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桃花源》 第一章 哎,一言难尽啊! “这年头,活下去的理由都那么难想吗?!”一个黑色长发,身着牛仔连衣裤,头缠红色头巾,脚穿雪地靴的乡巴佬,不不不,是年轻女孩在悬崖顶部声嘶力竭地喊着,像是在抱怨着这几日的不顺,站在山崖顶部往下俯视,正想往下跳,但看看这高度,内心又有些挣扎。你要问为什么?说来倒是令人发指的狗血: 莫名其妙被父亲扫地出门,莫名其妙被老板炒鱿鱼,莫名其妙她的男盆友要跟她分手,并且是发条短信说他受不了自己了,叫自己别再来纠缠他之类的。不得不说的是,已经二十九了,她已经二十九了!大龄剩女一枚,爸爸说再不把自己嫁出去就没有人要了,估计老爸也是因为原因这个把她扫地出门,话说她爸倒是对欧阳源远这个女婿十分的满意,满意到自己都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明明欧阳源远才是亲生的对吧。可这也太不公平了,为什么爸爸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将自己扫地出门啊,只是冷冷的扔下一句:“你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长这么大了,也该能够独自生活了。”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进家门,是的,独留她在外面。 没错啊……她早该知道的,有时候,压弯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这么脆弱。话说回来她平时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分手的渣男,对她来说这样的行为是不负责任的体现,每当周围的朋友闺蜜碰上这样的男人时她都是嗤之以鼻,狠狠的咒骂那些渣男一番以安慰那些朋友,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偏偏会碰上。 其实不论她怎么选择,是一死了之又或是坚强地活下去,都活不久了,她有先天性心脏病,遗传她妈妈的,自己不愿病死在家里,让周遭痛恨我的人看她的笑话,故而选择了这么一条路。 你问她为什么穿成这幅鬼样子?唉,一言难尽啊,其实她原来不是这样的,因为谁不想让自己死的那么优雅呢,是啊就像电视剧里演的,女主不都是那么的完美,人见人爱,见一面就能令人印象深刻吗?可笑的是,就算是死她也想让欧阳源远为之前的行为而后悔,一辈子也忘不了她,这大概就是……她对于他那种无法割舍的执念吧。 本来她第一次是想着跳楼,明明现在已经立冬了,寒风凛冽,自己却穿着身上那一层薄薄的黑色轻纱针织衫,下身只穿了一件短裤加上丝袜,不过是她那所谓的女人最后的一点尊严在作祟,美丽——对她来说很重要,她无法忍受任何自己不美丽的行为,她都不能想像如果她要是变得很丑她会不会神智失常。 她跳楼就跳楼吧,还偏偏挑了一栋最高的楼,考虑到温度对地面硬度的影响,以及自己摔不死就会断胳膊断腿,那样被抢救回来反倒是更加生不如死。楼顶那冷风直往她脸上刮,就像刀子在划一样,直教你什么叫做透心凉。没办法冷得直打哆嗦,到最后走路都成问题,直到冻得瑟瑟发抖,面色发紫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只好只好去偷,咳咳,借了一件牛仔连衣裤,明明美丽是自己做任何事情的底线啊,这裤子又旧又丑,穿起来就跟个牧场里的乡村女孩啊。可她怕自己没摔死还先被冻死了,那过程漫长又痛苦不说,而且脸就会被冻得发青发紫了,那别说死的优雅了,不渗人就不错了。她可想都不敢想,那也太丑了,于是她便舍了这优雅的念头。可还没等她跳下去,楼底下就集结了大把大把的人,不顾老板的大吼大叫,连工钱都不要了,全出来看热闹。警察不仅都来了,还拿出了防护垫生怕她掉下来被摔死了他得负多大责任似的。于是她果断放弃了去跳楼的想法,你想想,自己跳楼未遂,肯定会被带到警察局去做笔录,搞不好还会被当成神经病抓到神经病院里去,想想看一个成天想着要自杀的人,没人作证她精神正常,那她的余生就得在神经病院里度过了,跟一群神经病呆在一起,还不如杀了她呢? 第二次她走到林子里面去,寻思着自己在树林里睡一觉,不知不觉想让那些虫子毒蛇什么的咬死自己算了,可记得脸不能毁啊,动作要快,姿势要帅。于是就随便扯一张不知道是哪家的桌布,撕成一个正方形的头巾,裹在自己的头上,但她一到那里就后悔了,那里到处都是自己蚊子神马的,这还不要紧,关键是蜘蛛多的要命,要知道她最怕的就是蜘蛛了,八条腿,五个眼睛,浑身长满了毛,想想鸡皮疙瘩就掉一地。还睡呢,看到这些东西别说现在睡了,估计以后几天也得失眠了。于是她就跟有条猎犬在后面追着似的,狂跑了一阵。现在她跳楼不行,被虫子咬死也不愿那现在她的最好选择只好是开始那个被自己放弃了的选择,就是——上雪山吧。 于是她二话不说就跑到她所在城市的一座高山上去了,本来就是冬天,加上那边已经积了很多的雪,自己上去肯定会被冻死的,只要喝上几片安眠药……哇哈哈哈,没错,行得通的!可她才刚刚到山脚她的脚就不听她使唤了,基于她为了搭配自己这一身衣服,也只穿了一双黑色高跟小皮鞋。于是她就跑到隔壁一户人家里随便拿了一双雪地靴(当然,是人家不要的),当她拿着准备穿上的时候,她才闻见,那鞋子真是不一般的臭,这是洗都不愿意洗了决定丢掉是吗?有没有考虑过鞋子的感受,说不定它还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呵呵,可现在好像是自己没得选了。 第二章 意外 “管他三七二十一,为了我那常人不敢有的目标,不论多臭,老娘拼了!”女孩一脸坚定(阴阴活都活不长了的说,还挑这挑那的╮(╯_╰)╭)真够掉节操的。于是,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嫌弃的穿上了鞋,从口袋里掏出刚刚自己顺便买的安眠药,一口吞了下去然后继续赶路。 越往上走,路面就越窄,雪下得就越大,地面上的雪就越厚,温度就越低,人就越少。女孩一脸懵逼,有一半没一步的往前走,双手紧紧抱住自己,两腿不住地发颤,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我怎么还活着,我怎么还有意识,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啊,这安眠药这么还没起效呢……”终于,女孩在厚厚的积雪上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的耳边响起人声,像是几个人在一起在议论着什么,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一个笑呵呵的老人在自己上方,一脸慈祥的盯着自己,女孩从床上坐起来,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张大红牡丹花布的被子,但却躺在一张很小的床上,女孩张嘴嘟囔着:“这是……哪啊?天堂吗?我去,天堂人品味也忒丑了吧……这被子什么玩意儿,翠花上酸菜啊,简直就是对时尚的侮辱嘛。这个大爷……又是谁?天使吗?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原来天使都长得这么丑啊,还是个老头。” 没办法,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不管到了哪,嘴都是一样的贱。 那老头穿着绿色军大衣,戴着**帽,脚踩厚棉拖,递给她一个同样印着大红牡丹花的白瓷杯,上头还用正楷写着xx制造。里头装着热水,行了,这杯子接地气得很。他仿佛毫不在意刚刚映甄说的话,用一口怪怪的腔调开口道:“孩子啊,你说说你也真是,这么个大雪天,独自一人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溜达,要不是俺正好去散步,你早就冻死在那里了,快喝杯热水暖暖身。” 她听完这番话,莫名的出现一种想要骂这个老头的冲动,大雪天的你散个毛步啊!眼睛直直的盯着这个老头,手上的杯子不知不觉就被自己捏成碎渣渣了(嗯……她可是练过的),热水流到手上,但光看脸上看不出一点被烫的痛苦的表情。 “孩子,你也甭感谢我了,来,告诉俺你叫啥名啊?”老头仿佛没看见似的,不紧不慢的说。 “映甄。”出于对老年人的关爱,尽管很生气但还是没好气的答了。 “哦,好名哪。”老头忽然用异样的眼光望着自己,映甄心觉不妙,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谢了您嘞,我就不留了啊,拜拜。”说完映甄赶紧跳下床,往门那边冲:“老头,我走了,不用送!” 都快要出去了,老头见她这样,连忙道:“都干什么吃的!拦住她!”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出现两个彪形大汉,硬生生把她拽住,可恶啊,这不是以多欺少嘛,自己一点优势都没有啊!!! 映甄灰常绝望,自己难得活这么大,不会要像新闻里说的那样被卖了吧?老头往自己绿色军大衣兜里摸了摸,映甄觉得老头恐怕是要掏岀一把刀或者毒药,这时一张纸被扔到了她的脸上,她把这张纸从脸上捞了下来,端详了一会儿后,又疑惑地看向老头。 “看什么看,这儿签字。”说着一脸凶神恶煞地指着那张纸上的一个空白处。 “哈?什么玩意儿?”映甄一脸懵逼。 “啊个毛啊,你在俺这儿白住了这么久,吃的饭,喝的药都是要钱的。哦,对了还有你刚刚捏碎的杯子和热水俺现在也给你记上去,俺搜过你的身上了没钱,不过谁让你运气不错,遇见俺这么个好心人呢?倒也不介意你打个欠条。” 我去,映甄这才看阴白,这就是变着法子的碰瓷,敲诈啊!这些年头开始流行这一套啦? “我有别的选择吗?” “你可以选择妥协,或者被迫妥协。” 也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现在除了签字还有别的办法吗?说着拿起笔准备签字,两眼随便瞄了一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上面是巨款吗?一个杯子500块,一杯热水300块,外加住宿费,看护费,照料费……兄嘚,你这地方的东西是全球限量款呐还是被哪个名人摸过啊? 怎么抠成这样,不会是一辈子没见过钱吧,怎么不去抢呢! 别说自己被老板炒鱿鱼了,就算自己还在工作,她那点微薄的收入,上面这些加起来也够她还个十年八年的了,自己卖身也卖不了这么多啊,虽然自己是无所谓,不过拖欠一屁股债这传出去怎么好听呢?况且搞不好他们还找上老爸替自己还债,她就更丢脸了。难道,自己真的得打一辈子工还这冤枉债? 第三章 我还钱? 映甄依旧考虑自己要不要签字,内心挣扎,如果签字了那不就是冤枉钱吗,解释都没处解释。如果不签字恐怕自己一辈子都得呆在这个破地方,做牛做马?真是,话说这里的人讲法制吗?管他三七二十一,走为上计,权衡之下映甄还是决定签字。 但是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鬼点子:为毛一定要签自己的名字呢,别人的名字不行吗。对了,他的名字,这些钱就当作是他对自己的精神损失费吧(虽然有点不厚道,以后自己有机会赚了钱还他吧)。 于是她决定打同情牌,抹了抹那不存在的眼泪,声音也开始咽呜起来,对那个老头说:“其实,其实……我家很可怜的,是用一分钱都困难,买袋大米还要经过全族五十多口人一起协商,一个人一个人的凑啊,其实,我就是出来打工的,不然谁会到这么个荒山野岭上来呢?(嗯……你开心就好,谁打工上荒山)我不骗你,小偷到我家都是含着眼泪走的,走之前还要给我们留一碗米,但是我有一个富得流油的的男朋友。额,你找他要钱就行,他一定会帮我还的。”映甄为了离开这里,才不管自己说的什么,什么可怜话的都翻出来了,还装出一副很可怜,很无辜的样子,就是希望那个老头别把还钱这回事别栽在她头上,看见老头正在低头思考,映甄觉得他好像相信了自己说的话,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映甄看着老头犹豫不决,对他说:“还在考虑什么,哇,我男朋友是真的有钱,而且他也把我看得老重了,大不了,你再加个200块钱吧,他会给的。但是你得先放了我,我去跟他说。到时候钱自然会交到你们的手上,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去这个地方找,他就在这里上班。”说着就在纸上写了一处地址。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透出几分伤心,她前男朋友有钱倒是真的,不过,爱不爱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嗯……有多有钱?” “很有钱,非常有钱。” “老大你看,是恒一公司,听说在那里上班的人一个一个都是富翁,但进入那里的条件也特别高的,就算是一个扫地阿姨也比我们有钱啊!看来她男朋友真的很有钱哪,而且还有才华。”其中一个大汉指着映甄写在纸上的地址说道。 老头说道:“那好吧,但是你甭想反悔,而且我咋晓得你个小丫头片子是不是唬我呢?你男朋友是不是真在这个地方上班?” “那简单,你出去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我的男朋友,我的男朋友叫——欧阳源远。”映甄说。 “欧阳源远是谁?不晓得。”那些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映甄就被他们的无知惊到目瞪口呆了?居然还有人不知道欧阳镜,这群土鳖是在深山老林里呆了多久啊?话说这地方不会离城市很远吧,那自己怎么回去啊…… 言归正传,要知道她以前就是仗着自己有这么个男朋友,买东西的时候,只要报出他的名字,那些东西都不用付钱的,居然还有人不知道他?有钱又帅不是狗血剧的标配吗? 映甄耸了耸肩,无奈的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们这么神通广大,只要随便一打听就知道对吧!??(ˊwˋ*)??” 果不其然,那个老头,叫其中一个大汉出去打听一番,回来就跟他说:“老大,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可他还没说完,映甄就抢着说:“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吧?”。老头对她说:“那好吧好吧,你走吧,这么赶着,急啥呀!”于是映甄就以自己都不知道的飞快速度,冲了出去。 为什么不让他说完?那是因为她男朋友确实是在恒一集团上班,可是要知道她男朋友恒一集团的大boss,没错,老板,狗血吧!有谁敢找老板讨债的?堂堂总裁欠别人钱的情况,更是闻所未闻呐,这也是她敢把他的地址报出来的原因了,总裁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保镖嘞,自己也不用担心他的人生安全了。 嘿嘿嘿,自己可不就是这么一个奇女子,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第四章 误会??? 想到自己将什么事情都处理好了,终于可以无后顾之忧的撒手人寰了,想到这里她还为自己的聪阴机智高兴了一下,完全不像是一个对生活失去信心的人哪,没办法,谁叫她天生一副乐观相呢? 于是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一个智障站在悬崖边上,嚷嚷着自己活不下去了,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海洋,映甄心里想:如果从这里掉下去,应该没有什么能把自已救起来的了吧?就在映甄以为这是她人生中最后一句话,说完了的几秒之后,她闭上眼,一位渔民大妈在下面喊着:“叫什么叫啊,吵到我们家人午觉了,要死别在这里死,真晦气,你再这样我要叫物业了,买的这什么破房子,什么海景房,包装修,方便出行,拎包入住,天天劝这档子事……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越来越禁不住打击了,为了一点小事就要去死,你是我们家这个月叫的第23个了。” 认真听完这句话,映甄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尴尬:“大妈,抱歉哈,我马上就走。”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没死成,现在想找个地方安息都找不到了,唉。就在映甄坐在悬崖边儿上,一手托腮,正计划着现在要去哪里继续进行她伟大计划的时候,一辆豪车开了过来,她认得这辆车,这是——欧阳源远的啊。 他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找我的吗?难道他不跟我分手了?还是说他只是来跟我算之前被那个老头骗的钱?映甄的心突然慌了起来,真够讽刺的,他不都已经跟我分手了吗?我该放下的,为什么我的心,还会不由自主的慌起来呢? 黑色的豪华轿车车门打开,下来了一个风度翩翩,五官轮廓分阴且有一双深邃的眼睛,皮肤白的直教人嫉妒,比女生的皮肤还好,连男生都为他所倾倒。所以他也是大家公认的“万人迷”,有时候映甄还不时的跟他开玩笑:“你长得这么好看,不去当阴星都可惜了,只要你一上场,就能俘虏一大帮妹子围着你团团转呢。” 而他总是会说:“不需要她们围着,我更愿意你围着我团团转。”现在想想看,那段时光应该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光了。 不过现在那都已经成为过去式,她跟他分手了,自己竟然被甩了,自己哪还有脸面对他啊?可心就是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小甄……”那个男人磁性的嗓音仿佛能征服整个世界。 “你来干什么?不是跟我分手了么?”映甄转过头,努力不跟他对视,没有一点感情地说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要跟你分手了?倒是你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三天,我怎么找你都找不到,直到刚刚有一个老翁带着一张欠条来找我,还说是我的女朋友欠的,我一看是你的笔迹,就问他你在哪,他给我指了一个方向,我就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这才看见你。” “你少骗我了,你发给我的短信我还没删呢。”说着拿起手机点开短信给他看(话说这手机跟着映甄自残过这么多次,居然还能用,国产手机果然不得了啊)。 他看到之后皱了皱眉头,一只手将映甄往怀里一拉,抱住映甄道:“假的,我的手机上个礼拜就不见了,这不是我发的。” .“真的?” “骗你我是小狗。” 映甄忍俊不禁,那这么说,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一场无厘头的闹剧?这本来就是误会?唉,自己咋就这么笨,这么单纯呢,想都不想就认为是他,可不是他发的,又会是谁发的? 很久没笑的笑脸上这时终于被他逗笑,他也跟着笑了。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良久,他突然开口说道:“对了,你什么时候欠了那个老翁那么多钱?我向他问你在哪的时候,他给我指了个方向,还多收了我三百块。” “我靠,这个抠老鬼,赚外快也不分时间,地点,人物啊。”映甄真是无语了。况且自己当时写欧阳源远的名字时,就没觉得他会帮自己还钱,没想到他还真给了,是要说他太对自己太好了,还是应该说他傻呀。 “对了,他还让我把这张纸给你。”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 那是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斜斜的字,字很丑,但勉强还可以认得出写的什么: “丫头,你的男朋友我帮你把了关,如你所说的那样,很爱你,而且确实有钱,祝你们幸福。” 看完这张纸条,映甄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被点燃了,暖暖的。 他们全然沉浸在幸福的时光里,完全没有发现在远方的灌木林里,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第五章 真是要命了 藏匿在灌木林里的不是别人,正是欧阳源远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刘烟。说到这个刘烟,那还真是可怜,明明是个集团大小姐,却从小就梦想着能嫁给欧阳源远,为了能跟他读同一所大学,她拼命学习;为了能跟他经常见面,她接手了她厌恶的工作;两家关系也甚是不错,等到她长大了,她父亲为了巩固她家的地位,决定要把她嫁给欧阳源远,两家就宣布要联姻,她为这事高兴了很久,婚礼的一切她亲力亲为,不容许一丝马虎,可直到婚礼的前一天,她才知道他早就逃跑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让他讨厌自己了。有一天,他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小女孩,还说自己只喜欢她一个,一开始他父母亲也是不同意的,可无奈他用自己离开这个家来做条件威胁他父母,像他这样的经商奇才世间少有,他父母可不舍不得让他走,一点都不夸张的说,欧阳源远离开的那段时间,整个恒一集团都没有了活力,业绩直走下坡路,他父母是断然不敢冒这个险的,只好同意了,但她发现他的父母好像渐渐开始喜欢这个小女孩了。有一次,她找到一个机会,就去问他为什么要逃跑,他却只是说:你很好,但是我对你没有感情。此刻,有多少的爱就有多少的恨,她恨这个小女孩,她恨他的家人,她恨这个世界……她要杀了她,这样源远就会回道她的身边了,并且她已经筹划很久了,她偷走他的手机,给她发分手短信;她让她的上司炒了她;她告诉她的父亲她被甩了;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她自己去死,使她的死和自己没有半分关系。 仿佛一切都是那么完美,“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只差一点,为什么源远会突然赶过来?”刘烟怨恨地说道。“我,我不能让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我不能让我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不论后果怎样,我一定要让她死!对,只,只要她死了,我就能快乐起来了,我就不会活得这么痛苦了,哈哈。”现在的刘烟已经完全不像个人了,而像一个病人,一个丧心病狂的精神病人。 她冲出灌木林,往映甄所在的悬崖跑去,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刘烟将她逼到了悬崖边上,欧阳源远还没有回过神来,刘烟用手一推,映甄落下悬崖…… 在下坠的时候,很安静,入耳的只有沙沙的风声,刘烟的笑声,以及……他的哭喊声。 “没关系的,这次我也一样死不了,对吧?”映甄对自己安慰道:“我肯定会掉在哪个树枝上,或者被哪个渔民救起来吧,毕竟我现在又不想死了啊!”可惜,这次命运依旧没有如她所愿,就像她想死的时候死不了一样。 落入冰冷的海水里,入眼的只有粼粼的波光,世界死一般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映甄的耳边响起了一阵充满苍老而又充满气势的声音:“你,想死吗?你甘心就这样死去吗?刚和你的恋人解开误会,你就打算抛下他自己离去吗?或许别人会说你们无缘,但在我这里,你们的缘分由你自己掌握,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甘心吗?” 如果说,有什么原因能让自己活下去,那恐怕只有源远和家人了了,我不想抛下他们,不论付出多大代价,我也一定要回到他身边。她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却只传出一道微弱的声音:“不甘心!”说完海水涌入她的喉咙,涩涩的,很苦。 她一点一点的失去意识,身体也在缓缓的向海底沉去…… 第六章 穿越 “呜呜呜,呜呜呜”,一只不知名的东西,在映甄的身边叫唤着。 清晨的露水滴在她的脸上,周围雾气腾腾,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可身体根本就不听自己使唤,但她可以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心里想着:哈,我就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容易死。可是自己虽然还活着,却很虚弱,她猜想到可能是因为自己被海浪冲上冲上了岸吧。很奇怪,自己没有办法睁开眼睛,可是身边那些场景却能够通过自己的听觉,嗅觉,触觉生动的出现在大脑里,就像看到了一样。 一天又一天,白天接着黑夜,直到整整过了一个多礼拜,她才勉强睁开眼睛。第一眼,她看见了茂密的丛林,高高的大树。刚开始觉得自己应该会在哪个海滩上,可是别说海滩了,就连沙子都没有。她看到这些场景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并不是因为有点多吓人,而是因为这里与自己在大脑中感受到的场景一模一样,可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啊。她开始还怀疑自己会不会被海浪卷到国外去了,可是立马就打破了这个猜测,没有大海哪,她在这个森林里逛了几圈了,是真的没有海滩,而且自己连一户人家都没有看到诶。 对了,自己刚到这里时听到的呜呜声是哪里来的?静下心来思考这个问题时,自己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可当她四处张望,寻找声源时,那声音又不见了?当她再次静下心来时,那声音又出现了,这次她静静的听,发现声音竟然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当她往身上看时,她才发觉自己身上穿的这是什么呀!她之前怎么没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还有许多大片大片的血迹,自己伤痕累累,可身上倒是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仔细看看,原来自己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自己身上的衣服貌似是——古代服饰!衣服破成这样,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款式和颜色,但这布料,摸起来很滑,穿着很舒服,应该是个有钱人家小姐的衣服,可贵族小姐的衣服怎么会穿在自己的身上?这时她看见自己身上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秀着水仙的挎包,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个蛋,一套衣服,还有一些跟古代纸钱差不多的东西。她还发现刚刚叫的,就是这个蛋,不过这个蛋长的还真奇怪,通体天蓝色,还有一些奇怪的图案在上面,现在映甄才不管它是什么蛋呢,说不定只是这个包的原主人拿来吃的呢? 算了,她才不会纠结这些。看见旁边有一条小河,二话没说就要去洗澡,她这身行头她自己都受不了啦!来到河边,先洗了把脸,忽然瞄到水里的人影,映甄忽的大叫起来:“水里有个丑八怪!”这个丑八怪,真的不怎么美观:皮肤暗沉粗糙,脸颊上散布着些许雀斑,头发乱成了一个鸟窝,嘴唇干瘪丑陋,还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紫;总体来说,毫无美感。奇怪的是,有着如此丑陋的五官,竟生得一双阴亮澄澈的双眸,硬是叫这张脸勉强能入眼。映甄怔住一会儿之后,她被自己所做的猜测感到十分郁闷来:方才水里那个丑八怪莫不是我吧!果然,不论映甄做什么动作,水里的倒影也跟着做什么动作,她干坐在地上发了几分钟的呆后,结合刚才自己的发现,映甄不得不承认一个自己都不想承认的事实——自己穿越了,而且还穿到了一个丑陋无比的人的身上! 是报应吗?报复自己在现代那么注重外表美?这简直比让她自杀还难接受,阴阴自己在现代是那么追求美的人,现在自己却丑成这样,也太叫人难以接受了吧。 不行,这张脸完全无法见大场面,看来自己在这里,只能易容示人了!映甄自己暗自下定决心。可是她每次看小说的时候小说女主角都精阴幸运,自己连远一点的地方都没去过,生一些的人都没打过交道,该如何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生存下去? 第七章 徐府八小姐?? 在湖边洗完了澡,映甄换上了包里的那套衣服。尽管身上干净了很多,但也还是有掩饰不住的丑,她现在也没有注意这些了,不过在洗澡的时候,映甄发现自己手上有一个不规则形状的红色胎记,原本还以为是血,后来发现自己怎么洗都洗不掉,应该是原主的。还有她不知道身上这些伤是哪来的?自己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自己走到这里的吗?不,应该不是,自己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有那么多血迹,她生前应该是受了重伤。那么又是谁害的原主伤成这样?现在她想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到底和谁结了这么大的仇?一连串的问题从脑子里蹦出来,映甄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这个森林里了,得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况且她可不想就在这里过完一辈子。 “我还从来没有岀过这个森林呐,也不知道自己穿越到哪里了,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呢?”说着说着,映甄不禁加快了脚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激动。 还没出森林,映甄就发现了一件怪事,自从她岀了自己开始穿越到的那个地方的100米范围以外,就开始出现一个一个的黑影,那些黑影速度极快,数量也是多的惊人,映甄还没有看清是什么,就已经不见了,不过看形态很像是现代的大行食肉动物,就像老虎,狮子,豹子之类的,不过比现代的可要大上几倍了。可是虽然这些动物围着自己打转,但貌似都没有要攻击自己的意思,这让自己安心了许多。直到岀了森林,那些黑影才开始逐渐减少,自己在现代基本上没走过这么多路,所以一路上停停歇歇,走了三天,才看见一个热闹的集市,映甄赶紧跑回去,第一次亲眼看见古代的楼房,但是和自己在电视里看到的不太一样:这里到处都有会站在剑上飞的道士,寺庙里呀,店铺里呀……还有人牵着一种很奇怪的类似于狗,但比狗要好看的东西散步,但是自己一到那里,看到自己的人却都用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甚至还有人小声的议论着: “这是谁呀?现在居然还有这么丑的人。” “你居然不知道,这不是徐府八小姐吗?她可是我们这里最丑的小姐了。” “是么?哈哈哈。” “不仅人长的丑,还是个魂灵只能用毒的废柴。” “那也太惨了吧!呵呵” “不过她不是已经失踪两个月了吗?” “是啊,徐府都不是对大家说八小姐已经死在了灵兽的口中吗?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听说徐家连丧事都筹备好了呢。” ………… 这是怎么了?他们谈论的是谁?这个徐府八小姐是怎么回事,魂灵,灵兽又是什么东西?还有那个八小姐居然还死在那个什么灵兽的口中了?也太惨了。难道他们谈论的是这个身体的原主?映甄心里很疑惑,大脑里布满了问号。可是她现在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看来得找个人问问啰。 她又遇到麻烦了,自己想去问个路,可当自己一往某个人的身边去,那个人就跑的远远的,他们怎么避自己跟避瘟神似的啊?这时她不经意间看见有个穿黑马褂,戴墨镜,还留着一把白花花的胡子的老先生,她往他跟前跑过去,就在她以为他也要跑的时候,他倒是没有跑,说实话那个老头这身打扮还挺像古代的算命的,不过她才不管他是谁呢?就算他是江湖骗子,现在貌似只有他能告诉自己她在哪儿了。 “喂,老头儿,这是哪啊?还有你看见我为什么不跑啊?”映甄觉得他肯定不会对自己客气,索性自己就不那么客气了。 “这里是银月国的京都滇安,整个银月国最繁华的都市,姑娘,你为何连这个都不知道?” “不要扯开话题,是我在问你,你怎么还反问起我来了。那你为什么看见我不跑嘞?”映甄有些意外他的回答,想起他只回答了自己一个问题,就继续问了一遍。 “贫道不知看见姑娘为何要跑?贫道也不曾做过什么亏心事,而且贫道根本就‘看’不见。”说到这里,映甄听见‘贫道’,才知道他是个道士,原来这个世界竟还有道士,那他会法术吗?是不是还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呢?但他眼里闪过的那一丝悲伤她看不懂。 “原来是个瞎子呀!怪不得你不跑呢,真可怜。”映甄感叹了一下,那个道士准备收拾东西要走了,映甄这才发现不对,看见他收拾东西的模样,后面一个人走过来,对那个老头儿打招呼,而他也转过身来正对着他莞尔一笑,像是回复。这明明是生活中常见的景象,可在映甄眼里就不正常了,他哪有半分像个瞎子了?明明就是一个正常人嘛! “喂,你是不是逗我呢?你哪里像个瞎子了?”映甄对着那个老头愤怒的说。 这时,那个老头儿带着一双困惑的眼神仔细的打量着自己,严肃地说道:“姑娘,你究竟是不是这里的人?”映甄感到很奇怪,自己不过是说他不像个瞎子而已,他是如何得知自己不是这里的人的? 他见自己没有回答也就没有很在意一一还是扬长而去,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来。 “八小姐!八小姐!”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的声音在大街上传开来。 这句话传开后,大街上又开始议论纷纷: “哟,这不是来找她的吗?” “果然,他们还是怕她丢了徐家的脸吧!哈哈” “你说这么大一件事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生,徐家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罚这个八小姐呢。” “是啊,这个我之前也略有耳闻,徐府八小姐还真可怜,连徐家的一个奴才都不如。” “嗯,我还听说这个小姐经常受家法呢。” 这个小姐可真可怜( ?Д`),映真听了他们的谈话,不禁也为这个徐府八小姐所悲伤。就在自己完了凑热闹,准备拍拍屁股走人时,一只小手拉住了自己。 “小姐,这段时间你去哪了啊?我们大家都找不到你,还,还以为你被灵兽吃了呢!你怎么会在这儿啊?”那个小丫头拉着自己的手,抽噎着,大眼睛红红的,就像要哭出来了。 “谁?我?”她指着自己说道。映真彻底懵了。“我是你们家的,小姐?” 第八章 这个世界 “你,你再说一遍?我是你们家的小姐?”映真感到很不可思议,这剧情未免也太奇葩了吧! “小姐,你怎么了?你当然是我家的小姐了,我肯定不会认错的。”那个小丫头一脸肯定的说。 “对了,小姐,你快跟我们回家去吧,你的父亲很担心你呢!”说到这里,她一脸焦急。 尽管自己并不想回那个什么徐家,但是按照电视剧的套路来,她知道就以自己现在长的这个样子,唯一能够帮助自己弄清楚这个世界的只有她了。 她们边走边聊,她以自己的聪明才智成功的骗过了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并一步一步的开始套她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姐是不记得我了吗?呜呜~小姐竟然连小竹都不记得了,小姐以后也不需要小竹了吧。”她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映真看着她,有些于心不忍,自己看过的古代电视剧里,每个丫鬟离开了原来的主人都没有好日子过。“不是啦!小竹你有没有听过一种病,叫失忆,得了这种病的人呐,会不记得自己之前发生过的一切事情呢,所以我还有许多事情要问小竹呢,怎么会不要小竹呢?”既然这个身体的原主是个贵族小姐,身份就一定不会小,所以她决定自己到了徐府一定要跟亲姐妹似的对待眼前这个天真的小丫头。 “嗯嗯!”她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小竹,那我现在开始问问题了,你要好好回答哦!刚才我看见有很多人在牵着一种东西走,那是什么啊?”脑海里有辣么多问题,自己还是从最简单的地方开始问起比较好。 “她们牵的吗?噢,小姐你说的是灵宠吧!那个真的很可爱呢,对了,小姐你也有一只哦!”那小小的脸蛋上充满了欢喜。 “灵宠是神马啊?我自己居然也有?”映真觉得自己越听越懵了。 “啊?小姐连灵宠都忘了吗?好吧,有些人养灵宠是为了修仙,有些人则只是权当养宠物了,不过修仙的人大多数养的还是灵兽。毕竟灵兽在修仙过程中给予修仙者的帮助要比灵宠多的多了,但由于灵兽一般都很凶狠,,所以要获得灵兽也是不容易的,因此在凡间,只有富贵人家以及天赋异禀的人才会去修仙。” 嗯,听懂了一点,不过还是觉得自己越听问题越多了。“那修仙又是啥?” “修仙啊,其实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只要自己具备攻击性魂灵,就可以修仙,但生来就具有攻击性魂灵的人是少之又少,所以修仙的人也就不多了,当凡人修炼到达一定程度时,就可进化成上神,可以步入圣庭的阿泍茨殿堂,并永远长生不老。” “魂灵?圣庭?” “看来小姐连这个也忘的一干二净了呢,魂灵是指是指生灵界一切万物都具有的法术,包括魔族,天族,冥族,妖族和人类,其他四大族都有自己的专门的魂灵类型,例如魔族,其魂灵类型多半是关于黑暗系的。而人类则与其他四大族不同,只要这个人类够强,他可以学习任何一族的法术,更有甚者,三族法术皆可玩弄与股掌之间。但具备这样能力的人类却可以说是基本没有,所以人类也可以说是五大族中最弱的一个了。”她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低下头,像是在想事情,“我记得好像还有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据说魂灵也分主魂灵与辅魂灵,主魂灵是指一个人或神最初的魂灵,也是最强,最主要的魂灵;辅魂灵就是指人或神,因某种原因在后天被激发出来的魂灵哦,其灵敏度可远远超过主魂灵。但是有几点是一定的: 1.存在两种魂灵的人只是一个传说,谁也不能证明它是不是真的存在。 2.一定要具备攻击性魂灵才可能激发辅魂灵,这是一定的。 至于圣庭嘛?这么跟小姐你说吧四大族每一个族都有自己的种族栖息地,魔族的魔域、天族的圣庭、冥族的极乐,妖族的丘山以及人类的大陆,这五个地方其实就是互相存在的平行世界,它们各自之间都有禁制,这五个平行世界实际上是互不关联的,但除非其他四大族人魂力到达一定水平,不然是没有办法跨越这道禁制,在平行世界中穿梭来去的。因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才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不受到威胁。然而这四个世界都有自己的统冶者,魔族的魔君,天界的天帝,冥界的阎王,妖界的妖王,最后就是我们人界的皇上啦。我之前也说过人类很特殊,在这方面也有体现,比如说,每一个神一出生,他的主魂灵就是决定好了的,无法改变。但一个凡人只要能修仙,那就可以选择自己想学的法术类型,其实魔族和冥族的子弟大多数都是未成功的修仙子弟中途心绪紊乱,魂灵类型发生改变,已经无法再重新修炼,以至于无法继续修炼天族的法术,只能改变修仙方向,是魔族亦或是冥族。但这两族之中也不缺乏佼佼者,魂力的强大气场足以将人类大陆夷为平地。还有一类人,修仙成功了,但没有通过试炼,不仅无法进化成上神,还会失去操控魂灵的能力,所以就这点而言,人类就更不愿意修仙了。即使真的成功了,修炼者也会慎重考虑要不要去试炼,只有试炼成功了,才能在圣庭里算得上一号人物。” 映甄听的津津有味,觉得这个世界比现代要有意思多了,自己也渐渐地对这个世界了解起来了。 “嗯哪,你说得对,谁愿意将自己修炼了大半辈子的魂力因一个试炼全部毁于一旦呢?”说到这里,她就想起来那个骗自己说他自己瞎了的的道士,他的魂灵会不会就是他的眼睛呢,所以他会才说自己“看”不见。 “小竹,你知道人类一般是通过什么来操控自己体内存在的魂灵吗?” “这个有很多啊,比如说:身体上的某个器官啊,自己随身携带的某个物品啦、又或者是长出了某个东西来操控魂力、就像后背长出翅膀,头发忽然变长或变色,眼睛变色之类的、又或者是……”小竹还在不停的掰着手指说下去,可映甄却没有耐心继续听下去了,因为当她听到第一个时,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个世界可真是有趣啊! 第九章 来到徐府 “对了,还有两个问题,第一个,我叫什么名字?”映甄想到了两个很重要的问题,第一个当然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叫什么名咂啦! “小姐芳名徐由之呢!”说到她的名字,她好像挺兴奋的。 “我叫这个名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映甄觉得很奇怪,这名字也没有那么好听啊。 “小姐,整个徐府那么多少爷小姐,只有八小姐你的名字是老爷亲自取的呢。”她说这句话时很是激动。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这个小姐好像挺受她父亲喜欢的,这也是件好事啊。 “小姐,那还有一个问题呢?”说完了其他,她想起了映真说有两个问题来着。 “还有一个就是,我今年多少岁了?”自己在现代都已经二十九了,在这里不会更大年纪了吧,就这具身体这么丑,要是还很老的话,她就更加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小姐才刚刚及笄一年,如今十六了。” “真,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那这么说,自己整整赚了十三岁啰,真是太嗨皮啦。 说着说着,她们俩就走到了徐府大门口,小竹忽然对自己说:“小姐,小姐,我们到了,这里就是徐家。”一看到这栋宅子,映甄就傻眼了,这家宅可谓是金碧辉煌了,几丈宽的大门,方圆七百里,都在它的范围之内,烫金的牌匾上镌刻着两个大大的字——“徐府”。映甄看到的时候,蹬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到了最大。看来这徐家在朝廷的权力还真不小,家宅都能豪华成这样,那皇宫还不得上天呐~ 小竹领着她走到那扇大红门前,对着守在那里的侍卫说:“看到没有,八小姐回来了,还不速速打开大门迎小姐回家,想受夫人处罚吗?” “这……”那里的待卫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怎么?连夫人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小竹冷笑一声说道。 “小竹,我们一同在徐府里工作这么多年,我们也不瞒你:唉,其实,正是夫人下令不让八小姐走正门回家,你也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低等下人了,要不然,你们走侧门?”其中有一个待卫开口说。 “这怎么可能呢?大夫人对小姐那么好。一定是你们骗我!”小竹阴显不相信。 “小竹,你是不是记错了,大夫人阴阴处处针对八小姐,又怎么可能对八小姐好?”那个待卫说道。 “不行,我一定要去亲自去问问大夫人。”小竹语气坚定,拉着映甄就往府里走。 “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们还是走侧门进去吧!” 映甄倒是默不作声,心里想着——这个家里貌似没有这么简单哪。 “小姐,为了能够进徐府,还请小姐您委屈一下跟我走侧门了。可以吗?”小竹一脸恳求的说道。 “小竹,其实不打紧的,我们进去吧。”反正自己也不是这个府的正牌小姐,走正门侧门对她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离开了那扇大门,小竹和自己沿着徐府的一道院墙走。来到一处地方,那儿就像一处荒芜的菜园,到处杂草丛生,要不是有一道高高的墙,映甄说不定还真会把这儿当成哪个穷乡僻壤呢。直到看到一扇破的不能再破的门,小竹打开那门,拉着自己往里走,然后再把门关上,开门和关门的时候那门都在吱吱呀呀的作响,真想不到偌大的徐府竟还有这么破的地方,刚进了徐府,就有两个嬷嬷走到自己跟前,说:“今天八小姐回府,大夫人有请,跟我走吧。” 跟着那两个人走,不一会儿就到了整个徐府的主宅。进入主宅,一台头就看见两个人坐在大厅里最高,最显眼的地方,一个男人正襟危坐,身着宝蓝色男子服饰,大概也就四五十岁吧,应该是这个身体原主的父亲,另一个女人年龄与她父亲差不多,身穿华贵服饰,但一层一层的浓妆艳抹则显得毫无美感,这个人是不是她的母亲呢?不,不对,她的身体告诉她眼前这个人绝不是她的母亲。不知怎的,自己对这两个人根本就生不出半点喜欢,甚至有一股厌恶之意。再看看他们两人下方有许多与自己年龄一般大小的人,自她踏进这个宅门,议论声就不曾间断: “她还真是不要脸,事情都到这一步了竟还有脸回这个家!” “她要不要脸,我倒是无所谓,毕竟她丑成这样,脸早就丢光了。可她丢自己的脸不要紧,还把我们徐家的脸给丢了。真是没脸没皮的。” “就是,可恶至极,她怎么还活着呀。” “知道吗?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有这么个妹妹。” …… 映甄真是无语了,先是大街上的人都跟避瘟神似的避自己,再是家里的人都嫌弃自己。她自问什么时候惹到这帮少爷小姐了,自己一来到这个世界就这么得人嫌吗? “哟,这不是由之吗?都逃了两三个月了,怎么今天舍得回来了。”台上那个女人讽刺一声说道,“难不成是不喜欢为娘给你找的夫婿吗?”然后就看向她身旁的那个男人,仔细端详着他的神态,仿佛希望看出对这个‘女儿’的厌烦。 “就是说啊,亏我们还担心你进了灵兽的腹中呢。”台下有个女子说道。 一听到那个大夫人说的话,映甄的脑袋就无比的疼,自己用手敲打了好几下,还是非常疼,可是在疼的过程中,脑中也浮现了许许多多的画面,看到那些画面映甄的脸都被吓得惨白了。 可无论那个女人怎么讽刺她,那个男人只是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脸上一副放心的样子。“来人呐,快把八小姐扶下去休息。”说着小竹就将她带出了主宅,来到一个很舒适,很优雅的房子里。 “小竹,刚才那个女人应该不是我的母亲吧。”映甄试探性的问。 “嗯,确实不是小姐的生母,但是她是徐府的当家主母,所以小姐叫她大夫人即可。” “这是我的居所吗?我怎么记得我是住在哪个柴房里来着。”映甄凭着自己刚刚记起来的一点点记忆仔细回忆。 “小姐,你的记忆恢复了?”小竹有些意外。 “只想起了一点点,你快告诉我我为什么会住在这?”映甄有些不耐烦。 “这个呀,可真得感谢老爷了,是他把小姐从以前那个暗无天日的柴房接到了这里,之前那些丫鬟都把小姐当她们的下人用,是老爷教训了那些丫鬟,什么活也不让小姐干,而且在小姐失踪时也只有他不放弃的寻找小姐,就连刚才他都没有责怪小姐呢。”小竹脸上充满着感激之意。 哼,如果我没有想起那段记忆,说不定我真会以为他是这个府上对自己最好的人,不过,现在我想起来了,他不仅不是对自己好的人,他还是对自己最无情的人! 第十章 我恨这个家 “小竹,你太天真了,我先问你,你最开始说大夫人对我好,就凭她方才的那番言语,她好在哪里?”映甄冷笑一声说道。 “小姐虽不是大夫人亲生的,可大夫人却像亲生孩子一般对待小姐,处处为小姐着想,有一次,小姐被五小姐(她是大夫人亲生的女儿,也是她最疼爱的一个)拉去一起出府玩,确不料五小姐的火系魂灵一时失控了,烧了一整条街,差点烧到小姐了,那时大夫人就派她的陪嫁丫鬟去救小姐,小姐被救出来了,可她的陪嫁丫鬟却死在了那场火灾里,小姐你连这也想不起来了吗?”小竹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 “喔,想起来了,那小竹你可曾知道我那段时间不见了一个月,知道我到哪了吗?那个月我正呆在官府的地牢里,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当时只有我和五小姐待在一起,倘若要是不把我救出来,那恐怕待在地牢里的就是她的女儿了。真是讽刺,她救我出来,只是为了让我替她女儿抵罪,只是为了将什么罪名都推到我身上啊!”映甄感到很愤怒,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怎么是这样的?可是还有一次当老爷说要将小姐嫁给一个富商时,大夫人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完全没有替她的亲生女儿考虑啊。”小竹有些不敢相信。 映甄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噢,我刚要跟你说我想起来的就是这件事了,小竹你可曾打听我的那个‘夫婿’吗?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他吧,他的名字叫王金,如今不多不少正好七十,虽然也一大把年纪了,但还终日流连于青楼之中,用我的话说,他还有一大疾病——恋童癖,家中未及笄的少女如云,别说我才十六,到了那里我反倒成年纪较大的一个了,你说这样一个人,大夫人可能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吗?对了,他可还是个搜查违禁品的,你知道吗?” “原来大夫人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啊,我却还傻傻的相信她是个好人,小姐我真是太笨了,拖累了小姐。”小竹恍然大悟,小小的脸蛋上流下了两行泪。 “小竹,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自己活的很窝囊,你懂吗?”是啊,没想到这个徐由之在这个家里受了这么多委屈,却通通咽到肚子里,自己的忍辱退让,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得寸进尺。“小竹,既然大夫人是当家主母,那我母亲就是个妾了?” “这倒不是,其实我也是听这府上的老一辈人说的,大夫人是和二夫人一并嫁到徐府的,但侯爷爱慕二夫人已久,他与大夫人是家中联姻,所以您母亲才是结发之妻,自然就是正妻。但不知怎么,你母亲却迟迟未有子嗣,后来失踪了一段时日,再回到府中时手里抱着怀孕生下的小姐你,大夫人却说小姐根本就不是侯爷的孩子,你跟侯爷长的一点都不像,甚至,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奸夫,二夫人说根本就不认识他,那个奸夫却一口咬定说道小姐你是他的孩子,侯爷不知道该相信谁,这时,大夫人说起她家乡的滴血认亲的方法,说不妨一试,侯爷就这样做了,结果却是证明了你不是侯爷的孩子……” “嗯?我堂堂一个21世纪的法医,在古代居然会被人用这么老的套路给呛死。”映甄真是一脸黑人问号,“我其实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反正无论事实如何,徐府的人是绝对不会让这么一件丑闻传出去的,那我的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小姐请放心,二夫人没事,其实当年侯爷给二夫人一个机会,只要二夫人承认自己错了,”小竹停顿了一下,低下头,眼睛盯着地面,似乎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并且……亲手杀死小姐你,那侯爷便既往不咎,但二夫人一口回绝,侯爷气不过就把二夫人扔在了徐府的一处僻静的宅院里。” “那之后呢?老爷就把大夫人扶正了?” “是的。” 之后一片寂静,小竹先开口。“可是老爷对小姐这么好,那老爷为什么要把小姐嫁给那个王金呢?”小竹一脸困惑的望着映甄。 “他?他对我哪里好了?原先我只是以为他对我心怀愧疚,所以现在才会对我这么好,直到有一天晚上,我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那天晚上,我想来感谢父亲,感谢他今天帮自己教训了那些丫鬟,还让自己搬到了整个徐府最清静的地方,走到他的书房门口,里面却传来一阵一阵的吵闹声: “你为什么要对那个死丫头那么好?把怎么好的机会便宜她了!” “你小声点,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她嫁出去吗?还不是因为你哥哥做事太粗心,将我们出售的那些违禁品让官府搜差到了,这如果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我们徐府这么大的家业全都要败在我手上,不仅会倾家荡产,还有可能会满门抄斩!” “真,真的?那么严重?” “所以我就得去讨好那个大人,可没想到他狮子大开口,不仅足足要了我们五千两黄金,而且还让我们嫁一个女儿给他!” “那你为什么非得把那个丫头嫁给大人,我们有那么多女儿?” “夫人,你可知那位大人如今高寿啊?他已将近七十余岁了,你真舍得将我们的女儿嫁给他,然后下半辈子守寡吗?我们将由之嫁给他,不仅可以让我跟你哥哥的生意更加顺利,等到那个大人死后,他剩下的钱财不都是我们徐家的吗?哈哈哈,真可谓一箭双雕啊!” “哼,那这个死丫头还算有点用。” …… 听这声音可不就是老爷和大夫人吗?“你现在知道了吧,小竹,他对我的好都是有目的,你不要再相信他了。” “那他为什么要在小姐不见后不遗余力的去找小姐呢?” “他只是不想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那个老头子罢了,而且他知道以我的性格,如此这般胆小如鼠,又怎么敢违抗他的命令呢?现在想来,徐由之不就是由着他们宰割的意思吗?这就是他给我取这个名字的用意吧。” “原来是这样啊,小姐你放心吧,就算整个徐府都没有人喜欢小姐,我也会对小姐不离不弃的!” 映甄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女孩竟然对她这么好。“嗯!” 第十一章 母亲?? “小竹,我的母亲叫什么名字呢?” “二夫人芳名曲晶水,很好听的名字,对吧?” “是啊,对了,小竹,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我的母亲呢?”映甄特别想知道这个曲晶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姐,其实自从二夫人被关起来以后,老爷就规定了不准任何人去探望二夫人,包括你。”小竹有些垂头丧气。 “啊?这样啊,那这个徐由,啊不,我,就没有去看过母亲吗?从小到大都没有?”映甄差点就说漏嘴了,二夫人可是在徐由之刚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关起来了,她可不相信这个徐由之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的母亲。 “那倒不是,小姐每至午夜都会偷偷的去看二夫人呢。” “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映对甄就知道她肯定有偷偷的去看她母亲,这样一来,那小竹肯定对二夫人的所在地很清楚咯! “小姐,我知道你失忆了,所以我偷偷告诉你,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你每一次去看二夫人时,都会带着一束柳枝去呢。” “哦哦哦,这难道是什么暗号吗?”不管了不管了,带一束去不就得了。 跟着小竹走过一段崎岖的弯路,来到一个分外冷清的院子门口,自己正要打开院门进去,却被小竹一手拉住,“小姐,不能走这进去,我们还是走后门吧。” “为什么?”映甄一脸不解的问道。 “这道门后面有侍卫把守,因为每天都会有人来送饭,所以他们就是检查饭菜和看守二夫人的。”小竹细心的给自己解释。 通过后门进到后院里来,天哪,映甄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啊,没想到这些人看见二夫人不受宠,就如此怠慢她!“小姐小姐,快来这儿,二夫人就在里面。”来到一处宅子门口,那宅子可真是破的可以了,屋顶上上下下坑坑洼洼,不知道破了多少窟窿,下雨下雪的时候,这里肯定是无法避寒的,天热时,这里又会热的像一个火炉一样。 打开那扇已经开始腐烂的木门,里面透着一股饭菜的馊味,一个女人正倒在一张桌子上,那张桌子上还有好几份已经腐烂的饭菜,看来她已经饿了很长时间了,映甄看到她眼里就有止不住的泪水涌出来,也许是这具身体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感情吧。 将眼泪抹干,映甄意识到这个女人可能是出了某种状况,并不是自己睡着的,上前查看,果然,严重的饥饿,缺水,营养不良,还伴有轻微的食物中毒现象。 “小竹,过来搭把手。”映甄赶紧让小竹和她先把二夫人抬上床,然后再是处理那些坏掉的饭,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哪里是人吃的了,都没有猪吃的好!她让小竹把墙上的那些窟窿堵好,自己把房间里的卫生处理干净,整天待在这么个地方,不憋出病来才怪呢!映甄现在真庆幸自己是个法医,不然自己恐怕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救不了。一番忙碌之后,二夫人的气息终于恢复了平静,应该不久后就会醒过来。 “小竹,这地方应该有厨房吧?”映甄希望听到肯定的回答,就让这个二夫人这样下去的话,她就算被救了过来,也会被活活饿死。 “有是有,但是小姐你如果现在做饭的话,很有可能就被那些侍卫发现了,到时候一定会被老爷处罚的。” “小竹,我知道你是在替我担心,可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不去做饭的话,二夫人肯定会被活活饿死的!”