简单。 想到这里，他又伸手挠了挠脖颈后的瘙痒。 黑洞洞的枪口对于他来说起不到什么威慑的效果，但是…女人的右手还握着一个遥控器一般的东西。 在天狼星人表现出了对她掌控的不顺从时，女人便举起了自己右手握着的遥控器。 “等一下…让我来吧。” 拍了拍拦在门口的兄弟的后背，另一名天狼星人走到了门前，就要接替兄弟的位置。 “大哥，我们不是野兽！” “我知道。”可即便知道又能怎么办？ “我们输了，被人俘虏了，我们发过誓的，要服从她。” “那是她用族人威胁我们的！” “输了就是输了！老二，看住老三。” “大哥…我知道了，老三，过来吧。” 一边是近在咫尺的仇敌，一边是循循劝导的亲兄弟，年纪最小的天狼星人终于憋不住内心的怒火了，他又一次朝着女人露出了獠牙。 “我杀了你！！” 巨大的蜥蜴仿佛远古兽种（类似恐龙）一样朝着女人扑去，张开血盆大口，只要再有一秒就能吞掉一切。 但比他更快的是一只覆满了鳞片的大手——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然后将他猛的向后抛出门外。 砰——滚滚。 望着女人手上将要按下的按钮，阿丘行庆幸着自己将弟弟拦住了。 可是紧接着，在阿丘行惊恐的目光下，女人的大拇指继续按下了代表老三的那个按钮。 “啊——！！” 霎时间，巨大的电流从后颈传递到老三全身，伴随着白雾的逸散，老三身上的鳞片也都一一竖起，原本粉嫩的伤口也因为这股电流变的焦黑。 他的嘴巴不直觉的张开，口水顺着口腔流到了下颌，慢慢的堆积着，整个人就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听到了门外的惨叫，女人露出了舒心的笑容，然后指着死在桌上很久的父亲道：“扯断手脚，开膛破肚。能有多残忍就多残忍，我要让所有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会想到这是你们干的。” ——不，这不是… 阿丘行是不会承认这种莫名的罪责的，他是天狼星的战士，是巨狼文明的斗士。 他所向往的是公平的战斗，他不能亵渎死者的尸体，尤其是曾经光明正大击败过他的战士。 可是这种想法也仅仅是持续了一刻，因为脖颈后的瘙痒令他无可奈何。 挤进大厅的阿丘行一边遭受着内心的谴责，一边咬着牙将尸体的手脚扯断。 明明是很轻松的一件事，却硬是让阿丘行累的额头冒汗。 等到鲜血洒满桌台，四肢离开躯干时，令人绝望的话语又从身后传来了。 “现在，剥开他的肚子，将他的内脏挖出来——吞掉。” ——吞掉！ “他是你的父亲！” “现在不是了。” “为…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背叛了我！明明是他将我带上这条路的，现在居然想要逃跑。 说什么冥河统一便不再需要战争了，说什么帝国已经强盛无比了。 这个人，这个将我丢进战场二十五年的人，现在居然说要停止战争？开什么玩笑！ 没有战争就去挑起战争！冥河打不了了就去别的地方打！天使就很不错，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可以打上很多年。” 她是个疯子——这就是阿丘行此刻内心唯一的想法。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疯子，居然跟随着帝国的大将军四处征战二十五年，而且一路得胜，在军中的呼声是除大将军外最高的。 此外还懂得如何收买民众，使得民间军中，她接位大将军的呼声最高。 费心尽力自然功成。 连自己父亲都能够下手杀掉的女人成功当上了大将军，掌控冥河大军，她就是后来的姤狸大将军。 …… “你确定是十个亿？” “臣下亲耳所闻，当时与她相隔不过三米，就是十亿金本。” “那金本就是金子了？” “天使的货币，里面还有别的贵金属，但是含量稀少，金、它占多数。 臣下认为以这个数量来计算，那些贵金属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那就同意！” “啊？！” 枞龙一脸吃惊的看着身前这个毫无架子年仅十七的帝王。 他试着去向帝王解释十亿金本是什么概念。 “帝王，十亿金本所换算的含金量大概与一颗行星相等。” “那我们有多少这样的行星？” 帝王看着枞龙认真的问道。 “呃……数不胜数。” “那就给她！直接给她一颗星球，我只要她能帮我杀掉姤、姤狸那个女人，只要能杀了她，要多少金本都好说。” 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帝王，枞龙无比怀念前代帝王，那时的帝王同样是受到大将军的钳制，但却依旧是英明神武。 可现如今的这位，上位之初就被姤狸夺去了好不容易取回来的军权。 之后更是在姤狸的威压下畏畏缩缩，以至于面对其他群臣的时候能够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可是一旦姤狸开口了，就只会变成一个玩偶一样的东西。 “帝王，虽然我们的行星数不胜数，可是我们的国民同样如此，还有绝大部分的人需要资助，有些行星甚至还没有脱离战争所带来的影响，如果将那比钱拿去进行星球建设的话，就能够...” “那姤狸怎么办？” 他不在乎自己的国民如何如何，他连戈洛瑞都没有离开过，日复一日的沐浴着同一颗恒星的光芒，他不厌倦，并且还十分享受。 帝王哪怕没有了军权，也依旧享有君权，所能得到的物质是不会少的，因为他体内流淌着别人几十乃至上百辈都无法拥有的皇家血脉。 他不懂政治兵法，却依旧能够有着帝国最出色的大将军作为老师；他不通政治商务，但却能用一句话便得到数不尽的美食珠宝。 帝王从来都不讨厌姤狸，他只是不喜欢她，不喜欢她像是一个比他还要高级的存在。 “你是帝国的大臣，父王临终前说过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你，说你会解决一切的。而现在我要姤狸死，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只要她消失。” 帝王都如此发话了，枞龙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朝着他恭敬一拜，然后起身退至门外。 在保镖家仆的保护下坐上回家的专车。 当黑皮保镖将车门打开恭请枞龙上坐时，年迈的他抬头忘了一眼天空，仿佛在挑选用来当作赔偿的星球，可是挑着挑着，他的眼眶就泛红了。 这可都是他莫尤帝国的领土，如今，却被帝王随便的一句话就拱手送了出去。 “一切都是你的错...姤狸......” ... “将军，重新发现了一号和二号目标！” 还躺在床上的姤狸抱着怀里的狐娘，正准备跟她亲热就突然接到了手下发来的信息。 “他们现在在哪？” “男的在城西，女的在城东，两人都在往皇家酒店赶。” “城西、城东、酒店，”稍加思索后，姤狸便下令道：“让那三条狗现在赶去中央路口，那里是回酒店的毕竟之路，然后派几个人过去待命。另外，飞行器要用天狼星缴获的那批。 如果天使死在了猎犬的爪子下，那么我们的士兵就是抓捕阿丘行三兄弟的皇家卫兵。但如果那三条狗死在了天使的手上，那么我们的士兵也一定要死在天使的手上。 重点不是让天使与我们开战，而是要将我们塑造成无辜的甚至是被伤害的一方，只有这样，民众的呼战声才会越来越高，只有被打了巴掌，才会去想着打回来。” 哪怕那巴掌是自己扇在自己脸上的，但是谁又知道呢？一句口号，一篇文章，几十个起哄的家伙，就足以引导千百亿的民众去颠倒是非，等到真的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也晚了。 战争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因为巨额的赔款会像巴掌一样打在群众的脸上，令他们羞愧甚至是主动颠倒是非，只为了证明自己是没有错的；这样一来，战争便会更加剧烈。 将身旁的美丽狐娘搂进怀里，姤狸仿佛已经看见了无数的导弹飞向天使星系的场景。 “父亲，你怎么舍得去放弃这种美好的存在？硝烟与鲜血的味道就算是到死都是最诱人的不是吗？” 在姤狸下达了命令后，原本还没头没脑的乱窜着的阿丘行三兄弟突然有了路线的计划；穿过一条条无人的小巷，三兄弟最终是看到了中央路口的标识牌。 不过身份极为不便的他们为了防止打草惊蛇，都是接着夜的阴影潜藏在无尽的黑暗中，只有三双棕色的竖瞳若隐若现的监察着每一个可能出现敌人的角落。 23.戈洛瑞（终）智商2000 戈洛瑞的夜晚也是光华无比，唯有四向交叉的中央路口被一片黑暗所笼罩，本该发光发热的路灯却意外的没有了能量。沥青铺成的马路边是一条白色的漆线，它就像是一把剑一样，将光暗斩断在此处。 缓步而来的凯尔就驻足在这线上，身前是无边的黑暗，背后是华灯的余光。 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凯尔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 她下意识的要从微虫洞空间取出自己的铠甲，但最终也只是取出了一把烈焰之剑。 “被发现了...” 听到大哥的兽语传来，老二疑惑的问道：“谁？” “是我，二哥。”老三咧着嘴，喉咙发出了阵阵的低吼。 锋利的爪子像是钢刀一样将墙壁砍出了四道七厘米深的抓痕，庞大的兽体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凯尔缓缓走来；那双棕色的竖瞳也在黑暗中愈发的清楚、明亮，甚至散发着绿色的幽光。 “虽然我们从没有见过面，”三米高的天狼星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凯尔，绷紧小臂肌肉的同时道：“但是有人要我杀了你，所以... “受死吧！！” 比声音还要快的是天狼星人的爪击，左手按在右手手背上，五指从指缝中钻出形成了一个莲花形的大盖，狠狠的朝着凯尔的天灵盖抓去。 “打之前还要给自己找个理由，呵~” 凯尔微微一笑，背后钻出了两条银色的手臂，分别抓住了天狼星人的双腕，然后猛地一掐——卡！ “吼！” 巨大的痛感冲击了天狼星人的大脑，保护身体的本能令他抬起了右腿，想要一脚将凯尔踹飞出去。 卡！ 低估了凯尔实力的天狼星人在抬起右腿的一瞬间，一只小脚踹在了他的小腿上，紧接着便是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整个身体都撞的向前扑去，那被凯尔踹中的小腿更是如同竖直的原木被破壁车的大铁球砸中了一样——坚韧的腿筋还在藕断丝连的拉扯着已然断裂的骨头，那被踢中的部位除去少量的嵌入骨头的鳞片外，其他的都已经跟肌肉一起被捣成黑泥了。 又是一声惨叫，凯尔松开了他的双腕，在其单脚站地摇摇欲坠的时候一个转身飞踢踹中了天狼星人的胸口，，后者当即便倒飞了出去，直到撞上了路边漆黑的路灯后才“砰”的一声躺下了。 卡拉、卡拉。 凯尔扭了扭脖子，朝着更深处的黑暗说道：“巨大的蜥蜴人，不，应该说是天狼星人，巨狼文明。我听说你们杀死了姤狸的父亲，是莫尤帝国最有名的罪犯。 那么既然是罪犯，那么不管将你们打的多严重都不会影响到莫尤帝国和我们天使的外交。当然，你们作为被关押在监牢里的罪犯还能逃出来肯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帮助的，那个人必须是位高权重的，并且还要有极高的战斗能力。 只有这样才能将你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出来，然后还能控制住你们，所以这个人一定就是...你们的帝王对吧？” “哈哈哈～开个玩笑，一个国家的掌权者再怎么疯狂也不会把监狱里最穷凶极恶的犯人放出来的，而且你们知道我跟你们说这么多是为什么吗？” 凯尔话说着，表情突然一变，手中的烈焰之剑也朝着黑暗中的一处投去。 嗖——破！ 阿丘行连忙偏开了脑袋，烈焰之剑擦着他脸上的鳞片向着身后飞去。 还没等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到凯尔的身上，脊背突然一颤。 ——后面有人！ 锋利的爪子猛的向后抓去，身体也随着一转——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紫色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握着长剑朝他的心脏刺去，那镇定的双眼仿佛是预料到了他阿丘行一定会像现在这样反击。 ——但是那又有什么用！！ 还没等剑尖触碰到阿丘行的胸口，后背偷袭的米迦勒就被一掌拍飞了出去——砰！ “我靠！米迦勒！” 顾不得一旁突然冲出来的天狼星人，凯尔一跃而起，背后张开了神圣的六翼，瞬间出现在米迦勒的背后一把拖住了米迦勒的后背。 看着满嘴鲜血的米迦勒，凯尔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你先回去找鹤熙，另外路上可能有别的埋伏。” “殿下，”挣扎着起身的米迦勒朝着凯尔低声道：“敌人有问题...” 虽然只过了一招，还被打飞了出去，但是米迦勒的确是发现了刚才交手的时候，那个蜥蜴兽体的速度突然加快了，他也是因此而偷袭失败的。 “超级战士？二代的？” 凯尔可以断定阿丘行绝对不会是三代基因战士，否则的话后者也不会被米迦勒偷摸到身后都没有发现，但是能够反应到米迦勒的袭击也就说明了他至少是二代战士，但是一个二代的超级战士居然可以一招将米迦勒打成这样... “啊——！“ 突如其来的咆哮声打断了凯尔的思考，她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了令她心惊胆颤的一幕——原本被打的半死不活的老三靠着路灯，一边痛叫一边将自己断掉的小腿掰正——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双手已经痊愈了，在没有任何医疗器械的情况下自愈了。 “这可不是二代战士该有的自愈能力。” 至今为止，凯尔只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这种级别的恢复能力，那就是拥有不败之体的华烨，不过华烨可是三代天使；眼前这个算什么？二点五代？ “殿下。” “稍微耐打一点而已，这个你拿着，虽然不知道敌人的最终目标是什么，但是目前来看...她杀人的手段还是很含蓄的，还要放出这样几个杀人犯来对付我。” 将缴来的手枪交给米迦勒，凯尔的目光开始在周围搜寻了起来，最终，她发现了一个微小的泛着红光的摄像头。 朝着那摄像头，凯尔嘲讽道：“你这人，又想杀人，又是鬼鬼祟祟，连杀父仇人也能拿来用，却不敢自己动手，我今天还真是开了眼界。” 姤狸不会露出任何破绽，所以会回应凯尔的就只有阿丘行三兄弟的战吼。 “有时间说那些话不如先想想该怎么保住自己的命吧，女人，把我伤的这么惨，你是第二个。” “我还以为我是唯一一个呢~”凯尔戏谑的说道，右手却是在身后给米迦勒打了个手势。 米迦勒深知自己现在这样子再待在这里就只会令凯尔分心，于是在看到那手势之后，他果断的张开了翅膀，朝着皇家酒店的方向飞去。 凯尔最初还警惕着阿丘行三人，以为他们至少会派一个人过去追杀，但是结果却是令她意外。 “不去追吗？还是说已经埋伏好了伏兵在路上。” 阿丘行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当然知道凯尔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三兄弟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会做出拿人软肋去要挟的事情。”阿丘行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在自己的身前比划着什么。 凯尔只当那是他们种族的一种特殊动作，就好比信仰主的人会在胸前画十字一样。 但是当阿丘行的身体逐渐膨胀起来的时候，凯尔才意识到对面是在做什么了。 “居然还带变身的。”这可真是有意思了。 三米高的阿丘行以一种违反自然规律的方式二次生长了，凯尔粗略的估计了一下，他大概长到了十米高。 又因为体型扩大的原因，阿丘行身体的热量也随之升高，只是单纯的张开嘴，就有浓浓的蒸汽从嘴里溢出。 呼吸一次，更是如同蒸汽火车发车一样，滚滚的蒸汽从鼻孔里喷涌而出。 “来...战...” 震耳欲聋的声音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那突然出现在王都内的巨兽也令不少民众惊骇不已。 但是这骚动很快就被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兽体战士给压了下去，并且还有一队人赶到了现场，将凯尔与阿丘行等人包围起来，却没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 凯尔不知道这些人是敌是友，但是这种这种惹人注目的情况下，他们应该是不能帮着帝国的罪犯来对付她一个天使星系的贵客。 但也正因为凯尔是客人，导致她不能使用一些杀伤力巨大的招式，否则极容易误伤到那些立场不明的兽体士兵。 现在的她就像是钢铁森林里的妖精一样，绕着阿丘行的脑袋飞行着，同时还要警惕另外两个天狼星人。 可就在凯尔寻找阿丘行身上的弱点时，一直没有出手的天狼星人老二，突然将双手对准了凯尔的方向，然后猛的向下一拽。 “给我下来！” 一声怒喝令凯尔的全身都不能动弹，紧接着失重感就来了，但是凯尔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全身都被人控制了一样。 ——心灵操控？不对，念动力！ 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第一次遇到这种招式的凯尔根本没有应对的方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巨人的拳头离自己越来越近。 被这一拳打中的话，那根被战舰撞了应该时没有多大区别——凯尔并不觉得这一下能要了自己的命，但如果这两兄弟一直这样配合的话，而她又没有挣脱控制的办法，那么多半会被这样一直捶，直到死亡。 拥有金刚不坏之体和太阳之火的三代女天使被两个二代的兽体战士活生生捶死，凯尔可不想成为这种供未来各个文明耻笑的反面教材。 ——解算！我就不行算不出这tm是什么原理！呃啊——砰！ 没有任何的停歇，阿丘行几乎是在能够够到凯尔的一瞬间便将她一把抓住，然后猛地抛向地面，双拳像是打桩机一样，一刻也不停的朝着被砸在地里的凯尔。 大地在震颤，房屋在晃动，不知道打了多久...阿丘行连握拳的力气都快要没了，但是通讯里的女人却仍旧说着“继续”。 “还...还继续吗？” 阿丘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下，那已经没有任何马路的痕迹了，他双脚所站在的地方，已经比地面低出三米了。 可就是这种情况，女人看着兽体士兵实况转播的画面却依旧要阿丘行继续。 “刚刚查出来了这个女人的资料，她是天使星系的军团统帅，同时也是一名高级的基因战士，像这种存在，一旦抓到机会就必须彻底的杀死，不能让她有任何活着的可能。 还是说...你喜欢听你两个弟弟的惨叫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很乐意让你现在就听一听，反正我也很怀念。” 听到最后的那句话，阿丘行整个人突然一震，原本就要握不紧的拳头此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铁锤，又一次砸向了身下的深坑。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阿丘行的攻击没有造成任何的动静，哪怕是一点响声也没有发出。 “怎么回事？！你是想现在就听到你两个弟弟的惨叫声吗？” “不...是——”阿丘行艰难的回答道。 “那是为什么？！！” 对于姤狸的疑惑，阿丘行注定是无法回答的，因为现在的他，就连自己的身体都掌控不了了，刚才可以说话，也只是掌控他的人不太熟练这刚刚学到的技术罢了。 “啊~”站在三米深坑中的凯尔披头散发的，她揉了揉自己身上被砸的痛死的几个部位，然后伸了个懒腰，朝着身前巨大的阿丘行说：“最开始我是真的以为会被你们兄弟几个打死，不过现在看来...基因之间的差距是无法弥补，还有那边那个，老二是吧？能把暗能量这样用你也算是一个小天才了，不过很可惜，你遇到我了。” 虽然破译老二运算式子的过程十分痛苦，但是凯尔此刻却有些庆幸自己碰到这个人。 宇宙这么大，能够使出这种能力的人凯尔未来绝对还会碰到，一旦未来碰到的那个人是势均力敌的敌人的话，凯尔中了这招真的就一定是死定了；所以她庆幸在这种时候遇到老二，遇到这三个耗尽全力也打不死她的阿丘行兄弟。 “不过说实话这种技术其实最开始我还见人使过，不过那家伙就是个脑瘫，最多就是运一运飞刀，不像你，居然发展到了控制生物。” 凯尔一边夸赞着老二，一边慢慢的爬出深坑，在这个过程中，所有在场的人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哪怕姤狸一直在像阿丘行三兄弟下命令，哪怕她已经用近乎咆哮的语气让战场旁的兽体战士去送死，去栽赃陷害凯尔，却没有一个人是回应她的。 大摇大摆的朝着皇家酒店走去，凯尔在经过一个兽体战士的时候看到了他肩膀上闪着红光的小摄像头，于是便地下头来朝着那对着屏幕后的某人打起了招呼。 “hello~姤狸，我猜你还在想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动了是吧？其实这是我的问题——我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你想做什么，你又会让这些人做什么，所以我干脆让他们全都动不了。 你应该还在看吧？你下一步准备做什么，夜袭皇家酒店？不管你下一步准备做什么，我都只有一句话可以送给你——那就是洗干净脖子等我去找你吧！” 凯尔说完就一把将兽体士兵肩上的摄像头拽了下来，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啪！ 伴随着声音的响起，屏幕上的画面也戛然而止了，一切的一切都被切断了。 负责监控的兽体低着脑袋，恨不得将自己的脸埋在胸里——之前同伴因为一次犹豫就被姤狸一枪杀了，他很害怕姤狸会因为计划的失败而将气撒在他的身上。 不过就在他埋头颤抖了许久后，也没有听到姤狸说什么话。 “将...将军...” 他强撑着胆子向身后看去，却对上了一双布满了血丝的，像鱼一样突出来的眼睛；在兽体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在他后背不断冒出冷汗的时候，姤狸也终于是开口了。 “拿着...” “啊？” 兽体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发生了什么，手里就多了一个遥控器，上面有着六个按钮，分别对应着阿丘行三兄弟。 “她现在还没走远，项圈的威力足够将阿丘行杀死，先电他两个在身后的弟弟，他肯定会有所反应的。然后再引爆他的项圈，只要他保持那个巨大化的姿态倒下去，就一定可以压死站在他身后的士兵。 杀不了她，就嫁祸于她。皇家守卫为了帝国与邪恶的天使战斗到最后一刻，最终为国捐躯，你说这个新闻能成明天的头条吗？” 兽体监察员已经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只是一个劲的点着头。 “真乖，”拍了拍他的脸蛋，姤狸指着他手里的遥控器笑着说：“那就赶紧照着我说的做，我去提醒那些勇士准备赴死了。” “啊——” “嗯？你觉得有问题？” “没、没有问题，属下现在就去做。” 一个小小的按钮，按下去就会终结其他人的性命，兽体监察员并不是不忍心杀阿丘行，他只是不想亲手将自己的族人给压死。 ——可如果不这样做我就要死...原谅我吧... “啊——！！” kir！ ...... 轰——砰砰—— 爆炸声和堪比房屋倒塌的声音在凯尔的身后响起——在一阵地动山摇后。 凯尔没有回头，哪怕身后阿丘行两兄弟的嘶喊有多歇斯底里，她都没有回头；事情到了这最后的一步，她终于知道姤狸要做什么了。 枞龙说的没错，她就是一个比他爹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战争疯子，她从最初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战争，为了挑起天使与冥河的战争。 ——宇宙里居然真的会有这种战争疯子，为了什么？贩卖军火卖钱吗？ 如果说莫尤帝国是一个向宇宙其他文明输出武器的国家，那么发动战争也是有理可循的，当然他们只会向那些可以夺得利益的国家发动战争... ——等等...利益？！ 凯尔似乎想到了什么。 “没有谁会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战争疯子的，就算有，那种人也绝对当不了一个星系际帝国的最高军事领导人。姤狸想要与我们天使开战不是没有理由的，她也不过是为了利益。” 为的就是凯尔这辈子从小到大就没有觉得缺少过的东西——瑟银。 因为天使星系盛产瑟银，而且手里不管是武器还是盔甲都是瑟银制造的凯尔理所当然的将瑟银武器当作了宇宙的标配。 “并不是所有的文明都像天使一样，又或者说，天使能有现在的这种成就与含量丰富的瑟银矿脱不了干系，瑟银成就了天使文明，同时也令天使文明被各种势力盯上了。还好最初的领导者华榷带领天使走在了宇宙的前沿。” ——要是第一代王是华烨那个脑残的话，估计我都不可能出生的了。 凯尔就这样，在脑子里进行各种思考，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皇家酒店狂奔而去。 但是姤狸想要栽赃凯尔并不一定要她此刻在场，她只要凯尔此刻不在酒店，就足够了。 剩下的那些，只要交给文章的编辑者和那些喜欢阴谋论的群众就足够了。 23.5.戈洛瑞（马上就终了）链接的墙 “塔达一马～” “谁大姨妈？” 正从窗户外翻进来的凯尔身形一晃，差点又摔了出去。 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的她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够前方木桌上的茶杯。 gun、gun、gun~ “哈~这茶怎么有点苦？” 说着凯尔就将茶杯放好，拉上窗帘，身上脏的不行的衣服也一件件的脱下，丢在一旁。 “之前你说晚上不回来，现在怎么又要去洗澡。” 酒店房间有独立的浴室，与柔软的天鹅床是齐平的，两者之间大概有三米左右，用一块朦胧的半透明玻璃隔开。 “计划赶不上变化，而且我在外面弄得一身灰，你总得让我洗个澡吧？不然晚上睡觉的时候把你也弄得一身脏。” 凯尔半调笑的回答道。 但这显然不是鹤熙要的回答，在凯尔迈步准备去浴室的时候，鹤熙很冷的一声“站住！”叫住了她。 ——呐！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凯尔很明显的感受到鹤熙生气了；她一边偷摸摸的用微虫洞去拿浴巾，同时还小心翼翼的转过头去，想要看看鹤熙的脸色。 “别动！” “我不动！” “没事了...你洗澡去吧。” “哈？” 凯尔有些弄不清鹤熙了，满脑子迷茫的她就这样莫名奇妙的躺进了浴室的浴缸里，适温的水将她整个人都泡的慵懒了许多。 “鹤熙~” 一旦放松下来，凯尔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的，酥软的声音透过了朦胧的玻璃晃悠悠的躺进了鹤熙的耳中。 靠在床头的鹤熙，手里端正的书本也被这一声给喊化了，软塌塌的沉进了雪白的床垫里。 “好好说话，”重新将书捡起的鹤熙一边翻着页一边问道：“怎么了？” “你还是给我准备了热水。” “那是我洗剩下的，忘了倒了。” “......差点就被你骗了。”鹤熙洗澡不喜欢放香料，所以一般是不会撒什么花瓣的。双手舀着一捧水的凯尔看着水上飘着的淡粉色花瓣淡淡道：“明明还有心情开玩笑，刚才又为什么生气？” “你又没受伤，我生什么气？”鹤熙的声音从玻璃外传了进来。 没让凯尔多思考，她接着又说：“洗澡的时候就别多想什么了。” 双手抱着膝盖蜷在浴缸的凯尔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半身镜。 哗啦... 鹤熙突然偏过头去，双眼看着玻璃后朦胧的身影。 扭着头，挺着腰，眼睛细细的盯着自己身后的镜子，凯尔依稀能够看到自己后背又多了一道纤细狭长的伤口，那应该是先前被阿丘行打出的伤，大抵是鳞片划伤的。 伤口很长，但却不深，也不宽，比起那些跟星星一样的伤痕，这只能算是夜空中流星拖曳的尾巴。 其实这些伤也不是很要紧，因为只要凯尔想，身为能量体的她可以很轻松的就将这些伤痕复原。因为这些伤口只是造成了基因破坏，并不能阻断凯尔对能量的使用。 真正能够杀死凯尔的只有一种手段。 将她的能量消耗完毕，比如说华烨，他没有足够的能量去修补凯尔对他造成的伤害，所以就灰飞烟灭了。 当然这种方法太粗暴了，也就只有凯尔这种玩恒星能量的人能够使出来。 更为低耗与技巧性的方式凯尔不是没有研究过，可是在没有另一个活生生的三代超级战士供她研究之前，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只能说是当时的情况太特殊了，凯尔没有办法俘虏华烨，不然在俘虏了他之后拿来做研究，说不定就研究出了能够巧妙的杀死三代超级战士的技术。 “呵~我在想什么呢。” 重新回到浴缸内的凯尔轻轻的抚摸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手臂、双肩、后背，以及小腹，这些都是她死里逃生的象征，当然，自从背后的那一颗“流星”出现时，凯尔身上的伤口便不再只是死里逃生了。 现在的她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星系际强者了，这些伤口也就再也没有什么警示或是其他的意义了。 身体上的痛苦总是会忘却的，该要记住的东西都记在脑子里了，再也不用显出这样一副伤痕累累的样子去证明自己或博取他人的同情了。 当穿着吊带睡衣的凯尔抱着枕头趴在鹤熙身旁的时候，后者也放下了手里的书。 “你身上的伤...终于舍得治好了？” “嗯哼~你觉得怎么样？” “比最初见到的时候更美了，羽翼也更加的丰满，剑也更加的锐利。” “总觉得你的形容的好像不是我，但又的确是我。” 六翼金焰符文剑的印痕从出生就陪着凯尔，在她成长的同时，它也同样在成长着；并不知道鹤熙在说自己背后印痕的凯尔一边贴着鹤熙，一边将目前的情况告诉给鹤熙。 从最开始的收集情报，到后来与枞龙的交谈，再到最后于阿丘行三兄弟的战斗，其中凯尔也将自己的猜想一并说了出来。 当然，免不了一顿骂是自然的；哪怕凯尔已经尽量将战斗的过程模糊了，但仍旧被鹤熙捏着脸蛋一阵揉搓。 “不过如果单单是为了瑟银的话，这种风险还是太大了。两个星系级文明的战争可不是什么村与村的斗殴，一旦陷入了战争，就不可能再脱开身了。” 二虎相斗而必有一亡。 体量越大的存在，其之间的斗争就越是恐怖，就越是难以休止——凯尔理解这个道理，所以她先前才会头也不回的离开那个战斗场地。 “那个叫枞龙的说的没错，我们天使需要修养；而且，天使过于庞大了，绝大部分的人都才刚刚从天宫的时代脱离出来。 在新秩序成立之前，她们的精神是脆弱的、甚至无序的，经不起战争的考验。” 凯尔听着鹤熙的话，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张张并不那么熟悉的脸。其中有女天使、也有男天使，有商人、也有酒鬼，又或者是飞船上的旅客和街道上一眼望过的行人；他们无一不是天使，但却一点都没有凯尔想象中天使该有的样子。 他们的眼中既看不到对未来的向往，也看不到对当下的追求，只是为了生存匆匆忙忙的做着自己的事。 明明整个文明并不缺少粮食与金钱，却仍有大部分的人要靠着低价贩卖自己的时间来换取自己通往窒息的人生道路上的氧气瓶。 “不该是这样的。” 天宫对于天使的压迫并不仅有女性天使。 压迫天使的并不只有天宫。 凯尔感觉自己快要想到了什么，不过鹤熙的一声呼唤将她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 “凯尔、凯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又走神了。” “啊，的确，我也总是感觉我的脑子和身子好像有些不和。” 鹤熙俯身看着凯尔，双手压在她的双肩两侧道：“你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 “是一些心理的问题，而且我想过去看一下的，只是没有时间，然后还有就是...仪器无法治疗灵魂上的伤口，你说是吧？” “是，也不是，而且灵魂是不存在的，这又不是什么小说故事的世界，那些不科学的东西只会在梦里出现。 还有，我知道哪里有心理医生，这次回去后，你就给我待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很多事情并不要你亲自动手。凯尔，你要试着学会去用人。” 凯尔表示自己老会用人了，虽然她没有一次不是自己动手的。 有些那凯尔没办法了，鹤熙只能继续说下一件事。 “下午的时候姤狸邀请了我明天去她们戈洛瑞最出名的地方。” “什么地方？” “戈洛瑞竞技场，也叫皇家竞技场，听说是莫尤最大的竞技场，就在东城外。” 凯尔的确是有听到过这个地方，不过由于时间紧迫，她没有去看一眼。 “可她绝对是没有安好心的，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你还要和那些人谈好价钱，十亿金本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相当于四个地球全部的黄金） 凯尔并不觉得什么十亿金本会比鹤熙重要，可是不管她怎么说，鹤熙就是要她将枞龙那边的交易谈妥。 “乖~听我的，而且我已经有了你的保护，没有人能伤到我的。” 鹤熙抱着凯尔的头，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 “你总是这样相信我，可你不知道远程操控是一定有破绽的。” “在你手上就不会有破绽。” “你这才真是不科学的发言。不行，我还是很担心，毕竟她能拿出一个阿丘行，就一定还能拿出其他的什么什么行。” 凯尔突然坐起身来，双手抱在胸前，脑海里不断的翻找着能够适用于这种情况下的技术。 看着背过身去沉思的凯尔，鹤熙不禁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小心？我也是个天使战士，我也是有战斗力的。” 鹤熙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凯尔打断了。 后者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她惊道：“我想到办法了！” “就...就想到了？” “想到了，不过具体施行还要一段时间，而且由于没有试过，所以我也不知道具体效果有多好，但是一定可以让你变强许多。” 凯尔说完整个人就冲下了床，坐到桌前；紧接着，鹤熙就看到凯尔的周围出现了一串串的金色字符。 那些字符在凯尔操控下，时而分解时而合组。一会儿变成一个球将她裹起，一会儿又列成长条横在凯尔的面前供她选择。 鹤熙的专业与凯尔所研究的东西不对口，而且有大量的字符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连意思都不能了解的那种。 “凯...凯尔，你这是在做什么？” “防火墙。” “防火墙？” “对，”凯尔手上不停，嘴里同时也给鹤熙解释道：“我不能直接强化你的基因，所以就想着做一个信息库，里面我会放上我所了解的所有攻击手段与技术。如果有人对你使用了其中的一种攻击方式，那么这个信息库就会在瞬间帮你找出相对应的防御措施。而且这是链接着我的个人网络，所以不用担心运算速度。” 敢跟三代天使拼运算的，凯尔目前还没有见到过。 “那还有一个是什么？”虽然鹤熙看不懂凯尔在做什么，但是至少可以看出她是在同时进行两件事的。 “你说这个？” 凯尔打了一个响指，就看见原本桌上的茶杯无缘无故的起飞了，并且还绕着凯尔转起了圈圈。 “一种暗能量的运用手段，不过我给它优化了亿点点，虽然不能直接控制人，但是对于没有思想的物体却是有着十分强的掌控力。 我降低了它的能量消耗，同时还提高了控制的精细度与控制范围，大概有个三百米。控制的上限重量是三十吨，当然越重的东西越难运用，那些材料越复杂的东西结算也是越麻烦——不过！” 凯尔一边说着，一边从微虫洞拿出了一把属于莫尤帝国的军用枪械，然后一点点的解析着它的材料。 “我会单独建一个数据库放解析材料的，所以解析这方面大部分情况下都不用担心。” “可是两个数据库塞过来，我会变成脑瘫的。”鹤熙有些无奈的说。 凯尔摇了摇头，淡淡道：“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所有的数据库全都链接着我的个人网络，不会占用你的空间。真正占用你运算空间的只有两串运行代码和两个运算式子。” “那你怎么办？两个数据库的负担对你的影响不肯能不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是绝对不会使用这两个式子。” “傻瓜，我可是三代天使，毫不夸张的说，我的算力甚至可以解析恒星。” 当然，是在毫无保留且吹牛的情况下才能办得到。 鹤熙同样知道凯尔这是在自吹，不过这样同样也表现了凯尔对自己算力的自信。 最后的最后，凯尔又说了：“大不了就这一次，等回去后就把防火墙那些数据全部塞在天基号里，这样可以了吗？” “这样的话我就同意了。” 不过既然说到了天基号，鹤熙就不得不想到另一个东西了。 一边看着凯尔认真的背影，鹤熙一边道：“凯尔...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结婚礼物吗？” “记得，不过你不是一直都说没完成的吗？说什么还要优化，该不会是台计算机吧？” “差不多，但是比一般的计算机要大一点，而且...那本来就该是你的东西...” 后面这句话鹤熙并没有说出口，因为她知道凯尔喜欢什么，更知道凯尔讨厌什么。 24.戈洛瑞（最终章）就用这把剑，砍下你的头颅 “其实吧，像这种技术就应该配上一个大圆环，十分锋利的那种。” “利用旋转来加大杀伤力吗？回去后可以考虑做一件这样的武器，”鹤熙说着又问了凯尔一句：“做两件吗？” 后者摇了摇头，“我已经习惯了持剑的感觉，还是算了吧，而且那种武器对使用者的要求也是极高的，终究是不能推广到全军。 你干脆就将其做成宇宙中独一无二的武器，然后再想一个好听的名字，说不定会被以后的人当作神器。” 鹤熙也觉得凯尔这个提议很不错，于是便将其记下了，准备以后再来实施；现在的两人在忙活了一晚后也终于是有些困了，稍稍整理了一下床铺便相拥而眠。 一夜梦渡，直至朝阳升起。 如所有的有情人一般，凯尔与鹤熙在洗漱过后就一齐去了酒店内的自助餐厅取餐。 周围或坐或站着的是同行的女天使，端着一个餐盘的米迦勒也在其中，看脸上的气色，昨天的伤多半是已经好了。 “军团长、天基王，刚刚有个酒店的工作人员给我递来了这个。”正吃着早餐，一名女天使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接过照片的凯尔第一眼就望见了一个熟悉的场景——照片上拍的是索菲酒店的后门；凯尔将照片翻了一面，背面正正的写着“402”。 “那个工作人员的样子有记下来吗？” 女天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一个男性兽体，身高大概一米八一，皮肤是纯黑的...” 按着女天使的话，凯尔回想起了昨天枞龙身边那个不怎么聪明的保镖，不过凯尔没有想到的是，在姤狸派了不少人监管的酒店居然能让那人混进来，看来他还是有些能力的。 “辛苦你了，哦对，你们这一轮站岗的人吃了早饭吗？” 凯尔本想让女天使回到岗位的，但是这次跟她一起来的女天使有不少是她带出来的，所以她就有些担心的问了一下。 “报告军团长，还没有，等换岗的时候我们再去吃饭！” ——果然是这样... 可能是军营里凯尔管的太严了，结果导致第一批的女天使遵守纪律遵守的有些过头了；她清楚的记得，当初一次训练结束后她叫所有人去吃饭，结果所有人都在那吃饭......一盘菜都没动的那种。 “先叫她们过来吃早饭。”凯尔说：“以后非特殊情况，能不饿着肚子就不要饿着，呐，这个你尝尝~” 说着凯尔就将自己打好的早餐递给了女天使。后者十分僵硬的伸出了手，像是毕业礼上接过烈焰之剑一样捧着凯尔递来的早餐，再三确认了是给自己的之后，她呆呆的转过了身去，然后一路小跑着要去众姐妹面前炫耀...啊不是，是去喊她们吃早饭。 倒是全程没有说话的鹤熙在静静的品完了一杯早茶后，看着女天使离开的背影，淡淡道：“我怎么感觉，你对她们的要求很苛刻的样子？” “我不想在战场上看到她们的尸体...好了，我先去了，兴许还能吃上一顿早饭。” 凯尔半开玩笑的说道。 “多加小心。” “你也是一样。” 告别了鹤熙，扎着单马尾的凯尔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皇家酒店的大门，还没有收到换岗通知的兽体士兵的领头在守了一天一夜后，不仅眼睛布满了血丝，就连脚也有些发软。 不过即便是这样，在看到凯尔的第一时刻他还是迎了上来。 “天使客人，在没有得到大将军命令之前请待在酒店里。” “这算是禁足吗？” 凯尔一面解算着周围的物质，一面不断的向着士兵提出问题。 “话说你们吃了早饭吗？莫尤的士兵早餐是怎样的？你结婚了吗？有孩子吗？收入是多少？” 这些问题就像是锁链一样一扣接着一扣的向着兽体士兵抛去，既沉重、又冰冷。 虽然他一直都是回答“无可奉告”，可实际上，语气已经逐渐不耐烦了起来——从昨天站岗开始，自己就滴水未进，在冷风里站了一根晚上，因为担心会出什么问题所以连偷懒都不敢；结果这大早上却来了一个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在这七大姑八大姨式的问问问，问个不停。 他此刻胸中的怒气已经渐渐逼上大脑，即将占领理性的高地。 ——别的不说，用枪吓唬她一下也是也应该的。 兽体战士正想着，就发现自己突然将枪抬了起来——不仅是他，就连周围站岗的士兵也同样将高举，枪口对准着天空。 “好了，看你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我就不继续问了，不过酒店的早餐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我还没有尝过就是了。” 自说自话的凯尔打了一个响指，就听到兽体士兵们纷纷发出了诧异的惊呼——他们所有人的枪都跟长了翅膀一样要向着天空飞去。 忙着拉住枪的士兵们根本没时间去拦要离开的凯尔，就算有人反应过来了，可是在遇到了这种情况后，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这件事必须立刻上报给大将军。” ...... 又一次来到了索菲酒店，不过这次凯尔并不是从后门进入的...她根本就没来得急进门，一个异常粗犷的“女仆”就将她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然后小心翼翼的交给了她一张纸条。 接过纸条的凯尔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后就将其一把火烧了，不过，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那满是胡渣的脸正好奇的往向她，仿佛是在问她，上面写了什么？ “呃...你应该不是专业的吧？我是说你这一身，很违和。” “有吗？我感觉我伪装的很好来着，还特意学了一些动作。”说着，那兽体就开始摆poss，强有力的双臂紧紧的在身前伸着——原本就已经够大的胸肌被挤压的更立体了，就像是胸里塞了两块铁饼一样。 “呵呵...你开心就好了。” 凯尔实在是接受不了这种辣眼睛的画面，趁着那不靠谱的接头人还在自我迷恋的时候连忙离开了这里，朝着东门外的巨大建筑物走去。 …… “呼声络绎不绝，看场人声鼎沸座无虚席，一旦有人在戈洛瑞用这种开头向你介绍的时候，那他介绍的一定是这里。 竞技场、格斗台、斗兽场，随你怎么称呼都可以，这里本来就是文明野蛮的表现，如果不是姤狸一直在背后支持着，这里早就垮台了。” “又说座无虚席，又说垮台，自相矛盾？” “不矛盾，来的一直都是同一批人，一批连军队都不敢进入却热衷于看这种暴力赛事的人。” 枞龙的话三句不离野蛮，哪怕已经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却仍有着一股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高傲。 “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说什么竞技场的，赔偿可不会因为这些东西而减少，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当然，”枞龙说：“我们莫尤帝国并不会为了区区十亿金本斤斤计较的，帝王已经许诺了送给你们天使一颗星球，当然，是在冥河之外的一颗行星，上面有着一些基本的劳动力和十分完整的生态圈，不管是用来居住或是做什么其他的东西都没有问题。” 这可真是出乎了凯尔的意外，明明最初说到十亿金本的时候，眼前的这个老头还是一副“你在开玩笑”的表情，说什么都要让凯尔将这个数值降低一些，结果却又一脸高傲的说出了“区区十亿”。 “一个晚上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凯尔吐槽了一句，紧接着又说：“不过空头支票我是不会接受的。” “当然，契约和星球的资料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是一些相关的视频。” 枞龙说话的同时，一旁一直站着的保镖向着凯尔递来了一个平板，上面清楚的写着莫尤帝国将5244星的所有权转赠与天使凯尔。 “等等，为什么是我个人的名下？”在货币流通不一的宇宙中，信誉算的上是最通用的东西，契约便是其中最常见的一种，此外还有各个文明、帝国的信用点。 粗略了解了一下宇宙的凯尔当然不会怀疑契约的真实性，她只不过是对5244星球所有权归于自己有些不解。 不过在枞龙的解释后，她很快就明白了。 天使文明在长期的天宫秩序统治中，文明形式已经无限接近自我封闭了，而新建立的天使政权又因为内战之后秩序的重建所以迟迟没有去与宇宙各个文明交流，以至于契约无法对这个既老派又新兴的文明生效，至少在天使文明真正与其他文明建交之前是无法生效的。 凯尔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因为在莫尤帝国接受过任务的雇佣，反倒可以建立契约。 “贵方的诚意我已经看到了，同样的，为了冥河与天使的和平，我也会做出相对应的行动。” 端坐在桌前的凯尔右手一挥，一把烈焰之剑便静静的躺在桌上。 听着窗外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凯尔认真的说：“就用这把剑，将姤狸斩杀。” “尸体就挂在斗场最高的旗帜上，另外，还请将她的脑袋带来给我。” “用来警告他人？” “用来告慰一位年轻的后辈。” “我明白了，那她什么时候会来？”凯尔只知道姤狸会来竞技场，甚至可能对鹤熙动手，但她并不知道姤狸什么时候会来。 双眼眯成一条缝的枞龙双手承着下巴撑在恶兽首手杖上，回答道：“就快了，很快就到了。” ... 受姤狸邀请，鹤熙来到了竞技场，这个戈洛瑞乃至莫尤帝国最大的竞技场。 在一众天使的护卫下，鹤熙来到了竞技场最高的地方。 在这里，她可以一眼望见竞技场的全部，而且仅有两个座位也让这个顶级平台看起来十分宽阔。 不过与鹤熙想象的不同的是，身边并没有什么养眼的兽族女性，反倒是站满了一圈高大的全副武装的莫尤皇家近卫。 当然，鹤熙的身旁的天使也全都将手搭在了腰间的烈焰之剑剑柄上，独有一人，全身穿着银色的铠甲，十分娴熟的站在鹤熙的身后，一动不动的警惕着周围。 因为头盔的原因，姤狸看不到那人的样貌，但是从盔甲来看，她也认得出来这是女天使中的特例，那个名叫米迦勒的男天使。 “请坐，这个头等席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哪里，您可是天使的王。级别最高，所受待遇自然也是要最好的。” 两个人一见面就是各种战术客气，直到坐下了，都还要再互相问候一声。 不过抛开别的不谈，鹤熙现在坐在这里的观感的确很棒，斜下六十度角的她可以很直观的看清竞技场擂台上战斗的双方。此外还有多个个大屏幕将对战斗士的第一视角投显在鹤熙的眼前。 这可比底下只能从某一个固定角度观看比赛的普通观众要好上太多。 “优科是竞技场最出名的斗士，不管是战绩还是战斗观感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在与鹤熙一同观看完一场战斗的时候，姤狸看着底下正张开双臂接受观众欢呼的豹人说道。 可在她主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鹤熙无名之间升起了一股压力，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当然，作为客人的她，捧场的话还是要说一些的，哪怕对方在不断的算计着自己，只要这种算计还没有摆在明面上，鹤熙就一定要与她客套两句——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但是姤狸并没有礼貌这种东西，因为她的计划一次次被破坏，她所想的未来一次次被人给改变，此刻的她已经气急败坏了。 她不能失去这次机会，在莫尤帝国统一冥河主权后，民众的好战情绪便开始逐步下降。 她是大将军，大将军是掌管军队的存在；对她来说军队唯一的存在意义就是战争，她也的确喜欢战争，而且什么自卫反击战她这辈子是不可能会碰上了，所以她只能主动挑起战争， 可问题是，能够以大义发动的战争已经被她父亲打完了，统一之后的人民开始陷入“堕落”的泥潭，他们沉迷于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而不再想着国家的扩大。 茶余饭后的谈论不再是哪哪战线的情况，而是某某名人的日常生活起居，再不然就是一些根本不存在于世上的人或物的讨论。 她当初所热爱的火热的国家已经开始暮气沉沉了，偌大一个帝国，竞技场这种充满美感与血性的地方居然不如一些兽娘的酒店要受人欢迎。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我们莫尤帝国是在血与火的战场中不断壮大到现在的，作为我们的前辈，我十分向往曾经的天使帝国。 我不止一次听说天使基因技术的强大，今天又正好在这竞技场，不知天基王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见识一下天使的强大。” 姤狸说话时，双眼全程都是死死的盯着鹤熙的脸看着的，就像是一个恶鬼一样，令鹤熙鸡皮疙瘩都起了不少。 不过姤狸越是这样，她反而越轻松了起来。 一个人，只有在陷入绝境的时候才会向姤狸这般，恶狠狠的，毫无遮掩的图穷匕见。 她瞪大着眼，眼白上血丝密布，仔细看去甚至能够看到青黑色的细痕；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双手死死的握着座下的扶手，身体毫无规律的颤动着。 与鹤熙对话的时候，身体不断的向着她扑去，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这已经是极为不正常的样子了。 “你在害怕？” “害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是莫尤的大将军，是超级战士，我有什么可怕的？” 姤狸一边说，嘴角还一边不自觉的抽动，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双手已经紧张到快要将座下扶手捏碎了。 鹤熙没有继续问了，但是她身后站着的米迦勒已经开始默默转变为攻击姿态了。 曾经做过华烨贴身侍卫的他对姤狸现在的这种情况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那是人在知道自己会死后猛地升起的害怕与愤怒混杂后的情感——无聊的华烨就喜欢看别人这样，因为对他来说，这就跟抓到一只蚂蚁，然后用手指去按压它的身子，让它不得不用大颚来反击手指一样有意思。 华烨就喜欢别人那种想反抗却反抗不了还硬要反抗的有趣状态。 现在的姤狸完全符合这种状态。 可这是为什么？她想反抗什么？又无法反抗什么？ ——她在害怕什么？ 米迦勒朝着姤狸看去，身下却又响起了一阵阵排山倒海的尖叫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竞技场上新出现的两个人给吸引了。 “看呐！百兽王优科的新挑战者出现了，他们是一对兄弟，一对来自天狼星的巨狼兄弟！ 昨天的地震就与这两位有着莫大的关系，说到这里，大家想必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两位的身份了吧！” 瞥了一眼拿着话筒的解说，老三紧皱着眉头低声道：“二哥，把那个一直巴拉巴拉个没完的家伙掐死吧，听的我心烦。” 将全身藏在黑色斗篷里的老二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些什么，再看那台上拿着话筒的解说突然松掉了手里的话筒，双手不断的扒拉着自己脖子上逐渐箍紧的无形之手。 但是不管他怎么去反抗，去挣扎，他喉咙所受的力都是改变不了的；可笑的是看台上的众人乃台上的豹人优科都以为这是解说在用某种行为艺术烘托现场的气氛。 直到他的双眼因为压强而“啪”的一声炸开后，现场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尖叫。 与此同时，又害怕又激动的姤狸“卡”的一声捏碎了座下的扶手；她像是朝着全宇宙呐喊一般，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气，连嗓子也一口气喊的要哑了。 “死人了！天使的王杀人了！天使要杀光我们莫尤人！！” 伴随着姤狸的咆哮，鹤熙那张冷峻到了极点的脸庞也被恰时的投放在戈洛瑞所有可以显示的显示器上；中间还时不时的闪回着解说死亡时的骇人场景。 这种画面与姤狸的咆哮简直就是硫酸池里倒凉水——效果好到炸裂。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是鹤熙杀的解说。 听到鹤熙被这样污蔑，自然是有女天使感到愤怒。可是当那些愤怒的女天使刚往前踏出一步时，戈洛瑞所有的显示器上出现的就是“罪行被发现后怒不可遏的女天使”，旁边还配有文字：凶残女天使意图杀人灭口！ “都镇定！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 冷声叫住了所有女天使的鹤熙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神色癫狂的姤狸道：“我原本以为你会有什么更高级的手段，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那又怎样？！我是这竞技场的主人，我是军队的掌控者，我可以歪曲一切事实，让那群堕落的人重新振作起来！”现在的姤狸已经完全不再掩饰什么，她不需要了！ “就算你们天使的基因技术再强又有什么用？战争打的是战术，是装备的先进，是导弹、战舰，而不是你们那些可怜易折的翅膀！” 听到姤狸的这番话，鹤熙没有去跟她争论什么，只是轻轻的抚摸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淡淡道：“既然这样，那你又在害怕什么？是谁...让你从一开始的从容变成现在这样的？” 咬牙切齿的姤狸并没有回答鹤熙的两个问题，好不容易见到了希望的她已经将现在肉眼这肉眼可见的胜利当成了永恒。 再三警惕周围的她终于不再去理会那些畸形怪物的胡言乱语了，昨夜见过的资料也被她抛在脑后，眼前她所能看见的，就只有那触手可及的胜利。 “杀了你，杀了你们，战争就没人可以阻止了。你杀了我们莫尤帝国的人，还扬言要将我们莫尤帝国屠杀殆尽，为了我的国家和人民，我一定要将你杀死在这！！” “谎话说的自己都信了，呵~” “天基王，殿下让我保护你。” 看着四周蠢蠢欲动的敌人，米迦勒站到了鹤熙的身旁，双眼警惕着前方所有的敌人。 那些同行的女天使也是纷纷握住了烈焰之剑的剑柄，可是就当她们想要拔剑的时候，鹤熙却突然抬起了右手，做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天基王，现在很危险，还请你——” “不。”打断了米迦勒的话，鹤熙慢慢站起身来，看着前方已经端起了枪的莫尤皇家近卫，鹤熙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还张开了双臂整个人就像是靶子一样暴露在敌人的眼前。 在一把把枪械开火之前，鹤熙自信的向着米迦勒说：“没有人能够伤到我。” 说罢，数十发子弹几乎是同一时刻出现在鹤熙身前的。 像是面墙一样飞过来的子弹雨距离鹤熙五厘米的时候，时间突然静止，等到所有人都回过神来，就见鹤熙身上的亮银铠甲像是海啸一般的从她身体奔涌而出，又像是流动的金属巨怪，裹挟着特殊的磁场将全部的子弹一口吞掉。 “怎——” 连开口的时间都没有，吞下了全部子弹的铠甲又再鹤熙的身前聚成了人形，面甲张开的瞬间，子弹占满了姤狸的视野。 想都没想，姤狸双手拉过左右的近卫架在身前，自己则是蹲在了两人的身后。 砰——呲呲呲呲呲呲！ 铠甲发射的子弹威力虽然不如枪械原本，但却依旧将两名近卫打成了马蜂窝，站在前面的那位更是成了一个前后通透的筛子。 子弹风暴结束，长年混迹战场的姤狸十分敏捷的躲到了掩体后面，同时迅速的将铠甲穿好。 “你们俩个！快点上来杀了这些天使！” 通讯内传来了姤狸的咆哮，老三却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反倒是饶有兴趣的回味着刚才听到姤狸咆哮时美妙的心情。 “大哥要她来救。” 老二发现老三没有任何动作后便这样说了一句，后者这才咬着牙匍匐在地上，四肢不断的压低，就像是蓄力的弹簧一样，然后在“泵！”的一声后一飞冲天，直接越上了姤狸与鹤熙等人的战场。 突然出现在战场中心的老三没有来得及动手，身体就被老二操控着向一旁侧翻而去。 一把烈焰之剑旋转着从他的身下飞过，锋利的剑刃带起了一道道血滴。 “鹤熙！接住它！” 凯尔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好。” 鹤熙应声伸出了右手，远处正飞来的烈焰之剑顷刻间便被分解了全部的结构，紧接着，鹤熙右手一转；那把烈焰之剑就再度旋转着朝老三砍去。 “你tm还来！二哥！” 在空中的老三根本做不到变向，只能寄希望于能够控物的老二。 但是结果老二根本没有帮他什么，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左手被烈焰之剑砍断。 剧烈的疼痛与被背叛的感觉同时袭上了他的大脑。 可是不等他问罪，左眼被划瞎了的老二就狼狈的飞了上来，右手扶着老三的肩膀才勉强站稳。 “二哥！是谁把——” 老三话还没说完，就见到一把烈焰之剑笔直的朝着他的脑袋扎来，好在他反应够快，这才抱着自己的二哥一个翻滚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然而他躲过了这一剑却没有躲过另一剑，原本被鹤熙操控的烈焰之剑在空中转了一个半圆后又倒着从刚刚站起身来的老三脚踝处飞来。 刺啦—— “我——靠！” 身体突然失衡的老三只能用还健全的左脚和右手撑在地上，被切断了大动脉的他，鲜血也哗哗啦啦的向外喷涌。 啪、 嗒、 几乎是同时的，鹤熙握住烈焰之剑，凯尔也一个空翻接住了倒飞回来的烈焰之剑，稳稳的站在鹤熙的身旁。 咔咔咔—— 亮银铠甲在凯尔出现后，迅速的又解成了一块块的，然后紧密的贴合在凯尔的身上。 ——卡拉！ 左手一把将面甲拉下，全服武装的凯尔看着眼前的景象与接近崩溃的姤狸冷声道：“我说过的，我会来杀你，就用这把剑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尸体挂在这根旗杆上，让血顺着杆子流满地，直到干涸！” 凯尔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纯粹的愤怒，纯粹到没有一丝的恨意。 这一次，她没有失去任何存在，但是她的怒意却丝毫不弱。 如果是被光明正大击败的话，她绝不会有什么怨言，可是眼前这个红色的垃圾，却用卑劣的手段去污蔑鹤熙。 “最残暴的暴君都会可怜将来的你，但是我凯尔不会，准备好以一个极难看的死相回归大自然吧！” “不，别杀我！我知道别的，还有，还有别人在看着我们！我可以——” 刹——扑。 噗滋—— 剑光从铠甲相连的缝隙中闪过，无头的尸体跪在了地上，一小道鲜血射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洒下了一个个红点。 25.美好的总是回忆 在凯尔解决了姤狸后，血淋淋的袋子也搁到了枞龙的身前；后者依旧是那般的洁身自好，只是让一旁的保镖将袋子打开，在看到那一张没了血气且惊恐的脸后，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呼...” 如释重负的喘息被凯尔所发现了，在保镖将袋子拿到一旁后，站在沾有鲜血的方桌前，凯尔看着对面的枞龙道：“你并不相信我却依旧选择与我合作，是因为即便是失败了也能达到你的目的？” “怎么说呢...我就好比掉进了一条深不见底的大河之中，一次偶然发现了潜藏在河底的食人大鱼，这种情况下能够捡到一把长剑，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毙，”枞龙看着凯尔道：“不过幸运的是，那把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我也因此得以保全性命。” 当然，宝剑再锋利也不过是别人家的——他只能是希望那拿剑的人能够划伤自己的手，最好是因此由爱生，恨将宝剑给摧毁。 兀的，枞龙见到凯尔的眼神里升起了浓烈的警惕，就像是狮子在自己的领地中嗅到了别的捕食者的气味一样。 “怎...怎么了？”枞龙以为是自己的恶意被凯尔感测到了。 但是后者却向着四周看去，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枞龙身上。 ——有谁在窥视我。 凯尔确信着这点并不断的查找着可能存在于这个房间里的摄像头一类的东西，但不论她怎么查找，想要找到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也是荒谬的。 当然，高度的警惕并不是什么徒劳无功的，至少凯尔是在枞龙之前发现有人正在接近这个房间的。 “有人来了。”她小声道。 枞龙下意识的问：“是谁？” 一旁的保镖将双手伸到背后，食指微微扣住了冰冷的扳机。 阵、阵、阵...这像是军队行进间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枞龙的心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军队？！难道是姤狸的后手？ 除了姤狸，莫尤帝国几乎就再没有什么人能调动军队的了。至于帝王...他从来就不懂得运用自己的权力，只是坐在那个冰冷的座椅上任由这个国家被其他人所摆布。 可真当房间的大门被打开时，枞龙却看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参见帝王。” 穿着金色恶兽铠甲的皇家卫兵站成两左右队，身穿黑红华服的黑色年轻兽体在一众拥护下缓步走到了房间内。 那青年没有去看朝他下跪行礼的枞龙与保镖，反倒是径直来到了凯尔的身前。 “你是天使凯尔。” 比起询问，凯尔更觉得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 “见过帝王。”在礼貌回答的同时，凯尔也在观察眼前青年。 他似乎与枞龙以及他的保镖是同一种兽体，黑豹又或是其他的、凯尔也不确定，但是眼前这位莫尤帝国帝王的眼睛却令凯尔格外的在意——自然的微微闭上的眼睛只留下一条细细的缝以将外界的光收集到视网膜中。 不说眼神，凯尔甚至很难直接分辨出眼前这人到底是在梦游还是眯眼睛。 “天使与冥河需要和平，天使凯尔要签下和平协议。” “当然，莫尤的帝王，这份协议随时都可以签定。” “......” 就在帝王直入主题的与凯尔进行交流时，枞龙却深感有什么不对。 ——帝王怎么会来这里？为什么会愿意亲自来与天使进行交涉？ 最主要的是，为什么——帝王的说话方式会这样的...简洁直接？简直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 但是，枞龙只要抬头就能望见帝王腰间垂下来的令牌，那的确是真正的令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帝王以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枞龙因为常年与帝王相处所以看出的不对的地方，但是作为一个完全的陌生人，凯尔也仅仅是觉得眼前的这个青年说话直接，再不会有其他的感觉了。 而且最初凯尔感觉到的那道目光，似乎也因为青年的到来而消失不见了。 ——任务完成。 在与莫尤帝王商讨契约签订细节的时候，凯尔心中不断浮现着这四个字。 最终，莫尤帝国与天使签订了和平条约；条约的有效时间是一万年，对于一些落后的文明来说，这是几乎不能想象的。 事实上，即便是对于星系级文明的莫尤与天使双方来说，这也是极为夸张的时间长度。 但是这时间越是夸张，宇宙所拥有的和平也就越长久。 如果说两个星系级的文明要开战的话，那么将会影响到他们包括周围至少四个星系，而在宇宙中，星球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光是一个冥河就有一千亿颗恒星；只有生物，只有文明，这才是宇宙间最珍贵的存在。 而文明最大的特性就在于它的孤独，孤独会迫使它去寻找与自己相同的存在，这也就导致了宇航级的文明大部分都聚集在一块，也就是天使与冥河周围。 一旦这两者开战，那么必将震撼整个宇宙。 可就算是签订了一万年的和平...也没有人能够保证一万年后的世界也与如今一般和平。 一根弹簧，你越是按压，反弹的力度就越大，若是这个力度大到超出了它的承受上限，那么迎来的就必将是毁灭。 没有人能够语言未来，在签下和平条约的时候。凯尔只是想着，她为自己的家园阻止了一场不必要的战争。 天使可以在这一万年内修养生息、然后继续进步。 “可是未来是一定会爆发战争的，或许规模还会更大。” 在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即将离开戈洛瑞的凯尔与鹤熙在前往飞船的路上交流着。 “面对那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如果对方拒绝了和平交涉，那我就只能用剑来告诉他们怎么遵守礼仪了。”凯尔如此说道。 “你就是一个战士。” “那你呢？鹤熙，你会怎么做？”凯尔反问道。 “我会...永远陪着你。” 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话，但是凯尔却觉得自己的心率有些不稳，当然，她一点都不讨厌这种感觉。 “走了，飞船来了。” 看着脚步突然变匆忙的凯尔，鹤熙微微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而在皇家酒店的最高处，两个黑影看着缓缓升空的天使飞船发出了不明意义的声音。 “库鲁鲁洛洛。” “达库鲁。” ...... “提尔修，吃饭了！” 被改造的运输飞船内，能留给驾驶员活动的地方只有一张双人床的大小，从这个狭小的地方出发，向后是满满当当的货舱，向前是控制室，都不是什么有空间的地方。 与会享受生活的金忠不同，提尔修在失去了自己原本的修理厂后便没有什么多余的闲钱了，就连房子都被他卖了去修理和改装这艘货船。 “钱是要赚，但是也不能这样省啊，”一名短黑发的中年男天使端着一个饭盒挤进了驾驶室，在艰难的爬到副驾驶位后，他将手里的饭盒递给了提尔修，一边从兜里拿出筷子一边说：“来来来，先吃饭。不过也是说真的，那老板娘就因为我是男天使，结果连筷子都不愿多给一双，不过还好，我自己是带了筷子的，给。” 将手里的一次性筷子也递给了提尔修，男天使右手拨动了一下手边的按钮。 “转换到自动驾驶？（确定/取消）” 男天使点击了一下屏幕上的确定，紧接着就见提尔修身前的方向盘快速的折叠了起来，最终嵌入了控制台。 咔！ 扣锁的声音一响，整艘飞船就此由计算机接管了。 “你吃过了吗？” 提尔修打开饭盒的同时问道。 男天使笑着说：“当然，我和珀西都吃过了。” 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实际上珀西和他两兄弟只剩下两份饭的钱了。 随着饭盒被打开，白色的雾气也滚滚而起。 嗅着一旁的饭香，肚子已经有些绞痛的他也不自觉的分泌了不必要的口水；害怕被提尔修发现，所以就连咽口水的动作都要小一些、隐秘一些。 提尔修也是半天没有吃饭了，所以没能注意到身边男天使的饥饿，不过考虑到飞船还要飞挺久的，所以他试着问道：“有没有什么要买的？比如说洗漱用品之类的，你们要去的星球还有两三天的路程。” “没...”刚要开口的男天使听到提尔修这话后，试着对自己的掌心哈了口气，然后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 尽量让自己说话的时候开口幅度小一些，男天使回答道：“没关系，而且你不收钱就愿意捎我们两兄弟，这已经够感谢的了，不用再麻烦什么了。” “嗯...” 提尔修并不擅长与人交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对偶然遇到的兄弟，他就是想与他们聊聊，哪怕只是聊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 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境遇如此相同的人了。 “你们兄弟两最开始是开店的吗？” “算是吧，卖一些酒水之类的，本来是想进军队的，但是被检测出来基因有问题，于是就被踢了。店是妈妈给留来的，原本住的房子也是靠着这店才能买到的。但是后来战争突然就来了...先是被军...被天渣抢了库存的酒，在店里开了好几场酒宴，后来又是被迫变成了战场。 还是一名女天使救了我们兄弟俩，不过她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天渣。虽然被我藏在了家里，但是当时伤的已经很重了...到最后，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说着说着，男天使的心情就不由得低落了起来。 但是很快的，用双手揉擦了一下眼睛，男天使吸了一下鼻子，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哈哈，其实刚刚那是我编的故事，我和弟弟就是家里的店被毁了，没办法才只好去另一个星球找我们的叔叔。” 每个人都有自己苦涩的过去，这一点提尔修是知道的。 将最后一颗米粒舔进嘴里，提尔修拍了拍男天使的肩膀说：“莫西，你一定要撑住。” “我会的，我还有弟弟要照顾，我一定会撑住的。” “好，那就好，我们只要撑过现在这段时间就好了。有一个人跟我说过，以后的世界是很美好的，叫我再等一会儿。” “那个人是谁？”莫西问道。 脑海里浮现出那银色的天使，提尔修神色复杂的说：“一个朋友，是我最好朋友的朋友，她是很厉害的...人很好，长得也漂亮，出身也很好...总之就是很好，我愿意相信她的话。” “听起来像是一个很可靠的人，哈哈，不过也是，向你这样的好人，身边就要全是可靠的朋友才对。” 可靠的...朋友吗... 那个喜欢钱的胖子...已经不在了。 从小到大的朋友，就这样，一声招呼也不打的...就走了。 “呼~那什么...我先睡一会儿，莫西你要是看到前面的船变向了就赶紧把我喊起来，麻烦了。” “不麻烦，你就放心睡吧，我会帮你看着的。” “谢谢...” 26.罪恶不再 “我曾经不断的在担心这个小心那个，生怕一个不注意，周围美丽的景象就会消失不见。” “那...现在呢？” “现在...它还是像原来那样美丽，只是与我无关了。” 蓝色的眼睛望着夜空中闪闪的繁星，坐在火堆旁的金发美人轻声歌唱着单马尾骑士少女从未听过的歌谣： “我躺在蓝天的白云上.看着太阳. 我站在夜晚的月光里.等着谁来. 是你的眼神打动了我. 那纯洁的少女啊. 就像是冬日的太阳.多么暖人. 那美丽的少女啊. 就像是星光璀璨.多么迷人.” ...... 天使北域的星海里，总是会有着载人或运物的飞船。它们来来往往，总是按照着既定的航线飞行。 又因为战争的原因，许多航线都停用了，只有一些不怕死的家伙和军队还会继续使用。 不过在怒海之战结束后，天使政权更迭的同时，和平也重新降临了。于是乎那些航线又渐渐的热闹了起来。 此刻就有一支船队再次回到了航线上，两艘货船、一艘载客船，还有一艘远远跟在船队后头的干净的货船。 虽然宇宙中时间这种概念很难去用日月星辰确定，但是飞船上有着专门的钟表，一些大的星球的时间都被记录在里面，并且与外界进行同步更新。 当然，比钟表更好用的是天使的生物钟。 饿了就去吃东西，这在过去对于绝大部分的天使其实都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时间去吃饭的，甚至有绝大部分的人需要为了能够吃的上一顿晚饭而去花掉一整个下午来赚取微薄的费用。 不是所有天使都被当作生命看待的、也不是所有的天使都能吃的上饱饭的，天宫时代的男天使甚至都有如此，女天使就更不用说了。 生物之所以渺小，就是因为他们的目光不如恒星那般，能从一个星系散到其他的星系。 当然，天使是幸运的，因为新政策已经逐渐在施行当中，眼下这艘欢乐无比的客船中的景象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 拥有三王的补助，载客飞船的老板，一名年纪很大的女天使，按着政策中说的那样，在旅途中为船上的乘客提供了丰富又美味的食物。另外...这一切都是免费的，她只收取乘客的船费，至于那些食物——用三王的补贴减去也能剩下不少。 食物的飘香与女天使们的欢声笑语很好的融合在一起，另外，两名穿着显眼铠甲、腰间别着烈焰之剑的女天使更是受到了许多人的感谢与赞美。 在与热情的乘客一一打过招呼后，两名天使也是费力的挤出了人群，最终来到了飞船顶部的观光台，这里很清净，还有不少的椅子供人坐下歇息。 塔拉—— 一名女天使拖过两匹椅子，一匹给自己的同伴，一匹搁在身下，然后缓缓坐下。 “坐，一直站着也很累吧？那些姐妹也太热情了一些，弄得我都快不会说话了，一直都在用微笑回应。” “你不喜欢这种感觉吗？雨桐。” 金发的女天使伸出右手将自己的头发别到耳后，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星空，等待着雨桐的回答。 “也不能说是不喜欢吧，就是感觉自己一辈子的夸赞好像都在今天听到了，能够看到她们这么开心，我也就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是啊...”女天使淡淡道：“看到她们不用再受什么压迫，能够自由自在的航行在这个宇宙中我就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还有许多年纪尚小的天使...我终于可以让她们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了。” 仔细的看着身旁人的侧脸，雨桐终于问出了自己多年的疑问：“艾兰很喜欢小孩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在梅洛的时候也是艾兰最喜欢陪那群孩子，还有小流月也是...所以...” 听到雨桐这么说，艾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自己喜欢小孩子的事。 当然，这种喜欢并不是无端的，最初的艾兰也并不喜欢小孩。因为那时的她还没有遇到凯莎，她只是一个没有父母的低贱的小混蛋，只能靠着到处从偷抢才能让自己活下去，而且还要小心不被人贩子或是一些喜好变态的天渣抓去；这种情况下的她就连养活自己都已经竭尽全力了，结果后来还鬼迷心窍的捡来了一个比自己还要年纪小的小家伙。 明明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可她就是不忍心见到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被冻死在那肮脏的小巷子里。 不过多了一个人就代表着多了一张嘴，而且以往那种偷抢骗得手段也因为多了一个拖后腿的人所以不能用了。 虽然常常能遇到一些好心的大姐姐的施舍，可实际上很快就会被其他的人抢走，如果中途抵抗的话，说不定还要受到一顿不轻的毒打；当然，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她看的懂别人的眼神，也比一些生来就高贵的人更懂这个世界的险恶，可即便是这样，那也改变不了她是一个孩子的事实。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让她将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干了。 “雨桐，你有过后悔吗？” 对于艾兰的这个问题，雨桐摇了摇头，现在的她还没有做出过什么令她后悔的事。 “怎么了？突然问我这个。” “没什么，只是感觉凯莎女王说的话越来越有道理了。” “什么话？”雨桐问。 “死亡并不可怕...孤独才可怕。” “孤独吗...” 幸运的雨桐在最初就与若宁一样，是凯莎的贴身女仆，所以孤独一词与她并不相干。 感受到气氛渐渐的低落了下来，雨桐连忙晃了晃头，双手抱着艾兰的脸说；“你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的过去是怎样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是我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现在的我们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的年代，你也绝不是什么独自一人在这里，不是还有我，还有那么多的天使姐妹吗？ 而且我们是要去接那群孩子，你也不希望她们一见到你就被你的负面情绪影响吧？” 的确是如雨桐说的那般，艾兰并不希望自己的负面情绪会影响到那些孩子，但是... “要见到那群孩子还有三天，我的负面情绪就有那么持久吗？” “啊...哈哈，别在意那些细节嘛~” 雨桐尴尬的松开了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就当她打着哈哈准备换一个话题的时候，远处，一道不寻常的光亮闪了过来。 与此同时，客船上的警报也呼呼作响，不明原因的女天使们开始询问飞船的女主人。 “发生什么了？！” “导弹！是导弹！” 话音落下的同时，就见太空中一颗拖着光亮尾巴的导弹径直的向着飞船撞来。 紧接着飞船内的显示器画面一转，负责驾驶飞船的女天使的脸出现在上面，她一边操控着飞船一边向着众人提醒道： “紧急回避！所有人抓好周围能够固定身体的东西！” 说完，飞船就开始倾斜了起来。 惊恐的女天使们在死死抓住身旁连接着飞船的物体的同时，脑海中还是有着太多的不解。 “为什么会有导弹？” “战争不是都结束了吗？” “我们会就这样死在这里吗？” 明明之前还是那副和平欢乐的景象，结果没过多久就受到了生命的威胁，死亡的气息几乎笼罩了所有人。 空—— 因为驾驶员及时做出的回避，那突入起来的导弹没能击中她们，但是跟着她们身后的一艘货船就完全不是那样了。 还没来得及准备什么，飞船上的男天使们就随着剧烈的爆炸和飞船一起变作了宇宙的尘埃。 “重力模式已更改。” 人工智能刚一出声，女天使们就纷纷感觉到身体突然一轻，只要很小的力就能将自己固定在原地。 咔咔咔！ 之后更是有一个个的握把从船舱顶部伸出，以供女天使们抓握。 “怎么会这样...” “他们...死了。” 等到所有人都缓过来之后，宇宙中的爆炸也开始冲击着她们的视觉和心灵。 “我甚至没有时间去通知他们...” 驾驶员看着刚刚才打开的频道，双手不断的颤抖着。 ——如果当时可以通知他们的话，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船队中的运输船的的确确是爆炸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从楼上下来的雨桐身后紧跟着艾兰，两人向着船长询问着。 “我们被人袭击了，一艘飞船被击中了...” “三号？”艾兰紧接着问道。 船长点着头回答道：“是的，三号，七个男天使的货船...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毫无征兆的就飞来了一枚导弹，我们没有拦截系统，只能躲避。但是时间太紧迫了，根本没有时间去通知其他的人。” ——还好...不是女天使。 艾兰在心中不公的庆幸了一下，紧接着就看向了雨桐，她朝着后者说：“从导弹飞来的方向看，敌人就在我们前方，雨桐你带着她们按原路返回。” “那你呢？！” 听艾兰的语气，她似乎并不想跟着雨桐一起离开。 后者也的确是这种想法，她说：“能在这种地方这种时期向天使发起攻击的家伙，很大可能是天渣的第三军团残党，从他们消失了那么久的样子来看，现在估计是要掠夺食物之类的。 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拖住他们，我记得后面有一艘男天使的飞船就是运食物的，我准备用这来引诱那些天渣。” 嘴上说的是可能，但实际上，艾兰已经十分肯定敌人就是天渣了，而天渣，则代表着危险。 “货船上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御措施，你是准备去送死吗？趁着他们现在还没来，我们可以迅速离开的。” “我不能！”艾兰看着雨桐说：“这些天渣今天能够袭击我们，明天就能袭击其她人。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怎么能就这样让他们给威胁了！我不仅要留在这里，我还会将敌人的坐标定位发给你们，绝不能让那群家伙毁了天使的和平！” 艾兰的态度十分坚决，雨桐根本阻拦不了。 而且她要再在这里跟艾兰争论什么，才是真正的在浪费时间。 最终她也只能是让船长打开舱门，送艾兰离开。 另一边，在发现飞船爆炸后，莫西先是楞了一会儿，然后连忙将提尔修摇醒。 “提尔修！提尔修！快醒醒，出大问题了！” “哼嗯...”后者只是发出了一句无意义的哼声，拍开了莫西的手后又继续睡了——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困，但是眼下的情况真的很不对劲。 在一艘飞船突然爆炸后，莫西又看到其他的飞船开始偏转航向，朝着他们的方向飞来了，而且急急匆匆的，就像是在逃命一样。 “提尔修！别睡了！” 又推了两下，可是极度缺乏睡眠的人一旦入梦就很难再醒来，就算是闹钟也要先响上三十分钟才能穿透梦境的阻隔，传入人的耳中。 这下真的是没有办法了——莫西这样想着，眼睛看着躺在靠背上的提尔修，右手重重的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乎——瞬间的，一股强烈的失重感从脚踢传遍了提尔修的全身。 原本还在山崖与金忠讨论往昔的他，却不知怎么的，身体突然没了力气，整个人向着山崖下摔去... “啊！” 猛地睁开双眼，提尔修下意识用双手抓住两边的扶手，将身体固定住。 “她们变向了？” 眼睛都还是朦胧的，却还是在迷蒙的情况下问出了这句话。 “变了！全都朝着我们飞来了，而且刚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艘船突然炸了。” “什么？！！” 听到莫西这话，提尔修打了一个激灵，然后用手背揉着眼睛，再白光散去的同时，他也渐渐看清了外面的景象——一艘接着一艘的飞船正在宇宙中进行紧急回转，并且朝着他的方向飞来。另外还有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在急速接近他们。 “她们这是要返航，”提尔修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些飞船的驾驶员的想法：“而且看样子是有人在袭击我们，宇宙海盗吗？” “不，不对，”话说着，提尔修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绝对不会是宇宙海盗，他们没那个胆子。” “那还能是谁？难不成是天...天渣吗？” 莫西刚说着，扭头一看却发现提尔修正在盯着他。 “不、不会真是吧...？” 虽然提尔修没有回答，但是那眼神无疑就是在告诉莫西“你猜对了”。 并且紧接着，飞船的通讯频道就传来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里面的人能听到我的声音吗？能得话就请打开飞船的舱门，我是天使艾兰。” “天使艾兰？”提尔修惊讶的喊出了声。 莫西看着他问：“你认识吗？” 提尔修摇了摇头——他与艾兰算不上是什么认识，只是见过几面而已。倒是金忠或许与她们很熟悉。 真正令提尔修惊讶的是，艾兰是女天使的高层，一般情况下来说不应出现在这种地方。 不过惊讶归惊讶，提尔修对于艾兰说的话还是照做了，舱门很快就打开了。 从门外飞进来到艾兰瞥了一眼周围拥挤的空间和一个还不到她胸口的小男孩后，立即就将自己的翅膀收起了。 咔嚓！ 在飞船船舱关闭的同时，她从一脸茫然的小男孩身边走过，进到了一个一看就像是驾驶室的房间内。 ——好挤！ 虽然在进到飞船的时候，艾兰就想到了这里面应该不会很宽敞，但是却没有想到会这样拥挤。 她整个人之能站在门口，半个身子探进驾驶室，然后艰难的朝着里面的人说道：“感...嘶...感谢你们的配合，不过接下来我需要你们全程听从我的指挥，当然，如果在这期间你们的财产受到了什么损毁之后都可以找我来索赔，不过我还是要重复一点，接下来的时间内，你们必须要听从我的指挥。 另外，这是命令，不是请求；当然你们也可以就此离开，将飞船留给我。” “这艘船上没有应急船，我将飞船留给你也没有离开的办法。还有，是敌人打来了吗？那些天渣。” 艾兰瞥了一眼那个一直不回头的男天使，总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不过那终究只是一个男天使，她并不想浪费精力在男天使上。 只是淡淡道：“这不是你该了解的事情，你只要听从我的命令就是。现在，我要你小心的前进。” “可前面不是说有敌人吗？！为什么还要我们前进！” 不同于接受命令就默默做事的提尔修，莫西当即就大声的质问起了艾兰。 “而且刚才那些飞船都返航了，一定是收到了什么信号吧？但是为什么只有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留了下来，现在还要听你的命令。 我还有弟弟，绝对不能向前开，提尔修，拜托了，我们赶紧返航吧。” 听到莫西的这句话，艾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乖巧坐在凳子上小男孩，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双手摊在桌子上自娱自乐着。 孩子是无辜的... 艾兰深知这一点，但是她别无选择，她必须要一个诱饵。 “禁止返航，在我看到敌人的飞船前禁止返航！不过，在那之后你们可以逃走，尽可能的逃走。” “那万一敌人很多怎么办？！而且你们女天使不是很厉害的吗？直接召集大军去灭了那些天渣不就是了吗，为什么还要我们去送死？” 不明白啊，莫西是真的不明白，明明战争都已经结束了，明明女天使那么厉害，可是现在偏偏会遇到这种事情，偏偏...她会死在那种地方。 “到底是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莫西的问题——因为开船的人是提尔修，艾兰所有话都是在跟提尔修讲的。 而提尔修，现在的他除了照艾兰说的做之外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敌人也是如艾兰所想的那般，在发现提尔修的飞船没有及时撤离后疯魔般的围了上来。 “快！不要去管其他的了，探测器上显示。那艘才是运食物的飞船！” “队长，他向我们飞过来了，是不是有诈？” 火力舰中被问到的男天使指着自己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朝身旁的手下低声道：“就算那是诈又怎么样？难倒你想让我饿死在这吗？还是说你准备把自己做成一餐美味来填饱我们的肚子？” 不断的摇晃着脑袋，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的男天使像是想起了什么，空空如也的小腹传来一阵绞痛，随后脚下突然一软，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废了好大的尽才扶着墙爬起身来，但是在摸到墙上那凝固的黑色不明物后，他却又猛地俯下了身子，张开嘴在那干呕着。 一旁的队长看到了他这样，不仅没有任何的心疼，反倒是朝他小腿上踹了两脚，嘴里还喊道：“吐吐吐、吐你玛德！都吃进肚子里了你还吐，你以为我想吃吗？！我们都tmd要饿死了，我...呼呃...哈呵，反正待会儿我们就有吃的了，不仅能好好吃一顿，说不定...说不定还能抓到两个女人。 不过不能待久了，绝对不能待久了，那群婊子就跟狗一样的，稍微弄出点动静她们就会奔过来；我ct姥姥的！那群死东西就只顾着自己跑。说什么能量不够，送不了那么多人出去，弄得我还以为那是真的。结果到头来就只有我们被留在这里了，他们都在那群婊子封路之前溜之大吉了，我ct姥姥的！” ——说什么叫我把舰船交出去，做梦！没了船，我说不定就成了什么炮灰角色，就算是做宇宙海盗，到时候也绝不是能够活的很滋润的那种宇宙海盗。 男天使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从这个深渊噩梦中逃出去。一旦逃出天使星系，他就可以靠着这艘火力舰在一些宇航文明里横行霸道，说不定还能做一个星球国王之类的。 当然，那一切都要在他先吃饱饭之后才能实现。 因为女天使的原因，他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吃过东西了，就算是二代天使，一直不摄取能量也是不行的，因为宇宙的规则就是能量守恒。 而在这名队长破口大骂的同时，五艘小的攻击舰也从火力舰的后舱门飞出，看样子是要将提尔修等人围起来。 没有任何武装的运输船在面对那一艘艘战斗用舰船时，唯一的应对方法就是逃，可是眼前的这艘运输船却改变了以往天渣对于运输船的看法。 因为他——主动冲了过来，并且无视了那五艘攻击舰。 “已经够了，这个距离...”艾兰站在紧闭的舱门前，回身望了一眼坐在自己位子上的小男孩，她拿出了一个棒棒糖：“本来是准备给那些孩子的，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见不到她们了。” “姐姐？”小男孩珀西并不是很知道眼前这位好看的天使姐姐在说什么，他只是觉得艾兰看起来像是决定要去做什么事一样，就像是之前救了自己和哥哥的那个天使姐姐，她们的眼里都闪着同样的光。 “姐姐也要去打坏人了吗？” 艾兰微微一笑，想要伸手去摸珀西的头，但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她只是将自己手里的糖递给了珀西，然后便朝着驾驶室内大声道：“现在这个距离你们还有离开的可能，把舱门打开吧！” ——然后...尽可能的逃走... 可是艾兰等了许久，舱门也没有要打开的迹象，反倒是这艘货船，朝着天宫火力舰不断的加速着，二者之间愈来愈进。 “你怎么——” 冲进驾驶舱内的艾兰本想训斥提尔修不按照计划行事，但是当她真正看向主驾驶位的时候，回头看向她的却是最初想要逃走的莫西。 “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我可是男天使啊，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听你们这些女天使的指挥。反正你的目的就是接近那艘船对吧？那既然这样的话，就不妨离他更近一些！ 就是对不起提尔修先生...明明有离开的机会，却因为我的做法而...” 提尔修坐在副驾驶位摇了摇头道：“我本来就是一个死人了，只是因为好奇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一直不舍得去死而已，不过看不到就看不到吧， 死之前能够碰到你这样说的上话的人，其实已经足够了。” 说完，提尔修的双手就在副驾驶位的键盘上输入一连串的字符，紧接着，一个推杆就从头顶伸了下来。 “飞船被我改造过，推进器比普通的飞船更强力一些，接下来我会一次性将能量用掉，那种速度绝对会让敌人大吃一惊...这样一来，你要做什么也很容易了吧？” “你们两个...”艾兰已经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她一辈子都在反感和排斥着男天使，因为他们的骨子里就是坏的，但是现在她对他们改观了。 “随时准备好开门吧，另外，我已经有向周围的姐妹求援了，你们千万要坚持下去，说不定、说不定就活了下来。” “那又有谁说的准呢？开始了！” 提尔修表情严肃，右手握住推杆，小臂绷紧，全部的力气在一声喊叫中释放了出去。 呼...呼——轰！！ 蓝色的火焰从飞船的尾后喷涌而出，那瞬间产生的巨大推力就像是拉满的弹弓一样，将飞船朝着火力舰射去。 货船突然暴增的速度着实是让天渣们吃了一惊，攻击舰们都没来得急反应，就看到货船“轰”的一下冲到了火力舰的面前，不过货船的速度还是不如导弹之类的，这次无比威力的冲撞被火力舰一个侧转躲过了。 可是还没等火力舰中的队长下达命令，就听到火力舰内响起了警报。 “警告！警告！有敌人入侵！” “入侵？快！把所有的监控都给我放过来。” 队长的反应十分迅速，很快就将房间、过道，甚至卫生间的摄像头都调了出来，然后在不断的查找中，终于，一个穿着全身铠甲，手持利剑的天使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这是...草，是那些婊子，不过怎么就这一个人？” “队长、队长...会不会是有什么陷阱？” “不，绝对不是...” 否定了扶墙手下的发言，天渣队长准备再观察一会儿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天使，但是当他看到女天使的右手屈臂放在耳朵的位置时，他才反应过来了。 “不对！那个婊子在发坐标！她在给其她人定位我们，快，去把她杀掉。 其他人，赶紧把那货船上的东西搬回来，速度要快！不然等到那群婊子来了之后我们一个都跑不了，统统要死！” 事关生死，所有的天渣都立刻行动了起来，而她这个当队长的，也是带着身边唯一的一个手下连忙朝着艾兰所在的地方赶去。 27.放松 在雨桐一行人在脱离了危机后，女船长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不过一旁的雨桐却依旧是紧皱着眉头，右手扶在耳朵旁，嘴里时不时会轻道“好的”“刚刚去的”诸如此类的话语。 女船长想要问一下情况，可是雨桐还在与谁进行着通讯，不好打扰她只能是在一旁等待着。 又过了一段时间，雨桐终于结束了通讯，紧皱的眉头也稍稍放松了许多，但还是有着不小的担忧。 “怎、怎么样了？援军应该很快就来了吧？” 雨桐摇摇头道：“就算是最近的驻军，架虫桥过来也要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那，那她能够等到吗？” “我不知道，通讯也打不通了，只是发了一个坐标。早知道会这样，就应该带着军队来了！” 砰——！ 重重的一拳砸在身旁的墙壁上，吸引了一众女天使的目光。 “军团长？” “我没事。”凯尔收回了自己的拳头，示意女天使们继续吃饭。 坐在一旁的鹤熙望着她，问道：“你要一个人去？” “照我们的速度，赶过去就已经晚了。艾兰只是一代天使，她撑不了那么久。” 凯尔说话的同时，铠甲也逐渐显现着。 最终，在面甲“咔”的一声合上后，凯尔上方的紧急舱门也完全打开了。 “我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还能救到，走了！” 她就像是一支火箭，冲上了太空。一个偌大的虫洞展开，恰好的将她给吸了进去。 “凯尔，见到艾兰的时候帮我狠狠地敲她一下！居然一声不吭的就冲了上去，也没点自觉的。” 像她们这些从战火中走出来的女天使想要牺牲当然简单，但是那些还活着的人，在知道了自己曾经的姐妹牺牲之后，那种悲痛感……可不是一日两日能够消去的。 “我会的。” 凯尔应声后就靠着金刚不坏之躯的坚韧，神速穿过了虫门；由于速度过大，导致她出了虫门的那一刹那，身子都不自觉的向着前方的一颗陨石飞去。 空—— 连忙调转身体，凯尔的脚尖轻点陨石，身后的翅膀制造出能量流将她的身体稳稳的定在上面。 “坐标11417.9396，没有移动，是还没反应过来吗？” 而且艾兰也没有掉线，说明现在还活着。 “要再快一点...” 当凯尔赶到目的地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天渣趴在一架攻击机上鼓捣这什么，不仅对外界没有任何的警惕之心，甚至连翅膀都没有打开；不远处浮着一艘火力舰，它的身上还卡有半艘已经没了后舱的货船，而且在火力舰的附近也展开了模拟空间。 现场看起来并没有太多敌人的样子，但是凯尔却依旧联系不上艾兰。 既没有死亡，却也无法回答——是被抓住了吗？ 凯尔想到这里，整个人一分为二，亮银色的铠甲手持烈焰之剑朝着天渣的火力舰飞去，而她自己则是悄然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那天渣的身后。 “别动！给你一秒的时间喘息...” 全服武装的男天使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身后的女声又响起了。 “只能点头和摇头，敢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我都会杀了你，明白了吗？” “明...”男天使嘴里刚蹦出一个字，就感觉到头顶传来了巨大的压力，就像是脑袋被液压机卡住了一样，下一秒就会像西瓜一样炸开来似的。 连忙将嘴巴闭上，男天使不断的点着头，想以此来纠正自己先前的错误。 凯尔没时间在这浪费，在男人要点头的时候就已经将手松开了，然紧迫的问道：“有女天使来了？” 那人点点头，没敢发出声音。 “她在你们手上？” 男人思考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果然是这样... 凯尔心中暗道了一声后立即又问道：“她有受很重的伤？” 男人又是点头，而且比先前的幅度还要大了许多。 甚至是连自己的生死都忘了，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就想要转过身来。 “我求求——” 砰！ 一个巴掌将男人在太空中扇的转了两圈，凯尔伸出手抢过他掌心里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瞧... “绷带？你拿...” 凯尔还没来的急询问，就听到了男人的呼救：“救、救命！” 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凯尔一脸的懵——虽然这个模拟空间的引力很小，但是作为一名天渣，实在是不至于会被凯尔巴掌的能量给推出那么远。 ——而且那人没有翅膀的吗？ “等等...没有翅膀？我靠！” 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凯尔连忙赶到了男天使的身边，右手拎着他转身飞到了火力舰的顶上。 “你先下去！” 朝着铠甲分身砍开的空洞，没有翅膀的男天使狠狠的摔了进去，“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重力从脚下传来，凯尔站在火力舰的走廊之中，左脚边是努力起身的男天使，身后是漆黑的一个房间。 而在她的身前，一个同样穿着天渣铠甲的提尔修满脸是血的牵着小男孩珀西的手缓缓的走过来；在他们的身后，凯尔的铠甲分身小心翼翼的将浑身是伤的艾兰抱在怀里，用一种不快不慢的脚步向着凯尔赶来。 “哥哥！” “凯尔...” 与珀西不同，提尔修的一句话是朝着凯尔说的。 “她伤的很重。” “我不是瞎子。” 因为艾兰的伤势严重，凯尔的语气都有些重了。从铠甲的手里接过艾兰，她这才看清艾兰身上的伤。 “肩膀和手臂都死穿透伤，伤口较小反倒没有伤害到性命，但是腹部...这是暗能量箭头，而且已经形成了奇点，她的天使基因被破坏了，自愈速度被限制了太多。” “那、那她还有救吗？我们想帮她止血，但是绷带不够，拜托了，你一定要救她。” 牵着弟弟的手，莫西抚着自己的脸向凯尔请求道。 “当然，她是我的姐妹...还有，你们两把身上那套脱了，不然待会儿可能会被误伤。” 说完，凯尔就大步向着身后走去，同时也对着通讯道：“艾兰受了很重的伤，不过没有生命危险。是基因受到破坏，对，会昏迷很长一段时间。 战场治疗？不行，我没有治疗能力。而且艾兰的身体强度不够，贸然传输能量会把她烧成灰的。” 凯尔表示自己没办法直接将艾兰治好，这也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在成为三代天使后的一个弱点。 如果她拥有快速治疗她人的能力的话，也就不用在这里干等着了，而且很多后悔的事情可能都会被解决。 将艾兰轻轻的放在沙发上，头枕着她的腿，凯尔在替艾兰缠绷带的同时，脑海里也不由的想到了别的。 ——我现在的破坏力已经足够了...是时候研究一点其他方面的技术了。 就比如说...治疗。 不过很快凯尔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如果她想到做到通过自身去治愈别人，有着一个先天的阻碍，那就是她的能量——她的金焰虽然可以像运用暗能量一样去使用，但是金焰却不如暗能量稳定，其狂暴的特性凯尔到现在都没有真正控制住，只能对它进行一些简单的形体改变。 而且凯尔十分清楚，自己体内的金焰本质上并不是火焰，而是一种不断在产生能量反应的特殊物质，平时就寄存在她的特殊暗位面中，当她需要使用的时候就以金焰的样子显现，不过由于凯尔的身体承受能力太弱，所以导致它有一个固定的使用时间。 但不管怎么说，金焰都不是一种能够用来治愈她人的能量，因为凯尔如果那样做了，就跟用核爆给癌症患者治病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最终，艾兰还是需要治疗机器的帮助，凯尔也在其她天使赶来后松了一口气。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好跟我讲一下吧。” 打开了房间的灯，凯尔示意门口的三人坐到她身前的沙发上。 肿成猪头的莫西抱着弟弟一言不发的坐在了沙发上，不过看他的样子是开不了口了。 “莫西他...脱衣服的时候被遇上了...还是我来说吧。” 提尔修坐在双眼无神的莫西旁，将自己所遇到的事情拾重避轻的说给凯尔听。 从船队的突然受袭、临时受命、艾兰与天渣的激烈战斗，到两名男天使豁出性命的撞击、与艾兰汇合一起战斗，再到艾兰受到偷袭、提尔修和莫西想要救治她，最后与凯尔相遇...该说的事情提尔修全部都说了出来。 凯尔的脸色也是从一开的平淡到后来微怒、再到最后又释然。 因为艾兰的做法几乎与她过去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是力量都没有太大的差距，导致凯尔甚至不能生气。 因为她十分清楚，艾兰在那种情况下会想什么。 “艾兰她很好的做出了一个战士该有的决定，不过我并不认同她的这种做法，至于你们两个、不，你们三个，我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 如果不是你们在那种境遇下的勇敢举动，我是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放松的与你交谈的。至于你们受到的财产损失，待会儿会有专门的人来领你们去最近的星球报销的。另外，关于对你们的奖赏，等我表明三王后相信很快就会出来结果了。” 凯尔正说着，一旁的莫西却突然插嘴道：“我看你不也是很大的官吗？就不能直接给些赏钱吗？” “呃...这个嘛...说实话，我现在一切都是公费报销，手里的钱就只有这么多，你要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吧~” 啪—— 打一个响指，两枚银币就从微虫洞滑落到莫西身前的玻璃桌上，发出“嗡嗡嗡”的声音旋转着躺下。 看到眼前这可怜的两枚银币，莫西不知为何笑了起来，一边嬉笑着一边还揶揄道：“什么啊，这不也就是两餐饭钱嘛...还以为你会有多富有。”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语气是很欠揍的那种？而且我穷又怎么样？” ——我老婆是天基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提尔修你先前不是只在阿尔法航线跑货吗？怎么这次来这么远了？还有这对兄弟，可别说这是载客啊，你飞船里有多挤我还是清楚的。” 那真可谓是一个人叫窄、两个人叫挤、三个人...那就是塞了。 “跑的长，赚的也多...就是这样了。” 提尔修是这样说的，但是...凯尔并不觉得这是主要原因，至少不会是提尔修主动去赚钱的。 一个已经得过且过的人，怎么会突然想着要拼命赚钱？ “是不是发生什么？比如..你要结婚了？” 因为要结婚，所以需要赚钱养家；但是... “你看我像是结的起婚的人吗？” 凯尔摇了摇头，不过紧接着又点头道：“不能老用金钱衡量一切，马上就是自由恋爱的时期了，到时候就不用看财产来结婚了。” 提尔修对这方面表示无所谓，倒是一旁的莫西提出了一个疑惑：“不看财产的话那看什么？基因吗？” “绝对不是！” “可我总觉的会那样，就像你们这些当大官的高级天使，身边肯定都是高级天使，就算不工作也不用担心会活不下去。可是像我们这种基因有缺陷的人就不行了，而且我还是个男天使，想找份工作都难，说什么我的基因里就刻着残暴和变态。” “那是天渣！”凯尔振声道。 但是莫西却苦笑着看着她：“有区别吗？” “我...”凯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莫西。 男天使的确是在基因上有别于天渣的残暴与变态，但是却依旧是男性，外貌与第一第二性状与天渣并无不同。 而且由于基因缺陷，他们甚至在一些方面还不如天渣。 除去一些特例，男天使里是没有一个可以成为基因战士的，他们的寿命最多也就是2000年。 而且随着女天使基因的解放，绝大部分的女性会因为长生的特性而降低结婚生子的欲望。她们会以一个更加积极乐观的态度去找寻生命中的美好。 而那些剩下来的男天使，就只能孤独终老，可能少数的会与女天使产生后代，可是最多不过五代；也就是说，未来的一万年里，男天使会逐渐消失直到最后只剩下女性天使。 天使的基因科技伴随着三王的登台必然是会作用在全部女性天使身上的，这种大平等也是凯尔愿意帮助凯莎的原因之一。 “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但是我只知道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很糟糕...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莫西说着，抬头却发现凯尔陷入了沉思，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对，似乎是在纠结什么。 “那个...所以...我其实说了这么多就是想问一下，” “什么？” “赏金之类能有多少？！” “...” 凯尔本来是在为男天使的未来担忧着，但是现在却莫名的不想担忧了。 ——如果男天使大部分都是你这样的人，那我的担心可能不太值钱。 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后，凯尔回答道：“放心吧，绝对是会让你很满意的一笔。” “到时候可别是两个银币。” “放心吧，财迷，天使的财富远超你的想象。” 昨天才接收了一个星球的凯尔在说这话的时候意外的有底气。 不过令凯尔有些不舒服的是，提尔修到最后也没有说自己是为了什么才突然跑这么远的货。最主要的是，他的脸上还一副我有故事的面孔。 求知欲得不到满足，凯尔甚至一度产生过调查提尔修的想法；但是很快她就是否决了这个想法。 ——人家不愿说肯定是有原因的，我闲的没事调查干嘛？是闲假期太多了吗？ 将脑子里那些不必要的想法抛掉，凯尔在跟两人道别后便乘上了前往阿尔法星的飞船——莫西与他弟弟要去的地方正好与凯尔是相反的方向，而提尔修则是选择与莫西一起，顺便还能让女天使帮忙送货，简直送货奇才。 以至于当老板娘在来到接货点后看不到了什么货船，倒是有一艘巨大的军舰悬停在千米高空。 正当老板娘还在生气的认为提尔修送货逾期时，两名全副武装的女天使从天而降，落在老板娘的身后。 “你好，请问是货主伊白吗？” “我我我...” “不是吗？” “不不不！是我，我是伊白。” “那刚才问你怎么不回答？”年纪更小一些的女天使念了一句，然后继续道：“我们是帮男天使提尔修送货的，待会儿会将货物直接送到你们店里...当然，仓库也行，不过这里需要你签字接收。 还有就是剩下百分之七十的运费也请你一并交了。” 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是两个战斗天使来送货，老板娘迷迷糊糊像是做梦一样的完成了自己生命中最魔幻的一次取货。 就算是以后与朋友闺蜜喝下午茶，老板娘也多了一件可以吹嘘的事迹。 ...... 坐着飞船回到了阿尔法星后，凯尔一下船就看到鹤熙牵着小流月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休息，大的捧着一本大书看，小的也装模做样的抓着一本小书趴在草地上翻看着。 “你们两个...真就没人担心一下我的吗？” 悄悄潜到两人身后，凯尔伸着头将下巴搭在鹤熙的肩膀上语气幽幽。 “我好担心你啊~”鹤熙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手里的书本，说出的话怎么看都像是在很随意的应付着凯尔。 见鹤熙没有任何动作，凯尔又看向了小流月。 后者原本还偷着观察凯尔，在后者将视线投过来的时候又连忙装作一副“我很正经”的样子在那翻着书。 凯尔低头看了一眼书的内容，然后又看了一眼假装很认真的小流月。 “小流月，暗能量与暗物质的转化公式是多少？这本书上有写哦。” “暗能量？暗物质？” 光是听到名字，小流月就感觉很陌生了，更不用提转化公式——根本就听不懂是在问什么。 （ps：秉着考究的态度去了解了一下暗能量之类的，结果发现暗能量是一种特殊能量，而暗物质是一种力，一般是以暗物质晕呈现，两者除了都是姓暗外没有任何相关的，前文的暗物质箭就是暗能量箭也已经改正了。） ——姐姐在说什么？书上真的有写吗？不过书上写的是什么？ ——鹤熙姐姐快帮我。 向着鹤熙投去求助的目光，但是后者却只是摇了摇头。 ——欸！鹤熙姐姐不想帮我吗...我该怎么回答姐姐？ 看到小流月一言不发，鹤熙就知道她绝对是会错意了，不得已，她只好出声道：“暗能量与暗物质无关，两者之间没有转化公式。” “没、没有吗？！” “是的，没有~”凯尔揉着小流月的头发说：“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的，因为两者可能根本就毫无关系，至少因为听着像，看着像，所以就被误会了。” “哦~”小流月露出睿智的目光点着头。 凯尔看的嘴角都抽搐了。 ——这不完全没听懂吗... “不过突然闲下来的感觉...有一点点的奇妙。” 敞开双手，凯尔背着徐来的清风躺下，枕着草地微微闭眼，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刻。 哗、 不大但却很清晰的是鹤熙翻页的声音，臂弯上传来的温暖是小流月也躺了下来。明明是日日经过的草地，但是却异常的令人舒心。从天空上投来的阳光也很温柔，不会给人晒得睁不开眼睛。只是微风裹着暖流拂过脸庞得时候令人的心里暖洋洋的，睡意自然也就上来了。 普。 这次是书本合上的声音。 鹤熙看着身旁不知怎么就睡着的姐妹俩，心里十分的平静。 远处树荫下斜靠着白墙的米迦勒更是一动不动的望着草地上的凯尔，明明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出现什么敌人的，但他却依旧远远的守望着她。 连自己已经被人画进了画中都不知晓。 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天使小姐姐，在无意间看到了这副景象，并将其画了下来。 草地上的人，树荫下的人，还有暖阳和摆动的绿草，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自然的流露出温馨的气息。 在入梦前的一刻，凯尔不禁在心中懒懒道：“偶尔这样休息一下~或许也不错...” 世界的美好有很多，并不是只有看着无法触及的存在才算的上是...有时候，躺在太阳下暖暖的闭上眼，感受着那个火热的球在自己的脸上化开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照亮星系的恒星也不是永恒的，有生有灭才是宇宙的真理；强求者必将落寞，永生者无法永恒，全能者并非全知，自由者最终堕落。 看似和平安宁的天使星系，早在诞生时就埋下了一颗无法拆除的伟大炸弹。 28.生病就要看医生 疾病，这本来不该是会在基因战士身上出现的词语，尤其是凯尔这个第三代基因战士。 她体内涌动的能量足以杀死一切病菌，根本没有患病的可能，，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光照充足的房间里摆设近乎于无，除去两张相对放着的单人沙发外，还有的就是沙发之间夹着的小木桌和桌上一叠的一次性纸杯。 太阳从窗户里照进房间的一片，洒耀的辉光明亮着墙上的画。 “凯尔姐喜欢那副画吗？午休的时候随手画下来的。” 符苓的画技很高，凯尔与鹤熙、流月在草地上的那种惬意被她很好的表现了出来，冷色调的蓝天与暖色调的橘红太阳虽然对比强烈，但却没有破坏画的意境，反倒是相融自洽，使得画面更加柔和。 “可我总觉得这副画里少了点什么...” “有的时候，画的太完美反而令人感到不适。凯尔姐，宁方勿圆。” 凯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符苓的引导下与她面对面坐下了。 “凯尔姐中午休息的怎么样？”符苓一面问，一面拿起纸杯，一面倒水；递到凯尔面前：“先喝杯下午茶。” “谢谢。”凯尔接过茶，没有第一时间去喝，只是将其端在手里，目光投向了墙壁上的画；凯尔休息的怎么样，符苓已经画了下来。 后者明显知道自己这样问是多此一举，但还是问了，只能说明这是她故意；故意用一些小错误来凸显自己的无害。 病人对医生有着天然的信任感，但是大部分情况下，心理疾病患者是不同的。 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认为自己有病。 一旦被打上了特殊的标签，生活就必将会被影响，如果只是往来的人少了，倒也没有什么。因为真正令人感到不适甚至愤怒的，是那一双双同情的眼，是那一只只想触碰却又害怕的手。 四周的人莫名的对自己好了起来，可这……真的很好吗？ 疏离感与陌生感越来越大，那些不过是心理闹了点小别扭的孩子却不得不自己给自己构建一堵堵厚重的墙壁。 可以说是“眼不见，心不烦”，亦或者称此为“逃避”，不管怎么说，那都与被封闭者无关了。 有过丰富治疗经验的符苓本是想着通过一种相对平和的手段，一点一点的在凯尔的墙壁上融出一个细细的洞。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凯尔并没有排斥她，甚至还在自己四方厚重的墙壁上开了一扇精致的大门，门口甚至挂着一个木牌——欢迎光临。 她所准备的手段都可以说是白浪费时间了。 “凯尔姐的内心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还真是强大的令人生畏。” “我毕竟是个战士，而且鹤熙也说，生病了就要去看医生。” “凯尔姐和天基王很恩爱呐。”稍稍的感叹了一句，符苓就继续了对凯尔的诊断。 由于后者的配合，这个诊断过程很轻松，不过终究还是有些地方是不明确的。 比如符苓让凯尔说出自己映象最深的几件事时，凯尔只说了与鹤熙的婚礼，哪怕她的嘴并没有闭上，却也只说了这一件。 “虽然有些地方还是一无所知，但是基本的病理是明确了。” 结束了会诊，符苓拿着报告书与鹤熙说道：“是典型的恐惧症，而且还带有应激障碍，还无法断定是否有抑郁症，但是潜意识里是有自杀倾向的。” “这么严重？”鹤熙以为凯尔只是一点小问题，可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于是她又问到：“能有效的根除吗？” “能，”符苓回答道：“不过只能是像泡茶一样，一道一道的滤过。 而且这茶，还必须是她自己泡，我们只能说是在适当的时候给一点适当的帮助；另外，军团长的内心十分坚毅，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可一旦她有了什么严重的情绪波动或者过激反应，那就说明导致军团长心理出现问题的事或物就在身旁，到时候还请天基王万分细心，将它找出来。” “我明白了，不过除了这些外，不需要给凯尔开一些治疗的药物吗？” 对于鹤熙的这个问题，符苓富有深意的回答道：“最好的药，我想军团长已经自己找到了。” “已经找到了？” 鹤熙思来想去都想不到凯尔找到的最好的药是什么，但是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符苓一直在盯着她看——脸上还露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提示的都这么明显了，鹤熙当然不会想不到什么是凯尔“最好的药”。 “咳咳……既然已经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带凯尔回去了，符苓你好好休息吧，辛苦了。” 看着满脸愉悦的鹤熙，符苓转身就离开了，她还有很多事可以做，没必要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也的确如符苓所想的那样，在重新见到凯尔后，鹤熙不由分说的就给了她一个吻，弄得前者很是不解。 “鹤熙你这是怎么了？” 凯尔一边轻抚脸上的吻痕，一边问道。 鹤熙却只是看着她，既不回答，也不说些其她什么的。 就光看着，然后越看，眼神越发的温柔，眼里的喜欢也越发遮不住。 “等下，该不会是符苓跟你说了些什么吧？” 凯尔认为鹤熙的异变绝对跟符苓脱不开关系，却没有想到过这是因为自己；就像刚才的鹤熙一样。 “她只是跟我说了一下有关你的报告，刚才那下是奖励你的。” “只是单纯的奖励？我可先说好，今天晚上我们是要跟小流月一起睡的，想要做什么都是不行的。” 磕、 给凯尔的脑门来了一下，鹤熙拉着凯尔的手说：“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跟我去一个地方，我有惊喜要给你。” “惊喜？”凯尔想起了之前鹤熙是一直说要送给她什么，但具体是什么也一直没说。 不过就在鹤熙要拉着凯尔坐上阿尔法星内部的飞船时，后者却收到了凯莎的通讯。 “是的，我现在...” 凯尔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她看向鹤熙小声道：“莫尤的报告。” “快去吧，我在这等你。”鹤熙柔声道。 暂时告别了鹤熙，凯尔张开翅膀朝着凯莎的办公室飞去。 很快，在凯尔抵达了白色大楼后，她一溜小跑着来到了办公室的门前。 “请进。” 凯尔还没敲门，凯莎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咔—— 转动门把手，凯尔走进了办公室，里面还是与一般无二，就是正对凯莎办公桌的墙上多了一幅画——那是一副凯莎与凉冰的姐妹画，画里凯莎坐着一张木椅上，双肘靠着扶手，双手十字交叉置于胸前；凉冰则是站在凯莎的身后，下巴搭在凯莎的左肩上，双手环住凯莎的脖子，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来了，先坐吧。” “凯莎女王，”凯尔熟练的坐在沙发上，“是报告有问题吗？” 凯尔在离开冥河后第一时间就将有关莫尤的报告上交了，至于星球的契约，凯莎直接了当的让凯尔自己收下了。 “不，报告没有问题，这次找你来是有另一件事。”凯莎说着，右手划出一个屏幕，轻推送到了凯尔的面前。 看着屏幕上的一段段文字，凯尔有些诧异：“我不是很有把握能够完成这件事，因为我的身份...” 凯尔知道自己的身份被很多女天使诟病，尤其是在南域。因为天渣的特殊关照，那里的女天使脾气异常的暴烈，最初的反抗者也是出自南域的。 用华烨的话来说就是——刁民。 而且那边的女天使，由于对天渣的仇恨，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对凯尔秉持反对态度的；就像是将曾经对天渣的恨全部都转移到凯尔的头上来了。哪怕凯尔杀死了不计其数的天渣，哪怕凯尔是现如今最强的女天使。 但是凯莎却坚持要凯尔去执行，她对凯尔的话是“现在你是最适合完成这件任务的人。” 表面上是对凯尔执行力的信任，可实际上，凯莎想的是让凯尔通过这次任务能够获得南域以及全部女天使的好感，从而让她有时间洗掉困住了天使万年的出身问题。 天使对于出身的在意，这是从七万年前遗传下来的一个严重阻碍社会进步的问题。 只不过由于华烨的出现，出身问题被更加严重的性别问题所掩盖了，但也只是掩盖，它从来都没有被人解决过，反倒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发严重了——过去的皇族需要它来维持正统，华烨也是靠着它来施行天宫制度；导致到了三王上台后，出身问题已经根深蒂固了。 南域的女天使就是靠着出身来将曾经对天渣的恨与不满转移到凯尔身上。 凯莎甚至相信，如果将一个天渣的孩子放在南域，在没有专门的人保护的情况下，他很有可能会被暴怒的女天使给杀死泄愤。 在时间的洗礼下，凯莎已经遇到过太多常人所不能想象的事了，她绝不低估天使的善与勇敢，同样也不会小瞧天使的恶与怯懦。 “当然，如果你觉得自己不能完成这个任务的话也没关系，我绝不会强求你的。”见凯尔迟迟没有回答，凯莎便给了她一个退路。 如果让凯尔去执行艾兰原本的任务的确对消除身份问题有很大的帮助，并且还能让凯尔受到其她人的接受，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面对无条件上门送钱的人，即便人性再恶也需要抑制一下自己的粗鲁。凯莎相信那群女天使在静下心来与凯尔好好接触后一定会爱上这个时而认真、时而古怪，虽然很少见到身影却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出现的可靠少女。） 不过这一切都一要建立在凯尔愿意执行这次任务的前提下，如果凯尔不愿意的话，凯莎也并不想强求她。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天使才刚刚起步，凯莎是真想让凯尔这位传奇女天使去找一个风景宜人的星球好好歇着。 “凯莎女王...我不能接受这个任务。” 凯尔的回答并没有出乎凯莎的意料，不过看着凯尔那十分抱歉的眼神，凯莎站起了身来。 “凯莎女王？你这是。” 对于突然走到身后的凯莎，凯尔疑惑的想要转过身去，却被前者拦住了。 将凯尔披散的轻轻托起，从微虫洞里拿出一把金梳子的凯莎细细的为凯尔梳起了头，一边梳一边还问着凯尔：“最开是见你的时候你还不是长发，现在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有没有想过扎一个辫子？” 虽然不知道凯莎这个时候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但是凯尔还是如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头发太长的话对于战斗无非是有害的，所以我是准备等它长到一定长度的时候剪掉的。” “呵~该说真不愧是你吗？” “我？” ——我说错了什么吗？ 凯尔不是很明白，她明明是说出了事实，却好像被凯莎女王笑话了...又或者没有？ “凯尔，你应该要想到一件事情。你是天使、是宇宙最美的生物，有时候也可以在意一下除了战斗之外的事情。而且...我觉得你长发一定会很好看~” ——为什么我总感觉只有最后一句话才是你真正想说的？ “有发簪吗？” “有一个。” 凯尔将发簪从微虫洞中取了出来，交给凯莎的时候还说：“之前带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就摘了。” 除了头盔，凯尔几乎就没有一样可以带的久的头饰。 接过发簪，凯莎便开始着手改变凯尔的发型。 最后，当凯尔拿着金梳子在天空中飞行的时候还在回想着凯莎的那句话。 “新的时代就将要到来了，凯尔你也要学会享受生活，就比如说和鹤熙去旅行一次，然后看看旅途的风景。最好是能够拍些照片回来，让我也看看我们天使星系的美丽景象。” 当时，凯尔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楞住了，因为这...这太令人意外了。 要知道凯莎对凯尔说这话，就相当于是要给她放一个长假，放一个不知道到底会有多长的长假。 “凯莎女王，可是现在...” “现在天使星系很和平，”凯莎说：“因为你终结了华烨的暴行，终结了天宫时代，你是真正的女武神。现在让我的女武神放放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面对凯莎女王的一片好意，凯尔当然无法拒绝，而且凯莎也说了。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将她召回的。 “不过我现在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虽然拒绝了扎辫子，但是发型依旧被进行了大改。 “中分...是也不是呢。” 不过的确是比原来直接一股脑披在后面看起来是要好上不少——凯尔原本是这样以为的，直到她与鹤熙相聚后... “凯尔！！！” ——居然是三个感叹号。 凯尔还是头一次见鹤熙这么惊讶。 “怎么突然想到换发型了？” 伸手将凯尔额前的一缕发丝撩起，鹤熙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不过换了发型后感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而且...比原来好看了不少~” 凯尔被鹤熙这样一边说一边盯着看，没过多久脸就微微泛红了，她侧着脸、双手抱胸看向一旁的飞船，提醒道：“不是说有惊喜给我吗？别在意我的发型了，快走吧。” “当然，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改好的，走吧，保证你会满意。” ....... 经过了十分钟的飞行，飞船缓缓降落。 几乎是刚下飞船，凯尔就感觉到四周景象的怪异——明明周围有着森林般茂盛的树木，但是脚下却铺满白色的石砖，甚至远处还有一处喷泉。 “这里是...新建的基地？不对，脚下不是真实大地的质感，而且四周的风很不对。压强也与平时的地面不同。” 凯尔一边感受着四周的一切，一边自言自语着。 “凯尔，跟我来。” 下了飞船的鹤牵着凯尔的手向着喷泉的方向走去。 两人就这样一路经过了树林、经过了花园，到了喷泉的时候也并没有停下脚步；鹤熙紧紧的握着凯尔的手，两人一齐站在一堵白色的巨大悬崖底下。 “一起上去看看吧，我为你准备的惊喜就在上面。” 凯尔点了点头，与鹤熙一同展开了翅膀，一直飞上了悬崖，停在高空之中。 望着脚下的诸多建筑，凯尔终于意识到鹤熙要交给自己的惊喜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 可是... “它不应该继续存在的，它是时代的残党，是暴君的座驾。” “想要毁掉它的话，也是一项大工程，费时费力，不如将它封存来的省事。” “既然封存的话，又为什么要带我来这？” 感受掌心传来的紧张，鹤熙看了一眼凯尔的脸庞——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她甚至不能用文字将其表述出来。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依旧要说：“因为这就是我要给你的惊喜，一艘雪白的主旗舰。正如我说的那样，它的一切都被重置，飞船核心也是，它已经不再是天渣的天宫号了。她是属于你的，凯尔。 输入你的数据，重新启动它，你将会获得一艘主旗舰，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用它来辅助运算，你的实力会得到很大的提升。 别跟说什么你是三代天使，在我眼里你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天使，和其她人一样都是会受伤甚至死亡的。你每一次任务我都会担心你，哪怕你已经如此强大。” “鹤熙...” “你能感受到我的害怕吧？” “可以...因为我也一直会担心你。” 凯尔不惧死亡，但却害怕鹤熙会受到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伤害。 “所以，收下它，这是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希望的，因为这本来就该是你的。” “鹤熙...如果我是别的什么人，我当然会接受的，但是你要知道...这东西如果是在我的手里可就不止是一架主旗舰那么简单。” “我当然知道，不仅我知道，凯莎和凉冰都知道，一旦它在你的手里，就会变成权力的象征。可是凯尔，你不要忘了，是你亲手打破了那遮天闭日的权力。 凯尔，看着我，把手给我。” 面对面，凯尔将双手都放在了鹤熙的掌心上。 “这样就对了。” 鹤熙抵着凯尔，两人的额头轻轻的碰在一起，心跳声也逐渐趋同。 “不要畏惧你的力量，那绝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凯尔。” “可是我控制不住，真的，在我的身体里，有一股我控制不了的力量，我有预感，它绝对会毁了我现在所有的一切。” 自从打败了澹撒后，凯尔就感觉自己的学习能力与战斗力又上升了不少。但是与之相对的是自己对能量的控制力又下降了不少。可偏偏在这种情况下，金焰却变得更加“听话”。 再加上自己就连出生都是被人掌控的，凯尔实在是不能不去乱想。 “你不是一直都控制的很好吗？你的力量从来都被很好运用在你所希望的方向不是吗？” 鹤熙的话语一句一句的深入凯尔的内心。 不过真正令凯尔愿意接受这来自王室过去的力量，还是鹤熙的那句话：“凯尔...放松，将一切的选择都交给我，你不必再纠结什么，将那些烦心的、恼人的、令你不舒适的统统交给我，让我来解决。你只需要永远的相信我，就像我永远都相信你一样。” 在鹤熙一步步的紧逼中，凯尔终于放弃了对于过去的痛苦的执着，放弃那些看似保护实则将她囚禁起来的墙壁。 不单单是开个门那么简单，在鹤熙站在灯下的时候，她没有选择推门而入，而是狠心逼迫凯尔自己将墙壁给推倒。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从凯尔诊断结束后，在符苓离开前与鹤熙的一次商讨。 心理医生有着极高的素养，而且由于职业的特殊，患者所说过的话语是不能告知给她人的。 但是这次符苓违背了自己的职业，她将凯尔诉说过的全部都告知了鹤熙。 后者更是很快就联系了凯尔曾经的侍女——钥她们，并且从她的口中得知了翼的死亡。 此后还特意找到了米迦勒，更是从他那了解了许多有关凯尔的事情。 就这样，凯尔仅仅是去了一趟凯莎的办公室，心理路程却已经被鹤熙探得近乎一清二楚了。 除去凯尔被胁迫前往南域时的那段故事，此外凯尔的一切都已经被调查明白。也是通过这些资料，符苓计划了这次的计划，这所谓的天宫号，其实并不是鹤熙要送给凯尔的礼物，只不过是为了让凯尔的内心出现纠结而临时改变的。 此前就连凯莎为凯尔梳头以及那些一大串的话，都只是为了让凯尔的内心出现破绽。 虽然对于凯尔来说这样很不公平，但是鹤熙却不得不用这种近乎迫害的手段，因为... “军团长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幻觉了，而且经常会失神，这不管是什么心理疾病都已经是很不好的表现。如果真的想要慢慢治疗，那就只能靠时间去冲刷，只要军团长内心的自责与罪恶感被时间冲淡，再通过一些重大的事件培养她的自我认同感。可是这样一来至少需要数千乃至上万年的时间。 因为越是强大的人，内心的偏执也就越发的骇人。” “也就是说，如果慢慢治疗，凯尔可能在以后的一万年里都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带着对自己的不认同，以及足以令普通人自杀的负罪感去生活？而且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鹤熙怎么可能忍得让凯尔这样受苦。 “可是另一种办法的话，需要军团长详细的资料，而且资料的方式是很强硬的，过程会对军团长的内心照成极大的痛苦。” 长痛不如短痛...鹤熙怎么可能说的出这样的话。但是一想到凯尔还要每天怀揣着悲痛去生活，她的内心就一阵绞痛。 死死的咬着嘴唇，鹤熙低声道：“资料...能找到，但是凯尔一定要能够治好。” “曾经并不是没有过相同的病例，还请天基王放心，我无论如何也会治好军团长。” 29.好好放松 沉默着，沉默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一个人是这样的，一群人也是这样的，甚至是一个国家，乃至一个文明都是如此，毫无例外。 凯尔仍旧有着身为人的情感，自然也离不了这条铁律。 随着情绪的暴动，凯尔再也压制不了体内一次次增长的力量了。 嘭—— “凯尔？！” 突然就被推开，鹤熙还没来的急做出反应，就感到前方的温度骤然飙升，紧接着又是一阵冷风袭来。 彬——浠沥沥... ——结...结冰了？ 四周的树木突然就附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而那不远处的喷泉更是凝固成了一大块的坚冰，逐层向上的阶梯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寒冷而大片大片的龟裂。 鹤熙只感觉身边的一切都被那突如其来的寒冰附上了永恒的神力，定格成了一副冰冷刺骨的画。可就在这副冰画的中心，一颗太阳却在缓缓升起。 被无数能量所包裹的凯尔此刻就像是处在母亲子宫中的婴儿一样，不仅是精神上无比的放松，她那具不断吸收着恒星能量的身体同样放松。 整个人就如同躺在了棉花团里一样，四周所能触碰的一切都是温柔的。 不过就在凯尔感到无比轻松欢快的时候，在无数能量的外面，鹤熙却已经冻得夹起了双手，身旁还悬浮着一个防寒的发光装置。 “凯尔这是把整个星球的恒星能量都吸收了吗？” 天地黑暗，万物枯竭，唯有凯尔的四周包裹着浓厚的能量，要说不是凯尔把恒星能量吸收了，鹤熙都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好在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三秒，三秒过后，阳光又重新照射在阿尔法星的大地上，鹤熙也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缓慢的升高。 鹤熙不知道凯尔吸收能量的范围有多大，但如果按照一整颗阿尔法星来计算的话，三秒转化一下大概是... “六十八的十七次方（焦耳），相当于一千八百亿度电（约等于4000万座三峡的总发电量）...” 鹤熙无法想象，一个人的体内装下如此恐怖的能量后将会变成什么样的存在，雷霆之神？不，按照凯尔对能量的使用方式，应该是“烈火战神”。 不过鹤熙对于凯尔的预估还是低了些，因为在不久后的将来，再次为了天使而活跃在宇宙各个战场的凯尔被敌对势力亲切的称呼为——“核爆天使”。 将画面转回到凯尔的身上，原本围绕在她身边的庞大恒星能量已经全部被她的身体所吸收，不知道是不是能量富余的原因，她的头发又重新变回了耀眼的金色；另外，随着她内心的问题被消除后，她对自身力量的恐惧也荡然无存了，并且在恢复了正常之后的第一时间，凯尔将自己原本已经要停止使用的金焰再次释放了出来。 而且，在金色火焰缠满了全身之后，凯尔居然直接扑向了鹤熙的怀抱。 后者虽然感到了害怕，因为凯尔金色火焰的威能有多大她十分了解，但是她却没有因为自己内心的恐惧而闪躲，反而是张开了双手，紧紧的将新生的凯尔拥入怀中。 哪怕双臂已经害怕的颤抖了起来，却依旧死死的抱着，不愿松开。 虽然凯尔只是下意识的想要这样做，但是鹤熙的举动还是令她的内心无比温暖。 双手环住鹤熙的腰肢，凯尔柔声道：“没事的鹤熙，我已经能够真正的操控金焰了，现在的它已经与我完完全全的融为一体了。” 松开手，凯尔伸出自己的右臂，片片铠甲被微虫洞收回，只留下那白皙的肌肤裸露在鹤熙的眼前。 左手食指缓缓的划过小臂内弯，凯尔的小舌润了润嘴唇，继续道：“现在的它已经成为了我的血液，流淌在每一根血管之中。就是有一点不好...” “什么？”鹤熙看着凯尔，发现后者突然将全身的铠甲都收了起来，右手还捏着薄纱衣的衣领不断的前后拉动着，就像是扇扇子一样。 “就是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火炉，特别热，鹤熙你摸摸看，我的身体现在是不是很烫？”、 伸手摸着凯尔的脸庞，鹤熙的确感受到了不同于往常的温度，但是还不至于达到烫手的地步。 “就像是大夏天穿着毛衣一样，那种来自身体里面的热怎么都去不掉...不行，我们赶紧回去吧，我想吹空调了，零下十度的那种。” “零下十度那叫冰箱...”鹤熙严重怀疑自家的凯尔是不是因为身体的高热而烧坏了脑子，而且：“不准备收下天宫号吗？” 治疗成功后，鹤熙对于凯尔是否接受天宫号已经不再是强求的态度了，更多的是看凯尔的想法。 但是后者却娇羞道：“那个...如果刚才我没记错的话，天宫号以及我们乘坐的飞船的能量都被我吸收了...所以说现在它们就只是、只是...一堆合金板子。” ——这完全不是该露出娇羞表情说出的话吧？！！ 饶是一向宠凯尔的鹤熙此刻也忍不住要给她的脑袋来上一个爆栗，不过结果有些喜人。 “嗷！” “鹤熙！” 一边揉着鹤熙发肿的手指，凯尔摇着头说：“再生气也不能这样敲我啊，虽然疼的是你就是了...” “嗯？！” 略微渗人的眼神“唰”的一下就转了过来，但是下一秒就变得惨淡了起来。 “啊！别捏啊笨蛋~” “我只是想帮你揉揉。” 谁知道一不小心力气就用大了，而且...似乎原本那伤好像都快要愈合了... ——尴尬了。 “回去吧，我不跟你闹了，我要回去继续研究新金属了，最近几天都没空的那种。” “为什么？不是说那个研究转给凉冰了吗？”凯尔不解的问。 鹤熙却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心累了，需要进行一些研究才能舒缓我的内心。” 说完就向着远处飞去了。 既愧疚又无奈的凯尔见状连忙追了上去，毕竟以鹤熙的飞行速度，想要回到基地不知道要多久。 ...... 重新回到基地的凯尔在被鹤熙连推带赶的驱出了实验室后就只能趴在桌子上叹气了。 “哎~”x2 ——嗯？ 突然听到身旁有人跟自己一样叹气，凯尔不禁转过头去，仔细一看却发现是个熟人。 “好巧啊雨桐，你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 后者在听到凯尔这话的时候楞了一秒，紧接着一脸诧异的看着凯尔：“拜托~是你带着小流月来我家的好吧？而且从刚才开始我就想问了，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冰箱搬到这里，还一直开着门不去关。 还有，我门口的路灯也是你开的吧？为什么不关上？” 凯尔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然后胡乱道：“因为太阳就要爆炸了，所以我想多开一会儿灯~” ——你这都哪跟哪啊！！ “算了，看你现在这样子也不像是正经的，晚上要在我这吃饭吗？事先说好，我这里只有面包夹烤肉和沙拉。” 正说着，雨桐就走进了厨房，但是不等凯尔思考自己夜宵要吃什么，雨桐那边又传来了愤怒的声音：“凯尔！！厨房的电器你一个都没关！” ——注意点居然是那个吗？ 明明凯尔借着雨桐的的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结果后者的注意力居然是电器... “雨桐！” “啊？怎么了？！” “你以后一定会变成哔哩哔哩天使的。” “比利什么天使？”正在收拾厨房残局的雨桐压根不知道凯尔说的是什么。 结果凯尔见雨桐不理解，还亲切的解释道：“就是放电天使，你看啊，只要你能放电了，是不是就不用再在意这些电了？” “......” 厨房里没有回答。 端着从保温箱里拿出来的饭菜，雨桐假装没有听到凯尔说的那些话，在关掉了保温箱的电源后便坐到了餐桌前。 有一说一，凯尔虽然有的时候令她很无奈，而且跟个孩子一样说话天马行空的，但是做的饭菜却出奇的美味。 一边吃饭一边翻看着任务日志的雨桐突然的想起来一件事... “凯尔！”她朝着客厅大喊道：“怎么不见小流月？” 躺在沙发上的凯尔一面看着米迦勒传来的文件一面端起桌子上的温水，一面打字回复米迦勒，抿了一口温水后回答道：“在平板上做了一个小游戏，就是之前我们玩的那个。” “我们玩的哪个？” “你耍赖的那个。” “哈？我耍什么赖？”雨桐还是没有想到是什么游戏。 凯尔仔细的想了一会儿，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你之前二十四场全胜的那个战争模拟...我做成游戏发到梅洛网上了，小流月还没有成为战斗天使，所以我就让她用平板玩去了。” “欸？你做成游戏了？” 一直在工作的雨桐还没有注意到梅洛网里上传的一些新东西。因为以往上传的都是一些科学资料，她作为一个行动派，确实是不太擅长看书学习，往往也就在有空的时候翻一翻剑技、战争指挥之类的技巧...当然这两种资料里，剑技绝大部分都是凯尔上传的...至于战争指挥，则是有三个人最出名——一个是各种方案都上传的凯莎，按她的话来说就是，指挥员要懂得多种战术并且能够灵活变换战术风格；另一个则是凉冰...凉冰的战术细腻也很简单，几乎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斩首行动永远滴神！”，天知道一个研究人员在忙里偷闲写了一百万字的各种各样的斩首方式是有多喜欢这种战术。 紧接着就是天使的副军团长若宁了，这位也是在忙里偷闲的状况下洋洋洒洒写了一百万字“集群战术”的狠人，而且还与凉冰在某些方面惊人的意见一致——空间技术以及精英培养模式。 同样都是要精英人才参与战争，同样都是要靠虫洞运输决定战争胜利，只不过凉冰是小部队的斩首，而若宁是大部队的集群跃迁。 当然，你要问雨桐看了这么久的战争指挥最喜欢的是什么，集群跃迁？小队斩首？还是风格多变，应时而看？ 统统都不是，她就喜欢火力压制，最好是能直接操控宇宙能量一巴掌把所能看见的敌人全部呼死就最好。 终于吃完饭的雨桐抱着好奇的心态去翻找了一下凯尔的上传记录，果然发现了一个叫做“战争模拟”的游戏。 “还真的做出来了？这下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30.两千年的闲暇就不细写了 “凭什么！！三艘攻击机就打掉了我一艘火力舰——凯尔，你的游戏绝对有问题！” “这已经是你第三次这样说了。”将[明天中午开始]这句话发给米迦勒后，凯尔一挥手，收起了淡蓝色的屏幕，转而挤到一旁的雨桐身边。 “游戏上传之后我嫌维护麻烦就交给凯莎女王帮忙代理了……小心，对面的火力舰要跃迁了。” 凯尔话音刚落，雨桐就又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叫。 “啊！！为什么！？凯尔，为什么火力舰还能跃迁！玩不下去了……真的玩不下去了。” 雨桐所操控的舰队旗舰在一个不小心的情况下被对面抓了空子，紧接着就是三艘火力舰跃迁袭击，打的她来不及反应就丢掉了胜利。 退出到游戏开始时的选项，凯尔瞥了一眼游戏界面左侧的位置——那里清楚的显示着雨桐的最近的战绩——六战全败。 “还真是输的彻底啊，要我帮你查查是哪些人跟你对战过的吗？” 凯尔作为游戏的开发者，虽然不管事，但却仍旧保留着管理员身份。哪怕游戏的双方都没有表明身份，也可以靠着路径找出对战者。 “啊...查一下吧，说不定对面本来就是一个战术大师...天启王、天刃王...天基王我也能接受的...” 要不就是游戏出了毛病，要不就是对面太厉害，雨桐反正不会认为是自己的指挥能力有问题的。 可是当凯尔试着查找了一下和雨桐对战过的天使时，在她的虚拟屏幕上，一连串的相同名字令她感到惊讶——那全都是她的名字——“凯尔” 偌大名字后的uid也的确是凯尔的，不会是什么其他的同名的天使；可问题是凯尔刚才一直都在翻阅米迦勒传来的有关二代天使基因的实验报告，根本没有时间去跟雨桐对战。 “等一下，如果是我的账号的话...那就还有一个可能了。” “什么可能？”看着自说自话的凯尔，雨桐问道：“之前赢了我的是三王吧？” 凯尔摇了摇头。 “该不会是若宁吧？看她跃迁的那么频繁，应该就是若宁了。”雨桐说出了自认为是很正确的答案。 但是凯尔却依旧摇着头，直到小流月抱着平板从光亮十足还拉上了窗帘的房间里走出来后，她拍了拍雨桐的肩膀说：“呐~赢你的人来喽。” 看了看小流月又看了看凯尔，雨桐只当凯尔是在逗她。 “怎么可能是小流月啊，开玩笑的吧，一定是的...”可是凯尔的表情却是那么认真，雨桐有些动摇了：“不会真的是吧...？” “反正不会是假的。”凯尔淡淡道。 虽然凯尔都已经这样说了，可雨桐还是坚持认为自己不可能会那么菜...直到小流月兴奋的向凯尔展示了她刚才在游戏里取得的六连胜之后——残酷的现实降临了。 “凯尔...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房间了，一些报告还没做完，走的话记得帮我把灯关一下。” 望着雨桐失魂落魄的背影，小流月不解的向凯尔问道：“姐姐，雨桐姐姐她怎么了？” “她啊，被某个小可爱强制戒掉了游戏瘾...虽然还没有真的上瘾就是了，不管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过一会儿就会好的，我们先回家吧，看看鹤熙回去了没有。” 一把将小流月抱起，凯尔顺手帮雨桐关掉了灯，然后带上门，在黄昏逐渐黯淡的时候漫不经心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途中，感受到凯尔身上不同于以往的温暖，小流月开口道：“姐姐好像变得更暖和了。” “对你来说是暖和，对我来说可就是热死了...” “姐姐很热吗？”小流月不解的说：“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中午了。” “是啊，已经是要晚上了，恒星都看不见了，那小流月就当是姐姐把中午的恒星吞到了肚子里吧。” “欸？！恒星可以吃到肚子里吗？” “当然可以，而且我还可以动用太阳的能量，就算它突然爆炸了，那我也可以像这样‘啵’的一下把它给聚起来。” 耀眼的金色火焰在凯尔的身前汇聚，最终形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球体。 拿过那温热的“金色小太阳”，凯尔递到了小流月的身前，微笑着说：“送给你了，晚上可以挂在房间里面当小夜灯。” 看着眼前的“金色小太阳”，小流月果断的将平板还给了凯尔，在微虫洞将平板收走后，她从凯尔的手里抱过了那小太阳。 在感到欣喜的同时，她也向凯尔问出了另一个问题：“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姐姐你这么厉害呢？” “再有个六千年吧...不，说不定三千年就够了，撒~谁知道呢。” ...... 当夜，鹤熙并没有回家，凯尔试着用通讯去询问她，得到的回答是——她正在进行一次很重要的实验，今晚大几率是不回去了。 鹤熙让凯尔带着小流月先休息，但前者口头是应得很好，实际上却坐在沙发上等了一晚；不过一直到天亮，鹤熙都没有回来，倒是艾兰那边从昏迷状态醒了过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距离与米迦勒约好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早早的将早餐做好，紧接着凯尔就想眯一会儿，不过却被突然上门的雨桐打扰了。 开门将人迎进来，问一下原因却发现是来找小流月的。 “我准备将小诺她们接过来的，所以想问一下能不能让小流月想不想跟我一起出去逛一圈。” 小诺她们，也就是当初凯尔救下的那群孩子，不过自从凯尔离开梅洛星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们了，听说好像是转到了别的星球上。 “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应该能玩到一起吧？” 凯尔点点头道：“能够多一些同龄人玩伴是挺不错的，不过具体还是要看她自己的想法，你去房间问一下她吧。” 雨桐听后一溜小跑的冲到了房间里，没过多久就抱着满脸兴奋的小流月出来了。 小流月表示对能够认识一群小伙伴很感兴趣，凯尔也就顺势将她暂托给雨桐。 这样一来，屋子里瞬间就空了很多。 啪！ 打了一个响指，踩在垫子上的凯尔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过于无聊的她并不准备在家里一直窝着，四处走走对她来说更算是一个消磨时间的好办法。 当然，事情的发生总是与人所想的相反而又意外的相符。 “轰！” 一道爆炸声突然响起。 凯尔寻着方向看去，却发现那是实验室的位置。 “实验室的防护措施做的很好，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爆炸什么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面色有些沉了的凯尔随即向着实验室飞去。 当她来到实验室的时候，看到的是满脸鲜血却洋溢着笑的鹤熙。 “鹤熙！” 迅速落到鹤熙的身边，凯尔想要检查她的伤势，结果被鹤熙打断了。 将快要流到眼睛里的鲜血擦掉，鹤熙她伸出自己灰黑的手，五指张开——掌心里躺着一粒微小的黑色金属。 “我成功了凯尔，快看...” “这是...新的金属吗？我能感觉到里面充满了能量，就是这个还不到米粒十分之一的东西引出的爆炸吗？” 明明是被新金属弄得遍体鳞伤，可是鹤熙却显得异常兴奋，甚至开始对凯尔讲解起了新金属的材质与作用。 而这让鹤熙无比兴奋的新金属，其实在宇宙中早就已经有文明将其命名了...那就是——暗铁。 暗铁并不能算是常规上的金属，因为它内部蕴含的能量实在太过巨大了，哪怕只是眼前这小小的一粒，所蕴含的能量就可以令凯尔的探查出现紊乱；如果加以引导并混入其他的金属中，或许能够做出“反侦察战甲”。 不过凯尔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最终天使会依靠暗铁制造出什么，凯尔是无法预测到的。但是不管怎样，天使的的确确是在鹤熙的助力下实实在在的踏出了科技进化的第一步。 之后的几天里，鹤熙光是就暗铁的提取方式的资料就写了十万字。 另外，紧接着鹤熙暗铁的提取成功，准备许久的凯尔与米迦勒也终于在经过了十六次实验后真正的掌握了二代天使基因的制作方法。 仿佛是受到了鹤熙与凯尔的激励一般，接过艾兰手里任务的若宁也将新拟定的天使秩序传播到了星系内的每一个地方。 新秩序的到来彻底的让三王政权成为了天使星系绝对且唯一的政权，整个天使星系的调度也都将被三王掌控，天使星系真正的从战争状态脱离了出来。 而凯尔二代基因药剂的研发成功，也让天使的战斗力又升上了一个阶梯。 并且，在有了更强大的战士后，更强大的铠甲与武器的提议也顺势被提出了来了。 烈焰之剑作为全军标配的武器，理所应当的被放在了首位。 “依我看来，我们的烈焰之剑在锋利度与坚硬度上作为常规武器来说已经算是顶级了，再想往上的话就需要一种比夙银更加坚硬的金属，可是经过我这些天的了解，宇宙中宇航级别以上的文明中都没有比夙银更加坚硬的金属了。 至于暗铁的话，经过两千年的研究，也大抵弄清楚了它的性质，一种无限接近能量体的特殊金属，想用它来制作武器的话是不可能的。 另外我们也想过在别的金属里掺入暗铁，但是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全部的金属都试过了吗？”右王座上的银发女天使听完了研究人员的报告后出声问道。 “回天基王，除去夙银因为融合性过低没有实验外其他的金属全都试过了。” “那也就是说夙银还没有试过是吗？” 食指轻轻的敲了敲王座扶手，鹤熙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那就让我来试试吧...关于烈焰之剑的升级早在一千年前就完成了，但是这暗铁都研究了两千年，却还是宛如黑洞一般，除了知晓形成的原理外就真的是一无所知了。 当初是由我研究出来的，现在也理应是我来揭开它的秘密。” 说到这里，鹤熙扭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凯莎。 后者也是赞同的说：“的确是交给天基王更好，不过天基王...恒星能量矩阵的架构工作该有谁来完成？” 这个问题甚至都用不到鹤熙来回来，一旁的凉冰就开口了：“这还用问吗？一定是让凯尔去做了。不过也的确是，只有交给她才是最令人放心的。” “当然~凯尔对于恒星能量的了解比谁都要深入。”说到凯尔的时候，鹤熙的眼神都要更加温柔一些。 31.死亡的太阳 天使星系南域的一颗卫星上，一艘庞大的天使科研船静静地停在这里。 银色镶金的飞船最外层是夙银外壳，内部还有四层隔热装甲，以及一个目前天使所拥有的最高效率的恒星能量转化器。 飞船上安装了十分灵敏的能量探测器，它能够清楚的捕捉到十光年内任何一艘战舰的存在；当然，它真正的的作用是监察恒星的能量运动。 自三王时代以来，到现在已经是两千年了，天使的科技在这两千年内不断的进步，各种领域的科学探索不断加深，那些科学仪器也进行了一代又一代的更新；而在这一切的背后，那支持天使文明不断发展前进的根本，还是对能源的掌控。 由天基王所提出的恒星能量矩阵，就是天使掌控能源的最新手段。 选择距离恒星最近的一颗卫星，将能量新型能量矩阵建立在此处，然后由一名懂得恒星驱动的天使为能量矩阵与恒星之间构建一条能量传输链，然后再由天使之城内的能源负责人来分配这颗恒星的能量使用。 “其实说白了就是在大海与一些小的湖泊之间挖一条连通的水道，不过恒星能量过于危险需要经过转化才能使用...以至于构建的能量矩阵都是从外围到内围、从大功率到小功率，虽说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费，但是像这种越接近中心却越小功率划的构建方式使得很大一部分的恒星都不能被拿来使用。” 在科研船的内部，一名金发金眼的女天使看着大屏幕上蜘蛛网状的能量矩阵群惋惜道。 越是在恒星驱动这条科技道路上往前走，就越是了解恒星能量的伟大。 “在没有掌握反物质这种利用率更高的能量获取手段之前，核聚变会陪着我们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恒星在宇宙中的数量是无法想象的，利用率低一点也没什么，量变引起质变，我们天使就算是再过十亿年都无法将自己星系内的恒星能量使用完毕。” “这也就是为什么凯莎女王又将恒星能量称之为无限能源。” 金色的长发自然的披散在脑后，只有一搓手指粗细的刘海还垂在右眉弓的外侧；蓝色的眼睛里流溢着独属于年轻天使的傲气。 “另外，凯尔，一号小队已经将能量矩阵搭建完毕，是否现在就构建能量传输链？” 听到身旁女天使直呼自己的名字，凯尔十分熟练的伸出了手，在女天使的头上揉了揉说：“没大没小的，叫姐姐。” 后者却是后退半步，挣脱开了凯尔的手心微怒道：“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们两之间只相差十岁不到。而现在，我都2010岁了。” “时间只是时间，姐妹还是姐妹，”凯尔淡淡道：“一晃就两千年过去了，除了像你这样亲密的人之外，其他那些遇到的人、经历的事，我只有靠着资料库的才能回忆的起...” 流月有些不明白：“现在不好吗，当初的那个蛮荒时代也终于事结束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去回忆过去。 我们要活在当下——凯尔，这是你亲口跟我说过的。” “小流月也开始会教训人了啊~” “我这不是教训...” “好、好、”凯尔笑着拍了拍手，终止了与流月得闲聊：“她们回来了，我要开始工作了。” 后者看着显示器上恒星能量的波动，提醒道：“这颗恒星比之前那颗要活跃的多，你千万小心。” “放心吧，恒星这个东西我都研究了快两千年了。” 天使的科技是多样的，其主要原因还是天使高层各自对于科技的研究方向的不同而导致的；凉冰致力于空间科技，凯莎在探究三代基因的秘密，鹤熙则是多个方面全面发展。 凯尔将现有科技上下翻了个遍，最终还是选择了恒星驱动技术；不过天使的恒星驱动在凯尔之前从未有人去尝试过，以至于这两千年来，她都是自己独自摸索——没人来告诉凯尔什么是正确的发展方向，她只能说是朝着一个不算错的方向不断前进着。 好在由她主持研发的能量矩阵一直到了现在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收起了不必要的杂念，凯尔在飞船的门口的走廊上与刚刚完成任务的天使小队打了个招呼，紧接着便下到了荒芜一物的卫星表面。 站在一个巨大的陨石坑中，凯尔的身后是天使科研船，左右能望到宇宙间其他的星球，不过大多都是遥远星系内的恒星。 “呼~”舒了口气，凯尔将目光放到了正前方遥远却夺目的红色大型恒星上。 恒星表面温度较低，光亮却要高于一般恒星，再加上它红色的恒星光芒都表明了这是一颗红巨星。 “不过一旦到了红巨星这个阶段，就说明你已经老了...让我来看看你这个老家伙能有多少能量。” 话音落下，凯尔的眼睛便亮起了金色的光芒，右手向前一伸，掌心对准了眼中的红巨星——在肉眼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凯尔的掌心发出了一道不可视的波，几乎是同时，红巨星感受到了凯尔发出的波，并且做出了回应。 “链接上了，那就让我来看看......”原本还自言自语的凯尔在看到红巨星体内的能量后默默的闭上了嘴，甚至是终止了与红巨星的链接。 一直在飞船内通过显示屏观察的流月在发现凯尔这好像失败了一样的情况，连忙问道：“凯尔，是能波动幅度过大导致的失败吗？” 凯尔没有立即回答流月，她就那样静静的战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仿佛睡着了一般。 “凯尔？”流月试着再次呼唤凯尔，可是后者仍旧没有回答。 ——不会是发什么了什么意外吧！ 想到这里，流月再也站不住了，担心凯尔安危的她张开了白色的双翼就朝着科研船大门飞去——过程中，流月想过了各种各样结果，其中不乏有凯尔量子纠缠使用失败导致自身能量外泄的情况，可是当她真正到了凯尔的身边时，却发现后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事。 身体没有受伤，四周也没有外泄的恒星能量，暗能空间也没有问题，那...问题出在了哪里呢？ “凯尔？”用暗通讯喊了凯尔一身，流月从空中落到了凯尔的身旁问道：“出什么问题了？” 凯尔还是没有回答，直到流月拍了一下凯尔的肩膀后，她才一副刚从梦中醒来的样子看了一眼流月。 那是什么样的一种眼神——疑惑、迷茫、害怕、不知所措......但是那种眼神只持续了一秒不到——流月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凯尔先前的那种眼神就被潜藏了起来，两人再对视的时候，流月就只能看见那一如既往的自信与成熟。 “我没事，不过计划要搁置一段时间...还有就是去联系一下最近的空间站，你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通过虫桥回到天城。 不要问我为什么，也不要再说其他的什么，现在立刻回到飞船上去。” 虽然凯尔已经这样说了，但是流月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离开吗？” 再次看了一眼远处的红巨星，凯尔摇了摇头：“不用管我，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要离开这里回到天城。” ——又来了...你又是这样，什么都不跟我商量...... 流月还记得两百年前，自己刚成为二代天使的时候： “天使流月，恭喜你通过了考验，现在授予你天使尖兵的称号。另外，你的烈焰之剑也将获得更高级的攻击权限。” 穿着厚重铠甲的流月在听到了长官的宣告后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不过此刻的她还在军营之中，所以仍旧保持着克制。 右手握拳横在胸前，流月朝着长官行了一个礼，然后在后者允许后离开军营，准备回到家里与凯尔、鹤熙分享自己的喜悦。 不过当她回到家后，空荡荡的宅子里只有鹤熙坐在茶几前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各种科技的最新研究报告。 “流月回来了。” “鹤熙姐，凯尔姐她人呢？” 流月边问还边在其他房间里找凯尔的身影，但是将房门开了个遍都没有见到凯尔的影子。 一旁的鹤熙扭头看了一眼流月，发现她还穿着一身铠甲，连头盔都没摘，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对于流月来说很重要的事；而且听刚才说话的语气，应该是一件急于与她人分享喜悦的好事。 不过很可惜的是：“你最近没回来不知道，你的凯尔姐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现在都还在能量研究所进行她的恒星驱动实验。” “能量研究所吗？我知道了。” 流月在数据库里查了一下能量研究所的位置，急忙就要出门去。 “欸欸，你这就准备去找你凯尔姐了？也不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连忙叫住了一只脚踏出门的流月，鹤熙有些无奈。 “每次都是凯尔姐、凯儿姐的，有什么事就不能跟你鹤熙姐说说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吗？” 听到这陌生而又熟悉的说辞，流月的表情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鹤熙姐，还记得上个月吗？” “上个月？”鹤熙仔细的想了想，然后转过身来，双手抱在椅背上反坐着问：“你是指找人教你剑术？” “嗯哼~” 流月刚一点头，就见鹤熙又转回身去了，拿起清茶抿了一口后淡淡道：“找你凯尔姐去吧，她在教人剑术这方面比我有经验多了。” 就知道是这个回答的流月笑得身上盔甲都碰碰响，然后在出门之前向鹤熙开心的说：“骗你的，鹤熙姐，我成为天使尖兵了~” 32.望山跑死 想要从一名刚解锁天使基因的天使新兵成长为天使列兵，再到后来的天使尖兵，需要的不止是训练，还有漫长的时间与基因天赋。 有的天使因为基因缺陷，一辈子都无法长出属于自己的翅膀，只能看着别人在天空之中翱翔。 而又有些天使，在成功长出翅膀后却止步不前；当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就说明那些天使需要一些来自外界的巨大刺激了。 许多天使战士就因为天赋与外部刺激的不足而停留在天使列兵这个阶段。 流月能够在和平年代就成为一名天使尖兵（二代天使），这对于鹤熙来说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先别急着走啊！” 又一次将流月叫了回来，又一次折回客厅。 看着正在收拾茶几的鹤熙，流月有些许不耐烦了：“鹤熙姐、还有什么事吗…” “放松，刚成为天使尖兵不是有一段时间的假期吗？别那么急急忙忙的… 先把身上这的铠甲换了吧，凯尔她最近几天都忙得不行，你现在去找她也不一定能真的见到她人。” “就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吗？” “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 鹤熙继续道：“你也知道，恒星能量这方面的研究，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 光是量子纠缠的解析就能够阻止百分之九十九的天使。” 流月有些不懂：“既然是百分之九十九，那就说明还剩百分之一吧？” 不知道流月是在期待什么，鹤熙抬手指了指自己，说：“我就是剩下的那百分之一。” “骗人的吧！” ——百分之一是一个人？ “天使星系这么大，就只有两个人……” “准确的说是只有凯尔一个，我只能算半个，不过再给我个一百年或许就可以帮上她了。” 说话的同时，鹤熙也去将茶杯洗净，倒放在干净的餐桌上；取来架子上的手帕细细的擦拭着湿润的双手。 一面向着流月走来，一面将手帕收进微虫洞，一面又取出一张白色的卡片。 “正好早上收到了这个，晚上不如去聚个会？我们一家三口。” 接过鹤熙递来的白色卡片，流月摘下了头盔细细的看着上面的字样。 “浪漫…晚餐…高级餐厅……情侣之夜！？” 唰！ 只感受到一阵风吹来，流月眯了眯眼睛，再睁开，却发现手里白色卡片已经换成了“阖家欢”这一类的家庭餐厅宣传卡。 再看鹤熙，俨然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刚才那是？” “没什么，”鹤熙并不准备回答流月的问题，只是提醒道：“你应该换一身更轻松一点的衣服。” 天使星系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成为了战斗天使，穿着一身寒光铩铩的铠甲去餐厅还是太过于招摇了。 流月一面应一面走向自己房间的大门，伸出手去，门把手的质感很好的从她的掌心传递到大脑。 咔——回到了久别的房间内，昏黄的日光从两面没合紧的窗帘中挤了进来，好不容易才能喘息，却只见流月双手捏着窗帘的两处——“哗！”的一声响起，将要下山的太阳也终于在熟悉的地方看见了阔别已久的女天使。 “我回来了！” 既激动又小心翼翼的喊出了内心的话语，终于从军队回到家中的小天使在将盔甲脱下放置在微虫洞后，虽然本身就有平日里要穿的休闲装，却还是想要看看自己心爱的衣橱里挂着的那些好久不见的白衫、短裙。 拿起又放下，想穿又觉得不合适——等到流月终于解决了服装搭配的烦恼后，再出房间就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不过刚刚忙完的鹤熙却是一副这样才对的表情与流月道：“相比之下，凯尔打扮的就像是一个男天使。” 白色的工字背心配上淡绿色的百褶裙，柔顺的金色长发自然的披在肩膀后，一小撮俏皮的刘海垂在宝蓝色的右眼眸前——一副清凉打扮的流月与鹤熙脑海中的凯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色的长裤、白色的长袖衫，脚下穿着一年四季都不变化的淡黄色凉鞋，右手时不时撩一下遮住了视线的刘海，长长的金发随意的散着；眼里亮着金色光芒的凯尔紧紧的盯着身前的银色金属台子——上面空无一物。 “失败了？” “不，只是没成功而已...继续吧...” 自言自语着，凯尔又准备继续忙起来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了鹤熙的通讯。 “凯尔，我订了一家餐厅，晚上就在哪里吃饭了，有惊喜给你的~” “好的。”丝毫没有注意到鹤熙说的惊喜二字，满脑子都是实验数据的凯尔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后应了鹤熙两句就急急忙忙的结束了通讯。 而另一边，因为流月想要给凯尔一个惊喜，所以一直都没有用通讯联系她，在得知凯尔已经应了晚上聚餐的事后既高兴又期待，她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凯尔的脸了。 此刻的她满脑子都是晚上的幻想，幻想凯尔在餐厅见到她后的情景，是热情的拥抱？阔别已久的姐妹那样，还是激动的亲吻脸蛋？流月已经能够感觉到脸上的温暖了。 还有她成为了二代天使，天使尖兵的喜讯，应该能够让凯尔好好的夸奖她一阵。 总之，未来是无比的美好，希望就像是大山一样，一眼就能望见了。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坐在包厢里的流月已经不止一次的从椅子上下来，然后打开门出去，将视线停留在每一个进入餐厅的人身上。 咔嚓—— 随手将门关上，重重的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流月听到了鹤熙的询问：“还是没有看见？” “没有...不过应该很快就来了吧？先前鹤熙姐不是也说了吗，凯尔姐的实验进行到关键时候了。既然是关键的时候，说明很快也就结束了。” 虽然心里面有些低落，但是流月相信，自己只要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鹤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一串文字预先写好，设定为将要发送凯尔的简讯。 时间又过去了许久。 脑子都快要炸了的凯尔终于结束了自己一天的工作，将一串代码记录在数据库中，她伸着疲软的翅膀，像是暴雨中的雀鸟一样跌跌撞撞的飞回到了自己家的屋檐下。 推开大门，弯曲的膝盖死死的支撑着凯尔的身体，大脑已经超负荷的凯尔极度需要休息；连门都没有关的她几步就跌进了不是很柔软的沙发上，脸埋在两个白色的靠枕的缝隙中，肩膀却死死的压着那两个靠枕的一处，不让它两被凯尔的脸挤开。 就这样，凯尔沉入了梦乡之中，全然不知道一封简讯已经从鹤熙那里发来了。 “你怎么还没来？流月回来了。” 时间一而再再而三的流逝，在餐厅等待的期间，鹤熙给凯尔发的简讯也没有回复，给她发通讯也没有接，要不是梅洛网上还显示她在线，鹤熙都要以为凯尔发生什么意外了。 ——简讯不回，通讯不接，凯尔你这是在做什么？总不能是睡死在梦里吧？ 鹤熙正想着凯尔迟迟不出现的原因，一旁拿着刀叉看着“凉菜”的流月却突然开口了：“鹤熙姐...算了吧，凯尔姐她说不定是有什么天大的重要事，毕竟她是凯尔不是吗？” 流月强挤出一个笑脸，心里却已经不再火热了。 “...” 事情都已经这也了，鹤熙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静悄悄的将肚子填饱，然后又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家中。 咔！ 关上大门，敞亮的客厅里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但是灯和大门却被人打开了。 “凯尔？你回来了。” 鹤熙朝着房间里喊了一句。 没人回应。 站在身后的流月低声的向鹤熙道了一句“我先去睡了。”随后小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在房门闭上之前，鹤熙没有见到房间里有光亮传出——流月至少是没有第一时间去开灯。 望见希望那座大山的那一刻旅人是激动的，但是随着不断的奔跑，旅人的热情与身心灵魂都因为那座大山的可见而不可接近而逐渐冰冷、麻木、涌起悲伤。 虽然天使已经高速发展了两千年，但实际上二代天使的数量并不多，至今为止也不过是两百一十三名二代天使。 而又因为二代天使太稀少，天使星系太广阔，那些成为二代天使的女孩们都会被分配到一个岗位上去，进行长期的工作。 这就与往日分隔一两个月不一样了，过了这段时间，流月再想要回来就完全是未知了。 可能是一年、两年，甚至是一百年。 从普通人到战士，流月理应学会了忍受孤独，但是在凯尔与鹤熙的保护下，现在的她连离别的伤感都会演变为巨大的痛苦。 这或许就是长生种的缺陷，明明有着其他物种无可比拟的寿命与年龄，心智却异常的不成熟，也异常的天真。 百岁的年龄对于天使来说就像是小学生一样的稚嫩，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能够出现改变这一情况的方法吧。 33.运气 “你是想了解有关你母亲的事吧？” “是的，我在资料库中只能找到从六千年前到现在记载，再往前一些的记载都无法得知，只知道是有一个蛮荒的三王时代，而那些高阶天使的资料记载都是模糊的，有时候就只是一句话就带过了。 你能告诉我，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想知道我的身世、我的父母，还有之前那个救了我的‘女天使’，她身后的六只金色翅膀，跟天城内的女武神雕像一模一样，她是谁？我的母亲又是谁？” 看着眼前对于一切都感到困惑少女，天使的军团长将刘海撩起，左手插着腰、转过身去、背对着天使少女，说：“对于高级天使的过去探究是凯莎女王严令禁止的，我身为右翼护卫本该遵守这一秩序的，但是即便我不告诉你，你也是一定会自己去寻找答案的、对吧？” “导师...” 天使少女没有否认，她从来就不是为了成为天使而来到这里的。 “彦、三百年前，你因为私自处决凡人而触犯了天使的戒律，被关在达斯莱特星一百年，凯莎女王曾跟我说过——你的体内虽然流淌着天使的血液，但同样的、也流淌着复仇的火焰。 你想了解自己母亲的过去我能理解，但是你想要了解她，甚至是找到她...又是为了什么？如果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 看着军团长的背影，彦也想过用谎言来伪装自己内心的真实。 可是当想起曾经的那些姐妹们的样子，想起她们惨死在面前的时候，彦就已经无法用谎言来欺骗自己的内心了。 “当初我就像是一只爬虫一样，被踩在脚下、只能干看着...那个恶魔，拿着我的武器，一剑、一剑、一剑，将她们折磨到死。 流月导师，我需要力量。” 彦的声音冰冷的，那攥紧的双拳微微颤抖着却异常的坚定了眼神。 转过身来的流月没有当即开口，而是仔细的盯着彦的双眼。 良久，才淡淡开口：“不要让仇恨吞噬了你。另外，我的确是认识那名女天使，也知道她在哪里；但是在那之前，你必须要拥有能够保护自身的力量，至少要是天使尖兵才能安全得抵达她所居住的地方。” “成为天使尖兵？那需要多久。” “你的话...我不知道，”流月顿了顿，然后继续道：“但是我，用了一千多年才成为天使尖兵。” “一、一千年？！” “对，一千年。如果说你连一千年都不愿意付出的话，那么就别谈什么变强了。” 一千年的时间，这种跨度已经足以让一个人忘记自己曾经的同伴了，倘若再往上加一千年，那么就连国仇家恨都能忘却。 流月相信，一千年后的彦，心中的仇恨必定会被时间洗刷殆尽。而一旦这种仇恨被洗尽后，剩下的那名天使彦，才是真正有资格成为一名神的天使彦。 ——凯莎女王所想要的神，必不能是满怀仇恨与冲动的，她首先要拥有神的思维方式，其次才能拥有神的力量；不能像是那些只为了谁或谁的利益争夺者们。 当然，流月不会预知未来。 她不知道未来的彦到底会成为一名怎样的天使，就同近万年前一样，没人会预料到，那种灾难的降临。 ...... 刚刚才抵达天使之城的流月在登下了飞船后，连脚都没有站稳，就听到了天空中传来阵阵轰鸣声。 一艘艘庞大的战舰从她的头顶遮天蔽日的涌过，一名名全副武装的女天使也握着烈焰之剑伴随在战舰的四周。 并且同时，天使的暗通讯与其他所有能够播报消息的设备中都响起了三王的通告。 “这里是天启王凉冰，紧急通告，从现在起封闭天使星系内除军队外所有民用、商用飞船的跃迁能力。任何没有降落的飞船请在通告后紧急降落在最近的空间站或行星内，通告解除前严禁任何一艘民用、商用飞船升空。” “这里是天基王鹤熙，紧急通告，从现在起天使星系进入封闭状态，所有天使请待在家中不要随意走动，并且将通讯设施持续打开，以便接收最新的通告。” “这里是天刃王凯莎，紧急通告，从现在起天使星系内所有星球只保留最低数量的战斗天使，其他所有的战斗天使都请乘坐战舰前往星系边境，同时战备状态上升至最高级。” 刚刚收到通告的天使民众们全都一脸茫然的愣在了原地。 “这是有什么人打过来了吗？” “可是哪个文明会平白无故的攻打我们？“ 她们可是天使，已知宇宙中军事力量最强的文明。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能够让三王下达这种通告？ 不过疑惑归疑惑，在三王通告结束后，那些天使民众们还是十分听话的按着通告中说的那样；该降落的降落，该回家的回家，所有能够接受通讯的设备全都被打开了。 与此同时，身处南域卫星上的凯尔，也早早的将暗通讯打开了，凯莎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凯尔，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一直在盯着红巨星的凯尔在回答的时候就连声音都变得紧张了起来：“很不好，恒星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大，但是表面却愈发的暗了。如果我所研究的那些没有错的话，那么久说明这颗红巨星即将要进行一次热脉冲。” 在最初链接上这颗红巨星时，凯尔首先是被其中的能量所震撼到，随机便立刻的发现——眼前这颗红巨星的内核几乎是由氧和碳组成的，这可不是什么很妙的事情。 “热脉冲以及其带来的质量损失而引发的剧烈震动会将红巨星那由氦组成的外壳以气体的状态给一次次的抛出去，而在经历了大概四次之后，红巨星的外壳将会被抛干净，而那颗红巨星也将变成一颗白矮星。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变成白矮星之后，它所释放的能量会朝着原本抛射外壳的方向射去，而那被抛射的外壳至少占了原本红巨星质量的一半。” 最终发出的能量就像是一道火焰，能够将一切生命杀死的火焰，并且那火焰的最终目的，是要“点燃”一团庞大无比的气体层。 “我们能够通过之前这颗红巨星抛射的气体层来推断出它将会再次抛射的方向，但是问题并不在这。” 凯尔顿了顿，语气变得低沉了：“如果只是一次普通的热脉冲倒没有什么关系，但如果这次是它第四次热脉冲，那么事情就大了。” 因为像红巨星这样的巨星天体所拥有的引力是极其恐怖的，被它牵引着公转的星球可不在少数，而且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星球都是能够居住的，所以上面也是有着许多的天使居民。 “我们天使星系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河系，这颗红巨星的死，所能产生的影响对我们来说是巨大的。 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或许只会损失几十颗无人居住的行星，但是我并不准备将她们的性命跟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绑在一起。” 听完凯尔的报告后，凯莎当即就说了：“整个天使星系中论恒星研究，你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从现在开始，整个天使星系就听你指挥，军队的最高指挥密钥你现在也可以直接使用了。“ 身为天使军团长，凯尔早早就被三王授予了指挥密钥，只是一直没有使用的机会而已，当然，凯尔很乐意自己一直没有使用的机会。 “另外，我已经将天城的舰队调去你那了，运输舰中有着许多你可能需要的，这是列表清单。” 将凯莎发过来的列表清单放大在眼前，一个一人高宽的虚拟屏幕被凯尔飞快的滑动着，在用了五分钟将清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凯尔也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的她还没有弄清楚，眼前这颗红巨星到底是将要死亡，还是说只是第一次、第二次和第三次其中一次的抛射。 因为热抛射之间是有间隔时间的，平均一下大概是两万五千年；如果是这也的话凯尔也就可以很好的松一口气。 但如果真的是最后一次抛射，那么在持续一百年的抛射结束后，天使星系就将要遭受一次重大的灾难，不知道会有多少天使姐妹会因为这灾难而流离失所。 可就在天使星系内全面戒严的时候，一颗位于天使与冥河之间的行星上。 两名天狼星人与一名男天使正躺在沙滩上吹着海风晒着太阳，一旁的沙子上还摆着几颗椰子。 刺嚓—— 随手拿起一个小巧的椰子，天狼星人伸出自己锋利的爪子将椰子顶上划开了一个圆洞，随既就往嘴里倒去。 “哈~” 舒爽的呼了口气，天狼星人将手里的空椰子壳丢到一旁，然后扭头看向一旁的男天使道：“喂，米迦勒，一千多年了，我的再生细胞也要扛不住了，有想到给我和我二哥延命的办法吗？” “老三！” 就算是已经相识一千年了，可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被称为二哥的天狼星人依旧尊敬无比。 被自己的哥哥喝了一声，老三也就不情不愿向着米迦勒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不过这一次他加上了敬语。 而一旁的米迦勒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眼睛盯着面前空无一处的地方看着。 “米迦勒大人？米迦勒？死呆子！” “老三！” 又被喝了一句，摸着脑袋的老三十分无奈的对着自己的二哥说：“我这不是怕他听不见嘛~” 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老二向着身旁愣神的米迦勒询问道：“大人，发生了什么？是有关殿下的？” 一起相处了一千多年，早已经熟悉了米迦勒的老二深知这个宇宙里，只有当牵扯到那个人的时候，他才会这样的反常。 刚刚才从思绪中退出来的米迦勒在听到身旁的阿丘行老二的询问后以一种不确定的语气回答道：“她可能遇上麻烦了。” 34.百年后见 正如凯尔所想的那样，即便天渣被消灭了，男天使与女天使之间的对立却仍旧存在。 因为基因缺陷而不同于天渣那般残暴的男天使们虽然被允许在天使星系内继续生存，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男天使是真正能够安安稳稳生活在这个属于女天使的时代。 因为天宫时代，天渣给女天使们留下的深刻印象，导致这个女天使越来越强大的时代中男天使的地位愈发的低下。 哪怕政策上对于两者都是一视同仁，可精神上的歧视却是难以平等的。 如果你是一名男天使，最初可能还会因为能够在大街上看到来来往往的可爱或美艳的女天使们而感到心情愉悦，但如果那些令你心情愉悦的女天使看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一样你又会怎样？ 对于男天使的排挤似乎已经在女天使中形成了一种共识。 哪怕是最年幼的孩子也无法逃脱这种受排挤的命运。 因为一旦年幼的男性天使长大成人——这些基因有着缺陷，寿命不过一两千年的可怜虫——很快就会受到那些大人相同的对待。 暴力或许会激起人们的反抗，但是冷暴力，这种像是将人拖进海水中溺死的对待方式，却又不像火焰那样招摇、狂暴、令人小心翼翼。 它只会在不知不觉间充满你的全部身心，让你无法呼吸，无法正确使用自己的肺，最终窒息而死。 凯尔不是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实际上，在最初的两年内她就发现了男女天使之间的问题。 只是当她成为了她的时候，当她身处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时，早已经不是那个拿着一把剑就能到处闯荡的天使了。 她需要考虑自己的家人、同伴、战友以及人民，但不可否认的是——男性天使作为基因缺陷者，曾经也是受到天渣迫害的存在，是与女性天使一样的、需要被解放的人。 冷暴力是不对人造成物质伤害的，所以凯尔并不能用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去逮捕那些女天使，而且，她也无法逮捕那些曾经被压迫到无以复加地步的女天使们。 所以在不断地思考中，她最终是想到了自己所拥有的那颗独立的星球，上面是适合生物居住的。 于是，凯尔向男天使们传递了这样一个讯息——想要离开天使星系却没有去处的男天使可以选择前往她的独立星球。 当然，新的房子以及生活的物资还是需要那些男天使们自己亲手去搭建去获取的。 一颗愿意接纳男天使的星球，一个全新的家园。 有了它的存在，天使星系内的男天使们就算是有了一个可以安稳过日子的地方。 并且更令人意外的是，原本生存在这颗行星上的原住民是与天使相近的生物，只是耳朵比较于天使要更尖一些。 凯尔将这颗5244星交给了米迦勒管理，作为现如今唯一一名男性战斗天使的他，性别上可以与男天使们相容，实力也有保障，能够解决5244星上所有攻击男天使的掠食者。 而且当初在戈洛瑞遇到的阿丘行两兄弟，凯尔并没有将他们杀死，而是被留下来，以配合实验。 但是在一千年之后，男天使们的家园已经建设大好，可最初凯尔与米迦勒所构思的实验却没有任何的进展，哪怕是已经将阿丘行老三的再生细胞研究了个透，依旧接触不到那个境界——明明已经拥有了能够超速愈合的细胞、也同样能够将这些细胞转移到其他生命体内进行增殖并且最终替换全身细胞，但是在不断的实验当中，米迦勒却发现——即便是拥有再生细胞的人也无法承受住三代战士所应当拥有的哪怕是最低等级的算力。 他们所制造的三代基因药剂也成了只会让人感到肚子疼的古怪药水罢了。 根据华铖所留下遗产进行的实验到底是哪一步错了，凯尔和米迦勒都不明白，并且很快凯尔就因为恒星技术而不得不暂时放弃基因研究，之后的一切都是交给了米迦勒处理，凯尔最多是在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会发一个短短的通讯给米迦勒。 “自从基因研究陷入瓶颈后我就转向了另一个方向，那是一种全新的生命形态，不仅仅是永生，就连三代战士的算力也可以达到。不过这种生命形态不仅需要多种高级金属，更是需要用海量的能量以维持行动与思考。” “所以才需要找到凯尔殿下是吗？” 因为米迦勒向来是以殿下称呼凯尔的，所以阿丘行老二也跟着这样称呼。 站起身来的米迦勒坦然道：“没错，只有能够操控恒星能量的殿下才能够给予那种形态的生命足够的能量。” “可是你刚才又说凯尔那个殿下遇到麻烦了？她那么强的一个人...不、一个天使，还能有谁可以给她找麻烦？”老三叉腿坐在沙滩上，偏着头，两只棕色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麻烦不一定是来自于某个人，”米迦勒继续道：“天使星系全面戒严，星系边境陈兵百万，这种情况除了战争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战争！”老二惊讶了。 老三也好奇的问：“跟谁？莫尤吗？” “不清楚，南域北域同时增兵，如果是要跟冥河开战重心就不应该是分散的。 况且，三王所在意的是天使星系的和平，不是华榷那种喜好征战的王。”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有一个说法了——“是有人会攻打天使？” 听着老二的话，细细分析了之后的米迦勒回答道：“不，是可能会有人要攻打天使。” “不是，我还是不明白，哪个蠢猪会想着跟天使打仗的？” 往上两千年，还是在天狼星抵抗莫尤军队的阿丘行两兄弟，他们那时对于战舰大炮不屑一顾，可是现在，随着眼界的开阔，他们对于这些高端科技武器的认知也终于不是当年那个水平了。 对比以往所见到的那些文明，天使无疑是最强大的——光是天使文明中最弱小的孩子，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拥有了至少千年的寿命。 “总不能是天使的恒星要炸了，然后怕有人乘机进攻她们才往边境增兵的吧？”指着头顶的恒星，老三“嘿嘿”的笑着说。 米迦勒和老二默契的扭过头去，朝着老三露出了看傻子的眼神。 “恒星那种拥有亿万万年寿命的天体，怎么可能说炸就炸的呢……” “恒星那种拥有亿万万年寿命的天体，怎么可能说炸就炸！” 同样的话语，完全不同的心境。 不断地向鹤熙请求，流月最终得到了天使星系突然大动作的原因。 可是得到的原因太过骇人，以至于流月一时间都接受不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了神来，正准备询问，耳边先响起了鹤熙的声音。 “缓过来了吗？” “嗯。” “那就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鹤熙姐！我也可以……”流月想说帮忙。 但，鹤熙却打断了她的话：“这是命令，来自天基王的命令，在没有其他命令的下达之前，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可是我——” 没等流月说完话，鹤熙就挂断了通讯。 昏暗的房间里只是坐着她一个人，身后的墙上挂着她与凯尔的肩并肩的画像。 而画像上凯尔的脸是看不真切的，因为光没有照着，黑暗也就嚣张的占了半张画的位置。 “我也想帮她…可是我唯一能帮到她的，就是待在这里……” 哪怕鹤熙已经着手研究了恒星能量，但事实上，恒星的操控并不是单纯的使用核聚变。 其中量子纠缠的感应，鹤熙几百年都无法理解，只能通过凯尔给她的资料一点一点的学习。 ——当初还说什么两百年，太可笑了！ 砰！ 攥成拳头的右手死死的砸进了身后的墙壁上，碎的石块、细的粉末、扬起的尘土，四处飞溅甚至砸在了鹤熙的外耳廓，她却浑然没有知觉。 如果只是无法帮助凯尔一同解决问题，鹤熙是绝不会如此痛苦且对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深深的无力。 更重要的，还是凯尔不久前所做出的一个决定，一个让所有人听了之后都无法去多说什么的决定。 在天使高层的远程会议中，鹤熙、凉冰、凯莎、艾兰、雨桐、若宁，不管她们与凯尔的关系有多亲密、她们的身份与地位有特殊、曾经与凯尔有过多难忘的战场经历，此时此刻，都只能闭上自己的嘴，认真的听凯尔的发言。 “我们的运气还不错，南域那颗红巨星过去所抛射的气体层已经找到了，我对其的应对策略也已经有了，但...不幸的是——经我分析气体层的大小后可以得知，红巨星已经进行过三次热脉冲。 也就是说，现在这次是红巨星的第四次热脉冲，也是它将要死亡的时候。 我查阅了各种资料和典籍，发现我们天使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问题，所以也没有相对应的办法。而我这边，说实话，我也无法真正的阻止它；它光是一秒钟释放出来的能量就足够把我给撑爆（足够现代人类生产力水平数十万年消耗的能量），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是尽可能的降低它能量的释放量，不过一旦热脉冲开始了，所释放出来的能量就几乎无法控制了。 我需要用一种同样蕴含能量的金属去制作一个能够与我产生共鸣从而增强我对红巨星能量控制的增幅器，关于这个增幅器，我脑子里已经有在构思了。 但最关键的地方还不在这，天刃王。” 凯尔突然叫了一声，凯莎的虚拟投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这，随后道：“需要什么，军团长尽管开口，天使星系现在已由你来掌管。” “倒不是缺什么材料。” 赶来的运输船上就连暗铁都送来了一人高的立方体，其他的材料更是只多不少。 凯尔真正需要的并不是材料。 “我要的是一个能够帮助我进行算力纠正的计算机。” 听到凯尔的话后，鹤熙的虚拟投影当即就站起身来问：“要多大的？！” “天体计算机，行星级的就可以。” 凯尔话音一落，就见鹤熙一脸尴尬的坐了回去，然后解释道：“目前算力最高的旗舰是我的天基号，但就算是它也无法达到行星级。” 事实上，目前宇宙中拥有天体计算机的文明，也只有一个，而那台目前宇宙唯一的天体计算机，从构思到建成以及最终运行，足足花费了五万年。 天使能够为了基因技术研究五万年，因为这是她们最初也是现在的依仗，可是所谓的天体计算机，这种对于能源消耗巨大的科技产物，在天使拥有凯尔之前是无人敢去构思的，因为所需要的恒星能量太过庞大。 而且过度的使用恒星能量会导致一个问题发生，那就是凯尔她们必将经历却不该在此刻经历的——恒星死亡。 “没有的话，那我就继续讲下去了。” 凯尔也只是能够推断出天体计算机的可能，至于天使是否拥有，说实话，凯尔这还是第一次询问。 而且凯尔所需要的必须是天体计算机，因为天刃号、天基号、天启号，这三者加起来对于凯尔的帮助并不大，她所需要增加的算力可不是什么加法式的，而是次方式的。 调整了一下内心的情绪，凯尔又继续道：“对于红巨星的死亡，我们无法阻止，我所能做到的也就只能是将它所释放的能量通过恒星能量矩阵去中和，不过能中和的也不过是少量的能量，甚至会因此将我们先前搭建的恒星能量矩阵给破坏，所以...你们觉得，这少量的能量我们是否要去中和？ 我要先说明一点，由于红巨星的死亡，我们天使星系内一定会出现一个庞大的星云，同时红巨星所释放的能量也一定会损毁大量的可居住行星，我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是将红巨星向其他方向逸散的能量给控制住；尽量将天使星系的受损可能降到最低。” 说实话，凯尔此时是有些惭愧的；整个星系的资源都供她使用，可是她却依旧无法真正的阻止灾难的降临，只是可以让那灾难变得可控而已。 这是科技上的不足，并不是资源或人手方面的问题。只能说，当初开创了天使辉煌的基因技术，同样也限制了天使的发展。 望着沉默的众人，凯尔最终还是将视线放到了凯莎的脸上。 “天刃王...” 原本还在沉默的凯莎被凯尔的这一声唤醒了，她的神色没有变化，眼神却异常坚定。 ——不能将一切的苦难都让凯尔来承担，她为天使做的已经够多了。 “尽管放手去做吧，一切的后果都由我来承担。” “还真是任性的发言...” 凯尔笑了，笑得很开心。 在远程议会结束的最后，她朝着众人挥手道：“诸位，一百年后见了。” 红巨星的热脉冲将会持续一百年。 在这一百年当中，凯尔需要一刻的监管红巨星、并将一些可控的能量通过上百颗恒星所构建的能量矩阵中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热脉冲彻底结束，红巨星死亡。 35.我所需要的 高傲的恒星哪怕是在将死之际，仍向这冰冷的宇宙发散自己心的火热。 踩在黑色的高台上，凯尔的周身布满了用来疏导能量的虫洞回廊。 眼中的红巨星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了第四次热脉冲。 恐怖的恒星能量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随后，凯尔肉眼可见的——红巨星的外壳发生了震动，逸散的能量从远天传来，排山倒海般的将凯尔与她的黑色高台吞噬。 “来了！” 光的极致与火的尽头，比五百个太阳还要巨大的发光体，凯尔相信，哪怕是在遥远的冥河，也一定能够看见这颗正逐步迈入死亡的恒星。 “危险，但却无比壮丽；我或许是宇宙中第一个能与你如此接近的生物了。” 看着愈来愈近的恒星能量，凯尔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而当一切如闪电般降临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又不得不抬起双臂，竭尽所能的将自己的眼睛封死。 太亮了——就好像整个宇宙都在发光，却唯独让黑暗逃进了凯尔紧闭的双眼中；现在，那仅剩的黑暗也都被凯尔赶出了眼眶。 白炽双眼中燃起金色的火焰，凯尔的双手，掌心相对，死死的挤压着。 “我就要用你这一亿度的光，造一个新生的太阳！” 像是听懂了凯尔的话一样，红巨星的光芒后来的零点零一秒炸开了，这一刻，整个天使南域星球头顶无垠的天空都被红色的光照亮了。 那些原本就要撞上红巨星的太空陨石，没能接触到恒星，就被无比恐怖的能量冲刷成了一颗颗微小的粒子，被恒星能量裹挟着，一同朝凯尔涌去。 仅仅是最初因为失误而导致恒星能量在星海中掀起“海啸”，很快就回过神来的凯尔在立下了豪言后当即启动了脚下的特殊装置。 踏—— 清脆的声响在暗空间回荡着，仿佛是在呼唤，而又像石子投入水面一般，激起了金色的涟漪。 轰！ 不知道是爆炸还是翅膀张开的声音突然在凯尔的耳中响起了，却又像是谁对她的回应一般；紧接着，金色的火焰从她背后、眉间、四肢绽开；三对金色的修长翅膀从背后张开、被金焰灼去了颜色的雪白长发垂到了后腰、原本瑟银制成的铠甲也化成了液体滴落在脚下漆黑的高台上，而她此刻身上所穿的，是金焰形成的燃烧着的铠甲。 如果只是研究某一项科技，两千年的时间内没有一刻闲暇也太过夸张了，于是，凯尔将体内神秘又强大的金焰也一并研究了。 这种不讲理的对高温的防御能力...凯尔没有弄清、金焰产生的原理...她也没搞懂，不过在使用方面却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就好比当前这个状态，在能量充足的情况下，她可以一直持续着。 而眼下，宇宙中的能量无比的充盈。 靠着对高温的绝对防御，凯尔甚至可以先放松一下，将自己要做什么想好再去动手。 “先启动虫洞回廊，将能够掌控的能量全部聚过来，然后用暗铁当作核心，当场制造一颗人造太阳；至于虫洞回廊传来的能量，八成用来凝聚太阳，剩下两成就用来转化为暗能量对抗红巨星的引力。” 凯尔可不想自己前脚造出一个太阳，后脚就因为引力撞进红巨星。 脑子里想好了一切，凯尔也就开始行动了起来——先是启动虫洞回廊，将一丁点的恒星能量传导到像是蜂窝煤一样的暗铁之中，用来启动它被凯尔设定好的程序。 紧接着，她双手拽着暗铁，将它带到了宇宙之中，稳稳的松开手——没有被引力吸走。 “呼~”喷出了一团金色的火焰，凯尔有些无奈的扶着额头。 虽然到了她这种地步，不呼吸也没事，但是这种长舒一口气用来表现心情的方式却被身体牢牢的记住了。 “如果不去呼吸的话，似乎就要意识不到自己还活着了，从我被算作生命的那一刻起，同样也是因为呼吸...” 凯尔还是希望着，在能够呼吸的情况下，自然的呼吸；她还不想失去作为生命的特征。 尤其是当下这种情况，就越是如此。 万事开头难，在凯尔将暗铁核心成功放置在宇宙当中的那一刻起，这次的任务她就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五十，接下来的一切都只要小心一点，就能够将恒星能量传导至核心当中就足够了；至于最后热脉冲结束时，重生为白矮星的恒星释放的那一次能量冲击，凯尔将要把其中至少一般的能量传导至能量矩阵群中，靠着其他恒星的能量，去与红巨星这最后一击做对冲，然后中和——这个难度在整个任务中占百分之二十。 可是开头难五十，结尾难二十，剩下的三十去哪了？ 看着四周一片白茫茫的宇宙，凯尔苦笑对自己说：“真正意义上一百年的孤独要开始了...” 没有空气、没有水、没有食物也没有生物，乃至黑暗都不存在，四周一切的一切都只充斥着“光”这一种存在罢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凯尔由于无聊，甚至开始翻找起了自己上辈子所还能记得的记忆，可是翻来覆去也就记得两个东西：一本叫《啥经》的书，还有一个好像不是那么喜欢的类似门牌一样的东西。 “是叫什么来着，贾德寺...？应该就是这个了，念的时候骨子里都颤着厌恶，的确是没错了。” “不过我是为什么会讨厌这三个字的？不对，我的上辈子是什么来着？好像是男天使...南域的还是北域的？” 实在是太久远了，凯尔感觉自己记得都不是很清楚。 “话说我为什么可以重生？” 向着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凯尔沉默了，而此刻，距离热脉冲爆发才过去七天，她还需要继续待在这里九十九年又三百五十九天。 “哦~今年是闰年~” 脑子里白茫茫的一片，凯尔的思想除了对能量的感测外已经是天马行空了。 而此时，遥远星系外的米迦勒却一遍又一遍的向着凯尔发出通讯申请，结果别说是接通了，就连发过去的请求都是波动的。 门外，手里拿着一个类似梨的水果的老三看着米迦勒在那思考、犯愁，再到面无表情；他“咔”的一口将梨丢进了嘴里咬碎，棕色的眼睛溜溜的转着，转身一脸高兴的朝着同样面无表情的二哥说：“打通了。” 但是后者却是盯着他的眼睛，像是知道他在撒谎一般。 挠了挠发扬得下巴，老三咧着嘴说：“又或者说没有完全打通，谁知道呢~二哥你吃水果吗？” 摇了摇头，老二就从老三的身边走过。 觉得没意思的老三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来一个梨，一边吃一边看着远处的沙滩与大海。 来到了米迦勒身前的阿丘行老二，先是有礼貌的问候了一下自己的救命恩人，随后在米迦勒将目光投过来的时候，他直接了当的说：“大人，我们应该用新的能量去代替。殿下迟迟没有消息，先前我想要进入天使星系也被强硬的赶了出来；我弟弟的身体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如果不尽快转化为新的生命状态的话...” “我知道，但是激活那种生命形态必须要庞大的恒星能量去刺激。重要的不是消耗的能量，是启动的能量，我希望你能明白。” “可是！我的弟弟因为那些研究，维持他生命的原初细胞就快要癌变了，以再生细胞的恐怖，一旦癌变，不出一分钟就能将我弟弟给杀死。” 理论上，生物的细胞如果能够无限分裂便能达到长生不老，可死亡是宇宙必然的规则，所以在生命妄图通过这种手段逃出死亡规则的时候，癌变便出现了。 当细胞分裂达到一定上限的时候，细胞将可能会突变为癌细胞。 而且癌细胞是生物出生便带有的，唯一的区别只是数量的多少。 原本老三体内的癌细胞是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可是两千年一晃而过，哪怕是再生细胞也要坚持不住了。 就像生物为了生存不择手段一样，那些细胞为了活下去而选择变身癌细胞。 可问题是，细胞的存活并不代表着宿主能够存活，尤其在他们将宿主体内其他的细胞“杀”的七七八八之后，失去了细胞多样性的宿主，确确实实的活不了了。 当然，癌细胞们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们还在忙着活着，浑然没有发现宿主日益衰落的变化——明明都是想着活下去，最终却要一起死亡，真是可悲又可笑。 但是老二见过那新的形态，虽然变成那个样子会失去很多东西，但的的确确能够活着，并且能够拥有强大的力量。 老二并不在意自己的弟弟有多强大的力量，他只是想要那个整天就只知道吃水果、看海景的弟弟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但是米迦勒的回答却令他的内心有些冰凉，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不甘心。 “真的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我的实力并不弱，很多东西都能够得到，就算是回到冥河也能够带出一些想要的东西。” “冥河没有需要的东西，他们并不比天使强大什么，同样的，天使也是一样，强大的只是殿下。我所需要的、所追寻的也只是殿下。 至于你们兄弟两...维生素能够帮到你们，虽然只是万分之一。”说完米迦勒就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空荡屋内的阿丘行老二，此时的他心情无比的低；看着自己的亲人距离死亡愈来愈近从来都不是一种好受的事。 踏、踏... 一只没了鳞片的手拖着一个梨递到了老二的面前。 他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弟弟没心没肺的一张笑脸。 “二哥，别板着脸啊，吃个水果。待会儿我去海边钓鱼，二哥...一起去？” “我...” 一时间没有回答，老三将梨收了回来丢进嘴里，一边一边问：“不去吗？现在可是有好多的鱼。” 既是不忍心继续拒绝弟弟的请求，同样也是因为无法抵抗将到来的命运，老二决定在最后的时刻好好的陪弟弟渡过每一天...吗？ 36.生存还是死亡 这是一个宁静的早晨，林间飞鸟的清鸣给不管听多少遍都不会让人感到烦躁。 无时无刻手里不端着个梨的阿丘行老三罕见的穿起了宽大的风衣，就连头顶都套着一顶草编的遮阳帽，脚步一会儿快又一会儿慢；既是沿着林间开辟的道路前行，穿梭洞洞洒落的阳光下、又会突然停下脚步，在茂密树叶的荫蔽下驻足喘息。 “咔。” 将手里的梨抛进嘴里，还没嚼上几口，老三就突然停在了原地。 “啊”的张开嘴巴，两根光秃秃的手指伸进去，鼓捣两下，捏着一颗还沾着血的尖牙拿到了眼前。 细细一瞧，老三松了一口气说：“还好是颗后槽牙，送你们了。” 说完，就将牙齿好玩似的抛到了一棵树上的鸟巢中，惹起巢中一阵惊叫，然后便坏笑着继续前往自己的目的地了。 最近星球上又来了一批男天使，还带着一群孩子。 虽然阿丘行他们的住房完全可以接纳这批新人，但不管是星球的原住民，还是先前搬来的男天使，又或是现在来的这一批男天使，都希望能够自己亲手建起自己的家园。 米迦勒在知道了这批新人自建居住地的想法后，当即就拨给了他们一批工用干事机械体，一块偌大的盆地也被划给他们用来搭建家园。 发展了两千多年，星球上曾经对原住民与男天使们有危害的远古兽种早就被清理的差不多了，现在剩下的都是用来保证物种多样性的被圈养的兽种。 当初建个房子还要先将四周那些巨型且又有着攻击性的兽种或驱赶、或消灭，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 老三来施工地也不是因为什么任务，只是单纯的想看一看那些新来的人。 当初因为基因缺陷而只能有一两千年寿命的男天使们即便是在米迦勒研究了再生细胞后也不愿意移植细胞来改变自己最初的基因；天使基因是高贵的，所有天使都是如此认为的——基因可以补足、可以进化，但绝对不可以进行更改。 男天使对于米迦勒来说只是凯尔的任务，死或生他并不关心。 于是老三就看着曾经认识的那些人逐渐死去。 一开始，他还会有些嘘唏。但是渐渐的，等他习惯了之后就发现，生死离别其实也就是那样。 “谁都是要死的，看开点就好了。” 原本只是一个战败的阶下囚，能够安稳的活到现在，就已经是很大的幸运了。 但，即便是兄弟，所想的也会不同。 百年之间，阿丘行老二持续不断的询问着米迦勒有关新生命状态的事情，但是得到的回复全都时让他等待。 可是随着自己弟弟身体里的细胞癌变越来越严重，老二的心也就越发的沉重。 对于新生命状态的询问也渐渐的变成了一种形式，老三的死仿佛已经成为一个定局、无法挽回了，而且...他自己也快要撑不住了。 牙齿开始松动、体重下降、鳞片大片大片的掉落，甚至是脑袋开始白化；从检测仪上下来的老二看着屏幕上血红色的报告，双手死死的攥紧，但很快又无力的松开了。 “已经百分之三十了吗？照这个状态下去，撑不了十年...” 连他都只剩十年了，他的弟弟还能活多久？一年...还是两年？ 要知道他现在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老三是否还活着，当然，从来见到的都是拿着个梨冲他问道要不要吃的老三。 这种级别的兄弟情谊，是他们在出身时就已经注定了的。 作为异类，他们三兄弟从一出生就没有名字，有的只是父亲留给他们的姓氏——阿丘行。 从懂事的时候起，他们的父亲就跟他们说过：“记住，你们兄弟三人，不管如何的讨厌对方、有着怎么大的矛盾，都永远不能离开，也绝不能兄弟相残。 因为没有名字的你们，从来就不会被他人所正常对待，没有人会帮你们。你们三兄弟必须互相为了对方而活着，才能真正的活着。” 之所以说这些话，是因为当时他们三兄弟因为一件小事而打了起来，至于是什么事...老二已经记不清了；他唯一记得的就是，他的父亲在对他们三兄弟说完这些话后，没过多久就死在了战场上、至于他们的母亲，从记事以来就没有真正见过她，只是能够在父亲那狭窄的房间里看到一个小巧的相框，里面的那身形娇小的天狼星人或许就是他们的母亲。 正回忆着，却又突然收到了米迦勒的传讯。 老二拿出平板一瞧，原本死水一般的眼神突然有了神。 上面写着：“你弟弟有救了，来实验室找我。”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洪水一样将老二整个人的脑子都淹掉了。 “好。” 简单的回复，老二连忙赶去了米迦勒的实验室。 而在另一边，遥远的天使星系南域，某个行星系持续了亮了一百年的红色星星骤然消失了、一闪一闪的就没了，星空中再也找不到它的光亮；那感觉，就像是走在夜路上看着对面街道上明亮的路灯突然灭掉了一样，很奇怪也很意外，甚至有着轻微的不安，但是很快的，两颗新的恒星代替了原本红色的星星。 在白茫茫一片，无法辨别时间、空间的地方，连思维活动都几乎没有的凯尔一切的一切全都是靠本能意识去做的，热脉冲的能量吸收是靠本能维持的、人造太阳也是同样的。 在你只需要重复一些固定的事情时，你的思维就会变得迟钝、简单，而当这种思维迟钝持续了一百年后，你就会像凯尔一样，从最初的疯狂到现在的呆滞。 无需思考，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懂得了如何去维持与人造太阳的联系、如何去吸收热脉冲的能量，以及如何去保证自己的身体在这种充满能量的地方不受伤害。 当你的身体能够靠着条件反射完成所有的工作后，你的大脑也就闲置了下来，为了不让自己彻底疯掉，凯尔主动去关闭了自己的思维，只留下最简单的处理能力。 而就算是这最简单的处理能力，凯尔甚至也想过要停止，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再去思考任何东西了。 只是心中的那份感动还在哀求，求她坚持下去。 当然，任何东西都有尽头，生命如此、宇宙如此，苦难也必须是如此。 在某一年、某一月、某一天、某一个地方，凯尔突然睁开了自己双眼；起初她是浑浑噩噩的，但是在感受到一道完全不同于以往的能量在放射的那一刻，金色的光也瞬间从瞳孔中亮了起来。 “啊。” 已经连话都说不来的凯尔在无意义的张开嘴的同时，朝着一个方向发出了一阵能量波动——链接恒星矩阵群。 上百颗无人行星上的恒星矩阵，在被凯尔用量子波动手段链接后，当即停止了对所处行星系所有设施的能量供应。 倘若是白天还好，那些处在黑夜下的行星上的天使们突然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好在没过多久，天使的备用能源就被启动了。 在光明重新回到天使星系的时候，天使的高层紧急召开了准备了一百年的会议。 仍旧是远程的虚拟投影议会，仍旧是百年前那场会议中的那些人，不同的是，这次的会议少了凯尔这个主角，同时会议的主题也从渡过劫难变成了灾后重建。 “经计算，这次持续了一百年的红巨星事件共影响了一百六十四个行星系，其中五十颗原本可居住的行星受到影响，现在星球表面上是寸草不生，根本无法住人，好在星球原本的矿产资源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我已经将其中一部分的星球定义为矿星了。 具体的详情我都写在报告书里了，大家都看看吧。” 刚刚说完的鹤熙将一份文件上传到了会议资料当中。 第一个看完这份文件的是凉冰，将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看过了之后，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止是她，其她的天使也是与她相同的表现。 只有凯莎在认真阅读过文件后，近乎感慨的说：“如果没有凯尔的，这次事件至少会让我们天使减员百分之三十，更不用提那之后的其他能量影响了。到那时，这份文件上的数值至少要翻四倍。” 同时，凯莎也在思考，如果天使有自己的天体计算机，凯尔是否就可以靠着那计算机帮助直接阻止红巨星的热脉冲？ 不过这样只是想想，毕竟目前的宇宙，除了那个不知道底细的文明，还没有听说谁造出来了天体计算机。 而且就连那个有着天体计算机的文明，据说也是因为恒星的毁灭而被迫离开了家园开始流浪。 具体发生了什么凯莎并不知晓，毕竟她只是授权过那个文明的一位学者在边境使用自我保卫的权利。 紧接着在凯莎发言结束后，凉冰终于是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并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我们现在是否有关于那个巨大无比的星云的应对策略？还是说我们现在先不去管它？” “你觉得该怎么做？” “啊，问我吗？”凉冰看着凯莎，努力的思考着，脑子里却没有一个自己认为正确的回答。 明明姐姐都开口问她了，但她却像是什么都不懂的学渣一样，想破了脑袋都没有一个很好的回答，以至于凯莎放弃了询问她，转而看向了其她人。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解决能量的供应问题，毕竟凯尔先前说过了，这次事件结束后，那些恒星能量矩阵都会损坏，与其思考如何应对一个完全不理解的东西，不如先把自己需要的补充完毕。” 作出这个回答的人是雨桐，而且若宁和艾兰随后也发表了自身的观点，令人感到苦笑不得的是，艾兰与若宁的观点一如往常那般，完全相反。 一个主张精英、一个就主张群众，一个说要维修、另一个就说重建，简直就是针尖对麦芒。 其她女天使甚至都能够从两人的虚拟投影上感觉到熊熊的战意，就差私下约个事件在广场上战一场了。 不过，最难过的还是要属凉冰，听着其她的女天使们一个个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她却在最初被凯莎问到的时候支支吾吾无法回答，内心就一阵沮丧；另外，在场所有女天使的回答，其实凉冰都有在脑海里想到过，但她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要这样说，最终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想法坐下。 属实是郁闷。 当然，会议不可能只是一个问题，凉冰最终是会有提出自己观点的时候，但是在那之前，一位不速之客突然插进了会议。 37.同等的悲伤 熟悉的id突然亮起，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女天使手里正握着一个平板，小心翼翼的窥视、窃听着高层天使的这场会议。 “流月？” 鹤熙怎么都想不到眼前的人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用着属于凯尔的id进入的。 “鹤熙姐...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会议室就多了一个人，看id还以为是凯尔，就想着拉出来打个招呼，结果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凉冰双手抱胸，朝着在场的其她人解释道。 而且凉冰还将流月改回了自己的id，所以现在在会议里的不是借用凯尔账号的流月，而是流月本身。 再看流月，被抓了个现行的她，此刻除了尴尬与羞愧外，还有更多的却是一颗极度渴望解答的心。 因为已经暴露了，所以她干脆就表明自己的来意，朝着凯莎就问道：“天刃王，我姐姐她是不是已经解决了当初的事件？还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虽然是朝着凯莎问的，但最先开口的还是离她最近的鹤熙。 “能先告诉我是谁教你这样做的吗？擅自窃听最高会议你知道是什么罪吗，流月！” “我当然知道，鹤熙姐。可是我必须这样做，不然的话，有谁会告诉我凯尔姐的消息吗？我只是做了一个妹妹该做的事情。” “说的！呃...” “好”字还没喊出来，注意到凯莎神色变化的凉冰连忙将自己说出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在露出了一张无辜的笑脸后，她的目光又回到了流月的身上。 同样作为一名妹妹，流月的思想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好猜了，而且流月的这番话也令她有些感触；当然，在把流月揪出来的时候这份感触会自动隐身。 不过流月也不是普通的天使，身为天使军团长和天基王的妹妹，她可以说是从小就生活在天使高层之中。 雨桐、若宁、凉冰等凯尔的老相识就不用说了，就连一向不怎么与人亲近的艾兰都对她有着特别的喜爱。 但正如流月说的那样，以上的所有人，在这一百年间从未与她讲过凯尔的状况；且是不管她怎么去求都不会回答的那种。 当初的那个行星系又被军队给围的死死的、连个驻守缺口都没有，除了三王的命令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东西能够进去了。 她不是没想过进去找凯尔，她曾经一度试过去偷鹤熙象征天基王的铠甲。 但是没有战事、也没有什么重大的会议，鹤熙根本就不会将铠甲从暗空间拿出；别说是铠甲了，流月就连那条蓝披风都没有摸到过。 讽刺的是，现在她的眼前出现了三条颜色各不同的披风，而且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凯尔的情况，可她作为凯尔的妹妹，却连自己的姐姐还活没活着都不知道。（凯尔在一百年之中的某一段时间内突然掉线了。） “我等了一百年了。” “在场的有谁不是等一百年？所有人都想着凯尔回来，”鹤熙着实无奈的看着流月说：“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一点呢？” “我已经不是孩子——” “这不关年龄的事！”勃然打断了流月的解释，鹤熙一把将流月踢出了会议。 在强制将不速之客退场后，鹤熙有些抱歉的说：“待会儿我会按照法律惩罚她的，现在还请继续先前的会议吧。” 全程没有说话的凯莎也只是点头道：“继续吧。” 在流月出现的这段时间里，她既没有因为流月越矩而感到不悦，也没有对其的询问做出回应，仿佛先前的那一场闹剧她从来就没有经历一般。 因为到了她这个级别，已经不能再因为某一个人而动容了。 对于“一个文明与一个至亲之人，谁更重要？”这样的问题，凯莎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了；并且她认为，不管是选文明也好，选至亲之人也罢，身居高位的人首先要做的是做出选择。至于对错是非，自然有后人来评价。 而那些迟迟没有做出选择的人，必然会因为如此这般、如此那般的原因而不得不去选择。到时候可就不会是什么深思熟虑后的想法了，极大有可能会是因为自身所处的环境所造成的冲动。 凯尔就是一个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的人，因为此时此刻的她，才刚刚捡回了自己说了两千年的天使（汉）语。 将翅膀收拢在背后，脚下构建起一个用于撑起身体的虫洞回廊，凯尔一边在暗空间里找着合适的衣服，一边看着前方的两颗新星。 红巨星死后涅槃而成的白矮星与凯尔捏了一百年的人造太阳就如同宇宙中的双子一般相互环绕着。 白色的让人感到冰冷却炽热的白矮星与黄色的令人不自觉发热却温度并不高的黄矮星，不知怎么的，两者莫名的匹配。 “而且，本来只是一个聚集能量的手段，现在仔细一想却发现好像有了大用处。” 由于人造太阳从编程到实体构建全都是凯尔着手完成的，导致她对这颗太阳无比了解。 不同其他恒星一样需要进行什么解析，凯尔已经将人造太阳的数据熟记于心了，只是动动手指，就能控制那颗人造太阳的光亮与温度的输出值。 “喔！这可不得了啊，真的是想要它亮它就亮，想要它升温它就升温。不过那一堆暗铁核心就算是有精密的排版，现在也糊成了一个球，而且体积也比最开始小了一半，估计再有个一百年这太阳就要随着暗铁的融化而灭了。” 可即便是这样，也有了一颗能够供天使们研究一百年的稳定小型恒星；这对于天使的发展算得上是超强的助燃剂了。 不过眼前这片除了光就是暗的宇宙已经令凯尔看厌了，在确定了白矮星与人造太阳的活动稳定后，她终于是上线了。 一边将白色的连衣裙穿戴好，一边准备去翻看梅洛网络里这些年多出的信息。 就在她刚刚上线调出虚拟屏幕的一刻，两万多条讯息瞬间涌进了她的脑海中。 “殿下。” “凯尔，你还好吗？” “殿下，出了什么问题吗？” “殿下为什么不接我的通讯？希望看到这条讯息的时候能够告知一下原因。” “凯尔！你还好吗？那里会不会很无聊？需要解闷的话我可以陪你聊天解闷。” “......” 最初的三千条讯息中，有六百条是米迦勒发来的，似乎是因为她突然没了动静而感到担心，但是到了后来却又像是确定了她还活着一样，只是在一年的时间里会发一两条讯息来看凯尔是否会回应他。 而后的一万七千多条讯息里，几乎全是流月的讯息。 一开始还是询问她是否会无聊，再到后来就是问她有没有受伤，而在凯尔突然掉线的时候就满是担心与害怕的询问了。 而且流月不是什么心血来潮就发一个讯息的，而是持续一百天都不间断的向着凯尔发来讯息。 并在确定了凯尔不会回复后，每天的讯息除了询问凯尔身体状况之外，还有自己周围发生的一切。 “这丫头，完完全全把我当成日记本了啊？什么都往我这发的。” 什么早上和鹤熙吵了一架，中午躺在床上想了许久又感觉自己好像说的太过分了，于是乎酝酿了一个下午，在晚上又去找鹤熙道歉了；觉得鹤熙做饭不如凯尔，想着在家吃不如去餐厅，等到了餐厅门口却又突然想着回家吃更划算。 结果回家却发现鹤熙已经开始喝下午茶了，完全不好意思开口叫她给自己做一份，于是乎亲自上阵，结果却把厨房弄得一团糟。 到了后面的简讯几乎就都是流月在生活中遇到的一些琐事。 “明明平时问她什么都不会说的，结果上了网，却给我发来了一本‘流月日记’。” 一时间凯尔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伤心了。 不过最让她触动的还是最后，流月在简讯中对她的称呼又变回了最初的——姐姐。 在凯尔整整消失了一百年的那一刻，流月用语言发来了一条简讯。 凯尔做好了准备后，才将那条简讯点开，里面立即传出了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姐姐，我已经等了整整一百年了，可是仍旧没有见到你的身影。鹤熙姐她们从来都不跟我说你的情况，不管我怎么去求她们，却连生死状况都无法知晓。 我已经再也忍不住了，我想听到你的声音，想要看到你的脸。不是每天都只能拿着照片来回忆和你的过去，我要能够真真正正的触摸到你。 姐姐，我想你了...” 明明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凯尔却要反反复复的播放着，金色眼眸里的光在跳动的，嘴角微微抽动的她苦涩的笑了：“好好的，煽什么情啊。” 紧接着，在给米迦勒发去了一条“我没事，已经重新上线了”的讯息后，她闭着眼睛，向着流月发去了一条通讯请求。 可凯尔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流月已经因为先前的越矩被鹤熙按天使律法关在进了达斯莱特星的禁闭室内，关押的时间为——100年。 站在禁闭室外的鹤熙看着里面坐在石床上的流月，眉头都已经要扭到一块去了。 “明明只要再等几天，凯尔就会回来，你为什么就是不愿好好的待在家里呢？现在好了，你又要被关上一百年，中途还不许任何人探视，流月，你说这值得吗？” 完全没有了先前精神气的流月双手抱着膝盖，脸深深的埋进腿里，整个只有脊背的末端能够触碰到身后的墙壁；在冰冷石头的凉意传遍全身的时候，她也不曾颤抖。 她后悔，也想将时间调回到犯错之前的时候，可更多的，还是对鹤熙等人的愤怒。 “你们是可以等，可我怎么等！？连姐姐生死都无法明确的我，你觉得一天的时间和一百年会有区别吗？” 如果她也知道凯尔还活着，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而且一百年后一定会回来，当然也能够在家静静的等待着凯尔的归来；因为这顶多算是一次阔别而已。 可是，在最后离开之前，望着仍旧不愿将头抬起来的流月，鹤熙低声道：“其实，在凯尔掉线的那一刻，我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 “那你为什么还——” 猛地将头抬起，就像是垂死的病人回光返照一样；流月冲到了鹤熙的身前，大声的质问着她：“那你为什么还能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虽然隔着一面厚厚的玻璃，但是鹤熙却能够清晰的听到流月的每一个字的发音。 但是与怒目圆睁的流月不同的是，鹤熙的回答是平静的：“因为...我除了等她，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平静，但却心酸。 鹤熙与流月所承受的悲伤是同样沉重的，但是不同的对待方式却换来了不同的结果。 “我也和你一样，想要她回来...但是现在，我又要和她一起等着你出来，流月...再见了。” 38.暗铁与夙银 平淡的生活似乎很有盼头，但是偏偏没有什么看头，每天望见的都是同一片天空，见到的是同一批的人；吃着五块钱的早餐，挎着挤满了文件的公文包，将自己死死的塞进鼓鼓囊囊的地铁里，一边幻想着别的什么光怪陆离的世界，一边却连手机都脱不开身。 可单论勇气，还是要比那些连活下去都坚持不住的人要强上不少。 不然，那行尸走肉一样的男人，凭什么能在她死的时候露出讥讽的神色？ ... “凯尔、凯尔...你有在听吗？” 擦得发亮的木桌上，鹤熙将手指都敲的发疼，那丁丁（zhengzheng）声才将坐在她面前的那人从神游的状态唤回来。 而且那敲桌的频率显得过于心急，以至于将一旁的服务员也招来了。 “你好，请问你是要点什么吗？” “不，我——”“我要一杯蔬菜汁，苦到让人一喝就很清醒的那种。” 接过话的凯尔说完又向着鹤熙问：“果汁？” 鹤熙刚想要摇头，就听到凯尔在劝：“老喝茶多没意思～有时候也要换些口味不是吗？还是说要跟我一样？” “跟你一样？” ——苦到让人一喝就很清醒。 心中默念了一遍刚才凯尔对饮料的要求，鹤熙当即就摆了摆手道：“你可饶了我吧，就来一杯正常的清茶就可以了。” “那就是一杯很苦的蔬菜汁，一杯清茶？好，一杯苦汁，一杯清茶。” 确认了一遍两位顾客的要求后，服务员小步的向着前台走去。 一个偌大的餐厅，十数张餐桌，现在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空空荡荡的，未免有些凄凉，完全不像是一百年前凯尔记忆中的样子。 “鹤熙，这里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空？” “我刚才说了的，广场立了一个雕像，她们都去广场看雕像去了。” “一个雕像而已，现在的人都这么无聊？”凯尔感慨了一句，紧接着就满脸求知欲的向鹤熙问：“那雕像是谁啊？” “……” 看着凯尔那八卦的神色，鹤熙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女武神的雕像，你说还能是谁？” “我……吗？” 凯尔十分不确定的指着自己。 “除了你还有谁能长六只翅膀？” 鹤熙双手撑着桌子，整个人向着凯尔倾去，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凯尔，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思？像你现在这样真的很不正常。” “我能有什么心思？就算是有，不也总是会第一时间跟你说的吗？只是，流月被罚禁闭一百年的事...我内心的那种感受，你能明白的吧？” “明白又能怎么办？难不成你还想将她直接带出来？” “当然不是，天使好不容易才走上了正轨，我怎么可能因为一己的私欲就去破坏百万万天使的律法...我只是在想，能不能...” “不管你在想什么，总之先给我停下，律法的空子可不是那么好钻的。” 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凯尔嘿笑着：“被你发现了~” 凯尔的确是在想怎么样才能在律法允许的情况下让流月从禁闭室里出来，可是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倒是鹤熙看凯尔想的那么认真，实在是心疼，就提醒了她一句：“除非战争到来，不然的话让禁闭室里的人提前出来几乎是不可能。可如果只是单纯的进去的话，进到相邻的禁闭室还更容易一些。” “对啊！” “对什么对？！流月是自己犯了错，你这个做姐姐的不好好思考一下她为什么会犯错，反而是一直在这想这些不切实际的？” “那你还跟我说什么进去更有可能...”凯尔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我那是...我那是因为...” 因为她也想过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在亲手将流月关进禁闭室的时候，鹤熙也想过利用自己的职权去做些什么，可是就如凯尔说的那样——天使好不容易才有的新律法，不能因为她的私欲就毁了。 所以，在明确认知到不能将流月带出来后，鹤熙就一直想着该如何进去；而且与凯尔不同的是，鹤熙是真的想到了如何能够完美的进到禁闭室，并且连进到哪间禁闭室都想到了。 但是没过多久，鹤熙就立刻意思到了，自己这种想法是多么的错误。 ——身为流月的姐姐，我不去思考她为什么会犯错，却在这想方设法的要去跟她犯同等的错误... “总而言之，有我在这盯着你，就别想着去做那些荒谬的事。” “好~我保证不会，而且...你的茶来了。”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服务员已经端着两杯饮料走来了。 “客人，这是你的蔬菜汁。” “不不不，我要的是清茶，蔬菜汁就给她吧。” “啊？可是刚才客人你明明说...” 看着突然变卦的凯尔，服务员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把蔬菜汁给谁了。 等到鹤熙伸手接过蔬菜汁的时候，她才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然后连忙将清茶给了凯尔就一溜小跑的离开了。 细细的抿了一口蔬菜汁，在苦味顺着舌尖直击天灵盖的时候，异常清醒的鹤熙一边将手里的蔬菜汁放到一旁，一边对着凯尔说：“你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喝着甘甜清茶的凯尔则是笑着回答道：“我都在那里待了一百年了，就不能让我享受享受吗？” “真是受不了你，”鹤熙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又问：“接下来有关天使星云的研究，你准备参加吗？还是说你准备继续先前的恒星研究...我先说一下，在你不在的这一百年里，我已经掌握了一点点的恒星技术，虽然没有你那么夸张，但如果只是重新建恒星矩阵的话，我已经可以帮到你了。” 凯尔有些吃惊的看着鹤熙：“可你不是说要研究暗铁吗？怎么还有时间来...弄这个？” “我当然是有原因的，在研究了暗铁十年后我就发现了，这东西的能量太过巨大，如果想要用它作为主体来炼制武器之类的东西是几乎不可能的。因为光是用它做一套铠甲，就需要消耗一颗恒星的能量，所以我是准备...” 鹤熙话还没说完，凯尔就突然打断了她。 “等等，你刚刚说熔炼一套铠甲，需要消耗一颗恒星？” “对，而且那颗恒星还需要像炼炉一样，能够随意控制温度与核聚变能量的输出，这样才能够做到用强能量去对高温状态下的暗铁进行塑形。” 凯尔听着鹤熙的话，越听心里就越想到了一个东西。 将自己的信息库调了出来，凯尔左手轻轻一划，将虚拟屏幕转到了鹤熙的面前，询问道：“你觉得这么大的暗铁够做一件盔甲吗？” 虽然不知道凯尔问这个做什么，但是鹤熙还是认真的计算了一番，然后回答道：“考虑到能量的流失，如果是这么大的暗铁的话，是完全可以做一套铠甲的。” 凯尔点点头，左手一划，原本屏幕上的方形暗铁块又变成了一个球形的暗铁块；指着这个暗铁球，凯尔又继续问：“如果是这个呢？” “这都缩了一半了，要是加入一些延展性好的金属，还能做一件紧身衣。不过凯尔你问这个做什么？要知道暗铁中蕴含的能量是极其恐怖的，就算只是一件紧身衣，需要的掌控力也是极其恐怖的。” 凯尔当然明白，毕竟是能够顶着红巨星能量冲击一百年的超级能量金属。 可是，一切都太巧了。 暗铁，有；可控恒星，有；理论上能够制造铠甲（紧身衣）的人，也有了。这让凯尔如何不心动？ 不过在将话全部说明之前，凯尔还是要问一下。 “暗铁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特性？如果只是纯粹的能量金属，那你也不必要一直想着研究暗铁武器，直接去开发暗物质炸弹就是了，威力说不定还要更强一些。” 但鹤熙却说出了凯尔从来都没有了解到的一件事，亦或者是一直被她所忽略的事：“暗铁作为能量金属，最强的地方不在于它的所蕴含的能量，而是它作为能量金属的特殊性。 因为本身事金属，所以是能够与其他金属融合成特殊合金的，而我们又知道，能量在宇宙的规律中是只会转移而不会消失的。 但一旦形成了新合金，暗铁势必就会失去自己原本能量金属的特性，但即便这种特性失去了，它本身所拥有的那些庞大的能量也不可能凭空消失。” “那能量会到哪里？已经不再是能量金属了，就不可能再储存能量吧？” “你问到点上了。” 鹤熙将蔬菜汁推开到一旁，双手在桌上一按，“唰”的拉出了一个虚拟键盘，同时，一个属于她信息库的虚拟屏幕也在凯尔的面前展开。 一边敲着键盘，鹤熙一边与凯尔讲解道：“你看这里，这是我对暗铁的第一千三百次实验，实验对象是暗铁和夙银。 在这先前的实验要不就是金属被蒸发，要不就是暗铁能量失控，统统都失败了。我想了很久，觉得其实就是因为对暗铁和恒星能量的控制不够精细，所以不能像熔炼其他金属那样有条不紊的进行。 于是我就想着，干脆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熔炼，然后迅速的抽出能量恒星。只要不让恒星能量有时间将熔炼的其他金属蒸发，那么就可以做出融合后合金。 按着这个思路，我最终得到了这个仅存在与猜想中的合金。” 巴掌大小的羽毛状银色合金投影静静的躺在鹤熙的右手掌心里。 光是看到它的一瞬间，凯尔就感觉到了森森的凉意。 明明只是一个不存在的东西，凯尔却总有一种感觉，这片羽毛一样的东西可以轻易的将她的身体划成两半。 “这是什么？我从它身上感觉到了...危险。” “只是危险吗？”鹤熙不由得感叹着凯尔得心理素质的强大。 要知道，最开始造出这个虚拟合金的时候，鹤熙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后背也不断的在冒着冷汗。 那种感觉，不亚于一个原始社会里突然有人造出了当量六千万吨的沙皇炸弹一样。 天使虽然寿命悠久，可并不是真正不死的，不管是一代天使还是二代天使，当尸首分离的时候的的确确的就会死去。 正常情况下，天使的身躯是极其坚韧的，低级的物质武器甚至刮不掉二代天使的一根眉毛，可是这个银色的小东西，数据上却显示它—— “无坚不摧，锋利至极。 只是粗略制造出来的它，锋利程度就已经超出了我所认知的所有武器。就只是这样一片小小的羽毛，却可以轻易的划开我的天基号。硬度更是让它无法在传统物质的层面上被摧毁。 能够挡住它的只有能量装甲，能够摧毁它的也只有能量攻击。” “听你这样说，难道是暗铁的能量将夙银的坚硬特性放大到了极点？可是这可能吗？” 能够放大其他金属特性的金属，宇宙中真的会有这种东西吗？ “这是完全合理的，通过改变自身的结构来形成一个金属的能量扩散器，这就是暗铁除了能量外的第二个特性。 当然，虽然新的合金已经不是暗铁，但本身还是蕴含着暗铁的能量的，所以使用这种武器，也是需要一定的操控力。而且这只是理论上的，毕竟没有谁可以让恒星一下着一下灭的不是吗？” 鹤熙将一切都收了起来，重新摆正了坐姿后却发现凯尔金色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她，就好像是要将她吃了一样。 “凯、凯尔？你还好吧？” “可以办到的。” “什么？凯尔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办到？” “我可以办到！” 砰——乒—— 装有清茶的杯子突然坠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凯尔猛地站起了身来，金色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鹤熙一字一句的说：“我可以办到，我有一颗可以随意操控的恒星。是那颗红巨星的残骸。” 乓—— 又是一声脆响。 鹤熙原本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握杯子，却在听到凯尔惊人的发言后忘记了自己手上的动作。 敞开的手掌直直的将装有蔬菜汁的杯子推出了桌外。 就在鹤熙想要与凯尔确认所谓的可控恒星是真是假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客人，你们在做什么......” 破碎的杯子，洒了满地的蔬菜汁与清茶，任谁看了都会感到不悦。 “如果觉得我们的茶不好可以讲的，再不行也可以去投诉，但是为什么要这样...” “呃，”鹤熙怯怯的摆着手说：“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39.你是谁 幽深静谧的山谷之中，月牙形的水潭旁新坐落了一个小镇，冰冷的金属机器井然有序的排列在小镇的中心，由一名指挥员协助他们登上运输机。 新建成的房屋与山水植被的构造形成了一种巧妙的关系，令所处在其中的人发自内心的感到舒适。 老三望着四周的景象，淡然道：“死在这种地方，感觉也不错。” “那边那位身材高大的先生，请收回你刚才的古怪想法。 才建好的家，怎么能死人？” 耳边突然响起声音引起了老三的注意。 转过头去的他抬手拉高了帽檐，零星的长着绿色鳞片的蜥蜴脸与棕色的竖瞳兽眼从黝黑的阴影中显露了出来。 在短暂的对视后，两人看清了对方的样貌，惊呼声也就在这时响起了。 “蜥蜴人？！” “神tm的蜥蜴人！是天狼星人。” 额头上青筋暴起的老三没好气的与身前的人解释道：“蜥蜴人那是人造基因实验的下等品，我们天狼星人是通过数十万年时间进化而来的自然生物，别把两者混淆了。”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了，”老三低着头好奇的看着比自己矮了近乎一半的小东西，问道：“你一个女天使，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金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睛，外貌与米迦勒几乎是同一级别的——仅仅望上一眼，脑子就会自动记录下她的样子。 虽然在一片白的标准天使建筑群中，女天使的存在比之老三更为合理。 可问题在于，他们脚下的这颗星球，是属于原住民与男天使的星球。 老三面前的女天使没有尖尖的耳朵，显然不可能是星球的原住民；而过去，老三也没有听说有什么女天使出现在这颗星球上——可不是所有的女天使都能叫做凯尔。 那名女天使对于老三也是没有什么警惕，很是自然的将自己的来历说了出来。 “我是跟着父亲一起来的，先前我们是星际游民，不过后来遇到了大家，就组成了一个船队。后来听说这里是允许我们生活的，于是就大家一起来了这里。” “女天使也会成为星际游民吗？”老三不解的问。 因为他大抵是了解过天使星系的。 在他的印象当中，那里是一个女权主导的星系，其中不仅是政府，军队都是全是女人，就连最强大的天使——凯尔，同样也是女人。 至于男天使...两千年来了，除了米迦勒，他就没有见过什么有战斗力的男天使，都只是一群普通的男人而已。 “女天使就不会成为星际游民吗？” 看着眼前的小个子，老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既然你是的话，那就说明是会的。” 后者笑了笑，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当然，这又没什么，”老三说：“我叫阿丘行，你也可以叫我老三或者别的什么，现在的我并不是很在乎称呼之类的，只要不是骂我就行。” 女天使并没有纠结于对老三的称呼，而是确认一般的再次问道：“所以，你是阿丘行，那另一个天狼星人叫什么？” 似乎是怕老三没听懂，女天使将话说得更详细些：“我是说，5244星上有三名最高指挥官，一个男天使，两个是天狼星人。既然你是其中一个天狼星人，那另一个叫什么？” “5244星？” 这次老三没有很快的回答女天使的问题，而是仔细的看着她，后者也是毫不在意老三的目光，哪怕两人都对视在一起了也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 ——就是这个，从最开始就发现你不对劲了。 没有谁能够跟人一直对视着，尤其是刚刚见面不久的陌生人。 可能是被老三盯的太久、又或许是因为迟迟没有得到回复，女天使也不试着用手摸着自己的脸问老三：“我的脸上有污渍吗？” ——我可一直都是在看你的眼睛的。 “不，没什么。” 老三说完，伸手到耳边拉了拉帽檐，在阴影重新遮住他的脸庞时，一条收件人是米迦勒的简讯也被发了出去。 简讯上写的是：【给我一份这批天使的名单，重点是一对父女】 刚发完简讯的老三正准备跟女天使问些什么的时候，却见他猛地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闷声的咳了起来。 但即便是他双手捂嘴、牙齿紧闭，一块鳞片的掉落也表明了他身体的虚弱。 将死在手心里的鳞片捧起给老三，女天使开口道：“你的身体处在危险状况中，为什么不去接受治疗？” 已经升起了警戒之心的老三对于女天使可不会像最开始那样知无不言了，而且这件事情也是他一直都不想谈及的。 于是乎，老三一边等着米迦勒的回复，一边用问题对上了女天使的问题：“你还没说过，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名字？”女天使似乎愣了一秒，然后才回答道：“我的名字叫弥亚，父亲叫弥修斯，我们家就是那边那栋房子。” 不同于最开始，弥亚这次并不是独独的指着一栋房子，而是指向了刚才的那一片区域。 细微的变化让老三的警惕心又上升了不少。 而在得到了米迦勒的回复后，老三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为了印证什么，他开始询问起弥亚。 “你叫弥亚？” “是的，我叫弥亚，我的父亲叫弥修斯，我们家就是那边那栋房子...”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不用再重复一遍；然后就是另一个问题了，你今年多少岁？” 死死的看着数据上的数字，老三等着弥亚的回答。 “15。” 【15】 ——我靠！你这身材是15岁？！ 倒不是老三脑子里想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只是眼前这个身材妖娆、前凸后翘的女天使居然说自己只有15岁，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确定你是15岁？还有你父亲，他是多少岁？” 弥亚很乖巧也很有耐心的回答了老三的问题：“我的确是15岁，而我的父亲弥修斯，他今年1460岁了。” ——【15】【1460】【弥亚】【弥修斯】 女天使的回答与米迦勒发来的数据完全吻合，但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是看数据的话，眼前的女天使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可实际上，老三已经认定了她有问题。 有连续问了几个有关她们船队的事情，结果弥亚的回答依旧是与数据上写的完全一致。 老三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紧张过头了，眼前的弥亚就是一个身材有些过人的15岁女天使而已。 直到这个而已的女天使在不经意间提出了一个问题的时候，老三的内心终于不再摇摆了。 “另外，我想问一下，这颗5244星的主人，现在在这里颗星球上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从来没有人会在这里打听凯尔的消息，因为这颗星球一直都是米迦勒在管理。男天使们最多是在宣传的时候听到一句“凯尔提供了一颗星球给所有的男天使。” 而且由于凯尔的身份，那些男天使即便是受了恩惠，也不会真的去亲近凯尔的，尤其是在凯尔都消失100年的现在。 还没注意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弥亚甚至开始回答老三的问题。 “我很崇拜她，所以想要亲眼见到她，如果你能告诉我她的坐标的话，那就真是太感谢你了。” “坐标？你这个小东西果然有问题。” 正常人哪会用坐标这个词，一般都是喊得“位置”。 染血的尖牙在阴影中映射寒光，强忍着骨髓里传来的痛苦，老三右手的爪子疯狂的长了出来。 锋利的爪子抵住弥亚的喉咙，老三寒声道：“你是谁——” 40.湮灭他 凌冽的大风突然作起、天空中云层阵阵翻涌，原本平静的水潭渐渐“沸腾”、水从湖面上跃然而起惊起三道涟漪。 正警惕弥亚的阿丘行突然感到头皮发麻、手臂上的鳞片像是牙齿一样相互碰撞，发出“咔咔咔咔”的声音；仿佛被人泼了一桶水，从头顶一路寒到脚掌的那种。 ——有什么东西...来了...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渗透进了阿丘行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忘记了该去联系米迦勒或是他的二哥。 试图用呼吸来平静内心，可越是呼吸就越是感到心头的那份悸动在增强，等到阿丘行回过神来的时候，嗓子里已经卡了一大口的鲜血。 “咳咳——”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从胸口扩散到四周，阿丘行没有任何抵抗的手段，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双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红色的血浆，黏稠的从口腔里顺着紧绷的舌头，淌在地上。 “呕——咳咳！” 又是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与先前吐的血混杂在一起，将铁与苦的腥味、恶臭的酸味一并，肆无忌惮的散到四周的空气中。 乌压压一片的黑云不知不觉间就将天空所遮蔽了，没有漏掉哪怕一丝的日光。 一直以来都是靠着自己顽强意志与癌变作斗争的阿丘行，在那莫名的恐怖压迫感出现后，就瞬间失去了以往强大的精神；他的左脑、右脑，以及小脑和一切的神经，就像是被人丢进了绞肉机里死死的绞成了泥那样，单单是言语已经无法表达出他此刻的感受了。 如果硬要用什么更直观的东西来比较的话，那就只能是300c的高烧了——脑子化掉。 可即便是到了现在这地步，基因里就刻着高傲的的阿丘行，在将嘴里的牙都咬崩了两颗后，奇迹般的站了起来。 而当他试图用自己那双浑浊的双眼去寻找敌人的踪迹时，最终是在一片混沌的白色中找到了一道黑色的幻影。 大概是被阿丘行的顽强惊到了，那道黑色的幻影竟然发出了“库鲁鲁”这样不知意义的声音。 又当惊讶过后，黑色的幻影果断的发动了第二次攻击，品德甚至不如一些故事小说中会先讲述自己来历的所求的坏蛋。 就只见黑色幻影的中间亮起了白色的光，紧接着阿丘行就再一次倒在了地上——就连受伤的本人，阿丘行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倒下，只是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跟大地死死的粘住了，任他怎么去使劲都无法令自己脱离这种粘性。 “呃......“ 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连嘴巴都张不开，只是简单的吐出一个字符，就耗尽了他全身的气力。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在那黑色幻影以为阿丘行死了、于是离开了这里的时候，他才能想到自己要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他人。 而就在他准备用通讯去联系米迦勒时，却发现一个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那就是——从一开始，就只有那个叫弥亚的女孩注意到了他，至于其他的所有人，都对阿丘行的出现没有作任何的反应。 不，那根本就是没有看见他的样子。 ——为什么会看不见我？ 明明是极为高大的存在，理应是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结果却是都要死在这镇里了，也没有一个人来与他交流的。 【黑色的敌人...至少能够遮蔽人的...】 临终前的讯息没能写完，抱着满腔的遗憾，阿丘行永远的躺在了这片大地上。 就在离他不远处的上空，一个连机器都无法探查的虫洞，缓缓的闭合了。 原本一直都没有再说话的弥亚，像是睡醒了一样，低头却看到了一个巨大生物的尸体。 尖叫声猛地响起：“啊——！！” “啊！！” 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就连隔音门都穿透了，还坐在研究室内的米迦勒突然听到了门外好似熟悉的声音。 只是那声音的主人，从来都不会像刚才那样。从来不会像那样失态。 ——发生了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惑，米迦勒起身来到了门口，当机械的大门在识别了他的身份后缓缓打开时，米迦勒通过门缝透进来的光、那逐渐阔开的视野与暴露在眼中的背影，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新在悸动。 他甚至会有——关上门，不要出去——这样好像在恐惧什么的想法出现。 山会长、水会流，恒星会释放能量，这一切都是宇宙的定理。而没有恐惧，就是他米迦勒的定理。 “发生了......什...” 伸出左手，米迦勒想要询问眼前阿丘行蹲坐在过道上的原因，可是...当他看到那耸动的肩膀时，心中的悸动越发强烈了。 ——到底是什么？我为什么会这样害怕？ 米迦勒从来都是聪明的，他现在本应该是通过一些细节来看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光看背影就能够感受到悲伤的阿丘行，豆大的低落在地上的水珠，不见身影的老三——“他...死了吗...” 悬在空中的右手在身前抓了一把空气，慢慢的收回到眼前，打开——是空无一物的掌心。 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米迦勒不禁这样向着自己询问道。 无尽寿命的躯体，能够转移意识的装置，以及最后所需要的凯尔...一切明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长叹息着，米迦勒说：“是我慢了一步。” 如果自己能够将实验提前的话，说不定就—— “不是的，”眼中噙着泪水的阿丘行将一行没能发出去的讯息转到了米迦勒的眼前，上面写着【黑色的敌人...至少能够遮蔽人的...】 “老三他不是因为癌变死的，一个叫弥亚的女天使在新人的居住地发现了他的...尸体，那种表情，绝对！不会是因为癌变这种东西就挂在他脸上的！！” 对生命有着自己独特理解方式的老三，从来都不觉得癌变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所以即便是因为癌变而死，他也不会有什么怨言与遗憾。 “米迦勒大人...”语气又低沉了下来的阿丘行轻声道：“我一定会找把杀死我弟弟的敌人找出来的，这是阿丘行——唯一存在的价值。” 看着驼背的阿丘行步履蹒跚的向着远处走去，米迦勒既没有叫住他，也没有跟上去，就是站在原地，呆滞的望着阿丘行的离去的背影。 老三死了...死在黑色的敌人手里，死前的样子米迦勒没能看到，但是从他哥哥的表现来看，绝不会是什么体面的样子。 至于弟弟死了，从来就以亲人为最终的阿丘行自然是要去寻敌报仇。 而他米迦勒，准备了上百年的计划似乎...没有必要了。 明明最初是为了制造出三代战士，但是随着时间的的推移，阿丘行两兄弟也相继出现了癌变的倾向，米迦勒下意识的将侧重放在了让人重获新生上。 意识转移的机器也是在那之后造出来的。 “纯机械的制造体显然比转化有机体要更为合理，也更加节省时间和资源。” 道理米迦勒都懂，但他就是无法看着跟自己日夜相处的两兄弟因为“病”这种可笑的东西而死，相处两千年，就算是一截枯木也该要开花了。 更别说米迦勒这个因为凯尔一次小小的安慰就绝定跟随一生的孤儿。 短时间杀死太多的人，以及华铖对他宛如机械般严苛的要求，造就了他冷静的思维，封闭了他对于感性的探寻。 但，封闭并不代表着抹除，他米迦勒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他也有自己的爱恨悲欢，绝不是什么冷冰冰的怪物。 双手从前向后，将头发捋成了背头，米迦勒调出了自己的日志，将第一级别的任务日志更改为——【找出黑色敌人，湮灭他。】 41.简单 在宇宙的北方，有一个从不出名甚至不被宇宙真正了解的行星系——深海。 那是一个三联星系（星系内拥有三颗稳定的恒星），比之一般的行星系，他的体量要大上不少，但是比起天使的疆域，又显得有些娇小、就更不用说冥河了。 但与冥河、天使两个星系不同的是——深海星系内共计十六颗行星，都拥有高等生命体的存在。 并且行星上海洋的覆盖率达最低也有70%，而最高的那颗行星，三角体的母星，更是达到了100%的海洋覆盖率，可以说是一颗名副其实的海洋星球。 蔚蓝的大海随着卫星的牵引力不断的荡漾着，海面堆聚着的细沙与泡沫也跟着一同起伏。 阳光坠入海洋，照见彩色的珊瑚丛在水中耸立着。 红色鱼群的鳞片贪婪的吸收着天空传来的能量然后又怡然的吐出一两个饱餐后的泡泡；那些泡泡不可避免的沾上了些许恒星的爱护，竟淡着许些的荧光随波逐流去了。 再向深处沉，终于是阳光也闯不进来的地段，黑暗的、冰冷的天代替了原本蔚蓝色的天，周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这里是最能让人直观的了解到“死一样的寂静”是什么样的地方。 可就在这死一样的寂静下，如果有谁的尸体能坚持着继续下沉而不是被什么尖牙血口的怪鱼给吃掉的话，那么他将能够被落在一种特殊的能量网上，于海底深处进行一场...“火化”。 虽然拥有的星球并不多，但这些处在海底的特殊智慧生物所发展的生物科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完全不逊色于天使的。 在一万米的深海火山口上，一只只能够散发巨大能量的乌贼，用它们那进化的比钢铁还要坚固、比黄金要耐高温的空心八足牢牢的抓住深海火山的山口四壁，那异化的如蚊子一般却要巨大千百次方倍的口器死死的插进了充满热量的地底。 又有一些好似水母进化来的巨大发光生物，靠着乌贼传递的能量，彼此之间触手连接起来，形成一个网状的结构。 再通过它们体内特殊的能量释放器官，在漆黑的主宰下令时，全身处大脑外所有的细胞都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一时间，将这漆黑的海底照的比宇宙还要“亮堂”。 又像是有一个小球，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竖着的向上奔去——穿透了能量的护罩、躲过了吃人的怪鱼、闯过了漆黑冰冷的深海，也没有因为发光游鱼的美而停留。 伊片刻也不停息的向着真正光明的方向奔去，却在即将浮出海面的时候——天空中本无一处的地方，黑色的生物突兀的穿过了连机器都无法探测到的虫洞。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那黑色的生物却没有游子归乡的情感，也没有任务完成的激动，只是机械的用并非声带所发出的意念与其他黑色的生物交流着。 不需要任何的外物辅助，那黑色的生物连翅膀也不靠，仿佛违背了宇宙常识一样赤裸裸的悬在半空中，远远的望去，又惊人的像一艘战舰。 独特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在搜寻了一段时间后，黑色的生物又一次不合常理的打开了一个几乎无法探查的虫洞，并且极为自信的游了进去。 即便是凯尔，对于这种虫洞也并不是敢随便进入，更不用说像那黑色的生物一样从容。 …… 它们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松迅捷的来去？ 将整个星球的信息库翻了一个遍的米迦勒很轻松的就找到了可能是杀死了老三的存在，但，现场的疑点太多了。 他需要时间去辨别一些信息，也需要更为强大的算力去解算一些发现了却无法查明的蛛丝马迹。 ——所以不管如何，还是需要那个吗？ 那个曾经为了能够触碰三代基因密码、后来又改为了能够让人重获新生的造物。 事到如今，还是要回归它最初存在的意义。 但是…当初制造它时所构想的身为使用者的那位朋友，现在已经永远的离他而去了。 收回心中那些复杂且无序的幻想，米迦勒双手揉了揉自己肿胀的太阳穴，再将长长的有些卷曲的金发从眼前撩起、收拢，一并聚到脑后，右手去握住。 左手在布满混乱纸张的桌面上拿起了一根白色的缎带（原本用来绑大卷纸张用的），简单的在脑后扎了一个长马尾。 起身来到办公桌左侧墙上的全身镜前，因为疏忽而没有关上的办公室门悄然的打开了。 镜子里的男天使——布满血丝的眼球与紫色的眼袋降低了那张脸本来的俊美——米迦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陷入了沉思，右手愣愣的支在脸庞边、摆着一个抚摸脸庞般自恋的动作。 但米迦勒的内心并没有对于自身外貌的想法与讨论，他唯一纠结的是，自己的存在以及即将要成为的存在。 “没有呼吸，不需要进食与睡眠，无法繁殖，就连情感都成为了冰冷机械收集信息后模拟出来的非自然反馈……这就是我差点让他成为的存在吗？” 当时只想着让人活下去的米迦勒并没有考虑到被救者在获得新生命后的感受。 他只是一昧的认为，能够永生并且还拥有强大力量，甚至是不会再被一些情感所影响到的存在将会是完美的。 但现在看来，那简直就是“都是为了你好”般的自我感动。 当然，米迦勒也只是短暂的思考了一会儿。 在阳光从敞开的门框里照进来时，米迦勒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双脚站在了光与暗的交接处。 心向着阳光，背着向黑暗的他在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此时的模样，紧接着便毅然决然的踏向了门外。 与此同时，处在天使星系南域的凯尔正全心全意的盯着眼前掌心里躺着的一对漆黑手环。 手环上闪着金属的光泽，环内环外都刻满了特殊的符号。 捏着这两个小东西，凯尔将其对着敲了敲。 “当～当～” 并不悦耳的声音在小行星上响着。 略感尴尬的鹤熙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解释道：“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做，理论上，的确是能够做一套衣服的，但实际和理论是不同的……你觉得呢？” “我只觉得…有一点点失望。” 哪怕造出来的是双手套，凯尔都不会像现在这般失落。 “说、说的也是哈……我也不想…” 听到身边的鹤熙开始自责了起来，凯尔便将右手拿着的手环递到了鹤熙身前。 “凯尔…？” 单膝立在鹤熙的面前，凯尔将左手的手环给自己套好，然后向着鹤熙眨眨眼。 后者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凯尔便用左手掌心温柔缠住她的手腕，右手则把黑色的手环给鹤熙戴上。 又盯着看了两眼，凯尔笑着说：“刚好合适，不管是你还是我。” “但这理论上是能量增强器，对于我来说用处并不大，而且我也驾驭不了这么多的暗铁。” “所以呢？”凯尔毫不在意的回答道：“本来也就是图它好看，黑色的也惹我喜欢，还是一对，我们一人一个多好～至于它有什么用，那并不重要。” 说着，凯尔又站起身来，并着鹤熙的肩膀贴着坐在了她身旁，两人挤在一块石头上，凯尔淡淡道：“什么东西重要，什么东西不重要；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一旦想清了这些，很多事情也无所谓了。” 有没有暗铁铠甲并不重要，凯尔只是好奇做出来会是个什么东西。 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靠这玩意得到什么力量之类的东西。 鹤熙扭头看着凯尔的脸庞，看了很久，久到凯尔脸颊都开始泛红，她才缓缓道：“能够遇到你真是太幸运了。” 凯尔撩了撩头发，正当她准备半羞着回答鹤熙的话时，表情却又在一瞬间变得正经了起来。 右手扶着耳边，凯尔一边点头一边说： “嗯，你把信息给我发一遍……我最近没什么事，很急吗？ 没问题，恒星调度要提前…已经准备好了？你准备了多久…不愿说就算了，不过信息给我发一遍，尤其是那颗恒星近期的能量波动。 好、好，那我挂了。” 通讯结束，鹤熙并没有好奇的去问对面是谁，但凯尔自己还是开口了。 “后天我准备去一趟米迦勒那里。” “什么时候回来？” 凯尔估计了一下回答道：“两到三天的样子。” 主要是收集信息与准备备用方案需要花一些时间，那些让人看起来不明觉厉的操作反而是最简单省时的一个环节。 42.结伴 不同于青年之间的爱恋，凯尔与鹤熙并不是常常腻在一起的。 在简单的打过了招呼后，凯尔就乘着一艘客船，准备去往米迦勒那里。 当飞船降落的那一刻，一名名服装各异的女天使们有序的排着队从敞开的舱门里，一个接着一个，不慢也不快的走下了飞船。 而在飞船的另一头，又有一队女天使，在欢笑闲聊的同时登上了飞船。 一进到飞船内，你就能感受到一阵凉意扑面而来，像是水雾一样，却又不会让人感到意外。 不经意间，身上附着的火辣辣的日光，就被透心的凉爽全都驱散开来。 也有女天使因为飞船内的制冷带来的冰凉而不禁感叹的。 可就在那女天使一边摘下兜帽，一边环顾着四周的布景时。 原本还三两结队的女天使们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宝贝一样，眼睛里都闪着星芒，并且还伴随着惊喜万分的尖叫。 “是凯尔啊！！” “凯尔！！” 金色的麻花辫垂在身后，被人群突然围绕了起来的凯尔无奈却又不得不保持着微笑的脸上。 那双宝蓝色的眼睛弯成月牙，双手像是投降一样平行的竖在胸前。 “啊、大家早上好哈……” “凯尔，我想和你合个影！” “好的，但是我现在要先去看看我的寝室，等有时间的时候再来——” 凯尔话还没说完，那远处的拐角口就又涌来了一批女天使——像是立起来的兔子一样，脑袋一转一转，眼睛向右扫又向左看。 当她们一直看到了凯尔的时候就又是一阵惊呼、几声尖叫。 ——不是吧…还有…… 花了足足二十分钟去推脱，凯尔终于是在约好了什么后被一众女天使们放过了。 她一面向着远处白色的长廊走去，一面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一面分出些注意力在前方，小心不去撞到什么花瓶草木的摆设。 这艘飞船内的装潢是极力让你感到轻松的。 单单是走过了这白色的长廊，里面时不时出现的绿色花草树植也将她原本有些疲惫的心治愈了。 正当凯尔在无人的转角口，双手抱着后脑、整个身子相互张着力的时候，她听着身上“咔咔咔”的声音而呼出一口气。 背后突兀的响起了话语声，但凯尔并没有下意识的想要“逃走”，因为那声音与那些“可爱但却令人什么无奈”的姐妹们完全不同，是平静的无以复加的。 “好久不见。” “你是……？” 上身是白色的胸前纹着金色翅膀的短卫衣，下身是湛蓝色的长裤搭配棕灰色的凉鞋。 与天使固有的保守完全不同的衣着，女人的手臂、脚踝、后腰以及小腹都是暴露在空气当中的。 尤其是她的两只耳垂上，还吊着一金一银，两只像眼睛一样的耳坠。 对比一下刚才那些穿着长袍长裙的女天使们，她这何止是非主流，简直就是非主流。 不过，凯尔更在意的是女人给她带来的熟悉感，那并不是女人身上的亲和力可以办到的，必须是曾经与凯尔真正共事过才能有的。 但...她是谁？ 一眼看出了凯尔的疑惑，那女人微笑着说：“快八百年不见了，再又换了一个形象，也难怪凯尔你看不出来。” ——八百年？ 凯尔听着女人的话，开始寻找起了脑子里的记忆，不过就当她准备将事情都了解的详细透彻时，女人却又唤了她一声。 “不用着急去想，八百年的跨度毕竟不小。先去我那里坐坐吧，准备了些茶点。” “那就打扰了。”毕竟是被邀请了，凯尔当然是有礼貌的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走过十个房间，在这过程中，凯尔惊讶的发现，飞船内的左右对称布局几乎是无处不在，就连门口绿植的树枝绿叶乃至于枝叶间的缝隙，都是经过专门挑选后再修建的近乎相同的。 “虽然每个地方都像是一样的，但意外的不会认错房间，就算没有门牌也一样，是在门上加了什么吗？” “不愧是你，”女人停下脚步，拿出了一串钥匙去开门：“门都是经过细微的调整的，厚度都有不同，最开始是为了能够在走廊的起点向里望去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对房间，但效果却不仅仅是最开始想的那样，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这样吗...不过为什么不用智能门？保险程度应该要比这种古老的手段要高出不少。” “宇宙这么大总是会有一些人就喜欢老旧的物件不是吗？当然，我也正是那些人当中的一员。虽然说是为了怀念过去，但实际上就是一群跟不上时代的老古董。” 女人话的确是这样说的，但看她的装扮，实在不像什么守旧的人，反倒是在某些方面，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目前最大胆的时尚了。 咔—— 就在凯尔思考的时候，房门打开了。 首当映入眼帘的是正对着房门的一副画——画的是三王登基时的样子。 再从左往右看去，满是承载着历史的画，一幅幅的，前后相连；凯尔只是站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就又重温了一遍曾经的那个时代。 将挡在路中间的画板以及颜料画笔之类的挪到一旁，在这个好似客厅一样的地方，女人摆在三王画下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人份的茶点，红的粉的白的、软的糯的脆的，再加上一个瓷金的茶壶，说它是饭前的甜点着实是撑了些。 一边将刀叉给摆好，女人又将木椅拉开到既不挤也不显得阔的位置，同时还说道：“天宫时代的资料在律法上是有着高规格的禁令，而且那个时候我也没什么心情去作画，所以在这里就只能看到那时代之后的画了。” 凯尔点点头，来到了餐桌前，在与女人一同入座之后，拿起茶壶准备给凯尔的茶杯倒茶的女人又道：“不过天宫时代对于我们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好讲述的过去，为了抹除它对那些后辈的影响，天刃王凯莎做了不少工作。 当然，那也算是我们的过去，总是要有些人来记得的。” “所以你就选择了辞去职务在这里画画吗？”端起半满的茶杯，凯尔终于想起了女人的名字：“符苓。” 符苓，曾经鹤熙身边的天使，担任过医生、副官、战事分析员等多种职业的女天使，在一千年前通过考验成为二代天使，并于同年申请了辞职信，两百年后被正式批准，成为天使唯一在外的高端战力。 明明在各项领域中都展现了不俗的天赋，现在却躲在这种地方画画养老。 看着凯尔逐渐变化的表情，符苓大胆的猜测着她的内心：“是对我现在的生活感到气愤吗？” 凯尔摇摇头：“说不上气愤，只是有些羡慕。” “羡慕？”符苓用叉子插起一个白色的团子送入嘴中，慢慢的咀嚼，等到完全吞咽后才继续道：“你是天使的军团长，还有着女武神的称号，就连重建后的天城内都矗立着你的雕像，再加上圆满的生活，又怎么能来羡慕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天使呢？还是说天基王的永世伴侣也开始...嗯哼...” “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所以就别瞎想了。” “抱歉抱歉，但如果不是感情上的事，那又是什么会让你开始羡慕一成不变的生活的呢？” 凯尔拿着叉子，一边翻动着碟子里的食物一边说：“倒也不是羡慕一层不变，只是觉得自己的一生未免波荡起伏的有些过头了。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我前进一样，每每当我想要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它就会狠狠给我向前拍飞出去，哪怕是在地上滚个遍体鳞伤，也没有任何要让我歇息的样子。 反倒是我的境遇越糟糕，那大手就拍的越兴奋...” 凯尔说到一半，却发现对面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又想到符苓当初的一个职业，凯尔连忙道：“我现在正常的很，绝不是有什么大病。” 对方微微一笑：“病人通常都是向你这样说的。” “......” 凯尔无语，只好又去碟子里祸祸那些原本有着可口外观的糕点。 符苓见状，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用着平淡的语气去向凯尔询问：“有想过要将自己的生活停一下的吗？就像是给飞转的齿轮暂停一下，最好是再抹上一些润滑剂。” “像你一样？” “我并不推荐，”符苓说：“每个人都应当有自己的生活状态，哪怕是休息也需要找到自身的特色。过度的睡眠我们叫懒惰、过多的食物我们称之浪费、至于过度的放松...松懈又或者不思进取。 我从一开始就是准备着在三王胜利后找一个地方好好的渡过余生，用天刃王的话来说就是——” “在广阔的世界中寻找自己的美好。”x2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后又是相视一笑。 “哈哈~我就知道是这句。” 终于聊到了两人都都能放松欢笑的话语，就连空气中的氛围都欢快了起来。 也是在这之后，凯尔与符苓的交流更加自然，两人之间八百年的距离也在欢声笑语中无限拉近了。 借着这个气氛，凯尔又与符苓交流了一下双方最近的情况。 当然，其中两人都被对方的话语惊到了。 那在本人看起来完全可以接受的事情，却在对方的眼中显得过于不可思议了。 “退休后的资金你全部用来装修这艘船了？你敢不敢再夸张一些？” “再要夸张一点的话...原本这艘船是一艘火力舰...也就只有这个了吧。” “刚登船的时候我就觉得了，那时候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结果真是火力舰？！该不会是第四代舰吧？” 符苓点点头，这艘精致的飞船曾经的确是天使第四代火力舰。 凯尔整个人都凌乱了：“第四代现在都还在服役啊，真的是...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如果是论夸张程度的话，唯独不想被你这个顶着热脉冲一百年的人说。” 前者还只是令人吃惊，凯尔这个完全就是惊的让人吃人了。 凯尔将一个用叉子揉搓成球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思考自己将要说的话。 符苓端着茶壶向凯尔问道：“要添吗？” 后者晃了晃脑袋，腮帮子鼓鼓的，像是仓鼠一样。 虽然凯尔表示了自己不需要茶，但是看着凯尔那突然空了的碟子，还是决定要给她倒一点。 “你现在又是准备去哪里？我最近在找灵感，如果可以的话，也想跟你去逛一圈。” 话说完的时候，茶壶也刚好放回到了原位。 将嘴里的东西嚼了又嚼，奶油、蛋糕、巧克力等东西混杂着从她的味蕾上走过，最终落进了食道。 “咕~” 喉咙微动，将茶一口喝完后，凯尔问；“那你的船不管了吗？上面还有这些乘客。” “这里都有人替我打理，至于船的话，就都跟你一起就可以了。” “那可以啊，不过我是要去米迦勒那里，而且不会待太久，确定要一起跟来？” 听到米迦勒这个已然是陌生的名字，符苓嘴角突然上扬：“那颗男天使星吗？说不定会是一趟有趣的旅程。” 既然符苓都这样说了，凯尔自然是没有什么拒绝她的理由，而且这不过是一趟普通的旅程，总不能，还会碰上什么大危机吧？ 她凯尔又不是什么最高等的厄运之天使...大概吧... 43.加入 从决定好一起出发到抵达目的地，实际用的时间不过是六个小时，其中很大一部分因素还是在于米迦勒那边没有探查到稳定的虫洞。 当然直接开虫门过去所消耗的能量过于浪费了，否则一个瞬间，凯尔就能抵达米迦勒所在的地方。 主要是那些热情的有些过头的天使姐妹们，让凯尔有些招架不住。 凯莎到底是把她宣传到什么地步了，才能让她如此受欢迎——这是凯尔在旅途中十分好奇的一件事。 “你有看过那座为你而建的雕像吗？” 凯尔在思考的时候，一支观察着她的符苓在合适的实际开口。 “雕像，还没有去看过，”凯尔显得有些意外，“为什么要问这个？” 宝蓝色的眼睛闪着睿智的光，符苓回答道：“因为如果想要知道自己被传颂的高度到底达到了什么地步，只要去看一下那座为你修建的雕像就足够了。 哪怕上面没有什么跟展品介绍一样的牌子，但是作为一件艺术品，好坏是足以用肉眼看出来的。 但有一个问题...” “什么？” “你为什么没有去看过一眼自己的雕像？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件事？” ——想过什么，看自己的雕像？ 好像有点意思，但实际上凯尔与符苓猜测的一样，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件事。 “跟鹤熙一起逛了会儿街，然后又跟鹤熙去‘打了个’手环，至于我的雕像...怎么说呢，也不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没有什么时间。” 听着凯尔这话，符苓眨了眨眼睛：“可你的雕像不是建在中心广场吗？就算是今天早晨，你来坐船之前，怎么也会路过，就没有去望一眼？哪怕只是余光。” “啊，那个啊...因为赶时间，恰好就选了一条更近的路，恰好路上的建筑也很高，所以就不怎么能注意到了。” “...” 符苓现在算是明白了，凯尔从来就不是对自己在天使中的受欢迎程度而苦恼；她只是单纯的好奇一些易于平常的东西而已，并且那好奇也不过是很微弱的那种，甚至比不过——今天晚上要洗澡吗——这样的问题。 只是现在的凯尔过于闲暇实在没什么好想的才会在这里好奇罢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是对的，符苓问了一下凯尔要喝什么饮料，结果凯尔真的就不再去思考先前的问题，转而因为饮料加不加糖而纠结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凯尔，符苓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众人、包括她，对凯尔的认知似乎都被那一个个惊骇到离谱的史诗和她强大的实力所掩盖了。 实际上，她只是一个喜欢将一碟糕点揉成团然后一口吃掉的女天使；是一个会在无聊的时候胡思乱想、用吸管在饮料里吐泡泡的普通女天使。 或许是极少见过她生气的模样，于是连她这个仍算作是半个心理医生的人都常常会觉得凯尔的存在有些虚幻。 也正是在如此思考的同时，符苓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了灵感了。 还端着两杯饮料的凯尔正准备将其中的一杯递给符苓，但等她在转过身去的时候才发现，符苓早就不在这艘异星人飞船的大厅中。 一直寻到两人的房间，凯尔才在一块半人高的画板后面看到了符苓的两条长腿。 “你想好要画什么了？” 绕着圈，凯尔走到符苓的身后，看了一眼专心致志的符苓，后者没有任何回应她的样子，她只好又看向了画板。 而在那块白色的画纸上，像是烟雾一样梦幻的光，照亮了整张画纸；除了梦幻的金色的光雾外，在画纸的中心，还有很大一块没有被施以颜色。 凯尔不知道符苓要画什么，实际上，以她的艺术造诣，就连符苓此刻所画出来的那些光雾都无法详细描写，只能是用一句“好看”或是另一句“真好看”来表达自己此时的观感。 当然，不止是凯尔，宇宙中绝大部分的人都无法确切的用专业术语去描述符苓画作，因为太过于完美了。 你无法想象一名艺术天才画了近一千年画会是什么地步，就像那些普通的战士永远无法想象凯尔现在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就连凯尔自己都没有完全弄明白自己，她体内有很大一部分力量，她都是靠着本能去使用的，现有的科技根本无法解析她那些力量形成的本质。 其中，看似最有可能解析的三代基因，凯莎每年朝着其中投入不计其数的资源与人力，到现在都没一名天使能说自己研究出了三代基因。 凯尔的出现仿佛就与数万年前那位先行者一样，是一个意外；华铖当初制造出三代华烨的药剂，不管如何复原都没有了能够让人突破基因界限的能力了。 米迦勒会选择另一条道路，究其根本就是因为这一点。 ...... 异星人的飞船由于某些原因，并不能进入男天使星球的大气层，凯尔与符苓要不在这等着米迦勒派人来接，要不就自己想办法下去。 凯尔和符苓作为天使，自然是直接选择了后者。 于是，她们就在一众异星人惊讶的目光下，不做任何防护的进入了宇宙，并且张开了四对翅膀，头也不回的朝着那颗蔚蓝色的星球飞去了。 惊讶的同时，也有一名异星人疑惑道：“既然她们可以在宇宙中飞行，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这样做呢？” “在宇宙中飞行和在飞船里舒服的呆着，这难倒还要选吗？”另一名异星人有些鄙视的说。 疑惑的那名异星人也是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搞笑了，便默不作声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独自羞愤。 不再去管这飞船，凯尔已经领着符苓在一片沙滩上降落了。 在金黄色的沙滩上，四周有许多灰白的贝壳，它们静静地躺在那儿；脚下的细沙就像被子一样柔软，只穿着凉鞋的符苓轻轻勾了一脚沙子，还能感受到那晒饱了太阳的沙子在自己的脚背上蹦跳的感觉。 天空火红的恒星被裹上一层金黄色，染红了洁白的云霞，云霞所没能吸收的光，也染红了无边的大海，顿时，微波荡漾的海面上撒遍了金黄色的光芒；金色的海水涌起滚滚浪花，浪涛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咸咸的海风也一道一道的吹来，像是在欢迎两人的到来。 而且就在不远处，还有三棵并排着的椰子树。 “一个适合休息的好地方，”符苓不自觉地微笑了起来，向着凯尔不知真假的说：“我干脆就在这里住下好了~” 阳光、沙滩、大海、暖风、阵阵浪花，简直就是符苓梦想中的养老地。 “一直都想找一个这样的地方，不过有大片海洋的可居住行星还是太少了，而且就算是有，也都是像怒海星名字那样的星球，叫人实在是喜欢不过来。” 看到符苓这么喜欢这里，凯尔也笑着道：“那你就在这好好逛逛吧，有事就通讯我。” 还没等符苓点头，凯尔就又张开翅膀，要向着哪里飞去。前者见状连忙叫住了她：“等等，凯尔！我没有你的通讯频道。” 符苓这么一说，凯尔倒是也想起来了，将自己的通讯频道与符苓进行了第一次联系，在拨通了后凯尔很快就又挂掉了。 与符苓再道别了一声后就朝着米迦勒给的坐标飞去。 一路上，凯尔都是贴着海面飞行的，因为她觉得身下掀起的那一条海浪拖尾十分的酷，于是乎就这样做了；没有别的原因，单纯就是因为~帅~ 而在海上画了不知道多少个“s”和“z”后，凯尔那一片蓝的视野中也终于出现了一抹不属于天空和海洋的颜色。 一座由灰色金属所搭建的三棱锥建筑物，突兀的出现在疾驰的凯尔眼中，那黑色阴影，就连天空都被遮挡住了，唯有不显眼的光，还在三棱锥的棱边上时不时的亮一下。 不过，就算是凯尔将这个三棱锥的每一个接口缝隙都检查了一遍，却依旧是没有进入的方法。 没有半点的犹豫，凯尔直接给米迦勒发去了通讯。 “喂！米迦勒，你这个‘金字塔’的门在哪？” 通讯那头的米迦勒显然有些不明白凯尔在说什么：“殿下，金字塔是什么？” 明明三个字都知道是什么，但是拼在一起后，米迦勒就完全懵了。 而且更令人感到搞笑的是，凯尔自己也忘了金字塔是什么，她只是下意识的觉得眼前这个巨大的东西就该这么叫。 “不是，我们聊什么金字塔？就你那个灰色的三棱锥建筑，入口在哪？你给我的资料上只说了这东西做什么用的，却没有说怎么去用。而且...你的坐标显示你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你是在耍我吗？” 一边说要自己帮忙，一边却又连人都见不到，凯尔真不知道米迦勒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是很快，米迦勒的声音就在她的面前响起了。 一个一人高的淡蓝色虚拟屏幕，凭空出现在凯尔的身前，距离一米。 紧接着，屏幕在闪了两下后，一个扎着金色低马尾的男天使就出现在凯尔的视线中。 单膝跪地、低着脑袋——就连行礼都是华榷时期传下来的那套。 “殿下。” “哟，终于舍得换发型了？不过低马尾不怎么适合你，扎高一点更好看。” “殿下，外貌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一听就能分辨出来的机械音，即便还是米迦勒的音色，但却完全不同了。 再结合先前米迦勒给她发去的资料和他一贯的做法，凯尔深深吐了一口气。伸出双手将自己的头发全部捋到脑后，在露出自己美人尖的同时，她说道：“所以...你已经把自己的意识传输到了数据库里，就像资料上写的那样？” 屏幕里的米迦勒摇了摇头，说：“实际上没有天体计算机的支持，几乎办不到那种事情。” “那你现在是...” “我通过去除一些脑组织，来使计算大脑所需要的算力降低了不少，之后又直接将修改后的大脑装进了事先准备好的容器内。” “我靠！！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跟我说？！”凯尔的脸上明显有了愠色。 但是米迦勒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自顾自的解释道：“这是目前实现有机体转化无机体的唯一方法，最初设想的那种几乎使不可能实现的。再有就是，殿下你如果知道我会这样做，一定会阻止我的；可一旦这样，就与我最初的目的相反了。” “所以...就连一句抱歉都不说？” 凯尔看着眼前的米迦勒投影，低声怒道：“我现在真想一个响指把你那个残废了的脑子给炸了。” “但是经过计算，殿下你有百分之八十九的可能性不会那样做，”几乎是瞬间的，凯尔刚说完米迦勒的声音就紧接着响起了。 听着米迦勒那信誓旦旦的声音，凯尔不怒反笑了起来。 “好，你可以啊米迦勒，又是虚假情报又是百分之可能性的，你厉害啊。合着我就是来给你发一次电的是吧？！” 如果是原本的米迦勒，是根本不会与凯尔的对话进行到这种状态的。 但是“脑残”（物理意义）了的他，情商断崖式的下降，以至于现在都还认真解释道：“我在彻底掌握恒星能源前，都需要殿下来进行充能。” “茨奥！！米迦勒，我现在就炸了你！” 44.进化 最终，凯尔还是没能炸死米迦勒，她内心可还是善良的，绝不是因为无法找到米迦勒的存在而放弃的。 “这次的事情我先放过你，至于你的实验，先前那些数据都没什么用了，把真东西发给我罢。” 就在凯尔刚说完话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个文件夹，米迦勒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已经发过去了，殿下。” “还真是都计算好了是吧？” 凯尔“啧”了一声，便不再去管米迦勒的存在，脚尖在空中轻点，像是站在地面上那样；而后就见她将翅膀都聚拢了起来，整个人像是表演魔法一样，盘腿坐在了半空中。 “好特别的空间应用，殿下是靠着虫洞回廊构建的？” 凯尔没有回答米迦勒的问题，她正在专心的看着米迦勒发来的文件。 望着凯尔认真的样子，米迦勒只觉得此时此刻碧蓝的海与蔚蓝的天像是睡着了，只有顺畅的清风还在自然的吹拂。 鬼使神差的，他开口道：“我永远效忠你，殿下。” “呼~” 凯尔摇了摇头：“我不是华烨，你也不是苏玛利，没必要谁效忠于谁。我是以同伴的身份出现在这的，所以，做你想做的就是了。 我不想争权夺势，不会拉帮结派，也不想创造什么辉煌的帝国，我所想要的不过是能够保护我所在意的东西不会再受到什么伤害而已...可能听起来有些无聊吧，呵哈~” 没有思考太长时间，米迦勒便点头道：“的确。” 简单明了的两个字，毫无掩饰的怼到了凯尔的耳朵里，后者揉了揉眼睛，无语道：“你就不知道委婉一点吗？” “那样的话会消耗更多的能量，这是无意义的耗能增加。”米迦勒说着，又看到凯尔向他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你这张设计图没有问题吧？” 355厘米的高度与986公斤的重量显得这具机械之躯有些笨重，而且翅膀的设计也并非是用来飞行，更多的是为了平衡身形。 这种庞大的机械体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为米迦勒所准备的，反倒是更像是为了什么体型更大的物种而制造的。 相近的身形能够让人更快的适应新身体这是连小孩子都能知道的道理。 但米迦勒却将自己的新身体设计成这种看上去就显得笨重的完全异于天使构造的存在，凯尔觉得这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但是米迦勒却没有回答。 宝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你沉默了。” 凯尔更加确信在米迦勒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这种体型跟你完全不同，而且关节的处理也不够灵活，与其用这样的身体去挥舞长剑，倒不如换把更大更长的阔剑。” 米迦勒的资料上显示他制作了一把剑，一把与这个身体契合但却不适合使用的长剑，而且那剑就像是赶工加点造出来的一样，颇有些“原始”。 “这不是你要使用的躯体对不对？” “又或者说这是你原先为了一些特大体型的种族所准备的躯体，但是现在却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自己来使用，是也不是？” 米迦勒已经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因为凯尔即将找到真相。 “所以，这里发生了什么，会让你做出计划之外的事情？” 这很少见，米迦勒居然不按照原本的计划去施行。 “因为阿丘行的死亡和黑色的敌人……”简单直接的，米迦勒将转变的主要原因说了出来。 没有一丝的隐瞒，所有的一切都被米迦勒详细的说了出来，就像是称职的警署工作人员在汇报某一件案子那样，详细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所以…有一个你无法查明的敌人，用未知的手段杀死了阿丘行…” 凯尔试着回忆那个名叫阿丘行的人，记忆的深处所给予她的回答虽然不多，但却足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阿丘行，你说的那个老三，他的自愈速度十分的恐怖。 就算癌变会加速他的死亡，但是，如果真的遇上了敌人，他又为什么会一点都没有反抗，就这样死了？” “这就是我无法理解的地方。” 或许是切除了大脑的原因，又或许从来都是这样，米迦勒的话语十分平静，所说的都只是在叙述，没有添加任何的个人感情。 凯尔看了米迦勒一眼，认真的问：“就这件事，要我帮忙吗？” 按照往常来看，凯尔的加入能够给米迦勒带来极大的帮助，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凯尔的帮助，但是……在这完全不适合的时刻，他那最后的感性思维迸发了。 “我会亲手找到它的，殿下。”米迦勒拒绝了凯尔的帮助。 “嗯…” 不在去询问相关的事情，凯尔默默地查看着剩下的文件。 四周的的恒星能量越来越充足，凯尔能够感觉到皮肤表明的温度越发的高。 当然，这温度还不足以与她本身相比。 “你准备好了吗？要与恒星进行紧密的链接，我需要在太空才能办到，大气层内的干扰因素太多了，我可不想一不小心给这里给炸没了。” 到处都充满了游离的粒子，原本单调的恒星颜色之所以变得如此炫彩夺目，也都是因为那些或大或小的粒子。 “我们得上到太空去。”凯尔再次提醒道。 “随时都可以，殿下，这座''金字塔''拥有宇航功能。”米迦勒很自然的接受了凯尔对灰色三棱锥的命名。 “那我就在上面等你，先走了。” 敞开自己的翅膀，凯尔收起了身前用来查看文件的虚拟屏幕身下的虫洞回廊也不再维持。 羾—— 扇动的羽翼裹挟着强风朝着天空飞去。 那曼妙身姿所给出的背影，仅停留了一刻，随后便化作了一道白光，飞出了大气层。 米迦勒见状也没有丝毫迟疑，虚拟投影在半空像是电视机一样关闭。 在平静广阔的大海上没有丝毫波澜，无垠的天空中连一只海鸥也没有。 早就蓄势待发的金字塔在得到了米迦勒的命令后，迫不及待的就要向天空升去。 轰——！！ 暴风雨响雷般的轰鸣声与吞吐着海水的“顿顿”声让原本平静无比的大海都开始“沸腾”。 一支疾行的混杂鱼群在海洋中向着更深更远的地方游去。 原本大鱼吃小鱼的情况在此刻浑然不见，就算是鱼群中的众多鲨鱼、虎鲸，以及队尾处巨大的抹香鲸，此刻就算再饿也不会想着进食。 无数的海洋生物混杂成一支支队伍，朝着四处更叫遥远的地方游去，颇有火山大喷发时那些恐龙的样子。 而在其中一支海洋生物的队伍里，有那么一条黑色的海豚，并不是因为危险而跟随鱼群而逃跑的，她只是单纯的好奇，平时各种争斗的大家，今天为什么会这样井然有序的组成一支队伍。 越是疑惑，海豚就越是好奇，以至于，她开始掉头，逆着鱼群逃跑的方向游去。 而在游了一段距离后，身旁已经不再有什么生物的时候，黑色的海豚张开了她的嘴巴，发出了一声除她以外，再没有任何生物能够听到的声音。 啵—— 紧接着，她身前就出现了一个竖着的黑色漩涡，像是已经见过了千百万次，黑色海豚熟练的游进了黑色漩涡中。 45.机械的成神 科技的进步往往都与破坏环境有关，开启伟大蒸汽时代的蒸汽机，需要消耗大量的木材；而石油的到来，在提高科技能量的同时也给物种生存的环境带来了大量的破坏。 各种工厂建立而排放的废气，不仅是污染了天空，就连过滤恒星能量的臭氧层都能够腐蚀出一个大洞。 沙尘暴、泥石流…各种因为树林植被被破坏而导致天灾接踵而至。 而当一个文明的能量等级达到了更高级别的核能时，第一座核电站的爆炸，又一次将那物种对自然的破坏力提高了一个等级。 最令人可笑的是，他们竟然因为地域的分布，就将自己的种族进行细化。 甚至还因为这可笑的细化而发动了一场场互相侵略的战争。 或许是因为数量的原因，拥有一百亿人口的地表文明开始研发各种能够大规模杀死同类的武器，并在这些武器出现后，更有不少的地表人通过科技的力量去猎杀那些曾经也生存在同一片天空下的生物。 而在这颗星球上被地表人所捕猎的一种可怜物种——海豚，只因为一些穿着华丽服饰的地表人的口腹之欲，就有源源不断的拿着可怕武器的存在来狩猎它们。 与宇宙其他星球还要不同的是，这个星球上地表人的科技格外的先进，那些海豚即便是躲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也会被狩猎者所找到。 迫于无奈，它们之好前往能量更少的深海，并且由于深海近乎没有光照，生存在这里的海洋生物都是微小的，所饱含的能量也是稀少的。 但是地表的生物已经像占领陆地那样占领了海平线至下一千米，游回海洋上方的结果，已经有一个物种去试验过了，那个名叫虎鲸的海洋种族，在短短的三年内，被地表文明屠杀殆尽，那些被囚禁在娱乐场中以供欣赏的存在，已经算不得是活着了，用会动的碳水化合物来形容它们更为贴切。 数百万年的进化当中，虎鲸一族并不是没有进化出能够模仿地表文明进行声带发声的高智慧存在的，可当那高智慧存在带着愤怒与不解去质问地表文明的时候，却被轻易的束缚了，然后就是各种对它的研究。 有些装模做样的地表人会假仁假义的去进行抗议，并且还会以道歉为由请求与其他高智慧的虎鲸进行交流，可是一旦那些基因里都写着单纯的虎鲸听信了那些地表人的鬼话，那么很快，一艘艘捕鲸船就会带着钢叉与凛凛的杀意开来。 等到海水被染红，无用的组织被丢弃，那一艘艘满载而归的捕鲸船上的地表人就会在一阵欢声笑语中回到自己的家，去与自己的家人——团聚。 “虎鲸，真是可笑的种族，妄图与那些卑劣的地生种用交流的方式解决矛盾，到头来连种族都被灭绝。” 在几万年前的那场全球性的大屠杀当中，唯一生存下来的高等智慧种也就只剩下他们了。 不过就算是他们，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只是因为运气好而活了下来。 因为从来没有人会想到，能够培育超级战士的能量食物，在深海这颗星球上，是以深海海洋生物的形式存在的。（宇宙能量的来源绝大部分为恒星能源，越是没有光照的地方能量越少） 早就进化出抵御深海压强的海豚们，在能量食物的帮助下进行了第二次以及第三次主观进化。 并且在大脑开发度达到百分之二十五的时候，他们将进化当作了自己文明发展的唯一道路；又因为海豚本身不具备制造工具的能力，所以他们当初在进化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使用工具，一切的能力全都是靠自己的身体来实现的。 他们不需要飞船，却能够在宇宙中航行；不需要武器，却能释放出微波攻击；不研发通讯功能，却能够精准的定位到几十光年外的同类。就算是虫洞，也不需要像天使、莫尤那样去使用工具计算，因为他们特殊的眼睛能够之间看见那宇宙中存在的一个个虫洞。 而且他们文明的特殊，导致他们所有的个体都拥有着这些能力。也就是说，这个文明所有的个体都是能够进行战斗的超级战士；实力方面可能不会低于天使的基因战士。 但，这个文明最恐怖的地方并不是他们匹敌天使的实力，而是他们进化到了如此地步，宇宙中也没有过多关于他们的故事，甚至没有哪个文明会去特意了解他们。 如果再要细想一些，就会发现他们星系存在的地方也是宇宙中比较偏僻的，似乎是宇宙有意要将他们匿藏起来，为了对付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 没人知道那个存在是什么，就算是有，那此刻也应当陨落了，不可能再存活下来了。 ...... 灰色的金字塔在九个推进器的帮助下成功突破了地心引力得束缚，来到了太空之中。 背对着金色恒星的凯尔双手抱胸，遥望着愈来愈近的灰色金字塔。 “虽说有了这么多的数据，想要链接一个恒星很简单，但我还是要问一句——你准备好了吗？” 凯尔从来都不能说自己是真正掌握了身后这颗恒星的一切，倘若在传输能量的过曾中恒星突然爆发了风暴或是什么其他的能量波动，那么在这里，除了凯尔外的所有物质都会化为飞灰。 但... “殿下，我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的。” 米迦勒这样在通讯中对凯尔回答道。 ——那就不说废话了。 金色的火焰在瞳孔深处燃烧着，凯尔的眼眸也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开始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凯尔挂断了通讯，手指上的婚戒也被认真的取下然后放入了微虫洞中。 随后，她侧着身子，左手抬起，敞开的掌心正对着恒星的中心。 没有任何唬人的特效，只是当量子纠缠起效之后凯尔就链接上了这颗恒星。 紧接着她又向着灰色金字塔伸出了右手——米迦勒所需要的是一瞬间的巨大能量，要想能够承受住这种能量还可以继续稳定向外输送的话——除了天使的恒星矩阵，凯尔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自己。 ——待会儿一定要去海里泡个澡。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高温，凯尔如此想到。 另一边，灰色金字塔内，仅剩下一个大脑的米迦勒正借着摄像机观察自己那正在逐渐充能的身躯。 红白相间的机甲胸口处是银色的反应堆，但是随着灰色金字塔所吸收的能量愈来愈多，那银色的反应堆逐渐被蓝色的光芒所充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米迦勒所需要的身躯也终于是充满了能量，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米迦勒给凯尔发去了一条紧急讯号。 【可以启动】 这个讯号刚被凯尔接收，就看到她的头发由金色逐渐染成了银色，原本蒙着一层颜色的蓝宝石眼睛也彻底变为金光闪烁的眼眸。 金色的火焰猛然将她吞噬，同时，她右手所释放的能量也陡然增加，即便只是一瞬间，却也达到了之前的二十六倍。 因为能量的突然增加，灰色金字塔的外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就算凯尔即时收手，关闭了链接，那有着三十三道防护层的灰色金字塔也变成了夏日路边掉落的冰淇淋——化的只剩个锥形桶。 将金焰收起，凯尔瞥了一眼米迦勒的状态，还没有掉线。 “喂，米迦勒，成没成功？你那豪华金字塔现在就只剩下个‘更衣室’了。” “都在预料之中，殿下。”米迦勒在回答的同时，凯尔还能听到“呲——”这种类似蒸汽涌出的声音。 “成了就行，我把虫洞回廊的运行方式发给你，我先去洗个澡了。” 丝毫没有因为创造出一名三代战士而产生任何的激动，凯尔现在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热的要死，就想在冰凉的海水泡一泡。 “请去吧，殿下。”厚重的机械音在通讯内响起。 那红白相间的躯体正低头看着自己鲜红的爪子，那上面只有四根手指，初次体验的确是有些奇怪。 但是身体里那种能量多到要溢出来的感觉却又让米迦勒放弃了对这具身体的吹毛求疵。 刚刚成为新形态的他，先是活动了一下身体，紧接着，鲜红色的爪子轻易的划开了连恒星能量都没能融化的最后一层防护。 “将仅有的瑟银融成碎片嵌合在塑形金属内，锋利程度并没有削减太多。“ “接下来就是...找到那个黑色敌人，然后，湮灭他。” 只是，这场进化未免有些太过平静且顺利了。 46.晚会 三代天使的本质是什么？这个问题或许很难回答。 那就换个方式来问：二代天使进化的本质是什么？ 根据以往的研究来看，或许是战斗力的提升——战斗力的提升永远都是最显而易见且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人们热衷于对个体实力的讨论与对绝对力量的追求。 但实际上，是什么构成了天使强大的单兵战斗力呢？ 包括但不限于天使的许多学者都能够很轻松的从三个方面来回答这个问题： 第一，天使的身体素质、第二，天使的计算能力、第三，天使的大脑开发度。 所有文明都知道这是天使强大的原因，但是没有几个文明能够做到对天使文明强大力量的复刻。因为他们始终都无法掌握天使文明制造超级战士的秘密，即便是强大如莫尤帝国，也不过是在茫茫星海领域当中能够发现几个像是阿丘行三兄弟这样天赋异禀的超级战士。 可阿丘行，又能有几个呢？ 时间钟爱天使，但却不会在乎其他的物种，除非他们能够像是天使一样突破短暂寿命的限制。 可没有基因技术的支持，那些短暂寿命的物种无法达到长生种的寿命级别，久而久之，他们之中的一部分人干脆不去思考时间这个难以琢磨的梦幻存在，转身寻找一些更加真实的，能够切实握在手里的东西，比如权力。 因为寿命短暂，所以对权力这种能够切实看见的东西格外的喜欢，而又因为沉迷权力，所以没有别的功夫去研究什么正经的进化之路，就算是有，说不定也只是其他文明所制定的庞大阴谋带来的可怜福利。 “库鲁鲁、他库鲁鲁。” “他鲁库~” 一种不属于声带振动所发出的声音在幽蓝色的空旷洞穴内响起，那听起来像是深海鱼类发出的无意义鸣叫，又像是鲸鱼的悲鸣，在幽深寂静的深蓝色海洋内回荡。 “实验体...进化...我们...相同、天使...强大...兽体...控制。” “时间...久...等待...实验体...稳定...三角体...灵长类...统治宇宙...注定的~” 晦涩难懂的语言即便是经过翻译也仍然是有着很多无法听懂的地方，换成天使所用的语言就会变成如此令人难受的断句，只有让真正精通语言的学者去花上一百年的时间才能真正的了解这种语言真正表达的含义。 而天使中擅长翻译语言的学者并不多，而且就是那极少数的学者中，还有一部分的人并不会对其他文明的语言有多大的兴趣，符苓就是其中很好的一个例子。 因为缺乏灵感来到了男天使星球的她此刻正被海洋远处突然升起的灰色三棱锥所吸引，又因为凯尔离去的方向正是那边，她就好奇似的想要知道是在做什么，说不定可以给她的第二幅画带来什么灵感。 不过灰色三棱锥的升空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当符苓赶到那里的时候，大海的波澜都已经平静了下来。 不想白跑一趟的她只好将目光投向四周，希望能够发现什么具有艺术气息的存在。 “要颜色对比强烈却又能够与背景完美相容、还需要有冷暖色调的逐渐变换；这种明亮的背景需要用一个暗沉的东西来作为主体，但是...” 正想着，符苓的视野中就出现了一个绝妙的画面——一只说不上名字的黑色海生种，正从海中探出半个头来，一双银色的大眼睛正好奇的向着天空的某处望去；有着金色亮光的冰蓝海水以她为中心一圈一圈的向四方扩散，耀眼的光芒也恰到好处的给到她的身上，将她那漆黑的皮肤也投上了一层金色的朦胧。 一切都是那么的符合符苓的要求，就好像是宇宙特意要让符苓看到这个场景一般。对于这美丽的天赐，她当然不会错过；当即就从微虫洞空间中拿出了画笔和一个雪白的本子，趁着那完美的画面还没有因为她的注视而破坏，一张精致到令人咂舌的线稿就出现在本子最上的一面。 “啊~~” 比婴儿的喊声还要高亢的声音从那黑色精灵的口中响起，同时，那圆溜溜的大眼睛也看向了半空中的符苓。 从未见过的长着白色翅膀的生物令她既好奇又有些害怕，不过很快这种害怕就消失了。 符苓在听到高亢叫声后，自然的发现了她画中的主角正在好奇又害怕的看着她，而她则是报以温柔的微笑。 那无处安放的亲和力，即便是对于别的物种也是效果显著。 在符苓与那黑色的海中精灵打过招呼后，后者便很快的游到了符苓脚下，在那碧蓝的海面上滑过一圈又一圈的花纹。 “这么不怕生的鱼还真是第一次见，”将微虫洞打开，符苓缓缓降到了海面上，看着在自己身旁绕圈的小家伙，她伸出了手：“吃吗？” 一块蓝色的果冻安静的坐在符苓的右手掌心，是被做成小海星的样子，并且晶莹剔透的，看起来十分可口。 “啊~~” 又是高音嘹亮，黑色的海豚游到了她的正前方，先是用嘴轻轻的碰了一下果冻，然后又看了符苓一眼。 符苓也朝着她看去，却望见她趁自己不注意，飞快的将那还在晃动的蓝色果冻含进嘴里。像是偷糖的小孩一样，紧闭着嘴就朝远处跑去了。 没过多久，符苓就望不见她的身影，大概是游到海里去了。 ——再见吧。 在心中如此道，符苓朝着那小家伙消失的方向挥了挥手，而后也扇动翅膀，准备回到沙滩上，顺带问问凯尔，自己今天晚上住哪。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个浑身滚烫的女人只穿着白色的内衣，就从天空“噗”的一声落入海中。 海面的涟漪阵阵扩散，还没等到它第三次扩散，一头银色的长发就猛的钻出了海面。 “吸~~爽！” 将长发捋到到脑后，凯尔擦了擦眼睛上的海水，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她双手抱在脑后，整个人像是躺在床上一样躺在海面上；一边感受着冰蓝海水带来的凉爽，一边又吸收着空气中温暖的恒星能量。 凯尔不禁发出一声感慨：“人生~果然就是要好好享受才对~” 不仅是长生种要享受，那些只有短短瞬间的生物也需要享受，哪怕四周充满了苦难，也要学会在苦难中寻找独属于自己的乐趣。 边泡澡边晒日光浴的凯尔，满头的银色正因为逐渐充盈的能量而恢复以往的金色，宝蓝色的眼睛也微微的闭起，雪白的小腹有规律的起伏——她睡着了。 而且一睡就是小半天，直到通讯响了，她才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 “喂~对，是我。符苓你有什么事吗？吃饭，现在吃什么...饭啊...？” 凯尔说着说着，声音却渐渐的没了。 通讯那头的符苓又喊了她几声，才将她的声音又唤起来。 看着头顶悬挂的月亮，凯尔嘴角微微抽动：“我这是睡了多久...” “你一直在睡觉吗？” “呃，”凯尔飞上了半空，一边换衣服一边说：“准确来讲，是一直睡在海里。” 这话说完，凯尔能够明确的感受到通讯那头的沉默。 许久后才有响起符苓的声音。 “你还是这样让人惊讶...坐标我已经发给你了，快些过来吧。” “吃晚饭？” “是的，一些刚刚建家的男天使在举行晚会，路过的时候就被邀请了，似乎是来者不拒的那种。” “晚会？