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龙王的我意外开始屠龙》 1.青铜与火之王 山峡,瞿塘关,又名夔门。 两岸高山凌江夹峙,水势波涛汹涌,呼啸奔腾,令人心悸,素有“夔门天下雄”之称。 是夜,暴雨倾盆,咆哮的江流穿过迂回曲折的峡谷,闯过夔门,呼啸而去。 江底浮土之下,古老山岩之中,一座宏伟的青铜之城忽然响起恍若心跳的胎动。 穿过无数青铜甬道与活灵扼守的入口,在一间完全由青铜铸造的小屋内。 一颗黄铜质地,表面满是暗绿色的铜锈的卵,静静立在铜室内。隐约可以看到铜卵表面有阴刻的、犍陀罗风格的花纹,双蛇守卫着一株巨树。 外壁封闭的铜卵上方,有一块泛着灰锡颜色像是被腐蚀出来的缺口,黑洞洞的腔室内,其中有着一块铜壁隔开。 这颗铜卵是双生子! 尽管其中之一的生命体已经消失不见,但另一个依旧保持着强劲的胎动。 每一次心跳都仿佛击穿青铜之城,在广阔的江水掀起惊涛骇浪。 “我的名为康斯坦丁,曾至火焰的山巅,于彼处熔化青铜的海洋,铸造神的名。” 充斥伟大言灵的低吟响彻,外界的风暴愈急,波涛汹涌撞击在两岸高耸的山壁。 江底掩埋了数千年的浮土冒着气泡,热流上涌,仿佛有火山苏醒。 不可思议的巨大黑影围绕着江底的山岩游动,赤金色的眼瞳仿佛流淌着岩浆,它发出低吼,恐怖的气息随着暗流荡开,无数死鱼侧翻露出白肚皮,这是在迎接王的降临。 一道赤焰忽然贯穿铜卵,好似流淌的岩浆,从腔室内缓缓伸出了一只覆盖火焰的手掌,青铜在他的高温下发生融化。 随后他站了起来,在铜卵中蜷缩了上千年,醒来之时就如同掌握了这个世界的权柄。 青铜与火,就是他的权与力。 “我是谁?”被高温火焰缠绕的人影发出自语。 “我的名为康斯坦丁,曾至火焰的山巅,于彼处熔化青铜的海洋,铸造神的名。”他又说。 “不,我是李陆。” 前世的记忆回归,曾名为“苍蓝星”的屠龙少年穿越之后变成了青铜与火之王,他顿时有些发愣。 我tm,我屠我自己? 屠龙者变成龙,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吗? 火焰消散,或者说被他收敛进体内。 这是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眉目清秀,眼眸却是滚烫灼热的岩浆,赤luo的身体透着一种介乎苍苍的白色,因为太过瘦削而肋骨毕露。 李陆接受了青铜与火之王的所有记忆,同时也隐约回忆起了上上辈子关于《龙族》的剧情,时间太久,许多剧情都已经记不清了。 黑龙尼德霍格,白王,四大君主。 青铜与火之王,双生子,诺顿,康斯坦丁,李熊,李陆。 秘党,卡塞尔学院。 这是一个人与龙不死不休的世界,一旦被人类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会被追杀至天涯海角。 好在只要不是龙王主动暴露身份,被发现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李陆想起了卡塞尔,想起了监控全世界的诺玛,自己的苏醒会不会让那些觊觎龙类权柄的混血种发现异常? 关键是现在的时间到底是第几年? 外界是古代,近代,还是21世纪? 李陆灿金色的黄金瞳看了一眼青铜卵,作为兄长的老唐或者诺顿已经不知去向,看样子时间线不是古代。 他环视着寝宫,四面是青铜墙壁,雕有窗花,屋子里的陈设异常简洁,床榻是藤制的,依然结实,矮桌上还放着陶制的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支已经枯透的花,墙壁上延伸出一根青铜制作的衣架,上面挂着两袭衣袍都是白色,乍一看像是一高一矮两个人贴墙站着。 堂屋里,竖立着一盏青铜汉灯,造型是一个宫女跪坐在桌上,一手捧灯,一手的袖子拢在灯罩上方,哪怕过了千年,灯火依旧明亮。 他清楚的记得,当年铸造这座青铜之城时,挖空了一座小山来储存鲸油,鲸油从下方的一条隐秘油道流入灯芯,产生的烟雾则是从侍女的袖子里抽走。 这种设计哪怕是放在人类文明高度发达的现代,也非常的高级。 桌上摆放着细瓷的杯盏壶碗,一叠泛黄的粗纸呈在中央,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是端庄的汉隶。 “龙兴十二年,卜,不详……” 青铜王的记忆在大脑深处重现,两千年前,他和哥哥从北欧来到两汉,哥哥化名李熊,他自称李陆,辅佐公孙述称帝。 龙兴十二年,刘秀入川,九月,刘秀率领屠龙家族直达广都,斩龙侍谢峰头颅,十一月混血种公孙述战死沙场,头、胸皆被戟刺穿。 此后,哥哥释放言灵·烛龙,东汉军队和屠龙家族化为灰烬葬身白帝城,兄弟俩就此茧化藏匿于青铜城中。 “真是惊天动地的一战啊……”李陆叹息,激战恍若昨日。 他盘腿坐于桌前,拎起茶壶倾倒,只是壶中的茶水已干,于是他敲击了两下桌面的边角,地板打开一个方形小孔,江水顺着铜管注入壶中。 他握着茶壶,只是一瞬间,茶水沸腾。 他拾起两只小盏,一只放在对面,一只放在眼前,倒满水,时光仿佛流转千年。 “哥哥,请。” 火焰之中,兄弟俩同时举杯饮尽。 李陆放下茶盏幽幽一叹,他是青铜与火之王,却不是康斯坦丁,也不是千年前同名的李陆。 只是一个穿越者,掌握了龙王全部记忆与能力的盗火者,盗取了火与青铜的权柄。 现在,他要去取一样东西。 走出青铜小屋,沿途甬道的青铜雕塑,或官员,或武将,都自动向他躬身行礼,它们有着细长的蛇颈与鳞片,都是曾经的死侍模样。 