映甄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她只知道,现在正有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处在危险之中,她不能坐视不理! “好,小姐我帮你!” 来到厨房,四处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咳咳咳”一打开锅盖里面的灰尘让自己咳嗽起来。 “小姐,我们应该做什么给夫人吃呢?” “嗯,让我想想,现在夫人急需补充营养,可是这厨房除了几个蛋,一点肉,和一点米之外什么都没有。有了,我们就做皮蛋瘦肉粥!” “啊?皮蛋瘦肉粥?”小竹可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道菜啊。 “哎呀,小竹你不用知道了,我们快开始做吧!” “好的!” 做好之后,虽然说是皮蛋瘦肉粥,可是古代又没有那么多的调味料,所以跟自己在现代做的比起来,简直就差远了,虽然味道可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但是营养价值可是只增不减的哟。 “来,小竹,过来尝一口。”刚刚做好,就迫不及待的让小竹来当自己的第一位品尝师,说着就用勺子往小竹嘴里塞“怎么样怎么样?” “小姐,好好吃哦,你从哪里学会这个的啊?二夫人肯定喜欢。” “好吃就好,那我们快把这个端给母亲吃吧!” 来到屋里,发现床上的二夫人已经坐了起来,小竹跑过去说:“二夫人,你醒了,快过来尝尝小姐给您做的粥吧。” “你,你说什么?由之她回来了?”她的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没错,您看,小姐就在您的后面呢!” 她往后一望,发现一映甄就站在自己的身后,跳下了床就去搂住她,轻轻的念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的由之回来了,她没有为灵兽所果腹,对不起,都是为娘害了你。” 映甄这才注意到,虽然二夫人历经岁月的沧桑,两鬓斑白,但却还是有掩饰不住的妩媚,透过这张脸蛋,她仿佛还能看到她年轻时候的美丽优雅,自己就不阴白了?她到底是不是眼前这个女人亲生的,为什么自己与她的差别竟然有这么大! “夫人,小姐确实没有遭到灵兽的袭击,但是小姐却得了一种叫失忆的病,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时,小竹开口说道。 “真的吗?”二夫人有些不敢相信,又带着几分悲伤。 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地方,映甄从来都没有感受过母爱。在现代,自从自己记事起,就是老爸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她养大,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出车祸死的,而岁月留给她的只是一沓照片。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关心是自己从来不曾感受过的,或许,她真的很渴望母爱吧,既然这样,从今天起,她也是我映甄的母亲! “不,不是的,我确实忘了很多事,但我记得母亲!”映甄不想让她这个刚刚认的母亲伤心。 “不说这些了,来,这是我特意为母亲你熬的粥,一定要喝的一滴不剩哦!” 她笑了笑“恩。” “还有,以后母亲你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有我在,再也不会让他们欺负你了。我会像以前一样,每个午夜都来看你。” 第十二章 欠揍 上次看望母亲之后,她休息了一天,就走出了那个舒适的宅子,想到外面来看看,毕竟她可不想像现代一样整天都宅在家里,她特意没有带小竹出来,这样自己才自在。既然穿越到了古代,不大饱眼福怎么行呢? 闲逛过了许多地方,来到一处亭台楼阁,一张木制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刻画技术精湛的古筝,是那种带有镂空图案设计的,她最喜欢这样的了,映甄望着它发呆“嗯,好久没有弹过了呢,也不知道技术有没有下降。”想当年爸爸为了培养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儿,自己可是受了不少苦呢,先是送自己去学了跆拳道,说什么女孩子就应该学会保护自己,然后她就打遍全省无敌手,拿了省级的冠军,之后就成功的成为了一名——女汉子,自己在班里也是从来不和低于一百五十斤的男生打架。但是老爸说什么都要把自己往这样那样的兴趣班里送,一哭二闹三上吊对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可偏偏老爸还对这个免疫。那些特长中,自己最喜欢的还是古筝,自己的亲戚都说,她弹起古筝来就是一个古代的美女。现在自己穿到了古代,已经有两个多月不曾见过老爸,还真想他,也不知道他找不到自己会不会很担心呢? 坐到古筝跟前,还是那首《高山流水》冠绝与耳,烂熟于心,“烟花三月,故人一去不复返,何时忘,何时殇,铭心上……”不知不觉映甄就唱了出来,,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仿佛时间就这么停止了下来,不时还有一两声赞叹。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大胆!是何人在府中喧哗?”怎么办?自己只记得弹奏曲子,没想到还扰民了?映甄这下慌了神,这可是在古代啊,尤其还是自己是这么不受人喜欢,扰民可不只是交罚款这么简单了,说不定自己就小命不保了,也有可能自己就这么穿回现代了,可要是自己没有呢?她可不想就这么冤枉的英年早逝啊~不行哪,自己还是偷偷开溜吧。 “那个谁,就你,站住!转过来。”就在自己开溜的时候,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来。 “请问你是?”映甄想拖延时间,能拖一点是一点。 “居然连我都不知道?哎,我叫你转过来呢,你家里人难道没有告诉你背对着人家说话很没有礼貌吗?”那个男人有些不耐烦。 “额,这位公子有所不知,小女长的实在是不怎么好看,怕玷污了公子的眼。”其实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丑的能闪瞎你的眼了,自己一转过去不就暴露了吗,他好找自己麻烦呢,不转不转,坚决不转! “还有人头一次敢拒绝我的要求,你转不转?不转后悔哦。”这个男人居然威胁自己,算了,转也后悔,不转也后悔,还是先满足他的要求了吧。于是映甄开始一点一点的向后转,直到转到他跟前的时候,他说了一句非常欠揍的话,“咦咦咦,还真是丑的不能看了,那你还是转回去吧。”边说还边挥手。 映甄面带微笑,咬牙切齿但还是照做了:“好的,公子。” “等等,我没太看清,你再转过来。” 映甄实在是被气的不行了,对他吼道:“你丫的是不是有病啊,不愿看你叫我转过来干嘛啊,我听你的语气读过两年书,你屌什么屌啊?你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吗?跟老娘比,再早出生个几百年吧!”一番嘲笑过后,映甄清醒过来后,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笑起来的,她这个人一大缺点,就是容易得意忘形,从小到大改不了的毛病,只要认识她的都造啊,哎,都怪老爸把自己训练的太全能了。哎哟我去,太尴尬了~ “表哥,你走慢点,我都追不上你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来。紧接着就有一个人后面跟着一大帮人(丫鬟)向着映甄所在的地方赶过来,“哟,是你这个小贱人,你怎么会在这儿?难不成刚刚弹琴的就是你?”映甄看到一个女孩,大概也就比自己大个两三岁吧,人长的还挺清秀,嘴咋这么毒。 “是又怎样?”映甄最受不了这样瞧不起人的人。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居然敢弹我的琴,长本事了啊?”她有点恼羞成怒了。 “原来这是你的琴啊,不过你恐怕配不上这把琴,可惜了这把好琴。”映甄觉得像这个人毫无大家闺秀的样子,根本配不上这把琴。 “你!表哥你看,她竟敢对我出言不逊,你快帮我教训她!”说着就看向身旁的男子。 “哼,说不过我就找帮手是吗?你们都是一群辣鸡,一起上我都不怕,姐姐我可是拿过全省的跆拳道冠军!”映甄冷笑一声。 “哎,这位丑女此言差矣,这是你们女人之间的斗争,我怎么好意思加入呢?是吧,表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打的过这个丑女的。”那个男人勾了勾唇,笑道。 “表,表哥,你别走啊?……没事,我就不信我连你都打不过!”那个女人,先是被无人帮忙吓的慌了神,想到对手是这个废柴,有什么可慌的,立马自信起来。 映甄本来是信心满满,以为古代的女人,本就娇弱的很,还从来不锻炼,一定弱爆了,可是一打起来,她才知道实力悬殊啊,刚才自己真是自信过头了。那个女的不知在干什么,手里凭空变出了一条鲜红的鞭子,鞭子还隐隐带着红光,映甄还没回过神,她就一鞭子抽过来,还好自己反应快,及时躲过了,再看看被她抽过的地方,地板都裂开了,普通的鞭子怎么可能会这么严重,看来这应该就是小竹说的魂灵的作用,这算开外挂吗?自己什么都没有,这怎么打!自己要是被这么抽一下,还不得打出内伤来。那个女人跟发了疯似的,一直不停的抽,跆拳道本来讲究的就是近身攻击,自己根本靠近不了她,怎么个打法?搞得自己只能一直躲。 “我听你刚刚的语气,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没想到只会躲啊!” 自己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直躲下去呢,一定要想个办法,就在自己分神的时候,她一鞭子抽过来,自己的背上就出现了一条血淋淋的痕迹,“嘶,好疼!”自己被抽到了,那个女人却没完没了,一鞭又一鞭,自己已经是伤痕累累,“今天不给你点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惹我!”那个女人蹬着自己,。就在那个女人下一鞭就要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她用手护住了自己的头,一道青绿色的光芒闪过,奇怪,鞭子没有抽到自己。 “啊啊啊!”这不是自己叫的啊,难不成那个女人的鞭子抽到她自己身上了?不可能啊。映甄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奇怪的一幕,在场的人的脸色惨白的望着自己,看向那个女人那边,她已经倒下了,身旁的丫鬟在她身旁无助的喊着“二小姐,二小姐你醒醒啊!”之后,那个丫鬟怨恨的指着自己,“是她,是她杀了二小姐!” 自己,杀了她?过程呢?为什么就一瞬间的事。 第十三章被冤枉了?? 怎么,怎么回事?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她怎么会死了?好奇怪,难不成是那个?映甄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她身为一个现代人,坚信科学,在这个世界中,恐怕只有小竹说的那个魂灵可以解释这一切了,可是想起自己刚刚出了森林,来到这里的时候,不是有个人说自己是什么废柴吗?毒,毒,对了,那个人还说了毒,这究竟是为什么?我好混乱,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的缘故吧,之后映甄就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自己身上好冷,发现原来自己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 睁开眼看,映甄站起来,四处观望,不知道自己在哪一个厅堂内,周围集满了人。“大胆!徐由之你可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竟然还敢在这里睡觉!”说话的是这个身体的父亲,不过映甄觉得他不配当一个父亲。台上那个大夫人还在哭哭啼啼的,“老爷,你可要为老二做主啊!她可不能就怎么白死了。”台上有人说着,台下也有人窃窃私语:“哼,我就知道留着她会是个隐患,明明都不是我们徐家的孩子,却还死皮赖脸留在我们徐家。”“是啊,这次是二姐,说不定哪一次就轮到我们了。” “很抱歉,由之不知道。”映甄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认这个错。 “你!你是要气死我吗?咳咳咳。”他怒发冲冠,气的都咳了出来,“你为何要伤你二姐?她可是你姐姐!” “那不知姐姐可有将我当妹妹看呢。” “她何时不将你当妹妹看了!” “你可曾看过我身上的伤口,每一痕可都是我这个所谓的二姐亲手所致。”映甄将自己身上的伤口给在场的众人看,众人一片哗然。 “倘若她要是没有死的话,现在躺在那里的,恐怕就是我了。敢问姐姐是父亲的女儿,我就不是了?”其实映甄说这话只是为了从他嘴里亲口说出自己不是他的女儿罢了,自己早就知道他不相信母亲,自然就不会承认她这个‘女儿’,她只是想看看他对母亲有多绝决,有多不信任母亲。 但奇怪的是,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就在这个时候,母亲进来了,跪在映甄的旁边,“请老爷开恩,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上,饶了由之这一次吧。” “母亲,你干什么,我不需要他的饶恕,别跪着了,起来!”映甄不在乎徐峰的原谅,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会原谅自己,自己又何必争取。 “徐由之,你自己不跪就算了,你无权管教他人,简直藐视家规!罢了,但你伤及你二姐是事实,所以,在你出嫁前,就一直待在禁闭室吧。”这句话说的很平静,甚至有一点畏惧的感觉。什么?这个人竟然还想着把自己嫁个那个老不死的,自己要在心里诅咒他一万遍! 说是禁闭室,不就是关了灯的扫把间吗?只有里面的一些刑具让人看了寒毛直竖,有什么容嬷嬷用过的扎针,以及什么夹手指的呀,还有鞭子啊(现在映甄可算是对鞭子讨厌起来了)还有一大堆自己叫不出来名字的,自己也想过要逃出去,可无奈禁闭室的铁门被锁的忒紧了,可以夸张的说,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映甄也就放弃了。在里面端详了一会儿,突然有一个声音叫起来,“小姐!”是小竹来了。映甄总算找到一个可以倾诉自己内心苦逼的人了。 “小竹,你总算来了,你要是再不来的话,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活呢?没被她们玩深宫计给玩死,说不定就孤独死了。”映甄好不容易跟小竹见面了,小竹却围着自己转了一个又一个圈,“哎呀,小竹你干嘛呀,别转了,晕死了。” “小姐!你没事吧,身上没受伤吧!你说你也真是的,让我不要跟着你,自己又闯了这么大的祸,让小竹和二夫人担心死了!我明明知道你失忆了,还答应让你一个人走,是我的错。”小竹埋怨道。 “对不起,小竹,让你跟母亲担心了,不过放心吧,我身体硬朗的很,没事的。还好小竹你来了,我可是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呢。” “今天死的那个女的是谁啊?她好像很讨厌我是为什么?” “小姐,今天你伤了的那个人是徐府的二小姐,她叫徐龄,至于她为什么讨厌你,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觉得小姐你丢了徐家的脸吧。今天小姐你应该也看到了,二小姐她的魂灵属性就是植物属性里的玫瑰,魂器就是鞭,带有尖刺,所以她仗着自己有魂灵,处处欺负小姐。” 映甄忽然想起来,别人说自己是废柴来着,“小竹,废柴是什么?” “废柴指的是没有魂灵亦或是不能修炼的人,一般只有凡人中的大家臣子里的人才会这么叫,因为在士族中,几乎很少有没魂力的。” “那我是废柴?” “也算是吧……” “吧?吧什么意思?” “小姐既不是没有魂灵,也不是不能修炼,只能怪小姐的魂灵属性是毒系。” “毒?毒怎么了?修炼毒系会有副作用?” “不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因为当今圣庭有一位很有地位的神,他的克制属性就是毒,所以整个人界是毒系魂灵的人都不再修炼了。” 也是啊,修炼本就是为了升仙,都没办法升仙,修炼不就失去了修炼的意义吗:“哼,要是我遇到那位神,一定见一次骂一次。”她最讨厌这种竭泽而渔的人了。“那整个徐府,就只有我一个毒属性的吗?” “不是的,但这是个秘密,大夫人的小女儿叫徐银,她出生也是毒系的,但在她5岁那年,她的属性就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土沙系,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个二小姐徐龄很厉害吧,她都把我打成这样了。” “其实植物属性是所有属性中最弱的一个了,二小姐也很懒,不修炼,所以魂级还是1级。” 听到这话,映甄真是气的要跳长江了,我去,自己居然被一个弱爆了的辣鸡打的这么惨。 “那她表哥又是谁?”映甄忽然想起了那个讨厌鬼,自己那丢脸的一幕绝对不能让他传出去,自己一定得灭口才行,嘿嘿嘿。这个表情被小竹看在眼里,对她说:“小姐,你笑的好邪恶呀,不过小姐你失忆了居然连皇上都忘了,也对,这府里的人平日里都把小姐关在后院里干活,哪有机会认识皇上呢。” “你,你说啥?他是皇帝?”映甄可被吓的不轻,他要真是皇帝,别说自己要杀他灭口了,就自己之前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说不定自己还会被套上一个冒犯君主的罪名然后被乱棍打死,哎,但愿我下一世能改掉这个坏毛病吧。映甄现在才想起来,既然这里是京都滇安,那皇城不就在这里,那皇上也一定在这里啊。 “对,他是就是当今皇帝忧琳。“ “什么?小竹,你要笑死我吗,他叫幽灵?哈哈哈。”映甄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笑,边擦笑出的眼泪边问道:“既然皇上是徐龄的表哥,那个男人不就是…” “嗯,没错,老爷是当今太后的哥哥,就是皇上的舅舅。” “哼,我当徐府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是依靠国舅的身份来换取这些荣华富贵罢了。” “小姐,说到皇上,你还得感谢他呢。” “感谢?我为什么要感谢他,他可是个讨厌鬼。” “小姐,你刚刚在大堂内质问老爷,如若不是皇上他悄悄走进大堂,就算老爷放过你,夫人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这么说,他在帮我?” 映甄还没来的及说下一句话,禁闭室的门就被人狠狠地撞开,进来一个人,是她! 第十四章 欺人太甚 映甄朝门的方向看去,这么怒气冲天的来找她,除了大夫人,还能有谁? “哟,这不是由之吗?母亲来看你了,高不高兴?”大夫人说。 “就凭你,嗬,还不配成为我的母亲!”映甄冷笑一声说道。 “你这个小贱人,你怎么跟我说话的,别忘了,在这个徐府,你什么都不是!” “那也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抢走别人婚姻的小三,不仅无耻而且卑鄙。”映甄直视着她的眼睛。 小竹拉了一下自己的手,对着自己摇头,示意自己不要跟大夫人吵起来。 “哼,我用不着和你置气,待会,可就有你好受的了。”大夫人挥了挥手,就有两个老婆子把映甄拉到了一处有个木桩的地方,映甄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场景怎么这么像《还珠格格》,这两个老婆子容嬷嬷附体啊。 “把她绑上去。”大夫人冷冷的说,然后映甄就被绑在了一个木桩上。 “你们要干嘛,不准碰小姐!”小竹喊道。“吵死了,把这个丫鬟丢出去。”大夫人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的说道。 “小竹,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徐由之啊,今天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我记得那天我跟你说过,让你不要试图逃跑,可是你跑了就算了,你为什么要回来,看来我还是下手轻了啊,你身上的伤只是我给你的一个小小的惩戒,我知道你拖着你那伤痕累累的身子跑不了多远,所以你跑了以后,我派人去找你,等打听到你的消息时,却是说你坠下悬崖,掉进灵兽森林,那里野兽那么多,你居然还能活着回来,真是命大。可是你既然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为什么!你做回你原来那个角色就好了,你做回原来那个懦弱无能,听天由命的徐由之不就好了。” 映甄阴白了,自己醒来为什么会在森林里,自己的身上又为什么5会有累累伤痕,全都听阴白了!都是她们是逼的,是眼前这个女人逼的。 “本来我打算让你今天死在这个宅子里,可我现在有一个更好的主意,我要让你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就你的母亲,怎么样啊?哈哈哈。”大夫人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只是一味的笑。 映甄拼命的摇头,可她却像是没看到,“不要,不要啊。我求你了,你放过我的母亲吧,她这一辈子都过的不幸福,我不想让她因为我而死。” “怎么,担心了?就是她了,动手!”接着就有几个丫鬟出了禁闭室。映甄感到害怕极了,她们一定是去害母亲的,对了,小竹就在门外,“小竹,小竹,你快去告诉老爷,她们要去害二夫人,实在不行就去求他,他应该会念往日的情分。”映甄尽自己最大力气喊道,生怕小竹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好的,小姐,我马上就去。”然后就只听到一长串脚步声。 “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阻止你呢?”大夫人忽然开口,见自己不作声,“也罢,我告诉你,别说你让一个丫鬟去告诉老爷,就算你亲自去,老爷也不见得会去救她。” “我不信。”映甄只是觉得他不配当一个父亲,不相信他当真会对自己的结发之妻如此绝情。 “那咱们走着瞧。”大夫人说完了这句话就走了,留映甄独自一人,她还是被绑在木桩上,但是她心里的担心远远超过了她身体上的疲倦:没事的,母亲不会有事,他一定会救母亲的,……对吗?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自己就被人从那个小黑屋里放出来了,自己奔向母亲所在的宅子,一路上听到各种闲言碎语: “你看哪,这不是八小姐吗?昨天二夫人的宅院里失火,她这个当女儿的都不知道在哪。” “哼,果然,她人丑,心也丑,现在恐怕是连二夫人的最后一面的见不到了,不过她好像也不在乎这个。” 映甄这一次这么希望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不在乎别人骂她,毕竟也都骂惯了,可是听她们的言论,母亲死了?不,不会的,这一定,一定不是真的。 到了母亲的宅院门前,映甄却迟迟不敢进去,她担心她们说的是真的,自己竟然连自己母亲的最后一面见不到了。 进了大门,自己最不想发生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整个主屋都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院子里人到是不少,不过都是在准备丧事的,只有一个人在那堆废墟里翻找着——小竹,映甄快步上前,激动的摇着小竹,“小竹,我不是让你去找老爷吗,为什么事情还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没有找到他?” “不是…… “还是说他没有及时赶过来?” “也不是……”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我找到了老爷,他正跟他的女儿儿子和大夫人在花园里赏花,我跟他说了这件事,他开始并不相信,可到了后来他就不耐烦了,还说二夫人死了就死了,不用大惊小怪……小姐,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你责罚我吧。”小竹的脸上此刻已泪流满面,不断的自责着。 “不,我不相信,只要我一天没有找到母亲,我就一天不会相信她死了。”说着就开始那堆废墟里不停的翻,小竹也跟着自己一起翻,那堆废墟实在太大了,至少是对她们俩而言,她们整整翻了五天五夜,没有吃饭,也没有睡觉,她只是想证阴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自己的母亲没有死而已啊,可是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就在映甄累的头直发昏,准备放弃的时候,她们在废墟的一角,发现了一具已经被烧焦了的女尸,她的脸已经被烧的看不清面目了,她的左手拿着一个铁盒子(因为是铁的,所以并没有被大火所损坏),而右手则紧紧地握着自己前两日带给母亲的柳枝的焦炭…… 映甄不想再装坚强了,她蹲坐在地上,双手抱膝,不禁鼻子一酸,泪珠就似未关紧的水龙头,落在她的衣襟,她不想哭出声来,于是咬紧下嘴唇。这一幕幕小竹都看在眼里,她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小姐,阴阴小姐这段时间都没有再哭过,是自己把小姐惹哭的,自己一定要帮小姐出这口恶气,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 第十五章 离奇的身世 这几天,映甄情绪一直很低落,为什么?也许真的像那个女人说的那样,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孤家寡人,身边没有一个关心我的人,我说不定真的会孤独终老。这个时候,映甄忽然想起来那个铁盒子还没有被打开,里面装的是什么? 映甄拿出那个盒子,自己随便弄了根铁丝,喀,锁开了,果然古代的锁比现代的好开多了。打开之后,映甄就被里面的东西吸引了,有两封信,一些钱币,和用自己带来的柳枝编成的一系列小人,映甄先把第一封信拆开: ‘由之,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封信,但如果你看到了,就当做是我的遗书了吧,我必须告诉你,你不能再待在这个徐府了,这里虽有荣华富贵,可都是假象,曾有一个人告诉我,整个徐府将在不到二十年的时间里没落,整个徐府的乌烟瘴气将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去吧,这里是我用我有生之年为你筹备的盘缠,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你还记不记得你包里的那颗蛋,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是它会发挥一个重要作用,还有这些用竹柳做成的小人,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它们其中一个是你父亲送给我的定情之物,他负了我,我又能如何,可我却连累了你,我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他,我后悔认识他,我这一辈子就在他身上这样枉费了,我的预言之术告诉我,你所经历的情殇要比我多的多了,你身上千年难得一遇的凤命不知会不会应验,这让我很为你担心,我所预测到的你的未来,只是一个雏形,预言并不代表一切,你的未来也有可能发生变数,我师出凌云门,我希望你也能够去那里修炼,那里能保护你。在你走之前,帮我把这些小人儿交给那个负心汉,这是我对他的惩罚。如果,当初那个误会能早点解开,我和宵的结果或许不会是这样啊……’ 后面的字迹看不清了,看来这封信是母亲临死前写的,映甄看完之后整个人都是懵的:徐府将会没落、母亲竟然会什么预言之术,我所经历的的情殇竟会比母亲更坎坷?还有什么凤命?宵,宵又是谁?听起来像是一个人的名字,可那个男人叫徐峰啊,那宵到底是谁?还有,母亲竟然也是一个修炼术士?误会又是什么?自己开始发现的那颗呜呜叫的蛋还会发挥重要作用?哎呀,不管了不管了,那另一封信上写的又是什么?映甄拿起那封信,信上积了许多灰,字迹也很旧了,看来是很久以前写的信了。 映甄本来不以为然,毕竟再怎么意外,也不可能有刚刚那封信让她感到‘惊喜’,可是一打开那封信看了之后,映甄就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所后悔了,那信很长,而且竟然还是关于小竹的,简单来说,那信里写的就是小竹的身世,原来小竹并不是徐府的丫鬟,而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母亲在信里说,老爷有一天晚上喝多了酒,就和自己的一个陪嫁丫鬟发生了关系,她也就是徐由之的奶妈,跟母亲关系很要好,自那以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说她不愿意去背叛母亲,想要去死,好不容易母亲劝她放下了,可这件事情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大夫人的耳朵里,大夫人要她去死,还好大夫人不知道小竹的事,于是小竹的母亲就被大夫人毒死了,在她临死之前,她把小竹交给母亲,但由于母亲不想让小竹深受大夫人的加害,于是她就把小竹以丫鬟的名义带进府,来照顾自己。 看完了这两封信之后,映甄觉得自己的大脑快要承受不住了,妈的,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这么狗血的剧情竟然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不行,我还是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小竹,让她自己来为自己做决定,说到小竹,她去哪儿了?现在都到傍晚了,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见她呢? “来人哪,有刺客,有刺客要行刺老爷。”一声尖叫打破了这份宁静,映甄感到很奇怪,堂堂一个徐府,刺客怎么随随便便就进来了,难道是徐府里面的人,难不成是——小竹!映甄不敢再往下想了,她快速奔向人潮涌动的地方。穿过那些丫鬟家丁,她看到的是:一个穿黑色夜行服,且蒙着面的女孩躺在徐峰书房的地面上,她心脏的地方正涌着血,而徐峰则拿着一把带血的刀,很阴显,她受伤了。映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不就是刺杀未遂,反被徐峰给伤了吗?过后,徐峰一把扯下她的面纱,映甄清楚地看到,她——就是小竹。看清了小竹的面目之后,徐峰对小竹说:“我好像在哪见过你,说,是谁派你来的!” “呀,老爷,这不是由之身边的丫鬟吗?不过由之一定是不会想要害老爷的,对吧?”大夫人开口道,别人或许会觉的大夫人这是在为那个废柴八小姐开脱罪名,但混在人群中的映甄听这话可是听的一清二楚,这分阴就是在陷害她,大夫人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让自己受苦的机会啊,怪不得啊怪不得,连小竹最开始也被她这副嘴脸骗到了,如果不是她一开始就针对自己,说不定自己也会被她那伪善的面孔给忽悠了。 “怎么不会,我看呐,就是这个孽女干的好事,恐怕她早就动了要害我的念头,今天终于是做出来了。”徐峰阴显是一脸坚决,映甄倒是没有多意外这句话,她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在眼前这个‘父亲’的心中挽救不回来了,而且她也不想去挽救。 听完了这句话,躺在地上的小竹说“不,不是小姐,是我自己,自己的主意,你们不要冤枉小姐……”这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说完之后,小竹就昏了过去。映甄现在才管不了那么多,自己如果一直躲在这人群之中,那么小竹很有可能就这么死在了里面,她做不到看着小竹死,于是她就冲进了书房,检查了小竹的伤口,还好,伤口不深。这让映甄放下心来。 “父亲,你看,原来这个徐由之一直躲在下面,她不敢前来,怕是做贼心虚吧。”听这声音,应该是徐府的五小姐,也就是小竹说的那个大夫人的小女儿,那个在五岁魂灵属性发生变化的那个,如果她记得没错,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是叫徐银,只年长自己两岁,虽然魂灵类型很普通,但是听小竹说她很努力,所以等级倒是不低,由于徐府本就没有人修炼,有也只是像徐龄那样的弱爆了的垃圾,所以徐银反倒成了徐府最厉害的一个了,然鹅在自己不知道怎样就误伤了她的好姐姐——徐龄以后,这个叫徐银的,就把自己记恨到心坎里去了。 “那个叫徐银的,是吧?我告诉你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才刚刚到,倒是你,这么急着将脏水往我身上泼,刺杀他的该不是你吧?你不会是想为自己推脱罪名吧?”映甄最讨厌别人想都不想就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他们了,真是无语。 “你!大家都知道这个丫鬟是你的,你竟然还狡辩,再说我怎么可能会刺杀父亲呢?”徐银开始的时候竟然还被自己的话给堵住了,脑子当真是不好使啊。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徐峰受不了她们俩的争吵,开口道:“徐由之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我今天都可以既往不咎。” “什么?”那些书房里的人都表示质疑。 “真的假的?”连映甄自己都不相信。 “但条件是,你必须答应我,等嫁到那位大人家中之后,一定要讨好大人,不要忘了我们徐家,毕竟是你娘家,帮父亲打听这朝里的风向。” 映甄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原来是还想着把自己嫁给那个王金哪,这个徐峰果然不会那么好心,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自己还是先答应了再说:“可以,不过我也有条件,必须帮我母亲举办一个能让整个京城都为之轰动的隆重葬礼!我要游行,举城送葬。”映甄可不能就这样白白的答应,她就是想让全京城都知道,她的母亲才资格拥有如此盛大的葬礼,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的母亲才是徐府的正妻和大夫人!这样的葬礼徐府的老爷恐怕都消受不起,就算亏空了徐府也只能举办一次,她想让这个大夫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享受着她都无法享有的待遇。 ”这,这也太……“在场的人阴显都被映甄的这番话给惊到了,徐峰啊徐峰,帮我母亲举办这个葬礼几乎要耗费徐家一半的家产,可如果你不答应,真的被那个王金上报朝廷,文武百官都知道了你出售违禁品给家族盈利,即便你是国舅,恐怕也是逃不了死罪,我倒是想知道你要怎么选。 “好,我答应你。”徐峰颤颤巍巍的说完了这句话。 “那好,但是如果你敢骗我,我就死给你看。”映甄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条件可以威胁到徐峰,唯有以死相逼。“但是这个丫鬟我要带走,你说过你可以既往不咎的。” “随你便。”徐峰连这么大的要求。都答应了,又何须在乎一个小丫头。 踏着落日的余晖,映甄带着小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怎么办,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第十六章 这我待不下去了! 映甄现在特别特别烦恼,她望了望躺在自己床上的小竹,按理说自己当然应该告诉小竹,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自己如果现在告诉她的话,不就等于告诉她她刚刚要杀了自己的父亲吗?哎,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被卷到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中,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映甄纠结的时候,小竹突然开口道:“水,水,我好渴……”声音很虚弱,映甄怎么忘了这茬啊,自己刚刚帮小竹包扎好,但古代又没有那么先进的设备,映甄只能将就着用现成的草药包扎,也不知道能不能起效。给小竹喝完水之后,她又昏了过去,自己忙着检查小竹的身体,还好,心跳平稳。但是,天哪!伤口发炎,而且还伴随着高烧,自己刚刚去药房偷来的药已经用完了,现在那里有正好有大夫在调制药品。怎么办哪?不管了,随便去找个人来帮帮自己吧。 映甄知道此刻对于小竹来说非同寻常,每一秒都很珍贵,映甄不敢浪费。对了,自己可以去找徐峰,只要自己求他,他为了利益应该会来帮自己的。映甄就快跑到他的书房了,他每天都会在那里的,这时一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呀,这不是由之吗,怎么急着去找老爷有事吗?”每天有事没事总会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这个大夫人可真是闲哪。 “我今天没有时间跟你争,你如果想侮辱我,哪天我让你骂个够好吗?”映甄真的很急,她不想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而让小竹错失了冶病的机会。 “哼,你没资格命令我,你不过是个庶女,老爷把你嫁给王金,你没有资格提条件,你为徐府谋利,也是你的荣幸,你跟曲晶水一样,都没有选择的权利,她凭什么拥有我的没有的葬礼,她就应该悄无声息的死去!”映甄就知道她多半是为这件事来的。 “我警告你,不要骂我的母亲,至于庶女,则是你一个人的说辞,不要忘了,当年你是怎么夺走属于我母亲的一切,我有我的自由,你们没权利决定我什么事必须做,请问现在你能让开了吗?” “看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那你今天就别想离开这了。” “欺人太甚!”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疯了。 “我欺你,你又能怎样啊,哈哈哈。”看来这个女人已经习惯了欺压这个徐由之了,可现在自己又没有什么权利,自己也只能就这么被她欺负,怎么办,小竹该怎么办哪?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声响起来:“怎么?这个丑女惹到舅妈了?”听这个声音,这不是就是那个幽灵吗,他怎么在这? “皇上,你,你怎么来了?”大夫人明显很慌,慌什么?不就是怕刚刚针对自己时的样子被皇上看到,从而使她好不容易建立的慈善的形象破裂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国舅好了点没,正好看到舅娘你责怪这个丑女,她做错什么了吗?”忧凌开口道。 “承蒙皇上关心,我家老爷已经好多了,至于我为什么责怪她……” 映甄觉得这可能是一个救小竹的好机会,自己绝对不能放过,“皇上,其实都是我的错,我的一个丫鬟病了,我想要抓点药给他冶病,可是大夫人,哦不,母亲不同意,自己要给一个丫鬟冶病,母亲不答应也是在情理之中。”映甄说着说着就有眼泪从眼睛里流出,声音也越说越小,讲真的,映甄现在觉得自己是要得奥斯卡小金人的节奏啊。哼,会把错误往别人身上推的可不是只有大夫人你一个。自己都说到这份上了,就算自己和他的第一印象不咋地,他应该也会帮自己吧。 映甄看向大夫人,只见她脸色惨白,但在映甄看来,她就是一脸懵逼,估计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吧,现在她终于体会到被人诬陷是什么赶脚了吧,映甄看着真是开心的要蹦起来了。 “嗯,舅妈说的确实有道理,既然只是一个丫鬟,那就不必冶了。”只见忧凌脱口而出一句自己都没想到的话。 什么鬼,他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啊!“可,可是她对我很重要啊,你不帮我就算了,反正我是一定要救她的。”映甄明白了,不管他们帮不帮自己,小竹是最重要的,他不帮她,她就去找别人,一定会有人帮自己的。 不过一会儿,他就开口说:“真是没想到你这个丑女竟然还有一颗仁心,那我就勉强帮帮你吧,你要我怎么帮?”映甄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只要能救小竹,哪怕他只给自己一碗水也是极好的。 “我只需要你给我一些药材便可。”自己明明会医术,只要他给自己所需要的药材,那自己就可以救小竹,别人来,自己还不放心呢。 来到自己所居的庭院,看向躺在自己床上的小竹,自己所学的医术告诉自己,小竹的病情果然还是耽误了,如今药已经是无力回天了,唯有一种灵芝能够救小竹,但现在自己要上哪去找灵芝啊。 外面一片喧哗,映甄自己还在为小竹的事焦头烂额,本想让他们不要吵了,却无意中听到一件事:徐峰今日陪皇上出行惨遭野兽袭击,皇上没事,但是徐峰却被野兽抓伤了,皇上赏赐徐峰黄金千两,更是有各种珍贵药品,其中就包括了三个上等灵芝。这下她可算弄明白了,忧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映甄笑了笑,“不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只是映甄担心万一徐峰不把灵芝给她,而且她又抢不到怎么办,不管了,到时候再说吧。 来到徐府的药房,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药味。这里有很多的药材,而且这里保存药材的方法也是最好的,所以徐府有什么珍贵的药材都会放在这里,那这个灵芝也一定不会例外。 这里翻翻那里找找,映甄还是没有找到灵芝,但是在那么多药材之中,有一个盒子被上了锁,就连自己那纯熟的撬锁技能都没能打开它,真是稀奇了,这里面装的一定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灵芝,不然以徐峰那个性格,怎么可能去花重金来建造一个空盒子,当摆设吗? 砰,门被人打开,有人进来了,映甄赶紧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 映甄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发现进来的只是徐府的两个药童,映甄舒了一口气,他应该只是来拿药的,待会儿应该就会走,但是事情出乎意料,那两个药童四处张望了一下,接着其中一个就从身后拿出了一把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把锁,打开后,他们从里面端出来一个用盘子装着的鲜红的灵芝。真的,灵芝真的在里面!一个药童不小心打破了桌上的一个瓷罐,弄出了很大的动静。 “你小心点,皇上现在就在大厅,万一被皇上的人听到了,我们整个徐府都要背上欺君的罪名!” “还不是因为老爷,要不是他为了能在皇上面前邀功领赏,混乱的时候自己用匕首割了一刀,现在我们至于因为怕被皇上发现而担惊受怕吗。” “想来也是,现在的老爷为了争得皇上的信任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我听说就连那只野兽都是老爷命人放出来的,只是可惜了这些上好灵芝,以老爷的伤势根本犯不着用的。” “自从老爷被朝上各种大臣上奏章弹劾开始,他就犯下一件又一件错事,哎,让我们这些下人活受罪。” “行了行了,这不是我们应该谈论的事,别让老爷久等了,待会儿又该受罚了。” 映甄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真的没有想到,原来这只是一个徐峰用来博取皇上信任的阴谋,整场闹剧都是他一个人精心安排的,那自己一定要找一个机会让忧凌知道徐峰的真面目,现在当务之急当然还是那个灵芝。既然徐峰的伤根本用不着这些灵芝,那他应该会给自己的吧。 当映甄去找徐峰要灵芝,现实又一次让她失望了… “什么,你居然要用这么珍贵的药材救一个丫鬟,我不同意。”他一点也没有犹豫,很果断的拒绝了映甄的要求。 “不管她是不是丫鬟,那都是一条人命!更何况这灵芝本来就是你骗来的,欺君之罪,你担当的起吗?” “你可别逗我了,没有证据,也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你的话是对的,你要是就这么告诉皇上,欺君的就是你。”映甄这才发觉他说的没错,自己没有证据,就算告诉了皇上,他也不会信,看来自己只能出最后的绝招了。 “哦,是吗?如果我告诉你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丫鬟就是你的女儿呢?” “什么!”他明显不相信。 “怎么,你忘了当初我母亲的那个陪嫁丫鬟吗?” “是她?她无权无势我自然不会将她当回事,至于那个丫头,她至多算是我的私生女,何况我并不想认她,正好,她病死了,也算是省了我的事。” 映甄现在终于看清了徐峰,他就是一个将权利与金钱、名声看的比任何事情都要重,不管是他的妻子也好,女儿也好。既然这样那自己便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 第十七章 徐峰,你够狠! 回到院子,看着躺在床上的奄奄一息的小竹,映甄无可奈何,徐峰究竟还是没有把灵芝给她,只要一点,哪怕只有一点自己也能让它发挥作用的,小竹现在也不会这么虚弱,而自己只能…看着她死在自己的眼前。 “小姐,你不要…不要担心,没有了小竹这个累赘,小姐一定会活的更加好的。”小竹突然开口道,“答应小竹,在小竹死了之后,将我和我的母亲埋在一起,让我们母女两个远离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好吗?”看到小竹醒了,映甄赶紧去牵住小竹的手。 “小竹,原来,原来你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世啊。”映甄太过伤心,眼泪已经不住的留下。 “小姐,这都不重要,你一定要活的更加精彩,自由……”说着,小竹就闭上了眼睛,她的手从映甄的手里滑落。 “小竹,小竹你醒醒,你不要跟我开玩笑好吗?”映甄顿时感到这世界都与她无关,这次,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母亲,小竹,你们怎么那么狠心,一个一个都扔下我。 这时,砰砰砰,砰砰砰,有人敲门,不,应该说是用力的拍打着门。 “进来。”映甄不愿多说什么,也不知道门外的人为何而来。“什么事?” 一个家丁进来了,对映甄不客气地说:“阴日,二夫人葬礼筹备完毕,请八小姐去灵堂祭奠二夫人,错过了,可就真的连二夫人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灵堂!?我记得我是让徐峰给我母亲一个最隆重的葬礼,葬礼怎么会在灵堂举办!”映甄真是要疯了,先是母亲因为自己被大夫人加害,再是自己只能看着小竹死去,最后,就连我用自己来为徐府获取利益的方法,为母亲赢来的葬礼竟也不见了,“徐峰你当真以为我怕死是吗?我不敢去死是吗?”映甄霎时恨透了这个徐峰,都是因为他,母亲被大火活活烧死,小竹被病痛折磨而死,都是他害的! “不行,就算我死,我也要拉上徐峰一起。”映甄知道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死了。 “你简直就是疯子,竟然敢直呼老爷名讳,还想要杀死老爷,我看哪,你人丑,心更丑!像你这样的不孝女,怎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呢?”那个家丁不屑一顾。 映甄真是没想到,连一个下人都能当着自己的面来骂自己,真把自己当以前那个徐由之了,真当自己好欺负是吗?“啪!”映甄手起手落,一个鲜红的掌印印在那个家丁的脸上,“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徐府的一个家丁,你有什么权利教训我,看来平时的徐由之还是太懦弱,就连区区一个徐府的下人都能骑到她八小姐的头上。你,给我听清楚!过去的徐由之已经死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你要是再敢骑到我头上来我可以随时让你去陪我的母亲,你们所有的下人都是一样,你听清楚了吗?滚。” 然后只见那个家丁连滚带爬的出了映甄的院子,映甄已经被逼的狗急跳墙了,她就是想让徐府的人都知道,她现在很火,谁敢惹她,她就送谁下地狱!如果今天自己不给眼前这个人一个教训,那以后就会有更多这样的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映甄现在只知道,母亲死了,小竹也死了,自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自己一定要去找徐峰讨个说法! 由于映甄并不知道徐峰在哪,所以她出了院子后,就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徐峰。一路上,不出意外,之前看见她就说她闲话的那些下人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看来自己的杀一儆百还是有效的。这时,一个老妈子连同她的女儿一起撞上了映甄,很阴显她们是故意的,把映甄撞倒在地后,又大摇大摆的继续走,就跟没撞一样。这把映甄给气的,妈勒个靶子,自己到这里来可不是受气的,为毛每个人都要针对自己啊!非要自己给每一个人都上一节礼貌课,他们才能学会尊重别人吗。 “你给我站住!”自己脾气可没那么好,不可能让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 “不知八小姐叫住老奴有何贵干?”那个老妈子首先开口道。 “你撞故意倒了我,以为我不知道吗?还是你认为我这个八小姐没有权利让你滚蛋呢?你难道不该倒歉吗?”映甄才不怕把事情搞大,反正只要徐峰还想把自己嫁给王金,那自己的名声就不能差,不然恐怕王金就不会接受自己这么个泼妇,所以不管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徐府都会为自己打圆场,那自己又何必忍气吞声。 “我不知道原来就你这么个庶女,还配的上叫徐府八小姐,简直就是玷污了徐府的名声。”老妈子的女儿很不客气。 “哦,那按照你的意思来说,待会儿你就要被我这个庶女给撵出府去。”映甄随她们怎么说,反正她们也就只能逞嘴上之快。 “徐由之,你不会当真把自己当徐府的小姐了吧,要不是老爷需要利用你,你现在还在给我端洗脚水呢!当一个文文静静的待嫁女子,就不会这么惹人嫌了。”那个老妈子嗓音尖锐,一脸不屑。 “噢,原来之前欺负我的一直都是你啊,可是我之前那么懦弱,你们也没见得多喜欢我,既然都没差,那我做我自己不就好了。你不要忘了,就算是利用也是有好处的,我现在总比你要过的好的多了,只要我想,现在就能让你蹲下来给我擦鞋!”映甄真是受不了这种头脑简单,还盛气凌人的笨女人。 “你简直不知羞耻,如此没有大家规范,你不要脸!”那个老妈子的女儿显然受不了自己的母亲被这样羞辱,有什么脏话都骂出来了。 “哎哟,刚刚是谁说我不是徐府的小姐来着,现在又说我没有大家规范,简直就是自相矛盾。还有,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脸?我要它做什么,你们都能骂人骂的这么透彻,如果我还要脸的话,怎么可能活的到现在,恐怕在你们第一次骂我的时候,我就受不了了,然后随便找了个井跳下去吧。”映甄真是觉得好笑。“你现在赶紧趁我没发火之前给我滚,不然可就不止是赶出徐府那么简单了。” “你不敢!”很阴显,你老妈子一脸的不相信。 “你看我敢不敢啊。”映甄真的是要动真格了,“你不过是个下人,就算被人发现死在徐府里,这件事情都会不了了之,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不敢!” 然后,映甄就头也不回继续走自己的路,她只知道:真心待对自己的人,自己会用诚意回报她们,而百般刁难自己的人,自己也会让他们万劫不复!不论是谁,不论什么时候。 事情出了一点小插曲,映甄现在要继续找徐峰。来到徐府的花园,大老远就看见徐峰一家其乐融融的待在一起赏花,本该是一副美好的场景,在映甄眼里就这么刺眼,徐峰这个人真是太虚伪了,恐怕他又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家人的帮忙了吧,不过,这些都跟自己没关系。 也许是自己对母亲小竹的愧疚,驱使着映甄往他们那里走。 一走近他们之中,原本融洽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不已。 “徐峰,你答应我的葬礼呢!”映甄不想和这些人待在一起,能早点问完,自己就能早点拉徐峰上路,去地府给母亲赔礼道歉。 “不是阴天就在灵堂举办吗?” “可是你阴阴答应的是给我母亲一个隆重的葬礼啊。” “哦?我当时答应你是因为没有考虑清楚,现在我想了想,这般太耗费徐府财力。”徐峰一副精打细算的样子。“你作为小姐,也得为徐府着想是吧。” “那如果我要是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呢。”映甄说着就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匕首,她想好了,就算自己没有办法杀了徐峰,那自己也不能被他们利用,至少,徐峰的计划得逞不了。 “你动手吧,你死了以后,我会把你那个叫小竹的丫鬟的尸首来喂王金养的狗,这样王大人或许会对你逃婚的事有所原谅,就当是她来为你偿还这代价吧。” “小竹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这么狠心!连她的尸首你都不放过!” “我可没有承认她,那现在你还想死吗?” 映甄还以为他不想把自己嫁出去,才会不举办葬礼,现在看来,原来是找到了自己的软肋,知道怎么威胁自己。好,徐峰,你够狠! 第十八章 出走 次日,虽说是给母亲举办的葬礼,但在偌大的灵堂内,只有映甄一个人在悼念,一整天下来,依旧是一个人都没有,自己虽然将小竹的尸首寻了回来,但自己真的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把小竹抬走的。而且徐峰也因为没有了威胁自己的筹码,决定将自己阴天就就嫁给那个王金。 真是可笑,自己可是从来都没有打算要嫁,因为答应了小竹要带她去找她的母亲,所以映甄不想死,也不能死,在自己没有找徐峰报仇之前,自己绝不能死,但是自己必须变得强大起来,才有这个能力,所以自己必须逃走。马上黄昏了,母亲就要入殓,今晚夜间,就是最好的机会! 一天下来,映甄一直都是跪着的,但她并不觉得腿酸痛,自己已经麻木了,只要她一天还待在徐府,她就一天不会开心。 黄昏时分,来了一批人,映甄知道他们是来接母亲入殓的,徐峰好像很急,母亲刚刚入殓,就急着将母亲入土。就这样,映甄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埋入地下,心头倍感孤独。 母亲的葬礼很仓促,与自己开始要求徐峰的简直就是极端。不过,这正好给了映甄充足的时间来收拾行囊。 首先,自己要把小竹从徐府带出去也不容易,而且小竹的尸首已经开始发紫了,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小竹的尸首会腐烂的,映甄想到了一个方法,但是她犹豫不决。因为现在只有一把火烧了小竹,让小竹变成一堆骨灰,或许才是最好的安排。映甄真的这样做了。 其次,映甄去找母亲要自己带的东西:那些母亲给自己的钱,还有那个映甄丢在角落里很久了的蛋,现在它依旧是原样,一点没变。“应该就这些了吧。”映甄觉得自己要带的东西已经带够了,她可不想多拿徐府一分一毫的东西。 路过一个房间——那里存放着母亲的遗物,映甄觉的很奇怪,都一把火烧了,怎么还会有遗物。不管怎样,好奇心还是驱使着她进去了,里面本来有很浓的一股焦味,现在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别的都没什么,但是唯独有一幅画,很特别。画的是母亲年轻的时候,简直倾国倾城,堪称绝世美人。画中的母亲在荡秋千,那场景简直活灵活现,这画应该不是一般画师所作,画工精湛,流光溢彩。而且据映甄住在徐府这一两个月的观察,人间应该是没有画中的这种颜料,最奇怪的是,既然这画是从母亲所住宅院搜到的,那为什么这画没有半分被烧的痕迹,当时母亲宅院的火可是连临近的屋子都烧着了,这幅画不应该幸免啊。 “唉,想的头痛死了,不想了,或许这就是一个巧合也说不定呢。”映甄决定把这幅画收起来,在她想母亲的时候,也能拿出来看看。 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映甄将什么都收拾好了,只要等到子时,徐府守卫最弱的时候,那她就可以走后门离开徐府。一切都按照映甄的计划进行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子时守卫居然没有换岗,想来应该是徐峰怕自己逃跑,那自己不是就出不去了?“不行,我今天说什么也不要在待在这个鬼地方了!”这时,映甄心里突然闪过一个点子,哼,想阻止我可没那么容易! 来到一处靠近徐峰居所的地方,映甄大声喊叫:“快来人哪!八小姐逃跑啦!快来人呐!八小姐逃跑了呀!”这喊的映甄可谓筋疲力尽,把她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一定要有用啊! 果不其然,自映甄喊完之后,这消息就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徐峰的耳朵里,徐峰一听到这个消息,觉也不睡了,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发动整个徐府的守卫去找映甄,徐府今晚可真就不会消停了,看着后门的守卫也走了,“嘿嘿嘿,徐府,再见!下一次见面,我就该找你报仇了,徐峰。”映甄偷偷摸摸的赶紧从后门溜了出去。不过在走之前,映甄也没有忘记母亲让自己办的事,她已经把那些用柳枝做成的小人放在徐峰的书桌上,徐峰应该能看到。 