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草》 第一章袁家村 江南的初春总是冰冷的，路上到处都是积雪薄冰，男女老少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冬天的时候整个街道都见不到几个人。但初春总比真正的冬天温暖一些，于是街上就多了一些行人和小贩。太阳笼罩着整个江南，使这块柔情似水的大地多了一份春色。 在这样一个初春已到的江南里，有一个县城。这座县城并不知名，而且小，外乡人都没有几个听说过的。它比不上大城市的繁华热闹。在这个小城里面，大部分的人都过着贫穷的生活。这座小城的中心有一条街道，街道的北边住着小城仅有的几个有钱人，官二代。这些算是整个小城最有头脸的人了。 街道的南边是医院和教堂。那些有钱人一到星期天就到教堂做祷告。街道的东边都是一些有钱人开的厂子。他们喜欢雇佣一些穷人到厂里面工作。而那些穷人也是挤破了头想进城，希望在城里能摆脱贫困的生活。街道的边上都是一些小商贩。路边也有一些人卖艺，乞讨。这座小城除了这条街道就没有什么其他繁华的地方了。这条街道被许许多多的村庄围绕着，富人区和贫困区一目了然。 一个叫袁家村的村庄坐落在小城最偏僻的地方。和城中心繁华的街景相反，这里依山傍水，是个标准的乡村地区。一条深不见底的河流把村庄分为东西两岸。人们想要到对岸去，就必须要摇船。每到夏天的时候，就有十几个光着身子的小伙在河里畅游。可惜现在是初春，所以河面还结着一层薄冰。 袁世海住在小村的西岸，他是村里唯一的地主。全村人的生活都被他所掌控。村里的人每个月都要给他交粮，交钱。袁大地主的生活过的不错，光是府上的下人就有好几十个。他有五房姨太太，最大的夫人是他从民间抢来的。其中的五姨太是个戏子，才刚满15岁，就成了他的小妾。 这个村庄的大部分人都是农民。鸟瞰整个村庄，除了袁世海家还算可以。其他农民住的都是残破的茅屋。他们出生就贫穷，也甘于被命运掌控。 到了傍晚，袁家村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阴沉沉的天色仿佛在诉说一个悲惨的故事。在田间干活的村民都三三两两地回来了。袁蓕唱着老掉牙的戏曲，一路小跑回来，肩上扛着锄头。 她唱道：“你问我的名字呀，我的名字要用斤来称的。一斤半来两斤半，哎哎咦哎。三斤八两加斤半。连名带姓在算盘。” 她就这么唱着回家。 小姑娘长着白净的脸庞，只不过被黑黝黝的泥土遮住了。她那双灵动的眼睛，闪烁着青春的光芒。但由于贫穷，她比同龄人瘦，个子也要比同龄人矮不少。她轻快地小跑着。那双布满了补丁的裤腿，随着她的脚步晃来晃去。裤子上还有一个破洞，像是刚干完农活之后撕裂的。 由于买不起棉鞋，小姑娘只能穿着布鞋来勉强裹住她的脚。脚上的冻疮让她产生奇痒的感觉。身上穿的那件黑色棉衣，是她最好的衣服。这是她十三岁的时候，她母亲亲手给她做的。现在看来，这件衣服有点小了。她稍微一动就会露出腰间那块白皙的肉。她一边唱歌一边小跑，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寒冷。 歌声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听着歌声，回头看去。他看到了袁蓕，于是就冲着她招了招手。这小伙子穿得不算奢侈，但也干净，体面。是村里少有的上等人。他的一双修长又纤细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他是袁世海的外甥。 袁蓕看着他笑了。她的母亲给袁家人洗衣服，因此她有机会踏入袁家。去年袁老母60大寿，她跟随母亲一起去袁家做事。正好袁世海的外甥也来拜寿，于是他们就这样认识了。此后，每回袁蓕来到袁家时，都能见到他。 袁蓕觉得，他不像地主老爷那样高高在上，反而很亲民。每次她出入袁家，他都会学着西洋人那滑稽的样子跟她挥挥手，好像他们是平等的人。一开始袁蓕还不习惯，还总悄悄地躲他。怕被人说闲话。日子久了，她脑子里面总是想他。他那挥手的样子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回家的路上，她总想着他挥挥手的样子，心里高兴得像有一只喜鹊在叫一样。 “娘。”灰暗之中，一个十五岁女孩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袁蓕终于到家了。说是家，其实就是一间破木房，勉强能遮雨。 “蓕儿，快来吃饭。” “唉。” 走进屋子里，一张矮木桌摆在最中央，屋的最左边摆着一张床，最右边是个灶头。 桌上摆着一碗稀粥和野菜。 “娘，这粥是哪来的？” “地主家给的。” 蓕儿把粥分了一半给母亲。 “娘，您先喝。” “娘不饿。” “你不喝我也不喝。” “好好好，娘喝。” 娘俩喝了这一碗粥。 母女俩过的日子虽然贫穷但也安稳。母亲给地主家洗衣服，一洗就是五六年。因为姓王，大家都叫她王太婆。有时，地主家会赏一点米给她。她就用这些米煮稀粥给蓕儿喝。 蓕儿从小就大字不识一个。才五六岁的时候，就跟着她爹去种田。每回和她爹去种田的时候，他都光着脚丫在田间跑。