从寝宫走向神殿,天穹一样的青铜顶刻画着一株巨树,从青铜顶的中央开始生发,变化出无数种枝叶无数种花瓣,仿佛一张巨大的分形图,囊括了整个世界。 李陆不禁发出感叹:“世界树啊,另一半也不知道腐朽了没……” 神殿矗立着青铜王座,两旁是巨大的蛇脸人雕像贴着青铜壁端坐,和刚才那些青铜雕像完全不同,它足有20米高,说是雕塑不如更像是神像,雕塑上遍布威严龙文。 龙文是威严的律令,任何朝觐龙王的生命体都必须在青铜王座前俯首行礼。 李陆浑身散发着帝皇般的气息,一步一步踏上台阶,端坐于王座之上。 千年之前,青铜与火之王就是在这里面见臣民。 手边则是一件雕饰精美的刀匣,上面是由龙文和古希伯来文镌刻的铭文。 李陆瞥了一眼——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这是一套能够审判龙王的究极炼金武器,青铜炼狱·七宗罪。 超越时代的炼金制品,价值不可估量,更是青铜与王之王的巅峰之作。 苍白的手掌轻柔抚摸着刀匣,刀匣表面显露出暗红色的藤蛮状花纹,就像是它的血脉,搏动的心脏正把铸造者的气息送到全身。 沉睡了千年的青铜炼狱终于复活! 神殿响彻心脏的律动,不止一颗,而是七颗,七柄刀剑同时苏醒,七种不同的心跳声混合起来,有的如洪钟,有的如急鼓,充斥着暴虐的杀意,每一柄刀剑都像是苏醒的巨龙。 刀匣打开的瞬间,神殿里几乎同时响彻七声龙吟。 言灵·剑御,序列号82,血系源流:青铜与火之王 李陆依次喊出七宗罪的名字,七把刀一字排开悬停在他面前,龙吟阵阵,像是出门多年的游子,终于回归母亲的怀抱。 看着这套刀剑,李陆有些失神。 当年他和哥哥合力铸造了这套七宗罪,目的是为了审判另外的龙族君王,而在君临天下时,兄弟二人会彼此反目,胜利者将会吞食对方成为无上的王者。 “所谓弃族的命运……原来就是背叛者啊……” “吞噬旧王,成为新王吗?” 李陆看着七宗罪,发出无声的笑。 回到寝宫,李陆看着铜卵出神,他灿金色的竖瞳骤然一缩,铜卵外壁灰锡色的缺口分明是被人用外力强行腐蚀。 换句话说,哥哥或者老唐并非是自行孵化,而是被人带到了外界。 “是尼德霍格陛下,还是当年的背叛者?” 他发出自语,青铜之城是当年开辟的尼伯龙根,普通人没有“钥匙”或者“印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进入。 背后仿佛有一双淡漠的眼睛盯着这一切,李陆忽然背心发凉,如果从老唐开始就是一场让王复苏的阴谋,那么他此时的苏醒会不会已经被人察觉? 捏紧指骨分明的拳头,他算是提前苏醒,实力不及曾经的百分之一,更不及完全体的千分之一,他需要吸收足够多的生命能源让自己茧化,但青铜之城已经不再是安全的地方。 李陆走到送葬了上千东汉军队的尸坑,当年的士兵早已化作了累累白骨。 他随意抓了几具尸体,又抓了一具青铜雕塑,然后返回寝宫。 言灵·天地为炉! 尸骨和青铜雕塑无声无息的融化后凝为一体,他滴入自己仿佛流淌着岩浆的骨血,仅凭心意凝聚出两具蜷缩的泛着古铜色的沉重尸骨。 骷髅的眼窟里嵌着晶化的眼球,像是一对金色的玻璃珠子,这形如人类的骨架,全身却有近千块纤细的骨骼,背骨延伸出两束细骨,能像折叠扇一样展开。 充斥着龙威的龙骨十字! 李陆凭借记忆中的龙类构造,复刻出两具蜷缩的龙骨十字,然后放进青铜卵中,将所有的缺口用青铜重新补齐,并模拟出历经千年的沧桑质感。 一想到可能是卡塞尔学院打捞出这枚铜卵,哪怕日后发现这具龙骨十字是假冒伪劣产品,应该也已经过去很久了吧。 他不禁笑出声。 宏伟的青铜之城内遍布巨大且精密的齿轮,有无数齿轮咬合,轴承旋转,摆针往复,其中不知道暗藏着多少凶险的机关,仿佛一座拥有生命的城市。 李陆走在其中,所有的厚重闸门,青铜墙壁都自行移开,来到活灵扼守的入口前。 青铜墙壁浮现痛苦表情的人脸,禁锢的是当年叛军的灵魂,让背叛者扼守城门,这就是最大的讽刺。 “开门。”青铜城内传出龙王的旨意。 活灵张嘴,却并没有江水涌入,李陆站在门口,灿金色的竖瞳凝视百米水下的江底,眼前被一片浮土沙尘掩盖。 忽然之间,江水沸腾,有钢水般的光芒流动与江底,浮土冒出更加更加汹涌澎湃的气泡。 三十几米长的黑影在江底游过便是一道恐怖的高温暗流,那双充满暴力与美学的狰狞前肢拨开浮土,隐藏了两千年的面貌再次出现在他视野里。 巨大的、恐怖的、无与伦比、无法用语言概括的生物。 祂脸上覆盖着铁面,只露出一对妖异的黄金竖瞳看着张嘴的活灵,巨龙咧嘴发出像是笑声又像是婴儿啼哭的声音,修长的脖子上遍布黑鳞,沿着脊椎,是锯齿般的黑色骨刺,刺破鳞片而出。 “参孙,好久不见。”李陆轻声说道。 巨龙发出呜咽的低吟,冷漠的黄金瞳里流露出“吾王回归”的激动,祂温顺的把头凑近青铜城门,用脸颊上的鳞片蹭着李陆的掌心。 “让你镇守了两千年,从现在开始再也不用看门了。” 李陆抚摸着七宗罪的刀匣,从中抽出八面汉剑的傲慢,然后把整个刀匣扔进了巨龙嘴里。 “好好看着它,小心点儿,千万别死了。” …… 新人新书,求支持~ovo 龙族同人,没看过原著也不影响阅读。 2.时代变了 2000年11月13日,中午,卡塞尔学院。 图书馆二层中央控制室,26岁的施耐德站在巨型3d投影前,5米高的虚拟地球悬浮在他面前,随着他轻轻挥手,地球会迅速地转到他要看的位置。 那种感觉就像是神在摆弄自己的造物,令人有纵横挥斥的快感、权力在握的喜悦。 幽蓝色的地球表面一片沉寂,自从世界进入相对和平的21世纪,需要卡塞尔学院直接插手的神秘事件已经变得越来越少了。 “看起来又是无事发生的一天。” 