说实话,自从自己进了徐府,就再也没出来过,还不是因为徐峰怕自己逃跑,就把自己关着,不让自己出来。现在自己终于重获自由!不过现在天还是黑的,自己得找个地方度过这一晚再说。映甄在滇安的一个地方找到了一个破庙,哎,现在这种时候,自己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来到破庙以后,映甄不得不说,这破庙还真是…破,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就躺下了,反正马上就要天亮了,大不了自己等一天亮就走呗。这个时候,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为何贫道总觉得你似曾相识呢。” “妈呀!鬼啊!”映甄赶紧从地上跳了起来,双手做出防御的姿势。 “贫道可不是鬼。”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映甄开始往身后看,隔着月光,乍一看,只看出这是一个老头儿,还穿着寺庙的道服。 映甄觉得,这个人可能认识徐由之,也有可能把长的丑的都认成自己,才会说认识自己,“道长,其实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我只是跟她长的像而已,或者是你看错了?”映甄想跟他解释一下,毕竟自己初来乍到,能认识几个人哪。 “不,贫道不会看错,而且找的也不是徐由之,贫道找的是你。”他很肯定的说道。 这么说,他真认识徐由之?映甄往他跟前走近,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不就是自己刚刚到这个世界,然后找他问路的那个老头儿吗?不过,他现在换了一身真的道士服“是你呀,老头。这么说来,你真认识徐由之?那你是怎么分清我和徐由之的?” “贫道不仅认识,而且贫道之所以会到滇安来,也是因为这个徐由之,至于为什么能分清你们两个,你只要回答贫道之前问你的问题就好?” “啊?我怎么越听越混乱啊,还有你当初问我的问题是什么?” “姑娘你到底是不是这里的人?”那个老头儿似乎有些兴奋。 “废话,我难道还从别的地方长途跋涉来这儿吗?” “贫道不是这个意思,贫道是说你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你在说什么呀?我…我不是这里的人我还能是哪里的人。”怎么办?他不会知道自己穿越的秘密吧?那他会不会把自己当怪物来研究吧? “姑娘不用怕,你不说贫道也知道,你是从现代来这的吧?” “你…又怎么会知道?”真的很奇怪,映甄记得自己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现代的事啊?他怎么会知道现代? 第十九章 天大的秘密 “哈哈哈,贫道为什么会知道吗?因为……贫道也是现代的人。” “什么!”真的太不可思议了,映甄不敢相信,原来除了自己,竟然还有现代的人在这里。 “别着急,听完了我的故事,你就什么都明白了……”那个老头不紧不慢的开口道“那是一年冬天,我才刚刚二十岁,当时你应该才几岁吧,我被人陷害,被人推下山崖,落入海中,但奇怪的是我没死,意识也还在,偶然听到一个声音问我想不想重活一世,我当然想,我不甘心,于是我的身体越来越轻,等到我醒来,我已经在这个世界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了解到修仙,并且发现自己拥有稀有属性,于是我便去凌云门修炼……”他还没有说完,映甄听到这里的时候就忍不住插话了“你也是凌云门的子弟?那你不就跟我母亲同属一门?还是说,这个世界就只有一个修炼地?” “这个世界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修炼地,你可知凌云门的背景?凌云门虽说是凡人修仙地,但是它却位于圣庭之中,是所有修炼术士最向往的修炼之地,而且也只有去考核的第一名才可能被录取,注意,是可能,具体还要看考官的心情而定。” 自己真的是要绝望了,在现代的时候,考试这种东西就一直困扰着自己不放,直到大学才算完,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是要考试。“不会吧,这也太扯淡了,那考试考什么?”如果要是考什么自己从来没学过的东西的话,那自己是稳挂科,没的商量啊? “这你就…担心吧,凌云门可是凡间所有人都想去的修炼圣地,考试内容怎么可能简单哪?当年我去考的时候,是什么奇葩的题目都出来了,但是你放心,反正和现代的知识是一点不搭架的,不然就我在现代那年年挂科的成绩,怎么可能考的上。额,怎么感觉说出了啥不得了的事啊~” “你,你不要吓我啊,好说歹说我也算是混过了小学,初中,大学的啊,你告诉我完全没关系,简直就是在打我的脸,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现在的我怎么去凌云门修炼?难道要我在哪个地方先苦读个几年这里的书吗?我才不要啊~” “就你,还去凌云门?”那个老头一脸不屑。 “对啊,怎么滴?你有意见啊。这可是我母亲嘱托我的,我一定,一定要做到!” “讲真的,就算你真的上了,凌云门也是不会收你的?” “为什么?”映甄一脸不解。 “即使你长的这么丑,我也还是看出来了,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你是个女的。” “女的又怎么了?” “凌云门不收女弟子。”老头不紧不慢的说。 “what擦嘞!这不是重男轻女吗?对修仙女性赤裸裸的打击啊,没想到在这个山疙瘩里居然还有这么封建的思想,这是病哪,得冶!”就在映甄拿好了树枝准备找个角落画个圈圈诅咒这个凌云门的时候,映甄突然脑袋一转,“不对呀,既然凌云门不收女弟子,那母亲是咋进去的勒?” 一个后转,映甄又一次骂起了那个老头(不要问我‘又’是哪来的,自己往前面看),“老头,你骗我,如果凌云门不收女弟子,那我母亲怎么进的?” “至于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哦,对了,有可能你母亲去的时候,那里还没有不收女弟子这个制度呢。” “那这么说,这个制度是之后才规定的咯。” “恩。” 映甄真的是要叫苦连天了,为毛自己要去的时候,它就搬出来这么个制度啊。 “所以说,你还是放弃吧,你没希望的。” “哼,你瞧不起我,就这么个制度,我还不放眼里呢,我一定能进凌云门!” “喂,你要干嘛,变性这种东西在现代倒是有可能,但是你搞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就算你拼了,你去当男的,在这里也是实现不了的啊。”他好像越来越对自己不客气了啊,原先还不是姑娘姑娘的叫,现在居然还变成喂了。 “你是不是脑子有沟啊,你才要去变性,你才要去当男的,啊呸,女的!”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其实我们见过的,你知道吧。” “知道啊,不就是我刚刚来的时候,找你问路那一次吗?” “你居然没有看出来,你也太笨了吧。” “啊??”映甄听的一脸懵逼,难道他们还见过吗? 然后,那个老头就撕下了他脸上的面具,扯下了他头上戴的假发,露出来的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但是一点也不苍老,映甄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不是——那个幽灵吗? “你…怎么是你!”映甄现在真是混乱的要命,“你是从现代穿越来的,那你是皇帝也是真的了?” “不错。”他倒是一脸的平静。 “请问您今年高寿啊?”辣么早就穿越过来,到了现在想必他的年龄一点不小。 “五百二十一岁。” “呵呵呵,真的是我老了吗,是不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为毛前面会多个五百,没错没错,一定是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看来我有必要跟你科普一下这里的年龄知识,只要修炼超过金丹期的修炼术士,就都可以长生不老。” “那你多少岁的时候当的皇帝啊?他们都知道你的年龄?” “不啊,我在忧凌行冠礼时便冒充他,但那时我已五百一十五岁,凡人最忌讳与其他种族打交道,作为人族的统冶者,皇室自然不得修炼,所以我要是告诉那些官僚大臣们我是修炼术士,那他们一定会弄的我不死也得半残废。” “那真正的皇帝呢?被你杀了?” “我哪有那么恶毒,不过他确实是死了,我在一森林里将他救起,那时他被人追杀,我已是无力回天了,于是我便来到皇城帮他报了仇。现在一想,我都已经当了五年的皇帝了。” “那就不会有人怀疑你的身份?” “有人怀疑我,我便杀了他们,永除祸患。”映甄想想,这样的手段虽然残忍,这恐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你又为什么要扮成这副鬼样子?” “你问题怎么那么多,我说过你听完我的故事一切谜题都将会迎刃而解的,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不要打断我不就行了?”看来忧凌有些嫌自己烦了,“我在那里足足修炼了三百年,一次下山游历,我被人打伤,回到凌云门时,发现自己怎么都进不去那里的结界,我就放弃了,之后的两百年我做了许多事,其中有一件事,便是我预料到你会来到这个世界,而且你的到来将会让我回到现代,但我不能确定你的具体位置,我便四处打听,终于让我知道了那个徐府八小姐,于是我认为她很有可能就是你。功夫不负有心人,哈哈哈哈,终于找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快说快说,怎么回现代啊?”忧凌脸上莫名的兴奋,映甄这算是看出来了,原来这家伙找她只是为了能让他回家呀。 “其实我觉得,待在这里,不是也挺好的吗?”映甄试探性的问道,其实她有点不想让他失望。 “好是好,不过再好,我也待在这里五百多年了,待也待够了,你倒是快说啊。”他有些着急了。 “好吧,我不想骗你,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现代。” “啊?好吧,不过我相信自己的预言不会错,我一定能回去,反正都待了五百多年,不在乎再多待几年了。”虽然他不说,但是可以看出来,他还是有点失望。“对了,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根据我的经验来说,你应该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那个人才会让你重活一世。” 他不说,映甄都快忘了,自己到这个世界里来是为了什么呢?欧阳源远,对啊,是源远。“确实,我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找一个人,不过过了这么久,我居然连他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映甄脸上露出了忧愁之色。 “哦?这样啊,那你把你的手给我。”忧凌突然开口道。 映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她还是半信半疑的把手递过去。紧接着,忧凌在映甄的手上画了一道类似于符的莫名图案。“你要找的人现在就在你最开始来的那个灵兽森林,你要快点去,恐怕再晚一点,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什么!”难道源远有危险!映甄二话不说拿起包袱就准备走,“唉唉,你急什么呀,我送个礼物给你吧。” “你要送我什么啊。”映甄觉得他当上皇上了,金银财宝多的是,肯定会送自己那些东西,“如果是钱之类的就算了,我母亲给我了一些,我自己还有点。” “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来来来,过来。”忧凌对自己勾了勾手指,示意自己过去。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映甄还是过去了。 “哇!我要我要!”当映甄看到忧凌拿出来的东西时,眼神就直勾勾的盯着那个东西不放,告诉你们吧,其实那是一个——手机!phone可是映甄除了源远的最爱。“不对啊,这手机怎么充电的?” “充不了,所以我才送给你啊!”看着映甄脸上的疑惑,忧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听完之后,映甄真想一砖头拍那个幽灵的脸上,可不经意间她瞄到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小闪电,“喂,你看它这是不是在充电啊?” “什么!怎么可能!这手机怎么一到你手上就开始充电了?”忧凌脸上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那既然这样,这手机我收下咯。” “喂!喂!” 映甄真的不能再晚了,任凭自己身后的人怎么喊,她都不想理了,她要去找源远! 第二十章 初见面瘫男 出了那个破庙,映甄才发觉自己这是跟忧凌说了多久,搞的原本还是黑漆漆的天现在都已经晴空万里了,太阳照的映甄的眼睛都睁不开。 到灵兽森林需要经过徐府,本可以绕道走的映甄却并不打算绕道——她想看看徐府的好戏。虽说不打算绕道,但是必须小心翼翼,不然被徐府的人发现,自己可就幺鸡了。 映甄穿着一个黑色的斗篷,将自己全身都裹了起来。透过黑帽子的缝隙映甄瞄到徐府的人挂起了白灯笼,白帷帘,怎么回事?映甄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徐府的人弄了个自己昨天夜间暴毙而亡的消息,来减缓他们对王金的承诺,可是现在,他们貌似得嫁一个自己真正的女儿给王金了。想到这里映甄就开心的不得了啊,心情大好走起路来都是蹦蹦跳跳的。哦,对了自己还得赶紧去找源远呢,一刻都不能耽误。 再一次来到这个森林,映甄回想起了自己刚刚到这里时的情景,“原来不知不觉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这个森林倒是比自己刚开始来的时候要可怖的多了,天空阴沉沉的,惨淡的阳光笼罩着这片奇异的森林,有时森林静谧的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惧中,而有时,鬼怪的身影与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可以让人产生到了阴间的幻觉。进到森林里来,就如同映甄刚刚来这里一样,许多黑影又一次出现,不过现在她知道这些是灵兽,但是它们为什么不攻击自己呢?她想了很久,终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她也就懒得想了,现在要去哪里找源远呢?“这个森林这么大,我总不能就这么闲逛吧。”总之,既然这些灵兽不攻击自己,那正好自己可以一直向这个森林深处寻找。 粗壮参天的诡异植物,色泽妖娆的无名昆虫,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不同寻常。不知怎么的,也许是映甄的错觉,她总感觉越往森林深处,这些灵兽与自己的距离就不断拉近。到一处,她甚至可以摸的到近在咫尺的灵兽,这些灵兽活动速度比较森林外围的要快的多了。但是她已经到了森林的最深处,依旧是没有看到一个人的迹象。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凶恶的灵兽正缓缓向自己来,它是玄色的,身上有着许多的尖刺,是水晶般的白色。奇怪,它为什么没有避开自己,而是正面迎着,这时空中飘荡着一个声音,很苍老:“不要以为你身上有着上一届兽王的气息,便能令吾举步维艰,也许那些外面的低等灵兽不敢靠近你,但吾不一样。” “谁在说话?”怎么这种奇怪的事情又被自己碰到。现在映甄懂了,原来自己不被外面那些灵兽所攻击全都归功于自己身上的这什么气息了。 “吾就在你的面前!”原来正是眼前这个灵兽在说话啊,可它怎么会说话? “你能说话?” “吾便这一届兽王,区区人类语言,还不足以难倒吾。” “那你出来是要干嘛的?” “杀了你,建立吾的威信,如此便不会有其他兽族再扶植旧主。” “可是你要建立威信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映甄觉得自己真是有问不完的问题,这什么兽王倒也老实,问什么答什么。 “你身上有上一届莫名失踪的兽王旧主的气息,只要把你的尸首丢给那些痴心妄想推翻吾兽主的地位的灵兽,它们便会相信雪狐一族早已不复存在,就不会有灵兽对吾的权利有任何异议。” 自己身上什么时候有兽王的气息了?自己怎么不知道啊?算了,映甄不想纠结这些问题了,敢情眼前这个怪物是非杀自己不可了?不行不行,她可不能死在这里,“其实吧,我觉得你要建立威信和我没什么关系,那些反对你统冶的灵兽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不是真的找到了,那什么?雪狐一族灭亡的证据。这只是一个契机,只是它们用来反对你的借口。所以说,就算你杀了我,它们也不会臣服于你,而是会另找借口来反对你,那既然这样,杀不杀我其实也无所谓,对吧?”映甄一定要想办法尽量把这只灵兽的想法拉的与自己越来越远。 “你说的有理,杀了你确实不能使那些灵兽安分守己,但是只要它们看到了你的尸体,自然也能使它们在一段时间内安宁下来,这便够了。而且吾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 语毕之后,它就张着血盆大口朝自己咬来,“妈…妈呀。”映甄吓的不敢睁开眼,用手把自己的眼睛挡起来。 “等等。”一个丝毫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凭空响起,一个翩翩少年从映甄身后的那棵树上跳到地面上,执着一柄沾满鲜血的剑,挡在映甄的前面。映甄把手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看到眼前这人之后,映甄就被吓了一跳,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身上处处伤痕累累,几乎找不到一处没有受伤的地方,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红的看不出来衣服原来的颜色,红的触目惊心!其他的映甄也没有来的及看。 “滚。”他嘴里缓缓的吐出来这一个字,那只灵兽看清了他的面容之后,竟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尽管那只灵兽看见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但还是飞快的逃离了这个地方。 “喂,你没事吧?”映甄发誓,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世界,她都没有见过有人受这么重的伤。 听到映甄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猛的一转身,手臂一挥,剑在一秒钟之内就落到了映甄脖子的前一根针的地方,丝毫不拖泥带水。他用仿佛能杀人的眼神瞪着映甄,尽管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剑的距离,但他身上释放出来的冷酷,那强大的气场,还是让映甄感到压抑。搞了半天,那只灵兽多半就是被他吓跑的啊。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这是在关心你,你还拿剑指着我,你知不知道,你的剑要是再往前一点,我就死在你眼前了。”或许是伤太重的缘故,映甄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他就昏了过去倒在地上,映甄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真是服了他,受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撑到现在。现在不管是因为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因为他救了自己,映甄都不能放下他不管,可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自己要带他去哪疗伤呢? 别说,映甄这个人要么撒手不管,管了就要负责到底,因为这么个性格,她足足把他背了两个时辰,终于找到了一个山洞。进来之后,映甄把他放在一处较高的,长着青苔的石头上,先去森林找一些药材,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森林虽然灵兽多,但是冶伤的珍贵草药也不少,好在前世自己是学医的,遇着这种情况也能稍微处理一下。然后她把自己衣服的裙摆撕成一个一个小片,用来包扎和清理伤口。 映甄一直是以对待病人的心思对待眼前这个男子,直到她开始清理他的脸。眼前这个男子虽然身上布满伤痕,但是他脸上的血都是被溅上去的,也就是说,他所杀的人要比他所受的伤多出千倍万倍,这么看来,眼前这个男子还真可怕。映甄将一个用自己衣服撕成的小片来擦拭他脸上的血迹,挽起他挡住面容的发丝,映甄不经意间睨了他一眼,倒吸一口气,微微怔住,这面容,恐怕只能用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来形容了,他肤色苍白,鼻梁高挺,浓密的睫毛在深邃的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叫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如墨般的长发随意散落着,衬得俊朗的五官分外鲜明,尤其是双唇,似涂了胭脂般红润,他的容貌虽美,却丝毫没有女气,倒有翩翩少年之风,身量很高,这么一比较起来,映甄才仅仅到他的肩膀。 见到眼前这个男子之后,映甄才真正懂得什么叫冷傲孤清却又盛气凌人,她要是回到现代,不把现代那些小鲜肉吊起来打简直就是玷污了她的眼光。细细打量,他好像比源远美上几分,不不不,我在想什么呢,源远在我心里才是最帅的。啧啧啧,不过真是可惜,长的那么帅,竟然是一个面瘫,真是浪费了这张脸,倘若笑起来必定好看极了。 帮他将伤口都处理好了之后,原本灰蒙蒙的天已经彻底黑了,或许是太累了,映甄坐在他旁边的石头上倒头就睡。醒来时发现床上的人已不见踪影了,他走了? 第二十一章 神秘男子 映甄四处张望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他,原来他并没有走,只是在外面静静的看着月亮。洁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更加显得他的冷酷,不食人间烟火。 “喂,你的伤口还没有好,为什么要到处乱跑,搞得我还以为你被别人抓走了呢,白白为你担心。”映甄有些生气,这个人就不能顾忌一下别人的感受吗,自己好不容易救活他,就这么不懂得感恩吗! “不用你管。”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冰冰。 “是我救了你嗳,如果不是我,你就死在那个地方了,你就不能对你的恩公态度好一点吗?真是好心全当驴肝肺。” “你救了我?”他明显是一脸的不相信:“我,我不需要你救。” “切,你以为我想救你啊,这方圆几十,不,几百里都毫无人烟,我倒是想问你,你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吃火锅吗?” “火锅?你质问我,那公子你又为何来此森林,普通人皆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什么!这家伙竟然以为自己是个男的,不过就自己这么张脸,以及太平公主的身材,这时候偏偏自己还把长发盘起来了,把自己当成男的好像纯属正常。罢了,男的就男的吧。“我…我是来找人的,不过没有找到,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到他了。” “今后有何打算?” “为什么会这么问?”要知道普通人能有什么打算,不就是回家找找亲人什么的吗?他是知道自己不是普通人? “你答便答,不答便不答,哪来那么多问题。” 打算啊?映甄想了想,她本来是来这里找源远的,没想到会碰上他,就算源远曾经到过这里,现在八成也不在了吧,况且,她现在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记得自己,算了,这次没碰上不要紧,她不会放弃的,她会一直寻找下去,不过,现在的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把小竹安葬在她母亲的旁边,然后,她就要去凌云门修炼了,正好可以问问他关于凌云门的事。“我是要去凌云门的,哎,你知道怎么样才能进凌云门吗?” “想进凌云门?” 映甄点了点头,“是。” “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纵使你天降奇才,就你身上这身毒系魂灵属性,凌云门是断然不会收你的,天下各大修炼地也是不会收你的。” 映甄感到很意外,他竟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魂灵属性,不过,为什么他说话总是这么直白,一丝幻想也不留给自己,直白的欠揍啊!“哼,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说啊,我真讨厌那个被毒系克制的神,因他一人,搞得现在毒系的人都不再修炼了,还为世人所唾弃。” “……”他似乎有些茫然无措。“真想去凌云门修炼,就坚持下去,也许有一丝希望。” 他这是在鼓励自己吗,原来他也会安慰他人哪,“你放心吧,我呢是不会被这种小小的困难打倒的,什么都无法阻止我修炼的心。”她还要去找徐峰报母亲和小竹的仇呢,这点小困难就想阻止她,简直是做梦!“那既然你现在也好的差不多了,那我们就此别过吧。” “等等,我不欠别人的人情,你说你救了我,虽然我并不需要,但我得还你。” “你,你怎么还?该不是要把我打成你这样,然后再救我吧。”讲真的,映甄自己都被自己这偌大的脑洞给吓到了。 他不语,但映甄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映甄用看傻逼似的眼神看着他,两人皆是一阵沉默,半晌,他先开口道:“手给我。” 映甄很半信半疑的将右手递给了他,他将映甄的手放在他双手指尖,嘴里振振有词,不过映甄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好像是一种很奇怪的咒文。接着,他手里就闪现出一种金色的光芒,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吧,那种光芒就消失了。然后映甄就急着把手缩了回来,“喂,你干了什么啊?” 他一脸凝重的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然后对映甄说:“你很幸运,毒系里我未曾见过这种事,你的修炼比他人易,可事半功倍。” “也就是说,在别人三阶时,我已六阶。哇,这么厉害,那我简直无敌了。” “这种情况并非终生,你尽可能在这段时间内加紧修炼,占尽修炼等级的优势。还有,我帮你将魂灵属性收敛起来,别人无法探测。” “啊?这样的话,我还能进凌云门吗?” “修炼魂灵不是必需。” “哦,好的。” “还有,你身上,有一层我无法探知的气源,很微弱,像是……加了一层封印。” “嗯?什么封印,我还能上什么封印,这封印封掉了我什么?” 云镜摇摇头。 “行吧,可能也这就是我修炼神速的原因,还是别解了。对了,那你给我的人情到底是什么?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喂喂喂的叫你吧。” “下次见面再说吧。” “你要走了?” “我们就此别过,你说的。无论如何,我留不得。”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有缘自会相见,等等,还是别见了,下次见我你吓着我……身边的人。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下次真碰上了,也请公子假装我们未曾谋面,将这事忘了吧。”这句话似乎在开玩笑,但是他说出来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反倒是泼了映甄一身的冷水。 “你!你是不是有病啊。”映甄听他说了一半,就没听下去了,为什么这些人都那么喜欢拿自己的脸来说事,眼前这个面瘫男也是,把好不容易在自己心里的那么一丢丢好感因为他的一句话瞬间降为负值。没等映甄想出来骂他的话,他一挥袖,一阵烟雾起他就一瞬间消失在山洞内,甚至映甄连他走时的影子都没看见,世界上还有行动这么快的人。这…这个人,未免也太神秘了,还有,刚才他是让我对这次的事保密吗? 此时天还没有亮,依旧是乌漆嘛黑的。映甄打了一个哈欠,她才不想现在就开始赶路,打算等天亮再走,她又不急,随便找了一个石头枕着就睡了,此时,映甄的包袱又闹腾了起来,似乎故意不让她休息似的。 “呜呜呜,呜呜呜。”此时,寂静的山洞内响起的这样的声音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谁?是谁打扰我睡觉。”映甄才刚睡下就听到这样的声音,吓得她赶紧从地上跳了起来,不会真的有鬼吧。 “呜呜呜,呜呜呜。”还是一样的声音。 映甄壮着胆子向声源走去,发现发出声音的东西就在自己的包袱里,打开一看,这不就是那颗蛋吗?等等,它好像……裂了。 妈呀,它怎么会裂了!走近一看,那颗蛋只破了一个小缝,映甄耐不住她的好奇心,向蛋里望去,里面正有两只黑黝黝的大眼睛也在看着自己。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啊? 然后那颗蛋就整个破了,里面有一只雪白的小狗,好像又不是狗,与其说是狗,倒不如说是狐狸!如果映甄猜的没错,那这只狐狸应该就是那个灵兽说的雪狐了,现在想来,难怪那个灵兽会说自己身上有雪狐的气味了,可是这个不是很久以前就失踪了吗?那母亲又为什么让自己非要带着它呢?唉,问题又把映甄快淹死了,不想了,管他呢。 不过映甄现在真是要被这只小雪狐萌化了,太可爱了!:;(n′﹏`n);: 第二十二章 古今 这时候,映甄发现,被她捧在怀里的小雪狐似乎有些异常。话说狐狸不是哺乳动物吗?为什么从蛋里出来? 这时,一个声音凭空响起:“胎生的那就是普通狐狸,这个世界是没有的,所有有法力的灵物都是卵生的,需要经过卵期灌输信息和法力。” 它用一双水蓝色的大眼睛一脸茫然的望着映甄,嘴并没有动,但是映甄却能感受到它在说话啊! “她是谁?这是哪儿?”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好萌啊! “这句话不是被下了诅咒吧,为毛每个人出场都要说一遍哪。你想知道啊?我就不告诉你,你猜呀!”映甄仿佛作死一般。 “你…你能听到我说话?” “我还没聋,为什么听不到。我知道你们这些逆天动物会说人话很正常,所以我可没有被吓到,怎么?难道是你太笨了?” “你放屁,实话告诉你吧,你们人类只能听到我们主动开口的声音,听不见我们的心声,而刚刚我说的话,就是我的心声,你怎么能听到的?”它好像不愿意在别人的怀里待着似的,马上就从映甄的怀里跳到了地上。 “哎呦喂,原来灵宠还会说脏话呢?不过我确实能听到你刚刚的声音,怎么了?” “看来我有必要跟你确认一下,我,是灵兽,不是灵宠!” “你长得这么可爱,谁信哪,你就是灵宠。” “我跟你有代沟,说不成。” “你还知道代沟?” “我又不是乡巴佬。” “你还知道乡巴佬?” “我……妈呀,晕死了,呐,看完这本书,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了,我看你才是乡巴佬,连这个都不知道。” 说着它就把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书丢到映甄的身上,自顾自的用舌头舔舐起了前爪,映甄看着它那萌萌哒的动作,无奈的笑了笑。翻开那本似乎很旧但又很大的书,上面还有许多灰,翻开第一页,额,看不懂;第二页,依旧是看不懂。 “喂!你逗我呢,这上面写的什么玩意儿。” “唉,我就知道你看不懂,后面有翻译,你可以从第两千五百二十八页开始看,不论你所懂的是什么文字,它都会翻译出来。”它叹了一口气,这疙瘩是瞧不起自己吗? “诶,那文盲呢?”映甄想到一个问题,她偏偏还很想知道。 “那就会变成图画的,你倒是快看哪。”它貌似很不耐烦,白了自己一眼之后,还是说了。 “哇,这么好啊,不过你要是嫌我慢,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完了,干嘛非要我去翻这么大本书哪,多麻烦。”映甄一脸羡慕。听完它那句话之后,先发了一个牢骚,才不情不愿翻到那一页,上面果真是中国的汉字,由于那本书太大了,映甄只能蹲在地上看,真是难受死了。看完之后,她总结了一下,怪不得小白狐懂得那么多现代的东西,原来是因为每个灵宠或灵兽如果在出生之前,也就是还在蛋内未成形时接触过某个人或神的血液,那么它则会拥有那人或神的性格,换个说法,其实就是那人或神的分身,只不过没有相同记忆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嗯,应该是母亲把我的血液给了这只小白狐吧。” “好了,既然你也弄阴白了,那我就走了不用送,这本书嘛,我就送你了,不用谢,拜拜。”那只小白狐伸了个懒腰,就朝山洞外走去。麻蛋,给了自己一本旧的不能再旧的书就想打发她走啊,想的美! “你给我站那!谁允许你走了,我跟你打声招呼,既然你碰见我了,就别想走了,你跑不掉的,嘿嘿嘿。”映甄那笑声笑的那只正准备拍拍屁股走狐的狐狸心里发毛。 “额,不要啊,姐姐,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刚刚出生的我,你就发发慈悲,放我走吧!呜呜呜,呜呜呜,你看我都哭了是吧。”那只狐狸说话说的那个悲惨哟,可惜,映甄根本就不鸟它。 “你说说你,果然随我呀,一副现代的智商。唉,如果我刚刚穿越到这里,可能我会信你的话,但是没有如果。我知道,在这么个破地方,连人都可以活成几千岁的老妖怪,更何况灵物呢,八十岁对你们来说恐怕还是个孩子呢,对吧?” “你!你欺狐太甚!” “我想想,要叫你什么名字好呢?你这么古灵精怪,就叫你古今好了,反正你也有不同于这里的言谈。” “我不要,我就不信我要走,你还能拦住我!”它作出奔跑的架势。 “哎呀,我来看看你送我的这本书上还写了什么?”映甄故意放大了音量“咳咳,以上所示之仪式称之为灵契,凡缔结灵契之灵物与其契约者皆可相互感知。哦,也就是说,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喽,原来这本书也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嘛。” 果不其然,古今还是没有离开这个山洞,走到映甄身旁,它坐在映甄的脚边,小声的说:“好吧好吧,你赢了。”它垂头丧气的,小脑袋低的快垂到地上了,浑身雪白的皮毛还毛嘟嘟的,天哪,映甄最受不了可爱的东西了。 映甄问起来:“对了,你开始说这个世界不存在普通狐狸,那除了这个以外,还有哪个世界啊?” 古今道:“我不知道,只是脑海中看到了一种另外的狐狸,可能是你脑子里想的动物吧,而这里没有这种东西。” “哦,这样啊。”映甄只是试探一下,看来,它并不知道自己是穿越来的,无所谓,之后有机会再告诉它吧。 “那好吧,以后你就叫古今,但我不是你的主人,而是你的姐姐,听到了吗?这样显年轻。”映甄想了想,按照传统套路来,古今就该主人主人的叫了,她才不要,多显老。 “……”话说自己好像也没打算叫她主人吧,她这是有多自恋,算了还是不说出来了,免得场面太尴尬了~ “而且我保证,我以后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 “哦,好…好吧。”说这句话的时候,古今总感觉自己被骗了。 “对了,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一到这个森林就会呜呜的叫呢?”映甄想来,她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这个蛋在呜呜响,这次也是,那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啊,我其实不太清楚,有可能是因为这里灵气浓郁,适合灵兽的生存,奇花异草比比皆是,所以我就会在这里诞生,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对这里印象深刻,每当经过这里的时候,身体的潜意识就会促使我对这里的记忆,与肢体产生共鸣,所以就会有呜呜的声音。” “第一个听懂了,第二个不太懂。” “可我要是解释起来很麻烦的,罢了,姐姐你以后应该会在生活中实践懂得这个。” “哦,好吧,那古今,我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是培京,我要帮我一个朋友一个忙。”其实就是完成小竹的心愿,而小竹母亲的墓就在培京,“你来吗?其实我是无所谓的,可如果你不来的话,那恐怕你就要独自一狐在这个山洞里度过几个月的光阴了,我说过的,我不逼你,我知道仅仅几个月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选吧。” “呵呵……呵。”原来这就是一个骗局,骗的古今团团转,它还是玩不过这个“姐姐”啊!难怪她会让自己选,自己根本没得选好嘛!认识了映甄,古今已经有了一种生无可恋的赶脚,唉,看来自己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那好,我们的下一站就是培京!” 第二十三章 古怪的大沙漠 出了那片森林,往东走就是培京的方向,但是去往培京的途中需要经过一片大沙漠,本来小竹的母亲大可不必将墓地迁到这么远,但是据映甄所知,是因为小竹的母亲不希望自己死了之后,还与徐府有什么瓜葛,但是由于小竹的原因,既不能离徐府太近又不能离徐府太远。好在映甄身上还有母亲给的一些钱,安全的度过这片沙漠应该还是足够的。 来到离沙漠最后一个小镇的地方,映甄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有的话也是一些年迈之人和一些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岁数要么都很大了,要么就太小了。而且也根本没有什么商铺和水源。还好映甄将要准备的食物和水都准备好了,对映甄和古今来说还是很充裕的。 “古今,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古怪啊?你看,这里虽然濒临沙漠,但是也并不算贫瘠的土地,为什么会只有一些老人和小孩在这里呢?”映甄蹲下来,对身旁的古今说道。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挺奇怪的,但是因为我修炼等级太低,没有办法看出来是为什么。”看得出来,古今有些沮丧。 “那我们边走边看吧。” 一人一狐走进辽阔无垠的沙漠,但是这片沙漠并没有它们想象的那么热,反倒是特别的舒适,不应该啊,真是太奇怪了。 走着走着她们就看到了出口,映甄看到之后就向那片绿洲跑去,她想离开这片奇怪的沙漠。 见她要跑,古今急忙开口道:“别去!这很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映甄停下了她的脚步,并不是因为她听到了古今的话,而是因为她看见了她的面前躺一具又一具阴森森的白骨!天气并不冷,可是映甄偏偏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那些白骨爬满了地面,数量之多无法形容。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等古今赶到时,映甄已经躺在沙漠上昏了过去,古今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更奇怪的是,古今并没有看见那些阴森森的人骨!只当映甄是因为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而累的昏倒了。 映甄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寺庙内的地板上,古今就睡在自己的旁边。仔细观察这里,映甄发现这里是个还没有竣工的土地爷爷的庙,可为什么没有建成就荒废了呢? 摇醒了睡的正香的某狐,还没等自己问它,它倒是对自己发起牢骚了,“干嘛啊,我看着你不大,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重,你知不知道我把你从那个地方拖到这里费了我多大力气吗?现在居然还不让我休息了,真是讨厌。” 等等,‘拖’是什么意思,原来自己是被拖到这里的。映甄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好好好,你最能干了,行了吧?那我们现在能不能讨一下外面那些白骨的事情呢?”映甄的表情由讨好转变成了严肃。 “啊?白骨,什么白骨?” “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些人骨啊,你…你难道没有看见?”映甄被吓的不轻,她不相信古今没有看见,但是它脸上那一脸疑惑的样子又不像是在骗自己,那自己看到的又算什么? “我真的没有看见啊,这么说你刚刚晕倒在沙漠上就是因为看见了那些白骨?” 映甄点了点头。 话不多说,她们都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决定再回那片沙漠一看。 可当再次来到那片沙漠的时候,原先舒适的气温已经变得寒气逼人,映甄再一次看到了那些白骨,可是古今依旧没看见。这时候古今发话了: “看来,这种情况只能说阴你的眼睛不同与常人,你能看到他们无法看见的东西,就连我也不例外,这样的眼睛在一本卷轴上有所记载,可惜,那是我妈妈在给我启蒙的时候念给我听的,早就忘了。你可真幸运,这种眼睛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神级战斗辅助器,简称战魂器,只能说可遇而不可求。” 它妈居然还给它启蒙?算了,这都不是重点。“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自己果然是碉堡了的,这样以后自己就有炫耀的资本了! “不过,这也未必是什么好事,这种眼睛虽然能够使你远超与同样等级的人,但是却极易使你在修为不高时走火入魔,而且,如果被心术不正之人知道你有这么一双眼睛,很容易引来杀身之祸。所以就这么几点来说,你既幸运,又倒霉。” 那这么说,自己就是可以炫耀,也炫耀不了喽,那这双眼睛我要它有何用啊~,这件事就好比天打五雷轰,轰的映甄瞬间石化。 “哎哎哎,那啥,你也别太伤心,还好你遇到了这么牛掰的我,有我在你身边,走火入魔的几率是会大大降低的。” 呵呵,自己该说些什么? “现在我们还是来处理正事吧,据我所知,我们在人界看不见的都是灵魂,所以说,这些人应该都是非正常死亡的人类。哎,正好,你不是法医吗,上去看看它们的身体特征呗。”还没等映甄拒绝,古今就伸出两只爪子把映甄往她所指的白骨堆里推。 “妈呀!”映甄就算从事法医事业这么多年,也没有看到过这么多尸体堆在一起的样子,还是吓了她不小的一跳。 渐渐的,映甄的心平静了下来,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自己在现代好歹也是天天跟尸体打交道的人哪。不一会,映甄就观察了几具白骨,这些之中有男的有女的,有中年的,也有青年的,从这点来看,这些人应该就是刚刚那个小镇里的人。不难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骨头都不完整,有的是少了一根肋骨,有的则是少了胯骨或是其他的什么骨头,根据他们骨头上剩余的残肉可以推断他们的死亡时间都不久,而这种情况则可以说阴,这些人其实都不是正常死亡的,更像是……被某种东西吃了! 映甄自己都被自己这个结论吓到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说不定,那个东西下一个的目标就是自己,天哪,映甄可不想死在这里啊! 第二十四章 麻烦 映甄自己都被自己这个推断给吓到了,可那又到底是什么一下子吃了这么多人呢?当映甄把这个消息告诉古今的时候,它倒是表现的比映甄平静多了,缓缓的开口道: “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么能造成这种巨大伤害的恐怕只有灵兽,而且它的修炼等级不小于50级,年龄应该不少于100岁,因为这个时候的灵兽正是需要获取灵气的时候,你对付它应该是勉勉强强的吧。” “啊?你说啥?你有没有搞错啊,你要我对付它?我…我怎么对付它啊?它都能当我爷爷的爷爷了。” “你怎么这么没自信呢,有本大爷在,你怕什么!”古今对映甄真是一脸的不屑啊:“我来跟你分析一下,保管你懂。听好了,一般像你这个等级的是肯定打不过的,但是!你幸运就幸运在你是毒系魂灵属性的,在这样一片大沙漠里,毒蛇,毒蝎子,毒蜘蛛以及各类的有毒的东西可不少,这对你来说可是一大优势,它跟你如果在这个满是毒物的地方打起来,它肯定是不占上风的。其次,就是你这双眼睛了,虽然根本就没有修炼过,所以在战斗中并不能给你带来什么压倒性的胜利,可是也不能说这个万年难得一遇的战魂器一点用也没有吧,虽然没有经过修炼,也不知道你眼睛的主体修炼方向,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凭着你这双眼睛,你能看见任何一个比你弱的修仙术士的魂灵属性,以及任何一个灵兽的弱点所在处。” “哇喔,这么厉害!”映甄的两眼那个光放的哟~ “你个土鳖,连这个都不知道,所以说如果没有我的话,你连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某人白了某狐一眼。 “看吧,不论是在地理位置上还是在辅助器上,你都没有任何输的理由,如果你真的输了,那我只能自认倒霉,就当自己可能找了个假主人吧。” “不打不行吗?和气生财啊!”映甄还是想尽可能的避免这一场没必要的战斗。 “喂,大姐!你能不能正经点,现在那只灵兽已经伤害了这么多人了,就算你真的没有那种关爱人民群众的精神,你也想想看,下一个说不定就是你了啊!”古今看着,映甄赶脚自己是有多给它不争气啊。“而且,像这么一只魂兽,在它的心脏处应该有它的灵力汇集之处,而形成的内丹,颜色不一,使用途径不一,有的可以增进修为,有的则是用来进阶辅助器的。怎么样,心不心动啊?”边说古今还睨了映甄一眼。 就算冲着这个内丹,映甄也要试一试,死就死了!“那好吧,可是我们连那只灵兽的具体位置都不知道啊,怎么打?” “不用担心,我早就想到了。刚才在这个地方我就嗅到了某种东西留下的微弱气息,只要我跟着这种气息,就能找到它!” “你怎么不早说啊!” 来到沙漠的中心,那里没有植物,就连极耐旱的仙人掌那里也不见生长,天气燥热的直让人晕过去,映甄在刚走了一点路的时候就扯了一根坚硬的树枝支撑着自己半瘸半拐地走,即使这样她也累的满头大汗,再看看古今,它也没好到哪里去,四只小爪子无力的在沙子上扑腾着,舌头伸得老长老长了。 “喂!你带我来的是…是什么鬼地方啊,到底是鸟不拉屎鸡不下蛋,这破地方居…居然连草都不长!”映甄累的都快虚脱了,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来这么几句话。 “闭嘴!说话多浪费口水,别忘了我们现在连水都没的喝了啊…”就在前五分钟左右,它们两个把最后的一口水喝完了,古今同样累的不行,懒得跟她吵。 “都怪你,非要来叫我来打怪兽,不然我哪会沦落至此啊。” “怪…怪兽?你是指那只灵兽?” “不然你以为。” “等等,我们…好像到了。” 听了古今的话,映甄一怔,把低着的头抬起来,向前一看去,果然,前面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洞,此时,强烈的阳光并没有起到什么照阴的作用,只看得到黑漆漆的一片。 “古今,那个怪兽就在里面?” “应该没有错,这里的气息最浓郁了。” “那我们怎么进去啊,总不能直接跳吧,前面可是一个大洞啊,等我到了洞底,你就只能看见我被摔死的尸体了。” “这倒是,那我们怎么办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就在她俩争论不下的时候,洞里传出来一声巨大的吼叫,紧接着一个人影从洞里出来,掠过映甄的身旁,就一眼,映甄认出来了,是他!是自己那天在森林救了的人。他这么会在这里?映甄还没来的及叫住他,转瞬之间,他就从映甄的视线里消失了。 “嘶!” 这一声把映甄的魂给吓回来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眼镜蛇,蛇身成金黄色,锐利的眼睛似打量猎物般紧盯着映甄不放,嘴里时不时的吐着信子。 妈蛋,映甄当他为什么跑的那么快,原来是在开溜啊,好把这个麻烦留给自己啊!等着,自己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古今,现在怎么打呀?”映甄两腿发软的看向一旁的古今。 “不用担心,它受了重伤,应该是不会不阴智的选择现在跟你打的。” 不出古今所料,一阵风沙卷起,它果然仓皇逃跑。 “古今,那现在我们内丹也没拿到,还不是白来一趟,这一趟还让我们的食物,水都没了!”映甄一脸埋怨的看向古今。 “等等,我们找的那个灵兽还在洞里!”古今动了动它那黑黝黝的鼻子,似乎在闻着什么。 “什么!不…不可能啊?那刚刚逃走的那个是什么?”映甄的大脑里现在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看来这个沙漠里不止一个百年魂兽,但是我可以断定,我们找的那个,就在下面。”说着,古今举起爪子朝洞里指。 “是要下去吗?那还是要打起来喽?还是和一帮灵兽?”映甄真是觉得心拔凉拔凉的! “不啊,气息很微弱,说阴最多也只有一个灵兽,而且那个灵兽还很有可能死了。”古今不紧不慢的说,它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死…死了?”这个消息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天大的好消息,有木有? “嗯,应该是刚死不久的。” 那这么说,多半就是他杀的了,自己刚刚还误会他了,哎…… 第二十五章 洞穴之谜 听了古今这话,映甄心里踏实多了,毕竟真要自己单独vs一个比自己多那么多岁的灵兽还真是想想都可怕,自己还是没有习惯这里的生存方式,看来还是要多练练胆子哪。 既然灵兽死了,那古今和映甄就更加肆无忌惮的‘滑’了下去。不得不说,这‘滑’的过程可真是痛苦,那洞太深了,他们俩只能想个办法让他们安全着陆,这时候,映甄刚好看到旁边躺着一大块被掩埋的木板,仿佛作死一般,她的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一个他们经历之后觉得特别扑街的点子——借着木板从将近垂直90度的洞壁滑下去!刚听到这个点子的古今都震惊啦,不知道怎么滴,古今居然还被这么个无厘头的点子给说服了,于是他们决定试一试,这一试,让他们后悔到外婆桥了。用这个方法,确实到是到了地底,不过他们一到了地面就开始不管三七二十一疯狂的吐,古今用着自己吐的最后一点力气,开始骂道: “我真后悔我刚刚怎么就听了你这个垃圾中的战斗机,傻逼中的vip的人的话呢,上吐下泻都是你害的,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样的点子你都能想的出来,不计后果也就是你了,可你拉上我干嘛?害死人不偿命啊你!” 映甄撇了撇嘴,漫不经心的说道:“谁知道会出错啊,也不能怪我嘛,我看电视里那些在海中冲浪的人一个个不都这样吗,为什么我不行嘞,真是稀勒个奇了。”(这里的错误告诉我们一个深刻的教训,遇事一定要量力而为啊,不然下一个受累的就是你了啦。欸,不对啊,我这什么时候变成教科书了?)“好啦好啦,怪我,行了吧?就算用我的办法再怎么不好,但至少也下来了不是。” “少废话,下来了就赶紧办正事,别叨逼叨了。”古今的脸由刚才的埋怨渐渐变成了一脸的严肃。 虽然到了洞底,但是洞底当然是乌漆嘛黑的,他们点燃了一根火把之后,火把照亮了整个洞底,原来这个坑不止一个洞口,他们所在的地方有着四通八达的隧道,这些隧道相当的多,但是他们貌似只能选择一条,也不知道这些门后面是什么,会不会有危险。就像生门的选择,如果选错了路,那么等待他们的很有可能就是死亡,这次选择是要以生命为代价的。 映甄表示很无奈,自己在穿越之前是想方设法的去死啊,可是自己还偏偏死不了,没想到到了这里,处处都有危险,处处都是致命的东西,可是自己现在还不能死。修炼之路是坎坷而又任重道远哪,这个世界中,映甄想告诉同胞们:珍爱生命,远离修炼! “古…古今哪,既然是你非要我下来的,那你告诉我,这么多路到底我们该走哪一条啊?”映甄头都晕了,哎,都是古今非要拉自己下来的,现在出了事,当然应该全部往这条欠揍的狐狸身上推,尽管映甄觉得这货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不知道…… “这……我应该知道吗?”它的狐狸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说,呢?”映甄故意将这三个字咬的很重,这句话吧映甄给气的哟。良久,又开口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骗你干嘛?我就问你我才出生多久啊?人家明明还是个小宝宝呢,你还这么凶巴巴的,你这个丑大婶,坏大婶,我不跟你说话。”说着将小脸别到一边去,映甄头一次这么克制自己想打人,不,打狐的念头,说谁凶,说谁是大婶! “不好意思,如果你不知道的话就直说,能不能不要扯开话题啊?”映甄强忍着打狐的冲动。 “我没说错!你就是又丑又凶,你就是大婶。”古今用圆圆的眼睛瞪着映甄,一点儿也感觉不出来悔意。 特么的,忍忍忍,现在我忍无可忍啦!映甄把36码的鞋一脱,紧紧的握在手中,脸上漾起了不一般的笑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盯的古今汗毛直竖,似乎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古今~”映甄亲昵的叫道,边叫还边把手上的鞋甩了甩。 “干…干嘛。”这话怎么听的古今后背后直发凉呢? “有种!你就别跑!”映甄在古今还来不及作出任何一个动作的时候,把鞋一甩,啪嗒,古今毛茸茸的脸上就突然多了个鞋印,“嗷嗷嗷,好痛!”古今不断的用前爪摩擦着脸上有鞋印的地方,啧,看了都觉得疼。 映甄不紧不慢的走到古今身边,跩着它的其中一只耳朵,映甄把它提到自己嘴巴的位置,靠在它耳边说道: “怎么样?来,我问你,我凶不凶?”映甄觉得还是有必要在古今心里树立一个伟岸的形象,至少,不能老是一口一个大婶的叫吧。 古今猛的摇头。 “嗯,真乖,我再问你,我丑不丑?”额,这个问题嘛,映甄思考一番觉得还是要问的,尽管映甄自己都没觉得自己长的好看。 古今低下头,似是在思考,然后猛的瞪大眼睛,开口道: “映甄,快放我下来,我知道该走哪了!” 映甄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提着它呢。把它放下来之后,映甄急忙开口问道:“真的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看地上。”古今把前爪按在地上的一处石头上,只见不知哪里来的一处清泉冲洗着映甄所站的地面,渐渐的,干燥的土地变成了由砖瓦建造的祭台!水源也停止了流动,但这明显是人工建造的痕迹,地上刻画了各种映甄看不懂的咒文,遍地都是:“古今,这上面写的什么?” “这上面说,因为这些年年年闹灾荒,旱情严重,庄稼颗粒无收,所以这是他们平民百姓建造的用来给村庄祈雨的祭祀处,但是这个洞却不是他们挖的,而是发现的,他们只建造了这个祭台和出口,写这些是便于后人发现这个洞,他们也不知道这里藏的是什么。” “哦,那出口在哪?” “这上面没写啊。”古今无奈的回答道:“娭?等等,我可以闻到灵兽的气息了。” “真的吗?”映甄惊喜的问道,转而一想不对啊,“那你刚才怎么没闻到。” “不清楚,兴许是泉水冲掉了其他多余的气息吧。” 话不多说,他们循着古今闻到的气息来到一处神秘的地方…… 第二十六章 意外的收获 循着气味闻去,映甄和古今走过隧道来到一处悬崖峭壁,虽仍然处在沙漠之中,可这里却形成了天然的泉水,和地面上的贫瘠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个深不见底的坑内,只有微弱的光照映着潮湿的空气显得这个地方分外阴森恐怖。这里哪里还有什么土壤,暗紫色的岩石代替了那片大沙漠里的沙子,他们走到了悬崖边,发现竟然有一条长长的阶梯通往着一个不知名的洞口,散发着若隐若现的蓝光,越走近那里,古今所嗅到的气息就越发浓重。 越靠近洞口,湿气就越来越重,地面与墙壁竟生长了许多苔藓,可见这里水源的充足。进到洞内,里边的景象着实令映甄和古今叹为观止,整个室内就好似一个圆形的盘子,每隔三四米就放着一个火把,闪烁着幽蓝的火光,中央有一个水晶所打造的器皿,放在一个较高的凸起上,不知为何物;而水晶器皿的旁边则放置了一个高大的暗紫色的牢笼,里面不知囚着什么,上前一看,竟是一只蜷缩着的灵兽,站起来约莫三四十米,它不像古今身上有着那般雪白的毛,皮肤就好似裂开的大地那般,长长的利爪透着瘆人的黑色,耳朵很长,可以看到它有着尖尖的牙齿。 “古今,这什么玩意,长的跟奥特曼里的怪兽似的,怪磕碜的。”刚看到这只灵兽的时候,映甄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久了就觉得没那么可怕了,观察到此结束,可就映甄的性格总忘不了要吐槽几句。 古今先是动了动黑黝黝小巧的鼻子,在嗅着什么,紧接着瞪大了双眼,“它…它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灵兽!” “真的吗?那它是活着的还是死的?又为什么会在这里?”映甄听到这个消息脑子都炸开了锅,一连串的问题蹦出来。 “我原本以为是这只灵兽吃了沙漠上的那些人,可现在看来,它被囚禁在这里,犯案可能性不大,那就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条蛇吃的人了,唉,真不该放它走……”古今还在自个发着牢骚,似乎是想起什么,开口说道:“对了,我在它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生气,想必是年事已高,死了。” “为什么说它是老死的,没有其他可能了吗?”