酒宴的那种？” 凯尔脑海里开始浮现起这样的画面——围成一桌桌的男天使们一边欢歌，一边笑语的举杯相庆，而在男天使们的正中央，一块空地上，一名名善舞的男天使正在跳着独属于他们的舞蹈，四周的人们，有的伴奏，有的鼓掌——总而言之就是两个字“欢乐”。 对于这种场景，怎么说呢，凯尔还是想要看看的，于是她很快就穿好了便服，朝着符苓发来的坐标飞去。 47.黑色的敌人 前往晚会的路上，凯尔也试过喊米迦勒一起来，不过被后者拒绝了——他现在正忙于适应自己的新身体，再有就是，米迦勒也不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能够在晚会里享受什么。 “我并不准备在无用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殿下。”这是他的原话。 凯尔在询问前就想到了米迦勒可能会这样回答，所以真正得到回复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失落。 “那你加油...” 凯尔说完，通讯却没有挂断。 “哦对了，米迦勒，”她又想起了件事，问道：“阿丘行两兄弟，弟弟死了，那哥哥呢？当初总是能看到他跟在你身边。” 通讯的那头先是沉默了许久，而后才缓缓开口：“自从老三死后，他就一直待在外面了，这几天都没有回来过一次。 殿下如果在哪里遇见了他，就...” 米迦勒的话没有说完，通讯也如夜空一般陷入了沉默。 “就什么？” “不，没什么。” “...” 凯尔轻叹着摇了摇头：“米迦勒，我们两认识了都两千年了，你有没有心事我听你说话就知道...别的什么我也不说，就、别让自己后悔知道吗？那种感觉不好受的。” 有些事情，在别人看来不过是很不应该的一件事，也只有真正经历过的自己，才知道那中不应该的背后藏匿的，是怎样的刻苦铭心。 等到通讯挂断，早已经没有自己本来样貌的米迦勒背靠着一棵年迈的椰子树，缓缓的坐到了沙子上。 血红色的金属四指握成了一个圆环，遥遥的对着天空的淡蓝色的卫星（月亮），虽然这具身体再也无法感受海风吹拂脸庞的轻柔，但是脑海中那对于过去的记忆却可以永远的储存下来。 恍惚之间，米迦勒好像又看见了那个手里拿着一个梨的天狼星人，在一阵海风吹来、一道海浪卷起的时候，背对着米迦勒，一口将手里的梨丢进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其实永生对我来说没太大意义，而且这颗星球上的资源也只够做一个那种玩意对吧？ “我是不愿多想事，又不是真的没脑子。” “我现在这身子也不知道能撑多久，而且二哥也是，他身体的检测数据我总是会偷偷瞟一眼。” “估摸着我死后不久，二哥也要跟着一起死了，到时候还是你一个人。没必要替我这样一个家伙费心费力的，你不是还要跟着你的殿下吗？那女人的战斗力都甩你几光年了，说真的，你那什么什么计划还是留着给自己吧。” “有时候，能够跟着一个人也是件幸福事...至于我们两兄弟，在大哥死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活着的意义，只是二哥还不想我死...我也不想他因我这样个人伤心...” “最后，提前说一声再见吧，省的我哪天突然挂了都没机会道别。” “咳咳——”阿丘行清了清嗓子，一直背对着米迦勒的他也转过了身来，黑夜中看不清模样的脸上只有那双棕色的竖瞳在反色着蓝月的光华。 “米迦勒。要紧紧的跟着你的殿下啊，可别跟我们两兄弟一样，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我会的。” “哈哈，那就永别了。” 呼—— 一阵大风刮来，吹的米迦勒头顶的椰树叶也哗哗乱响。 可能只有这种时候，接着风声的喧嚣，他才能真正的说一句： “永别了，阿丘行。” ...... 霹、啪啪哒—— 黑色的木炭蘸着红色的光在石头堆成的篝火中燃烧着，时不时响起的噼啪声在寂静的夜里却不会显得很吵闹。 将手里的一把竹签向着火焰中送了送，凯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对坐的符苓聊着。 “晚会居然是这样的，跟我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不过像这样围着篝火静静的坐着也挺不错的，很惬意。” 凯尔边说着，就看见篝火的火势渐渐的要小了。 对坐借着火光绘画的符苓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了，停下笔，她朝着凯尔小声道：“我去多拿点木炭来？” 灰色的烟从两人的身旁飘出，一阵阵微风从篝火旁吹起，将那灰色的烟吹上了天空。 凯尔一边拿着扇子扇风，一边将手里的竹签从火中拿了起来，红嫩的熟肉与点点白色的调料粉混杂在一起，那原本要逸散的香气却被一层金黄色的油厚厚的包裹住了。 将烤肉递到符苓手里，凯尔道：“火不用添，倒是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画什么？” “今天在海上无意间看到的一个画面，我觉得意境太美，所以就准备画下来，背景已经画好了，就差一些主体还没上色，你瞧瞧。” 符苓说着，左手将画本递出去，右手接过凯尔手里的肉串，小小的咬了一口点头道：“嗯~味道不错，不亏是天基王的御用厨。” “多谢夸奖。” 凯尔笑着打了一个响指，就见那原本快要熄灭的篝火又燃了起来。 将屁股稍稍向后挪，凯尔赤着脚，双腿盘起在方形的草垫上，拿着画本的左手也抬起到胸前——一张梦幻的画出现在她的面前。 “很漂亮啊，不过这个海面看起来跟照片一样，是写实？” “是的，原本的画面就已经足够美了，不用再多加什么处理，按着原样画就可以了。” 符苓这话说的很自然，在白纸上完美的重现一个画面对她来说貌似是跟吃饭喝水一样再轻松不过的事。 不过，欣赏的同时，凯尔也有些好奇。 “你这张画里没有上色的这个是什么动物，海豚？看着又有些不像。” “一种黑色的鱼，有见过吗？” 凯尔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摇了摇头说：“我的数据库里没有这种物种的记录，天使的数据库里也是，是这颗星球特有的生物吗？” 凯尔话没说完，就发现自己全身被阴影遮住了。 扭头向后看去，又响起了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 “至少我在这的两千年里是没有见到过这种生物的。” 将身子笼罩在带兜帽的宽大风衣里的天狼星人蹲下了身子，一把将半个篝火的位子给占了。 “好久不见，殿下。”天狼星人道。 凯尔也点头回道：“好久不见，阿丘行。” “要一起吃吗？” “多谢殿下邀请，但还是不必了，我只是待一会儿就走。” 阿丘行依旧是过去那般，非常礼貌。 因为位置的大小，也因为他并不准备久待在这，他是以跪坐的姿态低着头向一旁的符苓问候道：“是叫符苓吧，小姐？我的名字是阿丘行。” “你好...”符苓仰着头说。 阿丘行实在是太高了，符苓只有这样才能看见阿丘行的半张脸。 有着火光的照耀，符苓至少能够看清阿丘行的兽嘴和老化的零星鳞片。 “请问有什么事吗？”因为看不见对方的眼睛，所以符苓不准备使用自己的什么小手段，直接了当的向着阿丘行询问道。 后者也是洒脱，当即就道：“的确是有事情想问一下符苓小姐。” “是有关小姐那张画的，”阿丘行在火光下的半张脸看不出任何神情的变化，他说：“我想知道，小姐是在哪里遇到这黑色的生物的？” “这个吗？我也不好说，因为当时并没有太过在意自己的坐标，不过可以给你指出一个大概的区域。” “有劳了。” “...” 凯尔双手托腮杵在大腿上，她看着恭敬向符苓请教的阿丘行，又看了眼夹在自己两腿间的画，心里想到了什么。 ——黑色的敌人...黑色的敌人... 48.暂不归家 “既然已经知道了大致的位置，我就不继续打扰两位了。” 站起身来的阿丘行，上半个身子就像是捅进淤泥里的竹竿，尤其是他的脸，被兜帽的阴影藏进了黑暗中，就连火光也照不亮。 倒退两步，他又认真的朝着凯尔两人行了个礼。 符苓的眼神晃了晃，但是总归没有皱眉。 “那是天渣的行礼方式，面对女天使，这样不仅没有礼貌可言，反倒是会让她认为你是在挑事。” 凯尔向着阿丘行解释道。 后者的身子一阵恍惚，仰着头向后倒了一步。 踏！ 稳住身体，他抬手捏住了兜帽的边缘，狠狠的拽了两下，将原本快要露出来的脸又死死的遮住。 “实在是抱歉，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你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不然我刚才就给你烧成灰灰了。 凯尔在心中暗暗道了一声，然后又看着有些失措的阿丘行，问：“你觉得那黑色的敌人，会是那海里不知名的一条鱼？” 听到凯尔的话后，阿丘行先是一愣，然后又很快想清楚了：“是米迦勒大人跟你说的吧......其实，我也无法确定，但没有时间给我去考虑了，就算百分之一的可能，我就必须去试一下。” “就算那条鱼是这百分之一，你又准备做什么呢？” “杀...” “杀了它么？”阿丘行还没来的及回答，凯尔就先一步开口：“可你拿什么去杀它？就凭你这句快要死掉了的身体吗？！” 一把跳起身来，凯尔的右手闪电般的向着阿丘行探去，后者连忙向后退步，同时双手护头。 不过想象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阿丘行透过双臂之间的缝隙向着凯尔看去，却发现她正抱着双手站在火光之中，金色眼睛里闪着别样的光芒。 四周也渐渐响起了哗然声，原本宁静惬意的晚会被这一下彻底破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阿丘行的脸上。 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啊？比墙上白漆还要苍白的面色，两个眼窝深深的凹进了脸中，眼球却发青发紫的向鱼一样的凸起；原本充满美感的鳞片此时已经变成了丑陋可怖的“零片”，脸上坑坑洼洼的洞是鳞片掉光后留下的印记，不规则的样子就如同被白蚁啃食的烂木一样。 哪怕是男天使，面对这样瘆人的一张的脸也不敢多瞧上几眼，只是因为好奇心的驱使，被迫的从十指的缝隙中再瞧上两眼。 饶是万般平静的符苓在看到阿丘行的脸后，也不由得吃惊了，而后半侧着身子，希望自己能够以一个礼貌的姿势来纠正自己的视线。 光是看到符苓的动作，阿丘行就能够猜到周围人的反应。 抬手将兜帽又戴上，并且狠狠的拽了两下，等到黑暗将他全部吞噬后，他才静静的开口问道：“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低头瞥了一眼熄灭的篝火，凯尔没有再去将它点燃。 一边将手里的画还给符苓，她走到阿丘行身前反问道：“这是我要问你的才对，你想拖着这样一副半死不活的身体去做什么，送死吗？ 还是说，你觉得能够将你弟弟那样杀死的敌人，是一个能够被你轻易干掉的小家伙？” “我...” 阿丘行没有回答的话了。 凯尔所说的一切，他不能说是没有考虑过后果，而是从最初就没有想过，他只是一昧的寻找那个可能是“黑色敌人”的家伙，他没有想过自己的后果。 “我只是想为弟弟报仇，哪怕付出多么惨烈的代价。” “为了报仇，你在跟我讲笑话吗？”凯尔紧紧握着自己的大臂，脸上露出一个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讽的笑容：“用别人的死来做自己死的理由，你以为这种事情我不知吗？失去亲人的痛苦...的确是很不好受，可如果你真的想要报仇的话，就必须要有一个完善的计划。” 凯尔此刻就像是一个最权威的存在，所说的一切话语对他人来说都是绝对的正确、是真理，于是乎，晚会连喧哗声都没有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的身上，大家都聚精会神的，想要一字不落的将凯尔说的话记在脑子里。 “凯尔？” 符苓将画收起，看向凯尔，后者的脸上透露出了对她的歉意。 “我现在不准备回去了，符苓，明天的船票可以替我退了。” “还是整个船次一起退了吧，”符苓认真道：“虽然很长时间都有共事，但实际上我们并没有并肩作战过。 没能和天使的女武神一起战斗，也算是我的一个小遗憾吧，所以，这次就让我来帮你一起，找出那个...黑色的敌人。” 有人开头，就有人跟上，羊群的力量从来都不低于恶狼，他们只是缺少一个领头羊。 “也让我来帮忙吧！”不知道是谁先开了一口，后面陆续不断的有人表示自己也能出一份力。 “凯尔大人、米迦勒大人和阿丘行大人给了我们容身之所，结束了我们这些人在宇宙中漂无定所的悲惨命运，这是必须报答的恩情！” “只是没能亲眼见到凯尔大人，实属有些遗憾。” 看着逐渐火热的人群，凯尔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天使星系中那群热情的姐妹们，连忙将嘴巴紧闭了起来——死也不能说出自己的名字。 而后她又继续朝着阿丘行问道：“你的选择是？” 独自死亡，还是一同揭开真实？ 阿丘行疲惫不堪脸上流出了一道血泪，他“砰”的一声跪在了凯尔的身前，颤抖着声音道：“殿下，帮我...” ...... 晚风的吹拂，米迦勒也享受够了，独自一人的悲伤，他也将其很好的收起。 大步朝着自己的家走去。 但是没过多久，当他站在灯火通明的别墅外时，心里却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太亮了，是殿下和她的同伴吗？ ——可如果只是两个人的话，为什么会亮到像是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一样？ 光是站在这里瞎想，一辈子都不会得到答案，于是米迦勒沿着大路一直走进了别墅。 而当他打开门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自己一辈子都想不到的情景。 哐——！ 机械手臂刚将大门打开，伴随着耀眼灯光一同亮起的，还有一个巨大的虚拟投影，那是他脚下这颗星球的投影。 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足以坐下三十个人的巨大圆木桌，被正正当当的摆在了大厅的中心；至于原本那些沙发瓷瓶什么的摆式都不知道被挪到了哪里。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正坐在那巨大圆木桌前聚精会神的听着一个女人在那讲解，她也是在场唯一一个站着的人。 随着她手指的滑动、点击，那个星球投影也不时的转动，并且一些地方还会被红色的线框出一个区域。 而开门的声音轰然响起时，所有人的脑袋都转了起来，眼睛朝着米迦勒看去。 “米迦勒你来的正好，我需要一些资料，等会我把清单发你，你按着上面的给我传过来。” 后者还没从沙滩的黑暗中缓过神来，就突然遇上了这样的事，这让他的cpu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殿下，你们这是...？” “还能是什么？制定计划啊。我可跟你说，这次不是帮你，我是帮老二，所以不用再说什么自己一个人上的话了。” 米迦勒听着凯尔的话，却是惊讶的问：“他回来了？” “早就回来了，我们会都开了快一小时了。” “那殿下，他现在在哪？” 即便是充满金属质感，可凯尔还是能够从他的话音中听到激动。 “他去实验室了，才走没五分钟，你现在赶过去还能遇上。” 49.烟雾弹 金属冰冷的质感像是刀一样，试探着空气中的温度，倘若有什么高于空气温度的存在触碰到它，必然会冷的一阵哆嗦。 可当那存在同样是金属时，米迦勒不仅没有因为冷而打颤，甚至活动自如。 他所在的是实验室里一个空旷的常年无用的房间，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个盒子更为贴切。 当厚重的大门缓缓从上落下，紧闭后的房间内就是没有半点流动的空气，倒是地板上、天花板上、墙壁上，到处都起了白霜——这里是冷藏室。 “零下六十四度，但依旧无法冻住你体内癌细胞的活性...阿丘行，有机体是可以转化为无机体的，即便最后有留存的大脑，也只需要封存在受保护的空间便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了。” 米迦勒一边说着，一边向前方那蜷成一团的阿丘行走去。 当他走到阿丘行身前时，后者也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米迦勒仔细的端详着他，嘴里抱歉的说：“殿下说的没错，我的确不能再失去谁了。” 话音刚落，一双棕色的竖瞳就猛的抬起来看着他，机械与生物的对视，最终却是米迦勒低下了头。 “你想做什么？” “你醒了。” “醒了，但你看起来并不想我醒，呼~” 呼出一阵白雾，阿丘行站起了身来。 原本高大的他，此刻在米迦勒的面前也变得跟小孩一样，足足矮了他一个脑袋多。 一边颤抖着一边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紧闭的大门走去，身后的机械一步一步的跟着他，且每走一步就会问一句。 “你知道自己快死了？” “知道。” “那为什么连你也不愿意转化为无机体？” “不是我不愿意，”阿丘行下意识的想要抬头，望见的却是白霜的金属天花板，摇了摇头他继续说道：“是他不愿意我变成那样。” “那你认为这冷藏室能够压抑你体内的病毒？还是说...” “我只是需要让快疯掉的脑子冷静一下而已，米迦勒啊米迦勒...别再跟在我的身后不断的提出问题了，我能感觉到你能对我做什么，想要动手的话就趁现在把，但是你要知道，我是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踏、踏、踏—— 原本清脆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望着地上的影子，还在向前走的阿丘行知道，是米迦勒停了下来。 ——他要动手了，又或者是什么都不准备做。 阿丘行的心里并不清楚米迦勒的想法，他甚至都不知道米迦勒要做什么，可就算是这样一无所知的他，也能够从心底感受到自己对米迦勒的排斥——米迦勒绝对是要对他做出什么无法被他所接受的事情。 为此，阿丘行十分警惕着身后的米迦勒，双手虚握着，全身上下都环绕着不可见的运算程序。 一旦米迦勒想要做什么，他就会用自己的能力将其狠狠的砸在天花板上。 但是... 没有任何声响传来，也没有任何的预兆，只是一个瞬间，阿丘行倒在了地上。 而在他原来站着的地方，则是已经失去了表情的米迦勒。 将阿丘行一把抗在肩上，米迦勒才淡淡道：“机械体的三代之躯，并不能用生物来衡量，你与其将我当作当年的殿下来应对，还不如把我看作是一艘速度极快的火力舰。” 米迦勒的身体并没有凯尔的修复能力，机械的本质也不会赋予他类似金刚不坏或不败体这样的神体。 但冰冷机械的本身所代表的，就是坚硬，而在无比坚硬躯壳的保证下，他的速度也是极快的，如果只是在地上，凯尔也无法与他相比。 控制着冷藏室的大门打开，在冰冷寒气与室外空气对接的时候，门外的路口意外的路过了一个人。 米迦勒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后便继续按着自己的路走；不过那人却小声的开口道：“米迦勒？” 像是询问，但语气并不直接。 “是。”米迦勒淡淡的回了一句。 “可惜了~”那询问的人摇着头小声道：“你当初真的很帅。” “外貌不过是躯壳的表面，我所需要的内在的力量。” 那人没有继续开口了，只是微笑着，让人摸不清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站在冷藏室的大门口，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沉默了足足两分钟，那人才又指着一处开口问道：“...这门不用关吗？” “......” 咔、空—— 看着米迦勒将冷藏室的大门关上，符苓也不准备继续跟米迦勒在这尬聊了，打了声招呼后就抱着双臂快步赶回到了客厅。 来到客厅，里面摆满的只剩整齐的椅子和倚靠在窗口看着月光的凯尔，她的双眼遥遥的望着远处，好像这样就可以将脸上的愁容借着月光送去远方。 “凯尔...” “啊，符苓，”迅速的将脸上的忧愁藏匿在笑容下，凯尔甩了甩自己被压久了的小臂，说：“他们已经走了，计划嘛...也是定了个大致的计划，哦对了，你挑好房间了吗？看样子我们是要在这里多住些时间。” 符苓点点头：“你的房间我也一并收拾出来了。” “谢了，你要没什么事可以先休息，明天要拜托你的事也不少，我这边还要去找米迦勒一下，通讯给他也不接，资料也没发来，问他在做什么也不说，哎...” “...你还有事吗？” “就是有关米迦勒的，”符苓说：“刚刚在冷藏室门口遇到他...” “冷藏室？” “是的，还有昏迷的阿丘行。” “昏迷的阿丘行？什么情况，你说的我有些不懂了。” 阿丘行、米迦勒、昏迷、冷藏室，这几个词单独念出来，凯尔都能明白，但是何在一起就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现在去休息吧，我要去找他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凯尔就要离开；不过走出去三米后，她又转身朝着符苓问：“他们从哪个方向去了？” 符苓指出一个方向，凯尔顺着她指的方向道：“那边是实验室...米迦勒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朝着实验室赶去，凯尔一路上都在想米迦勒可能会做的事，但是最终当她真的赶到实验室的时候，却看到米迦勒一个人坐在月光洒落的路道上，作支撑用的石柱在路道上每隔三米便立起一根。 听到凯尔的脚步，米迦勒扭过头来，肩膀侧转着露出些蓝色核心的边。 “殿下。” “你...一个人？” 凯尔放缓了脚步，走到米迦勒身旁，靠着石柱站住了脚。 “殿下要的资料我刚刚整理好了，现在正在传输中，请同意一下。” 凯尔听着米迦勒的话，划出虚拟屏幕，果然有一条数据传输的请求。 将请求同意后，凯尔继续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阿丘行呢。” “冰封了。”米迦勒语气平淡的就好像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凯尔虽然震惊但却也没有在脸上反应什么，只是又不解的问：“你们不是两千年的朋友吗？当初也是你拦着，我才放过了他们两。” 米迦勒也是点头：“殿下说的没错，我们们是两千年的朋友...即便一开始不是，后来也逐渐是了。” “那阿丘行他...” “他们不接受冰封，老三说要感受活着的自己，也不是变成什么冰冷的机器，又或者是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待在一个地方等着别人来救。 只要将温度降低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将病毒的活性彻底压制，等到有了解决的办法时，再将被冰封的人解冻、接受手术。” 但是...阿丘行不接受。 “不仅是老三、老二也不接受。” “那你还——” 凯尔刚想说米迦勒的强迫手段，后者却打断了她，说： “没有冰封，我很想那样做，但是...没有，没有冰封...” “...殿下，”米迦勒突然扭过头来看着米迦勒：“如果是你，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 望着他那双机械眼，凯尔低着头，抿了抿下嘴唇，脚尖敲了敲地，深吸一口气后又很快的吐出。 “人活着比死要困难不少吧，我这个人一般都喜欢选难的事情去做，为了满足我的虚荣心。” 凯尔自然的将自己心里胡乱想到的话说了出来，至于真的到那种情况的时候她会怎么做...印象里应该已经做出过两次选择，与她现在说的可真是完全不同。 人或许就是这样，说出来的话从来都不与心里想的相同。尤其是在面对一些问题时，总是刻意的去避开自己真正的想法。 拍了拍米迦勒的肩膀，凯尔说：“既然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准备准备吧。” 凯尔没有停留，在问了一下符苓给她收拾的房间是哪间后，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将门窗关好，帘子拉紧，等到屋内一片漆黑后，凯尔才靠着床的边缘转了上去，一边伸手去开灯、一边又懒懒的用脚去将鞋脱掉。 使劲的蹭了两脚，那双鞋飞着撞到了墙上，在发出“哒哒”两声惨叫后又“通通”的掉在了地上。 将铺好的被子滚成皱的，凯尔拿起枕头对折一下塞在自己的脖子下面，脑袋半悬的躺在床上。 双手在半空中拉出一个满是资料的屏幕，凯尔看了两眼后又很快的关上了，转而向着鹤熙发起了通讯。 “——” “——” “喂，凯尔。” 听到声音的凯尔一个翻身将双肘压在枕头上，软软的声音与鹤熙说道：“鹤熙~” “...打住，每次你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就没什么好事，先说你又要干嘛。” “就有那么明显吗~亏我还酝酿了一会儿。” “一会儿？是两秒吧...好了，快说是什么事吧，我现在也很忙的，帮你解决完事情就要挂通讯了。” 原本还扑在床上的凯尔听到鹤熙那边很忙后就立马坐正了身体，双脚盘在大腿上，左手撑着下巴又手虚放在耳旁，一双宝蓝色的眼睛转了又转。 “又有大工程了，基因还是人工智能？”凯尔好奇的问。 鹤熙却是半笑着说：“无法透露给无关人员~” “连我也算无关人员啊？那看来真的是天大的事了，”凯尔说着，眼睛又撇到了手上的黑色手环，她问：“该不会是开始研究暗夙银武器了吧？” “这都被你猜到了？！”鹤熙的声音显得很是震惊。 “真的是暗夙银武器啊？” “当然...不是，想要使用暗夙银武器，前提就是拥有强大的实力，否则的话，造出来也只是浪费。不过，实际上还是有一把暗夙银武器已经在开发了。” “什么武器？” “一把无坚不摧，且锋利至极的武器，能够轻易的将夙银铠甲切成两半，名字叫做王命，是只有王才能使用的利剑。” “停上去不错啊~”凯尔作为一个宝剑爱好者，对鹤熙所说的那把王命起了很大的兴趣。 “做出来的时候记得叫我一声，我想要试试它。” “呵哈哈...” “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傻瓜，王命就是给你做的武器啊，不然的话还有谁需要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 “可是，”凯尔说：“凉冰她不是也用剑吗？” 鹤熙反驳道：“自从她发现双刃爪这种武器后，就再也没有用过剑了。” “那凯莎...” “凯莎佩剑，很多时候象征意义比实际意义要大。” “那你不是...” 凯尔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鹤熙残念般的回答道：“我的剑术也就够用，甚至还没流月强，倒是你教我的控物，现在越来越熟练了；有时候我都在考虑，要不要为此专门做一个武器，名字的话，就由你来取。” 稀里糊涂就多了一把量身定做的佩剑，凯尔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示自己的心情。 实际上，如果没有凯尔的话，鹤熙现在应该还是用剑的，而不是控物，至于那件新武器，更是要到几千年后才有提案。 不过既然鹤熙现在已经讨论了武器，凯尔自然而然的就先为鹤熙的武器取了个名字：“就叫做星命怎么样？” “星命？嗯...星命，王命，挺配的...那就叫星命了。哦对了，你走之前是说明天回来对吧？那你明天回来的时候记得帮我带...” “暂时不回去了。” “记得帮我带...什么，怎么就不回来了，遇到什么事？千万别说是你那颗男天使星球上出了什么问题。” “呃...就是这里出了问题。” 通讯那头陷入了一阵沉默，并且还伴有喝茶的声音。 过了一段时间后，鹤熙的声音才又响起：“把事情都给我如实说一遍，必须要仔仔细细的给我说一遍，不能有任何掩盖，不然我现在就飞过去找你。” 对方态度很强硬，语气很严肃，家庭地位极高——凯尔只好一五一十的将所有说给鹤熙。 一段时间过后，将手里的茶杯缓缓放下，鹤熙捏着自己的下巴淡淡道：“你...” “我有罪！” “你有什么罪啊？！我是说——” “我不该惹麻烦！” “不是...我是说你。” “我悔过，认真的悔过！” “...你要再闹我就真的飞过去给你揪回来了。” 凯尔吐着舌头说：“就闹了一下下~” “真是拿你没办法...”宠溺的摇了摇头，鹤熙继续道：“不过你这次的事做的很对，” “毕竟是一个能够在一个满是人的镇子里不知不觉杀死堪比二代天使的超级战士，之后才能全身而退，不留下明显的踪迹；这种危险的家伙如果潜入了天使星系，将会是一场灾难。”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 “刚刚想到的，嘿嘿。” 又在床上滚了一圈，凯尔抱着被子有些疲懒的说：“问题是现在几乎找不到他的踪影，我又没有火眼金睛，不然嗤的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 听着凯尔的话，鹤熙摇了摇头：“你呀，又在想些不切的实际的东西，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眼睛可以看一眼就洞察一切。” 鹤熙对于凯尔说的火眼金睛已经是听过很多遍详细的介绍了，虽然凯尔自己已经不知道这所谓的火眼金睛到底是从哪听来的，但是对它的能力却一直熟记于心。 “小说故事都是虚拟的，你作为一名科学家，也应该知道物质世界诸多的不可寻觅，如果这次的敌人真的是有备而来的，你明天计划的搜寻可能就是要白跑一趟了。 我这边暂时想不到帮你的办法，量力而行吧，真的发现不了就先回来，最多就是让人多注意一下。 你作为天使的军团长，没接任务却一直待在外面也不好。” “总感觉你的话没有说完，一直想我赶紧回去，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 鹤熙的食指摩挲着掌心里茶杯那平滑的杯口，语气平静的回答：“没有其他的原因——” ——就是想你。 虽然只是通讯，但是凯尔却莫名的感觉心里一暖，语气也不由得变得更加温柔：“我办完事就回去，如果找不到踪迹也回去，晚安了~” “嗯，早点休息。” “你也一样。” 将要聊的事情都聊完了，两人都在等着对方挂断通讯。 但是却没有一人做出实质性的动作，都是在贪婪的噬听着对方的任何声音，哪怕只是淡淡的呼吸和那若有若无的吐息。 又过了一段时间，鹤熙这边的研究进行到了必须要鹤熙上手的地步了。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的凉冰看着鹤熙坐在休息室里拿着一个杯子不断的转圈圈，脸上免不得有些生气。 走进房间的她催促道：“行了行了，你们小两口才几天不见就这样，那杯子都快被被你摩成盘子了。到关键时候了，赶紧走吧，忙完了今天我就解放了。到时候你们爱怎么聊，我绝不打扰。” 原本实验的主要负责人鹤熙在这休息室跟老婆在这谈天说地，她一个凑热闹的特别助理却在实验室里忙的不可开交，最主要的是，今天这研究她还不能溜跑。 ——姐姐说什么也要我来参加这实验，她鹤熙却这副工作态度...有个老婆真tm好。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鹤熙就看着凉冰的样子越来越幽怨，只好最后再跟凯尔道了句晚安，然后便匆忙的回到了研究室。 ......戛然而止的通讯像是催眠药一样，刚刚还很精神的凯尔在听不到那喜欢的声音后很快就犯困了起来，连哈欠带睡泪的侧躺在床上。 那已经皱成一团的被子让凯尔两脚又踢的舒展开来了。 凯尔就像是个树懒一样仅仅的夹着那雪白的被子缓缓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浮现的画面也越来越少，最终随着身体的放松，她整个人也悄然进入梦乡。 ... 第二天的早晨。 吃过了早饭的凯尔已经在心底抱有这会是一场白忙活的行动，只是准备将所有的计划全都执行一遍，至于能否找到“黑色的敌人”那就要看命运是否允许凯尔她们找到黑色的敌人了。 可命运仿佛就像是个玩笑一样，在凯尔将一切失败的可能都想到时，它却惊喜跳到凯尔面前大声的取笑凯尔——你就是一个一心想着逃跑的懦夫——在一座森岭中，阿丘行遇到了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形生物。 虽然找到了线索，甚至可能直接找到了罪魁祸首，但是凯尔却觉得这一切都太过突然了。 当凯尔赶到森岭中的时候，这里已经围满了人群。 男天使像是一堵院墙将米迦勒和阿丘行包在圈内。 轰~ 从天而降的凯尔单膝跪地，身后的翅膀在站起身来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不上去看那些男天使惊异的目光，凯尔从阿丘行和米迦勒两人之间穿过，一直来到了符苓的身边。 地上的漆黑人形生物看起来十分狼狈，双腿都被打断了，只剩下一只左手来撑地、一只右手来握着半臂长的短剑，双眼警惕的看着四周的所有人。 当凯尔出现的时候，他也注意到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凯尔的身上了，免不得的，他对凯尔的警惕心与恨意在所有人之中也是最高的。 但是凯尔对他却提不起任何兴趣，反倒是大失所望的摇着头说：“不是他，这就是莫尤的一个兽体，两千年前见过不少。 他们的身体的确比一般的人要强，配上合适的武器也能跟一代天使作战，但是如果你想要说这样一个家伙就是杀死老三的罪魁祸首的话，那就是在自欺欺人了。“ “不过...”凯尔继续道：“我倒是很好奇，这个家伙是怎么跨过数十甚至数百光年来到这里的？” “这也是我们所不解的地方，殿下，”阿丘行顺着凯尔的话接着说：“周围半径十公里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任何外来的飞船，也没有谁目击到特殊的飞行器着陆。” “啧...事情的发展好像越来越迷了。” 50.时间与等待 “你的名字叫什么？”在得知这黑色兽体不是真正的凶手后，阿丘行便开始了询问。 不过对方的态度不可谓是不好，得叫做恶劣了。 即便身受重伤，却依旧拿着长剑向着任何一个敢靠近他的人挥舞着。 至于阿丘行的问话，他就更是什么也不肯说，咬牙切齿的；那从喉咙里发出的阵阵低吼声就是他唯一的回答。 又问了两句其他的，但对方依旧是那副模样，手里的剑更是因为阿丘行靠近的头颅而挥舞的更卖力了。 渐渐的，天狼星人的耐心要被消耗干净了，眉头仅剩的几片鳞片悄然的皱起，阿丘行在低吼了一声后，闪电般的朝着那黑色兽体伸出了五指。 凯尔在一旁看着，连忙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要去阻止阿丘行。 “阿丘行，你这一下会把他的喉咙掐断的——” 凯尔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右侧有破空声砍来，是兽体的攻击；虽然很快就意识到这攻击的来源，但凯尔还是下意识的迎着攻击来袭的方向踢出了一脚——嘭！！ 猩红色的鲜血像是烟花一样在半空中炸开，然后淅淅沥沥的淋了凯尔与周围的人满身。 “啊！！” 尖叫声突兀的响起，然后又戛然而止；害怕到喊出声的那名男天使在倒地后一边死死的捂着嘴，一边惊恐的看着那具还在往外喷血的无头尸体。 凯尔听到周围的动静后朝着那倒地的男天使伸出手，走过去想将他扶起，却看到那围城一圈的男天使们整齐划一的向后逃了两步，生怕凯尔也将他们踢成那个惨样。 望着众人，凯尔咬了咬下嘴唇，双手从下往上的抹脸，将头发捋成了背头；深深吸一口气，将复杂的内心化作了两个字： “我（第一人称代词）草（一种植物）。” 明明上一秒还是想着救人来着，结果下一秒自己就把人给踢死了。 ——这叫什么事啊... 看着殿下开始怀疑自我，米迦勒走过去，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线索从来就是这样一触即碎的，殿下，我先把尸体拿去实验室研究一下。” “那就等你的消息了...”凯尔说完，米迦勒就将地上的尸体一把抓起，右脚向外伸着，就要走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吗？” 发现凯尔一直在望着自己，米迦勒不禁问道。 “总觉得你又变正常了，情商之类的上来了...”甚至还会安慰人了。 “那是因为实验成功后我就回到实验室将原本缺少的大脑数据重新下载回来了，虽然有些缺失，但大部分都下回来了。” “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凯尔点了点头，然后朝着一旁还在惊慌状态下的男天使们说：“意外发现发生了意外，那我们就继续按着原计划吧，至于你们之中有谁要退出，现在就可以走了。” 由于米迦勒并没有在这颗星球上设置什么监控设备，所以导致原本应该很普通的一件事到现在没有太大的头绪，凯尔之所以召集了这些男天使们，就是希望他们能充当监控设备，用肉眼去盯着这颗星球。 但说实话，这又不是凶杀犯罪小说，凶手不一定会回到犯罪现场；但如果不把这个可能性考虑进去的话，就怕到时候会出现什么万一。 所以凯尔布置这些男天使，为的不是解开杀人凶手的谜团，更多的是为了不让事件更加迷惑起来。 而那些男天使虽然有很多人都对凯尔刚才的那一脚有些惧怕，但心底还尚有良知的他们并没有谁选择退出。 男天使们硬着头皮上前一步的样子着实令凯尔有些意外，不过这种意外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她就要离开这里，去阿丘行老三死亡的地方仔细的查找一遍。 至于阿丘行和符苓则是分开两头去寻找可能存在的隐蔽起来的飞行器。 与身体患病还只能步行的阿丘行不同，拥有着悠久寿命的符苓作为二代天使不仅侦察能力强，就连移动速度，也比阿丘行快太多了。 只是因为需要留意莫须有的飞行器，她不得不减缓速度，并降低飞行速度，在树林之间不断的绕行，目光也朝着四周扫去，一旦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她就会飞过去仔细的观察。 大风乱动树叶的沙沙声不断的在身后远远的响着，飞在风前头的符苓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将一整片肉眼看不到边的森林给彻彻底底的翻了一遍，不过却没有找到想象中可能出现的飞行器。 一直到她飞进了一片金黄色的海滩时，一个黑色的小家伙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它。” 是先前符苓见到的那只黑色的海豚。 可如果符苓没有记错的话，先前她遇到这海豚的地点与现在它出现的位置，相差了大概两千千米，如果这黑色的生物真的是海豚的话，是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在十六个小时内游这么远的。 它总不可能还会虫洞跃迁吧？ 将脑子里的想法先收起，符苓从空中迅速落到了那黑色海豚的身旁。 天使的突然降落，着实把还在吃东西的黑色海豚吓了一条，连嘴里的鱼都顾不上，转头就朝着符苓张开了口，尖锐且细小的牙齿像是两排锯子一样。 刚准备伸手去碰一下那黑色海豚的脑袋的符苓被它这一突然转身惊到了，并且随着一阵超声波的响起，符苓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晕。 不过那只是短短瞬间，符苓甚至都不觉得是眼前的海豚对她做了什么，只是在眨了眨眼睛后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而那只海豚在看清了来人的样貌后，也从原本的攻击姿态渐渐变得温顺了起来，并且开始绕着符苓高兴得发出婴儿样的海豚音。 友善的...食物...喜欢... 这就是黑色海豚对符苓的印象。 符苓也的确不负黑色海豚对她的印象，在发现对方没有了攻击欲望后，她又一次从微虫洞中拿出了一个果冻样的点心，并将其递到了黑色海豚的面前。 早就知道了味道的后者没有任何的犹豫与小心，一口就将符苓手里的点心给叼了起来，然后朝着空中一甩，张开嘴巴让那点心自由落入它的口中。 “这是某些鸟类的进食方式，它是怎么会的？” 鸟类并没有用以咀嚼的牙齿，所以有些鸟类就会用这种方式来将一些小的食物直接吞入口中，而海豚是完全没必要学习这种技能的，因为它们是海洋生物，进食之类的都是在海里，像这样抛到空中然后等食物下坠的是浪费时间的。 而且还有一件事，一般海洋中的鱼类都是群体行动的，只有少数的捕猎者会单独行动，可眼前这条小海豚不管是从体型还是其它方面来看，都不至于成为什么高级的捕食者。 所以它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能够让它在这片海洋中过的舒适，否则它的身边再怎么也要跟着一两条同族。 就在符苓观察黑色海豚的时候，距离她一千米的高空中，一个躲藏在云层中的黑色生物正死死的盯着她，同时还在向一个遥远的星系发送特殊的波。 “天使...实验体...接触...杀...？” 几乎是在瞬间，另一道波传入了他的大脑，经过复杂的变形后形成了一句晦涩难懂的话： “冥河...不够...死亡...战士...诱导...天使...三角体...时间...成功...大战...胜利...” 完全无法了解意思的一段话，对于云层中黑色的存在却是详细到不能再详细的命令。 看着仍在观察黑色海豚的符苓，黑色的存在没有丝毫的犹豫，向着她飞了过去。 ...... 莫尤帝国王都戈洛瑞，曾经最大的竞技场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座商业区，一座八百米高的巨型摩天楼犹如巴别塔一样在竞技场的遗址上建起，并且由于其莫名的先进，导致原本戈洛瑞内许多家酒店以及娱乐厅之类的存在都倒闭了，渐渐的变成了一些居民楼，被一位不知名的有钱人买了下来。 而在绝大部分兽体都不知道的地方——摩天大楼的-5层，这里被标明为杂物室，但实际上，从这间杂物室往下一百米，却有着一座倒过来的小型城市，里面有着与地上相同的道路，来往的行人除了兽体外也还有其他的种族，包括巨人族也有。 而这座令人震撼的地下城市绝不是什么清白有趣的地方，与绝大部分人想到的一样，这里充满了罪恶。 低劣的镇静剂和致幻药被拿到了明面上摆卖，一个个路边的摊贩也拿着早早录好的录音卖力的播放着。 “豹族兽体娘！一折啦、一折拉，只要一块瑟银，美丽的豹族女人抱回家！” 诸如此类的叫卖在这座地下城市里不计其数，被关在笼子里、摆在玻璃柜中的可怜生物也比比皆是，几乎什么种族都有。 上层是纸醉金迷的生活、下层是藏污纳垢的社会，这就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大国的现状。 “大、大人，吸、我这里有最顶级的药，来试一试吧。” 一个穿着紫色宽大长袍的人，伸出了自己满是针眼的竹竿样的手臂，五指中还握着一个针管；这个声音虚弱的男人连脸都看不见，但是却能够让所有看见他的人都意识到他的虚弱——颤抖的身体、走两步软一下的双腿，竹节虫似的身体...卡尔实在是讨厌这样的存在。 哪怕一向喜怒不显色的他也免不得对那突然凑上来的瘾君子露出厌恶的表情。 但是那人显然是司空见惯了，不仅不离开卡尔的身边，反而还用奴仆一样的语气向他恳求道： “您就试试吧大人，您一定会喜欢的，这是最上等的药，完全符合您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它不要钱，只是试试...不要钱...就连一克瑟银也不需要。 想想吧大人，您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就能够得到一支最上等的药、您什么都不用给我，就能够享受到如同神明一般的快乐。只要您试试这药，我保证您会......” “保证你会死的连骨头都不剩！” 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穿着一身金色的华服昂首阔步的走在大路的中央，哪怕是来往的车辆，在见到他之后，也要绕道而行。 原本还一直粘着卡尔的瘾君子在看到了来人的瞬间，连忙就要跑开。 但中年人就像是瞬移一样，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卡尔的身边，同时，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稳稳的按住了那想要逃跑的瘾君子的肩膀。 “大、大、大、大人...” 浑身都冒着冷汗的瘾君子绝望的看着自己肩膀上那只大手的主人，这可不是他能招惹的人，但却偏偏被他惹上了... 他现在就后悔自己没有像竹节虫一样长者六条腿，不是为了跑的更快，只是为了自己被锯掉四肢后还能有四条腿来苟且偷生。 “我是会吃人吗，这么怕我？” “不不不，我一点都不怕大人...”脑袋甩的像筛糠一样的瘾君子就连语言都忘了组织一下，急急忙忙的就要将嘴里的声音吐出去。 “那不就对了...我留下你就是问三个问题，只要你回答完后就可以离开了。” “好的大人、是的大人、我一定会认认真真的回答的...” “不用那么紧张，昂，随意点。” 拍了拍瘾君子的肩膀，中年人开始问道： “你遇到看中的人，那给他们的药，第一支都是不要钱的？” 瘾君子诚实的点点头。 中年人却一脸惊讶的看着他：“那你这样做不会亏本吗？！” 瘾君子刚想点头，却又突然反问道：“大人，这也是三个问题中的一个吗？” 这次轮到中年人来点头了。 后者见了便回答道：“我从五年前到现在从来都没有亏本过。” “哦~不会亏本啊~”中年人终于是松开了瘾君子的肩膀，但是同时也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你第二支药一般卖多少啊，一千克瑟银？” “这...” 瘾君子不好回答，尤其是在这大街上他不好回答。 但是中年人却已经得到了答案，站在一旁看着的卡尔也得到了答案。 拍了拍瘾君子的手臂，中年男人说：“走吧，我也要走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再三感激了中年人的不杀之恩后，瘾君子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里。 而一直等着的卡尔却不解的看着中年人：“凯伮斯，为什么要跟一个这样的人聊这么久？你从中获得不了任何有用的知识。” “...本来是想说跟你卡尔小子解释一下宇宙的险恶，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不过你不是很讨厌这种地方吗？怎么突然想着过来了，难不成是想念我了？” 卡尔摇了摇头，然后直直的看着凯伮斯说：“原本因为对多种族进行非道德解剖实验的吴老师在押送回星系树的途中被人劫走了，劫走他的人，虽然没有过多的资料，但是运送人员最后发送了三个字。” “什么？” “男天使。” “男天使，喔！！这可真是不得了呢。” 凯伮斯在这故作惊讶，卡尔却是一点都不吃他这套，淡淡的开口道：“宇宙已知的天使只存在于天使星系，而男天使通过三王政权的区分又分为天渣和普通男天使，其中普通男天使是没有任何战斗力的。 押送船上有着两名神河突击手、一名神河重装兵、一名神河狙击手，以及一名神河支援兵，全员配备弑神一号子弹，其中狙击手手中还有十枚反物质子弹，这种级别的阵容，普通的男天使是绝对不可能对抗的，更不用说是全灭这只部队。” “所以，你想说什么？” “你救下了天渣，而且数量不少，并且一支在暗中培养他们，一直到了现在。” 看着认真的卡尔，凯伮斯却是大笑的同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到笑容完全消失后，他又冷冷的看着卡尔道：“然后，你准备做什么？” 就像是被凡人被一只三百公斤的狮子盯上了一样，但是卡尔却没有任何的害怕，只是平静的说：“我要见吴老师，他先前所让我进行的实验我还没有完成。” “你...啊哈哈哈哈，不亏是我看上的男人，卡尔小子，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家伙。走走走，老吴就在我那里。” 51.结盟 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那样，凯?斯在路上便与卡尔讲起了近期他所认为有趣的事情，不过一路上卡尔真的认真听了的也就只有两件事。 “原本我在这还没这么大产业，毕竟用的都是莫尤的货币，不好动手脚，结果你知道吗？ 那莫尤的帝王亲自派人来我这里掺了一脚，而且还让我顺理成章的把瑟银带了进来。 你知道，瑟银这种东西，还在天宫时代我就储备了一堆，拿着瑟银跟莫尤的货币一兑，就是拿自家的纸去换别人的木头。 瑟银对他们来说很稀缺，所以很值钱，实际上也是，天使从来不用高级金属做货币，但是我一来就不一样了。 他们给瑟银定了很高的价位，高到他们自己的货币在我这完全就失去了效用。 那些莫尤帝国原本的货币，也就是外面的那些普通民众还在用，真正上层的那群‘上等人’已经在用瑟银了。” 卡尔并没有对此做出什么表示，从小接触到的教育也并不允许他去过多的思考如何干涉别国的经济政治一类的。他和绝大部分的神河人一样，都只是彻头彻尾的学者罢了。 不过实际上，像莫尤这种并不是长生种的国度里多出了凯伮斯这样唯利是图的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事情。 仅仅是用了两千年，凯伮斯就完成了对莫尤高层货币的控制，并且在戈洛瑞建起了一个地上的消金库以及一个已经根深蒂固的地下“王国”。 “你是准备作些什么吗？” 一直听着凯伮斯侃侃而谈，卡尔也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又是腐化莫尤帝国，又是结交神河基因科学家，甚至培养了一支被天使政权所通缉的天渣部队。我能猜想你是准备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吗？” “这个嘛......不好说，我们天使、哦不，老一辈天使，并不像你们神河人那样，可以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对科技的探索中，我们是需要享受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对于我们老一辈的天使来说，活着就是为了享受。 但是呢...我们却又偏偏是天使，是拥有悠久寿命的高等存在。最初有仗要打、后面有战舰武器要研究、再后面也有经济要发展，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的生活的确是充足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有意思的东西也渐渐的变得没意思了起来，命太长了，后面的人生开始无聊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和华烨一起参加天使的内战，不管是胜利还是失败，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你说的这样无聊。” 卡尔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凯伮斯露出了年长者的标准微笑，仿佛是在笑话他的年少无知。 “你还是不懂，人越是活到后面就越是怕死，华烨那个家伙基本就是必输的局，就算是运气好，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被俘虏了，那也是要被关到天荒地老的。 我可不是天使凯尔那样的人，明知道要死的结果也会冲上去。” “天使凯尔？” “嗯，你不知道她？那可是天使集团的重要人物，如果不是她反叛了华烨，天宫没不没还不一定。而且老吴那项研究了几千年的研究里，有一次的实验数据就是用的她的，不过不怎么理想就是了。” 话说着，凯伮斯已经领着卡尔来到了一个黑色的方形建筑物前。 就像是个黑色的水立方一样的房子上空有着四个背生双翼的男天使，身上穿着改良后的天宫战甲、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天宫长剑，十分慵懒的在守着。 就算是见到了凯伮斯，他们也不过是随意的挥了挥手，就当是打过招呼了。 卡尔没有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丝毫对凯伮斯的尊敬，后者也只是笑笑并不准备跟卡尔做什么详细的解释。 用身份识别帮卡尔打开大门后，他便站在门口与卡尔说：“进去吧，老吴就在里面，你们聊完后要是觉得没事就可以来找我，我就在酒店里等你，就是那栋最高的白色尖塔楼。” 卡尔点点头，没有更多的话语，径直走进了门内。 不过就在卡尔走了两步后，凯伮斯却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了一样，喊住了卡尔道：“路上如果碰到一种黑色的浮在空中的家伙，别去理他们。那些家伙要是知道你是我的人，估计会在你身上动些手脚，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对了。” 说完，凯伮斯就将大门又关上了，只留下卡尔一人在亮着白灯的走廊上思考——黑色的家伙...是三角体吗？ ...... 戈洛瑞皇宫。 漆黑的恶兽花纹无处不在，不论是黑色镶金的大门，或其他什么能够刻上纹路的地方，几乎都有这个恶兽花纹。 而在一条条高大的如同峡谷一般的过道两侧，则会树立起一尊尊漆黑但却手持金色长剑的兽体铠甲士兵雕像；而在每一扇门的两侧，都会立着两名真正手持长剑的莫尤皇家护卫。 从一级级擦得发亮的阶梯逐渐上升，而后又穿过一个个重兵把守的大门，中途还要接受各种各样的检查，一直到最后，才能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之中，见到远处高高坐在钢铁王座上穿着黑色铠甲、头戴暗红色皇冠的莫尤帝王。 如同一只人形黑豹的莫尤帝王正支着自己的右臂脑袋偏靠在握成拳的右手上，双眼微微睁开，遥遥的向着王座下的三只黑色的浮空生物，大概看了有三秒，莫尤帝王的嘴唇动了动，却不是开口问候，只是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长大了嘴巴，如同豹子那样一边仰着头一边打哈欠。 “哈~你们这些海鱼怎么又来了...本王记得先前已经说过了，不会在这种时候对天使发起任何攻击，那不值得。” 这已经不是眼前那些古怪家伙第一次来拜见他了，加上先前的那几次，现在一共是第四次了。 不过由于他们的目的，每次帝王与他们的对话都不会进行超过五分钟。 被帝王称为海鱼的来访者自然也知道眼前这位莫尤的主人对他们是有多么的不待见，不过上面有命令，他们就不得不执行。 由于没有手臂，他们也不能做出什么行礼的动作，不过有着专门的翻译器，他们还是能够用兽体的语言来与莫尤帝王进行友好交流。 “尊敬的莫尤帝王，我们博雅黑的王向你表示问好。” 翻译器不仅是将话翻译成了兽体语言，甚至还翻译出了莫尤帝王那一种族所特有的口音，听的莫尤帝王耳朵很是舒服。 也不枉他们买来的莫尤兽体，不仅能够用来协助翻译器的开发，完后还能拿去别的地方二次利用。 “别浪费时间了，说吧，这次你们又换了个什么目的，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好处，又能够向我付出多少？全都一并说出来，我好斟酌。” 直接了当的莫尤帝王甚至连说客套话的时间都不愿浪费，当即就要来人将一切都摆在明面上。 好在那些黑色的浮空生物也不是什么正常的存在，面对莫尤帝王的处事态度反倒是夸赞他高效。 ——高效？搞笑...单纯不想跟你们这些三角体打交道而已。 跟他们聊两句还真就把自己当成什么强悍的文明了，还博雅黑帝国，呵呵~ 莫尤帝王是绝不会跟一个只有恒星系大小的偏远文明结盟的，哪怕他们莫尤的确有着对天使星系的战略目标，却也不是一个恒星系的宇航级文明能够帮到什么的。 作为一个极具攻击性国家的帝王，他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一个极具攻击性的帝王。 他挑选的敌人，又或者说他祖辈给莫尤挑选的敌人，那是强悍的存在，是一个自古以来就处在宇宙上层的存在，那里的人民即便是最底层的一员，也拥有他们绝大多数帝王所梦寐以求的“能力”——长生。 而又因为长生这一特点，天使的高级科学家很少会因为寿命而死亡，天使的科技也就不会出现老人死去新人无法接替的场面。 发展了七万多年，天使的实力愈发的强大，虽然经历过一个不思进取的时代以及一次影响十分严重的内战，但却依旧是宇宙霸主级别的实力。 敌人如此强悍，莫尤就绝不能跟一个后起的恒星级文明进行战略联盟，更不用谈什么一同进攻天使星系，然后莫尤瓜分瑟银等贵金属材料、三角体取得绝大部分的海洋型星球，这都是做梦的事。 就以三角体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进行宇宙航行的飞船还得靠雇佣——莫尤就无法相信他能对一场宇宙级大战起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就更不用谈三角体本身所处的位置了，距离天使星系不知道有多远。 他们莫尤可是几乎与天使接壤的，一旦开战就直接是对对碰，那三角体就算有战斗能力，想要援助他们也得飞上一段日子才能来到战场。 不过三角体明显也是看出来了莫尤对自己的不信任，于是乎就有了接下来的对话。 “我们这次来依旧是希望我们双方能够联合，制定一个更加...” “停，不用说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连话都不让三角体说完，莫尤帝王直接开始赶人了。 但是三角体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重新组织了语言后继续道：“莫尤的帝王，我们伟大的博雅黑之王早已知道你会如此。” ——既然知道就别来啊，浪费我时间。 虽然心里是想着，但嘴上莫尤帝王还是说：“那挺不错的，你们的王看起来智商还正常。” 由于文明的形态不同，三名三角体谁都没有听出莫尤帝王话里的嘲讽，反倒是一个个开始积极的表示起自己王的智商是多么多么的高。 ——吼...这群海鱼是智障吗，还是说本王刚才那话听着像夸奖？ 无法理解三角体的脑回路，莫尤帝王也就不准备继续去多想，而是问道：“所以，你们的王还说了什么聪明一点的话？” 三角体回答道：“王并不是要与现在的莫尤联盟，而是要在八千年后再联盟。” “八千年后？” 莫尤帝王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发现八千年后的联盟还算是有些用处。 ——这些海鱼发展的速度还不慢，八千年的话，还是能够发展到宇航后期，到时候拿来当个炮灰还挺不错的。 而另一边，三角体们所想的却是：八千年的时间，以兽体的发展速度，勉强可以研究出相当于二代天使的基因战士，再加上冥河的广阔，用来充当靶子最合适不过。 双方心怀鬼胎，谁都没有想过真正要组建一个情比金坚的联盟，不过是因为利益而走到一起的两个家伙罢了。 “不过八千年的时间有些过于长了，本王还能再活个三百年都算是长寿了，到时候你们来了估计就只能在皇陵见本王了。” 莫尤帝王罕见的开了个玩笑，不过板直的三角体并不懂什么是幽默，只是一五一十的回答道：“面对你的这种问题，王早就有说了办法。” “办法？”莫尤帝王有些疑惑了。 生老病死是兽体的必然，这种必然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对策？总不能是起死回生吧，那样也太不科学了。 三角体显然也是知道起死回生不科学，所以他们选择了另一种更加科学的办法。 将三角体王的原话与莫尤帝王复述了一遍，后者却像是中了石化一样，一动也不动的坐在王座上，缓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回过神来。 有些不可置信的向着三角体询问：“你说的是真的？以你们的科技真的可以办到？” “尊贵的莫尤帝王，三角体的科技并不比天使落后，反倒是因为我们的高等性，在某些科技领域，我们是领先于天使的。” ——吼，海鱼就可劲吹吧。 “本王不在乎你们的科技有多高级，本王只想知道，你们说的长生真的可以办到吗？据本王了解，天使也是由于先天基因的原因才能早早的掌握长生的秘密。” 看着如此无知的莫尤帝王，三角体并没有表示嘲讽，只是平静的阐述着一个事实：“天使所掌握的不过是最初的基因，而我们三角体，作为宇宙最优秀的物种，则是掌握了，进化。” 其他生物需要花上万年、十万年、甚至数百万年才能进化出来的一种适应生存的器官，他们只需要几千年就能完成，而且这种进化速度只会随着他们对自身的了解而越发的迅速。 哪怕他们因为什么灾难而导致绝大部分的三角体死去了，只留下未进化的新生体，那么新生体在花上一万年就能再度达到他们现在的高度；哪怕他们十分不幸的又一次遭遇了大灾难，但是更加先进的新生体们就只需要花上五千年就能回到他们现在的地步；要是实在倒霉透顶了，又是一次灾难，那他们之后高度进化过的新生体只需要三千年就能进化到一种他们现在都无法预估的强大地步。 不过莫尤帝王他对三角体的进化速度完全不感兴趣，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是否能长生、什么时候长生、长生之后有什么副作用。 面对急急切切的莫尤帝王，三角体反倒是开始不紧不慢了起来，一边解释着长生、另一边时不时将结盟的诸多事项一点一点的拿出来。 极想要长生的莫尤帝王对于这些结盟事项，虽然很烦，但却也是耐心的听完了，并且仍旧清醒的做出了对于莫尤有利的决定。 52.浮现 一直走过无人的长廊，左右两旁除去墙壁外就只剩下头顶降下的一道道光亮；到了路的尽头，卡尔看到的是一扇银色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大门。 那门就像是嵌在墙里的一样，只有四边狭长但却很细的黑线表明了它“门”的这一特征。 “吴老师。” 并不知道对方是否能够听见，但卡尔还是礼貌的喊了一声。 紧接着，在一句“请进”之中，黑色的线像是轨道一样，将卡尔面前墙上的门运到了更深的地方，然后缓缓的沉到了地板的凹槽中。 面前得阻碍消失了，卡尔得目光也失去了约束，贪婪的观察着门内的任何一样物品——各种各样的高端仪器有序的摆在四周距离墙壁一米的地方，而在这些仪器中，还有五百平方米的空间用来放置各种实验器材、材料，以及一个掌控这里的人。 不过当卡尔真正走进实验室后，环顾四周，才发现在他身旁的两侧，先前门外的视野盲区中，还摆着六个有着微弱生命反应的类似兽体的生物。 他们被关在一个充满营养液的营养舱内，身上到处插满了供给呼吸的管道，脸上还带着一个如同鱼鳃一样会有规律打开、闭合的口罩。 看到这六个存在，卡尔向着一直在看着他的吴老师道：“这就是您不惜违背神河律法也要研究的东西吗？” 穿着一身白大褂带着眼睛的吴老师拿起了一份报告说：“神河律法一直以来就是个错误，道德只会束缚科技的发展。想要认识到宇宙的真理，就必须跨过那一条线。 太空作为一名神，拥有丁格尔先生留下的大时钟的最高权限，却一直讲究什么公平与道德，耗费大量的能量去到几百万、甚至几亿光年外，却只是传授一些星球土著一些低级的科技手段。” “引导宇宙的进步一直都是我们神河人的目标。”卡尔回道。 “目标？不过是长生种为了之后漫长人生的一种说辞而已，本质上和凯伮斯他们追逐享乐没有什么区别，”吴老师边说，手里的报告也在翻看了两下后交给了卡尔：“你的研究报告，闲时我翻看过，里面的公式逻辑都是对的，不过仅仅是长生种的研究还是太胆小了，现在的宇宙里长生种的数量已经逐渐增多了，你应该更加大胆一点。” “更加大胆一点？” 卡尔一时没有想到还有什么研究是比长生还要大胆的了，不过他认真的将吴老师的这句话记在心里了，一旦有时间，他会试着进行更加大胆的研究，但不是现在。 现在的他还有问题想要请教吴老师，那是一些比较高深的有关暗物质的问题。 后者也的的确确是将他当作了一个学生来看待，凡是卡尔所请教的，他都会认真的给其解答，最后，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卡尔也终于将自己目前遇到的问题都问清楚了，接着他便在吴老师的注视下，快步的离开了这个实验室。 不过当大门打开的一刹那，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了门口。 “你一直在外面等吗，凯伮斯？” “你觉得我是那么有耐心的人吗？”在人造光源的照耀下，凯伮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卷手指大小的“纸”然后用专门的生火装置将其点燃。 “吸——呼~” 吐出一团难闻的白烟，凯伮斯继续道：“我都吃完了，你才跟老吴聊完，真是不知道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吸~” 说完又是一阵吞云吐雾。 卡尔闻着那白烟的味道，然后又了看凯伮斯脸上安逸的表情，他不确定的说：“直接吸食含有激动药......” “激动药？哈哈哈，这东西叫香烟，一个行星上发现的，我那里有很多，你要不要试试？“ 卡尔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应允，他只是平静的回答道：“多次接受激动药会产生依赖效果，虽然看起来剂量很小，但却不是没有危害性的。” “依赖性吗...已经产生了...”凯伮斯将头抬起，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又过了大概五秒，将仅剩三分之一的香烟掐灭，凯伮斯将其随手丢在一处，然后拿出一只手帕认真的擦了擦自己先前夹烟的手指。 当一切都做完后，他才对卡尔说：“好了，在这就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了，我带你去上面逛一圈吧，保证令你满意。吃喝玩乐，你能想象到的东西那里全都有，怎么样？去试试吧。” 说不心动是假话，但是卡尔的确是拒绝了凯伮斯的邀请，因为他不仅不能去放荡，而且很快就要回到星系树上。 “太空老师准备在未来建立一个用于各种文明互相交流进步的学校，我有幸被选为其中的一名教师，需要在学校建立之前丰富自己的学识，近几千年内，除了必要的交流外，我大概是不会再来这里了。” 卡尔所谓的必要的交流，指的是与吴老师的学术交流，至于跟凯伮斯一起享受人生...说实话，他还不是那种人。 “所以我是没机会把你挖过来做事吗？” “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 “哈哈哈，我明白了，那就有机会再见面了。” “有机会再见。” 两人很自然的道别了，其中既没有什么挽留也没有什么逼迫，就是道别、然后分别。 不过就在卡尔离开了地下城市后，一名穿着黑色铠甲的男天使背着一把黑色的长弓晃晃悠悠的来到凯伮斯面前。 他指着卡尔最后消失的方向对凯伮斯问：“你不是说他是什么什么技术的天才吗？对你很重要的一个人，怎么刚刚又放他走了？” 对于男天使的询问，凯伮斯笑而不语。 那表情，仿佛就是在说——憨批，你不懂。 自讨了个没趣，男天使却也不生气，只是一边摇着头一边说：“算了，你喜欢怎么样怎么样吧，我只要你活着就够。哈~走了，去潇洒了。” 摆摆手，男天使便也跟着卡尔离开的方向离开了——地下城市的生活他并不喜欢，他最喜欢的还是在上层当人上人，那会让他感觉自己回到了天宫时代，真美好~ ......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符苓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句话，如果是平时的话，她或许还会因为一些突如其来的灵感而画意大发，但就她现在的情况看来，完全没有办法能够去画些什么。 就像是被人用八十斤的大锤狠狠的砸了一下脑子，视野内白光一片的符苓只能通过身体的本能来防御可能到来的攻击。 “我怎么了？” “我在做什么？” “我是谁？” 耳朵不断传来嗡嗡的巨大声响，死死捂住耳朵的双臂上脉搏的跳动声却又让符苓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一座火山脚下，岩浆滚滚的声音时不时会在耳边响起、是跟嗡嗡声一起组队来的。 好不容易眼睛里的白光开始散了，但是还没等符苓认真去看身边的环境，她就又被人用“大锤”狠狠的砸了一下，同时还伴有“八十、、八十、、”这样的幻听。 连续的两次攻击让飞在半空中的符苓彻底失去了方向感，整个人一头栽进了冰冷寒凉的大海之中。 刺骨的寒冷很快就随着符苓的全身皮肤像是万千根针一样缓缓的刺进她的身体里。 不过也感谢了这冰冷的海水，因为它让符苓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而在清醒的第一时刻，符苓将天地的方向重新找了回来。 仰起头，透过那令人难受的海水，符苓看到了一个漆黑的竖立在半空中的长锥形生物。 哪怕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生物，但是符苓却也知道第一时间去联系凯尔。 而那悬在半空中的黑色生物就那样呆愣愣的看着她一边从海里飞出来，一边向着自己的同伴发出通讯。 他们的王向他下达了死命令，以一种绝对的姿态去面对敌人，吸引敌人，然后消失在这个世上，为的只是掩藏一个存在。 嘭！！ 从水中猛然跃起的符苓背后双翼一振，在无数水滴向着四周炸开的同时，她的右手也做出了通讯的标准动作。 而在短暂的通话后，脑袋还嗡嗡作响的符苓开始认真的打量起了眼前那漆黑的生物。 “你应该就是杀死了阿丘行的黑色敌人...那种独特的攻击手段我想不能再在这个星球上找到第二个家伙了。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你的动机是什么？” “......” 对方显然不想搭理符苓。 她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左手将耳边的一缕秀发捋至而后，再看着那漆黑的家伙道：“那就只能把你打到说实话了。” 话音刚落，符苓就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一阵刺痛，惊得她连忙向后闪去。 但即便是她的速度，却依旧是中招了。 脑子里又响起了一声“八十！” “啊！” 疼的叫出了声，符苓看了眼黑色的家伙，又看了眼一望无际的大海，赶忙向着自己来的方向逃窜。 那黑色的家伙没有第一时间去追符苓，而是在确认了原本这片海域上的那只黑海豚消失不见了后才真正去追符苓的。 而后者却也不是真正的狼狈逃串。 虽然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嘴巴里也止不住的有鲜血要流出，但是抹了一把鲜血的符苓脸上却一点害怕与慌张都没有，反倒是镇定的很，就好像她是故意要逃走的一样。 又因为受伤的缘故，后来追来的黑色家伙也仍然看得见符苓的身影，一直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紧追不放的黑色家伙，符苓的嘴角微微上扬。 ——你就继续追吧，但是很快就会让你停下来的。 早在刚才通讯的时候，符苓就联系了凯尔如何向她的位置赶来，同时还让其他人也向她赶来，而根据她的计算，所有的人，将会在一分钟后于一个点相聚。 符苓就是在带着黑色家伙向着那个聚集点飞去。 而能够连续三下将符苓打成重伤的黑色家伙却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向着一个怎样的未来迈进，又或者说他就算知道了，却也无力改变什么。 因为他无法对抗，对抗一个种族内最高级别的存在。 53.博雅黑——三角体帝国 在得知黑色敌人出现时，最大反应也是最先赶到的，是阿丘行。 不仅是因为他距离符苓最近，更多的是，他的速度已然超过了克制中的凯尔。 众人曾经对黑色敌人的能力进行过猜想，首先就是确定了一点——他至少掌握了高级隐藏或高级空间移动其中的一种。 因为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可能来说明黑色敌人是如何在悄然之中杀死阿丘行老三，而后又悄然消失的。 而针对这两点，最有用的办法就是趁敌人不备，然后制服它。 但敌人的真实实力如何无人而知，所以具体情况还是要在遇上它之后才好定夺。但是真正遇上它后，事情又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可就不好说了。 就像是突然从树冠中暴起的阿丘行一样，没人能够想到，原本已经是重病之躯的他，此刻却像是回到了两千年前一样，浑身上下布满了新长出的棕色、根部带点白色的鳞片，原本骇人的脸也如同被施了神术一样涣然一新，所有残破伤痕的地方都有白色的组织长出。 于是乎，突然出现在符苓眼中的，是一个棕白相间的强健的巨狼一族。 黑色的敌人感知到了阿丘行的靠近，但他没有感知到的是，一股不同于以往所接触的波正以九倍于音速的速度向着他圈来，就像是一根无形的绳索。 反倒是立于高空的符苓更对阿丘行使出的这一招更为了解。 “暗能量驱动的控物，跟凯尔上传到梅洛网中的一模一样。” ——是凯尔教他的，还是说...他才是真正的创始人？ 符苓也只是研究过一阵子，并没有真正的学会，而且凯尔很少使用这一招，所以她无法看出阿丘行跟凯尔使用这招时的区别。 而且由于自身连续中招以及许久没有战斗的原因，符苓并没有加入战局与阿丘行一起对战黑色敌人；她所做的是，在战场的更外围时刻警惕着黑色敌人周围的空间稳定情况，防止它突然消失或是使用空间转移。 不过敌人显然没有那样做的时间。 被阿丘行突袭的它，全身都突然失去了控制，原本是向着向上飞，可身体却一直的向下坠，就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样。 不过这种操控的强度并不是很大，黑色敌人很快就从中找到了漏洞，并且挣脱了开来。 已经落地的阿丘行，左手虚握着上方，右手伸出了锋利的爪子，但却没有如愿等到敌人的坠落。 相反，在他呆站着两秒后，他的大脑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一时间让他嘶吼声连连不断，两眼发白，嘴巴里无意识的流出了涎水。 他双手不住的敲打着自己的头，想以此来减轻自己大脑所受到的痛苦，但是却没有任何成效。 符苓见状想要上前帮忙，但是却连靠近阿丘行都办不到，直接就是中了一记。还没缓过来的脑子又受了更重的伤。 砰！的一声，垂翼的天使痛苦的坠落在地上，双手虎口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太阳穴，不断的在黄土上打滚。 “天使...兽体...弱小...不堪一击...” 黑色的敌人用着近乎捧读的语气嘲讽着地上的两人，然后张开了嘴，瞄准了受伤更重的符苓，准备送她离去。 “死...”“你敢！” 几乎是同时，在怒声之中身后也传来了一阵音爆。 黑色敌人刚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银色的拳头飞到了他的面前。 如果紧紧是这样，他还是可以躲开的，但在他回头的瞬间，另一只银色的左拳却从他的视野盲区飞到了他的头顶。 在他准备躲开面前这一记重拳的时候，远处的凯尔用左手在身前做了一个拔剑的动作，然后...噌！的一声，一把全身充满了恒星能量的烈焰之剑被一只银色的左手握住，堪堪停在黑色敌人的顶上。 “我有九种杀死你的办法，所以...我们来谈谈吧，谈谈你是怎么杀死阿丘行，又为什么要杀死他。” 凯尔身后六翼合拢，脚下建起一个虫洞回廊，她就这样踩着虫洞回廊一步一步的来到了距离黑色敌人两米的地方，然后稳稳的坐在半空；左腿架在右腿上，左手盖着右手按在左腿上。 身子微微前倾，覆着一层金光的双眼看着面前的黑色敌人，凯尔声音低沉的说：“我在压制自己想要打死你的冲动，所以不要惹我，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然的话，我就试着用你头顶那把滚烫的剑，把你一剑一剑的切成一盘熟鱼片。” 但是面对凯尔的声声威胁，黑色敌人倒是显得很镇定。“天使凯尔...残次品...虚假...天使...失败...” 虽然只是断断续续的话，但是凯尔却依旧能够从中感受到对方的不屑。那种不屑并不是强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从生命的层次上对凯尔的不屑。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这样不屑于凯尔？ 火红的烈焰之剑死死的抵住了黑色敌人的头，高温的剑尖触碰到他的表皮发出了“呲~”的声音，就像是将滚烫的铁块浸入了水桶中一样。 “啊！啊！” 黑色敌人也仍是生物，避免不了发出惨叫，只是这种叫声，并不是通过声带所发出的，于是令人听着有些怪异，像是小孩的啼哭，却又更加尖锐也更加高亢。 听的凯尔内心十分不适，她也只好停止对敌人的虐待，再一次问道： “说吧，你是怎么杀死阿丘行的，又是为什么杀死他。” “......” 没有了痛苦的来源，黑色敌人也就不再发出刺耳的叫声，可是面对凯尔的问题，他却依旧没有回答，缄默不语、一动不动的如同雕塑一般。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凯尔试图警告他。 但后者仍然不回答，就是无动于衷。 紧接着阿丘行又恢复了过来，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望着天空的凯尔，他张开口，却连舌头都有些白了：“殿下，请把他交给我，我要报仇。” “之后能留活口吗？” “...不能。” 凯尔摇了摇头：“我们要弄清他背后是否还有谁，不然的话就是斩草不除根，来年春风吹又生。” “殿下，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报仇是我最后的想法，请成全我。” 双脚鳞片已经开始泛白的阿丘行如此请求道，但是凯尔根本就不能答应他的请求。 就像是杀白蚁一样，单纯的杀死一只没有什么用，必须要知道它们的窝在哪，蚁后又在哪。 凯尔可不相信眼前这会说话，能飞、还能特殊攻击的存在会是一个普通的土著生物。 但阿丘行铁了心要去杀那黑色敌人，并且在凯尔不注意的时候，他对着半空中的黑色敌人伸出了右手，然后猛地一拽—— ——嗖！ “靠！” 原本还在控制下的敌人突然就向着地面坠去，而在那地面上，左手已经伸出了利爪的阿丘行迫不及待的要将敌人开膛破肚了。 一心想着报仇的他，并没有注意到黑色敌人微微张开的嘴。 见到了敌人是如何攻击阿丘行的，凯尔自然知道这个细节，但是这次不像刚才，对方显然是抱着必死的觉悟要去杀的阿丘行。 凯尔从他不进行任何防御和躲避，只是一心瞄准着阿丘行看出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凯尔不知道阿丘行是否还能够接下一记敌人的攻击。 那是一条命，她不能赌，所以她没有选择向黑色敌人出手，而是控制着两只银手将阿丘行吊上了天空。 紧接着，在阿丘行原来站着的地上，一块块细小的石头被莫名的震成了粉碎。 “这就是他攻击的真相...” 心有余悸的看着地上，阿丘行的呼吸开始紊乱了起来。 凯尔抬手丢出了一套盔甲向着已经昏迷的符苓飞去，另一边与阿丘行道：“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能够逃走，但是为了保证他不会逃回到自己的老巢，我将会认真了，过程中破坏力会有点大，你有多远就跑多远吧。” 说着，凯尔就伸出了左手，在银色逐渐取代金色的同时，她从右手掌心里拔出了一把由金色火焰凝聚而成的“烈焰之剑”。 隔着数米，阿丘行就感觉到有滚滚热浪正在朝着自己的脸上扑。 “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都会有一个时间上的空当让你来钻，我不能保证自己比你快，所以我只能用我最迅猛的一招。 这一招要是中了，你可不会再有活着的机会。” 时刻盯着黑色敌人的凯尔，左手不断的摩挲着剑柄，金色的双眼一旦注意到黑色敌人有丝毫的不对劲，她就会挥出具有毁灭性的一剑。 而黑色的敌人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逃走，反倒是凯尔现在的举动，更加符合了他所需要的。 连续不断的受到精神攻击，即便是天使那样强大的大脑也会出现混乱，其中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记忆的消失与混杂。 日益强大的王国正在进行一场空前的实验，一旦这项实验成功后，伟大的博雅黑就拥有了统治宇宙的力量。同时，作为曾经被陆生种迫害了上千年的三角体，深知隐藏自身实力的道理。 在那实验没有成功之前，他们就不能泄露出一点与之相关的事情。 至于像是正在与凯尔对峙的高级三角体战士，对于这项实验来说也是可以抛弃的存在。 为了隐藏某一样东西，这名高级三角体战士先是杀死了与其接触过的阿丘行老三，而后袭击了符苓，连续攻击她直至确定混乱了后者的记忆。 到了现在，他已经陷入了绝境。 实际上他是可以逃走的，但是在一名三代天使面前使用虫洞，容易被跟着找到大本营；所以为了避免意外的发生，他已经准备好了献出自己的生命。 看着投射屏上愈来愈近的金色火焰巨剑，一道声音在漆黑的空间中回荡着。 那是三角体晦涩难懂的语言，必须要用翻译器才能勉强转化为了天使的语言。 “天使...目光...消失...莫尤...吸引...” “保护...实验体...等待...结束...” “八千年...战争...宇宙...三角体...统治。” 54.比起分别，更多的是抱歉 事件草草的结尾了，并没有什么波澜壮阔，也一点都不跌宕起伏。 符苓因为大脑受伤，昏迷了整整一天，醒来后也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阳光倚着窗口的一角照进了蓝色的临时病房中，符苓躺在床上，双手将一个本子举得老高，眼睛一直盯着本子上的画看。 黑色的海豚和梦幻多彩的海洋，让她下意识的认为这是一副某人自己构想的画，但是画中的一切却又有着浓厚的写实风，而且看久了就真的像是写实一样。这样一来，又更像某人在户外写生。 但最令符苓疑惑的是... “...这是谁画的呢？” 她是清楚的记得自己跟凯尔一起来到满是男天使的星球找灵感，然后第一天晚上是遇到了一个很丑陋的天狼星人，不过那天狼星人很快就变成了带点白色的有些威猛的样子了。 然后还有什么？斯~晚饭好像吃的是海豚，还是一堆人在凯尔家吃的，围着一张大木桌。 之后还有很多记忆，基本符苓只要动动脑就都能让记忆浮现在脑海中，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这几天过的有些怪怪的，就比如说现在...她记得自己大概是因为头疼而躺在这的，但具体是为什么头疼又有点记不清了。 “真奇怪...” “什么真奇怪？”推门而进的凯尔手里端着一叠水果，她走到病床边，将一匹椅子拉到身后，坐下的同时手里的果盘也放在了床头符苓能够轻松够到的架子上。 水果的表皮上都留有晶莹的小水珠，一两点的，沿着弧线缓缓向下流去。 随手拿起一个类似苹果的红果子，凯尔“咔”的啃了一口，然后看着符苓悬在半空中的左手。 又看了眼符苓，两双宝蓝色的眼睛同时的眨了眨。 “怎么了？” “没什么...”尴尬的将伸向凯尔的手转了个方向，从果盘里摸了一个水果就拿到嘴边啃。 还没等符苓尝出味道，就听到凯尔说：“你那幅画画完了啊，给我看看吧。” 将手里的画递给凯尔，在后者认真欣赏的时候，符苓不确定的问：“这...是我画的吗？” “那还能是我啊？先前你不是还把画给我看过一遍吗，那时候这个黑色的海豚还没有上色，你忘记了？” “嗯，好像是这样。” “什么叫好像？符苓，你该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被人当着面这样说，符苓的脸色也不由的变坏了一些。 ——你礼貌吗？ 将画又从凯尔的手里拿了回来，符苓一把将其丢进了微虫洞，准备暂时不去理会那幅画。 凯尔耸了耸肩，又咬了一口水果，在咀嚼声和吞咽声都消失后，她又向符苓问：“接下来你是准备留在这里吗？” “留在这，为什么？” “先前你不是说...” 凯尔眯着眼睛盯了符苓三秒，在后者露出不解的表情时，她摇了摇头。 “原来你只是说说啊，是我当真了。” ——我说了什么啊？ 还没等符苓去问凯尔，后者又继续道：“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下，看你这么精神的样子，直接上午就可以回去，午饭就在船上吃了。 哦对，你是准备去哪？天城还是...” “天城。”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了，你要是没事了，也可以起来走走。” 说完，凯尔就叼着半个果子站起来，转身要走的时候，左手还向果盘里又拿了一个果子，小步朝着门外走去。 留下一个莫名其妙的符苓在房间里继续思考人生——发生了什么？我说过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且除此以外，符苓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她却又想不起来了。 ...... 金黄色的沙滩上，背靠着椰子树坐下的两人望着远处起起落落的浪潮，各自的心里都有各自的想法。 “你的寿命本来就已经快要到头了，又强行激发一次细胞的生长，虽然万幸癌细胞并没有在短时间内扩散到全身，但是你现在的样子——” “——活不长了，我知道，本来就没准备活着，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实力不够，最后居然还给殿下添了麻烦。” 如果不是他最后那一下的话，凯尔是能够活捉敌人的。 “但如果让你再选一次的话...” “呵、大人，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的。我应该没有跟您讲过吧，我们三兄弟，从出生就不被其他人待见，因为对于天狼星人来说，我是孤僻的巨狼一族，而在巨狼一族中，我也被视为异类。 从出生开始，我们三兄弟就必须互相照顾，后来长大了尤为如此。 父亲曾说过，我们三兄弟就是对方活下去的理由，而现在我已然没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 冰封也好、基因改造也罢，对我们天狼星人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事物。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大人看开点就好。 而且就算我不在了，您也应该还有需要奉献一身去跟随的人。” 阿丘行说着，抬起了自己的已经雪白的右臂指向远处海中的一处说：“如果我和弟弟算是海浪的话，那大人你就应该是那礁石；在千年万年之中不断的见识并接触到新的海浪，并看着他们起起落落。 既然是如此永恒的存在，就不要为了一闪而过的我们而浪费太多的感情。 长生从来都是一种痛苦，因为要体会各种生离死别...我没有大哥沉稳，没有老三勇敢，所以这种痛苦我是承受不住的。” “你也...要走了吗？” 明明只是面无表情的机械，但是阿丘行却从米迦勒的脸上看出了悲伤... 如果说凯尔是米迦勒一辈子要跟随的殿下，那阿丘行就是米迦勒一辈子都难遇到的朋友。 两千年的相处早已让他们之间接下了浓厚的友谊，即便这友谊之间有着许多的距离，但的的确确是米迦勒从未感受到的感觉。 不同于在凯尔身边的那种喜悦与幸福，米迦勒与阿丘行兄弟相处的时候仅仅是决定很自然而已。 而就是这种自然，填满了他两千年生活的空洞。 在这两千年里，他不是一个跟机器一样的，每日固定了行程，日复一日的过着全世界只能看到自己的枯燥生活。 与其相反，他的每一天都过的异常充实，早上起来首先不是去靠着机器制作食物，而是在没建多大的卫生间里跟老三抢着水池。 早餐虽然不怎么标准，但却异常的丰盛，而且老二的厨艺十分的高，每天早上也都会换着花样去变。 然后就是研究的一天，等到晚上回来，就会被扛着渔具的老三强行拉到海边钓鱼，但常常都是老三在唠嗑，他在专心听，而那吃了鱼钩上饵食的鱼也在两人不知不觉中偷偷的溜走，等到老三拉杆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鱼钩。 就是这样平淡的日子，米迦勒持续了两千年。 事实上，他们三人都拥有强大的力量，本不该这样平平淡淡的渡过两千年的，至少，他们应该去战斗一下的，否则的话，不就是浪费了自身的力量吗？ 但实际是，米迦勒十分喜爱这样的生活，如果是这样的生活来日复一日的重复的话，他并不会感到枯燥。 只是...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日子了。 沙沙。 抓起一把沙子倒在手心里，左右手反复倒了两遍，阿丘行咽下一口腥红。 他身上的白色愈来愈多了，那是癌变的影响，也是他生命即将到头的号角。 而就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又看了米迦勒一眼。 那一眼并不长，或许连三秒都没有，但是里面却蕴含着丰富的情绪，其中最多的莫过于歉意。 “阿丘行……” “对不起，”没有让米迦勒开口他露出抱歉表情说： “又要让你一个人留下了...” “阿丘行…” “永别了。” 砰—— 随着倒地的一声轻响，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寂静了。 远处的海浪也终于不再涌起，唯有那万年不变的礁石还孤单的伫立在海面上，不论白天还是黑夜，他都不会再有什么浪花陪伴了。 米迦勒仰头嗤笑着。 他在庆幸，庆幸自己成为机械生命体；因为这样他就没有了泪腺，也就不会表达什么悲伤。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连悲伤都无法表达的自己，似乎……并不会笑了。 1.只有家是不会枯燥的 在回天城的路上，凯尔一直没有怎么休息。她从华铖的信息库中找到了大量有关一个特殊物种的资料。 资料中显示，在天宫时代，有一个名叫三角体的种族，他们的形体异于天使或是神河人，也没有像兽体那样有着基本的双手与双脚。 他们只有两只未分裂的鱼鳍，形体类似于海豚，但全身漆黑，甚至没有一点光的反射。 华铖说，当他第一次遇见这种生物的时候十分惊讶，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种看似生活在深海中的鱼类，会是统治一整颗星球的智慧种。 他很好奇，也正是因为这种好奇，令他迫不及待的展开了对三角体这一神秘物种的研究。 为此，他甚至向当年的宇宙海盗提出了用一套瑟银盔甲（天宫款）换一只活体三角体这样荒谬的“价格”。【瑟银盔甲一直都是天使的专属，不论是什么时代】 不过到最后，他也只是得到了一只即将死去的三角体。 好在天使的基因技术发达，华铖靠着向华烨要来的拨款，连续进行了三次对三角体的深层研究。 第一次是器官，在对器官的研究中，华铖发现三角体最异于其他生命体的一点——他们拥有一双能够看清更多颜色的眼睛，其精密度甚至达到了天使高级飞船上的能量探测器。 第二次是细胞，由于器官研究时眼睛的特殊，导致华铖曾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花费在研究三角体眼睛细胞上了；但是结果却不怎么理想。 失落之中，华铖开始了对其他身体细胞的研究，但是却惊讶的发现，三角体的体内拥有大量休眠中的胚胎干细胞，虽然三角体的主体已经死亡，无法得知他是否能够控制体内的胚胎干细胞生长。 但是华铖根究接下来其他的研究确定了，三角体能够控制体内休眠的胚胎干细胞进行有目的的生长。 （胚胎干细胞是一种具有持久或终身具有更新能力的细胞，它能够或发育成天使几乎所有的组织或器官） 如果仅仅如此，三角体是绝不可能受到华铖的注意的，因为天使的基因技术依旧是领先这三角体不知道多少个世纪。 真正让华铖开始重视三角体的时候，还是在他将三角体的脑细胞进行了仔细研究后。 在反复换了五台天使星系最顶尖的分析仪器后，他确定了——三角体的智商增长速度远超天使。 在华铖那个时代，天使的智商依旧是宇宙顶尖的，可以不用太过在意三角体，但是一万五千年后，也就是三王时代的第一万年，三角体的智商将等同于天使。 而且这智商并不是单单的指一只天才的三角体，而是所有的三角体，三王时代第一万年，智商将于天使等同，一同站在宇宙的顶端。 而高智商所带来的就是高科技，虽然华铖并不了解三角体所使用的工具，也不明白他们的科技，但就算是以三角体现在仍是核前文明开始估算，在一万五千年后，他们也将达到星系霸主的级别，并且由于其本身的特殊性，势必要将天使赶下神坛，自己做这宇宙的主宰。 这不单单是宇宙文明的成长，还是新老霸主权力之间的争夺。 华铖是天使的王族，他忠于皇室，忠于天使，自然不希望天使会有任何落败的可能，他所想见到的是，天使永生永世都如那个时代一般，名震宇宙、主宰世界；而凯尔，便是他最后，也是最强的手段。 她的细胞是由无数生命的死一次次所试出来的；她的身体，将会在十八岁的那年成为最完美的存在；她的基因，将会伴随着远古文明的强大暗物质信息一同降生，并且与其融为一体... 华铖所记录的东西很多，但在千年前凯尔就已经全部从米迦勒那里接收了遍。但是今天临行后，在这飞船上，米迦勒却又突然给她发来了这个，这个没有被她所得到的华铖的秘密资料。 而这份资料的到来对于凯尔来说是理所当然的意外。 米迦勒很早之前就了解到了三角体，但是唯有的两个朋友却都因为三角体而死，凯尔的出生就是为了对付万年大战时的三角体。 他一直把资料瞒着凯尔，却又在这个时候给了她，如果不是心中怀有对三角体的仇恨的话，凯尔是绝不信的。 但是交出这份资料是有风险的，就比如先前他对凯尔说的那句“永远效忠于你”就会被凯尔当作屁话。 倘若凯尔的心再黑暗一点，米迦勒还可以变成利用她的人，利用她离开华铖的监视范围去战场，利用她来逃过天宫覆灭时的灭顶之灾，作为唯一与凯尔对上还没有死亡的他比起天渣真是太聪明了。 但...凯尔并不想去思考这些，因为想的越多越是烦躁。 只要米迦勒没有与天使作对，没有与天使为敌，那么多一个跟了两千年的朋友又怎么样呢？ 现在的她比华铖所预想的天使之神只强不弱；实力给凯尔带来了自信的同时，也将她的烦恼一并带走了。 “不过三角体这个问题是一定要说明的，而且那个三角体星球，也有必要去接触一下。如果都是一群想着扩张殖民统治宇宙的家伙...那我倒要看看他们的太阳有多亮。” 说话间，凯尔无疑的在左侧的窗上瞥见了自己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双眼犹如战斗时那样，覆上了一层金色的辉光，显得她有些冷酷。 ......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当你回过神来的时候，再抬头，已经是晚霞染红了半的天。 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两边是灰白的高墙，一栋紧接着一栋，时常会有绿色的小树冒出来，被人修剪成漂亮的样子，总是令她赏心悦目。 但总是如此，日复一日的如此，也终会有觉得枯燥的一天。 就着黄昏从小路走回到家中，鹤熙将门打开，然后习惯性的开灯。 “咔”。 当四周的灯光消失不见后，她才突然回过神来，有人来了家里。 一旦想到了这点，那么先前一直忽略的洒水声也终于传入了鹤熙的耳中。 ——浴室有人？ 鹤熙试着来到浴室门口，透过一层薄薄的玻璃，她刚准备喊一声，却看到那玻璃如同没了颜色的幕布一样。 黑色的影子从玻璃中模糊的透了出来，虽然只是朦胧的影子画，但是鹤熙却也看见了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咔！ 薄纱半遮着胸，裙摆一直从腰肢垂到双膝，但是当那人迈出一步的时候，好事的风却又从身后吹来，微微的掀起白纱的裙，露出大腿的洁白。 头发上还别着几滴晶莹泪珠的凯尔看着身前的鹤熙一动不动的样子，不由得伸出了左手在她微微低下的脸前挥了挥。 “鹤熙？你站在过道了~” 听到凯尔的声音，鹤熙这才从不真切的世界回到了现实，望着眼前凯尔粉色的嘴唇，她忍不住的吻了下去。 后者很自然的环住了她的腰肢，微微闭上了眼睛，等到嘴唇上的柔软消失后，她又轻轻的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嘴角有明显的上扬。 “这才几天没见~哼~想我了？” “想，”鹤熙温柔的看着凯尔说：“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在想你...” “那就先去吃饭，我再看你想没想我~” 凯尔伸出手来将鹤熙耳边垂下的银发撩到耳后，继续道：“晚饭在餐厅，还帮你泡了一杯茶，不过有些烫，你记得吹一下再喝，我先去房间整理一下东西，马上就来。” “什么东西，需要帮忙吗？”鹤熙问。 宝蓝色的珠子在框里转了两圈，凯尔笑着说：“都是一些点点点的东西，有些枯燥，你还是先去吃饭吧，我很快的。” 但是鹤熙却回答道：“只有家是不会枯燥的，而且我现在也不是很饿。” “真是拿你没办法~” 2.未来的流浪 “有关三角体的会议就开到这里了，还有谁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凯莎的话，凯尔看了眼周围的女天使们，大家都在整理资料，准备离开会议室。 鹤熙凉冰也都是如此，似乎大家都不认为还有什么问题是在刚才会议上没有说清的，直到凯尔站了起来。 鹤熙本以为她是要回家于是准备一同起身，但是还没等膝盖伸直，肩膀上就盖上了两只小手，将她压回了座位上。 她不解的抬头，望着凯尔的双眼问：“你这做什么？” 凯尔则是眨了眨眼睛，然后朝着众人道：“大家等一下，我有一件事还没说。” 听到凯尔的话，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事，双掌托着下巴，齐刷刷的扭头看了过来。 而见到众人如此配合，凯尔则继续道：“那件事我昨天想了很久，开会之前也跟三王讨论过了，但是考虑了这么久，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由我来说。” 安静的会议室中无人发声，大家都在等着凯尔说出那件“她想了很久的事。” 鹤熙也是十指相交，与手腕形成九十度的夹角，下巴自然的靠在上面，偏着头等待着身后凯尔的继续开口。 “说吧凯尔，这种事情就算是现在不说很快也就会被大家知道的。” 凯尔朝着凉冰点点头。“我...准备卸去天使军团长的职位成为一名普通的天使。” “什么？！” 众人纷纷惊讶，不可思议的开着那人。 “...” 感受到脸上越来越多的目光，鹤熙抬手指了指身后站着的凯尔道：“要离职的是凯尔，都看着我做什么。” 于是乎，那一双双眼睛又齐刷刷的向着凯尔看去;其中若宁的情绪是最为激动的。 她作为凯尔的副官，虽然一直都有听凯尔念叨着退休，但那从来都只是被她当做玩笑话，不曾想今天那玩笑话居然要成真了。 “我不同意！” 她猛的站起身来喊到。 坐在她身旁的雨桐无奈的摇了摇头，悄悄的伸手去拉了拉她的衣摆，小声道：“还没说完呢，先坐下。” 若宁拍开了雨桐的手，看向凯尔，认真的说：“除了你，其她谁来做军团长我都不会认同的。” 论资历，凯尔是梅洛元老级人物；论实力，她是天使最强战力，天城女武神。 一名天使，能够在某一个方面超过凯尔，都算的上是强人。 可如果说是有一个人能够超越凯尔并接替她的位置…… 若宁表示: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凯尔她宇宙无敌！ 所以不论接下来凯尔或是三王会将谁推举为新的军团长，她若宁都会第一个站起身来说不答应。 直到凯莎站起了身来……她看向若宁，后者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那是对凯尔的极端信任与崇拜所导致的。 但是当凯莎开口后，那眼神中的坚定，就逐渐变的迷惑甚至迷茫了起来。 “我知道大家都很喜欢凯尔，甚至是对她产生依赖性，但那是过去。 过去的我们实力弱小，不得不让凯尔来参与每一件事。” 实际上这样是很累的，天使不是机械，即便是凯尔也有精力的上限，甚至有一段时间，凯尔从研究室回来后是倒头就睡，连饭都没来得及去吃。 凯尔为天使付出的太多了，是时候让她好好休息了。 “现在，我们强大了，不应该再将整个天使的负担交给凯尔一个人来承担。 她是我们的姐妹，不是什么核前文明的‘超级英雄’。 而且不仅是凯尔一人休息，在场的大家都是如此。” 在所有人都还一头雾水的情况时，凉冰又接着说道：“此后每一位天使，在服役三千年后，可以选择前往一颗天使治下的行星成为星球元首。” “那如果不选择前往别的星球，又该怎么办？”雨桐问道。 “那就继续留在原位，不做变动。”反应过来了的鹤熙回答了雨桐的问题。 在最初这只是一个提案，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被提出来。 在鹤熙说完之后，雨桐有扭头问了问若宁：“三千年的话，很快就到了，到时候你是留下还是要找个景色优美的星球？” 若宁摇了摇头，眼睛依旧盯着凯尔，似乎对她来说，凯尔的离职远比后来的律法要重大。 而其她的女天使们在了解了新律法后也都开始议论纷纷。 在场的大部分天使，追根溯源都是当年梅洛家园的天使，距离所谓的3000年服役也都很近了。 越是与天使们自身相关的事情，就越是会引起天使们的讨论。 至于凯尔离职的事情，也就渐渐的背这讨论的声音所掩盖了。 还想要继续说什么的若宁，没来得急张口，就被凯莎一句新的任命所卡住了想要发声的嗓子。 “在找到合适的天使前，军团长的职务就暂时由我来代理。” 雨桐拍了拍若宁的大腿小声道：“现在服气了？先坐下吧，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 若宁默不作声的坐了回去，心里想的全是凯尔离职的事，至于之后会议又讲了什么，她没有什么兴趣... 等到会议结束后，会议厅里敞开的大门中走出了一名又一名的天使。 凯尔与鹤熙肩并肩的走在一起，身后跟着的就是若宁与雨桐两人。 其中若宁是憋了一肚子的疑惑，此刻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凯尔索要答案；但是当她看到身前的凯尔笑着与鹤熙在那聊晚饭吃什么、之后要去哪里散步的时候，她又停下了脚步。 紧跟上来的雨桐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忘了她只是一个比你我年龄都要小的女人，她为天使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不过就是怕新的军团长无法带领军队迈向更强的路，那既然这样不放心交给别人的话，就干脆自己去争啊，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做不了这个军团长？” 听着雨桐的话，若宁陷入了沉思之中。 ...... 夜晚，吃过晚饭后。 在“哗”的翻书声中，微风静悄悄的从凯尔的脸上拂过。 坐在一根明亮的路灯下，凯尔背靠着鹤熙，脑袋躺在她的右肩上，双手抱住屈膝的双腿团在公园路边的长椅上。 被凯尔紧靠着的鹤熙左边的座椅上还摆着一杯插着一根吸管的饮料。 “吸~” 鹤熙嘬了一口饮料，一边翻看着手里的书，一边问道：“一个晚上了，想好了让谁接替你的位置吗？” “唔...暂时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 “给，”将手里的饮料递给凯尔，鹤熙继续道：“会不会是你的要求太高了？既要有单兵战斗力，又要有高指挥能力，还得会练兵...能够符合你这些要求的，整个天使星系里也就只有凯莎、凉冰和艾兰能够符合你的要求，哦对，雨桐天赋异禀，觉醒了雷霆之力，也勉强能够算是一个备选。” “不，雨桐的战场指挥能力太差，除了她，哪一个都可以。还有你说的雷霆之力，威力还不到普通闪电的五十分之一，对上一些强敌还是不够看。” 至于凉冰和凯莎，凯尔知道那只是鹤熙在开玩笑。 不过很快，鹤熙又想到一个人。 “你说若宁怎么样？我记得她的实力也不错，其他的什么方面也都符合你的要求。” 还在喝饮料的凯尔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道：“其实最开始就是想着若宁的，但是她的得失心太重，而且实力方面，很久没有跟她切磋过了，所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地步。” “你还是先休息吧，这种事情应该交给凯莎，她看人从来都是最准的，不过被你这样一弄，我现在也想像你一样了...这个天基王就不要了。” “哈哈哈，你要是真这样做了，到时候就是天使的罪人了。要知道你手上还拿着好几个大项目。” “罪人就罪人，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是流浪宇宙也没关系。” “那就流浪宇宙吧，” “不过我只希望是我一个人.....”凯尔小声的对自己说道。 3.天使琳 凯尔卸职军团长的消息不胫而走，天使星系中几乎每家每户都在讨论这件事。 曾经凯尔还是军团长的时候，鲜有人会去关注天使军团，因为凯尔的种种事迹让广大天使们相信，只要凯尔带领着天使军团，就没有打不败的敌人。 这不仅仅是凯尔实力强大的原因，更多的是她的功绩。 从天宫时代到三王政权建立，再到两千年后的今天，凯尔的传说不断地被书写，被天使们所了解。 一个百战百胜的将军，一支经历过数百场战争洗礼的军队，没人会觉得这样的军团会有什么问题。 直到现在，凯尔突然卸职军团长让许多本不在意天使军团的人都开始担忧了起来——新任的军团长能否像过去的凯尔一样，将天使星系守护好。 “旧的时代过去了，新的世界将要到来，但是人们却对未来充满了担忧，这是对未知本能的恐惧。 艾兰，你知道吗，听着她们的话多了，现在就连我都后悔让凯尔卸职了。” “凯莎女王多虑了，”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笑容的艾兰轻声道：“天使的未来是光明的，新一代的天使在基因技术下只会越来越强大。” 坐在梳妆台前的凯莎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摇了摇头。 “三代基因的秘密无法堪破，凯尔的存在或许要是唯一的了。” 凯莎也从凯尔那里拿到了华铖的实验资料种种，但是最终做出来的基因药剂比之凯尔制作出来的，也就是少了个闹肚子的副作用，至于有没有效果……就相当于是注射了瓶葡萄糖液。 天使的基因就止步于此了吗？ 凯莎很迷茫，但是这种迷茫她不能表现出来。 “艾兰，基因觉醒工程准备到什么地步了？” “北域已经准备就绪了，南域那边的话……除了基因药剂不住外，许多天使都排斥着成为战斗天使，她们……” “她们什么？不想在这美好的时代为天使而战吗……算了，这件事情先放这吧，那个星云的建设准备怎么样了？” “已经在试着建造一个平台，不过进度很缓慢，而且星云内普通的天使无法正常生活。 我认为还是先将基因觉醒工程完成后再来建设星云，毕竟是一大笔支出，需要让它有价值。” 凯莎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艾兰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替凯莎捋顺头发，就好像刚才自己什么都没有说一样。 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了起来，等到艾兰将凯莎的头发编好后，后者朝着镜中的她微微一笑，表示自己的谢意。 “你也去休息吧，有太多的事情将要到来，我能预感到...” “您是指...” “战争，或是冥河、或是三角体，又或是其他什么渴望更多领地的文明；同样的，我们天使也需要在战争中寻找到我们新的方向，现在的天使还少了一个灵魂的核心，少了一个可以让所有天使都为此付出一切的...信仰。” 如果只是强大的军事力量、庞大的商贸体系以及广袤的土地，这并不足以让有所图者畏惧，他们只会因为天使所拥有的利益而流口水。 唯有信仰，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才会让那些对天使抱有敌意的人感到害怕。 “那您找到了这种信仰吗？”艾兰询问道。 “还没有，所以我说需要在一场新的战争中去找寻。” 凯莎的话令艾兰有些不解。“您是说，我们需要发动一场战争？” “不，天使绝不对其他文明主动发起战争，但是我们必须要为将来可能到来的战争做准备。在没有找到那个信仰之前，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广大天使们更好的生活。” 而保证这种生活的先决条件就是和平，所以凯莎才说绝不会主动挑起战争。 也是看到了艾兰的疑惑和茫然，装扮好的凯莎起身面对着她，将其略微凌乱的金色秀发理好，然后柔声道：“不要迷茫，也不要犹豫，尤其是在你这种级别，你的每一次犹豫都会牵动到数不清的天使，所以，变得更加果断吧。 这样我也好考虑一下让你来担任军团长的职位。” “我？可是我...凯莎女王...” 凯莎并没有停在艾兰的身旁，在后者还在犹豫的时候，她已经大部走到了门口，当听到艾兰的呼唤时，凯尔回身给她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变回了那个庄重严肃的天刃王。 ...... 黑暗深邃的宇宙之中，荒凉的小行星带之中一艘白色的小型方盒状飞行器上，两扇画着金色双翼符文的大门缓缓打开，一名扎着棕灰色马尾的的女天使穿着银白色的天使战甲正单手扶着舱门的边缘。 “天使琳准备就绪，请求出战。” 驾驶室内的年轻金发女天使抬手从座位旁拔出了自己的烈焰之剑，一把丢给舱门口抱着头盔的天使琳。 啪。 接过驾驶员抛来的武器，天使琳单手将头盔从腋下甩起，然后只听见“哒”的一声，头盔底部与肩甲相碰，紧紧的扣住了天使琳的头。 “十三个海盗，都是第二级火力，最高不过光束步枪，最低不至低级动能武器（反器材狙击枪），能打吗？” 湖蓝色双眼的视线从盔甲的缝隙中透出，天使琳背对着驾驶员摆出了一个大拇指。“放心，一定会活着把剑给你送回来的。” “那我等着你，二代天使大人。” “是准二代，等这个任务结束就会接受基因进化手术。” “都一样，不过有危险就叫我，飞船还能进行一次虫门跃迁。” “根本不需要，你就等着我凯旋吧。走了！” 猛地向前一跃，天使琳朝着一颗陨石跳去。 两人高的陨石不断的在眼前放大，就在天使琳即将撞上那越来越近的陨石时，她背后展开了一对雪白色的羽翼；巨大的推力将她的身体九十度的推出了陨石带的高度。 如果不是宇宙中处于真空的话，那么此时天使琳的身后应该会响起连续不断的音障声。 而这没有声音传播的宇宙中，那些还在飞船中谈笑的宇宙海盗们自然也就无法通过最简单的方式得知天使琳的靠近。 而是在一阵阵急促的警报声和飞船顶上突然的塌陷后，才能知道有敌人来了。 “警戒！警戒！有不明生物接触了我们的飞船。” “所有人把保险都给我打开，监控把所有的画面都切给我，快快快！！” “治疗室！治疗室被入侵了！！对面是...” “什么？！你声音大点，警报声太大了，听不清！” 红色的光像是转盘的指针一样不断的划过宇宙海盗头领的脸，后者一边单手持枪警惕着四周，一边还要扯着嗓子在“嘀！嘀！嘀！”的警报声中与手下交流。 但是没等他问出个所以然来，通讯就突然单方面的挂断了。 “踏！” 一脚踩碎了黑色的巴掌大小的方盒子通讯器，天使琳双手甩了个剑花，两把沾染了鲜血的烈焰之剑“嗒”的一声抗在双肩上。 身后扑通的跪下了两名穿着黑色防弹衣、脸上裹着灰布的宇宙海盗。 歪了歪头，天使琳站在一度黑色的合金大门前，左脚尖轻轻的点着地板。 在闭上眼睛后，天使琳不断的有听到细微的异声夹杂在脚尖点地声中；而随着那异声逐渐消失后，她面具后的嘴角也翘了起来。 “呼——吸——” 做一个深呼吸，天使背后的翅膀缓缓的收起，只有锋利的烈焰双剑在不断下压的背上慢慢调整着方向。 瓷—瓷— 刺耳的摩擦声不断的从紧闭的合金大门后传出。 “滴~” 汗水顺着宇宙海盗的面颊滑落到下巴，然后滴在地上。才入门不久的男人半蹲在距离门五米处的一个座椅后，端着光束步枪的双手在不断的颤抖着。 蹲在他身旁的一名老海盗见到了他的样子，于是伸出左手微微按在男人的枪托上。 “放松，等下你只需要听老大的命令就可以了，老大说开火你就死死的给我压住枪口，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样的去抓那扳机，懂了吗？” “扳机...救命稻草，我、我懂、懂了，呼~呼~” “放轻松。” 又强调了一遍，老海盗便收回了手，全神贯注的盯着不远处的合金大门。 赶来的海盗头领站在十名手下的更后方，右手做着准备开火的姿势，左手却是悬在打开合金大门的控制开关上。 “准备——” 嘴里是这样拖着长音喊的，但是左手却已经按下了开关，同时右手也猛地挥下！ 倘若门后的敌人会被海盗头领的这一句“准备”给误导的话，那么下一秒的枪林弹雨就能把他打成熟透的筛子。 在“哒哒哒”的持续了五秒后，海盗头领重新又抬起了右手，所有的枪口在瞬间停下了喷射。同时不远处被大的满是疮口的合金大门终于也完全的打开了。 不过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打开的大门后出了一堵被轰的稀烂的墙壁外就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了。 海盗头领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指着新来的男人说：“你，快进去看一下！” “可是我...” “快点！！” “是！” 被吼了一声的男人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闭着眼睛冲到房间内的，但是当他撞到又硬又烫的墙壁后，才猛然发现—— ——我还活着！ “老、老大，里面没有...没有...” 男人刚想说里面没有敌人，却听到身后响起了一声声惊叫与枪械开火声，而后又有宇宙海盗的爆粗口，但是渐渐的，到了最后，在地板发出”砰“的一声后，身后就变得死寂一片，全然没有一点声音。 ——敌人...在后面？ 但是刚才那混乱的声音，以及最后的寂静，都不可能有宇宙海盗们还活着。 但是一直傻站在这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所以男人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将手里的枪抓的更加紧，然后瞄准着，转过身去。 而在他转身之后看到的却是——破灭的灯光在一闪一闪的，死人的尸骸就像是血液一样浑然没有个形态可言；甚至有猩红的碎块粘在了墙上，正在一点一点的向着地上滴血。 一名身穿“血色”的铠甲剑士一只手将剑抗在肩上，另一只手则握着沾满了宇宙海盗鲜血的猩红色恐怖长剑稳稳的停在他的眉心处。 那尖锐的痛觉与异样的瘙痒几乎要将男人的理智给搅碎了。 之后女人的问题更是让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看着“唰”的一声跪在自己面前的宇宙海盗，天使琳将烈焰之剑稍稍又往下压了压，随后认真的问道： “你准备死的体面一点还是...像他们一样？” 4.机会 飞行器上，刚刚回来的天使琳脱了自己的铠甲，一边用干净的毛巾擦拭着身体，一边将染血的烈焰之剑握在手里，抬起就要朝着驾驶员丢去。 后者连忙道：“要死啊琳，给我擦干净来。” “好好～一会儿就擦。” 虽然天使琳嘴上已经说是一会儿，但是驾驶员可不相信。 “前天你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剑上的血都滴一地了你也没给我擦，弄得最后我还要拖地，赶紧给我擦干净，不然我现在就给你拍一张照，然后给其她姐妹展示一下你的身材。” “你这才是真的要死，说了等一下就等一下，你要是敢拍我光溜溜的样子，晚上我就把你扒干劲扛回家，一路都让你威风在众人的注目下。” “你敢！” “我就敢～” 天使琳颇有几分无赖的味道，全然不管是自己理亏在先;她只是喜欢这样跟天使洛伊拌嘴，享受这种只属于两人的“快乐”。 “我说不过你，呐，上面刚刚发过来的一份文件，说是给你的。里面有身份认证，所以只能你自己去打开来了。” “上面发来的文件，还有身份认证？我看看。” 好奇的天使琳将白色的毛巾挂在脖子上，连衣服都没穿就急忙的将刚刚收到的文件打开了。 【正在采集暗数据信息...采集完毕，正在录入暗数据信息...】 淡蓝色的屏幕里射出一道光将天使琳全身上下扫描了一遍，而后又陷入了加载中。 看着虚拟屏幕上不断的闪过白色的代码，一行接着一行，犹如天空中的群星那般飞速的闪烁。 虽然看不懂，但是天使琳大为震撼。 天使洛伊扭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她，旋即出声问道：“是什么？” “不清楚。” “不清楚你摆出这样一副表情做什么？” “你懂什么，我这叫不明觉厉。不跟你说了，文件打开了。” 随着天使琳的话音落下，加载中的文件已经将代码运行完毕——蓝色的虚拟屏幕先是变成一片雪白，而后在雪白的最中心，一团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凝聚成了三对金色的光辉羽翼在天使琳的身前展开，向下还有一张两掌长一掌宽的信纸。 信纸上写着： 天使琳，于今服役时间达到2000年，共参与过312场战役，击落敌军战舰共记156艘（火力舰1艘、护卫舰4艘、攻击舰51艘、其他小型舰船100艘）。 你是当之无愧的英雄，是天使的超级战士，我代表三王以及千万万天使姐妹向你表达敬意，感谢你为天使所做的一切，同时赠予你金翼勋章，希望你能再接再厉，为广大天使战士做出优良表率。 信刚看完，天使琳的身前就凭空落下了一个金色的镶有六翼的勋章。 金翼勋章，在三王时代中属于天使战士所能获得的最高奖章，比之要次一级的是银翼勋章，更次一级的是纯白色的双翼勋章。 不过更让天使琳感到激动的还是要属信最后的署名，用连笔艺术体写出的剑一般的名字——凯尔。 “喔、喔、喔——！！” 从信上的字体来看，可以确定这是天使凯尔手写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天使琳才会像现在这样，激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早在一千年前，从星球上的一名治安官去到天使星系边境的她就以当年自己与凯尔共同参与过行动为荣耀，而后的一千年中她也常常能够继续听到有关凯尔的伟大事迹。 可以说凯尔就是她人生中最崇拜的存在，当年因为是第一批训练士兵，还能因为点点的羁绊而说上几句话。 但是一转两千年过去了，当年的凯尔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强大，成为了“天城女武神”，可她却仍然只是一个边境上籍籍无名的一代天使。 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得到这样的一封信和勋章，对她有多大的鼓舞可想而知。 而一直在看着她的天使洛伊也在看到那个金色的勋章后瞳孔猛地一缩。 “金、金翼——！” “琳！你出息了！！” “啊，我出...”刚想着回答的天使琳半途闭上了嘴巴，两步走到天使洛伊身后，一个手刀敲在她的头上。 “嗷~” “什么叫我出息了。” “那你也别打我啊，不过也真的没有想到能会是金翼勋章，虽然琳真的很拼就是了，”天使洛伊道了一句，又向着天使琳问：“你现在都已经拿到了金翼勋章，过不了多久还能成为二代天使，就没有想过去争一下军团长的位置吗？” 听到天使洛伊的话，天使琳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右手十分大力的拍着洛伊的肩膀，假做笑道：“怎么可能会想着当军团长呢...不可能的、不可能...我从来都没有那种想法过，就算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也完全没有去想过有关方面的事情。” 但是天使洛伊看天使琳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没有想过的样子。 作为琳一千年的好姬友，洛伊太清楚她在想什么了。 所以就一边挪开自己的肩膀一边说：“有梦想的话就要给我冲上去，而且以后你要是当了天使军团长，我也好跟其她的姐妹吹嘘不是吗？所以为了我的未来能够有大腿抱，琳你要努力啊~” “像你这样不要脸的人，我这一辈子也就没见过别人了。”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的，但是天使琳的确心里也有对军团长这个位置有想法。 ——如果能够成为军团长的话，那么我与凯尔的距离也就能够更近一步了吧？到时候向她要签名什么的说不定也就... “而且你想想，要是你成了军团长，那么以后向你的偶像凯尔要签名不是更轻松了吗？” 天使洛伊不亏是琳的密友，前者将后者的思想活动猜得一清二楚。 “那就去试试吧，反正过几天也是要去天城的，倒是你，洛伊，我不在的话你千万不能去找别的新人来组合。” 天使洛伊挑了挑眉笑道：“怎么，怕我跟人跑了不成？” “我是怕你带着新人冲进敌群然后被生擒拷打，想救都救不回来的那种。”天使琳没好气的回答。 “放心~你当谁都像你一样啊，大不了你不在的这些时间我就去休息呗，我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楚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等着我这个军团长凯旋吧。” “哈哈哈，刚刚是哪个人还说没想法的来着？一分钟不到就露馅了。” “那也有为了你的成分在内，赶紧开船回去，小心路上被人堵了。” ...... 凯尔宣布卸职军团长后的第十天，天城中心广场的女武神雕像前。 穿着一身白纱长裙的凯尔正将一把羽翼状剑格的长剑拿在手中细细端详，站在其身后的除了同样穿着常服的鹤熙外，还有全身着甲腋下夹着一个头盔的天使若宁。 不同于往常时刻人声鼎沸的广场，此时的中心广场除了凯尔等人外，就只剩下天空中的六名手持烈焰之剑的战斗女天使。 “这把剑就是武器工程中的那把王命？”见着凯尔一直在盯着剑看，若宁不由得出声询问道。 前者点点头，将剑身翻了个面，然后回答：“如果不是它的话，我也不会这样仔细的看了。该说真不愧是工程级的武器吗？ 从剑柄到剑尖无一不是顶尖的，至于锋利程度...” 凯尔直接将剑刃放在掌心里，轻轻按压，金色的血液便顺着伤口从剑刃两侧溢出。 再将剑拿起，凯尔挥了挥手，清晰可见的伤口里顿时冒出一道金色的火焰灼烧片刻后就随着伤口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能够轻松破开我的金刚不坏之体，这已经是烈焰之剑无法比拟的地方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像它这样锋利的武器同时还兼顾着超强度的韧性，这几乎是神迹了。” “那这样一说来，我也算是神了？”毕竟这把剑是她鹤熙造的。 自家老婆，凯尔当然是不留余力的夸，不过：“真正的神...目前以我们的基因技术还是造不出来。” “现在造不出来不代表以后造不出来，而且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有一位神了吗？” 望着鹤熙的脸，凯尔叹了口气：“我算什么神啊...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大号的核武器而已。”（一个能够抬手引爆恒星的核武器“而已”...） “说了这么久了，那些召集的战士也快来了吧？”凯尔向着若宁问道。 后者看了一眼时间，将头盔戴好：“再有三分钟就要到了，不过军团长的选拔人选里面有一个是刚刚成为二代天使的，实力可能不够。 而且那人是边境的战士，有金翼勋章的，与其让她在这浪费时间，不如让她早一些回去。” 若宁是很现实的一名天使，她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天使军团长对于单兵战斗力有很强的硬性要求，一位刚刚成为二代天使的战士往往是无法与那些已经熟悉了二代天使战斗方式的百年二代进行战斗的，哪怕是她天赋异禀，也不过是会输的好看一些。 更何况这次的选拔之中，天赋异禀的人一个也不缺。 “雨桐是刚升二代就觉醒了雷电异能、艾兰的剑术也仅在我之下，身体强度更是远超一般的二代天使、若宁你也是将虫洞技术运用的得心应手...跟你们这些人比起来，那名天使的确没太大的可能...但是，给她个机会吧，没有谁是生来强大的。” 若宁点了点头，道：“那就给她个机会，不过凯尔，你应该会很失落的。” “那可就不一定了，拭目以待吧，我也想看看，你们谁能接替我的位置。” 5.小队 三分钟的时间里，一艘艘华丽的飞船从天城的上空缓缓落下，凯尔一眼望去，近乎都是天城产的飞船。 而在那她也不曾少坐的飞船上，所载的便是本次参与军团长选拔的天使们。 天使星系目前已有的二代天使为306位，而其中除去已经卸甲归田的符苓以及仍在百年思过的流月以及三王外，300位二代天使全部都出现在凯尔的视线中。 一时间，铠甲与雪白的翅膀成为了遮蔽天空的云朵、一层覆上一层，并在缓缓的向着凯尔靠近。 对此，鹤熙不由得感叹道：“凯莎看来真的是后悔让你卸职了，以至于现在把全部的天使尖兵都找来了。” “不，不是全部，”凯尔摇头道：“这里的天使加上若宁后是300人，但实际上应该是301人，还有一个人没有来。” “但是只剩下15秒了。” 准确来说是12秒，因为鹤熙说完这句话还花了3秒。 在那之后又过了10秒，此时距离军团长的选拔开始只剩下2秒了；可就算是如此时刻，天空中也没见到什么突然赶来的天使。 因此凯尔只能宣判那名天使弃权。 而在人群中听着凯尔大声念着宣判的刚刚成为二代天使的天使琳则是十分庆幸的自言自语道：“还好昨天睡觉之前设了五个闹钟，不然万一睡过了头就失去了选拔资格。” 其实从成为了天使尖兵起，天使琳就已经激动的整晚睡不着觉了，只是昨天实在扛不住了，所以才小睡了一会儿，大概是从第四个闹钟响的时候睡着的，然后在第五个闹钟响时顶着些许的黑眼袋醒来。 并且为了不用花额外时间去穿戴盔甲，所以天使琳当时是穿着盔甲睡的，今天来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换一套盔甲。 以至于她这套边境盔甲在一众金纹天城铠甲中显得鹤立鸡群。 独特的东西会吸引更多的目光，这是宇宙不变的真理，天使琳自然也逃不过。 “银纹甲，你是边境军？” 一道悦耳的声音从身后突然响起。 被突然问到的天使琳还像是在边境一样，立刻转身向着身后的人行了个军礼，然后道：“是！南域边境军，天使琳，刚刚成为天使尖兵！” “放轻松~”雨桐也向她回礼，并道：“我叫雨桐，天城的一名普通天使，也是一名天使尖兵。” “天使雨桐？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但是具体在哪里，天使琳又想不起来了。 一旁的雨桐见天使琳这样认真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哈哈哈，不用什么都想的那么清楚的，与其在这思考一个名字，不如多注意一下接下来选拔的事项吧，你看，凯尔已经开始在讲了...” 顺着雨桐指的方向看去，天使琳的确看到了她的偶像凯尔，并且在下一秒，她就连接上了一个陌生的通讯频道。 频道内足足有302人，加上凯尔鹤熙，刚好是在场的人数。 “喂、喂，都听的见我的声音吗？” 陌生频道内响起了凯尔的声音，不过其她的天使却都像是石像一样寂静——她们知道这只是凯尔在“试麦”，与凯尔共事过一段时间的人大都知道。 然而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不怎么明白的小天使真的去回答凯尔的话，其中就有激动的天使琳。 “我、我能听...” 天使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凯尔打断了，并且下一秒凯尔的话又让她没有时间去沮丧：“通讯频道看来没问题，那么我就要给大家宣布一下第一个选拔任务了。” 说完这句话后，凯尔扫了一眼天空中的天使们，脸上微妙的笑容若隐若现。 在所有都期待着什么战术、剑术、智商的大比时，凯尔却突然道：“第一个任务就是——现场组建一支四人小队。” “组建四人小队，这算是什么任务？” 很大一部分的天使都被凯尔这个任务整迷糊了，不是因为太难，而是因为太简单了。 在场的一共300名天使，组成四人小队后就是75队，这之中既不会因为少人而使得其她人被淘汰，也不会因为多人出现什么问题，相当于是不会出现淘汰的任务。 但，实际上真的只是组一个小队就足够了吗？ 没人知道凯尔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但是有少数的人已经猜到了凯尔大概是要考验她们什么。 右手稳稳放在剑柄上的若宁站在地上朝着天空中的某人伸出手掌，而后一名戴着头盔的天使缓缓的从天空中落下，在摘下头盔的同时走到了若宁的身前，而后道：“果然还是你最先想明白的。” 若宁却是呵呵一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跟你在一个队伍里。” “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相性几乎为零，但是为了能够组建一个强大的队伍，我不得不和你联手。” “为了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若宁道：“那接下来就是去找雨桐了，顺路再拉一个凑数的人，最好是不要太强的那种，省的最后收拾起来麻烦。” 天使艾兰也是赞同的道：“没错，能够减去的麻烦就尽量减去。现在，趁着雨桐没有跟进别人的队伍里，赶紧找到她吧。” “我会的，用不着你来指挥。” ... 看着先是聚合然后又分头行动的若宁和艾兰，凯尔有些无奈的抱在鹤熙的背后，双手环住她的脖颈在胸前交叉。 “你说她们两个为什么这么聪明？而且看样子已经组成队伍了，现在八成是要去再找一个跟她们差不多强的人。” “艾兰、若宁，再加一个雨桐以及任何一个天使...凯尔~你这次是被猜的明明白白了，不过这样也好不是吗？毕竟她们的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 鹤熙说的没错，天使军团长的能力将会是远超天使士兵的存在，这所谓的选拔从一开始就不需要这么多人参与。 但人总是喜欢惊喜的，就像凯尔愿意给那个新晋的二代天使一个机会，凯莎也想给其她天使一个机会。 至于这个机会她们能否把握，便不是两人能够预料的。 毕竟凯尔的徒弟除了流月算半个外，就没有别的人了。 “就是觉得有些可惜。” “你是指流月吗？” 凯尔点点头：“她的指挥能力比我要强，战术思维也十分的独特，如果她能够参与这次选拔，想必一定会很亮眼，可惜不能。” 鹤熙轻轻抚摸着胸前悬着的凯尔的手，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曾经的流月拼了命的向凯尔展现自己的成长，但是那段时间的凯尔实在是太忙了，几乎没有时间去好好的看她一次。 等到现在有时间了，流月百年之内又无法相见了，说心里没有点愧疚是不可能的。 对此，鹤熙只能安慰道：“以后会有机会的。” 两人说话的期间，大部分的天使已经组好了队伍，并且在一处空地整整齐齐的站着，时不时有天使互相讨论的声音，像是在讨论谁来当小队长。 这些人中也有顺利组成队伍的若宁四人组。 两个具有领袖气息的女天使四目相对的站在女武神雕像下，在她们的不远处，刚刚混熟的雨桐和琳两人正在欣赏着女武神雕像。 “队长需要有强大的指挥能力，但这不过是局限于手下的队员实力较弱时的一种不完全正确的说法，而且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身为小队的队长会得到什么帮助又或是要承受什么负担，所以...” “你我都不能成为队长，”艾兰接过若宁的话继续道：“倘若队长能够得到什么帮助的话，对我我们这个级别来说，那是能够直接左右胜负的；同样的，负面的效果也是一样。” “你说的没错，而且不止你我，雨桐也不能成为队长，毕竟没人能够猜到队长会得到什么。万一是和雨桐雷霆之力相性好的东西，那我们两个最后估计都会输的很惨。” 若宁难得同意一次艾兰的观点，并且在经过深思熟虑过后，两人一致决定... “...啊...让我当队长？！” 一脸懵的天使琳看着望着身前两名一看就很有领袖气息的女天使感到十分的不解。 “我从来没有当过什么队长，最多就是一次行动中当过临时队长、还只是四个人的小队......” 天使琳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另外三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和善了。 “那可真是太巧了~临时队长和四人小队，琳，看来这个队长你非当不可了。” “可是我...” “还什么可是啊，”打断了天使琳的话，雨桐用手掩着她的耳朵将嘴巴凑过去小声的说：“有这两个人带我们，你完全不用动脑子的，知道吗？” 天使琳被雨桐这话惊到了，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她的的确确只是下意识不小心的说出了这三个字，全然没有想过自己接下来的耳朵会听到什么。 伸出左手指着若宁，雨桐向天使琳介绍道：“这位就是天使军团的副军团长，凯尔的副手天使若宁，就你先前那什么金翼勋章，她家墙上满是类似的东西，不信改天我可以带你去逛逛。” 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什么的天使琳在听到若宁这个名字后，眼睛都瞪大了。 “若、若宁姐？” 那也是曾经她的教官，只是两千年过去了，根本不知道对方是否还认识她不。 不过天使琳现在的内心真的是已经狂喜了，因为眼前的天使若宁，这可是距离凯尔最近的人。 若宁在被雨桐介绍后朝着天使琳点了点头，算是两人简单的打一个招呼。 之后雨桐又开始介绍起了艾兰来，不过令人尴尬的是，天使琳这个边境的孩子完全不知道天使艾兰是谁，确切的说，她就没听过这个名字。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天使琳继续介绍的雨桐只好撂下一句“天刃王的半个徒弟”，结果天使琳却只是哦了一下。 “...” “怎么了？” 被雨桐盯着的天使琳不解的看着前者。 “没事，我只是有些好奇，边境军里都是像你这样的人吗？” “你是指哪方面？” “各方面。” “嗯...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我们一般都是双人小队行动，很少会聚在一起聊天什么的。” “那你们聚在一起后一般会聊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后，天使琳眼睛都亮了，颇有一副“你聊这个我就来劲”了的意思。 “平时聚会都很少，不过一旦聚在一起总能休息很长时间，大家会一起在网上看看系里又有什么新东西，然后就是了解新律法。等到自由活动的时候一般会玩些游戏，要不就是聊聊自己最近打了多少的宇宙海盗、也就是你们说的空贼。 然后还有就是会有专门的人上台讲凯尔姐的英雄史诗，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像她那样的人。” 原本只是想简单的了解一下，但是雨桐没有想到的是，天使琳却将一切都清楚的跟她们讲了一遍。 若宁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边境的天使们，总会在十分稀少的闲暇日子里去花一大段时间来了解天城这一类安稳地区的发展和“新闻”——她已经能够想象到，一个个年轻的天使们，拼了命的去跟上“时代”的样子... 怎么说呢...总觉得有些心酸。 6.怒海星 在75支队伍都确定了各自的队长后，凯尔终于确定要发布了第二个选拔任务。 这第二个任务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以淘汰人为主，是真正的高速选拔任务，简单粗暴且直接。 “第二项任务，这将会是淘汰你们当中百分之八十人的任务。 而在任务开始前，所有人请先登上自己原本乘坐的飞船，飞船将会将你们带到任务的地点。” 说完，凯尔便朝着天空中一直悬停着的飞船们挥了挥手，一直注意着地面情况的驾驶员们自然是收到了凯尔的信号，在短暂延迟后，将舱门全部打开。 一名名天使排队回到了自己最初来时乘坐的船上，而当天使琳也要跟着其她天使一并前往自己的飞船时，雨桐却趁机给她的手里塞了一个金属的小球。 “这是什么？”天使琳问。 雨桐神秘一笑，只说了句收好，还没等天使琳多问，她就被一双双洁白的羽翼淹没不见了，天使琳见状只好将金属小球收起，然后向着自己的飞船飞去。 低空，若宁与艾兰两人正蹲在在一艘飞船的正上空，一面看着不断进入飞船的天使们，一面还注意着远处飞来的雨桐，等到后者落地，若宁第一个开口道： “你给了她什么？” 雨桐看着若宁显得有些惊讶：“喔~这么远你都看得清？就不能是我跟新朋友依依不舍的道别吗？” 但是这时艾兰却接过话说：“如果是其她人这样说我会相信，但是雨桐你可是属于那种生了孩子都可以随便丢在一处的人。” “喂喂喂，你这是污蔑啊，我长这么大，都还没有过情人呢，最有可能的一次也只是...呃，算了，不说那些了。 反正我说什么，也改不了你们两个警惕我的心，但我最后澄清一下啊，我来这里纯粹就是天刃王的命令；我不像你们两个，我志在参与。” “我看是志在参与，勇夺第一吧？”若宁嘲讽了一句。 雨桐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随你信不信，不过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成了军团长的话，若宁你对我的这臭脾气是不是就能改一下了。” “呵呵~” 汝以呵呵对我，我将呵呵回之。 看着飞船都开始上升了，两个队友还在互怼，天使艾兰不得不提醒她们一下：“马上要进虫洞了，时空之翼准备开一下，别到时候一场选拔下来，军团长没人当到，反而还让天使尖兵减员了。” “从你们两个不准备进飞船的时候，我时空之翼就开着了。” 雨桐回答后若宁也道： “一样。” 就这样，三个心怀鬼胎的人不走寻常路的蹲在了飞船的顶部而不是待在飞船内，这一幕看得凯尔是嘴角直抽抽。 “她们是怕我在飞船里动手脚吗？” “或许只是谨慎，这不也是军团长需要的特质吗？走吧凯尔，虫洞的坐标定位好了。” “那就走吧。” 说完话后，鹤熙与凯尔纷纷展开了翅膀，然后飞进了身前打开的一人高的虫洞。 就在这虫洞的那头，将会是一片碧海蓝天。 雪白的云朵下，波光粼粼的大海本该一望无际，但是偏偏有那么两道相对相夹犹如悬崖一般的彩色水晶将海面生生的撕裂开来。 最先抵达这片大海上空的是那一艘艘飞船，而后才是凯尔与鹤熙。 而当凯尔与鹤熙两人一同从缓缓关闭的虫洞中踏空而出时，已经有不少的天使在对着那两堵将海面生撕开来结晶悬崖讨论着。 有一部分年轻的天使认为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可是当她们运用自己所学的知识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后又发现大自然应当是没有这么残暴的一把雕工斧。 因为如果不是像闪电这样恐怖的天象连续不断的对着这片大海从悬崖那头开劈，一路花上几十天的功夫给劈到悬崖这头，中间还要不能低了强度、不能有丝毫的间断、也不能劈错了地方，如此才能劈出这样一个海上悬崖。 “这到底是该怎么做才能制造出这样一副奇观，难道真是闪电劈的？” 天使琳正跟着新时代天使们一同迷惑着，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的确是劈的，但绝对不是闪电劈的，你如果硬要用什么东西来比喻的话，那就当成是某人拽了一团恒星的火将这海劈成这样子的吧，那些水晶也是那一击后的余温所烧制出来的东西。” “雨桐！” 天使琳有些高兴的转过身去，看着这个自己唯一“认识”的天使，她终于是能够开口说一些话了。 不过雨桐刚刚那话还是令她有些疑惑：“你怎么说这是恒星的火劈的？还是某人拽的，宇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怎么没有，”雨桐伸手指了指远天踏空而行的两名天使，淡淡道：“那不就有一个吗？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恒星的理解更是比以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别说从恒星上拽出一团火了，你就是说她抱着一颗红巨星去撞人我也相信。” 天使琳顺着雨桐的指的方向看去，赫然望见了凯尔的脸，再根据之后雨桐说的那些，她突然想起来了凯尔传奇中的一则——她曾经顶着红巨星的热脉冲坐了一百年。 再往过去回忆一下，天使琳的双眼突然放光了。 “你是说，这里是怒海星？！那个彻底打败天渣的怒海之战的怒海星？” “嗯哼~” “居然是这里！那、那这个地方就是当年凯尔与天渣的王对战的地方？” 雨桐点了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右手指着远处的一块肉眼看不见的地方，然后一直划到了身下的悬崖，道：“准却来说是从那边一路打到这里来的，话说你不是老一代天使吗，怒海之战没参加？” 天使琳听到这句话后有些忏愧的说：“当时的自己太弱小了，基因药剂没有领到，也就没有参加怒海之战，不过我把自己的飞船捐了，应该是帮了忙的吧...” “当然算了！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来了件事。” “什么？” “就是船的事，那时候能够直接征召到飞船的只有是在梅洛星上，你是梅洛人？” “不是，我就是碰巧在那里。” “那就是了，我说你要是梅洛人，我一定是认识你的，至少也要觉得你眼熟。” “那我们现在是……” “等任务喽～不过看这样子，八成是小队演练，淘汰赛300进六十的那种。” 事实证明，雨桐猜的没有太大的错误，凯尔在确认了所有小队成员后发布的第二项任务就是让75只小队混战，其中只能剩下15支小队晋级第三项任务。 “现在，所有队伍有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你们可以躲藏在这颗怒海星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也可以就待在原地等待开始。 但有一点我必须说在前头，禁止动用任何恒星能源级的攻击手段。 我的话说完了，现在——30分钟倒计时开始！” 随着凯尔的话说完，有一百名天使瞬间扇动了翅膀，搅动云层四散着向远处飞去。 海浪的呼啸声与四起的大风形成了一场独属于天使的“狂欢”，到处都有翅膀扇动后飘落的纯白色羽毛，甚至有一片落到了天使琳的笔尖上，淡淡的芳香充斥着她的嗅觉。 挥手将羽毛拍开，天使琳开始观察起了四周的“地形”。 “下面那个海中峡谷是十分深的，如果可以让若宁姐和艾兰姐藏在里面，再由我来作为诱饵，应该能够快速淘汰一些人。” 知道自己的实力可能比起队里的其她人会弱上一些，所以天使琳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计谋。 但是当她准备询问雨桐认为自己这个计谋怎么样的时候，却看到她摆摆手、然后道：“大可不必，这里不比边境，在场的也都不是什么倚靠战舰飞船的宇宙海盗。琳，既然你已经成为了一名天使尖兵，那么就该学会一下，什么是尖兵级的战斗方式。 凯尔从来就不是个喜欢遮遮掩掩的人，如果是要考验一名军团长所掌握的科技或是其他的什么，凯尔是一定会专门设立一项任务的，但绝不是现在。 琳，凭借你内心中第一时间想到的来回答我，一名天使军团长，她最重要的是什么？！” “实力！”没有任何犹豫的，天使琳大声喊道。 “没错！就是实力，如果你连基本的实力都没有，就算成了军团长，也只会成为被敌人乐此不疲施展斩首战术的统帅，而这样的统帅，放在其他任何一个文明都是极其正常不过的，唯独我们天使...我们天使是绝对不会需要这样的军团长。” 作为一个单兵战力能够达到甚至超过战舰战力的文明，天使的统帅必须现在战力方面对其她天使有着明显的突出。 不少的天使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飞离这片海域，而是全副武装的等待着战斗开始的讯号。 不过雨桐话虽然说了不少，但是却不见她有什么战前准备，等到天使琳问起她后，她才笑着回答：“我跟你们不一样，我的天赋到现在还不好控制，本来就只是来凑凑热闹的，可不想弄得谁谁谁重伤了，都是姐妹，下不去手。” 天使琳点点头，她并不知道雨桐有什么天赋，但是她既然这样说了，那大概就是十分难以控制还威力巨大的天赋了。 至于另外的两位队员，她们是紧跟着雨桐来到天使琳身边的，此时各自也都与其她天使一样，在做着战前准备——若宁正在抛一个小铁球，而那铁球也是神奇，总会在向上飞行的过程中突然消失不见，然后又突然出现在若宁的掌心里。 而艾兰则是在摩挲着自己的剑柄，眼睛时不时撇过四周所能望见的天使，并一一估算她们的实力。 或许是天使琳的目光太过灼人，又或许是艾兰的视线刚好扫到了琳的身上，总之，她是望见了琳脸上的表情，那就像是刚刚到达一个陌生地方的旅人一样，对四周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但同时也少不了警惕。 “如果内心砰砰跳而无法冷静的话，就试着幻想一下将会发生的事情，并尽量往坏处去想，这样一来，等到未来真的到来时，最差不会是你大脑所‘经历’过一遍的。” “这样吗？” 琳向着艾兰表示了自己的感谢，然后开始照着她说的在脑海中幻想未来的可能。 但，未来最令人所喜爱与厌恶的一点——无法预知的意外性，却不会被琳那简单的幻想所想象出来。 7.插曲 “你这么大个皇宫里就不准备要几个大臣之类的吗？也就门口站着几个侍卫，多寒碜。 还是说，要我给你叫两个女人过来陪陪？哈哈哈。” 偌大的皇宫里，凯?斯向着王座上的莫尤帝王打趣道。 后者半歪着头，脸颊枕着撑在扶手上的右拳，狭长的眸子里反射着红色的光。 “哈呼～” 他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左手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王座扶手。 “哒、哒…哒、哒…” 那是莫尤帝国进行曲的拍子，凯?斯已经听过很多遍了，那歌在莫尤阅兵时最为响亮。 调子是很欢快的，但凯?斯的脸色却不大好。 他虽然一向没什么架子，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天使，不仅仅是拥有强大的武力。 在早期，莫尤帝王还是靠着他才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权力，如果不是凯?斯的话，此时的莫尤帝王，应该还在深宫中被侍女侍卫们紧紧的盯着，而不是坐在这里对他凯?斯无礼。 如果不是他还需要这个帝王，现在就会把这个对他没有丝毫敬畏的家伙给一剑劈了。 不过虽然不能动手，嘴上还是能够敲打敲打的。 嗅着前方传来的味道，凯?斯道： “一段时间没见，帝王身上的王气没有增长多少，反倒是惹了一身的鱼腥味。” 听到这话后，莫尤帝王不再是刚才那般无所谓了，他看着凯?斯开口道： “你监视我。” 这声音太过平静，以至于凯?斯根本猜不出莫尤帝王此刻的心情。 见凯?斯没有回答，帝王又自顾自的说：“那就是你买通了侍卫，他们对于皇室的荣誉早在千年前的祸乱之中消耗殆尽了。 现在站于皇宫，为的也只是…金钱。” “金钱是物质世界最重要的，不论是谁，如果手里没有钱的话，那么走在路上都会显得拘谨。” 帝王呵呵一笑：“金钱好比如糕点，荣誉却是主食，因为糕点的甜美而忘却了主食的味道，这样的人，未来也就注定了要死在追寻甜美的路上。 而同一路的伴友，都是跟他相同一般，甚至不会浪费时间来替那死去的人立碑。” “那荣耀就会？” “不会。” “那帝王还说这些……” “因为荣耀不会因为物质的消亡而被遗忘，它是永不泯灭的。 倘若我的子民为了荣耀而死，那么就算无人为他们竖碑，我也会记住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 他们将会以新的方式活着。” “那帝王的记忆力看来是极好的。”凯?斯阴阳怪气的向着莫尤帝王说道。 后者瞥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两人的关系是趋近与共生的。 帝国日渐衰老，早已不是当初那头威武的雄狮，即便帝王有把握能够将帝国的国祚再延续个万年，最后所能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落后的、腐朽不堪的丑陋大国。 空有广阔的疆域，却没有真正能够让他们为之自豪的特点。 帝国行星之间，繁荣落后的差距极大，富人与贵族的生活水平也远超常人想象：而那些穷人，他们甚至不能算是兽体，只是一团披着兽体皮的行尸走肉。 凯伮斯也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能找到漏洞。 靠着对贵族富人开发的半黑色场地，一举刺入莫尤帝国的核心命脉——经济，而后又靠着地下的走私与贩药等等高收入也高危害的手段，深深的扎根在这个莫尤帝国最中心的城市。 最初的帝王还是懵懂，因为权力长期被她人所掌控，所以在凯伮斯找上门来时，没有想过未来会发生什么，他只是一心要夺回属于自己的帝国。 等到他真正成长为一名杀生予夺的帝王后，再要想除掉凯伮斯，却已经晚了。 这个外来的蛀虫，早就将帝国的根基啃噬的空空洞洞，亡羊补牢，也只能延缓帝国的生命，无法阻止它的衰老。 不过实际上，帝王是摸索出了一种能够拯救帝国的手段的，只是那手段需要他将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力又拱手让出去；那唯一的手段，需要他将贵族、富人的特权通通收回，需要他去拯救那些几乎数不清的穷苦贫民。 他做不到，甚至不允许有别人能够做到。 因为凯伮斯不过是要吸他的血，那手段却是要他的命。 他不会如此愚蠢的，所以宁愿再与凯伮斯同流合污，任其在帝国的根上吸血，也不允许那些能够推翻他的人出现。 所以... “说吧，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提出问题在谈话的艺术中是不怎么高明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它的推动力要远远强于对话双方自发的陈述。 “我有一些朋友，都是老牌的天使，你应该知道的。” 帝王的确知道，当初为了印证这群天使的存在是真实的，他损失了一整支亲卫队。 而现在，凯伮斯又提到了这些天使，是想要做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帝王对于那些天使的忌惮，毕竟在两千年前，有位女性天使，曾让帝国的权力进行了新一轮的洗牌。 “先前他们不是失手吗？让帝王你损失了一批人，”凯伮斯说着，帝王突然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 ——他又一次提到了我的亲卫队，他是要做什么？ 凯伮斯的心理有时能够一眼看透，有时却像现在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直到帝王将话听完，才真的明白了凯伮斯想要什么。 “我的那些朋友一直都觉得很过意不去，所以今天...我特意让他们来给帝王道歉，并且他们会组成一支新的亲卫队来保护帝王你。 哦对...有关他们实力方面的，帝王大可放心，所有挑选入亲卫队的天使都是与我同样的二代天使，配上先进的武器和防具，他们甚至能够媲美你手下的一支舰队。 要知道，我们脚下这颗星球上，总共也就两支舰队，而皇宫之中，除去那百来个侍卫，就没有其他的什么人了。天使亲卫队绝对比那百来个侍卫要强的多，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他们出现在帝王的面前。” 凯伮斯这已经不是什么请求了，虽然话语很是温和，但其中威胁的意味却浓郁无比，倘若帝王现在敢拒绝这支名为亲卫队、实为监管队的队伍，那么这原本空旷的大殿内一定会站满了他莫尤帝王的敌人。 他没有拒绝的可能。 时隔百年，他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样子，那个一举一动都要受人监视的日子。 “这可能吗？” 用仅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微弱声音说道，帝王站起了身来，右手不住的抚摸着冰冷的王座，眼神中的寒光越发的凝重。 “本王是莫尤的帝王，是王座的主人，所有人的自由都被我掌握在手中，你却想要让我套上缰绳？做你的美梦！！” 随着话音的落下，莫尤帝王双手猛地向座椅上一拍——砰！ 震耳的响声就像是信号一样，将上百名侍卫通通唤入了大殿内。 凯伮斯见状连忙发起了预料中的通讯，但通讯的那头却不是像他所想的那般。 一名名从天宫时代苟延残喘到现在的天渣们，正跪倒在皇宫外的台阶之下。 二十名全服武装的二代天渣，从没有想过会有一天，阴险的他们也会被别人用同样阴险的手段偷袭。 五名三角体的高阶战士，趁着天渣们不备的时候发动了奇袭，干劲利落的秒掉了二十名天渣，期间用时不过是十秒。 十秒过后，凯伮斯的通讯还是没有拨通，但是身边的重甲侍卫却越来越多，将他团团包围。 此时的莫尤高站在王座前，看着下面窘迫的凯伮斯，他轻笑着说：“现在，是你被囚禁了。” 8.