时任龙族系谱学的冯·施耐德教授优哉游哉的坐在躺椅上,他从口袋里摸出小铁盒,里面是金黄色的烟丝,又从纸盒里取出一张半透明烟纸,熟练的搓出一支漂亮的手卷烟。 烟抽到一半,虚拟地球的黑暗面忽然发出红光闪烁,同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情报员都聚拢过来,紧张的看着地球仪。 “诺玛,发生了什么事情?”施耐德掐掉手卷烟,一脸严肃的看着虚拟地球仪。 “大陆时间11月13日,凌晨37分,在极端暴雨天气下,卫星上的红外摄像机检测到大陆山峡库区的水温在短时间内异常升高了4度。” “山峡库区存在活动的地脉?” 所谓的地脉,是源于地核内岩浆向地球表层的一种放射的脉络,具有相对的高压性,高温性,高粘性及放射性 “山峡的形成,是强烈的造山运动所引起的海陆变迁及江河发育的结果,主体是一块完整的花岗岩岩体,是相对稳定的地块,本身没有断裂和破坏,从地质学的角度来讲,并不存在地震,火山,地底炎流的说法。” 伴随着诺玛的声音回荡在图书室二楼,巨型3d投影呈现出山峡的地质地貌,并用一个简短的动画解释了山峡的形成。 施耐德陷入短暂的沉默。 2000年冬,山峡大坝还在安装工程机组,而在97年山峡工程已经实现了大江截流,水位由原来的66米提高至88米,几十亿立方米的江水在短时间内上升了4度。 如此巨大的热量在短时间内释放并加热江水,怕不是需要好几十颗小男孩同时爆炸,但很显然现在出现的异常状态不是寻常的核试验。 “有龙王苏醒?”施耐德沉声道。 听到这句话,其他研究院同时一惊,因为施耐德说的是龙王而非龙类,而作为龙族系谱学的施耐德教授远比寻常研究员更了解龙族。 “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异常环境变化往往与纯血龙类有关,毕竟只有它们才有拥有如此超自然的伟力,而山峡库区的规模是世界级的水库,想将几十亿立方米的江水在短时间内加热4度,三代种做不到,次代种也做不到!” 施耐德深吸一口气,手指指向红光警示的山峡库区:“根据秘党数千年的历史经验,只有至高无上的龙族初代种,拥有能够毁灭世界的力量,祂们的苏醒才会引起如此大范围的环境异常!” “诺玛,我需要见昂热校长。” “校长正在夏威夷海滩度假。” “那就给他打电话!” …… 11月13日夜,凌晨52分。 激流澎湃的江水拍打着山峡两岸的峭壁,一个庞然巨物的黑影骤然破开激流浮出水面。 浑身漆黑的鳞片张开,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音,仿佛遮天蔽日的龙翼猛的一震,仰天发出长嘶。 周围的江水直接沸腾,炽热的蒸汽冲天而起,激溅的浪花冲击在巨龙漆黑的鳞片上,迅速地蒸发殆尽。 李陆站在龙头的铁面上,灿金色的龙瞳看到了视野尽头的那座巨大水坝,对于如今的年代也终于有了个底。 “嘘,参孙,不要叫了,我知道你很高兴,我也很高兴,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两千年前了,人类有足够多的办法杀死我们。” 李陆轻笑着从贴面上跳到岸边,拍了拍参孙露出嘴角的巨大龙牙,嘴里的涎液如同岩浆般炙热。 “切记,不要暴露自己,也不要随便飞天,长江如果玩够了,就去大海吧,那个地方没人管,有必要我会召唤你的。” 巨龙呜咽着沉入江底,李陆熄灭黄金瞳回头看着白帝山,穿越千年的记忆溯上心头。 白帝城早已毁于历史长河,但是这片江水依旧,他依稀还能看出曾经的影子。 暴雨倾盆而下,那个赤条条的人影趁着夜色往附近的村镇跑去,雨水还未触及到他的身体就变成高温白雾散开。 李陆随便跳上一家农户的阳台,在一堆厚厚的冬衣中找到了一套单薄的衣裤,他不觉得冷,衣服只是用来蔽体的而已。 在雨落狂流中,李陆跟着记忆走在曾经的白帝城旧址,站在白帝山巅,眺望着眼前的长江。 山峡蓄水后,长江两岸大片土地都会被江水淹没,附近的居民也都会在政府的妥善安置下迁走。 李陆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问题,他本是个现代人,先去怪物猎人的世界做了“苍蓝星”,杀过麒麟,砍过尸套龙,屠过咩咩子,最后在冥赤龙的大招下同归于尽。 没想到这一世却来到了《龙族》的世界,曾经的他不是龙族粉,虽然看过龙族,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对于剧情也只有一些模糊的记忆了。 唯一的想法,苟。 相比较而言,龙族的龙比怪猎的龙更惨,动不动就被人类讨伐,源于龙族血统的混血种甚至还觊觎龙类的权柄。 李陆一想到后现代量产的各种高超音速武器,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若是敢肆无忌惮的暴露在阳光下为所欲为,说不定还得吃几颗蘑菇蛋,那玩意儿一旦命中即使是孕育了真身的龙王之体估计都扛不住。 李陆感受着体内磅礴的力量,发出一声不自觉的叹息。 “时代变了啊。” …… (对,我就是南风的好朋友~ovo) 3.雨落之夜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男人失踪了。” “这位大娘,您别着急,先喝口水,慢慢说。” 农妇喝了一大口水:“前天傍晚,做完生意回家,让他去山沟子镇上买点面粉,可是这一去就不见人,直到现在也没见到他回家,到处都找遍了,都说没看到他。” “您丈夫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平日里夫妻关系怎么样?