时而给她爹爹擦把脸，时而在田里锄草。那双小手被草割得全是伤口。可惜，她父亲死得早，在她十一二岁时，父亲上山砍柴，不小心跌落悬崖去世了。留下了她们母女俩和一间破木屋。从此，母亲为了生计去地主家里给人洗衣服。 蓕儿明白，父亲去世，她必须要好好照顾这个家，好好照顾母亲。于是她帮母亲分起了重担。她和所有乡下小姑娘一样干农活，弄得浑身都是泥土。 王太婆喝着粥，突然说道；“你也老大不小的啦，娘该给你说一门亲事了。李爷爷家的孙子不知道是否和你心意呀？” “娘，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了。我才没有嫁人的心思呢！”蓕儿撅着小嘴说。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有嫁人的心思，就不是女孩子了。”王太婆笑着说。 “我自己心里有数的。”蓕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邵衡。 邵衡的父亲本来是一个穷光蛋。当年袁世海的姐姐死活要嫁给他，跪在袁老母面前，求老母成全他们。袁老母也是死活不同意。直到袁世海的姐姐怀上了邵衡，袁老母才同意他们结婚。婚后，他们过着贫困的日子。袁老母心疼自己的女儿，于是才接济了他们夫妻俩。给他们送钱又送粮。等邵衡长大了些，袁老母又供他去私塾读书。不到十五岁就他读了四书五经。他不是袁家真正的主人，可是袁老母却按照袁家大少爷的标准去培养他。 若不是那年在袁府相见，他和袁蓕永远只能是地主与农民的关系。可自从那次开始，他们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袁蓕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但如果时光能从来一次，她会选择成为有钱人家家的孩子，这样就能配得上他，就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可她是个穷人的孩子。也许是天要捉弄他们吧。 第二章月光 夜色正浓，一轮寒月悬挂在窗户口。月光映照出群山的轮廓。远远地望去，天和山之间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一些不知是鸟，还是蝙蝠的生物在天空中飞来飞去，惹人心烦。一群野狗正在村口打架斗殴，狗叫声传遍了半个村庄。放眼望去，整个袁家村被一片黑暗所笼罩。 但在某个不远处的角落，却传来一阵微弱的火光。原来是邵衡正在书桌上读一本书。蜡烛在他的眉眼间撒下一束光亮，邵衡的侧脸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无比清晰。 此刻，他并无睡意，他只想安心读完这本书。但是现在他的思绪被窗外的狗叫声打乱了。他抬头望向窗户口，只见一轮明月。他想起了李白和杜甫的诗，心想：古人为什么对家乡情有独钟，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会去繁华的城市，比如上海，北京之类的，甚至是国外。而不是待在这贫穷的乡下。如果可以的话，他会带着袁蓕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弥漫着封建思想的小城，到更远的地方去。 他厌恶这个充满阶级矛盾的村庄。作为地主阶级，他一点也不快乐。因为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舅舅袁世海是怎样欺压这些村民的。一些村民交不起粮食和钱，袁世海就把他们的房子没收。一家老小无处可去，就活活地饿死了。心想自己所穿所用的东西，都是他舅舅从农民手里夺过来的，他就觉得罪恶。 人心怎么恶到这种程度呢？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的，而不是这种互相伤害，互相剥削的这种关系。 他想带着袁蓕离开这里，但他始终没有说出那句话。因为他没有勇气，离开了这里他们就会因为没有亲友的帮助而生活的十分艰辛。至于袁蓕，她也会思念自己的母亲。他不敢保证离开了这里就会和袁蓕过上幸福的生活。 不知不觉中，邵衡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正跑在离开家乡的路上，身后有无数妖魔鬼怪在追他。他使劲的往前跑，妖魔使劲的往前追。最后它他没有逃离妖魔的手掌。 他被噩梦给吓醒。醒来时，太阳已经升起。他觉得浑身上下冷飕飕的。糟了！应该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此刻，他觉得头晕目眩，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要晕倒一样。他昏昏沉沉的走到床边躺下。 他母亲觉得他不太对劲，于是给他请了个郎中看看。 郎中说：“令郎伤了风，不过只要好好调养，令郎的身体会好的。” “那就多谢您了，”他的母亲说。 那郎中给邵衡开了几副药之后，又叮嘱他多穿一些衣服，多喝一些热水。