坚定意志 在侍卫们用利剑与长枪将凯伮斯押送出宫殿时，那黑色的三角体也顺着长廊，轻车熟路的游进了大殿，带着几分高傲，让莫尤帝王感到了压力。 那是比凯伮斯还要强的压力。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一直被他所轻视的“游鱼”们居然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虽然他也想用——眼前的家伙已经是三角体中的最高战力——这样的话语来蒙骗自己，但事实却不让他有欺骗自己的可能；因为偌大的莫尤帝国，就连一个像眼前三角体这样的高等战力也没有了。 曾经强大将领的后代，此刻已经沉溺于新式药品与手法极好的雌性中去了；高官子弟只想着花天酒地，少数懂得强大自我的却还被派去地方镇压叛乱了。 在三角体没有来到之前，好像一切都在朝着坏的方向发展，而三角体来了之后，也不见得莫尤就会好转。 因利益而建立的同盟，终究会因为己欲而溃散。 凯伮斯已经是跟他莫尤经济相绑定的人了，所以...“我考虑了一下，你们要研究天使...可以，莫尤帝国内的天使，只要你们看得到，那就随便抓。 但是凯伮斯不能给你们，他毕竟是本王的恩人，本王要给他相匹配的待遇。至于对天使的挑衅以及势力的扩张，我们莫尤帝国深感无力。 盟约也是八千年后才正式生效，所以，一切的计划，在这八千年之中，就让它继续是个计划吧。” 原本以为靠着长生和抓捕凯伮斯就能够提前冥河与他们深海的联盟，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三角体的王还是低估了陆生种的贪婪与胆小。 因为没有更多的命令能够执行，三角体在与莫尤帝王道别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之中，一行鱼，在兽体侍卫的帮助下将倒地的天渣们悉数搬上了一艘即将前往深海的远航飞船。 飞船将会在二十天后抵达深海，同时三角体对天使的基因研究也将在第二十一天上午日出时开始。 为了更广阔的住地，也为了三角体宇宙霸主的道路，这群漆黑的鱼，正在为八千年后的战争做准备。 而其不知道的是，因为凯尔的原因，此时女天使的高层也开始着力对宇宙中那个没有存在感的三角体发起探寻… “天使洛伊、天使洛伊，这里是天使芸，小队没有发现三角体踪迹，收到请回答。” “天使洛伊收到，辛苦了，请先返回飞船内，我们准备返航。” “收到…” 兹—— 在断开通讯后，天使洛伊仰靠在飞船座椅上，双手反向着拉伸。 “啊～终于结束了。” 紧绷的心弦得以放松，洛伊看着显示屏上的雷达，她的同伴距离她愈来愈近了。 那是一名优秀的新天使，被派来与洛伊组成暂时的小队，用以搜寻宇宙中三角体的踪迹。 虽然不知道上面为什么会突然下达这样的一个命令，不过她是有听到过一些关于三角体的风声。 据说是单兵站力很高的一个物种，不过却一直不怎么出名。 能够这样让天使大动作的一个种族，想必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搞不好会是一个强大的敌人。 那既然是这样重要的事情，洛伊即便是想要遵守与琳的约定也无疾而终了。 只能寄希望于琳能快点回来了。 [新来的小妹妹太严肃了，也不懂开玩笑，我快要无聊死了，琳，你什么时候回来？] 洛伊将讯息发送出去，很快就收到了琳的回复。 [新来的小妹妹？你又接了任务？！] 洛伊敲了敲虚拟屏幕，正准备回答琳的询问，却发现对方已经发来了通讯。 “琳，”洛伊道：“你现在在哪？” “这个问题是我要问的才对！” 穿着一身白纱裙的天使琳手里抓着一个酒杯，透明的杯壁在光的照射下打出了紫红色的颜色，朝着一处举杯，微微晃荡，才发现里面装着半杯的酒。 “敬三王…”琳在人声鼎沸之中附和一句，而后又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继续与洛伊说：“你现在先把你那边的情况给我一五一十的说一遍。” 洛伊却不先说自己的事，她听着琳那边的声音热闹，不由得有些好奇。 “你们是在办酒宴吗？” 虽然很想知道洛伊现在是什么情况，但琳还是先回答道：“对，选出了新的军团长，现在在庆祝。” “看样子你不是主角～” 洛伊的话语里似乎带着一丝的幸灾乐祸。 不过琳却不以为然：“不是我才对，艾兰姐、若宁姐都是顶级的战士，再怎么也不会轮到我来当军团长。” “所以你们选拔是什么样的？我有些好奇…跟我说说吧，说完我就跟你说我这边的事。” 无奈于洛伊对情报交换的熟识，也的确是想要找个人来倾诉，琳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讲与洛伊听。 先是天城的集合，四人“意外”组成小队，而后在怒海星上，她看到了天使艾兰与天使若宁的战斗风格——两种风格截然不同，但却都要远胜于她。 “艾兰姐的速度快的就像是一道闪电，每一次出招都能快别人一步。 若宁姐则是运用微虫洞空间、和控物，这两者都是暗能运用的高级技术，有时候我也想像她那样，手指指两下，就能让剑自己飞出去。” “都是大神啊，怪不得你没有机会，不过你们都是一个小队的不是吗？最后怎么说名次也比别人高些吧。” 说到这里，琳就有些语塞了。 “小队…小队它，第三项的时候就解散了。 接着是个人战，最后是技术竞赛和军事理论赛。” “呃……”洛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很清楚琳的长短处，个人战的话大概是能过去的，因为琳的战斗经验并不比别人少什么，只是那技术和军事理论这方面…… 你总不能指望一个连时空之翼都全靠基因植入的胸大无脑的家伙能掌握多全面的技术吧？ 更不用说琳曾经被几十次被选为小队长，然后光速被撤职的事情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现在边境在重点照顾一个叫三角体的种族，说是要找到他们航线上大部分的起始虫洞。” 因为三角体在宇宙中的印象就只是一个初级的宇航文明，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的宇宙航行是必须借着固定的虫洞才能穿梭的，这是初级宇航文明科技不发达的体现。 但实际上，三角体已经完全超过了宇航文明的级别，他们的科技道路虽然与主流不同，但水平却是极高的。 以至于边境的数百支天使小队没有发现一丁点三角体的踪迹。 “这么说来，只是探查任务，不需要进行什么接触？” “嗯哼。” “那就好，你的身体不适合战斗，一旦跟你一起的战斗员不敌对方，你就只能逃跑了。” “那叫战略性撤退好吧，而且我到现在也就撤过两…三四五次，一只手还是能够数的过来的，就是她们，当时我如果没有跑的话，是不是会……” “别说了。” 琳打断了洛伊的话，说：“就算你留在那里，也只会让天使损失一名优秀的指挥员。” 天使洛伊沉默了，那沉默连带着通讯这头的琳也一起被酒会的喜悦排斥在外。 良久，洛伊又小声的问：“你多久能回来？” 琳思考了一下，脑子里计算着时间，刚准备要开口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洛伊在通讯那头冲着她不知道容貌的年轻天使大喊着。 “导弹！有敌人！” “发生什么了，什么敌人？！” “向右迂回，然后撤退！不要对敌，是大型战舰，不要对敌！” 哪怕是天使尖兵，在面对大型战舰时，也需要许多的辅助才能对抗。 像天使洛伊现在这个小队，一名天使新兵，一艘没有重型火力的飞行器…对上大型战舰是绝无获胜的可能。 好在那名天使新兵也知道这一点，在迂回了一会儿后连忙折返，通过处处的陨石作为遮蔽回到了飞行器上。 她一进舱，就感受到身下的飞船在剧烈的晃动。 于是便问洛伊：“发生什么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洛伊没有回答，她的双眉紧皱，眼睛死死的盯着飞船屏幕上蓝色的一片，耳边琳的声音也不再有。 发生什么了？ 仅仅是三秒钟，洛伊便得出了答案。 “我们…被捉住了……” 通讯被切，探测器被屏蔽，洛伊很难说这不是有预谋的。 “我们不能用虫洞离开这里吗？” 洛伊摇摇头：“我们的探测被切断了，无法定位到虫洞的终点，随意的使用，只会把自己用死。 而且我们之中也没人是二代天使，基因里没有写入时空之翼，不能直接穿过虫洞。” 想要单靠肉体在宇宙中进行远距离航行，单凭一代天使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此时的洛伊两人已经陷入了绝境。 但她知道越是这种情况便越是不能慌乱。 只是……另一名女天使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右手紧握着烈焰之剑，身体微微的颤抖着，艰难的向着舱门走去。 “你先休息一下，我……” 洛伊话未说完，就听到警报声从身后传来。 她扭头去看，却发现是那天使用紧急按钮打开了舱门，并且身后背负着双翼，随时准备冲出飞船。 或许是内心还有些恐惧，她并没有第一时间飞出舱外。 但当她看到了洛伊望向她的目光时，原本还微微颤抖的身躯也抓着一股劲，猛然的向外冲去。 “别——！！” 虽然洛伊的喊声很大，但是漆黑又耀眼的宇宙并不允许任何事物发出声响。 而悔恨的声音也总是要比坚定的意志慢一步。 天使洛伊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比自己小几百岁的女天使，为了给自己争取撤退时间，独自向着敌人的战舰冲去了。 9.失控的挑衅 耀眼的恒星即便是爆炸，在遥远之地的人看来也不过是夜空中点点亮光的繁星而已，有些离得远了，就连点点的亮光都看不见了。 就像是人一样，在身体受到难以忍受的苦痛时，星光，便会温柔的将灵魂带走，留下的只是一副躯壳。 凝视那副躯壳的双眼，就会发现里面连点点的亮光都看不见了。 即便是将天使视作敌人的莫尤帝王，也不得不对大型战舰上的所作所为感到厌恶。 “所以这就是他们一群男性天使被称为天渣的原因。” 莫尤帝王摆了摆手，将大殿内的虚拟屏幕关闭。 殿下站着的是全身戴着镣铐的凯?斯。 他望着凯?斯，有些不解：“你们天渣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单纯的喜欢压迫自己种族的女性？ 我搞不明白，曾经创立了一个那样辉煌的帝国，现在却连荣誉感都失去了，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在抓捕了凯?斯之后，帝王本以为其他的天渣会为了凯?斯与他大战一场，为此，他还特意召集了军队，结果却出人意料。 天渣的那群头子，似乎顶点都不在意凯?斯的安危，并表示，只要让他们享有现在的生活，就愿意帮助他莫尤帝国。 这种没有荣誉，只追求享受的家伙，莫尤帝王是极其厌恶的。 但是为了接下来的试探，却又不得不使用他们。 天渣作为天使现政权头号通缉目标，是最能引起天使仇恨的家伙。 三角体和莫尤都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直接与天使发起冲突，但是又为了摸清天使的实力，就不得不起些摩擦。 这个时候，有战力却又并非是三角体、兽体的天渣就成了最好的工具。 不过，这个工具莫尤帝王并不准备去使用多久。 三角体那边已经有了足够的实验材料，他们莫尤帝国也不需要这种与他们战斗体系相排斥的战士。 一次性用品——这就是莫尤帝王对天渣的定义。 “至于你，凯?斯。” 莫尤帝王看着殿下的阶下囚，食指又如那天一般敲着进行曲的拍子，脸上神色平稳，让人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盯着凯?斯好一会儿后，空气都有些凝固了。 “本王给你两条路，一是让你被乱刀砍死，因为本王恨透了你这样的蛀虫，不乱刀砍死，心里不舒服。” 凯?斯如今已成阶下囚，仿佛未来已经是一片黑暗了。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跪在殿上，凯?斯低沉着头，只能看见一隙的双目死死的盯着王座上的帝王。 他的内心几乎是要吃了他，但理智告诉他，他需要暂时的臣服。 只有包住了自己的性命，他才能从长计议，才能东山再起，所以，他将愤怒吞进腹中，紧闭着双眼，回答道 “我选…第二个……” 话音刚落，就听见“啪、啪、啪”的鼓掌声。 抬起头来，凯?斯看到莫尤帝王正从王座上，踩着一级一级的阶梯向他走来，而在他的身后，漂浮着两名三角体的高级战士。 “很明智的选择，”莫尤帝王说：“你身为一名战士，如此死去的确有失荣誉。” 凯?斯默不作声，只是慢慢的站起身来，准备向莫尤帝王效忠。 他身为天使的战舰科学家，如果来帮助莫尤帝国，一定能够让他们的军事实力又上一层楼。 但是，就当莫尤帝王亲自将他身上的镣铐解开时。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手里就被塞了一把黑色十字剑柄的长剑。 “这是做什么？”凯?斯十分不解。 难道是为了收买他，就凭一把剑？ 正当凯?斯因为莫尤帝王赠剑的举动而摸不着头脑时，对方却背负着双手，又向着王座走去。 一边走，一边又道：“虽然你罪大恶极，令人厌恶。 但我欣赏你那颗仍有荣誉的心。” ——什么欣赏不欣赏的？还有荣誉的心。 “这把剑是什么意思？”实在是搞不明白，凯?斯只好开口问道。 但是得到的回答却令他暴怒。 “这，就是第二条路，让你以一个战士的身份，体面的死去。” 也就是……自杀。 他凯?斯都已经如此示弱了，但是莫尤帝王却不依不饶的想要他死。 “我没要你死，你却想要我的命。” “从你蚕食我莫尤经济的时候起，就应该会想到这种结局。 凯?斯，本王念旧，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不要在这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的是你才对...” 任何有傲气之人，在死亡将要到来前，绝不会无动于衷的等待。 唯有反击，是他们永远坚信的选择。 被镣铐所束缚的凯伮斯目光兀的凶狠至极，那机械的手臂与大腿，缝隙之间暴露出了白茫的光线，在刺痛所有人眼睛的同时，他也大喊道：“一起死吧！！” 两个微型的核弹，就这样，在凯伮斯的疯狂之中爆发了。 “轰！轰！” 在震耳欲聋的响声与巨大无比的冲击波向着四周扩散时，戈洛瑞也陷入了凯伮斯的疯狂当中。 三角体如何都不知道，明明已经被完全控制了的凯伮斯，居然还能够引爆机械臂和机械腿的供能系统。 ...... 天使星系边境防御站，a-113站内。 白色金属所制成的合金板充斥着上下四方，手里端着飘香奶茶的女天使穿着厚底的战靴踩在雪白且冰冷的地板上，发出了“当、当”的坚硬声音。 因为是日常的休息时间，所以防御站内能够见到比以往都要多的天使。 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卸甲的天使们在换衣间内有说有笑的，时不时还春光乍现一番，露出雪白的大腿或是胸脯的一抹。 如若是站在其中，人只会觉得口干舌燥，热血上头，浑然不会想到，这美艳的众天使无一不是万人斩，死在她们手中的宇宙海盗，叠起来，也能建几座城市了。 但就是这样强悍的天使们，在看到了接下来的一些事物后，也会浑身发冷，止不住的颤抖，更有甚者，当场就跪倒在地上呕吐。 那是一张来自前线的图片，图片上有157块粘着骨头的肉块，被人很整齐的摆放在黑色金属板上，左边还放着一些混杂起来的内脏，右边则是眼睛鼻子之类的器官；上面甚至还定格了流淌的鲜血。 如果只是一张猎奇血腥的图片，还不值得那些久经沙场的战士们害怕，真正击垮了她们内心防线的是...那肉块上方，一只手所捏着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浑身赤裸的金发女天使，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就只是相当于神河人18、9岁的模样。 图片中的女天使双眼无神，浑身都是鲜红的鞭痕与令人发毛的掌印，并且她还跪倒在地上，失去了基本的认知，被人随意的摆成了跟狗一样的姿势，身后还站着一排污浊的天渣，天渣们脸上的表情是露着牙齿的大笑。 “......呕——！” 不知道是谁现忍不住肚中的翻覆，但能够知道的是，在两秒之后，已经有一大半的天使忍不住呕吐了起来，其中很多人肚中根本没有什么东西，但是剧烈的恶心却让她们有一种想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强烈冲动。 “咔咔咔...”十指在握紧成拳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一名没有呕吐的女天使在狠狠的剐了一眼照片上的天渣们后，一言不发的向着门外走去了。 有同样内心强大的天使发现了她的举动，于是便拉住了她，问道：“你要去哪里？” 后者扭过头来，无以复加的愤怒在噙着泪的双眼中熊熊燃烧。 被拉住手的女天使颤抖着声音道：“那是我妹妹...队长...啊...她才刚刚长大...” 她才刚刚长大... 眼泪从面颊划过，滴落在地上却发不出声响，犹如照片中缄默不语的女天使那般。 没有人知道那名年轻的女天使在生前遭受了怎样的苦痛，但是死后，她的遗体却令无数的女天使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收回自己的手，身材高挑的金色短发女天使用棕黑色的眼眸看着身前的队员，双手抱住她的脑袋，额头紧贴着额头。 她几乎能够想到，一名女天使在努力成为战斗天使后，刚分配到了小队之中，与自己的队友聊着自己的家乡与过往。 但是不久后，就被一群踏马的畜生给... ——我草！！！ 在两次平复了内心的颤抖后，她哽咽了一下：“我...我们一起去，去为那孩子报仇，不管那些人躲在哪里，我们都会将他们找到，然后...碎尸万段，” 说着，她的声音又洪亮了几分，让所有的女天使都能听见。 “姐妹们！”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那些害怕的、颤抖的天使们，也相互搀扶着起身，望向正在开口的队长。 “我们不要复仇，我们只要那些天渣死！” “对！要它们死！” “要它们死！” 呼喊声此起彼伏，每个天使的内心，都已经被怒火所点燃了。 她们此刻已经不想知道那些天渣为什么还活着，也不想知道她们这样做的原因，她们只想要天渣死。 因为... 【这是一场战争！】 10.迫不及待 天渣碎尸的恶劣事件不可避免的传到了上面。 与底层怒气冲天的战斗天使们不同，坐在天城内的最高领导们不能直接批准对天渣进行剿灭。 因为在那背后有着很重的阴谋的味道。 会议厅内，那种令人伤悲又愤怒的图片被关了又开，开了又关。 原本一向在科学领域追求最深处奥秘的天启王凉冰这次却成了最表面的支持者。 “这踏马还讨论个屁啊，直接把那些渣渣给杀了！留一个人，随便什么手段也就把东西全问出来了！” “天启王，请注意你的言辞。” 凯莎看着满心怒气的凉冰猛的拍桌起身，淡淡道。 后者却惊讶于凯莎这种时候为什么还能如此平静。 “那些渣渣，把一个天使姐妹给弄成了那副样子，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人家的姐姐都已经哭的撕心裂肺了，我们还要在这讨论个屁啊！” 没有再去理会凯莎，凉冰一甩身后的披风，大步匆匆的就向着会议室外走去。 其她的人也都纷纷看向凯莎与鹤熙。 凯莎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就像是神色被千年的寒冰所冻住了一样。 “天启王她……”雨桐有些不放心凉冰，于是向凯莎看去。 但是凯莎却说：“由她去吧，会议继续。” “可是……” 雨桐还想说些什么，鹤熙又轻声道：“放心吧，凯尔也在外面。” “那、那继续吧，唉…” 摇了摇头，雨桐挥手调出了一个视频，然后点击播放…… …… 咔—— 将手里的食指大小的饼干掰成两半，凯尔向着闷闷不乐的凉冰递去。 “给。” “嗯？哦...谢了。” 看着凉冰将饼干放在嘴里，凯尔才收回了手，说：“当年的天渣都被我杀的差不多光了，现在却能遇上这样的事情，后面一定是有阴谋的。” “我知道，只是...只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凯尔点点头，将半块饼干拿在手里把玩却没有去吃，不是故意要表现什么，只是单纯的没有胃口。 “我先前跟那孩子的姐姐谈过...当时的情景，真的令人心疼，但是我却还是嘴上说着‘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坚强的活下去...’这样毫无意义的话。” “因为她只想替妹妹报仇，她的母亲几百年前就死了，两姐妹可以说是相依为命，结果却窜出来了那群天渣...我靠！一想到那群天渣现在还在宇宙的某处逍遥快活，我的心里就直冒火。 你说它们怎么敢的？” 可能是化悲愤为食欲了，凉冰两口就将饼干吃完了；凯尔见状，便将自己的半块也给了凉冰，同时道：“畜生尚且知道求生避死，可见天渣比畜生都还不如，只是就算你现在想把它们通通抓起来砍了、砍一千刀，也必须要先找到它们的大致活动范围以及它们的大致实力。” 一说到实力，凉冰看着凯尔却又突然笑了，淡然道：：“实力什么的就不用探了吧？这不是有你吗。只要找到那群天渣的踪迹，我直接就是一个空间传送，把我们两个传到它们船上。” “我？”凯尔摇了摇头：“你觉得鹤熙会让我跟着你一起瞎闹吗？” 凉冰却大力的拍了一下凯尔的肩，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怎么能怕老婆呢？你是女武神啊，宇宙最强天使啊，你实力有多强难道还要我来帮你叙述一遍吗？ 而且你就不想把那群天渣干掉？想想那个孩子，再想想她的姐姐，凯尔，别跟我说你也跟我姐一样，铁石心肠。” 凯尔当然不是铁石心肠，只是她曾经犯得错，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自己的冲动与鲁莽，一时的热血上头所带给她的可不是什么豪壮之举后的赞赏，而是一次又一次永远的分别。 “制定个计划吧，行动前多动动脑子，我就跟你一起去找那些天渣，不然就等会议结束后，她们是要怎么做的。” “没问题！你就等着好了，我现在就去天启号上查资料，一定会给你一个完整的计划的。” 凯尔表示她会在这里一直等到凉冰回来，后者确定了一遍凯尔不是说谎后，立刻就冲上了天空，向着天启号的方向飞去。 望着逐渐消失在云层中的身影，凯尔十分自然的给鹤熙发去了一条短讯。 【凉冰暂时不会冲动了，让凯莎不用担心。】 【知道了，不过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怎么看？ 凯尔甚至不用想，因为先前一直就在思考的她已经有了自己心中的答案，此时只是将早已备好的答案说一遍而已，并不耗费什么时间。 【根据最近遇到的那些事来看，很大可能是三角体在背后指使，不然的话也说不通，为什么会这么的巧，才刚刚发布了搜寻他们的命令，后面就出现了那些天渣。】 如果说背后没有三角体插手，凯尔都不相信的。 鹤熙也是跟凯尔相同的想法，【只是眼下有个问题，我们不清楚三角体的意图是什么，是想通过战争获得什么，还是单纯的想要威慑我们一下，这都不好现在下判断。】 凯尔的食指敲了敲身前的虚拟屏幕，而后输入了一串字，便很快发送出去。 【两个都防备一下吧，先前莫尤帝国的事情也是一场大阴谋，小心一点没有错的。】 【大家都是这样想的，现在已经在讨论了。】 围绕三角体与天渣的话题，已经在会议室内响起了激烈探讨，而门外的凯尔却是将一切都收起。 仰头看着天空中耀眼的恒星，那光照下来的灼灼热浪，几乎能够用肉眼去看见，而被这光亮照着的同时，凯尔的脑海里却不禁浮现出了将那可怜女天使尸身带回来的名叫洛伊的天使，她当时的样子，就像是死去了一般。 “连同伴都是这样，那你当时又该是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 白色的空荡房间内，一张凳子与一张床，被一面白布所分隔开来。 在布的里头是床，上面蹲坐着一个双眼无神的女天使，双手抱着双膝，整个人躲在床靠墙角的一处，一动不动、缄默不语。 在布的外头，天使琳坐在凳子上，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好几次张口想要呼唤对方的名字，却又怕惊到对方而不得不闭上。 两人就这样你不动、我不动的坐着。 再往外一些，靠着门框，双手抱胸的金色短发女天使以及另一名金色长卷发女天使，各自都在检查着自己身上的装备，时不时还会将腰间剑鞘里的烈焰之剑拔出来，好好的摩挲一番，然后又插回去。 整个过程中没有人说话，气氛也显得很凝重。 一直到那扇门“咔”的一声打开后，天使琳右手紧握着烈焰之剑的剑柄走了出来。 金色短发与金色长卷发的女天使便向着她看去，目光中只有询问。 “走吗？” “走吧。” 四个字，结束了简单的对话后，三人便站成了一列，同一将头盔带上，然后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外走去。 天使洛伊的好友——天使琳，已故天使芸的姐姐天使沨，以及沨的队长天使阿莉尔，三名天使准备带领a-113防御站内所有有意向的天使，前往事故发生的地点，而后地毯式的探查。 一旦发现了天渣，那么她们便会生擒。 不是为了体现天使的仁道与善良，只是不想让那些天渣轻而易举的死去。 她们已经等不到上面下达命令的那个时候了，怒气就像是氢气球里的氧气，稍有一点点，就会让其变成易爆物品。 “它们怎么对她的，我们就要千倍的对它们——不留慈悲！” 11.还是如那般 还在等待着会议结束的凯尔最先得到的令她意外的消息不是凉冰过早的做好了计划，而是边境的“哗变。” 一支拢共三千人的天使边境军队，在上面没有任何下达的命令时，擅自驾驶战舰离开了天使星系。 其中还有一名天使尖兵。 这件事对于天使的影响甚至要比天城会议室此刻讨论的事情还要大。 一支军队，如果不能做到令行禁止，而是因为自己的怒火而随意的进发，那么那支军队便是失败的…即便她的战斗力再高，也都是失败的。 也正是知道只这一点，还在会议室的雨桐直接暂时退出了会议，准备前往边境。 咔—— 急匆匆走出门的雨桐在身后大门关上的同时左右向四周顾望，但是也只看见凯尔一人。 “凉冰呢？” “刚刚走了，现在应该在天启号上。” 凯尔看雨桐如此着急的样子，不由得问：“又出了事？” “一支边境军擅自行动，给她们发通讯也很快会被毙掉。” “她们这是铁了心要吃罪罚。” 凯尔不是在打趣什么，像军队擅自行动这种，事后的惩罚都是极其严重的。 过不了多久，还在禁闭中的流月，就要迎来几千人的狱友。 “那你准备怎么做？毕竟是新任的军团长，这也算是你在全军中亮相的机会。” “呵，那我宁愿不要这种机会。” 雨桐有些悔恨的说：“早知道会这么麻烦，选拔的最后我就不那么认真了。” 就像是那些愤怒的天使们一样，兀的不合时宜的大风也愤怒的朝着凯尔、雨桐刮来，两人的发丝在阳光下泛起耀耀的辉光，那独属于天城的花草芳香也在大风中涌入两人的鼻息之中。 “说来就来。”凯尔指着天上淡淡道。 雨桐也朝着上空望去——在云层中，正有一片巨大的阴影在向着两人缓缓压来。 同时，还有一名穿着披风的女天使在向两人飞来，比那飞船下压的速度更快。 “凉冰！” 雨桐喊了一声，便张开翅膀向着天空中的天使飞去。 后者本是一副激动模样，但在发现雨桐后，却又连忙将那激动给按压在了心中。 脸上换作了自己平时的神色。 “你怎么出来了？” 不是单纯的询问，有很浓烈的试探意味在其中。 不过此时的雨桐可顾不了那些，她只是急切的说道：“你能现在把我传送到边境吗？有急事，路上再跟你解释。” “不是我的事？” “什么你的事？” 听到凉冰的反问，雨桐有些不解。 后者连忙摇摇头：“没事、没事…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我用天启号带你。” 说完又朝着慢慢飞来的凯尔比了个手势——那是要她跟着一起上船。 凯尔点了点头，但是转身就给鹤熙发起了通讯。 滋—— 在一阵杂音过后，凯尔已然坐在了天启号的一个窗户旁，一只手捏着天城摘的紫花，放在粉嫩的唇上轻轻嗅着，另一只手则是移到了耳边。 “鹤熙。” 通讯那头传来的语气并不是正常的，因此鹤熙沉默了一下，不仅是在酝酿情绪，也是在思考凯尔这变换的语气是什么原因。 但是很快，她又自嘲的笑了笑——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直接开口问就是了。 已经是千年的伴侣，于是乎鹤熙直接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做的事？” 凯尔没有撒谎：“是，我听雨桐说，有支军队自己去报仇了。” “是有这样一支军队，边境军，领头的是刚刚升入天使尖兵的老天使，名字叫琳。 ” “琳……” 听到凯尔轻声念着琳的名字，鹤熙不禁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帮她，”没有任何的迟疑，凯尔说：“我想帮她，不过那支军队不能让她带走。” 听到这里，鹤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凯尔，” 她说。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天渣们的背后到底是谁，它们的目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如果像你这样就出发了……那万一你就是它们的目标…该怎么办…？” 凯尔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暂时沉寂自己的心：“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鹤熙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天使的军团长了，不用再这样事事上心，好好回家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去陪你。” 凯尔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随后通讯便挂断了。 同时窗外的景象也开始扭曲了起来，不一会儿，凯尔能看到的就只剩下炫丽多彩的时光云了。 也只有这种时候，雨桐才终于能够放松一下。 她和凉冰并排着走到了凯尔的身前，两人各自端了一匹凳子坐下，三人拼在一张小桌子上。 四周的空间很大，但三人就是感觉有些拥挤。 雨桐只是呼口气，另外两人都能闻到她早上吃的是什么水果。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坐？” 看着两人的目光，雨桐提议道。 但是凯尔与凉冰显然没有那种意图，她们目光很少随意，但是望过的地方都有一种火焰灼烧过的感觉。 “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事？别用这种吓人的眼神来盯着我看。” 凯尔与凉冰的目光，如果只是单独也就没什么，但如果是同时汇聚在一人身上，那么那人就会感受到什么叫如芒在背、如鲠在噎、如坐针毡。 浑身都不舒服的雨桐实在是没了办法，只得站起身来，向后大退两步，等到身子舒服了些，才又向着两人问道：“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毛病？！” 凉冰摆摆手回答道：“我没做什么啊？就是看着你，怎么…看着你也不行啊？” “那你呢，凯尔？！” 凯尔略微思索，而后竖起大拇指——“我也是！” 砰！砰！ 两个板栗瞬间就要在两人的头上炸开。 不过响起的却是凉冰一人的哀嚎。 偏过头的凯尔，左手起抓着雨桐的右手，望着身旁被敲了脑袋瓜的凉冰，无奈的摇了摇头。 “凉冰，你不能一直待在实验室，有时候也要学一下如何战斗。” 后者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凯尔：“凯尔你变了，你居然会说风凉话了。” “别转移话题！” 雨桐一把将手指从凯尔松开的掌心里抽出，一边揉着一边道： “从刚才开始你们两个就不对劲，是不是在谋划什么？” 凉冰偏了偏头，可爱的露出茫然的目光。 雨桐朝着她微微一笑，然后在后者不注意的时候，“敲”的一声便又是一爆扣。 “我靠！雨桐你个碧……” 刚想要爆粗口，就对上了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知道打不赢的凉冰只得改口。 “你个碧眼金发的漂亮天使，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你说是吧…嘿嘿。” 凉冰表面上无比恭顺，内心却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她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练习格斗。 争取有朝一日能够把雨桐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打到叫她姐姐。 当然，实在不行，让她未来的女儿来也是一样的。 没有再理会凉冰，雨桐转而看向凯尔。 后者的状态明显不对，但是她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一个可能是可以解释凯尔现在的这种状态。 “你……” 雨桐还没说出第二个字，凯尔就感觉到自己的右眼皮直跳跳——是她没睡好吗？ 答案当然不是这个。 “你脑子有病吧？” 虽然知道是极其不礼貌的一句话，但雨桐却说的是那样的心安理得，好像那只是一个基本的询问一样。 凯尔表示，自己已经没有精神上的疾病了，雨桐要是再说这样的话，那她一定要让雨桐亲身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天城女武神”。 “行了，这天启号上最不对劲的人应该是你——雨桐，急匆匆的要去边境，只是单单的想着那些天使有错，就没想过自己该用什么办法把她们带回来吗？ 还是说……你觉得你一个二代天使，可以在不杀人的情况下将一支数千天使的部队给带回她们的岗位？” 雨桐从来都没有这样天真过，所以…… 她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但是凯尔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凉冰更是陷入了沉默。 不能在不杀人的情况下将军队带回去，意思就是……会在杀人的情况下将军队带回去。 “天使律法第一百七……” “我知道律法，只是我不知道，监禁怎么会变成死刑。” 凯尔望着雨桐的眼睛，后者撇开头去，不与凯尔对视。 低声道：“从犯的确是监禁百年到千年不等，但是罪首……天刃王下令，从重处罚。” 听到这里，凯尔还没开口，凉冰先急了：“最重也不过是流放，杀死她们……雨桐，你要想清楚，那可不是天渣，那是我们的同胞姐妹啊！”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这次轮到凉冰来敲雨桐的脑袋了。 不过与凉冰的反应不同，此时的雨桐即便是被敲了脑袋，也只是像木头一样发出“嗒”的一声，之后便继续死一般的沉默。 见到她这样子，凉冰的内心又有些不忍。 她们并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因为在王与天使之前，她们更是姐妹。 因此才能肆无忌惮的玩闹。 可是此刻凉冰不能再让这种玩闹继续下去了。 她很清楚像雨桐这样的人，遵守她姐姐凯莎的命令去杀死自己的同胞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好友的崩溃不是她想看见的。 所以，她第一次在雨桐的面前，使用了自己，身为“王”的权力。 她命令雨桐只得在她身旁，不能擅自对任何人进行攻击准备。 “天使议会不只是三王的议会，同样，三王也不止是有天刃王。 我天启王同样有权利将你扣押在天启号上，没有我的命令，你哪里也去不了。” 说完，凉冰又冲凯尔眨了眨眼睛。 ——赶紧帮我想个罪名。 凯尔左顾右盼，却不知道能用什么罪名限制一位天使军团长的人身自由。 不过凉冰话已经说出去了，所以就算是凯尔没有想到罪名，凉冰自己也胡诌了一个。 “对，就说你猥亵了我。” 这句话，凉冰说的是何等的义正言辞啊，以至于雨桐都傻眼了。 “我们两都是女的啊！你这么说她们会信吗？你就问问自己会不会相信。” 凉冰微微一笑，指着一旁的凯尔说：“我当然会相信啊，而且不仅如此，说不定天基王知道这件事情后也会相信。” 目光投向凯尔，雨桐这是第一次因为凯尔的性取向而感到气氛。 ——凯尔你怎么就喜欢女的呢？！你怎么就不能喜欢男的呢？ “呼。” 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凯尔捋了一下头发，双手叉腰，转过身去。 她又左右看看，便又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坐下后，她身上的白色长裙却是突然被一抹银光遮挡，随后是一片片银甲从微虫洞中飞出，紧紧的贴合着她的全身。 “咔哒。” 将头盔放在桌上，凯尔淡淡道：“杀…就别杀了，军队我会帮你带回来，关禁闭就是了，都是姐妹同胞，没必要弄得跟内战一样。 至于那些天渣…鹤熙是叫我不要轻举妄动，但是现在看来。 一直在这等着也没有用，仅靠猜测是猜不出敌人的，得要亲自去揪。” 听到凯尔的话，凉冰表示赞同。 她点点头，朝着雨桐道：“有我和凯尔在，什么样的事情解决不了？ 你就好好待在这里，等着我们两凯旋吧。” 凉冰自信满满的，凯尔却突然的打断了她的自得。 她说：“不，凉冰你也留下，这次还是我一个人去。” “为什么，不是都说好了吗？！我难不成还会拖你后腿！” “……” “……” “我靠！你们两个沉默是什么意思？！我踏马也是个天使尖兵啊！” 雨桐点点头，嘴里忍不住的笑到：“是，天使尖兵，一千多年的天使尖兵。” 听到雨桐这话凉冰就不服了。 “怎么一千多年的天使尖兵就不是天使尖兵了？” 雨桐回道：“可你是老一辈的，老一辈都是九百年左右成为天使尖兵。” “那老一辈不就老一辈，那战斗力不还是一样的？！像那些次一代天使也没几个成的了天使尖兵。” 不知道是不是对机会把握的的太好，凯尔在此刻下意识的开口了。 “流月是次一代天使，没有上过战场，也是千年的天使尖兵，比你还要快一些。” “我！” 凉冰几乎都要木了。 一直都定位在科学家上的她，的确是没有什么太突出的战斗能力，而且在她那门技术没有真正研发出来之前，她的战斗力都会被局限在二代天使之中。 但是面对两人连番的怼，她凉冰怎么的也要怼回去一句。 因此，她不断的搜索着自己的资料库。 最终，让她在千辛万苦后找到了一件能够回怼凯尔的事情了。 那同样是是——天使尖兵。 “雨桐，你可别一直说我，要知道凯尔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成为天使尖兵的啊。” “因为早在军级分级之前，凯尔就已经是三代天使了，在宇宙里，三代天使是直接被称为神……你那么激动是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是神？” 凉冰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只是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突然有些后悔一直窝在实验室和资料库里了，但凡她能强上那么一点点，也不至于现在在这里一直被雨桐怼的无力反击。 “算了，累了，反正你也跟我一样，哪里也去不了，就准备在这里吃午饭吧。 哦对了凯尔，这个给你。” 凉冰将一串代码发给了凯尔，后者接收了之后，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然后不确定的道：“微虫洞代码？” 凉冰点点头：“是，一种特殊的运用方式，能够将一些物体传送到自己已知的坐标处，即便不是自己的暗空间。 不过这也仅仅是理论上的可行，实际上我还没有实验过。” “为什么不实验？”雨桐问。 “我也想啊，”凉冰无奈的道：“可是理论上至少需要三代天使的算力才能用啊，要不就得是专门的基因，你说我为什么不实验？” 凉冰说着，凯尔兀的站起了身来。 窗外彩色的时空云终于不再有了，转而代之的是无垠的太空与一个巨大的平台——这便是天使星系边境的最终站了。 凯尔站起身来，右手将头盔拿上，朝着身前的两人挥了挥手。 “那就先别过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凉冰虽然也想去，但是考虑到自身实力，她只得放弃这个想法。 同样朝着凯尔挥了挥手，道：“祝你好运。” “谢谢。”凯尔笑了笑，目光转到了雨桐身上。 后者只感觉自己现在的感受有些奇妙。 明明她才接任了凯尔的职位，现在却又要凯尔来帮她完成任务…… “谢谢…” “不用谢，就当是一场交接仪式吧，再见了。” 咔—— 头盔戴上，面兜应声落下，整装待发的女天使踩着缓缓打开的飞船大门，从明亮光芒的世界，向着深海般的宇宙飞去了。 12.天渣克星 宇宙没有天亮与天黑的概念，又因为每个空间的感受时间不同，每个区域有每个区域的时间。 尤其是当一个人开始在宇宙中航行，她对时间的概念会变得异常的漫长。 而当这种漫长施加在人身上后，即便是无边的怒火，也会被慢慢的消磨掉，最后只剩下一株小火苗。 已经不知道搜寻了多久，在天使芸的落难地点，琳她们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天渣的存在。 不说飞船，那一片片陨石带中，竟然干净的连块太空垃圾也没有。 怒冲冲的来，却没有找到任何天渣的踪迹，就好比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人手上泄了气，心里却堵的死死的。 “到处都找不到那些天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道，但总不能白跑一趟。” “对，不能白跑一趟，把这片区域整个翻一遍也要找到那群天渣。” 天使之间类似这样的对话已经很多了。 这毕竟不是一次绝对命令下的任务，而是一次自发的行为，一次由冲动的心引起的自发行为。 没有人知道自己还要在这茫茫一片的宇宙中待多久，而且为了不被上面定位，她们主动切断了与梅洛网的联络，以至于连天使时间都看不了。 一次又一次的无果，已经让一小部分的天使打了退堂鼓。 而且，在冲动过后，她们终于想起来思考自己这样做的后果了。 “我们会被关禁闭的吧？像这样擅自离岗……最轻也要被关个100年。” 当然，那一小部分的天使无法直接动摇其她天使的内心，毕竟冲动的人即便是在知道自己错了之后也要争论一下。 倘若没有一个台阶能下，那就努力去找一个台阶——在那之前，她们是一定要据理力争的，以确保自己的正确。 直到，一个虫洞在她们的战舰上方打开时，原本还在争论的天使双方纷纷都停了下来，目光齐刷刷的向着显示屏上的面孔望去。 银色的铠甲，金色的翅膀，这种形象全宇宙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是天使凯尔！ ” “不是说她卸职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一定是三王派来的，我们已经结束了。” 低落的士气像是病毒一样在军队中扩散开来，又如洪水海啸那般无法阻挡。 并且由于凯尔的强大，先前那些没有台阶下的女天使们却又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纷纷表示不再去搜寻天渣的踪迹了。 这种变化令很多天使都为不齿，但是形势在这，她们即便是不齿又能做些什么？难不成还要去对抗那位称号为“女武神”的老天使？ 要知道她的称号可不是自己号称的，而是靠着实力和功绩一点一点堆上来的。 就连天使目前最高的奖章，金翼勋章，都是以其为原型的。 更不用说那些从出生就一直听着凯尔光辉事迹长大女天使了，宇宙里不会有人因为自己练了两年的格斗术，就去跟世界冠军抗衡的吧？ 于是乎，就出现了——凯尔一人拦住一艘天使战舰的情景。 “琳，你是我们这里唯一的二代天使，装载了时空之翼，能不能拖延一下凯尔？” 面对天使阿莉尔的询问，天使琳只是说：“我尽力。” 这是将天使带入新时代的战神，即便是强如若宁、艾兰，甚至三王，都对其的武力有着绝对的信任。 天使琳不能说自己一定能够拖住凯尔，只可以是尽自己全力给天使战舰争取逃脱的时间。 但是，还不等天使琳从舱门飞出，凯尔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宇宙之中。 众天使诧异。 “她去哪了？” “不知道，我只是低了下头，她就不见了。” “有谁看到她去哪了吗？” 所有的天使都是摇头，但是很快的，她们惊讶的发现，飞船开始动了起来。 根据船头对准的方向看来，是要回到天使星系。 借助天启号的空间转移，凯尔在定位了天使战舰后便直接进到了战舰的主控室。 绝大部分的天使都去到了大厅，只有少部分的天使在这，以维持战舰的运行。 凯尔的出现令她们都感到了惊慌。 就像是做坏事被警察当场抓住了一样。 “凯…凯尔姐。” 从称呼来看，似乎有不少是她当年带过的战士。 “一个、两个、三个……九个人开一艘大型战舰，应该很辛苦吧？还特意切断了梅洛网，这是主动给自己增加驾驶难度。” “凯尔姐，我们…我们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故意开着战舰出来的？” 凯尔摇了摇头，叹气道：“你们想做什么我都知道，可你们想过后果没有？ 就算你们找到了天渣，但是双方开战，你们就能肯定全灭对方而不损失一人？” 在场的女天使都低下了头，她们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只是单凭一腔怒火一直到了现在。 毕竟，她们的姐妹被侵害，她们、她们无法坐视不管。 但是，她们必须要压制这种怒火。 “你们是战士，你们之中但凡有一位战士死亡，那都是全体天使的损失。 所以你们不是能够随便牺牲的，我希望你们能明白这个道理。” “另外，带头的天使将禁闭五百年，其余天使一百年，你们将战舰开回港湾后就自行领罚吧。” “是…” 没有任何的反抗，驾驶员们完全按照了凯尔的话做。 而在那之后，凯尔又将自己的头盔摘下，从主控室内走出，准备去看看外面的那些天使。 …… 又一艘战舰上，欢笑声此起彼伏，久久不停。 一名名穿着铠甲的天渣或坐或站或躺或趴的窝在一个满是酒香的阔大的房间内。 柔软的皮沙发上有一天渣在大声歌唱，但是跑调的声音总会引来其他人的发笑。 也有四个天渣聚成一小桌，各自端着一杯红酒翘着二郎腿，对坐着谈论自己当年的风采与荣光。 更有隔壁房间内，传来的两天渣的靡靡之音，引得在场的那些露出会心一笑。 这种场景，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支正经军队能够做到的。 但要说他们是空贼（宇宙海盗），又有些冤枉了那些贫穷的空贼们。 毕竟，没有哪个空贼团，是能够像天渣这样统一配备瑟银制的铠甲与长剑的…那是极其恐怖的一笔开销。 以往的空贼们如果能够捡到一件瑟银铠甲，那么他的战斗力都能翻上好几倍。 因为普通的动能武器根本破不开瑟银铠甲的防御，而能量武器在消耗方面也不是空贼这种低级团体能够用得起的，所以一名天使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对付一些普通空贼，可以说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而这一切并不全是因为铠甲，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天使强大的基因。 基因战士不管是速度、力量、肌肉耐力还是动态视力等等，都远超过普通人。 而二代天使更是要比一代天使还强近十倍，至于第三代天使……凯尔自成为三代天使以来，还没有受过什么重伤。 天渣也是深知凯尔的强大，所以才会在发现凯尔时，取消了原本要进攻宇宙中孤零零的那艘天使战舰的计划。 不过，他们不攻击，不代表凯尔不会找上门去。 与断开了梅洛网自废武功的天使琳们不同，此时的凯尔链接着天启号，处于一种算力加持的状态。并且她可以以自己为载体，将天启号的索敌、追踪、空间转移等大部分的科技使用出来。 这种战斗方式，是凉冰所研究出来的，能够让“神”这一级别的基因战士战力最大化的有效手段。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去试验，从来都处于理论状态。 原本凉冰是想等自己的那项研究完成后，她亲自来试一下这种战斗方式，不过既然凯尔在了，就提前让她来试验一下，这种全新的战斗方式。 “喂，凯尔，链接怎么样？稳定吗？” 突然响起的是凉冰的通讯，里面传来了她急切的询问。 刚才她就想跟着凯尔一起，为的是能够一同战斗，以及现场观看凯尔的战斗姿态。 不过凯尔以防万一，拒绝了让她同行的请求。 而现在，凯尔在干净利落的将天使琳等人控制住了之后，果断的飞出了战舰，一边目送着战舰向天使星系的方向行驶去，一边回答凉冰的话。 “链接稳定，不过有些代码我看不懂，需要一些时间来理解。” 凉冰却摆摆手道：“那没关系，都是高级空间学的代码，你一个研究恒星驱动的人怎么可能会...” “可以了，我已经设好了快捷方式，初步运用这些代码已经是没有问题的了，不过需要你告诉我这些代码的具体作用。” “这么快？！” 凉冰显然是被凯尔的速度给震惊到了，她这才刚说一句话，那边凯尔就知道怎么运用高级空间技术了，她严重怀疑凯尔是在跟她开玩笑。 但是凯尔却回答道：“我的确是能够使用了，不过也只是使用...这很难吗？” ——难啊！当然难啊！！ 虽然研究和使用是两个概念的事情，但是凯尔的理解速度还是太过于惊人了。 如果说凉冰是能够造出一辆汽车的发明家，那么凯尔就是看一会儿就能知道怎么去开这辆车的驾驶员。 不过凯尔本人倒是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作为基因都是被精心排列过的她，自出生以来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学习能力，只是当时接触的东西不多，也唯有剑术是她展现过最多的，所以很多人都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剑术天才，实际上，凯尔不管在什么方面，她都是一名不择不扣的天才。 这也算是她生而为王的一种表现了。 只是令很多人都失望不解的，凯尔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当一名王者，并且还总是乐此不疲的将一些小事拦在自己的身上。 面对一些没有利益关系的事也冲的很前...令人感到莫名其妙。 但她难道不知道吗？ 她从来都知道的，并且一直在找一个能够全身而退的机会，找一个能够平静生活的机会。 但是命运盯上了她，正如饥饿的灰狼不会放过年迈的外婆一样。 “有些事情只有你能做到，而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凯尔，准备开启生命能量探测了，过程可能会有些头疼。” “开始吧，我已经快要忘了疼痛是什么感受了。” 通讯那头的凉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向着主控室的人发出了信号。 而后来了解了这些的雨桐则是看着投射在飞船大厅上凯尔视角的画面，在心里默默的说—— “天渣们，审判降临了。” 一个不知道是大脑内还是心底的女性声音骤然响起。 【生命能量探测启动】 紧接着就是一阵肉眼无法望见的波以接近光的速度，穿越一般的由凯尔的身体向外扩散开来。 【1%......19%......100%...探测完毕，已在半径30w公里球形探测网中发现了9337...12种生命迹象。】 “上传天渣基因数据，数据名为...米迦勒，屏蔽基因相似度80%以下的全部生命迹象。”轻揉太阳穴，凯尔的语气没有任何的颤抖，仅仅是肉体上的疼痛，无法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正在接收“米迦勒”......15%......56%......100%...接收完毕，开始屏蔽生命迹象......】 凯尔捋了捋头发，在等待的过程中将头盔又举起。 恰好是头盔戴上的那一刻，天启号的人工智能已经完成了屏蔽。 【屏蔽完成...剩余生命迹象...200，开始形成星图...星图形成完毕...正在星图上显示出生命迹象...显示完毕。】 凯尔这边人工智能刚刚结束话语，远在16w公里外的天渣们就听到了自家飞船响起的急促警报声。 “警告！警告！飞船已被锁定...尝试取消锁定19次...失败，取消不能。 警告！警告！飞船已被锁定...我舰坐标已暴露，请及时做出应对。” “应对？应对什么？！” 天渣就连自己被什么东西锁定了都不知道，他用锤子来应对啊。 不过天渣的首领也是曾经从战场上活下来的战士，反应不可谓不迅速，几乎是在警报响起的第三秒后，就连忙让驾驶员准备虫洞跃迁。 “虽然不知道敌人来自哪里，但是先跑是一定不会死的。” 他们的任务只有引起天使的注意，不管用何种手段，而在那之后，他们想去哪就去哪，并没有什么限制。 但是...就在天渣将要跃迁的前一刻，一个突然展开的虫洞影响了他们所在的空间，并且，一个银色的金翼盔甲战士也伴随着虫洞的展开而降临到了他们飞船的正上方。 凯尔望着身下的舰船，早就在心中模拟了数十遍的动作在此刻完美的映现。 金属的小球从手心里抛出，在刚过头顶的时候骤然爆开，炸出一道足以短暂瘫痪天渣飞船的干扰波。 紧接着，在一片漆黑之中，一柄火红的烈焰之剑刺穿了飞船的顶部，光亮也由那缝隙中放射。 “卡卡卡！” 像是切树皮一样，凯尔将飞船顶部的一块方形金属切开，并用单手将其一把扯开，自己则是纵身一跃，跳进了飞船内。 “当！” 战靴与金属板的碰撞发出了莫尤帝国新兴教堂的晚钟声，那声音令在场的天渣感到紧张，而那声音的制造者更是令他们感到脊背发凉。 “银色的铠甲，金色的翅膀，是杀神凯尔！！” 13.虚假的审判 “杀神？” 凯尔感到很诧异，一向残暴不仁的天渣居然称她为杀神，而且看他们如此紧张的样子，像是在害怕她。 “你们也会害怕？” 当初他们折磨女天使的时候，脸上洋溢的笑容此刻又在凯尔的脑海中浮现。 天渣与女天使是水火不容的死敌，这的确没错，但是…作为对手的天渣却没有给女天使哪怕一丁点的尊敬。 他们就连对待战争的态度，都是如空贼一般的思想。 不，空贼至少还有契约精神，这群天渣却连忠诚也不曾有过。 他们贪图享乐，追求极致的快活，对自己的生命无比看重。 当然，天渣也不全是这样的，只是…那群能够被称之为战士的天渣们，都已经随着他们的长官战死在沙场上了。 现在活下来的这些，不过是一群渣渣中的渣渣。 “你们的存在对于宇宙来说没有任何益处，对于天使来说更是毒瘤，因此我将要在这里审判你们。” “审判？我呸！” 一名身穿黑色战甲的天渣手里拿着一把漆黑的剑，看起来像是头领的他面对凯尔的话语表露出了无比的蔑视。 虽然精神已经绷紧，双眼也一直都在死盯着凯尔的双手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动作，但是嘴上，却仍要与凯尔争个高下。 “你不过就是一个人，就算是什么三代天使，面对我们两百个二代天使，你难道就那么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呵～” 凯尔突然轻笑一声，左抬起烈焰之剑。 “踏！” 重重的后退声在凯尔抬剑的同时响起。 原来是那些天渣见她有了动作，齐齐的退后了一步，手里的长剑“刷”的一声竖在了身前。 刚才大声说着不怕，以人数来威压凯尔的黑色天渣也在其中。 而实际上，凯尔只是用右手抚过一面剑刃。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动作，也足以让那些天渣警戒无比了。 看到它们这样，凯尔不禁嘴角上扬，露出嘲讽的笑：“所以，你们两百天渣，就这点胆量？ 我要是挥下剑，你们不还得跪在地上求饶。” “凯尔！你不要太嚣……” “张”字还未说出口，那天渣就看到一道银光向着自己袭来，紧接着膝盖突然一凉，天渣的身子不住的向着地板倒去。 “扑通、通通……通！” 手握烈焰之剑的凯尔在天渣之中穿梭，每到一处，手中长剑必定砍下一对小腿。 而在近乎所有天渣都倒在地上的时候，凯尔将卡在头骨里的烈焰之剑从身后，反手拔出。 当她回头望向倒成一片的天渣时，其中离她最近的那位，已经变成了两半的尸体，唯有半个脑袋还死死的相连着。 “这么久不用剑，果然剑术都退步了。” 本来最后一个天渣她是想削成人彘的，但是速度太快，一个控制不好就直接劈成两半了。 鲜血从断肢中流出，满地荡漾，浓浓的血腥味让人误以为进入了屠宰场，只是现场的嘶吼变成了天渣们的凌厉惨叫。 “啊！我的腿！我的腿！” “我的腿断了！啊！” “救命！谁来救救我！！” 此起彼伏的喊叫声让原本安静的飞船内变成了杀猪场。 凯尔掸了掸剑上的鲜血，趁他们还在尖叫癫狂的时候，一步一步的走到一名天渣的头顶。 双脚跨在抖动的身体两侧，凯尔举起烈焰之剑，在空中舞动，换作了反手，然后十字相交，紧扣在剑柄上，如同流星坠落一半刺穿了身下天渣的心脏。 有从痛苦中恢复过来的天渣，见到了这一幕，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爬起，身后猛的张开翅膀想要逃窜。 但是没等他飞起来，凯尔身上的银色铠甲便散开成一块块碎片，而后又在那天渣的面前聚合成人形，双手死死的将其按住，让它动弹不得。 而凯尔，则是踏着阵阵血花，提着烈焰之剑缓步而来。 那一阵阵的踏血声，就像是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天渣的心上。 它浑身颤抖着，却如何也挣脱不开盔甲的巨力，只得嘴里不断地渴求着凯尔，希望能够放它一条生路。 “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就算是做一条跪在地上的狗也行，凯尔！凯尔殿下！求求你，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吧…” “活命的机会？去向那些死在你们手里的天使要吧！” 刺啦！ 一剑刺穿天渣的喉咙，凯尔打了个响指。 银色铠甲便松开了那具天渣的尸体。 正当凯尔想要继续前往去斩杀下一个天渣时。 耳边却响起了雨桐的声音。 “凯尔，别再杀了，我们需要从他们嘴里得到情报。” 但是凯尔却没有理会雨桐的话语，走到一个如蠕虫般正在扭曲的天渣身旁，抬手就是一剑。 刺啦！ “啊！！” 天渣们在尖叫，凯尔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银色的铠甲如同枷锁一般，死死的拷住了在场的所有“犯人”，那些试图反抗凯尔，或是要逃跑的，都会被银色铠甲打断一只手，然后再丢回到原位。 “凯尔！别再杀了！” 雨桐的声音再次响起。 其实她本身也在因为凯尔的“审判”而感到内心无比舒畅，但是作为一名天使高层，她必须考虑到更深处的东西。 “我们要找出他们背后的人，不能全部杀死。” “找出背后的人？” 凯尔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还要找出它们背后的人。” 凯尔宛如恍然大悟一般，终于将烈焰之剑收起。 雨桐见状后连忙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凯尔又从微虫洞中拔出了一把剑。 一把比烈焰之剑还要更锋利的剑——王命。 象征着天使的双翼与象征着王者的金色汇聚在一把剑上，而那锋利无比的剑刃，则是被凯尔用来细细的切割天渣身上的肌肉。 “啊——！！” 伴随着渗出皮肤的鲜血，惊恐的无以复加的天渣用嘶哑的嗓子再度爆发出尖叫。 雨桐双眼陡然一睁，看着屏幕上残忍的画面，她拍着桌子就想要站起身来，正准备大声喝止凯尔，却又看到凯尔的嘴唇上下相碰。 “你是奉了谁的命令来的，你背后的人是谁。” 平淡的发出询问，凯尔默默的等待着天渣的回答。 因为无力，天渣已经要说不出话了，于是面对凯尔的询问，他没有做出回答。 而凯尔，也没有试着去再问一次。 反手就是一剑，将天渣刺死在地板上，随后又去找下一个天渣了。 并且这次，她赶在雨桐开口前就说道：“放心，这里有两百个天渣，总会问出点什么的，还有就是… 雨桐，她们也在看着我，也在看着这些天渣，至少，让她们的心情能够平复一些。” 正如凯尔所说的那样，她在链接了天启号的同时，也将自己的视角同步给了天使琳她们的战舰。 此时此刻，正有数千位女天使在看着她，而不是单单的凉冰雨桐两人。 所以，她不是嗜血，才这样折磨天渣。 她是为了给那些女天使们出气，所以才会有现在这般残暴的景象。 并且随着时间的进行，天渣们的绝望也越发的加重了，甚至又家伙已经开始大小便失禁。 本就血腥味滚滚四起令人恶心，现在还有那些无以言表的味道混杂，饶是凯尔也有些皱眉了。 她没有想过这些天渣的心理防线居然如此的脆弱，更没有想过它们的战斗力竟然如此的低下。 不过在“审判”（拷问）天渣的过程中，她终于弄明白了这些天渣如此不堪的原因。 从一名天渣身边捡起的沾满了鲜血的小瓶子只有半个巴掌的大小，里面装着三分之一的蓝色的结晶体。 凯尔打开来轻轻的闻了一下，就感觉到大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欢。 “…这是什么东西？” 向着为数不多的天渣发出询问，凯尔倒出了两颗半个指甲大小的结晶体。 在发现没有天渣能够回答她后，她当即抓起了一名天渣，将蓝色结晶体塞进它的嘴里，然后粗暴的按压着它的喉咙，迫使它吞下。 而在天渣吞下两颗蓝色结晶体后，令人难以想象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还奄奄一息、对一切都不抱有希望的天渣立刻又有了精神，面对凯尔也不再害怕，即便满身伤口仍在流血，它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了病态的享受。 “哈~喝酒，喝酒~怎么都倒下了，爬起来...继续喝啊...” ——致幻剂... 凯尔瞬间便知道了那东西是什么，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她握着瓶子的手里涌起了一团金焰，将剩下三分之一的蓝色结晶体连瓶带药的一并吞噬殆尽。 “那是致幻剂吗？资料库中显示那是一种药物。”凉冰看到凯尔二话没说就将瓶子销毁，不由得出声道。 凯尔回答道：“原本的药物，在形成了依赖性的瘾后，对于使用者来说就不能再算是药了。” “那它是什么？” “毒。” 原本应该无比强大的天渣队伍如今却不堪一击，要是让鲲鹏等老牌天渣知道了，估计都能气活过来。 这也表现了这种成瘾性质的药物在不受控制后的可怕，而且看天渣们的表现，还不止是单单一个天渣在服用这种致幻药物，很大概率是全船的都一起服用。 就像狗会顺着气味找到同类，一个渣子也会很自然的找到另一个渣子。 一剑枭首沉浸在梦幻当中的天渣，凯尔开始数起了此时飞船上还活着的天渣。 “一个、两个、三个......七个、八个，八个...已经杀了一百九十二个了吗？” 只是不断的重复了那一两个动作，凯尔还真的没有去注意自己杀了多少天渣，只是脚底粘稠的血浆已经对她的步伐产生了干扰。 但，就算是这也，剩下的那些天渣却也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愿。 最初凯尔还以为它们是单纯的嘴硬，但是现在...剩下的八名天渣已经有六个陷入了崩溃之中，对世上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另外两个更是直接晕倒了过去。 侧躺在地板上的它们，半个鼻子已经被逐渐凝固的血液给充满了，血腥味时常会冲的它们咳嗽，可对它们来说，在梦里咳嗽也好过面对骇人无边的现实要好。 凯尔在发现了天渣们的这个异常后很快就与凉冰、雨桐说了，两人也是十分不解。 “按理说这群天渣应该是惜命的，怎么这都快死光了，还不愿说出背后的主使？”雨桐捏着下巴道。 凉冰双手抱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我是看爽了，心里的憋屈劲也释放了，凯尔的数据也收集到了，什么主使不主使的都无所谓。 等到我的研究成果出来后，那个主使什么的再敢跳一下，我直接就飞...哦不，凯尔直接就飞到他家门口，一剑三下的给他砍成八段。” 说到后面，凉冰还用双手在胸前给雨桐演示了一下怎么砍的。 凯尔摇了摇头，有些疲惫的说：“已经问不出来什么了，我准备把这里炸了，凉冰你准备将我传送回去，我想休息了。” “那你快点，我这边看着你呢。” 凯尔点点头，纵身一跃，又从先前的缺口飞了出去，金色的翅膀在宇宙中逐渐燃起火焰，将铠甲长剑全部收起的凯尔双手在身前一抹，伴随着白发的增加，一把熊熊的金色“烈焰之剑”也被她握在了手里。 对准了飞船的中心点，凯尔投出了手中的“烈焰之剑”。 然后在宇宙愈发光明的时候，凯尔转过了身去背对着那将要与“烈焰之剑”相撞的飞船。 昼—— 没有任何的声音响起，但是凯尔能够看到，周身瞬间的变亮、并且瞬间的暗淡——就像是当初那颗红巨星一样，只是飞船没有红巨星那种继续发光发热的能力。 “凯尔，虫洞开了！” 没有过多的思考时间，耳边又传来了凉冰的声音。 凯尔嗯了一声，随后便朝着身前的虫洞走去。 ......又过了很久，在天使们已经彻底离开了这片星域后，一个自然虫洞中缓缓浮出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漆黑的太空中连颗灰尘都没有，这是因为那爆炸中燃烧的金焰，其温度过于恐怖，以至于一整艘船，连个零件都没有幸存。 前来检查结果的三角体在感到震撼的同时，还不忘了向遥远星系的上级汇报。 “金色火焰...难以...对抗...警惕...凯尔...” 14.梅洛天庭 在凯尔将天渣连人带船的全部摧毁后，雨桐也就匆匆赶回去复命了。 而私自行动的天使们也在港口处迎来了对她们的惩罚。 副军团长若宁带领着一众天使前来押送受罚的天使前往各个星球关禁闭。 其中有不少的天使都与流月做了“隔壁邻居”。 在最初发现自己所在地涌进了一大批天使，流月还以为是谁搞政变了。 仔细询问后才知道原来是因为私自行动。 “擅离职守，不听调令，被关进来也没错怪你们。” 听着流月说的如此轻松，那些天使不由的发出了讥讽：“你既然这么懂律法，这么按着住性子，那你又怎么会被关进来呢？说到底还不也是跟我们一样的。” “我可不跟你们一样，”流月说：“你们…最多就是基于复仇的原始冲动罢了。” “你！”跟流月相邻房间的天使听到原始冲动四个字，总觉得流月是在讽刺她们就像是野兽一样，不由得有些生气。 “那你会被关在这里，也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 流月没有立即反驳那天使的话，因为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她会被关进来，本质上也是冲动，但是：“我得声明一下，我进来是因为技术性犯罪，别把我跟你们混为一谈。” 她流月毕竟是鹤熙与凯尔的妹妹，犯错也一定是要有技术含量的犯错。 但是其他天使却一脸懵逼——什么叫技术性犯罪？？ “能说的再具体一些吗？” 面对众人的请求，流月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时，外面传来了天使的厉声呵斥： “关禁闭呢？！真把这当家了！” 原本只有流月一个人的时候是不配有天使监管的。 但是现在不同，几十个天使被关在了这里，如果不派个人监管一下，那她们还不从白天聊到晚上？ 一点面壁思过的想法都没有……那怎么行？ 由监管天使结束了流月等天使的闲聊，凯尔那边也终于回到了家中。 径直的穿过客厅，凯尔走进了卫生间。 背后传来“咔”的一声，是门在她进来后关闭了。 而后便是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 窈窕的身影在朦胧的玻璃门上若隐若现，一束长发解了又系。 “咔。” 踩着湿漉漉的拖鞋，凯尔穿着一件白色的体恤，胸前印有一对白色的双翼，绣着金色百合花的下摆将紧翘的臀部也包裹起来。 雪白的双腿上还有几滴水珠在缓缓的向下流去。 “吁～这位美丽的小妞，你穿着这一身，是准备去诱惑谁呢？” “凉冰？” “嗯哼。” 站在门口吹口哨的正是天启王凉冰。 后者双手叉腰走进了客厅，先是环顾了四周，发现一切都与自己当年见过的没有两样： “这么多年，就没想过改下装潢吗？” 凯尔走进厨房，然后端着一个托盘又走了出来，听到凉冰的话后她笑着摇了摇头，将托盘上的茶壶端起，倒了一杯清茶给凉冰。 “谢谢。” “没事。” 然后自己又倒了一杯，握在手里，身子向后靠坐在沙发上，细细的抿了一口茶后又吐出了一口浊气。 “呼～鹤熙是说过要改，但是我这个人…念旧。” “倒是你，拿到了数据不去研究，又来我这里做什么？” “没事还不能看看你了？” “当然可以，”凯尔从微虫洞中拿出了一盒饼干，递到凉冰的身前，问：“要吗？” 后者可没有拒绝，连忙伸手去拿：“我听鹤熙说这都是你自己烤的，我是真的喜欢…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做？下次就不用麻烦你了。” “等会儿我写份教程给你发去，不过还是说说吧，你来找我的真正原因，你知道我不是个喜欢玩猜谜的人。” 听到凯尔的话，凉冰摸了摸头，哈哈大笑几声，不过还没两秒就因为气氛的尴尬而停下了。 “……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先前的数据里…” “有问题？” “不是，是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想要借过来研究一下。” “你是指…”凯尔看着凉冰，手里的茶杯缓缓放在了桌子上。 凉冰瞅着凯尔的手，指了指，道：“就是那个黑色的手环。” ——暗铁手环？ 凯尔没有过多犹豫，很快就将暗铁手环递给了凉冰。 同时还说道：“这是纯暗铁制造的，其中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所以不要试图去驱动它。 我平时也是将其当做一个稳定器。 不过暗铁的操控难度你也知道，即便是我，在没有任何辅助的情况下也不敢去试。” 暗铁拥有增幅的功能，但是这种功能如果不是塑造成新的合金，那么想要激发就必须通过输入强大的能量才能够办到。 但是还没有人能够明确的计算出激发这种功能具体需要多少能量，所以即便是凯尔也不敢轻易去尝试。 因为巨大能量的传输链接是不能突然中断的，万一凯尔在输入的过程中突然断开链接，很有可能就是一枚当量无法计算的氢弹发生爆炸。 凯尔不想因为自己的试验而让这个千万万天使创造的和平时代糟受什么重大的伤害。 因此，她再次提醒了凉冰，不要试图去驱动这个暗铁手环。 凉冰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当然是一边激动的端详，一边像凯尔保证她不会随便驱动这个手环。 “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喂，凉冰！饼干的教程还要不要发了？” “算了，你自己留着吧！” “这个凉冰……” 见她跑的那么快，凯尔真是哭笑不得。 静静的坐着，她又独自饮了一杯清茶。 空旷的客厅内连清风都不曾来到，虽然身体与杯中都充满了温暖，但是凯尔的心里却始终感到发凉。 因为，一个比天渣还要强大的存在，正在暗中观察着天使们，就像是潜藏在阴影中的毒蛇一样。 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咬出第二口。 但是凯尔明白，自己这种通过虐杀天渣让女天使们泄愤的事情，唯有第一次是有效的。 如果不能在毒蛇发起第二轮进攻之前找到他，那么，再牺牲的可能就不止是一位天使了。 不过，一直过去了一百年，那条毒蛇也不曾再发起过进攻。 似乎是对天使有了忌惮，又或者是他也有着自己的打算，但是不管怎么样，凯尔依旧抱着警惕的心态。 而再强的警惕心也会随着时间而磨灭的，并且曾经被关百年的流月也终于走出了禁闭室，重新回到了天使之城，并且成为了一名队长级天使。 这对凯尔来说是一件难得的喜事。 并且为了补偿过去对流月的忽视，退役后的凯尔，经常会在流月空闲的时间，教授她一些自己所了解的知识，从剑术到暗能量的运用，几乎只是要流月愿意学的，凯尔就会教。 也就是在这种和平之下，凯尔渐渐失去了当初对那条暗中毒蛇的警惕之心。 而当她彻底忘记了那条毒蛇，也是经历了漫长的八千年。 在这漫长的八千年间，天使的科技发生了一次又次的“大爆炸”。 先是天启王凉冰改善了天使的时空理论，并且突破了微虫洞搬运只能搬运死物的“铁律”。 在数以万计的时空学天使面前，凉冰亲自演示了一下，自己是如何通过微虫洞将自身搬运到一个完全封闭的金属空间内。 而在那之后，因为凉冰完善的空间理论，与之相关的暗能量理论也跟着一并被其改进并完善。 但正如一片大海之中不会只有一只鲸鱼，紧接着凉冰的暗能量理论完善。 天基王鹤熙也宣布正式进军恒星能量的研究领域，并且在那之后的第三百年，她与凯尔一起改进了天使的能源系统。 让天使对能源的完全使用度又提高了十个百分点。 不过，真正将天使重新带回宇宙霸主地位的，是凯莎对基因学的研究。 在三王带领天使们走过五千五百千年后，天刃王凯莎破解了三代天使的基因密码，并且完全的掌握了如何让二代天使晋升为三代天使的方法。 在那之后的一百年内，陆续有天使通过凯莎所掌握的方法晋升为三代天使。 这第一次的晋升，后来被凯莎命名为——第一代造神工程。 第一代造神工程为天使迎来了八位新神，她们分别是——凯莎、鹤熙、凉冰、雨桐、艾兰、若宁、流月、琳。 八名三代天使，无疑是将天使的战斗力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只是，有欢喜就会悲伤。 在漫长的时光中，凯莎为了寻找一个“正确的，有意义的，并可以让全体天使为之奋战一生的”信仰。 她开始带领女天使在宇宙征战南北。 在这一过程中，凯尔参与了至少一千场的…葬礼。 其中的熟人并不少，甚至包括凯尔最初的侍女…三小只，她们都死在了这场为了天使信仰的战争之中。 凯尔曾不止一次的在独处的环境中质问过凯莎。 “我们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为了莫须有的信仰，让无数的姐妹同胞去送死！” 但是凯莎却从来都不反驳凯尔。 在这种时候，她总是会直视凯尔双眼，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说：“首先，凯尔，如果想让永生的我们不会堕落为天渣那样的存在，那么那个信仰就是必须追寻的存在。 第二，战士死在战场上，是死得其所、是牺牲，而不是什么送死。” 凯莎的语气总是如此平静，哪怕是在最近的一场战争中，凉冰与鹤熙差点死亡，她也依旧是这样回答着凯尔的又一次质问。 这免不得让凯尔的心中有了怒火。 不过，这怒火，很快就被凯莎的一个举动所熄灭了。 只见当时凯莎在又一次平静的回答了凯尔追求“正确的，有意义的”简称为“正义”的信仰是对是错后。 十分果断的卸下了自己的天刃王铠甲，转而拔出凯尔腰间别着的王命，反手一剑变向着心脏捅去。 刺——！ “凯莎！你！” “凯尔…”她嘴角留着鲜血，眼神却无比坚定的说：“如果我的死亡能够换来正义，那么我将毫不犹豫的去死，倘若我的鲜血能够挽救那些因为正义而死去的她们，那么我也绝不会吝惜一滴鲜血。 而这一剑，则是向你，向天使最强的战士，表明我凯莎的决心。” 不知何时起，女天使也渐渐有了享乐的风气。 年轻的天使之间开始互相攀比，从食物到服装，无一不是她们攀比的对象。 凯莎也试过通过律法来限制这种对天使有害的风气，但是得到的结果却是与她所想完全相反的。 因此，她必须追寻那个当初自己所设想的一个名为“正义”的信仰，并且让这种信仰感染每一位天使。 望着身前流血的凯莎，凯尔此刻只需要一个响指，就能够释放出一道金焰，沿着王命的剑柄一直到凯莎的心脏，并将其燃烧殆尽。 而脑海中浮现的鹤熙身受重伤的画面，也让凯尔握住了剑柄。 当刺穿心脏的剑被凯尔所握时，凯莎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但是最终，凯尔也只是将王命收起，并给凯莎塞了一股恒星能量，帮助她恢复伤势。 恢宏宫殿的最高王座前，凯莎望着凯尔渐渐远离的背影，她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坐在了属于她的、中间的、有着巨大天使之翼装潢的王座上，血色的长裤上下交替着，摆出了天使的坐姿。 而那把一直陪伴她的天刃王之剑，则靠在她王座上，象征着此时此刻的她，手中那已经超过三王本身的无与伦比的权力。 凯莎的“正义”理念开始在天使中传播，而天使们在征战四方的时候，又将“正义”传播到更多的文明之中。 仅靠四百年，凯莎的正义秩序便已经在天使星系以及周边相邻星系传播了开来。 同第四百年，天启王凉冰宣布退位专心研究时空技术。 在凉冰退位后的第十四年，天基王鹤熙也宣布退位，同凯尔一起在宇宙四处征战。 至此，三王仅剩天刃，权力尽归凯莎所掌。 本来在这种独裁专政的情况下，天使的政权是要出些问题的。 但是凯莎，她却用自己的行动与对“正义”的无比坚定，向宇宙展示了，如何正确的统领一个能够造神的文明。 在三王时代的第六千年，这也是三王时代的最后一年。 当这最后一年走过后，凯莎宣布推出王的封建统治时代，解除三王政权。 建立名为梅洛天庭的以天使统帅为至高的神权主义政体。 凯莎将成为梅洛天庭的第一位天使统帅，称为神圣凯莎。 原本退位的天启王凉冰被任命为左翼护卫，天基王鹤熙被任命为右翼护卫。 而在战争中威名远扬，战功赫赫的凯尔，却拒绝了凯莎的任何一种任命。 因为，凯尔明白，天使的如今，并不只是靠着她和凯莎等人，更多的是那些，为了天使星系、为了正义而死去的战士们。 凯莎曾在三王时代就为战死的天使们建立了一个墓园，而如今梅洛天庭时代到来，那个墓园被扩大了一百五十倍。 据说在这里能够偶遇到凯尔可能性最大，因为那个被敌人视为天灾、杀神的美丽天使，时常会带着上万朵鲜花，来这里吊唁那些战死的天使们。 至此，三王的时代，告一段落。 即将要迎来的，是属于胜者的——形体宇宙。 15.超神学院 随着天使的影响力在宇宙中不断的扩张、壮大，两个曾经在莽荒时期就有着合作协议的文明，终于又展开了那尘封了四千年的计划。 还在四千年前，莫尤帝国就曾与三角体通过药物控制与精神控制两方面操控一船的天渣去试探天使，但最终因为天使凯尔强大的实力致使双方不敢再去试探天使。 在那个时代，凯尔可以不受任何伤害的虐杀两百名全副武装的二代天渣——这就是当时全宇宙最强的单兵战斗能力。 而那时的天使星系也拥有远程传送技术，两者一相结合，就成为了蛮荒时代的“核威慑”。 毕竟在那个王权时代，没有哪个王，敢说自己可以在凯尔的袭击下生还。 而如今，距离莫尤帝国与三角体的天使肢解协议生效还有四千年，一直在完善自身基因技术的三角体并没有发展到足以碾压天使的地步。莫尤帝国，也才刚刚制造出他们梦寐以求的武器。 本该继续发展的双方，如今却同时要将四千年后的协议启动，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神圣凯莎建立梅洛天庭后的所作所为，着实的惊骇到了他们双方。 原本他们以为的天使就是一个喜欢在自己星系里玩过家家的虽然强大、但却已经年迈的老妇人，最多跟华烨的天宫一个级别。 可实际上，这几千年之中，天使所表现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喜欢宅家的老妇人，反倒是更像一个四处撒泼还实力超强的泼妇，这让两个住在她家对门的想要在晚上去她家抢东西的强盗不由得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会不会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先被天使给入侵了。 因此，莫尤与三角体准备提前达成四千年后才达成的联盟，并且在短期内对天使发起进攻——在夺取其领土的同时，也要将宇宙变成兽体与三角体的宇宙。 而此时此刻的天使，却已经是鸣金收兵，结束了在附近星域的战争。 巨舰回港，利刃归鞘，数不清的天使战士回到了天使星云。 梅洛天庭建立之初，天使已经完成了凯莎的“基因解放计划”，无数的天使长出了翅膀，翱翔于蓝天。 虽然在这过程中，神圣左翼凉冰曾对凯莎的“基因解放计划”产生过质疑，说“用大量的资源去培养一堆一代天使，完全不如集中精力再造就一位与凯尔相匹的女武神。” 不过很快，凉冰的这种理念就被凯莎批评了一遍。 凯尔还记得凉冰被凯莎当着众天使批评她搞极端主义的那一天。 红着眼睛的凉冰拉着她和若宁在雨桐家喝了一晚上的酒。 那天的凯尔，做梦都是在喝酒，差点是一晚就把酒给戒了。 不过凉冰也只是发泄一下内心的郁闷与委屈，事后凯莎安排给她的“天使星云建造计划”她依旧是屁颠屁颠的飞过去实施了。 明明昨夜还咕咚着酒瓶踩在桌子上大喊“凯莎她懂个锤子天使，以后我要跟她断绝姐妹关系。” 第二天却是笑着跟凯莎并肩出门，没进宫殿前嘴里是一口一个“姐姐”，别提有多和睦了。 ...... 又是一个平静的早晨，凯尔如往常那般前往墓园。 她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金色的长发用一根银色的发带简单的束着，怀里抱着一捧白色的花，像是玫瑰一样，但却没有尖刺。 那是她花了很长时间采摘的花，虽然是随处可见的鲜花，但却胜在漂亮，相信那些已逝的天使也不会讨厌。 来到墓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半人高的石块以及石块上镂空的黑色金属棍围成的一堵墙，一眼望不到边，正如墓园上方的天空那般。 走近一些，就能看见围墙中间黑色的金属镂空雕花大门，两扇门上雕的是一左一右的翅膀，以及五朵鲜花，门相对着向外敞开，常年不会关闭，一座接着一座石制的墓碑便整齐的竖在门内。 地面上是一条黑白砖块铺成的三人宽小路，凯尔走在上面，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己鞋跟踩地的清脆声响，而路两旁的草地上也零散的开着几朵红色的小花。 一阵微风拂来，就能闻到花草泥土的清香；凯尔每天就是这样，伴着自己的脚步声与花草的芳香走进这片墓园的。 将墓碑前的已经失去了水分的鲜花取走，凯尔又摆上了一朵新的。 其实，这座墓园很少会有其她天使来访，因为墓园之中竖立的墓碑也只是墓碑，冰冷的石头下甚至没有一具尸体——那些天使的尸体早就被战场上的炮火炸成了尘土，永远的沉寂在她们战斗的那片战场。 正义是美好的理念没错，但战争也是残酷的现实，而且令人感到悲伤的是，在理念实现之前，现实...才是人每一天要面对的存在。 在心中为死去的天使们默哀，凯尔的花也渐渐的少了，等到最后一朵花被她放下后，她的脸上露出了她自己也不曾意识到的微笑。 抬起头来向着四周望去，却发现远处的大门口倚靠着一个人。 银发、蓝眼、高挑的身材与细长的双腿，身上穿着与凯尔相仿但不完全相同的白色长裙。 “鹤熙。” 凯尔小跑着赶到门前，刚站稳，头就被拍了拍。 “忙完了？”鹤熙柔声问，将凯尔头上的一片白色花瓣捻下。 “嗯，”凯尔点了点头，然后又反问道：“你开完会了？” 这次轮到鹤熙点头了。 “是有关什么的？” “一个...文明。” “文明？” “对，文明。” 鹤熙说：“一个自称是神河文明以及自称是神的蓝胡子老头向我们发来通讯，说是与要与我们天使建交。” “神河文明？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凯尔说。 “因为恒星毁灭而不得不迈入宇宙流浪...” “对，就是这个，但是神河文明与我们天使建交是为了什么？索要一个可以居住的星球吗？”凯尔随意的猜测着。 但是真正原因却出乎她的意料。 鹤熙说：“从他们的领导人，那个蓝胡子老人的话来看...并不是索要居住地。 他们想要的是在天城建立一座学校，一座名为超神学院的学校，用来...交流科技。” “这听起来并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凯莎女王将我们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议，就是有关超神学院的。” “这很好啊，但是...鹤熙你却看起来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凯尔双手托着鹤熙的脸，左右都看不出任何的喜悦，反倒是她的眼神中有着些许的躲闪，就像是做了坏事孩子一样，完全没有刚才帮凯尔捏花的那种成熟。 “会议上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是与我有关的？” “这都被你发现了？” “如果你不是一直躲我的眼睛，我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过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其实，就是有关超神学院的导师人选，我推荐了你上去，你知道的，一直宅在家里不好。”鹤熙一边摆手一边笑着，试图用一种轻松的语气来减轻事情的严重性。 凯尔脸色一黑：“所以你就这样把我给卖了？” “也不止是你，凉冰也进了超神学院。” “凯莎要求的？” “她自己想去的。” “......” 凯尔沉默了，因为她总觉得鹤熙是觉得这些年她一直很闲所以才在这次会议上推荐了她的。 可问题是，她闲也没碍着鹤熙什么啊，也就是在鹤熙加班的时候开趴体，在鹤熙因为工程问题而累到想睡的时候抱着一个枕头躺在沙发上，“贴心”的陪着她。 “你这是报复你知道吗，鹤熙士。”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们可是相亲相爱的一对儿~” “......”凯尔又沉默了。上次这句话还是她对鹤熙说的，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学习能力还是你更强啊鹤熙，活学活用了属于是。 仿佛是听到了凯尔的心声，鹤熙对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当然，两人这也不过是漫长生命的逗趣，真到了危机关头，两个人就又是另一幅样子了。 “不过我要先问一下，超神学院的导师教什么？” 鹤熙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那就只能是我会什么就教什么了，比如说暗能量之类的...” 凯尔话刚说完，就听到鹤熙说：“那个已经有人教了，一个叫做卡尔的...害羞少女，凉冰是这样说的。” “那就空间...” “那方面有凉冰。” “基因...” “有神河人在教了...” “那战舰工程...？” “你确定你会？” “那不是可以学的吗，难道你不相信我的学习能力？” “嗯哼~” 鹤熙微笑着，没有说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而看到她那一脸的悠然，凯尔就忍不住的捏了捏她的脸。 在后者惊讶的目光下，凯尔说：“这也不能教，那也不能教，那我到底要教什么？快点说出来，不然今天晚饭你就在实验室一个人吃吧。” 鹤熙没有办法，只好提醒她一下：“就教你最擅长的。” “我最擅长的？”凯尔思索了一下。 她最擅长的也就是剑术了，但两个文明之间的技术交流，又怎么可能是剑术，又不是紫禁之巅。 那这样以来就只剩下一个了... “恒星驱动技术...” 虽然知道了自己要教什么，但是凯尔却开始犹豫了。 “恒星驱动是超高级技术，真的要在一个学校里面教授吗？” “凯莎女王的意思是，相互探讨、相互进步，而且，也不是凯莎女王真的对神河文明毫无防备，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鹤熙说：“人家已经答应将他们大时钟的数据给我们仿制。” “大时钟，什么大时钟？你们就为了这样一个东西，让我去— “大时钟是天体计算机，目前已知宇宙最大的天体计算机。”鹤熙在凯尔的话中飞速的插了一句。 —超神学院的日子其实可以提前一些，我不在意的，也不是为了什么天体计算机，单纯的就是想当一位教书育人的导师，这是我儿时的梦想。” 凯尔的话一百八十度大逆转，鹤熙听了确是不禁吐槽道：“我们那个时候哪里有什么学校。” “你着相了，又不是一定要有学校才会出现导师...” “就像没有大时钟你也愿意去超神学院当导师？”鹤熙冲着凯尔挑了挑眉。 后者捋了捋头发，然后理所当然回答道：“那不是开玩笑嘛~” 不把天体计算机拿来瞧瞧就想她凯尔送上恒星驱动？怕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不过，凯尔就算是已经在这将事情都与鹤熙问的很清楚了，但是当她真的前往超神学院的那一天时，她还是不禁爆了粗口。 ...... 站在一座极具东方气息的宫殿前，凯尔仰头看着宫殿牌匾上的《超神学院之烈阳分院》九个大字，嘴角抽搐不已。 在一名身穿绿色绫罗长裙的侍女走到她面前时，凯尔却情不自禁的感叹着宫殿的宏伟： “真（鹤）是（熙）美（你）不（完）胜（蛋）收（了）！” 16.从今天开始当导师 凯尔以为要去的超神学院，跟实际上要去的超神学院完全不在一个星域。 在穿过了神河人依靠大时钟建造的虫桥后，凯尔来到一颗距离天使之城几百万光年外的行星上。 在这里，有着一个历史同样悠久的文明——天道烈阳。 在这里，他们对王的称呼不是单纯的什么什么王，而是以“陛下”尊称。 他们的科技水平虽然落后于天使，但却也远超一般的宇航文明，同样拥有自己的基因战士，不过在这里，科技不叫科技，而是被称作“仙术”。 烈阳星要比天城大一些，又比新项目“天使星云”小不少，是个中规中矩的行星。 行星上生活着五十亿烈阳子民，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没有战斗力的平民。 烈阳的建筑风格十分宏伟大气，是与天使完全不同的一种艺术风格，但是凯尔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种风格的建筑…莫名的熟悉。 “哈哈哈哈，想必阁下就是天使凯尔了。” 爽朗的笑声从超神学院宫殿内传来，站在绿衣侍女前的凯尔顺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望见的是一位白胡子的老年人。 那老人嘴唇下的胡子很长，末梢与胸齐平，鼻子下的胡子却是被打理成一个“八”字。 双眼炯炯有神，脸上洋溢着笑容，让人一看就感到很亲切。 男人的头上还带着一个很奇特的王冠，上面雕着一种凯尔知道名字，却不记得为什么知道的生物——龙。 男人的红底金边的衣服上也绣着龙，一左一右，口中还含着一枚龙珠。 边上有颜色更艳的红线绣成的火焰，就像是恒星表面时不时涌起的热浪那样。 光看装束，凯尔便已经能够判断出来人的身份了。 “您就是……烈阳王帝鸿钧？” “正是。” 随着老人的回应，凯尔眼中的资料也越发的清晰。 [烈阳王帝鸿钧，一万三千岁，二代基因战士，具体基因能力未知，实力未知。 烈阳星无对外战争记录，国民追求理念为：国泰民安。 少数基因战士为长生种，不存在子民因为长生而堕落的可能，与神河文明接触时间未知… …… …对天使威胁程度:低。] 捋了捋头发，凯尔从暗位面的资料库中退了出来。 看着眼前和蔼可亲的烈阳王，凯尔的脸上也挂上了礼貌的微笑。 “我是天使凯尔，应神圣凯莎之命，来到超神学院烈阳分院担任导师，教授恒星驱动技术。 我们天使希望能够与贵方互相探讨科学，互相进步，共同建设美好宇宙。” 凯尔的这段话实际上可说可不说，因为天使真正合作的只有神河文明，对于烈阳文明凯尔不必如此客气，只是对方的王都亲自来接凯尔了，她不能落了天使的名声。 可是，一道不屑的“哼！”声却破坏了凯尔与帝鸿钧构建的这幅和谐画面。 凯尔将目光从帝鸿钧身上越过，才发现还有两个年轻人站在帝鸿钧的身后。 一个是穿着烈阳铠甲的小白脸，腰间还别着一把剑。 还有与那小白脸紧贴在一起的穿着红色华服的少年。 而那道不屑的“哼！”声就是穿铠甲的小白脸发出的。 没等凯尔反应，帝鸿钧就黑着一张脸对那小白脸道：“潘震！不得无礼，这是我们烈阳远来的客人，也是你日后的导师。 天地君亲师，潘将军前日才逝去，今日你又顶撞导师，那要是到了后日，你岂不是眼中连我也没有了？！ 你自去禁室领一百大板。” 那小白脸虽然受罚，但是对凯尔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喏”了一句，随后便愤愤的向着凯尔身后走去。 那个穿华服的少年见潘震走了，也连忙跟了上去。 等到两人都走远了，帝鸿钧才道：“让凯尔阁下见笑了，刚才那无礼之孩是我烈阳星大将军之子，因其自幼天才，所以才如此。” 凯尔点头表示理解。 她刚学剑术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自己谁都能打，整个天老大她老二的样子，膨胀的没边了。 “只要多打几顿，让他明白一下世间的险恶就好了，我曾带过一届学生，其中也不乏有这样的孩子，如果烈阳王信得过我，就将那个叫潘震的少年交于我手。 我保证，不出十天，他就会完全理解什么是‘尊敬’。” 凯尔面露微笑，帝鸿钧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教训潘震那是君父教子，天经地义。 让凯尔一个天使来教训他烈阳星未来的大将军，那算什么道理？ “还是不劳烦凯尔阁下了，阁下远道而来，想必舟车劳顿，我先带你去看看你日后的住处。” “劳烦烈阳王。” 虽然凯尔是通过虫桥而来，时间所用不过十五秒，但是配合主人，也是客人的一种礼貌。 帝鸿钧亲自领着凯尔走进了身前这座超神学院，向她介绍着学院内的一切。 “最初，超神学院的建成是在一千年前，那时候的我们才刚刚接触到宇宙，才刚刚明白，我们一直生活的这片天空上，其实还有着许多其他的文明。 这一切都要感谢太空校长以及神河文明的那些神，是他们教授了我们该如何探索宇宙，如何建造能够飞上太空的船，这种感受，我不知道阁下能否体会得到。 大概率是不能的吧，毕竟天使有着七万多年的历史，科技的发展远超于我们烈阳。” 凯尔微笑着，并没有回答什么，她知道，此时的自己只需要倾听就足够了。 果然，没有等凯尔回答，帝鸿钧就又指着一座宏伟的建筑对凯尔说：“那远处的是天道塔，曾经我们用他祈求风调雨顺，而在神河人到来后，我们真正的让天道塔拥有了风调雨顺的能力。” “天气操控？用粗暴的手段操控天气只会给星球带来难以逆转的伤害，而那些高科技的手段所需要的算力又太过庞大，你们是怎么实现的...所谓的风调雨顺？” 面对凯尔的问题，帝鸿钧没有多做隐瞒：“那是因为天道塔已经被我们做成了一台天体计算机，当然，是大时钟的简化版，我们也还在进步。 不知道贵方的天体计算机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我们嘛...我们也是兴兴向荣之中，当然嘛...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那很好啊，希望以后我们烈阳星能够与贵方进行有关天体计算机的交流。” 帝鸿钧并不知道，天使发展到现在还没有一台天体计算机，实际上他也不会想到，能有文明在没有天体计算机的情况下依旧能够掌握超级基因的奥秘。 “啊啊，是啊，以后有机会再说，有机会再说。” 凯尔已经不想继续讨论这么尴尬的话题了，所以连忙找着东西去转移话题。 看到一朵花要问一下，望见一株草也要聊两句，两人一路下来全在讨论草本植物之类的，帝鸿钧都没有机会跟凯尔聊些高科技。 等到凯尔好不容易没有花草可以说了，却发现已经到了目的地了。 “这里就是凯尔阁下的住处了，里面有全套的生活设备，沐浴更衣的话可以去我先前说的澡堂，一日三餐是在膳房享用，至于学堂，就是那一栋楼了。 “凯尔阁下若是还有要去的地方，我都可以陪同。过了早朝，我也就清闲了起来。” 帝鸿钧的热情有些过头了，凯尔一时间都无法分辨哪句话是真话而哪句话是客套话。 不过让一国之君当自己的导游这种荒唐事，在不是特殊情况她表示还是算了。 邀约失败，帝鸿钧也没有多说什么，与凯尔又客套了两句便走了。 后者在帝鸿钧走后，连忙打开古色的红木门，钻进了房间内。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白色的纱帘挂着，像是一扇门，而在纱帘的两侧还摆着两盆绿植，放置在两个檀木架台上。 地板是沙白色的，有淡蓝色的横竖条将其分割成一个个方格，头顶的天花板是用米黄色打底，上面用棕色的线条框出一个个方格，而在方格的里面，绿色的花纹则添加了一些高贵典雅。 进门左手是一个书桌，上面还放着一盏油灯，这不禁令凯尔皱了皱眉。 ——感情这烈阳星玩的是复古风，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用油灯？ 凯尔自然是用不惯那些东西，所以她开始从微虫洞中搬东西出来，什么灯啊、热水壶啊之类的全都拿了出来，没过多久，这个复古的东方房间就被凯尔改造成了自己熟悉的样子。 躺在沙发上，凯尔一边喝着刚刚泡好的茶，一边向鹤熙发去通讯。 很快，她就听到了鹤熙的声音。 “凯尔~在烈阳星感觉怎么样？”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生气了。” 鹤熙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而通讯那头的凯尔听到了鹤熙“噗呲”的笑声，脸都气鼓了。 她被鹤熙坑到烈阳星来，结果对方不安稳也就算了，还在这笑，实在是太过分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凯尔的心情，鹤熙将自己的笑声又咽了回去。 “好了，不说这些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可以给你补偿，答应你任何一件事，这样可以了吗？” “心里稍稍平复了一些，”凯尔回答后又问道：“你现在在忙什么？” “天体计算机...哼~除了这个也没有什么别的忙了。不过不得不说的是，神河人的文明在一些方面的确要比我们天使更先进，只是他们的军队...一言难尽。” “他们的军队怎么了？”凯尔问。 “怎么说呢，基因战士多数为一代，也有二代战士，不过听说很少，他们更多情况下是靠武器装备来战斗的，本身对基因的依赖性并不强，而他们的指挥官就更是...一群普通人，只能是这样说了。” 在这个极容易被斩首的时代，鹤熙不明白，为什么神河文明的军官单体战斗力会比一些战士还要低。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之中也有一些我看不透的人，比如那个太空校长，又比如那个抱着把黑色锤子的男人。” 前者是鹤熙看不透其暗数据，后者就是单纯的只有暗数据，这令鹤熙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坏了。 不过凯尔对此并不是很重视，她更想知道的是，鹤熙如此注意神河文明的战斗力... “是有可能交恶吗？” 鹤熙却回答道：“目前来看很大程度是不会的，反倒是神河文明的太空校长向我们提出了‘要将三角体作为假想敌’的战争准备，具体原因暂时未知，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会原意说出来的，为了维持天使与神河的合作。” “不管怎么样，多注意一些总归是没错的，还有就是，一旦有战争的可能就通知我，我会立刻赶回去的。” “当然，我们不能少了你。” 聊完了一些公事，鹤熙又与凯尔聊起了独属于两人的事情，话题很单一，但是通话的双方却不会感到无聊，而是一直聊着，直到凯尔的房门被敲响。 “叩叩叩。” “凯尔小姐，下一节就是您的课了，我是来通知您准备一下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通知。” “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去吧。” 凯尔隔着门与不知名的侍女聊完后，便向鹤熙道：“我要备课了，等我上完课再回来跟你聊。” 鹤熙也说：“一样要忙，有空再聊吧。” “拜拜～” “拜拜～” 结束了通讯，凯尔下意识将虚拟屏幕关闭，但是很快又打开了它，然后飞速的在上面寻找着自己几千年刚接触恒星驱动时所发表过的论文。 既然神河文明原因将大时钟这种贵重的东西交给她们天使，那她也就要好好教一教烈阳星的学员们。 当然，能够学到多少凯尔就不确定了，毕竟天赋这种东西是因人而异的。 而越是接近上课时间，凯尔就越发的对接下来的课感到有兴趣。 她也很好奇，自己接下来，能够在这个烈阳星上，遇到怎么样的学生。 一切都还未知。 17.帝王不求将军才 向内开的教室红木门上方是写有“烈阳”两个字的门匾，与教室内的桌椅一样，都是木制品，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闻起来令人身心放松。 凯尔并不讨厌这教室的装潢与配置，她只是觉得这烈阳星“复古”的有些过头了。 那教室内挂在墙上的黑板，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块智能水晶屏，只是那屏幕的壁纸太过于“古板”了。 也就是她，换一个天使来，或许都会以为这里是科技不发达的冷兵器时代。 走进教室，还没等凯尔站好，就听到一阵齐刷刷的起立身，然后是一名名穿着烈阳铠甲的男人齐声向她道：“见过导师～” 凯尔哪里碰过这种情况，只得伸出双手向下压了压，然后说：“都坐下吧，坐下吧。” 之后便又是一阵齐刷刷的入座声。 凯尔站在讲桌前，双手撑着桌面环顾教室内的学生，但发现有两个位置是空的，回想了一下之前帝鸿钧说的那个名叫潘震的小孩也是她的学生，连带着潘震身边那个红色衣服的估摸着也是了。 “我先做个自我介绍，让大家认识一下，待会儿再点个名，熟悉一下大家。 嗯，我的名字叫做凯尔，来自距离你们几百万光年外的天使星系。 你们可以叫我导师，也可以叫我凯尔姐，一个称呼而已，不用太过深究。 我所擅长的是恒星驱动，通过量子纠缠链接恒星产生共鸣的一种高级技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将这一技术的原理尽可能教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够认真的学习。 那么自我介绍完了，我就先点个名啊，被叫到的都站起来一下，让我记一下脸。” “渊虹。” “有。” “玄冥。” “有。” “羽洛。” “有…” “雷达……噗。” “导师？” 叫做雷达的黑发壮汉看着突然笑场的凯尔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凯尔捂着嘴，摇了摇头道：“没事，没事，我们继续。” 她实在是没忍住，也没想到有人会叫这个名字。 咬了咬下嘴唇，凯尔将笑容收起，继续点名。 等到她眼前的屏幕上出现一个熟悉的姓后，她顿了一顿，然后大声道：“帝鸿坤。” “有…” 不怎么刚强的红衣少年站在门口，向着凯尔道：“导师，我在这里。” 那是先前帝鸿钧身后的两个少年之中的一个，没想到居然会是皇室，看名字估计还是帝鸿钧的儿子或是孙子什么的。 “回到你的座位上去吧。” 凯尔说。 “是…导师…”帝鸿坤弱弱的应了一声，然后小步向空着的座位跑去。 在他身后，一名穿着铠甲的黑发少年也跟着一起走向了座位，步伐迈的很小，胸膛脑袋却挺得高昂，而且进门也没跟凯尔打声招呼，可以说是极其无礼了。 “站住，”凯尔叫住了趾高气昂的少年。 后者不屑的瞥了一眼凯尔，然后转过身来，双手抱胸道：“有什么事？你这个天使。” 凯尔不知道为什么潘震会对自己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敌意这么大，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现在年轻不懂事也很正常，所以凯尔准备好好教导教导他，让他明白什么叫“尊重”。 “我听说你是个天才？年纪轻轻就掌握了暗能量、微虫洞等一系列科技。” 潘震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凯尔——他不知道凯尔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 “我的脸就有那么好看吗～” “哼！”听到凯尔的话后，潘震连忙将头扭开，双眼盯着天花板与墙壁相交的那一条线。 “呵…” 潘震的各种行为所表现出来的完全就是孩子习性，凯尔甚至怀疑他现在可能只有十六岁不到。 如果潘震真的十六岁不到的话，那可真就是个天才。 毕竟凯尔十六岁的时候都还在研究剑术这种简单的东西，至于什么暗能量、微虫洞的就真是如雷贯耳、鼎鼎大名、一窍不通了… 一个爱好和平的文明能够出现一位强大的战士或是科学家，凯尔是不排斥的。 只是潘震的这种恃才放旷，她必须要帮忙纠正一下。 将思绪收回，凯尔并没有直接对潘震发起什么羞辱攻击——如在他的面前展现一些高级技术，从而达到让对面自愧的心理——凯尔是不会那样做的，那毕竟太孩子气了。 她是一位导师，导师就要用教导的方式，让学生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当然如何教导学生也是一门技术。 有的导师喜欢将一大堆理论或是人生哲理，像是倒水一样的往学生的脑子里灌。 凯尔不准备那样干。 “潘震，”凯尔叫到了他的名字：“既然你对暗能量已经有了初步的掌握，那么接下来就请你帮我构建一下模型。” “模型……？” 潘震将目光又转到了凯尔身上，不过当她望向凯尔的脸时，脑子里又回荡起了刚才凯尔的那句话，于是乎将目光又向下移去。 没过两秒，他就红着脸，又仰头看天花板和墙壁的交界线去了。 几千年过去，凯尔已经不是当初的样子，凹凸紧致她明明什么都没有露，却给人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潘震一直都没有仔细瞧过凯尔，哪怕是一眼都没有。 这也就说得通——当他看到了凯尔独属于天使的那份美丽后的少年表现。 “请上台来，另外也请你的双眼看着模型的构建空间，而不是天花板什么的。” 凯尔反手敲了敲身后的黑板，随之一道淡蓝色的光线从黑板的最顶上射出，在凯尔的身前投影出了一个图标——金龙盘绕着一个太阳——那是烈阳的标志。 但是随着凯尔的一个响指，一双展开的白色翅膀便代替了烈阳的标志。 那是凯尔将水晶屏的主体软件从烈阳替换成了天使。 虽然两者的使用方式无太大差别，但凯尔还是更习惯用自家产的。 “滴。” 轻点双翼图标，凯尔将软件启动，然后再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数据从数据库中上传到水晶屏内。 紧接着，教室内的学院们便看到一个白色的小圆点出现在潘震的身前。 后者虽然一直都排斥着凯尔，但是却也对她现在做的这一切感到好奇，忍不住的，他伸手去触碰了一下那白色的小圆点…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圆点虽然是个虚拟的，但的的确确是可以触碰的，并且随着他的触碰，那圆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膨胀…一直到将整个教室都充满了也不见的要停下。 “潘震！” 凯尔突然大声喊着潘震的名字，后者浑身一颤，双眼望着自己按在身前的食指，连忙将整只手都收了回来。 那不断膨胀的圆点这才停了下来。 在刺眼的白光闪过后，众人看到的是一个充满暗色调的教室，脚下的地板也被蓝的发黑的颜色所代替了，头顶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整个教室除了几点微弱的白光外，就再没有一个发光源。 “啪啪啪！” 三声掌声将众人的视线聚集到一点。 凯尔将鼓掌的手张开放在身体两侧，她一面调动着暗能量，一面对潘震说：“像我这样，用暗能量将一个恒星模型制作出来。” 说完，她的双手又拍在了一起。 在发出“啪！”的一声响的同时，也为这个漆黑的世界带来了一缕光。 并且随着凯尔调动的暗能量越来越多，那光也就越来越亮，并渐渐形成了一个球体，然后凝固，凝固后又像火焰一样熊熊燃烧。 做完了这一切，凯尔才停止了暗能量的调动，她向着面前的一众学生们说道：“想要了解恒星驱动，我们必须先从了解恒星开始，接下来我会为你们讲解恒星形成的原因、恒星的分类，以及不同种类的恒星所具有的能量和所影响的暗能量是多少……” 在与学生们讲解恒星的同时，凯尔也留意了一下一旁站着的潘震，后者正一直都在努力的学着凯尔样子去制作一颗恒星，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却总是以失败告终。 好不容易聚成球体的光，却在凝固后跟死了一样，逐渐的黯淡，根本不能像凯尔那样熊熊燃烧。 接连做了六次，六次都是失败的，挫败感就像是一盆冷水，“哗”的一声倾倒在潘震的身上。 又怒又无奈的他，在被名为“失败”的冷水浸湿全身后，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随即怒红着双眼，上下嘴唇碰撞，就要喊出：“我不做了！”四个大字。 但是比他的怒意来的更快的是凯尔温柔的提示。 “在凝固后不要等待，这不是真实的恒星，并不需要冷却，直接用大量的暗能量去冲击。” 原本已经打算放弃的潘震，在听了凯尔的话后，连忙照做。 凝固的天体表明的光亮越来越微弱，不等它继续黯淡，潘震用尽全力将暗能量输入进去…… 终于，一颗从凝固天体皲裂的表皮内蹦出的火星，像是打火机中的那一刹那的电一样，瞬间点燃了熊熊的烈火。 “成…成功了……” “我成功了…我终于办到了…导师！” 满脸都写着高兴的潘震激动的像凯尔道：“导师！我成功了！” 凯尔并没有用言语回答，只是朝着他露出了一个认可的眼神。 偏偏就是这认可的眼神，却像是一束光一样，照进了潘震的内心深处。 这一刻，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幼稚，脸上虽然没有表现，但是他的内心却已经有了愧疚，与愤悔。 他后悔先前对凯尔那样的不敬，但是现在想要弥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十分正经的说些什么道歉的话，他始终是张不开口，但如果是等到课后…又怕凯尔没有时间。 就当他纠结于是否要现在道歉时，凯尔却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做的很不错，谢谢你的帮助，现在先回到你的座位，好好听讲。” 潘震抬起头来，看着凯尔那双宝蓝色的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等到潘震一坐下，同桌的帝鸿坤就靠了过来，夸赞着潘震：“潘震，你好厉害啊！导师只是说了一遍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哼～我这都不算什么，让导师来教你一会儿你也会。” “真的吗？可是父王说我天资愚笨，学什么都学不好。” 帝鸿坤说着说着，脸上的神情便落寞了下来，长叹一口气道：“还是算了，你好好学就是了，我反正是什么都不会的，以后等父王将王位传给我的时候，我就封你为大将军，军事政要什么的都交给你来就好了。” 并不知道帝鸿坤内心真正想法的潘震，还是用着小时候的那种方式对待着帝鸿坤。 只见他拍了拍帝鸿坤的肩膀，小声但却认真的说：“放心吧，等你登基后，我一定会帮你守护好烈阳星的，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它。” 帝鸿坤无奈的苦笑着。 潘震虽然天才，但是此时此刻的他还并不知道这世间的诸多道理。 更不知道帝鸿坤一直希望的，不是天才的潘震来祝他守护烈阳，而是潘震失去这种天才的光环，让他这个未来的烈阳王，不必再被压在潘震的那个……“天才”的光环下。 一位王者，却从小比不过自己手下的将军……帝鸿钧不喜欢这样，他帝鸿坤难道就喜欢了？！ 自古红颜多薄命，无情最是帝王家。 这句话用在潘震与帝鸿坤身上虽然不妥，但却十分合适。 至于讲台上的凯尔，帝鸿坤查过她的资料，虽然依旧认知很少，但却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凯尔同样也是个天才。 潘震的聪慧已经让他压力够大了，他不想再有一个天才老师，去将潘震教导成他掌控不了的样子。 所以恒星驱动也好，天使凯尔也罢，他帝鸿坤一定要将其赶出烈阳。 烈阳已经是天道星系内唯一的“天道”，恒星驱动的技术，过个几百几千年也能研究出来。 他帝鸿坤不在乎这些，他又不是什么平民百姓，只要继位成王，通过各种科技手段，他能够拥有的寿命又何止万万年。 当然，没有读心术的凯尔并不知道，她的诸多学生中，有一位正在思考着，该怎样将她赶出去。 18.天使与烈阳 “有关恒星的介绍就到这里了，明天的我们将学习如何运用量子纠缠链接恒星，下课。” 伴随着凯尔话音落下，下课铃声也“嗞铃铃”的响起。 将水晶屏关闭后，一切天体投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凯尔在学生们的注视下走出了教室。 下课后的潘震在座位上左顾右盼，一旁的帝鸿坤还以为他是在找什么，正想去问，却听到对方低声自语：“就趁现在，大家都没出门…” “什么出门，潘…潘震……？” 帝鸿坤问道，身边的潘震却一心想着什么事情，全然没有听见帝鸿坤的声音，“唰！”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踩着小碎步急忙忙的出门。 ——看样子似乎是要追上凯尔。 虽然不知道潘震这么急着找凯尔是为了什么，但是帝鸿坤觉得——不管潘震要做什么，总之不能让他跟那天使一起待着就对了。 抱着这种想法，帝鸿坤也连忙向着门外跑去。 两人先后快步出门，自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正收拾着笔记的雷达看到这两人如此积极的走出教室，十分不解道：“太子与潘小子向来不是伴肩缓缓而行的吗？怎么今天一前一后、急急忙忙的？真是稀奇。”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总归不过是两个十六岁的少年，倒是那新来的导师，如此美貌实属世间难得，就是不知道芳龄几何。” “还芳龄几何呢，”教室内唯一不那么强壮的羽洛将上课的资料收录好，他站起身来，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前桌的渊虹：“瞧你那点出息，一个天使而已，就把你迷的这样神魂颠倒。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烈阳星的男人都像你一样，满脑子情色。” 本来羽洛这义正言辞的话语应该能够赢得许多同学的掌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场的气氛却有些诡异。 憨厚老实的玄冥指着羽洛手里的红色鲜花——那是羽洛说话时从微虫洞中拿出来的，他好奇的问：“羽洛，你拿着花是要做什么？” “拿花嘛，当然是为了……” 羽落没有说完，而是轻笑一声，一边看着教室内的众人，一边倒着向门口走去。 等到他后退的右脚尖触碰到了教室门的门槛时，羽洛的脸上露出了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他将鲜花横着叼在嘴里，朝着众人挥了挥手： “拿花当然是为了能够跟美丽的导师来一场浪漫的邂逅，再见了，你们这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们～” 话音一落，羽洛的身影就在门口消失不见了，其速度，比潘震帝鸿坤两人快了不知道多少。 羽洛的这通操作让人无语，尤其是作为羽洛从小到大的好朋友雷达，更是当即就与羽洛撇清关系。 “我郑重声明一下啊，我不认识那人，我和他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 摊上这样一个朋友，他雷达也是无奈的很啊。 再看已经走出了学堂的凯尔。 刚上了一下午课的她准备先去澡堂洗个澡，然后再去膳房慢慢的吃上一顿丰盛的烈阳星晚餐。 不过她才刚步入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导师！” 凯尔转身去看，发现是潘震站在身后，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凯尔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潘震说什么。 “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要请教吗？” 被问到的潘震显得有些扭捏，既不是也不说不是，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看凯尔一眼，然后又飞快的低下头。 “潘震？” 这孩子什么情况，来也不说话，问也不回答，就是甚至一直抖啊抖的，跟憋着尿一样。 但是潘震作为一名老烈阳星正红旗的勋贵子弟，不可能不知道厕所在哪。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小儿麻痹！ 一想到这里，凯尔看潘震的眼神也更加温柔了。 一个好好的孩子，前几天死了爹，现在又患上了小儿麻痹症，真是…太可怜了… 还在酝酿着情绪准备道歉的潘震，刚抬起头来，就发现凯尔看他的眼神十分不对劲。 ——我怎么感觉，这眼神…好像在哪见过？ 仔细的在脑内回想一下，潘震终于想起来了那眼神是在哪里见过了。 当初他爹还在的时候，总会回忆过去，有时候讲到一些因为时代问题而缺胳膊少腿在大街上乞讨的乞丐时，他爹的眼神就如同现在的凯尔一样，充满了怜悯… ——不对啊！导师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四肢健全，身体良好吗？ “导师，我身体很贱！”鬼使神差的，潘震说了这样一句。 “？？？” “？？？” “！！！” 两个脑袋不约而同的冒出了大大的问号。 尤其是站在潘震身后三米的帝鸿坤，更是一脸“潘震，你居然是这样的人”的表情。 “震撼我妈一整年啊…这难道是什么新型的撩妹技术吗？” 被惊讶到了的羽洛蹲在学堂的大门后面，偷偷的看着这一切。 凯尔也是有些蒙了，她是真的没有想过，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是如何能够这样认真的将自己变态的事实说出口的，还是在这蓝天白云之下。 而实际上，潘震自己也羞的要死了。 他明明是想对凯尔说自己身体很健康，从而让她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他。 结果倒好，凯尔看他的眼神的确变了，变得更加不妙了。 可是还不等潘震来解释，他的左肩上就被人冷不丁的拍了一下。 紧接着，帝鸿坤那充满了复杂情绪的声音也在他耳边响起。 “潘震…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你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嗜好，我也不是…不是不能接受的，我们还是朋友。” ——神他么异于常人的嗜好！我身心健康的很！ “我就是、我就是！就是想跟导师道个歉而已！没有什么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要讲！” 再也忍不住的潘震终于将自己内心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再看其他人的反应—— 帝鸿坤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是眉头却有一瞬间的紧皱——他在庆幸跟自己从小到大的潘震不是一个变态受虐狂的同时，也为潘震跟凯尔道歉，主动修复两人师生关系的举动感到不喜。 如果不能阻止潘震亲近凯尔的话，那么…就只能让凯尔无法教授潘震了。 ——要先试探她一下，也看看父王是如何对待她的。 一股强烈的恶意扑面而来，凯尔朝着潘震点点头，表示接受他的道歉，而眼睛却是一直看向潘震身旁的帝鸿坤。 她能够感觉得到，这烈阳星的小太子不是什么好人，至少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人畜无害。 凯尔感觉很无奈，刚让潘震不再对她有意见，现在又来个小太子神头鬼脑的在这，真是叫人头疼。 但是凯尔仔细一想，又很快就释然了。 她不过是暂时在这当个导师，一不是烈阳子民，二不是帝家侍女，闲着没事理这小太子做什么？ 最主要的是，凯尔不认为一个十五岁的小孩能对她有多大的危险。 接受完潘震的道歉，凯尔便挥了挥手，与两人道别，之后继续沿着鹅卵石小路向着膳房的方向走去。 只是没等她走多远，在小路的一个分叉路口旁，一个男人被靠着路口树立的标示牌，嘴里叼着一朵有点蔫了鲜花，双手抱胸，仰头望天四十五度角，眼神中还带有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以羽洛那出众的外貌，再加上这精心设计的动作，好不夸张的说，上到七十岁妇女，下到三岁小孩，都会被他深深的迷住，并且主动上前与他交谈。 他也总是因此，能够掌握话语的主动权。 但，然并卵。 凯尔压根没有正眼瞧他一下，倒是有看过他背靠着的标示牌，毕竟她初来乍到，多看看路标就不会迷路。 自信的羽洛还在标示牌那半睁着眼微笑，等待凯尔的上前时，急着吃饭的凯尔早就没了踪影。 不过等待了许久，羽洛还是听到了有脚步声正在靠近自己。 至此，他不禁开始得意了起来。 ——观察了这么久，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我那过人的魅力～ “凯尔导…导…雷达！怎么是你，导师呢？！” “导师在哪？” 听到羽洛的话，雷达邪魅一笑，右手食指在羽洛的左胸处画了了个爱心的形状，然后嗲声嗲气的说：“导师、导师不就在你心里嘛～我的好gei~gei~” “呕——” 不远处一座亭子里站着的一名披甲侍卫在看到雷达一羽洛的互动后不禁扶墙。 他风起云涌的胃部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巨大的恶心冲击着他全身上下的每一根毫毛。 他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但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跟老天爷说一下。 “倘若我有罪，就请一道雷劈死我，而不是让我看到这样令人终生难忘的恶心的一幕！” 凯尔因为走得快，而好运的躲过了这一次污眼之灾。 在膳房吃过了一顿地道的老烈阳星饭菜后，凯尔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巴，揉着微微有些鼓的小肚子，一边向鹤熙发去了通讯。 哗啦啦的流水声在浴缸里弹奏着欢快的曲子，将头发盘起的鹤熙在心里默数了十秒后挥手关闭了一直喷洒热水的喷头。 白嫩的肌肤上沾着点点清水，在淡黄色的光照下显得格外光滑。 一只玉足轻轻的点了点平静的水面，在一阵涟漪散开后，鹤熙缓缓的跨入了浴缸中。 后脑枕在浴缸边缘的白色毛巾上，她扬起头，吐出了一口白雾。 “呼～” 工作一天，然后回家泡澡——这种将长时间积累的疲惫一次性释放的感觉着实令人“爽快”。 双手舀起一碰热水，淅沥沥的滋在脸上，那种温热又带有一些拍打的感觉更是让鹤熙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吟。 蒸腾的热气弥漫在浴室之中，疲惫的鹤熙在这种情况下，本是想要小睡一会儿，但是她的双手却不愿意安安静静的睡一觉。 而是划出了虚拟屏幕，准备看一些书籍资料来打发这段时间。 明明身体已经很累了，但大脑却异常清醒，像极了熬夜。 而一同凯尔发来的通讯，就更让鹤熙的大脑变得清醒了起来。 右手虚按在右耳旁，鹤熙露出半个香肩靠在浴缸的边缘，接通了凯尔的通讯。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凯尔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含着鹤熙的名字，反倒是通讯的那头有些安静的过头。 除了一些窸窸窣窣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外，就只有潺潺的流水声了。 “凯尔？”鹤熙试着叫了一声。 然后就听到凯尔呜呜的回答道：“等一下唔，我在脱衣服。” 嘴巴里的话都没有说清楚，就像是被布蒙住了一样。 “哈~” 直到将该死的衬衣从脖子上拔出来后，凯尔才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把手上刚脱的衣服随意的丢在一堆衣物中，凯尔也终于进到了令人毛发舒张的浴池中。 “鹤熙，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你呢？” “我刚刚吃完……呼~” 吐出一口气，凯尔半靠着浴池的壁砖，淡淡道：”烈阳星这边的菜跟我们不一样，不过虽然是不一样的，但是我好像会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等回去就给你做一顿~” “嗯，我等着。” 闭上眼睛的鹤熙并不想说太多的话，她只想听听凯尔的声音，然后好好放松放松。 似乎也是注意到了鹤熙的异常，凯尔于是问道：“鹤熙，我怎么感觉你很累的样子？” “刚刚…忙完回来，饭都还没吃，在浴缸里泡着……啊~等一会儿泡完澡后就去睡觉，现在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什么项目，把你累成这样？我看你都这么累了，还是别通讯了。” 听到凯尔说要停止通讯，鹤熙刚想出声制止，但是凯尔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不禁莞尔一笑。 只听见凯尔在说停止通讯后，飞速的又接了一句：“我们直接视频吧~” 十分正常的一句话，语气却十分的不正常。 鹤熙嘴角上扬，柔和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呀，就是喜欢在我累的半死的时候来说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话。” “那我们是通讯还是视频？” “你喜欢哪个就哪个吧~” 鹤熙宠溺的回答道。 无聊的凯尔将半张脸也潜到了水面下，在水里，她咕噜咕噜的回答道：“还…咕咕…是…咕…这样…哇啦啦…好了…啊啊~” 一个个气泡从水里浮上水面，然后破裂。 凯尔就这样没个正经的，一边玩一边跟鹤熙交流。 实际上，两人一直到通讯结束也没有进行视频。 一方面是有原因，另一方面还是有原因。 鹤熙也问了有什么原因，凯尔却说，“开了你[们]也看不到。” 着实令人有些不解。 而又因为鹤熙今天太过劳累，凯尔便没有多聊什么。 将一些有趣的事情跟鹤熙说了后，很快就挂断了通讯。 她本人也是很快就赤裸着身子，从浴池中上岸，一个响指燃起一天火焰，瞬间将全身的水珠蒸发。 换上一套清爽的睡衣装束——吊带背心加上弹性超短裤，理了理金色的长发就走出了出去。 虽然已经是黑夜降临，但是在一束束灯光的照耀下，如此打扮的凯尔还是引起了一众男女的驻足痴望。 天使的外表到底有多美丽，许多的烈阳星人在这一刻有了评价—— 称的上是宇宙唯一，除此以外，再没有能够代表美丽这个词的种族。 19.烈阳做题家 “贵方所提到的三角体我们天使也早有注意，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文明。 我们刚结束了战争，现在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刻。 天城内围绕天使星云的各大工程都还在建设之中。 这个时候让我们准备战争……拿出理由来吧。” “并不是准备战争，而是预防即将到来的入侵，”男人说：“我们在bt-2星系中的一颗小行星上发现了三角体的存在。 实际上，那颗行星在两百年前还有着它自身的本土文明存在，并且本着“友好接触，和平相助”的原则，我们教导了那里的本土文明如何制作比青铜器更为高效的工具，以及如何用那些高效工具快速引发工业革命。 从理论上来讲，这样的文明在没有其他外部势力的干扰下，是能够在万年后进入到宇航时期。 可是…两百年后的今天，行星上本该存在的本土文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九百万光年外的三角体文明。 凯莎女王，请容许我做一个大胆的猜想——三角体已经掌握了虫洞跃迁技术，并且是极为成熟的虫洞跃迁技术。” 说到这里，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凯莎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注意到了男人的目光，凯莎道：“请继续说下去。” 男人有些不解，他再次强调道：“初级宇航文明并不能做到如此远距离的宇宙航行，更不用说是在两百年之内跨越九百万光年、并完全摧毁一个冷兵器文明。 三角体绝不是贵方所认为的初级宇航文明！” “你激动了…为什么？” “凯莎女王，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有关三角体展现出来的对宇宙的侵略性以及其隐藏的实力，而不是……” “我知道。” 凯莎打断了男人的话，开口的同时右手一挥，一个虚拟的三角体模型就出现在了男人面前，两者面对着面，之间相隔不过一拳。 “对于三角体，早在三王时代之前，天使星系内就有过对其的研究，这是根据那些研究数据所复原出来的，大约七千到八千年前的三角体。 经推断，他们将在两千年后掌握虫洞跃迁技术，并且是与主流科技完全不同的方式。 四千年前我们天使就已经碰到了可能是三角体的基因战士，在那之后，我们天使对三角体的资料就已经进行过大更新。 更新后的资料，在这次谈话后我会安排人给你们发过去。” 这对于男人来说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他向着凯莎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有了这份资料，我们很快就能够靠着大时钟推断出三角体如今的具体实力。” 听到男人的这句话，凯莎表面上依旧平静如常，但内心里，却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希望能够快些见到属于天使自己的第一台天体计算机。 天使并不是没有对三角体现如今的实力进行过推断，但是什么都推断不出来，因为三角体的基因发展可能性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一台天体计算机，更本就没有办法进行一次像样的推断。 不过好在如今的天使正兴兴向荣，所有神河文明所拥有的前沿科技，她们很快也能够掌握的了。 至于她们天使由于常年战争而发展至今的强大军事实力，却是神河文明所无法追上的。 神河人热爱和平，以至于培养出了大量的科学家却没有几个像样的军事家，眼前这位名叫杰斯的男人，算是神河文明中少有的军事家了。 “在继续新的话题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对于你们神河人来说，战争是为了什么？以及，战争意味着什么？ 只有知道了这两点，我才能确定，是否要与你们进行军事上的合作。” 天使经过了六千年的战争，失去了无数的同胞才换来的如今的“正义”理念，因此，为了天使的未来、也为了过去牺牲的同胞，梅洛天庭建立后的每一场战争，都必须是围绕着“正义”所展开的，任何一场不义的战争，不论其规模大小，只要天使参与了其中，那便是对“正义”的亵渎，是对过去未来所有天使的背叛。 理念，信仰，这是绝对不能动摇的。 凯莎现如今作为梅洛天庭的最高统帅，她的每一个选择都必须“正义”。 选择不一定要正确，但绝对要正义。 天使不能一边高举“正义”的大旗，另一边又施行着不义的行为。 “宇宙中有无数个星系，而一个星系中或许连一个文明都没有。 生命是弥足珍贵的，是值得正义所守护的；三角体跨越九百万光年去毁灭一个文明必然是违反了我们天使所坚守的正义，但是在开战之前，我必须要问一下，你们神河人又是为了什么？” 被凯莎问到的杰斯站在原地良久却没有回答，直到凯莎第二次问起的时候，他才说道：“如果凯莎女王只是询问我本人是为了什么而战的话，那么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您，我是为了我的人民而战...但这仅是最狭隘的回答。 而且，我也无法代表全部的神河人，所以不能在这种场合下回答您的这种问题。” “那...谁能代表你们，谁能代表你们神河...”凯莎问道。 杰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太空校长——只有他，才能够代表我们神河！” 作为已知宇宙最早的神，大导师丁格黑的传承者，大时钟第二代最高权限拥有者，只有他...能够代表整个神河文明与天使进行商谈。 因此，杰斯不顾出发前他人的嘱咐，向着还在授课的太空校长发起了通讯。 并在讲明了一切缘由后，太空校长开始通过通讯与凯莎进行交流。 不过她们两人的交流，可就不仅仅是关于双方理念了，还涉及到了无数的细节。 原本连是否参战都没有确定的凯莎，在与太空校长进行了一段时间的交流后，已经开始在说“如何在短时间内，让天使战士与神河战士默契配合”。 一旁呆站着的杰斯感到十分的无奈。 既然太空校长跟神圣凯莎这么聊得来，一开始又为什么要派他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当然，吐槽归吐槽，对于两位文明的至高之人，杰斯的内心还是一万个尊敬的。 而在两人讨论了三小时后，终于将一切事物都决定好了。 神河为了和平，天使为了正义，都决定对充满了侵略属性的三角体发起战争。 太空校长说：“以声带发音的智慧生物将在这次战争后被统一称为神河体，宇宙目前通用的语言就定为神河语系正体，而天使将是宇宙中最美丽最圣洁的生物。” 凯莎点头道：“天使需要外在的美丽与内在的圣洁，以此作为维护正义的收获，也只有这样的天使，才能让更多的人来相信正义。” 不过除了正义，三角体也在宇宙到处传播了他们的理论——黑暗森林法则。 简单的概括一下就是：一旦某个宇宙文明被发现，就必然遭到其他宇宙文明的打击。 再加上宇宙到处都是“弱肉强食”的信奉者，黑暗森林法则很难不受人欢迎。 但实际上...在这个即将要透明的宇宙中，绝大部分的文明都是中立的，而目前看来最强的两个文明，天使与神河——前者是强者保护弱者的正义，后者是先进带动落后的和平。 所谓的黑暗森林实际上并不存在，即便存在，也仅仅是很小的一块，或许都不能称之为森林，应该叫做草方块，“黑暗草方块”。 而接下来天使与神河即将要发动的与三角体的战争，其本质上也是争夺中立文明的战争，是理念的战争，而不是单纯的一方消灭另一方。 信仰黑暗森林法则的文明越多，天使神河所能拥有的盟友就越少，甚至于，她们对一些文明的帮助都会被那些文明当作是不怀好意的阴谋。 而信仰正义的文明越多，那想着侵略别人称霸宇宙的三角体的敌人也就越多。 综上所述，这必定是一场，关系到宇宙未来的战争。 而在这场战争敲定的时候，凯尔...才刚刚下课。 揉了揉她那因为长时间而感到发酸的肩膀（实际上并不会酸），凯尔的心里开始盘算起晚上该吃什么菜，明天的课该怎么讲，以及那个渐渐变得烦人的烈阳小太子该怎么对付。 就在今天的课上，凯尔让学生们使用一种特殊金属球往其中注入暗能量，模拟一下链接恒星时的感受，并且要一人到讲台上来演示。 结果一向不怎么起眼的帝鸿坤居然自告奋勇，起初凯尔还没在意，直到后来她无意间发现，帝鸿坤在不断的、拼了老命地往特殊金属球里注入大量的暗能量，试图引发爆炸。 虽然是被凯尔一个响指就解决了将要爆炸的金属球，但她却并没有感到轻松，反倒是因为帝鸿坤的果决而十分头疼。 要知道金属球是被帝鸿坤捧在手里的，当时如果爆炸，最先被炸的半死的就一定是帝鸿坤他自己。 至于凯尔，她的衣服可能会被爆炸给损坏一些，头发会掉两根，再然后...就不会有任何影响了。 帝鸿坤当然是不可能知道凯尔的金刚不坏之体有多硬，但就算如此，也足以让凯尔头疼了。 因为她不想自己一没看着，烈阳星的小太子就为了攻击她，然后把自己给玩死了，就算只是受伤，她都不好跟烈阳王解释。 到时候天使与烈阳星的友好度可能就要唰唰唰的往下掉了。 “真是麻烦啊！！“ 要是能让那小子没工夫来整事就好了... 凯尔踢开了路边的一块小石子，脑子里刚刚说的话瞬间化作了一个锃亮的灯泡，在头顶“叮”的一声发光。 ——对啊！我可以让那小子没工夫来整事情，不，再过分一点，我可以让他根本没时间来上学！！ 一个老师如果想要对付一个学生，除了叫家长外，布作业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于是乎在第二天，凯尔破天荒的给一众学生布置了作业，作业的量不仅大，而且还是凯尔专门挑选出来的，帝鸿坤最不擅长的那些。 并在即将下课前，她还在讲台上发表了对帝鸿坤的死亡通告。 “布置的作业如果没有完成，就请给我待在家里，直到完成为止。而那些完成了的，错一道题给我再做三道。” 而最开始的帝鸿坤还不把小小的几道作业放在眼里，他的目标可是赶跑凯尔。 但是等到第二天下课，被凯尔专门叫去训了一顿的他抱着一个本子的作业回到了家中。 第三天下课，他手里的本子变厚了一些。 第四天，本子变成了字典。 第五天，在家补作业... 第六天，依旧在家补作业... 第七天，还是在家补作业... 第八天，继续......“等等！！” 刚刚上完早朝回来的帝鸿钧看着埋头写作业的帝鸿坤，不禁感到疑惑：“怎么这两天你就一直待在宫里写这些题目，超神学院不去了？！” 而已经麻木了的帝鸿坤双眼无神地看了下自己地父王，张了张嘴，自己以为已经说了“见过父王”，然后又继续埋头写题去了。 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帝鸿坤就会变成烈阳星远近闻名的做题家，每天十八个小时题海战术的那种。 ——不对劲，大大滴不对劲！ 看着自己的儿子都快要变成傻子了，帝鸿钧终于决定要去找凯尔好好聊聊了。 20.闲暇 凯尔来到烈阳星已经是第八天了，这八天以来，她并不是只过着两点一线的枯燥生活，也展翅拥抱白云，与海鸟一同于浪花之上疾行；也到过偏远的乡镇，与两名劳作在日光下的烈阳农民交流。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见到一个真正的烈阳，一个不止是皇宫豪宅的烈阳。 烈阳人真的如他们所追求的那样“国泰民安”。 凯尔曾见到过两户与邻居相比十分贫穷的人家，而这两户人家并没有因为贫穷而受到歧视，反而在凯尔观察的那两天内都有受到过邻居的帮助。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同于天使那般难以缓和，而是互相尊重着。 就算是面对从未见过的凯尔，他们也不抱有什么敌意，所有的不过是对未知的不解与好奇罢了。 “你们就一直这样耕种吗？不试着使用机器吗，后者的效率会更高。” “机切儿？”看着身后手拿镰刀，头戴草帽跟着一起割麦子的凯尔，白发老农握着镰刀指着远处道：“那儿不就有台机切儿，不过喔们现在都是无聊得很，所以就自己个下来干活了。 平时也是开那‘特特’叫的机切儿收麦子滴~” 尽管额头都已经满是汗水了，握镰刀的掌心也紧了又紧，但是老农的脸上却没有什么疲惫感，反倒是充斥着喜悦。 “跟你们年轻人不同滴很，我们这些个儿老头子、老婆子的，平时也没得什么玩的，还是在这田里活动活动才安心一些，开心一些。 哦对了，小女娃子，你先前说你是那个天神来的噻？” “是天使，长翅膀的，不是天神。” “都一样滴啦，都是在那个……那个《超神学院》里住的，对头不得？” “大、大概吧……” 凯尔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前的这位实际上比她小了不知道多少岁却还要叫大爷的烈阳老农了。 大爷的思维不能算是跳脱，只能说是异于常人了。 像刚才凯尔回答了自己是住在《超神学院》之后，大爷很快就激动的道：“那你不是天天都可以见到烈阳王喽？” 凯尔点点头。 “那烈阳王他在家里种地的时候，开的机切儿是几代的？我听隔壁村的老王说，最新的机切儿是叫啥啥五号来着，老贵了，那烈阳王他家是不是就用的这个的？” 看着大爷激动又好奇的样子，凯尔不禁感叹——这烈阳星也真是奇葩，博学与无知居然可以如此完美的结合在一处。 虽然很喜欢大爷的这份活泼，但是凯尔还是决定用现实来冷静一下过于热情的大爷。 只见凯尔在短暂的沉默后，很快就回答了大爷先前的问题—— “烈阳王他不开机器，准确来说，他是不种地的。” 但是大爷却大声道：“那怎可能！他不种地他吃什么？终不能吃空气吧？” 凯尔回答道：“你们会给他食物的，不是吗？” “哪里会了哦，我的娘咧，早在喔爷爷那一代就不交纳皇粮喽~ 现在的粮食都是一半拿来吃，一半拿去卖。 那烈阳王他不种地，他一家吃什么？” 大爷看着凯尔，凯尔也看着他，思考良久后凯尔觉得还是不解释了。 淳朴大爷的思维或许就是烈阳一众农民的思维。 在他们看来，人要活着，就要吃饭，神和天使也不例外。 想要向眼前这位大爷解释烈阳王为什么不种地，其实很简单…… “他很有钱，吃的都是靠花钱买，不会自己去种地的。” “说的也是哈。” 大爷点了点头，便不再与凯尔讨论这个问题，而是问她愿不愿意去自己家里吃顿晚饭。 “你看你嘞…也帮了老头子大半天喽，就去喔屋里头吃顿饭撒。” 凯尔没有正想推脱，但是肚子里却突然传出一声“咕~” “呃…”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那就打扰了。” 大爷一边摆着手，一边笑着回答：“不打扰，不打扰，有人来陪老头子吃饭，喔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走走走，我领你去屋里头坐坐。” 大爷十分热情好客，凯尔也饥肠辘辘，于是乎就没有推脱，压了压头上的草帽，便跟着大爷一起去了他家。 路途中，大爷将割好的麦子扎捆，准备背走。 不过凯尔却打了个响指—— “咔！” 麦子像是被施展了什么法术一样，无风自动，漂浮在凯尔的身后。 大爷见状，两眼亮光，嘴巴张的老大： “这个喔晓得！这是那个仙术！仙术，对头不得？！” “用你们的话来说…那就是叫仙术。” “哦~那娃娃你是不得了滴啊，还会用仙术，像喔们这边滴哈，都是那些个打仗的将军士兵才会用仙术。” 大爷说着眼神却又慢慢变了，他看着凯尔，半猜着问道：“等下下，娃娃你该不会也是个将军吧？” 凯尔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刘海，微笑道：“以前是，后来就不是了。” “咋滴个，退休喽？” “嗯。” “那也厉害滴很啊！像老头子喔这样滴人，去当兵都没得人要，你个女娃娃还能当将军，那不是比老头子喔厉害很多。” 大爷看凯尔的眼神那叫一个喜欢就跟看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嘴里也是一路的夸。 等到大爷家门口的时候，凯尔看到的是一副完全不同的风景。 略微简洁于超神学院的大院坐落在一条驰道旁，大约一百五十平。 半人高的石砖围墙绕了一个圆，将一栋古色古香的宅子圈在其中。 没有门锁的小门轻轻一推便能推开。 进院后就是一条小石子路，也是绕着宅子一圈，并且院落后有潺潺的流水声传来。 在石子路的两旁都是草地，左面种着一颗枣树，右边有一条刚过膝的黑狗趴在草地上，吐着舌头晒着太阳。 不过一听到大爷的推门声，那黑狗就“汪”的一声叫唤了起来，等看清是大爷后，又呜呜的绕在他身旁。 “这是喔养的一条狗，叫大黑，”大爷与凯尔介绍了一下，而后又对着大黑叫道：“大黑！这是天使……嘶…娃娃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凯尔。” “哦对！凯尔，你瞧喔这个脑子。” “凯尔！”大爷冲着大黑叫了一声。 大黑表示一脸懵，并十分疑惑的看着凯尔。 仿佛在说：那不是你的名字吗？ 凯尔不禁汗颜，抹了把脸，指着身后的麦子问：“大爷，这些麦子放哪？” 被问到的大爷也迅速从介绍大黑的状态下退了出来，他指着一旁的草地说：“就随便放着，等下喔再来收，你先进屋坐活儿。 哦，还有，娃娃你喜欢吃啥菜？待会儿老头子给你炒去。” 凯尔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己喜欢吃什么，倒是她有一点特别想要试试。 “大爷，我想试试炒几样菜，你能不能在一边教教我，帮我把把关？” “炒菜？娃娃你还会炒菜嘞？” “对于烈阳这边的还不怎么会，不过也看了一下别的师傅是怎么炒的，算是学了些吧。 主要是想回去的时候能炒给我家里的那位尝尝。” “那整挺好啊，”大爷说着，然后又问道：“不过娃娃你这是嫁人了？老公叫什么名字，长得怎么样，家里什么情况，对你好不好啊？” 对于大爷这一大串的问题，凯尔反而更不需要思考。 “我是结婚了，不过爱人是个跟我一样的女天使。” “女娃娃啊？” “是的，名字叫鹤熙，很漂亮，我也很喜欢。” “喜欢就好了，喜欢就好啊，”大爷并没有因为凯尔的性取向而感到太大的惊讶，反倒是一脸宽慰的说：“两个女娃也好，女娃都是心细滴，相互之间的照顾也更细微些，而且两个女娃娃走到一起，肯定是喜欢的不得了，不会像有些男人那样，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凯尔笑着点点头，手边却传来了一阵瘙痒。 原来是一旁的大黑正在舔她的手。 揉了揉大黑的脑袋，凯尔跟在大爷身后，走进了宅内。 进了屋内，凯尔才发现这栋宅子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古色古香”，反倒是墙上的液晶屏和天花板上的感应灯，以及其他的机械物件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科技感。 ——这种反差感……简直了…… 你以为他是马车吧？可在马车的内部却配有火箭推动器。 正将草帽挂在一旁衣架上的大爷看到了愣神的凯尔，再看看她注视的那些科技产物，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屋里头是不是跟外面看起来差太多了？上次隔壁村的老王来了也是这样说的。” “也是这样说的……” ——那看来还不是每家都是这样。 想到这里，凯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莫名的松了了一口气。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三观不用被重塑而感到庆幸吗？ 或许有这个可能。 不过比起这些，她对大爷家里为什么会如此独特而感到好奇。 但很快她就后悔了。 因为她不知道，这个已经年过七十却独自一人远离本村生活的男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 “这房子其实不是喔滴，是喔那个不成器的龟儿子留下的。 不过他很早就走了，说是去当兵去了，但是后来…” 老人停顿了一下，将脸侧到凯尔看不见的位置，白花的眉毛向下垂着，仿佛死去的柳树。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着沧桑的嗓音继续道：“后来有家娃娃，他哩个去当兵滴时候，去打嘞个宇宙海盗……说是见到了我娃娃… 然后…说是上面有命令，就把他给打死喽。” “……” 凯尔张开了嘴，但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大爷将他的伤疤在凯尔的眼前揭开，她并不想再往上面撒盐。 大爷又咽了口唾沫，随即将头转了回来，强装释然道：“嘿，算逑，说多了也没用，还影响娃娃你的心情。 把你滴帽子摘下来挂着，那镰刀就靠在墙边边，我带你去厨房。 你不是说的要炒菜吗？我带你去那边看看有什么菜，可能会不够，不过也不要紧。 去隔壁村子里就能买到菜，开个小车快滴很。” “好。” 应声后的凯尔学着大爷的样子，将镰刀草帽都放好。 披散的金发在灯光下反射着辉光。 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玉手捏着一束金发，另一只手将额前的刘海撩至两边。 凯尔简单的扎了个马尾，一旁的大爷见了却笑着说：“这样看着还是更精神一些。” “这样更精神吗？”凯尔走到液晶屏前看了看里面的倒影。 事实也正如大爷所说的那样，披散着头发的凯尔会给人一种阴郁且冰冷的感觉，而扎了马尾后就显得活泼开朗更好亲近。 “的确是更精神一些，那我以后就扎马尾了。”看着液晶屏中自己的倒影，凯尔伸出右手做出一个瞄准的手势。 “砰！嘿嘿~” 站在远处的大爷听到凯尔的俏皮一笑，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 虽然只是意外碰到的一个女孩，但他是真的一直在想，自己要是有这样一个女儿陪着渡过晚年，那就算是死的时候，脸上也是带着笑的。 大爷或许也是很久没有跟人这么亲近过了，突然来了个女儿样的凯尔，他自然是好好的照顾着。 凯尔要的菜，他都一一洗好，切好，然后一点一点的仔细的教她，什么时候放调料，什么时候翻锅。 就这样，在一位“大厨”的教授下，凯尔终于出师了。 客厅中央的圆形大客桌上，一盘又一盘膳房制式的菜肴被端上了桌。 凯尔因为想要熟悉菜谱，所以一直没有歇锅。 大爷因为注意力全在凯尔身上，所以一直都没有叫停凯尔。 以至于当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厨房已经摆满了菜。 将那些菜摆上桌一数，足足有二十盘。 这可不是两个人能够吃完的级别。 “这…好像炒多了……” “喔看着也是，要不，娃娃你自己打包一些回去？给你的那些朋友尝尝。” “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虽然是炒多了，但是真的吃到自己辛苦了很久后的菜肴，凯尔还是很高兴的。 孤独了十六年的大爷，今天也是头一次有人陪他吃晚饭，上扬的嘴角，久久的也没有落下。 一直到晚饭吃完，要跟凯尔道别的时候，大爷脸上也依旧是笑容。 但是当金发的天使扇动翅膀飞上无穷尽的天空时，回望身后空空荡荡的房间，大爷满心的欢喜，也化作一声叹息被微风带去了远方。 或许这就是生活的真实吧…… 与天使一同欢乐的时间多是短暂，人最终还是要学会如何与孤独相伴到老。 21.即便如此 金翼掠过天空，将云层撕裂。疾风在耳畔呼啸，传来一句怒喝—— “此乃烈阳皇城！请——” 轰！ 守城将士话还没说完，就有一阵大风吹来，尘土蒙眼，碎石飞溅。 “咳咳咳！” 挥手扇开眼前的迷蒙，守城将士望见一抹金光，不过也仅有一瞬。 踏踏踏。 将翅膀收起的凯尔踩着步子，从微虫洞中拿出一个木盒。 走到守城将士面前时便将那木盒递给他，同时还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一张盖有烈阳玉玺戳印）。 “工作辛苦了~这是我炒的菜，拿回去尝尝吧。” 看到了凯尔手中的身份证明后，守城将士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不过面对凯尔递来的食盒，他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并道：“感谢天使阁下地关心，但是为了烈阳——不辛苦！” 凯尔耸了耸肩，将食盒放在将士脚边道：“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就当是晚上加餐了。 东西就放这里了，拜拜~” 凯尔说完，挥了挥手，然后就一溜小跑进城了。 那守城将士还想叫住凯尔，却发现人已经没影了。 又低头看了眼脚边的食盒，喉咙咽了口口水，然后环顾四周，在发现没人后，立刻用微虫洞将其收了起来。 等到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站的笔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另一边，刚刚回到住所的凯尔正将房门推开，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凯尔阁下，不知道这些天，你在烈阳星住的是否还习惯？” “烈阳王……” 看到来人后，凯尔又将打开的门关上了，转身道：“住的还算习惯，这边的风景也好，空气也很清新，我还是挺喜欢的……就是不知道烈阳王找我有什么事？” 面对凯尔的询问，帝鸿钧也没有当谜语人，很直接的就向凯尔问了。 问她帝鸿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已经连续几天见他没有去超神学院了，人也是茶不思饭不想的，一天天就想着写什么题目。” “呃…这个……”凯尔有些尴尬了。 她暂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帝鸿钧解释，总不能说“你儿子对我有敌意，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让你儿子动不了手？” 最主要的是，凯尔没有想到，帝鸿坤居然会那么听话的，真的会去写她布置的作业。 要知道，她布的作业，除了最初的两天是精挑细选外，之后的几天都是随便出的题，从来不管其难度，只是疯狂的选题，为的就是用题海将帝鸿坤“淹死”。 不过现在看来，帝鸿坤不仅没有被“淹死”，还在海里拼命的学习游泳，倒是她这个掀起风浪的波塞冬，被烈阳王先给发现了。 对此，凯尔也不好继续胡扯什么，不过她也没有直接说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反倒是问帝鸿钧，帝鸿坤现在的恒星驱动技术到什么地步了。 