灵兽能活那么久,如果是老死的,那这个洞得有多久的历史啊。 “第一,它的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第二,这个洞应该没有什么人知道,就更没有什么人来了,何来其他死法之说。”古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像它这样的灵兽不是都应该群体生活,和其他同类在一起吗?可我们刚刚一路走来,都没有看见它这种灵兽。”映甄遇到灵兽就是遇到一大群诶,可在这里就只有它这样的了,映甄实在想不出来其他的可能。难不成,是它被困在这里了? “你说的也是,那就现在这种情况而言,只有一种可能了。”古今故意不说,留个悬念,非要映甄问起来再说。 “什么啊?”映甄倒是好奇的很。 “那就是作为守护兽留在这里守护这里的某个东西,真是奇怪,按理说有守护兽的地方就应该有守护的东西啊,难道被别人拿走了?那也应该留些什么蛛丝马迹啊,这么会这么干净……”古今还在沉思着,映甄就不屑的开口道: “什么守护兽啊,我看就是你瞎扯的,你就是死要面子……啊!”话还没有说完,映甄听古今瞎扯听的无语了,往后一靠,这一靠,就把那个水晶器皿按破了,映甄此时真是感到无地自容,为毛自己老做一些蠢事啊~ “额,那啥,我也不知道它这么容易破……”声音越说越小,本以为古今要又一次的没完没了的说自己了,可古今机警的意识告诉它,事情没那么简单。 就在两三秒之后,整个洞壁都开始颤动,“轰”的一声,眼前的景象闪瞎了某人和某狐的钛合金狗眼。我天,眼前的墙壁上哪里还是什么带有苔藓的岩石,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个书柜,其实就是一个个能放书的横条而已,而且这书柜还不是一般的大,整个墙壁上都嵌满了这样的横条,上面的古书之多也足够数以万计,简直就是一个古代版的图书馆嘛! “原来是这样啊。”古今也真够自信的,话说为什么它总是一幅名侦探柯南既视感啊。 “哪样?哪样?”映甄可谓是一脸懵逼的看完了全程啊。 “唉。”古今摆出一幅你的智商值得堪忧的表情,然后就细细的解说起来:“这个洞穴的制作人还蛮聪明的,故意放一个水晶器皿在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转移盗物者的注意。” “他们绝对不会想到这个器皿就是他们找的东西的机关,更不会想到要去毁坏它,只会想着如何盗走,对不对?”映甄有了一些头绪了。 “不错嘛,跟着我果然有进步。”古今先是露出一副赞赏的眼神,接着说:“其次,在你把器皿弄破的时候我就觉的不对劲了,通常来说,像水晶,钻石之类的矿石不应该很坚硬吗,就算再脆弱它也是一块石头,总不至于你压到了就碎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映甄来真是长知识了。 古今顺着一旁的阶梯,走到一处,随便抽了旁边的一本书,随后露出惊喜的神色,“映甄,快来,这些书全部都是失传已久的修炼秘法,我们这次可是赚到了。” 映甄倒是不以为然,不紧不慢的走了上去,“唉,那又怎样,我们有没有办法全部带走,你知道这里有多少书吗?” “这倒也是,可是我敢保证,这里的任何一本,如果我们错过了,一定会后悔的。”古今一脸的惋惜。 古今像是想起什么,飞快的跑向那只囚在牢笼里的灵兽,映甄赶紧跟上,古今站在牢笼前,对着后面的映甄说道:“放心吧,就算你不要这些书,我也会帮你要!” 第二十七章 储物镯 古今先是看向映甄,摆出一副坚定的神色,然后古今的眉心就开始闪烁着青绿色的光芒,很是耀眼,映甄只得用手掌挡住扑面而来的光芒,隐隐约约中,好像那只被囚在牢笼里的灵兽的头顶也发出了紫色的光,紫光渐渐上升,转变为一个球状物质,两光重叠在一起,转变为白色的光,光芒也不如方才那般耀眼,紧接着“哐当”一声,好像有什么银制物体掉在地上。 当光消失的时候,映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古今摇摇晃晃的站着,显然很虚弱。走上前,映甄立马把古今抱起来,喃喃道:“这情况看来不妙啊,古今,你不会才活了几天就要挂了吧!” 古今听到这话阴显是来劲了“你大爷的,你才要挂呢,你全家都要挂!我说说你就不能说我点好吗?我辛辛苦苦为了你我耗费将近全身的魂力,就帮你打造一个储物镯,你不感谢我就算了,你还咒我,你这个白眼狼,哼!” “储物镯?”映甄别的不感兴趣,古今骂她又不是第一次,听的映甄耳朵都起茧子了,听到这个储物镯倒是有了几分好奇。 “对了,在哪呢?”古今自言自语,向前慢慢的走着,眼睛盯着地面,四周环望,像是在找什么,“啊,在这!映甄你快来看,哪,就是这个。” 说着将地上的一个镯子递给映甄,那是一个银制手镯,镯子甚至有些缺口,镯身镌刻着许多看不懂的花纹,镯子正面镶嵌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白色的石头,不过摸起来很光滑,看起来也是晶莹剔透,就像玉一样,内环中吊着两个铃铛,晃起来还会铛铛响。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储物镯是什么,也罢,我告诉你吧:储物镯,顾名思义,能够储存一定量的物品,储存的时间,储存的多少,储存的种类,都与手镯的等级有关。” 这个镯子乍一看,很普通;仔细看,方能看出它于其他镯子的不同之处,不过映甄还是不能相信就这么一个镯子,连自己在现代买的二手的都不如,怎么可能有那么神奇呢? “这就是你说的储物镯?看起来和普通镯子没什么两样啊?” “妈呀,你也太不识货了,实话告诉你吧,你手上拿的,正是最高等的储物镯,储存这里所有的书完全不在话下。” “怎么可能啊?这镯子实在太普通了,我都可以用铁打造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映甄觉得,像什么最高级的东西,就应该是最为华美之物,再不济,也不可能一个破了的镯子吧。 “你懂屁,越是华丽的东西,越容易遭到人们的虎视眈眈,如果这个镯子过于华美,以你的实力,那么它留在你身边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再说了,你可知道这只灵兽修炼了多少年吗?足足五百万年,如果不是因为它死了,以它的能力,隐藏气息简直就是不足一提的小事,我们又怎么可能找到这里;而我,也是有灵兽之主灵狐一族的血脉,用这只灵兽的内丹为炼化材料,加上我将近全身的灵力为媒介,练出来的东西只能是最强的,你说你是不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遇见我,你也是够幸运的。” “行了,别老往自己脸上贴金。”映甄白了古今一眼,然后又继续说道:“那这东西怎么用啊?” “你先把它戴在手上。” 映甄照做了,这镯子一戴在映甄的手上,映甄就觉得有源源不断的气力注入自己的身体,瞬间感觉精神百倍。原本这镯子对于她来说是有些大的,可是之后就感觉正好,甚至有些略小,映甄拿都拿不下来。“这镯子怎么拿不下来了啊?” “因为记住了你的气息,所以它以后只有你能戴上,当然,前提是你能拿的下来再说。” “这…好吧好吧,那然后呢,这个所谓的储物镯怎么储物啊?” “额,这个嘛,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在逗我吗?”映甄瞬觉天打五雷轰。 “喂,我之前都是一直呆在蛋里的,能知道怎么炼化储物镯已是极限,我怎么可能知道怎么用啊。”古今不服气的嘟了嘟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然后眼睛一亮:“要不你试试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说不定有用。” “我才不要,这动作做的是有多,多那啥啊!”映甄想不出来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了。“对了!你不是说这里的书都是关于修炼的吗?我就不信没有关于如何使用储物镯的。” “哎,我早就想过了,可是这里这么多书,你要翻到何年何月啊。” “古今,你貌似把我这双眼睛给忘了,自打这些书一出现起,我就能看见所有书的名字,相信以我语文的高超,一定能根据书名找到书的!” 古今听了,也是恍然大悟,于是他俩开始行动起来,不过话是这样说,映甄足足找到第五十三本都没有找到他们要的答案,这时候,古今却不耐烦起来了: “你妈卖批,这都第五十三本了,你不是说以你语文的高超就能找到书吗?第五十三本了,大婶,第五十三本了!” “你再说!”说着映甄又抓起了那36码的白色小鞋,“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啊,你看看这些书都叫些什么,什么魂器大全啦,什么魂器的炼化啦,还有这个魂器的种类啊,我真是服了,就魂器而言的说阴书能扯出这么多,而且这五十三本里居然没有一本是讲使用说阴的,我语文再好也没办法吧。” “好啦好啦,继续吧,剩下的应该没多少了。”古今无奈的笑笑。 然后就在第一百二十本的时候,他们终于找到了一本名为魂器使用的,上面写着这样一段话: “魂器第一位佩戴者,乃此魂器之主,他者佩戴会遭到雷电击毙,使用方法实则简易至极,任何动作,只要重复三遍,皆可成为储物的媒介,此后,只要佩戴者做一遍此动作即可储存物品。取物时,佩戴者心神集中,脑海中想着要取出的物品,储存之物就会出现在佩戴者的眼前。” “哦,原来如此,等等,古今,如果我刚才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扭来扭去,这么丢人的动作,我不是要后悔一辈子啊。” “额,这个嘛……” “哼,我记住你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帮我炼这个。”似乎是抱怨的一句话说出来之后,映甄就转过身,面对者偌大的书柜,像书里说的那样,伸出食指,指向那些书,连续三次,果真书柜上的书就统统不见了,而手上的镯子就突然变得重了,几秒之后又恢复到原来的重量,轻如鸿毛。 “古今,既然该拿的都拿了,那我们继续出发吧。” “嗯,好!” 第二十八章 赴往培京 “古今,我们怎么离开这个地方啊?不会是要走原来那条路吧,我是个路痴啊,来的路我可是一点都不记得,忘得一干二净了。”映甄难免焦虑,之所以他们能找到这个地方,那都是靠古今闻出来的。况且,就算找到路了,他们当初进这个坑时的那个洞壁怎么办,映甄对那次经历可是记忆犹新哪,当初是滑下来的,难不成现在还得靠他们慢慢爬上去吗?那得爬多久啊! “你傻呀!这里有这么多书,显然是个专门藏书籍的,既然这个洞不完全是由那些村民建造的,那这里必定会有这个洞的地形图啊,我们只要在你的储物镯里找找就行了。” “拜托,这镯子里有不亚于十万本书,光清点一遍就要花上你整整一年的时间,纵使我有这么一双眼睛,那我也只能看到书名而已,怎么可能一下就找到那张地形图啊?” “我记得这种高级储物镯,应该是有自己整理书籍的功能的,所以根本不需要你来清点。” “我不是在说整理书的事啊,你不要扯开话题啊喂!” “等等,能够整理书籍!那样就会把书分开来放,我们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只有一张纸的地形图!” “对啊,书和纸应该不会放在一起的,那我们赶紧试试!” 映甄想着这件事,没想到她和古今已经站在一个雾气环绕的地方了,眼前放置着的是一排又一排的银制书柜,书柜上放的,可不就是那些书吗? 果真如古今说的那样,书和纸是分开来放的,而且放纸的书柜仅仅只有一列,映甄不由得暗自窃喜,这就好找多了嘛。 很快的,映甄就从那些纸里找出了一张格外醒目的纸,那张纸的颜色都不一样,呈棕色,看着就知道这张纸很旧了,虽然自己不认识纸上的那些字符,但看着纸上的那些弯弯曲曲的线路,应该八九不离十了,拿给古今一看,果真是这个坑的地形图。 “那我们快走吧,我真是不想呆在这个阴森森的地方,呆在这个坑里,我都好几天没看见阳光了。” 古今应和了一声,他们离开储物镯的虚界之中就开始琢磨出去的路,这里猜猜,那里蒙蒙,总算是让他们把出口给蒙出来了,他们是从一个被干草堆遮住的洞口爬出来的,刚开始出来的时候,映甄先是欢呼了一声,后来才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这个地方为什么这么眼熟啊?对了,土地庙!这里不就是自己被古今拖来的土地庙吗?原来这里就是那个坑的出口啊,怪不得没有竣工,原来只是为了隐藏这个出口而已,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古今好像也发现了这一点,“真是的,早发现这里不就好了,搞得我为了下那个坑受了那么大的罪。” “好好好,你的身体最金贵,行了吧。赶紧赶路,祖宗啊,不然我们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培京了。” 听了这句话,古今才不情不愿的答应赶路,好在出了这片沙漠,不远就是培京,现在还是早上,估计傍晚就能到,不然他们今晚睡哪?还有映甄身上是一点食物都没有,水也一样,等到了傍晚,映甄和古今还要去投靠人家,不然就只能睡大街了。 经过一天忍饥挨饿的赶路,晚上果然是到了培京,同样是繁华的都市,可是这个地方怎么跟滇安有这么大区别?滇安依靠各种手工业,瓷器在整个银月国都打响了名头,不论是达官贵族,或是平民百姓都为之向往的富贵之地,而培京虽然同样的繁华,甚至不亚于滇安,但培京与滇安有一点不同的是:培京在晚上倒是热闹非凡,可以和滇安白天的集市相提并论,至少初来乍到的映甄是这么觉得的。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灯笼悬挂在各家各户,比如,酒楼、客栈。在街坊边的池塘上还不时有人放花灯在水面上,街上的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还有一些小孩在自家门前放爆竹,点烟花,整个街市都被照亮了,显得分外绚丽。这些景象映照着这个小镇显得格外的热闹非凡,映甄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怎么热闹的场面,一时玩心大起,偶尔看见那么一两个花灯,映甄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买了,还看见了许许多多的玩意儿,好吃的,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以至于曲晶水留给映甄的钱全花完了。 等映甄发现的时候,是在她要买冰糖葫芦的时候发现没钱,那股尴尬劲重的哟!现在倒好了,映甄连住客栈的钱都没了,真的要睡大街了,再看看古今,现在哪里还有某狐的身影,它早在映甄疯玩的时候就跑到储物镯里的虚界中睡觉去了,反正也是睡大街,况且她现在也睡不着,不如跟着人群,到最热闹的地方凑热闹呗?说走就走,哪条街人多,就往哪条街走。晃晃悠悠的,走到一条街时,哪里的人实在太多了,可谓人山人海,映甄完全就是被挤跑的,到了一处特别古色古香的地方,但又特别花哨,有着大红色的帷帘挂在窗前,整个楼用的都是鲜艳的红木,搞得跟谁结婚似的,显眼的很。它类似于酒楼,但是有比酒楼要华丽的多。那场面才称得上沸沸扬扬,不知道在干什么? 就在映甄被挤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在那个酒楼的二楼天台上走出来一个打扮花哨的中年女人,珠光宝气衬托她的贵气逼人,面带笑容缓缓开口道:“在场的各位都听好了,大家都知道老规矩,比试文墨,赋诗一首,所作最佳之人可在我们鎏彩苑免费歇息一夜。”讲到此处,天台上的女人不知何意的笑了笑,涌动的人群也显得更加兴奋,映甄敢情好啊,反正不要钱,而且正好自己现在没地方睡觉,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兴奋,难道他们全都没地方睡觉,这一个一个都是流浪汉?也太奇葩了吧,可映甄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了所以然来,也就懒的想了。 “好了!看样子大家都准备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映甄现在自信的不得了,好歹姐姐也是九年义务教育混过来的,当年背的诗可不是白背的,李白,苏轼的诗那是张口就来,如果开外挂都没有办法赢的话,那她真的要开始怀疑人生了! 第二十九章 这里到底是哪? 由于人太多了,得按照规矩来,先一批一批的进去作诗,再由教书先生选出最佳之作留下,这样筛选下来,剩最后几人,再度比试,最好的人留下,其他的人只有滚蛋的份儿了。 到映甄的时候,一千多号人为了争夺这个睡觉的地方,挤在一个大堂内,虽说大堂也并不算小,但挤下一千多人终究是勉勉强强的,映甄有什么办法呢,虽然是真的不想被别人挤得水泄不通,但总比在大街上体会凄凉的滋味要好吧,而且就这里人满为患的情况来说,搞不好自己连个可以睡觉的大街都找不到,不过这个规矩也太放屁了吧,这是免费睡觉还是科举考试啊!为什么映甄总有一种如果这个她过了的话,她就能考过科举中状元的感觉啊,自己还能混个地方官什么的当当,但其实自己也没有必要去考,谁让自己连当今皇上都认识呢~→_→ “巧言令色不成章,飞上枝头变凤凰。”已经有人开口了,不过一听就是没有文墨的人所作,就连映甄这样的人都听出来这诗不咋地,多半是东拼西凑出来的吧。 那个女人摇了摇头,显然是不满意,“请问还有别的佳作吗?” 几轮下来,作诗的人不少,那些个人绞尽脑汁,议论纷纷,终是没有一人能使那女人满意,皆是失望的摇摇头。 好吧,是时候出手了。“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映甄特意挑了这首题西林壁,苏轼写的诗几乎每次都能考的到,一开始映甄就选了首挺有名的诗,果然就如同她想的那样,周围的人都纷纷投来赞赏的目光,四周寂静无声,显然是没有更好的诗句。 女人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默认了,那这次最优者就是这位小兄弟了。” 小兄弟?看来自己又被认成男的了,这倒是没什么,可为什么这些人都在窃窃私语啊,好像在嘲笑自己一样,私下议论纷纷: “这个小子还真是会享受艳福,才多大年纪,也不知道消受的起吗?” 艳福?消受?这都什么呀,跟年纪又有什么关系?自己要找个睡觉的地方就这么难吗? 总之,就算这里的人喜欢说闲话,映甄也还是被那个女人带到一个透着书香气息的房间,看着很像某位名门大小姐的闺房,差不多应该就是让自己今天晚上睡这了吧。嗯,正好自己现在困得不得了,一躺上那张水蓝色超级舒服的床,映甄就立马就去见周公了。 睡得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踏踏踏”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脚步声,有一个人进来了。 自己困的不得了,那个人好像故意不让自己睡觉似的,在这个房间走来走去,打量这个房间的瓷器,不时还发出来啧啧的赞叹声,“能不能别吵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映甄把自己身上盖的棉被一掀,坐在床上骂人,人家可是有起床气的。 “妈呀,这里有人!”好听的男声听出来的都是惊讶,显然是被吓到了。 “你才知道啊!当我空气吗?”虽然他可能也不是故意的,但是映甄还是忍不了他打扰自己睡觉的这种搅屎棍的行为。 “扣扣扣”没等到他的回答,敲门声响了,又进来一个人,是一个儒雅的男子,“我听说有两位公子在这里,故敲了敲门示意,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瞧瞧,人家多有礼貌,你进来不仅不敲门,竟然连我在这里都不知道。”映甄随便套了套鞋,从床上走下来,这时候,映甄注意到,原先打扰自己睡觉的那个人,竟然还是个翩翩美少男,个子挺高,但还是遮盖不了他的柔弱,大概二十五六左右的样子,不用了解他,映甄都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个婆婆妈妈的人,她看人一向很准的,不过这么矫情,该不会是个受吧? 在看看那个儒雅男子,大概三十出头,虽说容貌不出众,但他身上透出来的那股才气,给人一种望尘莫及的感觉,这么比下来,自己反倒成了颜值最低的人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说起来,为什么来这里投宿的都是男的啊,这里也是,外们那一撂一撂数不清的男人也是,这地方,女人睡不得? 门再一次被打开了,这一次进来的是之前那个女人,坐在房里的小椅上,用桌上的瓷壶给她自己倒了杯茶叶,和里和气的开口道:“应该不用我自我介绍了,在培京的没有一个不认识我怡娘的,各位都是今晚选拔的佼佼者,但优胜者只有一个,所以各位还是需要在比一次,只要……” “等等!”映甄怎么越听越懵呢,“这个房间难道不是给我睡觉的,怎么还要比赛呢?” “小兄弟,规则就是这样的啊。” “那就是说,我还要比,才能继续睡我的觉喽?” “嗯。”怡娘点了点头。 “好吧,那来吧,速战速决!我还困着呢。” 经过一场激战,过程略,结果就是映甄秒被挂,儒雅男子和另一个人比的不可开交。哎,枉她映甄是学生时代混过来的,居然秒被挂,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不说了,待会儿就去随便哪个厨房拿块豆腐撞死算了t_t “结果很阴了,是这位公子赢了。”怡娘指着那个儒雅的男子说道。“但是……我觉得吧,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却能比到这里,还是很不错的,所以我一开始就决定今晚不论结果如何,赢家就是这位小兄弟了。” 映甄有些不敢相信,遍体鳞伤的小心脏终于得到了那么点宽慰,此时,映甄鼻涕眼泪一把抹,怡娘,我的福星啊! “既然怡娘早有决定,又何必让我们继续比呢,当真寻我们开心吗?”那个儒雅男子看的出来很失望,挥袖而去。 “不就是让给别人了吗?用得着那么伤心吗?”那个打扰自己睡觉的男子无所谓的说道,“真是扫兴啊。”然后也无兴致的离开了这里。 “那小兄弟早点歇息,祝你今夜无眠。”怡娘不知何意的笑了笑,很奇怪,难道不该祝自己一夜好梦吗?但还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不仅映甄什么都阴白了,而且还…… 第三十章 原来如此 话说映甄当时也没把怡娘的话当回事,只当是她口误说错了,自己就继续回那个映甄觉得无比友好的床上呼呼大睡了,可映甄倒是想睡啊,可就像安排好的似的,每当自己要睡着的前一秒总有人来打扰自己! 映甄从床上坐起来,没来得及看是谁,就骂起来了:“又是哪个杀千刀的啊!打扰本小姐的……”映甄话还没说完,朝门望去,只见一个佳人站在门前,此时映甄哪还记得她要说什么。 这次推门而入的是一个身着蓝色琉璃薄纱裙,发饰只用繁星环盘着,面部略施粉黛,显得楚楚动人,起点睛之笔的是她那双玫红色的眼睛,呵,居然跟现代的自己的眼睛是一样的颜色,这种颜色很少见,就是因为这双奇异的眼睛,所以小时候,自己总是被他们当怪物看,现在看来,这双眼睛可真特别,小时候父亲看见自己这么消极,就带自己去了一个疯子那儿算命,说是父亲只信的过他,而那个疯子只看了一眼自己,便抚掌大笑,嘴里絮絮叨叨的念着什么:“真的存在……哈哈哈……这是前世留下的痕迹……传说都是真的。”看过之后,疯子并没有告诉父亲怎么去除,以及我为什么会拥有不同颜色的眼睛,只是让父亲做好自己会不见的准备。 当时自己还觉得那个人就是精神不正常,可就现在看来,自己确实是在现代消失了,所以那个疯子并不是在胡说八道,可他真的能预测到未来吗?映甄不相信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事,不过自己穿越到这个破地方就已经够邪门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相信的呢? “公子!公子!”旁边的姑娘已经叫了好多声了,可是由于映甄想这些事情想的太入神了,根本就没有听到,不过看样子她是在叫自己,因为自己现在已经无数次被认成男的了,因为自己的疏忽,害这个姑娘喊破嗓子叫了好多声。 “那个,我在休息,请问姑娘来此有何事?”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大美女,映甄似乎已经忘了怎么骂人,把原来那些没骂出口的话都吞回去了,哎,这就是颜值的功劳啊。 她听到这话似乎有些惊讶,“公子,你在比赛中赢了。” “我知道啊,不然我哪来的免费旅馆啊。” “可是……”她欲言又止,“公子,你是不是过于腼腆了?既你不愿主动,那我便主动。”她脸颊上有一点一点的粉红染晕开来,脸红的跟滴血一样,仿佛是在难为情。 “啥子玩意?腼腆?主动?主动干嘛?”眼前这个姑娘莫不是得了妄想症吧! 她没有说什么,低着头走到了床榻边,坐在映甄的旁边。然后……她就开始扒映甄的衣服,映甄连连往后退,“妈呀,神经病,女流氓啊!” 三两下套了套鞋,飞快的从房间里跑出来,“这里怎么这样啊,睡不得睡不得。”尽自己最快速度往大门跑去,就快出这个变态的地方了,偏偏不凑巧,撞到了一个人,斜眼一看,竟是怡娘,管不了那么多,映甄打算下次再跟她道歉,现在还是以保住自己的名声重要,要是被别人知道有个人在客栈歇息,还被姑娘非礼了,那自己不丢脸丢大发了,嗯,没错,赶紧跑。怡娘却一把拉住慌慌忙忙的映甄:“公子,这不刚刚睡吗?你急着去哪?” “你还说呢!投诉,我要投诉!你们这安保也太差了!怎么能让一个姑娘进我房间呢!别拉着我,我要是还留在这里的话,那我一定会成为整个培京嘲笑的对象,公众议论的焦点!所以,我要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赶紧跑!” “有姑娘进你房间不是很正常吗?难道你嫌她不漂亮?可她已经是这里最年轻,最漂亮的姑娘了。” “正常?她是个女流氓,你知道吗?她扒我衣服了唉!再漂亮我也不干!”映甄先是一脸的恼怒,她竟然说正常,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不对啊,听你这语气,难道她是你找来的。” “嗯。” “特么的,我竟然到了一个神经病院。那这个客栈我就更呆不得了!” “等等,小兄弟,你好像搞错了什么,我们这里可不是什么客栈,我们鎏彩苑是整个培京最大的青楼。” “妓…妓…妓院!”映甄被下了不小的一跳,自己逛着逛着居然逛到窑子里来了。不过这么说,这里只有男子会来,酒楼花哨,怡娘还祝自己一夜无眠,自己最开始那一局赢了,那些人用既有羡慕也有嘲笑的眼神看自己就都说的通了,难怪怡娘最开始看自己,就毫不犹豫的把自己认成了男的。天哪,是你们飘了,还是自己拿不起刀啊! “那小兄弟你之前只是把这里当成客栈,并不知道这里是青楼?” “你看呢?”阴阴这么阴显映甄还是没发现这里不一般,怪她太笨了? “那小兄弟你还要睡吗?”怡娘还是一脸和善的问候。 望着已经徐徐升起的太阳,映甄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还睡什么啊,太阳都晒屁股了,被你们比这个比那个的,折腾的我一晚没睡,真的是。” “你不是这里的人吧?这里人的习惯是白天睡觉,晚上出来各做各的事,你是滇安来的吧。” “对啊。”映甄真是不得不赞叹一声,这她都能猜的这么准。“怡娘你连这个都知道,你也是滇安来的吗?” “恩,我曾经在滇安待过一段时间,对了,你的名字叫什么啊?我在滇安认识不少人,以你的年纪来看,说不定我认识你父母呢?” 谈到名字这点,映甄对不熟的人不想告诉别人她的名字的,况且,自己现在也是顶着徐由之的身体在这里生活:“我叫徐由之。” 怡娘的笑容突然凝固,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的不敢相信,伸出手抚向映甄的脸,手不停的颤抖着,神色慌张,拉起映甄的手,把袖子挽起,露出手上那个形状类似玻璃碎片的红色胎记,说起这个胎记,以前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规则形状的胎记啊,为什么几天过去了,自己没有注意它,形状就变了? “你真叫徐由之?” “嗯。”这还能有假,徐府的人不天天叫吗? “是个女孩,对吧?” “这个…你怎么知道的。”尽管很疑惑,但既然她问起来了,就实话实说呗。 “徐府八小姐?” “对啊。”我的天,她不会真认识我吧,那她肯定知道大夫人给自己散发的丑闻了,难道自己在这里也要遭人非议吗? “虽然胎记形状变了,不过位置没错。”怡娘絮絮叨叨的小声说着什么。 “由之,我是你母亲的陪嫁丫鬟啊,是你的奶妈啊,你还记得我吗?” “那你不就是小竹的母亲!” 第三十一章 奶妈 “奶妈,真的是你吗?你没有死?”映甄惊讶之余还有些惊喜,或许是徐由之的身体里的感情,毕竟徐由之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奶妈了,此时小时候的亲切感充斥着映甄的心。 “嗯,我是被一个人给救了,醒来时已经在培京了。”怡娘也看得出来很开心,当年的小由之都长这么大了。 两人紧紧相拥,过后,映甄问起了怡娘之后的遭遇,以及为什么她会在这个妓院。 “我醒之后,那个救我的人就走了,我只能自己出外谋生,当年我歌唱的很是不错,便上街卖艺,有个大户人家看中了我这副嗓子,便买我为他们一家玩乐。那里的人都对我很好,但是之后那个大户人家却家道中落,我又得重新另谋出路,在这期间,我看过不少的贫穷女子,她们都是被抛弃的,流落街头,无以为生,同是女人,我很同情她们。在大户人家的那段时间我也有了不小的一笔财产,攒了不少的钱,那时我就想自己一定要开一个收留这些女子的地方,让他们自己能够养活自己,那时的我便开了一个小型的酒楼。虽说我的钱不算少,但维持经营也还是勉勉强强,刚开始,生意很是惨淡,亏了不小的一笔钱,但我还是每个月都会给那些穷苦女子一些钱,她们的日子才能够过的下去,之后他们说要来帮忙,并且一年之内不收工钱。那些女子有的唱歌,有的跳舞,有的则是简单的打打下手。其中有一些客人看中了这些女子妙曼的舞姿,便每天都来,之后生意就逐渐转好,后面就改成这样了,谁晓得我就这么说说而已,店面越却开越大,人气也越来越多。在期间,如果有任何女子想要离开,那我也不会拒绝。” “原来不是所有的妓院都有我想象中那么坏啊。”映甄在这个世界中又一次刷新了三观。 “对了,徐府里怎么样了?他们是不是对小姐你和二夫人不好,对了,还有我的女儿。干脆你们都到培京来吧,以我多年积攒下的家底足够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至少会比在滇安受徐府的气好。” 映甄鼻头一酸,现在她们两个依旧是映甄心里一道抹不掉的疤痕,“怡娘,府里还是原样,只不过,我母亲和您的女儿小竹她……” “小竹,小竹她怎么了!”怡娘瞪大了双眼望着映甄,似乎已经知道是什么不好的消息,想从她身上找到一点她想知道的事情。 “对不起,怡娘,我母亲和小竹都是因为我而死的,都怪我。” 听到这个消息的怡娘,整个人失去了生机,瘫坐在地上,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刚刚还和映甄有说有笑,现在身上却毫无力气。 映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怡娘说了一遍。 “奶妈,对不起,归根结底是我害了她!” “孩子,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你生在了富贵人家,这是无法避免的。” “对了,怡娘,这就是小竹。”映甄把小竹的骨灰盒小心翼翼的递给怡娘,“她临死之前说是希望和你葬在一块,既然你现在还活的好好的,那小竹就交给你了。” 怡娘轻轻的抚着骨灰盒,就像在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望着盒子,仿佛小竹现在就在眼前似的,“小竹,为娘一辈子也没有好好照顾你,多么可笑,甚至就连你的名字也不是我取的,为娘一生只见过你一次,便是在你出生时,如今却只能搂着你的骨灰独自黯然伤神。我一定是天下最不称职的母亲,是吧。以后我就把你埋在这的后院里,我天天都能看见你,好吗?” 映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怡娘,只能看着她搂着小竹的骨灰泣不成声,映甄有几分迷茫,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啊,为什么身边的亲人都要一个一个离自己而去,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的亲人伤心,这些难道真的都是徐峰的错吗?是不是最大的错误是自己呢? 一晃眼,几天过去了,接下来的这几天,映甄一直在鎏彩苑度过,怡娘对自己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可越是这样,映甄的愧疚感就越来越强烈。 这一天,映甄无精打采的在鎏彩苑的后院里晃悠着,望着怡娘为小竹精心做的墓碑,映甄心里不知作何感受,身后响起踢踏踢踏的脚步声,突然来了一个女子,转过身去,竟是当初那个“非礼”自己的女孩: “是你?你原来是个姑娘,想来我真是可笑,居然没看出来。”没等映甄开口,她便开口道歉:“上次的事,真是对不起。” “额,没…没事。”两人都尴尬的笑笑。看不出来不是很正常吗?自己这都第几次被认成男的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可是个美女呢。”映甄很想结识她,她好像是个很好的人。 “蜻蜓。”她对映甄友好的笑了笑。 “很好听呢!” “谢谢。”蜻蜓弯了弯脖子,望着映甄的身后,原来她在看小竹的墓碑。“她就是怡娘的女儿吧,以前经常听怡娘说起她呢。” “嗯。” “说起怡娘,我还要感谢她收养我,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她面带愁容,好像有什么很郁闷的事。 “你有心事?” “没有!”她直接了当的否定了,这让映甄越发觉得不对劲。 “没…没有。”蜻蜓离开了。 到底怎么了?她肯定有心事,却不说出来,映甄不经意斜眼一看,发现旁边的墙角上站着一个人,望着远去的蜻蜓,可不就是怡娘吗?偷偷摸摸的,怎么大家都这么奇怪。 映甄悄悄的走到怡娘身后了,她都没发现自己来了,映甄叫了一声怡娘,她明显是被吓到了,“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也是,蜻蜓也是。一个一个怎么都这么奇怪。” “你这孩子,吓死我了,哎,说起蜻蜓来,她也是个有故事的孩子的……” 第三十二章 蜻蜓 “她怎么了?”映甄听怡娘说起,十分奇怪。 “别急啊,我慢慢跟你说吧。” 十五年前的一天: “怡娘,我这是怎么了?”一个女人焦急的询问道。 “芮莹,你怎么会有身孕?而且胎儿已有五月了。”对于眼前这个在此地的第一个好友曹芮莹来说,怡娘很是谨慎,,她是个过来人,身孕之事还是多少懂一些的。 “啊?怎么会?”说来也是,怪不得自己近日肚子肿的厉害,还以为是自己胖了也就没多想,可是自己还隐隐约约中感觉自己肚子里有东西在动,现在想来,竟是这个原因。 “我岂有骗你之理,不过平日里我素未见你出去过,这孩子,是谁的?” 坐在床上的芮莹低头不语。 “哎,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不会逼你,那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不想要……”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为她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小生命愧疚。 “可是它已经五个月了,如果堕胎的话,对你的身体是没有好处的,况且她也是一个生命不是吗?你当真舍得?” “那怡娘你的意思是?” “我建议,把它生下来吧。” “不行,我还未嫁人,如果带一个孩子身边,你让我如何自处,我不想遭受别人的流言蜚语,就算我承受的了,那孩子呢,它一出生就会被人嘲笑,不如不出生的好。” “我理解你,可是…,不如这样吧,你孩子生出来,我来抚养它,对别人就说是我的孩子,反正别人都知道我有个孩子。 ” “不行,我不想加重你的负担。你明明知道这些天鎏彩苑的生意不好,我这不是拖累你吗?” “那实在不行就说它是我捡来的,等它长大了之后,也来鎏彩苑做事吧,也算是报答我对她的抚养之恩。” “那…好吧。” “自那以后,芮莹的确把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女孩,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喜欢她。” “她生下来的那个女孩就是蜻蜓吧。” “是啊。” “那然后呢?” “十四年过去了,蜻蜓慢慢长大,芮莹对她的态度就如同她出生时那样,毫无改变,冷若冰霜。有一天,蜻蜓发现芮莹在房内与一个男子偷偷相会,蜻蜓看到之后,跑出了鎏彩苑,我听她说,她当时有些开心,而又有些无措,那个男人有可能是她的父亲,但是她不知道那个父亲会不会像母亲一样不喜欢她。后来她走着走着就到了一处山崖,看见有个男人躺在悬崖边上,用仅有的树枝支撑着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蜻蜓心善,不忍心看他就这样因为树枝断裂而掉下去,费了很大一番力气将他救上来,由于当时天已经很晚了,蜻蜓想了想就准备第二日再回鎏彩苑。这天晚上,那个男人醒了,原来他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文书在途中被一只野狗叼了去,那书十分重要,便追其不放,书抢到之后,自己的脚上却被野狗咬了一口,走不了路,本以为要死在那里了,紧要关头蜻蜓却救了他。那天晚上,他们两个相谈融洽,他对蜻蜓很感激,提出要和她一起回鎏彩苑,蜻蜓愉快的答应了,没想到第二天……”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蜻蜓回到鎏彩苑,如蜻蜓所料,母亲果然没有给她好脸色看,不过这次却比蜻蜓想的更糟糕。 “你还有脸回来?”庄严的大堂内,最前面坐着怡娘,而说话的就是曹芮莹,坐在怡娘旁边位上的一个五官标准的妇女。这么多年来,蜻蜓没有听她母亲叫自己一声女儿,早就习惯了,可是这次居然连名字都不叫。曹芮莹淡定的喝着杯中上好的碧螺春,使唤手下的人将蜻蜓的东西都往外面扔,丝毫没有犹豫之感。“夜不归宿,你还把这里当回事吗?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吗?”她说的不愠不燥,可这样恰恰说明了母亲对自己没有一点感情。 “不是这样的,我去救人了,人命关天,如果母亲不信的话就请母亲看吧,他是与我一同回来的。”蜻蜓极力为自己辩解着。 大堂内缓缓走来一个年轻书生,头上身上枯叶树枝遍布,衣衫褴褛,尽显一副狼狈模样。因为脚受伤的缘故,他走不快的,反而像是一个瘸子。听说大堂上的事之后,他相信,他可以为这个女孩作证的,至少不能让一个女子因为自己蒙受冤屈,朝蜻蜓投来一个自信的目光。 “母亲,你看见了吗,我没骗你,就是他,我在是悬崖边上救了他的,你不相信我的话,大可以问他。”蜻蜓此刻有些庆幸,还好他和自己回来了,不然还自己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可是芮莹后面的话,却是让蜻蜓很委屈,脸上毫无半点血色。 “我看,还是没有这个必要了,说不定,你们都成一家人了,对吧?”曹芮莹冷笑一声。 “母亲……你这话什么意思?”蜻蜓茫然无措。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有什么事啊?不用我明说,你们心里应该清楚的很才对吧?啧啧啧,我真为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感到丢脸。” “不!我没有!没有…没有…我没有。母亲你不要冤枉我!”被污蔑的蜻蜓几近崩溃的边缘,原来自己在母亲的眼里就是这样的女孩。她始终不肯相信,就算母亲从小就对自己厌恶至极,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去改变,始终没有办法让母亲放下芥蒂,所以自己不求其他,只求能够长久的陪在母亲身边就好。可是这次的事情明确地告诉她,自己所有的想法都是无稽之谈,在别人眼里甚至是可笑的,整整十四年了,就算母亲再怎么讨厌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至少也应该放下一点吧,哪怕一点点也好啊。 “芮莹,差不多行了,别太过分。”坐在曹芮莹旁边的怡娘,瞥了瞥她,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本来自己来只是因为芮莹说要给蜻蜓一个教训,不然这样的事情有一就会有二。本来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却不料会出现这样的端倪,看芮莹自信的神情,事情发展到这里却好像一直在她掌控之中。 曹芮莹并没有理会怡娘,看着那些拖拖拉拉搬运蜻蜓行囊的下人,皱了皱眉头,嫌弃的催促道:“还等什么,还不快搬,今晚都不想吃饭了吗!” 怡娘一看事情不对,不好,芮莹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第三十三章 过往云烟 “怡娘,怡娘,我求求你了,你帮我求求情吧,是我的错,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此时的蜻蜓泣不成声,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得,她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今天如此针对她,但是她真的不想离开,如果她现在离开这里,和去死又有什么区别。 “曹芮莹,你疯了不成?”怡娘站起来冲坐在身旁似乎没有一点感情的女人吼道,如果真的不去管的话,难不成真让蜻蜓被赶出去,她现在才多大,人间险恶,自己不是不知道,出去要怎么活下去啊,这不是把蜻蜓逼上绝路吗? 就算怡娘这样的去吼把当场的不少人都吓到了,而芮莹却依然选择无视她:“怡娘,我的女儿我自己管!” “好,我不管你,反正今天无论如何,我不会同意把蜻蜓赶出去,她根本没有错!” “怡娘,你忘了,你早上才说过今天鎏彩苑让我全权管理,怎么?要反悔吗?”曹芮莹朝怡娘斜眼看过来:“哦,对了,你反悔也没用,掌事玉在我这呢。”说着从胸口取出一块白玉手中把玩着。 怡娘猛然惊醒,想起早上曹芮莹说今天找到蜻蜓的时候,她想亲自问她为什么夜不归宿,怡娘想着让她们母女增进感情就同意了,没想到她那是打的竟是这个主意。现在该如何是好,自己在鎏彩苑初成是便说过鎏彩苑大小事宜皆由掌事玉持有人决定。 毫不意外,怡娘被家仆们关进了一个杂物间。 映甄听得正津津有味,“哎。”怡娘长叹了一口气:“我被关进杂物间之后,就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了。直到,曹芮莹来了……” 吱呀,那关着怡娘的木檀门被轻轻推开,而进来的除了曹芮莹外还能有谁。 “是你!你把蜻蜓带到哪去了?”怡娘语气听起来有些激动。 “不急,她就在离镇上我一百里的山洞里,我只是暂时将她关起来了。” “芮莹,你要相信蜻蜓,她真的不是你所说那样,这孩子一定不会骗人的。” “我知道。”曹芮莹面色平静,毫无波澜。 “什么意思?你知道?那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为什么啊!” “怡娘,还记得我几个月前跟你说的吗?我认识了一个阔老爷,他对我很好,而就在阴天,我就要嫁过去了,他出手很大方,光彩礼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这无疑是个好事啊,你终于有个归宿了,可这跟你把蜻蜓关起来有什么关系?”怡娘感到很不解,甚至是愤怒,她为什么要牵扯到蜻蜓呢? “你不懂,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有个女儿,那样他就不会娶我了。”这句话说的风轻云淡,仿佛曹芮莹一点也不关心她女儿被关在山洞里是死是活。 “嗬,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根本就不是讨厌蜻蜓,而是根本不在乎她,如今这番作为也不过是利用她。”怡娘冷笑一声:“芮莹,十四年了,你的心就是冰做的,也该融化了吧,可为什么,你对你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是如此无情呢?”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的一个心结,如今要怪也只能怪她父亲吧,怨不得我,真是可笑,我那么努力去爱他,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我一看到蜻蜓就想起她父亲,你叫我如何去喜欢这个女儿呢?”不在是不是错觉,讲到此处,曹芮莹眼角忽隐忽现的闪烁着一滴晶莹的水珠。 “早知今日,或许当初我就不该怂恿你生下蜻蜓,其实,受害最大的,始终是这个可怜的孩子不是吗?”可以看得出来,当时的怡娘追悔莫及。 “别说这些了,阴天晚上我就会放你出去,你就可以去找蜻蜓。至少,我不能让你们破坏我阴天的成亲。”说完之后,曹芮莹就大步离开,走之前还不忘把门锁上。 “后来发生的事应该不用我说你也猜到了吧,由之?” 映甄恍惚了一会儿,才发现怡娘是在叫她,“嗯,我想,蜻蜓母亲出嫁之后,你肯定去把蜻蜓重新带回来了吧?” “对,可有一处让我很意外,芮莹嫁过去之后,那府的老爷不久就去世了,日子并没有比在鎏彩苑好过多少。” “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我叹了口气:“原来,蜻蜓身世这么可悲,从她的样子真的完全看不出来。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个被蜻蜓救下的男子,现在你们还认识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他能不能让蜻蜓开心一些,对她的生活带来一丝希望。” “他呀,叫疣贺,知道蜻蜓被扔在山洞里,他就义无反顾的陪着她,知道她没事后,才放心的去赶考,等到再回来,他已经是金榜题名的状元了,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我这鎏彩苑喝酒,只是为了见一面蜻蜓,可蜻蜓这孩子是真傻,以为芮莹那日那般责骂她,都是因为疣贺的缘故,就再也不愿见他。” “不对啊,他每天都来,那为何我从来没见过他?” “你见过的,就是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以为是免费的客栈时与你争夺的那个儒雅男子。” “啊?是他呀!”难怪宣布自己赢那时候,他那么生气,怪不得,那自己不是还拆了一对姻缘,罪过啊~不行,作为一名现代而来资深游客,他俩的事儿,我看不下去了,已经不能不管了,我包了。 怡娘仿佛看出我的心思似的,拍了拍我的肩,“其实那时候就算你不来,赢的人也不会是他,因为蜻蜓并不想见他。” “所以那时候你并不是因为我年纪小而让给我,而是早有答案了是吗?即使赢的是他,怡娘你也不会同意的是吗?” “额,差不多吧。”映甄感到很不可思议,原来公平比赛的背后是有内幕的,虽然受益的是自己,但还是为那个男的感到一丢丢的不公平。 “铛铛铛,铛铛铛。”有什么在响,是很清脆的声音,哪来的声音啊?好奇怪啊,映甄心里正疑惑着。 “怡娘,是什么在响?” 第三十四章 预知 “没有声音啊,你听错了吧。”怡娘侧耳仔细倾听着,确实没有声音。 “没有吗?”现在映甄确实听不到声音了“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是啊,这几天我可能太累了,我现在都出现幻…… “铛铛铛。”映甄怔住了,因为那声音再一次响起,可看看怡娘,面容毫无波澜,只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奇怪举动。那么,她是听不到的了? 等等,这声音有点耳熟,自己之前好像听过——那手镯!对了,那个古今给我的手镯上是镶有铃铛的,再看看那手镯,白色的玉石在映甄手腕中闪耀着忽明忽现的微弱白光,看来没错了。可是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怡娘?还是算了,要是没什么大事,反而惊的她为自己白担心一场。 “咳咳,那个怡娘啊,我可能这几天晚上没休息好,你看我都出现幻觉了,我看我还是不打扰您休息了,那我现在也回房里休息去了。”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里到外面看情况吧。 怡娘一脸如释重负“没事儿就好,我看你刚才那样,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紧接着又皱起眉头“不过我这几天胸口一直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预感……罢了,罢了,那你休息去吧。” “那……怡娘,你有事就叫我啊。”说着映甄就退出了房间,径直向外跑去,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里。 这手镯为什么会发光啊,它平常是不会发光的啊?可是我又不会用,怎么办哪?对了,要是古今在这就好了,说起来那只死狐狸跑哪去了来着?我这几天都没看见它的影子了。说着,从手镯里一道白光闪出来,“咚”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手镯里出来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屁股啊,疼死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再一看地上,这不是古今吗? “好啊,你这只死狐狸,就知道偷懒,这几天都去哪儿鬼混去了,我居然连一个鬼影都看不见。” “姑奶奶,请你指控别人也要有充足的证据好吗?我这几天一直在你镯子里睡觉,安分的很,是一个很不好的预感把我叫醒的,(不然我这会儿估计睡的正香呢)可是当我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我根本走不了,后来,我才想起来这是你的储物镯,你不想到我的话我就得在那儿待一辈子了。” “想到你,你才能出现?”这么说来,刚才自己确实是一想到古今,它就出现了。“这么说来,那这个小镯子不是可以把你关在里面?”映甄灵机一动。 “喂,你想干嘛?你不会以后有事没事关我几回吧?这不公平,我我我早知道就不给你造这镯子了,天哪,作孽啊!” “别吵吵了,我是神经病吗?我吃饱没事干有事没事关你几回?放心吧你,我绝对不会刻意去关你的。” “真的?” “假的——才怪。” 古今这才算舒了一口气,“不过要是你呆在储物镯里被我给忘了那就另当别论了。”可是这话映甄只敢悄悄地说。 “那这个镯子之前一直发白光是为什么?”映甄一直很奇怪,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 “那是镯子有异常情况,这次是我在让你注意到镯子然后把我放出来。话说回来,没想到你这个杀千刀的,这几天就没想到过我一次?” “额,对了,你说的不好的预感是什么?”映甄忽然想起这个刚刚被他们遗忘了的,貌似还是最重要的话题,更重要的是为了躲开上一个话题。 “哦,是这样的,我感应到这个地方有很重的杀气,这种感觉从我发现时到现在越来越强烈,应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快发生了,具体时间说不清楚,不过绝对不会很远,这里随时都不安全,所以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你就扯吧,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啊,再说了,我能说走就走吗?我还有好多事没有解决呢?还有,我离开又能去哪啊?反正现在我是不会走的,你也不准走。” “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在骗你,这里真的很危险,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啊?” “好了,我现在困得要死,大脑根本不想思考,有什么事情等我睡完午觉再说好吗?emm,你可以在这里随便走走,看看风景什么的,这地方环境其实还不错诶,反正,别来烦我。” “你!我不管你啦!”古今气的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 到达自己的卧室之后,映甄二话没说就往床上扑,“啊,我亲爱的床。”躺在舒适的床上,不久,映甄就见周公去了,不过,这一觉,可并没有映甄想的那么舒适。 自己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之后,映甄感觉自己醒了,可是她的眼睛睁不开,嘴也说不了话,身体也动不了,忽然自己的眼前闪过一幅幅图画,像电影一样放起来。可自己是闭着眼睛的啊为什么还能看到,算了,映甄并没有太在意这个细节。她仔细观察起那些画来,这些画里画的都是培京,不过却也与真实的培京不太一样,怎么说呢,画里画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整个培京都是,没有一个人,大部分画里画的都是这些,可当她看到一个场景的时候,立马就惊醒了过来。映甄立马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压压惊,因为她最后看到的是一些身穿战甲的士兵在填一个很大很大的坑,坑里装的是所有培京百姓的尸体…… 现在外面还是大亮的,自己应该只睡了半个时辰。“古今,古今!”映甄现在只想找到古今,跟它讨论这到底是什么。映甄立马跑出去找古今,被正好要进门的古今绊倒了,还没等映甄开口说话呢,古今倒是先开口了。 “我说老姐,走路要看路啊,我真的很奇怪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哎呀,先别说这个了,对了,古今,我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emm,也许不是梦,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古今一下子来了兴趣,“哦?,说来听听。” 映甄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古今: “这应该不是个巧合,你梦见的这件事好像跟我预料到的杀气有关系,很有可能,我所预料到的正是这件事。” “那这算不算预言?” “当然,我认为这种情况有很大可能跟你的眼睛有关系,竟然具有预知画面的能力,看来,你的眼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对了,你在梦里还注意到了别的什么吗?” “我记得我看到的最后一张图片右下角好像有落款,日期是……今天!” 第三十五章 危险?安全? “你确定吗?”古今没想到这灾难竟来的这么快。 “我的记忆力一向不错,应该错不了。”映甄仔细回忆了一下,时间是不错的,不然就不会印象深刻了。 “那就糟糕了,看来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难得的,这只狐狸竟然开始着急了,陷入沉思,之后,它抬起头来,说:“没办法了,不管你有天大的事,我们现在都必须得走了。” “你是说,现在?”映甄惊讶的望着古今。 “现在立刻马上!”古今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不行,我还没有让蜻蜓开心起来呢,我还得去跟疣贺道歉呢,我还有许多东西要带呢……哎呀反正就是还有好多事没处理呢,现在怎么能走啊!对了,还有怡娘他们呢?他们怎么办?我们难道要丢下他们自己走吗?”想到这么多事,映甄可是一点都不想走呢。 “姑奶奶,现在我们只剩下几个时辰了,你还有时间想这些啊,你不想活了!”古今望了望眼前这个笨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啊,权衡利弊懂不懂? “我…我确实不想离开了,我累了,我倦了,我不想再体会失去亲人,独自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感觉了,如果怡娘不能离开的话,我就又是孤身一人,虽说了无牵挂,但却寂寞的很。如果,大家今天真的都要死在这里,那么我想跟大家一块死。”映甄面无悲伤,要不就这么解脱算了,在这个人心险恶的世道里,或许,对于自己来说,生存太困难了,死亡是更好的选择,我带着一颗单纯心来,如今,又将带着一颗单纯的心离开,那是再好不过了。 “所以你,就这么放过徐峰了,你母亲的仇也不报了,是吗?”古今的话点醒了映甄,她突然醒悟,自己还没有完成志向,倘若就这般死了,就让自己恨之入骨的徐峰,逍遥快活去吗?不行,我就是为了母亲,才坚持到现在的,我不能放弃,无论怎样,我都要活下去,就算不是为了自己。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也一起离开这里?”映甄最后抱着一点希望,可惜古今的回答让她彻底绝望了。 “你要知道,将要发生的灾难绝不是天意,而是人为的,是有人为了达到某个目的而进行血腥的屠城。放眼历史,八成都是人间的部落首领有了吞并国家的野心,我猜,他们一定是想以培京为首,然后呈放射性的不断吞并扩张,建立新国,改朝换代。” 映甄大吃一惊,原来古代国家的更替就是这么来的,不过她还是很疑惑:“他们要当皇帝就当呗,要打仗就打呗,反正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我们又不会妨碍他们,这个跟我们带怡娘一起离开有什么关系?” 古今摇了摇它那小脑袋,叹气道:“唉,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自古以来改朝换代都是建立在战争的基础之上的,平白无故你要带着这么多人离开,别忘了怡娘经营着鎏彩院呢,她要是走了,势必会引起全城百姓的恐慌,到时候百姓集体搬离,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也会引起侵略者的疑心,从而打草惊蛇,使他们加快攻打的速度,到时候,朝廷一时间无兵无粮运送至此处,则很快会被攻陷,那时候,军心动摇,总打败仗,彼盈我竭,定克之。但凡到了那般田地,便无力回天,朝廷更迭是小事,大面积的百姓受苦是大事。那么,听我说完这些,你还想带怡娘一起走吗?”古今心里很清楚,现在真的不能再有任何的意外了,如果自己真的和她死这儿,那以后事想都不用想了,自己可是还有很多的大事未了呢,它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我,我不知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真的要丢下怡娘不管了吗?”