随后，便离开了。 “你看你，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好端端的居然会伤风，像个小孩子似的。” “小病而已，不足挂齿。娘，你不用担心，”邵衡笑着说。 “你是我的儿子，娘不担心你担心谁。这段时间你好好在家休养，莫要去外面惹是生非。” “知道了，知道了。” “你好好休息，娘不打扰你了。”随后，她离开了邵衡的房间。 邵衡独自一人躺在房间里。伤风使他浑身发热。 母亲亲自去厨房给他熬好了中药让他喝。邵衡慢慢的喝下了药。 第三章信物 过了好些日子，邵衡的病已经好了。在这些伤风的日子里，他又是发烧，又是浑身酸痛，难受得很。现在好不容易好一点了，就跑到城里四处乱逛。 城里就是城里，它的繁华是乡村所比不上的。城里的人也乡村里的人穿的洋气，整洁。整条街上都是小商贩。 “磨剪子嘞，锵菜刀。”磨剪刀的老头四处吆喝。声音像一把剑一样穿透了人们的耳膜。周围还有一些人在表演杂技，什么“胸口碎大石”，什么“口吐火焰”，这些都是小伎俩。那些人为了挣到观众的钱，都是真刀真枪的在比武。 邵衡就走在这样一条街上，他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人也比之前精神。他一身棕色长袍，脚上穿着一双黑色棉鞋。看起来干净又体面。 邵衡身边还跟着一个人。这个人叫袁浩，是袁世海的儿子。他和邵衡是表兄弟关系。两人在街上边走边聊。 “邵衡，我过过几天就要结婚了，你可得当我的伴郎啊！” “可以啊，就咱两这关系。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舅舅终于能够接受青莲姑娘，同意你们在一起了。我可真羡慕你。”邵衡爽快的说。 “我记得青莲说，她最喜欢永恒玉铺里的银手镯，可惜她没舍得买。我想买下这个手镯，在洞房那天亲手给她带上。” “好啊，青莲姑娘一定会很高兴的。” 来到了永恒玉铺，袁浩买下了心仪的手镯。 但邵衡的目光却被一木头做的手链所吸引。据那个店家说，这串手链是清朝的某个读书人人送给一个戏子的。他答应那个戏子，等他高中状元的时候回来娶她。可是，那位读书人却娶了他的表妹。女子心灰意冷，将手链变卖了。于是这串手链就流传至今。 邵衡买下了这串手链，他想送给袁蓕。 “说。你买下这个手链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有心仪的女子了？”袁浩说。 “是又怎么样，与你无关。” “是不是赵思雨，是不是？是不是？” “你烦死了。” “被我说中了，又不敢承认。” “哎呀，你烦死了。” …… 兄弟两打打闹闹回了袁家村。此时正是中午。袁家村的村民们都在干农活。他们在翻土地，松土，准备给新的种子播种。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正拿着一把锄头锄地。老人年纪大了，干活的时候难免力不从心。有时候活干久了，他会感觉眼前一阵头晕。 “李爷爷，我来帮你干吧。” “不行不行，蓕儿，不能麻烦你。” “哎呦呦，这还没过门呢。就帮自己的夫家干活了。”周围的人起哄道。 “怎么是夫家了，胡说八道。”蓕儿有点生气。 “哎呦，那是迟早的事。” 袁蓕心里更气了。她不喜欢别人拿这种事情跟她开玩笑。她继续帮李爷爷干活，不理这个人。 袁蓕一个下午都在田里面干农活。她觉得时间过的很快，一下子就到晚上了。 村民们都回家吃饭了，只有袁蓕还在田里。他得干完这些活才能回去，堆到明天总不是个办法。 忽然有个人拍了拍袁蓕的肩膀。袁蓕回头一看，原来是邵衡。 第四章约会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袁蓕说。 “白天人太多了不敢来找你，”邵衡说，“这个给你。” 说罢，便把那串木头做的手链送给了袁蓕。 “送给我这个做什么。我不要。” “难道你不明白吗？我爱你。这句话本来是那些西洋人说的，但是现在这句话我却要对你说。自从那次你进入袁府，我就觉得你是一个非同凡响的女孩。你勤劳善良，是全世界不可多得的人。我知道我们来自不同的社会阶层，可是只要我们相爱，一定可以突破重重的困难。别人世俗的目光不能绑架我们。让我亲手给你带上这串手链好吗？” “邵衡，我爱你。请你给我带上这串手链吧。” 他轻轻的握起了袁蓕的手，给她带上了手链。 “从此刻开始我们将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恋人。”邵衡说。 他轻轻的吻了吻袁蓕的嘴唇。此时的袁蓕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啊，邵衡？” 邵衡把她拉到了河边。河面上还结着薄薄的一层冰。 “你猜我敢不敢跳下去？” “我猜你不敢。” 邵衡突然“咚”的一声跳了下去。 袁蓕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真跳啊！我和你开玩笑的。邵衡，你快上来啊！”袁蓕心里面慌了。 邵衡从水里爬了上来。冷的瑟瑟发抖。 “这么冷的天你干嘛跳水里去！”