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后我爆红娱乐圈》 第一章 退休失败 季兮玥发誓，再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时刻了。 她裹着旧毛毯，忍着穿堂风，在出租屋的破沙发上瑟瑟发抖。周围还回荡着老鼠啃木头的嘎吱声，似乎下一秒，屋内唯一的大件——硬板床，就要全盘散架。 她深呼吸几口，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但上下跳动的眼皮，和不断鼓起的青筋，将她波澜的情绪暴露无遗。 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十万火急。 “系统，赶紧的，给我好好解释一下，现在这什么情况？” 季兮玥已经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她敢肯定，系统要是敢在她面前实体化。她必咬碎它主机元件，嚼烂了吞下肚，让它报废返厂，重新做统。 许是察觉到宿主正处于爆发边缘，系统怂怂地藏了好久，终于在自家宿主开启猎杀时刻的前一秒，才和稀泥似的开口了。 【呃，意外，都是意外。】 季兮玥被气笑了：“呵，好家伙，号称零风险的快穿局，早不翻车，晚不翻车，偏偏选在我退休前夕翻车。除非意外是控制中心的人都死绝了，否则你别想让我信你一个字。” 系统【……】不敢说话jpg. 季兮玥是快穿局的王牌员工，负责穿成各个小说世界的女配，帮她们摆脱炮灰命运，逆袭打脸，登上人生巅峰。 不过，早在上个世界，她就光荣退休了。 在足够多的女配逆袭人生后，季兮玥总算是达到了快穿局下发的指标。她毅然决然地递交了辞职报告，向总部申请了退休，奔向心心念念的养老生活。 总部的人再三挽留，美色，财富，地位不要钱似的往她面前堆，但还是改变不了季兮玥退休的心。 最后没办法，只好放小鸟归巢。 谁又能知道，自此以后意外频出：当她满心欢喜地降落在精挑细选的养老世界时，睁开眼一看。 女配的身体，明晃晃的任务面板。 这竟又是个任务世界！ 系统呢，当时是这么解释的：控制中心出现意外，还没有收到您的辞职指令，就不小心给您安排到了这里，要不，您再忙一次？ 没收到消息好的，没关系。 季兮玥忍了。 结果，当她拖着疲惫的身躯结束了加班，再三确定自己选的是豪门女主挥霍金钱畅享人生的玛丽苏文后。 哎，梅开二度。 女配的身体，明晃晃的任务面板。 这是故意的，这绝对是故意的吧！ 季兮玥：心里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本来还以为你们有点良心，没想到这么不当人，真的没有什么劳务保障局来管管你们？” 季兮玥打315的手正蠢蠢欲动。 系统：【其实也没什么的……这次的任务特别的简单！以宿主您的实力，那是分分钟搞定，和养老其实没什么差别呢。】 季兮玥调出任务面板，仔细翻了翻上面的信息，特意把几行字标记了出来。 斜体，粗体，下划线。 “你管这叫养老？” 面板上标记出的资料，是季兮玥这具身体的人生简介。作为小说女配，她的人生简直是个大写的悲剧。 季兮玥，23岁，娱乐圈十八线小明星，前段时间和影帝陆亦辞闹出了绯闻，目前正被对方女粉丝网络暴力，被退货了好几个代言，临近退圈。 “你还记得我当时递交辞职报告的时候，申请的养老待遇吗？”季兮玥笑眯眯地问道。 作为快穿局的王牌员工，季兮玥退休后可以凭借任务完成后赚取的积分，自主购买想要的养老世界，季兮玥买的，恰好是最优质的档次。 “花了老娘我一千万积分，就捞了个一穷二白的小可怜？锅都没你们这么黑！” 系统显然有点底气不足：【也，也不能这么讲嘛……总体来说还是挺符合的！你再往后翻翻，喏，钱多不管事，颜值顶呱呱，其实都挺符合的。】 季兮玥狐疑地往后看了看，只能暗道一声：好家伙！ 她所呆的任务世界，还真是自己指定的那种玛丽苏爽文，坑的是，她居然又是个女配！ 剧情设定很俗套，原主是被抱错的真千金，落到女主的赌鬼家庭里。爹不疼，娘不爱，打工赚钱，自学成才。 成年后被星探看中，被强迫签下卖身契，放弃前途光明的985高校，在娱乐圈的大染缸里混饭吃。 女主呢，顶替了原主的身份，享受着本不属于自己的生活，成年后在原主家的保护下，进军娱乐圈，一路大红大紫。 途中还结识了不少优质男，也正因为他们，原主在知道身世后被刻意地打压，最终没能把真相捅到亲生父母那。 即使后来，被查清身份的原主，因为女主的刻意污蔑，和女主后宫们的粉饰太平。终究是带着莫须有的污名惨死狱中，着实是惨精本惨。 “所以，任务是什么？” 季兮玥又往下翻了翻，并没有在最后看到这次世界的任务。 系统：【这次的任务没有具体目标呢，只要您代替原主好好活下去，连人生巅峰都不用奋斗呢，是不是很轻松？】 季兮玥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只要宿主避开了女主的攻击和陷害，免于身败名裂的下场，就能舒舒服服地回归豪门，过您想过的养老生活……】 系统正侃侃而谈，带着她畅想未来，突然瞥见季兮玥的动作，瞬间调都变了。 【宿主，您这是干嘛？】 季兮玥完全不理它，自顾自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地移动，各种保密性极高的数据，被她从防火墙里硬生生给挖出来。 几番操作之下，她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原主的哥哥，顾邢朝的手机号码。 虽然，任务面板并没有揭露女主背后的豪门，也没有说原主是哪家抱错的孩子。 但顶级豪门就那么几个，再加上家里有备受宠爱，且隐姓埋名的妹妹这种传闻的，就姓顾的一家没错了。 电话拨出去，过了会才被慢悠悠地接通。 “哪位？” 热闹嘈杂的背景音下，漫不经心的男声穿透了屏幕，沙哑而感性，带着股慵懒的味道。 季兮玥废话不多说，开门见山：“哥，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妹妹，赶紧过来接我回去看爸妈。” “……神经病。” “嘟嘟嘟……” 季兮玥沉默地看着手机上被挂断的电话，延长的忙音像她淌过的泪水。 果然，走不了捷径，玛丽苏文的配角只有在遇到女主时才会降智。 这年头，说真话都要拐个山路十八弯。 顾邢朝，你从此失去了亲妹妹对你的爱。 季兮玥在记仇小本本上偷划拉一笔。 系统在一旁暗搓搓的乐，怕被打还不敢出声音。 *** 另一边，酒吧的包厢。 顾邢朝挂掉电话，按捺住心底那阵莫名其妙的烦躁劲儿，旁边的兄弟贼兮兮地凑上来：“顾少，哪位小情儿的电话？” 顾邢朝耸了耸肩，面上是吃到老鼠般败兴： “诈骗犯，开口就说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小说看多了吧。我亲妹妹现在是明星呢，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借口，神经病。” “害，这年头骗子还挺能耐，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顾少手机号，您悠着点啊。”旁边人提醒道。 顾邢朝垂眸，手指被掰得噼啪作响，嘴角勾起风流的笑意：“招惹到我身上，到时候看谁倒霉。” “哈哈哈哈，顾少霸气，来，喝酒！” “来来来，别聊那个骗子了，游戏继续啊！” *** 这头，季兮玥打了个哈欠，单刀直入的失败几乎是必然的，她也只是试探下这个世界的难度。 事实证明，比她退休前阵子的世界简单，但又比刚入门那阵子的简单。 配角有智商，但逻辑又不是完全严谨，姓顾的能接电话就说明了很多问题。现实中的豪门哪能接这种来历不明的电话啊，还是私人号码。 不过早点被顾家认回去，这事的确要早点提上日程，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另外一件事，她…… 饿了！ 季兮玥裹着毛毯在地上挪动，像条被迫觅食的毛毛虫。 冰箱，两个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咸鸭蛋。 零食柜，只剩下包装皮的旺仔小馒头和某种可疑的粤利粤夹心饼干。 米桶见了底，就连涪陵榨菜都没包。 不愧是，十八线的不知名糊比啊！ 最后翻来覆去，所幸在电视机旁边找到桶泡面，用热水泡开，季兮玥也不嫌烫。猴急地嗦了口泡面，又配口鸭蛋，舌头都齁咸，勉强把空腹的感觉压下去。 季兮玥招呼了几句系统，本来打算大谈特谈泡面感想，却发现它畏罪潜逃了。她也没管它，开始仔细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原主现在的处境谈不上很惨，也的确很可怜。随便在微博上转转，都能看到辞粉骂她的身影，活跃在各种热搜的第一线。 但身为十八线，经纪人一年打不上几次电话，根本没人管她，只能揣着兜里几十块钱，躲在这里无所事事，等着粉丝这一阵狂热劲过去。 凭什么啊。 按理说，以原主这张脸，再怎么着也不至于碌碌无闻，但女配的命都是为剧情服务的。要是这么容易让她被认回去，女主还玩什么花头。 季兮玥遥望着飞走的养老生活，简直是越想越气，决心快马加鞭地赶回豪门当咸鱼。 就在她思考着兜里的几十块钱够不够坐车去顾家别墅时，手机铃声叮叮当当响起来。 拿起来一看，哦吼！ 八百年没联系过的稀客，经纪人柳姐。 柳姐是公司出了名的女强人，工作能力一等一的强。不过，季兮玥只是碰巧分在她手里的小透明，难得今天能被找上。 电话接通，干净利落的声音马上从那边传过来。 “收拾一下，sx酒吧，去参加个酒局，顺利的话，给你签个综艺露露脸，洗白也不是不可能，迅速点，过期不候。” 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 季兮玥转了转手里的手机，对于娱乐圈的潜规则，她作为成年人是心知肚明，更明白这酒局的意义何在。 柳姐做的事虽提不上筷子，但在娱乐圈里却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而且，对深陷绯闻危机的原主确实是条出路。 季兮玥不打算装模作样地谴责柳姐什么，但她当然也不会接受，她另有打算。 sx酒吧是顾邢朝最常去的一个地方，刚刚电话那边的背景音也像是在酒吧，说不定运气好就碰上了。 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是继续贫穷还是一夜暴富？ 肯定是回家啊！ 季兮玥表示：也不是因为钱这种身外之物，就是单纯地想念亲生父母了。 第二章 回归豪门 季兮玥翻了翻衣柜，原主实在没多少拿得出手的衣服，于是剑走偏锋搭了套中性风。 上身是白衬衫披栗色风衣，下身是黑色紧身裤和长筒皮靴，隐约衬出她修长优雅的身材曲线，风衣又能挡住来自后侧方不怀好意的视线。 季兮玥洗漱完毕，把两边的碎发都剪掉，给自己化了个简妆，重点遮瑕了黑眼圈。又对着镜子拾掇过全身，心满意足地折好了衣领。 正好，她又从原主的首饰盒里找到条为数不多的奢侈品，pontevhio星月项链，设计简约而独特，彰显主人的品味。 一扫先前的颓态。 没多久，柳姐的电话就到了。 她快速下楼，一辆黑色迈巴赫就停在她楼下，驾驶座坐着新烫大波浪的柳姐，口红都是时下最新的斩男色，看来这次要见的人不是地摊货——暴发户。 除了她以外，另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排坐在后座，涂着红蔻丹的指甲扣着皮衣的边，投向她的目光有敌意也有不安。 她们衣服的档次可比季兮玥高多了，衣品也好，清纯系的露肩衫能穿出引诱的味道。即使在灯光昏暗的保姆车里，也让人瞥过就不自觉地咽口水。 季兮玥对她们友善地笑笑，道不同不相为谋，她本来也不是冲着金主和娱乐圈那荆棘路去的。 她，季兮玥，要做就做豪门咸鱼！ 一路相安无事，到了sx酒吧，柳姐领着三个，不，两个忐忑不安的漂亮妹子弯弯绕绕，进了个隐私性极好的包厢。 推门往里看，季兮玥差点没缩回去，好家伙，阵势大的很，导演和金主把酒言欢，就差现场排场相亲相爱一家人。 小粉红裴艺也在那，她被老男人肥大的手死死地卡住腰，紧贴在那快抖动的肥肉上，脸都笑僵了，还要端着酒杯往人家嘴边送。 放开那个女孩子啊！看表情都知道不是自愿的好吗！ 季兮玥佯装不适，堪堪在门口拉住了柳姐的衣袖，面色痛苦，额上冷汗直冒，手还不住地在腹部揉搓： “柳姐，我来之前可能吃坏了肚子，厕所……” 柳姐眉头一挑，奈何季兮玥再怎么糊，也是和影帝扯过绯闻的十八线，剩余价值还是有的，只能惯着点：“快去快回。” 季兮玥瞬间就跑没影了。 远离包厢后她才放慢脚步，唇角勾起，顿时，全身的气势陡然变化，与伪装的颓废懦弱和平时的散漫脱线不同。此时的她高傲却不蔑视，冷漠又显得美艳。 即使身穿着休闲套，也能在这种场合中走出游刃有余，情场高手的慵懒劲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她薄唇轻启，美目中流转着摄人心魄的光，“请问你，看见你们尊贵的顾少爷了么母亲托我来接他回家。” “顾少？”服务生迟疑地扫了眼季兮玥的打扮，最终还是被她镇定自若的神色说服了，“他和朋友在老地方，您是来接他的，怎么会不知道……” “嘘……”季兮玥突然贴近服务员，修长的食指轻轻搭在他唇上，饱含暗示的摩挲着，“我不喜欢他，但像我们这种人，生来就没办法决定这种命运。” “我已经接受了，可他还流连花丛，不愿面对现实，甚至骗过了母亲。” “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帮母亲把他从狐朋狗友中拉出来，让他清醒清醒了。” 服务员几乎被蛊惑了：“对您这么好看的小姐，简直是个悲剧……他在最里面的包厢。” “你说得对，是个悲剧。”季兮玥想起自己不翼而飞的养老生活，就悲从中来，甚至想设身处地的哭一把，“谢谢了，再见，” 包厢不难找，季兮玥很轻松就进来了，这群人摸着黑，喝着小酒蹦着野迪，蓝牙音响里居然还放着酒醉的蝴蝶。 倒是没什么起点不让写的内容，但大功率的噪音简直在摧残她的耳朵。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她把灯开了。 “刷！” 亮如白昼，识相的把音响都闭了。 季兮玥靠在墙边，风衣被她刻意撩开了一角，这底下藏着的曼妙躯体，让在座阅人无数的花花公子们都惊艳了一阵。 “顾少，我有些事想和您谈。” 众人了然，估计是顾邢朝的风流债，想不到啊，看似不近人情的顾少也能有此艳福，真是羡煞旁人。 “顾少好福气啊——” “快去快回，兄弟们等你好消息啊，这不得抱得美人归吗” “别愣着啊，让人家美女干等在这，多不好意思啊。” 顾邢朝有些不悦，他向来不喜欢倒贴上来的女人，但带头起哄的又是和自己不对付的王家二少，面子不能落下，只得阴沉着脸跟着季兮玥出去到走廊。 “如果你是来自荐枕席的，现在就可以放弃了。” 季兮玥笑笑：“顾少对自己的魅力还挺有自信。” 言下之意是，我还看不上你。 “不过。”季兮玥话锋一转，开门见山地扭到了正题，“我的确是来自荐的，只不过，岗位是你的妹妹。” 顾邢朝：我有妹妹了。 季兮玥：不是亲生的。 顾邢朝冷笑，面上也结了一层冰霜。 “是你打电话诈骗还不够，现在还找上门来了。我劝你老实交代，是哪个对家派来的商业间谍。否则你吃不到好果子。” “急什么。”季兮玥从喉咙底溢出笑，右手指将耳边散落的长发绕成小圈，“先听我说完也不迟。上个月，你母亲生了场大病，对吧” 顾邢朝一言不发，这是他们上层圈里人尽皆知的事情，更让他加深了季兮玥商业间谍身份的怀疑。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骨髓增生异常，需要大量的输血。”季兮玥，“但让我猜猜，你的亲妹妹肯定不同意，对吧” “女孩子怕疼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顾邢朝见她挑剔起妹妹，愈发的不满，“既然有我的血，肯定是先用我的。” “怕疼”季兮玥差点没笑出声，“那她上学时体检抽血的时候怎么不喊疼呢。还是说就你输血针头别具一格。再者。” 季兮玥的表情严肃起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你觉得两个ab型的人，生的出o型血吗” “听好了。你父母都是ab型血，生下来的孩子只有a，b，ab三种，绝对不可能是o型血。你可能会问我，ab是万能受血者，o是万能输血者，再怎么都不可能穿帮。只不过。” 季兮玥嘴角扬起胜利的笑容。 “我国法律规定，除非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为了病人的安全考虑，只接受同血型的血。” 季兮玥看着沉默不语，面上沉思的顾邢朝，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她又想起原文的内容，女主和原主父母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各个方面几乎都一模一样。 那血型，会不会也一模一样呢 “而你妹妹，作为亲缘ab型，理应是首选输血者才对。我不清楚你的血型，就算你是ab型，你提供的血量也远不够你母亲需要的量。劝你好好想想。” 顾邢朝没否认。 猜对了！ 顾邢朝回想起上个月妹妹的异样，怀疑的种子不由得在土里深深地埋下。 她哭着喊着，甚至把卧病在床的母亲都搞的心力交瘁，就是为了小小的，不去献血的要求。 这符合人之常情吗 她才是那个ab型，于情于理都应该她为母亲献血，也免除了各种安全风险。就算顾邢朝的a型血也可以，但毕竟没有同血型安全系数高。 “接着说。” 顾邢朝那股子纨绔子弟气早已荡然无存，像他这种商场如战场的人本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更何况是这种大缺陷。 “很不巧的是——我就是那个ab型血，和你家亲妹妹伪造的血型是如此的相似啊。你猜猜她知不知道，知道后又做了什么” 季兮玥的语气听不出恼怒，底下却暗藏隐隐的杀意，亲字还特地强调了重音。 “是拿钱封口，还是联合她的亲生父母送我进娱乐圈这个大染缸，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此时，季兮玥终于把手上的头发揪下来几根，塞进顾邢朝的手心里，又自顾自地离开。似乎根本不在乎对方信不信，只是把话带到而已。 “去查查dna，结果有惊喜哦。” *** 顾邢朝手搭在方向盘上，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那女人的目的是什么，离间他们兄妹，以此上演一出兄弟阋墙的好戏但妹妹并不是家族继承人，根本没有实际话语权，就算闹翻了也不会对顾氏有实际的影响。 那是为了什么 他真的要信那女人的话吗 他难道不是该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妹妹吗 那几根长长的发丝就这么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像潘多拉的魔盒般诱人去迈开尝试的一步。 就查查，没啥大不了的吧。 就算把这事挑拨给妹妹，妹妹也是能理解的吧。 理解理解个屁。 季兮玥此时正坐在裴艺旁边，自罚三杯给那群油腻中年男赔罪。旁边柳姐还不停地陪笑，希望各位理解她迟到。 果然，言情小说里只有女主的金主才是风流倜傥的帅哥，其他都是放进榨汁机里三桶油的货色。 季兮玥实在忍不了，退休后的她不复打工人的敬业精神，装作酒量不及三杯醉，抄起面前的酒瓶就往桌上嗑，一次没嗑碎，就举高再来一次。 “哗——” 深紫色的玻璃碎片从桌上飞溅出来，锐利的边角像箭矢，牢牢地刺进那群中年油腻男的皮下脂肪里，有几个的眼睛也受了伤。 她穿过那么多小说，武力值当道的世界也不少，自然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力道拿捏地很准，两个女孩子只是手背有点皮肉伤。 裴艺呆呆的看着季兮玥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根本没醉。 是她救了她。 柳姐当即就慌了神，朝季兮玥怒吼道： “你好大的胆子！” 顾邢朝提起家庭医生的领子就往封闭办公室里拖，任对方怎么求饶也毫不留情。他手上拿着一纸薄薄的鉴定已经说明了暴怒的原委。 【鉴定意见：dna匹配度高达99％，待测者属生物学上的直系亲属，法理学上的亲兄妹。】 那女人，居然真是他亲妹妹！ 好大的惊喜！ 再往下查下去，现在正登堂入室住在自己家的“亲妹妹”，竟很早就知道了这件事，12岁就串通了家庭医生来欺骗所有人！ 还不止一次地致电给亲生父母，承诺他们以顾家的财富，让他们顾家的小公主，他顾邢朝的亲妹妹放着985辍学，被迫在娱乐圈打工，前阵子还被影帝绯闻搞的恶名缠身，欺人太甚。 家庭医生知道大势已去，把该交代都交代便引咎辞职了，而顾邢朝则将此事通知给父母，两老在后悔之余又深感被欺骗的愤怒，指派顾邢朝先把他们的亲女儿给接回来。 然后，一一清算！ 第三章 反击绯闻 “是我的疏忽，你对我有不满也是应该的，但爸妈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于情于理都……” 季兮玥坐在副驾驶上，听着自家亲哥哥追悔莫及的告诫，环抱着手臂盯着窗外疾驰的景色，大有种解脱的爽感。 可不是，顾邢朝办事效率可比某些消极怠工的系统高多了，查清楚后连24h最佳报案期都没过，第二天早上就搁她破出租下守株待兔了。 哦，还连带原主的糟心事一起解决了。 柳姐收钱办事，违约金和封口费都揣进了钱包，这等豪门密辛自然也吞下肚，绝对不透出一点风声。 至于昨天的应酬嘛，季兮玥半句话没提，算是还柳姐对原主的人情，要没有柳姐，原主现在的出租屋都住不起。 然后两人就马不停蹄地前往两老所在的郊区别墅，季兮玥想着即将到来的豪门咸鱼生活，几乎克制不住自己飞到太阳的嘴角。 但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该死的系统终于上线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干了些什么！！！】 系统崩溃地咆哮，她带的宿主不是快穿局金牌员工吗，上个世界也没看出她这么会整幺蛾子啊。 “落叶归根，为亲生父母尽孝。”季兮玥的心声都充满了对养老生活的雀跃，“怎么，有问题” 系统愁的赛博头发都掉光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随便改剧情，女主那边的线可能会崩掉啊！到时候我可怎么办啊？】 “凉拌。”季兮玥冷漠，“本来就是欺世盗名之徒，这种人能当上女主就够离谱了，难道还得让她在舞台上蹦跶，脏了人的眼” “再说了。”她眼中透出一丝狡黠，“剧情线崩了，你让修改部的人加班啊。” 快穿局部门分工明确，扮演主角的是维护部，扮演配角的是逆袭部，而修改部，就是专门去填补因蝴蝶效应而出现的世界漏洞。 系统：【宿主，你这样是会受到惩罚的！就算你不管女主线，任务还是要做一下的吧。】 季兮玥美目一转：“我怎么没做了原主摆脱娱乐圈，重回985，研发光刻机，最终为国争光的剧本不好吗，不够逆袭吗” 【宿主！】系统急眼了。 这是言情恋爱文，又不是什么爱国科技文。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都有漏洞，宿主要真去搞科技，发现了什么物理学惊天大骗局，到时候整个世界都会报废的！ 它猜对了，季兮玥从得到私人号码那天就在策划这件事，逻辑不完整的小说就更别指望有科学的世界观。与其让女主作妖，不如干脆从因果律下手。 如果不能让她安心养老，那她就炸了这个世界！ 系统快晕了。 统不狠就是对自己残忍，它咬咬牙，丢下颗重磅炸弹。 系统：【我这阵子是回去开会的，你的任务难度增加了，不仅要好好的活下去，还有完成原主的梦想，成为火遍全网的顶流。如果宿主拒绝完成，将会执行惩罚制度，非正常死亡，然后重新开始。】 季兮玥：“……” 薯片，炸鸡，快乐水突然就离自己远去了呢…… 辣鸡快穿局不做人！ “到了。” 顾邢朝把车停在地下车库，领着季兮玥上电梯的时候都在絮叨她亲生父母的种种。 当季兮玥被亲生母亲抱住时，才发觉顾邢朝的形容，根本就是弱化版。亲生父母比想象中的更直率。 对她一点儿戒心都没有，看过顾邢朝给出的证据后就深信不疑，甚至对这个多年不见的女儿深感愧疚。 顾母是个多愁善感的漂亮女人，抱住季兮玥就不肯撒手，蹭来蹭去不说，最后竟抽噎着哭起来，妆都哭花了，脸颊上淌着两行白道道。 季兮玥拍拍她的背，为难道：“……妈，您别哭了，我在这儿呢。” 顾母抽哒哒地止了哭：“房间已经让阿姨收拾好了，直接住进去就行，有什么需要的和妈妈讲。你在娱乐圈有什么想要的也和妈妈说。” 顾父更现实些，虽说顾语欣不是亲生的，还对他们亲生孩子做了很多下三滥的勾当。但毕竟养了这么多年，从小豆丁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的。 她被他们宠坏了，才会在发现自己不是亲生后那么惶恐，做了很多错事，就这么断绝关系也舍不得。 “老婆，邢朝，这事先不和语欣讲。她最近反正也不住在家，等过阵子女儿稳定下来再说。”顾父道，又转向季兮玥，“这么处理有点委屈你，但我们家不是小门小户，情况比较复杂，不是爸爸妈妈不疼你，你能理解吗” 他都说的这么委婉了，不理解就是不识抬举了。 “谢谢爸。”季兮玥笑的甜，“我也没什么想要的，能摆脱先前的环境就谢天谢地了。反正现在网上名声不好，待在家学点东西也不是坏事。” 系统：【哎！宿主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之前不是答应好的登顶娱乐圈吗！】 季兮玥心说：“傻孩子，所以说你永远成不了人，看好了。” 三人并不蠢，一番话立刻刺中了他们的隐痛。季兮玥表面上笑意盈盈的，实际上字字句句都扎在他们心上。 如果没有抱错，亲女儿就不会考上名校也被辍学，就不会被借刀杀人惹上影帝，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全网黑，好好的演艺生涯夭折在路上。 而这些，都是他们的失职。 “你不用因为外界的压力就放弃梦想。”顾邢朝道，“顾氏名下有娱乐公司，有最好的经纪人和公关团队，这都是你本该拥有的。” 这不失为个好提议，顾父思索道。 季兮玥的养父母都不是什么好人，养父是个赌鬼，爱喝酒，喝醉了就打人，欠债两百多万。养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给暴发户做小三，有什么气也往季兮玥头上撒。 在这种家庭的负担下，季兮玥都能靠勤工俭学干出名堂来，不忘初心，不慕虚荣。自然也不用怕她拥有资源后仗势欺人。 这小孩，本性不坏。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拜托哥哥了。”季兮玥又笑，看起来甜美干净，不带一丝杂质，“再拒绝就显得虚伪了，更何况我真的很需要资源，我……挺喜欢艺人这个职业的。” 顾邢朝萌生出一种微妙的错位感，眼前的小白花和那天晚上酒吧里美艳女人的身影重叠，竟一时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也对，人本来就是多面的。 *** 另一边，顾语欣发觉事情不太妙。 她先是与家庭医生失去了联系，问起顾邢朝得到的却是已被辞退了，又迟迟不说辞退的理由。 然后是，周围人纷纷向她投来怜悯的目光，顾语欣也有追问过经纪人，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模棱两可的敷衍。再问就会是“你该去认真工作，而不是关注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给糊弄过去。 雪上加霜的是，她状态不佳，与影帝路亦辞的搭戏都cut了好几遍。 新人女三号与男主有对手戏本就难得，如今还卡个好几遍，导演的火气就上来了，指着她鼻子来来回回，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唯一的收获只有陆亦辞。 *** “妈的意思是想请陆影帝澄清”季兮玥给顾母剥了个新鲜的砂糖橘，吃到嘴里又甜又多汁，汁水四溢，“我倒觉得不用麻烦妈，影帝的人情多珍贵啊，浪费在这种小事上大可不必。” “说的对！”顾母被季兮玥那张抹了蜜的嘴哄得找不到北，“我的女儿就要有这种气魄！你打算怎么办！” “我的名声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洗不白了，干脆丢掉以前的小白花设定。”季兮玥依旧是温和的笑，看不出一星半点的攻击性，“不过，优秀的艺人肯定是多面的，我想我也可以尝试转型，比方说—— “比方说——” 顾母问，显然是被她挑起了兴趣。 *** “黑天鹅。” 陆亦辞觉得《爱豆大冒险》第三期的台本风格变了，不知是换编剧还是怎么了，这期的内容都隐隐以“黑天鹅”这个角色为中心展开。 是资方要捧的人么 《爱豆大冒险》是国内解谜综艺的热门，集狼人杀，剧本杀，不对称竞技等元素，以剧本复杂随机为特色。可以说，会推理就能上镜。 因此，每个当红小花都对它趋之若鹜，想想看，只要你够聪明，你就有机会上镜。这简直是白捡的曝光率，傻子才会白捡的不要。 以往，都是他陆亦辞占据这隐形的c位，哪想到这回半路杀出只黑天鹅来，再翻到角色表，右手都停滞在半空。 黑天鹅，季兮玥。 陆亦辞脑海中划过张唯唯诺诺的脸，顿时嫌恶地合上了剧本，抬头却看见一道身材曼妙的人影朝自己走来，然后视线就落下了一片阴影。 那个漂亮的女人俯下身，凑近他的脸，抬手扣住了影帝的下巴，在之后的来人还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悠然笑道： “哎呀，这不是我们的大影帝吗，几天不见，居然沦落到上综艺给我做配角了” 第四章 拍摄综艺 陆亦辞愣住了。 面前的女人是季兮玥，但又不是季兮玥。她的容貌前所未有的美艳，身上披着的黑色轻纱被微风吹起，看起来真像黑天鹅的羽翼。 “哟，看呆啦。”季兮玥轻笑，随即放下手，像是嫌他脏，还郑重其事地掏出手帕擦了擦。 “是你。”陆亦辞皱眉，满脸都是对季兮玥盛气凌人的抗拒，他看惯了女人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样子，这一转变还有些不习惯，“又攀上哪个富二代了，打扮的这么狐媚?” 季兮玥故作惊愕地望向他：“你居然说我们大导演的设计狐媚，这可是特地为黑天鹅这个角色准备的呢。” “看来是攀上导演了。我原以为谢导是个正经人，没想到……”陆亦辞像没听到似的，还在旁边自说自话。 得，玛丽苏文的男主就是说不通，脑子里尽装了些男欢女爱的东西。 季兮玥挑挑眉，决定去找大导演商量台本。这个谢导在原文中出现的不多，但也实打实是个有能力的帅哥，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综艺导演。 系统：【其实你就是想泡帅哥对吧……】 季兮玥笑的真诚：【统啊，你真聪明。】 季兮玥在休息室找到了谢淼，远远地就朝他挥手。高大英俊的男人性格有些内敛，只是礼貌地笑笑，没有太多反应。 季兮玥却满不在乎地蹦过来，相当自来熟地拿起桌上一苹果就开始啃，苹果皮薄肉多，咬起来咔嚓咔嚓的。 她满嘴果肉，说话也有点含糊：“谢导好啊，我是来了解台本的。” 谢淼有些错愕地看向季兮玥，这个小明星和传闻中的不同。她行动很大方，不胆小也不刻薄，落座后就开始侃侃而谈。时不时还引经据典，讲几个调节气氛的笑话。 这种人会喜欢陆亦辞? 谢冉认识陆亦辞，知道他是个生性凉薄的人，而且脾气大，心思多。除了张好看的脸，其他地方完全不像是季兮玥这种人会喜欢的类型。 “嗯，谢导，然后呢?” 季兮玥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谢淼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讲了些关于“黑天鹅”的理解。 “咳咳。”他定了定心神，努力把目光从季兮玥漂亮的眼睛上移开。 “为保证节目效果，你们事先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这个要求比较高，类似于最近比较火的真人秀。” 哦，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啊。 那陆亦辞怎么知道自己拿的是黑天鹅的角色。他偷看剧本了? “好～”季兮玥啃完了苹果，顺手把核丢进了垃圾桶，“我会努力的～” *** 拍摄现场。 几位嘉宾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导演开始解说背景及游戏规则。 周围“啪”的一下变暗，聚光灯照在客厅中央的红丝绒软椅上，金色天鹅浮雕的把手反射出美丽诡异的光芒。 谢淼温柔好听的声音响起： “你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宅。古宅的主人养了两只天鹅，一只白天鹅，一只黑天鹅，他很爱她们。” “可是，黑天鹅无法容忍与白天鹅共享这位温柔的老先生。所以，她与女巫做了交易，只要三天内让白天鹅消失，就能永远保持人形，获得老先生的宠爱。” “善良的管家偷听到黑天鹅的秘密，转头就拿出了自己银色的匕首。这是把拥有魔力的匕首，只要插进黑天鹅的心脏，对方就必死无疑。” “邪恶的园丁希望黑天鹅能蛊惑老先生，夺得对方的全部家产后，与自己分一杯羹。所以他四处寻找着管家，帮助黑天鹅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话音刚落，戴着兔子面具的助手上台，将烫金身份卡分发给众人，又给他们介绍了游戏背景及规则。 三天内，黑天鹅将白天鹅刀掉，即可坐上“天鹅”的宝座，反之，白天鹅坐上“天鹅”的宝座。 白天鹅：夜晚可验人，获得目标人的阵营信息。活过三天或者反刀黑天鹅则胜利。 黑天鹅：夜晚可刀人，三天内刀掉白天鹅则胜利。 管家：白天鹅阵营，白天可刀人，但只有一次机会。活过三天或者反刀黑天鹅则胜利。 园丁：黑天鹅阵营，白天可自爆身份并带走一人，但不可带走白天鹅。三天内刀掉白天鹅则胜利。 客人*4：中立阵营，无能力，可自由选择阵营加入，但要找到白天鹅/黑天鹅本人。 侦探：第三方阵营，游戏结束前调查完古宅内所有线索则单独胜利。 不就是变种狼人杀吗? 季兮玥穿过很多世界，烧脑的智力游戏也玩了不少，对这类型的游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她将手上的黑天鹅牌贴上心口，有花纹的背面对着大家，笑意盈盈道：“先来做个自我介绍吧，大家好，我是季兮玥。” “哎?！” 双马尾女生捂住了嘴，看上去有些吃惊，“你就是追着陆影帝的那个季兮玥……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还故作关心地捅了捅季兮玥的胳膊，视线疯狂地往陆亦辞那乱瞟。 季兮玥也单手捂嘴，咯咯直笑：“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等我追到手玩腻了，自然有你们的份啊。”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陆亦辞的脸色更是“唰”的转做铁青，他倒是想不到，几天不见，这个女人能变得如此狂妄，当场给自己下脸子。 “好了好了，小季说的对，我们应该先认识彼此才对。”瘦高个的眼睛男帮着打圆场，“我，常驻嘉宾楚泽，也是这场游戏的侦探，其他人介绍时不要报身份，否则会破坏游戏平衡。” “我是常驻嘉宾谢阳。” “这里，常驻嘉宾许思思……” “飞行嘉宾陆亦辞。” …… 等所有人介绍完，楚泽才开口： “大家都听到兔子助手的话了，这个古宅里是有线索的。虽说，只有我的胜利条件和线索有关，但我推荐所有人都去找找。肯定暗示了白天鹅和黑天鹅的身份。” 季兮玥点头赞同，楚泽的提议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只不过别人是找线索，她是要赶在所有人之前销毁线索。 就在这时，冷不丁一道男声传出，目标直指季兮玥。 “季兮玥，那么积极地想找线索，你是黑天鹅吧。” 第五章 女巫药剂 不用看也知道是陆亦辞。 大影帝小心思极多，还记仇。季兮玥下他的面子，他就要拆季兮玥的台，丝毫不顾及自己这举动，会不会加大拍摄的难度。 好在，谢淼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让人把这段镜头掐掉了。 “哇哦，我们大影帝好了不起哦，拍戏之余居然还学习了读心术呢。”季兮玥头都懒得回，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照了照，食指在殷红的唇上点来点去。 很好，之前在休息室吃的那个苹果，没把她口红蹭掉。 她还是很上相的。 在场的各位没人敢搭腔，主要也是不方便。几个女嘉宾是辞粉，想为陆亦辞说几句又怕挨季兮玥的怼。剩下的男嘉宾要不就是不熟，要不就是咖位不够。 唯有陆亦辞呼吸粗重，拳头反复攥紧又放下。他本来以为，季兮玥还喜欢自己，只不过玩欲擒故纵那套，找了个金主唤起他危机感之类的。 没想到，这人就是单纯气自己来了！ “别生气啊。”季兮玥“啪”的一声合上小镜子，“气坏了脸那多可惜啊，你也就这一个优点了。” “季！兮！玥！你适可而止吧！”双马尾女孩安瑶瑶终于憋不住了，“谁不知道你之前追在影帝后面跟条狗一样！现在得不到就要毁掉他是吧！” “我。”季兮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陆亦辞，“追他?” 才说几个字，季兮玥就忍不住笑出了声。起初还克制，到最后就直接拍着大腿，眼角笑出了泪花。 原主是炮灰没错，那又不是骨子里就低人一等。她再怎么喜欢陆亦辞，被屡次三番拒绝后肯定也放弃了。 除非，是陆亦辞有意吊着原主。 再者，原主咖位并不高，陆亦辞真要被记者拍到什么和原主的绯闻证据完全可以压下去。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放纵发酵。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和那个所谓的“真女主”有关啊。 安瑶瑶的脸被气的涨红，她颤抖着嘴唇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和她关系好的，已经凑上去拍背顺气了。季兮玥则没事人般玩着自己的指甲。唯有陆影帝呆呆的站在原地，像个没人理会的小丑。 *** 楚泽听说过陆亦辞反感季兮玥，但他没想到，季兮玥也同样反感陆亦辞，甚至程度更甚。 不分开的话，两人绝对会打起来的吧…… 楚泽叹了口气，作为团体里的和事佬，他真的承受了太多。 谢导，你得给我加工资啊！他在心底呐喊道。 “古宅很大，我建议分组寻找线索。”楚泽提高了音量，“三人一组吧，分三组，哪怕同组里有黑天鹅和管家，也有第三方监督他们。” “我没意见。”季兮玥摊手，“只要不是和他们一组。” “喂！”安瑶瑶表示极度抗议，“这话该我们说好不好！” 陆亦辞阴沉着脸，双手抱臂，一言不发。 楚泽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勾起满是歉意的笑容，转向没什么存在感的许思思：“那思思和我，季兮玥一组可以吗?” 许思思就这么被安排了。 季兮玥本人倒不在意。她心情很好地跟在楚泽身后，一步一台阶，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楚泽看她悠闲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走进书房后也只咳了几声。 “刚才谢谢啦，要不是你解围，我说不定真会控制不住，上去就给他一巴掌。”最后还是季兮玥开了口，把许思思又吓了一跳。 “嗯……不用谢?”楚泽犹豫地回答她，心里忐忑的很。 姑奶奶哎，摄像头还在这儿呢，你怎么什么都敢说啊。 季兮玥敢说，自然是她相信谢导是有职业操守的好导演，不该出现的镜头一帧都不会留在底片上。 “哈哈哈，你好可爱哦。”季兮玥伸手，指尖戳了戳楚泽微红的耳廓，紧接着没事人似的走开，去翻卧室的线索了。 可怜楚泽小同学，被季兮玥这套撩的心神不宁，眼睛都不敢正视她了。 系统：【宿主，到底能不能好好工作啊！】 季兮玥：这就是我好好工作的状态啊，我平时可是超级咸鱼的。 系统哑口无言，因为季兮玥说的对，这就是她的工作状态。 宿主工作时喜欢撩人怎么办，在线等，急。 *** 古宅的布置还是很细致的，看得出谢导下了一番心思。 卧室的装修很奢华，是维多利亚时代的风格。两边是顶着天花板的立式木质衣柜，中间摆着张极大的软床。 宽大的米色帷幔上绣着繁复的花纹，把床铺遮挡的严严实实。从外面看不清是否躺着人，不，道具。 这边也是有摄像头的，季兮玥颇有职业操守的紧张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拉开帷幔一角。 什么也没有。 不对。季兮玥脑子转的很快，手下意识就往枕头下摸过去。指尖接触到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让她一激灵。 拉出来，才发现是个手指大小的玻璃瓶，装着不明作用的绿色溶液。瓶口还夹着张薄而硬的卡片。 【道具：女巫的药剂。集体会议时饮用可召唤亡者的灵魂。灵魂将给出10字以内的遗言提示凶手的身份。】 是节目组给出的道具。 季兮玥想了想，将玻璃瓶收进贴胸口的地方，卡片也折起来藏进了裤兜。 这药剂应该是给白天鹅和客人准备的，以防黑天鹅组的人太给力，游戏呈现出一面倒的局势就不好了。 不过，既然是她先找到了，那就愉快地笑纳啦。 “季兮玥……”门口传来了极其微弱的女声。“楚泽叫我喊你过去……” 季兮玥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咕噜噜站起身。然后走到门口，牵起许思思纤细的胳膊：“好啊，我们走吧。” 许思思“嗡”的一下，整颗鹅蛋脸都被热气蒸红了。 她想把手撤回来，但季兮玥抓的有点紧，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小姑娘人又羞涩，只眨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看季兮玥，希望对方能意会自己的意思。 季兮玥才不管呢，她只按自己的心意做事。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却被摄像头边缘化真的太可惜了。 而自己是有镜头的，只要两个人凑近点，许思思也能蹭到她那部分的镜头。 很快，两人就又走进了书房。 第六章 天鹅往事 季兮玥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的装修同样是维多利亚时代的风格。两边的衣柜被庞大的玻璃展台所取代，展台内置的照明灯散发出微弱的橙光。 展台里陈设着各种材质的奖杯，和很多没有封皮的书。旁边摆着张造型古朴的长桌，长长的羊皮纸被随意地挂在桌边，边缘甚至拖在了地上。 季兮玥眼尖，瞅见那些没封皮的是千金难求的孤本，啧啧道：谢导可真舍得啊，真品拿出来给这些不识货的小明星糟蹋。 系统：【……】 系统：【你不也是所谓的“小明星”吗！】 楚泽盘腿坐地，膝上摊着本折了角的笔记。听到脚步声，他朝两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来看笔记的内容。 “这什么?”季兮玥拉着许思思蹲到他面前，戳了戳笔记的书页。 “天鹅饲养指南。”楚泽将笔记竖着举起，给镜头一个书名的特写。烫金的英文看起来相当高端。 “这是那位老先生的?”许思思轻声，“背景说他很爱两只天鹅。” 楚泽摇摇头，食指划过被特地标识出的几行字：“你们看这里，” 季兮玥顶着颗毛茸茸的脑袋也凑过来。 笔记折角的那页配有手绘的插图，季兮玥反过来看有些别扭，不过还是认出来了，那是在湖心游荡的天鹅。 虽说是天鹅，又不完全像。看剪影似乎少了点什么重要的东西。 “上面的天鹅被剪掉了半边翅膀。”楚泽指着图上的天鹅道，“因为是黑白插，所以分不清是黑天鹅还是白天鹅。” “这下面有字，看笔迹像是老先生写的。”季兮玥指着插图下面的批注道，那批注密密麻麻，眯起眼才能勉强看清。 “我惊叹于东方人的智慧，他们很擅长将美丽的事物封存。那个浑身胡椒味的印度商人告诉我，要想与我的爱宠长久，就要剪断她们的翅膀，我认为这是值得的。——艾伦·霍华德。” 季兮玥狠狠地皱了皱眉。 老先生真的爱她们吗，还是只想让天鹅的美丽为自己驻足? 就在此时，从房间角落里传来了放映机开启的“咔哒”声，然后是胶卷轰隆隆运转的声音。 质感很年代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3d全息影像浮现在众人眼前。 【恭喜三位探险者，你们发现了古宅的秘密，回忆的长廊向你们打开，尘封的故事已经揭晓！】 *** 1843年9月16日，阴。 卡尔管家如往日那般，给尊贵的霍华德先生准备丰盛的早餐。 只不过，今天的老先生有些心神不宁，茶匙绕着杯沿搅了第三圈，也没喝下去一口。 “先生，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吗?”管家恭敬地问，为主人解忧是他的荣幸。 老先生的背影对着他，只有茶匙叮叮当当在响：“快十月份了，对吧?” 管家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是的，先生，但我不明白……” 白色的飞鸟“呼啦啦”掠过窗边，翅膀间的风卷起了金黄璀璨的落叶。透过奢华的彩绘玻璃，老先生看到了即将到来的冬天。 管家顺着他的眼神望去，两只美丽的天鹅在湖中嬉戏。和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天鹅是候鸟吧。” 沉默许久后，老先生突然笑着开口。 “她们会迁徙的，最后会离开我的。就和我的众多任妻子一样，离开一个年老色衰的……” 管家站的笔直，这种话他是没有资格插嘴的。 自顾自笑了很久，老先生突然沉下脸，朝管家挥挥手：“把她们的翅膀剪掉吧，然后准备最温暖舒适的鸟窝。” 画面一转，管家已经站在了湖边。 他拿着一把很长很锋利的剪子，仔细地修剪着白天鹅的翅膀。 细而长的白色羽毛被鲜血打湿，白天鹅的圆眼睛里滚动着泪水。它人性化地垂下漂亮的脖颈，嫩黄的圆喙蹭着管家的衣袖。 它在祈求他。 “抱歉。”管家拍了拍她的脑袋，紧接着对着翅膀根部又是一剪子，“这是主人的要求，我只能照做。” 黑天鹅“嘎嘎”了几声，白天鹅没有回应。 如果管家听得懂天鹅的语言，他就会知道黑天鹅在咒骂白天鹅。骂她蠢，骂她笨，骂她痴，唯独就是没有自己一走了之。 “傻子，你快飞啊！趁现在挣脱出来，飞到南方温暖的湖泊！” 黑天鹅焦躁地游了一圈又一圈，她不想抛下朋友独自离开，但朋友又是如此的执迷不悟。 怎么办? “对不起……”白天鹅流下了痛苦的泪水，精神的重压远比肉体的苦痛更令鹅难捱，“我的朋友，你走吧，我喜欢这片湖。” “你那是喜欢这片湖吗，你这是，你这是！” 黑天鹅气急败坏，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末了，她沉默着说：“算了，我陪你吧。” 