凯尔一说到这个，帝鸿钧就有了印象。 “昨天晚上的时候就见他手里拖着一个发光的金属球，同时还不断的往球里注入暗能量。” “发光？暗能量？”凯尔不禁乍舌了。 要知道让小球发光还是她明天才准备教的东西，但是现在却被帝鸿坤提前学会了。 ——该不会是我给他的题目里面有什么超纲题吧？ 凯尔觉得这个可能是存在的，当然，与其在这瞎想，去见帝鸿坤一面才是能够最直接了解他现在状况的办法。 因此，凯尔像帝鸿钧发出了要家访帝鸿坤的请求。 作为烈阳星的太子，帝鸿坤还是被保护的很好的，平时身边不仅有烈阳星“四大守护”其中一个在暗中保护着，其本人也拥有直接启动烈阳星跃迁虫洞的权限。 也就是天使与神河是合作关系，否则帝鸿钧是绝不会让一个拥有强大战斗力的外星人跟自己唯一继承人独处的。 得到了帝鸿钧的同意，凯尔很快就去了帝鸿坤的太子殿。 在侍女的带领下，凯尔于书房见到了正在奋笔疾书的帝鸿坤。 由于后者过于投入，以至于当凯尔站到他身后的时候，帝鸿坤都没有一点的反应。 依旧是沉醉与题海之中。 凯尔没有选择打扰这个正在进行着头脑风暴的学生，而是拿起了书桌上一份已经被答案填满的“试卷”。 上面的题目无一不是超纲，但是帝鸿坤却硬是将其写完了，而且还写对了。 也是在看完这张卷子后，一直在埋头苦干的帝鸿坤终于停下了笔，将头抬起来。 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但是他的眉头却紧紧的皱在一起，并且言语中也带有责备的意味：“不是说过我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书房的吗？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还是什么……” “让她开门的人是我。” 一边将试卷放回到书桌上，一边示意正在害怕中的侍女退下，凯尔淡淡道：“我有你父王的口谕，她必须照我说的做。 另外，我布置的作业你完成的怎么样了？” 原本还在训斥侍女的帝鸿坤在听到凯尔的声音后差点没有吓到飞出座位。 但他那惊人的起身速度以及一步三米的跨越能力也让不禁让人夸赞一句“神速”。 有着浓厚黑眼圈帝鸿坤紧紧的盯着凯尔，生怕她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但是防备了五六秒，凯尔什么都没做。 只是双手抱胸，看着帝鸿坤一个人在那警惕这警惕那的。 “你在怕什么？我作为你的导师，还能害你？” 帝鸿坤压着声音回答道：“那可不一定，谁知道你们天使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要知道你们天使可是靠着战争才有现在的样子，别以为我的父王人好，就当我们烈阳星没有明白人。” 帝鸿坤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外星人的。 不过，他的这些话在凯尔听来无异于是自爆，不仅让人感到无奈，也将帝鸿坤他的不成熟的气息完完全全的展现了出来。 凯尔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最开始潘震那样反感她，就是有帝鸿坤在其身边说了什么。 但，说实话，帝鸿坤的所作所为，在凯尔看来不过就是一个十五岁少年能干出来，也会干出来的事情。 也只有处在这个年龄上下的少年，会有着与世上绝大部分人都不同的思维方式，那并不是他们的错，那只是他们想要展现自己特殊的一种手段，当然这种手段在凯尔看来是不正确的。 不过，不正确并不代表其已经无药可救，相反，帝鸿坤愿意认认真真的将凯尔所布置给他的作业夜以继日的去完成就表现了他身上那些好的品质。 凯尔作为他的导师，在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意思到帝鸿坤身上的问题，或许也是因为那时的她才刚到烈阳星不久，脑子里想的都是教完恒星驱动，然后赶紧回到天使星系。 ——我也有做错的地方。 凯尔将额前垂下的刘海又撩起，并将帝鸿坤所做的一切作业都收进了微虫洞中。 后者在看到凯尔这一举动时，眼神中依旧还是警惕满满，但是对凯尔的敌意却少了几分。 如果说一个人在什么时候是最恨别人的时候，那很大可能就是当自己的幸苦被别人轻描淡写的略过时。 凯尔此刻的所作所为正好是与这种事情相反的，她说：“你的作业我回去会好好检查，错的地方我会给你写出具体错在哪里，明天发给你后，你去好好修改一下，然后再交上来。” “新的题目呢？” “新的题目？” 凯尔摇了摇头，道：“没有了，从今天开始就没有什么新的题目了，你是很聪明的一个孩子，潘震都需要讲解才能明白的地方，你却只靠自己的研究将其弄懂了......这样的学生，我又为什么要用一些无聊的题目去浪费他的时间？” 帝鸿坤在听到凯尔的话后第一时间注意到的不是要不要写作业的事，而是凯尔的那句“你是很聪明的一个孩子”。 在他三岁那年，母后意外去世后就再没有一个人会这样对他说。 尤其是当潘震出现后，他所拥有的仅剩的一些夸赞也全都被潘震这个吸铁石一样的家伙给吸走了。 他们两个的确是很好的玩伴，但是两人之间也有很严重的矛盾，虽然心大的潘震很容易将这些矛盾抛之脑后，但是帝鸿坤却记得很清楚。 潘震与他的每一次吵架他都记得很清楚，其中潘震做过最多的就是拿其他人对两人的评价来刺激帝鸿坤。 潘震是天生的战士，是天才的学子，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在夸耀他。 但帝鸿坤呢？他何尝又不是一个天才呢。 只是在潘震那耀眼的光环下，在身边所有人都对他帝鸿坤不看好时，他自己也将自己定义为了普通人。 而当他这个“普通人”的肩上还扛着烈阳星的未来时，他的内心变得无比沉重。 可就是这份沉重，对于帝鸿坤来说也算是最后的认可了。 然后，这最后的认可，在随着帝鸿钧开始将潘震向着烈阳大将军培养之后也要消失了；潘震在高兴的说保护烈阳，帝鸿坤却要哭了。 因为潘震就要把他这最后的认可给夺走了。 他不甘心，但是他与潘震的关系始终是复杂的，他做不出直接伤害潘震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尽量让潘震变得不那么出众，让他不会夺走，至少不会很快就夺走他最后的认可。 十五岁的少年，连价值观都还没有健全，只知道一个劲的打压别人，却忘了去提升自己。 当然，不排除周围那些人的话已经让他对提升自己不报什么希望。 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在被凯尔针对之后，却诡异的再一次感受到了被重视的滋味。 这种滋味甚至让他忘了自己要做的是将凯尔赶出烈阳星。 尤其是当凯尔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自爆了。 那既是十五岁少年的不成熟举动，也是他对凯尔的渴求。 ——即便是作为敌人也好...恳求你，认可我吧... 在这个星球上，已经没有再会认可他的人了。 灼灼地目光炽热地燃烧着，随着空气中的沉默愈来地久，帝鸿坤的手心也拽的异常的紧。 他时不时的咽口水，但是眼睛却一刻也不敢歇的盯着凯尔的嘴唇，似乎是想通过眼睛看出凯尔接下来要说的话。 而已经将帝鸿坤摸得一清二楚的凯尔，自然而然地选择了，他所期盼地那个选择。 挥手将模拟宇宙在书房内打开，凯尔将先前在第一节课上与潘震所做过的恒星模型做了一遍。 当火红的恒星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里时，她却将这颗恒星交给了帝鸿坤。 她说：“如果潘震是在我的指导下建造出的恒星，那我相信，你能够独自一人，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链接上这颗恒星。” “我...我...我做不到的，那几节课我都没上过，我——” “你都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 帝鸿坤，我也曾是跟你一样的，对自己充满了质疑。 但就算是这样的我！当年也能靠着一把剑干翻一船的天渣！ 现在你就连一个模拟恒星也不敢链接，你还想要什么狗屁认可！！” 凯尔看着此刻犹豫不决的帝鸿坤仿佛就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如此愤怒。 她已经因为自己在决断事情时的犹豫失去了太多重要的人了，所以在如今的她看来，犹豫的人才会显得那么的令她憎恨。 22.回家 火红的恒星在掌心内熠熠生辉，但是随着暗能量的中断，那耀眼的恒星迅速的黯淡了下来，然后凝固，最后崩塌。 当死星的碎片在宇宙中漫无目的的飘荡时，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也随之响起。 “啪啪啪啪啪——！！” 而其中最卖力也最兴奋的，并不是在台上展现一个学期学习成果的帝鸿坤，而是与他同桌的潘震。 一直到凯尔让帝鸿坤回到座位后，潘震也依旧在他耳边小声的说：“真是太漂亮了，这么自如的收放暗能量，学期末的评分，凯尔导师一定会给你甲等、不，甲上也说不定。” 已然没有最初那份阴郁的帝鸿坤还是穿着一身红色的华服，端端正正的坐在座位上。 不过在听到潘震的话后，他回答道：“其实我做的也没那么好，跟大家都是差不多水平的。” 当然，在凯尔还没有给帝鸿坤评分之前，潘震还当他是谦虚，但是——随着凯尔的一句“帝鸿坤......甲上！” 红衣的少年当即就蹿了起来，右手握拳在胸前狠狠的一挥“太棒了！！” 一旁的潘震则是满脸的无语... ——好家伙，就这一声，比全班加起来都要响。 看到两人的样子，其他人也没有忍住笑意，一时间教室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哈哈哈哈...好了...大家都先停一下，我有件事情要跟你们说一下。” 在凯尔压了压手后，教室内的众人都渐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看在凯尔，想要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当然，大家对此都有猜测——可能是一同出去游玩、也可能是聚餐，更悲观一些的已经开始在为可能到来的学期末的作业而发愁了。 但凯尔真正要说的，却没有一个人猜到。 明明那才是最好猜、也最容易才对的可能，但却没人愿意去想那种可能。 而恰如那句话所说的“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越是不被人所希望的，就越是可能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扎着马尾的凯尔穿着一件红色的紧腰花裙，肩上是一条白底金边的菊花披肩。 她看着台下的众人，心中也有不舍，但是停顿了两秒后，她还是坦然道：“今天下课，我就要回天使星系了。” “……” 沉默，数十人的沉默。 凯尔已经预想到了这种画面，所以她没有再停顿，也没有想着去调动气氛，而是继续道： “这一年来，我和你们也相互了解了不少，也有过矛盾，也解开了矛盾。 一起开心过，一起伤心过，一起斗智斗勇过。 我起初是想着教完赶紧溜，但是后来，渐渐的，我慢慢喜欢上了你们这群学生。 不过有话说得好，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所以大家…有缘再见了。” 凯尔说完了话，台下却没有一个人应声。 她尴尬的笑着道：“喂喂，我好歹教了你们快一年吧，连句再见都不说的吗？ 看来我这个导师教的是真的很失败的啊……要知道我的姐妹凉冰在天城那边的超神学院内可是很受学生爱戴的啊。” “潘震、羽洛，你们两个平时是我的左膀右臂，今天就带个头吧，我们师生之间正式道个别，也算是结束了这一段短暂的相处。” 被点到名的两人显然不怎么开心，都丧着个连，不情不愿的站起了身来。 可是不断凯尔怎么说，他们始终都说不出那句“再见”的话。 烈阳星的众人并不是没有过导师，只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像凯尔这样，愿意去了解每一位学生。 也没有一位超神学院的导师，能够像凯尔这样，具有亲和力。 与她相处的时候，众人不仅仅是觉得双方是师生这样的严肃关系，更多的，他们是把凯尔当作一位年龄未知的姐姐。 尽管这姐姐有时候做事不着调，行事风格也多变，常常会把技术考试变作实战演练，但越是这样的导师，在他们眼中越没有隔阂。 如今凯尔要众人与她道别，众人也实在是不舍。 不过他们也不全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都知道他们与凯尔最终还是要分别的。 所以，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学生们又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 而当初最想着赶凯尔走的帝鸿坤，此刻却是最后一个站起身来的。 他实在是不舍的凯尔离去，因为当初整个烈阳星唯一认可他的，就只有凯尔。 而凯尔，也在认可他之后一直不断的帮助他朝着更远的地方前进。 “导师，难道就不能待在这里吗？我可以去跟父王请求，请求他让你一直待在这里。” 听到他的话，凯尔“噗嗤”一声笑了，她说：“我要留的话，自然会留下来，不用你去说你父王也会让我继续在这。 但我始终是位天使，宇宙之中还有许许多多弱小的文明处于被压迫的状态，而一些强大的具有侵略性的文明，也渐渐的耐不住性子了。 属于天使的战争就要到来，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陪你们，所以，大家保重了。” 凯尔的话让很多人都不解，他们不解，凯尔所说的战争是怎么一回事。 事实上，烈阳星已经国泰民安太久了，天道星系内唯一与他们敌对的也就是一些不成气候的宇宙海盗，建国如此之久，他们还没有进行过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烈阳星是颗美丽的星球，烈阳也是个美丽的文明，我很喜欢这里。我希望你们能够与过去一样，与世无争，国泰民安。至于我...或许当天使不再需要为了正义而满宇宙跑的时候，我会有时间来看你们。” 就算凯尔已经这样说了，帝鸿坤还是不明白。 “导师，正义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们强大的天使，要为了这两个字去加入一场又一场的战争。” 就以帝鸿坤所了解到的天使，其军事实力，完全可以让已知宇宙的任何一个文明为之畏惧，如果天使不是为了什么正义的话，完全可以像烈阳一样，安居星系内，然后和平的度过每一天。 而在听到帝鸿坤的话后，凯尔也仔细地思考了一下什么是正义。 但实际上，正义地理念过于庞大且复杂，于是凯尔简单地回答道： “让一些弱小地文明能够与你们烈阳一样国泰民安，这就是我们天使的正义。” 话音落下，凯尔终于不再停留于讲台上，她认真的望过每一位学生的脸，然后不再有半点留恋的...离开了。 也是在她走出门后的第三秒，一声整齐且饱含感情的“导师再见——”久久地回荡在她的耳边，不能散去。 将住所再次还原到成它最初的样子，摘下了智能灯的凯尔将其丢进了微虫洞后，双手张开，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鹤熙早早打来的通讯内不断地有锅铲铲过铁锅的声音。 一边手忙脚乱的将调料倒进锅里，一边还时时刻刻地注意着通讯那头的声音。 “凯尔，你东西收好了没有？你要是再不回来，菜就全是我炒了...到时候晚饭你要是吃不下去可别怨我。” “已经收拾好了，凉冰来接的我，很快就能回去，你记得留些菜别炒，我回去给你做几道烈阳星的特色。” “好~好~都给你留着，不过你还是要快点回来。” 鹤熙一遍将炒好的菜倒进盘子里，一边温柔的说：“我已经等不及要见你了。” 厨房外，正出来觅食的流月穿着一身白色绣金翼的睡衣，刚准备在客厅的冰箱里翻一翻的时候，就听到厨房里鹤熙姐与凯尔姐突如其来的狗粮。 “哎~” 随手拿出一袋骨头饼干，流月摇着头回到了房间。 明明有些核前文明的夫妻，才在一起几十年就各种矛盾。 而这对老老老老...老...“夫妻”，在一起都六千年了，结果还是如此腻歪。 再想到两人又是一年不见，接下来的几天...哎~ ——又是一段狗粮管饱的日子啊。 另一边，穿着铠甲披着披风的凉冰领着一个跟班，饶有兴趣地在烈阳星的超神学院内闲逛着。 “不错啊，这些摆设，弄得还挺赏心悦目的，不像你——”凉冰说着转过头来看着身后将全身藏在深蓝色金纹学者袍、仅露出一张脸在外的男人道：“卡尔，你什么时候才能把咱俩那空空荡荡的实验室里摆些养眼的物件？” 一直在看着凉冰的卡尔听到前者的话后，小声的回了一句：“我昨天挂了一张画像上去用作装点。” “你说的要是那张蓝胡子太空老头的画像就可以闭嘴了，今天早上进实验室的时候差点没被丫给吓死，还有...那画像我给揭了，扔在你房间里头。 什么时候你的审美踏马的正常了一点再想着挂画像之类的东西，现在我就想要一些花花草草的东西，放着好看。” “我的房间？！你进了我房间？” “你丫一男的，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难不成还怕我偷你内裤？” 原本还担心凉冰进他房间后可能会看到某本书的卡尔，在听到凉冰说“偷你内裤”的时候，脸不由的变红了。 凉冰见了呵呵一笑道：“这就脸红了？纯情小处男~” “没意思，不说空间之类的东西，跟你就聊不了几句，我还是去看看凯尔吧，听说她这段时间又在烈阳学了些新菜，待会儿去她家蹭饭，顺带看看流月那小家伙的反应...两个腻歪的不行的姐姐又要在一起了，哈哈哈，我已经能够想到流月到时候的表情了。” ...... 凯尔这边刚刚结束了与鹤熙的通讯，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凯尔——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想我~” 将门关好的凯尔转过身来就迎上了一个拥抱。 看到一年没见的凉冰，她的脸上满是笑容，半开玩笑地说：“只能想一点点，不能想多了。” 凉冰听了当即就哈哈大笑起来，她一边松开双手向后退开半步来，一边道：“还是跟你聊天有意思，你看我后面这个，整个就是一木头。” 顺着凉冰的话，凯尔地视线也投到了她身后地男人身上，上下看了两眼，凯尔好奇的向凉冰问：“这是你男朋友？” “什么男朋友，不是跟你说了吗？神河那边的学者，卡尔，一个出了名大闷蛋，跟我有一起在研究一个基因项目。” 凯尔这就有些疑惑了：“我不是记得你说，跟你一起共事的卡尔是个女孩子吗？” “呵~最开始那天我穿个低胸装，这小子半天不敢正视我，再加上他这样细皮嫩肉的，又披块蓝布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 他没说话之前我还真以为是个怕生的小妹妹，结果就是个闷蛋~” 凯尔一边听着凉冰的话，一边看着卡尔的反应。 按正常人的反应来说，被同事在外人面前这样说，再怎么样也要出个声的。 但是这个叫卡尔的男人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任由凉冰怎么说他。 像这种情况凯尔也不是没有见过——要不就是这叫卡尔的男人把凉冰当成傻子了，要不然就是因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舔狗。 不过看他望向凉冰的眼神，十有八九是后者了。 一想到这里，凯尔不禁多看了凉冰几眼。 ——真是想不到，一年不见了......曾经凯莎身后的跟屁虫，如今都有自己的舔狗了，看他穿的，还不是个普通的学者。 “别看了，就是你想的那样。”凉冰仿佛知道凯尔脑子里在想什么一样的说。 “有碍到你吗？” “没，还挺聪明的，空间什么的都很聊得来，我刚才不是还说有一个项目吗？就是他申请的。” “什么项目？”凯尔好奇的问了一句，并扬了扬手：“边走边说。” 三人于是便开始向着超神学院外走去。 路上，凉冰一边准备着通过三人的虫门，一边与凯尔解释她和卡尔现在正在研究的项目。 “我和他都是时空方面的学者，研究的项目自然也是跟时空有关的，不过你可以猜猜我和他研究的是有关什么的。” 凉冰本还想用这个来跟凯尔玩一玩，结果后者当即就回答道：“基因项目？” “你怎么知道？！” “我这不是半猜着吗？” 不过这个回答显然骗不了凉冰，后者断定了凯尔一定是从哪里知道了什么。 连续逼问了两次后，凯尔终于还是“招”了。 “行了行了，再问就要头痛了...其实就是之前跟雨桐通讯的时候聊到了，雨桐说神河跟我们进行了一系列的基因研究项目合作。 像她就是研究具有勇敢、坚定等一系列优良品德的雷霆基因。” “还优良品德呢，这玩意百分之九十都是看模因（文化的基本单位，通过非遗传的方式，特别是模仿而得到传递），就算是一位可爱的小天使，你给她丢在一个落后的文明的小村子里，出来照样是个满脑子落后思想的小混蛋。” 凯尔耸了耸肩：“这你要跟雨桐讨论去，我只是看戏的~” “不过我听鹤熙说凯莎要跟神河研究男性天使基因...这是真的吗？” 凉冰摆了摆手道：“随她喽，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做出来最后肯定是要普装，到时候又是一笔无意义的开销。” “这都一千多年过去了，你还在坚持精英理念？” “什么坚持，这本来就是事实，就说你凯尔，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那几千几万的一代天使对你来说算什么？光论战斗力方面。” 凯尔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说精英理念不对，只是你的精英理念有点过于极端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处，就比如那些普通的列兵们也有着自己的职责。 再者说，要是真的都像你说的那样实行绝对精英理念，那到时候其她的姐妹不就又变成了跟宇宙海盗一样了？拿着一些损耗具快的动能武器或者激光武器在被人入侵飞船的时候躲在掩体后跟敌人对射？ 那种损耗难道就不比基因解放计划来的大？” “哼，我说不过你，反正你和雨桐她们一样，一个二个的就知道向着我姐姐，她说的就什么都对，我的理念就说什么极端，说什么损耗大，你们几个都一样的德行。” 听着凉冰的话，凯尔无奈的笑了起来。 “你还是三岁的小孩吗？好了，等会儿一起去我家吃顿饭，我给你尝尝烈阳星的特色。” ——欸~就等你这句话呢！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虽然这只是很久之前凯尔无意之间说的一句话，不过凉冰可是记住了。 并且凯尔所不知道的是，凉冰虽然一直大大咧咧甚至喜欢爆粗口，但实际上心却细的很，甚至是她的表演能力，也是一流的，就是发挥的时好时坏罢了。 凉冰蹭到了“饭票”，凯尔坐了回天城的“直达车”，只有卡尔一个人，在回到天城后果断地与两位天使分道扬镳。 他急急忙忙的赶回到了自己在天城超神学院内的房间，在将房间书桌上的一本书反复检查后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有被她翻看过。” 说完，卡尔又从微虫洞中取出了一根羽毛笔，然后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的于书上的空白页写下了今天凉冰所说所作的一切。 如果有人此刻站在书桌旁，稍稍侧一下身子，就能够看清那书的第一页上写的是什么标题——《凉冰观察日志》 24.虫洞的战争 距离天使十万光年的斯坦星系内，大部分的恒星都还处于青年期；也是因为年轻，斯特星系并没有经历过什么超新星爆炸，星系内也没有什么恐怖的黑洞，就连文明都没几个。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年轻星系，却在一瞬间有三千个超大型原始虫洞被打开了。其中最远的两个虫洞相距不过一百五十公里。 并且除了那三千个原始虫洞外，另有高等文明构建了几十万光年的大虫桥于斯坦星系内的一颗落后文明的行星上。 有两个霸主级国家正在为了争夺天下的归属而于一处广袤的平原进行着最后的决战。 一时间天地昏暗，大风四起，三百万身着钢铁铠甲战士或持长枪，或握刀剑，或驾战车，或举长弓。 所有人都在等着一个信号，一旦那个信号到来，这片天地将会充满擂鼓之声、将士的嘶吼、战马的鸣啼，大地之黄沙也将会被鲜血与尸骸所淹没。 这将是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战争。 战争的双方都已经赌上了自己的一切，因为一个世界内，只能有一位霸主。 “为了格拉摩根伯爵！！” “为了伟大领袖林登.万！！” 随着第一声怒吼，三百万的战士也发起了决定命运的冲锋。 冲在队伍最前方的，是双方的重骑兵，他们身披三层护甲，手握螺旋长枪，疾驰于战场上，裹挟着无边的威能向着敌军发起冲锋。 要知道，仅仅是十名重骑兵组成的冲锋，也足以让一支普通的军队溃散奔逃，而此刻，双方所派出的重骑兵军团，人数相加达到了两万。 世上没有任何一种生物能够在这种冲锋下依旧站稳脚跟，即便是强壮的巨牙象，也会因为本能的害怕而倒地不起。 可就在双方重骑兵相距不到三十米的时候，一道五米粗的紫色光速从天而降。 轰——！！！ 比战马的马蹄声还要响亮的声音是超出战场上所有智慧生物所能理解的。 并且随着光束的消失，一个二十米高的巨大黑色金属门亦然的矗立在战场的中央。 “那是什么？！” “难不成是神启！” 虽然所见黑门的人都有疑惑，但是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不管那扇门是什么，都无法阻挡这场载入史册的战争的继续。 直到他们遭受了自己这辈子都无法理解的攻击后，这群还处在封建时期的人们，终于意识到了，突然出现在战场中央的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在大虫桥定位并搭建完毕后，莫尤帝国并没有第一时间让军队通过大虫桥。 “检测到大虫桥附近有大量生命体！”检测员在大虫桥搭建好后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向上级报告道。 一位黑色皮肤的豹头兽体穿着血红色的将军铠甲在听到检测员的汇报后当即就道：“通知三角体那边进行生命清扫打击，不要让低等生命体拖延我们帝国士兵的脚步。” “明白！” 检测员大声道，挺胸举起右手，并掌横于胸前——这是莫尤帝国军队整改后的军礼、与天使握拳横于胸前有着十分高的相似性，这也算得上是高等文明的趋同性了。 而随着兽体这边的请求发来，两艘由普通三角体进化而最终形成的三百米长、一百七十米宽的流线型生物战舰突兀的出现在了战场上空。 就当所有人都因为战争而不断冲锋时，两股强烈的震荡波从天而降，三秒钟就令十万战士七窍流血、倒地死亡。 倘若将他们的铠甲卸下，剖腹开胸，那么就能看见他们体内已然碎成肉块的各种内脏以及十多根断裂的肋骨。 全副武装的战士们成片成片的倒下，在短短的两分钟之内，三百万战士便全部浸溺在混杂的血液当中了。 剩下一些离战场远些的，侥幸没有死的人，他们抬头望着天空中的三角体战舰，浑身颤抖着，俨如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然后跪倒在地上，绝望的失声痛哭。 “怪物！” “怪物啊！！” 三百万的战士，顷刻间就成了一片尸河血海，即便是认知当中的无上神明，也绝没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而在绝大部分的生命迹象都消失后，两艘战舰便晃荡了身子，用尾巴破开乌压的黑云，转身离去。 紧接着，一直没有动静的大虫桥开始亮了起来，一辆漆黑的，插着莫尤帝国血红色旗帜的巨大战车碾压着无数的尸骸，溅起鲜红的血花一路向着他们的目的地开去。 而这样情景不止是在这一颗星球上发生。 斯坦星系内，一颗星球上但凡有一丁点莫尤帝国需要的金属或是其他的资源，那么就会有专门的开采队通过大虫桥而来。 他们的目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占领斯坦星系内有价值的星球，当然，也有一些星球是他们所不能占领的，即海洋覆盖率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星球，那些是莫尤帝国让利于归三角体的星球。 但即便是让利了，莫尤帝国光是在这个斯坦星系内也获得了海量的资源。 而这些资源在经由运输船运回帝国后，又会变成战舰、战车、装甲、枪械，以及导弹。 同时，莫尤帝国也会不断地从平民之中招募士兵，即便是女性也无法避免。 所有的人都必须为了帝国而战，所有的兽体，都必须听从帝王的号令。 在恢弘的帝国宫殿内，永垂不朽的帝王向他忠诚的将军以及大臣们如此说道： “宇宙从来都是一个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地方，过去，天使无比强大，所以他们拥有了宇宙内几乎全部的瑟银，拥有上百颗事宜居住的星球。 但是如今的强者，是我们莫尤！是我们兽体！ 诸位，是时候将天使从曾经的王座上拽下来了，宇宙的霸主之位属于我们兽体！！” 相比较兽体的发言，三角体之王就显得谨慎不少。 在深海万米下的宫殿当中，凌驾于进化顶点的三角体之王通过意念向所有三角体发出一条战争宣告。 “强大的三角体，面对落后的天使，在三十天占领北域，七十天占领南域，一百八十天攻破天使之城，杀死神圣凯莎。” “杀死神圣凯莎！宇宙属于三角体！” “杀死神圣凯莎！宇宙属于三角体！” 当乌云遮蔽炽热的恒星时，不要欢呼，因为暴风雨就要到来了...... 当斯坦星系沦陷时，听到消息的天使们以及神河人，无一不是惊讶的。 他们并不是对于战争的到来感到惊讶，而是他们从没有想到过，兽体与三角体会形成同盟，也绝没有意料到，这二者的军队，能够在短短的三天之内攻下一个偌大的斯坦星系。 作为天使正义信仰的边缘之地，斯坦星系内虽然信仰天使的文明不多，但神圣凯莎仍在部署了一支天使纵队。 而一支天使纵队共277人，其中纵队长更是为3000岁以上的老牌二代天使；往下再有四名大队长，都是天使尖兵。 这样的一支队伍，倘若是对付那些初级的宇航文明，轻松消灭他们一个军团都不成问题。 但就是这样强大的队伍，却在给天使星系发来求援后的第二天...全部掉线了。 兽体与三角体的联盟不仅强大而且行动迅捷，他们完美抓住了一个最合适的实际发动了最完美的进攻。 如果他们的动作再晚上一年，届时天使与神河的军队将会是无比默契的存在，若要再晚上十年，天使与神河所合作研究的各种基因都将研发完毕，那时候的天使与神河将会是真正不可阻挡的存在。 但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莫尤的帝王慵懒的躺在象征着他无上权力的王座上，在皇宫内，所有的大臣将军此刻都被派往了属于他们的岗位上。 空空荡荡的大殿上，唯有两人站立着，一名是身穿白大褂、戴着金丝圆框眼镜的科研人员——吴恩，而另一名，则是全身都变作了机械，唯有脑袋还保持完好的凯伮斯。 凯伮斯表情阴鸷，半张脸潜藏在石柱的阴影下，他看着王座上的帝王，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但是当帝王斜眼瞥向他时，他又触电般的颤抖了一下，然后迅速撇过了脑袋。 没有多在意凯伮斯，帝王向着吴恩淡声道：“先前你说突袭斯坦星系能够打天使一个措手不及，事实证明你说的没错，本王的军队仅用了三天就攻破了整个斯坦星系，但是那些碍事的天使，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也还是摧毁了本王的一支小型舰队。 吴恩作为莫尤如今的首席科学家，你要的研究资源，本王给你了，你要的兽体资料，本王也派人给你送去了十五万个不同族的兽体供你研究。 本王费这么大功夫来帮你可不是为了你说的什么‘齐天大圣’，本王是看重了你的基因研究能力，你知道吗……” “帝王。” 吴恩抬起了头，眼镜镜面在光照下反射了一瞬间的白光，仿佛子弹出膛一般，刺的莫尤帝王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吴恩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失态的帝王，回答道：“三角体所拥有的资料已然是六千多年前的古董，想要靠着这些古董去反推六千年后的女天使们的基因，并由此研发出针对她们的武器，其难度也仅比凭空创造一个宇宙从未有过的种族简单不了多少。 况且这场战争，兽体军力与天使并无太大差距，单此点来看，战争的胜负是五五相平。 真正决定剩下百分之五十的胜利，则是负责信息情报的三角体。 神河拥有宇宙最先进的天体计算机——大时钟，太空完全可以依靠大时钟的强大算力，将帝王你的全部部队一一定位。 倘若三角体他们无法屏蔽这种定位，那么天使将会在冥河内完全复刻你们在斯坦星系内的行动。” “听你这么说，天使她们的胜算很大？” “不，”吴恩摇了摇头：“正好与之相反，天使的胜率很小，因为大时钟过于庞大，并且本身不具备任何防御，只要三角体的主脑能够在大时钟定位你们之前定位到大时钟，那么胜利将唾手可得。” 当科技到达了莫尤这个等级，那便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比拼军队数量了。 占领多少行星系也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因为战争的双方都有着瞬间将部队派往战场的实力。 在这种情况下，一支高级站力部队甚至可以“同时”出现在数十个重要战场上。 因此，即便一方的兵力的优势，很难在宇宙这个辽阔的战场上凸显出来。 “宇宙正如一片黑暗，在这片黑暗之中，不论是三角体也好，天使也罢，他们所能看见的光芒都是有限的。 而虫洞技术赋予了我们瞬间抵达光芒的能力，因此，兽体与三角体想要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的话，不外乎两点。 第一，让天使与神河暴露在你们的光芒当中。 第二，将你们隐蔽在宇宙的黑暗之中。 这场战争注定不会是一场持久的战争，但更是因为如此，帝国必须拖住天使的脚步，让其深陷泥潭而无法自拔。 帝国的大军十分庞大，因此要从多个方向猛烈的向天使发动攻击，以此让天使、神河无暇定位帝国。 而当三角体找寻到大时钟与天使之城的具体方位时，再通过大虫桥转聚集兵力，一举攻破天使与神河的核心。” 吴恩讲的头头是道，莫尤帝王听后不禁拍掌称赞。 而当他看向另一旁已经不成人样的凯?斯时，眼神中却是露出了鄙夷不屑。 他这样道：“当年你自爆袭击本王，想的是同归于尽，但是现在本王活的好好的，而你却已经成了本王的一条机械狗。 本王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难道你就不羡慕吴恩吗？ 只要你乖乖将天使之城的坐标说出来，本王就可以让吴恩给你换一具有感觉的身体，并让你成为莫尤的一位贵公爵。” 听着莫尤帝王的话，凯?斯只是不屑的“呸”了一声。 “我堂堂天使大公，见证了三代天使之王的诞生。 哪里要你这样下贱的、低劣的、跟垃圾一样的兽体来赐我荣耀，你当你是华烨吗？！ 你要不就现在杀了我，否则一旦我脱困了，一定不会让你好死——啊！！” 凯?斯话还没说完，大脑就像是被十万根针刺入了一样，痛不欲生。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坐在王座上，静静地享受着凯?斯的哀嚎。 25.天使与正义 “天狼星、天狼星，这里是巨狼兵团，以按照既定路线占领了亚喀-麦隆双星星系，请给出下一个占领目标。” “天狼星收到。巨狼兵团，请以天使星系为目标点继续前进，我将会给你们指出一条稳定虫洞最多的星路，帝国以你们为荣。” “巨狼兵团收到，一切为了帝王。” 结束了短暂的通讯，像是一只站起来的一人高的瘦骨嶙峋的老鼠，身上并没有旺盛的毛发，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紧密贴合的鳞片。 灰色的鼠人穿着带有红色镶边的黑色半体铠甲怀里抱着一把黑色的半人高的步枪，那是莫尤帝国军队的普装武器——爆甲枪，装载的子弹是重头弹，口径为15x100mm，弹身刻有螺旋纹，是专门为了对付天使瑟银的铠甲而研究出来的螺旋穿甲爆弹。 子弹能够通过螺旋纹在空气中加速，然后嵌入天使的瑟银铠甲，并在这之后产生爆炸，进而对瑟银铠甲产生二次损伤。 莫尤士兵想要对付一名天使列兵，只需要连续攻击其躯同一个地方两次便可将其杀死。 而他们新研发的铠甲，在致命部位也投入了瑟银以提升士兵在面对天使的攻击不会被一剑刺穿心脏或是枭首。 并且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莫尤军队一路势如破竹，最快的巨狼军团已经推入天使边境2000光年，相当于是占了天使星系半径的十二分之一。 如果一直按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一个月，兽体就能打到天使之城。 一想到这里，巨狼兵团长就感到心潮澎湃，仿佛胸腔之中有高亢的怒吼声与欢呼声。 当通讯员将通讯设施收起后，巨狼兵团站在刚刚攻占下来的天使军营的高台上，用着近乎咆哮的声音向所有的战士喊道： “我们是先锋军，是帝国最精锐的部队，先前的几场仗大家也都看清楚了，天使她不是无敌的！她们被我们的子弹射中后与那群宇宙海盗一样，她们会哀嚎、会痛苦的呻吟，她们会受伤...更会死！她们有翅膀，我们也有飞行器。 过去天使在宇宙中战无不胜的神话，今天将由我们来终结。 就让我们打到天城去！让即将到来的阅兵仪式在天城举行——帝王万岁！！” “帝王万岁！！” “帝王万岁！！” 巨狼士兵的呐喊声宛如海啸一般，将整个军营都淹没。 而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处战场废墟当中，一个一人高的虫门正缓缓打开。 并在那之后，从里面走出一队全副武装的天使。 虽然那些天使都穿着头盔，根本认不出名字，但是为首的那位天使，她所穿戴的铠甲边缘，赫然有着一圈金色的花纹。 与其他文明一样，此时的天使同样能够通过铠甲来分辨其军级，如银色铠甲红色战裙就是普通天使，如果是银色铠甲带白色花纹，那就是天使尖兵、二代天使，而像金色花纹的，则是天使的最高战力们——三代天使。 咔、 踩着满地的装甲碎片，天使们一路来到了一处高塔——而实际上，这座高塔已经因为炮击，而被轰的只剩最后低下一层的断壁残垣。 也正是因为高塔被炮击过，导致一块巨大的碎石堵住了原本应该是门的位置。 领着十六名天使尖兵的三代天使在看到了这块碎石后，却也没有停下自己前进的脚步，而是在即将撞上碎石的时候—— 噌！ 只见到三代天使从身前的半空中拔出一把烈焰之剑，三剑便在碎石上划出了一扇倒三角大门。 轰~ 三角石块倒塌，渐起一阵灰尘。 三代天使一边摘下头盔，一边跨过倒三角大门的门槛，在一片碎石之中，她循着梅洛网的帮助，从一滩尘土中找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金属小盒。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拇指大的蓝色小球。 将小球递给身后的一名天使，三代天使转过身来，露出她红棕色的长卷发与棕色的眼眸。 “屏蔽器有被使用过的痕迹，但实际上，它并没有真的被使用过，拿着。” 最近的一名天使接过红棕色卷发天使递来的蓝色小球，推断道：“若宁姐，屏蔽器被使用了却没有用，说明有敌人比驻守的姐妹先一步使用了定向屏蔽装置，并且...” 女天使还准备继续推断下去，却看到若宁一边抬起右手虚放在耳旁，一边抬起左手对她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有通讯来了。 大概十秒钟后，通讯结束了，若宁将右手缓缓放下，一面警惕着这个封闭的空间外的动静，一边开口道：“其他几座高塔的屏蔽器也都是一样的，没有来得及使用就被屏蔽了，这颗星球上敌人的规模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 若宁话正说着，却突然睁大了眼睛，瞳孔猛地一缩，一条代码下意识地在脑海中浮现。 ——轰！！ 在巨炮轰平最后的高塔的同时，若宁也通过微虫洞出现在天空的一处。 望了地上的爆炸一眼，若宁咬着牙，强行将头扭转过去，视线放在了一艘漆黑的火力舰上。 舰船的主控室内，巨狼兵团长正通过屏幕仔细地观察着若宁神色地变化，看到帝国的敌人一脸心痛与愤怒，他的内心就不由得愉悦了起来。 不过又想到天狼星军团那边的命令，他也不得不收起自己的这种愉悦，并转头向着一旁的三角体下令道：“下一炮了结了她，帝国的先锋兵团不能因为一个敌人而浪费时间。” 与巨狼兵团长所想不同的是，作为战舰炮手的三角体并没有当即就开炮，而是一直保持着瞄准却不发射。 巨狼兵团长却是不愿意了。 他巨狼兵团作为帝国的先锋部队，至今所占领的重要星系都不下五个。 什么天使没有打过，现在却因为一个会点虫洞跃迁的女天使就愣是停在这里了。 这是侮辱。 “你还在犹豫什么？！虫洞不是你们三角体最擅长的东西吗？预测一下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位置，然后开火，这是命令！” 但是三角体却连正眼也没有瞧巨狼兵团长一下。 “兽体的王，命令不了，伟大的三角体。 愚昧的低智商，那天使，是人工虫洞，三角体，无法观测，开火风险，极高，建议撤退。” 如果说先前的巨狼兵团长只是有些生气而胸闷的话，那在听了三角体的这番话后，他就相当于是萨拉热窝上的一战——一触即发。 “你这个废物！不敢开炮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这里说什么逃跑？ 如果不是为了帝国的利益，我现在就想一枪把你给毙了！ 来人！顶替他的位置，给我把那个天使用最快的速度轰死。” 在巨狼兵团长下达了命令之后，很快就有两名巨狼战士用枪指着三角体从战舰的大炮控制台上带了下来，然后换了四名巨狼炮手来操控炮台。 而在被枪指着时候，三角体却没有什么害怕的样子，只是静静的跟着两个士兵一直走到了主控室的墙边，然后默默的看着那四名正手忙脚乱的巨狼炮手。 “愚蠢的兽体，智商不足伟大的，三角体，三分之一，面对天使，没有胜算。 建议撤退。” “我撤你个亲爹！” 要不是亲眼见过三角体的国旗，不然巨狼兵团长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拿白旗当做国旗的。 “我巨狼兵团横推天使2000光年都没有遭受到什么大损失，现在不过遇到一个古怪点的天使而已，你就一直在这喊撤退。 你要是再敢喊一句，我踏马就一枪毙了你！” 骂完了三角体，巨狼兵团长又冲着几个还在鼓捣的巨狼炮手怒吼道：“不要再磨磨蹭蹭了！给我开炮！” 几乎是抢着的，四名巨狼炮手先后按下了十二个发射按钮。 只见十二发半人高的导弹从火力舰的侧身飞出，连续四轮，如大雨般的导弹朝着若宁飞去。 其实，那些巨狼炮手对于三角体的话或多或少还是相信的。 因为他们是炮手，所以明白三角体一个人操控半艘船的炮是什么概念，而这样强的人说敌人不好对付，那自然是不好对付了。 不过兵团长给他们下了命令，违抗军令就是对帝王不敬，是必死的。 为了活命，也为了能够消灭天使，他们没有省弹药，也是连着发射了四十八发裂变弹。 而四十八发裂变弹在飞行的过程中又不断的分裂、分裂…最终形成了一片大雨。 巨狼兵团长见了屏幕内一大片的导弹，正想说四名炮手在浪费帝王的金钱，却发现那名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天使做出了令人无比惊骇的一个举动。 面对数百颗袭来的导弹头，若宁将早已计算好的二十个微虫洞如一面墙一样的在身前展开。 当还未爆炸的导弹头撞上了若宁身前的微虫洞时，并没了产生剧大的声音以及猛烈的冲击波，而是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唯一的也就是身前的微虫洞在吞没了导弹头后会泛起点点涟漪罢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她把我的导弹吞到哪里去了！”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在飞船此刻已经被一声又一声的“警告”所淹没了。 在微虫洞吞没了导弹雨中一部分的导弹头后，他们并不能凭空消失在这个宇宙之中。 因为能量只会被转移，而不会被消灭。 而那些应该被转移的“能量”自然是被若宁另外用十八个微虫洞上下前后左右六个方向发射了出去。 没有光能壁垒的火力舰在一瞬间就被他自己的导弹给炸的稀巴烂。 “轰轰轰轰——！！” 爆炸一声接着一声，天空中不断的有零件与焦炭落下。 而若宁则是在向天城发去了一条信息后连忙向着先前被彻底轰成废墟的高塔飞去。 …… 另一边。 一艘又一艘巨大的战舰与上千艘护卫舰、火力舰，以及数不清的二代天使正在两艘旗舰的带领下于宇宙中航行。 坐在宝座上的凯尔头枕着握成拳的右手，左脚架着右脚，看着面前虚拟屏幕中凯莎的脸，她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道：“一切平静，不过我猜要不了多久就能碰到了，毕竟速度这么快。” 屏幕那头的凯莎则是将若宁那边阻击成功的事告诉给了凯尔，然后道：“若宁的阻击虽然成功了，但是这并不能减缓敌人的进攻路线。 神河人正在北域与三角体打的不可开交，暂时抽不出空子来援助我们。” “他们怎么了？” “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三角体的目标似乎是大时钟。” 听了这话，凯尔却不解了。 “三角体又不清楚大时钟的作用，盯着它做什么？” 凯莎也不清楚，她也并没有跟凯尔研究这个的想法。 “我们最先要击退兽体，然后才能腾出手去帮神河人，在那之前，不论发生了什么，都按计划进行。” 凯尔点点头。 而在视频的最后，凯莎如同过去那般看着凯尔，既是无比信任，也有些许潜藏的愧疚：“这次…也拜托你了。” 凯尔其实并不信仰正义，这从一开始凯莎就是知道的，但就是这位不信仰正义的天使，却一次又一次的带领正义走向胜利。 凯莎她作为天使的最高统帅，还并没有能够威慑宇宙的实力，因此在那之前，她必须将最困难的部分交给凯尔。 因为也只有凯尔，能够解决这些困难。 而被拜托的凯尔只是微笑着，然后右手握拳横于胸前，向着凯莎敬了个礼。 她说： “天使为正义而战，我为天使而战。” 26.渐进战争 对于实力相当的文明来说，战争就像是一个泥潭，越是投入其中，便陷得越深。 三角体是个极其聪明的种族，他们作为一个几乎没有过历史沉淀的文明，从进化的那一刻便一直如洪水般奔涌到今天。 他们的体量不管是对于天使，还是神河都显得有些不够看。 兽体想要跟天使打拉锯战，想要跟天使比拼国力，这都是三角体所无法参与其中的。 在一场普通的行星级的战役中，兽体往往能够派出一支至少拥有三艘火力舰的混编军团，而到了三角体这边，所能派出的就只有……三个炮手…… 天使与神河根本不明白三角体为什么要搅入这场战争，因为他们看起来是那样的平穷。 他们在北域的进攻甚至连三条战线都分不出来，有的仅是一条主攻战线以及一些从主战线上分出来的殖民计划。 再看看他们的盟友，兽体为了增加天使的压力，从一开始便有着八条同步进攻的路线。 这八条路线分别由四个军团负责，每个军团都有八百万人，这还没有包括他们的后备役。 战舰飞船更是数不胜数。 身处最惨烈战线中的艾兰更是毫不夸张的说：“敌人为这场战争至少准备了两千年。” 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没有任何一个理由能够说通，莫尤帝国是如何在十天内将一个恒星系级的文明变成一座完完全全的战争机器。 兽体的士兵宛如潮水一般，今天将其退去后，明天又会再来。 相比较北域的三角体与神河人“躲躲藏藏”的隐秘战争，天使与兽体则是在一个又一个行星系中建立了一座座绞肉场。 生命在这里变得一文不值，死亡才是常态。 ...... “坐标336652.1144，敌人在这个坐标点上建了一座工厂，具体大小我也不确定，不过我能确定的一点是，那里的外星垃圾一定是满山遍野的，就算是下水管道里都会派几百个人在一些分叉路口守着。 听着，流月，所有的高级天使都在八大战线的前线顶着，但是一直这样顶下去不是事，尤其是三十分钟前，在我们这个战场里，这个阿卡星系内，那群外星垃圾的火力突然翻了几倍，我的军团死伤惨重，尤其是那些年龄不过一千的天使，她们既没有高超的战斗技术，也没有二代天使的强大基因，几乎每天都能见到新的面孔。 刚才我报的那个坐标，则是三个天使在临死前上传的。 当时的她们因为被敌人切割了阵型然后一路向前打，一直到被一艘战舰击中后，她们掉落到了一个巨大的工厂里。 根据她们最后上传的视频信息，我们大致能够猜到那群外星垃圾突然增强的火力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为了缓解前线的压力，也为了早点结束这场战争，你必须要去把那个工厂给我炸了。” 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流月还没来的急休息就被上级布置新任务。 不过当她听到这个任务后，第一反应并不是激动的现在就出发，也没有拒绝的意向，她只是想问问：“我带多少人去？” 流月也知道现在阿卡星系的人手严重不足，所以她也没有想要太多人，只要有个一百人她就可以立即出发，但她实在没有意料到的是，上面给她的人。 “我给你十个人够不够？” “十...十个？！你在开玩笑吗！” “你看我现在是有心情开玩笑的人吗？！流月士！你里是战场，而我是你的上级，为了阿卡战场的那群外星垃圾的火力能够消停一会儿，你带着十个人就算是自爆也得给我毁掉那个工厂！” 长官大声吼着，然后看了一眼满脸愤怒的流月。 后者完全不能理会长官刚才的那句话。 “你简直不可思议，你居然要把我和其他十个姐妹当作敢死队？” “不是敢死队流月士，另外，赶紧整理一下装备吧，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听到长官的话，流月突然愣了一下，她看着对方，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我...我们？” “当然，流月士，”长官认真的说：“现在能够跟你一起执行这个任务的天使已经不多了，让那些几百岁的小妹妹跟着你既是害她们也是害你。” “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要...要我去......” “去送死？” “抱歉。” “不，”长官摇了摇头：“你完全不用向我道歉，另外你的铠甲要先脱了，一会儿还要穿炸弹背心。 当然，那是最终手段——如果我们十一个人无法成功摧毁那座该死的工厂，那就不得不引爆那炸弹。” 为了防止流月继续浪费时间询问，长官贴心的将炸弹背心的当量也一并说了出来——每条背心约为3000万吨tnt。 “这是我们目前能够争取到的最大威力了，毕竟，那是我们的星球。” 因为战争发生在天使星系内，所以绝大部分的大威力导弹，天使都是无法使用的。 好在兽体与三角体也为了殖民，所以很有默契的也没有使用出歼星炮一类的武器。 但是没使用并不代表他们不会生产。 就好比阿卡星系上一颗名为d7-3的星球上，由兽体建造的举行黑色工厂内，除了战争所必须要的枪械与战舰外，还有一个巨大的区域，被化作了最高级机密区域，而在那个完全被黑色金属装甲所笼罩的区域内，一艘长达八百米的巨大歼星舰将要在这片曾经属于天使的天空下组装起来。 届时，它将会是兽体用来进攻天使之城的最强大的武器。 而距离阿卡星域五百光年外的一处仍属于天使的星域内，一支庞大的天使舰群即将要抵达前线。 一旦这支舰队登入战场的星海之中，兽体就不可避免地需要抽调别处战线的兵力，或是从帝国之中不惜花费大量的能量去跃迁舰队来对抗天使舰队。 不管是哪一种，都标识着兽体的疯狂进攻回合将要结束了。 ...... 寂静幽暗的走廊，左右两旁的幽蓝色发光海草生长的极其对称，如果不是人为干预的话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而在这条走廊上，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地面上缓缓地移动着，抬头向上看去，目光先是经过一段空白，然后才是一个直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三角体，不过与其他单纯的长的像个棱锥的三角体不同的是，眼前的这只三角体显得有些头重脚轻的样子——虽然他的四肢已经自主退化了，但仍会给人这种感觉。 他就是三角体的王，最初进化也是最先得到永恒生命基因的三角体，一个智慧程度不下于天使的存在。 三角体的一切命令都由他来下达，一切事物都要经过他的判断。 这点看起来似乎与凯莎的神权主义相识，但实际上，凯莎只负责判断凉冰她们的决定，她的确知晓那些事情，但是却不会直接做出决定，而是在凉冰鹤熙等人做出决定后再去判断是否可行，是否重提出一个更好的或是不同的决定。 相比较凯莎的“yes.or.no”，三角体之王则显得管的有些过头了，他所有的手下，所有的三角体本身并不具备思考这一权力，所有的事情不管大小都要经过三角体之王，由他来说该怎么做。其他的三角体与他相比，与其说是臣子与君王，倒不如说是四肢身体与大脑。 而现在，这颗三角体的大脑将要好好头疼一会儿了。 先前前线不断地传来失利的战况，不仅是他们在天使北域的殖民地被神河人相继解放，更严重的是，那群神河人已经靠着无往不利的部队一路打到了斯坦星系，究其原因，不过是三角体中的一名高级战士不幸被活捉。 然后...天使星系十万光年内的三角体的所在地被大时钟清楚的显示在巨大的星图上。 紧接着，神河人就靠着一支由杰斯领导的一百人特殊黑色铠甲部队不断地出现在三角体地后方进行破坏。 而这当中，最令三角体之王不解地还是要属神河人地黑色铠甲部队。 明明那群人已经出现在了三角体战士地面前，但是主脑却异常的无法侦察到他们的位置，仿佛那群神河人穿了一身隐身衣一样。 “神河人的黑色铠甲具有屏蔽主脑探测的能力，对于三角体而言是危险，必须尽快消除。” 但是神河人作为已知宇宙最先研究出虫洞技术的存在，他们所居住的位于大时钟上的巨大星系树上，能够到达已知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 运用虫洞干扰然后歼灭的想法显然是不可行的。 三角体之王一直在走廊中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将战争扩大。 ...... “什么？！三角体他们要动用歼星级武器！他就不怕刺激到那群天使吗！！” 莫尤帝王头一次如此震惊。 因此他实在是想不到，三角体那边居然会为了区区一个百人队伍就使用歼星武器，他也没有想到，先前他与三角体联手占领的斯坦星系，如今已经快被解放的差不多了。 “那群三角体简直就是拖后腿的，万一他们动用歼星武器的举动刺激到了天使那群正义疯子，天知道发展了七万多年的天使会拿出什么级别的武器，说不定恒星毁灭炮也是有的。” 就在莫尤帝王自言自语的时候，一旁的吴恩好心的提醒道：“梅洛天庭自建立以来便一直在使用着恒星能源，并且早在华烨时期，天使便已经发展出了暗物质武器，如果天使与莫尤一般发展的话，那么莫尤现如今有的，她们都该有了。” 莫尤帝王瞥了吴恩一眼，淡淡道：“你的意思本王知道，而且本王与那群三角体不同，莫尤要的不过是天使的那几颗能够开采瑟银的星球，尤其是她们的天使之城，据说是一座建立在瑟银上的城市。 而且此时我们才刚刚将天使拖入拉锯战，在这种时候升级战争，只会让先前做的一切都白费。 来人！通知下去，加速组装各个战区的歼星舰，但是！在天使不动用歼星武器前，绝对不能让歼星舰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 27.正义必胜（上） 当流月将最后的头盔扣上后，她的长官也带着另外九位穿戴整齐的天使来到了流月的身前。 “好了，这里就是阿卡星系目前仅存的十一名二代天使了，哪怕是最年轻的都有三千年战斗经验。” 长官紧了紧自己右手的腕甲，与流月简单的介绍道。 后者扫了一眼其他九位姐妹，旋即道：“所以…我们现在是孤注一掷了？” “呵，”长官轻笑一声：“那是比喻在危急时用尽所有力量作最后一次冒险…结果是不可控的，胜利或是失败无法预知。” “我们现在不正是……” “我们可不是，我们现在可不是孤注一掷。 我们一定会是胜利的，天使的史书中将会记录着我们的光辉荣耀，并通过正义秩序在无数文明中传唱。 因为——正义必胜。” 长官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仿佛这次任务绝对不会失败一般。 而其她的姐妹也被长官的自信所感染了，纷纷握拳道：“正义必胜！” 这或许算是她们十一人的战前动员，而在此次任务之后，还能活着回来的又有几人...就不得而知了。 当早已准备就绪的虫洞即将被打开时，长官最后警告了一句：“为了降低被敌人侦察到的可能，虫洞所打开的时间将是极短的，所以你们必须在一瞬间进入虫洞，而我则会在虫洞打开后一秒将其关闭。 这之间要是有人没能跟上，就直接用时空之翼回去，回到前线，不要试图再次打开关闭的虫洞。” 流月听后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就看到长官已经化作一道流光飞进了虫洞之中，而她，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紧紧的跟在长官的身后。 嗖！嗖......嗖！ 十一位天使成功在瞬间穿过了虫洞，但是流月却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声闷哼。 回头望去，发现处在末尾的女天使的右翼正在流血，而那伤口则整齐平滑的就像是剪刀裁开的照片一样。 “我没事。” 强行将鲜血阻断后，那位天使收起了翅膀，面容镇定的拔出腰间的烈焰之剑。 望着四周一条条转动的传送带以及传送带旁的黄铜色机械手臂，她的面色又凝重了下来。 数不清的枪炮零件躺在那一条条传送带上，哪怕它们此刻只是毫无危害的金属，但是等到明天，它们就会变成敌人手中用来屠杀天使同胞的武器。 “果然，这里就是那群兽体垃圾火力暴增的原因......” 长官一边说着，一边从微虫洞中拿出一捧的圆盘炸弹，并介绍道：“这个巴掌大的东西只要往那些机器的主控台上一安，之后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现在，让我们来准备一下，给那群兽体垃圾的平淡生活增添一些烟火。” “我需要一张工厂的平面图，去四个人侦察，另外再去四个人做支援，然后我们三个就在这地方好好将这些东西安好。” 队长将一半的炸弹分给了留下来的流月与那位伤到了翅膀的天使。 在这个无人的生产车间内，天使们开始了行动。 与此同时，兽体人的监控室内，负责安保地兽体则急急忙忙地发起了通讯，并将他所看到地一切详细地描述给了通讯那头的人。 “你说有十一个天使闯入了2号车间？警报一声没响，她们是怎么进去的...虫洞，对，先前那几个闯进来的天使，她们定位了这里的坐标。” 黑底红纹的铠甲将一名身材健硕的兽体包裹在其中，只有一双暗红色的眼睛能够透过淡蓝色的面甲看到。 而这双眼睛的主人，就是这座黑山兵工厂的最高指挥——涛鮟。 涛鮟曾不止一次为自己能够坐上现在这个位置而骄傲自豪，但是这一次，当他知道了这座黑山兵工厂被天使定位了后，他却突然萌生了做回一名普通士兵的想法，因为这或许能够让他在投降后不被天使特殊针对。 但是很快，他就为自己的这种想法而感到恶心与不齿。 他曾在帝王面前宣誓效忠，如今只是兵工厂被天使定位了，他就害怕到这种地步，简直是辜负了帝王的看重。 ——你有罪！！ “啪！” 那是令人心悸的枪声，守在指挥室大门两旁的护卫在听到这枪声后甚至连枪都快握不住了。 而那声音的制造者，扣动了扳机的涛鮟，却一脸享受的看着自己那被子弹洞穿的左手掌心。 “呵…哈哈……啊哈哈哈！！这样才对！这样才对！ 我绝不会辜负了帝王，我绝不会辜负帝王……来人！” “将军。” 在听到涛鮟传唤的瞬间，一名守门护卫抱着枪急匆匆的跑进了指挥室，单膝跪地，将头死死的压住，双眼紧紧的盯着涛鮟的鞋尖。 滴、答、 鲜红的血滴落在他的头上，将涛鮟的阴冷的话传入了他的耳中： “我不知道那些天使会来多少，毕竟被天使定位了的地方，一般下场都不怎么好看，天狼星的巨狼兵团、安山兵工厂在遇到天使后可没有一个活着的。 她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是残暴的天使，但是——作为一位帝国的将军，我不希望看到我的部下会因为害怕而背弃对帝王的忠诚！” “将军...” “传令下去！所有人给我赶去2号车间，但凡有一个人敢怯战逃跑的，整支小队都给我毙了。” 猩红的鲜血从脸上缓缓流进了眼角，低着头的护卫下意识地动了一下脑袋。 “你还有什么事吗？” 被突然问到的护卫显得十分害怕，他的心脏也因为一种莫名的威胁而开始加速跳动。 他先前从这指挥室里抬出去过四具尸体，他知道那些人都是因为一些微乎其微的错误，就被涛鮟一枪打死的——想到这里，他的额头不禁流下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他害怕自己会跟那些尸体一样，被一枪打死，然后被横着抬出去。 于是，在极端恐惧的情况下，他哆哆嗦嗦将自己能够想到的、合理的、可能不会让他死掉的回答说了出来： “将、将军...我、我们不是有、有一个实验体吗...据说...它比一些天使都要强...” 听到护卫的话，涛鮟突然愣住了一下，旋即用力的拍着护卫的头，并赞声道：“对啊！！上面还给了我们一个实验体，说是什么三代兽体，用来保护兵工厂的。 现在这个时候正好可以把它放出来，不过啊......” 涛鮟的声音突然又变得低沉，他倾下身子，嘴凑到了护卫的耳边：“那实验体可不怎么听话，就像是真正的野兽一样......之前我为了让它老实点，一直到现在都没喂过它什么东西，嘶~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该喂它吃点东西了呢？” “吃、吃...吃什么...？” “吃什么呢？” 猩红的双眼在漆黑的空间里泛着血色的光，那令人心悸的双瞳直勾勾的看着护卫。 顿时四周仿佛失去了光彩，如同跌倒在漆黑的森林之中，而当护卫浑身冰冷的抬起冒汗的头来时，眼前，仿佛有一只弓着身子的饥饿野狼。 “将军！！将——”“砰！” 一声枪响过后，门外的护卫先是听到了“扑通”的倒地声。 他绷直了自己的身体，双手死死的握着枪贴在胸前，一点向指挥室里看去的动作都不敢有。 扑、扑、 一只大手突然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紧接着就听到了涛鮟的声音：“把里面清理一下。” 护卫重重的点头，中途不敢有半点声音。 等到涛鮟彻底离开后，他才敢轻吐出一口气。 “呼~” 而在另一边，已经将手里圆盘炸弹全部安好的流月正准备转身，却突然一脚踏空了。 啪！ 她还没来得及张开翅膀，手腕就被某人握住了，然后用力一拉。 踏踏。 重新站稳脚跟的流月身边传来了长官的声音：“就算队友在身边你也绝不能降低警惕，你去莉的身边掩护她，那群兽体垃圾已经发现了我们。” 原本一直运作着的传送带以及流月身后本该被她踩住的机器全部都在不知不觉中停下了，尤其是她先前用来当路的一个转轴，此时却静静的停在了距离她十米的地面上。 同样站在地面上的还有那伤到了翅膀的天使——莉。 “炸弹已经部署好了，我们该往外撤了，瑟可......长官！” 就要念出长官名字的莉却在最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急忙换回了“长官”这个称呼。 这种刻意流月其实已经不止是一次见到了。 但是具体原因，她却从来没有听人说过。 因为天使之间都以姐妹相称，但是这位长官，却在流月第一次见到时就被后者强调过“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长官就足够了！” 这位另类的天使着实让她有些好奇。 于是在长官下令撤出这个地方后，流月第一时间赶到了莉的身边，并小声的询问着对方。 “莉，我刚才听到你喊长官瑟可什么的...你是不是知道长官的名字？” 莉却只是摇摇头，并没有想要回答流月的意思。 不过流月却没有放弃，正当她想继续问的时候，临时建立的通讯网里却传来了其她姐妹的惊呼声。 “有敌人！！好强的敌人！烈焰之剑杀不死他，大家小——” 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句毫无感情的通告声。 流月呆呆地抬起了她的右手，在眼前虚拟的屏幕上虚握一把。 淡蓝色的光从指缝里透出，而后又继续形成一个完整的屏幕。 “怎么会就这、这样死了......” “不要被先前的宁静给欺骗了，流月，我们现在身处战场。” “可是她不应该这样就...” 还没等流月将话说完，通讯里又传来了急杂的喊声： “猴子！我们遭遇到了一只猴子！烈焰之剑能够刺穿他，但是却杀不死他...不行，根本杀不死他！” 通讯那头的女天使声音疲软，气息急促，时不时还有巨大的轰鸣声。 “你们在哪？！我这就去支援你们！”流月这样大喊着。 一旁的长官却只是冷静的问着通讯那头的女天使：“你们拿到了工厂的平面图吗，拿到的话就上传，至于那个杀不死的怪物，不要去理他。” “不行！”通讯那头的女天使回答道：“他速度太快！我根本摆脱不了他！” “那就先上传平面图！然后...再见...” 听到长官最后的这话，流月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不禁扭头看向长官，眼神中充满了质问。 而面对她的凝视，长官却只是错开了视线，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你怎么可以这样冷血？！” 怒声道了一句，流月从微虫洞中拔出了烈焰之剑，看着站在身前的长官，她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张开翅膀：“你撑住！我这就来支援你！” 轰—— 几根白羽在空中缓缓飘落，流月的身影已然不见。 莉看着长官，后者仰了仰头，松开了几乎要攥成石头的双手，一边走，一边从腰间拔出烈焰之剑，一边说道：“先出去，等到平面图上传后再集合，之后我们去敌人的弹药库里安置炸药。” 说完，长官便在通讯里开始询问起还活着的天使们那边的状况。 一直到她将所有人都问完后，一旁的莉开口了：“瑟可法媞（shi第四声，也有读音为ti，第二声），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不会，”瑟可法媞无比认真的回答道：“绝对不会！” “因为？” “正义必胜！” 在瑟可法媞喊出这句话后，身后的车间也传来了爆炸声，“轰——轰——！！”仿佛是在回应她一样。 ...... 突然响起的爆炸声让从未听到过这一声音的存在一阵警觉，而那被他踩在脚下的女天使则趁机用微虫洞将自己插在墙上的烈焰之剑又传回了手中，正当她准备奋力一刺的时候，却被一只满是黑毛的手死死的捏住了握剑的右手手腕。 用力一捏——咔咔咔咔—— 钻心刺骨的痛伴随着手腕的粉碎传达到了大脑之中，但是女天使却没有发出任何一声惨叫。 那并不是她的英勇，再英勇的人也会对疼痛做出反应，而这位女天使，这位已经被折断了双腿、扯掉了双翼的、左肋被洞穿的女天使，她已经习惯了疼痛。 “呼呼呼哈！呼呼呼！！” 代表着愤怒的吼叫从女天使眼前的那只黑毛猴子嘴里传出。 看着自己被捏碎的右手腕，女天使彻底的放弃了挣扎。 她望着那只黑猴子将她的烈焰之剑夺过并在她的手臂上反复劈砍着。 在各种痛楚反复刺激她的大脑时，她不再抱有任何希望，转而将最后的精力放在了自己身上的炸弹背心上。 “穿了两个洞，也不知道这东西还有没有用，不过也真是屈辱，我堂堂一个天使，居然要因为一只猴子同归于尽，呵~算了，反正也快死了，不想那么多了...” 天使最后看了那还在蹂躏着她残破身躯的黑猴子，嘴角扯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一起死吧，你这怪物。” 空—— 先是一道耀眼的光炸开，紧接着就是一阵气浪扩散开来，将无数倒塌的石墙吹飞。 正穿梭在钢铁与子弹之中的流月还没来得及拯救她的姐妹，就被一阵强风给吹到了天花板上，地上站着的一群兽体士兵们也都纷纷撞到了金属墙上。 上百把黑色的枪在不断碰撞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了一股放射冲击波，而在那之后，原本还坚固牢靠的枪械，却在半空中化作了无数的飞沙。 28.正义必胜（中） 像是被什么重物死死的压住了一样，流月觉得自己全身都动不了了，而那本该灵敏的五感，在剧烈的爆炸后却像是害怕一般的躲藏了起来。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闻不到，手还是脚还是身体现在也无法区分。 流月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她就像是一颗野草，被厚重的石堆死死的压在地上，四周充满了碎石与金属的沙，鲜少能够看见几个保存的还算是完好的破烂头盔。 在爆炸过后，这十个足球场大的金属空间已成一片死寂，原本负责照明的二十个悬挂球形灯，现在也变成了过去式，连带着一起的还有兽体们的监控设备。 踏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二十名身穿黑色铠甲、手持爆甲枪的兽体士兵尽然有序的成列进入了这片死寂之地。 当第一名士兵进入这漆黑的空间时，他并不会选择深入，而是绕开站在队伍的两侧，在调出面甲的夜视能力的同时，将爆甲枪调成速射状态。 从他开始往后到第六人都是如此。 而从第七人开始后，部队开始继续前进，并同时调整面甲的模式。 在兽体士兵这样的行动模式下，他们部队的攻击范围将是全方位无死角的，而在前进队伍的正前方十米处，更是有着一个跟随队伍移动而移动的火力交叉网。 “报告将军，5号车间已被摧毁，没有见到天使，也没有见到实验体。” “那就继续给我找！天使被炸成灰我是相信得，但是实验体是有抗核能力的，针对生物的中子弹都炸不死他，必须把它给我找出来，找不出来就枪毙了你们！” 愤怒的涛鮟在给这支特种小队下了死命令后便断掉了通讯。 站在工厂最高处的他看着手里已经失去了作用的火柴盒模样的控制器，心中的怒气越发上头，最后，他干脆将控制器砸在墙上，然后掏出腰间的手枪对着控制器，食指不断地扣动扳机。 “啪！啪！啪！啪！” “呼~” 将怒气都发泄了出去，涛鮟又将枪插回了枪袋。 至于那个破烂的控制器，他连瞧都没有瞧上一眼。 如果是刚才，他一定是把那控制器当成宝贝一样对待，毕竟是用来控制实验体的唯一手段。 但是控制器再强也是要有接收器才能起作用的，而本来戴在实验体额头上的接收器，现在已经化作了飞灰，反倒是那皮糙肉厚的实验体可能依旧还活着。 在先前涛鮟就已经说过了，实验体是同野兽一般的存在，它的脑子里可不像兽体们有则什么对帝王的忠诚。 它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野兽，现在没有头上的禁锢，就根本没办法为涛鮟所用。 涛鮟所想的是，将那实验体抓起来，然后给它戴上一个新的禁锢——他很早的时候就让人模仿着控制器和接收器多做几个。 但涛鮟不知道的是，他派人去抓的那只实验体，因为被两位天使先后刺了好几剑，对于背后长翅膀的生物都是极度的厌恶；即便涛鮟不去给它再戴上禁锢，它也会将所有见到的天使通通杀干净...... 兽体的特种部队这边还在搜查实验体，却全然忘了天使的存在。 就当他们走过一片土坡的时候，一只满是尘土的手突然的从地底钻出，一把抓住了走在队伍最后的兽体。 “有敌人！！” 被抓到的兽体第一时间喊出了声，然后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脚就要扣动扳机。 砰—— 刺！ 子弹只来得及射出一发，就见到一把锋利的长剑斩断了他的双手。 崩—— 啪嗒！ 身后不远处是子弹爆炸的声音，面前是一把爆甲枪掉落在地。 从沙土中猛然起身的流月眯着双眼，一把掐住了身前断了双手的兽体士兵，然后骤然蹲下，蜷缩身子。 砰砰砰——！！ 与其他战场上一样，这群兽体只要见到了敌人，哪怕自己的同胞还在敌人的手上，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流月如今将兽体士兵当作盾牌来用，也是在战场上学会的，只是这种盾牌...实际上的效果也并不好。 兽体们的铠甲普遍没有什么太强的防护能力，流月也是做好了中弹的准备，之所以抓一个盾牌不过是想为自己接下来的搏命增添些许的胜率。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身前的那些兽体手里的枪，似乎没有正面战场上的威力大，又或者说，这支队伍的铠甲，比一般兽体铠甲的防御力要高上许多。 预想中的伤害并没有来到，流月连忙调动暗能，将手里的烈焰之剑蓄满，而后将手里已经碎了的尸体向前一甩，紧接着两道烈焰剑波朝着一众兽体飞快袭去。 兽体的强度的确要比天使或神河体强上一些，但是，莫尤帝国的战士，普遍都是没有基因能力的普通战士，眼前的这些特种部队，也不过是一代战士，没有铠甲的保护，核前文明的枪械都能杀了他们。 而眼下流月的这两道剑波，对于这些兽体来说无异于是导弹来袭，纷纷扑倒想要躲避。 轰！轰！ 又是两次爆炸，原本黑暗的空间里一时间竟有些亮了。 流月并不觉得现在的自己能够活着将这群兽体击杀，更不用说待会儿还会有一群闻声而来的兽体士兵，所以在甩出两道剑波后，她连忙向着先前来的路跑回去。 有士兵半蹲在地上右手护着脑袋，在爆炸响起后，他于黑暗与漫天尘土中看到了流月逃跑的背影。 多年来的训练让他下意识地架起了枪，然后瞄准... 红色的准心已经对准了流月的后脑勺，而士兵的食指也迫不及待地要扣下扳机了。 砰——轰！ 一声枪响，一具尸体应声倒地。 流月一边跑，一边吃惊地望着身前出现的人。 “快！走这边！” 抱着一把爆甲枪的莉朝着流月挥了挥手，然后便朝着一片黑暗的5号车间里疯狂的射击着——一时间，流月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子弹的“砰砰”声给轰开了。 “砰砰砰砰——！！” 莉用一把枪打出了火力压制的效果，以至于5号车间里的兽体们根本不敢追击，稍一露头，就能听到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 反观莉这边却是单手持枪射击，而另一只手，则是按着枪头往下压着。 “砰砰砰......咔咔、咔咔...” 六十发子弹的爆甲枪只让莉持续射击了五秒，第六秒开始的时候，爆甲枪就给她传去了“子弹不足”的声音。 没有任何的犹豫，莉将爆甲枪丢在了地上，从而将腰间的烈焰之剑拔了出来。 看着满脸血与尘的流月，她指了一个方向说：“那边拐角处有个下水道入口，有人在那边接应，你赶紧过去。” “那你呢？” 莉一边用剑波继续压制5号车间里的兽体，一边道：“总该要有个人断后的，而且...” 话还没说完，变故又出现了。 那是5号车间内传出来的一声吼叫，就像是发狂的猴子一样。 紧接着就是一阵爆甲枪射击声，中间还时不时夹着两声兽体的哀嚎。 流月与莉相互对视了一眼，她们大概猜到了那是什么。 “裂变炸弹也没能把它炸死吗？不过看样子兽体也拿它没办法，走吧，这种棘手的东西就留给兽体吧。” 莉说着，却不见流月有要走的意思，这令她有些不快了。 “现在不是计较恩怨的时候，别忘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 流月摇了摇头，手里的烈焰之剑紧握着护在身前：“不，已经走不掉了，我们已经被它盯上了。” 漆黑的房间里，一对猩红色的眼眸与流月对视着，而两者的距离，仅有一步。 ——什么时候？！ 莉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这特殊生物的来到，只是在流月提醒后，她才突然注意到了它的存在。 “呲——！！” 龇牙咧嘴的猴子从黑暗中跨出半步，然后又迅速退回了黑暗之中，十分警惕的看着流月。 “一只黑色的猴子......” “先后退！”听到了流月的低语，莉连忙警告道：“这不是什么普通的猴子！” 流月当然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猴子，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可容不得她来做选择。 她曾向凯尔请教过如何快速锁定敌人的办法，而凯尔的回答则是——杀意。 “如果有人对你充满了杀意，那他一定就是敌人了。” 并在回答之后，凯尔也顺带教了流月怎么去感受杀意。 虽然流月学的并不是很好，但即便是这样，她也能够感受到身前那只黑色猴子的杀意有多浓，简直就像是进到了零下五十度的冰柜一样。 而当黑猴看清了流月手里拿着的烈焰之剑后，它眼神中的警惕立刻就换成了愤怒。 它忘不了，自己的身体被那东西刺穿时的痛苦，只是，它也还记得，先前被它踩在身下的家伙是会突然爆炸的，因此它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攻击流月。 或许是动物的情感过于流露表面了，流月和莉都发现了黑猴对她们的那种忌惮。 “它在害怕我们两个会突然自爆吗？” “很大程度上是这种可能。” “那你准备怎么办？”莉向着流月问道：“是先走，还是...” 流月再一次摇头，她说：“虽然这猴子忌惮我们，但是却不像是会放过我们的样子，一旦它认为我们没有危险，依旧会进攻的。 而且先前也说了，它的速度快到无法摆脱，我们总不能带着这一一条尾巴去跟长官她们会和。” 莉这次没有再阻止流月了，而是给了她一个眼神。 “动手！！” 29.正义必胜（下） 两道寒光亮起，两把长剑分别对准了黑猴的脑袋与胸口，如同闪电般刺入。 ——刺！ 一缕毛发被锋利的剑刃划断，在空中缓缓向下飘散。 莉看着偏头的黑猴以及自己刺空的一剑，立刻便松开了烈焰之剑，双手屈膝平行的立在胸前，头也自然的向下低去，双眼睁大，从手臂的间隙中看着一只拳头不断地在眼中放大。 嘭——！ 音爆！ 紧急防御的莉全然没有想到一只猴子的力量与拳速可以这样的快，仿佛一颗导弹在她的手臂前炸开一般。 强烈的冲击将她整个人掀飞了出去，笔直的撞在了合金墙上。 流月瞥见了黑猴的那一拳，但是手中烈焰之剑被对方死死的捏住，她根本没有办法去帮助莉。 “好大的力气！” 不仅是流月，黑猴也是如此想的。 先前黑猴对上了两名拿剑捅它的家伙，但没用一个是像流月这般力气大的。 不过二代天使的力气再大，也不是黑猴的对手。 流月知道，自己要是再这样执着于角力，免不得就是跟莉同一个下场。 于是在黑猴还没来得及给她也来一拳时，流月连忙松开了握剑的手，整个人向后倒去。 呼——！ 就在后一瞬间，黑猴就挥出了与先前同样强劲的一拳。 “小心！” “我没事！”流月一个后滚，提前躲开了黑猴的这一拳。 而且相比较她来说，莉自己显然是更需要关心。 “你的手...还好吗？” 看着莉那反曲的右手，她有些担心了。 后者摇了摇头，咬着牙，闷哼一声便“咔咔咔”的将变形的手臂拧了回来。 之后，她吐出了嘴里憋着的气，声音也变得虚弱不少：“这猴子的力气大的可怕……我的左手小臂骨头裂开了，右手虽然没有直接接触，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而要知道，二代天使的骨骼可是十分强韧的存在，即便是正面中了一发弑神一号穿甲弹，伤势也不会比那黑猴的一拳要重。 “硬拼是没有获胜的可能了，得想过别的办法。” 流月一边与黑猴保持着距离，另一边大脑飞速运转，她必须要想要找出一个能够杀死黑猴的办法，否则她与莉两人十之八九要死在这只猴子的手上。 但是光凭她们两个伤成这样的二代天使怎么可能可以杀死一只完全不知道底细的强的离谱的猴子。 “要是能够像姐姐一样就好，直接一把烧了它。”流月不禁如此说道。 “烧了它？” 听到流月的话后，莉就像是被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连忙打开了虚拟屏幕，将先前姐妹上传的兵工厂平面图打开，在上面仔细的寻找着自己曾经瞥过一眼的存在。 一秒钟后，她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我有办法了！”莉支撑着身子站起来，并向着前方不远处与黑猴对峙的流月说：“我知道该怎么对付它了！先离开这个地方，流月。” 被叫到的流月当然没有继续跟黑猴对峙，而是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还将翅膀张开了。 在即将出门的那一刻，她将受了重伤的莉一把拉到怀里，然后在穿过门框后——呼！ 双翼展开，流月直接拔地而起，一直飞到天花板旁才稳住身形。 那警惕了五秒的黑猴见流月要逃，连忙就追了上去。 而在两者你追我赶的过程中，兵工厂的真正主人们也登场了。 他们先是看到了天上的流月，第一个望见的兽体不禁大声喊“天使！天使！”，但是没等他喊第二声，他耳边就充满了比他还要嘹亮的惊呼声——“小心！！” 一只黑色的猴子在地上四肢着地的疯跑，全然没有看见它的可怜兽体被当场拍飞了出去，然后就是一阵“砰！砰！砰！”的爆甲枪枪声。 或许是黑猴子看起来威胁更大，兽体士兵们在发现天使和黑猴子后，第一时间选择的竟然是对黑猴子开枪，而不是射杀天使。 不过这其实都是涛鮟下的命令，优先抓捕实验体，然后再慢慢对付天使。 过去这么久了，涛鮟渐渐也就明白了，通过虫洞来的仅仅有这十一个天使，至于什么后续部队，什么增援天使通通都是他在自己吓自己罢了。 一切都清楚了，拥有海量部队的涛鮟当然不会怕区区十一...哦不，是九个天使，早就死了两个了。 对于这九个天使，涛鮟将其比作老鼠，并且还说出了“攘外必先安内”诸如此类的话。 但......有一点不得不提的就是涛鮟的指挥能力，着实是差的离谱。 甚至在先前围堵瑟可法媞等天使的时候，他居然给一个正在火力压制的机枪手下了一个自以为十分正确的命令“机枪口向左偏移五毫米~” 坐在兵工厂最高处喝着贵族酒的涛鮟将军显然是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以至于让瑟可法媞长官抓住了机会，瞬间反杀了机枪手，并制造出爆炸，然后趁机躲进了下水道中。 而莉也是在这个时候选择去接应流月的。 比她来的时候还要顺利的是——因为涛鮟的命令，一路上她们遇见的兽体士兵都在忙着攻击，全然没有理会她俩，这也就造成了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场景。 本该被攻击的天使，却在兽体士兵的掩护下一路向着莉的目的地逃去，而作为兽体们的兵器——实验体黑猴子却一路都在被兽体士兵攻击。 还在优雅的摇晃着自己酒杯的涛鮟早早的关掉了监控设备，独自一人在高处不胜寒的品味美酒，顺带幻想着自己用重新驯服的实验体将天使挨个杀死的美妙场景。 “反正不过是九只老鼠而已，只要她们没有接近那个地方，就算炸掉一两个车间也无关紧要。 我反倒是可以拿这个当借口，向那群管账的老不死再要一笔‘修建费’...等到帝国打败了天使，征服了宇宙，用我攒的那些钱，完全可以买下一个星球来好好享受了......真是美好的未来~” 涛鮟向着戈洛瑞的方向举起酒杯道：“敬帝国、敬...伟大无比的帝王~” ...... 靠着平面图不断在下水道进进出出的瑟可法媞等天使就像是幽灵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将准备好的大部分遥控炸弹都安放好了，现在就等流月跟莉回来后引爆炸弹，然后虫洞回去。 但是...... “这么久了流月她们怎么还没回来？” “没有掉线，但是也一直没有联系，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也有这种可能，但是我们这边炸弹已经快安完了...长官，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直没有出声的瑟可法媞在队员看过来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将炸弹的引爆权限分给了询问的那名女天使。 在这漆黑的下水道里，她扭了扭双手，腕甲依旧反射着透有寒气的亮光。 “你们继续任务，我去找她们两个，”她说：“如果你们炸弹安完了我却没有回来，不要犹豫，直接引爆炸弹，然后通过虫洞回去。 记住，千万不要犹豫，否则不仅是有被爆炸波及的可能，我们虫洞的坐标还有可能被破解，严重些会直接危害到天城，所以，一旦我没有回来，你们就可以回去了，完成任务是最重要的。” 说完后，瑟可法媞甚至连一声道别都没有，背着两把从兽体那夺来的暴风机枪就离开了下水道。 而另一边，在兽体士兵们的帮助下，流月与莉成功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有一个用来供能的聚变反应炉，如果能把那只猴子弄下去的话...十万度的高温，我就不信烧不死它！” 从天空中降落，流月将抱了一路的莉放了下来，在黑猴子还没追过来前，她不禁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把它弄下去？要知道它虽然没什么智商，但也不像是会往火堆里跳的家伙。” 巨大的房间内，到处都是漆黑的管道与线缆，它们竖着、横着，铺在地上、趴在墙上，用亮眼的银色螺丝点缀着自己，但真正引人注目的，还是要属一个金属阶梯拱卫着的巨大的、发亮的、温度惊人的能量炉。 它就像是一个太阳，光站是在那里，就足以让人感到危险。 正如流月所说的那样，黑猴子不是蠢货，不会傻到自己乖乖跳进能量炉。 想到这些，莉更是十分恼火的说：“那家伙要是个飞蛾就好办多了，偏偏是只猴子...... 实在不行的话......就用诱饵！” 没等流月反驳，她又继续道：“我已经这样了，大概率是不可能活着回去了...流月，你别看瑟可法媞总是板着张脸在那喊‘正义必胜、正义必胜’的样子，其实她的心里比谁都要柔软...等这次回去后，她估摸着又要一个人躲在房间里。 就当是为了我，去安慰安慰她...毕竟以她的性格，除我之外再也没有什么朋友了。” 不舍、留恋...莉不是正义的狂信徒，在这种时候，她想到的是那个不怎么被人喜欢的朋友...... 晶莹的泪水挂在眼角，借着“太阳”的光，在凯尔的眼前闪闪发亮。 莉已经做好的觉悟，一步一步的登上了阶梯。 可是流月却突然无力了起来。 她绝不是没有经历过战友死去的情形，也不是没有见过其他天使赴死的样子，但此时此刻，她就是有着莫名的怒火。 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让她恨不得当场杀了自己，但是看着眼神逐渐坚定的莉，她却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着...或是成功、或是失败的未来。 受到凯尔的影响，流月从来都不是力量的崇拜者，不会无休止的去追求所谓的强大，但是这一刻，她却异常渴望能够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充满她的全身，让她打破一切逆境。 可天降神力终究不过是幻想。 无能的自己、站在高台上随时准备赴死的莉、即将到来的拥有恐怖力量的黑色猴子，以及根本不知道是否能够胜利的未来——这！才是现实！令人无比挠心的现实。 很快的，在一阵兽体士兵的鬼哭狼嚎后，浑身都是血的黑猴子终于出现在流月的面前了。 但是当莉激动的去吸引黑猴子的注意时，流月却赤手空拳的冲了上去。 “流月！你在做什么？！我来吸引它的注意！！” “我不！我偏不！” 猛地一拳向着黑猴子的脑袋挥去，流月的眼里噙着泪水，咬牙切齿的说着—— “为什么一个个都要在我面前死去！！妈妈也是、爸爸也是，就连姐姐都不止一次的要这样，为什么你们就能大义凌然的去死？！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活下来的人——有多痛苦！！” 砰砰砰砰砰——！ 数不清的拳头如雨点一般打在了黑猴子的脸上。 一直都处于优势的它头一次被人这样按着打，以至于被打了一段时间都没有想到反击，只是不停地被流月狂风暴雨般的拳头给压制着。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奇妙的问题在黑猴子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流...月......” 高台上的莉一时间看傻了眼。 ——早知道她这么猛，我还跑什么啊... 但是越级挑战的虚假表象很快就随着黑猴子的回神破灭了。 空手意味着不用拿剑、也意味着攻击速度更快、频率更高，流月也的确打出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但，再大的雨，打在人的脸上也不过是一阵清凉，最多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好好的天，这么说下雨就下雨了？ 别看流月打了这么久，黑猴子却并没有受什么伤，反倒是因为流月的殴打而积攒了不少的怒气，而这充满愤怒的一拳，就是硬顶着流月的攻击所挥出的。 相比较流月，黑猴子的这一拳更快，威力也更大。 砰...轰——！！ 从上而下的，黑猴子直接将流月整个人都砸进了地面的金属板中。 莉也不由得担心道：“流月！！” 拖着沉重的身体，她义无反顾的朝着正在将流月从地板里抠出来的黑猴子跑去。 然后在后者准备一拳拳报复的时候，她猛地踹出了一脚。 嗖！ 没有再向先前那般中招，黑猴子整个压低了身子，躲过了莉那朝着脑袋的一记横扫，并且转身用尾巴缠住了莉的左脚，然后在后者惊呼中将其摔倒在地。 此时的门里门外都已经安静了许多，残存的兽体士兵也并没有继续进来抓捕黑猴子，像是撤退了一样。 而在黑猴子举起双手准备将两个天使的脑袋砸开花时，一道影子被不断地拉长，并最终盖在了黑猴子地身上。 从它地背后，传来了一位可靠天使的警告：“你要是敢动她们一下，我就一定把你这只杂种的旦旦当作子弹塞进枪里，然后打爆它。” 黑猴子闻声向后看去，望见的是一个面色冰冷，手持两把暴风机枪的金色短发天使。 机枪黑洞洞的枪口，此刻还没完全冷却，依旧在散发着热气。 被按在地上的莉，恍惚之间望见了友人的身影，于是便用微弱的声音呼唤道：“瑟可...法媞...” 咔！咔！ 子弹上膛，瑟可法媞一步步的朝着黑猴子走去，期间不管后者怎么龇牙咧嘴的警告都没有停顿一下。 与流月和莉不同，黑猴子是真的从瑟可法媞身上感受到了压迫感，与制造出它的那个家伙不同，眼前的这个存在，是真正能够伤到它的存在。 （有关瑟可法媞的资料已经在第一卷的原创人物放出中写出了，有自创人物的也可以在评论区留言。） 30.正义必胜...吧？ 一只猴子，一个天使。 炽热的光照亮了两者的脸，空气中弥漫着的是硝烟与鲜血的味道。 瑟可法媞的瑟银靴踩在金属的地板上发出“踏踏”的清脆响声。 很奇怪，眼前的生物看起来与黑猴先前杀的那两个、现在抓着的这两个别无二样，都是能够被他一拳打倒的那种。 可就是这样弱不禁风的生物，却从容不迫的向它走来。 不同于所有人都在拉开距离那般，瑟可法媞主动接近了黑猴。 后者感到了莫名的压迫感，不断地低吼着，似乎在警告瑟可法媞不要再向前一步。 而在那之后，瑟可法媞也照做了，只不过在停下脚步的同时，她手中的暴风机枪也对准了黑猴。 危险！ 这是黑猴作为野兽的直觉。 在脑后的一根金毛笔直竖起的时候，它顾不上杀死莉与流月了，整只猴向着一旁的空地处跑去，试图不被机枪口瞄住。 但接下来，令它诧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瑟可法媞双手架住机枪，扣动扳机，高能穿甲弹以每秒钟三十发的频率朝着黑猴之前停留的方向发射。 在黑猴逃开后，那地方就只剩下了流月与莉，不管怎么看，瑟可法媞这一举动都是明显的错误。 黑猴领教过暴风机枪的威力，仅仅是手臂被划到了一下，却会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 如果不是它的骨头够硬，身体拥有修复能力，要不了几枪就能把它打成泡沫。 所以在一瞬间的愣神后，它突然高兴的就要笑起来，就要拍手。 它要嘲笑瑟可法媞，嘲笑它那缓慢的开枪速度。 就当黑猴准备拍掌大笑的时候，他的眉心却突然传来了一股闷热与刺痛，然后就是一阵猛烈的撞击感不断地晃动着它的颅骨。 哒哒哒哒…哒哒哒！！ 九十发子弹在飞出枪膛后一秒，径直的钻入了微虫洞空间，然后在黑猴的眉心前二十厘米的地方又钻出。 突然的袭击以及过近的距离打了黑猴一个措手不及。 它的整个脑袋都在子弹的风暴中被四分五裂、猩红飞溅了。 “长、长官……” 虚弱的从金属板坑里爬起来，凯尔看见了远处挺尸的黑猴，也发现了溅了一地的碎沫。 “它死了……？” 瑟可法媞闭着双眼，将机枪丢在了地上，舒缓超负荷运算的大脑的同时回答道： “最开始的两发子弹分别瞄着它的瞳孔射出的，后面……呼……后面的子弹虽然没有计算的那么精细，但也是差不多位置…… 如果这样也杀不死它，那就没什么能杀死它的了。” 黑猴连脑袋都被轰烂了，现在就只剩下满是弹坑的头骨还紧紧的嵌在破败不堪的身体里。 流月也不觉得这样的黑猴还能复活，毕竟这个世界也是要讲科学的。 但……万一呢？ “我还是把它烧了吧。” 说完，流月就朝着黑猴的尸体走去。 而在将黑猴尸体拖往反应炉的过程中，流月也不禁思考起了一件事……实力。 “我记得只有三代天使才能在战斗中使用微虫洞搬运，还得是专门深入学习过这方面的天使才能。” 瑟可法媞听到流月的话后，特意的看了她一眼。 后者还在拖动尸体，没有感受到她的注视。 “你想学吗？”瑟可法媞问道。 流月点头道：“想。” “想学我也帮不了你。” “是需要天赋吗？” “不，”瑟可法媞说：“需要基因，我是第二批飞升计划的参与者。” “飞升计划？” 流月似乎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名词。 “那是什么计划？听起来像是那种很了不起的东西。” “当然…当然了不起。 飞升计划是能够让二代天使晋升为三代天使的超级工程。 而在这场战争到来前，被选中的我们提前在天城注射了飞升计划前置的基因诱导药剂，现在的我与其来说是二代天使，倒不如说是准三代更为准确。 实力比二代天使要强许多，但也不及三代天使。 刚才那只猴子，看它的速度、反应力以及肉体强度，估计是一个拥有半神体的兽体战士，是比我还要强上一些的存在。 不过没有基本的战斗意识，一切全靠野兽的本能……兽体这次是舍本逐末了。” 瑟可法媞恢复了精神之后，便转而去检查莉的伤势，后者从刚才起就已经昏了过去，可能是伤势太重了。 于是她一边将友人抱在怀里，一边又继续说： “另外，飞升计划也叫造神工程。” 听到“造神工程”四个字后，流月便恍然大悟了。 “原来是造神工程吗？” “你知道造神工程？”这次换瑟可法媞疑惑了。 “这可是高级机密，除了被选中的天使，一般都没有天使再知道了。” 流月则是不觉得造神工程有瑟可法媞说的那么“机密”。 “下去吧你！” 奋力的将黑猴尸体抛进反应炉，流月拍了拍双手，转身回答道：“有一段时间，我的一个姐姐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造神工程、造神工程，所以我也就知道了一点。” “姐姐…” 瑟可法媞的脸上突然起了愠色。 流月见了，十分不解，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但是紧接着瑟可法媞就道：“你的姐姐作为一名天使即便是被选中了参与造神工程，也不应该随便就将这种机密挂在嘴边。 等到战争结束后，我一定要去见你那个不负责任的姐姐一面。” 在说这话时，瑟可法媞还并未知道流月口中的姐姐是谁，她只是如此说道。 但是流月却不怀好意的说：“长官就这样跟我说了造神计划这么重要的机密…就不怕我告发你吗？” “我拥有特别的举荐权利，能够举荐一名优秀的天使尖兵去接受飞升计划的考核，”抱着莉的瑟可法媞走到了流月的跟前，在后者的注视下，她将莉交给流月，“你抱着她，我去前面开路。” 接过莉的流月甚至没有感受到怀里的重量，她惊喜的看着瑟可法媞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欢喜。 瑟可法媞说她拥有特别举荐权，又毫不顾虑的将飞升计划说给她听...这意思还用猜吗？ “万岁！！” 激动的流月抱着莉就跳了起来，前头正从微虫洞中取出烈焰之剑的瑟可法媞却扭头瞪了流月一眼——“流月士，我们现在是在战场！” “明白，长官！” 虽然是这样回答的，但是流月的声音中的那种喜悦却是藏不住的。 于是乎她就带着这种喜悦跟在瑟可法媞的身后，最终与其她天使汇合。 在虫洞打开的瞬间，队伍末尾的女天使右手在身前一划，洁白的翅膀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展开，然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关闭的虫洞之中。 “轰！嘭隆——” 巨大的黑山兵工厂在一瞬间坍塌，无数的炸弹被引爆，二十个车间近乎同时被摧毁，哪怕是最坚固的合金墙壁，也有很大一部分被爆炸的反应炉所摧毁了。 而在爆炸过后，黑山兵工厂已然成为了一片废墟。 焦炭般的地面上竖着一栋残破不堪的建筑物，黑色的金属液体被熊熊的烈火所燃烧着，乌黑的烟一直从火尖冒到天空，并不断的向着宇宙飘去。 昏黄的天空像是个锅炉一般，底下就放着熊熊燃烧的一团火焰，而火焰中的可燃物，就是那黑山兵工厂的残骸。 不管如何去看，天使们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 但是在一块巨大的黑色金属板从一个方形的残骸上脱落时，露出的是一大片更为坚固的金属墙壁。 就在这墙壁的后面，原本不可一世的涛鮟此刻却瘫倒在一个椅子上，他的四周空空如也，除了身前银色金属桌上的一块半人高一掌厚的正方形水晶屏外，就只剩下水晶屏旁边一把静静躺在桌上的黑色手枪。 ...... “陛下。”莫尤帝国的后勤总将军在皇宫觐见莫尤帝王。 “前线传来一个坏消息。” 看着大殿上的后勤总将军，帝王抬了抬手：“说吧，让我听听还有什么是比三角体撤军还要更坏的消息。” “那臣就说了...是黑山兵工厂被炸了。” “一个兵工厂而已，被炸掉一两个也...什么！黑山兵工厂？！怎么被炸掉的？ 本王不是前些天才给派过去一只实验体吗？！就这样还会被炸掉，涛鮟呢？那个蠢货怎么不敢来见我了！” “呃...”听到帝王大喊涛鮟，后勤总将军先是暂停了一会儿，等到帝王得脸色不那么难看了，他才继续道：“陛下，涛鮟...涛鮟他饮弹自杀了。” 帝王却不满这个结果。 “死就有用了？！黑山兵工厂那么大一座兵工厂，负责提供一整个星系后勤的兵工厂，就这样被炸掉了，涛鮟那个蠢货...不行，待会派人去把那个家伙的尸体带过来，再去叫一个厨师，本王要看着他被切成八段。” 帝王愤愤的说出了这段话后，却发现后勤总将军并没有退下。 “你还有什么事？” “呃陛下，还有一个好消息。” “说。” “黑山兵工厂的歼星舰还完好无损，涛鮟将其组装厂单独又用黑钢加厚了三层，所以并没有被毁掉。” 听到这话后，帝王的表情突然雷阵雨转多云，右手挥了挥说：“涛鮟的尸体就不用带过来了，给他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 “但还有个坏消息。” “说，别再让本王来猜，把所有的消息都说出来。” “好的陛下。” 后勤总将军整理了一下头绪，然后道：“坏消息就是，不仅黑山兵工厂被毁，白海兵工厂以及白海兵工厂所在星域的其他三座大型兵工厂都先后遭到了天使的打击，所造成的破坏可以说是巨大。” “本王觉得还是把涛鮟拉出来分八段，另外其他几个兵工厂的将军都一起拉出来，活的就杀了，死的就剁成肉块。” “但是因为保护妥当，歼星舰都完好无损。” “......那就饶了他们。” “不过有两架歼星舰还未组装完成。” “那就杀了、剁了。” “杀了吗？” “杀。” “真的要杀？”后勤总将军似乎还想挽救一下，于是他又补充道：“那些未完成组装的歼星舰已经派人去组装了，预计六个小时候完成。” “......” 帝王突然沉默了，他看着台下的将军，总感觉对方是来消遣他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帝王问的时候，眼神中已经有了杀气。 但是最终还是平息了。 原因是后勤总将军的这句话—— “还有最后一件事，陛下，我们追终并破译出天使的虫洞了！ 虽然她们依靠虫洞袭击了我们多个兵工厂，但是总有一两个地方会留下一些痕迹，于是我们就顺着这些痕迹往上找，最终找到了这个地方——陛下您看。” 偌大的星图投影瞬间充满了整个大殿。 而在大殿中，后勤总将军所指着的那个坐标点旁，赫然的写着“天使之城”四个大字。 帝王看着那四个字，脑海中瞬间涌出了无数的想法，而这些想法所汇聚到一起时，就只有一个字——“好！” 31.科学家绝不会忠于落后的皇帝 距离天使炸毁多个兵工厂已经是第四天了。 这四天来，莫尤帝王可谓是茶不思饭不想。 他原本以为，靠着新型的武器装备以及帝国庞大的部队能够将天使牢牢地困在战争的泥潭中，而最初帝国部队的挺进速度也着实让他误以为天使并非什么强大的对手，于是乎下令在多个星系中建立了星系级兵工厂。 就算这些兵工厂后来尽数被天使炸毁，帝国也并非就落入了进退维艰的地步——帝国本星系依旧完好无损，这么多天来的战争，一直都只是发生在天使星系之中，帝国损失的无非就是一些物资以及两个兵团的士兵而已。 真正让他头疼的是前天突然降临阿卡星系的一支天使舰队。 这支舰队不同于其他行星系战场上的天使军团那般，与当地的兽体部队是势均力敌的状态，这支舰队的实力不可谓不强大。 根据阿卡星系沦陷前传回来的视频可见，新的天使舰队拥有足以遮蔽一整颗星球的战舰，以及无数宛如陨石带一般围绕在战舰群旁的攻击机、侦察机。 更令人感到恐怖的是，这支舰队的登场方式，一整只舰队通过上千个巨型虫桥直接降临阿卡星系兽体们的大本营。 在连裂变级武器都没有动用的前提下，天使们俘虏了近九十万名兽体，并且接收了一切兽体已完成或还未完成的工程，其中不可避免地包含了由冥河前往天使星系的星路。 “帝王，与天使的战争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相信你也清楚了天使们在虫洞科技上的建树，现在我们的一条星路彻底的被天使所得到，那么...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最多不超过七天，神圣凯莎的天使大军就会降临戈洛瑞，到时候，兽体的战争就要由星系征服战变为帝星保卫战了。” 吴恩在大殿上毫不忌讳的说道。 一直都是坐在王座上的莫尤帝王，这次却令人意外的站在至高王座最脚下的台阶上。 在帝王身前的半空中，是一个二十平米的方形投影，上面不断地重复着天使舰队攻陷阿卡兽体基地的画面。 此刻的帝王心情烦闷，并没有回应吴恩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地仔细的看着投影。 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了二十遍，期间前线兽体士兵们地惊恐呼声以及警报响起地声音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大脑。 最终，他关掉了投影，转身向着一直等候在身旁的帝国总将军说道：“就算阿卡星系沦陷，我们的士兵也可以先后撤，然后在雷希星系重新构建防线，而且因为这次的失败，他们会更加小心天使的进攻，你说是不是这样......将军？” “陛下，实际上，阿卡战线已经在今天完全的沦陷了，我们那些还活着的士兵们有很大一部分带着荣誉死去了，另一部分则是为了在未来能够响应您的号召而暂时受辱于天使了。” 不知道是不是文官出身的原因，将军的语言艺术十分的精湛，绝大部分被他说成了另一部分，投降则是被他描述成忍辱负重。 但不管他说的是怎样天花乱坠，阿卡战线这一整条战线沦陷的事实是无法掩盖的。 倘若是其他时候，帝王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一定是无比暴怒的，但是此刻的他，却并没有怎么生气，而是一脸平静的从怀里拿出一根指挥棒，然后将星图在身前展开，并用指挥棒指着另一条战线上的帝国军团说：“没关系，我们还有灰星军团不是吗？据说他们已经快要攻入天使的腹地了，可以让他们加大对天使的攻击力度，并抽出一个兵团去解救那些被困的天狼星人。” “陛下，灰星军团...灰星军团他们......” “他们提前按照我的思路去做了？” “不，陛下，灰星军团他们，咕”将军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额头也满满地渗出了汗珠，“灰星军团他们在刚刚已经失去了联系，有很大可能是被神河人偷袭了大本营。” “呃...？”帝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将军。 后者此刻已经满头大汗了，倘若不是有头盔的遮掩，怕是点点头都会甩出许多汗水。。 这样的他实际上已经不敢再与帝王对视了，只是害怕突然跪倒会让自己惹上更大的麻烦，所以才不断地重复绷紧双膝。 好在帝王只是盯了他一会儿，然后就又继续看向了星图，指着另一个军团近乎重复地说着与先前并无二样的话。 然而将军也是同样重复的回答着他，一直到只剩下一个军团他才改口道：“他们还在与星系内的天使们战斗着，但是也坚持不了多久。” 话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帝王已经不再抱有什么幻想了，他颤抖的摘下了自己的桂冠，慢慢的将其放在一旁的干净台阶上，然后又转过身去对着将军说：“凡是伯爵以上的贵族、后勤以及其他预备军团的将军，还有那群建议让三角体单独进攻北域的文官们...把他们都叫来。” 将军接到命令后很快就去喊人了，然后大概十分钟过去了，大殿里陆陆续续站满了人，这在过去是极为少见的情况。 那些被叫来的贵族、将军、大臣们完全不知道伟大的帝王召见他们的原因，他们也没有想过，帝王居然会像那些下等星佬一样，毫无姿态的坐在台阶上。 而从帝王的表情来看...好吧，那毫无表情的脸完全看不出任何东西。 因此所有人都只能在心理猜测着帝王聚集他们的原因。 有猜是前线需要供给的、也有人觉得是帝王又要加税，还有人认为是帝国为了推进，需要派出后备役军团。 但，绝没有一个人猜到真相。 只有先前了解了一切的将军在低头等待着“雷霆”的降临。 “都在这里了？” “回陛下，都在这里了。” 帝王重重地点头道：“好，很好。” 那些被叫来的人还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只是看着帝王那逐渐冰冷的脸色感到有些不对。 帝王叫他们来好像不是什么好事的样子。 就在有人这样想着的时候，莫尤帝王毫无征兆的将手里的指挥棒猛地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根。 然后他的脸就被怒气给涨红了一般，一边拍着台阶，一边破口大骂着：“瞧瞧你们说的那些思维敏捷、专业无比的军团将军们，现在的他们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被天使用瑟银鞋跟不断地踩踏着。 啪唧、、啪唧、啪唧...简直就是一群废物！就是一群没用的垃圾！他们将我的大军全都陷入了天使与神河人的围困中。” 帝王的话说的未免有些太过分了，一名后备役军团将军站出来说道：“帝王，就算大军被围困，那也绝不能光说是将军们的指挥错误，据我所知，他们每一位都是从军校中出来的天才，在经过战火的洗礼后更是帝国数一数二的指挥官！” “他们是个屁的指挥官！”帝王口水飞溅，他愤怒的站起身来，踏着满是怒气的脚步走到那名发声的将军面前，用他的桂冠上的一片金叶子不断地戳着那名将军地额头。 “他们就是一群垃圾，一群只知道倚靠父亲或是祖父功勋的吸血虫，将战场当作是一处游戏场，对战争的胜败毫无关心。 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亲自指挥每一支军团，也决不让那些垃圾触碰任何一个通讯设备。” 年轻将军的额头都被金叶子戳破了皮肤，并流出名为羞愤的血液。 帝王羞辱了那些在前线尽职尽力的将军们，羞辱了他十分仰慕的前辈们。 四周的其他人也都觉得帝王这番话着实令人寒心，尤其是那些后勤的将军们。 他们清楚的知道，一名军团的将军在战争时期是多么劳累的存在，但是还没等他们替前线的将军们说些什么，就见帝王又将矛头转向了他们。 一边诉说着天使是如何杀死帝国的士兵，一边痛骂着他们所研究出来的新装甲以及新武器。 然后，几乎不停的，帝王在骂完了后勤后又开始骂那些大臣，骂他们狗眼看不清事，当初多么多么被他们信任的三角体如今却被神河人打的体无完肤，早早的就退出了战场。 之后又轮到那些贵族。 在这一次开骂中，帝王伟大的形象彻底崩塌，而他本人也不再在意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了。 他此刻要的只是一个能够反败为胜、一个能够将天使打败的计划。 长达三十分钟的破口大骂后，帝王终于将他那染着血迹的桂冠又戴在了头上，而后返回了自己忠诚的王座上。 他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向着台下的人说：“本王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们这些人就都是一群酒囊饭袋，等到这次危机过后，你们一个都别想着能够像现在这样，还可以光鲜亮丽的当你们的将军、贵族、大臣了。” 底下群臣听此话后十分激愤，但是面对一个比他们太爷爷年龄还要大的帝王，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十分不屑的瞥了一眼那些有气不敢发的兽体们，莫尤帝王终于想起了王座旁的吴恩。 “吴恩，本王给了你破以后的天使坐标，想必你也知道原因是什么。” 吴恩推了推眼镜，淡淡道：“前往天使之城的大虫桥已经在搭建中了，但是想要一次性征服天使之城，帝王你就必须率领足够的大军。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打败镇守在天城的神圣凯莎。” “但只要我打败了神圣凯莎，作为一个神权国家，天使必定会陷入混乱当中。” “当然，”吴恩点头道：“这就是神权主义的缺点，一旦天使们的神死亡，那么在新神诞生前，她们都不会有太强的力量。 只要靠着这点，再结合帝国剩余的部队，我们便能够迅速的占领天使的核心星域。 而一旦占领了核心星域，我们就能够得到海量的瑟银用来制造更胜于天使们的武器与盔甲。” 听着吴恩的话，帝王原本的愤怒与不快也都被一扫而空了，取而代之的是宛若赌徒一般的癫狂。 他几乎双手双脚的赞同了吴恩这一疯狂的提议，并表示吴恩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他所要的只是胜利。 而当会议结束后，从大殿中走出的吴恩遇到了像是狗一样被拴在柱子旁的凯伮斯。 后者的双眼高度无神，只有在吴恩经过他的身旁时，他才恍然换上了一副笑容，低声对着吴恩道：“我隔着门都听到了那条死黑狗的惨叫，哈哈哈，我简直爽死了，就快要升天的那种......” 吴恩却没有任何笑脸，并且重重的给了凯伮斯一个巴掌，将其直接扇倒在地。 可即便是这样，凯伮斯也依旧在狂喜，嘴里发出了“呜哈哈哈！”的大笑声。 或许是不喜欢凯伮斯这种疯狂的样子，吴恩在扇了他一巴掌后就准备要走了。 但就在他转身时，背后的凯伮斯又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只见他双手掐着自己机械的脖子，死死的按压着。 见到吴恩回头后，他却变作了没事人一样，靠着柱子坐在地上，伸出拖着一个芯片的舌头朝着吴恩笑着眨了眨眼： “等我自由后，一定会好好的报答这个垃圾一样的冥河，一定会的。” 吴恩看着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动了动嘴唇。 可就是这样，却也惹得凯伮斯大声笑了起来，并在将芯片重新藏进了嘴里后对着吴恩也动了动嘴唇。 那是一句唇语，意思为——科学家绝不会忠于落后的皇帝。 32.最危险的神 在无垠的有限宇宙内，有一颗极度荒芜的星球，它位于天使星系与冥河星系的正中央，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在不断的发展着。 星球的表面有百分之六十四被绿色的满是辐射的海洋所占领，而在除去辐射的海洋后，星球上剩下的就是一栋栋矗立于狂沙之中的蓝色钢铁城堡。 在这些方形的城堡内，到处都反射着金属的光泽，身穿银色全覆盖装甲的人们则不断地穿梭在这些金属光泽中。 即便是在天使十分困难的时候，这颗星球上的居民们也并没有响应过正义的号召而去投入对冥河的战争。 而冥河也因为那星球的荒芜而依旧让其保持中立，最多不过是派了一艘火力舰和三艘攻击舰在这里防备着荒芜星球上的特殊文明。 这个特殊的文明从来都没有过自己的名字，他们的最高统治者也从来都不在意这些，只是不断的、不留余力的、高效的发掘着这颗星球，以至于其星球上过早的出现了多物种的星球级灭绝。 就是这样一个竭泽而渔的文明，在保持了一段时间的中立后，却突然的发起了对驻扎在其附近一颗卫星上的兽体们—— 一人大小的合金弹从百米长的宇宙战舰的十六门镭射炮台中发射，在一瞬间的加速后便贯穿了兽体们那没有任何防护罩的战舰。 轰！！ 剧烈的声响在破损的舰船内爆发，本就破损不堪的战舰此刻更是宛如垂暮老人一般踉跄着倒向一颗陨石。 在充满了红色警报的指挥室内，满脸是血的兽体舰长被一只白色的机械手像是丢垃圾一样随手甩在一旁的墙上。 砰！ 本就身受重伤的他在这一下后彻底的撑不住了，破裂的内脏组织与鲜血一并从嘴里咳了出来。 恍惚的视线中，一个白色的身影愈发的模糊了起来。 在彻底失去生命前，兽体舰长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向那突袭了他战舰的敌人问道：“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殿下。” 轻柔的女声从白色装甲之中传出。 兽体舰长还没来得及回想“殿下”这个词所带来的含义，白色的机械掌心中便弹出了一根螺旋状的漆黑金属转头。 在血肉的飞沫中，黑色钻头轻而易举的刺穿了兽体舰长的铠甲与他的心脏。 至此，战舰内一百名兽体士兵全部确认死亡。 白色的装甲将这一情况上报，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b-17军士，最近的传送点已为你标记完毕，请立刻前往，准备通过虫洞返航。” 白色的装甲没有浪费时间，在得到回复后的下一秒便开始赶往那个即将打开的虫洞。 随着时间的推移，垂暮的战舰也终于是撞上了高速运动中的陨石，耀眼的白光闪过一瞬，之后宇宙中便多了一些太空垃圾。 穿过虫洞，在五彩缤纷的时空之云的尽头，是一片毫无生机的戈壁滩。 白色的装甲战士一路踩着深深的脚印向自己导航的方向走去，同时也向上级发起了一则报告。 “这里是b－17，虫洞出现波动，我被传送到距离‘家园’二十六公里外的9号地区。” 按理来说，无比严谨的‘家园’是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在等待回复的过程中，b-17也在行进的路上思考着虫洞波动的原因，直到她收到了这一一则命令—— “请在原地等待，三分钟后虫洞将再次打开，你将前往新任务地点。” 原地等待、三分钟后、新任务...... b-17回头望着自己一路走来的黄沙脚印，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愠色。 ——为什么不早点说。 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一个虫洞凭空打开，而在距离这虫洞五百米外，一个白色的装甲战士正在撒腿赶来。 ...... 天使时间——15：22 一艘百米级方形白色运输舰内，刚刚穿过虫洞的b-17一屁股落在了黑色的坐垫上，向四周望去，能够看到一片的白色——到处都是跟她一样的装甲战士，其中有男有女。 “瞧，又来了一个。” “欢迎欢迎。” “我是l-3999，顾名思义，来自家园l，你的编号是什么？” 除了在敌舰内作战外，b-17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同伴，而从出生开始，她也没有与外人有过除任务以外的谈话，更不用说是如此热情的欢迎。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手掌轻拍着，嘴里温柔的说着欢迎的话。 从没有经历过这种场景的b-17只是低声的说了一句自己的编号。 “b-17，我的编号。” “b-17...那个实验场？” 不知怎么的，在听到b-17后，原本还热闹的白色装甲战士们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寂静的空间内，就连空气都变得冰冷了。 刚才还一脸开心的询问着的l-3999也紧紧的闭上了嘴，屁股是一刻也不想待在b-17的身旁。 满满当当的座位瞬间空了一片，所有的战士都与b-17保持了两米的距离，仿佛坐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什么同伴而是一只会杀死他们的怪物一样。 看到这意料中的一幕，b-17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新的命令。 飞船就这样，静静的航行在无尽的时空彩霞之中。 而在遥远的天使之城内，一名金发的天使坐在天刃王座上，双手拿着一把银色的大剑仔细地端详着。 她的身后，一个三米高的白色人形机械静静的站在那里，时不时会向天使询问一句。 “您现在正坐在天使王座，天刃王凯莎却不知所踪...我是否能够理解为是您推翻了她？”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推翻凯莎？我跟她共事了几千年，虽然这几千年里，我对她的一些所作所为有意见，她所谓的...正义秩序...我也并不是很赞同，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是带领着天使走向了一条强大的路。” “名为正义的霸权之路吗？据我所知，凯莎一直都在限制其他文明的进步，试图将他们的科技等级定格在一种对于天使相对安全的级别。” “定格？” 金发的天使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形机械，随后将手里的银色大剑轻松的抛到了半空中，右手打了一个响指。 嗖！ 一把长剑应声而来，在人形机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将那把银色的长剑一分为二——当、当... 几乎是在长剑落地的瞬间，金发天使开口道：“你口中的那些文明就像是这把剑一样，看着锋利无比，实际上脆弱的很。 倘若凯莎真的想的话，天使的军队可以摧枯拉朽般灭掉这个宇宙百分之九十九的文明——这不是我在胡诌，而是神河那边计算过后得出的数据。 不过凯莎不像我爷爷，对征服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天使军队也不是天渣，喜欢通过欺负那些弱小的文明来彰显武力。 现在的天使有着数十项大工程，如果不是兽体和三角体的突然开战，这些工程至少有八分之一能够在今天完成，其中不乏有与生存空间、自然环境、生存资源这些有关的工程。” 听到金发女天使的话，人形机械显得有些吃惊，他用自己那发散着蓝色幽光的机械眼看着金发女天使，机械的声音也有些停顿了：“天使...要步入更高级的文明了吗...” “当然...米迦勒，这是迟早的事情，不过跟那群满宇宙到处飘的神河人不一样，我们天使是要建造一个专属于天使的世界，那里不会有任何的纷争、不会出现什么资源上的问题，每个天使都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那里没有死亡、没有疾病，有的只是你所梦想的东西。” “沙滩与...椰子树吗...” “这个可以有。” “那...真美好...” 米迦勒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见过沙滩与椰子树了，即便是将数据库中的资料调出来，得到的也只有茫然的陌生感。 “我预感到三角体会发动战争，所以一直在催化星球的文明。殿下，只要有天使的虫洞支援，我可以攻下现在的冥河。” 米迦勒如此认真的说道，却发现凯尔只是摆了摆手。 “第一，”凯尔说：“你催化文明的手段违反了正义秩序，第二，天使的虫洞不会支援任何文明，包括正在联手的神河。 前者一本厚厚的法典，你要想看我可以给你发一份，后者涉及到天使的基因。 没有天使基因，准确来说是没有时空之翼基因的人去使用天使的虫洞，需要的能量消耗更大，虫洞也更不稳定。 而且也没必要，没有几个文明需要天使的虫洞支援，太弱的帮不上忙，至于如神河这样的早就有了自己的虫洞技术。 再说，我叫你来只是想跟你叙叙旧，你也知道，我是个念旧的天使。” 说到这里，凯尔回头望了米迦勒一眼，半开玩笑的说：“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要你来打仗的吧？” 米迦勒没有出声。 凯尔的眉头却皱了皱，又问道：“你该不会真的...？” 米迦勒点了点头。 “我......我能说什么呢？当初让你带着他们就是让他们找个好地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跟其他的文明一样，生活在天使的保护下就行了，什么三角体、兽体的战争狂我们会帮你赶走...你刚才说你催化了文明发展的速度，你，现在到第几步了？” 米迦勒十分乖巧的回答道：“殿下，我已经有一支强大的宇宙舰队了，规模接近兽体的一个兵团。” 啪！ 一个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凯尔无奈的叹着气。 她有些不理解米迦勒的举动了。 “别说天使了，就算是我一个人，真的急了也可以搓出一个耀斑轰炸，什么样的敌人解决不了？你非得把一个原始文明催化到兽体的那个级别，还是在没有任何一颗资源星球的情况下...我已经能够想到你把那个星球弄成什么鬼样了...这样吧，等这仗打完，我再给你们找一个新的没有文明的星球，到时候你们...” “殿下，”米迦勒打断了凯尔的发言，他说：“您这已经是正义秩序了，并且，您就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天使和您也会遇到无法战胜的敌人吗？” “天使要是都无法战胜的敌人，你们这些凡人文明又能做什么？” “我和他们不一样，殿下，我是神。” “嗯哼~然后呢？” 凯尔抬手控制着断掉的银剑在身前拼合，然后一道金色的火焰闪过，那把银剑又成为了一把完好的长剑了。 将银色长剑递回到米迦勒的手上，凯尔继续道：“倘若真的有一天，宇宙出现了强大到天使也无法对抗的敌人，那我也会拼了命的将他杀死。 一颗恒星不行就两颗，相信我，我虽然不是最强大的...神，但一定是最危险的。 好了，这些话就说到这里吧，中午要到了，我带你去餐厅看看，不过在那之前我想问一句，你现在这样还能吃东西吗？” 米迦勒摇了摇头，既然已经成为了机械生命，自然就不能再从食物中获取能量。 “只要殿下给我一些恒星能量就可以了。” ——合着你是太阳能的？ 33.百万年前的战士 “我记得当初那里的环境还是是a级，现在怎么连海水都成了辐射水了？” “起初是一些人偷偷往海里排放核废料...” “啧，这种人你没给它处死？” “需要吗？”米迦勒的询问很认真，似乎真的在尊求凯尔的意见。 后者也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过没等米迦反应，凯尔又继续说道：“但是你不在乎星球的环境，你只想着三角体一定会发起战争，所以不计代价的开发那颗星球.....那绝不是我让你这样做的，而你自己也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看着身旁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米迦勒，凯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再不清楚的谜题过了几千年后也该是真相大白，凯尔与米迦勒两人都知道是谁一直在影响他们——那个已死之人华铖。 如果不是华铖，凯尔不会出生，米迦勒只会在地下矿洞中干到死。 如果说最初的凯尔还会认为米迦勒跟着自己或许是因为人格魅力，但在仔细思考后就会发现不是这样。 倘若米迦勒真的完全听凯尔的吩咐，现在就不会弄出一支星际舰队，也不会来到这个可能被袭击的地方。 而且天使与兽体的战争极其惨烈，米迦勒所防备的却是早早退出战场的三角体。 凯尔完全可以相信，米迦勒一直要跟在她身边不走的原因之中，一定有一个是关于华铖那个几千年就已经死透了的老天使。 盯着白色的机械脸看了两秒，凯尔耸了耸肩，端起一杯绿茶小口地品尝着。 “你不用回答，我也只是象征性地问一句而已，到了你我这个级别，再研究那些事情都已经没了意义，不过有一个问题我想要你回答。” 挤在餐厅里的米迦勒低头问道：“什么问题？” “你相信转世吗？” “我不是很明白您说的话。” “就是呃...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一个人会在死后以灵魂的姿态进入另一个生命体的体内，然后用那个生命体的身体去重新生活？” “殿下，灵魂并不是一种科学的称呼，不过您说的方法并不是不能办到，只要记录了一个人的暗数据信息，就能够重新将他创造出来，至于所谓的进入另一个生命体...则需要先抹去那个生命体的暗数据信息，然后才能完成您口中的转世。” “用暗数据复原吗？” 凯尔低语一句，便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起身向餐厅外走去。 按照如今宇宙现有的科技，通过暗数据复原一个人还是办不到的，至于她那如同梦一般逐渐模糊不清的“前世”，大概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梦里的世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再记得住了，就连最初自己的神体——金刚不坏，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取了个这样的名字。 “真是荒谬。” 轻声低语的时候，凯尔已经走到了街道上，身后从餐厅门里挤出来的米迦勒抬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下全是漆黑的，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盘踞在天空，将整个街道都笼罩在阴影之中。 “战舰？不，凯莎回来之前会给我消息，那这就只能是敌袭了...”凯尔抬头一看，天空中果然已经覆盖了一层肉眼可见的幽蓝能量护罩。 而在那保护罩的更上方，则是一艘压在云层上的巨型战舰。 “靠，歼星舰！”饶是凯尔再怎么儒雅，在望见天空上的那艘战舰后也免不得爆了句粗口。 “这种级别的战舰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天使之城上空的？” 米迦勒十分不解，因为即便是他，也必须将舰队停在距离天城六十光年外的一处港口，被无数名天使们死死的盯着。 “是兽体，先前我们通过虫洞突袭他们的兵工厂，那种情况难免会留些尾巴。 我也想过对面会组织突击部队来攻击我们，只是没有预料到规模竟然会这么大。 其中的细节没时间解释，我先上去。” 凯尔的话音刚落，云层上的歼星舰又响起了雄性声音的广播——那是莫尤帝王在要求神圣凯莎投降。 “神圣凯莎，我是冥河之主，莫尤的帝王，你已经被我的战舰包围了，不要再做无意义的抵抗了。” 以举国之力做最后一搏的莫尤帝王，此刻是激动又害怕，冷静而疯狂……内心已然混乱无比。 他不清楚天使的防御护罩有多强也不清楚天使是否有反击的手段。 他只是被逼上了绝路，因此放手一搏了。 而当舰队安全的穿过虫洞后，他觉得自己放手一搏的成功率很高。 “只要杀了神圣凯莎，天使就没有太大的威胁了。” 在心里，莫尤帝王不止一次这样说道。 而现实，却如同一把榔头一样，狠狠地将他的脑袋敲的几近碎裂。 在不明所以的天使居民们走出门时，有一道金色的流光划破了天际，笔直的撞向冥河的歼星舰。 箜—— 令人心神颤动的声音刺激着天使之城中的每一名天使，在耀眼的火光于天空中绽放时，莫尤帝王的广播也随着火光的消逝而消失。 “发生什么了？” “有人攻击了我们！在那里！”战舰指挥室内，一名兽体战士指着屏幕上的一处火光大声道。 将火光的画面放大，坐在战舰王座上的莫尤帝王却“唰”的一声站了起来。 银色的长发，金色的瞳孔，不同于天使那般雪白的金色六翼。 “凯...凯尔...？” 莫尤帝王愣住了。 一旁新晋的兽体军官却不解的问道：“凯尔是谁？” 这位军官似乎从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但是仔细一想却又没有什么印象，而且这场战争之中，也没有听说过天使之中有一名叫做凯尔的高级军官。 与他相同的还有从未离开过冥河的一位伯爵。 “陛下，我知道天使艾兰、天使若宁、以及那名会释放雷电的天使雨桐，但这屏幕上的金色怪胎——凯尔，却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 “像你这样的家伙当然不会知道天使凯尔是谁，”一位穿着暗红色战甲的兽体将军鄙夷了伯爵一句，然后朝着莫尤帝王行礼道：“陛下，据我了解，那天使凯尔最初是凯莎的护卫，而后因为强大的战斗力成为了天使的第一任军团长。” 莫尤帝王点了点头。 他对凯尔的印象是十分深刻的，甚至是亲身见过凯尔。 但是作为如今莫尤无上的帝王，他却不会将那段时间的故事说与任何人听，原因很简单，他是莫尤的帝王。 倘若让在场的兽体了解到了当年的情况，让他们知道了现在坐在王座上的这个伟大的他，伟大的帝王，曾经居然被一名该死的女兽体夺去了属于帝王的权力，那种震撼，相当于是天使听到神圣凯莎是个男天使时的感受了。 “那些不重要，”莫尤帝王打断了兽体将军的话，转而看向了一旁低着头的吴恩。 他看着吴恩，用一种近乎胁迫的语气说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有比天使更强大的基因战士。” “帝王对眼前这个名叫凯尔的天使很在意？” “因为在几千年前，她是天使星系最强的天使，也是宇宙最强的战士。 如果不能打败她，就不可能杀得了凯莎。” 不过莫尤帝王如此急切的要吴恩杀死凯尔，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害怕后者会通过虫洞技术来刺杀他。 他仍然记得当初那个对他而言无比强大的女人，是如何被凯尔砍下脑袋的。 他不想成为那个样子。 他是莫尤的帝王，将来还会是宇宙的帝王。 “总之，我要你用一切手段杀死她，基因战士也好，枪炮也好，我必须要看到她那颗血淋淋的脑袋出现在我的面前。” …… 嗡～ 音波在脑子里回荡，凯尔揉着微微胀起的太阳穴意外的说：“居然是暗能壁垒，靠蛮力撞不进去，用金焰的话…… 歼星舰如果在这种距离爆炸的话，那么头顶的人造恒星也会受到波及，真是让人头疼。” 因为是在自己的家中，所以不能肆无忌惮的动手。 而且出现在天使之城上空的还不止是一艘歼星舰而已。 通过刚刚一位天使小妹发来的信息，凯尔得知，在天城的其他几个方位也出现了兽体的战舰，其中不乏有歼星舰。 而凯莎在离开时则带走了天城百分之九十的战舰，剩下的那些也完全无法抵挡这样一支恐怖的舰队。 “凯尔姐，我们求援吧！” 一位女天使如此提议道。 但是几乎是她开口的瞬间，凯尔便否定了这个提议。 因为凯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回来。 天使舰队为了快速前往各个星系战场，几乎是不计能量耗损的在进行虫洞航行，如今凯莎她们的能量已经无法支持一支庞大的舰队在短时间内极速跃迁回来。 而小股部队的话，估计会在出了虫洞的瞬间被兽体侦测到，然后用惊人的火力将其吞噬。 凯尔是不会允许自己保护的天使就这样无辜的死去。 但是天城此刻也是危在旦夕，单凭凯尔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这满天的敌人？ 无坚不摧的王命握在左手中，以最强姿态立于天空中的凯尔陷入了困境之中。 天使之城有着强大的暗能壁垒，可以吸收已知宇宙中百分之九十的攻击。 但这种吸收是有上限的，一旦暗能壁垒吸收的攻击能量超过了那个上限，那么天使之城内的所有天使都必定会成为兽体战舰的炮靶。 “殿下，”通讯之中突然传来了米迦勒的声音，他说：“刚才我试着入侵兽体的信息库，但是被人拦下了，用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防火墙。 理论上，那不应该是兽体该有的技术，反而更像是一些更高级文明的技术。” “帮他们的是一个神河文明的顶级科学家，名字神河那边没说，但是可以知道的是，那个科学家擅长的领域几乎是全方面的。” 凯尔一边注意着眼前的战舰一边在通讯中回答道。 “殿下不能直接用耀斑轰炸吗？” “想过，但是不能。我们头顶的恒星可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稳定。 啧，要是能把那暗能壁垒打开就好了，兽体们的秩序还处于王权秩序，杀了他们的王，就能瓦解他们这一整支战舰。” 话正说着，凯尔的瞳孔突然猛的一缩——在她的视线中，一个金色的身影正在以星际战舰般的移动速度接近她。 “好快！” 左手腕刚一抬起，凯尔就感觉到了一阵巨力从剑上传来。 金色的双眼聚焦完毕，凯尔才看见了自己身前出现的是个什么存在—— 一只一米七的金毛猴子，身上穿着一套耀眼的血红色铠甲，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纹着红色“龙”纹的棒子，足足有碗口来粗。 凯尔感受到的那股巨力正是从那棒子上传来的。 “什么鬼，好大的力气。” 咬着牙，凯尔双手死死的握着剑柄，右肩的铠甲抵着王命的另一面剑刃，全身都在发力。 反观另一边，那只突然出现的猴子却没有太大的压力，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讥讽。 “嘿嘿嘿嘿，小姑娘，力气不小啊。 没想到俺老孙在死后还能遇到你这样的人，嘿嘿嘿……这次可算是可以打个痛快了。” 自称老孙的猴子在话音落下后，身子猛的一缩，突然就从凯尔的身前消失了。 “不见了？” 凯尔看着眼前空无一物，便快速的在四周搜寻刚才那只猴子的踪影。 但是找来找去，前后左右都没有那猴子的身影，仿佛他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看着大屏幕的莫尤帝王也是在见到老孙消失后立即向吴恩大声问道：“那只猴子呢？！该不会是害怕天使凯尔而逃了！！” 原本从来都不会与莫尤帝王争论的吴恩这次却意外的开口道：“他是绝不可能逃跑的！一百万年前不可能，一百万年后的今天更加不可能！” 吴恩比任何人都了解那位自称老孙的超级战士。 那是一位存在于百万年前的盘古文明中的一位超级战士，拥有搬山的巨力，无坚不摧的神体、以及超出科学理解的暗能运用方式。 虽然不知道那么强大的战士是如何死去的，但是在不断复原那位战士的同时，吴恩也通过他的暗能量数据看到过一些零星的画面。 其中不乏有以一己之力对抗百万超级战士的画面。 这样一个战士，怎么可能会在战斗中逃走。 果不其然，就在吴恩话音落下的时候，屏幕之中又出现了老孙的身影。 “呔！” 一声暴喝。 一根七吨重的棒子突然出现在凯尔面前，向她当头劈下。 轰！ 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从凯尔的头顶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而在那冲击波扩散的同时，不乏有嗡嗡嗡的金属震颤声响起——那是老孙的棒子敲在凯尔两只瑟银手臂上发出的声响。 “四臂小神通？！” 老孙惊呼了一声，然后身子猛的向后一倒。 一柄长剑擦着他额前划过，一缕缕金毛在空中飘荡着。 “反应真快。” 因为攻击不中的凯尔低语一句，随后瑟银制成的双手从身体左右两旁的空间涟漪之中抽出了两把烈焰之剑。 望着远处踩在一朵白云至上的金猴，凯尔大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这样的超级战士。” “那你这小姑娘可算是孤陋寡闻了，”老孙单手拿棒舞了一个棍花，同样大声的回道：“听好了小姑娘！俺老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也！” “孙悟空？！” 听到这个名字，凯尔不知道怎么的，心底涌起了一股崇拜之情。 但是瞬间，她就将这种莫名的情感压回了心底。 ——一个从没见过的兽体战士，我怎么会崇拜他？ 右手轻轻抚过横于身前的王命剑刃，凯尔道：“我管你是孙悟空、还是空悟孙，想要伤害我的同胞，就必须先过了我这关！” 远处的孙悟空听了凯尔的话反而笑了起来。 “你这小姑娘好生不讲道理，明明是你们要杀了那些无辜的小妖，如今反倒反咬俺老孙一口了。” “无辜？”凯尔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她怒声向着孙悟空说：“等我杀了你，就知道他们无不无辜了！” 嗖——！！ 金色的翅膀掀起一阵狂风，凯尔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向着孙悟空刺去。 而在这过程中，不知是怎么的，双方居然默契的朝着对方伸出了手，遥遥一指，然后疾声道： “定！”x2 空—— 暗能量的冲击波从天空中的两处扩散开来。 原本还在飞行的凯尔突然像是被停止了时间一样，全身保持一个动作停在了半空中。 而另一边的孙悟空也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死死的捏住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一动都不能动。 ——他怎么会这招？！ 凯尔十分不解。 如果只是单纯的物体控制她是不会惊讶的，但重点是，那个名叫孙悟空的家伙控制她的手段跟她如出一辙，就连暗能量调动的多少都一样。 要知道这一招，凯尔可是最近才完善好的。 根本不存在被人学会的可能。 远处的孙悟空心里也是同凯尔一般吃惊。 ——这个小姑娘先是用了“三头六臂”的小神通，现在又用了跟俺老孙一样的定身咒，这可真是怪哉。 孙悟空可是知道他现在处在的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他曾经的那个时代。 他的时代已经随着那一场战争烟消云散了。 按理来说，定身咒这个属于那个时代的招数是不可能有他之外的人会的。 ——难不成是有哪个家伙躲过了一劫，又或者是跟俺老孙一样，被人起死回生了？ 想到这里，孙悟空轻而易举的解开了凯尔对他的定身，然后向着凯尔问：“小姑娘，你的师傅姓甚名谁，是何方人士？！” “我没有师傅。”同样解开了定身的凯尔淡淡道。 ——就算有，也已经被我亲手杀了。 34.招数 阿卡星域。 银白色的战舰竖立在天空之中，宛如一把巨剑——那是神圣凯莎的旗舰——天刃号。 面色平淡的凯莎坐在战舰王座上，时不时会扫过一眼面前的虚拟屏幕，上面是一名名穿着战甲、戴着头盔的天使飞在半空中，手持烈焰之剑。 而在那些天使的监督下，一个个战败的兽体战士脱下了自己的头盔、排着队将手中的爆弹枪丢弃在一处空地上，然后登上了一艘又一艘属于天使的运输舰。 “凯莎女王，”三位天使肩并着肩走进了天刃战舰的指挥室，向着凯莎行了个礼。 在后者点头后，为首的天使抱着染血的头盔报告道：“目前我们所有的星系都已经收复，星域通讯也重新接上了，不过那些兽体俘虏，我们该怎么处置他们？” 凯莎又看了眼屏幕上的兽体们，淡淡道：“让莫尤帝国来赎回他们，一个人三千金......” 凯莎话还没说完，屏幕上的画面就突然被切断，转而出现了凉冰的大脸。她朝着凯莎道：“绝不能放了他们。” 凉冰说着，就将一个视频上传到了天刃号上。 “已接收视频，是否播放？”天刃号的人工智能向凯莎询问道。 后者点了点头：“播放吧。” “开始播放——” 随着人工智能的声音响起，天使之城的风貌也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最初，所有天使都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天城还是如同往日一般安宁。 但是很快，在一片黑暗笼罩天城的时候，天使的暗能壁垒在刹那间展开，将整个天使之城保护了起来。 并且有一道金光拔地而起，朝着云层上的巨大阴影飞去。 “是凯尔姐！” 一名年轻的天使瞬间认出了那道金光，心中的崇拜溢于言表。 “如果只是几艘战舰，凯尔姐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他们！” 但是事实却令那名激动的天使大跌眼镜。 从一开始，凯尔就没有占到上风，不仅攻击敌方战舰失败，甚至还被一个兽体基因战士一度压制。 一直到双方同时使用了定身咒，视频也就结束了。 看完这一切的天使们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而最初准备让兽体用金钱赎人的凯莎，此刻也陷入了沉默。 “姐姐，那群狗东西不知怎么的破解了我们一条星路的虫洞密码，现在我们怎么办？” “凯尔姐被压制了，天城外还有那么多的敌舰...凯莎女王，我们必须回去支援天城！” “我们靠什么支援？！舰队剩余的能量根本无法构建一个能让我们所有人都通过的大虫桥。” “那就去开采能源啊！不是有那么多俘虏吗？！距离我们半光年处就有一颗盛产能量晶石的行星......” 底下的天使还在争论着，凯莎却是想好了决定。 “安静。” 她抬起手掌在身前压了压，台下的女天使们立刻意思到了自己的失态，纷纷闭口行礼。 在四周安静了下来后，凯莎的脸色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与平常一般无二。 她甚至都没有再去看一前方的屏幕，只是淡淡道：“舰队继续按照原来的路线前进。” 听到凯莎的话后，凉冰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姐，凯尔现在正被一只猴子压着打，我们的家也都被兽体的战舰群包围了，什么叫‘按照原来的路线前进’？” 面对凉冰的询问，凯莎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只是面色如常的回答道：“我的判断不会出现错误...现在，所有的天使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另外，那群兽体俘虏的处置结果——将它们送往各个星球开采能量晶石。” “可是凯尔呢？天城呢？姐姐，你不能丢下凯尔和天城的那些天使不管！” 凉冰算是说出了在场天使们的心声了，但是凯莎却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命令。 就在凉冰都准备直呼凯莎姓名的时候，凯莎又开口了。 “凉冰...我的妹妹，我早就预料到兽体会通过虫洞袭击天使之城，但我还是带着大军离开了天城....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而在所有的三代天使内，我独留凯尔在天城又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现在的天城比你预想的要更为安全，将刚才的那场战斗继续看完吧。” 说着，凯尔又像天刃号的人工智能道：“连接天使之城内的信号基站，将有关凯尔的画面上传到屏幕上。” “收到，正在连接......连接中...连接成功。” 人工智能的声音一停，凯莎前方的大屏幕上又出现了新的画面。 ceng—— 两把锋利的烈焰之剑相互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凯尔调整了身形，手中王命横于身前，金色的火焰从背后顺着手臂一路蔓延到王命的剑刃之上。 见到那金色火焰的孙悟空脸上虽然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是看凯尔的眼神却已经不再是先前那般小觑了。 “三昧真火...有点本事，但是小姑娘...这世间，可不止你一人有神通——变！” 孙悟空左手掐了一个法诀，体内便涌出了无尽的暗能，随着一道金光亮起，凯尔身前的孙悟空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三头六臂的战神。 在遥远的洛林星上，正聚精会神看着屏幕的银发天使眼神中出现了一丝颤动。 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内，她低声道：“就算是凯尔，也是借助了瑟银手臂才有的那种形态，那个叫做孙悟空的兽体战士居然不靠任何外力就能变成三头六臂的模样...他对暗能量的操控到底有多强......” 视线又回到天城上空。 完成了变身的孙悟空并没有直接与凯尔战在一起，反而是看着自己的三头六臂，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连八分力都没有了吗？如果现在的你们只是这个样子，那么很快就会跟我们一样了，可悲啊~可悲啊~” “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们现在的科技太落后了，兽体也好、天使也罢，都太落后，如果你们一直都只是这样，那么等到那一天的时候，一切又要重来了。” ——那一天？重来？ 凯尔不明白孙悟空在讲些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但是不等凯尔询问，孙悟空便舞起了棍花道：“俺老孙的时间不多了，小姑娘，在那之前，再让俺老孙好好享受一次战斗——呀啊！” 大吼一声，孙悟空一个跟斗瞬间翻到了凯尔的身前，手中的三根棍子同时敲下—— 当——！ 凯尔抬起三把剑交叉着顶住了头顶落下的千斤棍棒，并在孙悟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腿猛地踹向他的小腹。 砰！ 像是被轰出去的炮弹一样，孙悟空一直向后倒飞。 抓着这个机会，凯尔迅速追了上去。 疾风在耳边呼啸，躺在天空中的孙悟空双眼冒着火一样的金光，嘴里念念有词。 就在凯尔将要追上他的时候，孙悟空却突然定住了身形，手中千斤棒横着朝凯尔的左侧扫去。 因为还有一段距离，凯尔便想着后退，暂且躲过孙悟空这一棒；但是当她真的后退时，原本并不大的千斤棒却突然变得巨大无比、巨长无比，如同一根擎天之柱，从左上右三个方向朝凯尔撞来。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攻击手段的凯尔猛地将两把烈焰之剑投掷了出去，手中的王命自由下落。 而令孙悟空也没有预料到的是，凯尔脱手的那三把剑居然同时穿过了三个微虫洞，然后在他的头顶出现，并且还附上了一层金色的火焰。 远处，三根千斤棒也即将要撞上凯尔。 歼星舰内，看到这一幕的吴恩已经将视线从屏幕上收回了。 因为他知道孙悟空这一击的威力，只要凯尔中了，那么就算不死也会重伤，之后就不可能再与他们作战了。 至于眼前这个孙悟空，虽然完美，却还算不上是一个成功的例子，而且为了防止被反噬，吴恩特地给他的身体基因里加入了高速崩坏，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死去。 “齐天大圣...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等到莫尤占领了天使星域，我一定会将真正的你复活的。” 巨大的风压已经先千斤棒一步拍打凯尔的金发了，但就在下一个瞬间，撞上了凯尔的千斤棒却像是被卡住的齿轮一样一动也不动了。 反观凯尔，却四手合掌于胸前；近乎是同时的，凯尔掷出的三把利剑刺中了孙悟空的头，但也仅仅是刺中。 当金焰将两把烈焰之剑都焚尽后，孙悟空也没见受到什么伤害。 ——太奇怪了。 “嘿嘿，”感受到凯尔投来的目光，孙悟空咧嘴一笑：“俺老孙可是金刚不坏，万法不侵，刀剑不能伤、水火不能染，就你这一下还伤不了我。 不过你这小姑娘能够接住俺老孙这一棒也是有趣，用的又是什么神通？” 凯尔轻吐出四个字：“金刚不坏。” “你也会金刚不坏？！” “我会的可不止这些。” 凯尔说着，收回了身后的翅膀，头发也变回了金色。 那些兽体还以为她是能量不足，无法再维持那个形态；只有鹤熙知道，凯尔是要用那招了。 只见收回一切能力的凯尔挥手造出一个微虫洞，将正在坠落的王命收了起来，随后...令人炸裂的一幕出现了—— 从她的身体里涌出了无数的暗能，而那些暗能像是蜘蛛的网一样扩散到四面八方，紧接着一个个一人高的微虫洞打开了——一个个与她一般无二的金发天使，手里拿着一把烈焰之剑从微虫洞中走出。 足足有三十六个凯尔，全都散发着三代天使的恐怖气息。 “我靠！！！” 看到这一幕的凉冰顾不得形象，当场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三十六个三代天使的分身！凯尔居然一直藏着这手......” 凉冰现在算是知道凯莎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凯尔了。 三十六个三代天使，这是天使如今都没能达到的高度。 宇宙中任意一个文明都不具备如此之多的超级基因战士。 “但如果是这样，凯尔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用这一招？” 35.小心 “分身术，实际上就是通过复制自身基因序列，然后用暗能制造出载入了自身基因序列的个体。 那些个体都是无意识的，想要让他们动起来，就必须使用者亲自链接个体然后操控他。 又这些个体因为载了使用者的基因序列，所以具备使用出使用者其他招数的基本要求。 分身术可以说是很强的一种招数，但它也有一个弱点，一个只有凯尔在使用时会出现的致命弱点。” “什么弱点？” “……” 凯莎没有回答。 凉冰看了她一眼，也没有继续去问，又聚精会神去看凯尔与孙悟空的战斗。 天空之中，三十六个凯尔分身手持烈焰之剑，将三头六臂的孙悟空团团围住。 羽翼每一次扇动，都会有四个分身朝孙悟空攻去。 乒乒乓乓—— 锋利的长剑与坚硬的棍棒不断碰撞着，时不时能够看见迸裂的火星，就在两把兵器相撞的那刻。 凯尔的攻击频率越来越快，兵铁相交的声音也越来越急促。 凯尔与她的分身就像是一个球形的闪电一样，而在那闪电的中心，不断抵御着攻击的孙悟空则很快的落了下风。 从一开始得心应手，到现在的气喘吁吁，也就只过去了一分钟。 太阳穴肿胀着的凯尔停下了身子，没有再参与攻击孙悟空的过程。 “呵，怎么了，小姑娘，这就没有力气了？俺老孙可还没有用力呢。” 看着满身是伤的孙悟空，凯尔淡淡道：“彼此彼此。” “哦？你还有什么本事没用出来，不妨现在就使出来，让俺老孙看看……待会儿可就没这机会了。” 说话的时候，孙悟空的脸上又添了一道剑伤，这种情况下的他说这样的话，免不了让人有些想笑。 就连歼星战舰内的兽体们也开始怀疑孙悟空到底能不能打败凯尔了。 “那猴子最开始对上凯尔的时候明明是碾压的，结果他却不趁那机会将凯尔杀死，而是跟她在那说些大话，现在好了，到底还是要靠我们的大炮。” “想要用炮轰开天使之城的乌龟壳，势必要进行蓄能，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战舰的暗能壁垒会暂时的关闭。 三代天使的破坏力除了某些人，在场的各位都应该是知道的，更不用说眼前那个叫做凯尔的最强天使——要知道几千年前，她可是以高级别的能量爆炸而出名的。 目前来看，我们如果不想造成太大的损失，最好就是让那个叫做孙悟空的家伙去消耗天使凯尔的体力。 而且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不仅是孙悟空处在下风，天使凯尔此刻的状态也已经大不如前。” “帝王，”一直在分析的兽体将军跪倒在莫尤帝王的脚边，道：“再过三分钟，天使凯尔的实力就将大打折扣，到时候请帝王允许我带领您的禁军去杀死天使凯尔。” “不行！绝对不行！” 吴恩无视了兽体将军与其他兽体异样的目光，旋即朝着莫尤帝王大声道：“孙悟空愿意与凯尔为战，不仅是因为他好斗，更多的是因为他认为天使是欺压了兽体的一方。 如果你们在这种公平决斗中突然冲出去攻击凯尔…那么就算你们可以将凯尔杀死，也必须要面对孙悟空的攻击。” “嗯？——” 莫尤帝王皱着眉头看了吴恩一眼：“你的意思是……你所谓的基因战士，根本就是一个不可控的存在？” 吴恩反驳道：“只要你们不插手他们之间的战斗，那他就是可控的……” “放屁！本王要的是攻下天使之城，而不是在这看一只猴子跟一个鸟人在那你来我往的如同斗蛐蛐一样。” 说着，帝王就朝着兽体将军挥了挥手道：“再有三分钟，你就带着我的禁军去把凯尔杀了，另外…我会让舰炮辅助你。” “帝王，孙悟空再有五分钟就会消失在这个世上，只要再有五分钟，他就能杀死凯尔。 你！你绝对不能在孙悟空消失之前带着那些禁军出去！” “你是在威胁我吗？”兽体将军看着弱不禁风的吴恩，他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然后就带着帝王的口谕前去调集禁军。 在他走后，吴恩只觉得自己全身燥热，胸口更是聚了一团闷气。 ——这群无知的动物、这群低贱的下贱的实验体！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孙悟空的可怕，他从来都没有什么落在下风，他只是在准备一个能够杀死凯尔的招式而已，你们这群蠢货！！ 