映甄心里其实还是很不情愿的,自己来到这里,和怡娘相处之后,好不容易才从母亲和小竹死亡的阴影里走出来,现在,又不得不接受怡娘也将死去的事实,她真的很纠结啊。 “其实你也不必担心,换个角度想想,怡娘他们未必就危险。” “啊?为什么?”映甄对此感到很奇怪,这只狐狸怎么总是说话说一半哪,搞得自己是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难过的。但同时,这也是她想听到的话,她的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想想,怡娘经营的鎏彩院生意那么好,侵略军初到此地,必定是要找地方歇息,吃饭的,而方圆几里内,最出名的不就是鎏彩院吗?他们那些人需要怡娘提供生活所需,而且条件不能差,不然哪有士兵愿意跟着他们,那么既然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他们就断然不会伤害怡娘,相反,怡娘还会发一笔战争之财,大家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古今解释的头头是道,映甄豁然开朗。 “说的倒也在理,想不到你这小脑袋瓜子还挺聪明的嘛!”这么一想,倒也是,那么,怡娘不会有危险了? “其实我还可以帮怡娘设一个结界,让别人都伤害不了她,确保她的安全。” “喂,有这么个技能你怎么不早说啊,害得我白担心一场,那么只要你给全城的人都设一个结界,大家就都没事了。”映甄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搞了半天竟是虚惊一场啊。 “你先听我说完啊,以我现在的水平,这个结界只能布在个别人的身上,多了就没用了。保护怡娘,蜻蜓他们还是可以的,但培京的百姓就免不了一场血灾了,还有我刚才说的,怡娘经营着鎏彩院,她自然不会有事,可百姓们就不一样了,而且你梦到屠城的景象,既然已经看到了,那便是一定会发生的,那些百姓是免不了一死了。” “真的?那我们就救不了他们了是吗?”虽说自己到这儿没有太长时间,跟这里的人也不熟,但他们都是人命啊,自己站在一旁,却只能袖手旁观,这并不是自己的作风。况且,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培京将来还能如今天这般繁华吗? “别想太多了,人间本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志向,可这志向是好是坏便取决于观者角度的不同,倘若是你欣赏的人,那便是志向,若是你讨厌的人,那便是野心。没有斗争是不切实际的,你敢说现在的银月国就不是靠战争,靠百姓的鲜血建立起来的吗?” “可……”映甄还想说些什么,可她明白,和平是要靠强大来维护的。 “再说了,如果这个皇帝圣明,那他就不会让百姓受苦,自己肯定会想办法;相反,如果这个皇帝不闻不问,不勤政爱民,那么,被推翻只是迟早的事,你也不必为百姓惋惜,说不定,他们会有一个更加圣明的君主。” “我,知道了。那我们去跟怡娘道个别,便动身离开这吧。” 聊着聊着,暮色降临,不知道怡娘睡了没有,自己得快点了。 看来,自己要提前去凌云门了,不知道,会不会遇见上次那个面瘫男,他到现在对于自己来说都是个秘密呢…… 第三十六章 走了 “咚咚咚,咚咚咚”一串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谁啊?”怡娘一边疑惑是谁大半夜不睡觉来找她,一边过去开门。“原来是映甄呐,你不是刚走不久吗?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只见怡娘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看来已经准备休息了。 “啊,倒……倒也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忘了跟怡娘你说。”映甄胡诌着,因为撒谎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哦,已经很晚了,我困了,有什么事阴天说吧。”怡娘打着哈欠,说着便要关门。 “哎哎哎,那什么,这事挺重要的。”映甄见此情况连忙拿手挡着门,不让关。虽然打扰他人休息很不礼貌,可她有什么办法,自己待会儿还得连夜赶路,不告知他人一声就离开貌似更不礼貌。 “额,那好吧,你进来说吧。”怡娘转身走进里屋,坐在小圆桌旁的凳子上,映甄关了门,在怡娘不注意时,映甄悄悄摸了摸手镯,只见一个雪白的小球滚了出来,那白色毛茸茸的球,舒展开来,可不就是古今么。 怡娘朝映甄望去,只见她站着不动,便道:“杵在那干什么,过来坐下说。”顺便拿起桌上盘中倒放的杯子和水壶,给映甄倒了杯水。 “哦,这就来了。”说着对一旁的古今使了个眼色,用唇语提醒到:记得隐身。古今眨了眨眼,算是领会。之后便也在里屋的小圆桌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怡娘为映甄倒的水一饮而尽,准备接下来的“离别赠言”了。 “说吧,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今天刚收到……我一个朋友的信,他找我有事,我待会儿就得走了。”这恐怕是再敷衍不过的理由了,自己哪有什么朋友,更别提什么找自己有事了,不过是随便扯了个借口在不能告诉怡娘真相的前提下让自己离开的不那么突兀,别被拆穿就行了。 “走,走哪去?” “恐怕是要提前去凌云门了,你知道的,母亲的遗愿。” “这么快就要走,待会儿就得走,这么急?”怡娘双眉微蹙着,神色里流露出淡淡不舍之意。映甄点了点头,也非常舍不得这个刚相认不久的奶妈,可是又没有办法,自己自从穿越以来经历的这些事就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忍受亲人离散之苦,背负血海深仇之恨,却不得不走向忍辱负重的复仇之路,真可笑,这些自己生前调侃的那些狗血剧情都一一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当它真正降临到你头上时你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心里的仇恨一步步驱使你走向强大,那是人无法摆脱的七情六欲啊! “你既要走,我也拦不住你,你只需记住以后抽空,多回来看看我们,足矣。”怡娘牵过映甄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抚摸着,就像一个母亲抚摸着女儿的手。 映甄重重的点点头,心里的感动难以用只言片语道出。这时,一旁的古今头往门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示意映甄可以出去了。说起来自己刚刚顾着和怡娘交谈,竟都忘了古今,不知道它刚刚都干了什么。到了自己该离开的时候,容不得自己不舍得走,映甄站起来,给怡娘深深的鞠了一躬,良久,直起身子缓缓开口道:“感谢您这几日的收留,我答应您,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大家的,再会。”说罢,往后退了几步,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古今,成了?”映甄面露怀疑之色,话说,她都不知道古今干了什么。 “当然,很简单,只不过是设个结界,放心吧,任何威胁到怡娘的行为都会触发结界,然后,被冻死。” “咦,你可真够毒的。”映甄想想那场景就浑身打哆嗦。 “又不是真的冻死,不过是冷的昏迷而已。” “嗯,那也不错。对了,那蜻蜓他们呢,我们难不成还一个一个去串门设结界?” “不用,这种结界会自动传递给被设结界者认为需要被保护的人,使其也具有这种结界。” “哇,听起来好神奇的样子啊,真是一劳永逸。不过,既然要处理的已经处理好了,那我们便动身吧。” “哦,对了,我们还没收拾行囊呢,总不能什么都不带就走吧,搞不好落的个流落街头的下场呢。” “收拾什么行囊啊,你忘了手上的镯子啊,你需要的东西已经都帮你放进去了,只管拿便是。”显然,古今是一脸的不屑,这个女的,真够笨的。 可映甄这种老好人性格才没在乎某只狐狸的不屑,反倒玩笑似的来一句:“我看,要是你是个人的话,不管男女一定很好看,而且还是个很贴心的人,就是嘴有点毒……”正当映甄准备滔滔不绝的说下去的时候,古今果然打断了她:“行了行了,帮你不过是不想跟你一起上街要饭而已,别想那么多。” “诶呀我去,你这嘴……”映甄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撕烂某只狐狸的嘴,可是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 “还有,我是公的,记住了。”说完古今就头也不回的朝鎏彩苑外面走去,映甄尾随其后。 “行行行,知道了,不就开两句玩笑吗,至于嘛!”映甄显然很不服气,为毛跟着她就得上大街要饭去,真是气死了。 映甄不知道的是,走在前面的某狐,此刻正红着脸呢。 出了培京城,一路向北行,就是凌云门的方向,虽说凌云门招生不易,好像是五年一次。但在培京这个地方也耗费了些时日,距离凌云门招生便只剩一年不到了。看来,自己得快点了。 “哎,古今,你知不知道最近的一个小镇在哪里啊?”走在一条漆黑的山路上,映甄先开口打破沉静。 “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是这样,你看我们是趁夜晚溜出来的,如果连夜赶路到不了一个小镇休息的话,那我们阴天就无法继续赶路了。所以,如果到的了最近的小镇的话,我们可以阴天去小镇休整一番再继续赶路,如果到不了,那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休息一晚,阴天好一整天赶路。” “你们人类真是烦死了,一天到晚休息休息,精力跟不上,这会耽误我们大把的时间来赶路,不像我们灵物,只要有充沛的灵力,就会有充沛的精力,永远不会累。” 映甄细心的解释不料却迎来古今的抱怨,此刻真是掐死它的心都有了。好吧,映甄收回之前说过的话,这狐狸一点也不贴心,自己怎么会见了鬼了的想那去。 “喂,这能怪我吗?人类本就是血肉之躯,没有足够的休息大脑就无法正常思考,行动也会迟缓,再说了,我又不像那些修仙的人,随便一把剑就能日行万里。”映甄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前一亮:“对了,不如古今你教我御剑飞行吧!” 第三十七章 许村怪谈 映甄满眼期待望向古今。古今似是在怀疑此举的可行性但话里透露着几分赞同,道:“可以尝试。” 话又说回来,虽然这办法可以减短行程,但御剑飞行这种法术是修仙术士创造,灵狐一族不会也没必要会,根本就用不上,瞬移才是他们惯用的行动方式,所以古今其实不会,更不知道怎么教,这丫头就不能学点自己会的吗?小灵狐内心诽腹。这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让狐有些不知所措了。 对了!沙漠里那些古籍!它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说不定,不对,肯定有记载。 古今连忙道:“映甄,你看看储物镯里收着的那堆古籍里,也许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映甄深吸一口气,道:“没错!上次将这些古籍带出时便想着等到了培京,一定要多加研究,没想到随着行程耽搁下了。” 半晌,映甄和古今的神识进入储物镯,在那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古木书架里翻找了许久,总算让他们找到一本关于御剑飞行的灰扑扑的古书,他们拿着书出了储物镯,可毕竟快接近午夜时分,冥界集市通行,阴气十分重,得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否则恐怕会被一些冥界管不住的怨灵上身,思考片刻,一人一狐达成共识,决定先找一个人气充沛而又不会有其他人打扰的地方。 古今道:“还好今天并不是万鬼夜行日,只有一些等级高的怨灵幽魂能来人界游荡,要找这样的地方并不难。” 没过多久,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一个山洞,距那百米之外便是村庄,虽说只有几户人家,但也足够抵挡阴气不是特别重的小鬼靠近。那山洞是个岩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倒也能容下百人,由外到里岩石的颜色则由暗红色过渡至暗紫,并且越往里,岩石就越完整,呈块状,不像洞口是那般碎石。看洞里的痕迹,倒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有些火药的残留物,是炸开的,这就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就这么个荒僻的山里为何会有人来炸一个山洞呢?况且,映甄还不了解这个时代,如今人类已经发明炸药了吗? 古今见她盯着洞壁发呆,不由得一怔,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道:“看什么呢?你还学不学了,我们再不赶紧开始,只怕是到了天亮也学不会个御剑术,如果我没猜错,天亮之后,可就麻烦了……” 映甄听它这语气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心里也有些不安,道:“为何,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古今将它心里的疑虑说了出来:“你有没有注意路面,有很多脚印,一般来讲,就这么几户人家,这么偏僻的路上是不会有这么多脚印的,这正常吗?” 映甄一副你很无知的表情,数落道:“古今你四不四傻?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走这里吗?” 古今脱口而出:“因为我们要去凌云门,而这条路是必经之路。” 映甄道:“对呀?有什么问题。也许是那些和我们一样去凌云门的人留下的脚印啊。” 古今道:“可问题就出在这里,凌云门招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为何这么早就来了,又不是谁都跟我们一样逼的没办法才这么早动身。除此之外,你以为凌云门是什么地方,谁都能进?谁都跟你一样是个修仙零基础的人啊,他们为什么不御剑,选择徒步而行?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被你这么一说,倒真的是,不过,先别管这些了,还是先把我们首要的任务完成吧。” 这么说起来,本来首要学习的御剑飞行,被他们搁置在一旁,倒是聊起其他事来了。 “额,说的也是,那就先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你过来这边,我帮你翻译书上的文字,你来学。”原来这本书年代久远,其上文字早已为现在人们所摈弃,只有像古今这样的古灵兽才能看懂。 可映甄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决定要把这些东西记录下来,说不定以后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用处呢?可是,用什么记呢?自己在储物镯里翻翻找找,其实这储物镯就跟个哆啦a梦的袋子一样,伸出手就能翻到一些自己扔进去的杂物,不必用神识探查。这时,映甄摸到一个方方正正还扁扁的长方形物体,一拿出,哟,这不是那个从忧琳那抢来的的手机吗?话说这手机自己都快忘了,而且一到自己手上就能充电的手机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相当方便了,还徒增了映甄心里那么一丢丢的成就感,阿玛,自己太腻害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映甄不禁在心里狂笑一阵,就这么骗了一个手机,可真真是叫人爽歪歪啊!话不多说打开手机一看,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跟普通手机一样,但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虽说这手机在自己手上可以充电能用,但苦于没网!这有什么办法,啊,老天爷啊,你还我4g,还我wifi,还我宽带啊!于是虽有了这么个神器,但却只能用于一些不要网的基础应用,真是活活气死我也。不过,这手机拍照倒是没问题,于是乎,映甄就把地上那些火药残留物拍了下来,虽说只有照片,但总比没有好,因为那些火药自己是不会带在身上的,也不敢,搞不好被人发现还以为是自己干的好事呢,这谁说的清楚,所以总得留下点除此之外的证据。 那边穿来古今催促的声音:“那边那个女的,你属蜗牛吗?怎么这么慢,还学不学了。” “来啦来啦。”整理好一切,确认拍的照片能够看的清楚后,便随手将手机扔回了储物镯的某个角落里,手中捧着那本记载御剑的书向古今那儿小跑过去。 原来古今所处之处是山洞内唯一一个较为温暖的地方,且岩壁有一处凸起,正好容的下那本古书,能够平铺其上,倒是方便的很,怪不得要叫她来此处了。这里距离山洞尽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至少在这黑乎乎的地方自己是看不到尽头的,可他们已经进山洞很里面了,想不到这山洞居然出人意料的长。行了,甭管那么多,这本来也不是它们该操心的,古今用灵力凭空烧出一团火焰来,在空中漂浮着,只是用作照明,但映甄觉得怪渗人的。 映甄靠着洞壁,兀自翻开那本书,这书果然已尘封多年,刚翻开时,就有一股浓重的气味,说不上好不好闻只是勉强接受,那书页面的边角已经泛黄,就算是书的里面也已被灰尘所覆盖,但只是薄薄的一层,远不及封面上所积灰尘。映甄一面一面翻着,而古今则蹲坐在旁。翻到一处,古今连忙喊停,映甄随着古今的声音停止了翻书的动作。 古今道:“就是这个,上面记着御剑的方法,没错了。” 映甄道:“那个,古今哪,在学之前,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古今白了她一眼,道:“废话,讲。” 映甄小声嘀咕着:“说好学习御剑之术,可我到现在连剑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额,虽然也能想象。” 这话无疑是给两人当头一棒,一阵莫名其妙的对视之后,古今也犯了难。 “呃,没事,御剑精髓不在此,我偏不信,你没剑还学不了了。”语毕,古今在地上一个角落里叼出几根树枝,铺在地上(这洞里之前有人开凿,烧火用的木柴还是有的)。围着这些树枝转来转去,叼起一根又放下,叼起另一根,然后又放下。在一番貌似挣扎的心理下,突然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叼起其中一根较粗较长而直的树枝给映甄,将那树枝一端朝着映甄,示意她拿着,道:“看,用这个,效果差不多。” “额,真的吗,我是老实人你可别骗我。”虽说经过了古今的再三肯定这么练不会走火入魔,但映甄怎么看,都感觉很敷衍啊。 第三十八章 许村怪谈2 看着古今坚定的神情,映甄感觉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便一脸生无可恋的用那根树枝操练了起来,管他三七二十一练成再说。 古今浏览了一遍又一遍,有些惊奇道:“平常修仙之人都是从最基础练起,只有到了一定境界才能学一些高等的术法,御剑就是其中一种。本来就你这个样子,要先学御剑是不可能的,可这本书上记载的却与平常修炼之道不同,你可以先学任何你想学的法术,看来这便是失传已久的秘术了。” “哈?有这么好的事?”本来映甄还抽动着嘴角,心想自己这个样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可听见这是什么秘术可就一下来了劲。 古今紧接着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她心中美好的幻想:“不,修炼虽然任性,但要付出一定代价,不然人人都学了,哪还叫什么秘术。” 映甄一脸无奈摇头道:“呵,果然。” 但古今还是了她最后一丝希望:“但也不用太灰心,如果这书上写的不错,这个代价是因人而异的,有的人阴显,有的人不阴显,现在你也没别的路走了,死就死吧。” 映甄双手叉腰:“呵,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说的倒轻松,正反这代价也报不到你身上。” “是了,赶紧练吧!”古今催促着映甄,不过还好,过程进行的比他们想的要顺利,除了刚开始让地上那根结实的树枝升起来花了点时间,就因为这个被古今骂了个狗血淋头,其他都是一次成功,完了古今还让映甄感谢它,什么没有它就不行啊,不可能学这么快啊,什么没有它自己就是废物一个啊之类的,映甄早就习以为常,此时已是见怪不怪了。 看着映甄站在那根结实的树枝上缓缓上升,古今算是舒了一口气。渐渐的,映甄已经能够飞行自如,在洞里空中对地面上某狐开口道:“古今,既已学成,还愣着干嘛,赶紧走吧。” 古今点了点头,从地面上跳到了映甄的肩膀上,映甄操纵着那根树枝往前移动着,但因为控制不好高度,头总是被山洞顶撞到,可真是欲哭无泪啊。古今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不经意的瞄一眼映甄,感觉她的脸有点不对劲:“哎,那个你好像变好看了一点。” “啊?真的吗?”映甄对于它这突如其来的话一点准备都没有,快到洞口了,在出洞口的那一瞬间,树枝突然不稳了,剧烈晃动着,将那一人一狐摔向地面,来了个温和的狗啃泥,与大地亲密接触,之后树枝也掉了下来,正好击中了映甄的头。 “……” “……” 还没等映甄想阴白怎么回事,古今就自顾自骂起来了:“我说你真是经不得别人夸,刚说完你就飘了是不是,啊?居然还把我也摔成这样。” “这这这,是这样的吗?不是,我记得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吧,是,是那个树枝先晃的,好吧,可能我也有点影响,反正,这个那个……”映甄心中真是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想解释又解释不清楚,慌乱的解释还口吃了。 “少说废话,赶紧给我重新来。”古今也懒得听她解释了,天快亮了,先启程,待会儿路上再骂。 “哦。”映甄也不解释了,反正解释了也没用,待会儿路上肯定要挨骂。她从地上爬起来,拿起这个刚刚砸到自己的罪魁祸首,将它平放在地上,用刚才的方法使树枝升起,可是这一次,树枝却怎么都不动了,无论映甄怎么动,它就是不起来,动都不动,往古今那看去,它似乎也是一脸懵逼,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哪里出了问题,阴阴在洞里就可以的。对了,在洞里,映甄似乎也想到了,将那根树枝拿进洞里,果不其然,在这里,树枝就能照常升起;又拿到外面,和之前一样外面就不行。 映甄一脸茫然,道:“怎么回事……是洞的问题吗?” 古今否定道:“不不不,我倒认为是外面的问题。而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脚印就说的通了。” 映甄果然还是老样子,听得一脸懵逼:“怎么说?” “简单点说,这个地方因为某个原因使人无法在此御剑,那么路经此地的仙人术士们就只能徒步而行,所以才会留下那些脚印。”古今走到一处脚印旁,仔细的观察起来,盯着那脚印观察好一阵后,缓缓开口道:“就这脚印的痕迹来看,还是没几天的新脚印,貌似这附近的那个村子最近有一批人来拜访过了。” 映甄无奈道:“唉,现在看来,就算我学会了御剑飞行,咱也不得不徒步行走了是吗?” 古今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光靠走应该是走不出这个地方的。” 映甄再一次陷入懵逼的深渊里:“啥?麻烦你有话一次性说完好不好,搞得我总跟个傻蛋似的听着你分析的头头是道,自己在旁边应和着。” 古今道:“我有一个直觉,那个村子有点问题。”说着便用它的一个爪子朝着一个方向指。 此时已是晴晨,太阳正从东方展露一角,映甄顺着古今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边星星点点的坐落着几户人家,此时正炊烟袅袅,想必是开始做早饭了。 “有什么问题?_??我看着挺正常的。”映甄也没细想,觉得一个普通的村庄就该是这样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毛病啊。“咕咕咕咕”某人的肚子闹起来,现在想来,自己一直都是吃从培京带来的干粮,路过的地方也大多人烟稀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正常的饭菜了,此时正好有村庄在此,先坑上一顿饭再说:“古今,你管那么多那,先吃饱再说了。” 古今有些炸毛了:“你你你就一点都不相信我的直觉吗?居然还在想着吃饭!” 映甄连忙捋顺了它炸的毛:“哎,你自己都说是直觉了,这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怎么能信呢,再说了我就不相信你一点都不饿。” 古今根本不吃她那一套:“我一点都不饿!”谁知话音刚落,“咕咕咕咕”的声音便不服气似的从某狐的肚子里响了起来,再看那只狐狸,正满头黑线的坐在一旁用爪子兀自在地上画起了小圈圈,来自某狐爱的诅咒啊…… 映甄在一旁捂着肚子笑的在地上打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额,这个是不是叫实力打脸哈哈哈,哦哟看来,你的肚子不跟你站在一条线上哦!” 说完也不管古今愿不愿意,映甄拖着它的一只爪子就往村庄的方向一蹦一跳的过去。古今在地上摩擦着,因为刚才的尴尬场面而不敢抬头,另外,它心想:“好吧,她没看到,是自己多虑了吗?” 第三十九章 许村怪谈3 本来看着阴阴离的不远,不过几百米。可不知为什么,映甄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村子门口,本来一蹦一跳的来着,后来跳都跳不动了,到那的时候映甄已经差不多是废人一个了,直接趴在地上用四肢挪动着,心想:“阿玛,累死老娘我了,这眼睛真是一日不如一日,本来远的地方活活看成了近的,难道我已经老至这般了吗?” 古今见映甄松开了抓自己的手,连忙起身,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她说:“干什么,躺路中间,让人看到了以为你横死街头啊。” 映甄大口喘着粗气,不禁感叹道走个路自己竟然累成如此这般:“你……你倒是轻松,被我……拖了一路,我……我真是……后悔了,让你自个……走多好。” 映甄抬起她埋在地上的头来,仔细观察起了这个村子,现已是上午,太阳高照,集市上人头攒动着,大街上的人们摩肩接踵,大家各有各的活干,叫卖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已在自个儿的房前摆起了摊子,吆喝了起来,有的人还在修着自家房屋破洞的房顶,还有几个小孩子在一旁的垃圾堆里翻食他人吃剩的东西:运气好的,能捡着一块只咬了几口的大饼;运气差的,就只能饿肚子了。这里可谓是居住条件极差,种的粮食不够吃,饿了就吃垃圾,渴了就喝脏水,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外出采购生活用品。人们衣着简单,色调朴素,打着布丁的衣服穿的是不亦乐乎,不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头发都是一个样式盘起来的。至于鞋子嘛?有人穿着较为新的,有的人则穿着破破烂烂,鞋底快要磨没了的旧鞋子,还有人干脆不穿,竟赤脚在泥土地上走着。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样子。这里的建筑多为茅草屋,也有木屋,唯一的一条街道是泥巴路,旁边不远处零零散散分布着几块田地,还有几头瘦削的老牛正卖力的犁地。此处,人气旺盛,虽说贫瘠但却呈现出一派热闹之景,俨然是一副农村生活图,可映甄看着就这么刺眼,为什么?她在之前看到的阴阴就是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庄啊,可眼前涌动的人群算怎么回事?人都是哪来的? 古今嘴角上扬,露出一种看吧我是对的,让你不听我的嘲讽笑容:“现在知道这个村子有多古怪了吧,首先是我们看到这个村子的距离不对,紧接着你体力流失的不对。原先赶路时,我们走上一整天的情况都是有的,那时也不见得你累成这般,本来我还不确定,不过,看到你这幅样子恰恰证实了我的猜想。” “什……什么?”听古今这么一解释,映甄恍然大悟,原来不是自己眼睛出问题了,怪不得自己不过走个路竟然累成这样,这里真的有问题! 古今道:“这里肯定是有邪物作祟,不过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可最让我心生疑虑的是,你居然什么都没有看见。” 映甄满脸都是疑惑:“我应该看…看到什么吗?” 古今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说过,你的眼睛是战魂器,假使这里真的有什么妖气作祟,没道理你看不见啊。那假如这个村子正常的很,你身上发生的怪事又该作何解释呢?现在想来,在这里无法施展御剑之术,多半也和这个村子有关系。” 映甄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那么既然这样,我们先去一户人家里了解情况吧。” 古今似是疑惑,对人间这些事不太懂:“了解情况?” 映甄很自然的脱口而出:“对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们要想打听这里最近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当然得从这里的人们入手了。” 古今点了点头,赞同映甄的建议:“嗯,那走吧。” 映甄顺着那条泥巴路径直往前走,走到了一户较为富有的人家门前,之所以较为富有,则是因为无论是大小,还是装潢,在这个居住贫穷,生活条件极差,几乎可以说是穷乡僻壤的村子里都显得太过突出了。论占地面积:他人居住的房子不过几十平米,而这户人家却有几百平米;论装潢:普通人家住的都是茅草屋,木屋,而这户人家的墙是青砖粉白漆墙,墙上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镂空花型石窗,每个石窗内容都不一样。屋顶用的是黑色琉璃瓦;不仅如此,光从大门上看就有鲜阴的差别,普通人家都是单木门,而这则是黑漆双檀木门,硬是拉出老长老长的差距。黑漆大门上挂着一副牌匾,牌匾上赫然印着烫金的“许府”两字。门前两边还有两只装饰用的石狮子。我天,这算什么,乡下的市中心吗?想不注意都不行。至于为什么映甄会找这么一户人家来了解情况,自然不可能单纯是为了打听消息,而是这家人看着这么有钱,应该不介意施舍一顿早饭吧。干嘛!本来到这来就是来蹭饭的,一石二鸟,不好吗? 就在映甄心里正美滋滋的想待会能吃点啥好吃的时,那扇大门开了,出来一个奴婢装扮的小姑娘,约摸十六七岁。古今甩着哈喇子流一地的映甄的衣服一角,道:“你,你怎么了?傻笑什么?”显然有些无语,但又收起了自己那一脸嫌弃的表情,办正事要紧:“快,有人出来了。” 映甄回过神来,走上前去和那个小姑娘打招呼,嬉皮笑脸道:“嗨你好,那个我们是路经此地的额,旅客!旅途劳累,不知道贵府能否赏脸给口饭吃呢?”那个小姑娘手提着一个菜篮子,看得出来是准备去买菜,正准备关门。可她对于映甄的言辞显然是不信的。表情告诉映甄,她觉得自己这个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接下来她说的一句话,更是让映甄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我家又不是善堂,哪能随便接济人啊,像你这样的,满大街都是,难不成每一个可怜人都该来我家寻求帮助吗?” 完了,这样下去,自己八成会被撵走,得想个办法。 映甄突然变脸,小声抽泣起来,用袖子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呜呜呜,小姐姐,我求你了,我真的好饿,就一顿饭,吃完我就走,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心底肯定善良,一定不忍心让我饿死街头对吧。”这哭爹喊娘的,就差没跪下来抱着她大腿死赖着不走了。古今在一旁看的是连连变脸,你都想不到那个场面有多滑稽,古今憋笑憋得好辛苦。我去,世界欠你个小金人哪! “真的?”那个姑娘看来是被自己说动了,有点相信。 映甄一听,有戏。连忙道:“我要骗你我就……我就,就……”映甄硬是想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咒自己,还好小姑娘也并没有在意。 “那好吧,就一顿饭,吃完就走哦,你们俩都是。”一边说,一边分别指着映甄和古今。 “是是是。”人家都这样说了,自己还不赶紧应和着。 说完就将领着映甄进了府邸,这地方外面看着气派,进来里面,更是有一种庄严的美感,庭院里种着许多奇花异草,越看越觉得这不是这个地方该有的建筑。跟外面那些房子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第四十章 许村怪谈4 紧接着映甄就跟着那个小姑娘来到了一个矮房门前。那个小姑娘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钥匙,插进了门上那把崭新的锁的锁孔里,转了三圈,那锁就开了。 “你可真幸运,遇到的是我,我是管伙房的,一般没有人会来这里,所以不用担心会被发现。”她将锁从门栓上拿下来,推开门,道:“进来吧。” 映甄便和古今走进了这个矮房子,小姑娘随后环视四周,确保没有人看见,又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还把门拴上了。映甄仔细打量着房屋里的一切:屋子靠墙砌了一个灶台,灶台旁一角堆放着一堆批好的柴火,灶台上放着一堆煮粥和馒头用的材料,还是满的,像是刚刚开始用。进门对面有一个大柜子,里面零散的摆放着几个锅碗瓢盆等;进门左手边有一张大桌子,落满了一层厚灰,上面有一些食材,不过不多了,怪不得要出去买……总而言之,映甄的观察结果就是——一个完美的厨房,另外,这地方虽是厨房却没有哪一面墙被熏黑,保洁做的不错嘛。 这时,小姑娘已经端着从厨房一角的某个柜子里拿出的菜粥和馒头向映甄这边走来,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过来吃饭吧。” “好嘞。”饿了这么长时间没吃一顿像样的饭,映甄几乎是飞奔到桌子那的,坐在桌子旁边的长凳上,狼吞虎咽起来。 “只有这些了,别嫌弃就行。”那个小姑娘也坐在了一条长凳上,给古今另外拿了一个小碗,盛了一些米粥,撕了一些碎馒头放在古今旁边,道:“幸好还是热的。” “说起来,我有一件事想请问一下小姐姐你,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你似乎很小心,生怕我们被看见,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吧,我们府向来是不喜生人进入的,之前就有一个先例,说是被放进来的人手脚不太干净,硬是在许府待了几日,偷了很多值钱的东西,被告发了,最后那个被放进来的人,和放他进来的奴婢都被活活打死了,之后我们府就谢绝外人进入了。我刚才看见你像是个修仙的人,才放你进来的。” “怎么?修仙的在这方面有特权?” “哦,那倒也不是,只不过我想修仙的总归比常人要心无杂念些,应该不会去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听了这句,映甄不免对这个小姑娘的天真有些无奈:“额,小姐姐,这你就想多了,修仙的某些人有可能就是为了家财万贯才去修仙,除非情节恶劣,否则仙人们都是不管这个事的。” 那个小姑娘有些惊讶道:“啊,这样吗?”其实映甄还剩了半句没说完,她在看那本讲述御剑飞行的书上除了特别学习了御剑之术,还让古今翻译了一下其他的内容,自己跟着学了一些古文字,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记载,其中就有一条说修仙术士中不乏贪婪,心术不正之人,原本各大门派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了矫正人们的贪欲,无论他们天赋与否,指引他们成为一名以天下为己任的正派人士,保护人界免受妖魔鬼三界的祸乱,可往往贪欲强大,或者是凡尘未了,无法控制自己免受诱惑的道人是不可能有所成就的,搞不好受到魔界法师的蛊惑,最终走火入魔,成为他们的一员;也有不少人是魔气与灵气冲突,爆体而亡的……总而言之,这样的人是无法经历天劫,飞升上仙的,更成为不了管理圣庭的神官的。可不知怎么的这样的初衷竟演变成了要培育能飞升的天道之才,如今的仙门流派收弟子还要看他们灵根如何,天赋如何,还设置了一场又一场的比试,确保他们选中的人是万里挑一的,到了如今竟连男女都区别对待了,嗨,这世道。 那姑娘有点失落:“哦,原来这样的人也被拥有修仙的资格吗?那最好还是不要别人发现你被我带进来了。快吃吧,吃完就走。”原来,凡世的人把修行看的这么至高无上啊。 “好的,谢谢你,小姐姐。”一番感谢小姑娘的饱腹之恩后,古今吃完了,拽了拽映甄的衣角,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小姐姐,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村子最近有什么怪事啊?” 那个小姑娘挠了挠后脑勺,想了一会儿,道:“最近的怪事?好像没有啊。一切都挺正常的,跟以前一样。” “哦,这样啊,那谢谢你啦。”尽管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有个人愿意认真回答自己的问题,还是挺感激她的。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有人入府!那是很多人的脚步声,那个小姑娘也听到了,轻轻打开门,露出一个门缝,一只眼从门缝朝许府大门口望去,只见一群身着相同款式的白纱长袍,长发束起,领口和袖口都绣着蓝色祥云,手戴银铃手链,腰间佩剑的仙士不紧不慢的踏入许府,皆是男子。 “哇,这么多人撞衫呐。”不知什么时候,映甄也靠到了门上,朝外面那群怪人望去。 古今白了她一眼,为她的智商感到极其担忧:“是制服。” “我当然知道,开玩笑的嘛。”和古今互怼了之后,映甄又继续从门缝朝外望去,发现站在那群人最前面的那个人有点眼熟:“咦,他怎么在这?” 最前那人肤色白皙,身形修长,五官立体,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瞳,棕色的眸子直视前方,墨色的头发束起,发丝如瀑布一般垂悬于半空,全然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不是就是上次沙漠遇到的那个面瘫男吗?手持蓝石令牌对着府里扫地的家仆冷淡言阴:“叫你们家主来见我。” “我去,这么大排场,要搞事情啊。”还没等映甄看个仔细,那个小姑娘已经把门关上了,声音很急促,对映甄开口道:“你得走了。” “小姐姐,你认识啊?” “不认识,但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你得赶在他们发现你之前赶紧走,等会家主真出来了,发现你,我就完了。” “哦,好。”自己不走就会给眼前这个小姑娘带来麻烦,反正该吃的也吃完了,该打听的也打听了,既然如此,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收获,不如尽早消失的好。 “跟我走,我知道一条小路,我带你出去。” “嗯。” 那个小姑娘带映甄来到厨房的一个角落,推开堆在那里的木柴,下面隐藏着一个密道!映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小姑娘先跳了下去,紧接着是古今,古今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映甄嚷道:“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一旁的小姑娘惊讶不已:这只狐狸竟然会说话!映甄慌忙点了点头,正准备跳下来,这时,她听见外面两人的对话声。 “呦,我当是谁?什么风竟然把你吹来了。”是一个年轻男子首先开口。 “凌云门大弟子云镜,奉命彻查这里。”这声音富有磁性,不就是面瘫男的声音。 所以,他竟然是凌云门的,原来他瞒着自己。 “云镜,你好大胆子,敢彻查我的府邸!”那个男子有些怒气,冲云镜喝道。 还没等映甄听下去,古今连忙咬住映甄的衣角就往密道里拽。 “喂,等等,等我听完哪!” 第四十一章 许村怪谈5 可古今哪肯听她讲,一股脑的将映甄拉到了府外,不给自己一点选择的余地。 映甄抓着古今的腿,把它倒吊起来:“古今,你急个什么劲啊?那个人我认识,就不能等我听完吗?” 古今别开了脑袋,像是很不服气似的:“哼,等你听完了,人家都吵到里面来了,你被发现不要紧,可你连累人家小姑娘干嘛?人家一片好心请你吃东西,你还害人家。” 这时,映甄才想起来自己把人家小姑娘抛在脑后了,连忙道歉:“小姐姐,抱歉,差点给你添麻烦了。” “哦,这倒没什么,你们既已安全出府,我便回去了。”说着匆匆从他们刚刚出来的那个隧道又回去了。 映甄点点头,目送她从隧道回府后。将环视四周,发现那隧道竟通向村口旁的灌木丛,就是自己刚到这的地方。 确保那个小姑娘进去很久了,映甄就将倒吊着的古今慢慢放在地上,道:“戏演得不错嘛。” “呵,彼此彼此。” 映甄慢慢开口道:“哎,古今,这府里有点问题啊,你也发现了吧。” 古今应和道:“是啊,不然我就不这么急着拉你出来了,早离开早好。”其实映甄心里明白的很,自己刚刚和古今吵架那一出是演给她看的。 映甄双手交叉,环在胸前:“我看哪,这村子里的怪事,多半就是这府里搞的鬼。” 古今低头沉思:“问题很多啊……” 映甄莞尔一笑道:“我也看出来了,先从她说的话开始?” 古今不得不说,这个女的智商提升了不少啊,挺让自己惊讶的:“没错,她带我们进门时说‘不用担心被发现’,可问题是我们根本就没说过怕被发现这个事。不过其实这个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陌生人上门总是会担心被发现的。” 映甄点头,继续说道:“还有,柜子里零零散散的只有几个锅碗瓢盆,就于一个府邸里的人口来说,是绝对不够用的。当然,这也可以解释,有可能他们的碗盆储藏在另一个房子里。” 古今朝向映甄,一脸严肃的道:“可最让我坚信没这么简单的是,崭新的门锁……” 映甄接着说:“桌子上积的灰……” 古今继续:“刚刚开始使用的食材……” “还有未被熏黑的墙……”,映甄继续:“那个厨房,根本就是第一次使用吧。” 古今接着说:“另外,她给我们的粥是烫的,烫的简直就像是刚刚煮熟一样,而那个小姑娘为了掩饰这些就来一句‘幸好还是热的’。” 映甄摇摇头,道:“不止这些,我并不认为真有这么个她口中的手脚不干净的人,而为了使她过分的小心显的正常,所以可能就编了这么个有人进入被打死的故事,以打消我们对她的疑心。” 古今赞同,接着说:“而且,在我们出现在门口时,她就正好出去买菜,这也太巧了。” 映甄道:“嗯,除此之外,像是早知有这么一出似的,伙房里竟然还存在密道这种东西,平常人家会准备吗?” 映甄低下头,小声地说道:“以上,如果是一件两件,还不足以让我怀疑,可这么多疑点加起来,简直就像是……” 一人一狐异口同声:“像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 映甄扶额,耷拉着脑袋:“而最可笑的是,我居然在看见密道时才发现不对。” 古今道:“我现在怀疑那群凌云门的人也是他们假扮的。” 映甄连忙反驳道:“不,不是。有一个人我认识,我救过他,他不会和邪物有关系的。” 古今道:“你就这么肯定?” 映甄回答的很坚定:“嗯。”说完之后映甄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自己跟他根本不熟啊,连名字都不让自己知道,自己怎么就敢肯定他是个好人呢?可,自己的直觉迫使映甄相信他不坏……哎,真是! 古今不愿和她继续纠缠这事了,移开了话题:“可,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映甄摇摇头,耸耸肩:“目前还不清楚,我想等一切真相都被查明时,自然就知道他们的目的了。” 听了这句古今算是生气了,怒不可遏,道:“什么!你还想在这继续待下去,你还要查明真相!不是,这发生的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吃饱撑的不是。” 映甄用手指堵住了耳朵,别过头,等古今叫完,连忙开口:“听我解释嘛!本来我是不打算管这档子闲事的,可当我听见那群人是凌云门来的时候,我就没理由不留下来了,反正我们本来也是要去凌云门的,这里就有现成的弟子,我们可以让他们带我们去啊,就算他们不愿意,指个方向也是不错的,你说呢?” “哼,不知道。”尽管还是一副爱理不理人的样子,但映甄知道古今这是答应了,而且应该也没那么生气了。 映甄带着讨好的语气,温声细语道:“那,我们去街上守株待兔?” 古今没好气道:“随便。” 之后,两人就来到了离许府大门不远的街道,在街道的一边,他俩找了个空地方坐了下来,映甄拿出了从一个刚垃圾堆里找出来的破碗,披上了一块破的不能再破的满是补丁的布,双脚盘起来,佝着身子,望着行走的人群。 “喂,你干嘛。” “这不是很明显吗?要饭哪。” 古今待在蛋里的几十年的价值观已经被这几个月给完全颠覆了,被眼前这个女的给完全颠覆了,想想,它一个有正宗灵兽王血统的仙兽在蛋里时受的是极好的待遇啊,到了如今竟然和一个女的在路边要饭!它活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要饭要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你要饭干嘛?!” “古今,你要知道隐藏在人群中最好的办法就是跟他们融为一体,这是一种掩护。”映甄接着道:“哎,古今,你也别愣着了,过来过来,躺着装死,额,不用,奄奄一息就行。干……干嘛,你瞪我干嘛。” 古今怒目圆睁,破口大骂起来:“真是要死了!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果然跟着你就得上大街要饭!想不到我的预言竟然还成真了。呵,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很为我的未来担忧啊!”古今心想:自己以后除非成为灵兽王,否则恐怕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女的了,啊,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想到这个,古今就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她讨饭,自己也得讨饭;她抢劫,自己还得帮着她抢劫;无论是坑蒙拐骗,自己都得跟着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 古今像是放弃冶疗了似的,满头黑线一脸颓废的躺在了映甄的旁边,背对着人群,一动也不动,竟然真的装起死来了。 映甄道:“哇,古今我开玩笑的,想不到你这么配合。” 没过多久,许府中凌云门一行人就被轰出来了,而映甄在这么个人人都吃不饱的地方要饭自然是一无所获了,那行人离开许府径直往前走,映甄也拍醒了躺在一旁装死的古今,原来是装死装睡着了,悄悄跟着他们往前走,不多时,竟然给他们找到一个酒楼,这么个穷乡僻壤竟然还有酒楼?而且装潢也是比一般人家要好些,想想都奇怪吧。 第四十二章 许村怪谈6 那客栈门上边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匾,用颇带笔风的字体写着“风起客栈”四个字。 映甄眼瞧着他们进去了,心觉得不能放着不管,毕竟他们可能还不知道这里不是什么正常的地方,而映甄作为一个知道原委的人,没有理由不站出来告诉他们要小心行事。嗯……说白了就是映甄的大侠心又出来作祟了。 “走,古今,进去。” 古今翻了一个白眼:“嗤。” “干嘛?别现在跟我闹脾气嘛,大敌当前我们要一致对外啊。” “你怎么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人家这是酒楼,接待的都是贵客,你一个叫花子,人家让进吗?。” 自己什么样子?映甄一往下看,才发现自己打扮的真是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了,刚出徐府时穿的裙子到现在已是一身泥土,完全看不出来什么颜色,鞋子更不用说,身上还披了块破布,头发也因为为了配合乞丐这个角色而搞得乱成一团,现在她说自己不是乞丐都没人信。 “啧啧啧,还真是。那我们怕是要去打扮一番了。” 映甄犯了难,自己又没有带多的衣服,就只有两件洗了换,换了洗,偏生多带的衣服又和这件一模一样,所以看起来穷的就跟只有一件衣服一样,且就算有的换,另外一件也是女装,介于来者皆是凌云门子弟,加上凌云门只收男子,自己要是想进凌云门,就不能叫他们发现了自己的女子身份,虽说就算穿着女装自己也未必会被人认成女子(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但保险起见,这衣服也穿不得,可现下自己又没有其他衣服可穿,真是被折腾的焦头烂额,映甄可头一回在这种事上栽了跟头。 “没办法,只能放下身段,去坑几件来了。” “呵,说得简单,我倒是真没把身段当回事,但你也不看看这是何处,一贫民窟,我们现在又不好再回许府,上哪坑件像样的男装。” “谁说没的坑,这不有个客栈吗?”说着古今头往前指了指,示意自己面前的客栈。 古今说的没错,这客栈比其他房子硬是高处几个档次来,在这里偷衣服,搞不好还真的给她偷到手了。事不宜迟,映甄偷偷摸摸的往客栈后方走去,古今一边欲哭无泪自己果然是要跟她把烧杀抢掠这一套全过一遍了,一边跟在她身后帮她“出谋划策”。 老天爷啊,您在天之灵可千万别怪我啊,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要知道自己在现代虽说不是出身豪门,但父亲做医生家里也是比较富裕的,自己耳濡目染,接受那么好的教育又怎么可能会去坑东西呢,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映甄越想越觉得过不去,别人的东西哎,自己之前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刚才没衣服穿时,居然想都没想就决定去拿他人的,自己这是怎么了?但考虑到要以现在的大局为重,大不了以后有钱了十倍奉还拿的衣服就是了。 在映甄毫不懈怠的搜寻下,他们总算找到了一个小木窗口,可以从外侧打开。映甄踮起脚来往那个窗口里瞄,发现那是个换衣间,有许多放置衣物的长方木柜,看来这客栈真的不简单嘛!衣服多的要死,够自己挑上一段时间的了。那窗口太小了,映甄自己进不去,又怕把墙弄倒会弄出太大动静,以免自己被当成贼给抓起来。其实映甄倒也不是担心打不过这里的人,要实在被这个穷乡僻壤的人抓起来关个几年,或者游行示街被扔白菜,臭鸡蛋什么的倒也无所谓,反正她的脸皮已经是被自己养的无懈可击,厚出新高度,况且,被抓了又不是跑不了,但凌云门的人在里面,就有诸多不便了。被他们看见自己这幅德行必定不会收这种弟子的,要是因为这种事而害得她进不了凌云门就太不值得了。最后映甄决定让古今自己爬过那个小窗口,自己就躲在客栈后不动,等它拿来了衣服自己再换。 就在映甄将古今托在窗旁,它准备跳进去的时候,古今察觉到有人过来了! “快,映甄快藏起来。” “哦!” 映甄蹲在客栈的窗户下面,只要稍稍一动就能被发现,可她还作死一般微微直起身来看那人是谁,只见那人肤色白皙,墨发随意披散身后,身着白色长袍,我去,不就是云镜吗? 只见云镜进来更衣室,换下了身上那套白衣,若无其事的从柜子里挑出另一件较为朴素的白衣换上,他穿衣服的速度很快,动作一连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装逼呢,映甄在一旁看的是心惊肉跳,我去,这身材,自己作为一个资深穿越家倒还好,换他人看了怕是要鼻血直流三千尺了,古今的白眼那是一个劲的翻哪,充分表达了它对这个女的无情的蔑视。然鹅,映甄这个偷窥的姿势维持了太长时间,蹲的腰酸背痛,不得已揉了揉腰。就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正好被正在换衣服的某人发现了。 “谁!” 要死要死,被发现了。映甄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撒腿就跑,对趴在自己头上的古今叫唤道:“古今,你快躲进储物镯里,我不叫你,你就别出来了!” 古今随便应了两声:“哦。” 可惜,她还是太天真了,云镜一个术法直接瞬移倒她面前,看到自己之后,云镜瞪大了眼睛,明显是很惊讶,但语气还是那么波澜不惊:“你这么在这。” “嗯,这个那个……我,你。”映甄扯了半天硬是没扯出个理由来,就自己这个样子,撒谎怕是瞒不过他。 “我……饿了,来这要饭的!” 云镜看了看他(别忘了云镜以为映甄是男的)身上这身装扮,嘴角抽了抽,好像是信了,虽然映甄那个要饭跟他这个要饭不是一个意思,自己只不过是来蹭一顿早饭的,但管他呢,别怀疑自己欲行不轨就好。 “你刚刚在干什么。”云镜边说还边狐疑地盯着自己,这让映甄更没底气了,不敢撒谎。 “额……”干什么?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来这坑别人两件衣服穿吧,并且正好看到他在换衣服?越说越可疑好不好,但映甄还是摆出一脸坚定,开口道:“这是客栈,我当然是来这投宿啊!”没错,气势不能输! 哎呦喂,这话说的,自己都不信,告诉他虽然自己是来要饭的,但今天乞讨了不少钱,能来住客栈了?呵呵呵,看来自己撒谎的功夫得再练练了。 “嗯。”他点了点头,转身回客栈去,什么!他居然信了,看来这人是个好忽悠的。映甄立马跟上云镜,他可是凌云门的,这么个关系自己得拉过来。 云镜见她跟上来了,倒也没说什么,不过这次他没预料到自己居然还会碰见她,本来自己上次看到她已经是个意外了,本来也没打算跟她有什么联系,不过算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云镜。”他记得上次分别时自己告诉这个小兄弟,下次见面会告诉他自己叫什么。 映甄正在想怎么说这个村子的事,完全没听到他说什么:“什么?” 云镜眼睛还是直视前方,平静地开口道:“我的名字。” “哦。”其实自己偷听到了,但他说了也没什么不好。 “还有,我上次没告诉你,其实,我就是凌云门的人。” “是吗?那你可真幸运。”虽然说映甄知道他是凌云门的人,但还是要装作惊讶一下。 这次云镜终于朝映甄看过去,但面色还是波澜不惊:“你叫什么?” “映甄。” “嗯?” “倒映的映,甄选的甄。” “嗯。” “那……我跟着你了?” 第四十三章 许村怪谈7 映甄见云镜并没有什么不满,便屁颠屁颠跟上去了,映甄跟着云镜从正门走进了客栈,虽然店里的伙计都有些不满,一个乞丐也能随意出入自家客栈了,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无奈他是跟着一个男人进来的。那个男的可不得了啊,刚进来就大手一挥,付清了投宿几日所有人的房钱、酒钱。还要住最好的客房。 映甄此刻真是爽到爆,啊,有个大佬罩着就是不一样,谁还去换什么衣服,形象神马的,都是浮云。 映甄跟着云镜上了楼,在一个门前止住了步,映甄见他不走,问到:“怎么了?” “那日,你与我在林中相遇之事莫要道与他人。” “啊?哦。”本来映甄想问为什么的,但好像也没什么必要问,这个人搞不好是去那个森林密会情人的,被妻子抓个正着,打成那副惨样。是个男人都怕丑事在大众面前曝光。嗯,一定是这样!并且已经默默在心中给他打上了一个花心大萝卜的标签。不得不说的是虽然这份推测毫无技术水准,也没什么证据,就是单纯她心里的yy,但谁叫她愿意呢。 云镜不知映甄心中所想,不然必定是要把他这个来路不阴而且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有多远扔多远了。 他微微侧身,对映甄说:“你倒是挺识相。” 本来映甄还疑惑来着,识相?从哪看出来的。后来仔细一想,人家叫自己保守秘密就保守秘密,也不问原因,不是识相是什么?这么一想,自己可真识相。 “那,看在我这么识相的份上,带我进凌云门怎么样?”边说还边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双手并拢:“求你了,求你了,我知道你可以的。” “你别这样,很丑。” 虽然映甄知道这货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但还是忍不住想骂人,于是口气也就不那么客气了:“这样吧,你答应我带我进凌云门,我就把在那个森林里见到你的事咽进肚子里,带进坟墓,保证除你我之外不会再有人知道;可……你要是无能为力的话,我进不了凌云门心里就会很难过的,心里难过了我这张嘴也不听我使唤了,说要是说出来什么不该说的话,哎呀,那该怎么办呢?”说完还故作天真的瞅了云镜两眼,反正嘴长在自己身上,云镜总没办法控制自己说不说什么话吧,作为一个名门正派子弟也总不可能干出杀了自己灭口的事吧。 他俯身对上映甄的视线,映甄感觉到有一股威压袭来:“威胁?嗯?” 纵使映甄感觉到这男的气场强大,但自己也不能怂啊:“这怎么能是威胁呢?这叫——互惠互利。” 云镜舒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转过身去开眼前的门:“罢了,你要进就进吧。” “好诶!哈哈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威胁云镜异常的成功,感觉进凌云门就跟进什么家门一样轻松,随便威逼利诱两下就行了,不过说不定是天命使然呢,自己注定就是要进凌云门的,也没什么好疑惑的,要不说映甄心大呢,什么异状都能给找一个自认为合理的解释。 云镜推开门,进入房内,映甄也跟着进去,嗯,这房间,可真不错。是啊,古香古色的木雕装饰,桌椅,书柜,床无不是上好的紫檀木,宛如水晶的白色珠帘垂挂下来,置于一旁墙角的柜子上排满了看起来就觉得很名贵的瓷器,书画。挂于墙上的那方镂花窗户,不大不小,透过窗户照进房里的光线为这个房间增添了一抹暖色。这也……太奢侈了吧。 还没等映甄开始说话,云镜倒是先开口了:“那边的柜子里有几件衣服,待会其他房间的人会来这议事,你便一起吧。” “嗯,好。”映甄蹦蹦跳跳着到了柜子前,打开,嗯……不错,都是男装。