白天鹅惊愕地看向她，管家已经抄起剪子对黑天鹅动手了。 她疼到拍打另一半完好的翅膀，坚硬的喙疯狂地戳向管家。管家扼住她细长的脖颈，她眼角含着泪在不甘地反击。 但还是没像她说的那样，第一剪后就挣脱逃跑。 “真奇怪。”管家嘟囔道，“反抗地这么厉害，开始怎么不飞走呢。” 白天鹅绝望地垂下头颅。 *** 影像结束了。 半晌后，季兮玥和楚泽同时开口： “管家说……” “管家的话……” 两人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下笑出声，就连许思思也捂着嘴笑了。 楚泽：“你先说吧。” 季兮玥：“管家的话值得琢磨，我认为他透露了至少一条信息，那就是黑天鹅和白天鹅并非绝对敌对的。” 许思思面容微动。 楚泽笑着赞同道：“是的，我也是这个想法。虽然任务上两方是敌对的，但这样，侦探这个角色就没意义了。我是为了真相出现的，肯定有什么我们没查出来的东西。” 季兮玥：“说不定两方联合才是大势所趋呢?你知道，谢导的综艺可没那么简单，套路很深的。” 许思思：“谢导刚给我发短信，说刚才那段剪掉。” 三个人都捧腹大笑。 笑够了，三个人又去次卧调查。这次不是道具，而是一张写有身份提示的纸条。 【身份提示：白天鹅是女性】 季兮玥阅毕，面色古怪道：“难不成，黑天鹅是男的?” 【夜晚降临，请所有探险者回到一楼大厅】 第七章 秘密谋划 兔子助手已经在大厅等他们了。 按规定，兔子助手会领他们回到各自的房间，然后听广播指示进行夜间的活动。 只不过在此之前，每人都分到了一杯热乎的柠檬红茶。 季兮玥接过兔子先生手中的玻璃杯，叹：“谢导真贴心啊。” 好巧不巧，安瑶瑶听了一耳朵。 她狠狠地腹诽道：“真会拍马屁啊，难怪到现在都没糊，还能死皮赖脸缠着影帝。” 季兮玥像是听到了她心中所想，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她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当场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安小姐要注意休息啊。”季兮玥阴阳怪气地嘱咐道，那腔调怎么听怎么欠打，“万一生病了，我们陆影帝不就少了个最衷心的跟班吗，这样多不好。” “你！”安瑶瑶气的花枝乱颤，伸出去的指头不停点着季兮玥，迟迟放不下来，“不要欺人太甚！” 季兮玥无奈地摇摇头，她可是真情实感地在告诫她。 陆亦辞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在他身后别说吃肉了，肉汤都喝不到几口，还惹得一身骚。到最后，利用价值被榨干净后，他连正眼都不会瞧你一眼。 可能这就是玛丽苏文男主的生存法则吧。不残忍，怎么“护得住”涉世未深的女主呢。 很快，季兮玥就被兔子助手领进了房间。 季兮玥反手关上门，美滋滋地发现房间里还备有果盘。苹果橘子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剥好的石榴。 “谢导真贴心啊。”季兮玥再次感叹道。惹得吃不到的系统也是一阵抗议。 她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窝进会客小沙发里嚼果盘，在吃到第三瓣甜到齁的橘子时，房间里的广播响了。 【夜晚已至，这是属于黑天鹅的时间。请园丁前往黑天鹅的房间，商量你们的策略。】 季兮玥放下了手上的橘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园丁是谁，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她计划的成功与否。 千万别是陆亦辞啊。 好在谢导有良心，不会为了流量就将她和陆亦辞凑一起。不然她还真没法保证，见到那张脸的瞬间会不会一拳头冲上去。 红头发的青年双手插兜，“吱呀——”一声，用胳膊肘顶开了房门。他神色不羁，对季兮玥满不在乎地挑挑眉，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季兮玥记得，他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叫谢阳。 看外貌就知道是管不住的主儿。 季兮玥才不会惯着他那臭脾气，只会比他还颐指气使：“掏出你的手，把门轻轻关上。但凡我能听到关门声，你就可以出去了。” 谢阳也没想到季兮玥张口是这句，他个下马威没给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乖乖地把那双金子做的手掏出来，轻轻把门带上。 很好，真的没声音。 季兮玥满意地放松了。 谢阳鹌鹑似的缩在她对面的沙发里，对季兮玥刚好的尺寸，于他一个大男人而言就有点小。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季兮玥，似乎在审视这个女人的危险性。 “看我干什么，问我计划吗?”季兮玥挑了块红心柚子正大快朵颐，“首刀陆亦辞，不用想了。” 嘁，妇人之见。 谢阳在心底嗤笑，他原本还以为季兮玥与传闻中有什么不同。谁料也是感情用事，和陆亦辞纠缠不清。 他倒是要听听这个女人，为自己的报复要找什么借口。 “原因呢?”他装作严肃地问道，演技是差到季兮玥都肉眼可见的敷衍。 季兮玥冷笑，说了句他从没想过的话： “陆亦辞，他看过剧本。” *** 谢阳很喜欢谢导的综艺。 谢导的综艺没有内幕，没有剧本。要的就是真实，玩的就是心跳。只要有智商就敢上来闯一闯，也不怕谁给你穿小鞋。 面对季兮玥的指控，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荒谬。 但怀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还是说了句：“谢导的综艺没有剧本。” “哦，那我说的不准确。他应该是提前知道了角色。” 季兮玥撩起耳边的碎发，长长的刘海遮住她流光乍现的眼睛。谢阳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语气听是不怎么愉快的。 “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在谢导和我商讨台本前，他就知道我是黑天鹅了。这很不对劲，不是吗?” “为什么不和谢导说?”谢阳“蹭”的站起来，碰到谢导有关的话题，他显然是动了真火气。 “如果他真的提前知道了剧本，那就是破坏谢导的规矩，对拍摄百害而无一利。” 上钩了。 季兮玥在心底勾起唇角。陆亦辞是看过剧本，但绝对没有破坏拍摄的意图，八成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破坏人设的剧情。 谢阳，你误会的好啊！ 系统：【宿主，你真的是蔫坏。】 季兮玥装作无辜地摊摊手：“事已至此，只能将计就计啦，我有个方法你要不要听听?” 谢阳忙不迭地催促道：“有话快说。” 季兮玥摆摆手，示意谢阳别着急。她不慌不忙地看向摄像头，问镜头那边的谢淼：“黑天鹅是怎么刀人的?” 广播很快就给出了回复。 【黑天鹅阵营决定人选后，兔子助手会将黑天鹅的匕首送来。拥有黑天鹅匕首的人可以刀人，也会被判定为凶手。】 果然。 季兮玥曲起食指敲了敲茶几，发出“铛铛”的脆响。她胸有成竹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你拿着我的匕首，刀掉陆亦辞。这样不仅可以解决剧本泄露的问题，还可以误导白天鹅阵营。” “误导，此话怎讲?”谢阳狐疑地问道。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瓶“女巫的药剂”。 “凶手。”季兮玥笑得狡黠，完全不像是弹指之间就把所有人算计进去的模样，“亡灵只能说凶手的特征，没说凶手一定是黑天鹅。” 谢阳也不笨，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让我去做诱饵?！” “安静！”季兮玥对他插嘴的行为十分不满，她说话的时候最讨厌有人指手画脚，“听我说完，不想赢游戏现在就出去！” 说罢，她掏出了那张纸条。 第八章 回收伏笔 谢阳听懵了。 季兮玥如果出个《七天内教你百分百骗人》的保姆级教程，淘宝绝对能月销百万，说不定还能改编影视，风靡全球。 原因无她，这人想的实在是太周到了。 不仅能考虑到所有的细节，还能掰碎了和你娓娓道来。甚至对方的反应都能即兴预演，不怕你手把手还学不会。 “懂了吧。”季兮玥收起纸条，满意地看谢阳被知识灌满的模样，“现在我们来假设对面的行动。” “哦，哦……”谢阳呆呆地附和，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季兮玥将食指按在谢阳的眉心，轻轻地晃他火红的毛脑袋，仿佛听到了脑子里的水在晃荡，她补充： “你懂我的意思吧——算了，我是说。如果白天鹅验到你，你打算怎么办?” “啊，怎么办?”谢阳重复了一遍季兮玥的话，湿润的狗狗眼眨也不眨，看上去傻乎乎的。 系统：【看来是完全没有听进去呢。】 季兮玥：拳头硬了.jpg 季兮玥指尖下滑，点到了谢阳的胸口：“听着，你的任务有两条。” “按理说，白天鹅阵营刀不够，管家的刀肯定得落在我头上。摸到你，她们最好的对策是不跳。每天苟起来，摸到我再白天处理掉为止。” 季兮玥微微一笑。 “但是，我不会让她们这么轻松。如果白天鹅不跳，或者摸到你不说结果。我会直接跳出来穿白天鹅的衣服，然后说自己找到了抵消一次攻击的保命道具。直接拉拢到所有客人。” 谢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季兮玥看他的表情肯定没理解，只能更进一步补充道： “白天鹅要跳，也是管家起身跳。这种情况下，你，一是要做高我的身份，二是要自爆带管家走。可以做到吗?” 做高身份的方式季兮玥已经手把手交给他了，这个考演技，再怎么提点也没用。 她长出一口气，无奈地盘算起第二种可能性：“如果白天鹅稍微聪明点，摸到我就会选择暗杀。这种情况下，你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呆在我身边。管家一出现就自爆带走。一定要撑到晚上我有刀的时候，可以吗?” 谢阳艰难地消化了。正懵着，肩膀就被季兮玥拿捏了，她似乎按在了某个穴位上，疼痛中还带点爽。 “行了，你走吧，就这样啦。” *** 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谢阳还晕乎乎的偷看了季兮玥一眼。谁知，季兮玥大大方方地回之以微笑，然后与他擦肩而过。 完全看不出是晚上见过面的人呢。 谢阳怀着沉重的心情坐进了客厅，巧的是，季兮玥还正好坐在他对面。圆桌就这点不好，稍微点表情能被所有人看见。 天哪，这可怎么装啊！ 不过，很快他就不用烦恼了。 【白天降临，昨晚死的是陆亦辞。陆亦辞不是白天鹅，游戏继续。】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扫向季兮玥，视线焦点的人却气定神闲，甚至还慢条斯理地嚼着什么水果。 “怎么了。”季兮玥在喉咙底笑了声，让人听不出暗藏的嘲讽意味，“都看着人家，人家真的好怕怕哦。” 如果季兮玥是引线，那安瑶瑶就是不折不扣的炸药桶。季兮玥说话就能让她整个炸起毛，只见她龇牙咧嘴地笑： “季兮玥，你就是黑天鹅吧。陆影帝最开始就蒙出了你的身份，你害怕他说出什么证据，所以直接把他灭口了不是吗?” 谢阳为季兮玥狠狠地揪了把心，在他看来，安瑶瑶的话听起来竟还有几分道理。这下所有的嫌疑都要洗不脱了。 “笑的好丑哦。” 季兮玥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学着安瑶瑶的表情咧开了嘴角，最后摇摇头，似乎觉得有损自己的形象。紧接着，她反唇相讥道： “安瑶瑶，你就是黑天鹅吧。看我和陆大影帝有矛盾，你刀了他就能泼脏水给我，还能在他面前刷好感。所以直接把他刀掉了不是吗?” 相同的句式，加倍的阴阳怪气。 处于风暴中心的陆亦辞不说话，兔子助手已经在他额上贴了滑稽的“亡灵禁言条”，所以不方便诈尸。 如果有遗言，他怎么着都要把季兮玥拉下水。绝对不能让这油嘴滑舌的家伙好过。 可惜并没有。 “安瑶瑶说的没错啊，季兮玥和陆老师本来就不对付……” “但季兮玥说的也很有道理啊，白天鹅只有一次机会，如果用错了就是大劣势……” “那怎么办啊，两人说的都有点道理啊……” …… 季兮玥白眼一翻，开始有条有理地反击，“谁拿我和影帝的矛盾做文章，那ta就最有可能是黑天鹅。我要是黑天鹅，拿影帝开刀不就是往自己身上揽怀疑吗?” 谢阳竖着耳朵，听到“黑天鹅”的瞬间，身上的开关被“啪”的一下打开，不紧不慢地调侃道：“那可不一定，你要是反过来利用了这种心理呢?这也是……” “谢阳。”季兮玥的眼底是笑意，话语里却有些恼怒的味道，“你是不是以为，黑天鹅一定是女性?” 谢阳瞳孔猛地一缩。 周围人也纷纷投来不可置信的目光，周围落针可闻，过了一会儿才有人缓过来。最后，还是许思思怯生生地问：“季兮玥，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它。”季兮玥面带胜利的微笑，掏出了那张极具误导性的纸条，“楚泽，许思思，还记得它吗，我们一起找到的。” 【身份纸条：白天鹅是女性】 楚泽点点头，示意这不是季兮玥个人的创造，许思思也小小地“嗯”了一声。这下连安瑶瑶都挑不出毛病来了。 谢阳凑过来看清楚纸条的内容，故作镇定道：“就这?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季兮玥紧接着拿出了女巫的药剂。 “这是女巫的药剂，真伪你们可以向谢导确认。”她笑道，“使用后，可以召唤亡灵，让亡灵提示有关黑天鹅身份的十个字。不能直接说出黑天鹅的名字，但性别肯定是没问题的。” 清澈的蓝色液体流淌在小巧的玻璃瓶里。兔子助手从季兮玥手上接过他，举起对着舞台灯装模做样鉴定了半天，最后严肃地点点头。 “是的，这的确是女巫的药剂。” 于是，在万众瞩目下，陆亦辞将它一饮而尽。 第九章 双簧演戏 季兮玥，你这是自寻死路！ 陆亦辞仰脖的时候，摆出一副“计划通”的表情：季兮玥难不成以为自己会念及旧情，不把她的名字公布出来吗?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不仅要公布，还要大张旗鼓的公布！ 可惜，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兔子助手带着讨人厌的微笑，伸手拦住了他：“陆先生，请移步。” “怎么?我不是……”陆亦辞疑惑地放下玻璃瓶，然后就瞥到了季兮玥淡定自若的表情。 糟糕，被骗了！ 兔子助手将陆亦辞拉的远远的，别人听不见他们的聊天，只能看见陆亦辞咬牙切齿的表情。 季兮玥的心情很愉悦，欣赏到陆亦辞吃瘪能让她多吃点水果——可惜现在没葡萄，这个季节的葡萄可甜了。 其他人则满怀期待地盯着陆亦辞，在他们看来，他就是黑天鹅身份的突破口。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强有力，且无可辩驳的证据。 只有陆亦辞心里门儿清，他被季兮玥套路的底裤都不剩，偏偏按规定还要继续帮她办事。属实是被卖了还要帮着数钱。 因为昨晚是谢阳动的手！ 季兮玥是黑天鹅，动手的却是身为园丁的谢阳。陆亦辞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可事实就是，昨晚刀他的是谢阳，而不是季兮玥，他只能写谢阳的名字。 该死的，那个“女巫的药剂”，季兮玥在介绍的时候耍了点小手段，偷换了“黑天鹅”和“凶手”的概念。 而现在，大家先入为主地认为凶手是黑天鹅，在季兮玥有意隐瞒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想到身份被替换的情况? 可恶。他心头压着浓浓的火气，真要让季兮玥坐收渔翁之利? 不管陆亦辞心里有多不甘，在兔子助手的监督下只能照做。乖乖地写下了谢阳的特征——“男性，红头发。” 他还想回到人群中，用自己“优秀”的演技挣扎下，传达出被逼无奈的信息。谁知道兔子助手是个白切黑，早在他被拽走的同时，座位就给撤下去了。 于是，众人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只有那张承载着陆大影帝意志的小纸条。 “男性，红头发。” 谢阳的红发像火，在灯光下灼灼燃烧着。 *** “我去。”楚泽站起身，“黑天鹅真是男的?” 季兮玥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此刻她被谢阳死死地盯住，对方的眼神像饿了许久的狼，眼睛里都冒着绿光。 “找到你了。看来，我们的计划奏效了。”谢阳反手从口袋里掏出把充气小锄头，慢慢逼近季兮玥，“我是园丁，我选择自爆。” 季兮玥“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客厅很大，圆桌则占据了客厅的大半。所以两人竟滑稽地僵持在两端，你来我往了一阵，季兮玥额前冒了汗。 其他人都隐隐地包围起季兮玥，防止谢阳近她身。除了无动于衷的管家，和真实的白天鹅。 季兮玥和谢阳眼神在空中交汇，心有灵犀地开始演起来。 “安瑶瑶，快帮我处理下啊。”季兮玥装作受不了的样子，“我知道我们有矛盾，但你也不想输掉游戏吧！” 安瑶瑶被她这下叫懵了。 你不是白天鹅啊，你怎么知道我是管家的?！ 不对！她这是想……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谢阳的充气锄头已经抵在她后颈了。“砰”的一声，遗言没出口就被兔子先生拉下去了。 【园丁自爆，选择淘汰管家，游戏继续。】 楚泽蹙眉，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发展。如果季兮玥是白天鹅，那谢阳无论如何也是要淘汰她的。不存在拖延的可能性。 除非，季兮玥不是白天鹅，只是为白天鹅挡刀的靶子。 如果是这样，谢阳未免也太聪明了点。就他们之间简单的交往，楚泽并不觉得谢阳是个喜欢动脑子的人。 或者说，有人给他背后支招? “楚泽，我们继续调查吧。”许思思这时拉住了她的衣袖，“不然，等到今晚，季兮玥她就要输了。” 看来，许思思也认为季兮玥是白天鹅。 季兮玥本人颇有点劫后余生的意思，拍着胸脯和两人会面。心不在焉地喊着“去三楼去三楼”，眼神却止不住地瞟向安瑶瑶。 看上去正为淘汰的管家紧张着。 紧张?管家本人可不这么想，和朋友一起恨得牙痒痒。 安瑶瑶绞尽脑汁琢磨了半天才回过味来，感情自己是被季兮玥和谢阳的双簧蒙住了。这么简单的套都没反应过来！ 季兮玥对安瑶瑶会心一笑，拍拍屁股就跑三楼去了，背影潇洒又漂亮。 *** 这边，三人组继续之前的调查。 楚泽技多不压身，三下五除二撬开了储藏室的锁。季兮玥抢先一步推开门，尘封的灰烬向他们扑面而来。 “咳咳，咳咳咳！”许思思捂住口鼻，用力地咳了几声。季兮玥轻拍她的背，另一只手作扇状吹风，不怎么好受。 “你们没事吧。”楚泽很绅士地询问两位女士的感受，换来两女孩灿烂的微笑，“没事，进去吧。” 老先生真的很有钱，季兮玥心中的弹幕不断刷屏，不，应该说谢导真的很有钱。 一个普通的综艺布景，用的是真品就算了，居然动不动就价值上万。看到那个角落的青花瓷了吗，楚泽你手脚利落点啊，打碎了你整个人都赔不起的！ 好有钱好有钱好有钱…… 季兮玥穿越这么多世界，不变的一直是对财富的追求。她叹了口气，摘下墙上不起眼的挂画，露出后面藏着的宝物。 是一组标本。 天鹅翅膀的标本。 许思思强忍心中的不适，将标本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端详。 不得不承认，交叉起的天鹅翅膀的确很美，黑与白，像地狱和天堂的交错点。但这份美伴随着血腥，想到这，许思思就有种反胃的感觉。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眼前的荒芜逐渐被繁华取代，又是仿真的3d影像出现在眼前： 【恭喜三位探险者，你们发现了古宅的秘密，回忆的长廊向你们打开，尘封的故事已经揭晓！】 第十章 真相大白 1845年2月15日，雨。 霍华德先生日益衰老，他开始遗忘。总是反复地要求管家将手杖拿来，出门巡视他广阔的土地。管家不同意，就大发一通脾气，把房间里的瓷器都砸成碎片，沿着空荡荡的墙壁转了一圈又一圈。 “先生。”管家无奈地抱着白天鹅，老先生又深陷这种狂暴的情绪中，连最喜爱的白天鹅都置之不理，“您该吃药了。” “药?”老先生抬起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凸出了眼眶，看上去像只疯狂的丧家犬，“我没有病！我吃什么药?！” “……”黑天鹅鬼魅般的出现在管家脚边。 那双红眼睛冷漠地盯着老先生，如同撒旦的双眸，看着人类在生命尽头滑稽挣扎着。她似乎见怪不怪，展开仅剩的单边翅膀，嘲笑似的扑扇了几下。 看，你周围的东西都是残疾的，你凭什么去奢求健康的体魄? 老先生听见了女人在耳边的低语，如出一辙的，诅咒他这辈子都找不回健康和幸福。他咆哮地扑向黑天鹅，却被灵巧地避开了。 他老了，两鹅一人怜悯地看着他，在盛大的舞台上演出独角戏。 白天鹅轻轻啄了啄管家的手臂，管家长叹一口气，轻车熟路地将她放在了冰凉的木地板上。 白天鹅跌跌撞撞地向他跑去。 老先生喘着粗气，身体慢慢靠着墙滑落在地上。白天鹅正好跑到他身边，细长的脖颈乖顺地搭在他并拢的膝盖上，像温柔懂事的妻子。 老先生想摸摸她的羽毛，却控制不住手上的力度。他的手如同树皮般粗糙，卷起一层又一层的皱纹。他慢慢地蜷起手指。然后收进，把白天鹅的脖颈收入掌心。 白天鹅喘不过气来，可还是什么动作都没有。她引颈受戮的模样仿佛受难的基督，窗外的微光都洒在她身上。 没救了。 黑天鹅摇摇摆摆地离开，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正因此，也就错过了白天鹅另一边翅膀的根部有星星点点的红。 是血，滴滴答答地淌下来，在地板上汇聚成粘稠的一滩。 老先生放下染血的玻璃片，像孩子受委屈般抱着自己的膝盖，哭了。他记起来是谁伤害了他最爱的白天鹅，就是他自己。 白天鹅不恨他，恰恰相反，她爱他。 *** “我受够了，我想带安洁莉娜离开。” 黑天鹅的喙叼着她身上最长，也是最光滑油亮的羽毛。她对女巫说，我想解脱，想带着白天鹅离开。 女巫从深海的大扇贝里取出了珍珠，她伸出五根装扮的花里胡哨的手指，将珍珠点金成有魔法的粉末。 紧接着，她接过羽毛，将粉末交换给黑天鹅：“这是女巫的粉末，服用下就能变成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拒绝你的魅力。” 老先生自然也不例外。 很快，霍华德庄园就少了只无人问津的黑天鹅，多了个远道而来的女人。 女人在月夜光顾了这个寂寞的庄园，老先生看到了她挺立的背影，于是邀请她去欣赏第一朵盛开的蔷薇。 女人笑起来很美，有种独特风尘的韵味。老先生已经过了欣赏青涩的年龄，他更青睐成熟的灵魂。所以很快就亲吻上她的脸颊。 女人没有拒绝。 徒留角落里的白天鹅黯然神伤，她透过玻璃花房丛丛火红的玫瑰，看女人风姿绰约的侧影。 那凸起的肩胛骨仿佛长出双巨大的天鹅翅膀，不被任何枷锁所束缚，无论何时都能自由地升空飞翔。 女人侵入了白天鹅和老先生的生活。 客厅里的合照渐渐的多了她的那份，瓷盘里放上了撒着糖霜的草莓小蛋糕，白天鹅不喜欢的满天星也被插进了花瓶。 白天鹅深深地嫉妒着女人，女人却前所未有地亲近她。她时常会莫名其妙地抱着白天鹅落泪，想带她远走高飞。 “我们离开这吧，安洁莉娜。”终于有一天，女人叫出了她的真名。 白天鹅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只有失踪的黑天鹅知道的名字，竟从这个女人的口中说出来了。她起初是警惕，紧接着就嚎啕大哭。 “我想你，但我不能跟着你离开，他还需要我。”白天鹅的眼里满是怀旧和依恋，她很想念自己的朋友。 黑天鹅的眼神里却只有落寞和失望。 真奇怪，人类的脸庞能做的表情比天鹅复杂的多。但她仍然只看出了纯粹的失望，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失望。 “你真执迷不悟啊，安洁莉娜。”黑天鹅悲伤地叫她的名字，话语里透着点寒意和冰凉，“安洁莉娜，安洁莉娜……我会想办法的。” 女巫再次见到了黑天鹅。 她的翅膀已经只剩下了残缺的根部，最漂亮的尖端被女巫小心翼翼地收藏在海底巨龙的宝箱里。 “很昂贵的报酬啊。”女巫带着笑意对他说，“那这次就给你超出价值的东西吧，你知道一忘皆空吗?” “那是……加西亚大陆的特产。只有擅长药剂的法师才会制作，材料很珍贵，包含了千年难遇的高山雪莲花。”黑天鹅眯眼，不敢肯定去辨认。 “是的。”女巫将银白色的粘液递给她，“这个喝下去，就能忘却所有的感情。好的，坏的，萍水相逢的，刻骨铭心的。” 黑天鹅犹豫了一瞬：“她会忘了我吗?” 女巫没回答。 *** 影像到这里就结束了。 三人全都看呆了，季兮玥虽然想过剧情不是单纯的对立，可从没想过这么复杂，还包含了另一个她们完全不了解的世界。 好像那个世界真实存在似的。 “所以……”许思思很久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带，“白天鹅喝了一忘皆空吗?” “显然喝了吧。”季兮玥在心底腹诽了一阵，道，“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姐妹残杀了，明明两只鹅关系很好的。” 你说是吧，白天鹅，许思思? 许思思低头不语，她显然也陷入了对剧情的深入思考。楚泽拍拍她的背，示意她过来说点悄悄话。 季兮玥见状，出门给两人留足了空间。她正好觉得房间内空气太闷，想出去换换环境。 正当她走到楼梯口时，一个鬼魅的人影出现在面前。 “季兮玥，不许动！” 第十一章 夺路而逃 开什么玩笑，你叫我不动我就不动，我不要面子的吗? 季兮玥内心的弹幕刷了一层又一层，表情却没什么波澜。她反应极快，扭头就跑，对方举着水枪的手都狠狠地抖了三抖。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喂，你为什么跑的这么快啊！ 如果季兮玥能听见她的心声，肯定会冷笑着加快脚步：你当我蠢吗?莫名其妙冲出个拿着水枪的人，用脚指头想都是想用道具来淘汰自己吧！ 更何况，冲出来的人还是安瑶瑶的朋友，陈晨。 季兮玥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跑起来的话，这具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了，不如她自己的，也不如以前星际世界的。 她在走廊上马不停蹄地飞奔，依旧阻止不了两人的距离被一点点拉进。 陈晨身高比她高，腿也比她长，跑起来比她快也不难理解。 好吧，季兮玥突然脚步一顿，身后的陈晨见状立刻举起了水枪。水柱“刺”的一声往前喷，却连季兮玥的衣角都没能打湿。 她飞起来了！ 准确的说，季兮玥纵身一跃，双手紧紧抓住了走廊中央硕大的水晶吊灯。紧接着利用全身的重量，将自己荡到了五米开外的另一盏吊灯上。 吊灯的连接处“吱呀吱呀”的不堪重负，季兮玥的手很稳，头顶刚发出支撑不住的“噼啪”声，她下一秒就能飞跃到前方。 你拍戏不是都用替身吗，什么时候无师自通的武功啊！ 陈晨在内心咆哮道，她想过季兮玥很难搞，可没想过她有这么难搞。大容量的水枪射程也不短了，怎么着就一发都打不着呢。 陈晨踩着季兮玥的影子穷追不舍，季兮玥把自己扔到楼梯口后也郁闷了。这么追下去实在不是个事儿，得想个办法反制她。 不过，不是现在！ 季兮玥侧身，险险躲过了陈晨的偷袭。飞溅的水花擦过她的侧脸，在墙上留下滩深深的水痕。 她咬咬牙，左手抓牢了侧边的扶手，借力将自己甩出去。她双腿蹬地，全身腾空，像只灵活的鸽子在空中翻越了360度，稳稳地落在二楼楼梯上。 快跑！ 水枪的容量有限，就陈晨这糟糕的枪法，剩下的次数应该不多。季兮玥这么想着，拐进二楼不见光的杂物室里。 这里的摄像头比较少，而且没有光，想拍也拍不到什么。 走廊里传来陈晨的脚步声，提提踏踏的，几次路过杂物室的门口，看起来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打开了这扇门。 缝隙里钻出了微弱的光，一路延展到满是灰尘的柜子上。陈晨犹豫了半晌，又将门拉开了一点。 “吱呀——” 没看到季兮玥的人影，但她的心跳的很快。不祥的预感在心底作祟，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被阴影里的怪物抓出来吃掉。 她的预感是对的。 季兮玥就在门边看着她。 人进门总是会忽略左右的东西，而关注眼前或者更深处未知的黑暗，殊不知危险已经悄然逼近。 陈晨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季兮玥不在这个房间，但大脑告诉她，季兮玥再快也只能进这个离门口最近的杂物室。 到底在哪里……等等。 房间里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她头皮猛的炸开来，刚想往旁边看，嘴就被黑暗中伸出的手牢牢的捂住。腰部也被强有力的爪子扣起来，整个人被无法抗拒的力道带进了房间。 是谁，季兮玥?还是其他什么人?！ “呜，呜呜！！！”陈晨奋力地反抗，扒拉对方并拢的手指。可惜收效甚微，季兮玥伸出腿，毫不留情地带上了门。 两人陷入了一片黑暗。 陈晨急了，杂物室的摄像头可拍不到两人，她想求助或者暂停拍摄都没有机会。她手一松，水枪就顺势滑落，半天却没听到落地的声音。 取而代之是季兮玥清脆的笑声。 “拿到啦，谢谢你的道具。”她爽朗地笑道，“现在就麻烦你退场啦。” 陈晨终于挣脱了季兮玥的束缚，刚想从门口逃生，脸上就挨了一发水枪。刘海湿漉漉的，还在往下“哒哒”地滴水。 兔子助手已经通过摄像头找到这儿了，它带走心不甘情不愿的陈晨，然后递给季兮玥水枪的使用说明。季兮玥笑着接过，显然心情不错。 【海王的水枪：使用后可淘汰一人，无差别生效。可使用五次。】 季兮玥晃了晃水枪，里面的水晃荡了几下，看上去剩余的不多了，也就最后打一发的水平。 搞什么嘛，陈晨也浪费的太多了吧。 枪法不行也不要随便用啊，真是把后来者坑惨了啊。 系统：【可是这本来就是人家的啊，抢东西麻烦有点抢东西的自觉好吗?】 季兮玥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没有呢。 她出门，走路的姿势很嚣张。解决掉竞争对手后她只觉得神清气爽，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到白天鹅干掉就行了，就是不知道那个过分谨慎的家伙在哪里。 楼上还是楼下? 她没怎么过脑子，潜意识提醒她说要上楼：走时候楚泽还和许思思在楼上聊天，现在想来也跑不到哪去。 许思思看上去很好解决的样子，就是楚泽有点棘手。还得想个办法支开楚泽，单独把许思思约出来刀掉。 她已经等不到黑天鹅夜晚刀人了。 季兮玥走到楼梯口时，突然间脑海中警铃大作。她听不见两人交谈的声音，翻箱倒柜的响声也没有。 四周静悄悄的，像守株待兔的陷阱。 可恶，被反将一军！ 季兮玥转身想跑，却被拐角处冲出的楚泽和许思思前后夹击。许思思举着水枪抵住了她的骶骨，楚泽则双手成爪想扣住她的腕部。 送上门来的猎物！ 季兮玥本来还在发愁，想不到楚泽弄巧成拙，正送到她自己枪口上。立刻反身搂住了楚泽，嘴唇擦过了对方的耳尖。 温度有点烫。 楚泽愣神之际，季兮玥的水枪已经抵住了对方的眉心。许思思本想立刻解决她，楚泽却无奈地对她摇摇头。 被拿捏住了。 “放手！”许思思难得提高音量威胁道。 “你先放开我。”季兮玥不慌不忙，“不然你淘汰我，我淘汰他。我输了不要紧，侦探阵营一样输。” 季兮玥赌他们是个坚不可摧的同盟，而许思思是个讲信用的好孩子，绝不会临时反悔，为了胜利置朋友于不顾。 “你想怎么办?”许思思额前冒出了冷汗。 第十二章 好戏落幕 “思思，别管我。” 只是个综艺而已，楚泽不至于输不起。就是有点可惜，谢导这么好的剧本，自己却没法观赏到最后。 许思思犹豫不决，她知道这是个综艺，没必要当真。但她就是个较真的性格，答应楚泽的事就是要办到。 “许思思，你想让他赢吗?”季兮玥此时却发来了邀请，这对许思思的诱惑力几乎是致命的，她没有理由拒绝。 许思思诚实地点点头。 楚泽很无奈，他刚想出声提醒这个傻孩子不要被季兮玥绕进去。抵在自己脑门上的水枪就示威地晃了晃。 一句话也别想说。 好，好，不说就不说。 楚泽投降似的举起双手，和标准的法国军姿无异。许思思看他受制于人的模样就着急，终于忍不住催促季兮玥：“你想怎么做?事先说明，我是不可能投降的。” 投降就意味着将楚泽谋划来的胜利拱手让人，这是非常不尊重他人努力的行为。 季兮玥微微一笑：“我没有让你投降，这种偷窃来的胜利我也不屑于要。我们公平竞技吧。” 公平竞技，这种事还能公平竞技? 楚泽右眼皮一跳，他有种不妙的预感，季兮玥又要开始使坏了。他刚想开口，就心有灵犀地对上了季兮玥含笑的眼眸。 系统：（幸灾乐祸）哦豁，被逮住了。 季兮玥：（威胁）你敢说你试试看。 楚泽：（摇头）不敢说不敢说。 “你想怎么公平竞技?”许思思始终没将水枪放下，她只是诚实，并不是愚蠢，在对手面前放松警惕的事情还干不来。 “我放过楚泽，但你要配合我给谢导演出，我希望黑白天鹅的剧本有一个完美的落幕，可以吗?” 季兮玥说的很真情实感，楚泽有瞬间都被她的花言巧语打动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不顾季兮玥的眼神也要出声提醒：“不行，这样到最后归谁赢?” “我会让许思思赢，楚泽，你要相信我，我可不比你少喜欢这个小姑娘。”季兮玥扫了他一眼，笑眯眯地回答道。 楚泽脸颊上飘来一抹可疑的红。 “不行。”过了几秒钟，楚泽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季兮玥虽然没有传闻中那么糟糕，但他还是不了解这个人，要是不守信，许思思就得白吃这个亏。 “我答应你。”许思思却笑了，她放下水枪，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季兮玥姐姐，你是不是很喜欢演戏?” “是呀，你真聪明。”季兮玥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然后放过了被当做人质的楚泽。 “我曾经在很多世界演过戏，结果有好有坏，但唯独不会缺少戏剧性。我喜欢波澜起伏的人生。” 系统：【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选择退休呢?】 季兮玥：因为我是人，是人就会累的呀。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系统沉默了，它始终不理解这个王牌员工的脑回路，事实上快穿局没人真正懂这个女人。 她选择自己做系统，也只是因为编号好听，习惯了。 “好啦好啦，走吧，我们去客厅，我比较喜欢那地方。”季兮玥不再理会楚泽，转而搭上了许思思的肩膀。 许思思则腼腆地笑，跟着她走了。 楚泽：总有种微妙的嫁女儿的错觉呢。 *** 谢阳跟着大部队下楼时，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客厅大舞台上站着两个美丽的女人，白和黑，左和右，像两个世界的极端。聚光灯的角度很微妙，白衣服的站在光下，黑衣服的却没入阴影。 是季兮玥和许思思。 季兮玥穿着黑天鹅的绸缎，身后披着长长的尾羽状衣摆，肩胛骨的位置还绣着个小小的翅膀。 她手里拿着一把银色餐刀，此时正对着许思思的方向。 季兮玥的声音里满是哭腔，像是压抑着被朋友背叛的悲伤：“安洁莉娜，离开他吧，他只会给你带来痛苦……” “恰恰相反！”许思思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她眼角甚至落了几滴泪，双手死死的握成拳支撑在腿边。 “没有他，我才会痛苦。我需要他，你根本不懂，我存在的意义就是陪着他度过一生！” 白天鹅是如此深爱着老先生，没人能理解她这种飞蛾扑火似的爱情，哪怕是挚友黑天鹅也不懂。 老先生不爱她，老先生爱的是变成人后的黑天鹅，是任何能用美丽取悦他的人和事物。但老先生的确需要她，因为在所有人离开他的时候，只有白天鹅愿意陪在他身旁。 哪怕他心理扭曲，神志不清，白天鹅也会将白皙的脖颈搭在他的膝盖上，任凭他手里的玻璃片扎在身上的什么地方。 “安洁莉娜！”季兮玥胸膛剧烈起伏着，她已经被无言的坟墓冲昏了头脑。 “他根本不爱你，你只不过是他的收藏品，你伤着哪儿了疼着哪儿了，他根本不在意，在意的人是我，是我！” 季兮玥哽咽了：“他只会让你受伤，他只会给你带来痛苦，离开他好不好，求你了……” 许思思的脸被灯光照的很白，看不见任何血色。她被痛苦裹挟着，却始终不肯让步。最后，她坚定而残酷地摇摇头。 “对不起，但是亲爱的，我拒绝不了我自己的心。如果用痛苦去衡量它，那就是对爱的亵渎。” 季兮玥瘫软在地上，她双手捂脸，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半晌后，她绝望地恢复了平静，抬头道： “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爱情。但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堕入火坑，我恳求你杀了我，将我的尸体送给女巫。当做她魔法药剂的原材料。” 许思思叹了口气，慢慢地靠近抽泣的季兮玥。从她手上接过了那把锋利的银餐刀，然后狠狠地往下一刺。 谢阳吓了一跳。 事实上只是借位，季兮玥装作被洞穿心脏的样子微笑着看着许思思，她颤抖地伸出手，捧上许思思的脸颊，然后慢慢闭上眼睛，手也无力地滑落到地上。 黑天鹅终于离开了人间。 许思思闭上眼，又睁开，将她的身体抱上了那张象征着胜利的座位。然后双臂环住她的胳膊，永久地陷入了甜蜜的梦乡。 这就是，黑白天鹅的结局。 第十三章 综艺结束 “谢谢观赏。” 谢淼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了舞台边缘，他摘下头上那顶黑色的魔术师礼帽，朝观众深深地鞠了一躬。 兔子助手小碎步跑过来，将舞台两边的红色帷幕拉上了。同时也跟着谢淼朝观众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诸位的观赏，但现在已经谢幕，你们可以离开了。” 是的，这个综艺已经结束了。 对很多人来说这是期失败的综艺，因为他们全程游离在状况外，什么故事都不明白。 但这不重要，谢淼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也完美地履行了顾家安排的任务：让季兮玥转型。 这期《天鹅之梦》将会作为《爱豆大冒险》的特别节目出现在观众面前。明眼人一看即知，就是为了刻意捧红某几个人而出。 故事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故事。 谢淼现在开始庆幸自己答应了顾家的请求。他原以为季兮玥是个扶不上墙的草包，没想到却是颗蒙尘的明珠。 而且还将她心中的黑天鹅阐释的那么完美。 谢淼曾导演过很多起综艺，《爱豆大冒险》作为他的成名作，自然也是无可挑剔。可谢淼本人对此颇有遗憾。 他热切地去写故事，想让人将自己的故事演绎出来。但他做不到，狠不下心去舍弃已有的荣誉，去一个全新的领域闯荡。 自然也就没有人去关心他的故事，综艺看重的本来也不是可有可无的设定和背景，而是人与人之间的交锋。 除了季兮玥，她不仅看到了故事，她还很在乎，会为了这个故事不顾综艺的输赢。 季兮玥会是个好演员，他如是想到，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暗下来的舞台中央。 那里季兮玥正和许思思说悄悄话，不知说到了什么，许思思被逗的笑出声来。 真好啊，许思思也是个不错的苗子。 *** 季兮玥走的时候，和楚泽，许思思，谢阳等人都交换了联系方式。当然，没有漏了咱眼巴巴的谢导。 “下次有机会再合作。”谢淼和季兮玥握了握手，季兮玥笑嘻嘻地答应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心里。 转头就和许思思聊天去了呢。 许思思是个腼腆的小姑娘，挺内向，却意外的有主见。季兮玥和她聊了几句陆亦辞的破事后，就约好回家一起打游戏。 嗯，女人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而快乐。 系统：【宿主，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和谢淼合作吗?】 季兮玥面上依旧笑嘻嘻的：当然不，我要去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系统：【emm，演戏?我觉得这个非常适合宿主……】 季兮玥：不，我要选秀，女团出道。 系统：【……?】 系统确认了好几遍，最终肯定自家咸鱼的宿主没在开玩笑。它几乎压抑不住心中兴奋的心情，欢呼雀跃道： 【宿主，宿主你居然想通了！你终于决定不咸鱼了吗，要努力做任务登顶娱乐圈了?！】 季兮玥出乎意料的好心情：是呀，我突然觉得，这个玛丽苏世界还是挺有意思的。 也许快穿局把她丢进这个世界，并不是所谓的“爆炸意外”，也不是什么压榨老员工。而是需要借助她的力量完成一些事。 普通的快穿小世界，通常只围绕着玛丽苏女主展开，其他的配角都是严重脸谱化的。 而这个世界的配角，性格似乎太多变了点。谢阳，许思思，楚泽……都是很有趣，很有思想的人呢。 他们，好像已经有了自己的灵魂。 “好啦，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下一步，出道！”季兮玥极其草率地对系统下了决定，然后给便宜哥哥打了个电话，“喂，哥，给辆车成不?” 没过几分钟，顾邢朝把那辆极其拉风的红色超跑开到了节目现场。 “上车。”他臭着脸，显得很不情愿的样子，也不知道在哪吃了瘪。“姓陆那小子怎么回事，你招惹他了?” “哪有。”季兮玥矢口否认，打开车门就堂而皇之地坐上了副驾驶，“他玩游戏玩输了，心情不好吧。” 男主不都是这样的吗，没喜欢上女主前睚眦必报，遇到女主就成了最忠诚的舔狗。挺有趣的，也不知道陆亦辞碰上顾语欣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 “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顾邢朝不屑地嗤笑，还沉浸在便宜妹妹对陆亦辞穷追不舍的幻想中。然后一脚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可怜追上来想要个说法的陆亦辞，人是没追上，还被喂了满嘴的车尾气，呛的他整个人眼睛都睁不开。 真好呢，季兮玥在副驾驶的后视镜上围观了全程，心情很好地朝陆亦辞挥挥手。不管对方看没看见，总之自己是爽到了。 汽车在高速上疾驰，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顾邢朝本来想放点重金属，又不知道会不会打扰闭目养神的季兮玥休息。 好尴尬，他扣住方向盘的手冒汗了。 “哥，你的手摸了好几次蓝牙。”季兮玥闭着眼睛说，把顾邢朝反而吓了一跳，“待放曲目是我很喜欢的歌，我等了好久都没听到，为什么?” 好家伙，白思考那么多了。 顾邢朝“啪”的一下把蓝牙打开，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摇滚响彻在两人耳边。他仿佛解开了什么禁锢似的，心情忽的一下变好了。 “你打算换个经纪人吗。别误会，我帮妈问的。”他问道。 “我打算自己搞个公司，但是没有启动资金。”季兮玥睁开了左边眼睛，盯着蓝牙小屏幕道，“不过问题不大，我自己能搞定。” “你能搞定?”顾邢朝又下意识地想用鼻孔指人了，突然又想起这是他亲妹妹，只能按捺住嘲讽的心理，“你能怎么搞定?你又不是……” “我当年是被b大金融系录取的。”季兮玥轻笑一声，仿佛在笑他井底之蛙。 顾邢朝：……好，成绩比我好。 “然后呢，转行幕后?你不是说自己喜欢艺人这个行业吗?” “不转行，开公司是为了更好的搞事情。”季兮玥的声音里藏着兴致勃勃的笑意。“我需要出道，但又不能完全出道。准确的说，我需要选秀带来的流量，又不能被女团所牵制。” 顾邢朝瞥了她一眼。 这个便宜妹妹，脑子真好使啊…… 第十四章 新经纪人 公司很快就搞起来了。 对于这点，顾母是又心疼又欣慰。心疼她拒绝了顾家的帮助，欣慰她小小年纪就能创立自己的企业，而且还没有动用她们的启动资金。 是的，季兮玥的启动资金用的是自己的钱。她是个穷鬼，但有个好使的脑子，还有个超越时代的系统。这种情况下，区区几百万的注册资本还是小菜一碟。 问题是缺少人脉和资源，这个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补偿的。季兮玥只能怪不好意思的伸手向顾母要。顾母答应她，同时也好奇她启动资金的来历。 “挖矿。”季兮玥抹了把额前的汗，她不能说的太明白了，不然这本书会被当场屏蔽，“嗯……在网络世界淘金?” “哎呀，网络的水很深，你一定要当心啊。” 顾母捂着胸口做心疼状，她听说很多玩这个的跳楼，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变成这样： “答应妈妈，能拿家里的就拿家里的，我们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顾语欣听了估计得哭晕在厕所。这还没几天呢，自家妈就被狠狠地策反了，一颗心全扑在亲生女儿身上了。 “好的好的，我肯定会注意的。”季兮玥忙不迭地点头，脑海中却用小皮鞭催促着系统。 “搞快点搞快点，你作为星际时代的处理器，挖个矿怎么会这么慢，给点力啊。” 【我是快穿系统，不是专门的算机！】系统气鼓鼓地辩解道，【人格模拟板块又不需要那么大的计算量！】 “好，好。”季兮玥敷衍地应道，“你加油，我们干饭人企业的资金链就全靠你了。” 系统又是一阵吱哇乱叫，其中不乏对“干饭人”企业这个又土又潮的名字吐槽。 它喋喋不休吐槽了几个小时，回过神时季兮玥已经戴着口罩墨镜坐在某家咖啡馆里了。笔记本电脑就这么打开着，停在steam的仓库页面。 系统：【不要在我说话的时候打游戏啊！】 季兮玥：嘘，小声点，她快来了。 系统：【谁?】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挂在门把手上的风铃“叮当”作响，走进来的是个美艳女人，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季兮玥努努嘴：喏，就是这位了。 女人抬了抬时髦的圆框墨镜，视线在咖啡馆的众人中扫视了一圈，最终停在角落里点头的季兮玥身上。 “hi。”季兮玥无声地向她问好。她也回了个微笑，飘飘然走过去坐在了她的对面，“季兮玥?” “是我。”季兮玥合上笔记本电脑，收到自己hellokitty的粉色电脑包里，“宋小姐，你好啊，来谈谈我们的合作吧。” 