就在吴恩在心里怒骂的同时，凯尔与孙悟空的战斗仍在继续。 跟吴恩想的一样，孙悟空从来都没有落得什么下风。 这一点凯尔在见到自己十六个分身手里的烈焰之剑断裂后就知道了。 虽然同为金刚不坏，孙悟空的金刚不坏却要比凯尔更强。 如果说凯尔能够承受住一般三代天使十倍的伤害，那么孙悟空的承受能力或许要比凯尔还强上十倍。 “那猴子到底在做什么打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防御，不管我用什么手段攻击他也只是用两个头和四只手来防御，而他的本体却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没有变过。” 直觉告诉凯尔，孙悟空在准备一个很恐怖的东西。 但是看了眼天空中的人造恒星，她用右手握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左手。 “还没到那种地步…再等等……” 就像是一个成年人遇上了恶犬一样，她当然不是打不过那恶犬，只是作为人，她需要考虑一下得失。 而这一考虑，就是三分钟。 一分钟就能占领上风，但是之后三分钟却没能再进一步，换谁都发现了不对。 “那只猴子的皮就有那么硬？凯尔都削了他三分钟，除了留下了一些看起来吓人实际没什么重要的伤口外，就再没别的什么了。 相反，凯尔因为分身之术，现在状态已经大不如前了。” 鹤熙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凯尔，自言自语道。 “小姑娘…这就没力气了？不过…嘿嘿嘿，俺老孙也活不了多久了，再有个百来呼吸的时间就要消失了，所以……见识一下吧小姑娘，这就是属于那个时代的力量——法天象地！！” 孙悟空双手在胸前合十，然后不断变化着法诀，在这过程中，一阵大风吹来——他的身体迎风而长。 两个呼吸的时间，就变成了一个五十米高的巨人。 “膨胀自身体型，还是单纯的暗能量虚影？” 可如果真的是虚影的话，又未免太真实了一些，而且就连孙悟空先前受的那些伤都一并变大了，这是一个不必要的点。 “怎么，你不是能学俺老孙的神通吗？怎么不连这个一起学了。” “我那叫科学，不是什么神通，倒是你——浑身上下充满了疑点，你觉不可能是莫尤培养出来的兽体战士，你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石头里。”孙悟空朝着凯尔本体咧嘴笑道。 “你消遣我？！” 凯尔当然不相信孙悟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当即她就收回了所有的分身，重新释放了金焰，准备一对一的跟孙悟空斗一场。 对方见了她的模样，也收回了三头六臂，独以巨身面对凯尔。 四周空气宁静，连微风也不曾吹起。 浑身冒着金色火焰的凯尔被孙悟空巨大的身影所遮蔽，宛如黑夜中的灯火一般。 孙悟空比她更硬，力量也比她要强上不少，所以凯尔是绝不能跟他正面对拼。 而因为孙悟空身形的原因，他的攻击范围又比先前大上了数十倍。 倘若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在这里，定然会让凯尔以速度取胜，毕竟体型大了，速度必然就下降了……吗？ 完全不是。 体型巨大的人可不会像童话故事里描述的那些巨人一样，又慢又笨。 只要看看老虎与猫就能够理解了。 在这样一个速度、力量、防御都对拼不过的情况下，凯尔不准备贸然的进攻。 没有一个战士会是完美的。 凉冰有凉冰的不足，若宁有若宁的短板，她凯尔也有不擅长的地方。 孙悟空也是同理。 “我要撑住，要仔细观察，一定要找到他的弱点，然后抓住时机——一招致胜。” 但，敌人的弱点哪里有这么好找。 高不见顶的千斤棒宛如一座倒下的楼，面对这样的攻击，凯尔光是躲避就已经耗费了全部的心神。 “太快了，那猴子不是受伤了吗？怎么变大之后就跟没事了一样。 虽然凯尔一直都在躲避，但是一旦被那棒子打中，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这里，凉冰就来气。 砰！ 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双手撑着身子，一张大脸凑近了投屏，向着对面的凯莎道：“姐姐，你一直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定是知道凯尔有什么必胜的招数，如果真的是那样，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叫她用出来啊！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那个叫孙悟空的死猴子打中的！” 但是凯莎却对凉冰摇了摇头。 “姐姐？” 凉冰不解的看着她。 后者继续道：“我已经示意过她了，但是……她不愿意。” “为什么？她都这种情况了，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凉冰将目光投向凯尔，想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出什么。 ——凯尔…你到底在小心什么？ 36.天使的战神 在曾经的宇宙，盘古文明的科学家们发现——他们所生存的宇宙就像是一个鸡蛋，确切来说是鸡蛋内的蛋黄，而在蛋黄的外面，理所当然的存在着不同于宇宙物质所组成的“蛋清”。 蛋黄为了长成一个成熟的个体，会主动将蛋清吸收，用那些吸收的能量来增长自身，直到蛋黄宇宙成长到了足够的强度，它便要撑破曾经保护自己的外壳，将新生的自己暴露在一个更家广阔的“世界”内。 在当时，许多科学家都相信并坚持着宇宙爆炸说，像这种足以颠覆人们认知的宇宙孵蛋说的信者并不在多数。 且孵蛋说的盘古科学家们也并没有很快的去向他人解释宇宙孵蛋说的合理性以及必然性，而是转身一头埋进了高级基因战士的研究之中。 这种转变在当时的人看来是无法理解的，毕竟没有哪个人会愿意让自己的学说如同平静的水面一样，对世间起不到一点影响。 但事实上，他们并不是不想，而是没有时间。 因为在那些科学家们提出孵蛋说后，他们发现了一个曾经从来都没有注意到的恐怖事实。 “我们的秩序来之不易，在宇宙文明都和谐共处的今天，你们这些科学家又要研究更强大的基因战士...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审判庭见了。” 金色的铠甲，金色的长剑，雪白的羽翼在身后敞开，威严的审判长用她那坚定的目光扫过实验室内的所有人如此说道。 “审判星灵凯尔，我们研究更强大的基因战士并非是要挑战和平秩序。” “哦～如果不是，那又为什么要制造更加强大的基因战士？ 宇宙内已经没有所谓的敌人了，而那些自然灾害与星体灾害，都有各自对应的星灵所管控。 先不说你们能否制造出比星灵更加强大的基因战士……就算你们制作出了新的基因战士，你们又要他们去做什么呢？” “……” 科学家们面面相觑，但却没有一个人去回应凯尔。 他们只是沉默着，沉默着。 “神剑义理是你们亲自造出来的，她的威力你们也应该都清楚。”将别在腰间的神剑义理拔出，凯尔的脚尖轻点地面。 嗒——大地像是被投了石子的湖面一样，道道涟漪从她的脚尖处扩散开来。 这是一种信号。 当那些科学家们抬起头来向上看去时，他们发现——每个人的头顶都悬挂着一把由金色火焰凝聚而成的剑。 炽热宛如风暴一般将所有人都卷入了进去。 在额头流着豆大汗水的同时，科学家们听到了凯尔的声音。 她说：“星灵是整个宇宙智慧的结晶，是如同规则一般的存在。当初的他们为了维护宇宙的和平，赋予了我最强的力量——即摧毁一切物质的能力。 我很好奇，你们所谓的更强大的基因战士...能不能接住我的一剑。” 凯尔指了指那些悬在科学家们头顶的金焰之剑。 “咕。” 喉咙耸动，一名科学家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他看着面前不可一世的凯尔，双手举起，做出投降的姿态，然后道： “审判星灵凯尔，你的湮灭攻击有一个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目标必须是已解析的物质，而星际共和法庭曾用了四千年的时间去将整个宇宙物质的解析数据上传给你。” “嗯~不错。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还因为这事在一个没有光的地方躺了两千…还是一千年来着？记不清了。 但这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你作为星灵，就没有想过……这个宇宙外可能还存在着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呢？” 那名科学家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头顶传来一股凉意，然后又突然热了起来，并有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啊！我的头！” 啪—— 凯尔打了个响指，将本该杀死科学家的金焰驱散。 她看着狼狈不堪的科学家以及他身边的助手们，眼神冰冷：“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就足以宣判你们死刑。” 在这个没有战乱、平穷的时代，在这个一切生物和平共处的宇宙，任何可能破坏宇宙如今状态的行为都是死刑，哪怕只是一句玩笑话。 其中，说宇宙外有着无法理解的存在是死刑中的死刑。 因为未知会带来猜疑、恐惧等负面情绪。 在这个美好的时代，负面的情绪是不该存在的。 如果是放在过去，凯尔会悄无声息的解决掉那些负面情绪的源头以及所有受到影响的存在。 可当那名脸被烧掉了一层皮的科学家忍着巨痛将一份文件交到她手里时——她愣住了。 看着那一个个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中的画面，她的眉毛越发的紧皱了起来。 “这些画面，你们从哪里拍来的？” 一名女助手在听到凯尔的提问后，还以为是凯尔对她们的研究有了兴趣，激动又自豪的说：“我们研究出了一艘信息体勘探船，它可以自如的穿梭黑洞，而这些画面就是勘探船在黑洞后面拍出的画面。 你看这里，这个巨大的一望无际的发光体就是我们所处的宇宙，就像是蛋黄一样。” 凯尔看着视频内耀眼的世界，然后指着一处有着黑色间隙的地方道：“虽然这光层层叠叠十分耀眼，但是从这暗处可以看见一个十分明显的方形圈，而跟这个圈相连的又是另一个方形圈……这可不像什么蛋黄，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圈又一圈的锁链套在一个漆黑的物体上。” 说话的同时，眼尖的凯尔突然发现了一道紫色的光点。 虽然那紫光在一片漆黑的未知空间里极其的不明显，但凯尔的的确确是看见了那紫光。 并且在闭眼回想了两秒后，她猛的睁开了眼睛。 “怎…怎么了？” 其他的科研人员不明白凯尔突然间的是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凯尔恶狠狠的剐了那询问的人一眼，咬着牙说：“因为你们这群人，我们的宇宙被一些古怪的家伙盯上了。” “可这根本就不可能，”一名科研人员说：“我们在虚空里侦测过了，三十万光年内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那它就不是生命！” “总而言之，”凯尔收回了所有悬在半空中的金焰之剑，然后在身前打开了一个虫洞：“你们闯了大祸，我现在要去召集所有星灵商讨对策，你们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不过一旦我们解决了这个本不该发生的麻烦后，你们——就等着被义理审判吧。” 凯尔话说完的同时，无垠宇宙中的一个黑洞悄然的收缩，直到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实体后，一个穿着斗篷的浑身散发着紫色气体的存在从黑洞中走了出来。 …… 巨大的猴形兽体战士与灵活的天使战士于高空中战斗。 孙悟空借着体型的优势，每一棍都极力的压迫着凯尔行动的空间，哪怕对方靠着灵活的位移躲开了最初的攻击，但是接下来，她将失去所有主攻的可能。 被动的防御与躲避不断的消耗着凯尔的体力。 而直感灵敏的孙悟空也意识到了凯尔可能要对他发动什么特殊的攻击，于是一秒也不停的连续攻击者凯尔。 这场面，颇有一番猩猩赶黄蜂的意味。 不过这种僵持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伴随着一声枪响，毫无防备的凯尔被打了个踉跄。 也就是这一次失误，让她结结实实的吃了孙悟空一棒。 嘭——！ 轰！！ 被打中的凯尔就如同流星一般朝着天城坠落。 这绝好时机，孙悟空却没有第一时间选择追击，而是转身看向了身后的一队骑着飞行器的兽体战士。 为首的将军正端着一把大口径的狙击枪。 他看着孙悟空，眼神中透露着不屑。 “一个天使而已，居然浪费了帝王那么多时间，没用东西。” 骂完孙悟空，他又通过通讯向身后的战舰传令道：“所有主炮准备——” 巨大的孙悟空已经没有能量再维持自己的法天象地了。 身形逐渐透明的他看着那些吴恩口中被侵略的兽体们在一声声炮火中放肆的大笑着。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俺老孙被骗了，被你们这群小妖骗了……啊！！” 手里握着千钧棍棒，孙悟空朝着兽体将军闪电般的飞去。 但是没等他够到对方，他的身体已经化作了点点星光消失于天地之间。 而他身上的铠甲与那千斤棒，还保持着他的姿势，然后向着大地坠去。 虽然孙悟空已经彻底消失了，但是那名兽体将军却依旧心悸。 就在刚刚，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也就是在刚刚，他的腿差点就站不住了。 好在孙悟空死的及时，不然他就要在众目睽睽下出丑了。 “开炮！开炮！不要停，务必给我在五分钟之内轰开天使的乌龟壳！” 嘭！嘭！嘭！ 无数的炮弹接连不断的轰击在暗能壁垒上。 负责数据监控的天使看着属于暗能壁垒的防御面板上一路飙升的伤害数值，她额头的汗水早已经流进了眼睛。 “啊，不行，不行，暗能壁垒的吸收上限就要突破临界值了，但是恒星能量的传输根本不够，最多再有四十秒，暗能壁垒就要被攻破了。 这么猛的火力，临时展开恒星能量壁垒更是连三秒钟都撑不住。 啊——！！” 女天使觉得自己已经要疯了。 明明从数据上来看，人造恒星的输出功率明显没有达到最大，但是不管她怎么加大输出功率，从人造恒星那边传来的能量就是只有那么一点。 只能维持暗能壁垒，做不到修复与强化。 “完了，只剩十秒了……” 女天使看着数据面板，心中已经没有希望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腰间拔出了烈焰之剑。 通过天城频道向所有女天使道：“姐妹们，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准备战斗吧，为了正义！” “为了正义！” 唰唰唰！ 一把把烈焰之剑出窍，一声声呐喊回荡在天使之城中。 上万名天使张开了自己的翅膀，准备在暗能壁垒破裂的那一刻冲出去与兽体们决一死战。 轰！轰！轰！ 一炮接着一炮，暗能壁垒早已经满是裂痕了。 兽体将军相信——只要再来两发炮弹就能将其打碎。 可就是那最后的两发炮弹，在即将接触到暗能壁垒的瞬间被一把金色的剑刺穿，然后迅速燃烧殆尽，没有产生任何的爆炸。 “什么情况？！天使还有后手吗？” 兽体将军看着远处飞舞的金色利剑，心脏不自觉的加速跳动。 他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那金色的火焰，让他有了不详的预感。 “她该不会…还没死？那个天使……但这根本就不可能。 我明明已经打中了她的，我是照着她的头开枪的。以那一枪的威力，她不可能还活着。” 兽体将军不断的对自己说这不可能，而当金色的凯尔再次出现时，他惊讶的说不出话了。 轰～ 熊熊燃烧的金色火焰将凯尔包裹了起来，一切射向她的炮弹与子弹，无论是实体弹还是激光，都被金色的火焰无情吞噬。 双手抱胸的凯尔颇有些无奈的看着天空中与她链接的人造恒星。 她叹着气道：“唉、又要花一千年来再造一颗了…白撑了这么久，结果还是得这样。” 话说完，凯尔伸出左手开始数起了视野范围内的战舰。 “一艘、两艘、三艘……四十一艘，再加上其他几个方向的战舰，就算是三百艘。” 嗒—— 在外人看来，凯尔只是用脚尖在空中轻轻的点了一下。 而如果是通过凯尔自己的眼睛来看，就能够望见她脚下那无比复杂的算式——其中包含了虫洞回廊的制造以及金色火焰的凝聚，还有大大小小的辅助算式……最终，这些算式形成了凯尔目前为止，最恐怖的一招—— 通过人造恒星超负荷的提供能量，凯尔在一瞬间于天城外上千个方位开启了一人宽的虫洞，而后一把把巨型金焰凝聚而成的爆炸剑从虫洞中缓缓落下。 就像是无数的太阳坠落了一般。 哪怕是躲在暗能壁垒之中，莫尤帝王也能感受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可他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凯尔控制金焰的左手已经握紧到了极限。 呼！ 随着左手的挥动，一把把金焰巨剑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加速虫洞，于瞬间刺穿了所有的战舰。 啪！ 凯尔打了一个响指，四周便响起了连绵不绝的爆炸声。 而随着宇宙中天城的那颗人造恒星的爆炸，所有的兽体战舰都被金色大火无情的吞噬了。 而那些还准备赴死的天使们，望着倒扣在天上的火海，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战斗已然落幕，凉冰却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看着自己妹妹那个离魂的样子，凯莎少有的笑了。 那笑容转瞬即逝，没有一位天使发现。 “妹妹，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放心将天城交给凯尔了吗？” 支援凯尔？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除非能有比冥河舰队更强的存在于这个时候再次突袭天城。 当然，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看着屏幕内一头银发的凯尔，凯莎嘴角又一次忍不住的上扬。 天使有天使战神，其他文明拿什么跟她们打？ ——遇到你，果然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37.出乎意料 随着人造恒星的崩塌，没有了能量来源的凯尔再也支撑不住了。 早在先前她就被兽体的一发强化穿甲弹击中了头部，在金焰覆盖她全身的时候，她甚至都能听见那颗穿甲弹在她的头皮里蒸发的声音。 后来孙悟空的一棒更是打的她金刚不坏直接破防，如果不是有人造恒星传来的能量，她早就坚持不住了，更不用说施展出什么恐怖的招式了。 不管怎么来说，现在的凯尔都是处于重伤状态，虽然不是下一秒就会倒的地步，但也绝不可能是再去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了。 ——这个宇宙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孙悟空吧？ 凯尔摇了摇头，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愚蠢感到无奈。 也是啊，如果真的有第二个孙悟空，那么先前与她对垒的时候，兽体不将其放出来吗？ 根据对方后来直接派人偷袭的手段来看，绝对是没有想过车轮战这种办法的。 “算了，就算真的有，也应该随着爆炸彻底灰飞烟灭了。” 张开不那么有力的翅膀，凯尔转身向着天城飞去。 天城那边正好已经在将暗能壁垒收起。 不过由于人造恒星的消失，此刻的天城只有少数几个军事要地还发散着光明。 而那些安然无恙的天使们，一时间无法找到了凯尔的踪迹。 一位女天使试着向天空飞去，借着先前印在脑海里的画面来找寻凯尔。 但是在她飞上天空就后，一她却不知怎么的，就感觉四周空旷的有些过头了，仿佛连空气都被抽走了一样。 而当她准备通过通讯频道来联系凯尔的时候，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个供她联系的“凯尔”。 “怎——怎么回事，凯尔姐好像没有在线上。” 女天使面色惊慌，不断地在频道上找寻凯尔的踪迹，但最终也没能发现一丝一毫。 就像是...掉线了一样...... 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上一秒还大发神威的凯尔，却在黑暗降临之后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那没能寻到凯尔踪迹的女天使，对身边的黑暗感到了莫名的害怕，就像、就像是——黑暗中潜藏什么无名的怪物一般。 幽深的、寂静的、没有任何形状的黑暗，无边无际的向着女天使涌来。 她承认她胆怯了，甚至在那胆怯的一秒，她连心中的信仰都想过要抛弃掉，为的只是能够重新回到光明的怀抱。 于是她没有思考的，盲目的，极速的，甚至是冲动的飞向了地面。 在无限黑暗中的紫色眼眸即将盯上她时，她逃跑了。 砰！ 微弱的灯光下，碎石飞溅，一名残缺着半个胸膛的女天使，气息微弱的躺在碎石坑里。 一名正在巡逻的女天使看到了从天而降的她后，眼睛瞟过胸口的伤，然后冲着通讯频道大喊：“广场需要治疗——就在女武神雕像脚下，快！左胸破裂，半个心脏裸露在外，我不敢碰她！快来支援——快啊！她撑不了多久了！” 不断沉寂在死亡阴影笼罩中的女天使，看着眼前模糊的重影，嘴唇微微张开。 “有…有……” 女天使如同蚊子一般细微的声音并没有引起那位心急如焚的姐妹的注意。 而她的眼皮也越发沉重了起来。 ——好舒服……什么压力都没有了，好想就这样躺着…然后…… “呼！” “呼！” “呼！” 三位负责医疗的天使扛着器械和备用能源，直接就落在了求助天使的面前。 为首的一位天使对着身后的两位姐妹吩咐道：“你们把器材打开，我去看看情况。” 而当医疗天使走到受伤的天使面前时，她却停下了脚步。 抬起右手道：“都收起来吧。” “可是我们已经……” “她已经睡着了。” 听到这话后，先前求援的那名天使当即跪倒在地，双手无助的捂着自己的脸。 “我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了一声巨响……然后…然后她就……” 按道理来说，在这种时候根本不可能还有能够偷袭天使的敌人，要知道凯尔刚才可是…… 思考到一半，医疗天使突然愣在了原地。 她在身前打开了一个虚拟投屏，右手食指不断的在画面上滑动，但是最终也没能找到那个名字。 “凯尔姐她……掉线了……？” 说话的同时，她又翻找了好几遍，但最终都没能找到凯尔的名字。 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可是就在几分钟前，天空中那光辉无比的画面，却又深深的印在她们的脑海里。 这让她们不禁思考到，在人造恒星爆炸后的那一分钟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实际上，这个问题一直到了一万年后，都没有一位天使能够解答。 …… 穿透宇宙的漏洞后，再通过虚空之力跨越无数光年的距离，你将能看见一个无比巨大的由暗铁所制造的机械宇宙。 这个宇宙实际上是一台计算机，一台由五千零一个恒星系级天体计算机所组成的超级天体计算机。 可就像是无尽的虚空也有壁垒一样，这台天体计算机也无法越过它本身的极限。 哪怕它的算力甚至可以在一瞬间解析十分之一的宇宙，但它仍然是一台天体计算机，而不会是更高级别的其它计算机。 而在这台计算机的中心区域，一个若隐若现的存在不断的自言自语：“宇宙的吞噬没有上限，但是虚空的大小却有极限，而在虚空中诞生的微宇宙计算机，却也如同虚空，有着一个无法突破的算力上限…… 可我明明都已经快要触摸到了那个世界，只要能够找到一个打破虚空限界的办法…无限膨胀的宇宙就有救了……贾克斯——” 那存在的话音突然转变，在一个紫色的斗篷男出现后，他询问着对方：“这次也是盘古时代的苟延者？” “还是星灵，不过这是最后一个了。”拿着紫色狰狞长剑的贾克斯回应道。 那存在表现出了“点头”的动作，但是紧接着又问了一句：“是用剑杀死她的？” 贾克斯低头望了一眼手中这把从开没有动用过得虚空之剑，摇头道：“不是，但我将她湮灭了。” “可她的暗能数据依旧存在。” “是存在，不过却是跟其他的暗能数据一同存在于混乱不堪的暗能洪流中，你比我更清楚，存在于这之中的暗数据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状态。 别说复活她了，就算是单单的想要制造出一个相同级别的傀儡，都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存在用“眼睛”这个概念盯着贾克斯斗篷下那张已经彻底虚空化的脸。 他说：“你依旧如当初我见到你那般理智，这很好。 一旦虚空的界限被打破了，宇宙终于成为了无限宇宙后，我会履行我们之间的诺言的。” 听到他的话，贾克斯抬起了头，八只闪着幽蓝色光芒的眼睛死死的看着那存在，贾克斯一字一句的说：“我要你真正的杀死我，而不是把我变成更加丑陋的模样。” 说完，贾克斯便抱着虚空之剑消失在无尽的虚空之中。 …… 黑暗，无尽的黑暗。 凯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崩溃成一个个原子，然后被一只大手摄在掌心内湮灭。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因为她是以一个第三人的视角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死亡的。 并且在那之后，她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自己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出现在一个她完全陌生的空间之中。 “检测到基因载体已崩溃，正在调出暗数据备份——天使凯尔979756154号…… 暗数据正在加载中……加载完毕……恭喜您天使凯尔。” 金色的光从无尽的黑暗中射出，于空间的最中心处构建了一具崭新的肉体。 而在那肉体的背后，金色的审判星灵纹身——羽翼与利剑正熠熠生辉。 毫不在意自己到底有多凉爽的凯尔双手抱胸，坐在了姑且能够称之为地面的物体上，抬起头，以六十度的仰视角看着上方不远处那把悬空的利剑。 “所以，你到底在恭喜我什么？还有，你又是什么东西？” 悬空的利剑内很快就传来了回应： “首先，我在恭喜你从虚空的手逃了出来，即便代价是为你备份的九亿七千多万份暗数据备份都被送去了暗数据洪流中——且你那原先近乎完美的躯体也被虚空湮灭。 但是，只要你存在于此，就代表着我们的胜利。” “你们的胜利？”凯尔机敏的抓住了对方话里的特殊点。 “你们是指……？” “近乎百万年前的盘古文明以及创造出了你的星灵科学家们。” “创造？百万年前？抱歉，我有点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你、你们，在近乎百万年前的一个叫做盘古文明的地方将我这个一万岁都没有的天使造了出来？ 那我的年龄还真是难算呵～” 凯尔显然是不相信那柄剑的说法，并且还对其比了一个倒着的大拇指。 后者并没有选择与凯尔继续用语言解释，而是将一大串的数据直接塞进了她的数据库。 本来以凯尔苏数据库的防御能力，是完全可以抵住这种级别的数据入侵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数据库防御机制却突然失效了。又或者说是根本没有被触动。 而当凯尔的数据库里突然多出了一大堆数据后，她的脸上出现了扭曲。 “我靠！停停停——我信了，我信了，我信我是你们造的还不行吗？赶紧把数据输入给我停了，我他么脑子都要炸了。” 两只手按着太阳穴的凯尔坐在地上不断地大喊着。 而在她开口后，数据的传输也的确停止了。 但是那把利剑却又说出了一个令她更头疼的事情。 “很抱歉，天使凯尔，你现在不应该有头疼这个概念，因为你的全身都被虚空湮灭了。” “那我现在这是——”凯尔刚用手指着自己，结果就发现周围场景一阵变换。 什么剑啊、金光啊、黑暗啊，都通通消失了，地面倒还是存在，就是原本应该十分空旷的地面，现在却长了一片巨木树林。 在这片树林的底下，还有一群两脚运动的兽类，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短小的前肢与夸张的利齿注定了它们是靠撕咬来进行攻击的。 “这是一些低级的巨兽，天使星系内没有一颗还处于这种落后时代的星球，这里到底是哪里？” “我也无法知晓，天使凯尔。 光是让您逃离虚空的死手，我就已经耗费了近乎全部的能量。 大概十五分钟后，我的能量就将消耗完毕，所以……请抓紧时间接收我传递给您的数据，之后的路，就要靠您自己走了。” 听到这话后，凯尔先是一愣，然后旋即问道：“我记得很久之前，我有一次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那也是你干的？” 利剑回答道：“并不是，我是神剑义理的人工智能，只有在您接触到神剑义理后并湮灭一次才会被激活。 不过我大概能够猜到，在我之前就处于您基因载体内的，应该是那些科学家们的暗数据信息。 不过随着虚空的到来，那些暗数据信息都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凯尔听着利剑的回答，脑子里的问题越来越多了。 她觉得光是靠问，绝对问不出所有的事情。 “还是赶紧把数据传过来吧，反正我现在也只剩下几个极重质量的原子了……” 38.宇宙总是多变的 “没人知道虚空来自于哪里，巨神峰的科学家在宇宙文明完全统一之前便已经将已知宇宙的全部文明收入进了资料库中，但即便是到了文明毁灭的前昔，我们也不曾真正了解到虚空的来历。 我只知道他们拥有着与主世界近乎相同、但却完全相反的科技。 主流科学观所认为的——物质绝对无法穿越的黑洞——实际上是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门。 但虚空本身却又并不是信息体，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物质肉体。 你的基因原型，星灵凯尔曾通过湮灭的方式，毁掉了虚空的半个脑袋。 只可惜虚空已然不是普通生命，头部的损坏并不会让他真正的死亡。” 仅剩下几粒原子的凯尔百般无聊的翻看着两千前就已经看过了的视频。 靠着神剑义理强大的数据模拟能力，凯尔能够十分幸福的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虽然她宁愿沉睡就是了。 这也就是她，不然换一个天使在无法与物质世界做出任何互动的情况下等待上万年，应该是会疯掉的吧？ 而且就算凯尔真的疯了，在她吸收了足够的恒星能量后，神剑义理的人工智能也能够提取出一份凯尔还没有疯之前的暗数据信息，然后用来代替现在这个凯尔。 事实上，如果要按照一些低级文明的科技理论来看，现在的凯尔已经是一个替代品了。 是一个有着当初凯尔所以记忆的思维模式完全相同的替代品……个屁嘞。 上一秒的自己还和下一秒的自己完全处于两个时间点，但是每个处于“当下”的自己不都是将自己当做主体吗？ 凯尔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过多的深究。 她作为盘古文明“最终星灵计划”现如今唯一的幸存者，应该想的是如何杀死虚空，拯救一个时代的生命。 亘古宇宙时期便存在的虚空，在盘古文明时期被第一次非主动的探测到了，而根据宇宙大爆炸理论和生物不断进化的本性、以及其他各种资料数据，盘古文明的科学家们发现。 虚空至少是存在于130亿年前的超先进特殊生命，并且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虚空每隔一百万年便会对宇宙进行一次重置，准确来说，是对宇宙上的文明进行一次重置。 因为宇宙至今都还有着不少数十亿星龄甚至一百亿星龄的恒星和亘古黑洞。 “唉……” 每次想到这里，凯尔就忍不住长叹一声。 她完全无法理解虚空的所作所为。 因为在她看来，一个拥有着毁灭宇宙全部文明实力的文明，既不想着奴役其他文明，也不帮助其他文明，而是单纯的反复的毁灭他们。 即便是说虚空以此为乐，那他都乐了一百亿年，真就不会厌烦？真就乐此不疲了？ 凯尔是觉不相信的，她认为虚空如此反复的毁灭宇宙文明，一定是有着什么追求。 只是这个追求凯尔现在还无从得知。 她现在得先吸收恒星能量，得攒着，然后大概七千到八千年后，她就可以复活了。 “一说到这我就来气！这他么的到底是哪颗倒霉的星球？离恒星也太远了点，就算臭氧层不是特别厚，那也要我花个近万年的时间……而且我维持这个能够思考的状态还需要额外耗费能量，还不能主动取消，不能陷入沉睡。 再加上暗数据信息的备份，一年获得的能量真正能够留下来的也只有一半。” 如果这个创造了她的盘古文明能够落后一点，又或者是懒一点，她就可以略过这段近万年的无聊时间了。 而想要弄清一件事情，也不是单单的待在一个地方想就能够办到的。 实践才能出真知。 当幽魂般的凯尔沉寂于无边茂密的森林中时，遥远的天使星系却发生了意外的事情。 自从凯尔离奇失踪后。 鹤熙便不断研究着各种但凡能与凭空消失扯上一点联系的各种科技。 但是没有一个结果是让她感到开心的。 而且就在她进行某项不可直接说明的研究时。 凉冰却又出了问题。 天使星云，天使们最终生存的地方，是正义秩序的起始之地也是最终之地。 是天使信徒们最渴望去到的地方。 在凯尔消失后，天使的战争并没有随着兽体一方的投降而结束。 最初撤离战场的三角体，在短暂的消失后，最终以一种恐怖的状态重新发起了对天使文明与神河文明的战争。 只是这次的三角体们不再撤退，因为他们有着必胜的把握。 当天使与神河的联合舰队抵达一颗星球上时，却往往能够在那颗星球上发现已经建立起了政权的三角体。 并且每个三角体建立的星球政权，都拥有着一支不容小觑的军队。 就像是三角体已经在那里发展了上万年一样。 本来应该人数占优势的天使——神河联军，在面对“数量稀少”的三角体时，却一度被数量碾压。 平均每一个天使列兵，就要对上四百三十四只三角体。 每一个神河文明的狙击手，需要狙杀的高级三角体也从最开始估计的六只变成了实战中的八十六只。 这个数字已经不是什么三角体隐藏数据的原因了。 而是他们有着一项能够快速且大量制造，并瞬间派往五十万光年内任意一颗星球上的超级综合技术。 而在战争的后期，当天使与神河终于解密了三角体的奥秘后，却感到了十分的意外。 因为三角体的科技与他们所想的完全不同，甚至是已经偏离了宇宙主流科技的发展。 但就是这种奇特的科技，差一点点就要将神河与天使给打败。 “三角体能够通过对海洋生物的感知，用特殊的波来催促他们进化，最终成为一个新的三角体战士。 这种为了进化而不择手段的事情，是违反了正义秩序的手段，这种催化生命只为了将其当做战争中的武器的思维，更是这个宇宙不该存在的。 所以，我，神圣凯莎在此，呼吁所有热爱和平的文明，自主的发起对三角体的反抗，天使将毫无保留的援助你们，哪怕我们相距亿万光年。 另外，每一个信仰正义秩序的文明，都该将三角体的打击程度放置于第一位，因为他们是彻头彻尾的种族主义，是绝对的入侵着。” 从海上而来的敌人，将大路上的原住民杀光或赶跑后，理所当然的用大海淹没陆地。 最初，在三角体刚刚出现在宇宙其他文明面前时，那些文明认为三角体是可以联合的。 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强大的存在来制衡天使。 但是当他们的家人被声波武器杀死，他们的居所被汹涌的波涛淹没后，最初的那份天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曾有宇宙历史学的学者考究过，如果三角体真的愿意与那些被他入侵的星球上的陆生文明和平共处，那么形体战争也不会输给天使了。 那个时候的天使还不是美丽的象征，因为男天使给那些文明所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直到形体战争结束后，所有受到天使帮助、保护，与天使共同作战过的文明，都成为了坚定的正义秩序信仰者。 而天使那美丽、圣洁，能够为了保护弱小而牺牲的光辉形象，也在形体战争之中，传播到了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神圣凯莎开创的正义秩序，成为了宇宙信仰程度最广的秩序。 而随着需要保护的文明越来越多，能够留在天使之城的天使也就越来越少了。 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一辈天使，都领着神圣凯莎的命令，寻了一颗星球去养老了。 曾经庞大的天使文明，似乎已经不再需要那么多居住的星球了。 因此，天使星云计划被再次提出并加速进行了建造。 在天使星云建成后，天使们抛弃了以往居住在星球上的习惯，转而居住在一个由人工改造的巨大星云内。 当初那些什么什么星球，如今也没有天使再去居住了。 新建成的天使星云中有且仅有天使之城这一个居住区域。 而在天使之城外，则是一道又一道防御措施。 这些防御措施的建成，绝大部分是来至于鹤熙为了找到凯尔的研究成果的副产物。 实际上凉冰一直都在吐槽这件事。 也就是凉冰。 在天使与神河文明的基因工程展开的如火如荼之时，却突然爆出了终极恐惧的学说。 在最开始，鹤熙就曾提醒过她。 “凉冰，你要开创的学说不管是叫终极恐惧也好，绝对自由也罢，但是，绝对不能摆在明面上。至少现在不能。” 当时的凉冰面对鹤熙那是一句应的比一句好。 但是随着一颗名叫昆萨的星球落入了凯莎的眼中时，鹤熙才意识到凉冰从来就没有小心过什么。 昆萨星球上的唯一智慧文明——魔人文明，是一个核前文明，也是一个不信仰天使正义秩序的文明。 而又因为这个文明周围一圈文明都是正义秩序的狂热信徒，所以他的存在对于那些狂热信徒来说是有些不好的。 不过由于正义秩序禁止主动攻击其他文明这种不义的行径，所以魔人文明一直也都是安安稳稳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直到一个背着一对仿真机械蝙蝠翅膀，自称是来传播极端自由学说的女学者，盖着一层烟熏妆就从天而降的出现在魔人文明的面前。 起初，那些魔人只当她是一个小丑，因为她的身材过于娇弱。 即便是那对大翅膀，看起来也是一下就能掰断的样子。 不过很快，那位女学者就用行动展示了她的力量。 魔人文明北部最强的战士——阿泰，被她掐住脖子，单手举到了空中，然后轻轻一甩便甩飞了出去十多米远。 围观的魔人们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场景。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女学者的身上，这让她感到了一直莫名的自豪与满足。 而为了能够让那个女人认可她的学说，女学者向着在场所有的魔人说道： “你们只要跟着我，就能变得比现在强上好几倍，就比如说……那边那个小个子，对就是你，别他么左右看了！我说的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阿托。”被点的小魔人有些胆小，回答的声音也不是很大。 不过好在女学者耳朵够灵，她看着阿托，问：“你想不想变强？” 面对这个问题，阿托甚至都没有思考，脑袋就自己上下动了起来。 而他的点头，也更加印证了女学者所想到的一直可能。 ——姐姐，不是所有的文明都喜欢随遇而安，这个宇宙里真的存在渴望力量的基因。 将思绪收回，女学者突然瞬移到了阿托的面前。 致命的芳香在一瞬间便占据了阿托的心神。 年幼的他并不明白此时此刻的自己，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但他唯一知道的是，从现在开始，即便眼前这个女人让他去死，他也绝不会有分毫的犹豫。 “阿托，”动人心弦的声音在耳边轻轻的问：“阿托，倘若我让你变得比现在还强十倍，但是需要承受相当于两次死亡的痛苦，你愿意吗？” 原本还沉溺与芳香之中的阿托听到这个问题后瞬间脊背一凉，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挤出。 他那不怎么厚的嘴唇被自己哆嗦的上门牙咬的发烂。 颤抖的身体让女学者见了有些无奈。 ——果然，死亡是所有人都迈不过去的坎…… 正当女学者失望的转身，准备离开时，嘴唇留着鲜血的阿托突然冲着她大声喊道：“如果我要死五十次呢！” 踏—— 女学者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去看着那个令她感到意外的魔人小孩。 她半开玩笑的回答道：“如果你死五十次，那就说明是你太弱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能够愿意为我而死的人，我都会把他深深的记在心里。 也就是这里。” 听到女学者的话后，阿托突然不动了，就连呼吸都停止了。 他不是呆愣的站在原地，也不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而是他突然发现，此时此刻的自己，好像已经有了一颗，能够坦然赴死的心。 “你叫什么名字？” 阿托问道。 女学者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是叫神圣什么什么的。 你喜欢怎么叫我都行，那是你的自由。 当然，如果是骂我的话，我劝你最好不要。 因为打死你，是我的自由。” 阿托当然不会骂她，不仅是阿托，所有在场的魔人，都不会骂她。 有的是为了力量，有的是为了她那句“深深记在心里”，但不管怎么说，她的美貌与力量都受到了魔人的认可，尤其是她对事的那种自由态度，更是符合魔人一贯的行事风格。 “如果你说能让人变强是真的的话，”从远处走来的阿泰擦掉了嘴角流出的血，单膝跪在女学者的面前仰头道：“那你就是我的莫甘娜。” “莫甘娜，那是什么意思？” “莫甘娜的意思就是——无与伦比的……女王。” 39.姐妹 当天使与神河以及宇宙内所有反抗三角体残酷统治的文明将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三角体战士杀死后，整个宇宙都迎来了和平。 而神河与天使和平的象征——超神学院，也随着天城的新建而准备搬移。 而在这段时间内，凯莎发现有一位重要的天使时常会离开天城。 哪怕凉冰用着最先进的空间技术，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拥有者天使最高且唯一的暗位面天体计算机的凯莎，想要了解一位天使去过哪里简直再简单不过了。 只是当她查出凉冰频繁来往的那颗星球后，却又感到十分的诧异。 “昆萨，嗯……一颗连宇航级文明都没有诞生的星球，哦……居然还是处于正义秩序之外的星球。 妹妹…你可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不然的话——” 凯莎看着虚拟屏幕上缓缓旋转的昆萨星模型，起身离开了王位。 另一边，正在指挥着运输飞船的杰斯突然看到了一架小型飞船从天而降，停在了他身前不远处的一个降落台上。 这让他的心底冒出了些许怒火。 “喂！”杰斯一面向前走、一面挥手、一面喊道：“说了多少遍了！单人飞行器停学校后面——校门口的降落台是给运输飞船用的。 上面坐……坐驾挺别致的啊……” 咔—— 鹞鹰形的银白色单人飞行器上的黑色遮罩应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是穿着一身白色常服的凯莎。 “一个孩子借的，”凯莎微微一笑，然后表情又变回往常那般，淡淡道：“我就随便逛逛，你继续忙吧。” “那你借来的飞行器停这也挺不方便的，要不……” 杰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飞船驱动的声音，抬头一看，才发现那台银白色飞行器已经自动返航了。 “就挺…出人意料的……” 杰斯尴尬一笑，心里不断的吐槽着那个闲的没事给单人飞行器加装自动航行的小天使。（相当于把天河核心塞进电瓶车里，还附带一堆数据。） 而在距离超神学院两光年外的一颗类地行星上，正在搭建恒星能量矩阵的流月突然打了哈欠。 一旁的女天使见了，不由得问道：“流月姐你最近也太拼了点，找个时间休息一下吧？右翼护卫也说过能量矩阵不是一两天的能够建成的。” “我没事，继续吧。” 流月揉了揉满是血丝的眼睛轻声道。 …… 凭着记忆，凯莎很快便找到了凉冰的住所，在跟宿管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她很轻松就得到了凉冰房门的备用秘钥。 在插入秘钥后，房门跳过扫描阶段，被凯莎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一走进房间，凯莎就能看到左侧墙壁上挂着的自己的画像——是穿着天刃王装扮的自己，背景是一片拥护着她的天使。 将目光从画像上收回，凯莎走到了房间的中心。 除了左侧挂着画像的墙边是空空荡荡的之外，右侧也是空空荡荡的。 除了有门的这堵墙后置了一张书桌外，整个房间就再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不，好像有什么不能被直接观测到的东西。 凯莎凭着感知，右手轻抚墙面，一直到那一人高的画像边，她才停下了动作。 有一个充满了暗能量的东西，就在这画的背后。 正当凯莎准备将画像拿开时，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呼喊。 “姐姐！” “……” 凯莎缓缓转过身去，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她询问道：“我今天不怎么忙，先来没事的时候发现你不在超神学院，你去哪了？” 被问到的凉冰就像是早有准备一般。 从微虫洞里拿出了一管充满了黑紫色溶液的试剂。 “姐姐你看，这就是不在超神学院的原因。” “这是……基因药剂？”凯莎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 凉冰见了，却没有任何的心虚。 她说：“是通过人工增殖的骨髓细胞提取的。” “获取骨髓的方法呢？”凯莎又问。 凉冰回道：“从他们的医院里通过合法途径得来的……不过姐姐你这么问，该不会是怀疑我在进行什么活体实验吧？” “别说傻话，另外，没事的时候可以去天使星云里看看，你自己的房子肯定也不希望别人动手。” 凯莎轻轻的拍了拍凉冰的头，现在的她，也只有在面对这个妹妹时才能露出自己平凡的一面。 但是……就当凯莎离开了超神学院后，凉冰立即发起了对某人的通讯。 “喂？是我，对对对，接受过实验的人全部都躲一下……你问我什么时候躲？ 没见我这么着急的给你通讯吗？就现在，赶紧给我躲起来！你们家就算是把自己埋土里也绝对不能让那些天使发现——听明白了没有？” “哈？你们想跟天使碰碰？呵哈哈哈——上一个你这种想法的人是兽体的王，结果已经被她炸的连灰都不剩了。 好了，别说那些瞎的了，听话，都给我乖乖的藏好了，现在可不是你们展现实力的计划。” “那……女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像您说的那样，让整个宇宙都知道我们的名字？”通讯的那头，一道低沉的男声问道。 “会有机会的，”凉冰看着手里的基因药剂，回答道：“一定会有机会的。” 凉冰太了解凯莎了。 她从凯莎刚才的举动就能够明白，对方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说辞，并且一定会立刻派一位高级天使赶去昆萨查看。 是若宁？ 还是艾兰？ “如果派去的是鹤熙，那就真的麻烦了。” 凉冰虽然跟鹤熙并不是怎么好，但是鹤熙的实力她还是很了解的。 她那近乎全科技精通的天才大脑，再加上从凯尔那学来的剑术，后来与三角体的战争中就属她的战绩最凶，连凯莎都说那时候的她就是个纯粹的战士。 虽然鹤熙的战斗力比不过失踪的凯尔，但是跟她凉冰相比，至少也是个四六开。 鹤熙四，凉冰六。（她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即便有她凉冰这个如今宇宙第二战斗力的存在，那些跟随她的，信仰她自由学说的魔人们，在面对征战了几千年的天使大军，完全就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不行，等这次危机过去后，我一定要加快对魔人文明的催化。 另外，卡尔那小子的研究也应该要结束了，我得找个时间跟他聊聊。” 凉冰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对于天使、对于她姐姐来说，是绝对的不正确。 但是在和卡尔研究过那名为虚空的概念后，她才意识到，真正不正确的，偏离了宇宙真实的，正是她姐姐一手创造的正义秩序。 当然，凉冰也不是说正义秩序就完全是错误的，毕竟那是她姐姐建立的秩序。 所以只要凯莎认同她凉冰的自由学说，那她也可以勉为其难的跟她姐姐讲解讲解自由的奥妙。 可惜……讲不得。 天使的正义秩序在经历过战火与鲜血的洗礼后，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迷茫的、无法明确未来方向的秩序了。 而是一个能够让千万万天使为止奋斗一生，能够让她凯莎付出生命的秩序。 凡是违背正义的事物，她都必将消灭，哪怕那人是她的妹妹…… 回到王座的凯莎并没有急着派人去调查昆萨，而是再三斟酌后才决定——派鹤熙去那里调查。 “鹤熙，”拨通了鹤熙的通讯，凯莎吩咐道：“你准备一下，然后去一个叫做昆萨的星球上调查一下，任何有关凉冰的事。 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她做过的，我都要知道。” “明白，我现在就去。” 40.灵魂不在 落后的于周边文明的昆萨，其环境还保护的很好，与那些为了科技发展而不断压迫星球未来的文明相比较就显得更让人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 穿着便装的鹤熙走在颇具复古风的小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昆萨魔人总有一种去到了异世界的感觉。 而且这个星球，因为几乎没有海洋的原因，所以并没有真的与三角体进行过战争，充其量是一些小体量的捕鱼户门抓到了几条变异的鱼。 凉爽的风裹着草木的清香不断的从鹤熙身旁穿过，偶尔会停留一会儿，发出微微的呼声。 银白色的长发搭配着金色花纹的白裙，让鹤熙哪怕是走在一条小路上也能够引来许多人的目光。 那并不是昆萨魔人在觊觎她的美色，真要说的话，昆萨魔人看向鹤熙的眼神，应该是叫做警惕。 双手抱胸的阿泰藏在小路边的一个巷子里，手里拿着把黑色匕首的他此刻就像是一个抢匪一样。 “吁！” 巷口对面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了口哨声，还在走路的鹤熙刚一转头，迎面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斗篷、举着匕首的昆萨魔人，在与鹤熙对视后，他显然是有些意外。 “你不应该看着我——哦！嗷！嗷！” 阿泰低沉的嗓音在鹤熙闪电般的刺出三剑后立刻引为了高亢。 第一剑挑飞阿泰穿着的斗篷，顺便划断了他的左眉；第二剑挑飞了阿泰拿着的匕首，顺便划断了他的右眉；第三剑刺中了阿泰的左脚背，在他疼的下意识伸手去摸时，眉心却突然有了一阵刺痛。 盯着自己左脚的阿泰身子瞬间僵住，一动也不敢动的他连忙出声道：“小姐...我只劫财，不劫色。” 鹤熙听着他的话，看了一眼远处正在赶来的一个昆萨魔人少年，点着头道：“我也一样，只劫财，不劫色。” “呵~那我还是碰到了同行？” “或许吧，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我放了你...还有正要赶过来的那个小子。” 面对鹤熙的提议，阿泰选择了沉默。 目光悄悄地移到了地上躺着的匕首上，他双手举起，做投降的样子。 “你要问我什么问题？” “......” 鹤熙没有回答，而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在阿泰的后脚跟触碰到匕首之前，她手一伸——一个微虫洞便从地表打开，而位于微虫洞上方的匕首，则稳稳当当的出现在鹤熙的掌心里。 她也是服了凉冰，天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这样一个蠢蛋。 “我觉得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更好一点，因为我的时间不怎么充裕，”说着，鹤熙就从微虫洞里拿出了一个用于测谎的手环以及一张画像。 “诶！你干嘛？！” 在阿泰的惊呼中，鹤熙将手环给他戴上了，然后将凉冰的画像怼到了他面前，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早就想好了不管鹤熙问什么也说不知道的阿泰在看到了凉冰的画像后意外的忘了自己早就想好的三个字，转而冒出了一句： “这谁啊？” 画像上的女人有着一头褐色的长发以及略带俏皮的大眼睛，穿着一身看着就很精致的铠甲。 鹤熙瞥了一眼阿泰手腕上的手环——正在运转——他说的是真话。 “那你最近有见过一个女人吗？跟我差不多高。” 阿泰撇了撇嘴，心里想着就是一句“不知道”，嘴上说的当然也...... “女人当然见过，跟你一样高的也有一个。” ——不对，我想说的不是这些.....手环？那女人的手环有问题！ 聪明的阿泰意识到了鹤熙给他的手环是用来配合她问问题的工具，但就算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阿泰根本没有摘掉手环的可能。 本来是想试探一下女王口中的天使有多强，结果却变成了这样。 什么伪装，什么准备统统都没有意义，在眼前女人绝对的实力面前，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十分可笑。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那边那个犹豫不前的小子跟你是什么关系，不过我能确定的是，只要你还戴着这个手环，那么就是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说实话我是很讨厌对自由的个体做出这样束缚的行为。 但是谁让你们是抢匪...我这也算是心安理得——找到了。” 从微虫洞里拿出了一根铅笔和一个本子，鹤熙将东西都交给了阿泰，然后命令道：“把你见到的那个女人的样子画出来吧...” 看着手中的纸和笔，阿泰的眼神都变了。 ——女王...对不起，我反抗不了...... ...... 在天城的后花园中，拿着一份报告的鹤熙向着草地上坐着的凯莎道：“没有查到任何有关凉冰的事情，就连她说的基因药剂，实际上也是在昆萨旁的一颗叫做阿达亚星上通过合法途径制作的。 不过有一个人我觉得女王你应该注意一下。” 鹤熙将报告里的一张纸交给了凯莎。 “这是......兽体？” “我也不确定，不过根据可靠的描述来看，应该是一个有着机械翅膀的女性兽体，被昆萨人称为莫甘娜。” “那这个莫甘娜做了什么？” “大肆宣扬一种类似于黑暗森林法则变体的学说，同时还对昆萨人进行了大量的活体研究，中间可能加入了一些洗脑的手段，因为那些昆萨人都是‘自愿’的。” “嗯.....辛苦你了，把文件都放这吧，你也去休息休息吧。” 鹤熙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倒是没什么，就是流月那孩子...自从知道凯尔的事情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了。 偶尔几次见面，她也都是在工作的状态。女王......我希望能够暂时停止她搭建能量矩阵的任务，不过那孩子的脾气你也了解...” 凯莎没有多想便应下了：“放心吧，我会找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而且自从凯尔消失后，你也就憔悴了许多，听我的，给自己放个假吧。” “就像......您现在这样？” “不也挺好的吗？” “或许吧......” 自从习惯了两个人的温度后，鹤熙就再也不愿意一个人在冷风中睡去。 独自一人的放松，往往会让她想起更多令她疲惫的事实。 鹤熙最终还是没有去休息，需要她去做的事情还是太多了，而她也靠着那些事情在麻痹着自己。 也只有在工作的时候，她才能短暂的忘记凯尔已经不在的事实。 41.结束 凉冰始终没有想到，在她印象中调查能力最强的鹤熙会错误的将她与莫甘娜当作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后来若宁居然还顺着这条错误的线索，从阿达亚星上发现了一条跨越三千光年的奴隶贸易线，而那贸易线的创始者，正好是一个兽体女性，只是她没有什么机械的翅膀，也不叫什么莫甘娜。 但不管怎么说，凉冰算是安全了，暂时的—— 就在这件事结束的第二年，因为凉冰的一次失误，导致她的秘密实验室被凯莎所发现，而她本人，当时正在实验室内进行着一项名为时空基因的试验。 幽蓝色的实验内，一排排的培养槽靠着墙壁竖立，而在那些培养槽中，各种畸形的魔人婴儿——那些人造婴儿就是一代代魔人基因的先行产物。 热爱生命——这是正义秩序中的铁律之一，是天使信仰构成的关键点——可是现在，几乎能够粉碎天使道德观的事物就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凯莎的眼中。 “姐...姐姐！你听我解释——！” 没有收到任何警报的凉冰显然是被突然出现的凯莎吓了一跳，但是与曾经她对魔人们开玩笑时说的“一旦我被发现了，那就直接反她娘的，宇宙又不是她凯莎一个人的”截然不同的是，此刻的凉冰在看到凯莎失望的眼神后，第一想到的是极力挽留自己在凯莎心中的形象。 顾不得手上的实验，凉冰指着身后的培养槽大声的说：“这些都是人工培养的！都是通过魔人基因注入干细胞后得到的人造婴儿。” “那他们就不是生命了吗？” “那不一样！而且姐姐你想想，如果我们不再禁止人体实验，那我们先前的那些基因工程就会简单很多了——” “然后让科技凌驾于道德之上？这样一来我们和当初的兽体、三角体又有什么区别呢？天使一直坚持的正义又是为了什么？” “凉冰，你太令我失望了...呼。”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凯莎紧紧的闭上了双眼，一直垂于腰间的双手缓缓上抬。 恐怖的暗能量气息宛如洪流一样朝着凉冰涌去，扑面而来的死亡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种感觉...该不会是——姐——呃啊！！” 比烈焰之剑还要锋利的银色羽毛从凉冰的小腹内穿刺而出，深入骨髓的疼痛令凉冰当场跪倒在地，哭喊着、哀求着凯莎的饶恕。 但是即便凉冰多么的痛苦，凯莎都只是紧闭着自己的双眼，丝毫没有睁开的意思，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姐姐、、姐姐——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凯莎——！！！” “啊——！” 轰！！ 坚硬无比的合金地面被凯莎重重地踩出了一个鞋印，终究是姐妹连心地凯莎最终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武器。 悲伤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而那倒在地上的凉冰，在终于获得了一丝喘气的机会后，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但是天花板刺眼的灯光，却让她的嘴角都变得苦涩了起来。 ——就连光明，都这样令人心痛吗？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研究、自己的所作所为，统统都是违背了正义秩序的。 但是宇宙中违背了正义秩序的文明并不在少数，可是凯莎却唯独对她——对她的亲妹妹下如此的毒手。 昔日姐妹美好的回忆不断的在凉冰的脑海中上映，最终都被一道刺眼的银光划破，散落心间满地。 “喂，若宁......呃！” “凯莎女王？” “我没事……” 凯莎安慰了通讯那头的若宁一句，然后扭头看着一爪刺穿了自己后腰妹妹。 她并没有立即的攻击凉冰，而是像在体会凉冰的痛苦一样，默默承受着。 等到她的心彻底平静了后，凉冰对她造成的伤也不再引起她的痛苦。 凯莎淡淡的向着通讯那头的若宁道：“你带一支兵团来超神学院一趟。” “兵团？” 若宁愣了一会儿，然后道：“虽然我知道自己不该多打听的，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凯莎女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凯莎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回答道：“我的噩梦，成真了。” 而后，在凉冰惊恐的目光下，银色的翅膀从凯莎的身后展开。 “啊——！！” ...... 天使星云中新建成的超神学院突然来了一批贵客。 刚刚开完会的杰斯一走出学院大门口，就看到人山人海学员与导师站在学院的广场，他们无一不是抬头看着天空。 “这群人搞什么呢？都看天上，天上能有啥？” 杰斯停下脚步，学着那些人的样子，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 没过两秒...他的下巴就率先掉到了地面上。 只见天空中有数不清的天使，手里拿着蓄能的烈焰之剑，一副随时可能释放的样子。 “你们在做什么？！这里是超神学院——是天使与神河和平共处、共同进步的象征！” “现在不是了。” 穿着盔甲的若宁从天而降，烈焰之剑唰的一声抬起，剑刃笔直的冲着杰斯的心脏。 “你！” 没等杰斯发怒，眼神凌厉的若宁便先他而言： “根据调查，你们超神学院的一名神河导师——卡尔，多项研究触犯了正义秩序并且从无上报，这有背当初神河与天使的约定。 不过卡尔终究是你们神河人，我们天使的秩序对其并不适用，所以女王并不准备追究其罪责，但是——” 若宁突然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十分正式。 “从今天开始，天使将断绝与神河的一切合作，停止双方的一切研究。” 实际上，若宁的这番话可比凯莎的原话要缓和的多，毕竟凯莎可是坐在王座上厉声道：“即刻起，将神河人和他们的超神学院驱逐出天使星系！！” 而杰斯作为一名军事指挥员，也是从来没有过问过太空校长他们的科技研究，更不用说去了解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天使如此愤怒，以至于要跟他们断绝合作关系。 不过杰斯对此也没有太多的颇词，因为作为一名神河人，流浪已经是一种常态了。 而且天使的神权主义也与超神学院并不是特别的契合，双方的合作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长远。 只是可惜了那些天赋异禀的天使学生们，经此一别，再想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 天城监狱—— 距离天使与神河断交已经过去了一天。 而这一天之中，凉冰无时无刻不在为了自己的未来所想，但是想来想去，她都只剩下一条路能走。 那就是像她最初说的那样，直接与天使决裂，叛出天城，以莫甘娜的身份在宇宙中活着。 但是……她通过一些极端手段，让魔人文明快速进入了宇航时代，并且帮其建立了强大的魔人网络。 而且魔人网络的建立，代表着魔人文明可以使用虫洞技术，而作为天使曾经的天启王，现任的左翼护卫，凉冰对于天使的虫洞信息了解的太多了。 实际上，早在被发现之前，她就交给了魔人阿泰一些备用手段。 一旦她真的被抓了，魔人大军就可以看靠着一些漏洞，时空穿梭来到天城。 不过魔人的实力总归还是要弱于天使不少，即便入侵了天城，也占不了多久的上风。 所以，她这个魔人文明的女王就必须能够在关键时刻带领魔人文明的大军离开天使之城——这叫及时止损。 又恰好的，鹤熙来看她了—— 自从凯莎亲手将凉冰送入天城监狱，天城的防御系统就出了问题，有许多自称魔人的家伙不要命的攻进天城。 鹤熙不知道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但是与神河断交后，天使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现在又遇上魔人文明入侵。 最关键的是，天城防御的漏洞连凯莎都发现不了问题。 想了很久，鹤熙都还是决定来找凉冰谈谈。 而急着出去的凉冰自然是鹤熙说什么都答应。 可越是如此，鹤熙反倒越不信任凉冰了。 为此她特意道：“如果连凯莎都解决不了，你去了有什么用。” 鹤熙话刚说完，凉冰就立即贴了上来。 两人隔着一层玻璃，凉冰看着鹤熙道：“我是主攻时空基因的，我知道问题在哪里。” 而后见鹤熙不为所动，凉冰又拍了一下监狱的“玻璃墙（其实是能量壁）”大声道：“那是我姐姐！” 鹤熙稍稍的站住了一会儿，她看着凉冰的双眼，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猜到其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但后者的表演天赋显然是出乎了鹤熙没有想到的。 只见凉冰无助的低下头，连呼吸都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后悔与担忧。 “我姐姐需要我……她现在需要我……” 看到这里，即便是鹤熙也免不得相信了。她心想，凉冰再怎么样，终究也是一名天使，也是凯莎的妹妹。 于是她走上前去道：“凉冰，即便凯莎说要把你关上一百年，我也可以让你现在出去。” 话说着的同时，鹤熙抬手便关闭了困住凉冰的能量监牢。 然后继续道：“但是你要想清楚，如果你骗了我，不仅意味着你与凯莎恩断义绝，也意味着，与我鹤熙——彻底为敌。” 听着鹤熙的这番话，凉冰不动声色的轻哼一声。 随即大步向门外走去。 微虫洞在其身前展开，将她吞噬了进去。 鹤熙不知道的是，她现在的这个决定，将会成为她未来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后悔，并且因此，她会开发出一种独属于天使的能够查看人心的超级基因技术。 1.复活 你身体里的每一粒原子，都来自一颗爆炸了的恒星。 形成你左手的原子，可能和形成你右手的，来自不同的恒星。 这是我所知的关于物理的、最有诗意的事情， 我们都是星尘——劳伦斯 …… 凯尔并不知道九千四百年的辉光对于一颗行星来说代表着什么，不过单从她所在的这片异常荒凉的沙漠来看，那绝不是什么可以随便分享的东西。 近万年的时光并非眨眼而逝，但是那无聊的日子对于凯尔来说没有任何的留恋之说。 当太阳终于从遥远的地平线上落下时，突兀的黑暗在刹那间吞噬了整片沙漠。 而在这片沙漠之中，一支商队正在顶着寒冷的夜风艰难的行进。 按理说，到了夜晚，商队就该停下来歇息，尤其是在“死亡之海”的夜晚。 但是留着一脸络腮胡的领队却是紧了紧手中驮兽的缰绳，一步也不停的向着身后的队伍喊道： “大家再加把劲，前面不远处有个沙丘，我们就去那里把帐篷搭起来！” 领队说的沙丘在满天的沙尘中忽隐忽现，从远处看来就像是一个匍匐在地上的怪物一般。 而在商队的中间，一个腰间别着长剑、身上披着亚麻布斗篷的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光是埋头走路就已经耗尽了力气的商队队员，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前斗篷人的停步。 于是乎他那直直的撞上了斗篷人的后背，钢铁的触感让他几近发昏的脑袋好好的清醒了一把。 随后，没等他伸手去揉那发疼的额头，就听到前面突然响起了把剑的声音。 噌——！ 只见斗篷人将腰间的长剑拔出，瞬间蹿出了队伍，用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到了领队的身边。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刹那之后，一道长剑刺穿皮肉的声音、一道非人的惨叫嘶吼，以及“咔”的一道收刀声。 莎啦啦——嘭！ 半个人一般高大的蛇头掉落在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巨大蛇尸突兀的出现在领队的眼中。 他看着那具尸体，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是沙棘蛇！” “沙棘蛇，那是什么？”斗篷人并不认识这种巨大的蛇类。 领队解释道：“这片沙漠之所以被叫做死亡之海，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那些沙棘蛇。 这些体型庞大的家伙却异常的善于运用自身的表色优势，常常潜伏在沙子里袭击过往的路人。 如果不是这批货是在太紧急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横穿这片死亡之海的。 不过好在还有你，我看你身手这样非凡，轻松一剑就斩下了沙棘蛇的脑袋，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斗篷人抬头看了领队一眼，皎洁的月光照亮了一张姣好的面容。 “我只是一个被你雇佣的护卫，仅此而已。” 说完，斗篷人便又回到了队伍中间。 领队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你们这些人就是喜欢保持神秘感……” 他还想着跟斗篷人多了解了解，以后说不定还有要她帮忙的时候。 不过对方实在不愿，他也不好腆着一张脸去恶心人家。 “继续前进！” …… 夜的星光洒满黄沙。 在这昏黑的世界中，一束金色的光线突然从地底钻出，然后是第二束、第三束……足足有九千四百束金光，于沙漠之中不断的的纠缠、旋转、最终以织衣的方式形成了一个大致的人形。 而当光芒逐渐内敛后，由星光筑成人也终于有了实质的样貌。 银色的长发与宝蓝色的眼睛依旧像过去那般迷人。 诱人的胴体更是在风沙即将打中肌肤时，裹上了一件白色毯子。 “一出来就是黄沙满天…而且我体内的能量也并不充足。 如果是要快速恢复，单靠恒星施舍给这个星球的那点能量显然是不够的。” 凯尔说着，便抬起了头，正当她准备下一步动作时，却又突然停住了。 “你…好？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够听懂我的语言。” 凯尔一手捏着胸口的毯子的边，一面向身后披着斗篷的女人打招呼。 “你是谁？” “还好，看来语言是共通的。” 凯尔并没有回答斗篷人，而是自顾自的说着。 “我再问一遍……你是谁？” 还沾有血迹的长剑架在凯尔的脖子上。 面对这种局面，凯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不成告诉对面的小姑娘：“其实我是一万前的天使，因为被一个虚空战士偷袭，所以不得不在这里待九千多年。 然后今天靠着恒星能量复活，正好被你看到了……？” 对方大抵是不会相信的吧。 那凯尔就只好当场瞎编一个了。 至于该怎么编……凯尔也不知道。 毕竟从远古时代结束，她所在的地方就变成了一片沙漠。 也就是最近十几年能破天荒的见到几个赶路的商队，中途也是一句话不说。 “呃……我应该是个跟商队走散了的人吧……” “应该？” 凯尔的话与她的这身打扮越发的令斗篷人警惕了。 毕竟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个正常人会披着一件毯子在夜晚的死亡之海中走来走去，嘴里说的话也是跟疯的一样。 但是把这个古怪的女人丢在这里，斗篷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于是她向着凯尔道：“跟我来吧，不过不要想着做些什么危险的事，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凯尔耸了耸肩。 “不过我想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斗篷人瞥了凯尔一眼，反问道：“你又叫什么？” 凯尔眼睛转了一圈，胡说道：“我叫米迦勒。” 斗篷人上下打量了凯尔一眼，随后道:“我叫冷。” 2.扎营 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斗篷，凯尔看着身前穿着老旧盔甲的金发马尾女孩。 她每踏出一步，就会在沙子里留下一个深深的坑，那可不是因为沙子太软什么的，毕竟凯尔站在沙子上，也只是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 “你为什么不把你的盔甲脱了？即便是为了防御一些危险，在这种地方，我觉得还是穿的轻快些会更好一点。” “呵，就像你一样么？”冷嘲讽道。 “我这是有原因的。”凯尔十分无奈的说。 因为能量不足，再加上长时间没有使用过微虫洞搬运技术，凯尔暂时还不能像过去一样，十分准确的从微虫洞中取出某样物品。 她只能是靠着“包裹身体”这个大范围的搜索标签来随机的取得一件她能用的东西。 结果就是拿了件毯子。 还没等凯尔换一身衣服，冷又出现了。 想要随时换上衣服也不是不可以，但近万年没有跟智慧生物接触过的凯尔此刻对于突然出现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的这个女孩有些兴趣。 而且她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熟悉这句新的身体，而以最低级的姿态来适应则是眼下最保险的。 冷听到凯尔的解释，却不以为然的说：“就算是再有荒唐的原因，也无法解释你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光着身子出现在这片被流月人称作死亡之海的地方。”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流月人？” “对，流月人，神圣流月王国的子民就自称为流月人，实际上那是一位天使的名字。” “嗯～看来这些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情。” 凯尔左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作为曾经天使的最高军团统帅，她当然知道神圣流月国代表着什么意思。 处于正义秩序下的文明，他们之中的一些存在有时会遇上一些自己无法解决的，关乎了他们整个文明生与死的大事，这时，天使就会派人介入……当然，也可能是某个高级天使路过就顺手拯救一下。 不过不管怎么样，那些被拯救的文明，他们的国家或者说是主导国家，会为了感谢天使的拯救而将国家名字更改为那位拯救了他们的天使的名字，而王国前面的神圣两个字，则是说明他们将天使是作为他们的信仰。 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神圣流月王国，很有可能就是流月拯救过的一个王国。 ——既然是流月拯救过的王国，那他就一定是出于正义秩序下的。 而天使的正义秩序覆盖范围也不是特别的大，凯尔相信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到天城——此时的凯尔，还并不知道，因为形体战争的第二阶段，天使已经将正义秩序传播到宇宙的每一个角落了。 凯尔还在原地思考着，缺听到前方传来了冷的声音。 她不耐烦的看着凯尔：“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呃，抱歉。 不过我想问一下，我们现在这是去哪里？” 听到凯尔的询问，冷指着远处的一个沙丘，那里的光线似乎比别处的亮一些。 “克里斯商队在那边扎了帐篷，今天晚上你可以跟我住在一起，不过我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所以，我需要你老实一点，不要给我惹麻烦。” “其实你还可以把我丢在这里，然后自己回去，这样我就肯定不会给你惹麻烦了。”凯尔十分认真的提议道。 但是冷却白了她一眼，说：“讽刺我是没用的，我的信仰不允许我在面对你这样的人时袖手旁观。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一个人以那样的打扮出现在这里，但这里是死亡之海，像你这样细皮嫩肉、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别说是沙棘蛇，就算是碰上一条快死的漠狼，你也绝对活不下去。” 凯尔耸了耸肩——无所谓喽，反正是有了个能睡觉的地方。 跟着冷的步伐，凯尔一路赤脚来到了商队的营地处。 此时的商队绝大部分人都已经在自己的帐篷里睡着了，只留下领队跟两个守夜人还围在一盏灯的旁边聊着天。 “干完这一单，我们就能好好的歇几天了，到时候你们想去哪里玩，随便说，我带你们去。” “那必须是塞壬歌剧院啊老大。” “对对对，我早就想去塞壬歌剧院接受艺术的熏陶了。” 领队看着两个守夜人，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你们那是想要接触艺术吗？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们。 不过我劝你们一句，塞壬歌剧院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塔米娅！x2”两个守夜人异口同声的道。 “对，塔米娅……虽然人们都说塔米娅她并不会歧视谁，” “老大，那不是什么人们说，那就是事实！” “对啊老大，塔米娅人可好了，先前我在街上跟她偶遇的时候，她还向我敬礼呢，就像这样……早上好，先生～哦！你们都不知道我当时是多么的激动，简直幸福死了。” 看着自己那犯病的手下，领队使劲的敲了一下他的头，然后双手抓着两人的衣领，狠狠地对他们说： “你们先别在那发疯，先听我说。” 两个人拼命的点头道：“好的老大，我们绝对不会再打断您了。” “呼……那就好好坐着，然后把嘴闭上听我说。” 松开了两人的衣领，领队拍了拍手，然后继续道。 “实际上，我曾经有幸受到过一场上流酒会的邀请，在酒会上，到处都是金子做的装饰物与银子裱的窗帘，就连那酒会的杯子、瓶子，都是水晶做成的。 就是这样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方，你猜猜塔米娅的追求者有多少？” “呃……五个？”一名守夜人不确定的说。 “错！答案是半个酒会的人！年轻的贵族喜欢塔米娅的美貌，年老的家伙们也热爱她的青春，就连一些夫人，都对塔米娅情有独钟。 再看看你们两个，你觉得你们有可能吗？” 两个守夜人正想摇头，却听到背后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 “那可不一定！” “谁？！”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凯尔。” 将帽子摘下，凯尔向着身前的三人微微一笑。 精致的五官配上银色的长发与白嫩的肌肤，蓝宝石一般的眼睛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即便凯尔从未如此认为。 “好、好美……” “擦擦你们的口水！没见过世面的小子们。” 冲着已经呆傻的两个守夜人喊了一声后，领队又看向了凯尔身旁的冷。 “她是？” “不远处捡到的。” “捡到的？！” 领队指着长相完美身材高挑的凯尔，内心十万头草泥马跑过。 ——这踏马是能捡到的？！ 完全不相信冷的说辞，领队继续道：“虽然我对你的一切都做不过多的询问，但是擅自把来历不明的人带进商队，尤其是在这片死亡之海里，我们很可能会因为这个女人而全军覆没，你有没有想到过？” 冷斜视了领队一眼，然后淡淡道：“我会一直盯着她的，出了什么问题我会解决。 但是不论她的身上潜藏着怎样的危险，我都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这种鬼地方待着……那会杀死她的。” 虽然冷已经这样说了，可领队依旧是对凯尔的存在充满了担忧，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将凯尔收留时，两个守夜人突然站起来道： “老大！你看这位小姐如此善良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是危险呢？” “对啊老大，而且一个女人而已，又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你看她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一看就是遇到了什么灾难，然后被迫与亲人分离。 好不容易碰上了我们，这才能够暂时有个安全休息的地方。 如果今晚老大你拒绝了这位小姐，那么我怕明天早晨的第一缕光，照在的就是眼前这位小姐的尸体上啊！”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眼前这两位看他的眼神不对，她都要以为那两人是什么道德模范、十世大好人。当然，这也不是在说那两个人就是多么的龌龊猥琐。 凯尔十分明白天使的外貌对于那些普通的人来说是怎样的一种诱惑。 像眼前这两个小伙子，正值青春年少，属于是那种凯尔呼口气，他们都要浮想联翩的那种。 不过也多亏了两个小伙子，凯尔最终还是被允许留在商队里了，不过代价也不是没有的…… 砰！ 将最后一块大石头放好，冷拍了拍手，然后双手叉腰，站在新搭建的帐篷前，而距离这个帐篷东北方向一百步，则是商队的营地。 换了一身衣服的凯尔坐在白色的毛毯上，皮制凉鞋放在身旁。 她抬头看着那不怎么大的帐篷，又扭头看了一眼远处商队的营地。 有些歉意的向冷道：“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今天晚上就没有这些事了？” “不关你的事，”冷一边拍着铠甲上的沙灰，一边道：“我相信不管是谁，只要他是位骑士，就一定会跟我一样。” “那可说不定……万一我其实已经早就遇到过一个骑士了，但是她发现我是某种非人的存在于是乎赶紧逃离我了呢？” 冷看了凯尔一眼，点着头道：“也不是不可能，但那又怎样？你难不成还会是一个恶魔？呵～那我就是天使了……进帐篷睡觉吧。。” “那你呢？” “我来守夜，这地方可不安全。” 凯尔抿了抿嘴唇：“行吧，那就晚安了。” 冷并没有跟凯尔道晚安，她只是穿着重重的盔甲，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子上，看着远处的月亮，脑海里浮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父亲，我就快要到了，天使曾经降临过的王国…… 3.夜话 “从今天起，你就是众多骑士预备役中的一员，你可以选择留在霓虹国，并在三年之后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 又或者是穿上这套盔甲，前往遥远的神圣流月王国，寻找成为天使的办法。 当然，作为你的父亲，我更愿意你选择后者，即便那对你来说可能会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旅行。 但是孩子，你要记住，在布鲁斯星之外，还有无数个星球、无数的文明，而在那些文明的顶点——便是天使。” 骑士父亲穿着最正式的服装站在冷的面前，而在他的左手边，一块扈从骑士的勋章摆放在木柜上；而在他的右边，一件老旧的、厚重的盔甲，盔甲的里面印着让人无法读懂的符文。 冷作为一名骑士的女儿，完全可以靠着父亲的关系成为他手下的一位扈从骑士，并且在安稳的度过三年的时光后成为霓虹国的第三百零一位骑士，还能从国王的手上获得属于自己的骑士称号。 但，从小便在父亲身边听着他讲天使的故事的冷，一直都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天使。 “父亲，我想成为一名天使。” 冷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那套看上去便十分沉重的铠甲。 “孩子，我为你的选择感到骄傲，但是同时，我也希望由衷的希望你能够坚持到最后。” 冷的父亲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块印有雪白双翼的徽章，将这枚徽章交到冷的手中后，他解释道： “这是你参加试炼的标志，拿好它，不论如何都不要将它弄丢。” 冷点了点头，但是，她还有些疑惑想要询问自己的父亲。 “您是怎么得到这枚勋章的？” 冷的父亲怀念又遗憾的看着她手中的勋章，平静的回答道：“因为，那是你母亲留下来的。 我对天使所有的了解，都来自于你的母亲。” “她也是一名天使吗？” “呵哈哈，”冷的父亲笑着摇了摇头：“成为天使便意味着要离开布鲁斯星，而你的母亲选择了留在霓虹国与我一同生活。 虽然她没有成为一名真正的天使，但是在我的心里，她一直都是我的天使。” 看着自己父亲在那回忆往昔，冷并没有打扰他，而是去试了试盔甲的重量。 然而，刚一上手，她的脸色就变了。 ——好重的盔甲！！ 她只是拿了一个护臂罢了，结果就比她平时拿的单手剑还要重。 那如果是全套穿齐，那重量冷都不敢想象。 将手中的护臂放下，冷扭头看着父亲，问：“母亲当年就是穿着这套盔甲去进行天使考核的吗？” 冷的父亲摸着下巴道：“实际上比这还重，但是在一次意外中，她把头盔给弄丢了。” “弄丢了？” 注意到女儿“你在逗我”的眼神后，冷父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道：“没关系的，你母亲说过，盔甲的关键在于铠甲内的符文，而那头盔只是当初锻甲师为了配全盔甲额外制造的，没关系的。” 听着父亲的解释，冷这才松了口气。 “那我什么时候出发呢？” “实际上……你随时都可以出发，但是考虑到盔甲对于你的重量，我需要你专门对这套盔甲进行负重训练。 我不希望等到将来你出发后，这套盔甲会成为你的负担。要知道它的防御性科可是你父亲这辈子见过的盔甲里最高的。 任何刀剑都不能在它的身上留下划痕。” 听到父亲最后的那句话时，冷有些不解的指着盔甲胸口处的一道划痕问：“那这个是怎么回事？” 冷父盯着盔甲胸口的划痕看了很长一会儿，然后才低声道：“那不是兵器留下的痕迹，而是一种凶猛邪恶的怪物留下的抓痕。” 说到这里，冷父的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了。 就像是一个改过自新的混蛋在叙述自己那不堪入目的过去一般。 而冷也将父亲所说的那个凶猛邪恶的怪物深深地记在了脑子里。 …… 夜的微风轻轻吹过，帐篷内的凯尔百般无聊的躺在毯子上，看着自己伸直的双手，脑海里不断的浮现着熟悉的面孔。 呼～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凯尔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向空无一物的身旁。 虽然她的消失是十分无奈的，是自己无法选择的。 但……就那样不辞而别近万年，她开始有些害怕了。 她很清楚，自己不该怀疑经历过见证的神圣的情感，但是不知怎么的，凯尔就是担心，就是害怕。 害怕鹤熙与她的感情会因为万年的时光而改变。 这种想法是十分恐怖的，以至于凯尔只要一想到鹤熙的脸，就势必会想到一些不妙的情节。 她十分厌恶，并埋怨自己为什么要没事找事的想到这些东西，明明在还未复活前，她一直都在幻想着重新见到鹤熙时的美好。 “要不，我现在就去找她吧？” 连微虫洞技术都没有重新熟悉的凯尔在有了这个想法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可当她真的走出帐篷时，一股冷风却又将她吹醒。 “万一……万一鹤熙她不再喜欢我了该怎么办？” 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的凯尔当然是被冷看的一清二楚。 后者望了一眼天空中那微弱的光，眉头微皱的对凯尔说：“如果你睡不着的话，可以在里面躺着。” “有心事的人是很难睡着的，躺着更是难受...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嗯，好吧，差点忘了你还对我抱有很强的警惕心。 那我们俩就坐着聊聊吧？反正我看你也很无聊的样子。” “无聊的是你才对。” “的确。”凯尔并没有否认。 “但是长夜漫漫，如果你真的在这坐一个晚上，明天是否还能有精神继续旅途呢？” 冷看了凯尔一眼。 “你说你叫凯尔？” “怎么，对我的名字感兴趣？” “谁给你取的？” 凯尔抿了抿嘴唇，低头看着脚边淡黄色的提灯，轻吐了一口气后说：“一个......混蛋，有着全宇宙最肮脏的思想，脑子里除了低等动物的繁衍运动外就想不到任何其他事物的混蛋。” “那个混蛋最后怎么了？”冷有些好奇的问。 凯尔看着冷，伸手做出握剑的动作，然后一劈，道：“他就像这样被我杀了。” “嗯...你看起来不像是能够，”冷学着凯尔的样子，然后说：“...这样的样子。” 听着她的话，凯尔不禁有些好奇：“在你们眼中，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形象？” 冷想了想，然后回答：“一个公主，又或者是诱人的魔鬼？” “就没有一点战士的样子吗？” “战士？哈哈哈哈...”冷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边笑边拍着自己的大腿道：“就你那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可能是个战士？充其量是个平时会运动运动的小姐而已。” “如果我没有选择反抗的话，说不定真的就是你讲的那样。” “什么？” 冷似乎听到了凯尔在低语什么，但是后者却摇了摇头，然后道：“我们换个话题吧？” “没问题，你想聊些什么？” “嗯...就聊聊爱情......你看怎么样？” 凯尔看着冷，后者的脸却突然泛起了红晕：“爱...爱、爱情什么的、有什么好聊的，再说了，我跟你这种小姐可不一样，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嗯哼~起初我也是这样觉得的，直到我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要听一下吗？我的故事。” “说、说吧，或许我听完之后就不会对你那么警惕了。” 听到冷的发言，凯尔笑道：“那看来我得努力一些了。” “故事要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在一个十分强大的国家里，有着一个十分混蛋的国王，他意外的得到了一个女儿......” 4.来自九千多年前 “最终，国王被我一剑劈死了，然后……还活着的我们，又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家。” 冷看着凯尔，凯尔也看着冷。 “所以你是个公主，还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我知道这很难令人接受，但事实就是这样。” “那你怎么没继续待在那个国家？” “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被人带到了这里，不过我最终还是会回去的。 你呢，你为什么来这里？这片死亡之海可不算是一个好地方。” “为了成为天使。”冷如此说道。 凯尔仔细的看了她一眼，宝蓝色的眼睛里反射着月光。 “你说的成为天使……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冷的确是一头金发，但这并不代表着她的体内就一定流淌着天使的血。 没有天使的基因，又何谈成为天使？ 但是冷却看着凯尔，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天使考核吗？” “天使考核？” “就是天使设下一系列的考核，最终能够通过这些考核的人便能够前往那个宇宙最美好的地方。” 虽然不是很明白冷说的这些话，但她大概能够猜到，冷口中的最美好的地方是——天使之城。 只是她真的没有想到，一万年后，凯莎居然会从凡人文明中挑选战士了。 这实在是令她所想不通。 因为宇宙虽然大，但是天使数量众多，而且正义秩序所覆盖的星域最多不过是十万……现在可能是一百万光年。 可宇宙中的文明可不是什么尘埃之类的东西，就算是一百万光年之中，能够诞生文明的星球也不会太多。 天使就算是每个文明星球都驻扎了一大批人，那也不至于人少到要从凡人文明中挑选战士的地步。 至于说什么凯莎要让凡人全权守护自己的星球的话，那就有些违背正义秩序了。 在正义秩序中，天使是一切弱小文明的守护者。 她们呼吁那些弱小的文明对入侵自己的存在奋力反抗，但这并不代表着，天使就会坐壁上观。 往往天使在呼吁凡人文明保护自己的同时，战场上冲锋最猛的也是天使战士。 除非天使之中发生了什么变动，而这变动使得天使不得不吸纳凡人，以增加天使战士的数量。 想到这里，凯尔就坐不住了。 她连忙向着冷问道：“在你的认知里，天使有没有过或正在与哪个文明进行战争？比如说莫尤什么的？” “莫尤……那是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不过战争的话，父亲倒是曾经说过，天使在宇宙各处与一种名叫恶魔的邪恶怪物进行战斗。” “恶魔？”这次轮到凯尔迷茫了。 一万年前就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叫恶魔的文明，也没有听到过恶魔什么的种族。 而冷说天使在宇宙各处与恶魔战斗，这种感觉，对凯尔来说就像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孩突然站上了战场战神的擂台，并且还跟他打的有模有样的。 “那个恶魔的头领你知道叫什么吗？” 凯尔想着，在这个宇宙，一个文明要强大的话，那么他们的首领就一定不会弱到哪里去，说不定还有可能是她万年前见过的某个家伙。 但是冷的一句“莫甘娜”，算是彻底打消了凯尔“找熟人”的念想。 “这都是什么人啊，听都没听说过。 你说天使怎么的就会跟这样一个家伙带领的那什么……” “恶魔。”冷提示道。 “我知道是恶魔，”凯尔摆了摆手道：“我只是实在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么？你都不是天使，就在论这论那的，你要是实在太闲的话，可以坐这守夜。” 冷说着就站起了身来。 凯尔仰头看着她：“怎么？不准备继续盯着我了？是因为我的话打消了你的警惕之心，还是说单存的太困了？” 冷想了想，回答道：“都有吧，不过更重要的是……你不是一个能够杀人的人。” “为什么？”凯尔有些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敢杀人？” “这很简单，从你编的那些话就能够听出来。 越是害怕他人伤害自己的人，越是会装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而越是将自己的身世说的惊世骇俗的人，往往就更是普通。 虽然还是不清楚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片沙漠，但至少是不用对着你一直提心吊胆的。” 听到冷的这一番话，凯尔有些不喜了。 “合着我跟你这么认真的说自己的过去，你全都给当成谎话了？” 冷却不以为然的说：“当然了，不然你还想让我相信你和几个女人，就能够推翻一个王国？还弑父？ 就算是编故事也要讲逻辑的。” 说着，冷便向凯尔挥了挥手，一边朝着帐篷走去，一边说： “想睡的时候，或是有什么动静，记得叫我。 我不会睡得很深，只要你喊一声就能醒来的。” 话音落下，冷的身影也消失在缓缓放下的门帐后了。 只剩下心情不能算太好的凯尔独自一人坐在火堆旁。 “我说假话了吗？” 随手从微虫洞空间里拿出一本书翻看着，凯尔颇有些有些无奈。 明明她讲的都是事实，却被冷当做是逻辑不过关的故事了。 当然，这其中更大的原因是凯尔并没有直接在冷的面前施展天使的手段。 但……她又不是什么靠着别人的吹捧与赞喝来满足虚荣心的小孩。 比起随便的在别人的面前施展神威，她更倾向于在关键的时候再出手。 保护弱者，对她来说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在使用量子波动，神速的读完了自己已经快翻烂了的书后，凯尔拍了拍自己屁股。 她一边回忆着过去自己所使用的那些算式，一边从微虫洞中调出专属于她的银色铠甲。 而当银色铠甲身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算式后，她便准备调出一把烈焰之剑来给自己的盔甲替身装配。 但尴尬的是，她调动了三次烈焰之剑，都没能成功分毫。 “等等！都快一万年了，凯莎肯定早就改了烈焰之剑的秘钥……嘶，那现在的话，就只能用这把了。” 从自己的微虫洞空间拿出了王命，并交到盔甲替身的手上，凯尔向她吩咐道：“看好这些人，不要让她们受到什么危险。” 盔甲替身右手握拳，朝着凯尔行了个礼，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看着所有人的。 在自娱自乐了两秒钟后，凯尔便张开了翅膀，悄然的向着大气层外飞去。 而就在凯尔离开的不久后，距离布鲁斯星不知道多少光年的天使星云内。 原本还在专心研究新的工程级弑神武的鹤熙，却突然停下了手上的事情。 一旁的助手看着她的举动，有些不解的问：“天基王，发生了什么事吗？” 鹤熙皱着眉头道：“有人在试图从后门调动武器库中的烈焰之剑。” 作为老一辈的天使，助手理所当然的将这当做是某个穷的吃土的恶魔女王在偷偷摸摸的想要从她们天使的手里顺件装备。 “加上这次的话，莫甘娜试图调动天使武器库已经是第五次了吧？短短的一年内这样频繁的出手，看来真的是被前线的姐妹们打到了痛处了。” 助手边笑边说。 鹤熙却没有认同她的观点。 “不，这次不是莫甘娜，莫甘娜就算再怎么蠢，也绝对不会拿九千多年前的秘钥来调动武器库。” “九千多年？只有很多一辈天使才会知道那么久以前的秘钥吧？而且还是直接调动武器库……” 天使助手今年已经是一万两千岁了，但是要想知道九千多年前的武器库秘钥也是不可能的。 她最多就是能够申请自己的烈焰之剑的权限。 “天基王知道那是谁吗？” 鹤熙想了想，道：“过去可不像现在这样，在过去想要能够知道武器库的秘钥，就必须是军团的统帅，而这个职位，在星云改革之前，就只有三个人做过。” “哪三个人？” “凯莎女王、左翼护卫雨桐，还有……” “还有？” 鹤熙没有继续说下去了，而是立刻将手上的一切事物暂时转交给了助手，并对她说道：“从现在开始，就由你接手这间实验室了，你只要将你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完就可以了，之后的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 “那天基王你要去哪？” 自从三千年前做了鹤熙的助手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鹤熙这种特殊的样子——就像是迫切的想要去见到某人一样。 而面对助手的询问，鹤熙早已经消失在虫洞之中。 只留下淡淡的空间涟漪在助手面前泛着。 5.另一个办法 像破掉镜面一样，恒星的光刚刚撒亮大地，成片的黄沙蒙上了一层金色。 被生物钟唤醒的冷更是直接从帐篷里蹿了出来，右手握着的剑与身上的盔甲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醒了，要不要过来吃点东西？” 手上拿着木勺的凯尔坐在一个铁盆旁朝着正从帐篷里赶着出来的冷说道： “他们负责做饭的师傅很早就起来了，我也懂一点烹饪，所以就像他们要了点食材。” 冷看了一眼远处升起炊烟的营地，又看了一眼凯尔。 “昨天晚上，你一直都没睡？” 凯尔点了点头，然后从身旁拿起一个木碗，一边从盆里盛汤，一边回答道：“我的精力比别人充沛一些，一个晚上不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尝尝？他们说是海星鱼。” 从凯尔的手里接过碗，冷轻轻的吹了吹气，然后小心的喝了一口。 在凯尔期待的目光中，她微微的点了点头。 “还不错，就是你煮的不是海星鱼……味道这么淡的……应该是河星鱼。” “河星鱼吗？”凯尔自己也盛了碗汤，细细品尝着。 然后在铁锅“咕咕咕”的沸腾声中，凯尔就着飘香四起的雾气轻声的哼唱着天使的小调。 冷端着碗席地而坐，静静地听着凯尔的哼唱，时不时再咽下一口热汤。 “哼～嗯哼～” 随着冷碗里的汤越来越少，凯尔的哼声也终于停下了。 只有在这时，冷才淡淡问道：“你哼的是什么歌？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旋律的歌曲。” “歌的名字，你以后可能会知道，但是现在要说出来的话，就没有了意义。 不过你要喜欢的话，我可以教你唱。” 看着教学心大起的凯尔，冷却是连连摇头道：“算了算了，我又不会唱歌，还是算了吧。” 为了以防凯尔继续讨论这件事，她还转移了话题。 “对了，他们有跟你说什么时候出发吗？” 冷指着不远处的营地问道。 “应该就快了吧？他们的行李，大部分已经放到了……” “驮兽。” “对，他们大部分行李已经放到了驮兽上面了。 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陆续喊人起床了。” 听了凯尔的话后，冷立即返回到帐篷旁，开始解下用于固定的绳子。 “我们现在距离神圣流月王国就剩下一天的路程了，不过他们的这批货听说很赶，所以今天应该会走的比较急。 你要是走不动了，记得跟我说一声，别死撑着。” 凯尔看着冷，脸上露出微笑。 “你笑什么啊？” “我只是在想，像你这样可爱的人，成了天使倒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可、可爱……可爱这个词可不适合形容我，你快点吃，等我收好帐篷我们就过去和他们汇合。” 冷撇过发红的脸颊，背对着凯尔说道。 后者见状轻笑了一声，然后便开始收拾起碗盆了。 冷的动作干净利落，凯尔甚至都没怎么等，她就已经将偌大一个帐篷塞进了一个半人大的皮袋子里。 由抱着刚刚清空的盆的凯尔领头，两人很快就到了商队的营地。 当时营地也已经被收的七七八八了。 只剩下昨天晚上凯尔碰着的那两个守夜人还在背着两个看着就重的木箱往驮兽两侧挂着的铁篮里放。 两人一见到凯尔的脸，当即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早上好。”凯尔习惯性的向每个遇到的人散发自己的善意。 而这打招呼的行为，免不得让守夜人两位变得有些轻飘飘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巨力，两人只用单手便拖起了木箱，伸出右手向凯尔小幅度的挥舞。 嘴里还傻嘿嘿的笑着。 啪！ 响亮的一个巴掌狠狠的盖在了两人的头上。 在两声惨叫响起的同时，商队头领和另一名商队的壮汉也顺势接过了两人手里的箱子，然后麻利的放进了铁篮。 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商队头领斥责道：“该工作的时候就不要去想些别的事情，今天这一单错过了时间的话，接下来我们一个月都得喝西北风了！” “抱歉！！x2” 在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完毕后，商队又便开始了，为时一天的浩荡旅程。 不过与紧张无比的商队头领所想不同的是，这一天的旅程意外的平静且安全。 死亡之海的大名，似乎只在沙漠的前半段路起作用。 “要喝水吗？” 行进的路上，凯尔伸手将水壶递给了右手扶着剑柄的冷。 后者自然的接了过去，并爽快的喝了一口。 “哈～” 吐出一口浊气，冷眯着眼睛的望了眼天空，然后又扫了一遍前后的人。 一边克制着身体对于滚烫铠甲的厌恶，一边道： “今天虽然没有跟之前一样遇到漠狼之类的野兽，但这光却感觉比昨天大了一点。” 一旁有人听到了冷的话后，边擦汗边埋怨道： “这鬼地方日星出来就晒死，降下去又冷死，尤其是昨天，天上都没一点光的，躲在帐篷里也是冻得直打颤。” “有这种事？” 冷惊讶着，眼睛却是看向了凯尔。 那眼神，分明是在问：那么冷的夜晚，你怎么扛得住？ 凯尔眨了眨眼睛，却没有多做解释。 冷了解不到情况，也只能将这当做是凯尔抗寒性异于常人……个屁啊！ 商队虽然有御寒的大棉衣，但是先前与头领闲聊时，头领却半点没有提到凯尔昨晚有到营地取衣服的事。 连一个常年奔波在外的成年男性都要裹着棉衣躲在帐篷里才能渡过的夜晚，只穿了一套灰黄色布衣的凯尔是怎么承受得住的？ 冷好不容易对凯尔降下去的戒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而就在众人走走停停，日星已从半天中缓缓下降的时候。 一处奇妙的景象出现在冷的面前。 于“死亡之海”这片沙漠的边缘，一寸寸黄土肉眼可见的停在无边的戈壁滩前。 并且在黄土之上，一棵又一棵高大的树木拔地而起，形成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这……”这算什么？ 需要近一个月才能走出去的“死亡之海”，那个到处都充满了危险气息的地方……它的尽头居然是如此一片生机盎然的森林。 而且这片一眼望不到尽头森林，单是站在这里来看，要比冷身后的沙漠更加震撼人心。 你对森林所能产生的一切幻想，这里都有，甚至是在跨出黄沙的那一瞬间，冷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潺潺溪水流动的声音。 而这还只是冷所能见到的。 昨天夜里，凯尔在离开大气层前，也曾望见了脚下那片沙漠的形状……那是一个椭圆，一个不以她为中心、但却因为她才出现的椭圆。 在椭圆内，只有那些掌握了最强生存能力的野兽才能生存，而在椭圆的外面，却是一圈绿色的森林。 凯尔当然知道这个椭圆是怎么来的。 看着将要离开的那片沙漠，她低声道： “它本来也有机会长出一片参天绿木的。” 像是回应一般，在凯尔话音落下之后，一阵微风从凯尔身后的沙漠吹来，她那满头的银发，也在随风飘动的时候泛起了淡淡的金色辉光。 …… 神圣流月王国，最早能够追溯到两千三百年前，而它本来的名字已经无人知晓。 现在唯一能够了解到的有关神圣流月王国比较古老的事情，除了两千三百年前那个天使拯救凡人的故事外，也就只剩下一个布鲁斯星所有人都几乎听过，却实际上很少人参与的——天使考核。 传说布鲁斯星上来自各地的女勇士、骑士、游侠……以及一些天赋极高的异能少女，将会通过各种途径带着她们的身份牌，前往神圣流月王国的王都，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进行天使考核。 而通过天使考核的人，将能够在一个特定的地点、特定的时刻，通过天使之桥飞升进入传说中的天使神界。 在旅程平安结束后，商队众人在洛克里斯高墙外的贸易中心开始卸货。 连名字都没问过一个的凯尔当然不可能继续跟着商队，也就是在那之后——凯尔于一家服饰店中歇息的时候，她原本计划好的行动被一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原因打乱了。 一手拿着白底缀金的花边裙，一手在身前伸指虚划的凯尔看着那淡金色的虚拟屏幕眉头是越皱越紧。 “梅洛网连不上，通讯地址也因为我更新为星灵系统乱码了。 先前还在犹豫什么时候联系她们，现在倒好，根本就联系不了。” 可能是因为凯尔掉线了近万年，梅洛天庭那边直接注销了她的账号。 想要靠着天使网络联系天城这条路现在算是堵死了。 问题是……在这之前，凯尔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件事。 接近一万年的思考并不包括对天使网络的实际操控。 而刚刚复活的凯尔第一时间没有去想着去用自己那仅存的能量联网。 但凯尔终究是要回天城的，如果无法联系上天使方，不能获得准确的天城坐标，凯尔是不能靠着自己无头苍蝇般的乱飞飞回天城的。 这么一来，她就想要联系天使，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从微虫洞中拿出了一枚当初烈阳星上无聊挖来的水晶，大概一根手指大小，凯尔将右手一挥，将其抛到了店员身前的看台上。 那店员在这里也工作了十年，当然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水晶的贵重，但是还没等他来跟凯尔换算，后者就已经消失在店门风铃的“叮铃”声中了。 出了店门，凯尔转身走进了一个漆黑无人的小巷，而两秒后，一身白色长裙，穿着高筒平底白靴，竖着银色背头低马尾的凯尔踩着清脆的脚步，朝着洛克里斯高墙的正门走去。 6.天黑了 冷就像是个真正的骑士一样，在商队众人的感谢与道别声中独自向着人潮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孤高的背影虽然消失，但是与她一同走过死亡之海的商队成员们却会永远的记得——曾有一位强大的女骑士在不需要任何报酬的情况下护着他们商队穿过了死亡之海，并用她那简单但却充满威力的剑术一路披荆斩棘。 “当时我只听到‘噌！’的一声，然后她就飞一样的出现在五米之外了，‘唰！’的一道寒光闪过，一条沙棘蛇就被砍掉了头，而且是一点都不会动弹的那种。” 昏黄的烛光笼罩下，足以容纳十人的大木桌此刻却显得拥挤无比。 二十多个刚刚工作完的成年男性，在散发着难闻的汗臭味的同时，还紧紧的挤成一堆——倘若不仔细去瞧，你还会以为那是木桌旁堆了一座垃圾山。 也就是在这座“垃圾山”中，却有两人穿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浑身上下都喷着不怎么名贵的香水，俨然一副学者做派。 在他们两周围，并不像外层看上去的那样，挤得水泄不通，而是格外的空出了一块空间。 “拉莫斯特，你说的那个女的，会不会是异能者？毕竟也只有那些人才可以像你说的那样厉害。” “异能者？” “对啊，最近不是都说内圣王城又要开始天使考核了吗？听说有许多的异能者都赶来了王城。” “可她看起来像是有异能的样子，她一直都是用剑……” “可剑术能像她那样吗？我哥哥的姑姑的外甥的弟弟就是内圣王城的士兵，他当初也见过那传说是最强剑士的大统领，他虽然也可以独自杀死一条沙棘蛇。 但是像——靠着两个火把吓退十四只漠狼、在五分钟内连续打败二十个沙盗这种事，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有着极强剑术的人就能办到的。 而且，她再强还能强过大统领？女人在战斗方面是比不过男人的。 所以她一定是异能者，对，一定是异能者…不然都解释不了那些事。” “阿诺，她一定是个剑士，我亲眼见过她练剑的样子——绝对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剑士都要像一个剑士。 至于你说的——女人在战斗方面比不过男人——上个月前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在高墙边搭讪，然后被看起来很漂亮的女人打的鼻青脸肿。” “亚纳斯特你！你怎么能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呢？！” “那你又怎么可以用一个随口瞎编的亲戚就否定我哥哥说的一切呢？！”个子更大一些的亚纳斯特扯了扯自己临时租的华服的衣领，然后毫不示弱的向否定他哥哥的酒鬼反问道。 那酒鬼正想要再做些争论，但是周围的工人却都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盯着他。 一直到他小声的抱歉了之后才又扭过头去看着斯特两兄弟。 一个看起来十分老实的工人十分热切的对拉莫斯特问：“先别管什么女剑士、女骑士的了，我记得你先前说过在死亡之海还碰到了一个银色头发的比塔米娅还要漂亮的女人？” 身材比较瘦小的拉莫斯特点点了头，回答道：“她也是那位女剑士带来的，虽然她说是捡来的，但是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捡来的。 而且那女人看起来似乎对死亡之海并不陌生，还拥有特别强的抗寒抗热的能力。 虽然一开始真的觉得她美到了极点，但是回来后仔细一想想，却又感觉十分吓人。” “你说的吓人是怎么一回事？” 老实工人继续问道，拉莫斯特却突然闭上了嘴，不再愿意说什么了。 弟弟亚纳斯特见哥哥这样，连忙找了个理由将哥哥带出了日辉酒馆。 “抱歉了各位，我们兄弟俩穿成这样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再在这里闲聊……等到舞会结束之后，大家再继续聊吧。” “差点就忘了，”一名工人猛的一拍大腿道：“你们两兄弟被邀请去参加卡洛斯的舞会了，那我们这些人就耽误你们时间了，千万要泡个有钱的少妇回来啊！” “泡不泡得到有钱少妇不知道，但是一定会找个你们家里好的～” “哈哈哈，一个月没见，亚纳斯特你的嘴巴还是像以前一样毒…舞会一定要好好玩，待会儿回来给我们好好讲讲那些上流人开的舞会是怎么样的。” “当然！” 在跟工人们道别之后，亚纳斯特推着哥哥的肩膀就往门外走。 而当身后酒馆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后，拉莫斯特才抖的一下从回忆中返回现实。 见他这样，亚纳斯特的脸上也没有了先前在酒馆里那副从容的模样。 看着自己的哥哥，他安慰道：“她已经走了不是吗？虽然那对你来说真的很吓人，但她只是一个不知名的过客。” “真的吗？”看着弟弟亚纳斯特的眼睛，拉莫斯特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真的……”亚纳斯特正想回答，拉莫斯特却又自顾自的陷入了恐惧之中。 “不，你不懂那种恐怖，那个时候，我只是偷偷的想去看她一眼，却看到了一万道足以将我烧死十万次的光线从我的身体里不断的穿过。 我、我的……衣服、还有、还有其他的什么，全都被汗浸湿了，我就像泡在了水里一样。 但她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向我走来，弟弟，如果当时不是我跑的够快的话，她就要把我吃了。 就像是那些故事里说的伪装成美丽女性的魔鬼一样不是吗？她一定还藏在暗处里，想着在一个没人时候把我给吃了。” 看着拉莫斯特这样子，亚纳斯特是既生气又无奈。 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也从没有在那个银发的漂亮女人身上发现什么魔鬼的样子。 如果一定要说那个女人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话，那就是她的银色头发，可是王国里也并不是就没有银色头发的人，还记得不久之前他就见到四五个银色头发的男人从卸货区经过。 但是他的哥哥现在这幅样子…… “唉～” 叹了口气，亚纳斯特再一次心平气和的在拉莫斯特耳边轻声道：“不用担心，她不过就是我们旅途中遇到的一个稍微有些怪异的女人罢了。 而且说到强大，那个女剑士不是一直在盯着那个奇怪女人不是吗？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什么害人的魔鬼，那你又为什么不能相信那个女剑士就是从天而降的天使呢？” 听着亚纳斯特的这番话，拉莫斯特竟然又平静了下来。 这一点，也是亚纳斯特最讨厌自己哥哥的一点——明明对一个东西十分的害怕，但是在人多的时候，却又能够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去讲些别的自以为十分有意思的事情。 而等到那些听故事的人都不在之后，他又会因为先前的害怕而开始陷入恐惧之中，就……很矛盾。 当然，亚纳斯特现在最主要的事，就是把自己这个有些神经质的哥哥赶紧带到老大（商队头领）身边，毕竟这是老大第一次让他们两兄弟接触上流社会，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想到这里，他自然的将双手放在哥哥拉莫斯特的肩膀上，然后语重心长的向他说：“哥哥，你要知道，那个女人不一定就是魔鬼，可能也只是一个有些不礼貌的异能者。 你要是因为一个异能者而浪费了人生最重要的时刻，那么…就算那女人不是魔鬼，我们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光明的未来……难道你真的想像那些人一样！一辈子都这样缩在这个小酒馆里说着一些不会对自己生存现境有任何改变话吗？ 别忘了生我们两的那两个死东西的下场是怎么样的。” “！” 像是吞了一枚硬币一样，原本还在发抖的拉莫斯特在听到亚纳斯特最后一句话时，整个人都站直了。 似乎对他而言，他的记忆里有比他今天见到还要令他更加害怕的事物。 “对，不能像他们一样，我绝对不能像他们一样。 亚纳，我们快点去舞会吧！” “那银发女人呢？” “她、她当然可怕，但是……就像你说的那样，她不一定会再次出现，但是如果我们如果不能变成比现在更高贵的话，就一定会变的跟他们一样。” “这样就对了。” 不知道有什么过去，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的两兄弟就这样，在连续对话了一段时间后，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赶着前往了高墙最亮的一个地方。 而在两兄弟离开后的不就，一个看着十分老实的工人偷偷的从酒馆旁的阴影里溜了出来，向着一条羊肠小道飞奔而去。 一段时间过后…… 昏暗灯光的房间内，有着一头银发的看不清脸的男人十分优雅的坐在一张木椅上，看着自己身前鬼鬼祟祟的工人，出声问道： “你确定他们来两个知道她的行踪？” “当然，而且不只是他们两个，很多人都有见过那个人，跟你们说的人一模一样——银发，个子很高，长得很漂亮。 这个地方银发的人本来就少，个子高的女人也就更少了，基本可以确定驮兽商队里的那个女人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女人。” “那……那个女人之后去哪了你知道吗？”银发的男人又问道。 但这个问题可就让老实工人有些头疼了，他回答道：“我又没有在商队里，怎么会知道那个女人去哪了？你应该去找斯特兄弟，他们现在就在卡洛斯参加舞会。” “嗯……你说的没错，我应该去找那对姓斯特的兄弟。”银发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向着一旁的银发佩剑男人挥了挥手。 后者微微一点头，向前踏出一步。 老实男人还以为他是要给自己情报费，刚伸出手，准备收钱，却发现自己小臂突然没了知觉。 低头一看，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是无尽的寒冷与黑暗充斥了全身。 参——参——砰。 在一名手下将断手短头的尸体拖出门外并关上门后，坐在椅子上的银发男人才又向着身旁正在擦剑的人问： “斯匹德，恶魔给我们的时间还剩多久？” 剑士斯匹德回答道：“父亲，还剩五个日程。” “五个日程吗……没想到时间已经这么紧迫了。 你的姐姐，那个不听话的家伙，就是因为她不愿意跟我结合，我才迟迟不能成为最完美的异能者。 可如果我不能成为最完美的异能者……恶魔不仅不会像过去那样给我们帮助，甚至会在他们入侵这个世界的时候，将我们银铃一族通通杀死。 只有让我通过秘法吸收你姐姐身上的幻术异能成为最完美的异能者，你和你的兄弟们才能跟我一起迎接那个最美好的时代。 现在……将那两个人带到我的面前。” 斯匹德点了点头，将剑收入鞘中。 他跨过鲜血凝成的小潭，推门而出。 蓝色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投映出了—— 呼～ 一阵大风突然刮来，将斯匹德的银色长发吹散，紧接着，他的瞳孔猛的放大。 ——嗯？ 不知怎么的，四周突然变的漆黑无比，天空中原本挂着的蓝色月亮也消失不见。 不仅如此，就连那些遥远星域闪闪点点的恒星也不再将光亮投入斯匹德的视线中——仿佛世界都被一个黑色的大碗扣住了。 …… “你们快看外面！” “发生什么了？” 华丽的银白色建筑内，正在练剑的冷突然听到几个女生在门外大声的交谈着什么。 因为那交谈的内容过于惊人，引得冷也放下了剑，准备去看看。 咔。 刚刚拉开门，冷的眼睛就因为骤来的黑暗而感到不适。 当然，这种不适很快就消失了。 随手拿过一盏灯，她走进了一个漆黑无比的世界。 而在白天，这里还是一片春意盎然的绿草地。 巨大的草地上坐落着数十个银白色的建筑，并有一个巨大金色高台以冷无法理解的方式悬停在银白色建筑的中心的上空。 “光……消失了？” 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冷刚刚这样说着，就见到头顶迸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那是金色高台发出的光。 但是冷隐隐的能够感觉到，这股光亮，并不是金色高台自己能够发出的，更像是……有人点燃了它一样。 7.起风了 在唯一的银白色高塔的第二层楼，摆放着一张书桌，一盏智能灯，一张床，以及一本本书籍和其他生活日用品。 也是主人本身的良好品行，所有的一切都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给人一种看着很舒服的感觉。 而房间的主人，本该坐在书桌前伏案工作的院长，此刻却毫无形象的跪倒在户外的草地上，抬头望着天空那发光发亮的金色高台，嘴里不住的喃喃道： “成功了……她真的成功了……” 墨绿色的卷发如同波浪一般披散在脑后，扬起头的院长已经沉浸在心中那难以言表的感情中去了，混入没有注意到她身边越来越多的围观少女。 …… 在日星还未落下的时候，换了一身装扮的凯尔因为无法直接联系天城方面，于是乎准备寻找一下这个星球上天使的代理人。 作为以正义秩序作为唯一信仰星球，并且还真正出现过天使降临神迹的布鲁斯星，有关天使的故事不能说是家喻户晓，但也算得上路人皆知。 尤其是在神圣流月王国，几乎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些天使。 在这种情况下，凯尔很轻松的就问出了这个王国距离天使最近的地方。 被高墙所保护的内圣王城之中，有着一处看似平常的小树林。 但就是在这小树林的上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亮起惊人的光芒。 “具体时间是多久我也不清楚，毕竟那都是我爸爸那时候的事了。 不过你要是想去那调查什么的话，我劝你还是算了。” 一位受到凯尔帮助的老妇人指着不远处的树林道： “最开始在我小的时候，那边年年都会有人去，也不管是要见天使、还是要找些什么东西，最终的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虽然都说那里有天使降临，但是我活到现在也还没见到有什么天使出现，那耀眼的亮光也从来没有看到过。 唉……也不知道我这一辈子能不能见到一次神迹……” “一定会的，善良的期待值得天使回应。” “善良的期待值得天使的回应……”老妇人看着渐行渐远的凯尔，心中似乎被什么触动了。 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比能够见到信仰的真实存在而更能令信徒高兴的了。 而凯尔的那句话，仿佛是在与老妇人说“你的期待很快就会有回应”一样。 ——那种语气……她仿佛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天使，温柔、且自信。 凡人之所以是凡人，就是因为他们往往无法看清事物的真实，正如老妇人不知道与她交谈的凯尔就是一位天使，其他的流月人也并不清楚，那看似普通的树林中所隐藏的真实景象。 凯尔还没走进树林，就感受到了一股异常澎湃的暗能扑面而来。 她伸出左手，一个简单的探测式子便从手心里构建、展开、然后爆发——一阵阵暗能化作柔和的光线，向着四面八方射去。在一秒后又迅速返回了凯尔身边，变成肉眼能够直接观测的淡金色立体地图模型。 而在这个地图的中心范围、她的身前，却出现了一块乱码区域。 树和石头卡在一块，大地时不时会凸起、凹陷，那就像是一片毫无规律的混沌之地。 如果是在之前，凯尔一定注意不到这些，但是在重新构建了一个身体后，她的基因便进行了一次重置升级。 在保留天使基因的同时，去除了那些不兼容的基因片段（同时也去除了那些基因片段给她的能力），完全启动了她基因最深处的星灵系统，强化了她的运算能力，并赋予她神剑义理最高级使用权。 [神剑义理]：本质上是盘古文明科学家为了宇宙和平而制造出的独属于审判星灵凯尔的超级计算机，除了超强的运算能力与星灵们的信息复活能力外，还拥有“光能湮灭运算能力”，可以让审判星灵使用湮灭力量。 并且可以通过光能模拟，与体外生成一把实体的[神剑义理]，材质根据审判星灵所提供的算式而定。 当然，作为盘古文明的最强计算机之一，神剑义理至今也只是以最低功效运行着。 将金色投影散去，凯尔开始琢磨起了身前那片特殊的区域。 首先，那片区域的树林并不是单纯的用光学模拟与暗能屏蔽所构建出来的虚假存在，而是能够触碰能够自然生长的真实树木。 但以探测结果来看，这片区域绝对不止是有这些树木。 “不是遮蔽…嗯……难不成是空间技术？” 考虑到凉冰的存在，凯尔觉得眼前这片区域极大可能是被载入了某种空间技术。 只是…… “空间方面我就学了点微虫洞，这要真是凉冰做出来的空间，光靠我自己的话，一定是解不开的。 没有别的办法了……唉～才攒的那么一点能量……” 叹了口气，凯尔没有多做犹豫，当即闭上了眼。 而后，在一种近乎静止的状态下，凯尔的意识来到了一个完全由能量构建的空间。 巨大的金色长剑立于凯尔身后，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能量。 “启动神剑义理。”凯尔轻声道。 下一秒，一道与凯尔近乎相同但却毫无感情的女声响起。 “神剑义理已启动，正在载入审判星灵数据库……载入完毕。” “解析我面前的特殊空间。” 几乎是凯尔下令后的瞬间，人工智能就回答道： “暗能折叠空间已经解析完毕，是否破坏？” “就……完了？这……” 神剑义理那快到惊人的速度着实让凯尔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在神剑义理的人工智能第二次询问是否破坏的时候，凯尔连忙道： “别破坏，暂时打开一条入口就行了。” “了解……空间入口已打开，十秒后将关闭。” 依旧是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凯尔在呆了一瞬后，连忙关闭了神剑义理。 不过即便她关闭的速度已经十分的快，但终究还是消耗了巨大的能量。 而实际上，凯尔运行神剑义理才不过是三秒钟。 “光是这三秒钟，就耗了我一大半的能量。完全想象不到，当初的审判星灵是怎么做到用神剑义理去跟那名虚空战斗整整六天的。” 当初审判星灵与虚空那种动辄湮灭恒星、引爆黑洞的战斗，足足持续了六天，一路从宇宙西边打到东边，沿途毁灭了一个又一个星系。 回想了一下“初代目”的威风，凯尔的思绪也很快回到了现实。 正如她所要求的那样，神剑义理在她身前打开了一个通往未知空间的入口。 淡金色的空间入口不断地泛起涟漪，当凯尔将左手伸进那空间入口后，很快便感受到了一阵微风。 但在她这边，别说风了，就连呼吸都只有她一个人的。 而且左手传来的温度很是舒适，让人有点处在春天的感觉。 所以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带着这个疑惑，凯尔踏进了那未知的空间。 而在空间的另一头，却是与凯尔这边的宁静完全相反的样子。 那和煦的微风，并不是凯尔所想的春之景象。 绿色卷发的白衣女士，看着前方那突然出现在半空中的手臂，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不过当她想到自己的职位后，硬着头皮也要留在原地，左右手各托着一个巴掌大的龙卷风。 凯尔所感知到的微风，正是那微型龙卷风所带动的。 当毫无防备的凯尔怀着一种莫名的期待踏入这片空间的时候，她的银发突然舞动了起来。 猛的将头扭转过去，凯尔的眼前，两道绿色的龙卷风愈来愈大。 龙卷风那可不是什么近大远小的视觉效果，而是真正的在越卷越大。 当龙卷风真正触碰到凯尔的时候，最初的和煦微风已经涨到了十二级。 ——我靠，不就走个后门吗？有必要这么冲动？！ （ps:祝失叹生日快乐～*^o^*） 8.前话 巨大的龙卷风将四周的一切都卷上了天，树木被连根拔起、巨石离开地面、绿色的光几乎感染了凯尔周遭的每一束光。 这攻击声势浩大，哪怕是站在几百米外也会觉得十分的恐怖，但就是这样的攻击，却没有伤到凯尔分毫。 “如果仅仅是让我站在风眼之中，可起不到威慑的作用。” “你是谁？不、你是人是鬼？” “人啊鬼啊的……我都不是，”凯尔手托着下巴，视线透过狂风投在那绿发的女性身上，：“倒是你……体内有着一股很奇特的力量。” “这龙卷风，你知道它的生成式子吗？” “什、什么式子？”女人刚要询问凯尔，却又突然回过神来。 “不对！是我在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进到里面来的？！” 绿发女一边问，一边还保持着施法的动作，就像是在给龙卷风充能以维持其存在一样。 但是凯尔却做出了一个令绿发女吃惊又害怕的举动——在银白的长裙被狂乱的风肆意撕扯时，凯尔一步一步的从龙卷风中向对方走去。 数不清的银色碎块宛如光线一般从半空中向着凯尔射去。 咔咔咔咔—— 像是拼图一样，凯尔的身上拼满了银色的碎块，而就在她即将踏出龙卷风的那一刻，一道金色的火焰从后向前，宛如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一样，一口将凯尔吞噬。 熊熊的烈火快速的重铸了凯尔身上的银色碎块，使得它们完美的结合成了一套盔甲。 “啪！” 随着凯尔的一个响指声，她背后那夹杂着火焰的龙卷风也瞬间消失不见，原本龙卷风中的碎物也因为金色火焰的缘故而全部消失殆尽。 “嗯……”看着呆滞在身前的女人，凯尔淡淡道：“实际上这种花哨的出场方式我是不会去使用的，但是为了表明我的身份，我也只好花哨这一次了。” 话音刚落，洁白的六翼轰然从凯尔背后展开。 缓缓扇动的同时，还有两片羽毛随风飘荡，最终旋转着落到了那绿色头发的女人掌心之中。 “您…您是……天使吗？” 听着这话，凯尔倒觉得有些奇怪了。 “你没有见过天使？” “没、没有……” 那女人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便如同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哭着对着凯尔道： “天使大人您终于来了，我等了您足足五十年了！呜呜呜……” “呃……你先别哭，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收起了自己的翅膀，凯尔向着眼前那情感爆发的女人柔声问道。 后者点点头，止住那即将盈眶的泪水，红着鼻子道： “事情是这样的…… 在五十年前，我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因为天赋的原因，被邀请去参加天使考核。 对我来说，能够参加天使考核应该是一件好事的。 毕竟只要通过了天使考核，就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美丽的天使。 我也想成为一名天使，所以在考核的过程中没有一丝的懈怠，用尽全力的去通过每一项考核，但是……当我准备使用风之异能接受最后一项考核的时候——天使考核的负责人、这个考院的上代院长——爱兰耶丝女士——却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记得当时我是处于一个密闭的空间，四处都是雪白的一片，到处都是一样的雪白，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物品。 站在上面，你甚至会忘记地板和墙面的区别，我曾误以为自己正躺在地板上，但实际上那只爱兰耶丝女士依靠着墙罢了。 就是在这样一个空间里，爱兰耶丝女士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并问道:‘娜迦，你真的愿意接受最后一项考核？’ 当时的我正处在人生最兴奋的节点，成为天使的梦想就在眼前，当然不会拒绝。 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我答应了接受最后一项考核后，爱兰耶丝女士并没有让我与什么奇怪的生物对战，也没有让我去施展什么强大的异能，而是像教院的教甫那样耐心的教导我一些我本来无法理解的东西。 并在我彻底掌握后，她宣布我通过了天使考核。” “所以你现在是天使了？”凯尔看着毫无天使模样的迦娜轻声问道。 “……”后者沉默的摇了摇头。 “实际上，天使已经一百年没有降临过了，爱兰耶丝女士当年也是因为没有天使降临所以不得不守在这里一直等到下一任院长来接替她后才能离开这里。” “所以……你先前说的等了我五十年也就是意味着你也……” 女院长弱弱的点了点头。 “你没有考虑过不接受这个任命直接离开这里吗？” “想过，但是我一但离开了这里，这个地方就会永远封闭起来。” “你说这里会永远封闭起来？”听到女院长的话，凯尔的表情渐渐有了变化。 “等我一下。”她说着，伸出了左手，在身前一抹——一个金色的键盘熠熠生辉的出现在女院长的面前。 “好…好厉害。” “你知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但是我我觉得应该是很厉害的东西。” 凯尔朝她笑了笑，然后开始忙活自己的事。 首先，她要彻彻底底的探查一下这个空间，然后找到其中相当于控制室的地方。 对此，凯尔毫不犹豫的将自己仅存的能量用来启动[神剑义理]，然后在发丝全部又变为银色之后，她理所当然的用键盘打下了一串代码。 紧接着，在女院长惊讶的目光下，一个球形的银白色建筑物突兀的出现在两人的上空。 “那是什么？” “这个地方的建筑模型。” 凯尔说着，又将那银色球拉进到身前，指着其中的一处草地上的两个小人对女院长道：“你看，这就是我们两个。” “好神奇，这就是天使的力量吗？只是我很好奇一点……” “什么？”凯尔问。 女院长小心翼翼的道：“就是…为什么您是、呃……像是一团拼凑在一起的纸片？” 听到这女院长的这话后，凯尔并没有想要隐瞒什么，直接了当得说：“我的身体里有干扰系统，这种简单的探测是不能直接看穿我的，另外，体内能量越强大的生物也越难探测。” “哦～没听懂。” 对于一个中世纪的、在密闭环境内活了五十年的女人来说，凯尔刚才的一切话都显得让人难以理解。 什么干扰系统、什么探测、什么能量她都不清楚。 倒是各种神启预言她能够倒背如流。 凯尔也没有指望女院长直接了解她说的一切，只是她习惯性的会去回应别人的期待才说了这些。 没有继续跟女院长解释什么，凯尔又是一通让人不明所以然的操作。 然后，女院长就看到了一个暗紫色的房间被凯尔单独从银色球里提取了出来。 但是很快的，一阵紫色的乱流散过，凯尔面前那原本是暗紫色的房间变为了银白色。 “发生了什么吗？”那明显的变化就连女院长都看出来了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凯尔却摇了摇头，然后道：“没什么，一些小问题而已。” 话说着，凯尔就立刻关闭了一切，转而向着女院长道：“有些事情现在还解决不了，但是我想，我应该跟你先聊聊，毕竟这么多年待在同一个地方，你的心里也应该有许多的无奈与不满。” 金色的眼眸像光一样的发散着，虽然凯尔的目光并不是直接望着女院长的，但也足够令人感到温暖。 不过另一边，潜藏在黑暗中的某些存在却不这么想了。 “考院好像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一个紫色的独角阴影低沉沉的说。 “呵，再厉害能有那个二代天使厉害？再说了，她最后不也落在我们的手上吗？”另一个更加妖娆些的黑影不屑的说。 “都安静些，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那家伙死不开口，不能从她嘴里得到坐标，我们的计划就无法实施，至于那个新的麻烦……就由你去吧，垄。” 一个巨大无比的阴影笼罩了先前说话的两名存在，并向最初开口的那存在吩咐道。 后者十分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悄然的消失在阴影之中。 9.原因 “你们过去每隔五十年都要进行一次天使考核，那是在有天使的前提下，如果这次我没有来的话，你依旧会举行这次考核吗？” 并不宽大的走廊内一片漆黑，随着凯尔不断向前走去，走廊外的两侧，一盏盏路灯不断亮起。 看到这一景象，女院长虽然惊讶，但更多的还是对凯尔的钦佩。 “五十年来，我一直都以为那些是装饰物，比如雕像之类的。” “这些是光能灯，虽然和我记忆里长得不怎么像了，但控制方式还是一样的。” “控制？是可以随意开关吗？” “当然，在这个宇宙里，只有爆炸是无法随意控制的。” 凯尔说着就从身前毫无一物的空中拿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球。 “这是什么？” “一个控制开关，只可以用来控制特定的东西……好了，说一句话，随便什么都可以。” 听到凯尔话后，女院长有些不明所以，但她还是乖乖的按照凯尔的要求开口了。 好奇又胆小的她朝着凯尔伸到她面前的小球小心翼翼的说： “我、我叫娜迦……这样就可以了吗？” 说完娜迦还向凯尔询问了一下。 后者点点头，空着的右手指了指左手掌心内的小球。 然后娜迦就见到那小球突然动了起来——先是左右晃了晃，然后又突然转了个圈——“嗒！”的一声，小球从凯尔的掌心跳了起来。 半空中，它朝着地面的一边张开了六个小洞，顶上钻出了两根小小的能量棒，一红一蓝。 “嘀、嘀。” 漂浮在半空中的小球发出了两道提示音。 “这是……？” “随行开关，声控的，不过没有什么智能，我以前在实验室无聊摸鱼的时候造的小玩意。 它能够自主吸收恒星能量，所以你只需要白天的时候放它出去晒太阳就行了，当然，不要让它跑太远。毕竟离的远了，它就听不清你的声音。 这个地方的器械全都能通过这个小东西来控制。” “那我以后就不用跑到连接之地去开关圣域之墙了？” “嗯……”凯尔点了点头，然后又低声自语：“你本来就不该做那些的。” 娜迦，这个考院的院长，五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在这片与世隔绝的折叠空间内。 日常的饮食是靠着自己在考院里种的菜以及上代院长留在冷藏库里的一些速冻食物。（考院内有一条河，源头是死亡之海旁森林内的春伊努河） 至于这五十年来，娜迦是否有跟人进行过交流……凯尔并没有询问，但是在参观过她的房间、看到了那一本本被翻旧的书后，她觉得大概率是没有。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天使似乎已经一百年没有降临了。 上一代参与天使考核的那批人不仅没有人成为天使，甚至绝大部分的人因为信仰，自愿留在了这个考院。 并在她们不断摸索之后，终于能够自如的开关这个折叠空间的屏障。 但即便如此，也任然需要留下一个人在控制室进行手动操控。 而上代院长在考核最后教会娜迦的，就是如何开关空间屏障。 然后便是理所当然的，上代考生集体离开了这个困了她们五十年的地方，然后将所有的一切交给了她们的继承者。 娜迦还在伸手点那空中的悬浮小球，正当娜迦因为小球左右晃动的可爱模样露出笑容时，耳边传来了凯尔的询问：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这？” “不是的，天使大人，最开始卡兰她们都跟着我一起在这生活，但是某一天，她们说想回家看望一下父母，我就帮她们打开了门。” “然后你就被她们抛在了这里？” “她们不是抛弃！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 “你自己要留下来？” “是的。” “一个人？” “对。” “对？ 对什么对？！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这里出了什么故障，你一辈子就要待在这里了！你没有天使的基因，你可能活不到天使来救你。 你的父母亲人也没有你体内的超级战士，做不到像你一样能够活个两三百年且容颜不改。 你就没有、哪怕一丝的想过要离开这里，回到你的家乡去吗？” 明明先前一直都温柔礼貌的凯尔，此刻却异常的愤怒。 但是娜迦却没有因为凯尔的愤怒而感到任何的害怕，她毫不避讳的看着凯尔的眼睛，开心的说： “天使大人您错了，我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父母，当我有记忆的时候，已经是在各种各样的地方跟着不同的人展示我控制风的能力。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么，只是他们都说我能够控制风，是风的女儿，所以就叫我娜迦了。 最重要的是，我不是等到了您吗？” “你…我……” 凯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抹了把脸，双手叉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一句话也不说的，凯尔就这样站了好一会儿。 等到心情平复了后，她又向娜迦问道：“你有想过当自己离开了这里后要去哪里生活吗？” 在听到凯尔这句话时，娜迦忍不住双拳紧握，内心对自由的向往几乎要喷涌出来，但就是在这瞬间，她却强行忍住了自己内心的欲望，转而问起了凯尔。 “天使大人，我能成为天使吗？” “不能。” 直截了当的，凯尔这样说了。 活了一万多年了，凯尔很明显能够听出来，娜迦这句话不过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某些情感而说出来的。 凡人在面对自己无比敬佩尊重的存在，往往会故意去迎合对方。 这种迎合实际上对双方都并没有什么害处，相反，还会让两人的谈论气氛更加愉快。 但，凯尔是天使。 “我没有读心术，但你那单纯的内心我也可以一眼看穿。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找个专业人士过来的，到时候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我——好……” 自己的奉承被人看穿的时候，那种感觉只能叫做尴尬，但是凯尔的保证，却又让娜迦内心无比激动与高兴。 当一整个考院都让凯尔逛过一遍后，她的脚步最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草地上，凯尔看着天空中的高台，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这高台既是能量收集装置，又是一个传送装置。 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它的启动装置被人破坏了。 我先去外太空，等到这里天黑，我就会用恒星能量强行启动它。” 凯尔说着，身后便张开了六只翅膀。 娜迦看着那三对金色的翅膀，最后问了一句： “天使大人，其他的天使都是跟您一样的吗？” “为什么这样问？” “圣约上写过，天使都是一对纯白的羽翼，但您显然不是那样。” “嗯……这个问题其实很容易回答。 就像人生下来就不可能长得同一副面孔，天使的翅膀也不会全都长的一模一样。 至于颜色，就当是我特立独行吧。” 10.黑暗 自由这个词，从始至终就没有哪个人能够给它下一个确切的定义，因为那些曾经差点套在自由头上的定义们无法完美的去讨好绝大部分人。 宇宙中有着亿万万的不同生命种族，而这些种族中的个体又有着独属于个体的的想法。 自然的，自由的定义也就无比的多。 即便是如今的凯尔，以她的阅历也无法给自由这个词下一个绝对的定义，就好像，自由从来都不是固定的。 但不论他人的想法如何，对于凯尔而言，每当她敞开胸怀、毫无保留的接受着恒星光芒照射时感受到的那种温暖——就是她的自由。 随手招来一颗陨石，凯尔抹平了它的顶部，然后稳稳的坐在上面，于宇宙中，享受着恒星的照耀。 …… 夜晚总是意外的降临，不过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夜晚更加意外。 无边的黑暗占据了整个世界，唯有烛火的光还在暗潮中微弱的跳动。 因为这突然降临的黑暗，无数流月王国的人民都从他们那温暖无比的家中走了出来。 一时间，大街上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讨论声，宛如雨点打在玻璃窗上般——清脆，但却嘈杂。 “月蚀了吗？”一人在大街上问。 然而下一秒他就后悔喊出了这句话。 “先前内圣王城的大祭司！” “啥月不月蚀的？” “你们说什么？” “大祭司说了炉火月，炉火月！都tmd别吵，大祭司说了炉火月月底才会出现月蚀！！” 街道上的吵闹声与吼骂声此起彼伏，似乎是这黑暗将人们内心中的荒唐全都释放出来了。 这种荒唐甚至影响到了高墙内——内圣王城最中心处的皇宫里的劳拉女王。 站在皇宫最高塔顶中的劳拉女王，借着身后卫兵们手中火把的光芒，用一根竹笋般的赤色长金属管，透过管子小头部分中镶嵌的水晶片，将城内外的一切景象收归眼底。 “查出来是什么原因了吗？” 这位仅穿着睡衣便急忙赶上塔顶的女王在大致看了一遍城内外居民的情况后便立刻向着身后矮矮胖胖的褐色短卷发的大臣问道。 后者原本还在垫着脚尖试图突破身高的限制看到那被围墙挡住的一切。 而当女王转身问过他时，这位刚刚从叠满文卷的书房里跑出来的大臣，只能是厚的脸皮道： “抱歉，女王大人，我对现在情况的了解可能还不如您。” “那劳伦斯大统领呢？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大臣虽然对女王的这个问题依旧是一无所知，但是他十分聪明的将问题丢给了一名卫兵。 在女王的注视下，大臣笑着从卫兵那得到了答案，然后转身便要告诉女王。 “女王，劳伦斯统领他就在——” “停，叶洛钦大臣，你不用再开口了。” 劳拉的耳朵可还没聋，当然听到了卫兵的话。 于是她绕开了大臣，直接向卫兵下令道： “现在，你立刻去卡洛斯武卫的家中，让他停止他的舞会，并将其中的劳伦斯大统领带到我面前。 记得多带些人去，如果他已经喝的烂醉如泥，那就把他扛回来。” 说完，她又向另一名卫兵下令道：“你拿着我的信物立即去找到高墙上的卡洛迪斯副统帅，让他带兵去维护墙内外的秩序，保障平民们的安全。” 从女王的手里接过一枚刻有金色翅膀的古老金币，卫兵丝毫不敢懈怠，连忙跑下了高塔，一路向着高墙狂奔而去。 毕竟，刚刚女王交给他的，可是传说中，由那位天使赐予初代国王的神圣金币。 将这枚金币握在手里，松了怕掉，紧了怕碎，就算咬着牙僵着手臂保持一个动作，卫兵也觉得自己手心里像是握了一团火一样。 只有快些将这烫手金币交给副统帅卡洛迪斯，他才敢放松自己的神经。 好在一路上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卫兵安然无恙的将神圣金币交到了卡洛迪斯的手上，并且准确无误的传达了女王的命令。 接过了神圣金币的卡洛迪斯很快就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程度。 要知道，帝国之中，能够直接调动高墙王卫的只有女王本人，而这神圣金币则是历届国王（女王）身份的象征，也只有这枚神圣金币，能够让人暂时代替国王，去指挥帝国最精锐的部队——高墙王卫。 至此，卡洛迪斯不敢再浪费时间多想，当即就拿着神圣金币去召集高墙王卫了。 至于另一名卫兵，他的任务目标——劳伦斯大统领，此刻还在卡洛斯最金碧辉煌的房间内，与卡洛斯举杯畅饮着。 但实际上，劳伦斯的酒量并不大，并且总是真诚的酒后胡言。 也就卡洛斯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他才敢来这里大吃大喝、顺便发泄一下内心的不满。 “劳拉她就是太柔弱心肠了…嗝……要当年父王让我来继承……嗝……让我继承王位……我、我，我早就把那些霓虹国、霓蓝国的垃圾们荡平了……嗝。 卡洛斯……到时候我就把叶洛钦那头蠢猪赶出内圣王城，让你、让你来做这王国的大臣……嗝、到时候、嗝……我去打下那些国家，你、你，你就帮我治理那些国家，我们、荣誉永伴你我左右……” 有着一头金色长发的健硕中年男人，躺在一名美丽侍女的腿上，朝着并不坐在天花板上的卡洛斯畅所欲言。 而他的好友，流月王国最英俊的武卫，则是坐在他身旁的单人沙发上，静静地倾听着。 一直过了很久，当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后，他才慢慢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右手捏着杯底轻轻的摇晃着，卡洛斯听到了侍女的疑问。 “主人，您为什么不将他说过的话告诉给女王？” “然后呢？” “然后女王大人就有可能撤销对您家族的固足令，说不定还会奖励您不少的财宝。” “呵～” 听到侍女的话，卡洛斯只觉得可笑。 “当初如果不是劳伦斯求情，我那愚蠢的父亲将受到的就不只是先王的固足令了，如果不是劳伦斯，我早就陪着我那贪心的祖父一并上了断头台。 况且，你觉得女王会喜欢一个背叛兄弟的人？那被背叛的还是她的亲哥哥。” “可，可是……” “没什么可是，劳伦斯在这房间说过的所有话都是不存在的，倘若让我听到了有什么对他不利的谣言……那我可没工夫去查明真相，我会做的就只是换一批有着跟你们同样能力的人，你明白吗？” 卡洛斯的声音虽然平静，但他的话却透露出无比危险的气息，吓得侍女练练点头，连话都说不出来。 明确的感受到侍女对自己的畏惧后，卡洛斯才放过了她。 而就在这个房间的外面，隔着一堵墙的厕所内。 倒霉的亚纳斯特正被一名白发的病态男子牢牢的掐着脖子举在空中。 而这一举，就是好一会儿时间，要不是亚纳斯特天生命硬，说不定就窒息死亡了。 而贴着厕所墙听了好一会儿的斯匹德，在隔壁彻底没了声音后才松开了亚纳斯特的脖子。 “砰！”的一声，亚纳斯特摔得差点连盆骨都裂了。 但是他却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因为他明白，自己但凡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眼前这个趁着他洗手时突然冲进厕所的诡异男人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 “你想要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揉着自己剧痛无比的屁股，亚纳斯特半蹲在地上仰头向着斯匹德问道。 而斯匹德却是先敲了敲门，然后又贴着门听了一会儿后才低声道：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跟我一样的银发女人？个子很高。” “银发女人？我是见过一个银发女人，但是要说跟你一样可就错了。” 在他的印象里，沙漠中突然出现的银发女可以称得上是日星一般的女人，但眼前这死气沉沉的家伙，可一点让人暖心的感觉都没有。 “她去哪里了？” 虽然父亲给斯匹德的命令是将斯特兄弟带回去，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更在意妹妹的下落。 可是，斯匹德的初登场给亚纳斯特的印象实在是太差了，以至于他认为，如果自己将银发女的行踪暴露了出去后，他就将没有任何作用，随之被眼前这个银发男瞬间掐死。 所以，为了保命，他向斯匹德认真的说：“我当然知道她去哪了，我甚至可以带你们找到她，而且我敢保证，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了，我们商队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不过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就是。 仔细的盯了亚纳斯特一会儿后，斯匹德觉得他并不是在撒谎，于是乎又敲了敲门，不过这次他敲得很有规律。 