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你以后不许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你在关心我？” 说着邵衡又亲了亲袁蓕。袁蓕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弄得不知所措。 “明明伤风才刚刚好，又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你都湿成这样了，快回去换身衣服吧。不然病又该严重了。” 邵衡和袁蓕都回到了家。袁蓕才到家门口，就匆匆把手链拿下，想把这件事情瞒着母亲。 “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奥，我在帮李爷爷干活。”袁蓕撒了谎。 “又帮人家干活，就你有菩萨心眼。” 母亲成天给人家洗衣服，手都冻僵了。她用那双冻僵的手，把一碗野菜从灶头上端到桌子上。 袁蓕趁母亲不注意，将手链放在了枕头下面。 “快来吃饭吧。”母亲说。 “欸” 另一边，邵衡穿着湿漉漉得衣服回到了家。 “怎么这么湿啊？怎么搞的。”邵衡的母亲说。 “没事，就是掉河里了。” “你怎么回事，这么大个人还能掉河里。快快快，去洗个热水澡，否则要生病了。” 下人们去给邵衡烧水。邵衡洗了个热水澡，就睡下了。 邵衡的身体终究是肉做的。没过几天，他又发烧了。 他的母亲亲手给他熬中药喝。 “快喝吧。” 虽然中药苦，但邵衡还是忍着把他喝了下去。 “大夫说了，你要好好修养身体。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家门了，好好在家待着吧。” “娘，我身体好得很！” “你要出去，没准又给我惹出什么祸端来。在家好好待着，等病好了在说。栓子，看着你家少爷，别让他出去了。” “好的，夫人。” 邵衡心里一阵苦闷，这样又有好些日子见不到袁蓕了。不过为了袁蓕，他也要快点好起来。 第五章赵思雨 邵衡又病了好些日子。他和袁蓕有好几天没有见面了。在养病的这些日子里，他深受没有自由的困扰。母亲总是派人时刻盯着他，让他倍感烦躁。 病好了之后，他在城里面谋了一件差事。因为他觉得，想要真正实现自由，得先学会独立，摆脱别人的依赖。而且，只有自己有了收入来源，以后才能照顾袁蓕，不在让它受贫困之苦。 因为有文化，他被城里的一觉小学聘任为教师，专门教学生们读书写字。这里的学生，大多数家境还可以。家里勉强能供得起他们读书。只有少部分学生交不起几块钱的学费，只能先欠着学校。邵衡就在这所学校里工作，每月有十块钱的银元。 “这个＇入＇呢，是右边的一撇在上面；这个＇人＇呢，是左边的一撇在上面。大家知道了吗？” “知道了。” “好，大家先在纸上练习一下。” 学生们都低着头写了起来。 “叮铃铃铃铃。” “好，同学们。放学了。” 学生们都收拾收拾东西走了。 邵衡理了理教案，也走出了教室。他一路骑着自行车，朝回家的方向驶去。他飞快的蹬着踏板，速度简直和小汽车一样快。自行车的轮子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声声响铃提醒着路人们赶紧让开。一位老大爷被飞驰而来的邵衡吓了一跳。老大爷破口大骂：“小赤佬，骑的这么快，赶着去死吗？” 邵衡没有听见这些，继续飞快的骑着自行车。 一个女人突然从拐角处走了出来。邵衡来不及刹车，直冲冲的撞在了那女人身上。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邵衡赶紧爬起来看了看她的情况。却发现他撞到的人竟然是赵思雨。 “赵小姐，你没事吧？”邵衡一边说，一边把她扶起来。 “我没事。”赵思雨的膝盖被擦起了一块皮，但她还是忍着痛说没事。 “我带你上医院瞧瞧吧。” “不用不用。” “你撞了我家小姐，怎么着也得跪下来给我家小姐磕头吧。” “兰香，你太无理了。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兰香瞟了邵衡一眼。 “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确实是我的不是。” “我并没有什么大碍，我看你匆匆忙忙像有急事的样子，你还是先走吧。” 邵衡觉得这样子走掉，有点太不负责任了。 “要不这样，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可以一个人回去的。” “那好吧，如果你有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来找我。我就在友谊小学教书。” “好。” 邵衡急急忙忙的骑车走了，留下了受伤的赵思雨。 “小姐，人家都说要送你回去，你就坐着人家的车回去呗。” “胡闹，要是被熟人看见了，该怎么和他们交代。” 邵衡和赵思雨是从小玩到大的。他们上过同样的学校，被同样的先生教过。邵衡小的时候，经常在学校里考第一名，先生经常表扬他。赵思雨从小就仰慕他。 第六章送礼物 邵衡骑车回到了家里。