宋雨晴，季兮玥的新经纪人。 原先的柳姐已经拿钱走人了，有顾家的势力在这里坐镇，谅她也不敢说什么不该说的。 这位宋小姐，则是季兮玥亲手挑出来的人选，说什么也不让其他人插手。 “我不明白你。”宋雨晴开门见山，直入主题，“既然你有顾家这么大的依仗，为什么不愿意向媒体透风呢。” 季兮玥手机扫码，点了杯正在打折的卡布奇诺，听到宋雨晴的疑问，她无所谓地笑笑：“还不是时候嘛，我家的私事有些难说。” 其实，季兮玥不同意的原因有两点： 一是，顾语欣的问题没有解决，现在暴露身份容易引起舆论的攻击。 二是，这个身份所带来的流量是一次性的，现在暴露了以后就没这机会了。 她如果想尽快达成登顶娱乐圈的目标，就要利用好这次机会。而不是随便就浪费掉。 宋雨晴想当然的认为是顾语欣的事给她造成了困扰，于是赞同地点点头：“也是，你不想被舆论牵制，我能够理解。” “啊，舆论?”季兮玥瞪大了双眼，做作地反问宋雨晴，似乎从来没想过这种东西，“这种东西不是信手拈来的吗?还有被牵制一说?” 宋雨晴被她狂妄的发言弄的有些不舒服。 “我不在乎舆论，毕竟大家都是瞎子，媒体想让他们看到什么，他们就只能看到什么。” 季兮玥说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了几下，“你喝什么，甜点的还是苦点的?” “冰美式，谢谢。”宋雨晴礼貌地回答，“但是舆论对现在的你还是很重要的，毕竟你需要打一场翻身仗。” 季兮玥这时候却没着急反驳了，而是乖巧地点点头，带着点讨好的微笑：“所以我这不是请您来了嘛，本职是律师的宋小姐～” 宋雨晴被她突变的态度弄迷糊了，在她眼里，季兮玥就像个盛气凌人的玩偶，戳一戳就发现里面是软的，还很乖，很听话。 是个有个性，但不狂妄的孩子。 宋雨晴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沓文件，开始详细地分析季兮玥的现状和经济价值。季兮玥听的直点头，时不时还提出几个建树性意见。 “《爱豆大冒险》的播出时间是下个月，所以这个月的空档期我可以接个广告，维持曝光度，从而引媒体来针对我，是吗?”季兮玥双手托腮，认真地问道。 “对，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宋雨晴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里其中一张截图，“xx品牌的奶茶，他们资金缺乏，但需要明星造势。对你来说是非常适合的选择。” 便宜，还有话题度。 毕竟在品牌方眼里，黑红也是红嘛。就怕明星代言人彻底糊了，什么流量都没有还要吃走代言费。 “我没意见，只不过……”季兮玥沉吟一会儿，像想起什么似的，似笑非笑地提醒道，“宋姐，这个代言会是我的吗?” 宋雨晴挑眉：“你在质疑我的专业水平?” 咖啡端上来，季兮玥兴致勃勃地起身，往卡布奇诺里又倒了三袋白砂糖。然后孩子气般的搅和着，等到不烫后才满意地啜了口。 “不是呀。”她笑的很真诚，眼底却有点深不可测的冷漠，“只不过这种事发生过不止一次。保险起见，我还是要问问的。” 可怜的孩子。 宋雨晴权当这姑娘被顾语欣折腾惯了，稍微有点好消息都不敢相信，于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你要相信我。” 第十五章 灰色回忆 上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季兮玥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 那是个没有雪的冬天，寒风席卷着雨点灌进季兮玥的衣领，后背打湿了一片。她裹紧自己的围巾，逃避似的闭上眼，蜷缩在父母的坟墓边。 “这个冬天太冷了。”她自言自语道，将裸露在外的双手缩进了衣袖，“很难让人活到下一个春天。” 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的呢? 她想不通，也没必要想通。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她，不要对莫名其妙的事情深究，否则只会失去更多。 不要试图抢荣誉，否则自己的试卷就会被莫名其妙地“销毁”。 不要试图抢财富，否则自己的作品就会被莫名其妙地实锤“抄袭”。 不要试图抢地位，否则身居高位的父母就会莫名其妙地“意外身亡”。 这些事背后的受益者，永远只有那个看上去可怜无辜，被意外牵扯进这种事，到头来却赚的盆满钵满的男人。 如果人生是小说，那她绝对是倒霉的女配。 她存在的意义就是慢慢地失去自己拥有的所有东西，然后给男主送去一个又一个的“金手指”。 “凭什么啊。”她突然有些忿忿不平，眼角渗出些湿润的液体，“凭什么莫名其妙地就抢走我的东西……” 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打断了她。 “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你要相信我。”穿着栗色风衣的英俊青年俯下身，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季兮玥的肩上。“回家吧，我们想办法保住你父母的遗产。” 季兮玥抬眼，那是她许久不见的远方堂弟，上次看到他还是稚气未脱的小孩子模样，想不到现在出落的这么大方。 她勾了勾有些僵硬的唇角，任凭青年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轻松提起来，然后囫囵着被搂紧了怀里。 季兮玥最近瘦了不少，算得上皮包骨头，轻的一点肉都摸不着，青年很顺利就将她搬到了车上。 像运送一只颓丧的小猫咪。 小猫咪的性格是众所周知的，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活力。 季兮玥像没事人样的继续和那个既得利益者撕b，雷厉风行地干掉所有拦路虎，将父母的遗产牢牢的握在了手里。 那是父母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谁也没资格抢走。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公司蒸蒸日上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事情再次降临到季兮玥的头上。 公司被查出和某个毒枭有密切联系，账户被冻结，所有资产都等待清算。 季兮玥气的肺都要炸了，去找警方要证据，得到的结果就是“我们给不出证据，但你的犯罪事实确凿。” 这次，青年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他们的世界似乎有些bug：涉及到和那个既得利益者有关的事情，所有的法律和规则都会莫名其妙地失效。 就像，玛丽苏文的男主做的任何事，都会被作者强行合理化。 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会在这时离开季兮玥，毕竟风暴中心的人只有她，所有接近她的人都会被卷进这种莫名其妙的世界里。 但青年没有。 他拍了拍季兮玥的背，像哄孩子似的轻声耳语：“别怕，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季兮玥红着眼反问他：“呆在我身边，可你能做什么呢?” 是的，青年什么都做不到。 从小到大，都是季兮玥比自己优秀，即使总是莫名其妙地丢掉属于她的第一名。但一个能常年稳居第二的人，也是他这种中流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于是，青年诚实地摇摇头，然后环住了她的脖颈：“可是，我想陪着你。” 陪着你溺亡，没入无底的深渊。 青年最终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他身陷囹圄，一己之力担下了季兮玥所有莫须有的罪名，给她留下了那个宝贵的，东山再起的机会。 尽管季兮玥撕心裂肺地命令，要求他带着所有的东西远走高飞。但他还是违背了她深思熟虑的意愿，自作主张地牺牲了自己。 青年走进了刑场，阳光洒在他灰蓝色的囚服上，镣铐晃动的声音“哗哗”作响，仿佛临刑前的丧钟。 他面带微笑，抱了抱送行的季兮玥，在她的唇边留下一个滚烫的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他还是死在了那个漫长的，寒冷的冬天。 从那天起，季兮玥的心就碎成了看不清原貌的废石堆。她冷漠而疯狂地报复既得利益者，丝毫不顾及莫名其妙的事件的后果。 奇怪的是，莫名其妙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少，她的世界也慢慢地合理起来，像抹去了原有的灰尘。 最后，在一个普通的早上，她听见了那个陌生的机械音。 【宿主，你好呀，我是女配逆袭系统2436，目的是帮助所有觉醒的女配……】 季兮玥笑了笑，只问了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不来早一点?” *** 够了，别想了。 季兮玥笑嘻嘻地点头，将手中的咖啡一口喝干净，颇有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豪迈感。 “好的，那我就把身家性命托付给宋姐您啦，也不用生疏，以后叫我小季就行！” 宋雨晴被她多变的语气逗笑了，笑了一阵后，又恢复了固有的严肃：“我们也得对公司有个规划，基本的几个部门需要建立起来。” 首先就是公关部。 公司的壳子好办，有钱就行。但很多技术性人才是有钱都挖不来的，季兮玥也为此犯愁。 “公关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宋雨晴道，“我背后有一个完整的明星公关团队，里面的律师都是专门为你们这种人服务的。” 这未免也太可靠了吧。 季兮玥选她当经纪人，有很大的成分是因为对方是曾经的律师。律师在很多问题的处理上都有系统性的解答，还很可靠。 知法，懂法，用法的人永远不会吃亏嘛。 但她也没想到，这位宋律师不仅自己行，还能带来一个完整的，大家都很行的团队。节省下她好一笔寻找人才的支出。 这是条粗壮的金大腿啊！季兮玥对系统激动地呐喊道，迫使系统暂时关闭了自己的接收系统。 “嗯嗯嗯。”季兮玥的眼睛里都放射出“人才你好”的光，“宋姐不用担心其他部门的问题，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资金链……”宋雨晴有些迟疑地问道。 季兮玥“刷”地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把整齐的财务报表毫无保留地展现给宋雨晴：“请——”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么个横空出世的小公司，居然有如此坚挺的资金链支撑着。而且和顾家无关，完全是季兮玥个人的手笔。 宋雨晴惊叹于季兮玥的天才，突然想起对方是b大金融系高材生，即使辍学也阻止不了对方发光发热，终于释怀了。 “好，就这么定了，下周我们去拍广告。” 第十六章 受挫布局 第二天，季兮玥起了个大早。 天色有些阴，但天气预报上说没有雨。季兮玥迟疑了几秒，还是往包里塞了把粉色小阳伞。 也就图个心理安慰。毕竟南方的天气，不下雨还好，真要下起来，光凭这把伞是绝对撑不住的。 “玥玥，你要出门吗?”餐桌旁的顾母见季兮玥快步穿过走廊，道，“不急的话吃完早饭再走吧，正好你哥也在这。” 顾邢朝拿着三明治的手一顿。 他现在有点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态度和季兮玥相处。对方是没相处多久的亲妹妹，优秀的又有点失真。 如果阴谋论，这就是仗着血缘关系，被对家派过来瓦解内部的商业间谍。 好吧，他承认自己有点自惭形秽了。明知道季兮玥这个金融高材生，不出娱乐圈的原因就是避嫌，还忍不住想这么多。 不，避嫌真没有。 如果季兮玥能听见他的心声，肯定要对这点嗤之以鼻，这一切不过是系统的任务罢辽。 系统：【不要总让我背锅啊！】 季兮玥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背着真皮小挎包就搬到了座位上，非常自然地把黄油抹在了吐司切片上。 “好久没吃正常饭了，谢谢妈。”季兮玥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嘴甜的和抹了蜜似的，“之前泡面吃太多了，对身体是不怎么好。” 顾母听了又是阵心疼。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怎么能天天吃这些垃圾食品。我这就去让营养师给你单独配餐，之后每天就按这个标准吃饭。让你宋姐也看着点。” 她不厌其烦地念叨着，旁边从没吃过泡面的顾邢朝倒觉得稀奇： “泡面这种没营养的东西你也吃得下去?想不到……哎，妈！” 顾母狠狠地削了顾邢朝一眼，眼睛里差点写上“恨铁不成钢”五个大字。脚下毛拖鞋轻轻踹上了顾邢朝的膝盖。 这小孩真是被她宠坏了，话都不会说了，出口全是呛人的。 季兮玥反而翻了个隐秘的白眼：“哥，我真可怜你，这辈子连泡面都没吃过。享受不到我们平民简单的快乐。” 顾邢朝被一句话哽住了。 系统难得和季兮玥达成了共识：【说得好，泡面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只要尝过它，月入一亿都拒绝不了这种朴素的工业残渣！】 究竟是怎样天才的人，才会想到将普通的压缩面饼丢进沸水里。加之以最便捷的粉包和酱包，就能创造出一碗热气腾腾，劲道可口的面条啊。 想到这，季兮玥垂眸，开启了认真干饭模式。 风卷残云般把自己的那份消灭干净后，就对上了顾母怜爱的目光：“咖啡喝了吗，你爸今早手磨的。” 咖啡太苦了，她喝不惯。 季兮玥张张嘴，刚想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突然念头一转，临时冒出了个更好的主意： “今天要去拍一个奶茶广告，在那估计会喝不少。再喝咖啡的话我担心会睡不着。所以只能放弃啦。” “广告?”顾邢朝关注的点果然不同，他抬头，锐利的目光在季兮玥身上扫视了几圈，“宋姐替你找的?” “对呀！”季兮玥眼睛亮起来，双手合十贴在自己的脸颊边，满是对未来的无限遐想，“我还是第一次接到xx品牌这么大的广告呢！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家嫌弃。” 她唇边还留着点黄油痕迹，像只偷吃完没洗脸的小猫咪。顾母见状，在她侃侃而谈的时候，轻轻拭去了她嘴角的污渍。 看上去，季兮玥对这个广告的期待值很高。也对，顾邢朝给自己找到了个合适的理由。第一次和大品牌合作是这样的。 “商业合作吗?”顾父路过餐厅的时候插了句，“挺好的，赚钱在其次，积攒的人脉才是最重要的收获。” 至此，全家人的印象里都留下了这幕： 季兮玥兴高采烈地介绍着品牌方的各种详细要求，即使是很简单的东西，她也不厌其烦颠来倒去地介绍。 很认真，很在乎，很上心。 *** 所以失去的时候也会更加的难过。 乌云迅速地在这片地区的上空合拢，酝酿着瓢泼大雨和闪电，隐约的雷声在很远的地方轰鸣，夹杂着“收衣服收被子”的吆喝。 外面的摄影师看天色不妙，马不停蹄地就将笨重的设备全部迁往室内。人来人往间，伫立在原地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季兮玥双手抱臂，百无聊赖地站在摄影棚门口，冷漠地听着宋雨晴和导演浪费无用的口舌。 “这是合同内容——你们临时换人的行为是毁约，毁约懂吗?” 宋雨晴的火气“蹭蹭蹭”就上来了，导演和她是旧识，所以她也抱有十足的信任，没怎么多问这件事。 想不到没过几个小时，到手的鸭子飞了就算了，连窝里的鸭蛋都没捞着。 导演很为难，他是有苦说不出，背后的势力压的他不得不闭嘴，只能一个劲和宋雨晴打太极： “这也是没办法的，这个人选的问题呢，我们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但季小姐呢，实在是不符合我们品牌方对代言人的要求，所以呢……” 宋雨晴不耐烦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住，官话少说点，你就直说吧，新代言人是谁。” 导演沉默了许久，最后凑到宋雨晴耳边，小声说出了那个名字： “顾语欣。” 暴雨倾盆，雨点砸上崎岖不平的水泥地，飞溅的泥土落上了季兮玥穿着的，崭新的白衬衫。 雨声遮住了后面两人的交谈，她也没心情听下去了。 该说什么，果不其然? 她撑起单薄的粉色小阳伞，独自掀开密布的雨帘，朝着车库的方向走去。摄影棚实在太冷了，呆在地下车库会暖和些。 或许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绕了半天，都没找着地下车库的入口。本想叫系统开个导航，谁知系统去开会了，只有自动留言的“_(:3ゝ∠)_”漂浮在眼前。 季兮玥有些无奈，她倒不是在为广告的事烦恼。 毕竟女主光环她见识过很多次，这种程度的不过是飞来飞去的苍蝇，烦人但没啥杀伤力。 主要是，伞太小了，遮不住雨。 她长叹一口气，刚想掏手机让还在和导演扯皮的宋雨晴小姐救她于水火之中，头上就笼罩了一片阴影。 “这位小姐，好看的伞往往不实用，你后背已经湿透了哦。” 第十七章 意外会面 “我知道，但还是谢谢……” 你。 季兮玥的心剧烈地鼓噪起来。 视网膜里倒映出面前青年的身影，她的瞳孔猛然缩成极小的圆圈，仿佛在贪婪地攫取，将对方的样貌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那张熟悉的脸，和那件熟悉的栗色风衣。 她差点脱口而出那个人的名字，但还是把声音咽回了自己的喉咙。快穿局的确有人死而复生的先例，但小世界绝无可能。 大概，是巧合。 “不用谢，我应该做的。”青年勾起唇角，温和地笑道，“不过，我倒是挺好奇，宋姐把我丢了也要见的新人是什么样的。”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青年的目光在季兮玥身上逡巡着，不带情色意味的欣赏显得更加纯粹。 季兮玥姣好的面容并没有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迟迟不肯移开视线的是另一种东西。 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张扬，像冬日里烧灼的火焰，源源不断地向外输送着热量，是白衬衫和牛仔裤都遮不住的明艳。 别人也许会被她多变的性格蒙蔽了双眼，觉得她或清纯，或柔媚。但青年始终盯着那颗有力跳动的心脏，认准了她是个…… 很热烈的人。 季兮玥“啪”的一下收起小阳伞，很自然地钻进青年的大伞里。同样友好地对他笑了笑，不过笑容里带了点俏皮： “你不用好奇了，我就站在你的面前，发现什么你不具备的优点了吗?” 青年将伞向季兮玥倾了倾，不动声色地挡住了斜着吹打过来的雨线。面上却是认真的思考状：“嗯……你长得比我漂亮?” 刚上线的系统：【这人好蠢哦哈哈哈，宿主，你肯定不会喜欢这个类型的吧。】 不，季兮玥喜欢，尤其喜欢听这些无意义的废话。 很久以前，那个人也喜欢在她耳边碎碎念，叨着叨着就没了声。季兮玥担忧地回头，紧接着就被禁锢住双手，然后两个人缠绵着在沙发上接吻。 “我有什么优点?” 吻毕，季兮玥问他。 “你长得比我漂亮。” 那个人不假思索地回答，像是他平常能说出的废话，却把季兮玥逗笑了，笑的软在他怀里，怎么也起不来。 “谢谢夸奖。” 季兮玥点了点自己的唇，圆润的唇珠被她有意无意地撩起又落下：“我想去地下车库，方便送我过去吗，好心的陌生人?” 陌生人三个字被她咬得很重。 “莫晓声。”青年指了指自己，又自来熟地想揉季兮玥的头发，被后者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草头莫，通晓心声的晓声。” 季兮玥迈开脚步，身后的莫晓声亦步亦趋，雨伞始终保持在她的正上方。 系统此时却不淡定了，在季兮玥脑海里上蹿下跳：【莫晓声，他居然是莫晓声?！就这本娱乐文最大的反派莫晓声！！！】 季兮玥不易察觉地瞥了莫晓声一眼，话里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 “他，反派?别闹了，作者是缺德，才会把这种人设置成反派吧。” 系统急忙为作者辩解：【你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剧情里他可是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的大魔头！】 季兮玥原本湿透的背部慢慢干起来，没有那种黏糊糊的感觉了。杀人不眨眼的莫晓声却湿了半边身体，在季兮玥看不到的地方。 系统“刷拉拉”地翻着剧本，试图让季兮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他作为前届影帝，深深地嫉妒着陆亦辞，屡次陷害他。最严重的一次甚至让对方入狱，还是顾语欣把他保了出来……】 季兮玥“噗嗤”一笑：系统，少看点剧情，多看看人。都那么多世界了，你还是学不会这点。 在光怪陆离的小说世界里，作者的剧本永远是苍白无力的。 那些标签似的形容词，会以各种形态在角色身上实现，或好或坏，但绝对和原来的意思无关。 标准的玛丽苏男主，高冷禁欲，霸道偏执，对女主有极强的占有欲。换到小世界里，很可能就变成陆亦辞这样的矫情鬼。 不通人情，不会说话，做事幼稚又可笑。如果不是玛丽苏光环的加持，很可能早就被人情世故搞的筋疲力竭。 而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先生，却很有可能是真正爱恨分明的角色。 毕竟陆亦辞这种人，为了顾语欣，连法律的红线都敢大步跨过去。换了哪个有脑子的，都想让他进监狱呆几年。 坐牢吧您呐。 *** 季兮玥最终还是没将莫晓声代入那个人。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对这类型的男人毫无抵抗力，好感像决堤似的疯涨。 没过几分钟，两人已经互换了微信。 “晚上可以开黑打游戏。”莫晓声盛情邀请她，“我steam刚买了饥荒联机，正缺个队友一起玩。” “好啊。”季兮玥晃了晃手机，粉色的小猫挂坠摇来摇去，“我两百多小时的饥荒，带你飞。” 系统：【你哪来的两百多小时，那记录明明是我打的好吗?】 季兮玥：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莫晓声环顾四周，道：“你们车停在哪儿了?” 地下车库里绕了几圈，季兮玥看到站在车边正焦急的宋雨晴，不由得赔罪似的冲上去，给了个大大的拥抱。 “宋姐，对不起，我迷路啦！” 宋雨晴刚想数落她几句，被如此坦诚的道歉给弄没辙了。自己的艺人自己宠，怎么着，还能辞职咋地? “下次记得给我打电话，别跟着别人乱跑。” 说到这，宋雨晴对莫晓声是一万个不满意：“你小子怎么跑来了，可别给狗仔拍着，对我新宝贝的名声不好。” 莫晓声故作委屈：“宋姐，我已经不是你的宝了吗，我们十几年的交情……” “拉倒吧你。”宋雨晴无情戳破他的卖可怜，“学生时代做你的补习老师，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 好嘛，高中时代的臭小子，的确是人憎狗嫌的存在。 “说正经的。”莫晓声恢复了常态，他抖了抖雨伞上的水，组织了下自己的语言。 “季兮玥，离陆亦辞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第十八章 图穷匕见 话刚出口，莫晓声就后悔了。 他是以什么立场说出的这番话? 第一次见面，和季兮玥非亲非故，就开口指点起人家的私事来。 即使圈内都听说过季兮玥追陆亦辞，也知道陆亦辞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谢谢。” 季兮玥却认真地回答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也没有费口舌解释什么自己对陆亦辞没想法。 “我知道他不是个好人，可这不是巧了吗，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言下之意是，陆亦辞仗着喜欢作践她，她也会以同样的方式作践回去。毕竟是见色起意，还没深情到可以容忍对方所有事的程度。 她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否认“季兮玥”喜欢陆亦辞的事实，而且也不打算洗干净这点。 她是金牌快穿者，想的自然比下属多的多。 普通快穿者也许会学习很多快穿小说的主角，上来就将自己身上的舆论洗干净，然后狠狠地打脸配角，狠狠地打脸渣男，丝毫不顾及旁人的感受。 在旁人看来，你就是个冷血的利己主义者。 一夜之间，性格大变，之前那么着迷的人，现在却只剩下利用和欺骗。把渣男的剩余价值榨干净后，就毫不犹豫地把对方当垃圾处理掉。 这样好吗，这样不好。 性格大变需要理由，事件的反转同样需要理由。 毫无理由的做事，只会让故事边缘的人对世界的真实性产生质疑。继而认为自己只不过是故事里的炮灰，连存在都是毫无价值的。 觉醒从来都是把双刃剑。 好点的如季兮玥，被系统捡走为时空快穿局打工。坏点的就成了小世界的病毒，在绝望中摧毁这个世界的法则，让全世界都卷入无休止的战争。 可生活在小世界里，与主角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人们又做错了什么呢。他们凭什么付出生命的代价，为觉醒者的愤怒献祭呢? 莫晓声仔细地打量着季兮玥，确定对方没在说笑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学妹”那么上心。 “那，祝你事业顺利。”莫晓声笑道，然后对宋雨晴眨眨眼，“宋姐要好好带学妹啊，争取出个影后不是。” “滚滚滚！”宋雨晴已经忙着赶人了，比起莫晓声，她现在更关心季兮玥的心理状态，“小季上车，我送你回家。如果不想回家，在我家坐会儿也是可以的。” 季兮玥用脚尖在地上画了个圆，垂眸道：“谢谢宋姐，我直接回家就好。” *** 宋雨晴很担心季兮玥。 答应的好好的代言突然间就没了，还是被顾语欣这个一直打压自己的人弄走的。但凡正常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心理阴影。 宋雨晴有些忿忿，季兮玥的生涯规划是她亲手编写的，没想到开头就夭折了一次。这对她的业务能力也是莫大的耻辱。 季兮玥没表现出多少不高兴。只是从上车起她就开始闭目养神，眉头紧紧地蹙起，嘴角也无意识地下撇。每个细节仿佛都在宣告着“不开心”。 下车时，她甚至没打伞。独自闯进了雨里，整个人瞬间被浇成了落汤鸡。 宋雨晴想提醒她，却被季兮玥回头时的眼神震撼了。 她的眼神很冷，像极北之地三尺之下的寒冰，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出鞘的利剑，见血封喉，锐不可当。 是时候引爆了。 对沾沾自喜的“女主”的反击。 系统：【咦，你走之前做了什么吗?】 季兮玥乖巧否认：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做。 系统不相信，放了个屁股在她的脑海里，势必要看到季兮玥所有的操作才满意。 季兮玥按响了门铃，踢踏的脚步声传来，像引线安静燃烧的声音。紧接着，人脸识别系统起效，“滴——”，大门应声而开。 顾母刚巧看见还没来得及收拾情绪的季兮玥。 漂亮闺女像刚从汤锅里爬出来似的，不仅浑身湿透，滚烫的皮肤接触潮湿衣料后还升起淡淡的白雾。耳边垂下来一绺绺的黑色长发，发梢还在往下滴水，汇聚成脚下不规则的一滩。 她吸了吸鼻子，似乎是着凉了，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门开了也只是孤零零地站在玄关，犹犹豫豫地不进去。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想起来什么，眼圈整个儿都通红了。 “怎么了玥玥，不是去拍广告了吗?” 顾母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赶忙把她迎进来，又拿了条长浴巾包住了湿漉漉的头发。 “和妈妈讲讲，这是发生了什么?你宋姐怎么不在?” 季兮玥双手撑在座椅的边缘，双腿也小心地并拢起来，似乎在尽力缩小自己打湿的地板范围。 闻言，她有些紧张地揉搓着浴巾的边角，像担惊受怕的小奶猫，认真观察了顾母现在的表情后，才蚊子哼般的说出口：“没了……” “什么?”顾母不明所以。 “代言，被抢了……”季兮玥越说越委屈，金豆豆开始在眼眶里打滚儿，却始终没掉下来。 她不是喜欢示弱的人，但面对原主的“家人”，示弱是最好的交涉方式。顾语欣再怎么也是顾家服务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两人真要发生矛盾，吃亏的肯定还是自己。 除非，情绪上头。 就像被承诺去旅行的小孩子，辛辛苦苦考完试，达到了父母要求的标准。兴高采烈地和所有朋友分享自己的喜讯，还满怀希望地设想旅行究竟多有意思。 结果，父母悔约，他提起来还白白讨顿打。 他的努力和欣喜都被人看在眼里，却是一场空的结局，是个真朋友都会生气的。不说报复，和正主骂骂人绝对是少不了的剧情。 如今，顾母就是这“朋友”的身份。 “还有这事?”顾母本来就对季兮玥又喜又爱的，这档子事情出来后“刷”的一下就被点燃了，“你是顾家嘱咐过的人，谁还敢抢你的代言，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季兮玥眼睛红红的，但没有回答。 “顾邢朝！”顾母撸起两边的碎花袖，她只是追求生活情趣，可不是什么无能的家庭主妇，“你妹妹在外边受委屈了，你管不管?你不管我可就管了！” “哎，妈！” 顾邢朝丢下没搞完的工程文件，马不停蹄地就屁颠屁颠跑出来，他可不敢把事情留给自家老妈做。 要知道这位商业女强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腥风血雨，自家老爸都要退避三舍。 “怎么了这事，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顾邢朝一眼就看见客厅的落汤鸡，嘴角勾了勾，“不是说去拍广告吗……” 他瞥见自家老妈能吃人的表情，突然反应过来：“谁抢了你的代言?” 季兮玥抬眼，眼底闪烁的泪花像剑芒，图穷匕见：“……哥，是她。” 顾邢朝心领神会，头皮瞬间就炸开来。 “是，顾语欣……” （感谢红袖小可爱的追更和打赏，所以今天稍微多写了点。因为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见作话，所以就写进正文了，不是用来凑字数的quq） （今天下午我就去住院啦，身体不好所以有点忙，明天尽量在早上更新quq） 第十九章 家庭会议 四人齐聚书房，以众星捧月的姿势围着茶几坐了圈。 中间被捧着的茶几上摆了壶滚烫的热茶，陶瓷杯里的清澈液体升起了袅袅白烟。 屋外是磅礴的雨声，屋内却落针可闻，谁也没有开口打破沉默。 突然，季兮玥挪了挪身体。 她刚被顾母拾掇好，身上套了件暖和的珊瑚绒睡衣。此刻正抱着膝盖蜷缩在红丝绒软椅上。 顾母见状，立刻兜住她头上快掉下来的浴巾，重新把湿漉漉的头发都卷进去。季兮玥头发厚，用上电吹风也干不透彻。 “爸，你给个方案。” 最终，顾邢朝受刑般的率先开口，求助的眼神投向自家亲爹：“我照着做就行，总不能劳动妈是吧。” 顾母似笑非笑地斜了眼丈夫。 顾父故作镇定地咳嗽了几声，自家老婆的手段他以前是领教过的。顾语欣真要被她收拾了，那旁人就等着收尸了。 “这个呢……最好还是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草率的惩罚呢，不仅起不到教育的效果，指不定还会起反作用。” 顾父使出了自己多年的和稀泥功力，忙顾左右而言他。 “说不定语欣也不是有意的，对吧。同行竞争在我们的生活里呢，是件很常见的事情。学会处理竞争，去面对挫折，那也是每个人都要……” 完了，顾邢朝多了解自家老妈啊，连反驳的句式都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了。 “所以，我要教玥玥如何处理竞争。” 顾母翘起二郎腿，那股子商界大佬的气势油然而生，眼神都有点睥睨众生的味道。 “面对非正当竞争，不要忍气吞声，不要逆来顺受。要拿起身边一切可用的武器，对威胁你的庞然大物进行反击，懂了吗，玥玥?” 果然，顾邢朝的苦笑挂上了嘴角。 顾母让季兮玥拿起武器反击。可季兮玥这么个要钱没钱，要资源没资源，要人脉没人脉的傻孩子，哪来的什么武器啊。 哦，武器倒是有，那不就是顾母您吗? 感情说了半天还是绕回去了啊。 让季兮玥借顾母的势反击，那不就等于断了顾语欣所有活路? 顾家父子愁眉苦脸着，季兮玥却在心底为顾母喝彩。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能举起话筒来段慷慨激昂的发言力挺顾母。顾母这性格，哪哪都对她胃口。 不如说，顾母这性格，和她的真实性格别无二致。 像离群索居的独狼，被狮群围住也威风凛凛地站在雪丘上，露出若隐若现的锋利獠牙。 “这怎么能说非正当竞争呢。”顾父究竟是当爸的，脑子转的比顾邢朝快的多，“xx品牌好歹也是个大品牌，这个代言的商业价值还是很高的。” 顾邢朝急忙附和：“对对对，老爸说的对。” 顾母被唱双簧的父子俩气笑了。 她舍不得打儿子，自然赏了坐在旁边的顾父一个爆栗，接着嗔笑道： “你们两个男的，是不是从来不关心家里的女人?男主外女主内，是吧，顾明华?是吧，顾邢朝?” 顾父脑中响起了连绵不绝的警报声，求生欲让他迅速抱紧了顾母，讨好地往她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不是不是！老婆你听我解释，这不是工作太忙，你又太可靠，就没再管家里的事了嘛。” 顾邢朝则立刻坐正，目不斜视，背部还绷的笔直。 作为学土木的苦b工程师，他平日里天天想提桶跑路，自然也不免借酒消愁。 最近呢，去酒吧的次数多了点，消费也高了点。真要被顾母查起资金流动呢，是要出大问题的。 “那行。”顾母立刻变了脸，两男人迅速噤声，“你们不管顾语欣，我管，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走上弯路。” “你不是说不是非正当竞争吗?我告诉你顾明华，我前阵子向她经纪人要过她最近的行程。这段时间她应该在横店拍戏，根本没有时间来拍这广告。” 顾母喝了口茶润润喉，又讲道： “而且玥玥不是说过吗，品牌方给的预算是十几万，这个零头能让她顾语欣放弃电影也要去抢吗?论名声，她拍的可是云导的贺岁档，云导的名声还没个奶茶大吗?” 云导的地位何其高也，那是文艺片的顶流，每部电影都能冲奖的狠角色。就算商业片，那票房也是顶顶的。 至于名声就更不用说了，连很少看电影的顾明华都听说过他的名字，并试图掺和进去搞投资。 这句话出口，顾父知道自己保不住顾语欣了。 她就是仗着自己是顾家人，明目张胆地抢季兮玥的东西。 哪怕这个位置不是她的，坐久了也把顾家的东西用的得心应手了，甚至顺手到用顾家的资源，去对付顾家的亲女儿。 心肠多毒啊。 顾邢朝也很失望，他从小看着顾语欣长大，对她宠爱有加，要什么给什么。 就算顾语欣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能买下行星命名权送她，几百万如流水般花出去。 即使顾语欣成绩不好，家里也送她出国留学，接受艺术大师的培训。回国后又直接送进娱乐圈，拍最好的戏，拿最多的钱。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滴滴滴——” 顾母刚想一锤定音，季兮玥这边就来电话了。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接通，电话那边是焦急的宋姐。 “季兮玥，你别看微博，等我回来教你怎么处理。” 季兮玥开的是外放，其他三个人都听见了。 顾邢朝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季兮玥不能看，但他还是可以看的。 于是他迅速点开微博，热搜第一的内容差点没让他把眼珠吓出来。 【爆季兮玥疑似被著名富二代包养……】 附上段十几秒的视频，顾邢朝忙不迭点开来，视角很刁钻，看得出是狗仔偷偷摸摸在拍摄。 视频里，季兮玥穿着奢华的黑天鹅戏服，肩上还挎着个名牌真皮包。她盛装出现在镜头的边缘，身姿优美地坐上那辆红色超跑的副驾驶。 这时候镜头拉进，驾驶位上男人的脸赫然展现，熟悉的面孔让顾父顾母都诧异了。 赫然是顾邢朝。 “妈——”顾邢朝发出了良家妇女般的哀嚎，“我脏了啊——” 顾母憋着笑：“你嫌弃你妹?” “不是，我的清白啊——” 顾邢朝委屈的要命。他是爱喝酒泡吧了点，可他至今连女朋友都没有啊。学土木的大老哥们找女朋友本来就难，被套个花花公子的名声那还了得。 “天凉了。”顾邢朝站起身，眼里散发出单身狗的光彩，“让这家媒体破产吧。” 第二十章 别学土木 于是，顾语欣的问题暂时搁浅。 顾家父母忍着笑去安慰受伤的顾邢朝，季兮玥则趁此机会仔仔细细看了遍热搜。 视频的角度虽狗仔，但联想当天情景，结合方向，角度，距离。很容易就能推理出视频出自谁之手。 陆亦辞。 听起来很荒谬的答案，大影帝追在车后吃尾气，只为了拍某十八线小糊星的花边新闻。可事实如此，也不得不信。 这真的是玛丽苏文男主吗，为什么b格那么低啊！ 季兮玥将自己的推理与三人讲了，顾邢朝沉吟片刻，凑到便宜妹妹耳边说了些什么。顾家父母都没听见，只看得季兮玥连连点头： “哥，你不笨嘛，就这么办。” 顾邢朝毛都快炸起来了，他本来就看陆亦辞不顺眼，没想到这小子还想拉自己下水，毁他千载难逢的姻缘。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真没见过陆亦辞这么缺德冒损的人。 如果因为这热搜，自己和暗恋对象掰了，那他这辈子都和陆亦辞不共戴天。 顾家父母见两人有主意也不再插手，推搡着两人出书房，就关起门讨论儿女教育问题了。 *** 宋雨晴忙的焦头烂额。 其实，热搜并没有什么。毕竟，广大吃瓜群众天天看八卦，对娱乐圈和豪门已经有了个模糊的错误印象。 简单来说就是烂，这两个地方出来什么新闻，他们都不会觉得奇怪。更何况是老生常谈的“女明星被包养”，看个乐就完了。 可，这对季兮玥却是毁灭性的打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与陆亦辞的绯闻还没来得及处理，这边所谓的“包养”又传的有头有眼的。 她现在又没什么足以让人忽视缺点的作品。这么两则谣言下来，路人的好感能直接败光。非常不利于她接下来选秀出道。 总的来说，这次热搜的幕后黑手，是极其针对性的。 如果季兮玥的翻身计划是继续拍综艺，或者转战电影，这通操作的意义都不大。偏偏她要去选秀出道，非常吃路人口碑和流量。 所以说，那个人不仅看穿了季兮玥团队的出道计划。还未雨绸缪，从陆亦辞手上买来了对方的花边新闻。在对方出道之前直接公布。 想把敌人扼杀在萌芽之中。 究竟是谁这么针对季兮玥?她个小糊咖，没法给任何人带来威胁，这么做是毫无意义的树敌。 正想着，微博提示音响了。 宋雨晴随意地瞥了眼，紧接着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她赶忙点进详情页查看，只见热搜第一赫然是： 【土木老哥，买房不易】 宋雨晴头上冒出了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时候微博这么关心民生了，收了热搜的钱，还能让其他新闻反超花边新闻? 怀着好奇的心情，她点进去看了几行，然后一口水呛在了喉咙里。 顾邢朝v：有没有媒体敢和我解释下“著名富二代”的含义?我tm学土木的，整天累死累活跑工地就为了赚口粮。我要是继承家产的富二代，早就提桶跑路了。 谁知道我爸妈看了什么微信软文，说要把家产全捐出去，连套房都不留给我。我为了买房，迫不得已求助我的好兄弟@谢淼v。 好兄弟推荐了@季兮玥v给我，说这位是投资好手，人家动动手指赚的钱，比我灰头土脸下工地多的多。我好不容易才赶上空请人家指教我，你们倒好，一条热搜把人家整自闭了。 大佬要是不教我了，我的买房钱怎么办啊，广大网友给我众筹吗?知不知道北上广繁华地段的房价有多贵，知不知道我们学土木的有多穷?hentui！ ps，学啥都别学土木，mmd。 配图是顾邢朝的注册工程师证书，各类打码的cad图纸和工程文件，负责人签名是顾邢朝的项目策划书。 以及顾家父母的各项捐款证明，和自己买房贷款二十年的银行记录。 这条微博属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你说他澄清了吧，季兮玥这个十八线小糊星，和投资好手是八竿子打不着，论谁听了都觉得荒谬。 但你说没澄清吧，他土木老哥和“非富二代”的身份可是坐实了。让人对“季兮玥是投资好手”的信息又多了点不切实际的期待。 说不定，说不定季兮玥真的是呢? 很快，季兮玥的微博更新了，只有图。 季兮玥：【b大金融系录取通知书】【各类从业资格证（基金，证券等）】【cicpa（注册会计师）】【frm（金融风险管理师）】【cfa三级证书（特许金融分析师）】【司法考试高分成绩单】【雅思七级成绩单】 这还没完。 【全国大学生数学竞赛一等奖】【北美数学建模大赛一等奖】【中金所杯特等奖】【cfa投资分析大赛特等奖】【曾经的多项风投记录】【知名企业资讯来往】等等等等。 这是份，能震慑大部分金融从业人的履历。 而且，这是原本的“季兮玥”，对逼迫辍学的家庭，最有力的反抗。 如果不是被陆亦辞pua，失去了求生意志，这些履历就是最好的证明。 证明她曾经努力过，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挣扎过。 系统：【哎……真可惜。】 季兮玥：是啊，真可惜。 网友们纷纷瞠目结舌，辞粉和玥黑肯定是不相信的，在评论底下叫嚣着“学术造假”“她背后的金主势力可真大”“要官方爸爸查明真相”。 可很快，官方爸爸就得出了她们最不想接受的答案。 b大官博v：季兮玥同学的事情我们也很惋惜，高材生因为家庭辍学是校方不想看到的事情，为此我们加强了对贫困生的……//季兮玥v：【图片】【图片】【图片】 一石激起千层浪。 b大的校友沸腾了。 这么个金融高材生，到哪个投行或者企业工作那都是妥妥的香饽饽。年薪少不了，在北上广买房都是轻而易举的。 季兮玥怎么可能因为贫困辍学呢? 肯定有隐情啊！ 高材生们群策群力，很快将当年季家父母偶遇星探，因财起意的龌龊事扒了出来，于是出奇的愤怒了。 你让这么优秀的学姐放弃远大前程，去满足你们短浅的一己私欲? 这还是亲生父母吗?！ 第二十一章 群情激奋 一时间，愤怒的b大学子攻陷了营销号的微博。 b大学子是很有正义感的，她们才不管什么粉圈纷争，季兮玥在娱乐圈的名声如何。 只要季兮玥是b大学子，受了不公平的待遇，那说什么也要为她讨回公道。个人的力量不够，那就群起而攻之，直到给出个说法为止。 造谣的营销号收了钱，本想装死蒙混过关。想法是好的，奈何转发的人太多，为季兮玥撑腰的人里甚至有b大教授。 王肃宁v：我没想到曾经的学生会有这种遭遇，对此我感到很痛心。本科学习时我曾与季兮玥同学有过深刻交流，她对我国风投市场有相当独到的见解。当时我就对她的未来非常看好，想不到……//季兮玥v：【图片】【图片】【图片】…… 王肃宁教授！b大学子再次沸腾了。那可是金融圈的神话，股市的不败操盘手！ 甚至，有小道消息称，02年那场导致众多投资者破产跳楼的经济泡沫，就是他一手缔造的结果。 连这种天才都为季兮玥站台，难道她的能力还能有假不成? 这下营销号没法装死了，立刻联系上新闻提供者商量对策，新闻提供者气急败坏，一个电话把在片场拍戏的影帝叫了过去。 当时提供视频的时候可没说过，季兮玥是这种出身啊！ 陆亦辞有苦说不出，他在娱乐圈被众星捧月久了，早就习惯身边围着群身份低微，态度恭敬的女人。 季兮玥就那舔狗的态度，陆亦辞还以为她和她们没区别，都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角色。谁知道人家档次高的不止一星半点啊。 陆亦辞又气又恼，还夹杂着点不易察觉的嫉妒。 娱乐圈的人大多学历不高，即使再顶流的明星也会被“上等人”认作没什么能力，只能供人逗乐的玩具。 凭什么，凭什么你季兮玥是特别的? b大学子要听到陆亦辞的心声，绝对当场冲进他微博评论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自己不上进，还嫉妒同行上进。更何况，人家季兮玥是被迫进娱乐圈的，在哪发展不比娱乐圈陪笑好? 不过，陆亦辞也就这种水平了，以他的脑容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求助于“那个人”。 “那个人”是他在网上认识的，代号是“g”，自称为“missglory”，也就是荣耀小姐。经常在幕后指点他的行动。 这次，荣耀小姐狠狠地嘲笑了他的愚蠢。 【荣耀小姐】：这种事都来找我的话，你也不用做我的朋友了，我不需要这么愚蠢的朋友。 【陆亦辞】：我没想到季兮玥的公关团队会这么，这么别出心裁，联合顾邢朝演出这么一场大戏来。 【荣耀小姐】：顾邢朝这个人我了解，他向来就这么离谱。算了，这次也是我的疏忽，没事先调查清楚季兮玥的底细。听着，你就这么办…… 很快，远在h市的季家父母接到了陆亦辞代理人的电话。 季家父母是没什么见识的小市民，平时上网也就刷刷抖音短视频，哪见过b大学子这种架势，早就被吓破胆了。 现在接到陆亦辞的电话，和找到主心骨似的，说什么都“嗯嗯”应下来照做。 过不了多久，又有媒体发布了新动态。 新闻中表示，记者秘密采访了季家父母，和当时的星探。两方都表示，看中季兮玥确有其事。 但当时季家父母极力要求她完成学业，是季兮玥个人对娱乐圈非常向往，才做出了这种选择。 言谈中还隐隐表达了，季兮玥其人的爱慕虚荣，享受别人对自己的追捧等等。总之，学历是真的，这个人作践自己也是真的，和季家父母那是绝对没关系的。 此话一出，辞粉和玥黑们又来劲了。纷纷冲进季兮玥微博，格式整齐划一地刷肮脏辱骂的语句。 至于季兮玥，季兮玥根本没看评论区。 她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地吹着空调，边听新出的音游曲，边在屏幕上悠闲自在地点着什么。 指尖“噼里啪啦”地敲打着虚拟键盘，偶尔有停顿是在斟酌语句，打下最后一个句号后，她不假思索地按下了发送。 季兮玥：五分钟后开直播，来展示下我是怎么“爱慕虚荣”的。 *** 五分钟后，季兮玥的直播间。 观众进来就瞥见了那个缩在软椅里的漂亮女人，全身套着小兔子花纹的珊瑚绒睡裙，柔软的长发贴着脖颈的弧度落在胸前，还带着点潮湿的水汽。 似乎是刚洗完澡，她觉得有些困倦，伸手挡住嘴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下午好啊，家人们。