失踪那天没有吵架吧?” “我男人叫李建国,今年34岁,家住在李家坡,平日里就卖点包子糊口,我们夫妻俩的关系很好,建国憨厚听话,人也勤快,没得罪过什么人,可哪想到……呜呜……” 农妇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所谓的李家坡,其时就只有几户人家,这种小村庄在2000年的长江沿岸比比皆是。 警察安慰了她一下,然后说:“这样大娘,您把具体地址跟我们说一下,只要我们找到您丈夫,就立即跟您联系好不好?” 送走农妇,派出所里的几位民警互相对视一样,立即皱紧眉头。 “这是第几个了?” “第四个了吧。” 老警察抽了一口烟,拿出几个案件一一比对。 “李国祥,男,年龄30岁,10月18日傍晚干完农活回家失踪,失踪地点花栗树。” “邓有才,男,年龄28岁,10月29日,去红砖厂上夜班途中失踪。” “包圆,男,年龄35岁,11月4日,傍晚放牛回家失踪,失踪地点偏马桥。” “最后一个,李建国,男,年龄34岁,11月9日,傍晚离家失踪,李家坡至山沟子沿路都有可能是失踪点。” 老警察吐出一口缭绕的烟雾:“失踪的都是中年男性,失踪人员彼此没有任何关联,目前不排除是人为作案的可能。” “失踪区域暂定在白帝山附近,李国祥和邓有才失踪间隔11天,邓有才和包圆失踪间隔7天,包圆和李建国失踪间隔5天,失踪时间越来越短,若是人为作案绑架,那么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还会再次作案。” “失踪时间都是傍晚或者晚上,而且目标都是一个人,确保了作案的时候没有任何目击者……” “可如果是人为作案,目的是什么呢?绑架勒索?但失踪者都是农民,哪来的钱?” 没有丝毫头绪的线索,让这些失踪案显得扑朔迷离,派出所的民警甚至无法锁定目标范围,只能通过排查搜索寻找失踪人员。 …… 经过了一夜的暴风雨,山沟子小镇又重新因为赶集变得热闹起来。 李陆背着用布包裹了好几圈的傲慢,饶有兴致的走在山沟子小镇的石子街道上,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充斥着年代感的砖瓦房,泥土房,墙壁上用粉笔写着“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 小学的砖墙上是“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系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们开始陆陆续续的上学。 沿街的铺子开始做生意,卖包子的,卖煎饼的,地摊卖菜的,卖打火机,卷叶子烟的……啥都有。 李陆从一个修表的匠人那里了解到现在是2000年11月14日,他从荷包里摸出叠在一起的5毛钱然后用手展开抹平,在学校门口,从一个淳朴的大娘那里买了两个大肉包子。 钱是原本就放在裤子里,大概是洗衣服的时候主人家忘记取出来。 “小伙子,天气冷,包子得趁热吃知道吗?”大娘好意提醒道。 “好。”李陆笑了笑,就在包子铺简单搭建的小桌子吃起来,大娘还额外送了一碗豆浆。 “对了,小伙子,你有见到过我男人吗?他叫李建国,今年34岁,身高跟你差不多,一个精瘦的庄稼汉子,身上穿着黑色有些破旧的棉袄,脚上是解放鞋,平头短发,面向比较憨厚。”大娘问道。 李陆随意看了一圈儿,这个形容的汉子,街上似乎很多。 “大娘,有照片吗?”他咬了一口热腾腾的包子。 “对对对,有照片有照片,你等会儿。” 大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油渍,从围裙里拿出一个布包,里三层外三层的翻开后是一张黑白照片。 李陆仔细看了看,是大娘年轻时候的结婚照,头上插着花儿,笑容灿烂。旁边的男人看起来跟他差不多,一个青涩的毛头小子。 “我男人,前几天去买面粉失踪了。”大娘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失落。 李陆将照片还给她:“大娘,我记住了,如果看到的话,就到这里告诉你。” “谢谢你啊,小伙子。” 吃顿早餐的时间,陆陆续续有人来买包子,而大娘也是逢人就问,但结果都是摇头。 李陆大街小巷的乱晃,路过每一个男人的相貌都被他记在心里,但是五官都跟照片上的毛头小子对不上号。 喝了大娘的免费豆浆,总归为她做点儿什么。 天色刚刚入夜,原本阴沉沉的天空再次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砖瓦房里亮起昏黄的白炽灯光,街上再也看不到一个行人。 李陆钻进一个小巷子里躲雨,在人类社会,作为青铜与火之王的一些能力都得收起来,否则在雨天里浑身冒着炙热的蒸汽,被人看到后岂不是会被人为是怪胎? 万一不小心被隐藏的秘党发现,怕是免不了开战。 说到底,他可不想成为被人类屠杀的目标啊。 雨夜里忽然亮起了一束电筒光,李陆看过去,是一个撑着伞穿着轻薄单衣有面容姣好的少妇。 她的领口打开,清晰可见的锁骨下能够看到一抹深沟,下身则是过膝的碎花裙,似乎还用剪刀沿着大腿剪开一道缝,走起路来隐约可见一抹诱惑的白。 穿着看起来很土也很怪,但是却透露着一股成熟女人独有的魅惑。 这个女人似乎不怕冷。 她看到站在巷子里躲雨的李陆,思考了几秒后,忽然违背常理的以一副十分妖娆的姿态朝他做了一个飞吻,然后微笑着转身离开。 