他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他匆匆忙忙的把自行车停在家里就跑了出去。 一路上，他小跑着，怀里揣着糕点。因为刚才摔了一跤，糕点都被摔扁了。 他急急忙忙赶回来，是想把糕点送给袁蓕的，谁知道半路来了个赵思雨，把所有的计划都打断了。 他和袁蓕相约在一个没人的小山坡上见面。 袁蓕已经先到达了目的地。 “邵衡，你终于来了。你怎么手上有一大块淤青啊？” “没事，刚才摔了一跤。给你。”说完就把糕点递给了袁蓕。 “这是啥呀？” “给你买的糕点，路上摔了一下。这是你最喜欢吃的。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袁蓕尝了尝糕点。 “嗯，味道还挺不错。比我们自己做的要好吃多了。” 袁蓕舍不得吃完这些糕点，便把它藏在了口袋里。 天色灰蒙蒙的，看来，夜晚快要来临了。袁蓕望着天边，对邵衡说：“邵衡，我希望我们以后也能像现在一样，快乐，幸福。”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快乐幸福的生活。我会说服我爹娘，让他们接受你的。就算他们不接受，我也可以养活你。” 邵衡一把抱住了袁蓕。一股强烈的气息扑在袁蓕的脸上。他忍不住亲吻她。 袁蓕感觉自己融化在了他的怀抱中。什么三从四德，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东西了。心爱的人就在眼前，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呢？ 袁蓕也紧紧的包住邵衡。 “我希望我们一直能这么幸福下去。” “一定可以的。”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袁蓕也和邵衡说了再见。 到了晚上，邵衡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事。这次的约会真是让人觉得幸福和甜蜜啊。 “我一定要努力的工作，让心爱之人摆脱贫困的生活。”他这么想着。 突然之间，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搜“嗖”的从床上弹起来。 “该死，我明天还得给学生上课，可是现在我还没有备课呢。”他自言自语道。 要是明天上课不知道该讲什么，那就太尴尬了。于是邵衡坐在书桌前，看起了明天要上课的内容。一边看，一边做批注。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页。 就这样，他工作到半夜，才上床睡觉。 “栓子，明天要上课，记得早点叫我。” “好嘞，少爷。” 也许是邵衡备课备的太累了吧。他一闭眼就睡着了。不过，他没有做香甜的美梦。他梦见自己处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无法呼吸。这种感觉好像溺水一样。忽然黑暗中有一只手将他拉了起来。邵衡还没有看清楚那个人是谁，就被吓醒了。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天还没有亮。也许是没有睡好的原因吧，他觉得头有点晕。明明这个梦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是做了这个梦之后，他心都凉了一半。 他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天一亮，他就马上起床。下人们都来不及准备早餐，他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第十一章危机 自从上次和邵衡吵架之后，袁蓕就不再去找邵衡了。邵衡也有一段时间没来找她。 其实，袁蓕知道那天邵衡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在一起。那天她特地跑到学校，去和邵衡道歉。 却看到邵衡和一个女孩在一起。他们好像聊得很开心，邵衡还为那个女孩披衣服。 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家闺秀。她和邵衡站在一起到是蛮般配的。袁蓕看着他们，留下了眼泪。 那天她哭着走回家，淋了一个多小时的雨。回来就发了高烧，烧了好几天才好了。 那个陌生的女孩子，确实比她更配的上邵衡。她是大家闺秀，想必家中财产一定非常殷实。 自己出身于一个贫穷的家庭，每天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脸去追求一个，比自己地位不知道高多少的人呢？ 想到这里，袁蓕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不过偶她很快擦干了。她可不会因为一个离开她的男人，而耗费自己的感情。 《城中草》第十一章危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