别刷礼物了，平台有回扣的。骂人的房管记得封一封。” 季兮玥颇为娴熟地打招呼，至于弹幕里问候她家人的，已经被史上最强房管，系统，连账号带电脑都报废了。 系统：【宿主是不是该夸夸我quq】 季兮玥：好，我们统不愧是快穿局最牛的统，实在是太厉害啦！ 季兮玥清了清嗓子，等弹幕全部被系统处理，剩下难得的玥粉也消停后，终于开口道： “诸位久等啦，我想你们都看见那条假新闻啦。当然，很多人觉得那是真的，不过没关系，我有点东西想给你们看。” 她拿起手边一沓厚厚的a4纸，上面打印的都是这些年的转账记录，和一份陈旧的，就连另一位当事人都接近遗忘的合同。 “这是我每个月给爸妈的转账记录，我收入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寄回家的，剩下百分之十是个人开销。” 季兮玥顿了顿，拿起另一张合同，嘴角勾起抹没有感情的冷笑。 “至于这一张，是x星探当年骗我签的合同，上面的内容是什么，你们都可以仔细看看。” 她将合同凑近屏幕，所有的观众都看到了那刺眼的红色公章，还有季兮玥所担任的角色： 横店群演。 群演……群演?！ 爱慕虚荣的人会去当群演?金融系高材生会去当群演?不论是为名还是为利，这都是非常荒唐可笑的选择！ 现在不是信息闭塞的时代，群演的待遇有多苦那都是众所周知的。 和几百个人抢小小的角色，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工资日结还只有一百多。不包三餐和食宿，花钱买的盒饭闷馊了，摆地上狗都不吃。 “我和爸妈说过了，我学金融能创造的经济价值，肯定比我去当群演来的多。 但他们就是信那星探的鬼话，要把我往火坑里推，逼着我辍学，逼着我去横店谋生。 可能是觉得明星父母这个名头比较好听吧。我总不能辜负家人的期待，不容易从群演爬上来赚了点钱，也全都寄回去了。” 季兮玥冷笑，美目盯着摄像头，仿佛穿过屏幕盯着背后形形色色的观众。 “所以，到底是谁爱慕虚荣?” 第二十二章 我是黑客 “可能有人会说，我就是怀揣着不切实际的梦想，去追求明星这种万众瞩目的生活。” 季兮玥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指如飞，键盘被敲打地“噼啪”作响。很快，一个黑漆漆的论坛展现在眼前。页面很简陋，内容却很深奥。 宋雨晴此刻也在看自家艺人的直播，不同于理工科的顾邢朝，她对论坛里的内容没有半点敏感度。 直到弹幕开始清一色地刷感叹号，她才意识到，这个论坛似乎不一般。 【thh！看账户名！她是season！！！】 【有没有大佬能解答一下，我怎么什么都看不懂?】 【哎呀，thh，thehomeofhacker，黑客之家啊！】 【她不是学经济的吗，怎么突然又变成黑客了?】 【黑客?你用黑客来形容season?你知道她为我国网络安全做出了多少贡献吗?我以前以为season现实中肯定是个四十多岁的秃头理工男，没想到是这么好看的大明星！】 【season，真不是冒名顶替?这女的能有这么厉害，不仅学金融还能当黑客?】 【不会吧不会吧，都2021年了，该不会有人不知道黑客之王是个14岁的小孩，榜上有名的女黑客十有三四吧。】 【噗，笑死了，知不知道她拿的奖什么概念。北美建模冠军哎，季兮玥的计算机水平能差吗?】 季兮玥向后仰倒，将有些酸痛的脖子靠在舒适的软垫上。 她面容依旧是那么漂亮，此刻给人的感觉却蒙上了一层面纱，朦朦胧胧，看不清其中的底细。 那双暗红的眼睛却始终明亮，像阳光下璀璨的红宝石，又像冬日里不灭的火焰。 她还能给他们带来多少惊喜?观众们发自内心地产生了疑问。 “如果我想要那种生活，大可不用当明星这么麻烦”季兮玥勾起了唇角，说出的话却让某些身居高位的人心惊胆战。“给我一小时，我就能黑进漂亮国的军火库。” “到那时，全世界都为我瞩目。” 【开玩笑的吧……漂亮国的军火库，她再厉害也不可能……】 【快看论坛，季兮玥发布了定时贴！我去，漂亮国网络安全系统的漏洞！有没有大佬敢试试真假！】 【真的，是真的！有漂亮国黑客已经发声警告season了！据说他们打算连夜抢修这个漏洞哈哈哈。】 【虽然看不懂，但漂亮国的人吃瘪就好爽哦。】 【+1】 【+2】 【+10086】 史上最硬核辟谣！ 国安部的人估计都乐开花了，鬼知道天天占用公共资源的娱乐圈八卦热搜，居然能钓出神龙不见首尾的season来。 season虽不是国内最强的黑客，却也是顶尖的那波。更难得的是，她是根正苗红的华夏人，安分守己，还愿意为国家无偿办事。 除了看起来很忙之外，根本没缺点。 现在情况那就更好了，她在娱乐圈混不出什么名堂，也没有透露过人的计算机技术被企业招揽。整个清清白白，说走就走的自由身。 这不为国家做贡献，那就是种对人才的浪费！ *** 陆亦辞的血吐了三丈高。 他本来雇了水军，安排进季兮玥的直播间带节奏。 没想到，直播间里除了沸腾的b大学子，更有群蜂拥而至的黑客们。来瞻仰他们心目中的神话，season的真容。 别说带节奏了，水军只要敢提季兮玥，哪怕一句话，都会被底下围观的黑客们当做异常数据清理掉。 这钱白花了，陆亦辞只能灰溜溜地让水军回来。这档次的辟谣他招惹不起，只能不触这姑奶奶的霉头，下辈子注意。 所以说哪有季兮玥这么辟谣的啊！ 她也不和你掰扯有没有包养，有没有绯闻。你质疑她一句，她给你丢一个荣誉。你质疑的越多，她身上的奖牌就越多。 多的都能直接压死造谣者。 对谣言再深信不疑的，也会或多或少会好奇顾邢朝究竟何许人也吧，竟然有资格包养这种水平的大佬。是祖上积德，还是三代军功? 牛蛙，顾邢朝。 还没完，季兮玥拽拽地关闭直播，这边就接到了国安部的电话。 上头为了保证优秀人才的安全，特地派遣了贴身保镖正往顾家赶。哪怕她坚持呆在娱乐圈，保镖也会一直跟着她。 连带着顾家父母，也被国家重要人士深深地教育了。内容无非是不要因为家务事干扰season工作之类的。 言下之意是，管好你们家那熊孩子顾语欣。 季兮玥刚挂电话，就被接二连三的微博消息轰炸了。 现在总共有三波人在她微博底下团建：苦逼考研的b大学子，热血沸腾的各路黑客，求生图的路人颜粉。 季兮玥挑了几个幸运儿回答了考研相关的问题，并着重表达了“别学金融，真的很苦”的理念。又在论坛上发了道复杂的密码题，谜底是“对不起啊season真的很喜欢娱乐圈” 这些都办完后，她长长地舒了口气，选择性无视了那堆要美女要涩图的lsp。然后打开私人微信。 【莫晓声】：……黑客? 【莫晓声】：那你会修电脑吗? 【季兮玥】：? 【季兮玥】：你还是第一个敢差使我去修电脑的。 国安部听了都震撼，你让顶级黑客去帮你修电脑，真的没搞错吗? 【莫晓声】：委委屈屈.jpg，可是，可是我电脑蓝屏了哎。 【季兮玥】：…… 【季兮玥】：分享了知乎问题，电脑蓝屏怎么办? 【莫晓声】：可是，可是我看不懂哎quq你不是黑客吗，应该能黑进我的电脑帮我修好吧。 季兮玥额头上冒出了几个大大的井字。 【季兮玥】：我是黑客，不是神仙。不联网的设备你让我用意识入侵吗? 【莫晓声】：哦……原来还要联网的呀…… 难怪有人说娱乐圈平均学历不怎么高，原来莫晓声那么好看的男人也不例外……季兮玥胡思乱想着，反正是被这个糊里糊涂的家伙给整无语了。 甚至还觉得他有点可爱。 完了，季兮玥冲去厕所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是发烧了吧。 第二十三章 香水广告 奶茶广告被截胡，谣言四起又平息。这些破事儿忙坏了宋雨晴，却给爱好摸鱼的季兮玥白白平添了七天假期。 爽，太爽了。 季兮玥像仓鼠似的窝在懒人沙发里，旁边是沉默可靠的保镖小姐。两人的面前皆摆着台笔记本，游戏声此起彼伏。 “莫晓声，你好菜啊。”季兮玥叼着根草莓棒棒糖，含糊不清说，“被查理抓死，这也太丢人了吧。” 保镖小姐点头表示赞同。 麦那边的莫晓声抗议道：“你们两个这是欺负萌新……哎?”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后，耳机里传来手机解锁的动静。随即，莫晓声温润好听的声音在季兮玥耳边响起：“兮玥，谢淼叫你接电话。” 系统：【?】 系统：【你个臭小子叫我们家宿主什么?再叫一遍?！】 季兮玥不以为然，声音好听总归是有点特权的，别说叫兮玥了，就算叫她宝贝儿都欣然接受。 不过，她有些好奇谢淼的人脉。 看顾邢朝微博，他和便宜哥哥的关系是不错的。现在又能使唤动莫晓声这个前影帝来联系自己。 深藏不露啊谢大导演。 季兮玥懒洋洋地从靠枕下摸出了手机，谢淼的来电刚被小爱同学自动挂断。瞥了眼，未接来电17条。 等等，17条?！ 季兮玥头皮发麻，不祥的预感逐渐升起。 谢淼虽然好脾气，到底是圈内有名的大导演。自己这么个小角色，却胆大包天地咕了人家17条电话…… 季兮玥，危。 她赶忙回拨过去，还没等阴恻恻的谢导放什么狠话，就用甜到发腻的夹子音说道：“谢导，对不起，人家错了啦～” 谢淼：……? 他低头看了眼屏幕，再次确认了电话那头的人是季兮玥，才哭笑不得地说：“不是，你正常点，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圈里这类型的明星很多，不限男女，说起话来夹着嗓子腻来腻去的，谢淼见惯了，倒也不觉得奇怪。 唯独季兮玥不行，他亲自钦定的的黑天鹅小姐，承载着御姐厨最后的幻想，绝对不能被那群妖魔鬼怪同化。 “哦，那就行。” 季兮玥瞬间恢复了懒散的模样，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不干活就想拿钱”，“躺平咸鱼最舒服”的气息，“谢导找我，有何贵干啊。” “我有个朋友。”谢淼起了个非常庸俗的开头，“当然，不是我自己，他姓云。最近要拍个香水广告，问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季兮玥对香水没什么兴趣，她是坚定的“六神党”。什么精心调制的人造香，都比不过夏天驱蚊no.1的六神花露水。 不被消费主义绑架，实用才是王道。 刚想拒绝他，季兮玥突然想起了什么。 “系统。”她在精神海里揪出那个正网上冲浪的家伙，“记得吗，云家好像是做高端香水的。” 系统吸溜着数据泡面，快速翻阅着剧本，然后给了个肯定的答案：“是的，而且最近推出了新系列。” 季兮玥心里有数，云导的人脉她是够不上的，但如果这次接了云家的代言，有过合作基础，之后说不定能加深这份渊源。 “嗯，谢导的意思呢?”季兮玥八面玲珑，好坏歹话都说全了，“我肯定是想要这份代言的，人家看不看得上我倒是一回事。” 好嘛，场面话都让你说了。 谢淼也不卖关子了，三言两语把情况解释清楚： “这个香水的主题是‘黑暗童话''，我认为很适合你在我综艺上的形象，就先向朋友预定下来了。” 黑暗童话，听名字就知道，是少儿不宜的毁童年魔改。耐不住谢淼喜欢啊，季兮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当然，不算走后门。 朋友只答应谢淼多关照季兮玥，并不是绝对要将广告代言交给她。换言之，季兮玥还是要参加面试的。 谢淼又嘱咐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季兮玥将面试的时间地点记录下来，全部转发给正为她工作发愁，四处奔走的宋雨晴。 【宋雨晴】：出息了啊，自己接工作了。我还以为你只会在家干饭呢。 【季兮玥】：那是，对待工作我还是很负责的。 *** 次日，季兮玥，宋雨晴，以及默默无闻的保镖小姐赶到了片场。 人很多，看来都是冲着云家的头衔来的。因为季兮玥被特殊关照过，所以提前从后门溜进了化妆间。 长相甜美的化妆师已经在屋内等她们了。 见到季兮玥的那刻，她眼睛一亮，像看到了什么珍贵的珠宝。 “哦，我的宝贝！季，你的皮肤实在是太好了！” 她牵起季兮玥的胳膊，细细的端详了一遍，对这光滑水弹的肌肤赞不绝口。 作为明星专属化妆师，她见过很多皮肤差的爱豆，倒不是瞧不起他们，毕竟身体这种事，是需要金钱来保养的。 但客观来说，粗糙蜡黄还爆痘的皮肤，会让她本就不轻松的工作难度翻上几番。所以，她更加惊艳于季兮玥的天生丽质。 “不需要化太浓的妆，遮瑕也不用。”化妆师边为季兮玥上底妆边解释，“你本身的气质就很御，再多的修饰就喧宾夺主了，只有眼妆还需要雕琢。” 季兮玥轻轻地“嗯”了一声。 “还有，卸妆的时候不要用卸妆湿巾。”化妆师不厌其烦地叮嘱道，“曾经也有个皮肤很好的妹子，她就是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整张脸都被湿巾毁了。” 还好，这具身体没有酒精过敏。季兮玥庆幸到，那次在酒吧，她喝的可不算少。 化妆师手法娴熟，纷飞的五指抚上季兮玥脸颊，很轻，有点痒，像微风轻吹过的羽毛。 上过了底妆，季兮玥揽镜自照，对着镜子里的人影有些恍惚。 这具身体还是有点营养不良的，现在却完全看不出来了。削瘦的轮廓被粉底抹得圆润了许多。 正当她打算向化妆师道谢时，化妆室的门被“哐”地撞开了。 “谢冉，快给我们家语欣上妆！马上就要进片场了！” 顾语欣。 季兮玥抬头，正对上门外两人微微错愕的眼神，然后回之以虚伪的微笑： “你们好啊，先来后到的规矩不懂吗?” 第二十四章 仇人相见 顾语欣差点没把牙咬碎。 里面坐着的人她实在是太眼熟了，无数次午夜梦回时，她都能看到这个红眼睛的恶魔从地狱里爬上来，夺走自己的财富，地位，与家人。 她畏惧噩梦成真，所以这么多年来，顾语欣费尽心思去打压季兮玥，阴暗的想法逐渐在心底生根发芽。 她希望，季兮玥这辈子，都生活在娱乐圈最肮脏的角落，在地狱里打滚摸爬。和其他下等人抢夺残羹剩饭，永世不得超生。 季，兮，玥。 仿佛听到了她咬牙切齿的诅咒，红眼睛的恶魔转过身，点着滚圆的唇珠，散发着令人厌恶的魅力。 “哦，我说这是谁呢。”季兮玥皮笑肉不笑道，“向来不讲先来后到的顾语欣小姐，怎么，今天又想抢谁的东西?” 一语封喉。 顾语欣从心底生出股无法抑制的恐惧和愤怒。她不想承认，可每个人都在旁敲侧击地提醒这个事实： 至今为止，她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是从季兮玥那里，或者偷，或者抢来的。 怎么，好不容易抢来的东西，难道你季兮玥还想抢走吗?！ 像是回答她的问题，季兮玥轻描淡写地挥挥手。保镖小姐应声而动，挡住了顾语欣恶意的视线。 “不好意思啊，顾语欣小姐。” 季兮玥在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拍了拍化妆师的胳膊，安抚下对方快发作的小脾气。 “你得有心理准备，你能抢别人的，别人就能抢你的。” 这就是娱乐圈的丛林法则。 “你是谁?” 顾语欣的经纪人见势不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糊咖似乎和自己的艺人纠葛很深，于是抢先道： “用这种语气和我们语欣说话，你配吗?” “啪！” 被称作谢冉的化妆师此刻阴沉着脸，粉底刷被她重重地拍到了桌上。细小的粉尘扬起，汇聚成一团小小的雾霾。 “用这种语气和我谢冉的客人说话，你配吗?” 顾语欣的经纪人被彻底激怒了。自从带了顾语欣，她享受的都是帝王般的待遇。 别说化妆师，就连某些演员，听说顾语欣点名要什么，那都是低头哈腰，陪着笑将东西拱手让出的。 哪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 “你又算什么东西?”经纪人颐指气使道，盛怒下竟忽视了似笑非笑的季兮玥，“不过是个打工的，化的再好又怎样?给我们艺人化妆是你的福气！” 这话说的就太离谱了。 系统这个傻白甜都看不下去，钻到季兮玥的精神海里直吐槽： 【这真的是剧本里那个传奇经纪人吗，为什么说起话来那么愚蠢，那么反派啊?我真听不下去了。】 季兮玥幽幽地回答：看，这就是“主角身边的人都降智”定律，懂了吗? 系统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这样会显得主角最聪明。】 吃瓜的两人按下不表，被针对的谢冉不怒反笑。甜美可爱的化妆师站起身，长长的黑睫毛扑扇几下： “是吗，那不好意思。这份福气我消受不起，您另请高明吧。” “咯噔。”经纪人心道不妙。 她不该这么冲动的，肯定是被季兮玥干扰了思绪，最基本的社交礼仪都忘了。 此番前来，是顾语欣对片场分配的化妆师不满意，要求最出色的化妆师为自己服务。可她脾气大，没人敢接下这份活。 推搡到最后，还是个胆大的提了谢冉的名字，没等“但是”后面的话说完，经纪人就急匆匆地领着顾语欣过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其他人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想说什么，“但是”后面的话究竟是什么? “不过呢——” 谢冉拖长了声音，话尾高高地扬起：“我是个打工的，你们看不上。我哥哥也是个打工的，想必你们也看不上吧。” “所以呢，谢淼的综艺，你顾语欣也不用申请了，我替哥哥直接回绝咯。” 好一个仗势欺人！ 顾语欣脸色发白，心里不断咒骂着经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可是谢淼的综艺，尤其是风头正盛的《爱豆大冒险》，圈内人挤破头都想抢常驻嘉宾的名额，她也不例外。 本来前些天得到了面试的机会，可现如今，被经纪人一句话给弄没了！ 到这时，顾语欣突然想起了走之前那人的口型，和她没说完的话： “但是……谢冉不是专门的化妆师哦。只是挂个名，这次来专程为她哥哥的朋友服务的。” “那她凭什么?” 嫉妒冲刷了顾语欣的头脑，她几乎不受控地想冲上去，被可靠的保镖小姐用身体挡住了。 “她是什么身份，你凭什么给她化妆?！” 保镖小姐钳住顾语欣挥来的胳膊，借力将她推回了经纪人身上。保证对方的眼睛瞪得再怎么大，也碰不到季兮玥一根头发丝儿。 这都什么事啊。 系统：【宿主，实话说。你是不是有“主角碰到你就失去理智”的光环。】 季兮玥：谁知道呢，可能我长得就让人想动手吧。 总而言之，还是笑的太欠了。 谢冉挑挑眉，俯下身和季兮玥咬耳朵：“你是不是和她有仇啊，怎么只追着你咬。” 季兮玥耸耸肩，瞥了眼发疯的顾语欣：“谁知道呢，她一直都这样。” 没人回答顾语欣的问题，因为保镖小姐已经“礼貌”地请两位不速之客离开了。顾语欣看到的最后景象，是两位带恶人微笑着朝她挥手。 季兮玥/谢冉：“拜拜咯。” 闹剧落幕，谢冉重新给季兮玥上妆。两人对着眼影盘咕咕叨叨了一阵，最后还是选择了深点的暗红，眼角又点上了金粉。 “这样更符合小红帽的角色。”谢冉小声道，“我私心觉得你比较适合小红帽，所以就把你往这方面化了。” “小红帽?”季兮玥好奇地问道，“不是说黑暗童话，我还以为全是公主呢。” 谢冉点点头。 “有，但我哥说你不适合公主。”她起身，从衣柜里拿出套暗红色斗篷，内里是加绒的，边缘还绣着金线，“喏，先去试小红帽，如果不行再回来换。” 全身镜里的人已经变了个模样。 季兮玥将兜帽扣紧，两侧的发丝从耳边落下。她抖了抖衣摆，将曼妙的身材隐在厚实的斗篷里。仅露出下半截小腿和毛绒雪地靴。 “可爱吗?”她歪头，对两人笑道。 可爱，谢冉怔怔地望着她，完全就是活脱脱的小红帽。 紧接着，季兮玥稍稍低头，步伐干脆而快速，像风一样朝她走去，又擦肩而过。 惊鸿一瞥下，谢冉看清了阴影中的侧颜。眨眼间，掠过的红眸像上下翻飞的蝴蝶，眼角的金粉簌簌往下落，像易碎的鳞片。 季兮玥，像游走在城市间，收割生命的死神。 第二十五章 仙度瑞拉 季兮玥刚踏进片场，几道火热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 存在感最强的当属谢淼，评委席就他看的眼睛发直，丝毫不避讳自己对季兮玥的偏爱。 见状，他身边的白发男人皱皱眉，将散落的长发往后捋了捋，凑到谢淼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也不知内容多禁忌，反正眼尖的季兮玥注意到，谢淼的耳尖变得滚烫通红。 季兮玥深吸一口气：统啊，我觉得他们关系有些不对劲。 系统也深吸一口赛博空气：【宿主啊，英雄所见略同，我仿佛看到了他们头上的纯爱标签。】 一人一统达成了共识。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季兮玥移开了目光，假装没看见眼巴巴瞅着自己的谢淼大导演——开什么玩笑，那白毛还在那坐着呢。 以季兮玥的快穿经验，这个小世界估计被两本书覆盖了，一本是自己所在的的狗血言情，一本是以评委席那两人为主角衍生的现代耽美。 不管是言情还是耽美，都不要相信男主和攻的智商。 只因为女主和受多看了某人一眼，男主和攻就醋意大发给别人穿小鞋，这种剧情在小世界里可谓是比比皆是。 毕竟，虽然剧情很愚蠢，但耐不住读者爱看啊。 什么占有欲爆棚，然后把相方扔上床酱酱酿酿。边亲人家白皙的脊背，边受伤地问“你白天为什么总看他，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的剧情。 大家都是大俗人，谁能抵挡住这种诱惑啊。 扯远了，说回来。 现在试镜的角色是灰姑娘，对应的香水是“黑暗童话”系列中的“枯萎的仙度瑞拉”。 季兮玥纵然不喜欢香水，也不得不承认，这系列的瓶身设计着实符合她的审美。 简约大气，精湛工艺。 黑色的球形瓶盖将香气完美封存，瓶身有微微凹陷的弧度方便抓握。外壳的棕褐色玻璃契合了“枯萎”的主题。 不过，也就季兮玥会关注瓶身了。 其他试镜的妹子都在紧张地百度着什么，她好奇凑上前，只见搜索栏里清一色的“黑童话大全”“格林童话新解”。 季兮玥：这是在干什么? 许是她无所事事太刺眼，有个好心的妹子捅了捅季兮玥胳膊，用担忧的眼神注视着她： “你来迟了，所以不知道。导演要求试镜后说自己对这款香水的理解，能编出主题故事最好。所以我们都在查呢。” 季兮玥摇摇头，她心血来潮时查过关于黑童话，和灰姑娘相关的也看了不少。无非是些r18g，带血腥暴力的魔改。 什么“姐姐们切掉自己的脚套上了水晶鞋”“王子是个gay，灰姑娘做了同妻”“灰姑娘干掉了所有人”之类的。 但凡有个健全的大脑，就知道设计师不可能用这种理念去设计香水。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正常，好几个长得不错的姑娘对着镜头拍了几张，以季兮玥的审美来讲还不错，却把百度来的低俗黑童话全部抖搂出来，当场就被骂的狗血淋头。 宋雨晴眯起眼睛，她有点看不下去了，转眼瞥到季兮玥，却见她听的津津有味。瞬间警铃大作，将她扯到了一旁： “宝，你可不能回答成这样。” 季兮玥有点纳闷：“我很像这种不靠谱的人?” 宋雨晴沉重地点点头，她家艺人什么都好，就是说话有点口无遮拦，什么荤素不忌的都敢丢出去。 季兮玥只好发誓念咒，保证自己思路绝对正常，不搞幺蛾子，态度比她快穿前毕业答辩时还认真。 连续pass掉几人后，白毛有些不耐烦了，差点当场拍桌走人。看在谢淼的面上，还是焦躁地留下来，念出这组最后一个名字： “裴艺。” ***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没等季兮玥想出个头绪，裴艺就已经上场了。 不同于之前几位灰姑娘，她没有选择迪士尼原著的补丁粗布裙，也没有选择仙女教母变给灰姑娘的蓝色连衣裙。 而是选择了长长的黑色连衣裙，衣领和裙摆都绣着繁复的花边，虽精致奢华，却无半点亮色。 “不会吧，真有人以为穿成黑的就切题吗?” “是啊，和寡妇似的，哪里是去参加晚会的公主啊。” “呵呵，寡妇倒也适合她，前阵子她不是被老公甩了吗?” “还有这事啊，详细说说。” …… 底下有人窃窃私语，话语里充满了讥笑，后面还牵扯到裴艺的私生活。 季兮玥对窥探别人的隐私没什么特殊的爱好，于是侧过头不去听。转而观察起裴艺的表演。 她神情肃穆，眉眼中却透着深深的疲惫，还有股挥之不去的哀伤。 地上的白玫瑰沾染了灰尘，她拾起，又放下，放在脚边不存在的墓地上。 几秒后，她低头合眼，嘴唇嗫嚅着，似乎在念诵亡灵的乐章，为死者做祷告。 祷告完毕，她伸出食指，在胸口深深地画了道十字：“愿上帝保佑您。” 正当季兮玥以为她的表演就要结束时，裴艺突然迈开小碎步，踱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矜持地伸出手，侧过脸不愿直视季兮玥：“这位先生，我可以邀您共舞吗?” 即兴表演。 季兮玥这时的服饰雌雄莫辨，倒也正适合做她的舞伴。于是顺水推舟，搭上她被黑丝手套包裹的白皙手腕。 “很荣幸，我的小姐。” 默契十足的，两人在评委席前挑起了华尔兹。季兮玥绅士地揽住裴艺的腰，配合她下一步的动作。 裴艺果然出声了：“您是这片地区最杰出的庄园主。您有数不尽的葡萄园和奴隶，但您还缺一名美丽，有钱的妻子。” “是的。”季兮玥一点就通，“我很愿意娶您这位美丽的寡妇回家。哦，并不是冒犯，您的美丽像从未受过婚姻的洗礼。” “那么。”裴艺突然抽出手，不知从哪摸出了香水的小样，递到季兮玥的面前，“您肯定愿意做出点小小的牺牲，对吗?” 季兮玥想接过香水，却被裴艺不着声色地避开了。 她将香水轻轻喷在自己的脖颈，手腕，裸露而诱人犯罪的皮肤上，初调浓郁的檀香瞬间散发开来。她贴在季兮玥耳边说了什么，又提高了音量： “那么，就请为我去趟冥河吧，登上那艘船，再也不要回归人间。” 似乎被香气蛊惑了，季兮玥陶醉地嗅着她隐秘的脖颈，脚步混乱而迷醉，最后支撑不住似的倒下。 ——当然，她和裴艺的默契还没这么深，倒下这个动作是刚刚裴艺指挥的。 裴艺不再理会季兮玥，而是转到之前那“不存在的坟墓”前，只不过这次的悼词有些变化，死者的名字变成了季先生。 十字的最后一道落下，裴艺道： “愿上帝保佑您。” “保佑您的财富归还给被您剥削的穷人身上。保佑您的地位被您陷害过的有志之士所取代。” “保佑您永世不得超生，在地狱之火里焚烧。” “这就是，枯萎的仙度瑞拉，给您的悼词。” 第二十五章 仙度瑞拉 季兮玥刚踏进片场，几道火热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 存在感最强的当属谢淼，评委席就他看的眼睛发直，丝毫不避讳自己对季兮玥的偏爱。 见状，他身边的白发男人皱皱眉，将散落的长发往后捋了捋，凑到谢淼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也不知内容多禁忌，反正眼尖的季兮玥注意到，谢淼的耳尖变得滚烫通红。 季兮玥深吸一口气：统啊，我觉得他们关系有些不对劲。 系统也深吸一口赛博空气：【宿主啊，英雄所见略同，我仿佛看到了他们头上的纯爱标签。】 一人一统达成了共识。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季兮玥移开了目光，假装没看见眼巴巴瞅着自己的谢淼大导演——开什么玩笑，那白毛还在那坐着呢。 以季兮玥的快穿经验，这个小世界估计被两本书覆盖了，一本是自己所在的的狗血言情，一本是以评委席那两人为主角衍生的现代耽美。 不管是言情还是耽美，都不要相信男主和攻的智商。 只因为女主和受多看了某人一眼，男主和攻就醋意大发给别人穿小鞋，这种剧情在小世界里可谓是比比皆是。 毕竟，虽然剧情很愚蠢，但耐不住读者爱看啊。 什么占有欲爆棚，然后把相方拐回家。边黏糊糊地抱着人家，边受伤地问“你白天为什么总看他，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的剧情。 大家都是大俗人，谁能抵挡住这种诱惑啊。 扯远了，说回来。 现在试镜的角色是灰姑娘，对应的香水是“黑暗童话”系列中的“枯萎的仙度瑞拉”。 季兮玥纵然不喜欢香水，也不得不承认，这系列的瓶身设计着实符合她的审美。 简约大气，精湛工艺。 黑色的球形瓶盖将香气完美封存，瓶身有微微凹陷的弧度方便抓握。外壳的棕褐色玻璃契合了“枯萎”的主题。 不过，也就季兮玥会关注瓶身了。 其他试镜的妹子都在紧张地百度着什么，她好奇凑上前，只见搜索栏里清一色的“黑童话大全”“格林童话新解”。 季兮玥：这是在干什么? 许是她无所事事太刺眼，有个好心的妹子捅了捅季兮玥胳膊，用担忧的眼神注视着她： “你来迟了，所以不知道。导演要求试镜后说自己对这款香水的理解，能编出主题故事最好。所以我们都在查呢。” 季兮玥摇摇头，她心血来潮时查过关于黑童话，和灰姑娘相关的也看了不少。无非是些不可说内容的魔改。 什么“这段你们去百度吧，因为我真的发不出来，一发就会被屏蔽，真的很糟心我什么涩情低俗都没写好吗”之类的。 但凡有个健全的大脑，就知道设计师不可能用这种理念去设计香水。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正常，好几个长得不错的姑娘对着镜头拍了几张，以季兮玥的审美来讲还不错，却把百度来的黑童话全部抖搂出来，当场就被骂的狗血淋头。 宋雨晴眯起眼睛，她有点看不下去了，转眼瞥到季兮玥，却见她听的津津有味。瞬间警铃大作，将她扯到了一旁： “宝，你可不能回答成这样。” 季兮玥有点纳闷：“我很像这种不靠谱的人?” 宋雨晴沉重地点点头，她家艺人什么都好，就是说话有点口无遮拦，什么荤素不忌的都敢丢出去。 季兮玥只好发誓念咒，保证自己思路绝对正常，不搞幺蛾子，态度比她快穿前毕业答辩时还认真。 连续pass掉几人后，白毛有些不耐烦了，差点当场拍桌走人。看在谢淼的面上，还是焦躁地留下来，念出这组最后一个名字： “裴艺。” ***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没等季兮玥想出个头绪，裴艺就已经上场了。 不同于之前几位灰姑娘，她没有选择迪士尼原著的补丁粗布裙，也没有选择仙女教母变给灰姑娘的蓝色连衣裙。 而是选择了长长的黑色连衣裙，衣领和裙摆都绣着繁复的花边，虽精致奢华，却无半点亮色。 “不会吧，真有人以为穿成黑的就切题吗?” “是啊，和寡妇似的，哪里是去参加晚会的公主啊。” “呵呵，寡妇倒也适合她，前阵子她不是被老公甩了吗?” “还有这事啊，详细说说。” …… 底下有人窃窃私语，话语里充满了讥笑，后面还牵扯到裴艺的私生活。 季兮玥对窥探别人的隐私没什么特殊的爱好，于是侧过头不去听。转而观察起裴艺的表演。 她神情肃穆，眉眼中却透着深深的疲惫，还有股挥之不去的哀伤。 地上的白玫瑰沾染了灰尘，她拾起，又放下，放在脚边不存在的墓地上。 几秒后，她低头合眼，嘴唇嗫嚅着，似乎在念诵亡灵的乐章，为死者做祷告。 祷告完毕，她伸出食指，在胸口深深地画了道十字：“愿上帝保佑您。” 正当季兮玥以为她的表演就要结束时，裴艺突然迈开小碎步，踱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矜持地伸出手，侧过脸不愿直视季兮玥：“这位先生，我可以邀您共舞吗?” 即兴表演。 季兮玥这时的服饰雌雄莫辨，倒也正适合做她的舞伴。于是顺水推舟，搭上她被黑丝手套包裹的白皙手腕。 “很荣幸，我的小姐。” 默契十足的，两人在评委席前挑起了华尔兹。季兮玥绅士地揽住裴艺的腰，配合她下一步的动作。 裴艺果然出声了：“您是这片地区最杰出的庄园主。您有数不尽的葡萄园和奴隶，但您还缺一名美丽，有钱的妻子。” “是的。”季兮玥一点就通，“我很愿意娶您这位美丽的寡妇回家。哦，并不是冒犯，您的美丽像从未受过婚姻的洗礼。” “那么。”裴艺突然抽出手，不知从哪摸出了香水的小样，递到季兮玥的面前，“您肯定愿意做出点小小的牺牲，对吗?” 季兮玥想接过香水，却被裴艺不着声色地避开了。 她将香水轻轻喷在自己的脖颈，手腕，裸露而诱人犯罪的皮肤上，初调浓郁的檀香瞬间散发开来。她贴在季兮玥耳边说了什么，又提高了音量： “那么，就请为我去趟冥河吧，登上那艘船，再也不要回归人间。” 似乎被香气蛊惑了，季兮玥陶醉地嗅着她隐秘的脖颈，脚步混乱而迷醉，最后支撑不住似的倒下。 ——当然，她和裴艺的默契还没这么深，倒下这个动作是刚刚裴艺指挥的。 裴艺不再理会季兮玥，而是转到之前那“不存在的坟墓”前，只不过这次的悼词有些变化，死者的名字变成了季先生。 十字的最后一道落下，裴艺道： “愿上帝保佑您。” “保佑您的财富归还给被您剥削的穷人身上。保佑您的地位被您陷害过的有志之士所取代。” “保佑您永世不得超生，在地狱之火里焚烧。” “这就是，枯萎的仙度瑞拉，给您的悼词。” 第二十六章 黑暗童话 第二十六章 相当精彩的表演。 与之前顶着张僵尸脸，捧着香水瓶就往镜头前怼的明星相比，裴艺的档次不知道高出多少倍，也更符合广告代言人的要求。 白发男人总算没有说什么刻薄话，而是赞许地点点头，示意裴艺继续往下说。 有思考，有设计，现在就差解读了。 裴艺朝评委席颔首微笑，自然大方地开始说自己的理解： “枯萎的仙度瑞拉，这款香水的初调是檀香，檀香的香气是死的，干燥而陈旧，直白而了无生趣。” 裴艺还懂香? 白发男人起了兴致，用香的明星有很多，但大多都局限在某个牌子的某款香水怎么好用，对香水的理解是很肤浅的。 像她这样能闻香，还懂香的人不多了。 “中调是厌世的广藿香，调子又冷又苦，但味道比后调的玫瑰浓重很多，有惊人的侵略性。” 裴艺继续分析道。 “后调的玫瑰比较淡，从广藿香暗沉的底色中慢慢浮现出来，回味悠长，又不缺女人的浪漫。所以，结合灰姑娘的时代背景，我构思了这么一个故事。” *** 仙度瑞拉是当地富豪的遗孀。 她在当地很出名，不仅是因为惊人的美貌，还有她丈夫留下的令人垂涎的财富。 她掌握着土地，庄园，和矿场，却是个女人。在当时，女人是很好拿捏的生物。她们美而脆弱，从来没有自己的主见。 男人想，只要与仙度瑞拉结婚，就能顺理成章地继承这份财富。 仙度瑞拉不结婚? 拜托，这怎么可能呢。失去丈夫的少女就像春天枯萎的月季，缺少爱情和欲望的滋润，肯定对这方面非常地渴求。 于是，他们想方设法接近她，哪怕回回碰壁也不放弃。终于，某次“偶然”的聚会中，他们目睹了这位女士的真容。 计划比想象中顺利的多，仙度瑞拉正处于悲伤的低谷，男人的花言巧语就能把她哄得托付终生。很快，新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城镇。 “哦，这真是个不洁的女人！”大家都对仙度瑞拉唾弃不齿。 只有占卜师什么话都没说，他的水晶球里已经浮现出未来。 第二十七章 黑暗童话（2） 她面前燃起熊熊的火焰，所有的卖身契都被烧成了灰烬，浓密的灰烟直冲云霄，再没有枷锁可以束缚土地里生长着的灵魂。 我们自由了！所有的口都呐喊着这句话，他们拖着庄园主仓库里的玉米和土豆回家，当然还有黄油，面包和葡萄酒。 我们自由了！所有的耳都听到了这句话。他们想赞颂仙度瑞拉的荣耀，却发现仙度瑞拉早就远走他乡。 在他乡建起这任丈夫的衣冠冢，然后等待着下一位图谋不轨的庄园主，将他们的财富还给原本的主人们。 *** “我的故事结束了。”裴艺道，“简单来说，这是个关于正义和复仇的故事，体现了上层女性对腐朽生活的反叛。” 立意也无可挑剔。 白发男人，谢淼，和评委席上另一位大波浪卷发的女性商讨了一阵，最终还是默默无闻的摄影师一锤定音。 “你们看这个镜头。”摄影师很不客气地说道，“如果你们体会不到其中的美，那这个评委算白做了。” 他说的是裴艺与季兮玥的交锋。 裴艺的美是矜持而缓慢的，她在举手投足间都诠释着“枯萎”，像极了临近秋天快要凋零的落叶。 盯着季兮玥的眼神很安静，眼底古井无波，看不到任何情绪。 季兮玥的美却是极具侵略性的，她热烈地注视着裴艺，仿佛那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像任何坠入爱河的绅士。 握着裴艺的手腕很坚定，没人可以解开她的禁锢。 镜头中，她们的侧脸挨得很近，从某些特定的角度看甚至像耳鬓厮磨。她们鼻尖挨着鼻尖，交换着彼此灼热的呼吸。 黑和红交织在一起，给人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有心人却能从场景中品出不一样的东西。 两人的眼神里都没有爱。 如果说裴艺是神明的悲悯，季兮玥就是凡人的占有欲。 这个镜头太好了，结合裴艺的故事去营销，绝对能获得一加一大于二的收益。作为商人的白发男人率先想到的就是这点。 谢淼见势不错，趁胜追击。 “她们相性很好，可以让季兮玥试试那款。”他指了指白发男人面前的香水瓶。 “月光下的小红帽。” 白发男人记得季兮玥的装束，再看谢淼期待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是无的放矢，于是笑道：“好啊，你早就看中她了吧。” 谢淼不置可否。 “季兮玥，上来试试。”白发男人挑挑眉，话音刚落却被刺耳的女声打断了。 “导演，她排在最后，这么早就上去，不合规矩吧。” 宋雨晴望向声源处，毫不例外地看到了顾语欣。对方同样穿着小红帽的袍子，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就是不想让季兮玥好过呗。 “统啊，看。”季兮玥腹诽道，“这就是被私人恩怨冲昏头脑的典型，她的气质比较适合灰姑娘，却一定要和我抢小红帽。” 系统：【宿主说的对。】 虽说顾语欣人品不行，但毕竟是本文女主，作者的亲女儿，基本的演技还是具备的，不可能不清楚自己适合的类型。 可惜了，看不清大局。 第二十八章 跳梁小丑 白发男人不喜欢被人质疑。 他高傲，哪容得下顾语欣这种公然挑衅，锐利的眼神如刀锋般刺向对方。仿佛在说“你敢质疑我的选择?” 该说不说，顾语欣在涉及“非直接对线季兮玥”的问题还是相当给力的。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意思是“我就是在质疑你”。 两个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让步，看这摆出的夸张架势，争吵一触即发。 谢淼看不下去了，拍了拍白发男人的肩，轻声道：“算了，云夜，让她先上吧。” 云夜皱着眉看他，眼神像极了被主人背叛的大狗狗。 ——明明是你想让季兮玥试试的，我为你开后门，你现在怎么还退缩了呢? 不过，他再不乐意，还是尊重当事人的意见，给顾语欣放了行：“你试吧。” 系统：【呵，也就仗着谢淼好欺负。】 季兮玥：不是好欺负，只不过人家是有原则的好人。 这年头，像谢淼这样表面严肃，实际温吞的导演不多了，活脱脱的好人胚子。 他性格很好，对潜规则很看不上眼。哪怕自己有欣赏的人选，只要被人点出，就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公平。 事实上，娱乐圈哪有真正的公平啊。 大家都是潜伏在黑暗森林中的猎手，抢资源就像狩猎。只要能撕下对方一块肉，谁管你是怎么做到的。追逐还是陷阱，反正吃到肚里才是最实在的。 *** 顾语欣对自己很有把握。 她的经纪人有门路，事先知道了品牌方的要求，用了点手段搞到设计师的概念原稿，并让顾语欣牢记于心。 这可是原稿，再怎么表演都不会错的。 她对此有些飘飘然，自己可不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进场前还在临时抱佛脚，用手机搜索评委的题目。 顾语欣草草向评委席鞠躬，拿起桌上的香水小样，就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她左顾右盼，在确认四周无人后，才推开了老旧的木门。 “嘎吱——” 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惊起角落的乌鸦扑棱棱飞向远方。她虽然害怕，但想到自己的承诺，还是壮着胆出了门。 清冷的月光洒在石头小径上，她裹紧身上的斗篷，头也不回地走向森林深处。 今天，是月圆之夜。 “沃尔夫，沃尔夫。”顾语欣右手卷成喇叭状，用气声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你在吗?我来了。” 回答她的是长长的狼嚎。 她快步走上前，跪在不存在的“沃尔夫”面前，眼神里溢满了心疼和怜悯。可很快，身后的灌木丛动了，她来不及温存，迅速解开了沃尔夫的绳索。 沃尔夫很痛苦，他明黄色的兽眼里倒影着小红帽的脸庞，这是人，这是他的食物，可又是他的爱人。 他不想伤害她。 顾语欣牵起虚空中的绳索，又是阵急促的快跑，时不时还回头听猎人的动向：“沃尔夫，小心，他们探索的地方越来越深了。” 那些猎人是投机分子，他们看见了那张悬赏令，知道月圆之夜森林里会有狼人出现，怀揣着暴富的梦想，结伴来碰碰运气。 “三千金，这比老梅林的金牙都值钱！” “等我逮到那匹狼，我就砰地给它一枪子儿。割下它的头，剥下它的皮，把它的肉下酒喝。” “兄弟，吃过狼肉吗?我的祖父进山时吃过几次，那味道！啧啧啧。” …… 顾语欣领着沃尔夫躲进了秘密山洞。 那是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基地，洞口被茂密的灌木和荆棘覆盖。很多老猎人都不清楚，毕竟猎人们从来不明白孩子们惊人的探索力。 她紧紧地抱住沃尔夫，将头埋进对方灰而硬的毛里，听着猎枪上膛和子弹射出的响声，祈祷着月圆之夜可以快点过去。 狗叫声近了。 顾语欣猛地抬起头，狗对同族的味道是很敏感的，狼自然也不例外。如果猎人们注意到狗的异常，那他们迟早会发现两人地藏身地。 距离第二天日出还很远。 她弓起背脊，肩胛骨高高的凸起，整个人呈前倾的姿势向外探去。手上拿着那瓶“月光下的小红帽”，对着洞口挥洒。 所有生物都无法抵御的罂粟香散发出来，猎人的狗很快就被迷的晕头转向，离开了山洞附近。 “猎犬……离开了。” 可能是太过疲惫，她窝在暖融融的狼毛里睡着了。狼人的手臂圈起她，喉咙里发出饥饿又克制的嚎叫。 “不能吃……”顾语欣打了个哈欠，“不能吃人哦……” *** “这是个关于爱的故事。”顾语欣道，“我的构思是，沃尔夫与小红帽是恋人，但他月圆之夜会幻化成狼人。为了不伤害村民，他会将自己捆在森林的树干上。 可惜，好景不长。猎人们很快发现了月圆之夜狼人的迹象，他们纷纷进入森林去狩猎沃尔夫。 而小红帽为了保护沃尔夫，只身进入森林，领着接近失去理智的他进入秘密基地。并用女巫的药剂制造出两人的庇护所。” 是个很好的故事，经过顾语欣的口却显得有些寡淡。 季兮玥对人多熟啊，当即就分辨出这姑娘的状态不对劲：“统啊，我感觉她在背台词。” 系统：“你没感觉错，这就是设计师初稿的内容，一字未动。” 顾语欣见季兮玥脸色不好，以为是自己的表演威慑到对方了，不免沾沾自喜地勾起唇角，丝毫没看到评委席最左边女人的脸色。 特别糟糕。 谢淼和云夜不敢触女人的霉头，虽然他们觉得顾语欣的表演不错，算得上平均线以上。可谁都不敢说她的好。 原因无他，顾语欣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评委席最左边的女人一直被忽视，以至于很多小明星都以为她不过是拿来凑数的角色。 但谁又能想到，她才是云家的依仗，黑暗童话系列的香水设计师。 “水平不错。”设计师冷笑道，“可惜，人品不怎么样。” 顾语欣刚想反驳，就被下句话哽的头都抬不起来。 “顾语欣小姐，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拿到我的手稿，还能原封不动地背下来的?” 好啊，顾语欣，太岁头上动土了。 第二十九章 月下传说 底下一片哗然。 顾语欣的表演无疑是精彩的，否则也不会让两位评委都为之侧目。可设计师的话出口，之前的行为就通通变了味。 她表演的再精彩又怎么样?毕竟是偷来的东西，再精彩也不属于她。 更何况，设计师原稿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她顾语欣又是怎么弄到手的? 真要严肃去追究，指不定要背个偷窃商务机密的罪名，进去铁窗泪坐几年。 “没想到啊，这女人心思真深，一个广告而已都能去偷原稿。” “我就说呢，刚才怎么这么积极拦着别人，原来是早有预谋。” “要不是设计师坐镇，说不定真被她蒙混过关了！” “这不得严查啊，说不定拔出萝卜带出泥，她手上干不干净都难说。” …… 众人议论纷纷，顾语欣却无暇顾及，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寒意从尾椎爬上了脊背。 这种情况她之前也有设想过，可经纪人信誓旦旦地保证设计师不会来现场。 她虽然没问明白，但经纪人的消息来源向来可靠，从没出过错。 可现在…… 她是“黑暗童话”的设计师，她怎么会是黑暗童话的设计师呢！ “我……没有。”顾语欣苍白地反驳道，是个人都听得出她话中的犹豫，“这是巧合，说不定我们的思路……” 已经没有听下去的意义了。 设计师不想和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过多纠缠，稍稍提高了音量，让所有人都听到了自己的话： “顾语欣小姐，识相的请您自己离开。您可能胸有成竹，觉得自己将主要人物的名字修正，我就听不出来。 可您知道吗，小红帽故事的原型是我和丈夫，狼人原先的名字，就是我丈夫的名字。” 众人恍然大悟。 难怪设计师那么有涵养的人，都气的当场打断她。感情是把人家凄美的爱情故事魔改，还换了主角的名字。 “她怎么还不走啊，赖在这等着挨骂吗?” “可能这就是顶级绿茶咯，顶替别人的身份，yy别人的丈夫也不膈应的。” …… 碎碎念传进季兮玥的耳朵。 “统，我觉得这事不对劲。”季兮玥没体会报复的快感，她丰富的阅历让她下意识警惕起来，“顾语欣再蠢，也不可能让原创者知道自己抄袭。” 系统：【你不是总说她蠢吗?能干出这种事也不奇怪吧。】 季兮玥神色凝重地摇摇头。 “不对。”她看向评委席的女人，正好女人也在看她，两人交换了友好的微笑，“顾语欣有信息差，她应该被人下套了。” 她敢只改个名字就原封不动把原稿演出来，就说明她那里有“设计师绝对不在场”的情报，来源还是她非常信任的人，可信度很高。 很可能是经纪人。 有两种可能会导致这种情况：一，经纪人想害她，二，有人知道她们在刺探情报，故意将设计师的假行程透露出来，钓鱼执法。 第二种可能性极大。 设计师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角色，更何况是云家新系列香水的总设计师，这个地位就相当于某个知名建筑的总工程师。 哪怕经纪人背叛她，也绝对不能左右设计师的行程。这次的广告虽然是为“黑暗童话”量身定做的，但设计师没有过来的理由。 代言这种事，让导演过目不就行了吗? 所以，那个怂恿工程师过来，亲手破坏顾语欣计划的人，肯定是和设计师有关，同顾语欣有仇的人。 不说有仇，有过冲突和瓜葛也差不多。 可惜，季兮玥怎么也想不到同时满足这两点的人。 系统帮着她把剧本翻烂了，也没找着有什么显眼的，有潜力给顾语欣使绊子的配角。 不知道顾语欣什么时候退出的片场，季兮玥此刻也无暇顾及了，因为她又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 季兮玥最擅长剑走偏锋。 比起裴艺那种，将香水留到剧情高潮处展示的稳妥做法。她开头就毫不吝啬地给自己喷满了香水，浓重的罂粟香侵入每位评委的嗅觉。 同样是月圆之夜，她演绎的小红帽却没有小女孩的青涩，相当轻车熟路地推开门，走进那条逼仄，狭窄，黑暗的小巷。 她清楚，“狼”很快就会闻着味找到她。 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踩着月亮的影子向前走。这个年纪的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哪怕听见了奇怪的脚步，也只会好奇地回头。 季兮玥第一次回头。 “狼”离得很远，锋利的前爪全背在身后，背光的瞳孔圆滚滚的，让人联想到无害的大狗狗。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迷路了吗?”小红帽扬起天真灿烂的笑容。