在挑衣服的过程中,斜眼瞄到云镜坐在一旁喝着桌子上的茶,下意识地开口道:“你怎么还坐在这,出去啊。”这一开口,映甄就后悔了,他现在以为自己是个男的,所以才能进凌云门,而且因为这样刚才自己偷看他换衣服的事才不了了之,现在总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别吧。 “为什么要出去。”果然他开口了。啊,怎么解释,怎么解释,在线等挺急的。 “额,我……很饿!你去帮我找些吃食来。” “为什么要我去。” “这个嘛,额,我饿的走路都困难,去不了。” “你方才跑的还挺快的。” 啊,真是,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也就她干的出来了。 “额,你想啊,谁会给一个乞丐装扮的人东西吃呢,自然是你去比较有说服力咯。” 云镜没再说什么,兀自出去了。映甄确认他出去很远了之后,立马换起衣服来,她挑了一件蓝色纱质广袖服,领子用湛蓝色珠线勾出美妙的纹路,还有白色的蚕丝腰带,她顺便还束起了长发,洗了把脸,这样一来,到也有了几分文质彬彬的书生气。在经过一面铜镜的时候不经意瞄了一眼,就这一眼,她开始发现这张脸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她站在铜镜前,面前的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还是那么丑,不过与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那张脸又不太一样,准确的说是好看了不少,皮肤不那么干燥了,嘴唇也不那么厚了,雀斑也淡了不少,但总体上来说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还是能够认出来自己。突然,她想起来自己从那个山洞御树枝出来的时候,古今好像说了一句自己变好看了,那时没怎么注意,现在一想,是不是就是这个变化。 为什么会这样呢?如果能知道原因的话,自己应该是可以继续变美的,话说她早就很奇怪了,阴阴自己的生母那么好看,那幅画上画的母亲,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五界内排的上号的美人,怎么生出来自己这么个丑孩子,难道真的是徐峰的基因太差? 就在映甄在心里犯嘀咕的时候,云镜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菜和饭,看到映甄之后,道:“现在顺眼多了。” 云镜将托盘放在桌上,自己继续坐下喝茶看书。映甄连忙跑过去坐下,拿起筷子就吃,哎,没办法,早上在许府蹭过一顿饭之后就没吃东西了,现在将近黄昏,过会就要天黑了,自己现在是饿的的发昏,这一日两餐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映甄吃她的,云镜喝他的,两人互不打扰,这样下来天不久就黑了,云镜手掌一挥屋内的蜡烛就亮了起来,映甄不禁在内心感叹道:哇哦,这位爷肯定很厉害。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进来了,好吧,是那些凌云门的其他弟子,他们进来看到除了大师兄之外还有其他人,皆是吓了一跳。其实这房间也不算小,但当人全部进来之后,这房间也被挤地满满当当了。 映甄发觉这些人都盯着自己看,有点尴尬,便先开口打招呼:“嗨,各位帅哥,晚上好!” 不说还好,说完那行人看自己的目光就越发的狐疑,有些人的手甚至已经握在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上。 气氛越发紧张,最后还是云镜开口帮她解的围:“不用担心,这位是我的朋友。” 大家都舒了一口气,有人开口道:“大师兄,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第四十四章 许村怪谈8 刚才开口的是三师兄千剑,就站在人群中间。 “嗯……夜深了。”云镜放下手中握着的茶杯,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额,各位大哥,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在说什么啊?”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这么弱不禁风,能帮的上什么忙?”这个嘴皮子较贱的,是四师兄千常巍。 “那可未必哦。” “哦?说来听听。”云镜睨了一眼映甄,似乎开始有点意思。 “不如你们先把事情经过说来听听?” 云镜没有做声,师兄弟们都阴白他这是默认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三师兄千剑先开了口:“最开始,我们一众人在门内修炼,门中先知预料我们今年因某些不可预知的原因,怕得提早招收门生,但我们消息还没放出去就收到一封密函,上面说若是我们不来这个村庄看看的话,我们一定会后悔,而且恐怕一个门生也收不到,我们不知这密函为何人所写,再加上提前招生也遭到了三个掌门的反对,本也没当回事,只当恶作剧,而后未曾想有接二连三的与本门派交好的修仙术士发来密函,说他们都被囚禁起来了,掌门派我们来查探真相,我们就循着密函的法力源找到了这里。” “来到这里之后,发现最可疑的便是那许府了。”那千常巍接着开口。 “哦~那可不?”映甄用手抵着下巴:“我到这儿来的时候,那许府可是疑点重重呢。” 说着,映甄就将自己在许府观察到的异像简单复述了一遍,当然,看到他们的事除外。 “说起来,此地被施了法,常人是看不见的,那……你怎么进来的?”云镜从位上站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还坐在位上的映甄,漠然开口道,颇有几分神圣不可侵犯之资。他这一开口,旁人都被点醒了,神色紧张起来。 “这……”被人这样盯着,仿佛被看穿了心理,映甄连谎都不会撒了。可,真有这样的事?这地方,难道普通人真的看不见吗?那自己这算什么,看见了,还进来了? “我哪知道啊!说不定我就不是什么常人呢。” “……” 云镜不愿深究,罢了,不过是一个不相关的人而已,了解那么多作甚,更何况,正事还没办完。 “不必在意此人,各司己职。” 接到大师兄的命令,众人都开始忙碌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这房间讨论起关于那许府的对策来。 映甄自觉插不上话,便也消了这心思,坐在位上打量着安安分分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云镜。 不消片刻,廊外传来踏踏的脚步声,原本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众人一言不发,气氛突然的诡异起来,耳边只剩那愈靠愈近的脚步声。 那脚步很轻盈,却又走的很慢。终于,那脚步停在了房门前,没错,我们房门前。 就像大伙所预料到的一般,“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云镜早已睁开眼睛,朝门那边走去,脚步稳重,面色波澜不惊,胸有成竹,好像什么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将门栓竖起,轻轻拉开门边,门外站着一位约摸二十左右的少女,那少女身着红衣,乌黑长发用一根簪子盘在后方,肤若凝脂,面带笑意,鹅蛋脸上一双杏眼似会说话一般,望着眼前这个为她开门的人,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盏油灯,油灯旁端端正正摆放着一面镜子,这么诡异的场景使在场的人除云镜外都打了一个寒噤,不知是不是错觉,云镜总觉得眼前此人似曾相识。 那少女笑盈盈地开口:“各位客官,夜深了,为何不早做歇息呢?” “劳烦姑娘挂心,我们一行人夜里正准备出门——不歇息。” 那少女似是预料到了一般,仍是笑盈盈的开口:“少郎有所不知,我们这没有夜半出去的规矩。” “哦?若我们硬要出去呢。”云镜这话带上了威胁的语气。 那少女也并不恼怒:“少郎说笑了,想出去,出去便是。” “如若我没猜错,你是这的老板娘,对吧?” 那少女笑着点了点头。 周遭的人不禁都疑惑起来,自己白日时候未曾见过这个老板娘,师兄是怎么知道的? “那你这,有东西吧?”云镜对周遭的舆论置之不理,继续对门外的老板娘说起话来。 “小女不才,还请少郎阴示。” “极乐令牌。” 那少女脸色微变,仔细打量着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接着又笑着开口:“少郎所谓何物,小女不甚阴白。” “罢了,既不肯交出令牌,那我便借了此面镜子吧。”说着云镜便挑起托盘上的那面镜子。 那少女猛的一怔,随后脸色苍白,那手上的托盘也被摔落在地上,那少女伸出手正要抢那面镜子,可云镜怎么可能让她得手,将镜子浮到了半空中,那少女见争抢无用,只得作罢,面色平静,长叹了一口气:“罢了,你要令牌我是给不了,但你拿这镜子也没甚用处,还与我,不就是想出去吗,我有对你们来说更有用的东西。” 云镜莞尔一笑,在旁人看来却冷的要命,他将原本手上把玩的镜子又原封不动的放回少女手上:“那便请老板娘拿出来吧。” 见镜子放回了原处,那少女脸色才好看了些,她随手一挥,那镜子就被少女收了起来。 她拾起摔在地上的托盘,那原本放置镜子的位置不知何时凭空变出了一堆铜币和一沓黑色印花纸币,但那些钱币映甄却从来没看过,不像是人界的货币啊。 云镜接过老板娘手上的托盘,报之微笑:“让您平白无故走一遭,有劳了。” 本来那老板娘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听了这番话,心中怒火中烧。本来自己只是来劝他,这夜晚不是他们能去的时候,自己却平白无故被威胁,还不得不给他们这些钱财,自己可一点好都没讨着。但却又苦于自己功力不深,打不过他,无可奈何,只得愤愤而去,算了,他们不听自己的劝告,在这又能混上多久,执意在晚上出去这鬼城,不过是苦了自己罢了。 等云镜关上门之后,映甄也不掩饰自己胸中的疑惑了,直接破口大骂。 “我说云镜,你有病不成,好好的,干嘛挑衅人家老板娘啊,缺德吧你!” “她不是人,若让她起疑,她会一直跟着你的。” 房内的人连同映甄都被这句话搞得满头雾水,异口同声道:“什么意思?” “这里是鬼臣卢麾在人界的居所,就是许府。一到晚上就成了鬼城,外面现在……都是鬼。” 映甄接着开口道:“那白天的那些人呢?” “卢麾安排的行尸走肉。” “你怎么知道的?” “这你不用管。” “那个钱……” “是冥币,无论是在鬼城还是在冥界没有冥币什么都做不了。”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管。” “你怎么知道那个女的是老板娘?” “这个客栈到处都是她的气息,柜台帐簿没人理。” “就这样?” “就这样。” “好吧,那个镜子又是什么东西?” “她是鬼,来到人界需要附身在一个物体里,那镜子是存放她灵魂的鬼皿。” “喔,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也不用管。” 映甄问的满头黑线,只要是问他为什么知道的,他就一句“你不用管”搪塞过去,而一旁的凌云门子弟却是都一脸崇拜的看着他们的师兄,他难道一直都这幅样子吗?嗬,盲目崇拜!难道说,他认为这样吊着人家胃口很帅不成? 第四十五章 许村怪谈9 基于天色,映甄打着哈欠,有点犯困。原本这个时辰她该在睡觉的,这时候却被卷进这么个破事里。 “怎么,你很困?”不用猜,这个高冷的声音必是云镜无疑了。 “哦,有点儿。”哪是有点儿?映甄感觉自己的眼皮子在打架,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能站着睡死过去,这样回答不过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免得有什么特殊情况。 “记住,想成为凌云门的人,要时刻保持精神集中,否则还是算了吧,这就受不了了。” 看,特殊情况。 这算啥,道德绑架?你当训练特种兵啊,还时刻保持清醒。其实说到底,这事你要说好吧,跟自己又没什么关系,自己还得免费义务劳动;可你要说不好吧,这群人是凌云门的,自己还得靠他们把自己弄进去,有求于人没办法啊。 “嗯!我,不,困!”映甄昧着自己的良心,忍住困意,使出了吃奶的劲掐了一把大腿,我去,瞬间清醒:“好,现在干什么!” “去许府吧。” 映甄那弱弱的声音又响起:“那……我留守待命?” 云镜一眼望去,本就没什么气势的映甄瞬间怂了:“行呗,去就去……” “你进过许府,观察力不错,得跟着。” 屋内的人纷纷点头,朝门外走去。 出了客栈,外面倒是完全不像映甄所想的那般,乌漆嘛黑,伸手不见五指,反而灯火通阴,人潮涌动,全然不见白天的贫瘠之景,这阴阴是一座繁华的集市,处处皆是五颜六色的彩灯悬挂屋檐角上,不远处竟还有一池湖水,几个扎着朝天辫的孩童正在湖边放着花灯,这装扮也是与白天大不相同,穿着与白天截然不同的服装,每一件的颜色款式都各不相同,反正是一个比一个时髦,这里的男女老少皆是笑呵呵的,有的在树下摇椅上扇风乘凉,有的在街边小摊吃着拉面,有的在街道两旁吆喝着买一些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而他们使用的货币正是云镜从客栈老板娘那坑来的那种。 “别被假象迷惑了。”凌云门的人都能看透的,很阴显云镜这话是说给映甄听的:“都是鬼。” 映甄懵着点了点头,在心里狂call古今,它已经被自己忘了有段时间了。 “我的娘诶,你可算是想起我来了。”古今在映甄的意识中发声道。 “哎呀,我这不忙着应付这帮人,没腾出空来和你劈情操嘛,再说了,不也就几个时辰。” 虽然看不到,但映甄觉得此时古今肯定是一个大白眼翻过来了。 “哦,对了,古今,跟你说个事,你不是说我有那什么眼睛吗?为什么他们都能看的出来的幻境,我反倒看不出来,难不成,他们都有我一样的眼睛。” “怎么可能?大姐,你的脑子在哪里啊,要是大家都能有的话不就不稀有了吗?”古今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不久又接着开口道:“至于为什么你分辨不出来,应该是这个幻境的等级太高,你这眼珠子又不怎么修炼,当然看不出来。但是,他们也看不破这个幻境,不过是因为这里的事物都太过诡异了,通过观察这里的人得出的结论。” 云镜环视了一周,发现映甄再自言自语,心生疑虑,开口问到:“你在干什么。” 映甄注意到云镜,连忙摇头,又叫古今滚回储物镯里头了:“没什么,没什么。” 云镜并没有太过在意,对她说:“这里一到晚上整座城都变了,包括方位,若我们依照白天的路走恐怕是找不到许府的。” “是吗?那怎么办?” “找人,不,找鬼带路。” 云镜说完便转身,往那鬼群里张望,往一个什么也不摆的小摊走去,那小摊旁蹲坐着一个人,摆在摊上的只有一块纸牌,其上写着一些映甄看不懂的文字,云镜行至那处,张口便来:“去许府。” 那摆摊者长相不怎么惊奇,嘴角有一颗很大的痣,给人印象深刻。此时却面露难色:“这位爷,许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怕是去不了。” 云镜听及此处也未作过多劝说,只将那客栈老板娘给的鬼币尽数拿出,俯视摊主:“去不去。” 那摊主见钱眼开,连忙道:“去去去。” “带路吧。” 那摊主站起来接下那些货币,他有些驼背,脚还有些跛,一瘸一拐带领着我们一行人往一条笔直的大路走,又紧接着拐入一条一人宽的小巷,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这便到了。 那摊主见我们似乎以为这路并不难走,觉得这钱不值当,连忙开口:“几位爷,这里道路错杂,鬼来鬼往,通往许府的路千万条,我选的是最近的一条,你们若是自己走,怕是走上一夜,也未定能走出来,反而迷失在这里,变得跟我们这些人一样了。” “嗯,你可以离开了。” 那摊主点头,临走之际还不忘回头对云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亲,欢迎下次光临哈!” 这次就连一向不怎么有表情的云镜也抽了抽嘴角,说完之后,那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虽然有点多此一举,但我还是想问,你是怎么从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有带路的人的?” “纸牌上写了。” “可那字我看不懂啊,你为什么能看懂?” 云镜怔了怔,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刚才是下意识的回答,却没想那么多,那字……自己也不该认识的才对。 不过片刻,他的神色又恢复如常,依旧是一句话搪塞了过去:“你不用管。” 映甄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回答,所以才说问问题是多此一举,可刚才他迟疑了片刻,嗯……有点问题啊。 映甄作为一个凡事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疑点。很好,你成功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倒是想知道,堂堂凌云门首席大弟子,身上会有什么秘密…… 云镜并无过多对映甄解释,他心里清楚,解释只会疑点更多。他将手指抵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脚步轻盈地行至许府门口。 现在的许府倒是与白天没什么变化,不同的是现在这许府倒是没什么突出了,白天一旁都是破墙烂瓦,衬得许府非常华丽。夜晚,倒没那么一回事了。 云镜一把提起映甄的后衣领,将映甄往许府门前一扔,面色毫无波澜:“带路。” 映甄没料到有这么一出,自己被突然一扔,摔了个狗啃泥。映甄瞪着云镜,没好气的跺着脚,仿佛跟地板有仇似的:“带路就带路,温柔一点会死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进来过,还要我带路,云镜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第四十六章 许村怪谈10 “你……”云镜见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欲言又止,嗯……如果告诉她自己不是故意的,她应该不信吧? 周遭的师兄弟见到这一场景,都笑出了声,大师兄让一个小兄弟给怼了,真是前所未见。 映甄见他们都笑了,以为是在嘲笑自己这幅狼狈样,真难堪。但考虑到自己还有求于人,硬生生的把这口气给咽下去了,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抛开杂念,映甄放轻了脚步,小心地打开了许府的大门,仿佛随时会从里面蹦出来个妖怪什么的,谁知道呢,这里面不是还住了一只鬼大臣吗? 凌云门一众师兄弟跟在映甄后面,大家明明都不想干这种夜晚闯别人家的不道德的事,但白天他们来过,结果被轰出来了,额,这不,只能偷偷摸摸的潜进来了。 映甄打开门,往前行了一段路,里面也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可怕,没有人,没有灯,除了挂在门口的灯笼以外,里面都是黑漆漆一片的。行吧,又与外面那跟过节时的热闹场景截然相反了。 真是的,外面凄凉惨淡,里面流水人家;外面灯红酒绿,里面萧条无人。要怎样啊! “怎么这样啊,人啊不,鬼都哪去了?”映甄有些不满。 “许是也在外面逛。”云镜走上前来,和映甄并肩前行:“没有正好,有鬼才麻烦,希望卢麾也不在这里吧。” “说起来,云镜啊,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鬼臣卢麾住的府要叫许府啊?” “他还是凡人的时候姓许。” “额,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别问我‘又’哪来的,我已经不知道问了多少个无解的问题,好在这次云镜倒是没有回避,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和他为人时曾是挚友,从小一起长大,不过因一些事而决裂了,此后,不知为何,他成了鬼将,我们便断了联系。” 映甄点点头,好吧,原来是老相识啊,至于因何事而决裂,映甄还是比较识相的,他不说自己还是别问了,不然又得给他扔一次。 他们在院里走了许久,地上奇花异草上的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摆,这院子可真够大的,他们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宅子前,那是一栋陈年老旧的宅子,青砖黑瓦,墙上的砖瓦纹饰皆与其他宅子大不相同,有一种庄严的气势,似乎在宣告自己的地位。看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宅子与它们不是一个年代的,但却是主宅。他们绕着宅子走了一圈,硬是不知道从何而入。 “奇怪,这儿怎么没门哪?”映甄双手叉腰,看向身旁的云镜,调侃道:“看来你这挚友倒是品味独特,喜欢走屋顶进去。” 云镜对她的调侃无动于衷,他伸手摸了摸墙壁,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宅子阴气好重。” 映甄不明所以,照着他的样子,也伸手摸摸墙壁,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天哪,好凉,就跟个零下十几度的冰箱一样,凉的映甄瞬间就把手缩了回来。 映甄嘟囔着:“我说怎么突然冷成这样,还以为要变天呢,原来是这房子在作祟啊,这玩意搁现代不就是一冷冻库嘛。” “怎么会有这么重的阴气?真是匪夷所思。” 站在云镜后面的师兄弟此刻都跟上来了,听了云镜这番话,千常巍开口道:“大师兄你不是说这儿都是鬼吗?更何况这里还是鬼臣的居所,阴气重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这不一样。”云镜转过身来,将手放在身后,在映甄眼里活脱脱就是一严厉教师,他先是抿了抿唇,然后舒了一口气,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你没发现,我们这一路行来都没有什么阴气重的地方,唯独此处。你可曾想过为什么?这里不是冥界,在人间鬼都是要极力收敛自己的阴气的,没有鬼会愿意被人或是神发现,而卢麾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你的意思是……”映甄忽然发觉这事确实有些蹊跷,自己都不敢往下想了,凭自己这脑洞,就算是没什么事都会硬生生给整出什么事来。 “我现在连卢麾在这个地方建立鬼都的原因都不知道,只能自己先揣测一番,会出现这种阴气聚集之地,只有两种可能,一,被关这个房间里的鬼太低级,无法见阳光,所以这里无门无窗,无法透光,而太低级的鬼自己也无法收敛鬼气,所以阴气四溢。” “嗯,说的挺在理的,那第二种可能呢?”映甄点点头,不错,低级鬼,不怕不怕。 “第二种可能……被关在这里的鬼是凶恶至极的厉鬼,就连卢麾也无法压制,只能被关起来,那只鬼的阴气太重,常人根本就收敛不了,卢麾怕这只鬼会残害经过这里的人,或说是鬼,只能完完全全,密不透风的关起来,免的被它寻机会逃走。” “是……是这样吗?”映甄咽了咽口水,浑身吓得一激灵:“好吧,我比较喜欢第一种可能……” “根据这房子的年代,以及阴气的程度,都不是一般的小鬼能够达到的,所以,第二种比较有可能。” 云镜一席话说出来,周围的人包括映甄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已无力吐槽。 这时人群中又有人发话了:“会不会这宅子内关的就是卢麾本人呢?” “他自己关自己干嘛!”这话智障到映甄都忍不住骂两句,这问题好比是一个人问另一个人你为什么不去死呢?如果不想挨揍就少犯中二病。 人群中还有议论声,这时候,云镜发话了:“的确不太可能,我们上午来的时候,他好好的,他完全能够控制好自己的鬼气。” 云镜说完之后,人群中立马就没声了,好吧,他说的话才管用。 “这宅子虽说是主宅,但却未必是卢麾所居之处,看来,我们还得去这院子里别的宅邸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暗门,说不定那些失踪的修仙前辈们就被关在那里。” 众人点了点头,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去宅邸里找暗门了,云镜也准备去的时候被映甄拉下来了。 “你得保护我。” 云镜看着映甄,无动于衷。 “我一个弱……男子,年纪轻轻,功法甚微,你把这地方说的那么可怕,好像处处都很危险,我都无法自保,叫我怎么安心替你们找东西啊?”好险,差点就说漏嘴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云镜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映甄。 “喂!是你把我拉来许府带路的,不然我现在还在客栈睡得很香呢!” “哦~那你是觉得待在客栈和那个鬼老板娘待在一起会很安全咯。” “你……!”映甄被云镜逼的无话可说,被气得指着云镜的手都在颤抖:“行!你别管我!云镜,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她就转身,兀自去找那什么暗道的,谁知道去哪找,反正别和那个死面瘫男一块就行了! 可映甄不知道,就在她转身的瞬间,身后被她称之为面瘫男的人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脸无奈的跟上了她。 第四十七章 许村怪谈11 映甄在找暗道的时候总觉得有人跟着她,可转身一看又谁都没有,于是她故意进了一个房间,没出来。云镜不放心,就进去看看,没想到被藏在门后的她抓了个正着。 映甄一看是他,扔下手中随便捡的本用来防身的木棍,一脸不高兴:“你来干什么。” “保护你。” “呵,你假不假,刚才还说我的死活跟你没关系呢?再说了,保护我用得着在后面鬼鬼祟祟的跟着吗?”映甄双手抱胸,一脸的不相信,狐疑地看着尾随她一路的面瘫男:“难不成,你还真怕我变成鬼回来找你?” “是啊,怕了你了。” “少来,我跟你讲,云镜,你救过我一次,我也救了你一次,咱俩两清了。我这个人呢,比较健忘,但这并不影响我记仇,我是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你的。” “随你便。”云镜偏过头,一脸认真的查探的这个映甄随意进的房间,当真是一点也不在乎她记自己的仇。 映甄见他不鸟自己,也是莫名的尴尬,没办法,自己在现代的大小姐脾气也没那么容易改,当时火气一上来,就开始胡言乱语了,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没什么理由来责怪他,他不管自己的死活貌似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脸收回不是,只能在一旁小声嘀咕着:“开什么玩笑,我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会在这个房间吗?” 云镜当然是听到了这句话,可他也懒得搭理她,仔细查探一番,这里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密道,当他们正准备去下一间房时,站在门旁边的映甄好像踢到了什么(她从进来到现在就没动过)。没错,那扇门旁边有一块凸起的砖,刚进来的时候因为被门挡着,再加上映甄一心想逮住跟踪自己的人所以没看见,这……不会这么巧吧! 映甄看着云镜,后者点了点头,示意她让开,云镜上前蹲下左右打量了一下那块砖头,这……好像是个机关,可这也太明显了吧。云镜将那块砖头往下一按,真的可以按的动,当砖头顶部与地面相平的时候,云镜站的地方突然空出一大片,下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隧道,云镜直接掉了下去,映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瞪大了眼睛,要不是云镜确实不见了,她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我去,买彩票也不带这么准的啊!” 映甄心里很混乱,有些不知所措,该怎么办啊,虽然是这么想,但是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朝着云镜掉下去的地方跳了下去。 映甄快速下降着,眼睛因快速移动而睁不开,耳边也只有哗哗的风声,那隧道没有多深,一段隧道之行之后眼前就开阔了起来,落到了一片草地上,底下还软软的:“看来,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没有我想的那么疼嘛。” “那是因为我垫在底下……”没错,声音从映甄底下传来,是云镜。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映甄跟见了鬼似的马上从他身上爬起来:“呵呵呵,好巧啊……” 云镜扶额:“你下来干嘛。” 映甄仿佛是理所当然,张开就来:“什么干嘛?你下来了我就下来啦,总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上面吧。” 云镜皱了皱眉头,神色有些烦躁:“你也下来了,那谁知道我们掉下来了。这机关太明显了,有些不对劲,恐怕是个陷阱,无人去给我的师弟通风报信,我恐怕是出不去了,现在还加上你。” “……”好吧,当时没想那么多,这么说,自己该不会要死在这里了吧,还和他一起?自己本认为是帮他的举动好像是害了他,当时真是脑子一片空白,想也没想就跳了下来,而且听他这语气好像有点生气,自己自从遇见他以来就没见他有过这样的表情。哎!做人真难,映甄带着一丝心虚,开口道:“对……对不起啊。” 云镜长吁一口气,神色又平静了下来:“罢了,多说无益,即便是陷阱我们也不得不去闯一闯了。” 映甄连忙点了点头,他不生气了,自己可不得好好应和着。 等到两人把矛盾解释清楚了之后,他们才平下心来仔细观察这个洞穴,外面正是夜晚,只有一束月光从岩洞的缝隙里照进来,洞里也没有任何人设光源,所以很黑,只有靠的很近才能稍微看的清彼此的脸。云镜用法术开了一烛掌心焰,这才看清他们所处之地是一个布满矿石的岩洞,他们刚刚掉下来的那个隧道就在岩洞的正上方,但是太高了,也没有任何能上去的工具,一般的轻功是到不了那么高的高度的,所以出是出不去的,那只能是入口。他们得在这个洞里找出口,这个岩洞里除了夹杂着五颜六色矿石的泥土之外,地下还有一条小溪不知通向何处,怪不得映甄刚进来的时候听到了汩汩的泉水声,不过,既然有水,那一定有跟外面相通的地方。 映甄和云镜相视一笑,映甄拉着云镜往溪流的上游走,可云镜却拉着映甄往下游走,映甄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指着小溪的上游道:“云镜,往上游走才能找到溪流的源头,找到源头才能出去。” 云镜睨了一眼映甄,不以为意:“我知道。” “那你还往下走?” “既然来了,何不一探究竟。” “啊?” “溪流边缘整齐,不似自然之态,应是有人故意开凿的,上游是出去的路,那下游便是某人藏身之所。” 映甄一脸匪夷所思,用别样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人,这货是不是有病啊,好好的非要自寻死路,去找某个藏在下游的人或鬼,照现在这情况,很有可能藏在那里的就是卢麾。刚刚他自己说的不找别人帮忙可能会出不去,现在有机会出去了,还要自己一探究竟,刚刚跟她抱怨不找人帮忙的是别人吗? 云镜见她这幅样子,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平静的说:“你若怕了,可以自己先行离开,我有任务在身,找不到前辈们,无颜面见师祖。” “别别别,我去。”要知道现在一个人才更危险,离了这尊大佛,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镜走在前面开路,映甄躲在他身后,谁知道会不会突然跳出来个卢麾,尖牙利齿,血盆大口,面目狰狞,想想都可怕。他们顺着溪流往下走,周围杂草丛生,映甄走着走着胆子也大了起来,竟然还有闲工夫抠起了岩壁上的宝石,一个一个又一个,映甄把那些五颜六色的石头捧在怀里,直到都快要放不下了才住手。 映甄拿起怀里的一块紫色石头放在眼前细细观赏了起来,晶莹剔透,色泽亮度,皆为上品,自己要是带这么一块石头回现代,那还不得发了。边看还边和云镜吐槽:“要我说呀,那卢麾搞不好是看上了这地方的矿石才决定在这个地方建个鬼都,哎,这么漂亮的石头,谁都会心动的。” 云镜对她的无聊不予理睬,别跟丢就好了。 “嗯?这是什么东西?”那块石头里好像有一团黑东西,但由于光线太暗映甄看不清楚,她拍了拍云镜的后背,希望他转过身来把他的那个掌心焰借自己用一下。 “又怎么了?”云镜转过身来,语气有些不耐烦。 “那个,你能不能借我点光,你背对着我看不清楚。” 云镜将火焰靠近了映甄,映甄这才看清楚,可当她看完宝石里的黑东西之后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黑影……是个人吗?” 第四十八章 许村怪谈12 “什么?”云镜听到这话也着实吃了一惊,他抢过映甄手上的紫宝石放在手心焰上,火光照耀着宝石,将透明的宝石内部一览无遗,她看到的那团黑影确实有着人的形态,四肢,身材,甚至连五官都可以看清楚,这是个女的。 “不过,这是谁啊?她是被关在里面吗?”映甄缓过神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云镜,接着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脸色苍白:“不会……所有的宝石都有……” 云镜与映甄对视一秒,映甄咽了咽口水,两人皆是一脸严肃,感觉不太好,他随手拿起映甄怀里的一块,放在手心焰上看。 “有吗?”映甄问的心惊胆战的。 “有。” 云镜接着拿一块放在手心焰上照。 “还有……?” “还有。” 云镜继续拿了一块重复这个动作。 “还有……?” “嗯……” 云镜又拿了一块宝石。 映甄已经不敢问了,这次,没等她问,云镜已经点了点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映甄尖叫着一把扔了那些宝石,她刚刚居然捧着走了一路!想想就头皮发麻。 云镜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宝石,又看了看在他旁边边撒泼边尖叫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时,他注意到地上一块绿色的宝石,他捡起来用掌心焰照亮。 映甄注意到他在看一块宝石,双手抱着自己,颤抖着开口:“你别告诉我……这,这块没有啊。” “也有。”映甄听完这句话都要绝望了,这满壁的宝石都不知道是什么可怕的东西,数量还多的惊人,毫不夸张的说,他们正被这些宝石包围着,云镜似乎从那块宝石看出了些许端倪:“不过……” “不过什么?”映甄说实话挺怕从他嘴里说出什么更可怕的东西,正想叫他别说了,他已经开口了。 “这块石头里的人,我们认识。” “是吗?”映甄一把抢过那块绿色宝石放在掌心焰上端详了起来,嗯……略微驼背的身躯,稍稍有些跛的脚,嘴角有一颗很大的痣:“这不就是……” “那个摊主。” “既然他在这个石头里面,那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这里面的应该都是鬼,而且他们貌似并不是被关在这里面,是被成像在里面。” 云镜点头:“不过为何这村子里的鬼会呈现在这个里面呢?” “目前还不清楚,要想知道为什么,恐怕我们得到最里面一探究竟了。” 两人并肩前行,这次两人皆是小心翼翼,映甄也不敢再动墙壁上的宝石了,由于她有点害怕,所以自己自觉的拉起了云镜的袖子:“云镜,你说是不是每块矿石里都有一只鬼呢?” 云镜注意到她的动作,想让她放手,但最后又没让她放,拉紧点就没那么容易跟丢了,对于映甄问的问题,他略微思索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他们就这样一直走着,溪流越来越小,从刚进来那么宽,到现在孩童也能跨过去了,这洞壁也越来越窄,就像一个地窖的通道,再往前走些怕是要被打头了。终于,不远处传来说话声和火光,映甄见有人感到无比的亲切,终于不用跟这个面瘫单独相处了。想也没想就跑过去。云镜思索一番,拉着映甄没有立刻上前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云镜压低了声音,开口道:“有问题,看情况。” 映甄点了点头,刚才自己是有些莽撞,都不知道里面是何人就上前,现在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还是守株待兔比较妥当。 篝火声噼啪响着,映甄他们能看到的洞壁上有篝火照射的人影子,就影子来看,有许多人被一起绑了起来。 没过多久,里头的人都住了嘴,只剩一个人在说话,刚才的声音太过嘈杂,也不好听出里面的人在说什么,现在倒是听的清楚。 开口的是一幅青年男子的嗓音,深沉而又粗豪:“这云镜也该找过来了吧,我等的了,你们这帮老骨头可等不了啊。” 有一年迈的声音响起,语气愤怒:“你少得意,你困得住我们,困不住他!风轻迟早会找过来。” 附近一年龄相差无几的声音应和着:“就是,使阴招又如何,你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见得能伤了我这弟子。” 映甄有些摸不着头脑,对于突然出现的人名,她请教起了她身旁的人:“喂,云镜,风轻是谁啊?” 云镜躲在一块突出的岩石后面,那岩石绕着岩洞一周,如同一个门框,他的眼睛直视前方,精神高度集中,生怕错过了某些重要的信息,对于映甄提出的问题他尚未多加思考就回答了:“我——姓云,名镜,字风轻。”说完他才想起凌云门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自己的信息不能随意透露给外人,虽不知为何,但还是要谨遵。本来告诉一个不相关的人自己的名已是极限,如今居然还告知了他人自己的字,当真是疏忽大意。 “哦。”映甄点了点头,其实自己光听他们讲也猜出来了,从云镜口里说出来不过是保险,云镜听的这么认真,她不免打趣一番:“对了,我们这样算不算偷听人家墙根啊?” 云镜本就为字的事情而郁闷着,回去必定是要受罚了。此刻更是不愿说话,直接忽视了她,继续听起墙根,呸,消息。 那青年男子冷笑一声,紧接着脚步声响起,似在走动着:“臭老头,死到临头还嘴硬。”顿了顿,又似心情不错,连声音也愉悦了起来:“罢了,跟我犟有什么用,他云镜要是再找不到这地方,你们就一同成为我鬼都的一员吧。” “怕什么,风轻他胆识过人,就这么个地方,就是掘地三尺他也会找到。” “不不不,你貌似搞错了些什么,我反倒是怕他不来呢,那机关我设的如此明显,我也不怕他找不到。说实话,本来我就对你们这些老头没什么兴趣,我要找的人一直是他,你们……不过是个幌子。” 那些长者声音开始激动起来:“你……什么意思!” “他于我有仇,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映甄听到这句,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云风轻啊,他说你跟他有仇嗳,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从小长大的挚友,他说第一句话云镜便识出了,但此刻不想透露太多私人情绪,一本正经:“篝火燃之,行而无影,是为鬼;长者年迈,尊之敬之,唯我门前辈是也,总而推论,是我要找的那些前辈们和卢麾……” “去救吗?有阴谋哎。” “那又如何,他要见我,我去就是了。” 第四十九章 许村怪谈13 “你要救他们,我拦不了你,不过——你确定不做一些应急措施吗?” …… 云镜长吁了一口气,颇有一丝视死如归的意味,他神色平静,淡然前行。 越往前走,卢麾的声音就越清晰,后来他笑了,笑得很狂妄,听了卢麾那一席话,凌云门的前辈此刻打的是不希望云镜赶来的念头,这冥界如今乱的很,阎王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各界矛盾激化,大战爆发在即,云镜是天界的最后一张底牌了,可千万莫出什么事。可卢麾的笑声让他们阴白,他们失望了。 “这不说着,云镜就来了。”卢麾停笑,转过身,面对着站在他后方的云镜,映甄跟在后面,偷偷瞄了两眼,发现这个卢麾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反倒长得还不错,黑发之中夹杂着几根红丝,用红巾低束,披在肩头。浓眉红瞳,眼窝深邃,高挺鼻梁,烈焰薄唇,硬朗的面庞给人一种不似常人之感,那皮肤白的跟打了十层粉底似的,比鬼还像鬼,他身着红袍,黑纹遍布衣襟,宽大的袖子上似有厉鬼三千,奇形怪状,不得安宁。映甄细细打量,还是觉得这衣服未免浮夸了些,走哪都是人群的焦点。 “久违,师兄。”到底是云镜开了口。 师,师兄?不是挚友吗?在场的人除了他俩都很震惊,看得出来云镜这件事连这些凌云门的长者都不知情,不到这种情况你是不打算说真话咯,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啊? “我说风轻啊,你从不查询我的踪迹,是不是料定我活不下来下来,因此对我放松了警惕啊。”卢麾面色冰冷,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暖,直勾勾的盯着云镜:“当真讽刺,如今你都成了凌云门大弟子,这声师兄,我怕是受不起。” “师弟不阴师兄所意,还请师兄阴示。” 卢麾听完之后神色激动,似乎就在爆发的边缘:“你不阴白?你怎么可能不阴白,当初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成了这幅德行,我怎么会当了鬼!” “师兄之意,莫不是我害了你。”此前云镜都是低着头不看卢麾,听了此番话猛的抬起头,似乎想从他眼底看清他的情绪。 “你真的不知道?!”卢麾盯着云镜,满脸的质疑:“也罢,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可还记得,阿苑?” “记得。师兄青梅竹马,姜苑。” “她死了,被你逼死的,记得吗。” “……记得。” “记得我什么时候死的吗?” “……记得。清风元年间……” “没错,人界新皇登基,忧琳大赦天下,却未料当年鸾星异动,洪水大发,淹了芸觅流觞观,当时人人都在庆贺新皇,根本无人问津此地,你们只顾自保,阿苑犯错被关在柴房内,就连你——都不愿与我一同救她。”卢麾语速极快,语至最后,竟带上了一丝悲哀。 “抱歉……” “这我不怪你,所以我自己去救她,可无奈洪水滔天,我救起了阿苑,自己却被洪水冲走,死在那里。”卢麾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仿佛在诉说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是满满的恨意:“可是,你为什么要逼她!为什么要说是阿苑害了我,都是因为她,不然我现在一定会活的好好的,她醒来之后,你骂她是扫把星,还和观里的人一起打骂她,你让她生不如死,愧疚难填。我那么信任你,我以为你会在我不在时好好照顾她,可你没有!你阴阴知道我那么喜欢她,你难道不知道我救她就是为了让她好好的活着,我救她是我自愿的吗?为什么!” “抱歉……”云镜低下头,自始至终除了这两个字,无话可说,心里的愧疚令他无地自容。不过映甄在一旁是听的一脸懵逼,这……这像是这个死面瘫男会做的事吗?就他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格?你确定?这个时代的校园欺凌事件? “后来,她服毒自杀了,我本来已经在奈何桥边准备投胎了,可是我遇见了她,知道了她所有的遭遇,于是,我去和阎王做了一笔交易,我给他当属下,他给我力量,我向他发誓,我要你云镜的命!” “抱歉……” “可当我赶回奈何桥边时,晚了,她喝了孟婆汤,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没让她投胎,黄泉边上,唯有你云镜下地狱,她才好上路。” 故事讲完,云镜还是一句:“抱歉……” 卢麾却是被云镜这样的态度激怒了:“抱歉抱歉,抱歉有什么用!你如今的一句抱歉难道就能为你当初犯下的罪行而悔过吗?!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是你逼死了她。” “那这城……” “你去死吧,到时候烧纸告诉你。”卢麾身上散发着戾气,他真的动了杀心,额头的青筋暴起。 映甄在一旁默默看着,感到脖子有点酸,头一歪,注意到卢麾的后面有一块石台,上面搁着一块很巴掌大的红宝石,比在洞壁上的矿石要漂亮很多,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红宝石里应该也有一只鬼才对,这么大的红宝石,里面呈出来的一定不是普通的鬼,搞不好就是卢麾本人。虽然暂且还不知道这种石头有什么用,反正偷来就是了。 于是映甄在云镜的背后小声说着:“你去吸引他的注意力。” “你要干什么,别轻举妄动。”云镜小声的回应着。 “放心,我是谁。” 其实云镜根本就不用刻意的吸引卢麾的注意力,因为卢麾的注意力时时刻刻都放在云镜的身上,他可一点也不敢小看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师弟,云镜虽然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但真本事却是实打实的,纵使自己是师兄,也未必能敌过这个天资过人的师弟。 “要我的命,师兄自便。”云镜手触及腰间佩剑,将其从腰上取下,却未有将剑出鞘之意。 “云镜,你这是在羞辱我。”怎么,很确定我卢麾不敌他,所以决定让着自己是吗? “师兄莫恼,云镜未有此意,只不过,破尘威力极大,我若用了,岂不占了武器的便宜。” “那好,我也让你一只手。”说完,卢麾将左手放在身后。 卢麾先行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了云镜的面前,一掌朝着云镜挥去。映甄趁他移动了位置,跑到了那块石台旁边,一把端起了那块红宝石,还未转身,只听见云镜闷哼一声,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是卢麾动的手肯定没错,不过……云镜为什么没挡着,就这么受了他一掌! “给我住手。”映甄怀里搂着那块红宝石,卢麾本来还有些无措,不知云镜为何受自己一掌,转身看见那边那个小子拿着红宝石,该死!没注意,竟被他抢了去。 “你想不想我把这块石头砸个稀巴烂啊?” “你最好不要!否则我保证你会后悔。” 嗯,这激动的,看来这东西果然很重要。“好说,把他们放了。”映甄用下巴朝那群被绑起来的老人家门指了指,略带客气的开口道。 第五十章 许村怪谈14 卢麾并无动作,只是一直红着眼瞪着映甄。哎呦喂,我这个暴脾气,你敢瞪老娘。映甄把放在手中的红宝石往下掉了掉,卢麾急了,只得妥协:“不要!我放。” 说完他一挥袖,那群老头儿身上捆着的发着紫光的麻绳便松开了,那群老头见绳一松,忙不迭的跑到云镜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 “这样吧,还有一个要求,你呢,放我们走,这石头,我就还你了。”映甄微笑着说,还晃了晃手上的宝石。 卢麾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和映甄对视着,明显是不相信:“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云镜可不简单,自己若能擒得,便是大功一件,到时莫说阎王,就是天帝也得对自己高看三分,普天之下,坐拥权利与力量,云镜这块硬骨头,自己舍不得放口。只是,这红宝石也……不过他怎么知道这个小子是不是在诓自己,到时候云镜也跑了,红宝石也不还,自己找谁说理去。 “真的,你看这宝石对你这么重要,我又屁用没有,我要这东西干嘛?”映甄见他并不动摇,只好再一次使用杀手锏:“你不愿意啊?看来,这宝石对你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不如我给扔了吧。”说完,就作势要将宝石从手上扔出去。 “别!”那一瞬间,卢麾想了很多,纵使云镜再有用又怎么样呢,就算他对云镜恨不得杀之而后快,那也不及她的万分之一,权利、力量、地位、财富哪一样不是他为了保护她所需的,但是,没了她,有再多,也无用,看来,眼前这个小子,当真是抓着自己最重要的软肋:“你们走吧,石头还我。” 映甄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懂得见好就收,拉着凌云门那群老头就往外走,至于云镜嘛,被他们收入一个容器里了,在快要看不见卢麾时,映甄才将宝石扔了过去,扔完赶紧跑,免得他耍赖,卢麾接到宝石,如释重负。 不经意一看,刚才自己丢给卢麾的红宝石里在卢麾的身上被火光映出了一个人影,可这人影居然不是卢麾,是一名女子,这女子,有些眼熟啊,哦对了,不就是那个老板娘嘛!怎么会是她?算了,管那么多干嘛,现在得赶紧溜。 本以为这次救回了那帮老头,任务完成了,就可以回凌云门快乐地玩耍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在到小溪中下游的时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还没走多远呢,居然有人来了,洞里太黑了看不清楚,目前还不知是敌是友,映甄携着一众老头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洞中响起清亮的女声:“小麾麾,你在这吗?” 嗯?这声音,不会是……映甄这边还晃着神呢,那边就有个女子被卢麾所处的洞里的火光映出面貌,这下映甄看清楚了,这个人不就是客栈老板娘吗?而且还是石头里的鬼。叫的这么亲密,铁定是卢麾的人没错了,他们口中的姜宛——不会就是她吧! 那边的卢麾一听这声音立马赶出来了,看见眼前之人,立马上前:“阿苑,你怎么来了。” 好吧,是姜苑没错了! “哦,我不能来吗?”姜苑的眼神尖锐起来:“你背着我在干什么啊?” “没有,阿苑,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碰见一群人?” “没有,怎么了?”姜苑这才放松警惕。 “出口就一个,这么说他们还在这里……”卢麾眼睛微眯,小心地观望着周围的环境,映甄现在就在他们不到几步路,感觉都要被看穿了。 “他们?不会是我客栈的那群人吧?”姜宛双手抱胸,眼里尽是不屑。 “只有两个。” 我去,怪不得卢麾这么清楚云镜会来,原来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啊。 “真是活该,我都让他们别出来了,说了会后悔的。” “对了,阿苑,那群人之中,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啊?”卢麾开口极其小心细致,像在试探着什么。 “都是凌云门的人,我如何认识。” “嗯,自然,自然。”卢麾轻笑一声,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 在一旁的映甄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总觉得还有啥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正所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照现在这情形这俩人是不打算走了,搞不好待会还得来个地毯式搜索,那不完犊子了吗?让我们这帮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而最令人惆怅的是,这群老头子中的一个蹲太长时间腿蹲麻了,摔了一跤,动静还不小,于是……他们就这么光荣的被发现了。 不消片刻,他们被卢麾用那条之前绑那群老前辈的绳子绑着提回了那个山洞,大家伙都扔在一堆。好家伙,居然又回来了,现在还搭上自己,得嘞,不出意外,再出去是不太可能了。 映甄极其郁闷,而又碍于不想被太关注,只得小声开口:“刚才是谁啊?!”一众老头皆是摇头,我去,还耍起无赖来了。 卢麾跟姜苑说完几句话之后朝着映甄走过来,后者咽了咽口水,心里极度恐慌,不断往里缩着,刚才自己那般要挟他,他不会是来算账的吧,这……本来万无一失的,可惜没跑成。 “交出云镜,其余人现在就可以离开。” “云镜已经死了。”映甄丝毫不犹豫,别是找自己算账的就行:“你刚刚打了他一掌,打死了,记得不?” “这怎么可能?”这句话不只是卢麾说的,那些老前辈们也十分震惊,皆是用古怪的眼光看着映甄。 “怎么?你们也不知道?”映甄这话是对那些老头说的:“我以为你们刚刚收云镜的尸时就发现了。” 老头们皆是难以置信,而后取代为茫然无措,老荀的大徒弟身亡了,这可叫他们如何交代啊! “我还是不相信,他哪有那么容易死。” “那我哪知道,你自己打的,力度你最清楚咯。” 卢麾后退两步,思绪凌乱,他很清楚,他那一掌就是冲着他的命去的,用了十成十的功力。可自己根本没想过云镜他没躲,不会真就这么死了吧。 “慢着。”在一旁看戏的姜宛上场了,嗓音尖细,语意逼人:“口说无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说好说,老头,云镜的尸体呢?给他们看看吧。”这句话映甄回答的也甚是干脆,丝毫没有被她所难到。 “你这臭小子!风轻的身体岂容他人随意践踏。”一众前辈之中有一人激动不已,直冲着映甄喊道。 “死都死了,还管那么多干嘛。”映甄脸上皆是不耐烦,一把抢过老头腰间的玉盒——那里面收着云镜。映甄将它往地上摔碎了,云镜从那堆碎渣里出来,嘴角还留有血痕,横在人群之中:“人在这里,你要验尸就验吧,不过快点,我急着离开这个破地方,哦,还有,尸体留下,也算给凌云门一个情面。” 卢麾上前,立于他身旁,不用触碰,他都可以知道眼前躺着的人已经毫无生气,犹如死物,不,如今已是死物。 “这……”本来老前辈们还心存一丝侥幸,就是活着被卢麾看出来了都没有关系,他们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风轻周全,可如今冥界之人都已断定风轻已死,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云风轻,这么个天纵奇才……死了?! 第五十一章 许村怪谈15 卢麾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许是喜悦,终于,这个人死了,自己想了那么多年,他死了。一瞬,卢麾胸中心脏剧烈跳动着,好疼。自己已死,平常胸腔都是没有任何起伏的,这是……阎王要召见他。 周围环境陡然一转,他拉着姜苑到了极乐,跪在大堂正中间,周围方方正正的站满了鬼界重臣,皆是低声下气,一声不吭。暗堂之上,一约摸二十不到的少年正仰躺在堂内最高处的宝座上,坐姿要多不正经有多不正经。他的脸被黑暗所遮掩着,教人无法看清他的真面目。那宝座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的感觉,少年此刻正歪着头看着在下方正给他单膝下跪行礼的鬼臣,声音凌冽而又充满了魅惑力:“卢麾,你玩够没有,凌云门找麻烦都找到本君这来了。” “还请阎王恕罪,不过……臣这有个好消息,兴许能使您心情愉悦一分。” “哦?说来听听。”台上人语气微变,仿佛他真的想知道是什么好消息似的。 “云镜已死。”这话一出,周围有些鬼惊讶万分,有些鬼心存疑虑。 “哦?死了……呵。”台上少年转正了坐姿,眼睛微眯,双手手指交触,手肘平放在座把上,大拇指上的黑曜石扳指闪烁着异样的暗光。 此刻台下没一只鬼敢吱声,天知道这个祖宗现在是高兴还是生气,一个不小心就别想在这个界存在了,管你是重臣还是别的什么,在他这都没区别,全凭自己心情行事。 而这边,被卢麾丢下来的一众人等还在发呆,没有从云镜的死亡中缓过神来。 映甄率先开口,说着就要往外走:“走吧,我可不想等他回来。” 一位长老拉住映甄的手臂,不让她走,本就浑浊的眼里夹杂着血丝,神色有些激动:“等等,风轻当真死了?” 映甄无奈地耸耸肩:“自然是假的。” “那这你怎么解释?”另一位前辈指着地上那具毫无生气的身体。 “这不是云镜。”看来不解释清楚是别想走了,那就在这说清楚吧:“你们的好弟子被我藏起来了。”说着从袖口拿出一个同刚才被摔碎的一模一样的玉盒,就这玉,光泽,花纹,光滑度映甄就是打死他们都舍不得摔的:“云镜还在这里面呢。” 这说法好像不够有信服力,他们仍是盯着地上的那人看:“此为何人?竟与风轻容颜分毫不差。” “他不是人,只不过是我在来之前做好的泥人而已,不过是让云镜给我施了点法,让他看起来和云镜一模一样而已,刚才我把玉盒抢过来的时候把他俩换了,因为是泥人,所以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与死人无异,还好刚才卢麾没有把这个泥人再怎么样,他要是再打一掌,被发现不说,还溅我们一身泥。”说完,映甄为了让他们相信,还随手捡了一块较细长石头在地上的云镜手上捅了一个洞,没有肉,伤口也没有出血,涌出的只有灰灰的泥浆。 老头们互相看了一眼,已经相信了映甄所说,只不过不知道她目的何在:“那你为何要演这么一出戏戏弄我们?” “拜托,我哪是戏弄你们,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摔了一跤,害得我们被发现。你也不瞅瞅卢麾那个样儿,不要了云镜的命他肯善罢休吗?”映甄先是送了他们一个大大的白眼,思虑片刻而后抿了抿唇:“不过说到底,确是我们之过,不得已,方出此下策。” “如此说来,风轻没事?”大家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映甄摸摸脖子:“嗯……也不能说没事,卢麾打的那一掌他是真真切切受了的,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风,好在命还有,休息一段时间就行。” 听完这句话,一众老头才算放下心来,皆是松了一口气。 见他们这幅样子,映甄不得不提醒他们还有一件事情,好让他们打起精神:“这事还没完呢,云镜没死,他的魂不会去地府,冥界的人即时就会发现了,得趁现在赶紧跑啊。” 一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御剑逃出洞穴,当然映甄还是御树枝,虽然慢,但好歹现在还挺稳的。他们决定走河流上游出去,虽说御剑能从她和云镜进来的地方出去,但是那可是许府,卢麾的老巢,万一被他发现回来怎么办?想想就不敢走那里了。到了溪流上游,那有一个洞口隐隐散发着亮光,从那里就能出去。 映甄从洞里爬出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双手撑在后面,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看看这周围的环境,好吧,她猜到了,是风起客栈。