李陆愣了一瞬,双眼变得迷茫,像是被蛊惑着跟随那个女人的脚步逐渐消失在雨夜里…… …… (帅气的彦祖们,不投点票支持一下吗?) 4.血之哀 李陆失魂落魄的跟着风韵妖娆的女人,走到了位于山沟子镇外围的一间偏僻平房。 他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涂着蓝色油漆的房门缓缓关闭,黑暗的室内环境被一盏昏黄的白炽灯点亮,但是仍能听到窗外的雨声。 屋里摆放着木质的桌椅,有一扇门通往里屋,不过紧紧锁着。 贴着墙角的柜子上有一台黑白电视机,墙壁上贴着一张邓丽君的海报,衣橱开着,挂着几套略显单薄明显修改过的碎花裙。 毫无疑问,这是女人的卧室。 她坐在床上,翘着腿,叉开的碎花裙无力的垂下,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肌肤,但是她毫不在意。 少妇整理好自己的裙摆,李陆像是从幻梦中清醒,他浑身湿透了,此时正往地上滴着水。 “我这是在哪儿?”他下意识的问道。 “弟弟,这是我的家呀,刚才我在外面遇到你,那么大雨,你又无处可去,你问我能不能收留你一晚,我说好,你就自己跟过来了。” 少妇用双手托着下巴,姣好的面容露出笑意。 她递过一条毛巾:“擦擦吧,不然一会儿着凉了。” “谢……谢谢。” 李陆有些脸红的接过毛巾,目光从少妇开叉的裙摆移开:“姐姐,这么冻的天,你穿这么点儿衣服,不冷吗?” “不冷,习惯了。” 她从被子里拿出一个医院输液的大玻璃瓶,平时灌满开水,当暖手炉用。 “我叫谢芸,弟弟你呢?” “我名字叫李陆,今年17岁。”他撇过头擦着头发。 “听你的口音,是外地人吧?” “嗯,我是四川人,家穷,初中还没毕业就外出打工,现在国家不是在修山峡大坝嘛,就想着到这边看能不能找份工作,挣点钱。”他自报家门。 “四川啊,好远的呢,一路上肯定没少吃苦吧?” 谢芸从茶瓶里给他倒了杯热水,李陆脸红的接过:“谢谢。” “你好喜欢脸红哦,跟我丈夫年轻时候一模一样,他那个时候都不敢看着我说话。”谢芸打趣道。 “因为姐姐太漂亮了,打扮也……也很性感。”李陆支支吾吾说着,根本不敢直视谢芸的双眼。 风韵犹存的少妇忽然一僵,随后扑哧一声笑靥如花,大开的领口难以掩饰深藏的沟壑,淡薄的衣襟好像要撑破开来,年轻气盛的少年看得瞪大了眼睛。 “弟弟才多大点儿,就知道性感了?姐姐我啊,33岁了,已经过了女人最美的年纪,男人们往往都懒得看一眼。” “才不是!姐姐可好看了!比墙上的那个女明星还好看!”李陆大声反驳,好像这样说能够尽可能的收获少妇的好感。 “嘴这么甜,平时没有少勾搭小妹妹吧?” 谢芸笑出声,拿了一套男士衣衫递给他:“我丈夫的,头发擦干了,就快把衣服也换了吧。” 李陆愣神,这速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但在谢芸眼里,只是以为这个年轻人太害羞,不敢当着她的面换衣服。 “我……我去里屋换吧?”李陆低着头,脸色涨的通红。 谢芸赶紧将他拦下:“里屋的灯泡坏了,不就是换件衣服嘛,姐姐什么没见过?我转过身去,你换。” 李陆点了点头。 听到窸窸窣窣脱掉衣服的声音,谢芸笑道:“弟弟害羞的样子,就像看到了我丈夫年轻时候样子。” 李陆不敢随意搭话,只是换好衣服后说了一声:“姐姐,我穿好了。” “咦,不错嘛,这样看起来更像了。” 她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拍了拍床:“家里就一张床,这个天气睡地板肯定感冒,我睡外边儿,你睡里面,弟弟晚上不会偷偷对我动手动脚吧?” “不……不用了,我就裹着衣服趴在桌子上睡,姐姐能够收留我就已经很感激了,而且姐姐已经结婚了,万一……万一大哥回家看到,我怕解释不清,那样对姐姐的声誉不好。”李陆手足无措的拒绝道。 谢芸再次笑起来:“没事儿,我男人啊,已经死了。我现在就是你们男人最喜欢偷腥的寡妇。” 李陆一脸尴尬。 “姐姐都不怕,你怕什么?快上床,难道你还真想感冒?” 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轻轻一吼,李陆乖得就像只兔子,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身体僵硬得不敢动。 谢芸按下床头墙壁上的开关,屋子里的灯忽然关了,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的雨声。 过了一会儿,谢芸轻轻开口:“弟弟,你睡了吗?” “没……第一次跟姐姐这么漂亮的女人一起睡觉,有些睡不着。”李陆实话实说道。 “我给你讲讲我丈夫的事情吧,想不想听?” “嗯,姐姐你讲,我听着。” “二十年前,国家穷,家家户户都吃大锅饭,那个时候的孩子懂事早,七八岁,放牛种地洗衣做饭什么都会,男孩儿早当家,女孩儿早嫁人。” “我十五岁的年纪,经媒婆介绍,认识了我丈夫,见了还不到五面,两家人就催促着结婚,那时候的彩礼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两只鸡,两袋白糖,两瓶酒,两套还算看得过去的衣服,对着天地父母磕了几个头,跟亲朋好友吃了席,就算结了婚。” 