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故作为难地抓了抓自己的斗篷。斗篷的材质很奇怪，保暖而富有弹性，被抓后痕迹也会很快消失。 “狼”见她犹豫，生怕到嘴的肉就这么不翼而飞。赶忙咽下去不断分泌的口水，请求她带路。 “可是外婆说，不要给陌生人带路，会很危险的。”季兮玥用手撑住自己的下巴，陷入了为难的沉思中，“可我又不想把你晾在这里，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狼”这些年听过无数次这样的疑问，应对的方法立刻从喉咙中跳了出来：“我用世界上最美味的糖和你交换，可以吗?” 有几个小朋友能抗拒会反射出七彩光的玻璃糖纸呢?反正小红帽不行，她很快就被这么颗小小的糖征服了。 第二次回头，“狼”在怂恿她吃下那颗糖。 小红帽凑近糖纸闻了闻，熟悉的罂粟味透过玻璃纸，充满诱惑却危险。但她没害怕，反而“咯咯”地笑起来。 “妈妈说过，好吃的东西要留到最后。”在“狼”失望的眼神中，她将糖珍惜地放进最贴近胸口的衣袋里。 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这个问题只困扰了“狼”很短的时间，因为小红帽身上的罂粟味同样在诱惑着它。 它用罂粟味的糖使少女堕入深渊，可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反过来，陷入这种两相为难的困境中。 第三次回头，“狼”举起了利爪，朝小红帽狠狠地劈去！ 第三十章 拒绝扶贫 “我似乎听到了风声。”小红帽道。 “狼”被她的自言自语吓了一跳，立刻收回了自己的利爪。 但很快，它发现小红帽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的行径。只是小女孩面对黑暗天然的自我保护，自言自语着催眠自己。 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害怕她？ 它再次端详起前方的小女孩：她穿着看不清颜色的毛靴，在月光照耀的小径蹦蹦跳跳。宽大的斗篷跟着她的步伐飞起又落下，时不时露出里面藏着的少女身躯。 和同龄人无异，小红帽脆弱，美味，而且毫无警戒心。 对啊，“狼”仿佛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理由。 她没有警戒心，怎么能怨自己呢？ 如果她克制住自己对美味糖果的欲望，就根本不会成为自己的猎物。 这都是她自找的。 于是，“狼”心安理得地露出自己的獠牙，刺向毫无所觉的小红帽的脖颈。 预想中柔软的肌肤被钢铁取代，甜美的血液也没有流进喉管，“狼”的獠牙被硬生生崩碎成几瓣。 吃痛间，“狼”睁开自己的三角眼，看到手持铁棍的小红帽对着它微笑。 灿烂的微笑。 不过它也来不及看更多的东西了，“狼”坚硬的后脑勺被小红帽的靴子狠狠踩在了地上。对方全身的重量好似都压在它头上，压的它眼珠都差点脱框。 “先生，我给过你机会了。”依旧是她银铃般清脆的响声。 “狼”挣扎无果，见势不妙，立刻做出丑陋而讨好的笑容。 小红帽从他咧开的嘴角里闻到了人血的味道。 “咳咳，小姑娘。”它眼珠滴溜溜地转，似乎在想怎么才能激起眼前人的同情心，“我没有恶意，只是你身上的味道太香了，我忍不住......” 小红帽愉悦地眯起自己的红眼睛，眼角的金粉扑簌簌往下落，“狼”又嗅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罂粟味。 小红帽的下句话，却让它如坠冰窖。 “是啊，你忍不住，怎么能怪我呢？”她笑嘻嘻地回答，“你要是能克制住作恶的欲望，就不会被我清缴啦。” ...... 月光落下了帷幕。 小红帽走出了那条小巷，身上的斗篷越发的暗红，内里的毛绒也被崭新而暖和的狼毛取代。 罂粟味依旧，浓烈而持久地潜入每个人的心底。 善的信徒只会对它熟视无睹，而恶的从者则会寻觅这味道的源头，直至满足自己的欲望，或者被小红帽清除为止。 *** “......从此以后，这座城市里多了个骇人听闻的传言。” “月光笼罩着钢铁丛林的晚上，你途径小巷，会看到红斗篷的少女在里面游荡。她身上弥漫的罂粟香，是恶人的诱捕剂。 只要你对她图谋不轨，生出一些超出刑法的念头，就会被这股香气迷昏，塞进狼皮里做成精致的标本，挂在客厅的墙上。” “她是欲望的代言人，是恶的制裁者，是游走在善恶之间的角色。” “是月光下的小红帽。” 季兮玥撩起斗篷后摆，难得淑女地向评委席鞠躬：“谢谢，我的故事结束了。” 一时间，掌声雷动。 谢淼尤其喜欢这个故事，这要比设计师原先的理念还打动他。 爱情固然感人，说到底还是缺了点格局。 季兮玥的故事则不同，小红帽已经不是单纯的小红帽，她是一系列角色的代名词，是无法单纯用“正义”或“邪恶”的标签所定义的角色。 如同黑客们，在准绳无法规范的暗网里维持秩序。 很难说他们将普通人电脑变作“肉鸡”的行为正确与否，但的确利用“肉鸡”阻挡了无秩序分子一次又一次的入侵。 设计师显然也很喜欢，她已经要来了季兮玥的联系方式，并敲定了小红帽角色的归属。 季兮玥欣然接受，却礼貌地表示需要给其他人机会。 “不会有人比你的表演更精彩了！”云夜冷不丁插话道。 其他人的赞美还好，云夜的赞美只想让季兮玥冲上去给他一拳。 会不会说话，啊，会不会说话？ 季兮玥知道没人能超过她这次的表演，毕竟那么多快穿练就的演技，不是些小明星比的起的。 可她能直接说吗？当然不行啊，这不是妥妥地树敌吗？ 好，云夜，我咒你这辈子都追不到谢淼！ 季兮玥岂能应下这种虚假的赞美，当即就笑着重复“谬赞”“谬赞”，边重复边往后退，话说完也退到了片场门边。 转头，去也，逃之夭夭。 宋雨晴和保镖小姐尽职尽责地善后，和几位评委接洽了之后的代言事宜。 又彼此太极了几番客套话，总算是出了门，逮住了打算一个人吃点小蛋糕的季兮玥。 “宝啊。”宋雨晴投来春风化雨的和善目光，“你该减肥了。” 系统相当上道地提醒道：【宿主，您现在的身高是168cm，体重是110斤。】 是，是有点超重哈...... 季兮玥在脑中飞快换算了下体脂率，最终很凄凉地发现，这具身体虽算得上美女，但比起明星的标准还是差多了。 即使肉不长在明显的腰部和腿部，可长久下去，圆起来的下巴和脸实在是遮不住啊。 保镖小姐默不作声地拍了拍季兮玥的肩，那眼神仿佛在说：“season，保重。” 当然，如果季兮玥能减肥失败，就此放弃登顶娱乐圈的想法，从此一心为国家服务那就更好了。 “叮叮叮。”季兮玥的手机又响了。 她低头瞥了眼来电显示，然后在两人疑惑的眼神中挂断了来电。 “两个老没良心的。”季兮玥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短短三分钟内，季家父母就连给她打个十来个电话。 季兮玥极其有耐心地一次次挂断，也不把他们丢进黑名单，不给他们编小故事给无良自媒体的机会。 反正我不拉黑你，我也不接，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上次绯闻事件后，季家父母就得到了季兮玥已经认祖归宗的消息。 他们忐忑不安，觉得这事儿没法和顾语欣交代，所以就没告诉他们的亲生女儿。 二来，季兮玥从头到尾都没给句准话，说不定在顾家过的不安稳，到头来还要依靠他们两老呢。想到这，他们的底气又足了很多。 而且，季兮玥居然是能惊动国家的黑客！这能给他们带来多少钱啊？ 他们没什么文化，想当然地觉得给国家做事，肯定是“公务员”那类的铁饭碗了。 这种好事，他们肯定要分一杯羹！ 第三十一章 你想得美 是时候做出决断了。 季兮玥不想和季家父母断绝亲子关系，大部分原因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不愿意。 她捂住心脏的位置，躯壳里还残留着原来那个“季兮玥”的感情，像夜晚的潮汐，波涛汹涌地拍打在礁石上。 对季兮玥来说轻描淡写就解决的事情，对那个“季兮玥”也许是穷尽一生都跨不过的坎。 不是能力有缺陷，而是性格有缺陷。 父母的冷漠，朋友的抛弃，路人的辱骂......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季兮玥”三更半夜，躺在硬板床上辗转反侧的源泉。 她就是过不去，她就是要为此折磨自己的大脑，让噼里啪啦的眼泪沾湿枕头，让无意义的情绪内耗消磨自己所剩无几的求生欲。 因为从小到大，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季家父母教导她谦逊和忍让，把所有不属于自己的苦难都打碎门牙咽下去。 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第一时间反省自己的过错。 在她的潜意识里，事情办砸了肯定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自己要努力更好一点，这样才能看到父母笑起来。 “季兮玥”很久没看到父母对自己笑了。 也许小时候他们笑过，但回忆太过久远，她竟然忘了当初是因为自己考得好，还是因为长得漂亮，所以亲戚多给了父母几百压岁钱。 站在时间长河的尽头，她回首往昔。相当悲哀地发现，就算到了这种地步，她还是深爱着自己的父母。 爱成了刻进她骨血的本能。 因为爱，她的性格深深地凹陷下去，凹陷的地方形成了深不见底的漩涡。 只会爱，而得不到爱的人是不完整的。哪怕再强大也不行，哪怕“季兮玥”最终称霸金融界也不行。 她强大，但脆弱。 她得不到爱，所以她终于死去了。 即使她有足够的能力去振作起来，去反击陆亦辞的绯闻，去嘲笑人云亦云的路人，但她已经做不到了。得到爱成了她的执念，可执念至死都没能达成。 季家父母欠下笔名为“爱”的账单，这账单很长很厚重，密密麻麻的小字一直延伸到“季兮玥”的墓碑旁。 季兮玥尊重身体主人的意愿，所以对这对极品父母一忍再忍。 她和其他快穿者不同，她不会去嘲笑原主的脆弱。因为在嘲笑他人之前，总得好好想想她们有没有你的条件。 躺平，咸鱼，养老，这些话说到底都是开玩笑。即使系统不发布登顶娱乐圈的任务，季兮玥也会在别的领域大放光彩，让所有人都爱着“季兮玥”这个名字。 让九泉之下的亡灵忘却自己的执念。 可现在？季兮玥只觉得嘲讽，这对父母根本没有真心悔悟自己的过错。 他们甚至没有胆量戳破那个二十多年前的谎言，将抱养的真相公之于众，然后好好地向这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道歉。 他们只看到了季兮玥背后的钞票，鲜红的钞票如倾盆大雨挥洒到地上，可没人在乎这些都是用“季兮玥”的血染红的。 你们曾经拥有过“季兮玥”的爱，可你们不在乎也不珍惜，你们像扔垃圾似的揉吧揉吧就丢到了角落。 现在又说想要了？ 你想得美！ *** 好吧，季兮玥承认，今天的心情有些糟糕。 她是人，又不是机器。再怎么稳重也免不了被电话骚扰破坏了好心情。 当然，又或许是没法吃小蛋糕，导致大脑糖分不足，所以维持不了她游刃有余的模样。 不过这不重要，她是成年人了，总得学会自己调节情绪。 于是，赋闲在家没工作的前影帝莫晓声接到了她的电话。 “嗯，云家的香水广告，好事啊。”莫晓声一边刷着知乎，一边和车上的季兮玥聊天，“下周啊，云夜还说直接用你们的故事？能让这个挑剔鬼认可你们，你和那个裴艺都很厉害啊。” 季兮玥瞄了眼副驾驶正和人洽谈的宋雨晴，偷偷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大影帝啊，这几天能不能来我家打游戏啊。” 莫晓声：“联网不也一样的吗？” 季兮玥：“咳咳，醉翁之意不在酒。” 莫晓声恍然大悟：“哦，说吧，要我带什么？” 季兮玥这时候却没声了，莫晓声“喂喂”了两声，微信就响起了特别关心的提示音。 【季兮玥】：分享了链接“歌帝梵godiva巧克力礼盒比利时进口黑巧克力情人节礼品生日礼物”。 【莫晓声】：情人节？ 【季兮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吃巧克力。 【莫晓声】：是不是宋姐不让你吃甜食？最近胖了吧。 手机那边传来意味深长的笑声，还有宋雨晴狐疑的问话：“宝，你笑的这么开心，和谁打电话呢，男朋友？” 季兮玥矢口否认，态度光明磊落：“当然不是，有男朋友我肯定会告诉宋姐你的。” 听筒那边又是阵闹哄哄，直到发动机启动，汽车疾驰而去。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莫晓声哑然失笑，他不笨，两双眼睛都看到了季兮玥对自己特别的态度。 当然，他不会想当然地觉得别人暗恋自己，这么想的不是脑子有病就是陆亦辞，或者二者皆有。 但这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被季兮玥这种人划分为朋友的感觉很好。 ...... 几天后，莫晓声提着季兮玥指名的巧克力登门拜访，还很正式地给顾家父母带了适合中年人的礼物。 ——没有顾邢朝的份。 顾家父母对这个少年出名的影帝是赞赏有佳，他们看过不少莫晓声主演的电影，这还是头一次见到真人，说是爱不释手也不为过。 莫晓声环顾四周，很好，没有宋雨晴，尽职尽责的保镖小姐也被季兮玥差下楼倒茶了。于是畅通无阻溜进了少女的闺房，把她想要的巧克力往桌上一搁。 “喏，你要的——打什么游戏？” “双人成行。”季兮玥拍了拍身边的豆袋沙发，那上面随意地扔了个崭新的手柄，“这个手柄随便用，反正是顾邢朝的。” 礼貌顾邢朝：你妈。 莫晓声对旁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准确的说，他对季兮玥的情绪变化很敏感。 她不开心，这就是莫晓声心里回荡的声音。 季兮玥不喜欢说废话，这或许是个好习惯，但同时也说明了她心里的弦无时不刻都在紧绷着。哪怕此刻看似放松地打游戏，对她来说都是需要压抑着什么的事情。 说废话是件很放松的事情，至少听你说废话的对象是完全被你信任着的人。 那么季兮玥是什么情况呢，是需要压抑着自己澎湃的情绪，还是这个世界上压根就没她所信任的人？ 莫晓声胡思乱想的时候，季兮玥已经放下了手柄。 她沉默地端详着莫晓声的侧脸，那眼神温柔又绵长，就像多年后回到家乡，看到童年时种下的种子长成了参天大树。 是怀念，但绝对不是怀念莫晓声的。 末了，她叹了口气，一些未消的执念就这么消散在空中。 她说：“莫晓声，你随便讲点什么吧，为我。” 为我。 第三十二章 自投罗网 莫晓声讲了个荒诞的童话。 从前，有只不吃胡萝卜的兔子，独自生活在动物大森林里。 大家都不喜欢她，因为她不符合大家对“兔子”的定义，她是个颠覆常识的存在。 不光是人类，所有生物都畏惧它们不了解的东西。所以它们将兔子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提意见。 “兔子就该吃胡萝卜的。”小鹿说。 “她是不是消化不良？请啄木鸟医生看看吧。”百灵鸟说。 “她应该滚出去，我们家族的小兔崽可不能被她带坏。”大兔子说。 兔子很伤心，她也想真正融入动物大森林，和其他兔子一样，出门采蘑菇，回家吃萝卜。 可她做不到。 对她而言，胡萝卜的味道就是辛辣刺鼻的，和冬天下雪时两脚兽放的红色爆竹有相同的气味。 她尝试了很多办法，用两脚兽的火把胡萝卜烤熟，把胡萝卜捣碎成看不清原状的泥，甚至是不做任何处理的生吃。 结果无一例外，兔子吐的稀里哗啦。 她吃不下。 好奇的小兔子凑到她身边，问她为什么吃不下胡萝卜，挑食可不是好孩子。 还没等到她想出两全其美的答案，大兔子的脚板就招呼了过来。 “离小兔子远点，你个怪物！” 兔子被它蹬翻在地，滚进黏糊糊的泥潭里，从白兔子变成了黑兔子。 她最漂亮的圆尾巴也被踢秃噜皮，疼痛和耻辱涌上心头，兔子终于忍不住哭了。 她背起自己的小包袱，离开了这个冷漠，无情，令自己无比伤心的地方。 游过小河，翻过大山，穿梭过冰冷的钢铁丛林，兔子来到了另一片水草繁茂的栖息地。 这里住着所有奇怪的动物，吃素的狐狸，和鱼做朋友的猫咪，坚持剥壳屯果子的松鼠......不吃胡萝卜的兔子很快与他们成为了朋友。 “异类都是抱团取暖的。”吃素的狐狸举着本两脚兽的佛法书道，“阿弥陀佛。” 兔子听不懂他深奥的道理，她嚼着新鲜的干草和菜叶，觉得没有胡萝卜的世界，连空气都清新了起来。 几年后，胡萝卜歉收，动物大森林的兔子忍饥挨饿。 他们想起了背井离乡的兔子，并沿着当年的路找到了她。兔子在地里种下一茬茬的青菜，浇水，施肥，好一会儿才看向来访者。 “我们想借点胡萝卜。”大兔子摇了摇尾巴。 兔子撇撇她的三瓣嘴，指了指地里的青菜：“喏，只有菜，爱吃不吃。” 最后，因为大家都知道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大兔子饿着肚子空手而归。 次年，爱吃胡萝卜的兔子全都睡进了土里。 季兮玥靠在莫晓声肩膀上，认真地听着他讲无意义的故事：“然后呢？童话不都要寓意什么的吗？” 莫晓声盯着她头上翘起的呆毛，道：“说明会种菜的小兔子很厉害，只不过之前被爱吃胡萝卜的小兔子打击的太厉害，差点忘了自己爱吃的是青菜。” 季兮玥笑了。 莫晓声在安慰她。 这个有点直男，脑子还转不过弯的英俊男人，误以为她是在为网络上的谩骂和绯闻困扰，所以编了这么个不上路子的故事给她。 好吧，话糙理不糙，还是挺有教育意义的。 爱吃胡萝卜的永远瞧不起季兮玥这个爱吃青菜的，黑子是，陆亦辞是，季家父母是。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季兮玥也没必要讨好他们。 “谢谢。”季兮玥说，“不过，你知道吗，在爱吃青菜的小兔子眼里，爱吃胡萝卜的兔子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 “他们好奇怪哦，青菜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会有兔子拒绝呢。” 季兮玥弯起了笑眼. “爱吃青菜的小兔子很自信，甚至是自负，她根本不会为自己格格不入担心。恰恰相反，格格不入的是身边所有的兔子。” *** 季家父母联系不上季兮玥了。 不管什么时候打过去，得到的结果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起初他们以为是被拉黑了，不料，换号码打过去也是同样的结果。 不会吧，他们惴惴不安着，始终不敢把事情往最糟糕的地方想。 季兮玥，该不会再也不用这个号码了吧。 很不幸的是，他们猜对了。 早在莫晓声安慰她的那天，季兮玥就拔掉了原先的电话卡，重新去营业厅办了个好记又好听的新号。 旧卡则被她随意地丢进抽屉，和灰尘一起呆在暗无天日的夹层里。 窗外，巨幅灯牌闪耀在摩天大楼的外墙上，季兮玥和裴艺代言的香水广告在上面循环播放。 季家父母烦躁地关上窗，终于拨打了他们亲生女儿的电话。 过了十几秒，顾语欣才接通他们的电话，语气十分不耐烦：“有事吗，我忙着呢。” 顾语欣确实很忙，香水广告的试镜上她得罪了设计师，连带了云夜对她的印象也不怎么好。 云夜和云导的关系，看姓氏都能猜出来。 所以，就算云导不说，她最近也消停了许多。争取贺岁档电影少点意外，至少和男主搭戏时少点ng。 “就是，你弟弟的学费......”季家父母吞吞吐吐地说明了来意。 往年，父母只要把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挂在嘴边，季兮玥就会自动把钱打过来。 很多很多的钱。 “什么弟弟，我没有弟弟。” 顾语欣冷漠地截住了话头，威胁似的强调。 “是她的弟弟。” 好，好，是季兮玥的弟弟。 季家父母边咒骂着小兔崽子这么多年养成了小姐脾气，边腆着脸低三下四地说道：“语欣啊，你也知道爸妈不容易，这么多年把你弟弟拉扯大，现在这学费实在出不起啊。” 笑话！ 顾语欣简直要笑出声，她这不成器的弟弟被宠的连一加一等于二都不知道，硬是靠着砸钱上了所市重点学校。 好的没学到，坏的学不少。抽烟喝酒嚼槟榔，小小年纪就学街边流氓骚扰漂亮妹子。 也就季兮玥这种蠢货听到她弟弟的名字，会不假思索地打钱给那两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怎么，她没给你们打钱吗？”顾语欣冷漠的可以，“哦，对，她最近攀上我哥了，哪有空管你们呢？” 季兮玥的直播她也看了，但她一个字也不相信。 什么金融系学位证书，什么黑客的身份，在顾语欣那里都是可以造假的，八成这女的是缠着顾邢朝给自己洗白了。 最近片场太忙了，连家里事都管不着了。顾语欣这么想着，随便应付了几句季家父母的索要，就点开了顾邢朝的微信： “哥，绯闻是什么情况呀？” 第三十三章 初露端倪 顾邢朝在看图纸。 社畜的烦恼是活多钱少，我们的顾大少爷也不例外。前阵子项目部实习生闹出了人命，现在搁他们工地前拉横幅，硬要五十万赔偿款。 顾邢朝和造价工程师一合计，火气就上来了。 妈的，五十万？五万都没有！ 再说了，这人命的价值还得掂量掂量。 七老八十的人，去哪儿打打太极，跳跳广场舞不好，非要坐着轮椅往他们工地围栏上撞。撞了个人仰轮椅翻，还抓着路过的实习生裤腿不放。 实习生也是社会阅历不足，呆呆地站那给他打急救电话，活脱脱的肇事者模样。 这下好了，人没救回来，家属闻着味儿就过来了。淘宝九块八的横幅一拉，全世界都知道他们项目部出人命了。 人血馒头吃的顺手又香甜，顾邢朝甚至怀疑这家是碰瓷惯犯。 他越想越来气，实习生搁浅的图纸都看不下去，抄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就在此时，顾语欣的电话打进来了： “哥，绯闻是什么情况啊？” 季兮玥的声音有些失真。 这是顾邢朝的第一反应。 绯闻，什么绯闻？之前的不是解决了吗，难道又有不长眼的狗仔盯上他了？ 这是顾邢朝的第二反应。 还没等他展现“好哥哥”的风范，关心下活的比他滋润多的家伙是感冒还是发烧了。就想起季兮玥这个屑女人，从不用这种小心翼翼的讨好语气说话。 会这种语气说话的只有顾语欣。 她太早熟了，这是顾家人对寄予厚望的小女儿的共识。明明是个骄纵出来的小姑娘，却要把骄傲和轻蔑都藏进血液里，伪装出谦逊温和的表象。 顾邢朝以前觉得愧疚，可能是小时候缺乏对妹妹的心理教育，导致她十分抗拒真实的自己。 后来才知道，顾语欣是鸠占鹊巢，骨子里有抹不去的卑劣，才不敢光明正大地张扬自己身上属于顾家的东西。 说实话，很失望。 顾母的教育方法是没问题的，否则也不会养出根正苗红的顾邢朝。就算顾语欣不是亲生的，耳濡目染这么多年那也差不到哪去才对。 可惜，季家父母给顾语欣的负面影响太深了。十几年的隐瞒和拉扯，顾语欣从顾家学到的东西全都扭曲成利益的模样。 “哦，你说那个啊。”说到底，顾邢朝还是不想对她发脾气，于是敷衍道，“澄清就是事实啊，不信你可以问你谢淼哥。” 顾语欣不信。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担心顾邢朝对季兮玥上心，兄妹乱伦还在其次，真要不小心把身份说漏了，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就成了泡影。 顾邢朝哪里听不出顾语欣的小心思，只得压下火气耐心地应付她：“语欣啊，你好久没回家呢看爸妈了吧。” 顾家是个很传统的家庭，一家人住一块是十几年不变的规矩。这就是为什么顾邢朝在帝都已经贷款买了房，却还要和爸妈住一块的原因。 但顾语欣是个例外，她从工作起就很少回家了，她的房间一直留着。哪怕季兮玥回来，住的也都是原先空着的客房。 说到底，顾家父母还是爱着这个犯错的小姑娘的。 顾语欣爱顾家父母吗，说不好，看上去她更爱顾家账上流水般的钱。只有缺钱或者闹出什么事时才会往家里打电话，平常都只能联系上她的经纪人。 或许这就是生性凉薄吧。 “哥——”顾语欣软下嗓子来撒娇，“我最近工作好忙的，等我忙完了就回家啦。” 等她回家看到季兮玥是什么反应呢？ 顾邢朝思前想后，顾母那天大义灭亲的架势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下定了决心：“顾语欣，别再虚与委蛇了。” 顾语欣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顾邢朝这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自己的真实目的，亦或者更严重的，有什么绝对不能被人知晓的事情透露了？ 顾邢朝换了只手，声音在空中转了个弯，有些飘忽不定：“你以前做过的事，母亲全都知道了。” 是“母亲”，不是“妈妈”。 顾语欣听出了哥哥的言外之意：顾邢朝没和她开玩笑，结合自己最近联系不上家庭医生的事情看，顾母八成是知道了自己干过的挫事。 隐瞒季兮玥的真实身份，利用手里的资源打压季兮玥......就是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更深的，比方说，和亲生父母搭上线？ 这两者性质完全不同，前者是个人恩怨，后者可就是胳膊肘往外拐，把顾家的家产一个劲儿往自己家里搬。 顾语欣的脑袋一阵阵地发晕，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想不明白很多事，比方说，为什么季兮玥对自己忍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现在就忍不住了，赶在她诸事不顺的时候开始回击了。 再比方说，如果将季兮玥认回来，那父母怎么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自己。反而让顾邢朝做这个传声筒？ 顾家父母会认她吗？还是让她回归原籍，住进那个贫穷而罪恶的地方？ ...... “嘟，嘟，嘟——”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邢朝已经挂断了她的电话。 顾语欣没心情再打回去，于是点开微博，想看看最近的新闻放松下心情。 不看不要紧，看了就炸毛。 云家为“黑暗童话”系列香水买了热搜，营销号将季兮玥和裴艺两人炒的沸沸扬扬。 尽管用女权主义的名头炒作令人反感，但不得不承认，这种广告词戳中了当代年轻女性的软肋。 “你是否因为穿着清凉就被污蔑为心术不正，品行败坏？ 你是否因为浓妆艳抹，喜欢去酒吧这种热闹的地方就被划分为私生活混乱的女人？ 你是否被说过女人就该辞职回家带孩子，生儿育女就是你唯一的价值？ 可究竟是谁束缚了你？ 是父母的教导吗，是同事的评价吗，是网红的宣传吗？ 不，都不是，能束缚你的只有你自己，同样的，将自己从枷锁中解放出来，也只有你自己能办到。 试试这款黑暗童话香水吧，您买下的每一瓶香水，百分之三十的收益都将捐赠给山区女童助学计划。” 顾语欣瞳孔微微震颤，她知道云家的香水向来风靡，但敢打女性牌还是头一遭。她甚至能想象到这款香水将给季兮玥带来多么可观的利益。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她点开微信，划到了陆亦辞的小窗。 第三十四章 旁门左道 【荣耀小姐】：陆亦辞，你真是个臭棋篓子，这点事都办不好。 【陆亦辞】：这事算我的，我真不知道她和顾家有联系，想动的手脚全被顾邢朝拦下了。 【陆亦辞】：不提了，你最近怎么样，季兮玥回家对你影响也很大吧。 【荣耀小姐】：与其担心我，为什么不担心担心自己。 【荣耀小姐】：你可是上了顾家的黑名单，别怪我没提醒你，和顾邢朝相识十几年，我太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荣耀小姐】：小心被顺藤摸瓜，斩草除根。 【陆亦辞】：你......有时候我怀疑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是在关心你好吗，我喜欢你才关心你，不说你回应，你给点反应也好啊。 【荣耀小姐】：陆亦辞，你的感情还没我今晚吃的黄焖鸡米饭值钱，对自己有点b数好吗？ 【荣耀小姐】：你要没办法在香水广告上动手，我就自己出面来。 【陆亦辞】：哎，你。 【陆亦辞】：算了，再给我次机会。云家的事我插不了手，但我会想办法让你进选秀，可以吗？ 【荣耀小姐】：就这么办。 *** 顾语欣合上了手机。 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她，她只觉得无比的疲倦。 贺岁档的拍摄很耗费精力，和季兮玥的勾心斗角也很耗费精力，她只想好好地回家睡一觉。 可是她的家到底在哪呢？ 顾邢朝有点想错了，比起钱，顾语欣更在乎虚无缥缈的爱。 十二岁前，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子。十二岁后，她就被自己之前拥抱过的所有幸福背刺。 她相当的早熟，对某些事有超乎寻常的敏感和执着。在知道自己非亲生，而是来自个贫穷破败的家庭时，她率先意识到一点： 如果让此事暴露，从此再无人能爱她。 顾家父母的爱不再属于她，而是物归原主，还给那个受了十二年苦的倒霉蛋。 季家父母的爱当然也不属于她，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多了个姐姐，只意味着多了份彩礼，她的子宫就是移动的钱包。 季兮玥确实很倒霉，难道她就不倒霉吗？ 如果她从没尝过草莓蛋糕的味道，又怎么会对粗面馒头嗤之以鼻？如果她从小就过着与爱绝缘的生活，又怎么会恐惧有朝一日填不满自己“爱的储蓄罐”？ 如果......没有如果。 顾语欣不假思索地伸手，用父母和哥哥的宠爱把自己打扮成如今的模样。这是季兮玥的东西，如今她借用了。至于什么时候还，等她入土那天再说吧。 没人能夺走她的爱。 可毕竟是偷来的东西，用起来心里总是缺点什么。用法律的话讲，就是缺少程序正义。尤其是在踏入季家门的时候，顾语欣这种违和感更甚。 事实总在提醒她，眼前这座不足三十米的小平房，烟熏火燎中辱骂争吵的夫妻，这才是属于她的东西。 这是，她的家。 她不想回去。 *** 另一边。 【季兮玥】：许思思，选秀来吗？ 【许思思】：姐，我不敢，放过我吧qaq 【季兮玥】：有什么不敢的，综艺你都敢上，怎么选秀就不敢了？ 【许思思】：《爱豆新时代》不是要海选吗，我这种人肯定是过不了的啦...... 【季兮玥】：没事，过不了就陪我敲代码，艺多不压身嘛。坏笑.jpg 【许思思】：？？？ 【许思思】：艺术生惊恐.jpg，其实海选还是没问题的！我这就去报名缴费，千万别让我学计算机球球了！ 季兮玥抬头，和眼巴巴瞅她的宋雨晴比了个“ok”的手势，意思是成功把许思思小姑娘骗到手了。 宋雨晴的心从嗓子眼跳了回去。 同意就好，同意就好。 由于自家艺人在男女关系上“劣迹斑斑”，内娱新生代里没男的愿意和她凑cp炒热度。这可愁坏了宋雨晴，不料季兮玥掀了掀眼皮，问了她几个问题。 季兮玥：裴艺知道吗？ 宋雨晴：知道啊，当红炸子鸡，和你拍广告那个。 季兮玥：葛岚知道吗？ 宋雨晴：知道啊，网红女歌手，听说这次选秀她也去。 季兮玥：她两的cp超话知道吗？ 宋雨晴：知道......啊，她们的cp超话？ 季兮玥将手机递到她面前，入眼就是“裴岚”超话的精华同人图，两个风华绝代的美女在巴塞罗那的玫瑰花田里热吻，微风吹起她们的长发，挡住了两双深情缱绻的眼睛。 宋雨晴呆住了，宋雨晴傻眼了。 宋雨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投向季兮玥的目光都热切了。 “宝啊。”她深情款款地说，“你想和哪位妹子炒cp啊，许思思你还喜欢吗。” 对啊，没男的和季兮玥炒cp，这不是还有女的吗？ 正好这期《爱豆大冒险》就要播出了，季兮玥和许思思的黑白天鹅就是送上门的cp，不炒白不炒。如果许思思也去《爱豆新时代》，那这份cp热度就能长长久久地经营下去。 登顶热搜，指日可待。 如今许思思同意，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季兮玥翻了翻报名表，能写的都糊弄了一遍，不能写的隐私信息也都编了一遍。最后在特长这边顿住了。 《爱豆新时代》，听名字就知道是门特别的选秀，不拘泥于唱歌跳舞的传统项目，你要真有才，上去讲段单口相声也是没问题的。只要你敢提，节目组就能找到对应的专业老师指导你。 唱歌跳舞，她会，又不完全会。 那么多快穿世界下来，她对自己的水平有个清楚明了的认知。 演技，是能吊打的，唱歌，是算优秀的，跳舞，是勉勉强强的。和小世界的原住民比，拉开差距是有点悬的。 她擅长的是旁门左道，奇技淫巧。什么急速绕口令一百秒，什么单手剪福字窗花，什么倒背圆周率后五十位。这些都是她的拿手好戏。 真要上台讲脱口秀肯定是不成的，虽说节目组不限制，可真让选秀观众们欣赏有门槛的脱口秀，那是很困难的。 要找个雅俗共赏，还能震惊全场的才艺。 思来想去，她又点开了许思思的微信。 【季兮玥】：亲爱的，你喜欢魔术吗？ 第三十五章 海选现场 许思思就这么被骗上了贼船。 季兮玥总算咂摸出小世界的好来了。即使它围绕着主角运行，对配角和炮灰来说很不人道。同时却意味着一切皆有可能。 这是必然的结果，世界意识想给烂泥扶不上墙的主角开金手指，就势必要牺牲世界的逻辑性和完整性。 比方说，唱跳rap打篮球都不会的主角，要想相对合理地c位出道。除非世界意识脑子瓦特了，让观众集体化身小聋瞎，就只有几种办法： 一，搞定评委。 二，搞定观众。 三，更改规则。 前两条对现在的顾语欣就是天方夜谭。 也许在后期，她可以凭借顶流的人气控场，观众给面子，评委也不得不让她三分。可现在，她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二线明星，最大的后台是厌恶潜规则的顾家父母，怎么说都得公平竞技。 如何在公平竞技的前提下保证某个人稳赢？ 只有更改规则，让她获得潜在的优势了。 所以，《爱豆新时代》的官网才会这么写：本节目宗旨是体现“新时代爱豆的多元化”，不限传统表演形式的才艺都可上台演出。 这是世界意识为顾语欣做的最后的努力。 按常规套路，在观众对唱跳审美疲劳时，顾语欣别出心裁的表演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为她拉关键性的票数。 但是，既然是更改规则，那肯定不只针对顾语欣个人，有心人是完全可以搭上这趟顺风车的。 所以，季兮玥才会选择魔术。 她就不信了，顾语欣这都能和自己撞上。就算撞上了，她也有百分百的把握战胜她。 她季兮玥，可是“娱乐至死”小世界的魔术大师！ 许久不见的系统冒出头：【宿主，你怎么就肯定顾语欣也参加选秀？】 季兮玥翻了个白眼：她上次撺掇陆亦辞搞绯闻，不就是看穿我要参加选秀吗。舆论战术失败了，再怎么她都是要亲身过来的。 说到这，她嘴角勾起了浅淡的弧度：“统啊，她害怕我，所以才要亲眼看到我万劫不复，否则不会善罢甘休。” *** 几天后，海选现场。 海选比正式赛热闹多了，不光是明星，社会各界人士都来长见识。几百平米的地方挤满了开直播的网红，扎堆聊天的学生，甚至还有抱着孩子的宝妈。 好在面试不在这，而是在由《爱豆新时代》节目组准备的专门的隔音房，报到名后跟着手拿花名册的向导小姐姐往里走就行。 所以为什么不干脆租片空地把人都丢进去啊。 季兮玥可怜巴巴，从两个妹子的裙袖间挤出了电梯。封闭空间里的香水味把她呛的不轻，偏偏32层的高度又没法让她斯文地爬楼。 穿过吵吵嚷嚷的人群，没看到她想找的人，反而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莫晓声。”她笑着走过去，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 戴着鸭舌帽和墨镜，自认为全副武装的前影帝同学被吓了一跳，食指“唰”地一下抵住了季兮玥的唇：“嘘，小声点，我可不想上热搜！” 唇瓣好软。 莫晓声深吸一口气，触电般地收回手，耳尖被热水浇过似的滚烫通红。 季兮玥倒是不在乎，搁这儿笑的乐不可支。莫晓声八成是网络小说看多了，以为自己这行头和易容面具似的，戴眼镜等于换张脸。 事实上，稍微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出来莫晓声是明星出身，再不济也是演员，而且还是有实力的那种。 平常人哪会坐如钟站如松，这么注意自己的体态，只有一天二十四小时，全方位无死角活在摄像头下的人，才会连看手机都要保持最佳护眼距离。 最关键的是...... “莫晓声，你有没有发现。”季兮玥顿了顿，满意地看见面前男人乖巧地低下头，把耳朵凑了过来，“这边绝大多数都是女孩子？” 莫晓声：？ 莫晓声：！ 他这才想起，《爱豆新时代》这期是女团选秀，偶有男性也是陪着女朋友来海选的。 莫晓声这种独自前来的男性真的很显眼，已经有不少人朝他投去探究的目光，直到季兮玥凑到他跟前才收回自己的眼神。 哦，原来是等女朋友啊，那没事了。 失策了，失策了。 ‘ 莫晓声尴尬地压低了帽檐，本来是想给季兮玥惊喜，结果自己先出了糗。 怪尴尬的。 “你是送女朋友过来吗？”季兮玥不明所以，好心提醒道，“走的时候你们最好一起走，不然到时候更显眼。” 莫晓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末了，英俊的男人紧张地撩拨着耳边的碎发，轮廓分明的脸庞被阳光镀上一层金。 “那个，我没有女朋友，我是来等你的。” “啪”，一记直球。 以季兮玥的段位，听了这话也要愣神。 大影帝再怎么清闲，也没闲到给普通朋友制造惊喜就特地跑一趟的地步吧。 除非，不是普通朋友。 不太可能，季兮玥否认了内心萌生的小小妄想。男女主脑子有病，赶潮流玩什么一见钟情，莫晓声总不至于脑子也有病。 “算啦，麻烦你跑这趟了。”季兮玥决定不去想，只要不想就不会徒增烦恼，“那你等我出来后一起走哦，我请你去附近的寺庙吃素斋。” 她事先做过攻略，附近寺庙的素斋堪称一绝。有肉相而无肉味，满足食客的口腹之欲又不会给身体带来多余的负担。 尤其是那道豆腐鱼，入口鲜香弹滑，不知是什么素馅调出的鱼鲜味，划过食道不仅唇齿留香，一天都能回味无穷，让人念念不忘。 吸溜，馋了。 “玥姐！”许思思的声音差点被网红拍照的“咔嚓”声淹没。 好在季兮玥耳朵灵敏，窜过去一把抓住许思思的手腕，稍微使劲把她拽出了人挤人的电梯。 和拔萝卜似的——这个想法有点不合时宜。 “你让我带的东西我都带啦。”许思思把护在怀里的手提袋交给她。 季兮玥满意地翻到了自己想要的，用长而圆润的指甲划开那层薄薄的塑料薄膜，露出了里面的真面目。 ——一副花切专用扑克。 第三十六章 纸牌魔术 花切，又称花式切牌，是种特殊的洗牌技巧。 在玩家高超的技巧下，纸牌会随着指尖翩翩起舞，给人以灼热的视觉刺激。也因此吸引了很多魔术师和牌类爱好者。 季兮玥选择花切专用牌，除了炫技，当然还为了表演的便捷。 海选给出的场地太小，抓人眼球的舞台魔术没条件完成，简单有趣的近景魔术又被很多无良营销号揭秘了。季兮玥思前想后，选择了最惊艳的巴格拉斯效果。 巴格拉斯效果不代指某个特殊的魔术，它指的是实现这个魔术效果的所有方法： 魔术师在不接触纸牌的情况下，让第一位观众想象一张牌，第二位观众指定数字，再让第三位观众数牌。第三位观众数到第二位观众指定的数字时，刚好是第一位观众指定的牌。 与其他借助纸牌实现的心灵魔术不同，巴格拉斯效果的要求更苛刻。 它要求“魔术师全程不能触碰扑克牌”，也不能事先准备好排顺序的牌放在面前演，更不允许使用托。 除此之外，你可以利用任何想到的方式来达成巴格拉斯效果。 自巴格拉斯效果轰动全球后，就有前赴后继的魔术师去复刻他。但除了2013年的华国魔术师刘谦，很少有人能破解，更别说做的比他更出色。 季兮玥能实现真正的巴格拉斯效果，只不过需要事先做台词和道具方面的准备。现在没这个条件，简化版的来应付下评委也差不多。 她熟悉了会儿新牌，手感很不错，无论是展牌还是切牌都很丝滑。 也对，许思思特地跑实体店挑的，淘宝盗版怎么可能比的起。 许思思已经被向导叫走了，和其他婷婷袅袅的小姑娘并排走，看上去有些灰突突的。 季兮玥却对她很放心，她查过许思思的背景。名校出身的舞台剧演员，无论是舞蹈还是表演功底，都比同台半吊子扎实的多。 舞台剧演员的缺陷是情绪过于浮夸，可这在选秀中反而是优点。又不是演戏，能刺激观众感官的就是好表演。 等待的过程很无聊，时不时有抱着乐器的小姑娘进进出出。季兮玥还瞄到了几个红眼眶的妹子在那悄悄抹泪，看来是发挥的不好，注定海选被pass了。 季兮玥玩了几次指尖转牌，正打算再练练单手开扇，系统就咋咋呼呼地冒头了。 【宿主，有人和你一样玩魔术！】 季兮玥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完成了这次转牌。 人群外的两人看着她转牌的身影，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黑发男人睁开琥珀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季兮玥转牌的手法。旁边的女孩抿抿唇，收起手里的魔术道具，神情有些忐忑：“白老师，你真的很看好她？” 他笑了笑，把扣在左眼的金丝单边眼镜摘下，慢条斯理地说：“别怕，输了也没事，我不会怪你的。” 系统：【他谁啊，好狂哦。】 季兮玥破天荒地没回复系统，只是收起手上的牌，转身背对了两人。 莫晓声朝她视线的方向看去，只见黑发男人微笑着颔首示意，于是俯下身问道：“认识？” 季兮玥摇摇头，肉眼可见的敷衍：“不认识。” 她的确不认识，可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让她想起了一些不怎么愉快的往事。 错觉吧。 不久后，和许思思同批次的选手出来了，表情都不怎么好看。姗姗来迟的许思思有意避开了她们，换了条路线窜到了季兮玥怀里。 看来是稳了。 季兮玥捏捏许思思酸痛的肩，意有所指：“你得罪她们了？” 许思思犹豫地望向那群人，然后轻轻摇摇头：“可能吧，海选评委要求比较严格，只有我达到了。” 季兮玥抿抿唇，看来如云夜般嘴欠的评委大有人在，连许思思这么与世无争的孩子都能被迫树敌。 传统表演类项目总算过完了，再撑会儿就能吃口饭喝口水。向导小姐姐如释重负地把花名册翻面：“季兮玥，白妙妙......” 两个魔术师同时起身。 事实上，选择魔术的不止两位。但两人的直觉让她们只察觉到彼此的危险性。 “请多指教。”白妙妙走过来的时候，季兮玥友好地笑了笑。 白妙妙顿住脚步，抬头凝视着她的脸庞，半响后开口： “请多指教。” *** 海选规则是这样的：五人为一组，向评委展示自己的表演，为时五到十分钟，可酌情增减。 评委会给每位选手的表演打分，满分十分，超过六分的就被纳入考虑范围。综合各种因素决定最后参加节目的人选。 特殊项目组更复杂些，有专门的专业人士进行评选。比方说魔术，评委席的那位就是当代有名魔术师齐子航。 系统：【齐子航是不是和白妙妙认识啊，我看他们俩眉来眼去的。】 季兮玥：“你管那么多干嘛，齐子航好歹也是个名人，总不会徇私舞弊。” 系统：【qaq我这不是为了宿主好吗？】 季兮玥耸耸肩，不置可否。 先抽签决定表演顺序，非酋季兮玥扔着手里的短签，毫无悬念地排在了最后。 白妙妙倒数第二，十分不情愿地挪到了她身旁。 前面的女孩自信满满地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她将手中的扑克展示给齐子航，要求他任选一张递给自己，自己能在不知道牌面的情况下找到它。 齐子航很配合，抽出了一张黑桃2，原封不动交给女孩。 紧接着，女孩将这张黑桃2插回了牌堆，再次将扑克展示给齐子航。 紧接着，她单手握牌，右手突然抽出，在齐子航额前打了个响指。在众人摸不着头脑时，她举起了牌堆。 黑桃2翻了个面！ 其他选手还在愣神时，齐子航率先鼓起了掌，紧接着季兮玥也很给面子地“啪啪啪”鼓起掌来。 白妙妙脸色有些臭，这种纸牌魔术根本没有难度。而且女孩的手法并不高明，她不明白齐子航为什么这么给面子。 季兮玥看她的神色只想笑，她当然也看出了其中的玄机。 女孩事先将最靠近手心的牌翻过来，将黑桃2插进只能看到白边，而看不到中间的牌面。然后打响指的时候，将牌堆迅速翻过来。再次展示牌面时，黑桃2就正面对着观众了。 水平很一般，但对业余爱好者来说，有勇气表演的就是合格的魔术师。 “她手心里的牌露出来了。”白妙妙不满地抱怨道。 她本意只是发发牢骚，不料开口的时候掌声刚好结束，于是所有人都听见了她的话。 女孩的脸涨的通红。 第三十七章 心灵欺诈 齐子航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和旁人不同，白妙妙是职业魔术师，有些错是绝不该犯的。 比方说，公然揭秘其他人的表演。 再简单的魔术，哪怕是魔术师本人穿帮了。为表示尊重，也是不应该当面揭秘的。 更何况，女孩很成功。除了三位事先知道手法和秘诀的魔术师，剩下的观众根本没看出其中的关窍。 这种情况下，揭秘就是种砸场子的行为。 要知道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为了满足观众的猎奇欲，就粗暴地扯下魔术师蒙上的面纱。让别人苦心经营的神秘感毁于一旦，是非常恶劣的行为。 白妙妙的背立刻挺直了。 她只是傲了点，心思并不坏，更没有存心破坏别人的表演。 眼看女孩被自己一番话钉在台上下不去，立刻弯下腰，恭恭敬敬鞠了个90度的躬。 “对不起。”她声音沉稳洪亮，“是我看错了，你的表演很完美。” 齐子航眉头这才舒展开。 白妙妙是朋友的学生，他可不希望眼睁睁看着学生误入歧途。 这下轮到女孩懵逼了，白妙妙说话的时候她本来心慌的可以。心想这下糟糕了，被同行的参赛选手看出玄机来了。不料人家看透了手法，却还说的出你的表演很完美这种话。 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呆呆地走下去，依旧没想出个所以然。 后面的表演同样是简单的魔术，季兮玥虽然知道原理，却还是看的津津有味。 第一个女孩表演了徒手戳穿齐子航送出的硬币，第二个女孩表演了将喝光的可乐还原成未开封的样子。和最初的女孩不同，这两个魔术借助了道具，手法上要求不高，但效果很不错。 齐子航依旧是平静地欣赏，然后给予每位选手以掌声。 白妙妙这会儿安静的可以，季兮玥差点没听到她的呼吸。直到齐子航朝这里看来，她才快步走上前去。 “齐老师，我需要一副未开封的牌。” 白妙妙开口，她相信齐子航这位专业魔术师肯定能满足她的要求。果不其然，齐子航五指合拢又展开，原本空空如也的手心里多了副崭新的扑克。 “谢谢。” 白妙妙点头感谢，接过齐子航的“礼物”，当面拆开来。 她将扑克的顺序打乱，左右两只手快速交叠了几次，牌面如鸽尾过风般震动。季兮玥清楚，这是魔术师常用的“鸽尾洗牌法“。方便做标记也显得美观。 从始至终，牌面都是背面朝上。 她维持着这种姿势，将扑克牌撒到齐子航面前的桌上，双手覆上牌堆开始“揉面团”。 本来就是天女散花的扑克，此时更分辨不出哪张是哪张，背面的花纹也都是崭新无标记的，排除了道具牌的可能性。 “齐老师，我对你施了个小小的魔法。”白妙妙勾起唇角，魔术师的自信展现无遗，“现在，你被我赋予了透视眼的能力，可以只通过背面就选出指定的牌。” 齐子航扮演着一个正常的路人，表达了他合理的怀疑：“我不相信。” “你会相信的。”白妙妙微笑，手指划过牌堆上方，然后打了个响指，“好了，现在用你的透视眼指出黑桃a，相信你自己。” 齐子航犹豫了几秒，食指停在了其中一张牌上。 “好。”白妙妙抽出那张牌看了眼，将牌面贴上了胸口，“很好，你做的很棒，现在请指出方片4。” 齐子航又指了一张，白妙妙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了。 “当然，透视眼对普通人的消耗是很大的。所以之后的事情由我来代劳。” 白妙妙微微俯身，齐子航向后挪了挪，将位置让给她。 “我作为魔术师，当然是要展示自己的透视眼的。”