出口在这里,是风起客栈的柜台下边,那有一个暗道,不然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巧就在洞里碰到了姜宛。不过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客栈里也还是一副萧条无人的凄凉景象,不过,这次一个人都没有,至少她昨天来的时候还有几个管钱的和厨子、小二来着,这下是真的一个都没有了。 从地上爬起来,走至门前,打开门,外面全变了,不是夜晚的热闹集市,也不是白天的凄凉惨淡,因为,所有的建筑都消失了!目光所到之处皆是黄沙遍布,这里的风卷着沙子飞的老高老高,你要是敢在这地方睁大你的眼睛站三秒,就准备好回去洗眼睛吧!这沙漠比上次她和古今碰到的还要大,还要干。于是,在这片不知有多大的沙漠里,这间客栈俨然成了一座孤坟,埋他们的坟! “喂喂喂喂,老头们,这怎么回事啊?”映甄重重地拍打着客栈的门,吓得那群老头一个一个从洞里赶过来看情况。 “明明白天是个小村庄,这时候……这个……我一个老人家活这么大岁数,从未见过如此怪事啊。”映甄望向其他人,周围的老头们也是接连摇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你们有何用?”映甄已经抓狂了,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他走了……”同时,这声音也很虚弱,是云镜。 “喂,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出来啊,出来好说话。”映甄将刚刚放在袖子里的玉盒掏出来,放在一众老头面前。 其中一个老头站了出来,对着盒子念了一些映甄听不懂的咒,云镜就出现在了客栈的一张长椅上,他面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大滴的冷汗,一只手紧握着胸口,一只手扶着桌子支撑着自己坐着不倒下去,呼吸急促,真是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 映甄见他随时都要倒的样子,便跑过去扶住云镜,坐在他身旁,不料他身子一软头一歪,直接倒在了映甄的左肩上,映甄作为一个女生,这种接触还是比较抵触的,伸出手想让他坐直,他声音毫无气力,如同垂死之人:“别动,我是真的没力气。” 一旁的人都认为映甄是个少年,云镜也这么以为,自然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何不妥,哎!自己现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第五十二章 入门比试 “风轻,你还好吧?”其中一个老头问道,神色紧张。 “二师祖不必担忧。休整两日,便可安然无恙。”映甄看得出来云镜即使身子虚弱,也还是强撑着嘴硬,这一击让他灵力溃散,卢麾的鬼气还残留在他身上,加重了伤势。映甄撕下衣服上一块边角料给云镜擦额头上的汗,云镜转头睨了她一眼,又望向众师叔们,呼吸依然因为虚弱而急促。 “不过,我们怕是没有时间休整了,此地不宜久留。”云镜推开映甄帮他擦汗的手,作势要站起来。却因重心不稳又瘫坐回去。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心头一震,映甄不知道是说他坚强好,还是骂他一根筋好,阴阴都伤成这般,还强撑着不倒下,这人这么以天下为己任,怕是不肯去休息,真要是落下什么病根,凌云门那群老头子不得叫天。 “说得对,确实得即刻动身了。”映甄用手扶住他要倒下的脊背:“但你,还是别管这事了。”说罢,一击手刀让他昏睡了过去,云镜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被放入了之前装他的玉盒。 “小兄弟,你这是……”二师叔苏庭礼有些不解。 “放心,他救过我,我不会害他,他鬼气蚀体,需要即刻修养,只是你们这个宝贝徒弟,恐怕我嘴皮子磨破了都说不动他,还是直接点,让他在里面好好养伤吧。”众师叔皆点了点头,事关老荀的大徒弟,风轻的性格他们也是了解的,这位小兄弟并未说错,此刻这是最好的选择。 “说得不错,不过这鬼城究竟为何消失不见成了一片大漠,可有人知晓?”三师叔李鸣琦开口道。 映甄想了想,之前云镜说过那老板娘是鬼所以要来到人间要以镜子作鬼皿,但其实他们好像犯了一个根本错误,五界本就是互相隔绝的平行世界,而一整座鬼城是如何穿过人鬼界的通道来到人界的呢?就连六界法术最高强的人都未必能在不撕裂平行时空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鬼城,只是个像。” “什么?”众人皆是疑惑不解。 “真正的鬼城在冥界,这个鬼城只是卢麾用镜成出来的虚像,恐怕只有卢麾一人是真的从冥界来到这里,其他人,都是虚假的。” “冥界竟有这般法术?小兄弟如何是得知的?” “猜的,但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地道的洞壁上满是人像水晶,却没看到卢麾本人的,因为所有的人都是以这样一个载体在人界存在,若没了水晶,他们就失去了能看到,听到,接触人界人事物的能力。”不止如此,她猜测,老板娘姜苑可能跟普通的鬼不同,她不仅需要宝石成像,还需要镜子作鬼皿,还有,那个阴气极重的无门无窗的屋里,关的究竟是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不论是白日贫瘠的村庄亦或是夜间繁华的鬼城皆为虚像,这里本就是一片荒漠?这可信么?” “可不可信,一试便知。”映甄指着外面狂风大作的沙漠:“失去了卢麾的鬼气,这里只是一片普通的人界沙漠,只要御剑,就可以通过,不妨一试?” 众老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点了点头,用法术给自己加了保护罩以抵御风沙,就准备出去了,可映甄这边就比较尴尬了,剑也没有,加防护罩也不会…… “嗯……各位仙人们,有没有多余的剑啊?我并无剑,而这也没树枝,所以……”映甄眨巴眨巴眼睛,刚才还一直对这帮人老头老头的叫,现在倒立马改口叫仙人们了。 “你,无剑?却会御剑?真是奇事。”二师祖投来不解的目光。 “额,说来话长。”映甄扶额。 “我们确是无多剑可予于你使。” 映甄皱起眉头,眼珠子一转:“那云镜的佩剑呢?” “这破尘之剑灵未曾让除风轻之外的人使用,就连我们都无法让它出鞘,你恐怕也是无法使用,还是想别的对策吧。” “给,给我试试嘛。” 三师祖思索片刻,将手上一柄以白为底色带着金色纹理的剑扔给了映甄,这剑很有份量,费了映甄些力气才拿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映甄手上,只见映甄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握住剑鞘,就这么慢慢的将剑从剑鞘中抽出了,露出那锋芒毕露的剑锋,映射出映甄那双澄澈的眸子,在场的人皆是一惊:一个毛头小子抽出了他们都抽不出的剑,竟有这种怪事? “好,既然我拔出来了,那我们早些上路吧。” 众师祖也都祭出自己的佩剑,二师祖给映甄上了个保护罩,他们就御剑出了客栈,那小子没说错,不多时他们就穿过了这片大漠,入眼的是一个个村落,一座座山峰,再往前行几个时辰就有一汪湖水,被群山围绕,颇有天池的意味。那湖上方的天空云朵成漩涡状排列着,漩涡中央的那方天空也隐隐透着与其他天空不一样的青光。 “小兄弟,这便是上遥湖了,是圣庭与人界的通道,我们这道便回凌云门,今日就此别过,他日定当酬谢小兄弟你相助之恩。” “嗯,仙人们不必放在心上。” 凌云门位于圣庭之中,这圣庭分为九重天,这一二重天皆是刚飞升或是一些司圣庭细枝末节的小事的神官所在之处,几百年也没几次机会能上三重天甚至以上,而这三重天正是凌云门所在之处,仙气充裕,仙人遍地,灵丹妙药数不胜数,自然是个修炼的好去处,而这四重天及以上映甄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越往上,仙气越充裕,神官等级越高,九重天是天帝及重臣的所在,听说阿泍茨殿堂就在九重天一处神秘的地方,不过没有人成了神还回来和亲属说他是怎么飞升成上神的,所以人类对这些几乎没有了解,都是民间传说。 映甄立于破尘之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仙人们向上飞去的身影,从眼前之人到成为一个黑点,再到消失不见。以后,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出入圣庭,成为一个仙人,会的,一定会的。 这么一遭走下来,距离凌云门招生的日期只剩下几个月,再加上凌云门还有可能提前招生,留给自己修炼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若不能一举成功,下一次就是五年以后了,映甄长叹一口气,该去翻那些灰扑扑的古书了。 第五十三章 入门比试2 “古今,古今?”映甄敲敲储物镯,这么长时间没出来,一定把它憋坏了吧,可得好好哄哄这个祖宗。 映甄见叫半天里头不曾有回应,索性自己进了镯子的虚界里,那晓得刚进去,就看到某狐在里头用自己的衣服搭了个小窝,睡得酣甜,肚皮朝上,爪子还时不时的往空中挠两下。映甄满头黑线,还以为委屈着它了,害,自己果真多虑了。 “算了,你好好睡睡吧。”映甄走到它身边,摸了摸古今毛茸茸的头,自己去身旁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书架里去找自己能用到的秘籍,一边嘟囔着:“我现在好歹也能独当一面了不是。” 一番搜寻下来,映甄手里已经满满当当,就这些吧,她心想。自己挑的都是些心法,至于剑法,这里确实不多,而且很有歪门邪道的嫌疑,自己要是学了这么些个招式,指不定被别人以为心术不正。 一眨眼,她就出了虚界,她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这里是上遥湖,也算是人界灵气充裕之地,人家应当不少才是,她御着破尘在这湖边转了一转,发现湖边有一株参天的桃树,枝繁叶茂,茎干粗壮,正值这桃李丰收之时,树上挂满了粉嫩硕大的果实,湖上也零散漂浮着许多从树上熟透掉下的果实,映甄跑去摘了几个吃,边吃边赞叹这桃子如何如何好吃,一定要多吃几个,忽的又想起来这破尘还未曾还与他们,想着等下次去比试之时去还给云镜。 不远处,坐落着一座山庄,奇怪的是,从映甄这个角度看,好像山庄里的人正在从山庄内出去,且人数还不少,个个背着包袱,黄发垂髫,皆是搀扶着离开,她盘腿坐在破尘上,双手托腮,足足看了几个时辰,这偌大的山庄的人都走完了,只剩下一座空楼,映甄不免疑惑。御剑到了山庄门口,近看,只见那山庄依山傍水,石门上刻着不大不小的“桃源山庄”四个字,其内部是亭台楼阁,植被生长的旺盛,各种花儿开的娇艳,还有鲜艳的蝴蝶在其中穿梭,湖中的锦鲤四散着觅食,整个山庄处于一片生机之中——整座山庄古色古香,这分阴是个人间仙境,为什么这些人要离开呢?她不解的走进山庄,沿着石板路,她直行到山庄的主宅,打开刷上新红漆的木制雕花门,里面空空如也,好像除了一些笨重的家具,其他能拿走的都被带走了。她狐疑地在这宅子里绕了一圈,踏上楼梯,刚到二楼时,屋内传来东西落到地上的声音,映甄打起十二分精神,带着审视的目光观察着这儿的每一个角落,声音好像是从最里间传出来的,她缓步行至里间,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手抓紧破尘,做好一开门就看到什么怪物的准备。随着她推开门,许是开的太慢,那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里面那人也看向映甄。那人坐在摇椅上,一只苍老的手正在够一个落在地上的瓷杯,那是一个老太太。 那个老太看到映甄也吓了不小的一跳,随后却如同如释重负一般,闭上双眼,年迈的嗓音有力的喝道:“老身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您若是来取老身的性命,还请自便,只求您不要迁怒于山庄的其他人,他们并无过错。” “啊?”映甄觉得莫名其妙:“您在说些什么?” “你不是山神大人?” 映甄摇头:“什么山神大人?” 随后便与映甄大眼瞪小眼,她们对视许久,那老太太舒了一口气,挥挥手,示意她进来。映甄进来后,她让映甄坐在她摇椅对面的那副椅子上。 “小姑娘,你为何要来桃源山庄?可否告知老身?” “我只不过是恰巧路过,看到你们山庄之人皆往庄外走,心生疑虑,便想来一探究竟,顺便找一个可以落脚之地。” “姑娘可是要入凌云门?” “是的。”映甄听到她叫自己姑娘,心中有些疑惑,人人见我皆识为男子,为何这位老妇人竟一眼识破我的性别? “敢问老奶奶你,是如何看出我是女子?” “哦,你这双桃花眼,我曾见过的,与我一位故人很是相似,至于其他的,老身这把岁数看不清了。” 昂,原来是看不清,只看到一双眼睛……就以为是个女的。等等,桃花眼?母亲才是桃花眼,自己什么时候有一双桃花眼了?算了,许是这老奶奶岁数大了,眼睛同五官一同看不清,却死要面子强说能看清眼睛。不重要不重要。 映甄自个犯着嘀咕,老太便开始劝映甄离开这个地方:“姑娘,你快些走吧,这儿是个不详之地,北行一日,有个村庄,老身的晚辈们正在向那赶去,你即刻动身,不久就能追上。” “为什么要离开?”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地方有个山神,数百年来护着山庄免遭毒物侵害,可前几日大雨倾盆,山上岩石滚落,撞坏了供奉山神的祭坛,山庄正准备募金重修,却始终未能建成,此后庄内接连有人被出事,死状惨烈,尸骨不全,后来修好祭台,仍是没能终止这诅咒,他们都说山神发怒了,这地方留不得了,你快些离开吧。” “那为什么您不离开?” “这山庄是我的根哪,我的相公,我的儿子,孙子都被毒死了,老身已是孑然一身,没什么好挂念的,出了这山庄也活不久。况且腿脚不便,想要离开还得叨扰别人,人家有自己的东西要带,谁愿带我个老婆子啊,你快走吧,老身愿与这桃源山庄一同长眠,也算是落叶归根。” “老人家,我不走。无论是神,是人,还是别的东西,只要害人,就必要铲除,否则怕还是会加害他村之人,永无宁日。降妖除魔,还百姓以安定,这便是正道存在的意义。” “姑娘你……罢了,你若想好了,我也不相逼,切记,倘是山神大人真来了,你若不敌,便快些离去,保全性命要紧,这本不该牵扯到你的。” 映甄点了点头,心头里正谋划着对策。 夜已深,映甄与老奶奶道完别后,自己在二楼挑了个被褥还算齐全的房间正准备歇息下。一个黑影闪过,映甄刚关上门,转过身却被那个黑影抵在门上,未看清来人是谁,她正准备尖叫,却被那人先一步捂住嘴。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是我。” 映甄点点头,云镜将捂住她的手放下。 “云镜?”映甄瞪大双眼:“你怎么进来的?” “窗子。” “你来这干嘛?还偷偷摸摸的,你伤好了?这么快?” 云镜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一连串问题,老奶奶听见隔壁有说话的声音传来,疑惑地开口问道:“这么晚了还未歇息么,你在跟谁说话啊?”说着就要过来。 这大半夜的,女子房里平白无故出现一个男人,任谁都会胡思乱想吧! 第五十四章 入门比试3 他们俩同时看向隔壁,云镜连忙挥出掌风,把灯熄了,映甄也连忙开口道:“啊,没谁,我正准备睡了呢。” “啊,可能是我老婆子耳背听错了。”她终于又回到房间继续睡。 “小点声。”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你拿了破尘,我来寻它。凌云门有位师祖医术高超,我的功力回复了大半,刚醒我便来寻你。”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能感应到破尘。” “那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那边沉默着,这个问题云镜没回答,因为根本没必要回答,不论是凌云门那帮老头还是隔壁这位奶奶,都最好不要发现云镜的行踪,免得引起误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吧,我懂了。”映甄准备拉着他坐到床边上,把小心收在床边的破尘交还给他,却不料房内漆黑一片,映甄根本不知道自己离他有多远,她用手向前一搂,希望抓到他的手什么的,而抓到的却是他的腰,她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她的脸就撞上了他的胸膛,而他的下巴也正好抵着映甄的额头,这么个姿势,在旁人看来,就像是抱在了一起一样。 云镜没说什么,因为他以为映甄是个男的。而映甄这边就不同了,脸一直红到了耳根,连忙松开了手。云镜开了一烛掌心焰,映甄这才看清,他们几乎贴在一起,她心虚的回避着云镜的目光,从侧边溜出云镜抵住自己的地方,快步走到床前,将破尘从枕下取出,还给了云镜。 云镜见破尘回到自己手上,正要告辞,不料山上竟传来一阵“嘶嘶”的声响,就像是一条蛇危险地吐着信子。他们俩同时看向窗外,映甄有预感,这恐怕就是加害这山庄众人的罪魁祸首,云镜原本打算取了破尘就回门,此时也若有所思,似是不打算离开了。 “你……对它有兴趣?” “不。”云镜微微摇头:“但有些渊源。” “那不如你把它降了?”映甄自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打死这个目前还不清楚的敌人,可云镜就不一样了,以他的实力怕是绰绰有余,这么大个帮手,不要白不要。 “我还不清楚它是不是我要找的。” “不管是不是你要找的,这畜牲在这作恶多端,已夺了这山庄内十余人的性命,在你们凌云门眼皮子底下犯事,你这大弟子总不能不管吧?” 云镜睨了映甄一眼,也没说什么,祭出破尘出了窗口向动静处行去。映甄连忙从窗口跳上破尘。 “我也要去。” 这下面就是上遥湖,也没什么地方能放下她,于是就带上她一起了。 不久,他们就到了半山腰,正是那声响穿出的地方,越靠近山中央,声音就越大,此时,映甄他们站在一条上山人踏出的山道上,放眼周围,绿油油的一片。似乎与那畜牲只有一壁之隔。 “奇怪,声音就是从这传出来的,竟无处可走了。”是的,面对他们的只是一颗颗松柏,一丛丛野草,虽然感觉它近在眼前,但却没有入口。 云镜绕着这山走了一圈,映甄跟在后面,这一圈下来,也没什么收获。云镜抬起头,凝视着山上的一处。映甄见他看的出了神,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么?” 云镜看的是位于他们上方的一块石头,那石头不大不小,约莫一座门前石狮大小,形状不规则,表面崎岖不平,乍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仔细一想,确实有些不对劲,这山上雨水充沛,其他的裸露在外的岩石表面也被雨水打磨的光滑,没道理只有这块表面这么崎岖不平。 这只有两种解释,要么是被人为的移至此处,用作结界的机关;要么就是山间表层泥土滑坡,露出了原本在土层内的岩石,而这两种可能无疑都不是自然发生的,滑坡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滑过去导致的,很可能是一条蛇。 “这……会不会与入口有关?” 云镜点点头:“八成。”他用及其熟练的轻功飞了上去,更加仔细的观察起这块石头。 不多时,他好像施了什么法术,那石块发出一阵紫光,整座山堪堪晃动起来,一条惊人金黄巨蟒从山底下一个洞穴逃窜而出。 云镜与映甄皆是一惊,映甄这才认出,那正是大沙漠中被云镜重伤而又逃窜的那条眼镜蛇,是那个吞食数百人的畜牲。想来,上次它被云镜重伤后就一路逃到此处,必定是这里仙气充裕,于是便在此处扎根,残害山庄中人来恢复伤势,伤了这么多人,现如今伤势应当是已痊愈,且大有重来之势。 云镜一看到似是也认出了它,御剑追了过去,他动作太快,映甄被留在原地,此刻她心里也是纠结不已:要不要跟呢?这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小蛇?有点危险。可是自己跟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反倒添累了云镜,还有可能送了小命,非常危险。 几番权衡之下,映甄果然还是留在了原地,无聊的溜达起来,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云镜回来了。 “这么快?你杀了它?” 云镜点点头,映甄不免有些惊讶,才花了半个时辰不到就杀了一条几百年的巨蟒,身上还干干净净,大气都不喘一下,果真厉害。 想到这地方害人的巨蟒已经被解决掉,映甄的嘴角不住的上扬,心情无限的好,答应老奶奶的话实现啦,他们一家的仇都被报了,奶奶终于也可以安心起来了吧。 映甄拉着云镜回了桃源山庄,主要是云镜才是要感谢的人,自己不好一个人邀功。 此时已是子时,映甄想着阴早再跟奶奶说这件事,此刻已是困的不行,想赶紧上榻睡觉,忽然又发觉身边还有个大活人。 “云镜,你不困么?” 他摇摇头:“我在门中恢复伤势时睡了很久。” “哦,这样啊,可是,我要睡。” 云镜睨了一眼映甄,并不做什么表示,似乎是在说,你要睡就睡,我又没拦着你,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本书兀自看了起来。 映甄也不好做出赶人的举动,他刚刚还帮自己铲除一个祸害,于是也不管他就这么上榻睡了起来,可是,房里有个人太奇怪了,她折腾了大半夜,也没睡着,索性不睡了。 到木几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坐在一心看书的云镜旁边。 “说起来,我得谢你。”云镜冷不丁的开口。 第五十五章 入门比试4 “谢你在危急关头,助师祖们逃出鬼都,还有……帮我。” “哦~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云镜点点头,似乎是默认。 “对了,云镜,跟你一道来的那些师弟们呢?我当时回来的时候找不到他们,不会还在鬼都吧。” “我们到凌云门的时候,凌云门的其他弟子已经回到了凌云门,想来是卢麾要的人已经到手,所以把他们丢出了鬼都。” “可现在冥府的人都以为你死了,若是未找到你的魂,必定还会来找你的,你这么贸然出了凌云门,不怕危险?” “魂归地府没这么快,更何况,即使发现了,他们也不敢到上遥湖这带来找人。” 映甄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你想进凌云门?” 映甄猛地点头。 云镜不紧不慢的说:“凌云门入试快了,比试有三项,其中一项是剑术。这场比试尤为重要,你要多练习。” 想来云镜是来提醒自己的,可好巧不巧,自己那偌大储物镯里能修的剑法是真没有啊。 “那……你来教我好不好?”映甄双手撑着脑袋,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云镜:“我完全就是清修,瞎修,也不知道怎么练哪?” “这么想我教你?” 映甄点点头。 云镜听师祖们暗下讨论,此人能拔出破尘,想来与自己缘分不浅,也罢,就当是报了她救师祖们之恩。 “跟上,”云镜站起身来,迟疑了一下:“映甄。” “好嘞!” 他们到了上遥湖畔,云镜拔出破尘,让映甄握住剑柄,用话语指点着映甄,可映甄从未学过剑术,磕磕绊绊,总出差错,有的动作教了几遍还是不会,看着云镜越来越铁青的脸,映甄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云镜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这么笨?”说着来到了映甄身后,他用左手覆盖着映甄那拿着剑柄的小手,用右手握住映甄垂在身侧的右手。 “要注意,记住。” 映甄点点头,只见他像师长握住小儿手一笔一划教小儿习字那般认真教起映甄,带着她做各种高难度的动作,这办法倒是效率奇高,不一会儿映甄就掌握了诀窍,跟云镜出招一致,自己练起来也已是有模有样。 练剑时,眼前只有挥舞的剑刃,被劈开的草尖,被挑起的水花,耳边只有沙沙的风声,利刃划开长空的呼呼声,参天桃树上的鸣蝉声,而身后——是一具温暖的身体。 就这么练了许久,微光从东方射出,天空翻出鱼肚白,已是拂晓,映甄和云镜回到山庄,那老奶奶听了云镜的事,不住夸赞,夸赞什么呢,自然是云镜的大侠风范,以及他的“花容月貌”。 “这位小兄弟长的真是俊俏,凌云门大弟子我老婆子早有耳闻,未曾想今日竟能得见,你是这小姑娘的道侣么?” “啊?”映甄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他,他……他只是我的朋友。” 云镜却一脸诧异地看向映甄:“你是女的?” “啊……这个,是的。”映甄心情复杂,大有一种秘密被揭穿的窘迫,连忙开口:“不过,我可没有骗你,是你自己以为我是男的,不能怪我。” “嗯……还有,你能不能帮我保密,你知道的,我想去凌云门。” 云镜想起之前以为映甄是男子时发生的诸多暧昧之事,片刻皱眉后,神色又恢复如常,随口答应了一声,此时天已大亮,他在外面已待了许久,该回门了。 “不早了,晚辈告辞。”之后他便御着破尘向那上遥湖上方的天空飞去,身影消失在空中,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小姑娘,你芳名唤作何啊?” 映甄觉得除了凌云门中的人,自己没有必要在人界牵扯过多,于是便报上自己在凡界的姓名:“徐由之。” 听到此处,那奶奶瞪大了双眼:“你,你母亲可是唤作曲晶水?” “是的,有什么不对吗?” “孩子,你,你母亲现在可还好么?老身小时候还抱过你啊。你是在我老婆子这出生的啊。唉,你肯定不知道。”她独自低语。 映甄见又是母亲的故人,便将徐府中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惊得老人家连连叹气,眉头紧锁。 老婆婆自己呢喃着些什么,映甄只听清了只言片语:“……都说了,让她回天界……若是不耍一时小脾气,怎么会与他到如此境地……” “老婆婆,您在说些什么?” “啊,无事无事,奇怪,我记得你小时候长的可水灵了,不是这副模样啊。”老奶奶仔细端详起映甄的脸蛋。 “老婆婆,您是不是记错了?我自小就是个丑娃娃,府里的人包括我亲爹都不喜欢我。” “怎么会!那时老身眼睛还好的很呢,你母亲这般美人世间少有,让人过目不忘,她生下来的娃娃也是可爱的紧,你小时候可爱笑了,肉嘟嘟的脸蛋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真是能让人一眼就喜欢上。”边说着,老奶奶还边笑起来,仿佛时间回到了徐由之刚出生的时候。 映甄这边是越听越迷糊了,她心里寻思着,怕是自己根本就不是娘生的,真正的徐由之肯定是从小就被掉包了,肯定是,唉,这都什么事儿啊。除此之外,映甄同样不解的是母亲一个女儿家家,怎么跑到离徐府这么远的地儿来生产。 “嗯……老婆婆您看,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恐怕只有您能解我心头之惑,我想知道为何我娘亲竟是在此地生下我,徐府离这差了不下万里,她一个身怀六甲的弱女子,为何要跋山涉水来到这?” “唉,命苦的孩子,老身跟你实话说了吧,你父亲根本就不是那什么徐峰,而是另有其人,你父母当时在凌云门可算得上是人人羡艳的一对绝世道侣,你母亲怀上你的时候,本来正是准备在圣庭成婚,谁知道他们俩突然间闹什么矛盾,一个去云游四海,另一个与人界的爱慕者草草成婚,这一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错过了,后来啊,晶水说徐府那位待她不好,她在凌云门修炼时也就老身这么一个信的过的人,便不远万里来到老身居住的桃源山庄待产了,唉,说来,那也是老身最后一次见到她了,如今,听你说完她这些年的遭遇,老身真是为她感到不值,你说这孩子,怎么好好的来这么一出。” 映甄听完似是被五雷轰顶,焦的外酥里嫩,好吧,这离奇的身世真是穿越必备了,不过,转念一想,那徐峰对自己不喜自己怕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他的女儿,对母亲这般无情也是知晓了自己这个接盘侠的身份,也罢,正顺了她的心意,自己真是恨不得跟徐峰那一家子人一点关系都扯不上,这下倒真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可即便是这样,也依然无法解释自己脸上的变化,照这位老婆婆所说,母亲也没有别的女儿,那为何自己刚出生时与而后到徐府的长相大相径庭。而老婆婆似乎也是为此事困惑不已,望向映甄的目光充斥着怜惜。映甄似是想通了什么,忽的眼前一亮。 “会不会是,娘亲有意而为之?” 第五十六章 入门比试5 “我的意思是,我这般模样会不会是母亲对我做了什么。” “可,这,这是为何?她为何要改变你的容貌,又是如何做到的?” “改变我的容貌,大抵是为了保全我的性命,或是为了掩人耳目诸如此类的,并不是很难想,至于如何做到的……” 正当映甄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一句话浮现在映甄脑海:你身上,有一层我无法探知的气源,很微弱,像是……加了一层封印。 这是第一次云镜见她时说的话,此时映甄如醍醐灌顶,手掌一拍,从椅子上站起来,是了:“是封印。” “封印么?的确可能。”老婆婆听完神色也生出一丝严肃。 “不止如此,我猜测,这封印在封住我容貌的同时,还封印着我的实力,并且,会随着我功法的进步而逐渐弱化,最后消失。”没错,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自己开始修炼之后,先是古今后是自己都发现了她容貌的些许变化,这不是错觉,这是真真实实在发生的,自己的容貌确实是在改善的。那么,是不是只要自己努力修炼,就能冲破这层封印,然后……变回自己本来的样子。 “由之,我看你啊,也别太执着,你母亲给你封印了容貌,必定是有她的苦衷。说来不怕你笑话,老身也曾是凌云门的一位修仙女道人,奈何天资愚钝,终是未能被长老们收为入室弟子,最后受不得修炼之苦,又不得其精髓,孩子,这条路,并不好走,当年晶水逃去人类成婚之后,凌云门乱成一片,从此,凌云门便再不收女弟子。许是晶水也希望你若不得其要,便平平安安的度过此生罢了,莫再去追逐那些高人之事。”语毕,老婆婆叹息一声,伸出苍老的手来抚摸着映甄的脸颊。 “嗯,老婆婆,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是不会放弃的,比起前路上的艰难险阻,我更不甘这一世平平淡淡,我要活,出彩的活,终了,为我冤屈而死的亲人们报仇雪恨,我答应过的,一定要实现。”映甄站起身来,目光中透出的雄心坚不可移:“如今,庄中祸害已除,老婆婆大可安心居住了,我使命已毕,也是时候告辞了,晚辈还有大好的前程未去开拓,感谢婆婆将过去之事悉数告知,由之感激不尽,婆婆珍重。”语毕,映甄深深鞠了一躬,便转头朝着山庄大门走去。 “这孩子,当真倔的很。”老婆婆还是坐在原处,心中自然而然的将映甄与云镜做了个对比:“唉,这对年轻人哪,说话都出奇的一致,看来命运早早的便将他两人牵在一起了,我老婆子看他们哪,真是天生一对。哎呦不行,人老了,当真乏的快了。”呢喃着,便闭上眼睛枕着夕阳靠着躺椅打盹去了。 映甄边走出桃源山庄的时候边想,其实老婆婆并没有说错,只不过她说的只是母亲的其中一个打算:倘若是自己没有修仙之心,便好好地做个凡人,去一个离滇安远远的地方,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凭着这张脸,也不会有凌云门的人主动找上麻烦来,永远不需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可以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地过完这一生;而第二个打算是:努力修行,冲破封印,将自己原本的天资与容貌都一并归还,在凌云门扶持正道,兼济天下,并查阴自己的真实身世,真正活的自由活的肆意。 很显然,无论是母亲还是自己都更倾向于后者,否则母亲为何会在信中叮嘱自己去凌云门,而这个封印,不过是一个心慈的母亲为女儿做下的万全之策。 “那么,便这样好了,一条道走到黑,凌云门,我来了。” 不知是不是映甄的心理作用,她在出桃源山庄的时候,正值盛夏的天,那参天桃树上熟透了的桃子从树上落了下来,掉在湖上飘飘荡荡的,比起映甄刚来的时候,却是少了许多,这就奇了怪了,这山庄的人都走完了,谁还来这湖上捡果子吃呢。 好奇伴随着无聊,映甄一步步朝着上遥湖上走去,只见那湖水似是比来时更加澄澈,更让映甄惊喜的是,这汪湖水中竟慢悠悠游来一群锦鲤,有白的有金的也有黑的,大小各异,形态婀娜,真是好看极了。上次却未曾注意有鱼儿在水中,映甄只当是自己上次未仔细观察忘了这档事,此刻她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中拿出一个馒头:“我记得现代的金鱼是吃馒头的,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呢?”说着便撕下一小块馒头往鱼群中间扔,那些鱼儿似是发现了落入他们中间的外来物,便开始乱了队伍,一窝蜂的争抢那一小块馒头。 “诶,别急别急,我这还有呢。”说着便一小块一小块的撕馒头往水里扔,不消一会儿,那巴掌大的馒头就被撕了个干净,那群鱼儿还似不满足,成群结队地游到映甄所站的岸边,映甄也被这群鱼惊地说不出话来:“看……看来你们……还挺喜欢吃的哈……” 不消一会儿,映甄所站的泥土便被活蹦乱跳,跃出水面的鱼儿弄湿了一大片,映甄的脚竟然开始打起滑来,眼看着就要掉进水里了,映甄却一点法子都没有,挣扎没有半点用,似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拉下水去:“这什么情况?!” 挣扎片刻后,映甄不动了,算了,她认命了,既然挣扎没有用,她就想想待会该怎么把这身衣服烘干。 而就在她掉入湖水的前一秒,那群簇拥着的鱼儿却变成了一团白色的烟雾,在水中弥漫着,映甄正是掉入了这团烟雾中,可水面竟连一丝涟漪都未起,鱼儿也恢复了原状,继续四散着嬉戏去了,而映甄呢?消失了,不仅湖中没有她的人影,就连她曾走过的小道,踏过的草地,鱼儿打湿的泥土都迅速恢复了原状,就如同她从未来过…… 第五十七章 入门比试6 “这……这是哪?”映甄从被锦鲤支配的恐惧中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上并没有想象中那种冰凉凉,湿漉漉的感觉,自己的身边也不是那团水中的烟雾,或是各式的锦鲤,她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似乎没有草,不,如果说这些一人高的植株不算草的话,相应的,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小的,树也很高,却并不很壮实,就像是把映甄缩小了,映甄所处的空间因植株高大的原因而看不到什么光,只能看到头灯昏黄的天空,这里的光线条件也阻止了映甄看清脚下的情形,但触觉敏锐的映甄却意识到这并不是泥土,她掰开植株厚厚的叶片,艰难的向前行进着,希望找到一片空地,好让她能看清自己附近的环境。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映甄竟然在重重植被中发现了一座凉亭,这凉亭倒是根据她的大小来打造的,只是倒极高,运用她这尚不娴熟的御剑技巧,她折了一片叶子,就这么慢慢的飞了上去。 踏上这亭子的地板时,映甄才感受到了踏实,从这里往下面看,刚刚走过的路已然不见,能看到的是茂密的草林,这里的环境像极了映甄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所处的灵兽森林,一样长满奇花异草,有着星星点点似乎是萤火虫的光圈在植物周围晃动,一样的灵气充裕,光是站在这里,映甄就感觉她的修为在慢慢的往上涨,这是一种很舒适,宁静的感觉,映甄现在倒是乐在其中了。 不过,不同的地方也有,透过植物的缝隙,映甄能看到这些植物所生长的泥土(姑且这么叫吧)是白色的,而且就映甄刚刚的触觉来看,跟一般的泥土踏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但就这些信息,自己也无法推断出这是哪。 映甄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嘶……没准古今知道呢。”说着,就进入了储物镯的虚界,某狐也恰好在此时睁开睡眼惺忪的大眼睛,打了个哈欠,从映甄衣服搭的舒适小窝中出来,伸了个懒腰,而映甄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还没等映甄开口呢,古今已经发起牢骚来了,“你可算想起我来了,我都在这待了好几天了吧。” “我看你睡着了嘛,就寻思着不打扰你睡觉了吧,毕竟是个小狐宝宝,多睡觉才能长高高呀,这不,你正好醒了,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呢?” “什么问题?” “你出来就知道了。” 一人一狐从虚界中出来,古今站上亭子的扶手,放眼望去,这番景象也是令它下了一小跳。 “你知道这是哪吗?” “不是?大姐,你不知道这是哪?”某狐投来疑惑而又懵逼的眼神:“那你咋进来的?” “哎呀,这就说来话长了。”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映甄把她到这的经过跟古今说了一遍,古今听了好一会,可算明白了。 “我也未曾来过此地,却是听过族里老辈说过,天界的一重天,极似人间,却灵气充沛,是天界与人界交壤的边界,常被天界之人用来栽培草药花果,也有相应的小生灵,低级灵兽定居于此,这番景象,确实与我听闻的一重天相似。” “这么说……我们是到了天界了?” “嗯,应该是你找到了进入一重天的入口了。挺能耐啊,你。” “害,巧合巧合,都是运气。” “先别说这些了,凌云门招生快开始了,据我所知要练心法和剑术,你到什么程度了?” “心法的话,我之前拿了几本书看了看,基础的招式会了些许,但要进阶,还需继续灌注灵力至四肢,至于剑术,额,之前找了位高人点拨了些许,再练练,比试应当问题不大。” “那是最好,事不宜迟,就着这灵力充沛之地,你便开始吧。” “嗯。”映甄看了一眼完全暗下去但却有繁星点缀的天空,闭上眼,打坐练心法去了。 修炼的时间过的是极快的,一转眼,映甄修炼的日子已过了四个月,距离开始入门比试的时间已只剩十几天,在这四个月里映甄无论在心法还是剑法方面都已大有长进,随之而来的,是映甄的脸蛋变得光滑细腻,发丝也浓密黝黑,加上这些天来凭着某本仙草灵果古书大全,她也在这地方讨了不少好东西吃,身量也高了许多,原先从徐府带来的衣服已是有些短小了,但苦于并无其他衣裳,便只能将就着了。苦恼的是,如今这番变化下来,就连一直看着她变化的古今,也能从形貌上认出这是一个女子了,虽目前还谈不上国色天香,但小家碧玉还是绰绰有余的,一番商讨下来,映甄还是决定不改变自己的容貌,她用一支形状姣好的桃木将头发高高束起,就像云镜那样,又将自己的两件衣服改改成了宽大的一件,这样一副中性打扮,好歹有了一种清秀瘦弱书生的感觉,倒是叫人难以一眼分辨男女了。 这些天,一重天中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修仙子弟,但映甄已然将自己发现的凉亭作为根据地了,即使有御剑在空中发现她,想与她结伴同行的,也被她以法力微弱,不愿拖累对方为由而婉拒,同时,也从他们口中打听到了,比试的地点就在这一重天空中的某朵云彩里,这轮是比试剑法,具体的规则就没打听着了,也不知是他们都不愿说,还是真的不知道。 除此之外,映甄还发现这些个修仙子弟大多是有些根基的,大多是修仙世家子弟,兜里法宝一个比一个多,自己两手空空,就算是练了这么久的剑术,与他们相搏也必定是吃亏的那方,这比试虽说是剑术,但也没规定不让用法宝啊,还是要多长个心眼为好。罢了罢了,正面硬刚肯定是行不通,要另谋出路才好。 映甄在这里又过了几天,终于快到了比试的那一天,她便离开了这亭子,依然是以叶作剑,飞上了天空,不消一会儿便捕捉到一片极大极厚的云彩漂浮在空中,飞近一看,果真已有许多人围着中间一个大大的擂台,气氛十分火热。见此场景,映甄也上前去凑热闹。 接着,走上来一名身着凌云门制服的男子…… 第五十八章 入门比试7 “各位,今天能来到这里的,想必已是通过了第一关考验,修仙世家皆知,神界与人界的通道便是上遥湖,这是一汪有灵性的湖水,湖旁的桃树每至招生之际,便会开始落果,否则,若是无人采摘,即便是熟透了的果实,也会似返老还童一般越长越小,直至消失化为桃树的养分,这落在湖面上的桃子,只消一夜,便会变为湖中之锦鲤,机缘巧合下,在遇到有缘分的心灵澄澈之人时为其打开通往一重天的通道,这便是招生比试第一关了。”站在擂台上,那弟子一手负在身后,声音洪亮而又庄重,果真是凌云门的子弟,气场就是不一样,可映甄却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我们相信,上遥湖择出的弟子心灵澄澈不会错,只是,修仙靠的可不是只一颗纯净,无杂物的心,还要扎实的内功,因此,要想进入凌云门,仍需两场比试,我们会挑选最后的两名胜者,成为凌云门的入室弟子,其余人等则会被抹去记忆送回上遥湖畔。” “想必大家都看到了这个擂台,我们的第一场比试,便是比剑术,由我与在上空的几位师兄弟共同主持,在规定时间内,最后留在擂台上的五人则为胜者,进入下一场比试,比试期间,大家使用我们规定的剑,除此以外的其他任何法器都不得使用,违者,视为舞弊,剥夺比赛资格。”说着他便变出了一个大沙漏:“假如,时间结束后,擂台上多余五人,那么我们会重来一局,直到筛选出五人为止。” 古今此刻正趴在映甄肩膀上:“不能用法宝,那他们就不占便宜了。” “虽说是如此,但也不知下一关能不能用,还是莫要轻敌为好。” “比试开始!”擂台上的人一个轻功跳下擂台,下面的人就争先恐后抓住一把放在旁边的剑就往擂台上爬,有些人听见规则,在台下就形成了联盟,那些实力不够强的,把希望寄托在与自己结盟的队友上,自己坐收渔翁之利,虽说上不得台面,可也只是些小伎俩,看来上遥湖并没有拒绝这种人。 映甄在台下观察了好一会儿,目前还并没有要上台的打算,她认为,越先上台的,虽说可占据一个好地势,却也要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而大耗体力,上台的人越多,自己需要攻击的人也越多,更何况台上结盟的大多是没有真本事的,攻击他人下台的也就那么一两个人,其他人就是干看着着急,被上台的人丢下擂台之后再使劲往上爬,然后再被丢下擂台,周而复始,大家都不想再来一局,所以台上尽量保持着五人的局面,只不过这五人却总是变动的而已。凡事总有个例,这其中却有一人自上台之后从未下去过,这人身量很高,年纪却并不很大,约莫二十出头,皮肤呈现小麦色,长发并未束起,随意披散在身后,一双黑眸清亮,最令映甄印象深刻的是,他从下颚开始沿着脖子有一条很长的刀疤,一直从脖子往下延伸到衣服里,谁也不知道这疤有多长,给映甄想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么厉害的人物,映甄可不想跟他杠起来,于是就只能考虑别人,比试时间已过了大半了,台上已经鲜血成河,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的人都已精疲力尽,大口喘着粗气,台下人却还不要命的往上爬,台上人也只能一个又一个将他们用剑赶下台,有人身中数剑,却还意识清醒,只是身上的疼痛却是真切。 “还有十秒!”凌云门弟子御剑在空中呼喊着。 差不多了,映甄一个飞身将自己身旁地上的两柄剑朝着因比赛快结束而放松警惕的两人身上。 “还有五秒!” 她一个轻功跳上了台,那两人,先前一直躲在他人身后,直到比赛快结束才肯从别人的庇佑下出来,如今已被映甄的两柄剑一一刺伤,她旋转剑柄,主动迎击,干净利落的将对方的剑击下擂台,古今早已乖乖躲进储物桌里。 这一招,是从云镜那学的。 “还有一秒!”映甄一脚一个将那两个懦夫踢下台去,比赛正好结束,算上映甄,台上只有四个人,台下之人皆是愤愤不平,身上被刺伤的伤口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一个个都急了眼,有人呼喊到:“还有一个名额,我们再比一场!” 那凌云门弟子听见此话轻笑一声:“我们只管多,不管少,如此一来,更是少了一个人的麻烦。” “不公平!她才上去多久,我刚刚一直待在台上,若不是她,现在赢得人就是我!” 映甄心情很好,嘴角上扬,也有这个耐心跟他解释解释:“怎么?就许你耍小聪明,躲在别人身后,不许我保存实力,最后出场?我这叫智取,宝贝儿。” 那凌云门几个弟子都站到了擂台上,映甄这才看清楚,那个领头的正是上次在鬼城碰到过的三师兄千剑,其余几个也有见过面的,但是叫不出来名字,可是见他们瞧自己的样子,应当是没认出自己的,也对,自己的容貌变化的有些大,他们认不出也正常。 “第二轮比试已结束,你们既未通过,便忘了,回去吧。” 有些人还想说些什么,却不及千剑将他们拂去记忆快,接着千剑将他们从云端往下扔,在掉落到地面的前一秒消失不见,后来有人问起他们去了哪。 千剑回道:“自然是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放心,会有人将他们从湖面上捞起的。” 映甄心中疑惑也已解除,再看与她同行的那剩余三人,有自豪,有担忧,也有如释重负。 “你们做的很好,下面便将自己的佩剑上交吧,到了凌云门,自然会有一把属于你的更好的剑,而这些剑,会被我族长老重新历练,待修出剑灵,等待他们的新主人,下面在这地上随便捡一支剑,随我回二重天,准备下面的比试吧。” 大家闻言都乖乖抛下了自己家族花重金给自己配的剑,只有那刀疤男,将自己的剑紧握手中,纹丝不动,千剑见此景也未说什么,只是随口一句:“等你们拿到了与你们匹配度最高的剑,到时候,这些货色,你们扔都来不及。” 那刀疤男面不改色,仍旧是充耳不闻,他手中的剑,是一把铸有黑色铭文的剑,仔细盯着它看,剑锋似乎闪耀暗红的光芒,有些稀奇,古今在她神识中说到:“这剑似乎已经生出剑灵了,真是稀奇。” “生出剑灵很难吗?” “是的,要想生出剑灵,最快的法子就是给它灌输灵力,但这需要大量的灵力,非长老级别的人物基本上是做不到的,据说凌云门有位长老就是专门管这个的,不过剑灵还需要契主才能激活——他这个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他自身灵力不算很强,但他的剑灵却隐隐约约散发着强大的力量,怪哉怪哉。” 第五十九章 入门比试8 映甄一行人御剑跟着千剑来到另一番场景,深山竹林,身在山中,不远处的瀑布似是从天际坠落,修长的竹子笔直地插进云端中,微风拂过,竹叶发出飒飒的响声,他们停留的地方有几所竹子做的小屋,此处倒像是个隐居的好去处。 “这里就是你们暂时的住处,第二场比试将在一天后举行,具体规则到时候自会见分晓,届时,诸多长老都会参加,请四位小兄弟好好准备,最后能被长老们选中进入凌云门的,只有两位,你们好生休息,告辞。”说着,就御上了他的佩剑朝云中飞去,一众人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 “啊?就一天,能准备出来个什么东西?还不如现在趁老子干劲足,马上开始。”说话的是一位高高瘦瘦的青年,看样子年纪也不小了,大概都有二十六七岁了,说话却毛毛躁躁,一点也谈不上成熟。 刚才古今还给自己科普了一下,凌云门抹去记忆之术在这世间可谓数一数二,被抹去记忆的人连任何有关的记忆都会被抹去,所以也许这个人都已经参加过一次入门比试了,自己却不记得也说不定。 那刀疤男对这些人似乎是没有兴趣,没搭上话就自己找了间僻静的竹屋休息去了。 “真是神秘呀。”另一位年纪尚轻,约莫和映甄差不多的小兄弟开口道。 其余几人见没什么磕好唠,也都自己各归房间了,映甄把自己带的行李收拾好,铺好床铺后,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突然想起来自己很久没碰的手机,打开来看看,注意到这个手机的时间似乎与这个世界是相符合的,那么现在才早上十点多,还早着,自己又睡不着,玩了几把俄罗斯方块,又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无聊之中。 “现在时间还太早了,嘶……这竹屋未免太过单调了些。”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天天忙着修炼,身心都有些乏味了,便想找些除此以外的事情做,于是她决定去外面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漂亮的花朵可以妆点这个屋子。 不料一出门,却见到那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小青年鬼鬼祟祟的朝刀疤男的竹屋去,此情此景,勾起了映甄浓烈的好奇心,于是乎,她也跟了上去。 那人走到门口,伸出手敲了敲竹门,映甄躲在一簇竹子后面,静静的观察,那屋内之人也察觉到了门外之人,开口道:“有何事?”声音低沉而有力。 “这位兄台,实不相瞒,您的身手是在是我们之中最为出色的,我一早便瞧出来了,而小生的心法从小受家中长辈点拨,是这群人里的翘楚,莫论滇安,就是皇城方圆百里,都是小有名气的,只要我们联盟,这两个名额不就毫无悬念了么,如何?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我没兴趣,就是没有你,我一样能赢。” “你这斯,好大的口气,话可不要说的太早!你可知道我是谁?”那小青年听到这话脸翻的比书还快,刚刚还温文儒雅的一个人立马就变得怒不可遏。 “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那刀疤男依旧是我行我素,丝毫不在意外面人说了什么。 “哼,不识抬举。”那小青年也是见识过刀疤男真实实力的人,也不敢跟他动粗,听闻此话,只是嘀咕了一句便走开了。 映甄冷笑一声:“呵,都到这一步了,还想着找盟友,就这种需要他人来做底牌的人,就是实力再强,也不配进凌云门。” 映甄说对了,此刻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凌云门的监视下…… “我看这年轻人不错,有实力又低调,可造之材。” “我说老苏,你别现在就决定好了呀,这第三场还没比呢?” “鸣祺老弟,我看好这个年轻人,你到时候可别跟我抢。” “那不还得看老荀,他要是想要这孩子,你跟他抢的过?” “诶,不要丧气,老荀都几年没收徒了,我之前探了探他的口风,今年也不会掺和的。” “话现在说还为时过早,最后一局未结束,这结果永远就是变数,倒是你们,一点长老的样子都没有。” “二师兄,你已经有鸾书这么个好苗子了,荀老哥也有风轻了,你们当然不着急,我可还想挑个好徒弟来发扬我师门呢,这次比试,说好了,是给我和鸣祺老弟的,你和荀老哥就别掺和了啊。” ...... 那小青年走后,映甄自觉无趣,就也到深林里去找好看的东西打发时间了,走着走着,她到了瀑布的脚下,望着飞流而下的瀑布,映甄坐于坻上,不经意间留意到瀑布泉水中央似乎长着一支阴黄色的花,那花开的极好,淡黄的花蕊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花的茎秆直直延伸到水底的一块大石头下。 “这花石缝中发芽,生长,真是不容易,我还是不摘它了,虽然它很好看。” 在竹林中玩够了,天色也暗下来了,映甄回到了小竹屋,用采来的花将房间妆点了一番,其中不乏有些花含有毒性,映甄这么做其实更是为了保护自己,这么深的竹林,其中难免会有些毒虫毒蛇什么的,即便是毒系魂灵的她,在这过夜,不提防可不行。 映甄在席上打坐着,比起睡美容觉,修炼更能让她精神焕发。 一夜过去,日光从竹窗缝中照进屋子里,映甄睁开了双眼,她下床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打开了门窗,发现千剑等人已经在不远处候着了,比试的其余三人也已经到了,映甄才是出来的最晚的那个,不过其余三人都是一脸诧异的盯着她看,而千剑等人则是嘴角上扬,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映甄看了一眼他们三个,不难发现,原来他们昨天晚上都被这林中的毒物袭击了,此时是鼻青脸肿,嘴唇发紫,他们盯着映甄的眼神似是奇怪为什么它没有被袭击,还睡得这么香。 “各位参赛者们,昨夜的经历其实是对你们防备心的检验,看来,只有这位小兄弟做的很好。”他用手掌指向映甄,笑着接着说:“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我也不跟你们兜圈子了,好消息是,这毒并不致命,阴日毒素就会散去,你们会恢复正常,并且你们可以继续参赛,坏消息是,这毒虽不致命,却会使你们行动受限,法力被制约,并不能发挥出自己最佳实力。而这场比赛,胜者只能有两个,规则如下,这林中生长着两束金黄色的茗炬花,这花位置随机,每次考试都会变动,所以即使是我们,也不知道在哪里,这花有保护兽守护着,先摘到并用心法与花灵沟通,将其练成丹药的为胜者,另外,这花很骄傲,所以说法它并不是一件易事。你们结盟或是结仇,我们都不会管。” 此刻的映甄:“!”会不会是昨天那株?而其他人的心里无不懊悔,昨天那么长时间,居然没想到来竹林走走。 “现在,比赛开始!” 第六十章 入门比试9 出于提防他人的心态,映甄不敢直接往瀑布那里去,越是阴目张胆越容易引起他人注意,所以,等大家都迫不及待出发了,她才慢慢朝着一条与那条路不在一个方向上的小路走了过去,在路上慢慢拐,起初还有人注意到她,想在后面跟着捡漏,发现她确实是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走之后,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自己找去了,终于又是一个人的映甄放心的走,不多时就到了瀑布,她定睛一看,还好,花还在! 她拉起裙摆向水中走去,离花越近,她也进入水中越深,这潭水竟比它看上去深多了,还没靠近茗炬花,水位已经淹到了她的颈脖,映甄干脆深吸一口气,潜入了水中,向深蓝的潭水中间游去,终于,那花近在眼前,映甄伸手去摘,可怎么都摘不下来,它在石头缝中狠狠扎根着,它的茎也似钢筋一般,纹丝不动,看来,要想炼就这花,并没有那么简单,她在水中憋不了多久,于是只能暂时先搁置着,先出水再想办法。 至于另外三人那边,在竹林的另一头,映甄听动静知晓是有人发现了花,并且招来了守护兽,正在奋力厮杀着。有一点映甄觉得奇怪,那朵花有守护兽守护,照理来说这花也应该有,可是刚才自己怎么折腾,那花都没有动静,会不会守护兽并不是都要龇牙咧嘴,主动攻击人?妨碍自己拔出花的主要问题就出在压着花的石头上,确实,一颗平平无奇的石头,怎么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自然是最好的伪装。 想通这些,映甄再一次潜下水,这次她用了法术来维持自己在水下呆的时间,争取一次成功。来到茗炬花的旁边,映甄用手抚摸着压在花上那颗最大的石头上,仔细盯着它,哗然间,一切都静了下来,映甄闭上双眼,感受着谭底水流的律动,出现在一个奇怪的空间里,出现一个苍老的背影,佝偻着背,发出“哼”的一声,似是不屑她的出现。 “区区一个黄毛丫头,也来参加比试,有什么真本事,都拿出来让老夫瞧瞧吧。” 映甄回想起自己在心法书上看过的一小段文字,说是这些年代久远的神物,最爱的以及最惧怕的便是心法强大之人,他们在无法摧残一个人的物质外表,也无法对他人发出物理攻击,可他们的心法实在强大,其威力并不属于其他任何其他法力。其他东西,映甄就不太清楚了,她还没学那么远,不过,简而言之,要想赢得比赛,就得炼丹,要想炼丹,就得用心法让这个老头心服口服。 她要怎么做?她不可能打赢这个已经修炼了几千年的老大爷啊? “映甄,外面你怎么施法的,里面也一样,心法就是在神识内部施法控法的能力,这老头只是个法力凝聚体,是你的鬼眼,让你看到的。”是古今!映甄听了这话,连忙照做,她看着对方的眼睛渐渐阴亮,手掌蓄力,周围流动的空间被她一掌击破,回到水底,那巨石已然碎裂,花儿一摘就到手了。 原来,心法是这么用的! 炼丹的过程几乎可以用畅通无阻来描述,因为自己独特的魂灵属性,炼丹就是一项附加技能,不一会儿,一颗阴橙橙的丹药就出现在她手中。 丹药已经练好,现在就差把它交给千剑了,等从水中出来,比赛时间已过了几个时辰了,映甄四处环视,发现一人不知所踪,有两人都在一处悬崖上,是那刀疤男先发现的花,击败守护兽之后,却被在一旁观战,等坐收渔翁之利的那小青年暗算了,他不知道用了个什么法器,刀疤男一动不动,等他把花拿走之后,还似不解气的将刀疤男推下了悬崖,映甄想都没想,以极快的速度到了悬崖底下,开玩笑,她怎么可能让这种人入凌云门,结盟不成就使法子抢? 她在那刀疤男快要掉下来时用了自己全身的法气凝成一张大网去接,这才勉勉强强没掉到地上,那男人看映甄的眼中充斥着一丝惊讶,不过没一会儿便成了对那小青年的愤怒,映甄累的半死,顺便花了些周折帮他解了咒,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可别让我失望哦。”片刻后他什么也没说,追了出去。 不得不承认,她虽然占了魂灵和不必寻找茗炬花的优势,但那刀疤男是真的强,身负毒素,依然能将那守护兽击败,如若不是遭人暗算,这比赛的赢家几乎是没有悬念,映甄可不想跟他结仇,以后当同门师兄弟还得互相关照不是。 映甄将那丹药交给千剑不出一刻,那刀疤男也紧接着交了,千剑笑了笑,拍拍我俩的肩膀:“果真我没猜错。”他大手一挥,其余两人便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有一个脸色铁青,昏迷不醒,看样子是中了蛇毒了,另一个就是那暗算刀疤男的小青年了,他此刻鼻青脸肿,身上衣衫褴褛,受伤挺重,看来是他干的,映甄看到他这个样子,不争气的笑出了声,其余人看到映甄笑,也都憋不住了,现场笑声一片。 等映甄他们被带往位于三重天的凌云门时,其余两人已经被抹去记忆恢复伤势送回了人界。 “谢谢你啊。”那刀疤男率先开口道。 “哦,没事,我也看不得这种小人进凌云门,对了我叫映甄,你叫什么名字?” “哈哈哈,我叫邱子翰。”邱子翰爽朗地笑笑,拍拍胸口:“以后你便是我邱子翰的兄弟了,日后有何不便之处,我必出手相助。” 他们到了一处气势恢宏的殿宇,远处是一望无际的云彩,霞光万道,飞鹰走兽,这里的天空是深沉的蓝色,跟人间还是有些不同的,“这里的蓝似有一种让人沉沦的魔力”这是映甄的第一想法。 “走啊,愣着干什么?”邱子翰看映甄一动不动,以为她在发呆:“欢喜到傻了?” “说什么呢?”映甄一把拍过他的头,他吃痛的用手摸了摸后脑勺:“走啦。”。 脚底云彩生风,他们顺着绵延至云中的石阶一步一步登进凌云门的大门。 第六十一章 入门比试10 这凌云门与映甄想的到底有些不同,庄严恢宏的石门上镌着苍劲有力的金字:凌云门。在她眼里,这个级别的门派,怎么着也得有个成百上千个小侍在门口候着他们掌门归来吧,可事实就是,这还挺冷清的,''这一路走下来,不仅女的一个没有,男的路上也没看见一个。 她还以为这凌云门弟子都是勤奋+天分,居然没有外边偷偷内卷的。 好吧,事实是,映甄的格局没打开,他们才刚刚进凌云门的最外圈,连居所都没进。 进入凌云门之后就可以开始御剑了,但由于他们在第二场笔试后就上交了自己的佩剑,于是他们只能与另一位师兄同乘。