谢芸叹了口气,像是在缅怀从前:“婚后的生活跟以前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干农活儿,丈夫成年之后就去了大城市打工,我就留在家里照顾公公婆婆,他每个月会寄钱回来,生活也逐渐变好,家里买了电视机,买了收音机。” “二十岁那年,在外打了两年工的丈夫回家了,带我去拍了结婚照,给我买了新衣服,对我很好,说我贤惠,但是公公婆婆却不这么认为,因为我一直没能怀孕,天天骂我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不能给他们老王家传宗接代,对我也越来越苛刻。好在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差不多三年,公公下江捕鱼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婆婆也得了重病相继死去。” 谢芸的语气十分平静,就像是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可是公公婆婆去世后,丈夫的性情就变了,沉默寡言,整天酗酒,抽烟,有时候还会发疯似的说是我克死了他的爹妈。喝醉了就对我用强,像条狗一样在我身上不停发泄,我只能咬牙忍着他的侵犯,可是我的肚子始终没有大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对我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恶劣,各种难听的污言秽语,打骂,只要我哭,就更加的变本加厉。慢慢的,他开始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没法还钱就把他的债主带到家里让我卖身抵债,他把自己关在门外,听着我的哀嚎,坐在台阶上一个劲儿的抽烟。等一切完事儿后,还点头哈腰的把那些狐朋狗友送走,然后进屋给我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我是个不要脸的婊子。” “哦,对了,就是我们睡着的这张床。”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侧着身子看李陆,语气终于有了变化,不过却是一脸讥讽的嘲笑。 “弟弟,听到这里,还觉得我是个漂亮的女人吗?” 李陆沉默了片刻:“是,一个又漂亮又悲惨的女人。” 但他却无动于衷,没有安慰,也没有共情,这样的故事,属于青铜王的记忆里实在是太多了。 “还想不想继续听下去?” “姐姐,你说吧。 他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了捏眼角。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好几年,我仅仅三十岁我就变成了浑身伤痕的黄脸婆,用我抵债的价格变得越来越低,而我也变得麻木,那些跨坐在我身上的禽兽卖力的发泄,我甚至都没任何感觉,他们骂我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她自嘲的笑起来,忽然脱了身上的衣服,笑得俨然绯红,娇滴滴的说道:“弟弟,你看我像是一具尸体吗?” 李陆闭上眼睛,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他也看得见。 “直到几个月前,晚上他喝醉了酒回来,不知道是在哪里受了气,把怒气全部发泄到我身上,又是一顿暴打,说我是个免费送人都不要的烂货,于是我趁他睡死过去的时候,用绳子将他绑起来,把他对我做过的那些暴行全部还了回去。他鼻青脸肿的对我求饶,说他还爱我,可这种话我已经不想听了,我折磨了他整整半个月,直到他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我才一刀杀了他。” 黑夜里,忽然睁开了一对刺眼的黄金瞳。 女人脸上浮现出疯癫似的大笑。 5.剑御 雨落狂流之夜,刺目的电光一瞬间照亮谢芸略显狰狞的脸。 她忽然翻身骑在李陆身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根血迹斑斑的绳子,将他的身体一圈又一圈的捆住。 “弟弟,你看我现在肤白貌美,光滑如玉,是不是跟我讲的故事不一样?” 李陆盯着她淡金色的黄金瞳,没一点儿反应,龙血能够最大限度的刺激人体细胞,什么伤痕都会快速的结痂脱落,甚至还会极大的提升个人魅力值。 他问道:“姐,除了你丈夫,其他那些对你施暴的人呢?” 谢芸愣了一瞬,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不害怕?之前那些馋她身子的臭男人被绑起来的时候可是吓得那玩意儿都软了。 她用手指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的发丝吗,语气平静。 “杀了,都杀了,看到我忽然之间变得漂亮,都不用我勾引,就心甘情愿的跟我回家,然后就用绑你的这根绳子绑住他们,用鞭子抽打,用木棒砸,用剪刀给他们绝育,骨头一个个的敲碎,牙齿一颗颗打飞,伤口上撒盐,然后再杀了他们,跟我丈夫埋在一起,那些家伙做了十几年的地痞流氓,整天躲避国家的除暴行动,即使失踪了好几个月,都不会有人怀疑。” “姐姐,最近镇上有人失踪,是不是跟你也有关系?”李陆在这个时候也没忘记帮助那位大娘寻找他的丈夫。 “你说那些魂不守舍馋我身子的人啊,一个个看着挺老实,可是进屋的第一反应就是迫不及待的脱裤子,所以,我也只好送他们上路了。” 谢芸轻笑着俯身摸了摸李陆的脸:“原本我并不想对你动手,因为你还是个小孩子,如果你刚才选择不听我的故事,或许我只会收留你一夜。”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穿着你丈夫的衣服害羞的神态跟他太像了吧?”李陆看着他说道。 “是啊,太像了。” 谢芸感叹了一句,披着轻纱下床,从柜子里拿出染血的鞭子和洗衣棒,再回过头已经是满面狰狞。 “年轻的时候他温柔体贴,可谁会想到,之后他会变得那么凶狠歹毒?为了不让你变成那样的祸害,弟弟,我只好像杀掉他一样杀掉你了。” 谢芸握住鞭子抽打着空气用力挥下,李陆轻易崩开捆住他的绳子,将鞭子握在手里。 美丽少妇的神情有片刻的呆滞,似乎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少年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 会反抗的猎物杀起来才会更痛快不是吗? 在那个被丈夫毒打的雨夜,隐藏在血脉深处的龙血获得了觉醒,她的力量几乎增强了十倍。 龙血改造着她的身体,身上的伤痕在一夜之间好转,她重新变得年轻貌美富有魅力。 谢芸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普通人,哪怕是镇上最强壮的男人在她眼里,也跟小鸡崽子没什么区别。 她挥舞着洗衣棒槌朝李陆的脑袋用力砸下,就如同那天晚上的雨夜里,像西瓜一样砸烂了她丈夫的头颅。 但想象中的情景并没有发生。 李陆轻易抓住了棒槌,从他身上传递出来的力量根本不可撼动,不管谢芸如何用力,都仿佛石沉大海,少年的表情的始终是古井不波的神态。 “姐姐,如果你在觉醒之后不滥杀无辜,我或许会收你作为我在人间的龙侍。”他轻声说道。 “烂杀无辜?什么叫无辜,当初的我无不无辜?他们的身体里都藏着恶魔!我这是在为民除害!” 谢芸发疯似的大叫,暴怒状态下,龙血在体内汹涌,她的皮肤表面逐渐浮现出细密的青色鳞片,眼中的淡金色变得耀眼,身体力量进一步暴增! 洗衣棒槌在两人的极大握力下寸寸裂开,然后崩断! 李陆垂下眼帘,龙类基因在生命个体的占比越高,龙化的程度就会越大,在这个过程阶段,残暴的龙类基因会令混血种会变得越来越嗜杀,直至完全被入侵神志变成死侍。 他摇摇头:“姐姐,现在是法治社会,已经不再是过去仅凭力量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时代了,哪怕是我也要遵守法律啊。” 一瞬间,黑暗里涌现出两对黄金瞳,李陆的眼眸像是爬行类的竖瞳,瞳仁是暗金色,周围则是流淌的金色熔岩,从他身上释放出无与伦比的煌煌龙威。 “你是谁!究竟是谁!” 谢芸一脸恐惧的后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在震颤,就像是不可抗拒的至高伟力,想要对面前的少年顶礼膜拜。 这个来自中国深山的农村妇女,根本不知道自己觉醒后的血统有多么高贵。 她不知道什么是龙族,也不知道什么是混血种,还以为这是她获得的能够凌驾于普通人的超能力。 可现在,自己面前居然出现了一个比自己更加高级的同类!? “我是谁?现在还重要吗?”李陆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 谢芸发出怨毒的吼叫,从她嗓子里吐出几个古怪的音节,放在梳妆台的一把剪刀悄无声息如同藏在暗处的毒蛇爆射向李陆的心脏! 然而,剪刀在距离李陆身前三寸的位置悬停,与此同时,谢芸发现自己失去了对剪刀的掌控。 “用源于我的力量来暗杀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李陆轻轻歪头。 “什……什么源于你的力量?”谢芸忽然感觉到了恐惧,姣好的面容被密密麻麻的青鳞覆盖,再也看不到先前的半点美。 “那就告诉你吧,言灵·剑御,血系源流青铜与火之王,而我……” 少年笑了笑:“就是青铜与火之王。” 窗外响彻惊天动地的雷鸣,不远处的一颗老树在狂风暴雨中东倒西歪,一道明晃晃的霹雳骤然撕裂雨幕,剪刀的利刃反射出刺目电光。 电光消失,老树在雨夜里燃起大火,而那道化作了闪电的剪刀映衬着火光瞬间割开了黑暗。 淡金色的黄金瞳缓缓熄灭,谢芸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插进自己心脏的剪刀,张了张嘴,仰面倒地。 …… (阿祖,外面都是成龙,把票投给我吧) 6.白帝城与执行部 李陆推开那扇通往里屋的隔门,黑暗中他浑身亮起强烈的白炽光。 屋内不是他想象中如同修罗炼狱般的场景,墙上有血迹,墙角放置着一个用木头搭建的十字架,上面缠绕着血迹斑斑的绑绳。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鞭子,木棒,铁棍,夹钳,剪刀,这些刑具都浸染了黑色的血污,但是却没有看到一具尸体。 地面并不平坦,有明显动土挖掘过的痕迹,墙角还放置着一把染血的铁锨,结合刚才谢芸的话,几乎可以肯定她把那些人的尸体都埋进了自家房子里。 甚至,他远远超出人类的嗅觉还从土地里闻到了腐臭味。 李陆从里屋退了出来,看了一眼虽然死去仍然不能掩饰妩媚的谢芸,轻轻一叹。 言灵·君焰。 