她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这样吧，我们随便挑一张，红桃2怎么样？” 她从牌堆里抽出最后一张牌，然后故作惊叹地说道： “哦，我们的配合太棒了。黑桃a，方片4，还有红桃2，完美！” 白妙妙摊开手上的扑克，正是她指定的三张。、 女孩们纷纷发出惊讶的感叹。 “好厉害！” “太神奇了，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不要打着魔术的名义使用魔法啊喂！” ...... “啪啪啪啪。” 这次的鼓掌是季兮玥起头的，声音清脆响亮，经久不息。 这个纸牌魔术同样是季兮玥喜欢的，尤其在“娱乐至死”世界，随便揪个幸运儿来欣赏他们惊讶的表情，简直是她的饭后必备的消食活动。 系统：【宿主，你知道的，我想知道原理。】 季兮玥：“统啊，你知道的，我是个有原则的魔术师，不能随便和人揭秘。” 系统这下得意了：【我不是人，我是星际时代的高科技系统！】 季兮玥难得哑口无言。 “好吧。”她语气里透着对自家崽的宠溺，“那我就给你解释一下。” 想完成这个魔术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一副普通的牌，当然，未拆封的更有说服力。 利用鸽尾洗牌的缝隙偷看眼底牌，洗牌的时候不要随便挪动底牌。 如果想追求舞台效果，也可以像白妙妙那样将底牌替换成自己喜欢的，比方说黑桃a。 然后，将扑克随意摊在桌上，记住那张底牌的位置。 让选择的助手随意指一张，不要让他们翻开，指出那张牌就行。 拿走那张牌，根据牌面指定助手指出这张牌。 依葫芦画瓢，说自己会拿走第二张牌面的牌，同时拿走之前记住的底牌。 现在手里就分别有底牌和助手抽出的两张牌，调换顺序，然后展示给所有人。 当然，如果助手运气好，第一次就抽中了底牌，那就可以临时替换成“透视眼”魔术了。1/52的概率被偷换概念成百分之百，也是很有震撼力的不是吗。 系统恍然大悟。 系统：【听上去好简单哦，一点儿也不难，白妙妙不是专业魔术师吗，怎么还会选这种魔术？】 季兮玥：“统，所有的魔术在揭秘后都会黯然失色。” 真正复杂的，揭秘后也能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那不是魔术，那叫魔法。 “好啦。”季兮玥和白妙妙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该轮到我了。” 第三十八章 奇迹再现 季兮玥单手开扇，将手中的扑克滑成漂亮的扇形。 齐子航本以为她也要自己配合抽牌，谁知季兮玥神秘地笑笑，扇形“啪”地合拢又展开。左手高高地举起，扑克如瀑布般落下，稳稳地回到了左手。 瀑布式洗牌，是赌场里荷官常用的手法。 “齐老师，您看过《爱丽丝漫游仙境》吗？”季兮玥看似无心地问，齐子航摸不清她的目的，实话实说道，“看过。” 很好，季兮玥吃了颗定心丸，事先准备好的台词不用再改了。 “那您知道吗，《爱丽丝漫游仙境》其实有两部，第二部的名字叫《爱丽丝镜中奇遇》，讲的是爱丽丝在镜中世界加冕为王的故事。” 季兮玥将手中扑克牌晃了晃，随手切了次三段花式。 “第二部的故事鲜为人知，却衍生了个相当有名的理论，红皇后理论。红皇后告诉爱丽丝，镜中世界不同于现实世界，你必须尽力地奔跑，才能勉强维持在原地。于是爱丽丝用两倍速度往前跑，才跑出了镜中世界的大棋盘。” 季兮玥将牌放在齐子航面前，双手彻底脱离。 齐子航眼神一凝，不接触扑克就能完成的纸牌魔术，季兮玥该不会...... 不会吧，巴格拉斯效果？ “其实，不光是镜中世界，现实世界也是如此。华国有话说得好，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魔术师只有不断地历练自己，才能维持自己原有的能力。” 齐子航怀揣着莫名的期待，安静地听她讲述着后文。 “所以呢，为了不让自己的魔术从指尖溜走，最近我偷偷陪着小爱丽丝再次进入了仙境。”季兮玥俏皮地眨眨眼，道，“其实呢，这幅牌是我用四分之一的灵魂，从镜中世界的扑克商店里买来的。它具有特别的魔力，我想请您配合我展示一下。” 来了，齐子航精神一振，前面的铺垫终于结束了。 季兮玥将牌放下，用双手勾画出长方形的框：“请想象您就站在镜中世界的入口，通过这面镜子，你能看见仙境里光怪陆离的一切。不需要闭眼，看着我的眼睛就行。” 齐子航点点头：“好的，我在想象了。” 季兮玥眼也不眨地盯着他，齐子航开始还有点不适应，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好的，现在您已经看到了镜中世界的全貌，包括我当初买这幅牌的地方。说来很有意思，这个商店挂满了各种花色的扑克，就连店主都是张活着的扑克牌。 他的牌面随着你的想象而变化，不信的话，您可以想象店主转过头盯着您，整张脸都覆上镜子的模样，他已经从镜中世界里出来，藏在了这个房间里。您应该看到了他的花色吧。” 齐子航自然是想象不到的。于是诚实地摇头：“抱歉，没有。” “哦，真可惜。”季兮玥故作惋惜地垂下眼，转而又活跃起来，“没关系，随便想象张牌面吧，店主会顺从您的心意变成那样的。” 齐子航又是阵沉默，紧接着说道：“好的，我想好了。” “是什么？”季兮玥问道。 “红心q。”齐子航回答。 yes！齐子航的回答正好被季兮玥的计划容纳，半点意外都没出。 “好的。”季兮玥转向白妙妙，“你知道四分之一的灵魂有多珍贵吗？” 白妙妙眨着小鹿般的圆眼睛，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多珍贵呀？” 季兮玥走过去，竖起两根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白妙妙像不倒翁似的站稳，又被伸来的五只手指又轻按住额头。 “就是这样的，你已经将四分之一的灵魂出售给我，现在你就是那副扑克牌的主人了。身为主人，你和牌在冥冥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比方说，你肯定知道店主，也就是我们的红心q，到底藏在了第几张牌。不要有太大压力，随便说个数字就行。” “25？”白妙妙歪头问道，“我随便说的，不知道对不对啊。” “很好。”季兮玥的笑容越发深刻，“请你走到齐老师面前，将牌数到第二十五张。” ！！！ 白妙妙终于意识到季兮玥在表演什么，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神秘莫测的女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不会吧，这可是巴格拉斯效果，魔术届的哥德巴赫猜想！就这么被季兮玥草率地在海选中表演出来了？！ 齐子航“唰”地站起身，他几乎压抑不住波涛汹涌的情绪，差点没叫出声。 自己不是托，白妙妙也不可能是托。这幅牌看成色就知道是新牌，不是特殊的道具。 这是符合了苛刻四守则的，真正的巴格拉斯效果！ 其他参赛选手已经沸腾了，大家或多或少都是魔术爱好者，自然知道这个表演的含金量。 “我去，nb啊。”这是她们脑中回荡的唯一想法。 “白妙妙，你来吧。”齐子航强装镇定，让出了自己的位置。白妙妙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地拿起牌，“1，2，3......” “21，22，23，24，25。” 一张崭新的红心q！ “卧槽，牛逼啊！”女孩们已经咆哮出来了，“这你必须上节目好吗，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史上最牛逼的女魔术师！！！” “巴格拉斯效果，是真的，是真的！！！” “妈妈我今天亲眼看见巴格拉斯效果了1551我死而无憾了啊啊啊！！！” 齐子航虚脱般坐回座位，眼睛突然有点湿润。 ——不要误会，只是激动出来的生理性泪水。 白妙妙比他坦率地多，看到红心q的瞬间就跳起来了，丝毫不顾及什么魔术师守则，不顾形象地喊道：“怎么做到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急什么？”季兮玥故作不满地回答她，“还没结束呢。” 还没结束？ 白妙妙愣住了，因为她余光瞥见，激动间被自己丢到桌上的红心q已经不翼而飞。 这是？ 紧接着，季兮玥捋起自己长长的袖子，将左手手腕被蕾丝边遮住的部分展示给众人。 那是个红心q的纹身！ 她面带微笑，右手“啪”地打在有纹身的那片皮肤上。再次松开时，藏青色的红心q图案消失的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她手上高举着的扑克牌。 红心q！ 第三十九章 强迫选择 十分，当之无愧的十分！ 季兮玥放下红心q，眼尖地发现自己的名字已经被画上了大大的勾。 毫无悬念地通过了，后面还跟着个龙飞凤舞的“10”，超过了特殊项目组之前的最高分。 按理讲，面试结束后就可以离开隔音房，把位置让给后面的选手。可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能挪动脚步的，火辣辣的眼神把季兮玥夹在中间烤。 季兮玥拿这群好奇心旺盛的人没办法，只能说：“有什么想问的，我只要能说就回答你们。” 白妙妙刚想上前，视线就被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挡住了。 三个小姑娘热情地“瓜分”了季兮玥，一人挽住条胳膊，中间的扣住了两只手。 “和我们说吧，我们绝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是的是的！我发誓我们守口如瓶，我们只是太好奇了呜呜呜。” “为什么那边的小姐姐说出的数字刚好就对应了评委的牌啊，是道具吗，是事先准备好的吗？” ...... 好家伙，没几个问题能回答的。 季兮玥挑挑拣拣，选择性回答了第三个小姑娘的问题。同时，借着回答问题的机会，将握成拳的双手不动声色地抽回来。 齐子航注意到她的动作，双眼若有所思地微微眯起。 “不是巧合，也没使用道具。”季兮玥不方便直说，绞尽脑汁地和三位绕弯子，“你们知道强迫选择法吗，我就是用强迫选择法让白妙妙和齐老师在不知不觉中配合我的。” 强制选择法？ 业余魔术师不熟悉，齐子航和白妙妙却恍然大悟。 强迫选择法是种基本的魔术手法，多用于近景魔术和纸牌魔术。魔术师通过语言诱导，逻辑谬误，或心理暗示等手段，使对象无意识中选择自己安排好的选项，配合自己完成魔术。 举个例子吧，如果魔术师想使对象在两张牌中选择方片7，对方却选择了红心2，这时魔术师就可以认同对象的选择，然后自己拿走红心2，确保方片7停留在对象手中，这就是最基本的强迫选择法。 当然，身经百战的魔术师会有更巧妙的方法和说辞。 比方说华国魔术师，就喜欢在魔术开始前讲点节日小习俗，比方放鞭炮，贴春联等。这样营造出喜庆吉祥的气氛，同样身为华国人的对象就会无意识倾向6或8这种吉祥的数字。 这是利用的语言诱导，需要魔术师对集体心理学有相当的研究，显然季兮玥就精通此道。 季兮玥详细地解释了强迫选择法，三个小姑娘总算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齐子航和白妙妙当然不甘于此，可涉及魔术核心手法，两人也不好意思拉下脸再问。 真是太遗憾了，两人在心底不约而同地感叹道。 不过，他们不好意思，有人可好意思问了。 系统：【宿主宿主，求解释求解释！！！】 在高科技系统面前，魔术师保密守则形同虚设。季兮玥边走出隔音房，边给求知若渴的系统娓娓道来。 “统啊，爱丽丝的故事不是白讲的。”季兮玥道，“之所以要扯到红皇后，是因为红皇后本身就代表了扑克牌中的红心q，而且古往今来，小说和电影中的形象也很鲜明，很容易被人下意识地记住。” 系统：【嗯嗯嗯，然后捏然后捏。】 季兮玥：“为了保险，我屡次三番又强调了镜子，并且让齐子航想象牌面的时候盯着我的脸。这确保最大程度能让他选到人物牌。当然，最好的情况就是红心q，也不需要再做什么弥补措施。” 系统：【那白妙妙呢？她是怎么被强制选择的？】 季兮玥：“很简单呀。四分之一是百分之二十五嘛，我强调了两次四分之一，但凡上过小学数学的人潜意识里都会留下25这个数字的印象。而且......” 她突然顿住，狡猾地笑了：“我这不是在她面前光明正大地比了25的手势吗？” 人的潜意识就是这么神奇，可以记住很多不必要的细枝末节，并在第一时间反应它。 有个很著名的恐怖实验就是利用了这个原理：在海绵宝宝这种无害的动画里穿插吓人的鬼图，因为高帧率的缘故，人的肉眼无法反馈，但潜意识却牢牢地记住，百分之九十的实验对象当晚就噩梦连连。 白妙妙被两指和五指分别推额头的时候，她的感官全被季兮玥的脸和动作占据，根本意识不到25这个数字信息，可潜意识不仅完美地接收到，还在接下来的问题中反馈出来。 系统：【你们人类的信息库滞后又智能，好神奇。】 季兮玥莞尔：“还没完呢，如果齐子航选择了其他的人物牌，我就用其他的数字来暗示白妙妙。对应的，给你看个东西。” 此时，她已经走到莫晓声和许思思这边，悄声道：“你们带打火机了吗？” 莫晓声不明所以，掏出打火机“啪”地点出了小火苗。 季兮玥眼疾手快，右手罩住了上窜的火焰。莫晓声心里一咯噔，刚想抽回握着打火机的手，就看见季兮玥翻过来的手心中多了点灰烬。 “这是......” 许思思也凑过来，眼睛看的发直。季兮玥捋起的袖子下遮的全是透明可粘纹身贴，各种花纹，正对应着十二张人物牌。 轻轻一撕，就全揭掉了，什么声音都不会留下。还容易处理，打火机的热度就能把它毁尸灭迹。 对皮肤的损伤不大，顶多是粘过的地方会有点黏糊，回家拿清水肥皂好好搓洗，一点儿痕迹都不会留。 系统：【草，原来你整天逛淘宝都买了这些玩意儿。】 “魔术道具，花纹可定制。39.9全套江浙沪包邮，不买白不买。”季兮玥向看懵的两人一统解释道，“走吧，海选稳了，我请你们吃饭。” “且慢。”身后突然传来陌生的男声，“季小姐，请留步。” 季兮玥回头，正是之前被白妙妙称作“老师”的黑发男人，看样子也是个职业魔术师。 “你好，我是白夜。”黑发男人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不知道你对我们的魔术社团有没有兴趣？” 第四十章 我没兴趣 黑发男人语气温和，眼神却有种猛兽的狠戾。 季兮玥被他注视的时候，总有种被大型食肉动物列入食谱的错觉。 很危险。 说来凉薄，身为高角度叙事的快穿者，季兮玥很少把小世界的人放在眼里，哪怕顾语欣那种严重影响到生活质量的也亦然。 因为没必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是使绊子还是公平竞争，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化为泡影。 这个男人则不同，季兮玥从他身上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像藏起獠牙的毒蛇，只要被盯上，就得提高十二分的警惕，时时刻刻都得去提防。直到弄死他，或者被他弄死为止。 季兮玥有预感，自己如果敢说一个“不”字，接下来的日子就又会多出个潜在的敌人，段位比顾语欣高得多，手段直逼以前快穿局的宿敌。 可是，那又怎么样？ 胜负欲被激起，谁还管什么得失。季兮玥平生最讨厌不装b会死星人，尤其是这种动不动就用鼻孔看人的家伙。 呔，食我中指啦。 季兮玥挽住旁边人的胳膊扭头就走，那避之不及的架势像看见路边发传单的——生怕对方死皮赖脸地尾随着自己，非要把纸片塞进怀里才罢休。 远远的，轻飘飘丢下一句话：“谢谢，我没兴趣。” 白夜摘下自己的单片镜，仔细擦拭后又扣上高挺的鼻梁。 他盯着季兮玥渐渐远去的背影，说出了狗血言情小说里霸总男主最喜欢的台词。 “呵，有趣的女人。” 如果季兮玥会读心术，肯定要对他比一个标准的中指。 谁给你的勇气“女人”“女人”的叫啊，是不认字还是怎么着，季兮玥三个字很生僻，不会念吗？基本的尊重懂不懂，不懂的话把你头敲下来就该懂了吧。 妈的，装b犯最烦了。 季兮玥走出商业楼，才发现许思思默不作声地跟在身后，而自己搀着的胳膊是某位影帝的。 啊这...... 季兮玥反应极快地撒手，莫晓声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问她：“来，季兮玥小姐，告诉我手感怎么样？” 他态度坦荡的可以，季兮玥原本萌生的一点微妙想法，也立刻烟消云散。 她左手挽起许思思的胳膊，右手在莫晓声的左臂上下其手：“嗯，季某人觉得手感很不错，我们家莫莫肯定经常跑健身房。” 不是谬赞，手感确实很好。 莫晓声的手臂线条分明，肌肉的分量恰到好处，不瘦弱也不壮硕。摸上去是饱满有弹性的，彰显出手臂主人内敛的力量感。 和许思思这个标准白幼瘦小姑娘比起来，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啊，令人陶醉的肌肉。 季兮玥在某些方面比华国小姑娘坦率地多，比方说对美的欣赏和不掩饰的欲望。 不说莫晓声长的像那人，就单看这体魄，也很容易萌生出“和他来场轰轰烈烈的一夜情也不错”的想法。 系统：【宿主，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念头少想点，求你了。】 *** 拒绝了装b犯，又和帅哥吃了饭，人生美满了。 季兮玥揉着有些胀气的肚子，被正午的太阳晒的直犯困，洗了把热水澡就想睡觉。 偏偏有人不给她睡，脑袋刚挨上枕头，宋雨晴的电话就来了。 “季兮玥，地址发给你，去片场补录个节目花絮，你今天下午行程是空的吧，我和谢导商量好了。” 季兮玥有苦说不出。 早不录晚不录，偏偏休息的时候录。人家时间都安排好了，临时反悔也不像话。 算了，去吧。 好不容易录完花絮，季兮玥差点脱了层皮。 原因无他，陆亦辞话里含沙射影，不刺几句自己就不舒服。她又不是受气包性格，张嘴就是更刺更露骨的句子。 两个人刀光剑影到最后，拍摄进度被一拖再拖。谢淼挂着能吃人的微笑，按头让两人瞪着眼说你好我好大家好，镜头一卸又是嘴炮。 宋雨晴吸溜着奶茶，把自家艺人拽回了车上：“放心吧小季，下次接综艺绝不会让你们碰到一块儿了。” 季兮玥趁她不注意，张口就精准地叼住了吸管，杯底的布丁瞬间消减了大半。 “没事，问题不大。”季兮玥边嚼边念叨，“你应该担心别的事，比方说以后拍电影不要和他撞到一块儿。” “电影？”宋雨晴有些意外，“你不打算出道吗？” 当然不打算，季兮玥最开始就只想吃选秀的流量，出道成团这种事从没想过。 “我不觉得内娱团体是什么好东西。”季兮玥难得说了句真心话，“靠剥削别人的爱苟活，很光荣吗？” “你说的太文艺了。”宋雨晴噗嗤一笑，“不过我理解你的意思。” 流量明星，尤其是选秀出道的流量明星，本质就是娱乐公司出售给大众的妄想。 是妄想，因为真正有职业道德，具备那么多优点的明星几乎不存在。 资本也不需要他们的存在，这年头的造假成本太低了。 他们未必有完美的皮囊和良好的美德，只要图修的够好，热搜买的够多，就能被包装成梦中情人的模样。 很多小姑娘就吃这套，被虚假的温柔蒙蔽了双眼。全身心地投入给明星，或者说是明星的人设，亦或者是cp间演出来的互动。 她们省吃俭用，从牙缝中省出来的钱去买奶打投，让她们心目中的男女神多赚点，却不知道这些钱被无止境地挥霍，变成满地的烟灰和名酒。 她们自己的生活却过的一团糟。 粉丝们借着满腔热情和爱意，只为了买到虚幻美丽的泡影。就这样，泡影们还觉得不够，他们剥削的爱还不够多。 你们不是爱我吗，为什么不能再为我付出的更多？ 没有钱，没有钱就去借啊，花呗，信用卡不都能用吗？ 借不到就去偷啊，父母生病住院的钱，攒下来给你上大学的钱，这些不都是钱吗？ 季兮玥很讨厌这种关系，选秀出道的明星却注定要与粉丝建立这种不健康的关系。 她不喜欢，所以就拒绝了。 宋雨晴拍拍她的肩膀，道：“来看点开心的，节目播出了。” 第四十一章 综艺播出（1） 王兰花是个普通的追星女孩。 她墙头很多，一周七个不重样，最喜欢的是从《音乐之王》里出道的谢阳。 和别人不同，谢阳是个很特别的爱豆。他不装，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哪怕很努力地说反话，手上的行动也会将他的真实想法暴露无遗。 从人设的角度说，他这款就是时下最流行的口是心非傲娇小奶狗。 所以，听说谢阳要加入《爱豆大冒险》后，王兰花的内心是异常雀跃的。 哪个爱看综艺的不知道谢导的脾气：从来无台本，不纵容带资进组的流量明星，有什么本事都在节目里见真章。 有多少明星在这里翻了车，又有多少明星在这里洗白白，谢导的忠实粉丝们都如数家珍，津津乐道。 所以，豆瓣八卦小组里也流传着这么个说法：谢导演综艺，内娱照妖镜。 如果某家的粉想证明自家哥哥没有凹人设，“我家哥哥上过谢导综艺也没塌房”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同样，如果某家的黑想借机开团，“你家哥哥在谢导综艺上原形毕露”也能怼的人哑口无言。 王兰花前几天就和黑子吵的不可开交，对方屡次使用“你家哥哥那么真，为什么不敢上谢导综艺”来反驳她举例论证的小作文，可把她给气坏了。 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吗？ 谢阳，给妈妈冲呀！ 王兰花怀着激动的心情点开了《爱豆大冒险》特别篇，匆匆将进度条拉到众人集合的地方，看了没几秒就五雷轰顶，半天说不出话来。 谁能告诉她季兮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啊！ 她对季兮玥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她是个挺糊的十八线。 不知道怎么搭上了路子，演了最近大火的仙侠古偶剧《狐妖奇闻传》的女二，演技还可以，风评却不好。据自己的小姐妹说，抓着男主陆亦辞炒绯闻吸血。 后来似乎还爆出包养事件，虽然被澄清，真相却被营销号传的扑朔迷离。王兰花没怎么后续跟进，反正和自己墙头没关系就行。 但现在，季兮玥和她家哥哥上了同一个综艺！ 要是她抓着自家哥哥吸血怎么办啊，要知道谢阳向来不会隐藏自己的好恶，但凡控制不住情绪，被季兮玥缠烦了说了点不该说的，那可就变成活生生的靶子了。 会被黑子攻讦到地心的！ 王兰花再怎么着急，也只能继续往下看。 谢导宣布了这期节目的规则，然后给所有嘉宾分发身份牌。 看来是狼人杀之类的游戏，王兰花逻辑不怎么好，目不转睛地盯着谢阳也抿不出他的身份。 她干脆放弃了思考，看弹幕大佬在那里秀智商。 【楚泽不是黑天鹅，他拿到牌的表情很放松，是好人面相。】 【楼上是微表情大佬吗，能帮忙看看我家安安吗？】 【别他妈ky了，谁不知道你家ayy没脑子，拿到什么身份都玩的一塌糊涂。】 【别吵，安瑶瑶拿到牌后左顾右盼，不确定阵营，但肯定是有身份的。】 【我家陆亦辞肯定是好人！当然他玩坏人我也喜欢嘻嘻嘻~】 【无语了，这里也有影帝ncf吗，要说好人还得看我们谢阳大宝贝啦。】 【拉踩引战狗guna！】 【等等，我看见谁了，那是季兮玥？！】 ...... 屏幕上正是季兮玥的正脸。 她把玩着自己的身份牌，漫不经心地回答安瑶瑶火药味浓重的问题。 ——是关于陆亦辞绯闻的。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等我追到手玩腻了，自然有你们的份啊。” 听到这，安瑶瑶的表情管理都失控了，一个没忍住就讽刺出口。 谁知季兮玥气定神闲，一字一句地反驳了回去： “我，追他？” 画外音同时响起，是季兮玥后期录的花絮： “我发誓，这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当初陆亦辞怎么言辞暧昧约我出来的，聊天记录我还都留着呢，等着到时候法庭上抖搂出来，让大家开开眼。” 我去，王兰花吓得跳起来，这么敢的吗？ 不是，谢导怎么没把这句话剪掉啊，惊天大爆料好吗！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安粉顶多是打抱不平，为他们的小公主安抚挽尊，辞粉可是活生生地被激怒了。 陆亦辞怎么可能主动约这种女人出来，肯定是谣言，是污蔑！ 在他们看来，季兮玥的发言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种恶劣的女人居然敢染指她们纯洁无瑕的哥哥。 罪大恶极，罪不可赦！ 她们掏肠挖肚，极尽恶毒的语言辱骂季兮玥，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弹幕里丢，星号和缩写像蜘蛛网似的堆叠起来，交织成密不透风的恶网，过路人看了都心惊。 王兰花有些不适地屏蔽了辞粉的弹幕。 她不理解某些过激粉的想法。这些女人连自尊都可以不要，就为了荧幕上连底细都不清楚的男人，可以化身成最卑微的狗，朝所有接近她们主子的人呲出獠牙，凶狠地汪汪叫。 简直是嫉妒和厌女的集合体。 再说了，季兮玥那么信誓旦旦地说有证据，还是在谢导的节目上。 那爆料八成是真的啊，说不定这就是陆亦辞约她出来，媒体爆料后又把所有锅推到她身上呢？ 这么看她反而对季兮玥心生好感了，王兰花可谓是爱屋及乌，季兮玥此番发言像极了谢阳刚出道的模样，什么内幕都敢摆到台上说。 胆大，真实。 如果是平时，王兰花可能会谴责几句季兮玥三观不正：爱就爱，不爱就不爱，玩弄别人的感情是怎么回事嘛。 可现在，她被陆亦辞粉丝的言论着实恶心到了，颇有些逆反。 怎么，你家陆亦辞哥哥是人民币吗？敢情谁都要喜欢他，被坑了也要大度地原谅？就不能甩了他，让他常常被舆论攻击的滋味？ 内娱那么多男明星私生活混乱，也没见得粉丝有这么大反应啊，还有不少夸他们情根深种的呢。 怎么，你陆亦辞个男艺人就渣得，我们季兮玥个女艺人就渣不得？ 玩弄的就是你勒！ 王兰花“噼里啪啦”敲键盘，好不容易才发泄完情绪，气呼呼地关掉了弹幕。 哼，眼不见为净。 突然间，季兮玥的好就鲜明起来了。王兰花怎么看她怎么顺眼，那双红眼睛也格外的漂亮。 嗯，她又要多个墙头了。 第四十二章 综艺播出（2） 管理员封了批言辞激烈的用户，弹幕总算恢复了正常。 这时已经放到楚泽公布侦探身份，将所有嘉宾分成三组的片段了。节目组灵性地将三组镜头都放了出来，观众可以自由选择视角进行观看。 王兰花眼疾手快地调到了谢阳那组，生怕自己错过了任何镜头。 先走的当然是楚泽，季兮玥和许思思三人，积怨颇深的陆亦辞和安瑶瑶紧随其后选择了反方向。令王兰花意外的是，谢阳居然抢先跟上了两人，安瑶瑶的小跟班被远远地甩到了身后。 “谢阳！”陈晨三步并两步追上去，拽住了谢阳的衣角“我能和你换个位置吗，瑶瑶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做什么事都在一起的。” 女孩子声音软软的，是男人最喜欢的那种崇拜里夹杂着依赖的语气，还带点小撒娇。 换了别人兴许就同意了，谁能拒绝这么漂亮的妹子甜甜地请求自己呢？ 不过，谢阳要是能同意，他就不是谢阳了。 只见这个红头发的歌手伸了伸脖子，似乎要看清陈晨的脸，一本正经地反问道： “陈晨是吧，你是没有朋友就办不成事吗？” 陈晨被问懵了：“啊？” 谢阳见她的反应耸耸肩，毫不留情地从她的爪子里解救出自己的衣服： “既然你不是没朋友就办不成事，那为什么干啥都要跟在安瑶瑶旁边呢，难不成是她镜头多，你想蹭蹭镜头？” 陈晨表情差点皲裂，拳头握紧又松开，想了半天还是没破功。 不得不承认，谢阳说得对。 陈晨和安瑶瑶不过是塑料友情。你要我的陪衬，我就要你的流量，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只要做好自己的绿叶，衬出安瑶瑶这朵玫瑰花，就能拿到丰厚的资源和薪水，是个正常人都会忍不住心动。 陈晨再怎么还是会算账的。 但你这么直接说出来真的很得罪人啊有没有！ 要不是她陈晨心理素质过关，当场就想指着他鼻子质问你丫臭小子会不会做人了。 陈晨收敛了情绪，堪堪维持住那甜甜的假笑。 “小谢你真有意思，但女孩子的友情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她避重就轻道，“朋友嘛，就是什么都要呆在一起的呀。” “照你的说法，我和陆先生是朋友，那也应该做什么都呆在一起。”谢阳顺着她的逻辑推理道，从神色根本看不出开玩笑的意思，“所以，我和他一组很合适，不是吗？” 陈晨被他耿直的脑回路给堵的没话说，内心的弹幕堆了三层厚。 谢阳你他妈的到底能不能听得懂人话啊，我刚才那是说辞，说辞不懂吗？你就给我个面子很难吗？ 谢阳见她没反应，扭头就走，连句再见都没说。陈晨独自在风中凌乱，看着他潇洒的背影瞠目结舌。 弹幕已经笑开了。 【哈哈哈，不愧是你啊谢阳，直男成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知道咩？】 【人家只是想和朋友在一起啊，让她们在一起啊你个迟钝的男人！】 【谢阳：你没朋友就活不下去吗？陈晨都被问傻了。】 【难怪谢阳很少写情歌，这男人不仅不会说话，对妹子心思的把握也差的要死哈哈哈。】 王兰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左手捧肚子，右手一个劲敲键盘。 这就是粉谢阳的快乐所在了，这位小帅哥哪哪都好，就是长了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他不是故意怼陈晨的，据王兰花多年追谢阳的经验，他就是单纯听不懂人家妹子的潜台词而已。 笑够了，粉丝们也都追自家正主去了，王兰花忙不迭调到陆亦辞这边的镜头。 陆亦辞，安瑶瑶和谢阳调查的是一楼。相比上面两层，这层的面积可谓要大得多。客厅，厨房，卫生间，还连着大门的前后院。 陆亦辞理所应当地发号施令，指挥两个人调查厨房和卫生间，而自己去调查看上去就信息丰富的客厅。 安瑶瑶对分配没意见，她向来以陆亦辞马首是瞻，说东不往西，说南不往北。屁颠颠地就冲去了卫生间。 谢阳心底不怎么能过得去，明眼人都知道陆亦辞的安排是想独占镜头——毕竟谁的探索进度快，谁的镜头就越多。可他余光瞥见了什么东西，于是笑着接受了这个安排。 王兰花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家哥哥什么时候脾气那么好了，这么不公平的安排都能忍下来？ 很快，她就瞪大了眼睛。 谢阳前脚刚进厨房，后脚就转身将门牢牢地锁死。那种挂链的老式所一旦被扣上，一百头牛来了也撞不开。 做完这层保险，他迅雷不及掩耳跪在了地上，将橱柜夹缝中的钥匙捡起。 这是把锈掉的黄铜钥匙，柄上雕刻着两只飞翔的天鹅，看样子就知道是重要道具。 我去，谢阳你什么时候偷偷进修了，怎么会变得这么有心机！ 王兰花作为谢阳的死忠粉自然是激动地跳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谢阳这个直来直去的人也终于会动脑子了。 不容易啊谢先生！！！ 【恭喜这位探险者，你发现了古宅的秘密，回忆的长廊向你打开，尘封的故事已经揭晓！】 谢阳将黄铜钥匙收进口袋，面前出现了逼真的3d投影。出于好奇他伸手抓了抓。 好吧，抓到了空气。 形似管家的男人打开厨房门，手里拖着染血的粗布麻袋。他有些费力地拖着这口麻袋到雕像旁——说来奇怪，谁家厨房会在承重墙上画蛇添足地装雕像。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管家将天鹅雕像的翅膀往下掰，机关轰鸣的声音在拥挤的厨房里响起，背后的小门展露在面前。 “地下室？”谢阳有些疑惑地凑上前，“还是说酒窖？” 管家将黄铜钥匙插进锁孔，顺时针转了三圈，发出“咔咔”的齿轮转动声。就在这时，麻袋突然有生命似的蠕动起来，还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谢阳和管家都吓了一跳。 “嗬嗬......”蠕动的麻袋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无名指上戴着硕大的鸽子蛋，亮眼的钻石像是婚戒的款式。 “是女人的手！”谢阳不由自主喊出声。 第四十三章 综艺播出（3） “啊！”王兰花被吓得一个激灵。 她早该知道的，以谢导的性格怎么可能设置单纯的狼人杀呢？背后肯定有很多花里胡哨的设定，说不定还是以恐怖故事为原型搞出的综艺。 呜呜，她已经开始害怕了。 王兰花手捂着眼睛继续看，音量也被她调到了最小，可谓是做好了鬼片万全准备。 谢阳被女人的手臂惊的后退了几步，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不过是节目组的设计而已，没必要太大惊小怪。 他开始仔细观察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管家的神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淡定。他的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后背也被冷汗浸透一大块。 一看就是刚做过亏心事的样子。 该不会是管家干掉了这栋房子的主人，毁尸灭迹的时候被地狱里爬出来的亡灵报复了吧。 谢阳刚想叨几句为什么这个套路那么俗套，就听见厨房门“吱呀”推开的声音。这次走进来的是一位穿着打扮都很上流的老绅士。他不仅穿着讲究，表情中还带着贵族特有的目中无人。 哦吼，是万恶的资本家。 “还没处理好吗？” 他冷漠地问道，握着的手杖微微抬起，似乎下一秒就要砸在管家身上。 前有狼后有虎，管家抖的更厉害了，指头直对着麻袋晃悠，希望主人能体谅自己的处境。 绅士不耐烦地走上前：“你在耽搁什么？门都开了，还不把这个女人丢进去？” 出乎意料的，绅士的目光落在麻袋上时，那只作乱的手臂讪讪地退了回去，麻袋内蠕动的身躯也彻底失去了生命力。 不会吧，谢阳萌生了个离谱的念头。 他俯下身，脑袋歪倒了个夸张的角度，总算看见了绅士无名指上的东西。 一枚和女人手上款式相同的钻戒。 “我去，他把自己老婆干掉了？”谢阳终于忍不住骂出来，“这还是人吗，这是活脱脱的畜生吧。” 而且，看女人手臂的动静，做鬼也不肯对自己的老公下手。要不是生前遭到了虐待，反抗之心都生不起。要不就是太爱这个男人，以至于舍不得让对方牺牲掉那条小命。 无论怎么看都是赤裸裸的人渣好吧！ 管家迫于主人的威慑，只能颤颤巍巍地把这堆麻袋丢进漆黑的小房间。老绅士倒是不在乎，只是对他的畏畏缩缩表示鄙夷。 他踩着高底皮靴走进小房间，谢阳好奇地往里看，什么也看不清。 只有鞋底踩在地面上的“嘎吱”声，准确的说，是踩在粘稠液体上的声音。 绅士在墙上按了什么，机关旋转间，挂着的壁灯通通亮起，灯火通明。 而谢阳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景象，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地上被粘稠，尚未干涸的血液淹没了，四处散落的肢体属于各种各样的动物，不过最多的还是鸟类残翅，结合门前的雕像，谢阳合理怀疑这些都属于天鹅。 你管主人这叫爱天鹅？ 谢阳总算想起最开始被自己抛在脑后的设定，暗骂谢淼坑人，如果这叫爱天鹅，那全天下虐猫者都可以拿枚爱猫奖章了。 “哦，我的标本。”老绅士勾起了影像开始后的第一个笑容，那笑容看不见任何恐惧和忏悔，那是很多变态作案后真挚的放松表情，“我亲爱的管家，这是第几具标本了？” “256。”管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14。” 怎么有两个数字，谢阳没反应过来，难道标本数量还能有波粒二象性不成？ “没错。”老绅士却满意地抚掌，显然管家的回答骚着了他的痒处，“第256具标本，第14具人类标本。” 谢阳：？ 谢阳：！ 居然是个惯犯吗！ 屏幕外的王兰花已经嗷嗷叫起来了，果然是个黑深残的恐怖故事，肯定是什么贵族为了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将美貌少女做成标本的剧情。用脚趾头都能猜到。 老绅士却没按套路说什么“少女的鲜血能让我长生不老”什么的变态发言，他只是让管家将麻袋里的女人处理干净，变成福尔马林里防腐的躯体，然后长长地叹气。 “我给过她机会了，可她没有把握住。如果她能拒绝那个少年的私奔请求，也许还有资格继续做我的妻子。” 好的，听到这里，谢阳已经还原故事全貌了。 老绅士早年丧妻，新娶的妻子又背叛了自己，跟着隔壁没钱没势的小伙子跑了。深受打击下他以后每娶一任妻子，都会聘请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勾引她，确保她对他的忠诚。 可嫁给她的小姑娘八成都是为了钱，哪经得起这种诱惑，所以至今14任妻子全部沦陷，被做成了地下室里的完美标本。 说真的，谢阳心疼他的同时也想骂两句。 感情从来不是能够被考验的东西，不是说它脆弱经不起考验，而是考验本身会玷污感情的纯洁性。 感情本来就是复杂的，被利益和爱裹挟着诞生的东西。如果你创造出完美无暇的形象去钓自己的爱人，那得到的结果只有是失望。 因为她爱你，所以你才能剥开那层厚厚的壳，看清她真实的欲念。你却用她对你的信任塑造一个完全符合她审美还深爱着她的恋人。不被绿才怪呢。 你再完美，能完美过理想恋人吗？ 可能到最后，审视那个理想化形象究竟有多贴近现实中的自己时，你才能体会到她对你的爱有多么深刻。而从不言语。 你不完美，可她仍然爱你。 你只是和自己的完美版本争宠而已。 和自己争宠，这他妈也太荒唐可笑了。 “我不打算再娶妻子了。”老绅士昂首挺胸地宣布道，“女人是脆弱的，虚伪的物种，还不如我养的天鹅——尤其是那只白天鹅。只要看过她的眼神，你就知道她的爱不亚于女人。” exm？嚯嚯完人不够，还来嚯嚯人家天鹅是吧？ 管家哪敢反驳，自然是点头称是。 到这里，影像已经结束了。 谢阳大致组合了下信息：背景说白天鹅和黑天鹅都深爱着老绅士，可老绅士只偏爱白天鹅。结合刚才的话，有没有可能黑天鹅根本不爱老绅士，只是偶然间发现了这个老绅士是个对爱痴狂的变态，所以要阻止白天鹅？ 正当思考时，门被敲响了。 第四十四章 综艺播出（4） 谢阳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在锁孔那捣鼓了半天，才将反锁的门打开来。 这是在干什么？ 锁有这么难开吗，王兰花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就是逆时针转几圈的事情吗？ “你为什么锁门？” 陆亦辞进门，警惕地幻视厨房内有什么异样，劈头盖脸质问道。 “不是我锁上的。”谢阳摊摊手，表情纯良而无害，“厨房里有机关，我进来就被反锁了。” 陆亦辞自然是八百个不信。 “我没立刻开门，是因为这个。” 谢阳朗声道，转身走近了雕像，将天鹅翅膀干脆地向下掰。 齿轮转动的轰隆声引得陆亦辞眼神乱飞，脑袋转了三百六十度也没瞅出个所以然来。 雕像沿着看不见的轨道移开，露出了背后藏着的古旧黄铜门。 “就这个。”谢阳指了指那扇黄铜门，“里面肯定有线索，但我翻遍了都找不到钥匙。” 王兰花刚喝的水“噗”地全喷到屏幕上。 谢阳睁眼说瞎话的功力着实震撼了她，半句真话都没有，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 谢阳分明在客厅就瞅见了钥匙，第一时间冲进厨房还反锁也是为了拿钥匙。结果现在不仅否认自己反锁门，还否认自己拿到了钥匙。 完了，我家崽会说谎了。 王兰花多了几道抬头纹，像极了任何眼睁睁看着孩子学坏的老母亲。 等等，她突然反应过来，谢阳该不会是黑天鹅吧。 如果他是黑天鹅，一切就说的通了。 谢阳非要加入陆亦辞的组，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地调查第一层。一楼面积大，对应的线索也多。抱团调查浪费的时间太多，所以陆亦辞势必要分头。 只要分头调查，谢阳就有做手脚的机会。像现在这样，拿到了关键线索却藏起来，不让白天鹅和客人们发现。黑天鹅的胜率就几何式上升了。 王兰花觉得自己参透了真相。 节目里，陆亦辞的注意力被分散了。 他没再管谢阳锁门的事情，转向那扇黄铜门开始研究。 没有谜题和机关，明晃晃的锁孔在那里嘲笑他的天真，老式门必须用钥匙开锁。 “先走吧。” 陆亦辞臭着脸发号施令。他这个探索面积最多的人也一无所获，向来心高气傲的他自然很难接受。 谢阳心情很好地跟在他身后，兜里的黄铜钥匙安稳地躺着，一点儿痕迹都看不见。 【夜晚降临，请所有探险者回到一楼大厅。】 刚碰见同样一无所获的安瑶瑶，三人就听见了广播消息，只能乖乖地走回客厅。 兔子助手将嘉宾挨个儿提到房间去，最后只剩下了孤零零的谢阳。 “你好呀，尊敬的客人。”兔子助手向他伸出手，毛绒头套下的声音闷闷的，“您应该很想念朋友吧，我会带您到她那。” 谢阳被领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什么标记都没有，屋里静悄悄的，不像有人的样子。 “吱呀——” 谢阳用胳膊肘顶开门，这样做很没礼貌，但碍于怦怦跳的心脏只能这么做。 说来好笑，我们的谢阳同志，很怕鬼。 从三岁有记忆起，游乐场过生日就从不去鬼屋。恐怖片也是能静音就静音，有什么吓人的jumpscare画面就立刻捂眼睛。更别说恐怖游戏了，连预览界面都没有点进去的勇气。 他对谢导的综艺早有耳闻，知道有很多毁童年的黑深残剧情，还有些不亚于恐怖向密室逃脱的设计和背景。 本来是打死也不来的，奈何小伙子是谢导铁粉，对谢淼敬佩的五体投地。这次收到邀请函说什么也要一睹真容。 于是，谢阳在门前踟蹰了一会儿。脑中闪过诸多“门内有跳出来扑脸女鬼”的设想，还是用胳膊肘顶开了门。 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他装作无所畏惧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心想撞见什么庄园亡魂（主要是老绅士的妻子）就冲上去就给她一拳。 不料，女鬼没瞅见，倒是瞅见个漂亮妹子。 季兮玥窝在红丝绒软椅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吃石榴。 晶莹剔透的石榴被水润的唇瓣抿住，咬开来的果肉给唇珠染上一抹艳红。她皮肤偏白，所以这抹红就更显眼，对比出来的视觉刺激让谢阳喉结滚了滚。 确实好看，宽肩窄腰大长腿，脸也是绝色。 他刚想说什么，季兮玥就吐掉了嘴里的石榴籽，毫不留情地警告道： “掏出你的手，把门轻轻关上。但凡我能听到关门声，你就可以出去了。” 谢阳也没想到开口是这句，原本对女鬼的下马威架势还没收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在美女的份上，还是轻轻带上了门。 不是，他原本也没打算甩门啊。 王兰花这里按了快进，她之前猜到了部分真相，所以现在心里有数。 这两人是黑天鹅阵营的，看架势是要同流合污搞事情。她对前面的寒暄没兴趣，只想听后面的计划。 好吧，其实也没有寒暄。 谢导还是给了点陆影帝面子，没把季兮玥戳破陆亦辞的事捅出来。毕竟影帝提前知晓剧本的事如果传出去，不管是对陆亦辞还是综艺本身都有影响。 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实诚人讲究互利共赢。 谢阳的画外音填补了这部分空档：“我对她没啥恶意，真的，我就是单纯地怕谢导给我放只鬼进去才草木皆兵的。不过还好小季对我没啥意见，她也挺聪明。至少比我聪明。” 王兰花被勾起了好奇心。 谢阳藏线索的举动已经在她心底封神了，难道还有比他还聪明的人？是商业互吹还是真心实意？ 以她对自家哥哥的了解，八成是真心实意。 很快王兰花就亲眼看到了什么叫“比我聪明”。 如果说谢阳是被动保护，那季兮玥就是主动出击。她没打算暗搓搓给白天鹅使绊子，而是大手笔地把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 “你拿着我的匕首，刀掉陆亦辞，可以误导白天鹅阵营。” “我有女巫药剂，它能让亡灵说出凶手的特征。只是凶手，而并非黑天鹅。” “这样，就能把藏在背后的白天鹅，钓出来。” 第四十五章 综艺播出（5） 王兰花听的目瞪口呆。 季兮玥对人心的把控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她擅自揣摩，狂妄自大，也不会让人觉得她算计别人，心机叵测。 她就像很多enfp人那样，对所有人都有天生的共情，所以轻而易举就能反推出其他人的想法。可本身却是个阳光下茁壮成长的孩子，很难想象她藏着掖着什么坏心思。 “按理说，白天鹅阵营刀不够，管家的刀肯定得落在我头上。摸到你，她们最好的对策是不跳。每天苟起来，摸到我再白天处理掉为止。” “但是，我不会让她们这么轻松。如果白天鹅不跳，或者摸到你不说结果。我会直接跳出来穿白天鹅的衣服，然后说自己找到了抵消一次攻击的保命道具。直接拉拢到所有客人。” “白天鹅要跳，也是管家起身跳。这种情况下，你，一是要做高我的身份，二是要自爆带管家走。可以做到吗?” 谢阳被她的长篇大论说懵了，脸上赫然写着“不理解”三个大字。 王兰花对自家哥哥感同身受，因为她也不理解。明明季兮玥说出来那么轻松，可就是理不清其中的逻辑。 弹幕大佬分析的如火如荼，还有些观众在抱怨节目组为什么这么早就公布身份，王兰花不想掺和，直接拖回进度条，切了白天鹅阵营的视角。 白天鹅阵营维持着诡异的和谐。房间里三人基本上都是陆亦辞在说，安瑶瑶只会点头附和，许思思则无奈地笑着，听陆亦辞搁那儿胡扯。 等等，王兰花有些纳闷，怎么会有三个人？ “许思思，你得毫无保留地将信息告诉我们。这样白天鹅的胜率才会增加。”陆亦辞依旧摆出那趾高气扬的态度，“你是白天鹅，你获得的信息应该是最多的。” 许思思：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叫你是白天鹅，你获得的信息是最多的，你是在暗示谢淼为了节目效果给她开小灶？ “抱歉，我们只找到了老先生饲养天鹅的日记，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许思思摇头，面向安瑶，“管家，你呢？” 安瑶瑶努努嘴，她粗略地扫过遍卫生间就跟着陆亦辞了，自然也和后者一样一无所获。 【等等，许思思是白天鹅，安瑶瑶是管家，那陆亦辞是什么？】 【投奔白天鹅阵营的客人吧。】 【他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找到，是怎么知道许思思是白天鹅的？还是说安瑶瑶透露消息给他？】 【这算是作弊了吧，猫猫摇头.jpg】 【既然是客人，他哪来的脸要求许思思和盘托出的？他自己什么线索都没有吧。】 【可能这就是权限狗吧。】 王兰花也发觉了不对劲，这种感觉就像去电影院吃爆米花少了杯可乐，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噎在嗓子里咽不下去。 她又重温了几遍季兮玥的推理和布局，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姐妹们，惊天大发现！】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玉臀轻置，在线等瓜。】 【季兮玥要谢阳刀掉陆亦辞的时候，口型和声音没对上，字幕也少了！】 【？？？】 【真的哎！来个会读唇的大佬解密一下好吗！】 【@狼人杀推理大佬，会吗会吗？】 