然后，在亚纳斯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被推出了门外。 踉跄的向后走了两步，然后又是一阵熟悉的疼用从屁股传来。 他再也忍不住了，小声的吸了一口凉气。 “嘶——！” “你！” 怒气满满的甩过头来，亚纳斯特正准备和银发男好好理论理论，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先的厕所了，转而代之的是，自己的周身变得异常黑暗，唯有不远处的木桌上有着两盏蜡烛在默默发光。 踏踏——咔！ 斯匹德快步从灯光亮眼的厕所走进了昏暗的小木屋，随后木门一关，将近乎所有的光亮都隔绝在另一个空间了。 没等亚纳斯特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木门又被拉开了。 不过这次外面可没有什么光亮的厕所，而是一片廖无人烟的漆黑草地。 而开门的，则是一名手上染着血迹的魁梧银色短发男。 他关闭木门后，并没有直接转身，而是跪在地上，朝着木门做着别人难以理解的手势，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很好奇？” 一道沉稳的男声将亚纳斯特的注意从木门男人上拉了过去。 “您好，请问您是？” 十分有礼貌的，亚纳斯特不知为什么，在他面前的坐在木椅上的银发中年男人——那干净无比的——如同贵族一般优雅的男人让他不自觉的变得礼貌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中年男人在见到亚纳斯特如此礼貌后，脸上便浮现出了笑容。 紧接着他便同样礼貌的回答了亚纳斯特的问题。 “斯特先生你好，我是来自银月家族的威特利.银月，这位在我身后的是我的长子，斯匹德.银月，而门那边的则是我的车夫，那威。” “你们不是流月人。” “当然，我们的确不是流月人，实际上，我们不属于任何一个王国，银月家族仅仅是银月家族，不会被任何一个王国所掌控。 而这次，我派斯匹德邀请你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协助我们，找到我那离家出走的淘气女儿，事成之后，我将会给你一笔丰富的报酬。” 说着，威特利身后的斯匹德便从黑暗中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走到了亚纳斯特的面前。 然后，缓缓的打开。 随着盒子的打开，这个并不明亮的房间内，顿时亮起了一道光芒。 发散着光芒的拇指大的圆球正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的红布上。 亚纳斯特算不上什么见多识广，但是一些宝物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这是……传说中霓虹国的国宝——永耀星石？” 看着一脸吃惊的亚纳斯特，威特利微微一笑，朝着斯匹德摆了摆手。 后者立刻便盖上了盒子，旋即转身向身后的黑暗走去。 而威特利则是继续道：“当然，这只是一个小东西，当我找到了淘气的女儿后，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话音刚落，亚纳斯特的瞳孔便猛的放大。 在微弱的灯光中，他看到了银发男人抱着一个瘦弱的少年向他缓缓走来。 在看到那个少年之前他还能思考着如何利益最大化。 但是现在，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别说为自己谋求利益了，他就连正常的思考都无法办到了。 “你…你们怎么这样……无耻！” “无耻？我更希望你说的是卑鄙，因为无耻这个词听起来并不是那么的……优雅。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你的哥哥我们会还给你，而这个宝物……我们也会一并送给你。” 事到如今，亚纳斯特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 即便他说的自己知道银发女人去了哪里都不过是捏造的事实，但在不久之后，他必须把那捏造的谎言，化作真实。 为了他唯一的亲人。 11.凯尔懂啥剑术 突如其来的黑暗证明了不久前大祭司对月蚀来临时间预言的错误。 但——让大祭司反复踱步于房间，红着眼睛在烛光下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那一张张铺张散乱的卷轴——却是有着另一个更加骇人听闻的原因。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飞快的传进了大祭司的耳中，当他从一张张摊开的卷轴中坐起身来时，女王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预言中的至暗时刻到来了。” 这是大祭司开口后的第一句话。 原本就觉得今天这黑暗来的十分不寻常的劳拉女王在听到大祭司的话后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至暗时刻降临，光明转瞬即逝，金色双翼难辨真假，天使默而不语；骑士丢失本心，剑士难挡大敌…” 双手缓缓打开金色的卷轴，大祭司一字一句的，如缓步陷入绝望中那般念出了卷轴上的预言， “…无尽黑翼遮天蔽日，正义不复存在……” “陛下……预言中的至暗时刻…它来了啊……” 名为崩溃的气息不断的从大祭司的身上传来。 劳拉女王右手一挥，大步走过他的身旁。 “砰！” 寒夜的风一脚踹开了紧闭的窗户，呼啸着朝大祭司的脸上来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响以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将大祭司猛的从绝望中惊醒。 当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寻找劳拉女王的身影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动物皮烧焦的味道。 “这种味道……好熟悉……” ——不对！我卷轴呢？ 意识到不对的大祭司连忙转身向后看去，而这转身，却让他看到了近乎疯狂的一幕。 金色的发丝在风中飘动——只见劳拉女王拿着卷轴的一头高举过头顶，而没有木轴的那一头——金色的羊皮已经在烛火的烧灼中不断“哭泣”。 “陛、陛下……您这是为什么？” 瞥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大祭司，劳拉女王回答道：“倘若父王交给我的王国真的因为这所谓的至暗时刻而灭亡，那这卷轴也就完成了它的任务。 而若是至暗时刻没有摧毁我们……愚弄了王国百年的它就更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话说着，烛焰就顺着羊皮卷上的一角蔓延全处。 “不！” 在大祭司的喊声中，火焰将带来灭世预言的卷轴吞噬。 仍不死心的大祭司几乎是用脸扑到火团上的。 然而，当他真的要触及到燃烧的卷轴时，火焰就像是听到了谁的命令一样，瞬间加速烧毁了卷轴。 看着飘散在房间里的灰烬，劳拉捻灭了指尖的火焰，转身便要离开房间。 没等她走出两步，身后却突然亮起了刺眼的光。 宛如坠落的星辰般，一道金光撕裂了黑暗的天空，在飞向终点的瞬间，也照亮了整个王城的天空。 无数的人民因为突兀亮起的光而下意识伸手去捂住眼睛。 “啊！” “好亮，是日星出来了吗？！” “睁不开眼睛了！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了？！” 因为仅仅是一瞬间，所以王城居民的呼喊声并没有持续太久。 等到一道金色流光从天而降后，刺眼的光便散去了。 先前还无人敢以望向的天空，此刻又变回了幽蓝的月夜。 光明一闪而过，黑暗也随之退去。 当一切都恢复原样后，大祭司却看到——那无论何时都保持着镇定、仿佛是冷静代言词的劳拉女王，此刻却用一种无比吃惊的目光望着窗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就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 当考院的上空的金色高台因为一束来自宇宙的恒星能量而被激发时，那无比迷人的金光甚至是让娜迦感动地跪倒在地。 “成功了……她真的成功了……” 越来越多的考生因为金色高台的原因而走出自己的宿舍。 而当她们出门后，却看到了那傍晚将她们带入这神圣领域的名为娜迦的院长正跪倒在地，嘴里还低声呢喃着什么。 冷也混在这群人之间，不过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的汗水，许多已经洗漱完毕的人都下意识的离她远了些。 不知不觉的，冷就走到了人群中较为前些的地方。 “发生什么了？” 她这样向着身前的一个人问道。 那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右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然后看着半空中的金色高台，嘴里低声道：“不对，传送通道被人用一种极为低劣的手段破坏掉了，而且不激活这个传送点还看不出来它是坏的。 但谁敢在天使的地盘里做这种事?那些叫做恶魔的家伙吗……” “凯尔？！” 正当银发女人还在思考的时候，冷是一口道出了她的名字。 “好巧啊～” 收回思绪的凯尔笑着跟冷打招呼。 后者却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她道：“我早该想到的，能够在那种时候出现在那种地方的人，怎么会不是来参加天使考核的。” “我来参加天使考核……？” 凯尔眼睛转了一圈，然后笑着道：“是这样没错……被你发现了～” 听着凯尔的话，冷想到了先前自己因为那时不时的怀疑而一次次提高的警惕，不由的叹了口气： “所以你怎么不早点表明身份？还编什么公主国王的故事来忽悠我。” “那种时候，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吧？” “嗯，也是。” 冷点了点头后，就不再开口了。 她不知道该跟凯尔说些什么，毕竟她跟凯尔也不算是特别的熟。 但是……在这个别人都迅速形成了小团体的地方，她一个人待着算什么？ 可不善言辞的她又不知道该怎么来跟凯尔交流。 总不能跟她切磋剑技吧？ 像凯尔这样的人，冷一猜她就是个异能者。 看着站在面前欲言又止的冷，凯尔一眼便看出来她的内心在想什么。 在给娜迦的小智能球发去了两条讯息后，凯尔指着一处走廊向着冷道： “不忙的话，去那边聊聊？” 原本还在颅内风暴的冷在凯尔真的向她发出邀请后却又拒绝了。 “我、我还要练剑。” “练剑？” 听到这个词后凯尔突然有了兴趣，她对冷说： “剑术我也懂一点点，可以指点你一下。” “呃……你指点我？” 冷有些无语，她练剑十九年了，就连她的骑士父亲剑术都比不过他，再看看凯尔，一个娇滴滴的漂亮女人，怎么可能会什么真正的剑术。 冷再三推却了凯尔想要指点她剑术的好意，然后大步流星的又回去训练了。 至于凯尔，则是有些无奈的捏着自己那因为重塑而变得异常柔软的小腹。 “明明实力变强了，看起来却没了战斗力……真是充满欺骗的外貌。” 12.异样 满是花草的院子里处处芳香，伴着书页翻动的声音，蝴蝶们也有节奏的在花丛中起起落落。 在这个充满绿意的环境中，鹤熙那一头银色长发则显得无比的亮眼。 一名穿着新式瑟银盔甲的天使十分迅速的锁定了鹤熙的位置，随后便从空中轻盈的落下。 瑟银靴踩着清脆的步子来到了鹤熙的面前。 “天基王，听说您找我？” 开口的那名天使没有摘下头盔，甚至连翅膀都还是微微展开——随时就能飞走。 扑——鹤熙右手稍稍一握，将书本合上。侧过身子的同时也习惯性的将右腿架在左腿上。 上下看了眼来人的样子，她并没有着急说些什么，而是拍了拍身旁的一个石凳轻声道：“先坐下歇会儿。” 那天使却是坚持要站着，并回答道：“我还是不了，等下伊人文明那边还有个会议要参加，我——” “坐下歇会儿…”没等天使说完，鹤熙就打断了她的话。 再次拍了拍身旁的石凳，鹤熙继续看着站在身前的天使。 后者依旧没有动弹。 见状，鹤熙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后抬手划出了一个淡蓝色的虚拟屏幕。 在上面快速的点了几下后，鹤熙便停下了动作。 “天、天基王……您做了什么？” 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诋毁的意味，但天使还是觉得鹤熙百分之一千没有做什么好事，至少是对她而言。 果然，就在鹤熙收起了虚拟屏幕后的第三秒，天使便接到了一位熟人的通讯。 在鹤熙微笑着的应许下，天使接通了通讯。 然后下一秒，就是一道无比幽怨的声音传来。 “小……流……月……” “雨、雨桐士。”光是听声音，流月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然后没等她询问，雨桐就突然提高了几十个分贝绝望的大叫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 几乎是要哭了，雨桐在通讯那头说：“我知道上次把我的任务偷偷分到你头上是我的错，但你也不能挑这个时候来报复我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因为那个，我现在要赶去不知道多少光年外的泰罗星，跟你任务的伊人文明的根本就是两个方向好吧。 这任务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不久前那事，这次算是凯莎女王最在意的事了。 要是没有在时间内完成任务，我不得被女王一顿好骂？” “呃……雨桐，其实不是我……” “我的右翼大人行行好，这次就先放过我，为了报答你的恩情，等我回来的时候会给你带一些泰罗星的土特产的。” “雨桐，这其实不是我……” “啊——我进虫洞了，现在听不清你说的话了，喂——喂，信号好像很差啊，不行了不行了，我这边信号真的很差，所以就我们说好的那样啊，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一些土特产，拜拜了。” 本来是想解释一下那突然转交的任务不是她干的，但是到了通讯的最后，她也没找到合适的解释机会，只能是在雨桐挂掉通讯前跟她说了声“拜拜”。 而在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结束后，流月也终于是收起了翅膀，将头盔摘下并露出自己那张美丽的脸。 轻轻坐在鹤熙身旁，她用自己那许久未曾休息的疲惫目光望着对方，十分无奈的说： “天基王……我真的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浪费……” “就因为先前莫甘娜那个混蛋自称研究出了比天使更高级的空间技术？ 呵呵～ 就她手里的那些零件，能不能支持她复活自己的那些大头兵都是问题。 反倒是你，这段时间就没有照过镜子？两只眼睛周围那一圈都快黑了。” “责任所在，既然从你手上接过了神圣右翼的职位，当然就要付出与之相匹的努力。” “所以我才说你像她，一单工作起来就没个停的……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凯莎女王她才会选你做新一任的军团长。 不过你现在真的是该好好休息一会儿。” “可是伊人文明那边……” “那边的事情我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其实就是一些智商底下的低级恶魔而已，派几个小队过去就能解决。 倒是你自己的守护之地，那颗布鲁斯星你最近有去看过吗？” “布鲁斯星？最近一百年我还没去看过，但是天使若依一直都有给我报告情况。” “也就是说，你对布鲁斯星的一切了解都是通过一位小天使的书面报告？” “这有问题吗？报告上，布鲁斯星一直都很和平，没有发生什么战乱，也没有异星入侵。”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 在流月疑惑不解的神情中，鹤熙从微虫洞中拿出了一叠报告。 “理论上来说，一个星球的报告除了面对面的传达外，其他的都要给自己的直系长官并上传到梅洛数据库，但我发现一个问题。 天使若依近一百年内上传到数据库的报告，实际上都是你上传的。” “因为只是一件顺手的事情，所以……的确是这样的，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如果是按照往常的印象来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刚刚我试着联系过那名天使若依，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流月摇了摇头。 “发生了什么？” 鹤熙将报告推到了流月的面前，然后静静的看着对方的眉头一点点的紧皱。 “怎么会这样？” 报告记录的是鹤熙与天使若依的对话。 其中天使若依在面对鹤熙诸多询问都是完美的回答，唯独最后，在鹤熙将要结束通讯的时候，天使若依对鹤熙的称呼却是鹤熙士。 乍一看，这种称呼并没有什么问题，因为天使正式场合中都是如此相称的，尤其是面对高级天使。 但问题往往就出在这里——鹤熙并不单单是一位高级天使。 她是拥有王之称号的天使，即便后来她担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神圣右翼，但是自从流月接替她成为新一任神圣右翼后。 众天使们对她的称呼又变为了天基王。 天使若依并不是什么百年内的新晋天使，理论上是不可能不了解鹤熙这个名字的含义。 “所以，我严重怀疑，这个天使若依……有问题。” “就算你这样说，那也仅仅是一次称呼问题而已…” 明明眉头都快要锁在一起了，流月却依旧要怀疑一下鹤熙的怀疑。 不过后者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于是便又拿出了一份报告。 报告上的标题赫然是—— 关于布鲁斯星心灵控制类异能者的研究。 同时，她还将一段若依的无声通讯视频放给流月看。 在视频播放的同时，鹤熙也在解说： “这份报告是天使若依一百零二年前上传的，而这段视频，是先前我跟她的通讯。 其中她的表现很自然，自然到你仔细看就会感觉不舒服的地步。就像是一个无比真实的假人在装成一个真人。” 流月当然也会跟若依进行远距离视频通讯，但是一向忙碌的她从未像现在这样，静下心来，仔仔细细的去看一段若依的视频。 越是仔细的看，流月就越感觉天使若依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而当她开始翻看当年若依的研究报告时，视频里的若依便开始与报告里那些被异能者心灵控制下的傀儡渐渐重合了。 这种重合的感觉尤其是在鹤熙将若依的声音再度放出时达到了顶点。 “这、这……” “被吓了一跳？的确，刚开始我也想不到这种可能，若依毕竟是一名二代天使。 但有的时候，现实就是这样的不科学。 有些事情，也不能单靠数据来判断。” 鹤熙的话已说完，流月却陷入了沉默之中。 “唉～” 拍了拍流月的肩膀，鹤熙起身道：“找个时间去一趟布鲁斯星吧，另外，在上面帮我找一下你姐姐的踪迹。” “姐姐？” 听到这个无比熟悉却陌生的称呼，流月立刻便从沉默中回过了神来。 她看着鹤熙，无比认真的问道：“姐姐她还活着……是吗？” “极大概率是这样的，毕竟东边的无机体们不还一直跟着米迦勒等着他们的殿下回归吗？” “那你呢？既然姐姐她还活着，你难道不想亲自见她一面吗？” “呵…怎么不想，只是，她抛妻弃妹近万年……如果不给她一些陈惩罚算什么？ 叫你来就是说这些了，你尽快去一趟布鲁斯星吧，我先回去了。” “可是姐姐她——” 流月话还没说完，鹤熙的身影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唉～” 无奈的叹了口气，流月将报告收进了微虫洞空间。 过了一会儿，她又从微虫洞中拿出了一根稍短些的金色发簪。 看着这根曾经断过的发簪，流月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姐姐……你到底是为什么……才不辞而别的呢？” …… 新的一天到来，在床上躺了一晚上的凯尔在日星升起之前都没有真正睡过。 一直在思考那被破坏的传送门的她，脑子里想到了数十种可能，但是没一种可能是符合她所见到的这个地方的。 倘若真的有什么存在攻入过这个地方，那娜迦便不可能在这住了五十年也不曾发现什么。 但是，先前她跟娜迦在交谈的时候，那种异样的，被人盯着的感觉，却又无比清楚的印在她的脑海里。 “这个地方一定是有古怪的，只是这种古怪我还未曾得知它的根本。 先试着找找线索吧，实在不行，就等能量攒够后用[神剑义理]彻彻底底的扫描这里。” 到时候，这里发生了什么就能够清清楚楚的出现在凯尔的面前了。 13.天使若依 一个金发的女人身后背着一对白色的翅膀——这或许就是天使在宇宙中最刻板的印象。 而作为一名天使代理人，娜迦从未见过真正的天使，理所当然的，金发白翼也成了她对天使向往。 直到凯尔的出现，打破了她对天使的认知。 “凯尔大人，为什么您是三对翅膀呢？” “和你想象中的天使不太一样？” “有一点。” “那你想象的天使是什么样的……一头金色的长发？声音好听、语气温柔？穿着一身白色的丝绸长裙，每次登场还要‘布林布林’的闪些金光？” “嗯嗯嗯嗯嗯！” 娜迦不断的点着头，凯尔所描述的天使完美的符合她内心的想象。 “并不是这样的，宇宙里没有什么会是完全相同的，每个存在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 凯尔说着，将手里的书又放回了图书馆的书架。 不过说是书架，其实就是一些墙壁上的凹槽，原本应该是用来放一些花瓶之类的，后来被娜迦用来放书。 拍了拍掌，凯尔从木椅上坐起。 她因为好奇天使在其他文明眼中的模样，因此坐在这完完全全的看了一整本《天使圣约》。 不过说实话，凡人信仰中的天使过于完美了些。 而正义，也并不是每次都会大获全胜的…… “那些孩子的考核一般是什么时候开始？” “我来的时候，是给了两天的休息时间，因为要考虑到那些来自十分遥远国家的孩子。” “所以这次你也是准备跟以前一样？” “是的。”娜迦点头道。 “那这两天，就算是我找出问题的时间了。” “什么问题？” “没事，一切交给我就好了。” 凯尔微微一笑，转而离开了图书馆。 一出门，凯尔便能看见结伴的少女们在走廊边有说有笑的。 也有坐在草地上练习能力的，不过多是朋友之间的共同进步。 凯尔挺喜欢这种氛围的，因此，在前往控制室的路上，她一直都在看着那些充满青春气息的少女们。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成群结队的走在阳光下。 关紧大门，仅开着窗的雪白房间内，一道又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不断的响起。 “一千九百九十七……一千九百九十八……一千九百九十九……两——千——！” 仅靠着一股气挥出最后一剑，在将如山一般重的长剑颤抖的举起来后、当长剑抬至头顶的瞬间——已经满身是汗的冷再也握不住手里的了，“唰！”的一声，没了力气的手被剑柄拽着沉向地面。 呯——哐啷～ 清脆的声响一直传出了很远，但是密闭的房间却一直没有人来打开。 即便冷的喘息声已经大到无法掩盖，但一直都只是一个人的她，并没有在一晚上跟别人交心的能力。 跟她一起住的少女们，也都是剑术无感却天赋异禀的异能者们。 ——“哇哦～我还从未见过女骑士呢。” “呃……还不算是骑士，我还需要……” “原来还不是骑士啊，那你练剑术有什么用？ 光靠蛮力的话，是不能比得过那些男人吧？更别说成为天使了。” “剑术不是光靠蛮力的！它是一种技巧，一种能够让人以弱胜强的技巧。” “随便咯～反正我父亲手底下的骑士们也就那样，现在这个时代，异能才是王道……我们走吧……” 踏踏踏…… 看着三位精致的女孩齐声踩着清脆的步伐离开，冷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 有关昨夜的回忆到此为止。 看着地上躺着的剑，冷咬了咬牙，蹲下身去将其再次握于身前。 呼——！ “两千零一！啊！两千零二！两千零三！” 凌厉的破空声再次响起，原本还以为能够好好休息一会儿的汗水此刻又开始奋力的流动。 …… 按着娜迦所说的路线，凯尔走过了半个考院，直到两扇厚重的白色大门出现在她的面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门上的金色浮雕——两名美丽的女天使，手里拄着烈焰之剑，分别站在左右两扇门上——而她们的双眼，则是无比坚毅的望向天空中的传送台。 “真是怀念……” 对于这个浮雕，凯尔无比的熟悉，因为在当初，就有人给她以这个姿势画了一张画像。 凯尔张开双手，轻轻抚摸着门上的浮雕，然后…… 空—— 一声巨响，两扇数十吨重的大门，在凯尔的手里仿佛毫无重量一般，被轻而易举的推开了。 而在凯尔踏步进门后，灯光也随之亮起。 靠着光亮，凯尔看见了墙壁旁放着的两盏已经烧的干净的蜡烛的烛盘。 这让她不禁想到之前娜迦跟她说的——控制室内没有一丝灯光。 仔细环顾了一圈大厅，凯尔很快边找到了娜迦过往进入控制室却没有光亮的原因。 “门上居然还有专门给普通人安的开门装置……不过先前驻守在这的那孩子显然是没有想到娜迦她们根本就用不来灯。” 轻轻点了一下左门浮雕上烈焰之剑的剑柄处的一个圈，凯尔后退两步，便看到了大门自己缓缓关上。 正当凯尔准备转身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无比严肃的声音。 “检测到不明身份信息闯入，正在扫描……扫描失败，请出示身份证明。” “九千多年的时间，人工智能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看着眼前完全与真人无异的天使，凯尔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不过…… “小孩，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算是出示身份证明？” “您可以申请唯一账号验证，接入梅洛数据网，从中找到属于您的身份编号。”毫无沟通障碍，很快的，女天使的人工智能便给出了凯尔解决方案。 不过不等凯尔开口，她又继续道： “抱歉，我检测不到梅洛数据网，可能是信号被阻断，现在，我将再次扫描您，请解除信息防备。” “解除信息防备……看来也只有这种办法了。” 凯尔说着，便暂时关闭了体内的神剑防火墙。 “你需要准备一下吗？没有接入梅洛数据库的话，我体内那巨大的信息量说不定会让你胀到死…” “扫描结束。” “…机……” 凯尔连话都没说完，人工智能就将她的数据库完完全全的扫描了一遍。 并且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凯尔面前的这个人工智能，居然拥有凯尔的资料，虽然少的可怜。 “根据我的资料库记录，天使凯尔是一名高级天使，不过在九千到一万年前便失踪了。 并且于一千年前被修改后缀为‘死亡’。 我无法理解一个已经死亡的高级天使是如何能够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小姑娘，你理解不了的东西可多着呢，现在我就想问一下，你能不能联络天使之城方面？” “抱歉，天使凯尔，我的通讯联络系统已损坏，无法向天使之城发送任何信息。” “损坏……有点意思，”凯尔撩了撩头发，继续道：“那我换个问题——你的名字是什么？” “若依。”女天使回答道。 “天使若依，嗯～很不错的名字……那天使若依，你最后见到你的本体是在什么时候？” 面对凯尔这个问题，天使若依突然呆滞在原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检索后，她回答道： “抱歉，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你的数据核心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 凯尔疾步上前，矗立在天使若依的身前，左手微微抬起，掌心内暗能涌动。 或许是凯尔手中的能量过于汹涌，天使若依几乎是在凯尔靠近的瞬间便检测到了她身上的变化。 并且对于这种变化，她严声道： “天使凯尔，我检测到您有极强的攻击欲望，请立刻停止你的一切动作，否则我将才用强制手段让您安静。” 话音落下，凯尔的四周便冒出了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 这倒是让凯尔有些吃惊。 “呵～光能武器，不过看连接口的样子，几百年没维修了……这东西也伤不到我，至少在大气层内伤不到。 好了小姑娘，我就不陪你继续玩了，准备睡一觉吧，等我把一切都忙完了之后再把你唤醒。” 凯尔说完，蓄满暗能的左手打了一个响指。 啪！ 一阵猛烈的能量波动以凯尔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没过多久，那些看起来充满威力的武器就纷纷缩了回去，天使若依的人工智能也陷入了睡眠状态。 “好了，趁着今天运气好，赶紧来看看这位小姑娘的数据库里都有些什么吧。” 自言自语了一句，凯尔向着更深层的地方走去。 14.破解 如果是要问凯尔这些年，在那种不生不死的状态下研究的最多的是什么——毫无疑问就是信息模拟技术。 剑术也好、微虫洞搬运也罢，一切技术的运用前提都是要凯尔拥有一个身体。 而信息状态下的她，毫无疑问是无法越过能量守恒去凭空获得一个身体的。 但在这漫长的等待之中，她如果不做些什么，再强的意志与内心也会因为时间而变质。 所以她便开始试着自己模拟一个虚拟的空间——在里面生活、看书、吃饭，乃至是旅游……当然，为了尽快重生，凯尔信息模拟中投入的能量是微乎其微的，其效果不外乎于一个人凡人在清醒的做梦、做些自己可控制的梦。 也正是因为这样，凯尔对于许多技术的运用都有极大的陌生感，需要花些时间来重新熟悉。 唯独信息模拟这一技术……是她绝不用再花时间去浪费的。 没有受到任何阻挠，凯尔十分轻松的来到了娜迦所说的控制室。 不过当她真正踏进这个纯白色的房间后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防护罩控制室，分明就是一个飞船控制室。 不过是控制设施全部进入了休眠状况，所以整个房间看起来空空荡荡，毫无一物。 “喔～没想到现在的飞船技术都先进到这种地步了，而且看样子，跟盘古文明是走的同一条路线。 殊途同归吗，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边思考着，凯尔边找出了整个控制室的启动处。 站在雪白的墙壁前，凯尔背对着门，伸出食指在一个有着特殊光泽的墙面上轻轻一点。 随后，整个房间开始分裂。 合金地板与天花板以及墙壁上上裂开了数十个口子，然后迅速打开，形成一个个正方形的洞口。 而在洞口打开后的第二秒，各种各样的器械装置就会从洞口里延伸出来。 等到装置变形完成后，那些原本打开的洞口又完整的贴合着装置闭合。 “几千年过去了，布局也还是这个老样子，投屏、主机、数据接口、人工智能主脑……” 凯尔像是演练了千百遍一般，无比自然的连接上了飞船的数据库。 不过就当她准备破解数据库的防火墙时，却尴尬的发现，没有神剑义理的帮助，她似乎无法自主破解如今天使的防火墙。 也不知道这是升到了第几百代了，运算量大的惊人，凯尔三代天使的算力对这防火墙来说还真算不上是什么。 “这也是好事，防火墙越难破解，也就越说明她们现在的科技水平高。 就是这防火墙的运行模式怎么有些眼熟的样子？” 凯尔说着，双手在身前一抹，一个金色的键盘便出现在掌心下。 迅速的输入了几串代码，凯尔试着运行了一下。 “嗯……防火墙没有一点反应，看来不是鹤熙造的，不过这种运行模式又跟她太像了，该不会是她的学生？” 凯尔一边嘟囔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动用了神剑义理。 当防火墙被破解后的瞬间，凯尔就神速的关闭了神剑义理。 她体内本就不多的能量此刻越发的少了起来。 “好在防火墙已经破了，好了，现在让我来看看，我离开的这些年，宇宙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下开始按键，无数的资料涌入凯尔的脑内。 从她离开往后——虚空理论出现、天使与神河断交、恶魔入侵、天城重建、第一次圣战开始，能量矩阵重建、鹤熙重新构建防火墙。 正义秩序传遍宇宙、大批天使外驻茫茫星海、天使与恶魔的战争愈发凶残。 到了后期，恶魔开始招募空贼为期战斗，天使也开启了飞升计划——从凡人之中挑选新的天使战士。 最终，天使通过无数的牺牲，终于将恶魔杀的七七八八，几乎可以说是要赢下了圣战。 再往后的东西，凯尔便没看了。 她断开了与资料库的连接，神情有些疲惫。 靠着墙壁缓缓坐下的同时，又将天使若依的人工智能启动。 在短暂的数据运行后，小姑娘的投影出现在凯尔的身前。 “数据显示，您似乎翻看了我的数据库，根据天使守则，您这是——” “别什么守则了，小姑娘，我想问你一件事。” 凯尔打断了天使若依的话，转而从微虫洞里拿出了一张老旧的照片，照片上是她和雨桐、凉冰的合照。 指着照片上的凉冰，凯尔向着天使若依问道。 “她是天使凉冰…对吗？” 听到凯尔的询问，若依简单的扫描了一下照片，但是她的回答却让凯尔不怎么开心。 “检测到图片中有三人，天使凯尔、神圣左翼护卫雨桐以及……未知、未知……数据库未找到此人相关信息。 检测到违规词‘凉冰’，正在查找数据库……查找完毕。 凉冰，原为天使神圣右翼，后改名为‘莫甘娜’，传播极端堕落自由主义，企图颠覆天使正义秩序，被神圣凯莎定义为‘宇宙的邪恶’，是天使最大的敌人。” “砰！” 几乎是若依说完的瞬间，凯尔一拳将身旁的合金墙壁砸出了一个深坑。 “靠！凉冰啊凉冰，你tm还真是出息了。” 愤怒的凯尔一边骂着凉冰，一边将拳头从墙里拔出。 “虚空理论、极端堕落自由主义，呵呵……自由，自由到让无数天使付出不必要的牺牲。 你tm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对着空气，凯尔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凉冰的这种行为，彻底触碰了她的底线。 天使之间，即便有矛盾，那都还是姐妹。 就像凯尔与凯莎，两人的理念从一开始便不同。 凯尔要的，是解放天使，然后建造一个属于天使自己的美好世界。 但是凯莎却把无数的天使派到宇宙各地去保护那些对天使没有任何战略意义的文明，甚至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文明在受到保护后还会暗搓搓的骂天使，说什么天使阻断了他们的发展。 但即便是这样，凯尔也尊重凯莎的选择，因为正义秩序，的的确确是无数天使引以为豪的秩序。 “当初我也就以为外面有一群白眼狼罢了，没想到凉冰才是那个最大的白眼狼。 入侵天城，还把那些差点要被打没的空贼又养起来了，呵～”凯尔看了眼照片，指尖轻轻点着照片上凉冰的脸，她淡淡道： “比起回家，我觉得更有必要的是先找到你。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都要先把你给狠狠地打一顿，为了那些死在恶魔手上的天使们。” 将照片又丢回了微虫洞中，凯尔将目光放到了若依的身上。 她说：“我看了下你的资料，资料上说你是流月的副官，哦对了，我另外还更改了一下你的数据，所以我问什么你都会回答，就算你有那么一点点的反抗力，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白费力气。 我只是问几个问题，问完我就离开，然后你就可以继续待在这里防备那些可能会到来的敌人。” 听着凯尔的话，若依还真的发现自己会对凯尔的每一个问题做出回答，即便她并不想回答凯尔，却也无法制止。 考虑到凯尔天使的身份，以及自己此刻的处境，天使若依决定……就算是无法反抗，她也要试试。 “您请…我…停下……你没有权限访问……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东西的。” “呃……小姑娘，我真的只是想知道几个问题，你的数据库我都翻了一遍，什么资料重不重要我都知道了。 没必要再这样，我只是想跟你问一下，流月这些年的生活。 即便数据库中没有记录，但你作为她的副官，肯定知道她的日常生活是怎样的。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些问题。” 关于这艘伪装成考院的飞船的前因后果，凯尔已经从数据库中了解的一清二楚，什么人来过这里，做过什么，她都看的明明白白。 现在，她只是想知道一下，自己的妹妹，这些年还好吗。 “……”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已经完全控制了一切，最终凯尔也还是没有选择违背若依的意志去强行了解她想了解的东西，哪怕此处的若依仅仅是一个人工智能。 “那就不强求你了小姑娘，拜拜～” 礼貌的道别后，凯尔离开了控制室。 当阳光再次照射在她的脸上时，她的脑海里突然清晰了起来。 “啊～所以折叠空间的技术仅仅是用在传送门上，这艘飞船实际上是悬停在高空中的。 这也就能进解释的通，为什么飞船有着一股很大的能量在流动、损耗，原来是在维持飞船的悬停。 也多亏了它是个太阳能的，不然哪里撑得了一百年。” 15.断剑 真相与人的距离始终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而这个距离，就叫做谎言。 即便是凯尔，也不得不承认，揭开谎言的迷雾远远要比炸掉一颗恒星难得多。 后者不过是一连串数据运算后必然发生的结果，凯尔稍微有些脑子就能办到。 但解谜的话，还真的是把她难住了。 “飞船的数据库中显示，一百年前，天使若依更改了飞船上的一系列操作系统，从原本的智能操作改为了更加麻烦却简单的手工操作。 之后便离开了这里，不见踪影。” 但这显然是有问题的。 首先是高台的传送装置被人毁坏了，并且这过程还没有任何的记录，就好像那传送装置一开始就坏了一样。 再有就是信号的屏蔽，如果信号没有被屏蔽的话，人工智能若依是能够直接联系天城方面将这里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给凯莎。 但显然是有人不想让若依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天城。 可若依的数据库中却又没有任何关于信号被屏蔽的记录。 再加上先前凯尔感受到的那股注视，事情似乎越来越没头绪了。 “要是能有双一眼便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就简单多了。” 踏步在走廊上，凯尔稍稍的意淫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收回了思绪。 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转角，凯尔已经做好了侧身的准备。 不过就当她一只脚踏出墙外时，墙的另一边，却传来了一声闷哼。 “谁？！” 正握着自己右手臂使劲的冷突然看到了一只脚从墙边伸了出来，整个人下意识的绷紧了精神。 不过下一秒，她又放松了。 “别紧张，是我。” 凯尔从转角处走了出来，一直到冷的面前才停下脚步。 她看着冷那不断颤抖且不自然右手，眼神稍稍有些认真。 “受伤了？”凯尔明知故问道。 后者撇撇嘴，说：“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我很快就能处理好。” “处理？你拿什么处理，额头的冷汗都快流到嘴里了知道吗？左手拿开，然后全身放松。”凯尔上步握住了冷的右手大臂。 后者刚想要拍开她的手，就听到凯尔问：“在这里有认识到新朋友吗？” “朋、朋友什么的，我才不需要。” “哦，真的吗？可我看别人都是结伴而行，你一个人就真不觉得孤单？” “我有什么孤单的，反正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吃，一个人住，一个人——啊！” 冷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耳边传来“咔嚓”一声，然后就是一股剧痛传来。 放松了心神的她一时没有忍住，当即就疼的喊出了声。 倒是凯尔拍了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然后接着冷的话调笑道： “呵～还有一个人受伤，一个人嚎是不是？ 好了，手给你接回去了，不过最近两天不要再去动它了，别搬重物，还有……” 凯尔低头看了一眼了冷脚边的长剑，继续道：“……别用右手挥剑。” “可明天天使考核就要开始了！” “嗯……的确，没了一只手的剑客，实力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但这也没有办法，倒是有一件事我想知道。” “什么？” “你为什么会把手伤到，按理来说，一名合格的剑客应该能够清楚的了解到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像这种因为超极限训练而受得伤，实在是不应该。 我说冷，你该不会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吧？” “刺激……我也不太清楚。”冷靠着墙，低头看着自己那还在因为疼痛而颤抖的右手，眼神里带着迷茫。 “她们说，剑术最多也就那样，真正可靠的，能够决定胜负的，是异能才对。” “嗯哼～所以你是怎么想的？”凯尔依靠着墙壁，双手抱胸，平静的看着冷。 后者听到的她的询问后，立即就抬头回答道： “我当然不那样认为！剑术绝对不会比异能差。 那可是用汗水与鲜血换来的技巧！那些生来就有古怪异能的人怎么能了解剑术的强大！” 冷的情绪逐渐激动，但是不等凯尔安抚，她又突然自我沉寂了。 “但是……”冷有些低落的说：“但是我的剑术跟她们一比，还是差太多了……” 自己所信奉的战斗技巧被人那样评价，冷当然是咽不下那口气的。 所以在几近无礼的时候，她试着放下长剑，到门的外面看了一下其他正在训练的女生们。 也就是这一看，让她彻底望见了自己与她人的区别。 熊熊的烈火与一人粗的水柱相互碰撞，爆发出大量蒸汽。 已经将铠甲脱下的冷在望见那股滚烫的蒸汽后，身体不自觉的害怕了起来。 就好像有一盆滚烫的热水浇到了她的身上一样。 生物的进化是需要遵循自然规律的。 冷这一路上也从没有见过什么能够喷火吐水的怪物。 虽然斩杀过巨蟒，驱赶过狼群，打过马匪，揍过强盗。 但是当她看到那不符合常理的元素攻击后，内心深处那对剑术的骄傲被瞬间击的粉碎。 看着陷入沉思的冷，凯尔伸手在其耳边打了个响指。 啪！ 清脆的声响在耳内回荡，冷的大脑瞬间清醒，精神也像是被一直大手抓住了一样，一把拽回了现实。 当双眼重新聚焦后，冷第一时间看到的是手里拿着长剑的凯尔。 后者正捧着冷的长剑观察着。 “原材料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但大致可以确定是一种很硬度很强的金属，煅烧后还添入了一些其他金属，用以提升剑的硬度，也没有太大的毛病，放在这个星球也足以当一把全村最好的宝剑。 但是，冷，有一句话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什么？” “过刚易折，你的这把剑，虽然硬度很强，但是韧性太弱，剑身容不下丝毫的变形，剑刃一旦碰到一些相同强度的东西后，很容易会崩出一个缺口。 而且单是这样一把剑，也对付不了那些天使的敌人……” “咔！” 凯尔正说着，手里突然一松，并且左手掌心握着的剑柄与右手捏着的剑刃传来了一阵分离感。 “我——你，不是，你、你怎么做到的？！” 惊讶无比的冷亲眼看见父亲送给自己的宝剑是如何在凯尔的手中被掰成两截的。 而凯尔则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一不小心就断了，等会儿我会赔你一把新的。” “不，这不是剑的问题，我是说，你你你——这是怎么办到的？” 指着凯尔手里的两截短剑，冷那激动的心依旧没能平复下来。 “我说这是天生神力你信吗？” 冷摇摇头。 “那就不好解释了。” “是异能吗？”冷反问道。 “如果这样更好理解的话，那就算是吧。” 见到了凯尔的怪力，鬼使神差的，冷突然开口问道：“先前你说指点我剑术……你真的会剑术吗？” “当然，虽然不怎么强，但也比你现在这个半吊子好上太多。” “半吊子……你说谁是半吊子呢？！我怎么说也是……” “我知道我知道，练了十几二十年的剑术，不算半吊子。” “切，你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敢不敢说一下你练了多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那种可不算。” 凯尔看了冷一眼，随口胡诌一句：“两千年吧。” “……能别开玩笑吗？” “信不信由你，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过会儿我会把新剑送你房间去……记得别再动你的右手了。” “谢……谢谢。” “嗯哼～再见了。” 16.金币 “有收获吗，天使大人？” “不好说……虽然靠着那些资料姑且让我这个老掉牙的古董稍微跟时代接上了轨，但是这里的问题却是越来越令我迷糊了。 对了娜迦，我还没问你是怎么做到不出门就能够把世界各地的人招来这里的？ 该不会是你让风带去你的传讯？” 优雅坐在沙发上，凯尔一边翻看着先前从人工智能那里拷来的数据一边半开玩笑的问。 “风带去的传讯……当然不是，天使大人……” “说了很多遍，叫我凯尔就够了。” “对、对对……对不起！” “唉……算了，你怎么习惯怎么叫吧。” “好、好的，那刚才那个问题……” 娜迦低着头，眼睛小心翼翼的向凯尔看去。 后者撩了撩垂在额前的刘海，摊手道：“继续说，唯独这一点我很好奇。” 既然凯尔都这样说了，娜迦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 实际上，娜迦并没有将讯息传到世界各地的能力。 之所以会有许多少女从世界各地赶来这里，除了天使本身的赞歌外，神圣流月王国的现任女王也出了很大的力。 “我只是知道五十年要举行一次考核，但是具体如何招人，都是交给神圣流月王国的女王去执行的。” “也就是是说，具体事宜我还要去问那个女王才能了解是吗？” 娜迦点头道：“是这样的没错。” “那就有意思了……凡人政权的王帮天使挑选战士……”凯尔将最后一页数据划掉，金色的屏幕在身前消失，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 “哈～闲着也是闲着，我去试着跟那位女王聊聊……凡人政权的王，这还真是头一回儿见。” 说走就走的凯尔甚至没有给娜迦反应的时间，当她回过神来时，凯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急步跑到门口，向着外面张望，一眼扫过四周，也没能看见分毫凯尔的身影。 …… 大街上，换了一身白色华服的凯尔正饶有兴趣的看着道路上来来回回的银色全甲士兵。 先前她来的时候，还从没有见过这种穿着的士兵。 他们全身都被银色的盔甲包裹着，除了面甲处留着几条缝用以呼吸外，其他地方都是完美保护。 而这些银色士兵的背后还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腰间别着一把直剑，左手握着一面半身盾牌——装备精良到这种地步的凡人士兵，凯尔这辈子还真是少见。（原型，洛斯里克骑士） 事实上，这些银色的洛克里斯高墙守卫，还真不是什么一般的士兵。 他们之中的每一位都是有着称号的骑士，是精英中的精英。 单剑法这一点，洛克里斯骑士们均不亚于王国的副统帅。 更不用说他们身上那全布鲁斯星也仅有二百六十件的亮银铠甲。 而每一位洛克里斯骑士，手下又有一个小队的扈从骑士，是仅属于国王的特殊部队。 也正是因为他们，神圣流月王国到现在也没有发生过王室因为王位而内战的事情。 又或许是平日里从未出现过的原因，许多民众在看到洛克里斯骑士首先是惊讶的。 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这样一支看起来就烧钱的队伍，然后就是各种猜测。 什么昨天天象异变，有大事要发生……这不，街上突然多了一堆看着就厉害的兵。 当然，这一切都跟凯尔的关系不大，直到……一个瘦高的银发女人出现在气喘吁吁的向她跑来。 在女人的身后，还追着两名一看便知道很不好惹的男人——一个浑身穿着黑色的盔甲，手里拿着一把大斧子。另一个身穿贵族仪服，腰间别着一把细剑。 “站住！！” 为首的贵族男子冲着银发女人的背影如此喊道。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像维希士兵那般，别人叫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乖乖的遵从命令。 只见银发的女人扭头估算了一眼两名追赶者与她的距离，转头向着大街的另一头跑去。 两名追赶者见状，毫不犹豫的就跟了上去。 而当他们将要抓住那名银发女人的时候，女人的身影却又突然模糊了起来，而后分崩离析，化作一团光子散开在空气中。 “怎、怎么回事？”拿斧头的黑骑士显然是没有理解当下发生了什么。 不过站在他前方不远的贵族男子倒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她是异能者，快，把附近搜一遍！” “怎么搜？”黑骑士十分不解的问。 “怎么搜...？叫人搜啊！你脑子被大祭司的治傻了是吧？！” 贵族男子怒骂一声，而后大步向着那些银甲士兵走去，但是没等靠近，他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十分懊恼的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咬牙切齿的转过了身。 这一幕幕都让凯尔看在眼里，她本来并不准备插手这些凡人的事，因为她的目标只是这个国家的女王。 不过嘛，自从刚刚那个用光学迷彩趁她不注意时，往她衣服背后的蝴蝶结缝隙里塞了一枚金色的硬币后，这事就跟她有关系了。 看着掌心里静静躺着的双翼古老金币，凯尔的眼睛里罕见的出现了怀念的光。 “看着还真是老旧啊。” 凯尔说着，另一只握拳的手也缓缓打开——躺在掌心里的，赫然是一枚刻着双翼花纹的金币。 ...... 一个小巷里，刚刚逃离追捕的银发女人在肾上腺素退却后便再也撑不住了，当即就靠着墙，瘫坐在地上。 一只黑鸦怪叫着从头顶飞过，她便生气的想要将手里坚硬的东西朝它抛去。 ——嗯？！我手里什么时候握着东西了？ 连忙停下自己的动作，银发女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 但就是这样一看，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哈！？！我不是把这东西...塞到那女人身上了吗？“ 她明明记得，自己趁乱把金币塞在一个银发女人背后的蝴蝶结里，并准备过一段时间靠着自己在金币上做的追踪印记来找回它。 而现在，金币并没有消失，反倒是金币上的追踪印记不见的一干二净。 而更惊人的事情还在后面。 就当银发女人因为金币的事情而感到惊讶时，她的另一只手，在悄然的放松后，掌心里落下了一枚双翼金币。 ”叮——嗡嗯~~~“ 不断旋转震颤的金币同时也震颤着女人的心。 “这怎么可能？有两枚...天使的馈赠。” 古老金币的用处以及来历，这名活了几百年的银发女人全都知晓。 她十分肯定的是，当年的神圣天使并交给初代流月国王的古老金币仅有也只可能有一枚。 猛地伸手将地上的那枚金币捡起，银发女人仔细的瞧着手中的两枚金币...... 花纹——与先前印象中的一致。 材质的触感——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不同的，一定有。”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银发女人列文虎克般反复查看着两枚金币上的种种细节后，她确定了这两枚金币绝对不是她先前所偷到的那枚，因为——在这两枚的金币里，居然还刻了一枚如同.号一般微小却异常精细的金币！！ ——谁这么无聊啊？！！ 17.讨要 虚拟的屏幕斜着投放在眼前，在一片灰蒙蒙的文字中，一个金色的名字显得格外亮眼。 只是，看着这亮眼的名字，飞船上的女人却并不怎么高兴。脸上是淡淡的忧愁，眼神中的希望也只是如烛火一样，在微弱的跳动。 交叉的双手中，一对大拇指在不断的画着圈。 作为天使最权威的科学家，鹤熙的话总是对的。 作为流月的姐姐，她的话也总是可信的。 但唯独这次，鹤熙说凯尔还活着，并且现在很有可能就身处布鲁斯星时，流月却不那么相信。 的确，最开始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激动且高兴的，以至于她都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消息的合理性。 而当那激动的心情平稳以后，她才意识到——凯尔还活着，是多么不可能的一种事情。 这就好比是有人对你说，她看到了官方宣布死亡了九千年的恒星又重新亮了起来。 先不说凯尔当年是怎么消失的，单单是说她的实力，也不至于在遍布天使的宇宙中隐藏九千年。 而且流月清楚的记得，凯尔是拥有一种好像什么麻烦都会找上她的奇怪体质。 如果凯尔真的还活着，很难不会遇到一些需要她动手的事情。 而宇宙中，掌握了恒星驱动技术的文明屈指可数，更别说用恒星驱动技术战斗的人了。 也不排除凯尔这九千年都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大的事，但是……她怎么就能够，一句招呼都不打的离开？ 曾经在流月最无助的时刻，是凯尔陪在她的身旁，而后来，凯尔也成为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流月坚信那天的凯尔是与一种恐怖存在战斗而死去的，但是另一边却又希望凯尔如今还活着。 只是，在那矛盾的希望中，也免不得让流月思考，自己对于凯尔到底算是什么。 ——姐姐，你真的……还活着吗…… 视线透过薄薄的玻璃看向遥远的明亮的恒星，而恒星的光，也穿透了薄薄的大气层，照射进宝蓝色的眼眸中。 “总觉得…有人在想我……” 靠在观星台的围墙上，抬头望着夜空的凯尔轻松呢喃道。 而后，一阵夜风拂过她的发梢，更是让凯尔看上去多了几分淡淡的忧愁。 踏踏……嗒—— 才刚刚露出一个头的劳拉女王，在看到了观星台上的凯尔后，内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了一样，踩在楼梯上的双脚瞬间站直了，一不也不肯挪动。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像这样的人——银色的长发在月色下泛着星光，宝蓝色的眼眸与洁白的面庞被炽热的火炬打上一层柔和的面纱，恰到好处的五官仿佛是最好的宫廷画师笔下的角色一般，而夜晚独有的黑暗，则又让不远处的那人看着更加神秘。 这样一个美到骨子里的女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异能者，很有可能就是大祭司说的“天使的使者”。 “呼～” 沉重的气从嘴里呼出，劳拉调整了一下心态，在大祭司将要询问的时候又再次动了起来。 突然响起的脚步声并没有引起凯尔的注意。 即便是当劳拉站到了她的面前，护卫手中更亮的火把将凯尔的脸彻底照亮时，她也只是从容不迫的缓缓的站直了身体。 然后居高临下的对着劳拉说：“白天的时候，我逛了一遍你的王城，很不错……当然，要是没有那堵碍眼的高墙就更不错了。” 凯尔话还没说完，一个披着红色斗篷、身材精壮的男人就突然上前一步，直接越过了劳拉，插在两人之间，眼神不善的看着凯尔道： “你知道你是在跟这个国家的女王说话吗？” “嗯，女王，没错……女王，建了堵墙用来区分国民高低贵贱的女王。” “注意你的言辞，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男人恶狠狠的冲着凯尔再次警告道。 但是凯尔混入不理会他的警告，反而道： “天基王、天刃王、天启王我都知道，但是你身后的那个女王，我听都没听过…… 在五个星时之前，我还对你们这些人抱有些许的好感，毕竟你们信仰的是正义秩序……不过现在看来，你们这也算不上是什么正义，奴役、压迫、人种区分、生命区分……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国家也没什么区别。” “你！” “呵～这就急了？我只是把你们做过的事笼统的说了一遍而已。” “够了！” 趁着男人还没有愤怒到拔剑，劳拉连忙打断了凯尔的发言，然后让一旁的大祭司将自己那快要炸了的哥哥拉到一旁冷静冷静。 快要发作的劳伦斯倒也是沉得住气，在瞪了一眼想要拉他衣袖的大祭司并说了一句“我自己能走！”后，乖乖的走到了一处黑暗中静静地吹风去了。 “哼！要不是来的路上，劳拉一再强调不许动那女人，我刚才就一剑把她那出言不逊的嘴巴给切了下来！” 双手抱胸，劳伦斯冲着大祭司如此说道。 但是谁都知道，他决然是没有那么大魄力的，否则，当年的老国王也就不会选择劳拉做皇位的接班人了。 视线回到凯尔这边。 即便是被凯尔大说了一通，劳拉也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不过，她作为女王，也不是完全没有脾气的。 “首先，我感谢你为我们寻回失窃的圣物，不过有一点请你明白，即便你拥有着什么强大的力量，在面对一个国家的女王时，也应该对她保持基本的礼仪。” “礼仪……我向来是有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那些住在墙外的人，他们是罪犯吗？” “不是。”劳拉果断的回答道。 “那既然他们不是罪犯，又为什么……在他们与内城人做着同样的事情时，却只能领着内城人一半甚至更低的薪水？” 凯尔的问题对于劳拉来说过于超前，她过去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 一直都是认为，人民都能够吃饱、国家内部足够安稳，国家军队足够强大就一切万事大吉了。 “我看你也答不上来，”凯尔摇了摇头，又换了个问题：“那我问你——你有亲自去过外城待过至少一天吗？ 有跟那些为了一口饭、一个家、一栋房子，然后每天奔波不已的工人聊过哪怕一个星时吗？” “这跟你出现在这里有关系吗？” “没关系……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关心。” 说着，凯尔看了一眼劳拉，发现后者真的在思考自己先前的话后，语气突然温柔了些，淡淡道：“夜还很长，你慢慢想，想清楚后我再跟你聊我来的原因以及你想知道的。” “我想知道的…什么？” “不用在我面前虚伪，你想知道我的身份。” 被凯尔一言戳破想法，劳拉只能是微微一笑，以掩尴尬。 过了很一会儿后，劳伦斯的脑子已经冷却了下来，劳拉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她向着凯尔说：“先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人民之间的那些事，以后，有时间的话，我会亲自去问问他们，询问人民的意见的。” 听到这话后，凯尔心底那好不容易升起的些许好感又径直落了下去。 除了小孩，应该没有人会不明白“有时间”“有空的话”这一类的话语代表着什么。 不再对劳拉抱有什么希望的凯尔也不准备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既然我找回了你们失窃的圣物，那么，你们理应给我一些奖励吧？” “当然，我可以给你武卫的身份，还可以给你价值连城的珠宝，甚至是你想的话，一些俊美的男侍我也可以赐给你。” “停停停，”为了避免话题越聊越歪，凯尔连忙道： “我不需要你们的什么贵族身份，也不要你们的珠宝美玉，男人就更别说了——我没兴趣。 我要的，只是你们有关天使的所有记载，以及你们在天使考核中出力的那一部分的细节。” 听到凯尔的话后，劳拉先是扭头看了一眼大祭司。 后者露出一副“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 “你果然是天使的代言人？” 面对这个肯定的问询，凯尔并不准备回答，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不管是什么样的回答，对面都一定会再问她一些问题。 因此，她只是又说了一遍：“我要你们有关天使的全部记载，以及你们在天使考核中参与的那部分的细节。” “你以为你是谁？！说要什么就要什么？” 远在一旁的劳伦斯在听到凯尔那毫不客气的话后，也不客气的将手放到了剑柄上。 但是，没等他拔出那把装腔作势的剑，凯尔就先他一步说： “以你的想法，多半是竖直的拔出剑，然后从左往右的斜下劈向我的脑袋，因为这样不会让我的血溅到你的身上。 但实际上，你的剑只会停留在我鼻尖前一指处。因为你只是想要恐吓我，你并没有直接杀死我的勇气。” 盯着劳伦斯的眼睛，凯尔最后一字一句的说：“你的眼神里，充满了动摇！” “你、你……你是什么怪物？” 劳伦斯不可思议的看着凯尔，他的内心以及他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全都被凯尔说出来了，且一字不差。 劳伦斯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冷的出奇。 ——我被她完完全全的看透了。 瞥了一眼劳伦斯，凯尔并没有趁胜追击的意思，毕竟，欺负一个连她重孙子辈都到不了的小孩对她而言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 她的注意点仅仅是那些自己想要的资料。 劳拉也算是识趣，在自己的哥哥被凯尔用几句话就击倒后，并没有再跟她扯写什么别的东西，很快就让大祭司去取凯尔要的记录了。 18.虚脱 “我现在倒是有些佩服你们了，能够用这么落后的信息处理能力，来维持偌大的一个国家的运作，就是有些可怜你们的行政人员了。” 当一张长桌与一卷卷冗杂繁重的卷轴被十多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搬到凯尔面前时，她如此说道。 大祭司倒是想解释两句，但他确定了凯尔是天使的代理者，必然是见过更高效的记录手段才这样说的，最终也只是轻叹一句道： “唉，这已经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凯尔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然后，她就在一众气喘嘘嘘、满头大汗的士兵眼前，轻松的将一卷半人高卷轴拈了起来，平铺在身前的长桌上的同时，她礼貌的向大祭司借过了他手中的油灯。 慢慢的，在火光的照耀下，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在凯尔的面前缓缓铺展开来。 一些普通人这辈子也无法得知的秘密也都一一被她收入眼底： 在遥远的古世纪千年，布鲁斯星上本来只有一个国家——一个硕大的诺德王国——王国一片欣荣，国民与国王正一同迈入中世纪的大门。 而就是在这个时刻，天外却突然落下了一颗星星。 他划破长空，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降临，周身散发着诡人的气息；他带来死亡，如同一个怪物一般，轻而易举的击败了前来探查的诺德士兵。 国王试图与他和平友好的交流，并因此向其派遣过十六名译者，但最终也只有一名译者，拖着残破的身躯、顶着满头的鲜血，连包扎都来不及就彻底的死去。 闯入者不需要和平，实际上，习惯了自由的他更喜欢满是鲜血的战场。 他不止一次的闯入了王城，将国王的一切挚亲杀死，但却独独留下了年迈的国王。 怪物的原话是：你活着会让我感到愉悦，而那些不断从各地赶来送死的原始军队更加令我欢快。 面对如此残暴不仁的怪物，国王曾几度反抗，在各种时刻试图杀死怪物，但最终都是以失败为结尾。 不断的失败让国王意识到自己的逃离是毫无希望的，而那些士兵的死亡更让他心疼无比。 通过一次偶然的机会，国王有望给外面的世界带去一句话。 而他的话，既不是胆颤的求饶，也没有撕心裂肺的痛诉那怪物对他的非人折磨。 他所说的，除了让远在千里之外的亲族好好活着外，就只剩下那一句临走的遗言： “在这句话传到任何一位王国的子民耳中时，我已经死在了王国的高塔囚牢中，你们不必再因为我而出兵。 我的人民与士兵已经为我这个国王付出了足够多的牺牲了。 在这至暗的时刻，我希望还生存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团结下去，共同寻找活着的未来。” 国王的遗言十分意外的传到了外面，也十分意外的产生了他所不想产生的影响。 无数的军队，一遍又一遍的向着王城发起进攻，哪怕每次都死伤惨重，他们也都会毫不犹豫的集结，然后准备下一次进攻。 既是他们过于奋不顾身，也因为那从天而降的怪物过于强大，总之，在第二束光从天而降时，布鲁斯星上死于怪物之手的人已经高达五百万，而这仅仅用了三年不到。 并且，因为这末世一般世界氛围，许多精神弱小的人以及那些毫无底线的人渣，为了自身的安全感而投靠了怪物的一方，最终变成了新的怪物。 这也是为什么，当流月前往这颗星球后，连忙向天城方面请求了一艘驱逐舰的战场支援。 经过两个月的艰苦战斗，天使把那从宇宙来的、本土化的——被称为怪物实际上是恶魔的存在基本消灭干净了。 不过以防万一，天城方面仍旧在这里部署了一些天使战士，直到最近一百年，才渐渐没了天使的消息。 而在那场天使降临的拯救之战结束后，布鲁斯星的世界便分成了几个国家，其中最根本的，也是最古老的，后来改名为神圣流月王国，以纪念天使的拯救之恩。 而双翼古老金币，也是在那时，流月将其赠送给了最初的新王国国王。 “这枚金币对我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她曾经的主人曾保护着我，现在，我将它送给你，希望你们的未来能够充满幸福与光明。” 在临别前，流月向国王说了这么一段话。 而后，她也就再没有来过。 天使，也是在那时开始渐渐隐去音影。 “天使考核是最近几百年才有的事情，不过前几任的大祭司记录的也并不怎么清楚，我们也只是一直延续着这个传统而已。” “嗯……资料上说你们选人全靠一些盔甲，那盔甲……我也算是见过，掺了一些瑟银，算是增强了防护能力，但是一些杂乱无用的金属平白增添了它的重量，那是你们炼的吗？” 听到凯尔的问询后，大祭司不仅没有点头，反而一脸诧异的反问道：“那难道不是天使大人们用来挑选试炼者的盔甲吗？” “要是天使发展了近万年的科技就炼出了个这样的东西的话，现在的你可就不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了” 借着灯光，凯尔又快速的看了一遍有关天使考核的卷轴。 而站在她身旁的众人，则都还在因为她刚才的那句话而面面相觑着。 他们不明白，这个世界，除了天使，还有谁能制造出那种强度的盔甲。 就连他们王国现如今最强的部队，所穿戴的铠甲，都是天使指导炼制的。 “那……如果，我是说那些笨重的盔甲不是天使制造的，那也该是跟天使有关的什么人造的吧？总不可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搞出来这样一些防御力超高的盔甲，然后还能用来挑选天使考核的试炼者……这也太奇怪了不是吗？” 一直吹着冷风的劳伦斯突然出声道。 而他的话，也打开了凯尔的另一条思路。 “你说的对……” “什、什么？我说对了什么？那盔甲真不是天使造的吗？” “当然不是，不仅盔甲不是天使造的，就连你们所谓的天使考核……估计都跟天使没有关系。 如果是一些有着先进但却落后于天使技术的存在想要在一个充满正义制度的星球招兵买马，那么打着天使的旗号总归是没错的。 这样一来，也就是说明了为什么若依的数据库中，并没有天使考核的资料，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天使定下的考核。 而且，你们这个世界最初是没有什么异能者的，想要靠着自然进化到这种程度完全是不可能的。 但是生物的加速进化是正义秩序严令禁止的，更别说是一个星球的进化了。” 被断掉启动能源的战舰、与外界毫无联系且从未见过天使的天使代理人、被以粗暴手段破坏的传送装置、被屏蔽的信号网、下落不明的天使若依、来历不明的异能基因以及劣质的（掺了一丁点）瑟银盔甲……原本混乱不清的线索在凯尔的脑中逐渐形成了一条长链，并且渐渐清晰了起来。 “流月当年并没有完全消灭恶魔，不然也就没有驻军以及帮你们制造铠甲的必要了。 而恶魔的科技源于她，单单是想要屏蔽一艘战舰的信号也并非不可能。 如果从一开始，天使考核就是一场骗局，一场从百年前开始的骗局，那么一切就都说的清了。” 喃喃自语的凯尔双手撑着桌面，脑海里一个个想象的画面逐渐串联了起来。 最终，定格在她刚刚进入战舰的时的一个特殊画面——她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监视感…… “不对，有问题！”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凯尔突然说的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只见凯尔转身三步并做一步跑，一脚踩着高墙的边角一跃而下。 “啊！！” 大祭司惊讶的叫了起来，士兵们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王与她的皇兄更是震撼的无以复加。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一个女人，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喊了一声，然后就跑去跳楼了——这特么都什么事啊？ “快去下面看看！” 率先回过神来的女王连忙向着身旁的士兵下令，并且向着围墙跑去。 她俯身扑在围墙上，垫着脚尖，几乎将半个甚至卡在了围墙上，脑袋斜着向地面看去。 而后，一个与她记忆高度相仿的画面开始在她那激动不已的脑海里重叠了起来。 黑暗中闪亮翅膀，虽然仅有一瞬间，但却也让她记忆尤深。 “天使……她居然是天使……” “喂！”没等女王看清凯尔飞往的方向，一双大手就迅速的颤抖着将她从围墙上抱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 即害怕又生气的劳伦斯第一次在劳拉成为女王后以这种近乎训斥的语气冲她吼道。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一下有多危险！一个凭空出现的女人值得你那样犯险？！” “值得。”没有让劳伦斯继续训斥自己，劳拉直接用两个字堵住了他的嘴。 而后，在后者的强势逐渐萎缩时，劳拉又向其轻声道： “但你的做法同样正确……以后，也希望你能够一直这样，在关键的时候冲到我的身边……” “当然，作为王国的统帅，保护你，本身就是我的责任。” …… 金色的光义无反顾的扎进了漆黑的云中，在更加黑暗的天空中，凯尔一边停稳了身体，一边用那双泛着微弱金光的宝蓝色双眼不断地向着四周扫去。 “入口、入口…入口。” 她不断的快速重复着这两个字，最终，在她的目光锁定了一片正在缓缓飘动的云层后，她的嘴也不再出声。 一眨眼的功夫就穿破了乌云，径直砸在了一个看不见的屏障上。 “嘭！” 剧烈的疼痛从皮肤上传来，但是凯尔却毫不在意，反不断地用右脚在弧面的天空上大力的震踏着。 “砰！砰！砰！” 随着她的力度加大，一阵又一阵湛蓝色的涟漪开始从脚下泛起。 但是，踩了好一会儿，那涟漪都依旧只是涟漪。 凯尔没能见到预想中的如同玻璃破碎前的那一道道白色裂纹。 “靠，就给了它一个启动能源，光能壁垒居然就变得这么硬，看来她们这九千多年来还挺努力的。” 嘴碎了一句，凯尔停止了自己用蛮力打破光能壁垒的愚蠢行为，转而收起了翅膀，用着那最后的一点能量，将神剑义理又一次启动。 [检测到载体能量严重不足，是否将系统设置为待机状态？] 听到了熟悉的ai声音，凯尔根本没有时间浪费，当即就否定，并接着道： “别管什么能量储备了，赶紧把这破能量壁垒给我破解了，要快！” [明白，正在破解能量壁垒……破解成功……目标——天使星云护卫级恒星能源驱逐舰——已短时间取得能量壁垒控制权，是否关闭能量壁垒？] “还问我做什么？！给我关了它！” [收到，能量壁垒已关闭，正在——] ai的声音截然而止，而凯尔本人也是如同虚脱了一般——在脚下能量壁垒失效的瞬间，整个人向着地面坠去。 “靠……玩大了……” 19.恶魔！低劣的恶魔～ 砰！ 一声巨响，崩溃的大地溅起碎裂的石块，凯尔重重的砸落在地上，周遭充满了飞扬的尘土。 “呃……” 无意识的发出一声低吟，凯尔缓缓的翻了个身。 “疼死我了……不过啊……近万年没有感受过这种滋味。” 躺在地上的凯尔仰望着真实的夜空发表了自己的感想。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道道黑影开始从四面八方朝她涌去。 虽然体内没有了丝毫能量，然后还从高处坠了下来，但是凯尔依旧能够听到一连串愈来愈近的急促的脚步声。 就好像是一支急行的大军正向她奔来，不过有一点不对的是，那些脚步声过于杂乱了。 于是她爬起身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投去目光。 而后她便看到了一群乌压压的，肉色的，宛如直立的蜥蜴人一般的一群怪物，在这群怪物的背后，还都背着一对血一样的蝙蝠翅膀。 在那群血肉怪物的中间，有着一个十分突出的异类——他的皮肤是紫色的，身上穿着荆棘一样的铠甲，以至于站在他身旁的怪物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点伤。 “嚯哦～好大的阵仗啊，你们这么多人……是要搬家到哪里去？”凯尔一脸正经的向着怪物大军问。 那穿着铠甲的怪物丝毫没有回答凯尔的意思，反而向凯尔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是天使？” “你不是盯了我有一段时间吗？我是不是天使你还不清楚，嗯，恶魔小紫皮～” 听到凯尔的话后，紫色恶魔第一注意到的并不是凯尔对他的轻蔑称呼，而是凯尔最后喊他的那句话。 “你怎么知道我是恶魔？” 就当他将这句话说出口后，凯尔会心一笑道：“先前还不知道，不过现在嘛……” “你这是在愚弄我，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天使。” “谁管它，我开心就行了。不过说真的，我一开始还想着，恶魔这种东西的颜值怎么说也该是个看得过去的，但是你们这……啧啧啧，我觉得她的审美观算是烂的稀碎了。” 凯尔还在说，对面的恶魔却按捺不住了。 丝毫没有抓活口的意思，黑色恶魔向着一众手下发起了冲锋的命令。 那种近乎原始动物的扎堆猛冲让凯尔感到些许无语。 “真是白瞎了你们背后长得那双翅膀。” 吐槽了一句，随后凯尔便迅速的向着身后的一堵墙跑去。 起初，恶魔们还以为凯尔是被他们的气势吓到了，但是当一阵令人挠心的咔咔声响起后，那些恶魔不知怎么的，纷纷都咽了咽口水。 “咔——咔——咔——嚓！！” 死劲的咬着牙，凯尔将一扇——两米高、半米宽，10厘米厚的金属板从坚固的大门上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其过程中过于惊人，以至于一众恶魔当时居然忘记了进攻。 只有少数几只恶魔越到了凯尔面前。 但是很快，一块横在他们胸口前的金属板像是死神的镰刀一样将他们一分为二。 插啦——！！ “啊——我的腿！我感受不到我的腿了！” 仅剩下两只断臂和半个胸口以及一个脑袋的恶魔像是无能的鲤鱼一样在地面上挣扎着，时不时能够用他那断了手的大臂在一滩鲜血上溅起一些血花。 啪！ 将捡来的恶魔下半身丢到那只嗷嗷叫唤的恶魔脑袋旁，凯尔好心的与他道：“喏，腿给你拿来了。” 说完，她又拍了拍立在身旁的金属板，冲着周围一圈的恶魔问：“你们还有谁想跟它碰碰？” “这……” “怎么办？我们上吗？” 低级恶魔们再低级也都是由布鲁斯星人转化而来的。 当初的他们就是因为怕死才投降的恶魔，然后成为恶魔手底下的军队。 而现在，他们真正的意义上的主人并没有在场。 在没有接到主人命令的情况下，保命还是送死就成了一个令人纠结的选择了。 一方面，这群恶魔不想送死，但是却又希望能够立下一些微弱的功劳，用来提升自己的权利。 在求生与求权之中，许多恶魔都在困难的抉择着。 但是，这种抉择还没有超过两秒，就有一名大聪明恶魔站了出来并大胆的分析道： “她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有四百人，况且你看她那柔弱的样子，就算能够做到一些事情，也肯定都是靠异能做到的。” “对啊，四百对一，优势在我们这边。” “那还等什么？大家一起上！” “杀了她！” “杀啊！” 自我开导结束后，恶魔们再次发起了冲锋。 不过这次凯尔没有继续跑了，而是提着那块大金属板立在原地等待那群向她奔来的恶魔们。 当最快的恶魔抵达凯尔的身前时，他们那足以撕裂任何物体（在他们看来）的爪子，也不过是在墙面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口子。 “人、人呢？” 明明刚才还在眼前的凯尔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些疑惑的恶魔开始向四周看去，想要找到凯尔的身影。 但是，当那一抹丽影再次出现在他的眼中时，他的世界已经是颠倒的了。 嚓啦！ 巨大的金属板从天而降，一把将恶魔的半个脑袋切了下来。 在发出剧烈的撞击声后，凯尔轻松的从染血的“断头台”上一跃而起。 双手张开，她整个人倒立在半空中旋转着身体。 这灵活的身法让一众恶魔们扑了个空。 踏踏。 精准的落到了一名恶魔的身后，凯尔迅速的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然后—— “咔！” 扑通。 “这种身体素质还真是有够弱的，连一代超级战士的门槛都没有摸到。” 踩着被扭断了脖子而死的恶魔的尸体，凯尔望向身前的那群劣等恶魔，认真的说： “本来我还以为会是一场恶战，但是现在嘛……我建议你们自己找根绳子给自己绑了，省的我待会儿麻烦。” 先前躺在地上的时候，凯尔还想过敌人要是太过强大的话，她这次行动就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结果倒好，一群小鸡仔子。 知道了低劣恶魔们的实力后，凯尔倒也不再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们身上了，转而看向了身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动过的那名穿盔甲的黑色恶魔。 黑色恶魔也注意到了凯尔的目光，但他依旧没有动手，而是再一次要求其他恶魔向凯尔发起进攻。 作为一百年前就进攻过这里的老牌恶魔，他当然知道一名天使是多么的强大，所以，他必须万分小心，先用那些低级的恶魔去消磨天使的体力，等到对方的体力被耗的差不多时，他才会以全盛的姿态登场。 至于那些低级恶魔不愿意去跟凯尔拼杀，这种事情他早就预料到了。 于是乎，在凯尔的好奇与一众恶魔的惊愕中，他念出了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 “阿嘎图那嗒图那阚图那所里奥！” 伴随着黑色恶魔的声音落下，他的头顶缓缓浮现出一个“ξ”的符号。 那些恶魔在看到那个符号后，就像是被夺取了心智一样，全都失去了眼神中的光芒，沦为了一个个提线木偶。 在场的，也就只有凯尔还在若无其事的分析着黑色恶魔念得咒语以及他头上浮现的特殊符号。 “在基因载入的过程中插入一些控制手段，等到需要的时候就能够通过特定的话语来激活基因载体的控制权。 如果这就是恶魔的手段，会被天使满宇宙通缉也的确说的过去了。 就是有一点我搞不明白，你说一个好好的技术，怎么还非得而外搞一个虚拟投影在头顶闪闪闪的？为了好看吗？” 这不摆明了告诉敌人我使用特殊手段了？ 从没有离开过布鲁斯星的黑色恶魔根本就不知道凯尔在说些什么。 而且他老大给他的任务也只是杀死凯尔，所以，在使用了咒语后的瞬间，他便强行控制恶魔们向凯尔发起攻击。 左边、前面、头顶，凯尔所能看到的所有地方，一时间都被恶魔的身影所占满了。 与先前那些恶魔不同的是，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了对死亡的畏惧。 即便凯尔将一名恶魔的手扭断了，将两名恶魔的胸口踩塌了，也没有激起他们丝毫的畏惧心理。 他们就像是机器一样，断手了要攻击凯尔，断腿了也要攻击凯尔，就算是被踹飞了出去，爬也要爬到凯尔脚边，然后用他那已经断裂出骨刺的胳膊去捅凯尔的腿一下。 嘭！ 连忙一脚将那想要攻击自己小腿的恶魔踩碎，凯尔一记左勾拳将身前的恶魔的脑袋打歪了一百八十度，然后死死的握着他的手腕，将其整个尸体拽了起来。 在恶魔前仆后继的冲锋时，凯尔将这样一个恶魔当做是扫把，狠狠地将两边的恶魔拍飞了出去。 砰！砰！砰！砰—— 不断的甩动着手上的尸体，凯尔已经将一大半的恶魔都打到在地。 剩下的那些恶魔也都或多或少的残缺了手臂或是大腿。 不过，恶魔越来越少，凯尔的体力却不像是有消耗的样子。 一直到最后一只恶魔倒下，凯尔也不过是胸口有了些微微的起伏。 “哈！” “呼～” 大喊了一声后，凯尔将手上的断臂丢在地上，然后小心的避开了血迹与尸体，一路走到恶魔的眼前。 “你怎么到现在都还不出手？” 听着凯尔的询问，恶魔嘴角微微抽动，但却没有回话。 如果说一开始他是警惕于凯尔的实力而没有动手的话，那么后来，他就是单存的怕被凯尔打死所以才一动也不敢动。 他是怎么都想不到，世界上居然还会有凯尔这么强的人，不，是世界上居然还会有凯尔这么强的天使存在。 这跟她一百年前带人抓住的那只天使完全不同。 后者不过是速度极快，让人感觉有些难缠。 恶魔的人数一但多了，抓她也就很简单了。 毕竟天使也是有体力消耗的，没有谁是能够一直战斗的。 但是凯尔，凯尔却颠覆了他对天使这一物种的认知。 “你就一点都不会累吗？”恶魔终于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所谓的累，不过是生物大脑皮层的细胞因为长期的刺激后由兴奋转为抑制状态。 但是作为三代超级战士，不，经过神剑义理重组后的她现在应该算的上是3.5代。 像她这样的存在，大脑皮层的刺激上限几乎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 而且，凯尔可不是娇生贵养的公主。 所以，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凯尔笑着拍了拍恶魔的脸：“小紫皮，我在天城加班的时候，你都还没出生呢。” 20.真实 “加班？” 见紫色恶魔还在发愣，凯尔便从不远处拖来了两具比较干净的恶魔尸体，叠着当个凳子摆在紫色恶魔的身前。 “你！” 再是如何，见到一个女人将自己同类的尸体拿来当做凳子，心里多少都会有些不适与气愤。 但是下一秒，当他看到凯尔那双宝蓝色的眼眸散发出的危险气息时，他又闭口不言了。 看着他这幅模样，凯尔轻蔑的笑了笑，沾有血迹的双手自然的放在了翘起的左腿膝盖上。 “你回答我的全部问题，我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这不可能，你必须先保证我的安全，我才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恶魔不傻，他知道自己价值，如果他不愿意将一切都告诉给凯尔，那么凯尔必然是无法了解到任何有关这个世界的真实。 但令恶魔没有想到的是，凯尔居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嗯，可以，我答应你。不过你除了要活命之外，还有什么要求没？有的话就一并提出来。” 刚听到这话的时候，恶魔还愣了一下，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凯尔。 “不是，我恶魔啊。” “看的出来。” “你是天使。” “当然。” “你、你就这样饶过我了？你不杀我？” “呵～你要是想死也可以，甚至可以自己选择死法，又或者我给你提供一些。” “不不不，我可不想死。” 恶魔连连摇头，然后十指交叉着放于胸前，嘴角时不时会流露出丝丝的放松，看上去有那么些劫后余生的样子。 而就在紫色恶魔搓着手思考自己之后脱离了恶魔身份要去哪个国家逍遥快活时，凯尔则是用一个响指拉回了他的思绪。 啪！ 清脆的响指声后紧接着就是凯尔的提问： “你和地上的这些是什么来历？流月王国的历史里可没有你们。” “我是最近一百年才成为的恶魔，王国历史里当然不会有我的记载。” 没等凯尔问，紫色恶魔又紧接着继续道：“我原本只是流月王国的一个流浪商人，无意间在一片荒漠中发现了一个被埋在地底的宫殿。 等我想办法进去后，才发现里面躲着一个恶魔。 再后来，我为了活命，就一直在他的手下为他做事。 有一天，他跟我说可以赐予我永生的力量，我当时没多想，就渴求他给我那力量，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也就是说你不过是最近一百年才被转化成恶魔的。 也是……这样一来时间就对的上了。” 凯尔稍稍思考了片刻后又继续问道： “那在你之前还有什么其他的恶魔吗？” 紫色恶魔连忙摇头道：“没有了，除了我和那只最开始的恶魔外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恶魔了，倒是后来他又转化了一些恶魔，不过不是像这些粗制滥造的，而是那些经过了恶魔考核的异能者们。” “恶魔考核……我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那只当年苟活下来的恶魔在最近这一百年里，打着天使的旗号在挑选一些用于转化为恶魔的孩子？” 紫色恶魔点了点头：“对对对，不只是这样，他还抓了一只原本守在这里的天使。像什么门，什么桥的东西也都被他给毁了，还说什么……截断了天使的信号什么的。 我当时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才跟在他身边的。 不过现在好了，你不是天使吗？一定会把他杀了吧？” 凯尔看着恶魔，点了点头。 后者也是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而当凯尔询问紫色恶魔，那最开始的恶魔的老巢在哪里时，对方却突然不说话了，又或者是说些别的什么有的没的，总之就是用尽一切办法绕开这个话题。 见他如此顽强且坚持，凯尔不由得朝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其实，在很久以前，天使的绝大部分审讯都是比较野蛮的，而我的手段，则是这些野蛮中，出了名的残暴……” 看着凯尔那危险的笑容，恶魔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然后他就连忙想要逃跑，一边转身一边还大喊到：“你说了要保证我的安全的！天使不都是最讲信用的吗？” 看着不断跑远的恶魔，凯尔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膝盖： “所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是谈不出多少重要情报的吗？到头来还得动些手段，真麻烦……” ——扒皮、抽筋、碎骨、压指……倒是很久没碰过这些了，希望不会生疏了。 至于恶魔说的保证他的安全，凯尔则是呵呵了。 她又不信仰正义秩序，讲什么人道主义。 天使过去的每一场战争，就属她的剑下亡魂最多。 …… 白炽的灯光照亮了空旷房间的每一处角落，而在那些角落，蹲伏着一群又一群少女，她们身上满是献血与伤痕，虽然并没有生命危险，但却让她们无比疼痛与恐惧。 一名同样染血的少女却不同于其他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少女，她穿着一身厚重的铠甲，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沾满了献血的长剑。 头盔早已在战斗中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冷那张有着三两道血印的脸。 “冷，你也歇一会儿吧，那些恶魔短时间是不会再来的。” “我没事，娜迦院长……出发前父亲给我的训练可比现在要累的多。” 颤颤巍巍的将受伤的右手抬起，满是淤伤的手背擦拭了一下快要流到眼睛里的汗水。 眨了眨眼睛后，冷又继续双手拄剑，站在大厅的正中央。 在她的前方，横竖躺着十具恶魔的尸体。 这是冷靠着两个未知武器的帮助，从而杀死的十个恶魔。 当然，攻击她们的可远远不止这些，不过是刚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因，那些原本还在门口的恶魔大军们，突然就离开了。 但即便是这样，冷也绝不会放松警惕。 因为，现在这里能够有实力对付恶魔的，也只剩下她和那一对奇怪的武器。 至于那些被恐惧震慑的无以复加的少女们，则是在先前高傲的接触到恶魔之后，就失去了异能的力量——又或者说是，她们的异能，暂时释放不出来了。 而没了异能的她们，不过就是一群普通人，自然而然的，在恶魔的进攻中，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迦娜看着冷那坚毅的脸庞，心中却是心疼与无奈。 本该是她来保护院里的考生，但是在面对那群恶魔时，她的异能却突然哑了火，即便是全力释放的龙卷风，打到人身上，也不过是微风拂面。 “好在有你，也还好有这两个……” 看着两个黑洞洞的玩意儿，迦娜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就当她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那紧闭的大门，却缓缓的打开了。 空—— 没有任何阻力一般，两扇们被轻而易举的推开了。 冷在门打开的瞬间便看到了一个人形的虚影，于是她便拿着剑冲了上去。 “啊！！” 没有任何的假动作，冷的剑术是干净利落的。 而那至上而下的一剑，也是干净利落的劈中了……劈中了食指与中指的指缝。 咔！ 突入起来的阴影将冷笼罩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但是手里的剑却如同卡在了岩壁之中纹丝不动。 而当她以为自己要受到攻击时，却意外的发现，那笼罩着自己的黑暗，不过是一个头盔。 更惊喜的是，在那头盔外，她的正前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里有赞叹，也有微微的愤怒。 “手都伤成这样了，要是再继续下去，别说挥剑了，能不能拿起叉子都是个问题——为了一些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你觉得这值得吗？” “我觉得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我作为一个骑士所必须做的事情！ 当时的这里只有我还有战斗力，那么我就要去保护她们！！” “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 “我怎么感觉你说这话还挺骄傲的？” 笑着拍了拍冷的肩膀，凯尔称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她的长剑拿到了自己手中，然后朝着冷轻声道： “不过现在这里有我在，你可以去好好休息了，这把剑就暂时借我用用，等到你什么时候手好了，什么时候我再还你。” 听到凯尔的话，冷第一反应就是去把剑抢回来。 “不行！恶魔还没离开，我不能就这样休息。” 但是冷的速度远远比不过凯尔，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凯尔抱着丢到了一堵墙边坐下。 至于凯尔，则是在一众人的注视下，挥了挥手，大声道： “各位小妹妹们，我要跟你们说一件比较悲伤的事情。” 一名少女听了，抽泣着说：“还有什么悲伤的事啊，我的异能没了，外面还有那些怪物，我们死定了啊，死定了。” 凯尔则是“啧”了一声，然后非常庆幸的跟所有人说：“还好所谓的天使考核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恶魔骗局，否则我都无法想象，天使里面有了那某些个人的存在后会变成什么鬼样。” “骗、骗局？！凯尔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 先前还一直没出声的迦娜在听到凯尔的话后显得十分激动。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而凯尔也正好没事做，就原地讲起了自己所了解到的，有关天使考核的真实。 21.给我一个不打死你的理由 踏踏踏…… 耳边不断传来阵阵的马蹄声，背后是渐行渐远的王城高墙。 不怎么灵活的右手轻轻的扭动着，在感受到点点的疼痛后又迅速的停下了这动作。 “嘶……” 倒吸了一口凉气，冷有些小心的看着周围。 在发现凯尔的目光并没有看过来后又松了口气。 “呼～还好，没有被……” “没有被什么？” 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犹如幽灵一般将冷吓了一跳，不过紧接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便让她明白了突然瞬移到自己身边的人是谁。 “你，你吓我一跳。” “那我是不是该向你道个歉？” “那倒不必了。”冷觉得自己还没有娇气到那种地步。 不过，看着四周的禁卫军，冷翻身下马，凑到了凯尔的耳边悄声道：“他们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凯尔笑着耸耸肩：“神圣流月王国塞给我的气氛组呗，不过比起你这个伤残人员，他们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我这不是因为受伤了吗？我要是没受伤，肯定要比他们强的多。”听到凯尔的话，冷有些不服气的回答道。 “某人原来还知道自己受伤了昂～ 那么请问，骑士、小姐、冷，作为一位伤员，你加入这次远行的动机是什么？” “动机？” “嗯……不理解吗，那我换个说法——你是因为什么而要跟我一起去那恶魔的老巢？ 要知道对方是能够屏蔽天使信号的恶魔，科技水平到底是什么地步我也不好说。” “我当然可以有原因。”冷摸了摸胸甲前的爪痕，那是这位铠甲的前一任主人与恶魔战斗时留下的。 “但如果真要我说实话……那我没有什么动机和理由，恶魔就是该死，不是吗？” “恶魔就是该死的……”凯尔看了眼低着头的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对，你说的对，打恶魔还需要什么理由……到头来反而是我糊涂了。” 恶魔在布鲁斯星犯下的罪行是人尽皆知的，冷作为一名布鲁斯星人，面对那些恶魔时，有着天然的正义性。 也正是这次对话，让凯尔真正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陌生。 她的思维方式还处在过去，对她而言，做什么事都要先有个理由。 但如今的宇宙，早已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宇宙了。 现在的宇宙，就算是布鲁斯星这样的中世纪星球，在面对一次选择时，首先需要考虑的已经不再是选择它的理由了。 这么多年过来，恶魔已经完完全全的成为了宇宙负面的存在了。 宇宙中绝大部分的文明，在对付恶魔这方面上，已经不再需要去思考理由与利益了。 他们要想的，已然是——如何干净彻底的将恶魔从自己的文明、自己的星球里除去。 “那你是同意我跟着了？”冷高兴的看着凯尔。 后者淡淡道：“这就要看你的表现，另外，这把剑还给你，等你状态好一些后，我教你左手剑。” “真的吗？！” “你要想是假的也可以。” “诶、别别别，天使教我剑术——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不过我说……我们要不现在就来吧，你边教我边学。” “然后等着腿会自己走到目的地是吧？” 冷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那还是等到下次扎营的时候吧……” 此时，距离恶魔袭击事件已经过去了两天。 这两天里，凯尔通过拷打恶魔得来的零碎信息反复推理，终于在布鲁斯星的世界地图上找到了那只最初降临的恶魔的巢穴。 如今，她的远行正是要去将那只恶魔讨伐，并且，救出那名被恶魔困住了一百年的天使若依。 一百年前，一伙恶魔突袭了天使的战舰。 当时的战舰上，已经没有其他的天使了，所有的人，除了天使若依，都已经按照命令回到了天城。 而恰恰是这个时机，恶魔来了。 这种巧合，在凯尔看来是绝不可能的。 再加上那艘被屏蔽了信号的战舰。 因为缺少了命令的下达人，凯尔连挪动它一下都办不到，不然也不至于用中世纪的方式行进了。 “既然恶魔是凉冰培养出来的，那很大程度上都会有天使的影子。 而且考虑到凉冰战术思想，先前那些恶魔估计只是一群快速转化的劣质品。 她崇尚精英，那么必然会有高级恶魔的存在，而她的研究方向，又很有可能让那群恶魔掌握了某种属于这个时代的空间搬运或是空间转移的手段。 以我现在的情况，与那可能存在的高级恶魔战斗无异于是送死，必须先恢复一些能量。 至少要达到百分之十的状态。” 百分之十的能量，就足够凯尔使用金焰了，而金焰——实质上是盘古时代的高级能量转化手段——湮灭。 全能量的绝对吸收。 可惜凯尔现在还无法彻底解析它的运行原理，否则直接用金焰去转化一些沙土都能够得到大量的能量。 而就在她率领着部队行进的过程中，冷突然惊呼了一声。 茂密树林中的宽阔路道上，那原本用来转载队伍干粮与帐篷的马车门突然的打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银发女人突然从车门里钻出。 扑通—— 女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肩头还有滚烫的鲜血在往外冒出。 “喂！你没事吧？！” 冷去将那女人扶起，但是对方却一把将她推开，再次瘫倒在地的同时还虚弱又慌张的朝着周围看向她的众人警告道： “快…快离开这里……他们来了，快……快离开……” “什么离开？还有，你是什么时候躲进去的？” 冷根本不知道银发女人在说些什么，而就当她准备再次靠近对方时—— 啪！ 一只白皙的手突然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凯尔？” “到我身后去。” “啊？嗯。” 冷虽然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很快的按着凯尔的要求退到了她的身后。 紧接着，冷就看到，那扇木质的马车门，突然变成了一扇铁门，而且在铁门缓缓打开的时候，依稀能够从缝隙里看到一堵墙壁……就好像对面是个小巷子一样。 禁卫军们纷纷把剑警惕，突然出现的银发女人恐惧又慌张，冷因为看到了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存在而惊讶。 唯有凯尔饶有意思的看着那扇门。 “空间折叠技术，但是看能量波动不像是大型计算机在运算，这种级别，更像是哪个不怕死的人在烧脑运算一连串的天文数据……啧啧啧，有点意思。” 而就在凯尔喃喃自语后，那扇铁门终于完全打开，里面，走出了两名身材瘦高的银发男人，另外，还有一个光头捂着脑袋，跌跌撞撞的从门后倒了过来，一把跪在了众人面前。 “呃啊……” 他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头，那是脑细胞死亡过多的表现。 “我、我的精神力快要枯竭了，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人就彻底倒下了。 而剩下两个男人却是完全没有理会同伴的生死，径直的向着地上的银发女人走去。 而就在其中一名银发男人准备将那女人打晕抬走时，凯尔听到了背后响起的拔剑声。 “站着别动！” 这话既是对准备出手的冷说的，也是对那两个如入无人之境的银发男人说的。 “我们这么多人在这，你们两个就准备当着没看见啊？” 听到凯尔的话后，一名腰间别着一对拳套的男人十分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又自顾自的朝着另一个同伴吩咐道：“动作快点，父亲大人已经等不及了。” “他们怎么办？”腰间别着长剑的男人如此问道。 “哼，我来解决他们，但是你的动作要快。 父亲大人的完美就在今天这一刻。” 说完，男人就戴上了拳套，气势汹汹的朝着凯尔走去，并且，在这过程中，他还随手搬起了一块脑袋大小般的石头，像是示威一样，于众人面前，一拳将石头打成飞溅的碎块。 男人一眼便能看出凯尔的主导地位，因此他这样警告着凯尔：“看好你的手下，女人，否则你的下场就跟这块石头一样。” “你是说，像这样……？” 凯尔弯腰捡起了石头的一块碎块，在男人惊愕的目光中，将手掌缓缓握紧。 咔——呲呲呲…… 细细的粉末随着凯尔手掌的握紧从指缝中不断的飘落。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像是病毒一样在人群中传播。 本来还对凯尔无比蔑视的男人此刻却开始全身颤抖了起来。 牙齿上下碰撞发出清脆的颤音，脸色也因为害怕而变得煞白。 将一块石头捏成细末……这该要多强的握力？ “你、你……你是什么人？” “啧，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 而且，小家伙，先前你的才艺表演和发言让你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 所以……请给我一个不把你们打死的解释。” 在凯尔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所有的禁卫军齐刷刷的向着男人踏前一步，一把把银晃晃的长剑像是镜子一样反射着密林间的阳光，将凯尔照的金亮。 冷虽然一直都是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但凯尔先前说的气氛组，她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22.银月家族 “哈～” 慵懒的气息随着一声哈欠于走廊内散开，跟在诱人身影背后的男性有些担心的看着身前正走着的人。 他说：“女王，您还是去休息吧。” 听到这话后，那被称作女王的人满是怒气的反驳道： “休息？我倒也想休息，可是阿泰你自己说说，他们那些家伙有一个让我省心的吗……？没有！ 前段时间艾兰带着流月还给阿托他们打了次伏击。 出发前我怎么说的来着？ 要小心陨石带，小心陨石带，结果呢？丫几个为了快些完成任务直接横穿陨石带……靠，被特么的天刃审判轰的连渣都不剩！ 渣都不剩啊！那特么是天刃审判，大审判，我都抗不了两发！ 你说他们的脑子怎么就这么笨呢？” “女王，其实我认为，阿托他们之所以会任务失败……” “我说的是任务失败的事吗？！我说的是他们脑子的事！ 任务失败了就失败了，女王我不在乎那几个星球，我气的是他们去给天使送死的行为。” “这次我还能救他们，那下次呢？万一天使那边想着守尸或是有办法摧毁他们的暗数据，那他们还复不复活了？” “女王说的是。”被称作阿泰的高级恶魔低着头，对恶魔女王的每一句话都表示赞同。 “靠，这几个小笨，净给我添麻烦。”最后再抱怨了一句后，恶魔女王向着身后的恶魔下令道： “阿泰，复活用的数据库要尽快升级，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有人阵亡就得额外派人去收集暗数据，那样风险太大。 必须要能够实时收集每一个人的暗数据，以便战死后的复活。 凯莎那个碧池，手底下高阶天使比我们多的多，还一个个都很能打。 先去收集底下的暗数据，然后给那些高阶天使挨个定制斩首计划。 去特么的凯莎，去特么的众神之神。 等我把你手底下的人一个个杀干净了，我看你个光杆司令怎么威风。” 虽然先前阿泰一直在赞同自家女王的话，但唯独这下，他有些许异议。 “那个……女王……” “什么？”恶魔女王双手抱胸，看着磨磨唧唧的阿泰道：“有什么就说，女王我还能吃了你？” “不，女王，我想说的是——先前我们从卡尔那边借的物资，已经快到要还的时候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考虑……” “考虑个屁！米迦勒那边的事我还没找卡尔那孙子算账。 让他给我好好牵制米迦勒，结果丫给我跑去启明星上喝茶。 那些大铁块该突进的突进，该拉防护网的拉防护网，就这，卡尔那孙子还敢向我要债？” “那我们怎么回他？” 瞥了一眼阿泰，恶魔女王转身边走边说道： “没空、没钱……没门！” …… 宛如一个军阀头子，凯尔披着一件长长的白色风衣于一众钢铁大汉的拥护中坐在林间的椅子上。 而在她面前的三棵树上，则分别捆着两个银发男人以及一个锃亮的光头。 “你……你到底是谁……？” 由于银发剑士先前试图攻击凯尔，而被一众钢铁兄贵们围攻了足足三分钟。 在那三分钟之后，他整个人不能说鼻青脸肿，但也算的上头破血流了。 连话都说不利索的他，颤抖着声音坚持不懈的向着凯尔询问着同一个问题。 但是坐在椅子上的凯尔却是架着二郎腿，嘴里叼了根细长的饼干棒，瞧也不瞧银发剑士一眼，直接朝着一旁的禁卫军们挥了挥手。 “嗯嗯。” 瞧见凯尔的眼神，一众钢铁兄贵立刻明白了后者的意思，赶忙朝着银发剑士围了上去，随后就是一阵有着惨叫声伴奏的殴打。 “啪啪啪。” 一直这样过去了十秒，凯尔才拍着手，示意禁卫军们退下。 后者也是很听话的退到了一旁。 再看那银发剑士，已经被打的初具人形了。 “像你这么耐打的凡人我也是头回见，不过我说过的，现在这里——只有我能问问题，懂吗？ 听得见的麻烦点个头。” 凯尔十分礼貌的向着树干上的三人询问道。 才清醒不久的光头算是十分明智的一个，几乎凯尔说什么他都会作回应。 所以面对这个点头的要求，他也是很快就照做了。 另一个带拳套的银发男人本来也是准备硬气一下的，直到他看见了那群禁卫军殴打银发剑士的场景后，顿时觉得硬气不如小命重要，于是乎也很快的点头了。 至于最后一位，已经濒临死亡了，但还是用着不甘与仇恨的眼神看着凯尔，嘴唇也是微微的上下触碰着。 见状凯尔没有办法，只好起身走到那银发剑士的身前。 在后者不解的神情中握住了他虚弱的左手食指。 咔！ “啊！！！” 饼干棒被掰断的同时，凯尔也用染血的手掌在树皮上擦了擦。 听着耳边惨烈的尖叫，她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反正这还有两个人，你就用来杀鸡儆猴也不错。” 几近昏厥的银发剑士根本回答不了凯尔任何问题，又或者说，凯尔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让他回答什么。 最硬气的人往往是最好的被折磨者，因为他们的每一次惨叫，都能够让那些信念不够坚定的家伙们动摇。 想要得到一个真正完美的情报，那么说出情报的家伙就必须够诚心够健康，因为这样才能保证他的情报不会出现是因为虚弱而报出的错误信息。 在审讯这方面，凯尔往往是要了解到对方所了解的一切，而不是光凭几个地名和建筑名就开始大费周章的去推算查找什么。 敌人所能知道的，我为什么要去推断？说的就是这样了。 而就在凯尔不断的折磨银发剑士时，远处的一片空地中，冷正在照顾一名瑟瑟发抖的银发女人。 “啊——！” “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从远处看不见的地方传来，足足一百一十分贝的歇斯底里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头皮发麻。 “你还好吧……？” 冷一边拿过一个水壶给女人递去，一边温柔的询问道。 后者看着她，眼里是止不住的害怕，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是硬着头皮的接过了水壶，并且向冷细声的说了句：“谢谢。” 顿～顿～ 喉咙耸动，女人贪婪的将水壶里的水往肚子里灌去。 “慢点喝，这里很安全。”看她这样，冷不得如此说道。 但是后者依旧没有任何的节制，一口气将一整个水壶的水喝光了，足足1200毫升。 “呃呼——咳咳！” 刚刚呼出一口气，女人就好像呛到了。 冷连忙拍了拍她的背，然后从她手里拿过水壶。 等到后者脸色稍稍变好后，她才轻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斯匹德……”女人颤抖的说。 “斯匹德？”冷有些疑惑：“这不像是女人的名字……” 女人双手抱着膝盖，顿坐在土地上解释道：“斯匹德……是那些惨叫声的主人……我的弟弟。” “……” 在听到这句话后，冷明显感受到空气安静了许多。 “呃……这个……我现在去叫停他们！” 刚准备起身的冷却感觉到自己的小拇指被人拉住了。 银发女人朝着她柔声道：“不、不用……那是他罪有应得的……” “罪有应得？” 冷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这个词用在自己弟弟身上，她缓缓坐下，在试图将银发女人的手指从自己小拇指上推下去的同时询问道：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银发女人看了一眼冷，右手缓缓的抚摸着她的胸口。 银色的长发，带着病态的美的脸庞以及独属于银月的诱人气息让原本正常的冷全身霎的绷紧。 她连忙向后爬了两步，跟女人空出一个身位的距离。 “你、你……就在那说就行了，没必要动手动脚的。” 后者看着脸颊微红的冷，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过通过刚才的触摸，她大概了解到了冷身上铠甲的材质——瑟银。 这种材质的盔甲，即便是这整个世界，也没有太多，而大部分都掌握在恶魔与神圣流月王国的手上。 而冷能够穿这件铠甲，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也正是因此，银发女人决定将自己所了解到的一些东西，告知于冷。 一段时间过去了。 当冷迈着沉重的脚步穿过树丛后，她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磕饼干棒的凯尔。 先前那三个男人已经不知去向，唯有禁卫军们在收拾着一些染血的绳子。 “凯尔！” 冷连忙走到凯尔面前，眼神凝重的看着她，说： “我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咔咔——嗯，什么事情？” 一边嚼着零食，凯尔一边问道。 看见她这样，冷不由得有些心急。 “你先别吃了，认真听我说。” 虽然但是，凯尔仍旧没有停住嘴，反而是从微虫洞中又拿了几根饼干棒握在手里。 “凯尔——” “没事，你说嘛，我听着呢……” “可那事真的很重要，甚至有关恶魔！” 在冷第二次强调这件事情很重要后，凯尔捏着一根饼干棒，一边敲着自己的鼻子，一边若有所思。 假装想了一会儿后，她淡淡道：“嗯～让我来猜猜，是不是一个叫做银月的恶魔走狗家族的俗套故事？ 其中家族族长为了力量要吞噬女儿，并且很得意的准备在未来恶魔统治的世界下快乐的生活？” “你……你都知道？！” “没，我瞎猜的。” “瞎猜能把家族名字都猜中吗？！”冷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凯尔现在是在调笑她。 23.礼貌：你吗？ “你审问他们了？毕竟那惨叫声……很渗人。”冷想起了先前那令人心神寒颤的惨叫声，简直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受了多大的折磨。 “是不是又一次刷新了你对天使的认知？” 咔！ 咬着饼干棒将其掰断，凯尔一边咀嚼一边朝着远处挥了挥手。 然后身形闪烁，左手托着右肘的同时，右手食指与大拇指捏着的半截饼干棒轻轻的拍了拍冷的脸。 “唔呃！”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凯尔将冷吓了一跳，后退两步的她看到远处有一名禁卫军迅速跑来将椅子收起。 而那脸上传来的特殊触感，在消失的瞬间后又出现在了嘴里。 “放心，整个宇宙的天使就只有我一个是这样的，其她姐妹，大都是像你们圣约里描写的那样……至少性格方面是。” 拍了拍嘴里含着半根饼干棒的冷的肩膀，凯尔从她的身旁经过，同时轻声道： “另外，只要那个银发的高个子女人一直待在我们队伍里，那么叫做银月家族的那群人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我们的目标还是消灭恶魔，这是不用改变的。” 现在的凯尔一般是不会为了一件顺手的事而大张旗鼓的去做些什么，除非那件事里有人或物让她看的很顺眼。 “你继续养你的伤就是了。”凯尔这样说道。 “那你呢？”冷问。 “争取在你伤好之前把事情解决。”说着，凯尔便再次拍了拍冷的肩膀，扬手掀开身前拦路的树枝。 不过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冷突然转过了身来。 “等一下！” “嗯？还有事？” 看着停下脚步的凯尔，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认真的对凯尔说： “下次……我是说如果可能的话，下次你审问别人的时候不用特意的支开我。我可不是小孩子。” “但是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小女孩。性格很好强，然后还受了点伤。” 听到凯尔的话后，冷当即便要反驳：“我不是小孩！我已经成年……” “我说什么来着？”指了指正准备争论的冷，凯尔笑着离开了。 而留在原地的冷则是看着眼前那一片绿叶呆呆的站着。 “……我真的很好强吗？” 人类的自恋是全方位的，当冷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性格后，几乎一整个白天都在思考各种各样有关性格的事。 不过这种思考的总段时间加起来还不过一个星时，于是也就没人注意到冷那时不时一二十秒的开小差。 而当日星沉到远处沙漠绿洲的湖水里去时，幽蓝色的月光也按时的投射到了一丛帐篷上。 白色的烟雾在飘离了明亮的火光后自然的融入了满天的繁星。 木炭的味道与空气中的寒风混杂着浸入冷的盔甲中。 在停止了摆弄自己那阵痛的手臂后，冷好奇的挪着屁股，靠到了凯尔的身旁。 “这是画吗？看起来跟真的一样。” “这是一张照片…你理解成画也可以……不过像这样实体的画，在我的收藏里算是很稀有的。” 扑。 双眼一刻也不曾移过的凯尔，放松的躺在了用来铺地的白布上。 举起左手的她，一只保持着手里照片与视角的垂直。 呼—— 当一阵冷风吹过后，凯尔率先的反应也不是拍掉落在金银渐变的发丝里的沙子；而是温柔的用洁白的衣袖擦拭着照片上的点点灰尘。 然后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 说实话，冷是头一回见到凯尔这种模样。 对方作为神秘的天使，行为虽然一直都很难猜测，但却大抵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像现在这样——拿着一张巴掌大的画傻笑，这是冷没有想到的。 甚至，冷觉得自己要是趁现在给凯尔的脑袋上来一下，她也反应不过来。 “我第一次见你这么放松的样子，那画……不，那照片上的人跟你的关系一定很不一般。 她是你的亲人吗？” “你可以试着猜猜，猜对有奖……当然，猜错也有参与奖。” 右手撑着地准备起身的凯尔如此对冷说道。 “还有奖的？那我要好好猜猜了……” 冷思考了一会儿，看了一眼凯尔的脸和头发，又凑着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 过了一会儿，她胸有成竹的向凯尔道：“我知道了——那是你姑妈！” “……” 无语的凯尔白了冷一眼，说：“请原谅我的无知，我是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有那么离谱的回答。” “不是……吗？” “当然。” 凯尔将照片上人物的那一面转向冷，同时用手指着说： “她是我的爱人，名字叫——砰！” 话音未落，一记重拳突然砸在了凯尔脸上。 突如其来的巨力将她整个人都打飞了出去，一连撞坏了两个帐篷。 ——轰！ 像是炸弹一般，远处的一个沙丘，在凯尔撞上时猛的炸了开来，黄沙如同瀑布一样溅起了有五米高。 “凯尔！” 冷惊呼了一声，然后，她从余光瞥见，自己左脸旁的火光有着严重的变形。 ——完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手段，但就从凯尔刚刚那一瞬的表现来看，没戴头盔的冷受了这样一击，一定是活不了的。 “砰——！！” 一股飓风以冷为中心爆炸开来。 刚刚还泛着火光的木头与木炭，此刻通通飞到了半空中。 强大的风压当场制造了一场小型的沙尘暴。 帐篷被吹的东倒西歪，禁卫军们也都死死的抱着深深扎在沙地中的长剑剑柄。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突袭。 而且是有计划的一场突袭。 因为在沙尘暴逐渐消退，黄沙也缓缓落地的时候，一名银色长发的老男人身上闪着各种各样的光芒，从半空中走了出来。 “呃啊！” 左掌死死的插在沙地里，冷举着右手挡在眼前。 虽然距离风眼够近，但是那股剧烈的压力还是按的她右手生疼。 嗒琅琅…乓乓——噌！ 风沙与木炭不断的打在盔甲上，连眼睛都撑不开的冷硬是咬着牙，在脸上因为沙石而不断被划出血痕的时候，将腰间的长剑艰难的推出。 而后，借着风的压力，整把剑一瞬间便插牢实在沙地里，紧接着，她又用下腋死死的夹住剑柄，以求风暴不会将她卷飞出去。 呼——呼—— 当风吹了一段时间后，沙子终于不再迷人眼，冷也因此可以稍稍冷静一下。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冷静，先前的激动平复后，冷她脸上的、手上的、身上的疼痛，像是病毒一样爆发了起来。 而且满脸的沙子加血，也让她放弃了用手揉眼睛的想法。 抽！ 双手将长剑从沙地里拔出，冷一边晃着头，一边警惕着那无法睁眼看见的世界的威胁。 能够在抗住风暴的人并不多，更不用说在那之后还能持剑防御的冷了。 银发的老男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满地黄沙上十分特殊的冷。 “居然能够撑住……那看来你就是这支队伍里的核心人物了。 不过很可惜……你挡着我的路了。” 冷的耳朵里一直都是沙子满天飞、到处撞的声音，完全听不到那老头所说的话。 也看不见正在缓步向她走去的老人右手掌心里熊熊燃烧的火焰。 “再见了，骑士小姐。” 当老人说着这句话并将手中的火焰抛向冷时。 原本还在甩脸的冷突然猛的向下一蹲，左手握着锋利的长剑在背上挽了一个剑花，然后精准无误的朝着老人的眉心刺去。 嗖！ ——“我认为，战斗时示敌以弱，对你来说可能有奇效。 所以，即便是被突袭了，你很快恢复了状态，也要装出一副没有恢复的样子，因为这样，敌人才会按着他原本的计划继续行动。 也只有这种时候，你的攻击往往都能出其不意。” “那我该怎么反击呢？” 啪！ “别人的攻击都还没躲过就想着反击？ 你给我先躲避敌人的攻击，然后再去想着反击。 另外躲避尽量不要选着腾空的方式，你没有翅膀。 反击时可以反复变换剑的攻击轨迹，让人猜不到你要攻哪。” 说着，凯尔就在背后挽了个剑花。—— 黄昏时凯尔教学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冷严格按着凯尔说的那样，向着敌人攻去。 而银发老人，显然是没有想到冷还能给他来这样一下的。 在火焰丟空后，立刻抬起了双手竖直了挡在脑前。 同时，他手臂裸露在外的地方，全都覆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奇异光芒。 当！ 像是刺到了什么无比坚固的金属上一样，冷的左手一阵乱颤。 ——好硬！那是什么东西？！ 微眯的双眼露出的光死死的盯着老男人手上的银白光芒。 但是随着身下的一阵呼声响起，她连忙向着一旁滚去。 呼！ 如同弯刀一般，银发老男人用力的抬腿在身前划出了一道银白色的残影。 “我去，好恐怖的腿，还好我闪的够快。” 单膝跪地的冷一边看着银发老男人一边感慨道。 然而，就是这样短短的感慨瞬间，冷居然就被对面抓到了机会。 一个肉眼可见的银白色月牙像剑气一样，朝着冷的腰，横着极速飞去。 “躲、躲不掉了！” 那速度快到离谱，冷只是看到一道白光亮起，然后她就…… 轰！！ 银月在碰撞后爆发出了冷从未见过的能量，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陨石直接砸中了脸部一样。 不过，幸运的是，就在刚才的瞬间，冷的身前多了一位——天使。 “呵——”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一个金色的身影从白雾中缓步向着银发老男人走去。 “凯尔？！” 冷惊喜的喊出了身前背影的名字。 “嗯，等我一下。” 拍了拍冷头上的沙子，凯尔慢慢的抬起了左脚。 向前踏出一步。 zoom！！ 凯尔的身影在刹那间消失，刹那间又出现在银发老男人的面前。 后者还保持着看向凯尔原来位置的动作。 像是进入了一个慢动作的世界一样。 凯尔在对方缓慢的抬起手臂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脸。 就这样提着他旋转两圈，于中途又陡然加速朝着沙地狠狠地去！ 砰——轰！！ 首先是一声闷响，紧随其后，一阵恐怖的冲击波将四周的一切都震了开来。 就连冷都被那冲击波撞得一屁股坐下了。 烟沙四起。 伸手在面前不断挥舞的冷甚至都顾不得去拿飞到了远处的剑，而是望着前方一个足有五米宽的深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而此刻的始作俑者凯尔，却是咬着下嘴唇，颤抖着看着自己右手捏着的照片。 “靠——特么的…杂种……” 原本好好的一张鹤熙的日常照，此刻就只剩下一个小角，还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的空白角。 “呸！” 破天荒的，站在深坑里的凯尔朝着脚边的一滩沙肉血的混合物吐了口唾沫。 24.不必的牺牲 “嘿，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美人～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你说是谁这么有福气能够成为她的另一半呢？” “凯尔…我现在没时间...” 鹤熙看着坐在桌对面摆弄着一个老古董得到凯尔，无奈的将手里的书给合上。 “别嘛鹤熙，我就是好奇这个小玩具能够拍出什么效果的照片。” 一个凉亭的石桌上，凯尔双手撑着脸蛋，身前放着一台不知道从哪个核前文明淘来的照相机。 “资料库里有很多图片，另外立体投影也比平面的一张照片要直观的多。 以你三代天使的算力，精细程度就更高了，没必要执着于……” “鹤熙～” 宝蓝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白净的脸庞因为托腮这个动作而有些许变形，宛如一个小汤圆。 淡淡的清香与凯尔的恳求温柔的浸入了鹤熙的每一个细胞，尤其是凯尔那近乎撒娇的呼唤。 这让鹤熙像是喝了一杯甜甜的暖茶，心神也免不得荡漾了起来。 “真拿你没办法。” 将合上的书本放在一旁，鹤熙缓缓起身走到凯尔身旁。 “唔嗯～” 蜻蜓点水，鹤熙弯下腰来，下巴枕在凯尔右肩上，柔声问道：“所以你准备怎么拍？” 听着鹤熙的话，凯尔左手拿着照相机，思考的同时，右手食指还在卷弄着鹤熙垂在自己胸前的银发。 “嗯……先来两张合照，然后是你的四张不同造型的照片。” “然后呢？”鹤熙问。 “然后就……”凯尔松开了鹤熙的头发，同时转头过去露出一张笑脸：“然后就没有胶卷了…嘿嘿。” “这样应该可以吧？” “傻瓜，”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凯尔的鼻尖，鹤熙起身向着一处空地边走边说：“你喜欢怎么拍就怎么拍。” 听到这话，凯尔高兴的抱起了照相机，一溜小跑到了鹤熙的身边。 “摆个姿势，就像是这样。” “这样吗？” 鹤熙模仿着凯尔的样子——白皙的左手抱在胸前，右手则捏着下巴，手肘轻靠在左手背上。 “再放松一点亲爱的，你站的太僵硬了。” “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我已经很放松了。” “鹤熙~” 软绵绵的呼喊声再次传入耳中，鹤熙瞬间没了招架：”好吧好吧，我再放松一些就是了。“ 于是在鹤熙的不懈努力后，凯尔终于是按下了快门—— 咔！ 清脆的声响渐渐从快门中剥离出来，形成了鹤熙熟悉的关门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我见你看的入迷，就想着不打扰你。” 说话的人背对着鹤熙在一旁的书架上查找着什么，能够看见的只有金色的长发和那红色的披风。 “这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鹤熙将手里凯尔的照片放回到面前的相册里，将其合上推到一旁。 双手合十放在办公桌上，她朝着来人问：“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你也知道，圣战后天城的事就渐渐少了，莫甘娜把自己藏的很深，宇宙这么大，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她。 兽体在卡尔的手下已经是忘本的地步，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当初辉煌的过去。 空贼那边有米迦勒协助倒也还轻松，再加上雨桐艾兰和若宁，真正要我忙的时候显然是不多的。” “那你来是……” “我的一个好学生说她有个姐姐，每天茶饭不思就是拿着一本相册在那翻。 她作为妹妹又不好说些什么，当然，说了你也听不进去，所以我就只好过来帮忙劝劝了。” 拿着一本天使词典，凯莎走到了鹤熙身旁，将词典放在坐上，随手一翻。 哗哗哗…… 一页又一页的黄纸黑字被风吹过，最终一个字停在了词典的最中心处——爱。 从桌上拿过相册，凯莎慢慢的翻着页面。 “先行动，然后才能见到结局不是吗？” “就怕行动后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鹤熙回答道。 听到这话后，凯莎好好的看了鹤熙许久，最终冒出了一句：”你变了。” “一万年的时间，换谁都一样。” “你说的没错，一万年的时间让我们都变得不一样了，当初的那些想法，越来越多的，是成为了现在的执着。 但时间再怎么改变，爱一个人的心都是不会变的，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哗哗哗。 凯莎不断地翻过相册，最终只剩下一个结尾面。 而就在那面的最中央，是凯尔与鹤熙的合照。 左边是凯尔，右边，则缺了一张。 “……” 看着这页画册，鹤熙的第一目光是被左下角的凯尔照片吸引的。 照片上的凯尔，满脸笑容，自在的宛如一只蝴蝶一样在花丛中起舞。 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人，鹤熙的脸上不免的露出一丝苦笑。 她当然也想去见凯尔，但她害怕，害怕自己的推断是错误的，害怕那布鲁斯星上根本就没有她心心念念的天使。 就像是万年前那样，她胸有成竹的让凯尔一人留守天城.....结果却换来了近万年的孤独。 “还是让流月先替我看看吧，九千年都等了，又哪还差这一两天。” 凯莎听着鹤熙的话，知道自己这次劝说算是失败了，但是当她就要离开的时候，那即将闭上的大门又突然打开了。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凯尔现在最想见到的人是你？“ ”......“鹤熙没有回答，但显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着沉默的鹤熙，凯莎双手抱胸依靠在门框上：”离布鲁斯星最近的虫洞我已经让人帮你定位好了，所以...不去看看吗？“ ”我...凯莎...凯尔她真的不会怪我吗？“ 凯莎偏了偏头，向鹤熙问：”怪你什么？” “如果当初我没有让她一个人留在天城的话，是不是...” “唉...” ——我就知道。 自从凯尔消失后，这件事就成了鹤熙心里的一道坎。天使与恶魔第一次进行星域级的大规模战争时，作为天基王与神圣右翼的鹤熙因为对自身推断的不信任而将指挥权转交给了流月，自己则是提着剑冲进了战场。 也是在这场战争之后，鹤熙辞去了神圣右翼的职位，转接给了流月，并且一直醉心于科学研究。 但，事实却是，鹤熙的一切判断都是极其准确的，凯尔的失踪真的是无法预料的意外。 “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凯莎实在是没辙了，该说的她都说了，鹤熙会怎么做，是她无法知晓的……吗？ 出了走廊，凯莎的目光随便一扫，所望见的物体，它们的一切信息数据都完完全全的暴露在她的眼中。 这就是天使目前最尖端的技术之一——洞察之眼。 如果刚才凯莎是开着洞察之眼劝导鹤熙的话，那么很大可能是会成功的……但是那样一来，就违背了她的正义也破坏了她与姐妹之间的信任。 不过……对于某个一言不发就失踪了近万年的家伙，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拿洞察之眼看一看对方的脑子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放着好好的老婆不要，跑去宇宙隐姓埋名。 ——你是低级哺乳动物吗凯尔？ …… “啊啾！” 一阵大风刮过，站在深坑里的凯尔突然打了个喷嚏。 下意识用手去捂住口鼻的她在抬起手的时候，那仅剩的照片一角也随着风胡乱的飞舞。 “啊！” 噔！噔！ 又是狠狠的两脚踩在不成样子的血泥中，凯尔只觉得自己的胸中有一股热气，将自己闷的不行却又释放不了。 “凯……凯尔，你没事吧？” 随着半个身影从凯尔的头顶探出，她连忙吐了口气，双手揉戳揉戳脸庞。五指插进发丝之中，向后撩去。 咔——咔—— 扭了扭脖子，凯尔双手抱胸，猛的跳出了深坑，落在冷的身旁。 “没事……”她淡淡的回答道。 “呃……你真的没事吗？” 看着不断在沙地上踩出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脚印的凯尔，冷还是有些担心。 “刚刚我看到你突然被……” “那你有没有看到他是怎么被我一拳砸进地里的？” “看到了。” “那你觉得能够造成那种级别破坏力的我能不能承受住他那清风拂面一样的攻击？” “清、清风拂面？” ——不是，那绝对不是清风拂面好吧？！你被打飞出去几十米了！就算是天使，也总该会受点伤吧？至少给我破一层……皮…… 脑子里还在疯狂吐槽的冷，无意间却看到了凯尔的右肩——因为摩擦的原因而露出的一抹雪白上，有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凯尔，你的肩膀……” “肩膀…？” 凯尔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疼痛就像是针一样，从指尖四散开来，刺穿了凯尔伤口处的每一处肌肤，直至骨髓。 “呵，我居然都没有注意到。 刚才那人手一挥就能拉两道银光，当时我只觉得他速度够慢，也没有怎么在意，结果还是被伤到了。” “那我去那边找找……我去…！” 刚想要去找些医疗用品来给凯尔包扎的冷还没走两步，就看到对方的伤口处冒出了一团金色的火焰，燃烧了两秒又消失不见了。 再看凯尔，肩膀哪还有伤口？ ——天使都能这样吗？！ “凯尔，你肩膀烧着了！” 虽然是同样惊讶的语气，但冷的关注点却与凯尔相信的大不相同。 “你肩膀刚才烧着了！凯尔。” “那是我的身体在自动修复伤口。” “那烧的不痛吗？” “你！我能快速修复伤口，你问我肩膀烧的疼不疼？” “……我就问问，不过你真的没事吗？” “这种程度对于天使而言只是小伤。 就算是一代天使，休息一天也就好个七七八八了。” “那…真不错……” “是挺不错的，就是成为天使的过程有些痛苦。” “过程痛苦？”冷不明白凯尔为什么这么说。 但是后者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冷也就不好再问。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慢慢的朝着那远处被沙暴弄得一塌糊涂的营地走去。 …… 前不久还挺有生气的营地现在却变成了一片废墟。 木板、石块、马的尸体、冰冷的盔甲以及那些不知道底下埋着谁人尸体的沙丘。 “他、他们……还活着吗……” “大概率是活不了的，除非他们当时离风眼够近，不然的话，原本用来保护他们的盔甲，就会成为埋葬他们的坟冢。” 话说着凯尔就突然蹲下，双手插进一处沙丘，立刻就开始挖了起来。 沙、沙……沙。 冷见到了，连忙就蹲下了身来，说：“我来帮忙。” 凯尔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你可只剩下一只左手了。” “我清楚。” “量力而行。” 两人趴着挖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冷就睁大了眼睛，高兴的说：“挖到了！” 哗、哗、哗。 满是泥垢的指甲从黄沙之中拔出，冷顾不得另一只手的伤，奋力的去将那薄薄的一层黄沙拨开。 然而，就在她因为先前指间传来的钢铁触感而激动时，一个被黄沙填满的鼻子也在她的不屑努力下慢慢呈现出来。 “……” “脸紫掉了，是窒息死的。” 拨开面上的黄沙，凯尔看了一眼那方方正正的脸庞下了个结论。 听到凯尔的话，冷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他…他怎么会死呢？他不是禁卫军吗，力气不是很大的吗？为什么不爬出来……” 凯尔看着手足无措的冷，有些无奈，想要解释一下人在没有支撑点的时候是无法发力的简单定律。 但就在她要开口时，却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呼～” ——我特么是死了太久所以不通人性吗？ 望着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的冷，凯尔没有再多说什么话，而是将她颤抖的身体抱在怀里。然后，等待着独属于小女生的哭诉。 果不其然，正如凯尔所想到的那样。 在失去了对敌人的注意后，像冷这样的富有正义感的孩子，往往会把一些无可奈何的事情当做是自己的错。 “要是…呜呃……我当时能够早点发现他的话……他就不会死了……” 轻轻的拍着冷的后背，凯尔安慰着说：“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如果我在认真守夜的话，如果我没受伤的话，我肯定能够发现那个人。” ——发现了又有什么用呢…… 突袭者在凯尔面前虽然不堪一击，但是作为能够伤到她的人，对付冷这样的凡人，那都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而且，那些禁卫军能够响应女王的号召来跟随凯尔讨伐恶魔，都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我们不能说是谁错了，也不能是一昧的自责。 因为你总不能拿着一把剑去架在死亡的脖子上，然后威胁它说：‘你，对，就你，那个长得没个人样的，赶紧把我身边的这些人都复活了。’办不到的。” “可你是天使啊。” “天使……呵……” 凯尔摇了摇头，从抬手从微虫洞中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帮冷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 当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揉了揉冷头发，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傻孩子，天使也不是万能的。 我能自愈，却救不了别人。 我自认为看透人心，却预见不了姐妹的变化。 就算你能毁天灭地，但是当你看到一个可怜的小女孩躺在你的怀里哭诉时，你也会无能为力。 因为你又不能一把火把那些不美好的过去全烧了。” “凯尔，你是在安慰我吗？” “当然，”凯尔点头，而后又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毕竟待会儿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那我……我可以向你借一把剑吗？” 在离开了凯尔怀抱后，冷这样问道。 前者看了眼冷询问道：“可以，不过我想知道，你现在要剑做什么？” 面对凯尔的询问，冷没有任何的隐瞒。 她扫过周围的黄沙，用左手比划着说：“我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躺在这里。 我想做个记号，用剑在那边的那个木桩上刻个记号，然后打进这地里。 等到我们回去的时候，就可以雇一支车队，然后把他们挖出来，运回家去……” “这样做会让你心里更好受些吗？” “不会……” 冷摇着头说：“这些不会让我心里更好受些，但……” “但你就是想这样做，因为他们是跟着你一起踏上旅途的是吗？” “嗯。”冷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明白了。”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当即就从微虫洞中拿出了一把银色的长剑。 将长剑递给冷，她淡淡道：“今晚的话，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但是以后，当你成为了天使，很多时候，连给她人收尸的机会儿都没有，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又或者是……把这些天来发生的事当做是一场梦，等梦醒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回到了霓虹国。” 啪！ 没有任何的迟疑，冷一把抓住了剑柄，起身向着远处的木桩走去。 现实与梦境，她选择面对前者。 看着冷渐行渐远的背影，凯尔双手抱着后脑勺，有气无力的躺在了沙子上。 看着一旁死去的倒霉蛋的脸，她叹了口气。 “兴许，你们再死个一万年……也就能活过来了？” 话刚说出口，凯尔就免不得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25.训练 当一块木桩被放进一个五米深的窄坑里时，凯尔没有用她那无敌的神力来移山填海，而是帮着冷一起一捧沙一捧沙的将坑缝填满，然后用剑柄慢慢地杵实。 等到做完这一切后，冷已经是累的满头大汗，身上也脏的不成样子。 厚重的盔甲早就被丢在一旁，现在已经变得冰冷。 单薄的衣服抵不住寒风的来袭，所以在冷的体温逐渐慢下去时，凯尔得给她找些穿的。 不过找来找去，最后能穿的也就只有两件白裙，很清凉，但不适合沙漠的夜晚。 “你在这等着，我稍微离开一会儿。”凯尔对冷轻声道。 后者点了点头，却也不问凯尔要去哪，视线一直停留在脚下，仿佛是灵魂丢在了地上一般。 “……所以才叫你小女孩啊……”真正的战场上可没有时间为死者默哀，争分夺秒就是唯一的准则。 不过考虑到冷如今的阅历与年纪，这种情况也确实是她所不能应对的。 另外。 “为了防止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会遇上什么麻烦，我就把她留给你了。” 说着，凯尔就打了个响指。 一个银色的身影从她的背后走出。 踏、踏、踏。 新出现的家伙终于是引起了冷的注意，她好奇的看着眼前的银色，却注意到了一个有些恐怖的地方。 “她里面是空的？” 凯尔耸了耸肩：“盔甲嘛，不被穿在人身上的时候当然是空的，至于为什么能动，原理很复杂，现在跟你说不清。 你就只要记得遇上了什么危险，喊她一句就行了。” “喊她一句？”冷不解的问：“我该喊她什么？” “小银、小铁，什么都行，反正我会把她设成声控。”凯尔无所谓的说。 “那我可以不喊名字吗？” “嗯，当然可以，你想喊什么？救命……我觉得比较合理些。” “……”冷的额头落了两根黑线，算是被凯尔的无厘头恶到了。 看着冷那无语的表情，凯尔双手抱胸，淡淡道：“别那样看着我，这可是关乎你的生命安全，所以不要当做儿戏。” “怎么听都是小银、小铁更儿戏一点吧……不过既然可以随便喊些什么，那我想要一句可以给自己增加信心的。” “一切都随你……” 不过一直到凯尔给冷找来了保暖的衣物并安全的度过一个夜晚后，冷也没有机会将她的那句可以增加信心的话喊出口。 当日星升起时，平静的沙地上洋洋洒洒的满是辉光。 才从天上落下的凯尔走进冷的帐篷里，想要将她叫醒却发现空无一人，只剩她战甲还呆呆的站在原地。 “人呢？”凯尔问道。 战甲偏了偏脑袋，抱在胸前的右手弹出食指朝着门外的一个方向点了点。 “北边两百米的沙丘后面...大早上的跑那么远做什么？ 嗯...你说冷是去练剑？那你也不知道跟着。 等我？等我做什么，这荒星野球的，还能再冒出一个虚空来不成？下次优先保护我的命令目标知道吗？“ 听着凯尔的话，战甲摸着头，十分抱歉的样子。 看着她这样，凯尔反而不愿再去说她了。 她伸出右手，向着战甲催促道：“行了行了，我说说而已。现在赶紧找她去，我们还得继续赶路。” 战甲点了点头，同样伸出右手。 当两者的掌心握在一起时，战甲原本光亮平滑的表面瞬间出现了无数的裂缝。 而后，整套盔甲在日光的照耀下轰然炸开，化作一块块细小的瑟银碎片。宛如一阵海浪，朝着凯尔扑去...... “停停停！头盔也给我往身上撞啊？！” 一把抓住朝着脑门飞来的头盔，凯尔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然后才将其戴上。 卡！ 面甲落下时发出的清脆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沙漠里显得十分响亮，亦如那每一次长剑挥砍时的破空声。 划！ “两千零一、” 划！ “两千零二、” 划 “两千零三...””两千零三四五六七八~” 像是捣乱一样，冷的耳边突然响起了某人的声音。 “啊！凯尔！你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到在的？”看着冷，凯尔抢先一步说出了她要说的话。 “嗯嗯。”后者点了点头，手里的剑却还忘了放下。 “要是我说我在你数到一千下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你身后了...你会不会信？” “凯尔......那你完全可以...” 还没等冷说完，凯尔就指着她的手说：“小心点，剑要脱手了哦~” ”什么？！” 话音刚落，疲惫的冷就感觉到自己原本已经累到没有知觉的左手突然发麻，那握不紧的掌心里，也有某样东西因为重力的影响而坠落。 插！ 就像是有人拿着个钟在你耳边猛敲了一下，冷的疲惫感瞬间消失，她整个人也变得无比清醒了起来。 “所以，为了这反复的机械运动将自己累的连赶路都麻烦...有什么意义吗？” “这是基本功，凯尔，我不能把基本功落下。” 冷伸出左手，颤颤巍巍的把剑捡起，一面将其插入腰间的剑鞘一面向着凯尔解释。 “你难道就没有练过基本功吗？” “练过一年，然后就不练了。” “为什么？” “因为基本功它只是基本功...小妹妹，剑术可不是健身操，你与其在这一下一下的数山羊，还不如多练练我教你的那两招。” “我练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练的不对。” “练的不对？”凯尔捏了捏下巴，随手拿出了一根饼干棒交给冷。 后者很自然的接了过去，然后咔吧咔吧的将其吃了。 啪。 凯尔拍着额头，一脸无语的朝冷解释道：“骑士小姐~这是让你拿着当模拟剑用的，没叫你吃掉。” “啊这...你也没说啊...” “别管那些了，喏，你拿着演示一下你是怎么练的。” 又拿了一根饼干棒的给冷后，凯尔向后退了两步，并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冷也没有含糊，拿着一根巧克力就开始练起了凯尔教她的剑术...然而，只看到一半凯尔就连忙喊停了。 “不行不行不行，你这样练下去是绝对不行的，你的敌人不可能只有一个，你必须考虑到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要躲闪而不是一昧的逃避...” 一连挑出了冷的十数个毛病后，凯尔算是彻底的重新评估了一下冷的学习能力。 等到后者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后，凯尔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指着一旁的小沙堆偏了偏头。 “过去休息会儿吧。” 冷没有动身，而是低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棒陷入了沉默。 ——如果这是把剑，我是不是会做的更好？如果这是真实的战斗，我是不是...能够打败敌人？ 就在冷质问自己的内心时，凯尔却突然一把将她手里的饼干棒拽走了。 “？” 嗒~ 饼干棒的一头轻敲在冷的额头上。 她抬起头来，迎面对上了凯尔那宝蓝色的温柔眼眸。 “有时间想想为什么，不如来问一下专业人士，走吧，过去坐会儿，我把你的问题和解决方法都跟你好好讲一下，然后我们就起程。” “凯尔...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这个简单，等恶魔的问题解决后替我做牛做马就行了。” “啊？” “哈哈~开个玩笑，”嬉闹的心稍稍平静，凯尔拍了拍冷的肩膀，淡淡道：“你只要保持现在内心的正义，永远不要堕入黑暗，这样就足够了。” 从小就被父亲以骑士为目标培养的冷在听到凯尔的话后认真的拍着胸口，眼神坚定的说：“正义从小就伴我左右，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背弃我心中的信念，绝不会堕入黑暗！” 看着眼前充满了朝气的冷，凯尔的嘴角微微翘起，低声淡淡道：“那你可要坚持住了...” ...... 幽蓝的月光照在沙漠朦胧的夜里，就像是海水拍浪上了沙滩。 对光而言，黑暗仿佛就是它们所必须追逐的。 于是，月色下的两道黑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月光追逐的对象。 但是还没等月星向其投去沁人的幽光时，以道火花猛的在黑暗中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乒乒乓乓的兵器相接声以及...凯尔愤怒的骂声。 “后面！后面！冷，不要傻傻的站在原地！迎击，我靠！” 随着凯尔的脏口就来，银色战甲也一剑横在了冷的脖子旁。 扑通。 因为失去了重心而倒在地上的冷看着肩膀上架着的银色长剑，耳边是凯尔失望的叹息。 “继续！” 咔咔。 战甲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凯尔。 “听她的，她自己会有把握的。”双手抹着脸的凯尔如此回应道。 咔——刷！ 战甲听到凯尔的话，当即就收起了长剑，退后五步。 当冷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战甲左手持剑挽了个剑花，然后将长剑反握，横在身前。 冷看着她，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长剑竖立于身前，一阵疾跑向着战甲冲去。 “喝啊——！！” ...... 乓！ 又是一阵长剑相撞的声音，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的冷因为体力的问题而意外将长剑脱手。 日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剑身旋转着插入了滚烫的沙子里。 冷的目光完全被自己的剑给吸引了，努力想要去将剑拔起的她，完全忘记了身后的危险，当她再次转过头来时，手中拿着剑的她又一次被战甲的长剑架住了脖子。 “啊——！！刚刚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啊！” “差半点也是差！你不能指望战场上有敌人会给你捡起武器的时间。冷，你必须学会创造机会。” “创造机会...好，我明白了。再来！” ...... 一片绿洲之中，正在水里洗浴的凯尔看着远处不断腾挪辗转来躲避战甲攻击的冷，终于是露出了这么多天来第一个笑容。 “干的不错！就这样冷！还剩一分钟你就可以过来洗...澡...” 澡字还没说出口，凯尔就看到冷被战甲一把抓住了右小腿拎了起来，整个人倒吊在半空中。 “呃...匿了匿了。”深感事态不对的凯尔连忙潜入了水中。 而远处，冷双手抱胸，任由金色长发垂落在地上。 腮帮子都气的鼓鼓的她看着跟条人鱼一样钻入湖里不见的凯尔，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靠！你还拽着我干嘛？赶紧放我下去。” 满肚子气无处撒的冷狠狠的瞪着战甲道。 后者歪了歪头，十分听话的松开了手。 就在脑袋快要撞上沙地的时候，冷的左掌率先撑了下去。 然后就见她蜷起双腿，在展现出了恐怖的爆发力的同时，通过一个前空翻完美的站在了战甲的面前。 啪！ 一把抓起插在地上的长剑，她近乎挑衅般的冲着战甲抬了抬手里的长剑，剑尖直指战甲的额头。 “再来啊。” 26.我们联合 我的光明曾两次背弃了我，如今他们却叫我异类。——拉法。 ...... 烈日当空，黄沙与林地的交汇之处。 本该是空无一人的荫蔽小道，此刻却站满了皮肤黝黑的健壮大汉们。 他们无一不是赤裸着上身，展现那浴血而来的伤疤的同时，胸口的银月标记更是引人注目。 而在这些壮汉的最前方，一高一矮的两个少年一动不动的盘坐在地上。 令人诧异的是，这两名少年的背后，都长着一对蝙蝠般的翅膀。完全展开后更是能够达到惊人的宽度——五米。 两名少年宛如老僧入定一般，不管外界有着何种声响都不会动一下身体。 至于久坐带来的酸痛，经历过那种非人般折磨的他们，身体已然麻木。 仍记得那天，保护亲人的谎言被拆穿，两位少年作为人的底线也开始受到挑战。 将炙热的木炭吞入腹中时的那种痛苦，如今还在两人的脑海里不断浮现。 当那难以下咽的火焰将细小的食道烧穿时，当无数因为高温而膨胀的水泡在体内爆开时，少年们也只是在心中愤怒的吼骂着命运的不公，用那无法发出声音的喉咙怒吼。 但是随着疼痛不断刺激大脑，蜷缩的如同百足虫的他们又不得不为了减轻痛苦而疯狂的挺起自己的小腹，哪怕背后的脊椎不断传来错位与断裂的声音他们也不曾停下。 他们从未像那时那般渴望死亡，渴望黑暗带来的解脱。 但是，就当两人奄奄一息时，那彻底将要死去的眼，却都看到了对方内心最深刻的怨恨。 能够在无尽痛苦中寻求死亡的人，是无法忍受亲人受到与己同样痛苦的。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怨恨，他们奇迹般的苟活了下来。 也是在两人苟活后的第二个星时，一个改变他们一生的人出现了。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斯特两兄弟就像是两条死狗一样，相互拥抱着躲藏在角落的黑暗中。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满地都是生脓长蛆的死尸，光是站在里面呼吸一秒，都会将隔夜的饭菜呕吐出来。 可就是在这种肮脏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地方，一个全身漆黑的、穿着幽蓝色铠甲的存在却跨过一具具尸体，来到了两兄弟的面前。 “还在上面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你们两个小可爱身上的邪恶气息，那真的很诱人。我觉得就算是莫甘娜在这，也无法拒绝你们两个小可爱。” 地牢中突然响起男声就好像是斯特兄弟那早已死去的父亲一般，温柔且充满磁性。 已经濒临死亡的斯特兄弟除了紧紧拥抱对方之外，已经做不了其他的动作了。 所以不管来人是谁，他们都只能是再挤出一丝的力气将对方抱的更紧些。 蹲下身来仔细观察着两兄弟的男人当然发现了他们的小动作。 