墙上的插座忽然爆发出一串火花,屋内的空气迅速被高温点燃,整个房间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燃烧的火球,在黑夜下的雨幕里,好似一轮不灭的炽日。 后半夜,派出所的民警接到附近居民的报警电话,驱车来到这间偏僻的平房。 火焰熄灭后,民警在屋子里找到了一具被烧焦的女尸,她心脏部位插着剪刀,从现场看起来像是死于自杀。 随后里屋染血的刑具被发现,民警挖开土地,找到了9个满是血污的塑料编织口袋。 刑侦大队连夜到场,案发现场被封锁,经过后期dna比对,确定了其中四人正是最近两个月陆续失踪的李国祥,邓有才,包圆,李建国,至于其他五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则是周边地区人人喊打的地痞流氓,其中一个正式死者谢芸的丈夫。 至此,萦绕了山沟子镇数月之久的人员失踪案宣布告破,但是具体的作案细节还得仔细推敲,毕竟从现场来看,唯一的犯罪嫌疑人已经畏罪自杀。 得到丈夫惨死的噩耗之后,卖包子的大娘终日以泪洗面,李陆来到只有几户人家的李家坡,发现大娘哀痛成疾,在短短几日就已经病倒卧床不起,身体机能已经出现了严重衰竭。 “大娘,请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更应该振作起来。”李陆把水碗递到大娘手里。 大娘推开水碗,眼神已经完全没有了光彩:“88年,我儿子去买米花糖被人贩子抓走至今音讯全无,如今丈夫上街买面粉却被人残忍杀死。” 她抬起头看着李陆,脸色一片惨然:“你说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人活着的意义是为了更好的纪念死者,如果连你也撑不下去的话,就再也没人能够记住他们了。”李陆轻声说道。 “可是我一想到我的孩子和丈夫,心里只有痛啊!与其这般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去下面陪着他们父子俩。”大娘恸哭出声。 李陆沉默。 “小伙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如果我的儿子还活着的话,今年也差不多跟你一般大了。” “您儿子叫什么名字?” “姓李,单名一个陆字,我和他爹都不识字,这还是一个老先生起的名。” …… 第二天,李陆再去李家坡,发现卖包子的大娘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呼吸。 他埋葬了大娘,和她的丈夫葬在一块,顺便在李家坡住了下来。 三天后,李陆拿着从大娘家里找到的户口本到派出所办理身份证,融入社会他需要一个合理的人类身份,而履历一片空白的孤儿人设,很容易被卡塞尔学院察觉到异常。 因为,龙王是没有爹妈的。 一个星期过去,李陆和李家坡的其他人也渐渐熟络起来。 村里最近来了几位外国人,他们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自称地质方面的专家,没事儿就坐船跑到江面上测量水质,又或者前往白帝山勘探地质构造。 李陆眺望着江面,一艘外表是寻常模样的渡船正在水上作业,卡塞尔学院的动作果然很快,他苏醒还不到半个月,就已经有执行部的专员来到山峡秘密考察。 “施耐德教授,校工部在江底已经搜索了两日,除了泥沙和一些古老的陶片什么也没找到,这个地方真的会有龙王苏醒吗?” 船头,一个长发漫卷的姑娘看着眼前湍急的流水撇了撇嘴。 “没找到不代表没有,华夏历史上,白帝城先后经历了六个朝代的修葺,直至现代,最古老的白帝城遗址早已被泥土掩埋。或许,我们所需要寻找的龙墓,也在江底淤泥之下。” 说话的是一名长发及臀的女孩儿,五官精致得有些不真实,她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说出的话在凌冽的寒风中变成白色雾气。 “白帝城?我们要寻找的龙王是白王?”妩媚的卷发姑娘好奇的问道。 “不是白王,是青铜与火之王。”黑发女孩儿拉紧羽绒服的拉链挡住脖子,长江的冬天对她们来说还是太冷了。 “夏娃说的没错,的确是青铜与火之王,根据《冰海残卷》上的记载,2000多年前,青铜与火之王跨越了亚欧大陆来到当时的西汉,以龙族的力量捧公孙述称帝,之后公孙述战败,白帝城毁于言灵·烛龙。所以,即便山峡就是青铜与火之王的龙墓所在地,但入口或许早就被浮土掩埋了好几米。” 施耐德嘴里叼着裹好的手卷烟看着周围的瑰丽地势,青烟寥寥消散。 两岸高山凌江夹峙,近在眼前的就是白帝山,与下方的赤甲山形成一个特殊的“门”,按照华夏传统的风水学,山龙和水龙在这里交汇,聚集了阴阳之气,是建城的好地方。 “既然如此,为什么叫白帝城,而不叫青铜城?” “五行白色属金,而青铜与火之王中的青铜,在中文的意思就是金属之王。”施耐德继续说道。 江面忽然破开,穿着蛙人服的校工部壮汉们陆续爬上渡船,立即有人为他们端上热水,毛巾,厚厚的保暖服。 冬天的长江,就算校工部都是前海豹突击队队员,也扛不住那股深入骨子里的寒冷。 “有新发现吗?”施耐德掐灭手卷烟问道。 “什么也没找到。”校工部壮汉们集体摇头。 “好吧,今天就这样,先收工,或许我们要去那座白帝山寻找答案。” …… (已签约,从明天开始,每天两更,彦祖,投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