【来了，少的那句话是“这样不仅可以解决剧本泄露的问题，还可以误导白天鹅阵营。”】 【我敲，剧本泄露。谢导的综艺还能有剧本？】 【哪个综艺没剧本啊，多少的区别罢了。来个恶毒点的猜测，陆亦辞肯定事先知道所有人的身份。】 【真是无语她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敢情他开始针对季兮玥是公报私仇啊。】 【什么线索都找不到还能锁定白天鹅阵营，好牛哦，不亏是我们的大影帝。】 【楼上阴阳怪气什么呢，季兮玥这女的话你也敢信？她因爱生恨污蔑陆亦辞好吗？】 【楼上怎么那么清楚啊，您就是陆亦辞本人？】 【洗地狗来了，大伙儿快跑啊。狗头.jpg】 【污蔑我们陆哥哥的都举报了，动不动就网暴别人，果然是饭圈。】 【你管这叫网暴？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虽然我不喜欢季兮玥，但我还是要说，你们骂人家季兮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不是网暴呢？】 【比起口头攻击，动不动就滥用举报的人才是真饭圈吧。】 【这让我想起了那个不可说名字的男人，他粉丝把国外文学网站都举报了。】 【咳咳咳，不可说不可说。懂得都懂。】 ...... 话题渐渐滑向了奇怪的地方，为防止气血上头引起不必要的争论，王兰花明智地再次关掉了弹幕。 *** 讨论时间结束，所有人回到自己的房间。 谢阳从兔子助手那拿过季兮玥的道具，是把没什么杀伤力的镀银餐刀，刀尖已经被人为磨损了，为保险还上了道刀鞘。 “谢导也真够较真的，居然上真刀。”谢阳紧张地碎碎念道，“就不怕我们有什么纠葛，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给他来上十几刀吗？” “那可行。”季兮玥搁后面煽风点火，“你别照着他要害捅，上知乎和医学生取取经，争取捅个轻伤出来。到时候我给你磕个头都行。” 王兰花深吸一口气，再次感叹谢导综艺的尺度。 这种特别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话到底是怎么播放出来的啊！真的不会被上头查水表吗？还有，别的节目上明星不管有什么新仇旧恨，内心再膈应，面上也不会流露三分。 怎么轮到你季兮玥和陆亦辞，就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开火啊！背后的资本爸爸真的不会有意见吗！ 这点季兮玥很乐意回答她：不符合逻辑就是小说衍生世界的魅力。 还有，她就是自己的甲方爸爸，所以怎么说话都不会被追责，而陆亦辞这个废物点心能毫无顾忌地开嘴炮，那纯属是主角光环。 谢阳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拿着餐刀出去了。 另一边，陆亦辞在房内徘徊着，总有点不安的预感让他远离门口。 但这男人向来固执己见，哪怕面对自己的第六感也不例外。 所以，当他路过房门的时候，强行压下了那种逼近的危机感，自然也没有看到原本锁上的房门露出了一道缝隙。 当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谢阳的餐刀已经招呼到他头上了。 “嗨。”谢阳愉快地问好，“晚上好啊。” 第四十六章 综艺播出（6） 【你们觉不觉得，季兮玥x谢阳，这对有点好嗑？】 飘过的弹幕入了王兰花的眼，她有些佩服这位姐妹的勇气。毕竟不是所有谢阳粉都像她这样对季兮玥有好感的，大部分妹子都是赤裸裸的毒唯，强拉cp是件很招骂的事情。 果不其然，这条弹幕很快被轰炸了。 还有不少谢阳粉认为这是季兮玥的水军，劝姐妹们擦亮眼睛，别让季兮玥蹭上自家哥哥的热度。 王兰花虽然讨厌这种风气，但也无可奈何。内娱粉圈向来是明枪暗箭，勾心斗角的。明星要维持形象，不能光明正大地表现出来，于是粉丝就自告奋勇地代劳了。 不过，王兰花暗搓搓地偷乐，这对确实有点好磕哎。 季兮玥发号施令的时候可没陆亦辞那么讨厌，她不颐指气使，而是循循善诱地引导谢阳跟上自己的思路，方便联合搞事情。 谢阳呢，平时说话横冲直撞的，碰见季兮玥就没声了，什么重话掂量再三后都吞下肚，嚼吧嚼吧消化了。 而且，谢阳盯着季兮玥的眼神着实有点傻狗狗的味道。 有弹幕是这么说的：“谢阳看季兮玥的样子像极了我家二哈看我的样子，即使听不懂打个滚儿是什么意思，也拼命地摇着尾巴等肉吃。” 可谢阳，你怼哑安瑶瑶，瞬刀陆亦辞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王兰花在心底呐喊道。 谢阳朝陆亦辞挥刀的时候多果断，对方半句话没有就被冰冷的刀鞘封住了咽喉。刹那间，镜头里只装得下他凌厉的，刀锋般的视线。 综艺的表演根本没必要这么认真的，就算是狼人杀，那也是嘻嘻哈哈地淘汰人就完事了。 没见过谢阳这种不是动真格，胜似动真格的。 怎么看，他就怎么像在为季兮玥打抱不平。 潜台词都在王兰花脑子里过了遍。 什么“谁敢欺负你我就让他付出血的代价啊。”什么“你对这个男人念念不忘，为了他作践自己，这让我非常吃醋啊。”什么...... 咳咳，再说就少儿不宜了。 少女军师x忠犬杀手，人前我乖乖巧巧完成主人的任务，人后我占有欲爆棚抱着姐姐不撒手，光想想就觉得刺激。 王兰花被脑补狠狠地磕到了。 随后的发展竟马不停蹄朝着她想象的方向奔去。季兮玥和谢阳唱了首双簧，陆亦辞被这套路脏到了，恶心的说不出话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安瑶瑶这暴脾气，不过过脑子就跳身份，然后被伪装成黑天鹅的园丁刀个正着。季兮玥在那边笑的花枝乱颤，偏偏还拿她没辙，半点机会都没得。 有几条弹幕还特损： 【来，家人们，让我们鼓掌欢送气成河豚的陆影帝！】 【陆亦辞：有对狗男女联手坑我，是哪两个我不说。】 【他可能要被猪队友气死了哈哈哈。】 *** 这时，王兰花的手机响了，是她好姬友的微信。 【钱三三】：我看你空间，你是不是在看《爱豆大冒险》？ 【王兰花】：是呀，我是谢阳粉，他拍什么我都看的，你忘啦？ 【钱三三】：那个，花花啊，我想剪段cp视频。 【王兰花】：太太产粮吗？请务必剪我家谢阳球球了！摩多摩多米多面多！ 【钱三三】：嘿嘿，已经在剪了，男主就是你家哥哥哦，桥豆麻袋，过几小时就好。 有哪个追星的同人女不喜欢产粮的太太呢，尤其是在这个太太还是自己的死党兼姬友时。 王兰花激动地连本家综艺都快进了，看到第二天几人调查时就按了暂停键。 马上，就有无敌神勇的太太烧香喷喷的饭来了，嘿嘿嘿。 钱三三不愧是小破站三十多万粉的剪刀手（剪辑博主），做起饭来那是又快又好。她选了首节奏感强烈的《hitandrun》，配合激情的鼓点和高昂的女声，将某些角度刁钻的特写踩点剪了上去。 “firstoneupwasapreachersson（第一个起身的是牧师的儿子） iminbedwithhisbowtieon（我戴着他的领结入睡） alldressedupforahitandrun（盛装登场，杀完就走）” 最妙的是高潮的转场，那句“alldressedupforahitandrun”刚落下。红宝石似的双眼就“铮”地锁定了镜头，季兮玥的眼眸中央倒映着转身离去的谢阳，对方右手的银色餐刀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盛装登场，杀完就走。 当然，优秀的剪刀手怎么可能不设计剧情呢！ 短短三分多种的视频，谢阳和季兮玥的眼神交汇硬生生被剪出了故事感。王兰花兴冲冲地翻开置顶评论，呆若木鸡地看完，然后“嗷嗷嗷”地鸡叫起来。 “钱三三yyds啊啊啊啊啊啊！” *** 剧情的设计有史密斯夫妇的灵感： 季兮玥和谢阳是相亲认识的，在媒人撮合下结了婚，度过了平淡的七年生活。 表面上，季兮玥是名普通的会计，谢阳则是名普通的业务员。实际上他们是恶人联盟的杀手。是行走在夜晚的孤狼，是瞄准了腐肉的秃鹫。 在贪污的高管口中，他们臭名昭著。 平日里，他们难得享受两人相处的时光。通常是谢阳刚给季兮玥剥完石榴，就被顶头上司一个电话叫过去出任务，穿着季兮玥买的兔子拖鞋踏过敌人的血液。 而季兮玥乖巧地吃着石榴，嘴上说等自家老公回家，实际上男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掀起书架后的暗格，抄起把上膛的马格南直奔目标。 上膛，锁定，一击必杀。 本来生活就这么平静的过去，谁知某天，两人接到了同一个委托，这次的目标陆亦辞是个道貌岸然的神父。他炼铜，搞非人的地下拍卖，为挑战人性的底线无恶不作。 两人在彼此的狙击镜里看见了对方。 那瞬间，身为同行的竞争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夫妻间无言的默契。 谢阳收起枪，走进神父举办的慈善晚宴，在那些抱着小女孩的丑恶嘴脸中拿起了餐刀，捅穿了陆亦辞的胸膛。 保安们包围了他，他却无所谓地丢下银餐刀，嘴上还勾着狂妄的笑。 下一秒，枪声响起，包围他的保安全部在季兮玥的枪口下丧命。 他安然无恙地穿梭过人群，欣赏着他们憎恶而恐惧的脸庞。他将后背毫无顾忌地交给几千米远的爱人，在恶意丛生的地方出入。 有如无人之境。 第四十七章 证据到手 毫无悬念的，钱三三的剪辑《恶人联盟》登上了小破站的首页。 这也引来了很多对视频画面感兴趣的路人，王兰花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大半夜还在精神抖擞地给路人科普。 【王兰花不秀丽】：视频里出现的是谢阳和季兮玥，画面都是从《爱豆大冒险》最新特别篇，天鹅之梦中剪辑的。 【王兰花不秀丽】：谢导的综艺听过吧。我妈那辈都看过他的《丑小鸭的蜕变》，但凡是个吃瓜路人都无法拒绝的绝对真人秀，链接我放在下面啦！ 在王兰花锲而不舍的安利下，倒是有不少吃瓜路人闻风而至。虽然大部分都是冲着磕cp去的，但无论对谢淼还是季兮玥，亦或者谢阳来说都是个好兆头。 你得到了流量，我得到了热度，皆大欢喜的三赢结局。 季兮玥倒是有点意外，能和谢阳凑cp是她没料到的，看互动频率也应该是许思思才对。 这就是同人创作的力量了。 毕竟，自古拉郎出奇迹，君不见伏地魔和林黛玉都有人磕上头，至今圈内还有稳定的产出。 反正，送上门来的热度不要白不要。 宋雨晴本来还愁cp营业的破事，这下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乐得她当天多吃了三碗麻辣香锅。和干饭人企业不久前才组建的公关部着手操办起来。 一群刚入职的小年轻干劲十足，几下就写好了微博营销号该发的文案，兴冲冲地找顶头上司汇报成果。 季兮玥还没听几句，背后的鸡皮疙瘩冒出来三次。旁边的宋雨晴倒是满意的不得了，越俎代庖地拍板采用了。 “宋姐啊，没必要再买热搜吧。”季兮玥无奈道，“谢导那边肯定早就捕捉到风向，说不定热搜已经买好了，我们再买真的很亏。” “谢导的热搜，虽然少不了你和谢阳，但重点肯定是他自己的节目。”宋雨晴有些执拗地拒绝了她，“你需要迅速凝聚起自己的热度，这点钱肯定是省不了的。” 这样会用力过猛的...... 季兮玥扶额，吃瓜路人不一定有脑子，但一定具备相当的怀疑精神。平常的娱乐热搜就被指指点点，这么明显买来的热搜看不出来就怪了。 算了，问题也不大。她忽而释怀了，反正自己的名声也不怎么好，也不愁加个“买热搜”的骂名了。 况且，骂她的人越多，她的话就有越多的人听到。关于“陆亦辞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的问题也会一次次地浮出水面。 原本的季兮玥是没有反击绯闻的证据的，所以她一度被“想辩白却无从下手”的痛苦鞭打着。 现在的季兮玥就没这种烦恼，放个“小鸽子”飞过对方的防火墙，当日酒店中据说“被销毁的监控”就原封不动拷贝到她电脑中。 季兮玥怀着沉重的心情看了开头，越看到后面反而就越放松。她原本以为是季兮玥酒后被哄的摸不着头脑，主动跟着陆亦辞进了同一个房间，没想到对方实际上是被骗进去的。 这就好办了啊。 当然，中间还经历了段小插曲。 就在季兮玥打算收工，整合所有证据的时候，她发现整齐的监控中多了个异样的数据。它的格式不同于走廊监控，是很长，意义不明的代码。 生活经验告诉她，这是微型摄像头的蓝牙。 好嘛，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家伙装上的。 反正不可能是陆亦辞，他这种小心眼的根本不会忘记处理线索。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神秘网站上贩卖小视频的家伙，想偷偷摸摸录制点男女运动的场景，所以偷偷装上了摄像头。 她轻松地破译了监控的内容，满意地将自己需要的视频收入囊中，顺手把之前录制的小视频删的精光。 办完这些事后，季兮玥打电话给消费者协会，匿名举报了该家酒店隐私服务问题。消费者协会表达了真挚的感谢，并迅速联系上该家酒店经理。 经理的公关一看就是身经百战出来的，没过几小时就发布了诚恳的道歉。表示酒店已经进行了紧急排查，共销毁摄像头多少多少，这都是员工的疏忽，并辞退了该日当班的临时工。 虽然公式了点，东西是完全被销毁了。整件事就委屈了刚转正就被打回临时工，还被残忍拒绝的小朋友。 除此之外，她还顺藤摸瓜找到了放摄像头的龟孙，用了点小手段就挖掘出他的真实信息，包括姓名，年龄，父母住址等。还很友好地为他父母点了个美团外卖，送了袋新鲜水果。 然后，微博小号艾特了这位兄弟。 【十一想吃麻辣烫】：通过录制人体运动小视频牟利的兄弟，我已经掌握了你的全部信息。本来想直接报警把你送进去的，但看你父母住这么逼仄的小平房也于心不忍，就送了点水果给两老。希望你能就此改邪归正，把之前的视频都删掉。 那龟孙也是个看眼色的，瞅着季兮玥是个有真材实料的，人和戳了洞的气球似的瘪下去，微博私信刷了几百条求饶。 “兄弟，好兄弟，我求你放过我吧。我还年轻，我的父母需要我赡养，我不想因为这种事就进去坐。” “视频也删了，之前上传的视频连原件都没了。不信你看看。” “兄弟，求你了，删微博好不好，我从此改邪归正再不犯事。我之前赚的钱都捐给河南灾区了，看在我做好事的份上放我一马好不好。” 季兮玥回了个贱兮兮的微笑，然后转手报了警。 做好事是他自己的选择，可不是季兮玥这里的赎罪券。错就是错，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不是花点钱做点明目上的好事就能平息的。 否则，贪官污吏们花点钱，拿人民的血汗施舍给灾区人民，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油水。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因为季兮玥在国家那挂了号，这次的出警效率格外高，那位忐忑的龟孙提着水淋淋的鱼，才走到家门口呢就被警察按住了，连人带鱼都在地上扑腾。 季兮玥自觉做了好事，秉承了白帽子黑客的基本素养，谁知保镖小姐郑重地晃着她肩膀，说组织希望她检讨自己的草率，随便入侵他们的电脑是非常不人民的行为，最好再写个两千字检讨。 季兮玥闭上了双眼。 第四十八章 突然想写 季兮玥还是想做有意义的事情。 这年头热搜上的太容易，只要钱到位，什么不入流的角儿都能粉墨登场。他们不顾台下的意愿，用自己吃喝拉撒的破事儿强/奸观众的眼睛。 前阵子水灾，某地居民被困家中三天，断水断电还断粮。要不是当地民警尽职尽责，乘皮划艇送来充电宝，恐怕他们连求救信号都穿不到全国人民的耳朵里去。 然而，这么需要发散出去，引起全国人民重视的事件。竟被“影帝陆亦辞疑似新恋情”的绯闻抢占了头条，热搜被压的快冒不出泡泡。 这能不让人生气吗？ 所以，这也是季兮玥为何被简单的绯闻弄的这么惨的原因。路人们听饭圈的风声，误以为季兮玥是炒作自己才买热搜，道德败坏，将灾区热搜都降了下去。 她犯了众怒。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明星只是对生活的调剂。真正重要的是学习，生活和国家。没人在乎某某出轨了某某，某某和某某谈情说爱，某某30多岁又学会了自行车。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平时乐一乐无伤大雅。关键时刻，大家只想看灾区的雨停没停，自己被困的朋友有没有吃饱饭，救灾民警有没有牺牲或受伤。 这是大义。 可这根本不是季兮玥的错。 绯闻，陆亦辞搞的。热搜，陆亦辞买的。啥都是陆亦辞干的，可最后承受网友愤怒的却是她。 即使赛博世界没有记忆，那被轰炸的数万条私信和评论也不是假的，入眼全是不堪入目的辱骂和嘲讽，换谁谁受得了啊。 不过，季兮玥想起了摄像头里的记录，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如果，自诩正义的网民发现，他们的愤怒实则是被陆亦辞利用来摧毁无辜者的工具，那他们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群体是盲目而偏见的，他们的眼睛看不见自己的错误，对他人却观察地细致入微。 这就是舆论，很轻易就能被有心人玩弄，可本质却是柄象征着正义与道德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所以，陆亦辞肆无忌惮地挥舞这把剑，必然忘了锋利的剑刃终有一天会划伤自己。如果遭到了舆论的反噬，那也是必然的。 自食恶果。 系统：【以陆亦辞的脑子，他能将舆论利用到这种地步吗？】 季兮玥干笑了两声，仿佛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 她说：“当然不会，所以我猜测他背后另有其人。” *** 镜头转向另一边。 《恶人联盟》视频的火爆，给谢淼开拓了一条新思路，正好，季兮玥也在微信里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他觉得季兮玥的主意不错，于是不由分说地采纳了。 当晚，微博。 【谢淼v】：视频链接：《天鹅之棺》 竟然也是剪辑。 其实这期《爱豆大冒险》的特别篇是被不少观众诟病的：一是流程短，二是部分嘉宾被严重边缘化，三是背景故事因为分视角观看的播放模式，严重影响了故事完整性。 前两点谢淼没办法，顾家帮了他不小的忙，就只一个“给季兮玥荧屏机会”的要求，这个人情还是得卖的。 不过第三点，他大有操作的余地。 谢淼特地拉来了劳模摄影师，两个人三更半夜翻遍了所有机位。第二天公鸡打鸣的时候，才顶着硕大的熊猫眼，从工作室里生无可恋的爬出来。 付出是值得的，从节目未播出的镜头里，还真挖掘出不少可用的部分。 这些镜头挺零碎，不适合综艺中对艺人的整体表达，但作为意识流剪辑视频再合适不过了。 ——是的，意识流。 谢淼作为b大艺术学院的高材生，对文学和艺术的素养自然比玩票的高中生钱三三高得多，在选曲上，他沿用自己一贯的风格，选择了相当暗黑哥特风的《cradles》。 这首歌的创作背景大有来头： 1984年，一个寒冷的冬天，北欧特里亚小镇的著名庄园突发大火，三天三夜都没熄灭。屋内无人生还。 据悉，这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故意纵火，凶手正是庄园的女主人。 一年前，女主人的丈夫车祸身亡，只留下了她和四个年幼的孩子，还有无与伦比的财富。 空旷的庄园遍布着金子，也遍布着女主人丈夫的骨灰。她一天天消瘦下去，只想陪着丈夫一起离开冰冷的人世。 终于，生活的痛苦超过了她的阈值。 凶猛的火焰烧断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孩子在摇篮里声嘶力竭尖叫着。女主人在火焰中起舞，神经质的笑声里带着一丝解脱。 干燥寒冷的小镇并没有因为这场火灾变得温暖，他们的骨灰随风而去，被冰凉的大雪深埋在六英尺的泥土里。 女主人的形象与谢淼对老绅士的设计不谋而合。这种人为爱而疯狂，疯疯癫癫的外表下潜藏着对生命的绝望。 前奏的八音盒“叮叮咚咚”响起，大量堆叠的敲击声采样，和收缩的电子鼓鼓点刺激着观众的神经。 “iliveinsidemyownworldofmake-believe.（我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 kidsscreamingintheircradlesprofanities.（婴儿在摇篮里尖叫谩骂） iseetheworldthrougheyescoveredininkandbleach.（透过我的双眼，这个世界被墨水和漂白剂所覆盖） crossouttheoneswhoheardmycriesandwatchedmeweep.（把看到我柔软一面的人都通通抹除）” 故事的开始，老绅士独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中拿着妻子的信。 她移情别恋，离自己而去。 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所以用发妻去世的谎言欺骗美貌的少女。老绅士用金钱引诱她们，却希冀自己能得到无关金钱的爱情。 他多疑又敏感，所以设置一次又一次地考验。显然，他满怀希望地收获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他冷漠地将女人们拖进阴暗潮湿的地窖，他不允许女人掌握自己的性格弱点，所以她们的舌头会最先被作成标本。 然后是肋骨，尾椎，还有漂亮圆润的指骨。 很快，他就发现了更好的替代品。 那只痴情的白天鹅。 他将白天鹅的翅膀剪断，将白天鹅的脚蹼折成树叶的形状。他的施暴欲被小小的天鹅满足了，却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甚至，老绅士的挚友还欣慰地评价：“你终于学会玩更无害的宠物了。” 这一切黑天鹅都看在眼里，她却无能为力。 至于女巫的药剂，幸福的结局，一切都是两只天鹅濒死时的梦境。 现实里什么都没有，老绅士的疯狂像火焰般烧灼着她们，她们一次次地尝试飞跃钢铁囚笼，又一次次地跌回笼底。管家会剪掉她们好不容易再生的翅膀，每一次都很疼，疼到自愈力也渐渐沉寂下去。 最后一幕，许思思的胳膊环绕上季兮玥的身体，而季兮玥疲惫地靠上了椅背。 在绮丽的幻梦中，她们怀抱着彼此，闭上了眼睛。 第四十九章 动物保护 谢淼是导演，对画面有天生的敏感力。 他的表达比普通剪辑更意识，也更对艺术爱好者的胃口。 有几个意识流的镜头是为人津津乐道的： 白天鹅在荆棘缠绕的囚笼里长眠，装饰了被蜡烛照亮的长餐桌。 周围摆着锋利的银餐刀，洁白的瓷盘反射出漆黑的人脸，五官融化似的扭曲，形成了深邃的漩涡。 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若有若无地悬浮在耳边。 就在人几乎习惯这股背景音的时候，骤然响起的八音盒打碎了沉寂。 季兮玥穿着黑天鹅的礼裙跳上了餐桌。 她似乎喝醉了，手舞足蹈地歌唱着什么。嘴张张合合，却寂寥无声。 情到深处，她摇摇晃晃地踹掉了自己的高跟鞋。连同瓷盘，高脚杯，一切易碎的东西一起砸在了地上。 碎裂的八音盒转动共振，叮叮咚咚。 她颓靡，又坚定地往前走。所到之处，无脸的客人汇聚成黑色的细流，试图绊倒她的脚步，却于事无补。 她提起白天鹅的囚笼，于狼藉之中。 这个镜头是季兮玥补拍的，当然，谢淼也为此支付了不少的报酬。 观众的反响，证明了报酬是值得的。他们陶醉于季兮玥出色的演译，更为谢淼的舞台设计而惊艳。 只不过，这并不是全部。 季兮玥的艺术素养，比不上深造多年的谢淼。她的商业头脑，比这个孤高的艺术家灵活的多。 谢淼的剪辑因为门槛的缘故，没像钱三三那样引发全网的共鸣。但毕竟有“官方同人”的光环在，热度竟也不相上下。 这种热度，如果只停留在热搜无意义的彩虹屁上，那也太可惜了。 于是，季兮玥提议谢淼，联系上南山动物园，开展科普众筹的公益活动。 *** 南山动物园是南城的骄傲。 它生活在南城的记忆里，几乎是每个南城孩子共同的宝藏。 这里虽无首都动物园的豪华，也无魔都动物园的高科技，但这里的动物，绝对是最自由，也最幸福的。 只不过，很多学校都会选择每年到这里春秋游。所以南城的孩子，对这份宝藏早已习以为常。 只有长大了，去过外地的动物园。南城人才发现，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埋藏着这份宝藏，而他们是如此深刻地怀念着南山。 那才是动物园啊。 建国初期，国内百废待兴，动物园作为新兴的公益产业也在起步阶段。 大部分地区只能圈块地，放铁笼，在本地抓几只动物塞进去。什么哈士狗，孔雀鸡的笑话频出不穷。 后来情况好了些，生活富足了，经济发展了，能引起的动物园的变多了。可因为政策的变化，动物园面临着另一个严峻的问题： 自负盈亏。 单论门票钱，过不了几年，就会把菲薄的拨款坐吃山空。所以“聪明”的园长们，想了个法子：动物表演。 走钢丝，钻火圈，猴子骑单车……在网络不发达的年代，这些新奇的表演，就是孩子们仅有的娱乐。 门票收高点，也无可厚非。 即使某些夺人眼球的项目的确残忍，但囊中羞涩，为了钱只能委屈动物们。 南山动物园，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园长沈镇江，率先提出了“以动物为本”的理念，是国内首家取消动物表演的动物园。 不仅取消了动物表演，他还反其道而行之，在南山建立了本土物种保育区。 在当时，这是很先进的理念。 大家熟知的动物园都是大铁笼，玻璃房。游客们竖起指头，对缩在角落，无精打采的东北虎指指点点。 沈镇江对这种现状很不满意。 他参观过那些动物园，活在逼仄空间里的动物状态很糟糕。萎靡不振，精神抑郁。 这样的话，动物园的建立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动物园不能成为动物的家，那动物也不是人类的伙伴，只是敛财的工具。 他自掏腰包，将南山动物园破旧的设施全部换新，又花大价钱承包了大半座南山。建了圈隔挡，费尽心思用植物覆盖住隔挡，不让动物有“被圈养”的概念。 动物所在的地方，水泥地就必不存在。 沈镇江请来专业的设计师划分场馆。在不同动物的园区里种植对应自然带的植物，模拟它们原有的生存环境。 光这点，也不值得盛赞，关键在后面。 所有场馆内都建有庇护所，这些庇护所因动物而异。有的是密林，有的是山洞。 它们有个共同点：无法被游客看见。 你是否有这种经历，大老远冒着炎炎烈日赶来了动物园，就为了看可爱的大熊猫。 不料到了场馆，对方正在午睡。抱着根竹笋，撅着屁股对着你。 旁边的小屁孩急得哇哇直叫，哭闹着拍打玻璃，熊孩子母亲只能低声下气地道歉。 不好意思，在南山动物园，不会有不礼貌的客人，也不会有屁股对着你的熊猫。 南山的动物是自由的，但凡觉得人类的目光太炽热，就可以大摇大摆地钻进庇护所。别说屁股，连指甲盖都见不着。 如果有人问沈镇江，他会说：“那是他们的家。” 动物的思维是很简单的，家是巢穴，是绝对安全的领域，是狩猎结束后的栖息地。 如果能被人轻而易举地观察到，就意味着他们家很不安全，已经被人类——这种大型两脚兽入侵了。 打个比方，你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喝可乐，吃薯条，打着steam新出的游戏。突然窗口冒出条，长得像古神眷族的章鱼，用丑陋凸出的触手不停拍打着你的窗户。 它说对你没有恶意，你信吗? 庇护所，是最能体现南山动物理念的设计。“让人们去了解真正的动物，了解它们生活的家园，来更好地保护我们所处的环境。” 可是，就这样优秀的动物园，近几年却濒临倒闭。 讲个笑话，不尊重动物的动物园赚的盆满钵满，尊重动物的动物园濒临倒闭。 南山动物园因为坚持不开展动物表演，门票几十年不涨价，在灾情的冲击下，亏损了相当大的数字。园长沈镇江和其他员工的家底差点被掏空，才保住了这片难得的净土。 季兮玥最近关注了南山动物园的官博，正好看见了新建立的天鹅馆，于是心生此计：如果借着《爱豆大冒险》的东风，让南山动物园进行科普和众筹，会不会让更多人重视起来? 说办就办。 第五十章 动物保护（2） 沈镇江正为资金的事情发愁。 2020年的灾情严重影响到了南山动物园的发展，其他动物园还好，靠之前的存款能度过行业寒冬期。但对从来没有动物表演收入，门票还低的可怜的南山动物园就是惊天的噩耗。 快撑不下去了，沈镇江又抓掉了几根头发。 前几年情况还好的时候，他怀着满腔热血搞了个“珍禽馆”，并单独开辟了区域给事前商量好“搬家”的天鹅们使用，还信誓旦旦地向上级讲述了自己“天鹅自然保护区”的想法。 可现在想起来，就是天方夜谭。 动物园亏损了不少，从外地引进天鹅的计划被一拖再拖，像搁浅在岸上的鱼，时不时蹦跶几下，可就是跳不回水里。 外地的动物园已经被南山吞吞吐吐的态度惹毛了，最后通牒是让沈镇江接走他的天鹅，否则就高价出售给别的动物园。 据沈镇江了解，有不少动物园都对这群正值壮年的天鹅虎视眈眈，其中不乏临近亚洲国家的动物园。光想想让这些小生命漂洋过海，再也回不到华国的土地，沈镇江的心就一抽一抽的。 舍不得啊。 那可是他的天鹅！ “园长，园长！”饲养员小苗兴冲冲地跑进办公室，身后还跟着只黄橙橙的玄风鹦鹉，“天鹅有救啦！” 玄风鹦鹉停在小苗的肩膀上，脆生生地重复着她的话：“有救啦，有救啦。” 沈镇江看着这咋咋呼呼的姑娘，有些狐疑地问道，“你去抢银行了？” “不——是！”小苗忙不迭摇头，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翻到南山动物园官方微博的私信，“看这个！” 沈镇江定睛一瞧： “您好，我是《爱豆大冒险》的总导演，我们这期综艺的主题是动物保护，正好听说南山动物园的天鹅馆陷入了一定的困难。在惋惜之余，我们更想做些实际的事情来帮助南山脱离困境。 比方说。以公益科普的方式进行众筹。当然，在进行众筹的同时，我将以个人名义捐赠三百万给南山动物园。希望您能感受节目组合作的诚意。” 点开私信的另一头，是谢淼本人，硕大的v挂在头像旁，想忽视都难。 三百万！沈镇江精神一振。 这些钱简直是及时雨，三百万不仅能把滞留在外地的天鹅接回来，还能给天鹅馆做更深层的翻新，完全不用担心水土不服的情况。甚至花省点，还能有剩余去建立南山未完成的“沉浸式游客通道”。 但他也害怕这是个圈套，娱乐圈的人为了热度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以动物保护等公益活动为由头来敛财，或者是洗白自己。这种事他也不是没见同行踩过坑。 可是，这三千万，真的是太重要了。 他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小苗，去，把谢导的微信要过来。” *** 谢淼几乎是秒回。 他很重视自己的综艺，一切对综艺有利的事情，他就执行地格外快。 比如说现在，为了打消沈镇江的疑虑，南山动物园的帐户上立刻多了三百万存款。 快速果决到银行都以为是洗钱。 工作人员把谢淼拦下来，问了五六遍资金用途和去向。最终看到收款方是南山动物园后终于偃旗息鼓。 哦，这大哥办好事呢。 谢淼将剪辑和故事讲述给沈镇江，并且详细说了自己策划的活动构思： 以节目为跳板，用小鲜肉吸引大众的目光到南山动物园上，再用综艺中天鹅的故事引到现实中南山动物园天鹅的坎坷旅程。 最后，由节目组成员带头捐款，开展众筹。 不是作秀，沈镇江感动地吸了吸鼻子。 那光明正大的三百万。让他对谢淼的好感度上了好几个档次。以前，他是很看不惯所谓娱乐圈的，更别说是借助流量明星生存的综艺和综艺导演了。但现在情况紧急，不管谢淼是为名还是为利，那都不是现在他想思考的问题。 他只知道，自己的天鹅可以回家了。 当然，在特别活动前还需要适当的宣传，比如说能彰显南山动物园风采的宣传片。本来是由南山动物园自己提供的，但几个整天和老虎屎相处二十四小时的妹子，对摆拍和摄影是真没什么研究。 沈镇江硬着头皮把初稿发给谢淼的时候，对方沉默了。 良久后，谢淼领着季兮玥和许思思，两个风格迥异的美人，大老远跑来了南山动物园。 当然，还有卖了南山员工都赔不起的昂贵摄影仪器，还有任劳任怨996加班的摄影师。 他大手一挥：“给我拍。” 本来沈镇江还犹犹豫豫，觉得付不起明星的出场费，谁知谢淼挑挑眉，将招猫逗狗的两个女孩子叫过来：“季兮玥，许思思，来说说你们的出场费。” 季兮玥竟然还认真地想了想：“三餐全包，食宿全免？” 许思思紧随其后补充道：“那啥，如果可以的话，碧江池的金鱼能给我带走几条吗，怪可爱的。” 季兮玥皱着眉又补充道：“对，我觉得小苗的玄风鹦鹉也挺可爱的，刚刚小苗对我说她还有一只养不起了，要不我花钱买下来也可以的。” 沉默的保镖小姐突然插话：“南山动物园的食堂饭，很好吃，可以打包带走吗？” 沈镇江感动地老泪纵横。 他对明星的印象还停留在前阵子的热搜：某明星综艺节目中公然宣称，早餐650元不够用，“我们不要喝牛奶，不要吃鸡蛋的吗？”这在他这辈的人来看是很不能理解的，甚至肉疼的紧。 他的动物朋友们都吃不起650一顿的饲料啊！ 他对明星的印象还停留在前阵子的热搜：某明星综艺节目中公然宣称，早餐650元不够用，“我们不要喝牛奶，不要吃鸡蛋的吗？”这在他这辈的人来看是很不能理解的，甚至肉疼的紧。 他的动物朋友们都吃不起650一顿的饲料啊！ 他对明星的印象还停留在前阵子的热搜：某明星综艺节目中公然宣称，早餐650元不够用，“我们不要喝牛奶，不要吃鸡蛋的吗？”这在他这辈的人来看是很不能理解的，甚至肉疼的紧。 他的动物朋友们都吃不起650一顿的饲料啊！ 第五十一章 动物保护（3） 有专业人士的操刀，宣传片很快就出炉了。 镜头下的南山静谧而和谐，各种生命活跃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大熊猫安静地嚼着嘴里的竹笋，阔耳狐穿梭过温暖的沙丘。荷叶上鸟儿被过往的行人惊动，“扑棱棱”地飞向了天空。 这里是南山，生灵栖息的地方。 解说人有条不紊地介绍了南山动物园现存的几大园区，重点在大力推行的本土动物保育区，还有人性化的庇护所，科学喂养等事迹。 画面一转，原本在园区游览的季兮玥和许思思，此时正举着大红色横幅站在南山动物园的大门口，扯着嗓子喊出了相当商业的口号： “《爱豆大冒险》，我们在等你。” 视频的最后，附上了“本土天鹅的变迁”和“公益随我行”的网络链接，只要扫一扫，就能看到动物园实现准备好的干货视频。 ——当然，还有别具一格的公益活动。 为了调动观众的众筹欲望，《爱豆大冒险》联合南山动物园，开展了“云认养”的活动。 南山动物园有很多新生的，尚未起名的动物幼崽。观众和游客可以通过众筹的方式“认养”他们。 给他们起名，看他们玩耍，还可以通过南山动物园的24h监控，来观察他们动物崽崽逐渐长大的历程。 每只动物的认养费不同，以金钱豹花花为例，她的认养费是每年2000元，分摊到每个领养者身上就是100元。 100元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崽崽，谁不心动呢。 《爱豆大冒险》官博发布的晚上，南山动物园迎来了今年收益的最高峰。 所有的动物幼崽都被迫不及待地领养了，尤其是颜值高的北极狐，兔狲这类的动物，领养人甚至高达几百人。 如果不是南山动物园最先设置了领养人数的限制，那只还窝在母亲怀里嘬奶的北极狐“三文鱼”，就会成为全南山身价最高的崽。 即使如此，没能抢到领养名额的妹子们也都挤在官博直播间里，眼巴巴地“云撸狐”。只有领养人能看到24h监控，非领养人只能靠不定期开放的直播间解解馋了。 南山动物园火爆的同时，季兮玥的粉丝也迎来了又一波指数型增长。 起因是沈园长投桃报李，在南山动物园宣布与《爱豆大冒险》联动的微博上，附上了一段几分钟的小视频。 视频里，穿着清凉的少女坐在石墩上，教手上胖嘟嘟的玄风鹦鹉学说话。 养鸟人都知道，手养鸟才容易养熟，半途接手的鸟不亲人，也经常闹腾。 可这只玄风却与众不同，可爱又灵性，季兮玥的手稍微靠过来，就用黄橙橙的毛绒小脑袋去蹭她。 季兮玥说：“来段圆周率。” 玄风鹦鹉歪着小脑袋，似乎在理解她的意思：“bibo！bibo！” 季兮玥执拗地摸摸它：“来段圆周率。”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季兮玥的想法是天方夜谭时，玄风鹦鹉伸了伸脑袋，喉咙处的绒毛鼓动着：“3.14159265358979323846。bibo!” 鹦鹉的声音怪怪的，像因为感冒所以哑了嗓子的小孩。可同时也证明了视频的真实性，不是抖音里常造假的后期配音。 也就是说，这是只听得懂指令，还会背圆周率的玄风鹦鹉！ 爱鸟人士垂死病中惊坐起，势必要看看这位能调教出神之鹦鹉的是何许人也。更何况季兮玥又那么漂亮，就算不愿意分享饲养经历，光看看美女养鹦鹉的日常也很养眼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季兮玥不仅不是专业的玩鸟人，在此之前连猫猫狗狗都没养过——其实是有想法的，可惜童年时期季家父母压迫得紧，长大后又忙于社畜的苦b996，别说宠物了，自己都不一定能养活。 无师自通？这没人相信。 某些人拿这股怀疑的苗头借题发挥，派水军藏在怀疑人群中浑水摸鱼带节奏，谁知季兮玥转发了微博。 季兮玥v：谢谢大家对我的喜欢。但我真的是新手主人啦，梨子能有这特技，还是它的前主人调教的好啊。@小苗没钱养鸟爱鸟人可以和这位，梨子的前主人讨论饲养经验哦。 水军头头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在他看来，鹦鹉学舌虽可能，但听懂主人的问题再回答，那也太聪明了点。 不是造假还能是什么呢，总不能是鹦鹉成精吧。 于是，他自信满满地安排水军，没想到刻薄的质问还没出口，季兮玥就把鹦鹉的来龙去脉挑明了。 鹦鹉的前主人，小苗，是红山动物园的饲养员，还是专门在鸟类馆里混的。她能调教出这么优秀的鹦鹉可信度就大了。 首战告败，水军只能灰溜溜地从季兮玥的微博里爬出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小苗并没有调教过这只鹦鹉，除非它在蛋里就能听见。自己妈是怎么被小苗教导念叨着：“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的。 小苗对季兮玥的亲和力也很好奇，她见过很多受动物宠爱的游客，但没见过被胆小怕生的鸟类如此信赖的人。这还是头一遭。 当然，好奇归好奇，她不会公然拆季兮玥的台。 既然季兮玥愿意把玄风聪明的功劳算在自己头上，那她就欣然接受呗。再说了，她自己也想养只这么通人性的玄凤。 自家的玄凤呆呆的，别说答题了，就连复读都学的磕磕绊绊的，像没断奶的孩子，至今还只会说“妈妈”和“吃饭”两个词。每到饭点就戳着鸟笼的搪瓷缸，“登登”地催小苗“哗啦啦”倒谷皮。 哎，鸟和鸟啊，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季兮玥听到她的感叹，只是神秘地笑笑。 什么鹦鹉，那根本不是鹦鹉！ 系统在季兮玥的精神海里住腻了，天天对着不可名状的古神和海底的神秘建筑打发时间，看个泡面番都觉得阴森森的，似乎随时都会被古神吞噬掉。 而玄风鹦鹉的精神领域，虽然小，属实是广大宅男宅女宅系统的终极梦想：十五平方米的面积，刚好放下单人床和床头柜，靠墙的地方装了零食架，床头柜里是手机，电脑和pad。 系统兴高采烈地搬家了，然后很不幸地成为了女人的玩物。 ——季兮玥不知抽了什么风，非要它熟悉鹦鹉的身体，背圆周率就是其中一项。 第五十二章 饭圈规则 季兮玥火了。 虽然是小火，带来的改变却是肉眼可见的。 原本荒废的超话突然活跃起来，大小主持人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火速联系上宋雨晴组建了官方粉丝后援会。该删帖的删帖，该宣传的宣传，总算把无序的粉丝拧成一股绳，稍微上了点规矩。 是的，规矩。 季兮玥自己看超话的时候都咋舌，发帖有规矩，评论有规矩，就连内容也不能太猖狂，否则有损爱豆的形象。 都说粉丝是明星的脸面，此话不假，可规范到这种地步也太拘束了。 粉丝如果知道自家正主有这种想法，估计得前赴后继抓着季兮玥肩膀，直到把脑子里的水晃出来为止。 你季兮玥懂个der的饭圈，好好上你的综艺去！ 如果将网络亚文化分个三六九等，二次元是婆罗门，饭圈就是首陀罗。鄙视链底层的人下人。不招路人喜欢就算了，还时不时被官媒敲打。 追根溯源，还是饭圈小孩子太多，爱的热烈，恨的也热烈。很容易为个人好恶就去做过激的事，或者不分场合地ky，引人厌烦。 影响不好。 所以，为了减少这种状况的出现。微博超话此类的粉丝聚集地，就有相当严格的管控。虽然会落下有心人“思想控制”“诈骗敛财”的口舌，但总比毫无管控地肆意撒泼好。 “可这又是什么？”季兮玥指着超话置顶贴，不解地问道，“为什么用表情包来代替，橘子是什么，反黑是什么，做数据又是什么？” 宋雨晴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大熊猫。 良久后，她开口解释： “你的新粉大部分都是初恋追星，冲着你综艺上的性格和这张脸来的，不懂粉圈的规矩，所以我让后援会特地发帖解释了追星的基本用语，也方便你接下来去选秀。” 季兮玥完全没懂，不好意思再打扰宋雨晴，她开了个小号潜伏进自己的粉丝群。 过了几小时，她终于弄明白追星是件多么疲惫的事情。 假设你是个路人，被帅哥和美女勾了魂，决定体验下追星生活。 你首先要做的是就是加入微博的官方粉丝群，管理员会不厌其烦地解答你的问题，然后甩出堆明星相关的微博号让你关注。 季兮玥本人，关注，季兮玥官方后援会，关注，季兮玥反黑站关注，季兮玥的大粉和站姐，关注。 还没完，如果这时候她有代言，那品牌方微博，有关的金主爸爸的微博也得关注。比方说云家香水和黑暗童话系列的官博。 终于关注完，你就可以正式开始做数据了。 做数据是件很繁重的工作，绝对没有圈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一项，是给明星本人的微博点赞评论，给相关后援会，各种站的点赞评论，给品牌方的点赞评论。 敲黑板，这里有个小重点。 评论是有标准格式的，先写彩虹屁小作文，什么“人间绝美季兮玥”“清冷少女季兮玥”之类的夸一通，然后在楼中楼艾特这条微博的原主人，或者是明星本人。 这么做取决于微博的推荐机制，这样的格式才能最大程度增加明星的曝光率。 第二项，去超话签到发帖，坚持签到，每天发帖的数量要保持在三到四条，最近活跃就多发。 发帖格式直接去粉丝群里复制粘贴，内容取决于你自己，但影响明星个人形象的夸赞，比方说“季兮玥这双腿又白又细真的好色”是不能发的。 发完后转发到粉丝群里集赞，评论艾特明星本人。 第三项，关注数据站和反黑站的动向，最好能做到指哪打哪，随叫随到。 数据站是风向标，将需要点赞和评论的动态综合在一起，方便粉丝去占前排。反黑站是后勤部，将需要举报和有恶劣影响（比方说辱骂明星）的微博汇总，方便粉丝去举报。 换成人话就是控评。 基础工作到这里就截止了，如果你愿意腾出打游戏的时间去做这些事，半小时以内是可以搞定的。 问题是后面的进阶任务，主要针对参加选秀的明星。不仅耗时间，耗精力，还非常耗钱。 第一项，桃子和橘子。 下载某个以桃子为代号的追星软件，搜索自己爱豆的名字，会出现后援会开办的各类项目，比方说“季兮玥的日常储蓄罐”之类的。这些项目收益都会到宋雨晴手上，作为季兮玥的日常开销。 点击订阅后会出现签到窗口，每天需要花钱去签到打卡。最低签到金额是1元，最高不限。除去日常签到外，如果明星有活动也会开项目，打钱就完事了。 这就是超话里所说的“橘子”，取自集资的谐音。 第二项，播放量和打投。 下载节目相关的app，通常选秀节目app是有专门的打投渠道的。平时坚持每天给自家爱豆投票，然后发在app的讨论区。如果选秀节目播出，就会加上买奶得奶票，然后将奶票投给自家爱豆的工作。 第三项，各类投票。 除去微博和视频app的投票，各类微信公众号和其他平台也会举行投票和开设榜单。这类投票的胜出者通常会获得某地区三天开屏之类的奖励，算是平台变相维持自己活跃度的体现。 虽说很多平台流量很少，没几个人会关注。但在任何地方都想让自己爱豆胜出似乎是粉丝的劣根性。 季兮玥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临时建个全是小广告的网站，在正中央放个投票区域，宣称投票前三的明星会获得干饭人企业的大屏幕广告，人流量也会爆满的，光每天的广告收益就能让她乐出声。 以上是进阶任务的不完全总结，季兮玥看的头昏眼花，实在是没精力继续琢磨了。 不过令她欣慰的，自家大粉都是三观正直的好人。 合格的粉丝后援会，是不会强求学生党完成进阶任务的。比方说季兮玥的大粉，在群里屡次强调未成年不要打投，成年人也量力而行。 但随着饭圈生态越来越畸形，这项潜规则也渐渐被模糊了。很多明星的大粉都会用诡谲的话术，引诱学生党丢掉学业为明星服务。 代表人就是陆亦辞。 陆亦辞的大粉曾经做过很缺德的事情，用“不打投就不是陆亦辞真爱”的说辞刺激未成年粉丝消费，她们没有钱，就手把手教她们去办理信用卡和花呗，甚至偷父母的身份证去借高利贷。出事后拒绝承担责任，那个可怜的女孩子被狠狠地坑了一把。 可她做错了什么呢，她才14岁，什么都不懂的年龄。只是因为自己的喜欢，就要付出这么承重的代价。 季兮玥甩开手机，长叹一口气： “唉，我果然还是讨厌饭圈。” 第五十二章 饭圈规则 季兮玥火了。 虽然是小火，带来的改变却是肉眼可见的。 原本荒废的超话突然活跃起来，大小主持人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火速联系上宋雨晴组建了官方粉丝后援会。该删帖的删帖，该宣传的宣传，总算把无序的粉丝拧成一股绳，稍微上了点规矩。 是的，规矩。 季兮玥自己看超话的时候都咋舌，发帖有规矩，评论有规矩，就连内容也不能太猖狂，否则有损爱豆的形象。 都说粉丝是明星的脸面，此话不假，可规范到这种地步也太拘束了。 粉丝如果知道自家正主有这种想法，估计得前赴后继抓着季兮玥肩膀，直到把脑子里的水晃出来为止。 你季兮玥懂个der的饭圈，好好上你的综艺去！ 如果将网络亚文化分个三六九等，二次元是婆罗门，饭圈就是首陀罗。鄙视链底层的人下人。不招路人喜欢就算了，还时不时被官媒敲打。 追根溯源，还是饭圈小孩子太多，爱的热烈，恨的也热烈。很容易为个人好恶就去做过激的事，或者不分场合地ky，引人厌烦。 影响不好。 所以，为了减少这种状况的出现。微博超话此类的粉丝聚集地，就有相当严格的管控。虽然会落下有心人“思想控制”“诈骗敛财”的口舌，但总比毫无管控地肆意撒泼好。 “可这又是什么？”季兮玥指着超话置顶贴，不解地问道，“为什么用表情包来代替，橘子是什么，反黑是什么，做数据又是什么？” 宋雨晴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大熊猫。 良久后，她开口解释： “你的新粉大部分都是初恋追星，冲着你综艺上的性格和这张脸来的，不懂粉圈的规矩，所以我让后援会特地发帖解释了追星的基本用语，也方便你接下来去选秀。” 季兮玥完全没懂，不好意思再打扰宋雨晴，她开了个小号潜伏进自己的粉丝群。 过了几小时，她终于弄明白追星是件多么疲惫的事情。 假设你是个路人，被帅哥和美女勾了魂，决定体验下追星生活。 你首先要做的是就是加入微博的官方粉丝群，管理员会不厌其烦地解答你的问题，然后甩出堆明星相关的微博号让你关注。 季兮玥本人，关注，季兮玥官方后援会，关注，季兮玥反黑站关注，季兮玥的大粉和站姐，关注。 还没完，如果这时候她有代言，那品牌方微博，有关的金主爸爸的微博也得关注。