他小心的伸出双手放在两兄弟的头上，一边抚摸一边轻声道：“你们一定是受过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很心疼你们两个小可爱。 我想把你们带走，带去一个可以治疗你们的地方。 当然，治疗的过程也是痛苦的，所以我想知道——你们两个还能不能承受一次那种痛苦？” 男人的话没有引起斯特兄弟的任何反应，但是他却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一样高兴的站了起来。 “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小可爱一定会同意的。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们两兄弟，并且还会给你们额外的力量用以复仇。 至于效忠于我，那就看你们自己愿不愿意了。 我不是莫甘娜，不会往你的基因里套上锁链。 我只是真心的喜欢你们这样互相忠诚的兄弟，因为——在你们的身上，我看不到背叛。” “好了，话说得已经够多了，那么接下来，准备迎接新生吧。以月之名。” 死亡的阴影被皎洁的月光驱散，名为新生的双翼从斯特兄弟的背后展开。 从远处看去，就好像是…… “两只大蝙蝠？” “见过这么大的蝙蝠吗？还特意拦在了路口，要说他们不是敌人就......哎哎哎，你干嘛去？！” 凯尔话正说着，一旁的冷却已经握着剑大步向前走去。 听到身后凯尔的呼喊，冷背对着她自信的甩了甩手说：”既然是敌人就交给我吧，两只蝙蝠而已...” “可你根本...”凯尔的话都没说完，就见冷压低了姿态，以一种近乎要摔倒的角度不断的向着两只“大蝙蝠”飞奔而去。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行吧~最后这几天还给你练骄傲了，让你碰碰壁反倒还是些好事。” 凯尔第一眼望见远处拦在路口前的两个不人不鬼的家伙时，就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很强的一股暗能。用她记忆中的人来对比的话，那种级别的能量，跟一个普通天渣不相上下。 再弱的天渣都属于是第一代超级战士，这对于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存在，再加上对方有着似乎能够飞行的翅膀，如果愿意的话，完全可以活生生将冷戏耍致死。 可就算是这样，凯尔对于冷的冲动也没有任何的阻拦。 她不仅没有紧跟在冷的身后为她掠阵，反倒是在脚下构建了一个虫洞回廊，然后悠哉游哉的坐在半空中，翘着个二郎腿看戏。 好在冷此刻注意力全在面前的两个拦路者的身上，否则她要是看到身后凯尔的举动，估摸着会气到无语。 毕竟，她可是为了在凯尔面前表现一番才如此积极的。 一来好几天都在训练中度过的她，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右手好了个差不多，对练时也不再是一昧的挨打了。 虽然对上凯尔还是会被她以各种意想不到的角度绝杀，但是相比过去那个不懂变通的自己简直不要太强。 然而，只有凯尔知道，冷现在对于世界的一切认知都是有失偏颇的。 她这属于是实力增长过快而造成的思想膨胀，只有让现实来狠狠的给她一个大逼兜才能让打消她的这种膨胀。 事实也的确是如凯尔所想的那样，甚至，冷的表现还不如她一开始所预料的那般。 本来该是一路奔袭，然后将两名怪人惊起的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在了怪人的面前。 而后下一秒，一对锋利的爪子就左右开弓，向着冷的脑袋抓去。 ”靠！“ 惊出一句粗口，额头像是被套了紧箍咒一样的冷连忙打了三个后手翻才躲过了斯特两兄弟的攻击。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变成这种鬼样子的？！” “鬼样子...？”听着冷的话，身材矮小的拉莫斯特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冷说：“你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吗？！就是因为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我和我的弟弟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凯尔？喂喂喂，凯尔可一直都跟我在一起，怎么不见我变成你们这样？” “你！” “哥哥，我们跟她没什么好说的，完成大人的任务才是要紧事。” 看着自家哥哥突然跟冷吵了起来，亚纳斯特连忙打断了他们，并且警告了冷一句：“我不管你和你嘴里的那个凯尔待得怎么样，今天，任何一个人都别想跨过这条线。” “线？” 冷朝着亚纳斯特的脚下看去，地上真的有着一条划出来的直线，而在那条直线上，还有她的一个脚印。 先前两人应该就是因为这一点而攻击了冷。 但...“这关我什么事呢？今天我就是要跨过这条线，至于你们两个的事，等我把你们打趴在地上后，你们一定愿意乖乖的跟我讲讲你们遇到的事。” “你尽可以试试。” “当然，我很荣幸。” 完全不惧斯特两兄弟，冷一脚踩在了线上。 对方也没有任何的废话，当即就张开了锋利的五指朝着冷扑去。 另一边，看戏看到一半的凯尔却突然扭了扭头，在“咔咔咔”的松了松骨头的同时，她又在身旁构建了一个供人站立的虫洞回廊。 也就是在那之后，一道磁性的男声也因而响起。 “谢谢。” “没事，毕竟像你这样有礼貌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那你和我还真是很像。” “嗯~怎么说？” 凯尔完全没有看来人的脸，而是一边关注着冷的战斗一边说。 那人倒是对凯尔这态度不怎么在意，因为他也是在关注着斯特两兄弟而不是凯尔。 “我们两相像的地方有很多，”男人说：“比如...你是个王女。” “王女，呵~几万年没有听过这个词了。你从哪个地方听来的？” “先前我还是恶魔的时候，俘虏过一个启明星的资料管理员，对你的认知就是从他的金属脑壳**出来的，不过当时我还受着莫甘娜的影响，所以就没怎么在意你，一心想的都是为那家伙效命。” “在莫甘娜手底下做事啊...”凯尔意味深长的说。 远处，冷因为实力不济，再加上以一敌二，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而就在拉莫斯特振翅从她背后偷袭时，原本已经无力抵挡的冷却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握着剑的她被硬拽着转了个身。 刷！ 一道凌冽的剑风吹在拉莫斯特的脸上，而他的身体却不敢再向前一毫，因为，锋利的剑尖不偏不倚的停在了他的左眼前一毫米出。 剑上反射的光，肆无忌惮的刺进了他的瞳孔中。 “啊！” 赶忙向后退开两米，拉莫斯特心有余悸的看着冷手里的长剑。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那把剑在盯着他看。 而劫后余生的冷则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是我做的！？” 然而，当她抬起头来，看到仿佛插在了半空中一动不动的长剑后整个人都泄了气。 “好吧...看来那不是我做的...嗷！凯尔你敲我干嘛！” 用剑柄敲了敲冷的榆木脑袋后，凯尔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自己这边。 看着一旁盘腿坐着的漆黑家伙，凯尔淡淡道：“继续先前的话题。” “继续，好...那我继续。” 男人双手握拳放在双膝上，保持着冥想状态的同时出声道：“ 你过去是个王女，而我正好是个王子。不过我可没你那么大能耐，能够推翻一个强大的天使王朝。 或者说我跟你的路是截然相反的，当然，最后还是殊途同归了。” “最初，当我还是个诺坦星人的时候，我的名叫做拉法，因为我的父亲是艾达斯王国的国王，所以别人也叫我拉法王子。 那时候，形体战争应该才刚打完不久，我们星球不知不觉间就被划分到了天使的正义秩序之下。后来又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接触到了天使。 记得那时候我还小，可能只有十二三岁，当时是第一次见到天使。 我发誓，那绝对是我见过最美的存在，用你们天使的话来说，天使完完全全就是长在了神河人的审美上，已知宇宙最美的生物，实至名归。” “如果你是要夸赞天使的话，不妨先把真正要紧的东西说一下，因为等到我问你答的时候，你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 “长话短说？呵呵，我懂我懂。不过我该说真不愧是审判星灵吗？语气还真是够咄咄逼人的。” “星灵，”凯尔看着拉法，一字一句的问：“对于星灵你知道多少？” “你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凯尔...我说过的，我们是一样的。过去你是王女，而我是王子。后来你为天使而战，我也为莫甘娜而战。至于背叛的戏码，你应该已经彻底体会过了吧？当你的力量渐渐不受她们掌控的时候，她们就会考虑如何杀死你。 那种被亲人战友背叛的感觉，你应该不比我了解的少。 星灵之力给了我们新生，让我们不用受到谁的控制，不用再因为基因里刻下的锁链而失去自由；不用去害怕什么莫甘娜、凯莎之流。 我们拥有上个时代的绝对力量，我相信只要我们联合起来，一定就可以成为这个宇宙的主宰，就像当初那样！” 漆黑男人说着说着突然就鸡血了起来，满眼都是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但是面对他的那番发言，凯尔却噗的笑出了声。 “呵、呵呃...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尼古拉斯式笑法）” “我们联合，宇宙的主宰，不行不行，我蚌埠住了，哈哈哈哈！神特么当初那样，哈哈哈哈！！” 笑到眼泪都飙出来的凯尔，一只手捂着小腹，另一只手不断拍打着拉法的肩膀，同时嘴里的笑声也越来越大。 直到笑不动了，凯尔才擦了擦眼角的笑泪，然后微笑着看向拉法，礼貌的问：“跟我联合，你以为你是谁啊？” 27.没能量的天使 “你以为你谁啊？” 凯尔的询问让拉法意识到了自己最基本的错误，于是他当即又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的名你已经知道了，而我的身份，过去是什么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和你一样，都是被星灵之力选中的人。 凯尔，你是审判星灵，而我——是月之星灵。” 听着拉法如此郑重的自我介绍，凯尔不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傻还是个装糊涂的高手，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 “什么？” “我不管你是什么星灵，有多宏大的理想，我都只会在意一点，那就是你的存在根本。” “我的性命是月之星灵赋予的，我的存在根本就是月之星灵。” “我去你丫的星灵，死了一遍就觉得以前的事能够一比勾销是吧？ 你是把宇宙想美好了，还是觉得我凯尔气量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拒绝加入我吗？” “我靠，原来你是真的傻啊？跟你说话还真是特么的累。 那我就直截了当的跟你讲吧。 我从一出生就是天使，不，从出生之前就是天使。 我注定是个天使，将来也只能是天使。 别跟我说什么审判星灵，那特么都几百万年前的事了。 老娘我就是天使，土生土长的天城人。 而你，我管你是哪个鸡毛地的王子，还是什么逼格高一点的月之星灵，在我眼里，你就是恶魔，就是一个从无辜屠杀里诞生的恶魔。 老实交代吧，你杀了多少天使，杀了多少无辜的凡人？” 拉法看着突然发怒的凯尔，眉头微微一皱，十分无奈的的叹了口气：“唉，又是一个看不清自己身份的家伙。” “看不清身份的是你才对，真以为得了个上纪遗产就可以从新做人是吧？ 今天遇上我算你倒霉，在你征服宇宙之前，先试着从我手里活下去吧，恶魔渣渣。” 凯尔说着便站起身来，左手一张，王命瞬间从微虫洞空间爆射而出。 听着耳边的破空声，偏着头的拉法一脸可惜的望着凯尔。 在凯尔控制着王命回旋的过程中，他也缓缓的站起了身。 嗖！嗖！——乓！ 就在王命即将刺中拉法后脑勺的时候，一把银白色的圆月弯刀突然从一旁将王命撞飞了出去。 “根据我的资料库显示，星灵之中破坏力最强的是审判星灵，其次便是日之星灵。 月之星灵作为日之星灵的衍生计划，破坏力是无法与上面二者相比，但破坏力太强，也就意味着需要消耗的能量更多。 凯尔，我从你踏入天使战舰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观察你，作为刚刚复活的星灵，你体内的能量，一定很是贫瘠吧？ 即便你这些天一直都在吸收恒星能量，但是一昧的照顾凡人情绪的你，根本没有胆量去宣告这颗日星的主权。 那么，相比较已经积攒了一百年的我，你这个审判星灵，真的能够像你说的那样，把我杀死吗？” 在凯尔之前，拉法并不是没有碰到过其他星灵，只是对方思维过于跳脱，不能参与他的征服计划，逃跑的速度也过于的快，他根本追不上。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凯尔，结果却因为他曾经恶魔的身份要与他来一场生死对决……无奈啊。 “一昧的在意凡人，你将永远停滞不前，凯尔，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你跟我的差距有多大。” 拉法右手一挥，身后的圆月弯刀便开始旋转起来。 而在那飞速旋转的“圆盘”外，又生成了一圈的银色光刃。 “原来那小东西是你的人。” 看到那银色光刃，凯尔瞬间回想起了自己那晚受伤的肩膀。 ——不能被这死东西碰到，不然就该是皮开肉绽了。 思考的同时，凯尔右手打了个响指，一道道空间涟漪连续不断地从拉法四周的各个角度展开，一把把蓄势待发的银色制式长剑从微虫洞中缓缓伸出。 看到那些长剑，拉法语气平淡的说：“凡人帝国的玩具，这对我造成不了伤害，即便你增加它们的飞行速度，在达到能够伤到我的程度之前，这些玩具本身会先崩坏、融化。” “是会坏，不过不是崩坏的，而是……炸坏的！” 凯尔猛的一挥右手，三对金色的烈焰羽翼从背后展开，苍白的长发，蒙上一层金色的眼眸，无不引人注目。 然而真正令拉法感到意外的是，那些正高速向他飞驰而来的长剑。 如果他的感知系统没有出问题的话，那么此刻向他飞来的每一把剑，都无限趋近于一颗微型核弹。 “真是惊人的控制力，很难想象你才刚刚复活。 不过就算这样又能怎么样？过于庞大的计算基数以及繁琐的能量转换程序只会让你的大脑不堪重负，而那些剑上的能量，无一不是在燃烧你能量的烛火。” 实际上凯尔只听到了拉法说的第一句话，因为在那之后的五秒内，她的耳边除了如山崩一般的爆炸声外就再听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了。 爆炸产生的剧烈冲击，就连她本人都暂时退开了。 径直飞到冷的身旁，凯尔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一把将其抱起，然后向着森林飞去。 而当一阵大风刮过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斯特两兄弟，才扭了扭头，就突然感觉到胸膛豁然开朗。 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胸口已经被人破开了一个大洞。 一代超级战士不是超人，那脑袋一般大小的洞，足以让他们彻底的死去了。 爆炸还在持续，一道银色的月光却已经迫不及待的冲破了滚滚烟尘。 拉法四下寻找着凯尔的身影，圆月弯刀是个卫星一样环绕着他自转。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凯尔并没有跟他正面交战的勇气，不过对方逃跑的方向，确实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令拉法没有想到的是，凯尔对待敌人的手段居然会是如此的残忍——一把把银色长剑戳着一些碎肉直插在地面上，而在距离那些长剑不远处的路上，则是横七竖八的躺着斯特兄弟以及那些大汉的尸体。 这些尸体中少有几个是被人用剑杀死的，剩下的那些，则全都是被剑——“轰”死的。 “可惜我刚找来的两个好工具。” 看着斯特兄弟的斯特摇了摇头，拉法寻着凯尔离开的轨迹追了上去。 他就像是能够看到凯尔残留下的时间虚影一般，经管凯尔已经在尽可能的甩掉他，但却依旧不起作用，并且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凯尔！凯尔……我……我喘不过气。” 被死死抱住的冷暴露在空气当中，呼啸的风不断压迫着她的身体，就像是挤海绵一样，要把她体内的氧气都挤出体外。 “再坚持一会儿！你可以的冷，再坚持一会儿！” 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瀑布，凯尔将怀里的冷抱的更紧了。 “放弃挣扎，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你逃不掉的。” 拉法的声音乘坐着风的快车在凯尔的身后追赶着。 后者完全没有理会那毫无意义的发言，只是一心想要将冷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她已经遇到过太多这样的情况了，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去谁了。 扑！ 一头扎进哗啦啦的流水之中，一块块瑟银片从凯尔身后的微虫洞中涌出。 哗！ 手持王命的战甲一剑劈断了身前的流动的瀑布，而后在凯尔极速向她飞来时，战甲的后半部分瞬间炸开。 当凯尔与她前半部分紧密贴合时，那些炸开的碎片又像是光一样聚回了凯尔的身上。 轰！ 金色的六翼在身后燃烧的更加旺盛，凯尔看着即将冲到面前的拉法，右手在身前虚握，然后猛的一拽。 呲！ 无数的水滴被高温蒸发，一把熊熊燃烧的金色长剑被凯尔握在了右手之中。 而赶来的拉法看着凯尔此刻的样子，饶有兴趣的点评道： “我从资料库中看到过那把剑的记载，是湮灭的力量造出来的，而你身上的那些金色火焰，则是湮灭的具象化。 不过连瑟银都烧不穿的湮灭，似乎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强。” 侃侃而谈的拉法浑然不知，如今凯尔身上的金焰并不是威力不够大，温度不够高，之所以不会伤到自己的铠甲一类的存在，完全是她万年来的研究成果。 “我跟你这种货色可不一样，我的力量——是与生俱来的。” 双翼一振，靠着能量爆发的推动力，凯尔与拉法的距离在一刹那不断的拉近。 不过就在拉法控制圆月弯刀准备防御时，凯尔的身前却突然展开了一个微虫洞。 她整个人也在穿梭后立刻消失。 看着突然变得空荡的天空，长着一对蝙蝠翅膀的拉法没有盲目的离开原地去寻找凯尔，而是不紧不慢的闭上了双眼。 也就是在那之后，本来不断在身前构建着微虫洞的凯尔却突然收到了神剑义理的警告。 [检测到未知扫描，正在进行解析……解析成功……解析失败…… 正在进行反扫描……反扫描失败……解析成功。] [目标，拉法，高级男性恶魔，搭配有日之星灵系统（卫星版），运算频率36频。] “36？我靠，超过旗舰级了。” 当初凯尔还活着的时候，运算频率最快的计算机是凯莎的天刃一号，可就算是天刃一号，运算频率也只有22。 凯尔现在就属于是在跟一个有一艘旗舰辅助的超级战士在战斗。 而神剑义理作为天体计算机，需要消耗的能量过于庞大，用她来战斗属于是在浪费。 就好比凯尔现在着两下，原本恢复的那些能量又开始飞速损耗了。 但即便是如此，在没有找到拉法的弱点前，贸然出击反而更加不对。 “靠，我给你全部能量，你能不能一下把外面那家伙干报废？” 感受着体内能量的飞速的流逝，凯尔不禁如此问道。 神剑义理也是十分迅速的就回答了她的问题。 [目标拥有光能壁垒、动能壁垒、十六道防御算式，根据剩余能量计算，无法对其进行致命打击。 推荐使用耀斑轰炸。] “我轰你个死！这星系但凡没个活人我会在这浪费能量躲着？” 凯尔也想给老娘炸啊，但是一般那种情况真的很少见。 毕竟一个恒星系里很少会没有什么生命。 “不行，在这样拖下去我迟早要死，我得想些别的办法。” 28.冷的三次机会 能量、能量，只要有足够的能量，打败一个月之星灵对于凯尔来说应该是轻松的，因为审判星灵当初被造出来就是为了约束其他星灵的。 但...她不是审判星灵凯尔，身后更不可能会有盘古联合议会为她专门打造的恒星系级能量输送塔。 她此刻能够掌握的力量除了体内不断干涸的湮灭能量外，就只剩下战场中千锤百炼后的剑术了。 要以命相搏吗？她不禁向自己问道。 可是稍加分析，她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拉法的速度很快，再加上他身上的种种防御机制，单凭剑术很难将他杀死，说不定在缠斗中还会让对方将自己的剑术给解析了。 而拉法的那把弯刀，在它的面前，凯尔就好似又回到了那个肉体凡胎的时候。 一把剑、一把矛都能将她杀死。 死亡就像是一把架在她头顶的巨剑，她的动作稍有不对就会落下并将她砸个稀烂。 能量在不断的消耗，凯尔眼眸中金色的光也开始忽明忽暗，有了散去的意味。 ——就快要到极限了。 ——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了。 与其躲在这里耗尽能量，不如主动出击。 头上悬着死亡的天顶巨剑，凯尔一咬牙，改变了下次微虫洞的出口。 嗡~ 空间的波动从身后扩散开来，拉法转过身去，看到的是一金一银的两把长剑从左右朝着他的脖子砍来。 啪——！！ 就像是挥舞锤子砸向玻璃那般，凯尔看见拉法的脖子两侧不断的出现了裂纹。 ——偷袭得手了！ 激动的心还没来得及喜悦，就有一道银色的光从拉法脖子上的裂痕中涌出，紧接着，他就与受伤之前别无二样了。 不仅如此，拉法甚至还抓住了凯尔的空挡，朝着她的脑袋反手就是一刀。 刷！ 银月破空，凯尔连忙向后倒入了一个微虫洞空间，再现身已经是十米开外了。 看着一息便闪出去老远的凯尔，拉法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耐烦。 “微虫洞、微虫洞，又是微虫洞，莫甘娜会这招、那个烦人的小鬼也会这招，就连你这个刚刚复活的家伙都会这招，都是来戏耍我的吗？！” 银月能够赐予拉法极致的速度以及无可匹敌的锋利攻击，可是当碰上了如今宇宙最先见的科技之一的微虫洞搬运，拉法往往显得像是个上纪的老古董。 他无法理解微虫洞搬运技术，提供不了相应的运算式子。银月也就无法帮他计算出微虫洞的出口。 可偏偏他在重生之前就是被莫甘娜用这招戏耍致死的，而后还碰到了一个微虫洞比莫甘娜还要强的小屁孩星灵。 后者在连续不断的给他捣乱之后立刻就逃离了这颗星球，他根本就追不上——因为微虫洞在没有再次打开前，他根本不知道对方会往哪跑。 “躲躲藏藏、左闪右闪的，既然想要杀我，就堂堂正正的攻过来啊！” “堂堂正正不是没脑子，几根筋组成的从来都只有钢丝。” 话说完，凯尔抛出了手中的王命。紧随其后，银色的战甲破碎着从她体表脱出，当钢铁之手握住王命的时刻，战甲又组成了一幅战士的模样。 当凯尔挥舞着手里的湮灭之剑时，战甲也做出了跟她相同的动作，两者分隔五米，却有着同一颗心。 ...... 滴、 水珠破碎于地面的声音清楚而细腻。 哗... 激流湍石的动静让人感到不安。 冰冷、湿润、坚硬且光滑的巨石上，一只白皙的手静静的躺着。 这个狭小的空间中并不存在阳光，寒冷的气息几乎挤占了所有的空间。 那些水的声音，从来都只能显有一刻。哪怕是瀑布的声音，到了里面，也变得断断续续。 一刻流水、一刻安静，再配上那漆黑且寒冷的空间，使得刚刚从昏迷中爬起身来的冷十分的迷茫。 “这是...哪里？”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冷下意识的拔剑。 但是右手却在腰间摸了个空。 “我的剑...在那个时候被打掉了...但我又是怎么来这里的？” 拍了拍自己的头，冷试着回想先前发生的事情。 “我在跟人战斗，但是突然就被凯尔抱上了天...风很大，我呼吸困难，眼睛也忍不住想要闭上...她好像是要带我飞去什么地方...她很急，好像遇上了什么大麻烦...麻烦...麻烦......”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脑海中响起，一滴水滴突然落在她的头顶，冰冷感觉让她双眼一亮。 “我想起来了！凯尔在被什么人追杀！！” 但是凯尔呢？ 冷所在的小洞里并不宽敞，如果凯尔也在里面，她应该能够感觉到。 但事实却是洞里除了她就再没有别的人了。 ——凯尔出事了！ 这个想法刚从心里冒出，就如春泉一样源源不断的涌出，无法抑制。 “凯尔！” 她大喊了一声，只是那回应，从来都只有空荡的黑暗空间。 ——我要出去，我要找到凯尔，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去跟敌人战斗！ 飞湍的瀑布哗啦啦的撞在大石上。 半蹲着的冷一点一点的从无比湿滑的洞里向着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她的脚步进入了光的区域时，摆在她面前的，除了猛烈的瀑布流水外，还有一个几乎击垮她身心的询问。 “你去了又能有什么用？” 倾斜的光小心翼翼的穿过瀑布，淅淅沥沥的落在冷的身前。 被阴影笼罩的她，突然没了继续前进的勇气。 那象征着理智的内心不断的对她发出提问... “你该不会以为，一个连凯尔都对付不了的敌人，你这个凡人能够帮到凯尔多少吧？” “可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不管！” “等等，你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你——一个凡人，丢下天使不管？” “我...” “哈哈哈哈！啊——”心底的声音发出了猖狂的笑声，下一秒却戛然而止，就好似先前那个大笑的声音不是她一样。 冷心中的黑暗声音在不断的沉默、沉默...沉默...... 以及......歇斯底里的怒吼！“你个自大的蠢货！！你以为你拿着根棍子转了几天就能打败谁了吗？！你不能！ 你谁都打不过，谁都保护不了。 你救不了凯尔，而等凯尔死后，你就连自救都做不到！那些死去的让你惺惺作态的禁卫军们——很快就能再次见到你这个——一无是处的蠢货！！” 恶毒的语言从心底响起，如同一把把尖刀刺穿了冷的内心，又好似一颗毒牙，将她的灵魂都给腐败。 她内心的防线将要崩溃...不，应该说是原本该要崩溃。 —— 啪！ 满是鲜血的拳头重重的砸在地上，掌心里，一块块撕裂的皮肤揉搓着汗水在制造痛苦。 几近欲哭的冷红着眼睛跪倒在地，一旁站着的是手足无措的银色战甲。 “你有力气在这捶地，刚才剑又为什么会脱手？” 披着幽蓝月光的凯尔在战甲的让步下来到了冷的身旁，她蹲下身去，想将冷拉起。 但是手掌刚一碰到冷的肩膀，后者就猛地甩开了她的手。 “......啧，”凯尔双手抱胸，歪着头去看冷低沉的脸：“再怎么不开心也不能跟我置气吧？要知道惹你的是她，我是无辜的。” 冷一边认真听着凯尔的话，一边却扭过头去，不给后者看到自己的脸。 “我没有跟你置气。”她低着嗓子说。 “那你在跟谁置气？”凯尔温柔的问。 “吸、吸、”冷通红的鼻子抽了抽，疼痛不断的从双手掌心传来。 “我没有跟谁在置气。”近乎啜泣的声音下掩埋的是巨大的挫败感以及对自己的厌恶。 “那你一定就是在跟自己置气了。”凯尔说着，坐下了身来，右手轻轻的盖在冷的头上，然后温柔的抚摸着她。 “我能说个故事吗？”凯尔向着冷问道。 后者却嘟囔着道：“你已经跟我说了很多故事了，而且有一个故事你还连续说了三遍。” “哈哈哈，有吗？我都不记得了......哈哈哈。” 听着凯尔的笑声，冷抿着嘴继续说：“先前你也是这样说的，还说既然听了一遍，那我就干脆再讲一边来加深印象吧，说不定...” “说不定你听完之后自己就突然理解了。”凯尔抢在冷之前说完了这句话。 后者支撑着身子半蹲起来，转头看着凯尔说：“你看，你当时就是这样说的。” “确实，我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不过你难道就没有跟自己置气吗？” “......”冷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掌心。 “当时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嗯。”冷再次点头。 “是不是发现明明自己已经猜到对方接下来会怎么做却偏偏躲不过去或是挡不住那一招？” “嗯嗯。”冷连续点着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其实不是你的问题呢？” 凯尔的话刚说完，冷就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她说：“那就是我的问题！就是我的错！如果我的身体能够再快一点就不会接不住那一剑了！” “是，你说的没错...但你有没有想过，这其实是你的身体快承受不住的原因？” “什、什么...？”冷有些不明白凯尔为什么这样说。 不过，当凯尔握着她的手，那触电般的清醒由着疼痛与肌肉的疲软一并爆发后，冷明白了一切。 “如果一个凡人能够连续一整天进行我制定的高强度训练并且在累的半死的时候还能打赢她，那我就该怀疑她是不是放海了。” 一边帮冷包扎着伤口，凯尔一边说。 只有远处的战甲在冷风中拎着两把剑，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 “我真的只是身体太疲惫了吗？” “当然，这些天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你现在需要的只是好好休息。” “可是我太笨了，我怕我学不会你的剑术。” “没有什么笨不笨的，”凯尔摸了摸冷的头，指着满天的星辰与她说：“当你真心渴望完成一件事的时候，整个宇宙都会来帮忙。而群星与我，将会见证你的成长。” —— 冷不知道自己在凯尔的眼中到底代表着什么，朋友？学生？又或者是其他别的什么...无所谓。 因为对于冷而言，凯尔已经给了她这辈子所想要的所有。 神秘的同伴，惊险而魔幻的冒险，伟大的征途，以及凡人所不能及的剑术。 这位从天而降的天使，已经补助了冷对未来所需要的一切。 最后她差的，就只是一个带有些许悲剧却震撼的结局。 “我的死亡，如果能够为一位善良的天使争取到反击的机会，那么这种结局应该也是震撼人心的吧？ 说起来，我还没有试过死在凯尔的怀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样的一群人，她们有着自己的各种自私。却唯独在牺牲这件事上，从不犹豫。 或许对她们而言，牺牲所带来的荣耀，比活着更加吸引人。 凯尔设想过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有死亡、也有牺牲，但不管如何，这些设想中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绝对不会出现冷的身影。 一金一银两道身影在天空中不断交错，而那每一次交错的点，那因为剧烈攻击而不断发出强烈冲击波的点的中心，就是月之星灵如今的宿主——拉法。 费劲千辛万苦才从瀑布跑到森林中的冷，在看到了天空中的大战后，她立刻对自己先前的天真感到羞愧，以及对内心黑暗声音的抱歉。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废物，打扰了！！” 天上的那种战斗显然不是人类可以参与的，别说是帮忙了，冷就连看清凯尔的身影都做不到。 在她的视线中，天上就是有着三道光在不断的飞来飞去。 但就算冷的反应速度已经很是迅捷了，却还是让凯尔看到了，并且令她分心了瞬间。 而那瞬间的机会，则让拉法好好的抓住了。 “永别了，审判星灵。” 高举着圆月弯刀，拉法从更高的空中坠向凯尔。 目光才刚从冷身上收回来的凯尔，全然躲不过这一刀。 ——完蛋了... 正当她这样想着的时候，一个银色的身影闪到了她的身旁，一把将她推开。 圆月弯刀也因为这一下，理所当然的劈在了战甲的身上。 砰——轰！！ 犹如两块陨石一般，破损的银色战甲先后坠入了地面。 巨大的狂风吹袭着四周的树木。 原本正躲藏在一棵树木后面的冷也不可避免的被狂风压迫了。 不过与不断弯折想要逃离狂风的树枝们不同的是，冷是在顶着风不断向中心前进。 一直到风平之后，哗哗落叶盖满了头，冷却低下了脑袋。 双手抱起地上破碎的战甲的半截身子，她的脑海里不禁开始浮现起过去与战甲训练时的感人景象。 就在眼泪即将不争气的落下时，冷的脑袋却被坚硬的东西敲了一下。 “嗷！” 她吃痛的转过身去，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头盔，还有一只...右手手甲？ “银！你还活着？！！” 咔咔。 挂在树上的手甲用食指敲了敲嵌在树干里的头盔，算是回应了冷。 “我还以为你......嗯，就是你想的那种悲伤...我能帮你什么吗？比如说拼回去之类的？” 冷不止一次见过银裂成一块块碎片然后又聚集起来，所以她理所当然的想着将银的其他部分拿到银的面前就能够让她完美如初了。 但...就当冷抱着瑟银铠甲的其他部分来到银的面前时，后者却没有进行任何恢复的行动。 反倒是手甲的食指又一次点了点头盔的一处。 “银，你快合起来啊，凯尔还在天上跟敌人战斗。我也是...明明想了那么多才跑出来的，结果却发现自己帮不了什么忙...” 咔咔。 手甲的食指左右摇了摇，然后又一次点了点头盔的一处。 三次动作都是相同的，冷当然不难看出银是有信息要传递给她。 于是她先将手甲从树上拿了下来，然后费劲的把头盔从树里拔出。 当她试着去转斗头盔时，先前手甲一只点着的位置，也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她的眼中。 在那里，有着一道缺口，就像是一幅完工的画上被人用橡皮擦擦了一下的那种缺口，既不是裂开的，也不是砸开的，十分的不自然，且让人感到不适。 “这是那个敌人对你造成的吗？” 被冷拿在手里的手甲弯了弯食指，然后又指了指天上正在追击凯尔的拉法，再又指了指头盔与自己残破的身体，并在最后摇了摇食指。 对于她的这番动作，冷大概是看不懂的。 但是她大致也猜到了—— “因为天上那个敌人给你留下的这一道伤，你现在不能重新聚集了？” 啪啪！ 自己的所表达的情况被冷完美的知晓了，这不禁让银高兴的拍了拍脑袋。 不过脑袋被拍的生疼的冷就不怎么高兴了。 盯着银的头盔，冷急切的问：“现在连你都被打成了这样，还有办法救凯尔吗？” 咔...咔咔。 手甲指了指头盔，然后又指了指冷的脑袋。 后者半猜半问：“你是要我把头盔带上？” 手甲弯了弯食指，做出点头的样子。 冷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即将头盔戴上。 与她想象中的冰冷坚硬不同，银的头盔就像是戴了一顶帽子那样，十分的轻盈。 “然后呢？然后我要做什么？！” 冷大声问道。 手甲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掌心。 “把手甲也戴上是吗？” 冷不疑有他，甚至没等银的回答，立刻就将手甲戴在了右手上。 而就在她戴上手甲的瞬间，她似乎从心底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那声音跟凯尔很像，但却又有着说不出来的差别。 “银，是你吗？” “非常抱歉，在未经你的允许下，我跟你进行了脑波链接。” “呃...你说的这个脑波链接，它有什么用？”听到了一个全新名词的冷连忙向着银进行了相关的询问。 后者回答道：“这可以使你我进行脑内直接沟通，同时我也可以向你开发部分战甲权限。” “那是不是有了这部分战甲权限后，我就能跟你一样在天上飞了吗？那我们现在就去帮凯尔吧！” 冷迫不及待的就想要起飞，可是不管她怎么蹦跶，自己身上也毫无将要飞行的迹象。 “受到月之星灵的攻击，我的飞行系统已经被破坏了，不仅如此，我的绝大部分能力都已经被破坏了。” “那、那还有什么是没有被破坏的？”冷连忙问道。 银回答道：“还剩下基本运行系统以及微虫洞搬运系统没有被破坏。如果你真的希望帮助凯尔，那么我将要你严格执行我所说的每一步。” 冷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你刚才说的那个微虫洞什么的，是不是就是凯尔平时凭空拿东西的能力？” “是的没错。” “可是这能力有什么用啊？我总不可能凭空拿出一根饼干棒然后丢到天上去给凯尔吧？那也帮不到她啊。” 对于微虫洞搬运的认知，冷算是受到了凯尔的错误影响。 但是眼下情况紧急，银也没时间去给冷解释微虫洞的原理。 她只是要求道：“你现在将我在你脑海里构建的算式进行二次构建。” “二次构建？我该怎么...” “就是在心里默念一遍算式，但是注意，你千万不能有其他的想法，必须全身心投入到微虫洞中。 你只是个比较强的凡人，没有系统的进行过这些方面的学习与训练，过多的杂念不仅会让你的算式构建失败，还会白白消耗你体内的能量。” 其他的冷都没什么话要讲，唯独银说的能量，让她又有了疑惑。 “我的身体里还有什么能量吗？” 银回答道：”当然，你的身体里拥有大量的生物能，将其转化后可以得到大约发动三次微虫洞攻击的机会。” “三次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感觉胜算还是挺高的。” 银没有回答，同时也没有告诉冷——当她三次攻击后，当她体内生物能量全部消耗殆尽后，她会迎来怎样的一种结局。 ——抱歉了，冷，为了我的主人...我别无办法。 人工智能的心语无法传入冷的内心，就像是冷从来都不明白，她口中的银，只是一套为了保护凯尔而存在的盔甲。 29.我不介意再杀一个 湮灭之剑向前横扫，恐怖的威力几乎连空间都受到了影响。 如果说是刚开始的拉法，一定会尽可能的与这把剑拉开距离，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能量损耗。 而随着战斗的持续，拉法却是运动轨迹越来越捉摸不定，运动幅度也越来越小。 就像凯尔的这一剑，拉法仅仅是将头向后仰了一些，那剑尖就从他鼻尖前一寸的位置划过。 饶是镇定如凯尔，也免不了爆了句粗口。 “靠，他越来越厉害了。” 已经不再金焰加身的凯尔看着面前轻松写意的拉法，脸色逐渐变得低沉。 而与凯尔截然相反的拉法则是面带微笑，无比自信的俯视着凯尔。 “你的能量已经贫瘠，剑术如今也被我彻底看破了，你还有什么招数吗？审判星灵。” “跟你说了多少遍，老娘特么的是天使！” 长剑破空，凯尔化作一道流光冲到拉法的面前。 劈、砍、撩、刺、旋……一招又一招剑式被她用出。 而被攻击的拉法却背负着双手，闲庭信步的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闪避凯尔的攻击。 并且他每一次，都只是用最小幅度去闪避凯尔的攻击。 “没用的，你已经彻底被我看透了，凯尔。 我很好奇当初审判星灵是怎么找到你的？ 当然，我更好奇它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有选择我来当他的宿主？” “是啊，她后悔，后悔死了！后悔没有选你这样败类。 她当初要是好好听话选你这样的渣渣，现在哪还轮得到你在这逼逼！” 怒骂的同时，又是两剑挥出。 不过结局都是一样——被拉法轻松的躲过。 看着已经无法伤到自己分毫的凯尔，拉法摇了摇头，右手招来圆月弯刀，淡淡道： “好了，你的招式我已经看透了，就不再留你了。 先前你有分身救命，现在我倒想看看，是不是还会有陨石落下来救你——永别了。” 完美预知了凯尔将要行动的轨迹，拉法操控着圆月弯刀去攻击凯尔的脖子。 不出意外，这一下就可以让凯尔尸首分离。 她是绝对躲不过这一招的。 但就在弯刀飞到一半的时候，拉法却突然将其召了回来。 同时，在圆月弯刀飞回到拉法的身后时，一个微虫洞空间突然打开，一把无比锋利的王命朝着他的后背刺去—— 当！！ 王命撞上银月弯刀，倒旋着向后上方飞去，然后钻进一个微虫洞中。 “看来在杀你之前，我还需要解决一下碍事的老鼠。” 拉法看着森林中自以为躲藏的很好的冷，眼神变得冰冷。 凯尔当然也发现了冷，更是知道拉法想要做什么。 弯刀再次旋转，宛如一轮升起的银月。 地上冷还在为自己打断了敌人的攻击而兴奋，但是很快，一股没有来的虚弱让她差点倒在地上。 “银，我感觉不对劲...我好像出问题了。” 此刻的冷就像是连续跑了十天十夜一样，不仅仅是累，还十分想睡。 清楚的了解到冷身上发生了什么的银却十分坚定的对她说：“你没有问题，我检查了一下你的身体，各项机能都很正常，你现在出现的状况不过是能量消耗后的正常状况。” “这、这都是正常状况？”冷不禁苦笑起来：“那凯尔现在的感受该是有多糟糕？” 冷话正说着，天空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她抬头向上望去，却发现凯尔手中的长剑都已经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冷向着银问道。 后者没有回答，而是让冷先跑。 而在这跑的过程中，她才向冷解释道：“刚才我们被敌人发现了，凯尔为了不让对方杀死我们，已经将湮灭之剑引爆了。 现在她的手中彻底没了任何的攻击手段...” “怎么会...那她现在是不是很危险？我们必须帮她！刚才那个——微虫洞攻击，对，微虫洞攻击，我要再来一次！” “可你还撑的住吗？”银语气低沉。 冷的奔跑速度在下降，她的呼吸也变得十分紊乱，动作不如最初那般敏捷。 不过，她的双眼却依旧坚定。 一次攻击就能够让自己变成这种疲惫不堪的样子，那么三次攻击之后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冷大概能够猜到。 可这不正是她所追求的吗？ “没有关系，我还能坚持，银，再来一次！” “冷...我...我明白了。” 有些话，终究是说不出口，看着被自己一步步引向死亡的冷，银也免不得有些动摇了。 这次事情之后，倘若凯尔能够活下去，应该是会读取她的全部思想记录，而她诱导冷死亡的这件事，一定也是藏不住的。 像凯尔这样的人，假如让她知道了银的所作所为，那免不了是要抹去银这个人工智能的。 同样为了拯救一人的两者，结局却都是死亡，想想也还真是讽刺。 但即便如此，冷和银都已经决定了——一定要救下凯尔。 —— 银月卷起阵阵清风，将湮灭的气息吹散。 背负着双手的拉法挺立着胸膛，身后的漆黑双翼不断的扇动。 “呵。” “你在笑什么？凯尔…你已经死到临头了。” “是——你说的没错，我已经死到临头了。只是我没有想到，原来这样就可以伤到你啊。” 爆炸的湮灭之剑不知催生了什么能量，竟然在拉法的胸前的防御上破开了一个无法愈合的口子。 要是再来一下，说不定就能够在拉法的胸口打出一个洞来。 只是，现在的凯尔已经没有再凝结一把湮灭之剑的能量了。 “真的是...太特么操蛋了。” 最初凯尔对拉法发动的爆炸攻击，那些制式长剑如果能够换成一把把高能量消耗的湮灭之剑，说不定当场就能将拉法炸死。 凯尔这还是第一次因为谨慎而犯了错。 悬在远处的拉法，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胸口，漆黑的手轻轻盖住缺口，向下按压，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抵抗。 所有想要修复缺口的能量，也都在接触到缺口的瞬间原路返回，因为在那些能量的世界里，那处缺口依旧是完整的，是被空间所填满的。 你的防御系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这是银月扫描后给予拉法的回答。 可事实上，稍微懂一些的人，都能够看出他防御系统的缺陷。 “这就是审判星灵能够监察所有星灵的原因吗？这种未知的恐怖...呵、呵哈哈哈...太棒了，真的是太棒了。 这可真是太棒了！！宇宙会选择让你在这个无比虚弱的时候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希望我能够早点将你除掉！！如果让你离开了这里，再休养个百年。 对你的特殊能力没有一点了解的我，一定会在见面的瞬间被你杀死吧？ 但是太可惜了——现在的你就像是快要饿死的狮兽，而我，却是准备已久的漠狼。” 拉法大笑着，却忘了自己先前准备做什么。 “凯尔说过，战场上话太多是会死的，你也不例外。” 紧盯着天空中不断朝着凯尔絮絮叨叨的敌人，半蹲着身子的冷右手握紧了王命。 当她向前踏出第一步的时候，身子也随之旋转，当全身的力量一并积蓄到右手时，冷体内的能量被随着这种路径输送到了右手的手甲里。 “中！！” 滋—— 转化后的能量如同电光一样从掌心炸开。 伴随着王命的高速飞出，当剑身穿过银计算好的微虫洞后，那迟来的破空声才缓缓响起。 “剑速超过三倍音速，再加上微虫洞折跃后的增速，保险估计能够达到十倍，就是不知道……冷?” 银正解释着刚才的那一记攻击，却发现冷正抱着自己的右臂不住的颤抖着。 同时，天空中传来了“当”的一声——是拉法的圆月弯刀将王命再一次抵挡住了。 “冷，攻击失败了，我们需要再来一次……冷！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没事，呃——！”冷咬着牙将脱臼的右臂掰正。 但是不等她站直身体，双脚就如同化了一般，整个人摇摇晃晃的瘫倒在地上。 大脑一片空白，眼睛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唯有嘴巴在疯狂吸气。 “冷！冷！你怎么样？！” “呼——哈——呼——哈——啊！！” 啪！ 脑袋突然断线的冷大叫着用右手朝着自己的脸上来了一巴掌。 可能是力气过于大了些，冷嘴巴里的一处被牙齿划掉了两块肉，那牙齿也有些松动。 “冷、冷！你快点睁开眼睛，敌人正在锁定你！” “啊！我听着——我听着！我知道，我还活着……靠……我还活着。” 嘴皮子都在发抖的冷在疼痛的作用下强行打起了精神。 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她就算是知道了自己被敌人锁定，也没办法立刻就起身逃跑。 只能是一边竭尽全力的爬起身，一边希望敌人的攻击能够晚点到来。 但现实不是游戏，冷也不是吟游诗人故事里的传世英雄。 当她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时，身后已经亮起了代表死亡的银月光华。 ——结果，到了最后我也没能帮上什么忙…… 不准备再多做什么无谓的挣扎了。 冷慢慢的合上双眼，她一动不动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呼啸的风从远天吹来，每当那声音大了一些，冷就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时间就少了一些。 可就当她还等着最后的风声时，一阵肉体被刺穿的声音突兀的从身后响起。 她不可思议的转过身去，却看到了小腹被弯刀转出了一个巨大口子的凯尔。 十指的骨头与腹部的肌肉同时发力，凯尔死死的卡着从后背洞穿到小腹的圆月弯刀。 金色的血液不断滴落在地上，凯尔看着尚能活动的冷，虚弱的向她吐出了一个字—— “跑……” 扑通！ 意志力终究是有尽头的，再也撑不住了的凯尔应声倒下，身子重重的朝着一侧砸去。 “凯尔……不不不，凯尔、凯尔！” 冷一把扑到了凯尔的身边。 她跪倒在地，看着双眼已经闭上的凯尔，整个人像是被腾空了一样。 而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腾空了。 从天而降的拉法从身后伸出漆黑的的大手，一把掐住冷的脑袋，然后像是丢垃圾一样将她狠狠地甩到了一旁的地上。 “碍事的小老鼠，你也算是间接帮了我一把，那就让你再活一秒。” 已经彻底没了威胁，拉法终于是不用再小心什么了。 只是他真的没呀想过，凯尔，唐唐审判星灵，居然真的会为了一个凡人去挡刀。 换做是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愚蠢的举动。 “这样看来，审判星灵选了你，果然是个错误。 永别了——审判星灵。” 拉法握着刀柄，将刀刃从凯尔的小腹里拔出，然后对准她的脖子，手中圆月弯刀高举。 一抹银色的月华迅速从掌心攀上弯刀，那坚硬的刀刃上，一轮锋利无比的银月缓缓升起。 唰——砰！！ 弯刀至上而下，在大地上划出了长五米，深一米的半指裂缝。 这种威力的攻击下，凯尔是不可能活的下去的。 但是拉法却变得异常愤怒了起来。 并跺着脚转过身去，冲着那日光照耀下的银色身影，满脸愤怒的说： “你又是哪个？！！” 来人没有理会愤怒的拉法，而是自顾自的从微虫洞中抱出凯尔，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地上，自己也跟着蹲下了身子。 “早知道你会伤成这样，我就不该再纠结什么……我应该早点来的……” 亲亲的将凯尔额前的一缕长发拨开，那说话的人一边收起翅膀，一边用温柔到不能再温柔的目光看着凯尔静悄悄的脸。 看是看的久了，她眼睛里的温柔也就逐渐被冰冷的杀意所覆盖。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她？” 看着漆黑又丑陋的拉法，银发的天使寒声问道。 “你想不想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反倒是我要提醒你一下，你怎么将那人偷过去的，就怎么给我还回来。 我不介意再多杀一个……天使。” “呼……我现在很想把你碎尸万段，但是如果让她醒来后知道我做了那样无聊又恶心的事，说不定会教训我两句。 虽然就算是她的教训我也很喜欢，但被你伤成了这样，在伤好之前的这些天里是不能再刺激到她的。 流月，他就交给你了。” 银发的女人对着空气吩咐了一句后，就自顾自的又抱起了凯尔。 一扇虫门在她身后打开，银发女人抱着凯尔就转身向着虫门内走去。一并的，还用虫洞回廊将昏死过去的冷也带走。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废了半天劲才打倒的凯尔和冷就要被一个不知名的天使带走。 拉法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他可是月之星灵，凯尔也就罢了，这些落后天使是怎么改这样藐视他的？！ ——死！ 心中起了杀意。 手中的圆月弯刀就高速旋转着朝银发天使的后背射去。 可就当他等着看见对方被自己一刀两段的时候。 一道光，一道充满了毁灭的恒星射线从遥远的宇宙以绝对的速度照射在拉法的身上。 [警告！警告！检测宿主正在承受大量能量攻击，建议将所有能量转化为光能壁垒。] 月之星灵系统话音刚落，紧接着又立即改口。 [计算失败，光能壁垒无法阻挡宿主受到的能量洪流攻击。] “什、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积攒了一百年的能量还不足以抵挡这莫名的攻击？！ 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同样的话在宇宙中的天使频道内响起。 一名举着不断吸收并输送恒星能量的烈焰之剑的天使尖兵看着眼前虚拟面板上不断跳动的数值大吃一惊。 “这是哪个文明造出来的怪物？大审判都轰它五秒了，结果还是没有能量使用上限的预估。” “是啊，你看我的烈焰之剑都快被恒星能量融掉了……流月姐，到时候回去，我能不能从武器库重新挑一把烈焰之剑？” 黄色短发的女天使这话刚说出口，就遭到好闺蜜的吐槽。 “你当烈焰之剑是大白菜啊？还重新挑一把。 流月姐，她剑融了就融了，千万别给她报备，上次带新人挖瑟银矿的时候她就偷偷给自己换去站岗，一点也不讲究团队配合。” “我那叫分工明确，你懂什么？” “还分工明确，你说的倒……” “停！目标已经显示死亡了，我下去看看情况，至于你们三个，好好在这待着。” “流月姐你就放心去吧，那家伙要是没死的话，我反手就给他再来一次大审判！” 虽然这位天使的话听上去像是关心长官安危且十分果断警觉。 但在场所有的天使都知道她这可不是什么工作态度积极，只是单纯的想过一把大审判的瘾而已。 所谓烈焰之剑能够发动的最高级攻击，大审判——也就是天刃审判，是需要拥有天使最高领导人的允许才能发动的。 一些天使千万年都不见得能够见一次，她们这几个二代天使今天能够直接使用大审判，简直就是小胖子撞小男孩——爽炸了！ 甚至她们三个都希望，地上的那位打击目标能够奇迹般的活下来，因为只有这样，她们就能再过一把大审判的瘾了。 不过拉法再怎么强，也无法抵挡恒星的恐怖能量攻击。 当流月落地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有片光秃秃的大地，以及——一个奇怪的……陨石？ “这是被攻击者先前所处的位置，能够抵挡住天刃审判的陨石……有古怪，必须带回去研究一下。” 30.光点 我见她时，总是在翻看着你的照片，想念若隐若现。——凯莎 …… 漆黑的夜，凯尔独自一人走在幽蓝的月光下，四周是一片空荡荡的灰白天空。 脚下踏出的每一步，总是伴随着深黑色的涟漪，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就像是水一样。只是，凯尔还没见过生的游鱼在脚下的天空荡漾。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即便是凯尔，此刻也迷茫的走在这空荡无垠的灰白世界。 或许是太过无聊，又或是孤独的错。 凯尔将双手合作喇叭的样子举在嘴吧前大声的喊了一句： “喂——！！！” ......无人回应。 这个世界似乎只有凯尔一个人，再容不下另一个人的声音。 凯尔并未意识到这点，她只是生气的抱起了双臂，腮帮子鼓的像个松鼠一样。 她从来就不在意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也根本就没有哪个心思去想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所一门心思想的，是某个本该出现在她面前的银发女人此刻却并没有履行与她的约定——在她呼唤后就立刻出现在她的眼前。 也正是因为这点，凯尔的心底没由来的升起了一股失落与害怕。 可凯尔为什么会失落？ 她又为什么会害怕？ 明明她连自己呼喊的是谁的名字都不知道... 但如果真的不知道自己呼喊的是谁的名字，那她此刻脑海里不断浮现的又是谁的名字？ 又是什么让凯尔——光是想到那银发的女人，心底就会生出”安心”的情绪。 “她到底是谁？” 脑子里满是疑惑的凯尔抬头看向天空，一边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刚刚喊出的那个名字，一边惊喜的看见——远天灰白的空间外，有一只蓝色的蝴蝶，正着急的向她飞来。 而与蝴蝶一并飞来的，还有柔和的灯光以及...凯尔心心念念的呼唤...... 淡金色的睫毛随着双眸的醒来而扬起，凯尔虽然还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处，但她的右手，毫无疑问的是被一团温柔的温暖所小心翼翼的包裹了起来。 被白色被子所覆盖的小腹旁，似乎睡着一个银色的身影。 ——是谁在握着我的手？ 逐渐清醒的凯尔将视线从白色的天花板向下移动，最终停在了一抹银色上。 充满了知性美的银发天使坐在一张矮矮的凳子上，睡着的头轻轻的贴着凯尔的腰，而她的双手，则是一直握着凯尔的右手，即便是在睡梦中，也绝不松开分毫。 当看到那张心心念念的脸时，凯尔的嘴巴就已经管不住心底的声音了。 “鹤...鹤...”她焦急的想要呼唤对方的名字。 但是对方脸上那疲惫的神情却让她变成了一个结巴。 “鹤熙。” 凯尔焦急而又小声的呼唤着对方。 她焦急是害怕这是个梦境，醒来后就再也见不到那令人安心的脸；她小声同样是害怕，害怕自己的声音大一些就会从这个美好的梦境中醒去。 过于激动的心情已经让她失去了对世界最基本的判断。 “呵...呵...”再也不是对敌人的不屑之声了。 凯尔此刻只觉得鼻子没由来的一酸，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些许泪花。同时，一种莫名的情感在她的心中散开。 那情感控制着她的嘴角，每当她想要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时，下垂的嘴角却总能激起她脑海里的悲伤。 什么死亡时的惧怕与不甘、什么日月照耀下的思念与孤独、什么期望与等待，一切的一切在这个瞬间，全都化作了回忆的蝴蝶，围绕着凯尔翩翩起舞，同时还将过去的一切光点岁月都重新在凯尔的脑海里上演了一遍。 从相识到分别，从立下誓约到两星相望，重逢的时间总是短暂。 忙忙碌碌一生，自以为在寻找存在的方向，却总是忘了自己自今仍活着的原因。 喜悦与愧疚的双重情感像是洪水一般，毫不费力的击溃了凯尔心中自以为最牢固的大坝。 泪水，也在顷刻后如雨一般落在了掌心里。 刚从梦中苏醒，还没等鹤熙睁开那朦胧的睡眼，她掌心里的空荡就像是针一样狠狠的扎了她一下：“凯尔！” 她惊呼了一声，旋即整个人清醒过来，湛蓝色的双眼猛地睁开并不断的向四周寻去，寻那最珍贵的存在。 而这次寻找，并不如先前的等待那般令人煎熬万分，因为凯尔她就在鹤熙的面前，自始自终都不愿离开。 只是...那张无声哭泣的脸庞难免让鹤熙的心里有些刺痛。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轻轻放在凯尔的脸上：“你怎么哭了...” 凯尔依旧是在落泪，她的喉咙已经被苦涩的温柔所彻彻底底的堵住了，没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但是面前人的真实存在，却又让她十分想要倾述，想要倾述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 终于，在被对方久久的抚摸了脸庞之后，凯尔心中的情感再也压制不住了，过去的一切思念，如今都得以化作真实。 “鹤熙——！！” 哭着嗓子的凯尔一把扑到了鹤熙的怀里，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而她又一边流泪，一边哭着喊：“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呜......” “我不想做星灵，我也不要什么力量，我不要义理，我就只想要你陪在我身边，鹤熙呜呃......”她撕心裂肺的，话语中充满了后悔。 听着凯尔的哭声，鹤熙的眼眶，不知何时也被泪水所浸湿了。 她又笑又哭的，像是在安慰孩子一样，右手轻轻的拍抚着凯尔的后背，左手则将她抱的更紧些。 “我也好想你、”她沙哑着声音说。 “我们不做什么星灵、”她红着眼眶说。 “我们也不要什么力量、不要什么义理，”她鼻子微酸，噙着泪水哽咽道：“我们就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永远...也不分开。” ...... 看护室的门外，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的若宁十分不解的向着一旁同样心情复杂的艾兰问道：“按道理来说，久别后的重逢应该是很欢喜的才对吧？” “我在凡人国度时所看见的重逢，大多是欢喜的。”艾兰回答道。 “那她们为什么...非要弄的这样？” “你的内心被触动了？”艾兰扭头看着若宁。 后者撇撇嘴道：“没有，就算有，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你不会吗？”艾兰歪了歪头。 “当然不会！”若宁白了艾兰一眼，旋即加快了脚步，并催促后者道：“行了，热闹也看完了，我们该报告女王去了。” ——到底是谁想过来看看的？ 看着若宁将要走远的背影，艾兰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小跑着跟了上去。 31.群星所见证着你（冷篇章完结） 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无数个男性恶魔向我扑来。我奋力一搏，站在它们的尸体上大声喊：“正义必胜！”美丽的身躯屹立不倒。 ——天城利剑.冷 …… 初睁眼时见到的场景，一度让冷以为自己是死在了梦里，因为除了美好的梦境，她再想不到第二个自己能够看到这周围风景的可能。 到处都是盛开的不知名的鲜花，一只又一只淡蓝色的蝴蝶从冷眼前不断飞过——它们是绕着那一朵朵鲜花围成的花圃而飞舞的。 但也有一两只会好奇似的停在冷的面前，好似两者之间隔着一面墙一样，蝴蝶出人意料的站在半空中，脚踩着冷面前的空气，翅膀缓缓收拢。 虽然身上毫无触感，但冷确实是觉得对方停在了自己的鼻尖上。 伴随着一声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冷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想要触碰那就在眼前的美丽蝴蝶。 而就当她准备抬手的时候，一股莫名的阻力与浮力从她身体的表面传来。 就好像是沉在了水里一样。 ——我周围这都是什么？！ 冷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在这美轮美奂的世界里，她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特殊的空间里。 这个空间是透明的，以至于冷能够看到外面的一切。 但这个空间同时也是封闭的，因为她能够清楚的用皮肤感觉到四周那满满当当的液体。 ——我被关在注满水的透明罐子里了？ 这个想法一旦有了，冷就再也无法像先前那样，好好的停留在原地观察外面的美丽世界了。 她伸出双手，拼命的向上摸去。 当掌心触碰到异常冰冷的坚硬时，她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头顶好像有一块铁板。 抬头向上看去，望见的却是一片晴空万里、飞鸟翔天。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是说我已经死了？ 冷当下所遇到的一切都与她过去所能够认知的世界完全不同。 她无法理解自己头上那坚硬无比的天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玻璃吗？ 没有哪个玻璃是可以做到完全透明的，而且用拳头重重的锤两下，也无法对其造成任何的影响。 ——我现在是在哪里？我该怎么离开这？ 就当冷思考着怎么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时，一道细微的“咔咔”声突然响起。 她抬起头，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四周的花草鸟蝶、碧空白云、日星耀光全都在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紧接着那透明的坚硬也显露出了它原本的样子。 一块漆黑的但却发着光的金属板，上下四方拼合成了一个一人出头的如同灵柩一样的物体。 “汽——！” 像是烧开的水壶一样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冷双手握拳竖在身前，警惕的看着前方——金属的板子开始缓慢的向下降去。 透露出一丝柔和的光。 冷不知道外面有着什么，全身心的保持警惕。 她的身体宛如一张拉紧的弓弦，双拳就是搭在上面的箭矢，一旦让她嗅到了危险，那么她将会毫不犹豫的挥拳。 可当她面前的金属板完全降下去时。 站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位穿着瑟银战甲，梳着一头金色披肩长发的美丽女性。 那女人手里抱着一叠崭新的衣服，看着以攻击姿态面对她的冷，前者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就将衣服递交给冷。 “跟我来，我带你去洗浴的地方。”看着愣在原地不动的冷，流月轻声与她说道。 “哦…好、好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冷下意识的认为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于是在接过对方递来的衣服后很乖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那个…我现在是还活着吗？虽然这样问会有些奇怪，但是我……” “你还活着。” 可能是小时候跟着某人久了，流月如今也习惯了在猜到对方要说什么话后先对方一步给出回应。 被打断了发言的冷并没有计较那些言语上的习惯，而是在听到了自己还活着的回答后急忙的又向身前的女人问道： “那凯尔呢！那个跟我一起的女人，她还活着吗？！” “还活着，她对你很重要？” “重要！十分重要！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老师。 我之所以还能活着，都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冷刚想要说是因为凯尔将自己救下，但是仔细一想，她一定是被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救下的。 所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住了嘴。 转而将声音降低了几个分贝然后喃喃道： “总之，总之她对我就是很重要的人……就像是……就像是一个姐姐那样，大概吧。” “姐姐……” 原本一直走着的流月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同样有着一头金色长发的冷。 “我说错了什么吗？”被流月突然盯着，冷感觉全身都不自在，就好像是上课被老师点到名的学生一样。 明明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心脏就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喜欢到处捡妹妹。” “你认识凯尔吗？” “她是我姐姐。” “啊？！” 冷大吃一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流月：“可你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啊。” “所以才说是捡，” 流月继续了前进的脚步，边走边说道： “我是她的义妹，不过我们相处的时间比任何凡人的亲姐妹都要长，甚至，比一些文明的历史都还要长。 另外她不是从来就是满头与银发的，以后有机会，你能会看到的，真正完美的她。” 冷不知道流月所指的“完美的她”到底有多完美，但是从流月的话来看，冷能够确定的是——对方不是人类。 “您是天使吗？” “是，怎么了？” “没、没事。”冷边回答，两只小手掌心心不知不觉的握紧了几分。 她此刻就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心中有着太多的问题要问，不过最让她在意的，果然还是—— “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超出认知的装置，无法理解的金属，天使的姐妹……冷眼前所见到的一切都在反复印证着这里就是她所心心念念的那个地方。 但是，最终的答案，她还是想要亲耳听到流月将其说出。 也正是在她激动的问出这个问题后，流月再一次停下了脚步。 不过这次她不是为了观察冷，而是停在了一道上下扫描的光上。 当淡蓝色的光芒在瞬间扫过流月的瞳孔时，冷似乎瞥见了地上有一束不同于这个空间的光闪过。 而在她的身前，完成了身份认证的流月转过了身来。 她右手拍着冷的肩膀，左手伸向一旁正缓缓升起的合金大门，宛如给新来的姐妹介绍自己的家园一般温柔且自豪的说： “冷，欢迎来到天使之城。” 暖阳肆无忌惮的照在每一片昏昏欲睡的草地上，只有三两朵鲜花仍然精神的盛开着。 伴随着阵阵微风拂来，潺潺流水声从远处的凉亭下传来。 喷泉、石雕、布满精致花纹的路灯，一切的一切都美过了冷的理解。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城吗……” 见不多，识不广的她此刻都不知道用哪两个字来形容心中的那份喜悦与激动。 连手上的衣服都忘了，冷双手聚成喇叭的样子，放在最前，朝着明亮天空中那颗只有她的心能够望见的星星大声喊道！ “喂——！ 妈妈——！ 我到天城啦——！ 我到天城啦——！” 32.记忆读取 又是一天的清晨，凯尔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迷迷糊糊的站直了身体却又很快的跪倒在柔软的床铺上。整张脸埋在睡不醒的枕头里，谁人的发香还残留在上，惹得凯尔睡意又深了不少。 “凯尔——你醒了？！”鹤熙的问询从门外飘来。 “还没、还没醒，我睡着了...”眼睛也没睁的凯尔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后懒懒的回答道。 厨房的鹤熙听到那软绵绵的话，将盛着点心的碟子放在餐桌上，洗了个手并用烘干机烘干后便小步走向了房间。 进了房间，鹤熙就见到床上那与被子枕头缠在一起宛如蝉蛹一般的凯尔。她坐到床头边，右手将凯尔额前凌乱的秀发撩开，粉色的嘴唇在脸上留下淡淡的吻痕。 “该起床了，我做了些早饭，一起过来吃吧。”鹤熙在凯尔的耳边如此温柔的说。 明明连手都无法从被子里抽出的凯尔，此刻却一把扑到鹤熙的怀里，像是一只猫一样，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再让我眯一会儿~” “那就再睡会儿，”鹤熙说完，盯着凯尔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后者真的是要睡过去时，又悄悄的在她耳边说： “不过我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你在布鲁斯星的那个小跟班，听流月说是已经醒来了，凯莎那边正在商量她的去留。” 听到这话，凯尔默默的从鹤熙的身上滚到了床上，纠缠了一身的被子终于松开了对她身躯的包裹。 只穿着内衣的凯尔半躺在床上，左手支撑着脑袋竖在枕头上，宝蓝色的双眼看着鹤熙问：“凯莎是怎么说的？” “不清楚，”鹤熙一边欣赏着凯尔美丽的胴体，一边回答道：”我早会都还没去。” 朝着鹤熙看了一会儿后，凯尔无奈的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起床不就是了。” 话说完就爬起了身。 不过与其他人起床不同的是，凯尔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好好穿衣服，而是依靠在鹤熙的背上，在得到了对方的早安吻后，才依依不舍的从床上下去了。 打开床边的大衣柜，凯尔一面哼着歌，一面扭着腰肢，一面从柜里拿出一件雪白的胸前印着金色双翼的t恤衫以及一条黑色的三分裤。 早在过去，凯尔与其他天使的穿着审美便不大相同。 在所有人都是白裙战甲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往自己的衣柜里补充来自别的文明的流行服饰。 也好在天使的空间技术够强，凯尔万年前的衣服如今拿出来依旧是崭新的一件...才怪。 黑色的三分裤穿着的确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但是当凯尔将t恤衫往头上套时，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鹤熙，你快看看我这件衣服是不是小了？感觉有点勒人。”凯尔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去面向鹤熙。 “勒人？应该不会吧，我是按着你的尺寸去重新做了那些衣服的，不应该...”鹤熙正说着，却看到凯尔那诱人的曲线被柔软却紧绷的布料按压着，形体完完全全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 沉吟了一会儿，鹤熙起身来到凯尔面前，双手向下抓住凯尔的衣服，然后迅速的将其脱下。 “鹤熙你干嘛？”凯尔有些不解的看着正在将衣服往柜子里塞的鹤熙。 后者一边找着更加宽松的衣服，一边说：“是我的错，尺寸选小了，你看看这件怎么样？” 接过鹤熙挑选的白色t恤，凯尔没有犹豫就直接穿上了。 胸口处也的确没有先前那件那么紧，就是凯尔不太明白。 “明明都是差不多的款式，为什么要做两种尺码？” “因为你身上这件是我的。”鹤熙淡淡道。 “诶？那……” “菜都要凉了，宝你先去刷牙吧。” 鹤熙打断了还想要问问题的凯尔，几乎是硬推着她出了房间的。 到了客厅后，凯尔身上的那股慵懒气也散的差不多了，洗漱都没话多长时间。 餐桌上。 坐在满桌子糕点美食前的凯尔左手端着一杯牛奶，右手捏着一根巧克力棒，一边吃一边向着身后正摆弄着她头发的鹤熙问各种问题。 “你说米迦勒那家伙一直帮我们是为了什么？” “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不太清楚，当初他说是对我的忠诚，但是后来我都没了快一万年，再怎么样的忠诚也都该化成灰了。 可是这样一来，他又没理由一直帮着天使……想不通。” “那我要是说他就是单存的对你效忠你相信吗？” 鹤熙说着，手里的梳子轻轻捋过凯尔的长发，一直到那金色的发梢处才停下。 凯尔笑着摆摆手说：“怎么可能会有人为了一点忠诚……呃……你是认真的？” “你猜。” “我不猜，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他真的是单存的对我效忠，你问过他？” “没有，”鹤熙摇摇头，一边帮凯尔的发型进行最后的收尾，一边说：“就算我问了，他也不一定会真心的回答。” “那你怎么确定他就是……嗯，对我忠心耿耿呢？就算是过去，我也从来都看不透他。” “没关系，因为是凯莎问的。” “这有区别吗？” “区别很大。”鹤熙边说边把梳子收起，左手一挥，凯尔的面前就出现了一面“镜子”。 在凯尔对着镜子观赏自己的新发型时，鹤熙也跟着解释道： “其实就在你消失后不久，凯莎就研究出了一种特殊的技术，不过那种技术过于惊人，所以她一直都没有推广出来。” “是什么技术？”凯尔过去从未见过凯莎对一项技术如此谨慎。 “高级信息处理与转化技术，我将其称之为洞察之眼。 这是一种能够通过感知细微的能量波动而快速计算出感知目标所产生的一切信息的技术。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能够直接读取对方的思想。 当然，这不是什么无中生有的招数，所以在面对能量等级过高的敌人时可能会出现信息读取失败的情况。” 至于鹤熙为什么说是可能，主要还是因为如今的天使中，也只有凯莎会这项技术。 “本来是想着快速装配给全部天使的，但是随着后来恶魔跟天使战争的升级，我们的一些技术以及烈焰之剑都被恶魔们剽窃去了。 如果这项技术落到恶魔的手里，以他们的性格，指不定会干出多么恐怖的事来。” “所以凯莎才一直没有将这项技术推广……这确实没错。 那米迦勒的话，一定也是被凯莎看了个透。” 鹤熙点点头，继续道：“当然，宇宙里对正义心怀不满的存在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必须小心谨慎。” 就算是盟友，也必须将底细查个干干净净。 不过，凯尔问了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轮到鹤熙了。 重逢的喜悦过于迷人，一直到现在，鹤熙也还没有问过凯尔一个问题。 但是现在，有一件事她必须问清楚。 “在我们去参加早会之前，凯尔，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 咔。 一声脆响，巧克力棒被亮白的牙齿裂成两半。 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的凯尔一动不动的坐了一会儿，而后，她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看向鹤熙。 “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说这件事的，但是……一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这种事情太过于骇人听闻了。 所以…接下来放松一些。”凯尔说着，双手伸出捧着鹤熙的脸。 ——凯尔… 看着粉嫩的嘴唇离自己越来越近，鹤熙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吻。 可是最终，她也没有感受到嘴唇上有什么温热传来，反倒是额头，好像跟凯尔的额头贴在了一起。 正当她思考着，一个金色的虚影在无尽的火焰中突然出现。 霎时间，鹤熙周围的一切都化作了点点星光，闪亮在漆黑一片的虚无中。 “这是……嗯？！”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鹤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人紧紧的握住，刚想要挣脱开来，就听到了凯尔那熟悉的声音在说： “没关系的鹤熙，这里就是组成真实的我的地方。” 鹤熙将目光向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却看到无数的星光在她的身旁汇聚，最终形成了凯尔的模样。 “要猜猜我们现在在哪吗？” 一边握紧凯尔的手，鹤熙一边不怀好意的说：“不猜，除非你……唔唔！嗯～” 柔软的触感探入口腔，等到眼神都迷离后，凯尔才将踮起的脚尖又放下。 看着比自己高些的鹤熙脸上泛着的红晕，她挑了挑眉，然后道：“除非什么？” 鹤熙没有回答凯尔的问题，而是捏着她的脸颊说：“你变坏了～凯尔。” 被捏着脸的凯尔倒是无所谓……因为—— “我喜欢你的心没变，不是吗？” 虽然不知道凯尔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话，但鹤熙明白，她就吃凯尔这一招。 相互在乎的两人，就算是玩闹，那也是充满了幸福的。 除了一直在旁边等了许久的神剑义理。 [从水下第一个生命的萌芽开始……到石器时代的巨型野兽……再到……] 正在亲热的凯尔两人被一段没由来的话突然打搅了。 反应快的鹤熙一眼就看到了神剑义理以及它身后的“金色天使”虚影。 “凯尔，这把剑还有那个虚影……它们是？” “神剑义理以及审判星灵的基因表现，同时也是我体内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我背上的纹身，就是因为她才会有的。 不过光是说的话，太过麻烦了，之所以带你来这，还是希望能够让你看看这个。” 凯尔说完就让闲着没事干的神剑义理将她的记忆数据调了出来。 [是否将记忆数据传输给您身边这名天使？注意，一旦你这样做了，对方也就拥有了对你记忆进行复刻的先决前提，倘若她将你的记忆数据进行泄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在凯尔想要将自己过去的一切以最直观的方式让鹤熙了解时，神剑义理却突然这样警告她。 只是，这则警告凯尔想也没想。 ——她就是我的全部，不存在什么后不后果的，以后关于她的事情，就不要再给我报什么警告了。 在与神剑义理进行了一番无声的对话后，凯尔最终还是让鹤熙看到了她过去的记忆。 也正是这些记忆，让鹤熙真正的明白了，凯尔当初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33.我靠！凯尔！ 死亡与孤独，两者到底谁更令人由心感到孤寂？ 凯尔觉得是后者，至于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她两者都已经体验过了。 宝蓝色的眼睛好奇的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鹤熙。 无聊的食指时不时会去戳一戳那白皙的脸庞。 而当鹤熙那双湛蓝色的眸子睁开时，凯尔却又背着双手吹起了口哨，好似自己先前什么都没有做一样。 可她没有预料到的是，鹤熙既没有因为她的调皮而以无奈的语气温柔的训她。 而是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双手抱的死死的，不管如何也不会松开。 “鹤熙？”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什么？我这不都告诉你了……” 凯尔刚想解释，却对上了鹤熙那闪着泪光的眼睛，心里没由来的升起了一股特别的情绪，就好似自己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一样。 “我以为你只是在天城待久了想去外面透透气而已……可你——” “等一下！ 什么叫去外面透透气？透气用的着一万年吗？ 不对，不对。问题是，有你在这，我怎么可能会想离开。” 主动抛下爱人消失在宇宙近万年，在别的星球跟她人有说有笑……那是叫渣女，可她是被迫离开的。 “要不是那个虚空家伙突然出现，我是绝对不可能离开你身边半步的。 我发誓，真的，我发誓。” 看着突然竖起三根手指且一脸正经的凯尔，鹤熙忍俊不禁，破涕为笑。 爱人之间理解万岁，独有被晾在一旁的神剑义理觉得自己思维紊乱。 它是真的觉得，自己这代的宿主不如先前的星灵凯尔要好，至少，星灵凯尔不会带着别人进到这个空间，更不会在它面前三番两次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神剑义理翻了一下数据库，终于是找到了——“秀恩爱”，好像后面还有一句，叫——“死的快”？ 也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凯尔单存的感应力强，她似乎发现了神剑义理在自己背后瞎想一些不好的东西。 于是她朝着那巨大的星灵凯尔虚影挥了挥手，抱着鹤熙，两人身体便化作无数星光点点散落开来。 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金色虚影嘴角却微微上扬，好似在笑，就像见到女儿找到归宿的老母亲那样。 凯尔的一路过来她从来都在看着，当初她因为心中第一次生出的怜悯之情而选择的这个婴儿，成长到现在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伤、犯过多少错，又做对了多少选择，她都看的一清二楚。 本来只是想着保护她活下去，让她不会像她的母亲那样死去，后来却不知着了什么魔，就把力量交给了她。 不过想想月之星灵那个阉货选的继任者，她却觉得自己是真没选错。 只是……让她有些唏嘘的是，星灵这一身份，只要是有了，就再也脱不去了。 “虚空不会饶过我们的，也绝不会饶过她们，宇宙的所有文明都不该心存侥幸。 至今仍然存活并且已选择了继任者的星灵们更应该抛弃幻想。 战斗，然后胜利，才是我们唯一的道路。 至于另一条路……死亡，那不属于她们，不属于天使这个糊涂但却可爱的物种，更不该属于这个初生的时代。” 金色的流火不断沸腾，耀眼的六翼在身后展开。 双手抱于胸前的虚影刚刚发言完后，就听到自己的老战友突然问： [那需要我在她断网之前，给其他人发出信号吗？] “断网……啧……” 一说到这点虚影就是满肚子的不爽。 她仍健在的时候，能量这种东西是最不缺的，到了凯尔这里……居然，居然就成了稀缺资源。 [当初您和虚空战斗时，引爆了上纪宇宙十分之一的恒星。]神剑义理突然说道。 金色虚影瞥了它一眼： “多嘴。” …… 从星云外来看，天使的标志性建筑物应该是用来停载天使战舰的大铁球星港。 然而，只有当你真正前往天使星云时，才会发现——自己能够看到的除了宇宙的荒芜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如果你是在未得授权时闯进了天使星云，那么恭喜你，你可以在宇宙中漫无目的游荡了，就像是陨石那样。 而这，也正是天使六道防线之一的最底层防御。 通过特殊的装置，天使星云内的大虫桥落脚点变得十分随机。 没有天使方的指引，一辈子都会被困死在无尽的迷茫中。 当然，也有人会不断的进行跃迁，意图好运降临能够误打误撞的闯入天使之城或是逃离这里。 后者，将会被交给天使以大虫桥展开的其他三道防御系统。 而前者，将会遇到鹤熙耗费巨大精力构想后，天使投入了无数资源建造的——天门防御系统。 到了这里，宇宙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文明都可以跪下了。 当然，在这个科技成神的时代，天使真正震慑宇宙的，是她们数量庞大军队。 而在凉冰叛离天城后，凯莎更是改变了当初的平均思想，一次圣柩计划，让天使拥有了已知宇宙数量最多的三代超级战士，即其他文明口中的——神。 一个星域的资源是有限的，尤其是当同一个星域中出现了两个甚至两个以上的文明进行科技竞争时，由于资源的有限，往往会发展为军备竞赛并最终只留下一个主体文明。 天使很幸运的，早在几万年前就已经有人替她们完成了这种竞争。 不幸的是，天使很快又被卷入了其他的竞争当中，并且进行了数次足以影响宇宙的大型战争。 牺牲的天使不计其数，守护的文明也如星辰一般，庞大且不可计算。 倘若你在一个十分落后的文明中看到了岩洞上方用石头木炭画出的长着羽翼的人形生物。 请不必惊讶，因为——天使来过。 “正义秩序很难不吸引人，因为她的伟大是超越了肤色、语言、种族，甚至文明的。 你不必担心自己哪一天坐在火车上，正吃着火锅唱着歌。 突然就飞来一艘避日战舰用歼星炮将你的星球炸成宇宙矿物。 也不必悲伤于魔鬼挟着末日到来时，自己只能绝望的站在废墟上哭泣。 因为只要你的文明是无辜的，那么正义必将来到。” 沙沙沙～ 特制的羽毛笔在洁白的纸张上飞快的记录着先前听到的话语。 扎着马尾的冷一边认真的听着讲台上老师的教学，一边认真的记着笔记。 而当一个熟悉的身影敲门而入时，所有课堂里的学生都停下了手动作。 课堂上的导师第一眼看到的是站在教室外的银发天使。 而经过飞升仪式来到天城并学习了一段时间后的天使们则是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那名看着就很严肃的棕褐色长发的天使，她的身上甚至还穿着战甲。 唯独冷的目光，一直都在两名天使之间的那位正朝她眨眼的金发天使身上。 “快看，是若宁姐！” “是那个三代天使的若宁吗？听说她曾经一个人打败了一整支恶魔军队。” “是她，就是她！那个被入侵的文明就是我的老家——维尔维斯！！” “虽然但是……”你老家被入侵了为什么还一脸高兴的样子？！ 强大可靠的前辈总是被后辈们所崇拜的。 凯尔在听到那些小天使们的交流后也拍着若宁的肩膀小声的对她说： “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若宁你已经变成了万人迷了。” 若宁十分自信的点头道：“当然，在你离开的这些天，我可没有丝毫的懈怠。 单论名气，除去凯莎女王与天基王，那就应该是……” 我字还没说出口，小天使们又集体发出了惊呼。 正当若宁未这惊呼诧异时，就听到有人激动的喊： “啊——！！是神圣左翼艾兰大人！” “叫什么大人？！叫姐姐！” “神圣左翼艾兰姐啊！凯莎女王的左膀右臂之一，当初我就是艾兰姐主持的飞升仪式。” “真的假的？！这宇宙里真的有你这么幸运的人吗？” 又是一波高潮。 那些才刚刚成为天使的小女孩们，过去以往都只是在传说神话中听到过高级天使的名号。 如今在身边其她有见识的姐妹的介绍下，彻底的要疯了。 设想一下，你从小听到大的神话英雄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即便你已经知晓了她们的存在是真实的，但是见到了本人还是难免激动。 可在场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激动了。 原本还一脸高兴，想要跟凯尔说一下自己过往傲人成绩的若宁更是突然变脸。 看着挤在门外的艾兰，她有些不爽的说：“不是说好了这届新兵我带吗？你又来干嘛，抢我人？” “女王没给我下这种命令。”艾兰语气平淡的对若宁说。 然后就绕开众人前往了讲台，在跟授课天使讲解了一下自己的来意后，她便将目光投到了冷的身上： “冷，布鲁斯星霓虹国人，按照天使历来算，今年应该是二十三岁，父亲是霓虹知名骑士，母亲是……一名普通人——” 在艾兰说到母亲是个普通人的时候，冷的表情明显是出现了变化的。 她看着被她人称之为天使左翼的艾兰，毅然站起身来，认真的说： “我有异议！” “请说。”艾兰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被打断而生气。 一旁的若宁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冷。 “我的母亲是一位伟大的骑士，同时也是一名天使预备役，更重要的是——她曾经为了自己生活的小镇，独自与一群恶魔战斗，并最终获得胜利。 她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女人，而是一个伟大的人！” “不可否认，”艾兰点了点头，说：“母爱是伟大的。” “但目前为止，天使还没有设立过预备役。 所以你母亲天使预备役的身份不成立。” “怎、怎么会？” 冷不敢相信的看着艾兰。 但是对方却没有任何欺骗她的意思。 “天使……不存在预备役……？” 冷的脸色突然就变差了。 从小到大，她与父亲都是以母亲为荣，而她母亲生前，则一直是以那“预备役”的身份为荣的。 可现在，天使的神圣左翼却告知她说，她母亲过去引以为豪的存在是虚假的……这让她怎么接受？ 而一旁的老师，在看到冷失落的坐回凳子上时，则是有些心疼的想要去安慰她。 就是还没等她开口，门外又走进来了一人。 然后就见小天使们又是一波集体高潮。 “流月姐？”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高级天使一个个都往我这来……？ 先是天基王和若宁以及一个没见过的人，然后又是神圣左翼艾兰，现在又来了她当初的长官，神圣右翼流月。 要说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她是绝对不信的。 但事实却是——在她小声的询问流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时，对方却摇着头说：“我只是碰巧路过的。” 然而……谁特么会信啊？！ 而且，你们高级天使都这么闲的吗？！！ 就当那老师天使内心不断咆哮的时候，走廊外又响起了一道充满活力的声音。 “鹤熙！你见流月吗？我带了点东西准备给她。 等等……你前边那个是谁？” 刚刚回到天城的雨桐正瞧着金发背影仔细回想。 而当她凑近了，看到那转过来的熟悉脸庞后立刻就惊声起来。 “我靠！凯尔！ 你特么原来没死啊！” 啪。 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教学的天使看了一眼时间，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可好了，这节课算是没得上了。 “流月姐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先回去整理一下教材。” 说完，她又冲着一众天使道了个别，然后闪身不见了。 流月有些不好意思。 艾兰则是神色毫无变化。 若宁看着低落的冷若有所思。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在了自己所在意的人或物上，除了雨桐——她因为糟糕的打招呼方式，被凯尔一拳怼到了墙上。 而墙壁，可不是她在意的东西。 “凯尔，你个虐待狂！渣女！” “虐待狂也就算了，渣女是怎么回事？” “你说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抛下妻子妹妹自己一个人去外面潇洒！ 亏我当初还以为你是跟什么不知名的怪物打了个天昏地暗然后英勇牺牲了！” 听着雨桐的话，凯尔收回了手，淡淡道：“天昏地暗倒不至于。” “切，我都不明白鹤熙你怎么还受得了她这个渣女的。 要我，早就把她腿打断了。”揉着脸，雨桐小声的说道。 然后她就看见了会心一笑的鹤熙以及视野外闯进来的愈来愈大的拳头。 “凯尔——你王八蛋！” 34.变化或是成长 金发碧眼小圆脸的雨桐满怀怨气的从远处走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摆满了杯子。 砰！ 重重的将盘子往大理石制成的桌子上一放，穿着一身蓝色常服她黑着个脸，将杯子给在座的人挨个发放。 只是，到了凯尔这里时，她却故意的少拿了一个杯子。 还留着拳印的脸上满是对凯尔的不爽。 “我的呢？”凯尔问。 “自己拿去。”雨桐撇嘴道。 凯尔耸耸肩，从微虫洞里拿出了两根吸管，放进鹤熙的杯子里，然后举到一旁鹤熙的嘴边，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看到她这行云流水的一系列动作，雨桐没好气的白了鹤熙一眼。 ”你们两个还真是活该一对。” “谢谢夸奖。”凯尔笑着回道。 “靠，没夸你！” 虽然雨桐是这样说的，但是凯尔却依旧笑着——没有什么，是能够比跟旧友相逢更令人开心的事了。 而且从今天早上开始，凯尔就像是被幸运所亲吻了一样。 先是在早会上提出的晋升冷为真正天使的提议被所有天使所支持外，又在前去看望冷的过程中遇到了刚完成任务回来的雨桐。 之后又是在一番商讨下，邀着大家一起来了雨桐家做客。 当然，与回到家一般的凯尔不同的是，此时的冷正乖巧的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四周的一切——这里跟流月先前给她找的临时住所很是不一样。 并不是谁比谁高级，而是这里充满了独立个性的气息。 各式各样的古色家具与它们所处的高科技合金房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霓虹灯管下闪亮的除了氦气彩光还有合金地板上的天蓝色植物。 淡蓝色的梦幻投影让人仿佛置身于海底一样，这种感受对于冷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于新鲜了。 而在冷身旁坐着另一张单人沙发的则是拿着任务报告不断翻看的流月。 在她们两人的身后是宽敞的墙壁以及左侧边缘处竖着的小门。 对面，坐着的则是在两人座上也要额外隔出一个人身位的若宁与艾兰，前者靠左，与冷相对着，一旁就是凯尔与鹤熙。 而艾兰的旁侧，则是一张放着一些未来得及收拾或是懒得收拾的衣服的单人沙发。 六个天使一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围着一张桌子坐下了。 扑、 雨桐端着一杯饮料坐在最后空着的沙发上，脑袋枕着自己衣服揉成的枕头，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她看着在座的所有人，喝了一口饮料然后说；“好了，人也都到齐了，现在可以开始我们的批评大会了。” 冷好奇的看着那鼻青脸肿的天使，对她口中的批评大会有些好奇。 一旁的若宁却是无视了雨桐的话，单单指着她脸上的拳印问道：“你这次出任务还受伤了？” “......没有。” “那你怎么——” “这跟我们今天要说的东西毫无关系，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让凯尔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后受到相对应的惩罚。”雨桐连忙打断了若宁的话，转而将话题引到她所希望的方向。 但是还没等她话说完，流月就举起了手，然后站起身来有些抱歉的对所有人说：“一九星域出了些问题，我现在就要过去，你们好好聊吧。” “诶？流月你先前不是说一九星域交给副官了吗？”看了转身欲走的流月，雨桐连忙喊住了她。 后者再次抱歉的朝着雨桐说：“她还是不够沉稳，出了一些小岔子。” “那晚上说好的一起去逛逛？” “去不了了，”流月将报告投影收起后说：“今天可能要忙一会儿，明天有空的话我再来找你。” 说完，人就急急忙忙的夺门而去了。 那消失的背影看的雨桐是一阵的无奈。 她好不容易有机会拉着流月一起出去逛一逛，遇到什么事还可以用神圣右翼的身份来挡一下，现在看来——疯玩计划是泡汤了。 失落过后，雨桐又将目光放回了自己这次的针对目标身上。 看着正靠在鹤熙怀里的凯尔，她免不得要咳嗽两声，然后一边将手里的杯子放下一边说：“某些人哈，突然消失快一万年，也不知道是到哪去风流快活了...” 话正说着，雨桐却突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好像都汇聚到自己身上了。 本来说，这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现在这气氛，怎么越看越不对劲？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难不成还说错了什么？” “雨桐你这次还真是说错了，资料的话我已经发你一份了。 关于凯尔这些年到底去哪了，资料上写的很详细，你先好好看一会儿吧。” “呃...行吧，那我先看看，省的待会儿有人说我骂错了她。” 雨桐仰了仰头，背靠着沙发，左腿自然的架在了右腿上。凯尔的相关通过投影显现在她眼前的虚拟屏幕上。 然后她就听到了凯尔的口述—— “被虚空战士杀死，被星灵之力复活，与恶魔战斗，顺便还带了个小天使回天城。”这些她全都没说。 凯尔在早会上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凯莎精心为她准备的。 万年的远离实际上是在时空虫洞中迷失了方向，极端好运的情况下，凯尔从时空虫洞里逃脱了。 只是，感知时间与宇宙时间的差距是巨大的。当凯尔重新站在星光下时，宇宙已经过去近万年了。 之后才是与恶魔战斗，顺便还带了个小天使回城。 星灵也好、虚空也罢，相关的字凯尔是一个都没说。 现在天城中知道虚空与星灵的天使只有且也只能有三个——凯尔、鹤熙、凯莎。 谎言总是起着安抚的作用，而真实的重磅炸弹，凯莎认为现在的天使们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来承担。 “我会派人进行针对虚空与星灵的研究，但是凯尔，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否则，整个宇宙都将会引起恐慌。 虚空的真实存在，将会毁灭天使的正义秩序，在人人自危的情况下，整个宇宙都会陷入黑暗，就像是最原始的野蛮森林一样。信任、勇气、爱情......神河生命体所拥有的一切珍贵品质都会消失。 到了那时，宇宙就真的会变成莫甘娜所想的那样——充满了无知无义的残暴。 不行，这是绝对不行的。 如今宇宙中三分之二的文明都已经处在了正义名下，有着专门的天使守护那些尚在襁褓中的文明。 如果宇宙真的变成了莫甘娜想要的宇宙，那么那些弱小的家伙们将会失去活着的意义，这是绝对不正确的。 再弱小的生命都在努力的活着，再弱小的文明都有它活着的意义。 虚空和星灵的事你们暂时先不要去想，尤其是你，凯尔。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就先好好休息休息，看看这些年天城的变化。也...多陪陪鹤熙，现在的天使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了，那些年轻的孩子们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 从回忆中退出，凯尔看着桌对面眉头不断皱起的雨桐，吸了一口饮料，然后静静的等着她的反应。 而对方也不失她所望，脸上写满了尴尬。 “那个...凯尔...” “没事，你挨打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你丫还想追究啥？！！” 看着如此厚颜无耻的凯尔，刚刚心底升起了一丝丝歉意的雨桐当即爆炸。 要不是人多，怕丢了面子...丢了凯尔面子，她一定把凯尔按在沙发上捶。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以后准备做些什么？” 听道雨桐的这个问题，若宁也是来了兴趣。 她向凯尔建议道：“要不就像以前一样练兵？这几届的新人是越来越不行了，需要好好操练一下。” 凯尔摇摇头：“近期不准备做些别的事了。” 雨桐听着连连点头，目光在凯尔和鹤熙身上来回转着，脸上也是一幅“我懂我懂”的样子。 “不过现在歇着不代表以后都一直什么都不做吧？还是说你准备养老了？” 凯尔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是从她的表情来看，雨桐觉得她退休养老的可能性十分大。 但...... “你这种年纪怎么就能想着退休呢？！而且你想想，你退休后，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就是起床做饭，浇花看画，白天悠哉游哉，晚上跟鹤熙卿卿我我，那样的日子该多——” “嗯~听你这么一说，退休后好像还挺不错的。” “不是，我是说无聊...一个人待在家什么的你不会无聊吗？” “还有什么，是比一个人在沙子里数星星更无聊的事呢？”凯尔枕着鹤熙的肩膀淡淡道，而后，在深深吸了一口发丝的清香后，她又继续道：“不过比无聊，还是你更厉害些。” “我！你！”雨桐无言以对。 她这时只觉得坐在面前的天使变了，变了太多了。 无时无刻秀恩爱不说，嘴巴还变的特别毒，看样子，心胸也只是宽广了一半。 到底还是姐妹。 能够看到凯尔死而复生，雨桐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 否则一开始打招呼的那下，拥有雷霆基因的她怎么会躲不开凯尔那玩闹般的挥拳？ 说到底，不过是时间久远后对姐妹的突然出现的不知所措罢了。 而这原本说是对凯尔的批评大会，后来也变成了许久不见的友人茶话会。 就是苦了冷这位小天使，被一众老天使夹在中间，插不上嘴不说，还不好意思开口离开。 ——所以，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聊完啊！！ 一动不敢动的冷双手端着几乎没怎么喝过的饮料在心中绝望的喊道。 35.聊天 真正好情感的姐妹是不会因为时间而拒绝一场聚会的。 但是一场聚会，却总是要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结束，天使也不例外。 既然会议上已经决定将冷培养成为一名天使战士，那么针对她的飞升仪式便不会拖到明天。 拥有着极其高效行政的天使文明向来都是雷厉风行的。 就在雨桐与凯尔等人聊的正开心时，艾兰却突然站起了身来，一边示意着冷一边与众人说： “关于那边的临时飞升仪式已经准备好了，冷我就先带过去了。” “不，”鹤熙突然叫住了艾兰，牵着凯尔一并起身道：“我们刚好也要走了。” “不多坐会儿？”雨桐看着大家挽留道。 但事实却是大家都还有事。 “聚会什么时候都可以再办，但一些事情的耽误可能就会酿成一场大祸。 我也走了，你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家，别弄的跟狗窝一样，说出去也被人笑话。” 拍了拍雨桐的肩膀，若宁转身离去。 阵阵脚步声远离，最后只留下雨桐一人仍坐在沙发上。 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客厅，她伸了个懒腰。 “也没个人来帮我一起收拾下的……哈啊～感觉有些困了，收拾收拾就睡觉去，睡觉～” 些许疲惫的声音枕着散漫的幽光从那即将合上的门缝里游出去，又与天空投来的暖阳交融，化作阵阵微风向前吹拂。 呼—— 金色的一缕发丝被风调皮的推到了额前。 凯尔抬起手来，刚刚将发丝撩到耳后，迎面却望见了一双冰冷却热忱的眼——那是鲜红的机械宝石，被镶嵌在一个反射着黑色金属光泽的坚硬面具里。 也不知道是哪里慢了一步，艾兰已经带着冷走远了，若宁也不见身影。 身后雨桐家的大门紧紧的闭上，不像是能够打开的模样。 空旷的大地上，阳光肆无忌惮的洒在她与来者的身上，影子始终朝着一个方向。 没有任何的前言，金属的身躯两步来到了凯尔的面前，然后在特殊的金属厮磨声中，那高大的身躯单膝跪地。 “殿下，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高人一头的视线却发出起了无比忠诚的声音。 这不禁让凯尔想起了先前鹤熙与她说过的话。 “他真的就是凭着对你的忠心而一直帮助了我们五千年。” 理论上来说，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真实却往往要比猜想更加令人震撼。 “我去拿两杯饮料，凯尔你要什么味道的？” “跟你一样的就好，当然，要多加点糖。” “多加点糖，我知道了……那你们就先聊着，我很快就回来。” 鹤熙在凯尔的脸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吻痕后就十分贴心的将时间交给许久未曾见面的一对主从。 而等到鹤熙离开后，凯尔也终于是轻声念出了面前人的名字。 “米迦勒。” 米迦勒，当今宇宙高级文明之一启明星的领袖。 过去一切来头大多不为人知，宇宙里听过他名字的宇宙海盗只知道他是一个恐怖的人，通过一场场实验将自己的身体逐渐替换成机械的瑟银躯体。 他是天使的顶级“走狗”，热衷于派遣机械化后的子民配合天使进行对宇宙海盗的无端迫害。 各大黑市的暗杀榜里，由于天使强大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于是理所当然的，米迦勒这个名字成了如今宇宙悬赏金额第二大的存在。 至于第一赏金，过去现在将来都一直会是莫甘娜对凯莎的悬赏，其报酬为——恶魔女王的承诺。 不过就算那承诺再好也都是没什么意义的，毕竟米迦勒看起来还是能够杀死的。 而天使…… “天使是杀不死的，对于殿下，我从来都是这样想的。” 看着眼前多年不见的凯尔，米迦勒如此说道。 “哼，”轻笑一声，凯尔左手叉腰，指着一处朝米迦勒说：“哪有什么不会死的天使，那边有个亭子，过去坐着聊吧。” 米迦勒没有拒绝，于是乎一大一小两个影子就一后一前的走在鹅卵石铺成的花园小路上。 “我听鹤熙说你这些年一直在帮忙抓空贼，防御恶魔什么的。” “殿下所珍视的值得我去守护。” “不会觉得不舒服吗？就比如说……其实你也不愿意去做那些。” “天使如今已然是最强大的文明，神圣凯莎也的确如殿下当年所说的那样，是个不可多得的领导者。 与这样的文明，这样的领导者展开行动，并不会让我感到任何的难受。 而且殿下，对于那些行动...我乐在其中。” 话说着的同时，米迦勒赤械的眼眸里闪着奇异的光。 听着他的声音，凯尔能够感觉到对方是真的有些喜欢那些任务的。 他兴奋的向凯尔解释道：“宇宙海盗们的科技就如同路边的杂草一般，虽然毫不起眼，却充满了生存的意义。 他们靠着一些飞船的残骸和太空垃圾就能够制作出一艘私掠船，虽然船体十分脆弱，可的确是能够进行短距离的宇宙航行。 我也曾经俘获过一些私掠船，最终却得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 殿下，我认为那些宇宙海盗的背后一定有着一个十分有天赋的船工，他走出了一条与主流科技完全不同的道路，我很好奇，也十分愿意去探求那种新兴的科技。” 话到激动的时候，米迦勒甚至放出了一艘私掠船的投影。 看的出来，他的确是乐在其中。 最后，在他洋洋洒洒几万字的介绍后，他那庞大的身影笼罩住了凯尔，在这略显拥挤的凉亭内，米迦勒向着凯尔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殿下，在这个宇宙外，有着一种不被天使所承认的危险存在。它们看似遥远，实则却处处影响着我们的宇宙。 倘若天使真的要像神圣凯莎说的那样永存不朽，那么我们必须进行一场备战，一场为了即将到来的毁灭而进行的备战。” 米迦勒是十分认真的在向凯尔述说。 但是后者却摇了摇头，食指轻点大理石制成的沁人桌面淡淡道： “哪有什么不被承认的危险，梅洛天庭网我已经重新接入了，数据库也进行了一万年的更新。 看完了那些过去的资料，我觉得天使现在最大的危险就是凉冰...呵、莫甘娜，对，是莫甘娜。天使现在最大的危险同时也是最大的问题就是莫甘娜，她曾经掌握怎样的科技你也应该知道，极端堕落主义给一个文明带去的不可逆的破坏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但那些都只是表象，殿下，天使的一次圣战就能够将莫甘娜打成光杆司令，这足以证明莫甘娜并不存在过大的威胁。 极端堕落主义能够侵蚀的往往也只是一群没了人性的凡人，而那些凡人也只是从宇宙海盗变成了恶魔罢了，本质上都是会被消灭的。 真正的危险是那无处不在的存在。 我曾派人去探查过已知宇宙外的世界，但不管是休伯号还是利安号，最终却都是在一片虚无中消殒。 宇宙是无限扩张的，但是鱼不能在没有水的世界里长大这是生物基本的常识。 一个星云膨胀的背后必然是建立在一个比那星云广阔亿万倍的宇宙中的。 而星云的本质与宇宙并无不同，所以...” “所以在我们的宇宙外一定还存在着一个更加庞大的宇宙？” 凯尔低着头，双手自下而上抹过脸庞，那一束束长发全都被她背到了脑后。 “呼~” 轻吐出胸中的一口无奈之气，凯尔朝着米迦勒露出了一个微笑：“宇宙的尽头在哪其实并不会有太多人关心，因为现在的宇宙中仍有很大一部分人连活着都希望渺茫。 你想探究新的科技这我是支持的，一把崭新的宝剑最终一定是会派上用场的。那预防战争的备战我也并不否定，只是希望你不要陷入无意义的军备竞赛中去。 能够炸掉宇宙并不算是什么本事，懂得创造的人才是宇宙真正需要的。 至于未知宇宙...那种事情对于你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有关方面的项目工程可以停了。 天使和我都会好好看着已知宇宙的，倘若真的是连我们都阻挡不了的敌人，那你们来也都只是无不必要的牺牲。” 凯尔的话很现实，而现实总是很骨感的。 她看着默不作声的米迦勒，突然问道： “你现在的实力怎么样？” “比起三代天使，只高不低。” 凯尔点点头：“那就好，我之前同步数据的时候看到有个实力还不错的文明被当年那个叫杰斯的用斩首战术击溃了，你帮了天使这么多年，莫甘娜一定很记恨你，在我把她抓到之前你都要小心点。” “拉布拉拉行动...”米迦勒喃喃自语，然后看向凯尔，低声问道：”殿下是否愿意来启明星看看？” “启明星...就是我过去的那颗星球吗？” 凯尔思索了一番后还是摇了摇头，说：“最近这段时间不准备离开天城了，遇到了一些很累人的事。这样吧，等过一会儿我恢复了之后我再去看看吧，到时候会给你通讯的。” 话刚说完，凯尔转而又问：“哦对了，通讯我们两再加一下吧，我换了个系统，以前的记录都没来的及保存。” 对于凯尔的请求，米迦勒并没有拒绝。 而在两人重新添加了通讯之后，米迦勒也没有过多的停留了。 他还有着一个星球需要去管理，时间对于他而言其实是很宝贵的东西。 也是在他走后，姗姗来迟的鹤熙才端着两杯冷饮出现在凯尔的身后。 “聊的怎么样？” 她将一杯饮料递给凯尔。 对方却只是张开了嘴。 鹤熙无奈，只好喂着她喝了一口。 甜而不腻的饮料而外还有着一股清香，凯尔很是喜欢。 于是她边伸出手边说：“聊的很尬，米迦勒真的还是把我当成过去那个样子。他自己也是，除了身体换了个样子，其他的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哦对了，他派人去查过边缘，自己也一直在研究那方面的事——凯莎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诶？”鹤熙本来是要回答凯尔的问题，但是属于自己的那杯饮料被她用调皮的笑顺走后就不得不打断发言的思路，转而提醒一句：“那杯我刚刚喝过。” 凯尔不管不顾，一边喝着饮料一边说：“没关系，反正另外一杯我也喝过，刚好平了。” “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鹤熙没好气的捏了捏凯尔脸，然后顺着空道坐在了她的身边。 两人肩并肩，感受着杯口对方留下的余温。 阳光泼洒，照在不远处的喷泉上，一道小巧的彩虹就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鹤熙~” “嗯？” “我喜欢现在的这种生活。” 柔软的脸颊十分自然的靠在鹤熙的肩膀上，凯尔看着远处的彩虹，满心惬意。 右手绕过腰后，鹤熙搂着凯尔轻声道：“我也喜欢，不过...比起生活、我更爱你。” “你撩我...？” “嗯哼~”鹤熙没有说话。 远处响起悦耳的铃声。 凯尔看着鹤熙学自己的样子，余光中瞥见了些年轻的活力。 于是便报复性的在鹤熙的脸上久久的吻了一口。 恰时，一声短促的惊呼声响起：“哦！” 紧接着就是一道道好奇的目光从各处向着鹤熙投来。 小天使们下课了。 再是如何，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下，鹤熙的心里也是有着几分触动的。 粉红了脸颊的她伸出食指在凯尔额头轻轻一弹，然后两人的身形在一阵波动中消失。 只剩下一群小天使们愣在原地。 “好、好漂亮的两个姐姐。” “她们刚才是在...是在那个吗？” “什么什么？！你们刚刚看到了什么？哪里有什么漂亮的姐姐？” “就在刚刚，而且她们还那个了。” “哦！！！这么劲爆的吗？不行，我得去跟我闺蜜分享分享。 天使的文明内似乎还没有出现三人成虎的成语，但是梅洛网络的强大传播能力，很快就会让凯尔了解到这个成语的含义。 36.平衡 傍晚，流月特意给凯尔发了一则通讯，以说明今天晚上不回去。 “情况很严重吗？”凯尔问道。 “还在掌控之中。” 流月的语气里透露出些许的疲惫，但是对于这种回答，凯尔没有过多询问的道理。 “事情再忙，身体也是第一位。天使不是钢筋铁骨，你要多休息。” 她枕着右臂靠在床头，温度高于常人的身上只盖着一张浴巾，被子叠在一旁。 姐妹的交流已经接近尾声，流月却还是没有说“再见”，反而在一阵思索的沉默后兀的开口： “姐姐。” “嗯？” “如果人为构造的恒星星环坍塌，用大型运输船进行修补作业的风险有多大？” “你问这个做什么？”凯尔有些不解。 流月没有多犹豫，如平常那般自如的回答道：“听到别人闲聊，就好奇的问问。姐姐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应该能够估算出大概的风险吧？” 回答过于轻松，以至于凯尔都没有怀疑，在短暂思考后便回答道： “这要看搭建的恒星属于什么级别了，根据宇宙目前的主流分类，第一级的恒星星环使用大型运输船进行修补作业的话，风险不高，因为第一级恒星星环的能量并不足以撼动恒星本身，修补作业只要选派的人没有问题就不会出事。 但是到了第二级就不一样了，星环为了稳定住恒星本身进行的高强度能量运用，其本质上就是将恒星能量进行分流，然后通过回环装置对冲。 这是一种趋近极端的平衡，就像是天平一样。 一旦那平衡出现了些许漏洞，恐怖的恒星能量瞬间就会爆发。 恒星本就是极不稳定的，想要预测它的能量平衡，除非进行恒星驱动链接，否则就是靠瞎猜。 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爆发。 所以第二级的星环修补作业，除非是专门搭载了恒星驱动技术的超级战士，否则最好的办法就是遗弃它。” 凯尔当然可以进行第二级的星环修补作业，但是根据天使的数据库来看，目前宇宙内还没有一个使用恒星能源的文明出现了第二级星环破损的情况。 毕竟一颗恒星是能够养育一个行星系的文明，除非是什么特殊的情况，否则恒星能量不会暴动到破坏坚固的星环。 “虽然也进行了相关方面的学习，但是比起姐姐，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懂。” “实际上在这方面，知识最初反而是不重要的……你以后就会理解的。” 流月不明白，但却还是发出了赞同的声音。 而在通讯结束后，流月的身边立即围上来了一群面色疲惫的天使们。 “流月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们去将这里的情况告诉给凯莎女王。” 流月伸手轻轻擦去一名天使脸颊上的黑灰。 而后，伴随着口中坚定的话语，神圣右翼转身向着早已紊乱了能量的破损星环飞去。 “既然凯莎女王将一九星域交给了我，那我就不能让这里出现问题。 用于跃迁的虫桥我已经帮你们准备好了，等收到我的命令后，立刻就动身回天城。” “可流月姐你怎么办？这里太危险了，我要留下来陪你。” “对，我们要留下来陪你。是你教过我们的，绝对不能抛弃姐妹。” 看着逐渐激动的天使们，流月却出人意外的生气了。 她的声音猛的提高了二十分贝，几乎是骂着的，冲着那些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天使们说： “那我一直说过的服从命令你们还有人记得吗？！ 我是凯莎女王的神圣右翼，是三代天使！如果连我都不能处理这件事，那你们又能——”话没有说完，而是流月自己闭上了嘴。 她看着低头不语的几人，眼神里多了些许愧疚。 “抱歉，我不该这样说你们的。” 事实总是伤人的，几位天使自己都清楚。 她们一直都清楚，自己和流月的差距，只是她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将那差距看的如此清楚。 甚至……连帮忙的资格都没有。 “……抱歉。” 再次开口，流月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停留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沮丧的天使们，心中还是不忍，于是在离开前又给予她们一个微笑，正如最初见面那般。 …… 月光一般不会透过窗户，毕竟帘子总是该派上用场的。 一股淡淡的花香配合着阴影悄然的将凯尔笼罩。 垂髫的发丝从耳边落下，令凯尔有些瘙痒。 “呼～” 吹开耳旁的发丝，凯尔刚转过身去，上唇就被两片温热所包裹。 “唔～” 双手拍了拍眼前那泛着红晕的脸颊，凯尔瞪了鹤熙一眼。 “你刚洗完澡，就想出一身汗？” 鹤熙双手撑在凯尔颈的两旁，转而侧着躺在一旁。 被子被挤得更加边缘，两人的距离却越发的近了。 “刚刚我跟流月通讯了，听声音她好像很累的样子。” 凯尔的话让鹤熙有些不解。 她将凯尔拢进臂弯，一边感受着那喜欢的温度，一边问道： “你们怎么就没有投影通讯？” 凯尔说是流月很忙，鹤熙却总觉得不对。 “按照我的了解，流月这孩子一般都是用的投影通讯，像那种最基本的语音，也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 “比如说。” 鹤熙没有回答，而是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庞。 “啵～” 凯尔在鹤熙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吻痕，然后道： “现在该说了吧？” 鹤熙却摇摇头，道：“只是这样对你也太不公平了，所以把你的脸给我也亲一下，这样我们就平了。” “……”凯尔满是无语的看着鹤熙。 这都过去多久了，对方居然还在意白天的事。 没好气的伸出手，凯尔想要在鹤熙的额头上点一点，却被抢先在鼻子上刮了一下。 “哈哈哈，好了好了，”笑着将凯尔双手抱住的鹤熙看着她那可爱又不服气的脸说：“我错了我错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 昂了昂头，凯尔又朝着鹤熙的怀里钻了钻，然后等着对方的回答。 “在之前流月还没有成为神圣右翼之前，有两次犯过错误，都是用的语音通话来跟我说的。 就像是害怕母亲说教的小孩一样，非常可爱。” 鹤熙话音刚落，凯尔就道： “那她是又犯错了？” 鹤熙摇了摇头。 “不太清楚，自从她成了神圣右翼后，人就变得沉稳了，很多时候，心思都是一个人埋在肚子里的。” “可我担心……” “别担心了，”鹤熙轻抚着凯尔的额头道：“不管怎么说，流月她都是三代天使，更是精通空间搬运等多项技术的全能型天使，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凯尔仔细一想，觉得鹤熙说的不无道理。 像如今流月这样的天使，放在别的文明都是被尊称为神的存在，确实遇不到什么危险。 更何况神圣右翼有着自己专属的战舰以及舰队，就更不可能出什么问题了。 等到一切都想明白后，凯尔这才放心了。 她搂着鹤熙的腰肢，紧紧的与其贴在一起。 本就垂落了一半在床边上的浴巾更是因为这一下而彻底从凯尔的身上滑落。 鹤熙闻着凯尔身上那毫无阻隔的香气。 她从未见过像她的肌肤这般耀眼的东西，有时候，美丽能唤起人心中最美好的思绪。 在热气缠绕着升上天空时。 她们的呼吸就像是念颂祷文的全世界，消消汗水流向深峻的欢愉之后，肌肤的每个动作都如同瀑布一般柔滑。 就好像置身云层，在不断的火热后，两人一同升上了遥远的天空。 37.做好准备 清晨的凯尔是在一阵急促的吼声中惊醒的。 “凯尔！凯尔！流月出事了！” 此刻的天空还是一片黯淡，月色的辉光也已经不再明亮。 不知从何处响起的喊声将床铺上的凯尔一把拽了起来。 她简单的披了一件鹤熙的袍子，然后便立刻出现在了那敞开的门前。 “发生什么事了！” 连来人都没有看清的她立刻问道。 “流月她受重伤了，凯尔你快去急救室！” 半张着翅膀的雨桐站在门外，急忙的说了一句就连忙向着一处赶去。 她的背影飞快的在凯尔的视线中消失。 那急切的模样，几乎要让此刻的凯尔心脏都停止跳动。 她可就只有这一个妹妹，千万不能出了什么事。 心里如此想着，凯尔便一挥手。 可是在原地愣了一秒，她才想起来——银已经被凯莎送去专门的实验室进行修复了。 于是她只好随便从微虫洞中取了一件大衣披上，急急忙忙的就要跑出门去。 可还没等她踏出第二步，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肩膀。 “谁？！” 凯尔刚一转头，就看到了与平常一样装扮的鹤熙抬手指着一旁刚刚打开的小型虫门。 “把衣服换好，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鹤熙说着， 凯尔脸上的表情却不见好，于是她又安慰着道：“放心吧，我是一步步看着流月长大的，她不会有事的。” 凯尔点了点头，在瞬间完成了着装后，拉着鹤熙就奔进了虫洞。 而在另一边的急救室，此刻也陆续被一些非是病人的天使所充满。 另外天使虽然是有着治疗室的，可急救这个词对于她们而言有些遥远。 即便是流月本人，也从来没有想过，那竖起来的一个个急救装置里面——有一天竟然也会装着她。 关闭了用于稳定心情的环境模拟，流月立在满是营养液的急救装置中。 看着一个个放下手中事情而赶来看她的天使姐妹们，她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以及那无法言说的愧疚。 …… “流月！流月！让一下，让我过一下，谢谢啊。” 一路从人群外挤到急救装置前的雨桐连喘一口气都来不及就立即趴在了急救装置上，透过那薄薄的一面，想要看清里面的人。 但是不管她怎么向着里面看去，却始终看不到流月的脸。 就在雨桐不解时，身后就响起了一位小天使的声音：“雨桐姐——流月姐在这边。” “来、来了！” 通过小天使的指引，雨桐终于又看见了流月的那张熟悉面孔。 ——谢天谢地，人没事。 “呼～” 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紧接着还有温柔的拍肩声。 雨桐转身向后看去，发现凯尔与鹤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看吧，我说她没事的。” “可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的话，我的心就一直是悬在喉咙里的。 不过现在好了，可以放下心了。” 凯尔右手抚着胸口，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如果不是孤身一人的话，她是不愿变得十分坚强的。 但是在得到了妹妹平安无事的同时，凯尔也注意到了，原本该是天城最空旷的急救室，如今却人满为患。 不管是病患也好，因担心而前来探望的姐妹闺蜜也罢，总而言之，这里的天使多的有些反常了。 而流月此时虽然已经醒过来了，但是身体却依旧需要静养，所以暂时是不能跟外界交流的，最多就是相互多看一眼。 在与鹤熙一同探望了流月一段时间后，凯尔便再待不下去了。 她让鹤熙在这好好看着流月。 但是对方却一把拉住了她：“你又想一个人去做什么？” “我只是去找一下凯莎。”凯尔解释道。 听到这话，鹤熙不由得笑了，她拍了拍凯尔的脑袋，淡淡道：“傻瓜，你是忘了我们有通讯系统吗？” “对啊。” 凯尔恍然大悟，于是连忙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给凯莎发去了通讯。 鹤熙也一直跟在她身边。 每个多久，两人就看到了凯莎的投影出现在面前。 “凯——” “你们找我应该是为了流月的事吧？” 还没等凯尔开口，凯莎就先把话说完了。 那半张的嘴里卡着尴尬的话语，在喉咙一阵耸动后又咽回了肚子里。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鹤熙没有寒暄，直截了当的向着凯莎问道。 流月受伤太过突然，以至于雨桐等高级天使都不清楚，鹤熙很清楚，只有是凯莎才能够在没人知晓的情况下对一名神圣右翼下令。 然而实际上，凯莎对于现在这个状况也是意外的。 “这并不是近期的决断，而是一次例行的检查。 一九星域本是由流月所负责的，但谁又能想到，它会在这种时候出现意外？” “一九星域……是星环？”凯尔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凯莎点头：“没错，她跟你提到过？” 凯尔有些后悔的回答道：“昨天流月问过我相关的问题，但是当时我不知道，她居然是想着那么危险的事情。 对了，一九星域我记得是第二级恒星星环，伤亡如何？” “多亏了流月在那，才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 而流月，凯莎也在第一时间赶过去救下了。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不过，”鹤熙思考了一会儿后说：“以一九星域那可恒星的质量，星环出了问题后，除了最开始的能量爆发，后面还会引起一系列余波的反应。 而那些余波能量如果没有正确的引导的话……很快就会演变成恒星爆炸——到了那时候，问题可就大了。” 凯莎点了点，但是目光却转到了凯尔身上： “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此时此刻，凯尔不得不感谢一下盘古文明——毕竟他们的科技是可以直接套用天使的资料库的。 几乎不用怎么想，凯尔就有了好几个想法。 不过最为适合如今天使的，却是只有一条。 “我建议直接在一九恒星上建立一个能量扩散器。” 鹤熙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考着凯尔所言的可行性。 而凯莎则是继续道：“说一下原因。” “原因很简单，”凯尔说：“一九星域作为天使星云的最外围星域，本身就没有活物。 据我所知，那里也没有什么天使所需要的矿物。所以与其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修缮一个毫无生机的星域，不如干脆把一九星域变成天使星云的一道防线。 一颗无时无刻不在释放太阳风的恒星对于任何一个文明而言都是难以跨过的一道防线。 凯莎听了凯尔的话后连连点头，只有鹤熙一个人眉头越皱越紧。 就在凯莎准备将一九防线的事全权交付给凯尔时，鹤熙却突然开口道： “不对！” “什么不对？” “恒星爆发的时间不对！” “鹤熙你说恒星爆发的时间不对是什么意思？”原本都准备结束通讯的凯莎在听了鹤熙的话后又继续了通讯。 凯尔也是等着鹤熙解释她先前的两句“不对”。 看着两人那不解的神情，鹤熙说：“虽然一九星域是流月负责的，但实际上，我也去那里查看过，就在凯尔回来前的两天。 哪怕我当时的计算再怎么出错，也不至于误差这么大，毕竟——我所计算的下一次恒星爆发可是在十万年后。” “星……” 凯尔还没问出口，鹤熙就看着她说： “星环就更不可能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不可能会突然出问题。 凯尔，可能是流月的事让我们的精神绷的太紧了，以至于这么最基本的错误都犯了。” 经过鹤熙这么一说，凯尔也恍然大悟了。 “对啊，二级星环的修复虽然危险，但是让星环自然破损，也是不可能在瞬间完成的。” 至于说流月以及其她天使玩忽职守，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有人破坏了星环？！还是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突破了天使防线去将星环破坏了？” ——可这……更不可能了啊！？ “已知宇宙有这号人吗？” 能够悄无声息的突破天使防线意味着她需要有极强的反侦查技术，并且还必须掌握着比天使还高级的空间技术。 否则，她就连进入天使星云外围都是个问题。 可以说，就连凯尔都无法做到这种事情。 “除去所有的假象，最后留下的那个可能就算再怎么不可能也一定就是事实了。” 鹤熙低语一声，然后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不仅是她，凯尔凯莎都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因为，事实表明，如今的天使星云，已经被某个不知名的恐怖存在入侵了。 咔咔咔。 凯尔攥紧的拳头发出一声声脆响，她面前思而不语的凯莎，咬着牙说： “除了虚空，我想不到第二个存在了。” “……只是可惜了，如今的天使可还没有做好与虚空战斗的准备。” 但是都被人欺负到家里来了，让凯莎引颈受戮也是不可能的。 “盘古文明的研究表明虚空从来都是要灭绝宇宙文明的，那么作为天使的我们，就没有理由逃避了。 既然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那我们就好好会会他。 凯尔，这段武器库密钥你收下吧，烈焰之剑以及你那独特的铠甲，我都已经放在里面了。” “明白了。”凯尔没有推脱，而是当即就使用了密钥并将自己的战甲通过微虫洞从武器库中搬运了出来。 与以往熟悉的夙银甲不同的是，经过修复后的铠甲已经不再是如过去那般的纯银色，而是变成了黑底金边的样子。 “暗合金材料？” 鹤熙一眼就认出了铠甲的材料。 凯莎点头道： “没错，的确是暗合金材料。当初神河文明那边的合作资料里出现过由这种材料所构建的装备的猜想。 不过想要用一套凯甲来遮掩一个人的全部信息还是太过困难，所以这套暗合金铠甲，我是按着凯尔当初的想法设计的。” “凯尔当初的想法？” 鹤熙还没想明白凯尔当初有过什么有关武器装备的猜想，就听到一旁的凯尔淡淡道： “太奇妙了，这种仿佛被人托着一样的感觉。” 好像是害怕自己的语言表述的不够清楚，凯尔又继续打了一个响指。 啪！ 滋—— 滚滚热气从她的手中散发。 看着凯尔突然在手里凝结了一把烈焰大剑。 鹤熙不禁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凯尔十分抱歉的将大剑散掉，然后解释道： “这套铠甲被改成了充能器，只要穿上她，我就感觉自己有些精力过剩，必须要消耗一下。 不行，我还是把她脱了吧。” 说着，凯尔就解除了武装。 而在那之后，鹤熙却向凯莎问道：“往一套铠甲里搭载充能装置，会不会太危险了一些？” 凯莎却摇头道：“如果不是时间不够，我都想专门给凯尔建一座能量塔。” 毕竟，像凯尔这样只有能量足够，破坏力就可以无限长的女武神又有哪个凯莎可以拒绝呢？ 只是先前说好的让凯尔休息，现在却又不得不让她战斗，这是让凯莎最感到抱歉的。 这其实不仅是天使的战争，但是如今除了天使也没有其他人能够承受得了这种战争。 “走吧，我已经准备好一雪耻了。” 低头看着掌心里燃起一团金色的火焰，凯尔认真的说。 38.就像是条泥鳅 当急救装置对病人的照顾达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时，在亲友看望结束后，流月便有了大把的时间来独自思考。 她不止一次的在脑海内反复回忆着先前星环崩坏的场面，死一般沉寂后瞬间爆发的耀眼光芒在她的脑内挥之不去，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虽然前来救她的凯莎女王说过，她已经尽力了，但事实却不应该是这样的。 至少，星环的崩坏不该是这样的。 ——到底有什么地方是我漏掉了的？ 日常的防卫——没有疏忽、 星环的检查——没有报错、 可能存在的外来者——并不存在。 那个负责了一片星域能源供给的一九星域，即便是在她组织了大规模撤离后也依旧是整齐的、没有任何错误可言的。 不存在有恶魔探子混入的可能，更别说... “等等！难不成是那个小孩？！” 流月的瞳孔猛的缩小，不敢相信那就是真相的她脑海里的画面却已经自动转回到大撤离之前—— 满脸疲惫的流月刚刚从人海中湍流而出，看着眼前投影上随时可能飙升的恒星波动数值，她来不及多喘一口气，径直向着无人的廊道走去。 金属制成的封闭通道，上方每隔两米便会嵌入一个散发着光亮的能源灯，虽然不如天城建筑那般充满复古的自然美，但胜在好用，仅需要少量的能量就能够维持很长的时间。 可就是这样的能源灯，却意外的跳动了一下，就像夜空中的星星那般。 瞬间的漆黑甚至一度让流月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是精力消耗过度的副作用。 但是很快，转角走出来的一位小女孩让她顾不得去思考自己身上的那些无意义的事了。 “你是哪里的孩子？看护你的天使姐姐在哪里？” 空间站的确有收养的孩子，多是从宇宙海盗手里救出来暂时住在这里的。 流月的确记得自己前天便浏览过了“关于一九星域最后一批星际孤儿已被转移到特里修斯星安置情况报告”的报告表，上面并没有说还留下了什么小孩。 尤其是没有说过留下了一个头发长的足够挨到地上的彩虹小女孩。 她睁着自己大大的眼睛，完全是以一幅好奇的样子在观察流月的全身上下。 围着流月绕圈的她，在移动的过程中也好似活力溢出般的总要蹦跳几下。 倘若是在过去，流月也就让这小女孩转着圈就是了，她对这种失去了父母家庭的孩子一向是最为包容的。 但现在可不是什么可以玩闹的时刻。 只见流月伸出左手，在小女孩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一把环住了她的两腋，然后右手一带，将其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小朋友，现在姐姐不能陪你玩游戏，快告诉我，你的看护天使叫什么名字？” 流月本来想的是通过了解到小孩的看护天使的名字，而后直接用通讯联系对方来领孩子离开。 当然，如果看护天使已经在命令下撤离了，那她也就只能让自己的那几位队员带着这个小家伙离开了。 可让流月没想到的是，小女孩不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十分灵活的从她的怀里跳了出去，在空中调皮的甩了一甩那满头的彩虹色长发后，她稳稳的落在金属地板上。右手食指与拇指连接成单框眼镜的样子戴在右眼前，然后用她那充满活力的声音说到： “这里不好玩、没意思，但我知道你——凯...凯莎的神圣右翼。” 流月觉得在一九星域待过的孩子应该都知道她。 “好孩子，姐姐我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请把你的看护天使的名字告诉姐姐好吗？” 流月一边说着，一边却是将视线又放回到了那不断起伏的数字上。 恒星波动随时可能到达临界点，流月却在这因为一个孩子而头疼。 她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不正确，于是在说完话的下一秒，又给一名天使发去了传唤通讯。 小女孩看着流月将一名天使叫来并将自己带走。 在这过程中，她并没有反抗，而是笑着跟流月挥手道别： “那我就等你变得不那么无趣的时候再回来找你玩啦～” ……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无礼话语很难让人将一个孩子与破坏星环扯上关系。 但是仔细一想那孩子的出现时间与地点，流月就不得不将她也列入怀疑名单。 只是…… 此刻的流月还不能离开急救装置，很多事情她都暂时不能去做。 不过，她还是通过梅洛网与当初带走那名小女孩的天使接上了联讯。 可就在流月想用字符向天使询问小女孩的去向时，那名天使却先她一步将一连串的字传输到了她的视线中—— “流月姐，那个小女孩她不见了。 我记得自己登下舰船时还牵着她的手，可是一转身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不是被谁带走，也不是如何逃走，而是就那样诡异的——凭空消失了。 甚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如果说先前流月对于小女孩只是作为一名高级天使的正常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她完全有理由相信，那名突然出现又凭空消失的女孩，就一定是跟这次平白无故发生的星环事件有着联系。 至于她如何破坏的星环，又是为什么要破坏星环，就必须先找到她再说了。 ——先联系姐姐吧。 流月如此想着，也如此行动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凯尔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功夫去接收谁的讯息了。 才结束了跟凯莎通讯的凯尔，正准备与鹤熙一并前去一九星域探查一下情况。 而就是在转身的那一刻，一个略微调皮的声音突然在凯尔的身后响起。 “啊～我找到你啦！” ——找到…谁？ 鹤熙不解的转过身去，一股莫名的空间波动却突然在她身后涌出，紧接着还向四处扩散开来。 宛如炸开的烟花一样。 ——啪！ 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在耳边响起，一只朝夕相伴的手砸开了那即将闭合的虫洞空间，一把将鹤熙从中拉了回来。 穿着战甲的凯尔右手抱着还未清楚情况的鹤熙，左手则是拿着一把蓄满了充能的烈焰之剑护在鹤熙身前。 而在两人的正前方，大约五米处的花圃上方，一个有着一头彩虹长发的小女孩正坐在半空中晃荡着小脚丫，满脸笑容的看着她们。 “哇哦！凯尔，我喜欢你的新发型和新衣服！比起之前的你可有品味多了。” 小女孩向着凯尔如此说道，但是凯尔却没有任何回应的意思。 鹤熙一边从凯尔怀里走出，一边接过凯尔递来的王命，她低声问：“敌人？” 凯尔盯着毫无防备的小女孩，摇着头回答鹤熙：“我不清楚，但肯定不会是朋友。” 她可没有哪个一来就想将自己爱人丢进不明不白的时空虫洞的朋友。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虽然处于对峙状态，但是鹤熙却依旧想要再多得到一些对方的情报。 而面对鹤熙的这个问题，小女孩也没有任何的隐瞒。 “我叫佐伊～”佐伊大声回答之后，又继续大声的向鹤熙反问道：“你叫什么？” “鹤熙。” “鹤熙…鹤熙、鹤熙，嗯～你会做巧克力月饼吗？” 小女孩佐伊跳脱的思维让鹤熙很是跟不上，但她仍旧回答道： “我没有听说过月饼是什么，但是巧克力我确实会做。” 就在鹤熙说完这句话后，佐伊高兴指了指鹤熙道：“那我就先喜欢一半的你好了，等什么时候你会做巧克力月饼了，什么时候我们就可以做好朋友了……当然，仅限于吃东西的时候～” 满脸欢笑与童真的佐伊让人很难将她与先前那个一出手就是空间转移的人看做是一个人。 但是凯尔确确实实是差一点就让鹤熙从自己的身边被带走了。 因此，在鹤熙与佐伊交流的时候，她所在思考的，却是最快制服佐伊的办法。 对方不像是连续过剑术的剑士，更不像是什么久经沙场的战士。 一个人的外貌和年龄可以隐藏，一个人身上属于战士的气息却是无法遮蔽的。 凯尔能够十分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同类。 而在眼前那个名叫佐伊的家伙身上，她所看到的只有一个满身神力的家伙。 ——她不擅长战斗，至少是没有较强的攻击欲望。 在进行了一系列的判断后，凯尔终于准备出手了。 金色的六翼涌出无尽能量，推动着凯尔的身体瞬间闪到佐伊的背后，然后右手猛的向前探出。 “啊！”佐伊怪叫一声。 身形却是凭空消失不见。 当鹤熙冲着凯尔大喊：“在你后面！” 佐伊那带有略微戏谑的声音才从凯尔的身后缓缓传来： “差一点就抓到佐伊了哦～” 而凯尔也不愧是女武神，几乎是佐伊开口的瞬间，她的身体就在空中瞬时转了一百八十度，未持剑的右手至上而下朝着佐伊的脑袋重重的压了一下。 划—— 气流激动了起来，凯尔的手没有抓住任何东西。 自称佐伊的古怪小女孩对于空间技术的运用比她想象的要熟练的多。 两步退到鹤熙身旁，凯尔一面盯着佐伊的一举一动一边与鹤熙问道：“能够分析出她的落脚点吗？” 鹤熙摇摇头：“办不到，她进入虫洞的方式随意的有些吓人，我连算式都还没运行的时候，她就已经自己跳进了那未成形的虫洞中了。 而那种未成形的虫洞序列过于散乱，落脚点的数量更是天文数字，根本没有办法计算。” 而且比起这个，鹤熙更在意的是—— “凯尔，她为什么给人一种好像认识你的样子？” 凯尔皱了皱眉：“我可不记得我有认识过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孩。 不过我觉得有人应该认识她。” “谁？” 鹤熙将目光投向凯尔。 只见后者缓缓收起翅膀，并将烈焰之剑散去充能，收兵入库的同时，眼睛也缓缓闭上。 凯尔她是不准备再继续打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就在她闭上双眼的同时，她身上的暗能量也在不断地攀升。 而当凯尔重新睁开眼时，远处原本还在看戏的佐伊瞬间呆滞在了半空中。 在她的视线里，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此刻已经被一个巨大的金色虚影以及那虚影身后无尽的黑暗所遮蔽。 [目标解析析已开始……解析完成——目标，佐伊，盘古文明暮光星灵，搭配有日之星灵系统（星尘版），运算频率58频。] “……” 凯尔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58频的运算速度，怪不得能够进行那么快的空间穿梭。 也怪不得她有底气进入未成形的虫洞空间。 咔、咔咔—— 铠甲从凯尔的身上脱离，佐伊也从神剑义理的威慑中脱出。 鹤熙看着一旁突然卸甲的凯尔，问道：“不打了？” 凯尔点头道：“抓不住，她就像是条泥鳅。” 39.这就是我需要的 “泥鳅！” 佐伊显然是不喜欢这个称呼。 “我现在开始有些讨厌你了。” 反倒是先前鹤熙说她可爱，让她感到十分开心。 凯尔并没有在意佐伊对她的态度变化，因为对方的立场还不确定。 “我的资料里显示，你应该死在了一百万年前的那场战争里。” 凯尔一边与佐伊说着，一边将对方的资料划到鹤熙的面前。 在第一次暮光星灵计划失败后，因为佐伊对空间的超人敏感，当时年仅十二岁的她被盘古联合议会从百亿亿万的备选名单中挑出来，成为了最终的也是唯一的适格者。 佐伊果然没有辜负联合议会的一番心意，引擎手术进行的十分顺利，并且就在她成为了二代暮光星灵的第二天—— 她就已经可以十分随意的穿梭于各个空间。 得益于这恐怖的空间技术，还是孩童的她竟然能够让好几位同为星灵的存在被她的恶作剧弄昏头。 且又因为是在孩童时期便成为了星灵，佐伊的那份调皮捣蛋或者说是追求玩闹快乐的心是百万年不会变的。 而在这之前，暮光星灵其本身作为宇宙信使与星灵侦察兵的职责更是是不会出错的。 作为第一个与虚空进行战斗的星灵，她没有理由不陨落，更何况是以最初的样子出现在凯尔面前。 死去的星灵可没有强迫宿主的能力，她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选择一位新的继承人。 凯尔是如此，先前的恶魔也是如此。 但是眼前的佐伊，却完全超出了凯尔的理解。 也超出了神剑义理的计算范畴。 [第1…36次目标解析完成——目标，佐伊，盘古文明暮光星灵（第二代）……] 不管凯尔如何去用神剑义理解析对方，得到的答案都是惊人的相同，即——现在浮在凯尔面前的，就是百万年前盘古时期的第二代暮光星灵——佐伊。 “这可能吗？” 看过了数据后的鹤熙不禁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问询。 要知道，就算是强如凯尔，在面对虚空时也是瞬间消亡，说是光速暴毙也不为过了。 而眼前的这位，虽然鹤熙知道她绝不是一个小女孩，但是同样是星灵，也不该就比凯尔强出那么多倍吧？ “还是说，你当时只是靠着空间技术逃离了……” “战场”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凯尔就发现佐伊的脸彻彻底底的黑了下来。 那一直都是如彩虹般笑着的可爱女孩，唯独在这件事上异常的冰冷。 她死死的盯着凯尔的眼睛，瞳孔里没有丝毫因语言欺骗而产生的变化。 “佐伊没有逃跑。” 凯尔看着那突然变了样子的佐伊，一边继续操作着手底下的虚拟面板，一边用怀疑的眼光看向佐伊。 “即便是战争星灵都死在了虚空的手上，如果你没有逃走的话，又怎么能够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佐伊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将声音提高了十个分贝，然后继续一字一句的说：“佐、伊、没、有、逃、跑。” 那坚定的目光与声音，换谁都已经相信了佐伊的说法。 但凯尔就像是一根钢筋一样，非是横在了佐伊的面前，眉毛一挑，右手一划，嘴里十分自然的爆出了一句： “真的吗？我不信。” 凯尔这种行为以及她此刻脸上的表情，让佐伊每看一眼都感到无比的厌弃，捏在一起的小拳头紧紧的抖动着，就像是绷直了的弓弦，又或者说是将要爆发的火山。 总而言之，凯尔是将佐伊惹怒了。 “我没有逃跑！！” 最后怒喊了一声，佐伊抬手向着天空中的一处陨石招手，一个终点虫门迅速的在凯尔上方百米处构建，裹挟着流焰的陨石从天而降，势必要将凯尔砸成肉饼。 但是凯尔看着这一幕却是笑了，她一边收起那刚刚结束的通讯，一边看着前方因为愤怒而忘记了周身空间波动的佐伊。 “我从来都知道你没有逃跑，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激怒你。 毕竟像你这样的，过了一百万年也还只是个小妹妹。” “你、你在说些什么？” 佐伊不解的望向凯尔——天空中的陨石即将落到她们身上——但是凯尔却依旧不紧不慢的，在与她说些没有意义的话。 凯尔没有给佐伊解释的想法，因为她很快就会明白一切了，只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佐伊如此调皮的态度就要手敛一些了。 至于陨石，会有人解决的。 果然，就在凯尔话音落下后的瞬间，万里无云的天空上突然落下了一道水桶粗的雷柱——不偏不倚的，正好劈在了高速坠落的陨石上。 如同缠绕肉蛋的巨蛇一般，蜿蜒的雷霆在陨石的表面勒住了一会儿，正当陨石要碾碎凯尔所在处的一切时——当佐伊准备利用虫洞跃迁离开时。 陨石却扛不住雷霆的威力，破灭成了无数颗细小的亮眼的星星，泛着灼灼热气飘洒在凯尔四周。 蒸汽又或者是陨石的烟，在混杂的二者由“星星”转化而来时，一名脸上带着自信笑容的天使缓缓扇动着翅膀从天而降。 她先是瞥了一眼远处因为空间封闭而跃迁失败的佐伊，转身向着凯尔道： “这就是你说的大敌？一个小孩。” “是一个会‘召唤陨石’的小孩。”凯尔补充道。 听着这话，雨桐才稍稍认真了些。 随后她凑到凯尔身边，小声问： “虫洞技术？” 凯尔摇了摇头：“不止。” “嘶……那有些厉害了，怪不得女王亲自把天刃启动了，还调来了一批十分了解空间技术的姐妹。 欸，凯尔，现在这里没人，你跟我说一说……就那小女孩，什么来历？” “我说她是莫甘娜你信不信？” 雨桐瞬时挎了一张批脸，不过没过多久就又凑回来，搂着凯尔肩膀小声道：“说真的，她到底是什么人？” 星灵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外传的，因为他们的存在就证明了虚空的存在。 而虚空……那是完全与天使信条对立的，属于是相互的镜中世界。 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正义秩序除非迫不得已，否则是不能接受哪怕一丁点的虚空理念的。 就算是现在，那将佐伊困住的时空囚笼，也不只有时空紊乱的功能，而是联通整个“球体”内的一切，都与当前的空间分离了开来。 就连佐伊的声音，外面的人也听不到丝毫。 虽然正义秩序的弊端在凯尔的眼中越来越大，可如今的天使已经脱不开正义这个根本了，而宇宙，也绝对不能失去正义的秩序。 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凯尔并没有回答雨桐任何问题。 后者似乎也看出了事情的严重，因而也不再多问。 三双已然平静的眼睛，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被剥离出去的空间—— 嗡～ 转瞬即逝的空间波动吸引了受困的佐伊。 她在看清了面前那突兀天使的样貌后，反而不再慌乱什么。 又如往常那般坐在了自己那浮在半空中的头发上。 “暮光星灵佐伊，凯尔说你活了至少一百万年…” 挥手在身后招来一个沙发的凯莎十分自然的将腿翘起，一只手撑着脑袋，而另一只手则是在一个面板上进行一些秘密的操作。 “嗯，数据接收完毕了……” 随手将面板一关的凯莎一边说着，一边开启了洞察之眼，然后一脸随意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佐伊。 “星环是被你的空间跃迁破坏的…嗯，本意并不是为了破坏星环……哦，在知道星环出问题后还帮忙加速构建了一九星域的大虫桥？” 一句又一句只有佐伊自己知道的事情被凯莎轻描淡写的念出，再看她那发散着白色光芒的奇特眼睛，佐伊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被读取了数据。 “你解析了我？” 凯莎摇摇头：“是凯尔解析的你，如今科技的侧重点跟你们盘古时期不太一样，不过一九星域的事情，你应该就是无心之过了。 好在我这边没人死亡，你要想补救的话，还是很好谈条件的。” “佐伊不喜欢谈条件，更不想跟你谈条件，你喜欢烟花吗？要不佐伊给你看一个好玩的吧？” 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在说出一句不明所以的话后，整个人身上都冒出了彩色的光芒，然后向着先前凯莎来的地方跃去。 正如人绝不是十全十美的，空间也不是绝对牢固的存在。 先前凯莎登场时那细微的空间波动常人可能无法察觉，但是在佐伊看来，那就是大佛敲钟一般响亮。 但就在佐伊试图从时空囚笼的空间裂隙中打开一个虫洞时，凯莎却一把抓住了她后脖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提在半空中。 “啊——！放开我！快放开我！” 小短手不断地在空中“扑哧”着，但却丝毫够不到凯莎的手臂。 后者看着眼前一直在挣扎的小不点，无奈摇头的同时也给对方招去了一个沙发。 噗～ 轻而易举就被丢到了柔软沙发上的佐伊刚要发作就看到坐回原位的凯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如今的科学与一百万年前大不相同，天使可能要花几十万年才能造出一个像你这样强大的战士，但是针对空间技术的手段，我们并不少。” 因而一些特殊的原因，天使在空间技术方面一直都是抓的很紧的，空间封锁的技术尤是如此。 另外， “在我的面前，你的所有想法都是透明的，所以无论是逃跑也好，攻击也罢，你想玩的话，我可以陪你在这玩上一整天。 当然，我还是有工作的，很多事情都等着我去忙，所以说说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违反我的信念，我都会帮你得到。” “那佐伊要做什么？”虽然从来就不喜欢那些谈判桌上的浪费时间的话术，但是佐伊依旧懂得一个道理——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 天使一定是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的。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是佐伊在一个地方所听到的话。” 凯莎的食指轻轻敲了敲沙发的扶手，在发出一声声清响后，她淡淡道： “你什么都不要做，这就是我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