比方说云家香水和黑暗童话系列的官博。 终于关注完，你就可以正式开始做数据了。 做数据是件很繁重的工作，绝对没有圈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一项，是给明星本人的微博点赞评论，给相关后援会，各种站的点赞评论，给品牌方的点赞评论。 敲黑板，这里有个小重点。 评论是有标准格式的，先写彩虹屁小作文，什么“人间绝美季兮玥”“清冷少女季兮玥”之类的夸一通，然后在楼中楼艾特这条微博的原主人，或者是明星本人。 这么做取决于微博的推荐机制，这样的格式才能最大程度增加明星的曝光率。 第二项，去超话签到发帖，坚持签到，每天发帖的数量要保持在三到四条，最近活跃就多发。 发帖格式直接去粉丝群里复制粘贴，内容取决于你自己，但影响明星个人形象的夸赞，比方说“季兮玥这双腿又白又细”这种内容是不能发的。 发完后转发到粉丝群里集赞，评论艾特明星本人。 第三项，关注数据站和反黑站的动向，最好能做到指哪打哪，随叫随到。 数据站是风向标，将需要点赞和评论的动态综合在一起，方便粉丝去占前排。反黑站是后勤部，将需要举报和有恶劣影响（比方说辱骂明星）的微博汇总，方便粉丝去举报。 换成人话就是控评。 基础工作到这里就截止了，如果你愿意腾出打游戏的时间去做这些事，半小时以内是可以搞定的。 问题是后面的进阶任务，主要针对参加选秀的明星。不仅耗时间，耗精力，还非常耗钱。 第一项，桃子和橘子。 下载某个以桃子为代号的追星软件，搜索自己爱豆的名字，会出现后援会开办的各类项目，比方说“季兮玥的日常储蓄罐”之类的。这些项目收益都会到宋雨晴手上，作为季兮玥的日常开销。 点击订阅后会出现签到窗口，每天需要花钱去签到打卡。最低签到金额是1元，最高不限。除去日常签到外，如果明星有活动也会开项目，打钱就完事了。 这就是超话里所说的“橘子”，取自集资的谐音。 第二项，播放量和打投。 下载节目相关的app，通常选秀节目app是有专门的打投渠道的。平时坚持每天给自家爱豆投票，然后发在app的讨论区。如果选秀节目播出，就会加上买奶得奶票，然后将奶票投给自家爱豆的工作。 第三项，各类投票。 除去微博和视频app的投票，各类微信公众号和其他平台也会举行投票和开设榜单。这类投票的胜出者通常会获得某地区三天开屏之类的奖励，算是平台变相维持自己活跃度的体现。 虽说很多平台流量很少，没几个人会关注。但在任何地方都想让自己爱豆胜出似乎是粉丝的劣根性。 季兮玥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临时建个全是小广告的网站，在正中央放个投票区域，宣称投票前三的明星会获得干饭人企业的大屏幕广告，人流量也会爆满的，光每天的广告收益就能让她乐出声。 以上是进阶任务的不完全总结，季兮玥看的头昏眼花，实在是没精力继续琢磨了。 不过令她欣慰的，自家大粉都是三观正直的好人。 合格的粉丝后援会，是不会强求学生党完成进阶任务的。比方说季兮玥的大粉，在群里屡次强调未成年不要打投，成年人也量力而行。 但随着饭圈生态越来越畸形，这项潜规则也渐渐被模糊了。很多明星的大粉都会用诡谲的话术，引诱学生党丢掉学业为明星服务。 代表人就是陆亦辞。 陆亦辞的大粉曾经做过很缺德的事情，用“不打投就不是陆亦辞真爱”的说辞刺激未成年粉丝消费，她们没有钱，就手把手教她们去办理信用卡和花呗，甚至偷父母的身份证去借高利贷。出事后拒绝承担责任，那个可怜的女孩子被狠狠地坑了一把。 可她做错了什么呢，她才14岁，什么都不懂的年龄。只是因为自己的喜欢，就要付出这么承重的代价。 季兮玥甩开手机，长叹一口气： “唉，我果然还是讨厌饭圈。” 第五十二章 饭圈规则 季兮玥火了。 虽然是小火，带来的改变却是肉眼可见的。 原本荒废的超话突然活跃起来，大小主持人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火速联系上宋雨晴组建了官方粉丝后援会。该删帖的删帖，该宣传的宣传，总算把无序的粉丝拧成一股绳，稍微上了点规矩。 是的，规矩。 季兮玥自己看超话的时候都咋舌，发帖有规矩，评论有规矩，就连内容也不能太猖狂，否则有损爱豆的形象。 都说粉丝是明星的脸面，此话不假，可规范到这种地步也太拘束了。 粉丝如果知道自家正主有这种想法，估计得前赴后继抓着季兮玥肩膀，直到把脑子里的水晃出来为止。 你季兮玥懂个der的饭圈，好好上你的综艺去！ 如果将网络亚文化分个三六九等，二次元是婆罗门，饭圈就是首陀罗。鄙视链底层的人下人。不招路人喜欢就算了，还时不时被官媒敲打。 追根溯源，还是饭圈小孩子太多，爱的热烈，恨的也热烈。很容易为个人好恶就去做过激的事，或者不分场合地ky，引人厌烦。 影响不好。 所以，为了减少这种状况的出现。微博超话此类的粉丝聚集地，就有相当严格的管控。虽然会落下有心人“思想控制”“诈骗敛财”的口舌，但总比毫无管控地肆意撒泼好。 “可这又是什么？”季兮玥指着超话置顶贴，不解地问道，“为什么用表情包来代替，橘子是什么，反黑是什么，做数据又是什么？” 宋雨晴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大熊猫。 良久后，她开口解释： “你的新粉大部分都是初恋追星，冲着你综艺上的性格和这张脸来的，不懂粉圈的规矩，所以我让后援会特地发帖解释了追星的基本用语，也方便你接下来去选秀。” 季兮玥完全没懂，不好意思再打扰宋雨晴，她开了个小号潜伏进自己的粉丝群。 过了几小时，她终于弄明白追星是件多么疲惫的事情。 假设你是个路人，被帅哥和美女勾了魂，决定体验下追星生活。 你首先要做的是就是加入微博的官方粉丝群，管理员会不厌其烦地解答你的问题，然后甩出堆明星相关的微博号让你关注。 季兮玥本人，关注，季兮玥官方后援会，关注，季兮玥反黑站关注，季兮玥的大粉和站姐，关注。 还没完，如果这时候她有代言，那品牌方微博，有关的金主爸爸的微博也得关注。比方说云家香水和黑暗童话系列的官博。 终于关注完，你就可以正式开始做数据了。 做数据是件很繁重的工作，绝对没有圈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一项，是给明星本人的微博点赞评论，给相关后援会，各种站的点赞评论，给品牌方的点赞评论。 敲黑板，这里有个小重点。 评论是有标准格式的，先写彩虹屁小作文，什么“人间绝美季兮玥”“清冷少女季兮玥”之类的夸一通，然后在楼中楼艾特这条微博的原主人，或者是明星本人。 这么做取决于平台的推荐机制，这样的格式才能最大程度增加明星的曝光率。 第二项，去超话签到发帖，坚持签到，每天发帖的数量要保持在三到四条，最近活跃就多发。 发帖格式直接去粉丝群里复制粘贴，内容取决于你自己，但影响明星个人形象的夸赞，是不能发的。 发完后转发到粉丝群里集赞，评论艾特明星本人。 第三项，关注数据站和反黑站的动向，最好能做到指哪打哪，随叫随到。 数据站是风向标，将需要点赞和评论的动态综合在一起，方便粉丝去占前排。反黑站是后勤部，将需要举报和有恶劣影响的微博汇总，方便粉丝去举报。 换成人话就是控评。 基础工作到这里就截止了，如果你愿意腾出打游戏的时间去做这些事，半小时以内是可以搞定的。 问题是后面的进阶任务，主要针对参加选秀的明星。不仅耗时间，耗精力，还非常耗钱。 第一项，桃子和橘子。 下载某个以桃子为代号的追星软件，搜索自己爱豆的名字，会出现后援会开办的各类项目，比方说“季兮玥的日常储蓄罐”之类的。这些项目收益都会到宋雨晴手上，作为季兮玥的日常开销。 点击订阅后会出现签到窗口，每天需要花钱去签到打卡。最低签到金额是1元，最高不限。除去日常签到外，如果明星有活动也会开项目，打钱就完事了。 这就是超话里所说的“橘子”。 第二项，播放量和打投。 下载节目相关的app，通常选秀节目app是有专门的打投渠道的。平时坚持每天给自家爱豆投票，然后发在app的讨论区。如果选秀节目播出，就会加上买奶得奶票，然后将奶票投给自家爱豆的工作。 第三项，各类投票。 除去平台和视频app的投票，各类微信公众号和其他平台也会举行投票和开设榜单。这类投票的胜出者通常会获得某地区三天开屏之类的奖励，算是平台变相维持自己活跃度的体现。 虽说很多平台流量很少，没几个人会关注。但在任何地方都想让自己爱豆胜出似乎是粉丝的劣根性。 季兮玥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临时建个全是小广告的网站，在正中央放个投票区域，宣称投票前三的明星会获得干饭人企业的大屏幕广告，人流量也会爆满的，光每天的广告收益就能让她乐出声。 以上是进阶任务的不完全总结，季兮玥看的头昏眼花，实在是没精力继续琢磨了。 不过令她欣慰的，自家大粉都是三观正直的好人。 合格的粉丝后援会，是不会强求学生党完成进阶任务的。比方说季兮玥的大粉，在群里屡次强调未成年不要打投，成年人也量力而行。 但随着饭圈生态越来越畸形，这项潜规则也渐渐被模糊了。很多明星的大粉都会用诡谲的话术，引诱学生党丢掉学业为明星服务。 代表人就是陆亦辞。 陆亦辞的大粉曾经做过很缺德的事情，用“不打投就不是陆亦辞真爱”的说辞刺激未成年粉丝消费，她们没有钱，就手把手教她们去办理信用卡和花呗，甚至偷父母的身份证去借高利贷。出事后拒绝承担责任，那个可怜的女孩子被狠狠地坑了一把。 可她做错了什么呢，她才14岁，什么都不懂的年龄。只是因为自己的喜欢，就要付出这么承重的代价。 季兮玥甩开手机，长叹一口气： “唉，我果然还是讨厌饭圈。” 第五十二章 别屏蔽我 季兮玥火了。 虽然是小火，带来的改变却是肉眼可见的。 原本荒废的超话突然活跃起来，大小主持人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火速联系上宋雨晴组建了官方粉丝后援会。该删帖的删帖，该宣传的宣传，总算把无序的粉丝拧成一股绳，稍微上了点规矩。 是的，规矩。 季兮玥自己看超话的时候都咋舌，发帖有规矩，评论有规矩，就连内容也不能太猖狂，否则有损爱豆的形象。 都说粉丝是明星的脸面，此话不假，可规范到这种地步也太拘束了。 粉丝如果知道自家正主有这种想法，估计得前赴后继抓着季兮玥肩膀，直到把脑子里的水晃出来为止。 你季兮玥懂个der的饭圈，好好上你的综艺去！ 如果将网络亚文化分个三六九等，二次元是婆罗门，饭圈就是首陀罗。鄙视链底层的人下人。不招路人喜欢就算了，还时不时被上头敲打。 追根溯源，还是饭圈小孩子太多，爱的热烈，恨的也热烈。很容易为个人好恶就去做过激的事，或者不分场合地ky，引人厌烦。 影响不好。 所以，为了减少这种状况的出现。超话此类的粉丝聚集地，就有相当严格的管控。虽然会落下有心人的口舌，但总比毫无管控地肆意撒泼好。 “可这又是什么？”季兮玥指着超话置顶贴，不解地问道，“有些话为什么用表情包来代替，反黑是什么，做数据又是什么？” 宋雨晴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大熊猫。 良久后，她开口解释： “你的新粉大部分都是初恋追星，冲着你综艺上的性格和这张脸来的，不懂粉圈的规矩，所以我让后援会特地发帖解释了追星的基本用语，也方便你接下来去选秀。” 季兮玥完全没懂，不好意思再打扰宋雨晴，她开了个小号潜伏进自己的粉丝群。 过了几小时，她终于弄明白追星是件多么疲惫的事情。 假设你是个路人，被帅哥和美女勾了魂，决定体验下追星生活。 你首先要做的是就是加入官方粉丝群，管理员会不厌其烦地解答你的问题，然后甩出堆明星相关的账号让你关注。 季兮玥本人，关注，季兮玥官方后援会，关注，季兮玥反黑站关注，季兮玥的大粉和站姐，关注。 还没完，如果这时候她有代言，那品牌方微博，有关的金主爸爸的微博也得关注。比方说云家香水和黑暗童话系列的官博。 终于关注完，你就可以正式开始做数据了。 做数据是件很繁重的工作，绝对没有圈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一项，是给明星本人的点赞评论，给相关后援会，各种站的点赞评论，给品牌方的点赞评论。 敲黑板，这里有个小重点。 评论是有标准格式的，先写彩虹屁小作文，什么“人间绝美季兮玥”“清冷少女季兮玥”之类的夸一通，然后在楼中楼艾特这条动态的原主人，或者是明星本人。 这么做取决于平台的推荐机制，这样的格式才能最大程度增加明星的曝光率。 第二项，去超话签到发帖，坚持签到，每天发帖的数量要保持在三到四条，最近活跃就多发。 发帖格式直接去粉丝群里复制粘贴，内容取决于你自己，但影响明星个人形象的夸赞，是不能发的。 发完后转发到粉丝群里集赞，评论艾特明星本人。 第三项，关注数据站和反黑站的动向，最好能做到指哪打哪，随叫随到。 数据站是风向标，将需要点赞和评论的动态综合在一起，方便粉丝去占前排。反黑站是后勤部，将需要举报和有恶劣影响的微博汇总，方便粉丝去举报。 （懂得都懂，我求求审核了下周五上架我不想断更别再屏蔽我了） 基础工作到这里就截止了，如果你愿意腾出打游戏的时间去做这些事，半小时以内是可以搞定的。 问题是后面的进阶任务，主要针对参加选秀的明星。不仅耗时间，耗精力，还非常耗钱。 第一项，桃子和橘子。 下载某个以桃子为代号的追星软件，搜索自己爱豆的名字，会出现后援会开办的各类项目，比方说“季兮玥的日常储蓄罐”之类的。这些项目收益都会到宋雨晴手上，作为季兮玥的日常开销。 点击订阅后会出现签到窗口，每天需要去签到打卡。最低签到金额是1元，最高不限。除去日常签到外，如果明星有活动也会开项目，打钱就完事了。 这就是超话里所说的“橘子”。 第二项，播放量和打投。 下载节目相关的app，通常选秀节目app是有专门的打投渠道的。平时坚持每天给自家爱豆投票，然后发在app的讨论区。如果选秀节目播出，就会加上买奶得奶票，然后将奶票投给自家爱豆的工作。 第三项，各类投票。 除去平台和视频app的投票，各类公众号和其他平台也会举行投票和开设榜单。这类投票的胜出者通常会获得某地区三天开屏之类的奖励，算是平台变相维持自己活跃度的体现。 虽说很多平台流量很少，没几个人会关注。但在任何地方都想让自己爱豆胜出似乎是粉丝的劣根性。 季兮玥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临时建个全是小广告的网站，在正中央放个投票区域，宣称投票前三的明星会获得干饭人企业的大屏幕广告，人流量也会爆满的，光每天的广告收益就能让她乐出声。 以上是进阶任务的不完全总结，季兮玥看的头昏眼花，实在是没精力继续琢磨了。 不过令她欣慰的，自家大粉都是三观正直的好人。 合格的粉丝后援会，是不会强求学生党完成进阶任务的。比方说季兮玥的大粉，在群里屡次强调未成年不要打投，成年人也量力而行。 但随着饭圈生态越来越畸形，这项潜规则也渐渐被模糊了。很多明星的大粉都会用诡谲的话术，引诱学生党丢掉学业为明星服务。 代表人就是陆亦辞。 陆亦辞的大粉曾经做过很缺德的事情，用“不打投就不是陆亦辞真爱”的说辞刺激未成年粉丝消费，她们没有钱，就手把手教她们去办理信用卡和花呗，甚至偷父母的身份证去借高利贷。出事后拒绝承担责任，那个可怜的女孩子被狠狠地坑了一把。 可她做错了什么呢，她才14岁，什么都不懂的年龄。只是因为自己的喜欢，就要付出这么承重的代价。 季兮玥甩开手机，长叹一口气： “唉，我果然还是讨厌饭圈。” 第五十二章 让我解禁 季兮玥火了。 虽然是小火，带来的改变却是肉眼可见的。 原本荒废的超话突然活跃起来，大小主持人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火速联系上宋雨晴组建了官方粉丝后援会。该删帖的删帖，该宣传的宣传，总算把无序的粉丝拧成一股绳，稍微上了点规矩。 是的，规矩。 季兮玥自己看超话的时候都咋舌，发帖有规矩，评论有规矩，就连内容也不能太猖狂，否则有损爱豆的形象。 都说粉丝是明星的脸面，此话不假，可规范到这种地步也太拘束了。 粉丝如果知道自家正主有这种想法，估计得前赴后继抓着季兮玥肩膀，直到把脑子里的水晃出来为止。 你季兮玥懂个der的饭圈，好好上你的综艺去！ 如果将网络亚文化分个三六九等，二次元是塔尖，饭圈就是地下室。整条鄙视链底层的人下人。不招路人喜欢就算了，还时不时被敲打。 追根溯源，还是饭圈小孩子太多，爱的热烈，恨的也热烈。很容易为个人好恶就去做过激的事，或者不分场合地ky，引人厌烦。 影响不好。 所以，为了减少这种状况的出现。超话此类的粉丝聚集地，就有相当严格的管控。虽然会落下有心人的口舌，但总比毫无管控地肆意撒泼好。 “可这又是什么？”季兮玥指着超话置顶贴，不解地问道，“有些话为什么用表情包来代替，反黑是什么，做数据又是什么？” 宋雨晴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大熊猫。 良久后，她开口解释： “你的新粉大部分都是初恋追星，冲着你综艺上的性格和这张脸来的，不懂粉圈的规矩，所以我让后援会特地发帖解释了追星的基本用语，也方便你接下来去选秀。” 季兮玥完全没懂，不好意思再打扰宋雨晴，她开了个小号潜伏进自己的粉丝群。 过了几小时，她终于弄明白追星是件多么疲惫的事情。 假设你是个路人，被帅哥和美女勾了魂，决定体验下追星生活。 你首先要做的是就是加入官方粉丝群，管理员会不厌其烦地解答你的问题，然后甩出堆明星相关的账号让你关注。 季兮玥本人，关注，季兮玥官方后援会，关注，季兮玥反黑站关注，季兮玥的大粉和站姐，关注。 还没完，如果这时候她有代言，那品牌方微博，有关的金主爸爸的微博也得关注。比方说云家香水和黑暗童话系列的官博。 终于关注完，你就可以正式开始做日常了。 做日常是件很繁重的工作，绝对没有圈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一项，是给明星本人的点赞评论，给相关后援会，各种站的点赞评论，给品牌方的点赞评论。 敲黑板，这里有个小重点。 评论是有标准格式的，先写彩虹屁小作文，什么“人间绝美季兮玥”“清冷少女季兮玥”之类的夸一通，然后在楼中楼艾特这条动态的原主人，或者是明星本人。 这么做取决于平台的推荐机制，这样的格式才能最大程度增加明星的曝光率。 第二项，去超话签到发帖，坚持签到，每天发帖的数量要保持在三到四条，最近活跃就多发。 发帖格式直接去粉丝群里复制粘贴，内容取决于你自己，但影响明星个人形象的夸赞，是不能发的。 发完后转发到粉丝群里集赞，评论艾特明星本人。 第三项，关注数据站和反黑站的动向，最好能做到指哪打哪，随叫随到。 数据站是风向标，将需要点赞和评论的动态综合在一起，方便粉丝去占前排。反黑站是后勤部，将需要举报和有恶劣影响的微博汇总，方便粉丝去举报。 （懂得都懂，我求求审核了下周五上架我不想断更别再屏蔽我了） 基础工作到这里就截止了，如果你愿意腾出打游戏的时间去做这些事，半小时以内是可以搞定的。 问题是后面的进阶任务，主要针对参加选秀的明星。不仅耗时间，耗精力，还非常耗钱。 第一项，桃子和橘子。 这两个都是黑话，常年混迹粉圈的人应该懂。因为审核不给我写所以我删了又删两百多字根本发不出去。 总之，粉丝会“友情”支持她们喜欢的爱豆，以金钱的方式。 第二项，播放量。 下载节目相关的app，通常选秀节目app是有专门渠道的。平时坚持每天给自家爱豆投票，然后发在app的讨论区。如果选秀节目播出，在投票环节需要时刻关注。 第三项，投票。 除去平台和视频app的投票，各类公众号和其他平台也会举行投票和开设榜单。这类投票的胜出者通常会获得某地区三天开屏之类的奖励。 虽说很多平台流量很少，没几个人会关注。但在任何地方都想让自己爱豆胜出似乎是粉丝的劣根性。 季兮玥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临时建个全是小广告的网站，在正中央放个投票区域，宣称投票前三的明星会获得干饭人企业的大屏幕广告，人流量也会爆满的，光每天的广告收益就能让她乐出声。 以上是进阶任务的不完全总结，季兮玥看的头昏眼花，实在是没精力继续琢磨了。 不过令她欣慰的，自家大粉都是三观正直的好人。 合格的粉丝后援会，是不会强求学生党完成进阶任务的。比方说季兮玥的大粉，在群里屡次强调未成年不要搞这些，成年人也量力而行。 但随着饭圈生态越来越畸形，这项潜规则也渐渐被模糊了。很多明星的大粉都会用诡谲的话术，引诱学生党丢掉自己的学业。 代表人就是陆亦辞。 陆亦辞的大粉曾经做过很缺德的事情，用“不打投就不是陆亦辞真爱”的说辞刺激未成年粉丝消费。 她们没有钱，就手把手教她们去办理信用卡和花呗，出事后拒绝承担责任，那个可怜的女孩子被狠狠地坑了一把。 可她做错了什么呢，她才14岁，什么都不懂的年龄。只是因为自己的喜欢，就要付出这么承重的代价。 季兮玥甩开手机，长叹一口气： “唉，我果然还是讨厌饭圈。” 第五十三章 对簿公堂 季兮玥的老粉看不懂这些，她们只觉得很感动。 《狐妖传》播出后，她们可谓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男女演员间的绯闻多正常啊，又不是男男或者女女出柜。 偏偏陆亦辞的粉丝是全网最低龄的那批，和小时候买的摔炮似的，一碰就碎，噼里啪啦地响了一串儿。 众所周知，同等咖位下，男星的粉丝是女星的数倍。更何况是影帝对上糊咖，陆亦辞的粉丝简直是以压倒性的优势赢得了胜利。 季兮玥的老粉们死的死，伤的伤。大部分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对线，被迫发布退圈宣言，以摆脱辞粉们几十天如一日的骚扰。 剩下的也纷纷淡圈，每天打开微博刷刷自家爱豆有什么新物料，看完就划走。视线绝不多做停留。 不是她们不关心季兮玥，大粉们曾经拜访过季兮玥之前的经纪人柳姐，可柳姐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双方见面。 ——开什么玩笑，好歹是演过爆款古偶剧女三的人，要被人看到住那种地方，少不了一番指指点点。 季兮玥大粉里也不乏有权有势的二代，心思善良好糊弄，可不代表看到爱豆住狗窝里能无动于衷。 于是，柳姐假借季兮玥的名义回绝了她们，并且隐晦地表示了上门礼物太廉价，不符合季兮玥现在的身份。 大粉们将信将疑，季兮玥平时腼腼腆腆的，真不像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可是，柳姐的语气太自然了，从哪看都无可挑剔。好像给她下命令的就是季兮玥本人似的。 难道，爱豆稍微火了点，就开始嫌弃她们了吗？ 伤心归伤心，因为真假难辨的推辞就脱粉，那她们的爱就真变廉价了。有季兮玥个人联系方式的大粉，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加上了季兮玥的微信。 出人意料的是，好友申请立刻被通过了。 那天晚上，几人彻夜长谈。 大粉们看着被负能量包裹的季兮玥，口中泛上了一阵阵苦味，做明星还能做到这个地步，只能让人感叹句众生皆苦。 季兮玥说，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就像无根的浮萍，漫无目的地随波逐流。手握巨龙都垂涎的财富，却学不会怎么使用。 她其实应该想通的，绯闻不是什么大事情，哪个女明星没经历过这种污蔑呢。她应该重振旗鼓，然后想方设法去反击陆亦辞。 反击成功自然好，没反击成功也不会影响什么，毕竟互联网没有记忆嘛。 季兮玥又说，她好累，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她累了，懒得爱也懒得恨，甚至很消极地想，反击成功了又能怎样呢？ 没人为她的胜利喝彩。 第二天，大粉们就发现自己被删掉了好友，还移出了群。 她们很着急，去联系柳姐，柳姐这次连应酬的心思都没有，一个劲儿地催她们走。微信重新申请没反应，微博也因为被拉黑发不出去。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时候的季兮玥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那个在精神海里游荡的灵魂，被好心的系统捡起来，收回了自己的数据库。 这种灵魂就像没能破壳的小鸡，永远沉寂在厚厚的蛋壳里，蛋壳上微裂的痕迹就是她们的墓志铭。 现在的季兮玥问：“她怎么死的？” 系统答：【数据库自毁。】 对系统这种高科技生命来说，数据库损毁不亚于人类的死亡。 自毁比损毁更严重，数据库记载的内容会慢慢地流逝。 每一个画面都闪现在眼前，摸不到，抓不着，就这么安静地褪色，失去所有的痕迹。 像握在手心的恒河沙，握的越紧，失去的越快。 一个生命到底对世界失望的地步，才会选择这么折磨自己的方式放自己离开？ 当然，这些都没必要大粉知道。 她们只需要开开心心地，看着季兮玥重振精神，在荧屏上自自在在怼自己不喜欢的人就够了。 大粉看着进群的新粉们叽叽喳喳地就开心。综艺上的季兮玥看上去精神好多了，虽然没重新加回她们的微信，微博的拉黑可是全解除了。 更何况，大粉们看到季兮玥的最新微博，纷纷尖叫了起来。 【季兮玥v】：（图片） 起诉书，还是两份。 第一份是以干饭人企业的名义起诉陆亦辞所在的星光娱乐诽谤罪，第二份就劲爆了，以季兮玥个人的名义起诉陆亦辞强/奸未遂。 强/奸未遂！ 这起诉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在华国，强/奸可不是什么一笔带过的小罪名，严重程度和某些特殊药物滥用是一样的。 尤其是男明星，不管犯罪事实成立与否，挖遍行业内所有的律师也要想办法给自己辩出个无罪来。 这种事要实锤了还得了，别说掉粉了，直接被行业封杀都是轻的。 曾经有个男星是干这种事的惯犯，后来被其中一位受害者鱼死网破曝光了，对方顶着铺天盖地的威逼利诱，联合所有受害者联名提供了证据。 最后呢，那位男星的名字都被马赛克了。现在去查，只有你懂我懂大家懂的一串儿数字。 哦，还有这位留下来的名言，据说每位受害者都听过：“我很大，你忍一下。” 这种起诉书出来，就相当于放下综艺里的虚情假意，和陆亦辞正式撕破脸了。 陆亦辞公关团队反应特别快，立刻回了她封诬告罪起诉书。 只不过，季兮玥盯着那假的不能再假的萝卜章直乐呵，甚至考虑要不要再起诉一手。 陆亦辞团队已经打电话警告她了，她哼着小曲儿和宋雨晴在这里八风不动，真要没什么猫腻，陆亦辞肯定是不会联系她的。 其实，季兮玥并不确定这样是否奏效——即使证据齐全，聊天记录和酒店录像都有，她也不能保证世界意识不会插手。 好吧，世界意识插手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除非作者改主意想写本吃牢饭的男主。 可就算官司打输了又怎样？季兮玥在心底冷笑一声，真要把她惹毛了，顶着被世界意识弹出去的风险，都要让陆亦辞付出代价。 她就是这么个睚眦必报的人。/ 第五十四章 惊喜之夜 如果说小说有劳模，那绝对是记者莫属。 看多了狗血言情小说的读者肯定都熟悉这么个桥段：女主一觉醒来，发现床上多了个呼呼大睡的陌生男人，打开门，记者就呼啦啦地涌进来，举起手上的“长枪短炮”就是一顿乱拍。 在接连不断的咔嚓声中，女主意识到自己被陷害了。 不管时间有多晚，地点有多偏僻，双方行踪有多隐匿。那群记者都能闻着味儿追过来，像咬住骨头不放的流浪狗。 不少快穿者都吃过这个亏，不过季兮玥从没经历过。 *** 不，季兮玥摇头，她现在经历了。 万幸，旁边躺着的男人不是其他人，而是睡的正香的莫晓声。 季兮玥站在床边，顶着双死鱼眼和满头翘起来的呆毛，盯着这男人无从下手。 她不知道怎么和莫晓声解释，总不能说这是世界意识的报复，这对小世界的原住民也太不唯物主义了。 那，难道编造事实：说她证据齐全，某些人无法在“不更改现有法律”的情况下保住陆亦辞，所以只能出此下策，将矛头对准了季兮玥？ 算了，不解释，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 世界意识的算盘打的啪啪响：无魔世界不存在“瞬移”这种超自然事件，被记者发现后这对狗男女只能百口莫辩，含冤退圈。 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系统去开会的时候来一手，就是仗着季兮玥无法独自联系执法官，举报世界意识的违规操作。 它如果得逞了，借助记者的力量把这事捅出来。再让媒体添油加醋点花边新闻，季兮玥对陆亦辞的官司肯定得败诉。 谁会相信男女关系混乱的强/奸案受害者呢？ 现实生活中不存在洁白如纸的“完美受害者”，有心人想找，肯定能找到受害者“不符合道德准则”的缺点，然后心安理得地把受害的理由推到受害者自己身上。 路人会对被性侵的女孩说被强/奸是你穿着不检点，老师会对被校园欺凌的孩子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些苛求完美受害者的人，他们同时也践行着另一套广为流传的理论。 也就是受害者有罪论。 社会心理学家melvinlerner提出，每个人都想过安静平和的生活，可我们总会看到各种各样的不幸，来自周围人，网络上，或是书本上的不幸。 为了不使我们陷入恐慌，心理防御机制会启动，那个隐秘的声音贴在你耳边说： 世界，还是你们所认为的公正的世界，这些人之所以遭受不幸，一定是因为他们做了什么错事。只要你们不做这种事，你们不是这种人，你们就不会遭受这种不幸。 就像屠宰场里的羊羔，看着同类被屠戮只会庆幸自己的“乖巧”，却从没想过是乖巧引导他们走向了屠刀，如果不乖巧，早就跨过低矮的羊圈逃跑了。 *** “......” 正想着，莫晓声醒了。 俊美的男人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直起身，蚕丝薄被沿着他小麦色的胸膛滑到了腰上，露出弧度圆润的胸肌，看上去又软又滑，手感很好。 他打了个哈欠，目光迷瞪地向外瞥，第一眼看到季兮玥还没反应过来，第二眼就从脖子一直红成了耳尖，眼疾手快地抓过被子来，往不可说的地方一盖。 难以启齿，他硬了。 季兮玥香肩半露，真丝睡裙的吊带被胸前挺翘的弧度抵住，上面那层皮肤白的发亮。锁骨的凹陷很深，很适合留下吻痕。往下看，裙摆和鞋跟之间留了圈白皙的脚踝，很难不让他想些有的没的。 季兮玥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终于忍无可忍，抢救下快被莫晓声捏成腌菜的被子。 “差不多得了啊。”季兮玥咬牙切齿地笑，“没见过女人吗，看看肩膀都能硬？” 莫晓声抓重点的本事一绝：“你见过别的男人的身体，谁，陆亦辞？” 他眼睛变成了荷包蛋泪眼，委屈地差点没当场哭出来。像高高兴兴等主人回家的小猫咪，开门却看见主人怀里抱着条新猫猫。 你有别的猫了，呜呜。 陆你个大头鬼！ 季兮玥恼火地将吃醋的老处男推搡开，另一只手在衣柜里捣鼓。 她估摸着世界意识的尿性，莫晓声醒了，偷拍和围堵的记者也应该就位了。顾不得那么多，用“超自然事件”的借口，把莫晓声给搪塞了过去。 裸睡的莫晓声不在乎这些，反正季兮玥说什么她都信，但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玥宝，你家里居然还藏着别的男人的睡袍？” 没睡醒的帅哥脑子都是有点问题的，季兮玥选择性忽视了“玥宝”这种令人作呕的称呼：“穿着，这我哥的。” 这房子离她公司近，为了方便就从顾邢朝手上租过来了。原本的衣服也没全搬走，这下便宜了莫晓声。 “哐哐哐。” 房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威严的声音： “季兮玥女士，你涉嫌一起境外诈骗案，请开门配合调查！” 是警察，季兮玥忙里偷闲看了眼监控，拿着警官证的警察。 她向莫晓声比了个“嘘”的动作，然后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按下手机的智能监控传呼功能：“什么嘛，大半夜的扰人清梦，等一下哦，我光着身子呢，让我套件衣服。” 她的声音里掺杂着浓浓的睡意，还有股被人打断的不耐烦，听上去真的是刚睡醒似的。 门外的警察将信将疑地放下手，比了个手势。季兮玥很清楚，那是让埋伏在角落的同伴稍安勿躁，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季兮玥笑笑，还好她早有准备。 顾邢朝在本市贷款买了两套房子，她却看中了这套，原因可不止离公司近一条。 她领着莫晓声下楼，到楼梯拐角的储藏室，然后从变魔术似的掏出车钥匙，塞进莫晓声的手里。 “走？”莫晓声此时清醒了，知道门外肯定是来者不善，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拖累季兮玥，“走哪......” 声音戛然而止。 季兮玥打开地板，储藏室连同着防空洞展现在眼前。 “走到尽头就是地下车库，你把那辆红色迈巴赫开走就行，那是我哥的，他们不会拦你。” 莫晓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要记住她难得的死鱼眼和鸡窝头。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揉了揉季兮玥杂乱的鸡窝头，转身就走。 季兮玥：男人真是种神奇的生物。 她将入口重新掩盖，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门前，却没有直接开门，而是淡定地开了直播。 “请问，我究竟陷入了什么案件？” 第五十五章 千钧一发 家人们，这周五上架，为挽救我为数不多的收益，我在免费章试一下无关内容防爬虫盗文，因为起点没有晋江的防盗章所以只能这样手动防盗了，明早替换为更新内容，如果六点前还没换就是我睡过头了，请加我qq把我敲醒就是说。这边是号码：3383990736 给大家带来糟糕的阅读体验实在是很抱歉！！磕头谢罪。 //镭射玻璃蝶// 「基础档案」 姓名：弗丽达·玛索「frida·marceau」 性别：女性 生日：2147年12月6日 代号/身份：玻璃蝴蝶/情报贩子 性格： 她隐藏在霓虹灯光中窃笑，如猫一般的狡黠隐藏在眼神的漫不经心里，似乎永远都保持着一副所有事都无所谓的态度。然而那副天真散漫的皮囊下却隐藏着极强的目的性，她藐视沾染着金钱气息的权威，将他们的秘密一一挖掘作为挑衅。而当那些人登上高塔献上自认为无人会拒绝的邀约时，她便会斜睨着他们勾起嘴角发出嗤笑，掐灭手中的女士烟道出逐客令。 无数情报在玛索小姐的红唇间来而又去，那或许关系到一个人的生死，或许关系到一个的集团的覆灭，而她秉持着自认为的侠义，帮助着却也毁灭着。以恶念铸就希望，以天真掩饰罪恶。 “这就是我所认为的大义，这个冷漠又滥情的社会所教会我的侠客之道。” “而且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受到生命的鲜活——毕竟你瞧，这颗机械心脏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开始运转。” 外貌： 乌黑的过腰长发被笼罩在帷帽下，原本轻薄的皂纱被替换成镭射材料，遮住她略显苍白的面颊。帽身呈黑色，侧边装饰有两只大小不一的玻璃蝴蝶，透明蝶翼的纹路为镭射材质，边缘则是银质金属材料。底端点缀有金银两色的小型齿轮，悬挂有两条交叉的银质链条。 右眼因患有严重的眼疾而在进行手术摘除后替换成义眼，从此变为异色瞳，左蓝右紫。右眼眼底标有无法抹除的no.611黑色字样。 嘴唇单薄而没什么血色，经常涂抹着鲜艳的口红，下唇中央因其爱好而常用一道银白竖纹作为提亮。舌头为蓝色，舌尖附近印有黑色的蝴蝶图样。 耳垂处戴着两枚蝴蝶状镭射耳钉，脖颈处系着黑色choker，右侧扣着方形镂空金属扣。 上身罩着短款镭射外套，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短袖，左侧胸口处印有烫金的玻璃蝴蝶图样。下半身是一条不规则黑色褶裙，被一层从腰部延伸出的长条形镭射面料随意笼罩着部分。 身体因接受改造失败而被毒素侵占，心脏替换为人造镂空金属心脏，而右腿溃烂，被替换成一条玻璃腿，浸泡有蓝紫色毒液，底部沉淀着断裂的蝶翼。左腿大腿上绑有两条腿环。 脚上则蹬着深紫色绑带厚底短靴。 背景： 这座城市是“黑曜石计划”的残废品，社会的经络里仍流淌着享乐主义的血液，只要那些达官显贵的唇齿间仍衔咬着奢靡的烟雾，这座城市的欢情时光就始终不会停歇，水洼里倒映出的绚丽色彩永远只能显示出难掩的俗气与城市中的崩坏感。 上流社会的人们纵情声色，尽管帮派、罪犯、饥民的洗劫已近在咫尺。这座城市飞驰在自我毁灭的道路上，摇摇欲坠，人们不再愿意注视夜晚时城市绚丽的色彩，他们渴求着一种解脱，无论以何种方式。 空间折叠技术被高层成功研发，不同世界的文明就此交织，城市开始进一步分裂。 名为江湖侠义的光亮投射入这座城市，它作为全新的概念而备受人们瞩目，却又在传播中不断地被套上一层层虚伪的外壳，鲜活的本质受曲解而蒙尘。 - 诺斯高塔隐藏在地下城中多年不受政府管辖的区域，凭借各种极端手段来进行科技研发，收集各种深藏的危险情报，目前正致力于完善空间折叠技术。 而玛索是诺斯高塔的三号人体改造实验中的失败品，关于过往的记忆因大脑损伤而全部丢失，躯干也被毒素浸透，从此无法从高塔离开。 当她在黑夜中转醒，停歇于她裸露皮肤上的玻璃蝴蝶因受惊而振翅离开。窗外的冷雨正不断坠落，却浇不熄闪烁不定的霓虹彩光，也无法洗去蒙住她记忆的泥沙。 她被高度改造过的大脑能够很好地为这座高塔处理庞大的信息网，然而她本人却极度厌恶这些裹挟着罪恶的纷杂信息，甚至连简略的浏览都几乎令她作呕。 这样的日子让她感到麻木，而当这不被政府所控制的惊骇情报网动了某些人的奶酪后，她甚至窃喜到想要尖叫，暗地里计划着该如何为这座高塔的崩溃而举杯庆祝。然而一切却像在嘲讽她的天真般，这座高塔外壁反射出的光芒很快便与外界的灯光交相辉映，毕竟利益与金钱能将一切都涂抹成同一个色彩。 “人类高高在上久了，就会把自己当成神，旁观或是掌控。” “但我想从这科技的漩涡里，从权利的泥沼之间，去找些什么。” 于是对这一切感到愤懑的她，开始暗自在高塔中用来培育各种异变植物的花园中饲养毒蝶，妄图借此重塑高塔。她将毒蝶改造，使原本较为温顺的蝶类富有攻击性，毒性也随之增强。她利用其自身强大的情报获取能力，于表面上帮助政府推进“黑曜石计划”，稳定地重新获得了那些重视研究与秘密情报交换中心的集团高位的信任。毕竟在他们看来，在这个崩坏感几乎快要满溢的社会，像这样单纯又聪明的人自然是无价之宝。 但“黑曜石计划”最终失败，城市因其带来的副作用而逐渐崩塌，政府不得不选择利用空间折叠技术来使这个世界得以延续，也因此使多个文明就此交融。那时的玛索曾以为，这或许便能形成她梦中理想的世界。 是的，她曾做梦，梦见高高在上的弯月近在咫尺，霓虹灯的光芒逐渐熄灭，所有人都从生活的阴沟中脱出，平等自在地交往。她渴求着那样的世界，期待着崭新的天地，人们可以彼此共舞，尽情地生，肆意地死。 但即使这些充斥着自由气息的文明完全融入到这个世界，却也仍旧无法医治这座已经病入膏肓的城市，甚至被反向侵蚀。而彻底意识到这些的玛索不再追寻不切实际的梦，她选择践行自己的大义，那与她所听闻的“侠客之道”相类似大义。 “只要是帮助，只要是正确的事情，能让人从这座城市中解脱，那不就是大义吗？” 她在深夜从花园中放出饲养的毒蝶，任凭绚丽的色彩恣意侵蚀塔中的一切，笑声好像岔了空的风笛般尖锐而不断回响在空旷的高塔中。而各种利益牵扯使政府难以对此事做出过多反应，只是默许着这座高塔的改变，却并未料想这之后的未来将会因此而驶向何方。 第五十六章 她在生气 （回来晚了没码完，码完就替换） 季兮玥的眼神很冷，系统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没等宿主下命令，它就相当自觉地扫描了整个房间。果不其然，衣柜里多出包密封的白色粉末。 系统将藏着的毒品销毁了干净，一点儿痕迹都没留。 高维度影响低维度需要消耗精神力，系统没敢向季兮玥报销，拿自个儿的数据库顶上了。 整整十单位的精神力呢，它肉疼得紧，整个数据库都在有节奏地颤抖。 敢怒不敢言。 实在是这场景太眼熟了，系统不敢再多说什么，怕戳到季兮玥的心窝子。 它开会回来，翻完了记录就知道大事不妙，世界意识这手就是扒了季兮玥逆鳞，还肆无忌惮地往脚底踩。 “处理干净了?”季兮玥硬邦邦地问。 系统发了堆“下跪求饶”的颜表情过来，生怕自家宿主想不开，拼了命也要搞死世界意识。到时候自己也得跟着陪葬。 季兮玥没再言语。 直播间里的粉丝，看着季兮玥的脸色从青到白，不免又紧张起来。混进来的黑子可算找到了话头，兴致勃勃地带起了节奏：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吸毒还敢开直播吧。】 【脸色这么差，一眼就知道是瘾君子，送货上门了属于是。】 【看她上节目那个躁狂劲儿，八成是吸嗨了吧，流汗黄豆.jpg】 季兮玥粉丝哪有那么好欺负，当即在弹幕里吵起来了。 【说脸色差的能不能动动你们杏仁大的小脑瓜?季兮玥是女性，女性，懂吗?】 【是个女的，大半夜被人闯进家里翻箱倒柜，她能不害怕吗?】 【退一万步来讲，警察是情有可原，记者难道也情有可原吗?】 大粉机关枪似的射出段连珠炮来，黑子被她义正言辞的质问三连镇住了，竟想不到反驳的说辞。 【对啊，那些记者绝对是私闯民宅了吧！公众人物难道就不配拥有隐私吗?】 【男星有隐私，行，女星有隐私，不行。这可是无良记者的拿手好戏，谁叫社会把女人的隐私当笑话看呢?】 【姐妹们别发泄了，打拳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应该想办法报警，去追究私闯民宅记者的问题。】 *** “没有。” 警察的声音打破了良久的沉寂。 他心底很纳闷，自己打开门就闻到毒品特有的刺激性气味，办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就藏在衣柜里。 结果呢，季兮玥的衣服被扒拉干净了，也没看到任何可疑的粉末。衣柜被翻了个底朝天，就连不结实的木质板也被拆下来，一无所获。 纳闷归纳闷，没找到证据也不能强行逮捕不是。领头无奈地挥挥手，剩下人紧绷的神经也骤然放松，神情自然了起来。 警察一锤定音，直播间也安心了，联合起来侦查无良记者的信息。 第五十六章她在生气 季兮玥的眼神很冷，系统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没等宿主下命令，它就相当自觉地扫描了整个房间。果不其然，衣柜里多出包密封的白色粉末。 系统将藏着的毒品销毁了干净，一点儿痕迹都没留。 高维度影响低维度需要消耗精神力，系统没敢向季兮玥报销，拿自个儿的数据库顶上了。 整整十单位的精神力呢，它肉疼得紧，整个数据库都在有节奏地颤抖。 敢怒不敢言。 实在是这场景太眼熟了，系统不敢再多说什么，怕戳到季兮玥的心窝子。 它开会回来，翻完了记录就知道大事不妙，世界意识这手就是扒了季兮玥逆鳞，还肆无忌惮地往脚底踩。 “处理干净了?”季兮玥硬邦邦地问。 系统发了堆“下跪求饶”的颜表情过来，生怕自家宿主想不开，拼了命也要搞死世界意识。到时候自己也得跟着陪葬。 季兮玥没再言语。 直播间里的粉丝，看着季兮玥的脸色从青到白，不免又紧张起来。混进来的黑子可算找到了话头，兴致勃勃地带起了节奏：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吸毒还敢开直播吧。】 【脸色这么差，一眼就知道是瘾君子，送货上门了属于是。】 【看她上节目那个躁狂劲儿，八成是吸嗨了吧，流汗黄豆.jpg】 季兮玥粉丝哪有那么好欺负，当即在弹幕里吵起来了。 【说脸色差的能不能动动你们杏仁大的小脑瓜?季兮玥是女性，女性，懂吗?】 【是个女的，大半夜被人闯进家里翻箱倒柜，她能不害怕吗?】 【退一万步来讲，警察是情有可原，记者难道也情有可原吗?】 大粉机关枪似的射出段连珠炮来，黑子被她义正言辞的质问三连镇住了，竟想不到反驳的说辞。 【对啊，那些记者绝对是私闯民宅了吧！公众人物难道就不配拥有隐私吗?】 【男星有隐私，行，女星有隐私，不行。这可是无良记者的拿手好戏，谁叫社会把女人的隐私当笑话看呢?】 【姐妹们别发泄了，打拳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应该想办法报警，去追究私闯民宅记者的问题。】 *** “没有。” 警察的声音打破了良久的沉寂。 他心底很纳闷，自己打开门就闻到毒品特有的刺激性气味，办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就藏在衣柜里。 结果呢，季兮玥的衣服被扒拉干净了，也没看到任何可疑的粉末。衣柜被翻了个底朝天，就连不结实的木质板也被拆下来，一无所获。 纳闷归纳闷，没找到证据也不能强行逮捕不是。领头无奈地挥挥手，剩下人紧绷的神经也骤然放松，神情自然了起来。 警察一锤定音，直播间也安心了，联合起来侦查无良记者的信息。 第五十六章她在生气 季兮玥的眼神很冷，系统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没等宿主下命令，它就相当自觉地扫描了整个房间。果不其然，衣柜里多出包密封的白色粉末。 系统将藏着的毒品销毁了干净，一点儿痕迹都没留。 高维度影响低维度需要消耗精神力，系统没敢向季兮玥报销，拿自个儿的数据库顶上了。 整整十单位的精神力呢，它肉疼得紧，整个数据库都在有节奏地颤抖。 敢怒不敢言。 实在是这场景太眼熟了，系统不敢再多说什么，怕戳到季兮玥的心窝子。 它开会回来，翻完了记录就知道大事不妙，世界意识这手就是扒了季兮玥逆鳞，还肆无忌惮地往脚底踩。 “处理干净了?”季兮玥硬邦邦地问。 系统发了堆“下跪求饶”的颜表情过来，生怕自家宿主想不开，拼了命也要搞死世界意识。到时候自己也得跟着陪葬。 季兮玥没再言语。 直播间里的粉丝，看着季兮玥的脸色从青到白，不免又紧张起来。混进来的黑子可算找到了话头，兴致勃勃地带起了节奏：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吸毒还敢开直播吧。】 【脸色这么差，一眼就知道是瘾君子，送货上门了属于是。】 【看她上节目那个躁狂劲儿，八成是吸嗨了吧，流汗黄豆.jpg】 季兮玥粉丝哪有那么好欺负，当即在弹幕里吵起来了。 【说脸色差的能不能动动你们杏仁大的小脑瓜?季兮玥是女性，女性，懂吗?】 【是个女的，大半夜被人闯进家里翻箱倒柜，她能不害怕吗?】 【退一万步来讲，警察是情有可原，记者难道也情有可原吗?】 大粉机关枪似的射出段连珠炮来，黑子被她义正言辞的质问三连镇住了，竟想不到反驳的说辞。 【对啊，那些记者绝对是私闯民宅了吧！公众人物难道就不配拥有隐私吗?】 【男星有隐私，行，女星有隐私，不行。这可是无良记者的拿手好戏，谁叫社会把女人的隐私当笑话看呢?】 【姐妹们别发泄了，打拳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应该想办法报警，去追究私闯民宅记者的问题。】 *** “没有。” 警察的声音打破了良久的沉寂。 他心底很纳闷，自己打开门就闻到毒品特有的刺激性气味，办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就藏在衣柜里。 结果呢，季兮玥的衣服被扒拉干净了，也没看到任何可疑的粉末。衣柜被翻了个底朝天，就连不结实的木质板也被拆下来，一无所获。 纳闷归纳闷，没找到证据也不能强行逮捕不是。领头无奈地挥挥手，剩下人紧绷的神经也骤然放松，神情自然了起来。 警察一锤定音，直播间也安心了，联合起来侦查无良记者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