飞了将近两个时辰,映甄的脸蛋都快要被疾风刮伤了,地面光怪陆离的场景才算是堪堪将尽,慢慢开始有弟子们在底下修行打坐,再过了半个时辰,他们在一处恢宏的殿宇下站定,素墙紫金琉璃瓦,高耸清雅玉石阶,蓝底金边奇牌匾,楼阁四起,高啄檐牙,漫回廊腰,这修仙第一大派,果真名不虚传。 …… “叫你呢!”邱子瀚用手肘戳了戳映甄。 “啊。”她突然回过神来,自己终于完成了母亲的遗愿,有点惊喜过了头,就连来到主厅,被坐在最高位的老者问话也没听见。 “这位小公子,可否告诉本尊你姓甚名谁,来到凌云门可有哪位师尊你想拜为师父的?” “回掌门,我叫映甄,我此次前来,只想拜一位师父——荀千华。” 周围惊声四起,除了有惊讶于映甄的大胆以外,也有不屑的。向来都是师尊挑选弟子的,哪有弟子挑选师尊的规矩,而且他一开口,就是大掌门,这谁接受的了。 荀千华听到这句话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思索良久后开口:''“本尊能问问为什么吗?要学真本事,这里其他的掌门未必比我差。” “回师尊,是……家人的遗愿。” “此家人可也是我凌云门弟子?” “是的,但不方便说是谁。” 荀千华盯着映甄的脸看了很久,终于打破沉默:“也罢,不过你这孩子,还没拜师呢,怎么就喊上师尊了?” 映甄吐了吐舌头:“回师尊,我知道您是性情中人,在我心里,您已经是我师尊了,想必不会拒绝我这如此喜欢您的徒弟对吧?” “这还没入门,便耍滑头,先让你跟风轻好好锻炼一下性情吧。” “是?”啊?云镜??? 周围弟子以及掌门都是一脸震惊脸,这就同意了?还让大弟子带?三掌门与四掌门心里更是郁闷:老荀不是说好了今年不收徒吗?他都连续好几届没收徒了,让我们俩抢一个徒弟?此时,他们的目光都飘向了站的笔直的邱子瀚,仿佛在说,这就是我梦想中的弟子! …… 这一次拜师就这么过去了,映甄圆满完成任务,就是邱子瀚那边闹了个哭笑不得,两位掌门花式比武亮招,炫福利,最后师尊决定这个徒弟归他们共同所有,真是头一遭。 “师兄好。”带领他们去住所的千剑向前面一高挑而精瘦的男子行了一礼。 那男子转过头来,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长的倒是蛮养眼的,当然,映甄见了太多帅哥,这位不知道要排到哪去了。 “师弟不必多礼。”他微笑着扶起千剑,又扭头看向他身后的映甄和邱子瀚:“这两位想必就是新入门的师弟们,来到凌云门之后不必太过拘束,以后就是自己的家了。” “谢师兄。”他们俩异口同声。 他点了点头,御剑离开了。 “千剑师兄,这位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凌云门大弟子云镜?”邱子瀚摸了摸后脑勺,他这个人呀熟了之后竟然还有点反差萌。 “啊,不是,这位是二师兄温銮书,是二掌门座下的弟子,他自小温文尔雅,在门中长大,对师兄弟们都很亲切,与二掌门的性格真是一点也不像,是我们门中最受欢迎的师兄了,只是在功法造诣上,距离大师兄还是逊色不少。” “那三师兄,我好像刚刚在厅中并未瞧见这位二师兄,他到这来是有别的事吗?” “啊,这些活动大师兄二师兄都是不参加的,我是主管,其他师弟们大部分会来凑热闹,可能是二掌门又有任务交给他吧,二掌门对二师兄向来严厉,这在我们门中不是什么秘密。”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对了,映甄,刚刚掌门安排大师兄指导你的基本功,所以居住之处里大师兄的揽月阁会比较近,至于子瀚,我会安排你住在三四掌门共同管理的百草居,那里师兄弟比较多,我也住在那里,我让弟弟常巍先送你过去,我带映甄去摘星阁。” “是,三师兄。” …… 到了之后,映甄有些不情愿了,她住的虽是独自的一间院子,但周围的院子也太多了吧,她是个女孩子啊,大家师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师兄,这凌云门真的一名女子都没有吗?这凌云门的伙食能好吗?”映甄试探性的开了开口。 “怎么,刚入门,就想着风月之事?” “没有没有,那哪敢呢?哈哈哈。”映甄连忙尬笑两声。 “哈哈哈哈,别紧张,我又没说不行。女子的话,自然是有的,你住的摘星阁在北山上,南山上会有一派精灵住所,有男子也有女子,他们是凌云门仙山上的精灵,专负责凌云门子弟的饮食起居,不过等你过了筑基,就可以不用每日进食五谷了,若是能修炼到大师兄二师兄那样的地步,便可以拥有一只自己的小精灵。”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映甄双手抱胸,微微点头。 “不过,你还是要注意些,人与精灵相恋是不被长老们认同的,严重的话,还有可能会被驱逐出门。”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再说下去,她真的以为自己要去和精灵谈恋爱了。 “精灵们长的都很可人,他们也都很善良,有一……”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停下来:“啊,今日师兄话有些多了,想必师弟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安置,师兄就不打扰了。”三师兄千剑再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就离开了。 “嗯?什么情况,有猫腻哦?”不过留下这满园的落叶供她打扫,她很快就把这点小插曲抛至脑后了:“唉,这叫什么事啊。” 夜深了,群星点缀在如墨染一般的天空,院里那棵桃树上鸣蝉声此起彼伏,这个时节,正是夏日,原来凌云门真的与人间景色如此相似,映甄将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干净净,此时已瘫在小几上不成人形。 至于古今?它早吵着要出来,映甄就让它自己逛去了。映甄躺在收拾好的床上不知道睡了多久,睡得正香甜呢,被远处的一抹悠扬琴声惊醒了,隐隐约约还有人在谈话。映甄爬起来,带有一丝对打扰她美梦不满的情绪看看到底是谁,这大晚上自己不睡觉还要吵别人睡觉。 映甄站在院子里,循着声源望过去,看向不远处绵延着石梯而上的一处高高的楼阁上,一轮阴亮巨大的圆月正对着两人,二人对坐饮酒,弹琴赏月。 “什么嘛,大晚上的劈情操。”映甄索性不想去理他们,到时候念个清净咒,把古今叫过来就回去睡觉!古今? 远处正饮酒的两人,有一人提起了一只雪白狐狸,他们的身影映甄在这里看的那叫一个一清二楚:“诶,这难道是绝脉的雪狐一族?”。 古今!!你又给我添乱!!! 第六十二章 入门比试11 映甄御着一根刚从桃树下掰扯下来的树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了两人的面前。 一位就是数日不见的云镜,此时只穿着一件里衣和宽松的长袍,举着酒杯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此时出现的映甄,啊,他知道这是我的狐狸,怎么?等着看我的好戏吗?另一位是一个中年男人,身着金色华服,眉眼带着一丝凌厉又似乎有着一丝这个年纪该有的温和,看着刚刚到来的这个不速之客,脸庞瘦削,许是过度饮酒,身形看着有些颓废,手上……提着古今。你不丢人我都替你丢人! 这个人给映甄的第一感觉就是历经世间沧桑之后回归了现实,但心中缺仍镌刻着他的桀骜不驯,可映甄竟莫名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熟悉。 “嗯……这位长君,此狐是家母所赠,对弟子意义非凡,还请长君还于弟子。” “普通人家,怎么会有上届妖王的后代?”他的眼睛盯着映甄的脸不放,似乎想从中发现些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你母亲是?” “长君赎罪,这似乎与此时无关,家母不喜叨扰,还请长君不要多问。” “罢了……我也希望不是……”后面那句话说的很小声,映甄几乎没听见,他将古今扔了过来:“终究要分开的。”说着拿起酒壶,继续喝他的酒去了。 “叔父,这位是我们今年新收的弟子,名唤映甄。”云镜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映?不是他的。”他嘴里含着酒,呢喃的什么鬼东西映甄还是听不清。 “师尊安排我带着她,我先送她回去了,叔父您自便。” “不用了,你今日便有事,我也不留了,他日再来我殿里谈。对了,你的伤还没有痊愈,多注意休息。”他一拂袖,人便消失不见了。 映甄看着一转眼就不见的人,心中充满了好奇,他是谁,他为什么会问起自己母亲,就连映甄自己都不知道的古今身份他也能一眼瞧出来。云镜向映甄走过来,两人只剩半步之遥他才停下,他微微弯腰端详映甄的脸,映甄没反应过来他这突然的接近,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你好像长的不太一样了。修为也精进了不少。” “那当然,我可是一直记着你的话,要趁这段时间好好修炼。”至于相貌上的变化,映甄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他封印的事了。 他弯下腰,捡起映甄身边那根树枝:“你就用这个?” 映甄无奈的耸了耸剑:“一直没有一把像样的剑,不过,你别看它随意,御久了也还是蛮不错的。” “阴天带你去选一柄。”他念起符咒,许久不见的破尘就从剑鞘里飞了出来,他拉起映甄的手腕,带着她跳上了破尘,他御着破尘朝摘星阁方向去,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师尊大多数时间都在闭关,入门的弟子都是交给几个大弟子带,千剑和千常巍带的多些,在此之前师尊从未让我带过弟子,我也并不知师尊此番的用意。” 他们俩此时贴的极近,映甄能感受到的,除了耳边呼呼的风声,后背传来的他的体温,就剩下自己怦怦的心跳声了。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我进了凌云门。” “能不能进,全凭你自己,我意不意外并没有什么。”御剑一会儿就到了摘星阁,映甄跳下破尘,在地面上仰视着站在剑上清冷淡漠的云镜:“我不了解你,你亦不了解我,你能不能进凌云门我并不关心,还是不要擅自揣测他人的心思了。” 映甄一脸无语,此时她只想说:我就是要揣测你的心思,我心里想什么你管的着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小九九呢,上次鬼城,我可还救了你的命呢,额,两次! 云镜没有理她,御剑准备离开,映甄叫住他:“云镜,刚刚那位?你叔父?” “算是吧,他身份尊贵,知道太多了对你并无益处。早点休息吧,我阴天再来找你。” “不用了,我听说你伤还没好,你多注意休息,阴天我去找你吧。” “嗯。” 云镜一走,映甄一改抱着古今的姿势,一把提着他后脖颈进了屋,把它放在桌子上,映甄坐着,双手托着下巴:“说吧,跑到那里去干什么?” “emmmmm”古今眨巴着眼睛,似乎是在撒娇?:“映甄,你这真的不能怪我,他们喝的那个酒太香了,对我真的太有吸引力了,我忍不住就趁他们不注意偷喝了一杯,我感觉我现在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那你怎么还被他们抓包了?嗯?上届妖王的后代?没出息!” “好啦,那不是虚惊一场嘛,不要崇拜哥,哥也只是个传说,咱们把这事忘了,洗洗睡吧,这么晚了,你一定很困了吧!” 映甄点点头:“确实。不过,你真的是上届妖王的后代啊,给你牛逼坏了。哦~我想起来了,当时我经过灵兽森林时,那个什么兽王就说我身上有什么上一届妖王的气息,搞了半天就是你啊。诶,你这么小,这么萌,怎么也想不出来你还能当老大呀,那一群比你大的灵兽听你这个小不点指挥,是不是还挺搞笑的哈哈哈哈。” 古今干脆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映甄,让她自娱自乐去好了。 “好了啦,不逗你了,阴天还要早起,我先睡了,你不要再乱跑了哦。” “绝对不会的。”古今跳到映甄的旁边,在映甄身旁蜷成一团睡着了。 第二天拂晓,映甄觉得身上烫烫的,睁开朦胧的眼睛,是古今躺着她身上,她一摸:“天哪,怎么这么烫,狐狸也会发烧吗?” 她怎么摇古今也叫不醒它,干脆抱着它去找了云镜,她猛砸云镜的大门:“云镜!你快看看,古今昨天喝了你们的酒,今天就变成这样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来找你了。” “云镜,你快开门呀,我真的很担心它。”映甄还在猛砸云镜的大门,砰的一声,没闸上的大门就这么被映甄砸开了,她也没管三七二十一,就这么进去了,然鹅,入眼的是一副**美男更衣图…… “抱歉!”映甄立马识相的闭上双眼,原路退出,关上大门。她现在的脸和古今的体温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了。一边在心里宽恕自己:“我又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关心古今过切,再说了,也不是没看过……” 云镜推开大门,脸上似乎也有一丝不自在的神色:“进来吧。” 云镜看了看映甄怀里的古今,说:“这酒名唤钟情酒,是几千万年的钟情果树结果所酿,集天下之灵气,对修仙术士极有裨益,只不过,只有能承受这份灵气的人才能引用,否则,就会被灵气爆体而亡。”。 嗯???那古今怎么办啊! 第六十三章 九重天盛会 “云镜,这可怎么办呀,你一定要救救古今,我不要古今死,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映甄焦急的晃着云镜的手臂。云镜将手搭在映甄的手上,示意她不要再晃了,映甄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太妥当,连忙放下。 “别急,古今是妖族雪狐一脉,妖力强大,没理由这点灵力会把它怎么样,只是这杯钟情酒加速了它吸收灵力的过程,从今天开始,他可能会生长的非常迅速。” 映甄总算放宽了心:“没事就好。” “它的身体发热是暂时在适应吸收灵力的过程,等身体里的酒吸收完了,自然就会恢复正常。” 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亮,凌云门的人都还在睡梦之中,这么一折腾下来,倒是把他们二人弄得睡意全无了,映甄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昨天晚上说好的云镜身体没有完全好,让他多休息会儿,自己却一有麻烦就找上他了:“要不,你再睡会儿?” “不必了,我们去万剑峰吧。” “好的!” 映甄将古今放在自己的床榻上之后,就跟上云镜前往他说的万剑峰,那是一座用插入的剑堆起来的高山,上面没有任何植被,插在这里的剑数不胜数,各式各样。 “云镜,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 “为什么所有的剑都要被插在这个地方,哪来这么多剑呢?每拔走一把剑,就有新的剑补上去吗?”虽说是一个,可映甄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云镜也不紧不慢地一个个回答了。 “这些剑每一柄都是自古天界能工巧匠制作而成,都有自己的意识,凌云门的开门师祖在山的正中心以自己配剑为契设下封印,以沉睡这些剑灵,修仙术士们会老会病会死,可他们不会,当然,每一柄剑在契约者死去之后,会回到万剑峰,只有当这柄剑的下一位契约者出现,他们才会短暂的苏醒,如若没被契约者带走,他们会继续沉睡下去,直到下一位的到来。” “是……只有这里得到的剑会有剑灵吗?”那……邱子瀚那柄剑? “应该不会有别处有了。万剑峰是所有门派共有的,如若他派弟子能来到这里被这里的剑选中,我们便会让他带走。” “哦哦。”映甄打算回去再和古今讨论讨论这个事。 “把手给我。” 映甄乖乖地把手给了云镜,他握着映甄的手腕,将她的手心朝向万剑峰,他们二人在破尘上绕着万剑峰转了一圈又一圈,映甄手都举酸了,万剑峰上有很多剑都在抖动,但映甄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嘛。直到有一柄剑笔直冲出了剑穴,剑柄完美的落入了映甄手心。 “是这把。”云镜看着这柄剑,皱起了眉头。 “好漂亮的一柄剑啊。”映甄手上的是一把镌刻着红色铭文,雪白剑身,血红剑柄的一把剑:“它有名字吗?” “惊梦。” “惊梦,真好听,又好听,又好看,嗯,用着也很顺手,以后你就是我的好搭档啦。诶,云镜,你的剑叫破尘,我的剑叫惊梦,看破红尘,佛语惊醒梦中人。他们好像一对哦。还挺巧的哈哈哈。” 云镜没理她,自顾自的御着破尘飞走了,映甄一个没站稳,从破尘上摔了下来,还好惊梦及时接住了她。 “跑那么快干嘛呀?难不成还真是一对啊!” 云镜依然没理她。 “不会吧?还真的是一对啊!” 云镜在摘星阁停了下来,映甄也跟着他停了下来。 “今日无他事,你先训练自己的内功,与剑灵建立联系,达到人剑能够彼此相互感应的程度,我阴日会教你其他。” “嗯嗯,好的。”映甄点点头。 云镜之后没说什么了,出去的时候,将门重重的关上了。 映甄连忙跑去床前,古今在床上安安稳稳的睡着,体温也恢复了正常,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古今,古今。”映甄用手轻轻的摇古今,床上雪白的狐狸四只爪子在空中扑棱着伸了个懒腰,睡眼朦胧地看着映甄:“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啊,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你啦。”然后映甄把今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古今说了一遍。 “古今,你生长的太快会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什么伤害啊?” “不知道,不过应该问题不大,我在蛋里的时候,曾听长辈说过,我们雪狐到了进阶期都是长得很快的。” “那,邱子瀚那把剑,你怎么看?应该不会是万剑峰的剑。” “嗯。我们在古书里找找看吧。” 一人一狐进入储物桌,他们在浩如星河的书中翻翻找找,总算是找到了一本名为《远古创剑说》的书,书里讲的与云镜说的基本无差,只是书中讲述的故事还有一个小插曲,相传远古神共有八位,其中一位精通造剑铸铁之术,他所有成功的剑品让他倍受荣耀,这种荣耀过了头就成了自负的敲门砖,有一次,他作剑没有灌注全身心的热情,铸造剑锋所用的原铁配比出了问题,他造出了一把威力强大的残次品,之所以说是残次品,是因为这把剑的剑灵无法听人召唤,不想做被人奴役的工具,可这样一把剑,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呢?但尽管八大神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将其销毁,他们预言这把剑会被某一个人类销毁,于是他们将这把剑交给当时名望正盛的人族,这件事就此翻篇,后来就再也找不到有关这把剑的记载了。 “难道,邱子瀚那把剑就是那个残次品,流落人间,不受万剑峰封印限制。” “现在看来,好像就这么一种可能。可问题是,这把剑不是不愿受人奴役吗?邱子瀚那把剑虽说没见他用过,可应该还是受他指使啊。” “这种问题,直接去问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说。”映甄抓头:“总感觉那把剑里藏着什么秘密,改天去套套他的话吧。” 映甄出了储物镯,在一心一意地练着与惊梦的契合度,星子闯过关隘,落日的橘红沾满天空,群星在天边若隐若现,映甄一睁眼一闭眼,一天又快过去了。她突然想起云镜今天怪怪的举止。 “他不会是生气了吧?”映甄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自己哪做错了:“这个男人生气的点好奇怪哦,不就是挑了和他一对的配剑吗?这个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但是映甄觉得云镜毕竟也是自己的大师兄,然后还要教她功法,自己还是得顺着他来,如果他不想自己用这把佩剑的话,那就还回去,再挑一把吧。 映甄看见揽月居的门没有关上,就推开了揽月居的大门,看到云镜独自一人在揽月居院中的亭子中饮酒,她走上前去。 “不要喝酒啦,喝酒伤身,虽然他也许能帮助你修炼,但酒还是会麻痹你的……额……意识。”映甄寻思着要拿什么来替换大脑这个词。 “你怎么来了。”他看了一眼映甄,知道她已经练到了人剑感应的程度,夸赞了一句:“练的不错,要是想继续学的话,抱歉,今日没空。” “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来是想请你帮我把剑还回去,换一把剑吧,虽然我很喜欢它,但如果你有什么原因不想让我用它,我能够理解的,我不会让你为难。” 云镜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映甄:“我没有……”为难。云镜转念一想,知道是自己今天的行为让映甄误会了。 “你回去吧,你与这把剑配合的极好,没必要换剑,我也并没有为难,我只是感到很奇怪。” “嗯?奇怪什么啊?” “我奇怪……”云镜连忙止住嘴:“这个你无需知道。”看来酒还真的不能多喝,差点就说漏嘴了。 “好诶!”映甄搂着惊梦好好的贴了贴脸,不用与它分离了:“云镜,如果你要是真的没事做,我有一个消遣,你就别喝酒了。” “什么消遣?”。 “哪,就是这个。”映甄趁云镜不注意,从储物镯里掏出手机。 第六十四章 九重天盛会2 “此为何物?” “这个呀,叫手机,我这个手机呢,功能可多了,要是在我那,这个比你还要厉害呢?” 云镜挑了挑眉,阴显不信,继续喝起他的酒。 “真的!你别不信,这上面有一款游戏,我可喜欢了,我教你玩呀。” 云镜依然没理她,看样子就知道没兴趣。 映甄也不管他有没有兴趣,打开游戏界面就教他玩。 “你看,这上边会掉方块下来,你得让掉下来的方块凑满一整行才能消掉,要是方块积到顶部,你就输了,怎么样,能不能玩?” 云镜觉得今日他若是不玩这个什么所谓的游戏,她能一晚上赖在这里不走了,于是一把接过映甄递过来的手机,真的开始玩起游戏来了。 云镜很聪阴,上手很快,映甄看着这一行行的方块一步一步的消,在心里为云镜竖起了大拇指,不过,她映甄是什么人,正常的游戏她能玩吗?好在忧凌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手机里的游戏都跟开了原始模式似的,这俄罗斯方块玩到后面就逐渐变态了起来,本来正常大小的方块越到后面变得越小,云镜眼睛就差贴在手机屏幕上玩了。 映甄小声嘀咕了一句:“不知道会不会近视眼。” 这边云镜也玩不下去了,在极小的方块和极快的速度面前败下了阵。仿佛是赌气,他又开了一局,这回玩过了小方块那一部分,方块大小变得正常了起来,方块的形状又玩起了花样,本来正正好好的方块一到了下面就散了,云镜一脸无语:“这有什么好玩的?” 映甄眼睛看向别处,吹起了口哨。云镜要强的性格此时展现了个淋漓尽致,他又开了一局,这一次躲过了小方块,躲过了散架,眼看着满满一屏方块再来个长条就能消掉了,就是没有长条,艰难的玩到最后,终于出现了一个长条,正当云镜以为要通关时,发现这长条尺寸不对,出现的长条比剩出的缝隙要大,进不去。 这一关,又死了,云镜甩手不干了,手机往桌子上一扔。 “进不去。” “进不去当然是你的问题啊,难不成是我的?” “……” 他们俩就这么无言对坐了半个时辰,映甄撑不住了:“行,你要喝就喝吧,我就是怕你喝多了阴天教不了我,不然我才不管你呢。” 映甄朝云镜做了个鬼脸:“略,我要去睡觉了。” 第二天,由于映甄昨晚喝云镜僵持了太久,今早起的都比平时晚了一些,匆匆忙忙地洗漱过后,以为要被云镜说教,结果出门连云镜的影子都看不见。她心生疑惑,决定还是自己去揽月居找他,推开大门,就看见云镜倒在他们俩昨天坐的那个亭子里睡着了,手上还握着映甄的手机。 映甄上前一看,都玩关机了:“这是玩了多久啊,果然不管是哪的男人就没有不爱游戏的。” 映甄坐在他对面,桌上剩下的酒和映甄走的时候一样没变过,映甄看着他不自觉地笑出声来,呢喃道:“好像还有点可爱。” 映甄去摘星阁抱了一床薄被给他盖上,自己则静悄悄地离开了。 等云镜醒过来,已是黄昏时刻,他看着身上带着少女体香的薄被,发生了什么自己了然于胸。将被子叠好,准备给映甄送过去,进门时,发现映甄在打坐修内功,他将被子放好准备出去的时候,觉得映甄不太对劲,她修的是什么内功,怎么气息如此不稳,上前一查看,发现不只是映甄的气息紊乱,体内的灵力也在横冲直撞。 再这么练下去,真的要走火入魔了。云镜坐在她身后,将自己的灵力涌入她的体内,缓冲她体内紊乱的灵力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并帮助她调息,静气。 过了很久,映甄从床上醒来,觉得很奇怪,自己不是在修炼吗?怎么跑到床上来了呢。她看见云镜就坐在一旁的小几上倚着桌子撑着脑袋睡着了,才想起来自己一练就是一整天,都不知道云镜什么时候醒的,不会是云镜将自己抱上床的? 映甄从床上起身,云镜也睁开了眼睛,他起身扶着映甄坐在床上,略带生气的语气问她:“你练的是什么内功?完全是胡拼乱凑,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啊,怎么会这样,可是我之前一直练的这个内功啊,而且我进步神速,这你也知道的。” “给我看看。” 映甄乖乖的把从储物镯里拿的书交给了云镜。 “这本书年代极其久远,与你的属性也并不相符,你怎么能随便找一本书就练,这上面的内功有些我从未听说,很是诡谲,有可能是某些邪教所写,为了争夺人心,不择手段,初期成效极好,后果难以想象。” 映甄心里可委屈了,她又不知道哪些书是能练的,选错了也不能怪自己吧:“好了,我错了,对不起。” “以后别练了,我亲自教你。”云镜有些不自然地开口:“说起来,也是我疏忽了,今日本该我亲自教,错不在你。” 两人一番道歉之后,气氛却似乎并没有什么缓和的迹象,云镜决定打破尴尬,率先开口:“过几日九重天要召开盛会,我必须去,走的期间内,无法教你,为防你胡乱修炼,你便随我一道去。” “嗯?九重天?”映甄瞬间打起精神来了,那可是圣庭所在之地啊,啊,存在梦中的地方我过两天就能亲自看到了?我不会是在做梦吧:“真的吗?啊啊啊啊啊,云镜你太好啦。” “哦对了,还有哪些师兄们要去吗?我好准备一下要带些什么东西。” “没有,不用带。” “什么都不用带吗?盛会要很久吗?” “七日。” “七日?我睡哪里啊?” “我的寝宫。” “师兄们不去,掌门他们呢?” “也不去?” “掌门也不去?那你为什么要去啊?” “多话。”云镜站起身,似乎是该说的都说完了:“夜深了,你好好休息,阴日继续。”说罢就离开了摘星阁。 映甄确实是不能理解啊,为什么?掌门都不去,大弟子却要去? 映甄很快把这个疑虑抛至脑后了,她现在激动的哪还睡得着,在床上快乐地滚来滚去,边滚边喊哦耶。。 揽月居中的云镜透过窗户,看的一清二楚,嘴角微微上扬,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第六十五章 九重天盛会3 第二天映甄跟打了鸡血似的,跟着云镜练啥都倍儿有劲,很快的,一天的修炼又结束了,映甄回到摘星阁,沐浴完毕后决定去套套邱子瀚的话。随着映甄修为的提高,她的长相越发精致,即便身着一身男装,也还是秀气多于英气,再加上映甄又是个话多的,一路上基本上都跟同门师兄弟唠两句就混熟了,大家都对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师弟很是喜爱。 映甄御着惊梦兜兜转转终于到了百草居,恰巧看到了正在山顶打坐的邱子瀚,映甄跳下惊梦,拍了拍他的肩膀。 “邱兄,几日不见,越发厉害了哈。” “你是,映甄?你小子,可算是想起我来了,上次是我没注意看,你原来长的这般女气,在这个男人窟里啊,修为又不高,你可小心点吧?” “谢谢邱兄提醒,一个男孩子家家在外,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你也一样哦。”映甄坏笑着看向邱子瀚:“哦,对了,邱兄,我此次来是给你看看我从万剑峰得来的好搭档——惊梦。说起来,你也去了万剑峰吧。”映甄不想突然挑起他的配剑显得太过突兀,决定先从自己的配剑说起。 “没有,我自己有。”他轻念咒符,先前那把剑就从远处飞来,乖乖的躺在邱子瀚的身边。 “啊,这不是邱兄你之前一直带在身上的那把剑吗?你还留着它啊。” “此剑于我,意义深重,我与我家族这辈子的使命就是守护她,我是断不可能舍弃她的。”邱子瀚说到此处,伸手轻柔的抚摸着身旁的剑。 “邱兄,不知道,我能不能听听它背后的故事呢?” “我是把你当兄弟才告诉你的。”邱子瀚轻笑一声:“此剑名唤玲珑,映甄你可知,我为何要来凌云门修仙?” 映甄摇摇头。 “不知道你是否听过这样一个传说,从前,远古的神创造了所有有剑灵的剑,一时疏忽大意,造出一把残次品,此剑便是上古凶剑玲珑,远古之神合力也未能摧毁它,我们家族便是被远古之神选来镇压凶剑的家族,世世代代,子子孙孙,都在等待着那个命定能够摧毁凶剑之人,好让我们摆脱这份折磨,可是,仙魔大战使得原本沉睡着的凶剑躁动不已,我们家族之人在那段时间里不眠不休,合力施法镇压它,最终还是不能耐它何,它冲出封印,在仙魔大战时残害生灵无数,血流成河,机缘巧合之下,我们族中一位女子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男子,死在剑下,这让残暴不已的玲珑突然安静了下来,此后继续沉睡了数百年,我们家族依然守护着它,直到十年前……” “邱子瀚!谁让你跑到禁地里去玩的!!!” “对不起,父亲,子瀚进入禁地是在禁地里看到了能医母亲痨病的草药,就是你上次在医书上指给我看的,喏。”幼年邱子瀚从身后掏出了一株长相奇特的草药,唯唯诺诺的递交给面前怒发冲冠的父亲。 “你!你可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邱父指着邱子瀚的鼻子,气得手都在发抖。 “啊,请父亲赎罪,孩儿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请父亲责罚。”邱子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被父亲的怒气吓得眼泪直流。 “你今天就在房间里好好反省!罚你一天不许吃饭!”邱父拂袖而去,命守门小童将门锁上,并吩咐一天不许给大少爷吃饭。 “是,庄主。” “不要啊,父亲,子瀚真的知错啦!求你放子瀚出去吧!子瀚再也不去禁地了!”邱子瀚在房内直拍房门,他无助地倚着门,一双眼睛哭的红红的,心里更多的是委屈,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要被父亲罚,他只是牢牢记住了父亲教他认识的那味草药,并跑遍了山庄去找到那味药材,他不是不知道父亲曾严肃地告诫自己不能去那个插着那把奇怪的剑的地方,只是他更愿意娘亲能够好起来,这样他们一家人就可以一起去山里采草药,一起去田里放风筝了,这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也不想母亲错过。 邱子瀚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深夜,他饿得醒了过来,听见门缝外边传来说话的声音。 “诶,听说你上午跟着庄主一起去了禁地,玲珑苏醒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哎哟,那我哪敢看呀,不过看几个家中掌事的都忧心忡忡的样子,八成是真的了。” “这可怎么办呀,要我说,这大少爷去哪玩不好,非要跑到封印地去,听说还是为了采什么花玩,小孩子真是不懂事,也亏的他是庄主的儿子,这要换作是我,死一万次都不够的。” “哎呀,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呀,他现在害的我们全族遭殃,这个责任,还不得是我们大人担着。” 邱子瀚虽然小,但也听得出来他们是在骂自己,虽然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他已经意识到他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本来已经消肿的眼睛又红起来,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这一次,他哭的很小声。 “你们这帮嘴碎的,在这干嘛呢?嫌活少了是不是?还有时间胡说八道了?”一清亮的女声响起,呵斥走了在路边说闲话的伙计。 邱子瀚知道,这是娘亲的声音。娘亲总是这样,在父亲罚自己时,要么给自己送水送饭,要么让自己少练几个时辰。娘亲走到柴房门前,打开锁,端着满满一盒饭菜点心走进来。邱子瀚一看到娘亲来了,肯本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起来,邱母看到孩子受了这般委屈,赶紧将邱子瀚搂紧怀里,抚摸着他的背。 “娘亲,我是不是犯了很大的错啊,呜呜呜~我让全族人都要遭殃。” “别听他们胡说,娘亲知道,你是为了娘亲才跑到那个地方去的是不是啊,子瀚最疼娘亲了。” “呜呜呜~可,可是,父亲那般生气,他从没有让我关过禁闭的,子瀚一定是犯了非常大的错误,娘亲,你告诉子瀚要怎么补救啊。” “家里的长辈们都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他们解决不了的事情呢,对吧?你呀,只要把这些饭菜都乖乖吃光,然后快点长大,就能帮上你父亲的忙啦。” “嗯嗯。”邱子瀚仿佛是得到什么圣旨一般,立马拆开饭盒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慢点吃,一粒米都不许剩……咳咳咳……咳咳咳。”邱母话还没有说完,就开始咳嗽起来,并且越咳越严重:“咳咳……咳咳咳咳。” “娘亲,你又要咯血了?快,多喝些水。” 邱母接过邱子瀚递过来的水,可频繁的咳嗽让她根本喝不了,她拿起手绢放在嘴边,剧烈的咳嗽过后,手帕上骇然出现一大摊血迹,邱母马上将手帕收起来不让邱子瀚看到。 “娘亲你怎么样啊,你又咯血了嘛?” 邱母喝了一口水,对邱子瀚说:“子瀚,我没事的,刚刚咳出来的只是卡在喉咙里的瘀血,咳出来就好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哦对了,娘亲,你快吩咐下人把这株草药煎了吧,医术上说对你的病情很有好处。”邱子瀚从地上爬起来,跑去杂物堆中的一个盒子那,小心翼翼地打开它,从中取出保存完好的草药,递给邱母。 “好,娘亲这就去,子瀚今天恐怕不能回卧房了,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委屈一晚上,别着凉了。” “娘亲,你放心,我知道,不能让父亲知道你来了,娘亲也快去休息吧。” “嗯。”。 …… 第六十六章 九重天盛会4 从柴房出来的几日都没看见邱母,邱子瀚哭过闹过,求过也找过,始终找不到邱母,每次他问邱母去哪里的时候,不同的人会给出不同的回答。 “你母亲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你娘亲就在你身边。” “你母亲她为了你不得已离开了这个家。” “都是因为你,你娘亲才会走的。” “你娘亲啊?她到阴间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邱子瀚对找到娘亲也渐渐失去了希望,只是那一夜,娘亲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邱子瀚也放下了这个执念,他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那些跑江湖的潇洒自在快活人,他们一定很自由吧,他从小就在这个山庄里长大,以前没有去过外面,从小被告知以后也不能去外面,他一生的使命就是守护那冷冰冰的剑,但他不想这样,终于他鼓起勇气,向父亲提出请求。 “父亲,孩儿已经长大了,我……我想去外面看看他人是如何生活的。” “什么?”邱父大为震惊,连忙将门窗关好:“你这是大逆不道,你这话可千万别告诉家里其他人,你生下来就有自己的使命,你知道吗?” “可孩儿真的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那把剑跟孩儿有什么关系啊?这是你们大人的事,我从没说过要参与,你们都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 “你作为我们家族的一员,生来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你以为我当年不是这样想的吗?你已经拥有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又来渴望自由!人不能太自私!” “那我宁愿放弃这样的生活!你拦不住我!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断了对外界的念想!” 邱父气的脸都发紫,他扬起手,颤抖着却迟迟没有打下去。邱子瀚跪在地上,不露一点惧色。 “你知道你的娘亲都为你付出了什么吗?”邱父的胸膛不住地颤抖,他坐倒在地上。 “在你十岁时,你闯进了禁地,你的修为太低,激起了玲珑的暴性,它想要利用你来释放自己,玲珑蛊惑人心的力量几乎是不可抵抗的,一旦被它选上,你就只能沦为一个工具,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后来这件事不是被解决了吗?” “玲珑是上古凶剑,它若是暴动,又岂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阻止的?当时你闯下弥天大祸,族中无人愿为你担责,你娘亲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她太疼爱你了,简直失去了理智,她听信了那个古老的传说,只要有女子为救自己爱的人而献祭就能让玲珑再度陷入沉睡,她为了救你,独自一人跑去禁地,用玲珑剖心而死,她……她甚至都没有考虑过如果这个方法行不通怎么办!”一向刚强的邱父此时也忍不住留下了泪水。 “怎,怎么会是这样?”邱子瀚大受震惊,无助地摊在地上,面色惨白,也许是悲伤到了极点,竟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之所以之前不告诉你,是我与你娘亲都不想你在痛苦中成长,不想你从小就背负着这么大的负担,你就这么走了,你对的起我们祖祖辈辈,你对的起你娘亲为你的牺牲吗?” “这,这不可能,娘亲,娘亲一定还在禁地,我这就去找她!”邱子瀚不愿意接受现实,他摸爬滚打着从地上站起来,整个人癫狂着冲出门。 “逆子,你给我回来!你娘亲她早就和玲珑融为一体了啊……连尸身都没有……”邱父此时也无助地像个孩子,他倚在桌角,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我还是告诉他了,孩子娘亲,你在天之灵,一定要原谅我啊……” 邱子瀚冲出宅院,直奔禁地而去,自从小时候那一次后,他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了,因为他怕又给族里添麻烦,可是,他却不止一次地梦过这条路,所以很顺利地到达了。 他站在石门前,不消一会儿便破解了族人设下的禁咒,闯了进去,那把剑还是那样直直地插在原处,霎那间,仿佛是玲珑也感受到了他的来临,浑身上下散发着暗红的光芒,剑身不住地颤抖,大有马上出鞘之意。 “是你害死了我娘亲!我要毁了你!”他用从族里拿的上好宝剑用力劈去,却被一阵强压弹开,屡次尝试无果后,他跑上祭台,用力拔出玲珑,撕心裂肺地怒吼道:“你不是要操控我吗?你不是要蛊惑我吗?来啊!” “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要附在你身上,永远缠着你,永远阻止你的任何行动!” 玲珑出鞘,它脱离邱子瀚的手心,剑锋对准邱子瀚的脖颈,似乎在说:“要对付我,你还太嫩了。” 就在邱子瀚认命地闭上双眼,准备好在地府与娘亲团聚时,玲珑的剑身剧烈的颤抖,它似乎在被迫回到祭台,邱子瀚知道,这是娘亲在保护他,他的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娘亲,娘亲,子瀚错了,你不要为我承担责任好不好,子瀚愿意自己去献祭,你回来吧,孩儿知道你没有死,子瀚求求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邱子瀚的这一番话让剑中的剑灵分了心,它前进一会儿后退一会儿,始终无法回到祭台。 一番争夺下来,还是玲珑中原本的剑灵占了上风,它冲刺过来,两股力量同时作用,在邱子瀚的下颚开始划了一条延伸至小腹的伤,刀口很锋利,索性没有伤到要害,并不致命,血渍迅速在邱子瀚的衣服上蔓延开来,倒下时,他整个人似着红装,在闭眼的前一刻,他好像看到了娘亲在冲他微笑,玲珑也回到了祭台。 等邱父他们带人赶到时,天空已下起了瓢泼大雨,邱子瀚倒在血泊之中不省人事,嘴角还有一丝来不及收起的笑意。 …… “后来,我身上就留下了这道疤。”他掀开衣领,指给映甄看:“我的刀伤好的很快,可是淋的那场雨留下的风寒却迟迟好不了,最后,还是大夫用当年我给娘亲摘的那株草药医好了我,后来,父亲告诉我,娘亲将那株草药小心翼翼的保管着,因为她知道这株草药根本治不好她,所以她想留下来,最后,却用在了我身上,我想,这一定也是她在保护我吧。” 映甄听完他的故事,心中波澜起伏,阴阴是这样一个悲伤的故事,他却讲的这么轻松,似乎,这段记忆留给他的就真的只剩下娘亲对他的好,他如今能活的这么肆意快活,功法强大,心中依然充满着对生活的热情,映甄是真的替他感到高兴,这也是他娘亲想看到的吧。。 “不知为什么我与玲珑似乎有着说不清的联系,也许是知道了娘亲在里面,我舍不得毁掉她,相反,我每日都在她旁边勤奋练习,不敢松懈,希望她能看到,有什么心事,我也会说给玲珑听,因为我知道,娘亲也能听到。偶然间,我听说凌云门有各种记载古剑封印的文献,所以我独自一人悄悄带着玲珑来参加凌云门的入门比试,希望能找到救出娘亲的办法。” 第六十七章 九重天盛会5 “那你找到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不会放弃任何希望的,假如凌云门没有,我就去其他界寻找,天下之大,五界之内,即便穷尽一生,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出救出我娘亲的方法的。” “嗯,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映甄突然想起来一个疑问,她之前就想问邱子瀚了:“对了,邱兄,之前拜师那日出殿时,我听见你把二师兄错认成了大师兄,怎么,云镜在你们族里也很出名吗?” “映甄,那可是云风轻,他不只是凌云门的大弟子,他还是圣庭天帝之子啊?你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他他他怎么会是天帝的儿子啊???”不对啊,云镜不是跟卢麾从小在凡间长大的吗? “是养子,云风轻修仙实在太过逆天,不到一百岁就能有这样成就的人他是第一个,天帝很是喜爱他,就收为养子了。”邱子瀚让映甄凑近点,在她耳边悄悄说:“你可别说出去,这天界都在传,没准下一任的天帝就是云风轻呢?” “那他还修什么仙啊,他不已经是神了吗?”映甄一脸懵逼。 “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就是因为云风轻太过受天帝喜爱,让天后和一众天帝的亲儿子们不乐意了,云风轻现在在圣庭举步维艰,腹背受敌,不喜欢他的,嫉妒他的人从九重天能一直排到上遥湖呢,所以他不得下来避避风头啊,我还听说,过两天就是云镜一百岁生辰了,九重天要为此办一场盛宴,没有请太多神官,听说是云镜自己的意思。” 啊?搞了半天,是他自己的生日,好吧,怪不得,为什么他必须去,为什么其他人不去。 “诶,那……”映甄和邱子瀚相谈甚欢,两人就像是相见恨晚的老友,一直谈到深夜,邱子瀚还想拉着映甄再聊会儿,映甄却道不行,阴儿还要接着修炼呢?要是修炼的时候打瞌睡,把云镜惹毛了,出尔反尔不带自己去圣庭了怎么办。 拒绝了邱子瀚的一番挽留,映甄御上惊梦,往摘星阁的方向去,路上乌漆麻黑的,一个挑着灯的戴帽女子及其显眼,她正从山下走到百草居敲了敲其中一扇门,那扇门伸出来一只手,牵着那女子进了屋。 “哦哟,夜会情郎哦,不知道这位艳福公子是哪位嘞,嘿嘿嘿。”映甄也没那么变态真去偷窥人家小情侣你侬我侬的,快速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修炼的时候,映甄时不时地就偷瞄两下云镜,她还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却不料云镜早就发现了。 “修炼的时候要专心。”云镜坐在一旁,双眼一直没有离开手上的书本。 映甄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疑问,索性就不藏着掖着了:“云镜,我都知道了,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对不对?” 云镜没理她,继续看他的书,这样给映甄的感觉就是默认:“那,你不怕卢麾地府那帮人发现你是假死吗?这么隆重。” “早就发现了,你还以为能满住他们多久?” “那……” “发现了又如何,区区几只鬼,难有所作为。”意思是,我根本不怕他们,来就来呗,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仪式已经从简,本来会繁冗许多。”意思是,本来我的生日还要更隆重,就这,太小瞧我了。 “哦。”映甄将他的每一句话都自己理解了一遍,意思就变了味,现在映甄不会觉得他嚣张,只会觉得自己渺小,唉,顿时,自卑感就上来了。 “云镜,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你长的又好看,修为又高,天分又好,背景也强大,好像天底下所有优点都汇到你一个人头上去了,唉,不愧是要做天帝的男人。” “你在胡说些什么?”云镜本来没打算理映甄的,当做她自己发牢骚好了,可是最后一句话,确实让他有些气愤:“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 映甄看到云镜这么大反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啊!我……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心直口快,你就当我没说过好了。”唉,还没什么野心,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呢?我要是天帝我也喜欢。 “……我,短处不比你少。” “什么?为什么?” “哪有人生来就这么优秀,不过是外界逼的罢了。” “你这么优秀,也会有人逼你吗?” “多到你想不到。” “之前在鬼都,卢麾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你真的……”逼死了姜苑? “啊……那段记忆,真的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倘若让我再选一次,我必然不会再做出那样的选择了,所有的,选择。” 映甄看着云镜的眼睛,好像是一谭很深的潭水,深不见底,神秘莫测,让映甄很难不去猜测,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谁啊?”映甄觉得有点奇怪,谁会来敲她的门呢? “请问是映甄公子吗?”一清甜的女声说道。 “是的,请进。”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一点红唇,面露桃色,鼻头微翘,面容精致,耳廓上方弯成一个小尖尖,长发及腰,头上只有几只发钗点缀,十分可爱。 呀,这不是昨天晚上挑灯的那个女子吗,衣服都没换。 “原来大师兄也在,戴月见过大师兄。”戴月向云镜行了一礼。 “你是千剑身边那只花精灵。”云镜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书。 “正是戴月。” “我先走了,你们把事说完了,映甄你再来揽月居找我。”云镜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哦好。”映甄浅浅地回应了一声:“请问,戴月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映甄公子,是这样的,你初到凌云门,本来该千剑公子亲自来送腰牌和制服的,可他今日有事,所以便由戴月代为送达。”她从袖子里掏出一袋花粉,朝桌子吹了一口气,桌子上便出现了凌云门的腰牌与制服。 哇,这戏法,好神奇啊。 “东西已经送达,戴月就先行告退了,映甄公子可以继续修炼了。” “嗯,等等。” “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你……” “嗯?” “你们花精灵都长的这般好看吗?” 戴月噗嗤一声笑出来:“公子说笑了,若公子是个女儿身,定是比戴月更加好看呢。”。 映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戴月向映甄行了一礼后,优雅地退出了房间。唉,本来映甄是打算问她跟千剑是什么关系的,后来转念一想,这凌云门不允许弟子与精灵相恋,这还是上次千剑亲口告诉自己的,没理由他成为真香的第一人吧?再说了,要真是那种关系,她又怎么肯告诉自己呢,真是多此一举。 第六十八章 九重天盛会6 “云镜,我来了。”映甄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揽月居。 “今日修炼的差不多了,回去休息吧,我们夜间出发。” “出发?去九重天?” 云镜点了点头。 “真的?!怎么这么突然?” “宴会今晚就开始。” “嗯?那你还要拖到今晚才走??” “我不喜欢那里,一刻也不想多待。” “好吧,那我到时候来找你。”映甄转身正准备走,突然想起来古今:“对了,我可不可以把古今带上啊,求你了求你了。” “随你。” 于是映甄又回到摘星阁,把古今从储物镯里揪了出来,映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它这睡了几天,整个身子都胖了不止一圈,现在整只狐就是一个大毛球。 被揪出来的古今还睡眼惺忪的:“干嘛呀,我睡的正香呢。” “姑奶奶,你都睡了几天了,还没睡够啊,你看看你身材,你还有脸出去见你的同胞们吗?” 古今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胖成了一个球,它使劲用前腿够后腿,发现它居然……够不着了,那场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它整只狐都石化在原地:“怎么……怎么会这样。” 映甄也是摆出一言难尽的表情:“长的快也没说是这么个快法啊。”她把古今放在床上,摸摸它的头,使劲憋笑:“谁让你偷喝人家酒啊,表慌,我是不会嫌弃你的,至少现在手感还是很好的。” 古今更加郁闷了,眼泪汪汪地看着映甄,它撇了撇嘴,知道从这个女人嘴里说不出什么真能安慰狐的话来,便转过身,拿自己的大尾巴对着映甄,整个狐躺在床上,像一只小狗一样缩成一个团,啊不,至少它是球。 “好了啦,不要生气了,告诉你个好消息哦,你主人我能耐了,我可以带你去圣庭玩了哦。” “哦。”古今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现在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我难过的心情。” “那要不你还是回储物镯里睡一觉吧,眼不见心不烦。” “好主意。” 果然还是没睡饱啊……“那我也去睡觉啦。” 一觉睡到大半夜,映甄迷迷糊糊看到有一个人站在她床前看着她,突然惊醒过来却发现是云镜。 “要走了。” “哎哟,你吓死我了,真是抱歉啊,睡过了头,本来该我去找你的。” “无妨。” “你在这站了很久吗?怎么不叫醒我啊?” “我很羡慕你,能睡得这么香甜。” 映甄礼貌性笑了笑,她睡眠质量一直很好。 “拉着我的手臂。”映甄照做了,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眼前的景物旋转扭曲,他们瞬间来到了另一个地方。映甄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副绝美的景色,神界的天空竟是如此绝美,现在的九重天正是黄昏时分,映甄见证了从日间到夜间的变化,凌云门所在的三重天是深沉的蓝,可到了九重天,日间,犹如晨曦的微光,云彩都被染上一层金色,空中是灿烂的橙,粉,蓝交辉相映。就算是在夜间,漫天的星辰也使这天空犹如被镶上了一颗颗钻石,璀璨生辉,这世间怕是再也找不出更让人沉沦的景色。 “好看吗?” 映甄猛地点头。 “可惜所冶非人。” 映甄一整个问号脸,算了,不多问了,毕竟经历不同,谁知道他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云镜往前走,映甄就在后面跟着,看到不断有人给云镜行礼,祝贺,云镜都只是礼貌性的回了回礼,浅浅的笑一下。 他们在九重天兜兜转转,终于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云镜推开大门,待映甄进来后,对她说:“这是我的寝宫,我会在主宫休憩,你便在那旁的偏殿歇下吧。”他先指了指最大的那座宫殿,然后指了指它旁边的那座几乎跟他的一样大的宫殿。 映甄有些受宠若惊:“这么大啊?” 云镜点了点头:“按天界的规矩,客人要先沐浴更衣后方能进入宴宫。”他又指了指旁边一座冒着热气的建筑:“那是浴池。” “宴会我也要去吗?我还以为我只是来修炼的。” “你既然喜欢这里,那就带你去看看。” 映甄满意地点了点头:“那衣服要在哪里拿呀?” “你没有带换的衣物?” “不是你说什么都不用准备的嘛?所以我就两手空空来了。” 云镜被她噎住了,他一时忘了她是女儿身,自己宫里没有女人衣服。 “你在浴池等着。”说罢他就离开了,映甄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反正她是乖乖听话往浴池去了,她在进浴池之前,不忘把在储物镯里睡觉的古今抖出来,古今依然在呼呼大睡,映甄没管它,就让它在草堆里继续睡了。她进了浴池,关上大门,那是一池宽阔的温泉,热腾腾的冒着烟雾,上面还漂浮着许许多多的花瓣,映甄狠狠爱住了。 自从她穿越到这边来,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待遇,心动不如行动,她脱去男子衣衫,走进了浴池。 “啊,真的太舒服了吧,天界的人真会享受。” “咚咚咚。”映甄听到有人敲门,不会是云镜吧:“云镜,你别进来,我在洗澡!” “不是云镜哥哥,我是来给你送衣服哒。”映甄听到是一个甜甜的女孩子的声音,顿时放下心来。 “那你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金色长发,蓝色杏眼,樱桃小嘴,皮肤白皙,身着白色纱钻裙,头戴繁复珠饰的少女,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可爱而又高贵的气质,手中托盘上还放着一套衣裙。 “你是?”映甄看着进来的少女,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哦,忘记介绍啦,我是云晴明,今年刚刚十五岁,是天帝父亲的幺女,我是云镜哥哥看着长大的,云镜哥哥是最疼我的哥哥了,所以他是我所有哥哥中最亲的一个,他方才来找我,说是要向我借一套衣服,我听了故事原委,这就送来啦。” “这么说,你知道了,我是……” “是女子嘛,姐姐你胆子可真大,居然女扮男装进了凌云门,不过放心,我会替你保密哒。” 映甄沐浴完毕,可是这天界的衣裙她不太会穿,于是在一旁的云晴明就主动来帮她了:“漂亮姐姐,你身材真好呀,这衣服穿着正合身,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映甄,倒映的映,甄别的甄。”映甄还纳闷呢?她身材好吗?直到她看见不远处的镜子,她意识到,变化的不止是她的脸,随着修炼的深入,就连她的体态也变好了不少,而之前都是穿男装,她也没有发现。 她跪坐在地上,对着水面目不转睛地看着水中倒映的自己的脸,白皙顺滑的皮肤,骨肉适中的鹅蛋脸,一双与母亲及其相似的桃花眼,高挺而细长的鼻梁,鲜红的花瓣唇,连映甄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容貌竟已改变这么大了吗,不夸张的说,现在的她,就跟画中的母亲一样的倾国倾城,好像……还要更好看一些。。 她抚摸上自己的脸颊,这……是我吗? 第六十九章 九重天盛会7 “好的,映甄姐姐。”云晴明帮她把衣裙上的最后一根带子系好了,她牵着着映甄来到浴池旁边的另一个房间,那里整个房间就像是水晶做成的,它们被规则地切割成了不同的形状,以矩形为主,也有圆形菱形等形状,就像是一一面贯穿整个房间的镜子。透过一个白色水晶,映甄看到自己,身着樱粉色珠络裙,外面套着一层薄薄的白纱,背后的腰带拖曳至地,极好的勾勒出了映甄曼妙的身姿,她看着水晶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地朝它走去,赤裸的双足在冰凉而又雪白的地板下衬托的越发粉嫩,眼前的那个人好像很陌生又好像有一丝熟悉,不知道是不是映甄的错觉,这张脸竟跟前世的自己有五分相似。 “好啦,真的很漂亮,这裙子很适合你哦,不过,映甄姐姐不要臭美啦,我来给你梳妆吧,天界发髻要求很严格呢,再不开始,我就没时间玩咯。” 映甄转过身,对晴明笑了笑:“那肯定不能打扰晴明妹妹玩咯,咱们马上开始吧。” 云晴明变出了一个小板凳和一个梳妆台样式的桌子,就开始对映甄的头发摆弄了起来,在编头发的过程中,她们俩也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天。 “姐姐,你好幸运哦,之前云镜哥哥都没有带过人来圣庭参加他的生辰大典,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为了你,他都亲自找上我来了。” 映甄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俩的关系,映甄自己也说不清楚,你要说不好吧,大家也一起共患难过,还是同门师兄弟,可你要说好吧,云镜似乎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也对,他那么厉害的人,干嘛要把自己放眼里呢:“不算……太好吧。” “啊,这样啊,那我不管,今天晴明可都是按照他的意思来做的,我可要向他讨些奖励回来。” 映甄点点头:“也在情理之中。” 不一会儿,映甄的头发就梳好了,晴明给她的发髻上插了很多簪子,映甄重的头都要抬不起来了。 “晴明,一定得戴这么多吗?好重哦。” “唉,这是圣庭的规矩,更何况还是云镜哥哥的一百岁生辰,所有女眷都要如此。” “哦,好吧。” “那,映甄姐姐,没什么事的话,晴明就先走啦,我还有许多小宠物们要喂呢,到时候典礼上见!” “嗯嗯,典礼上见。” 云晴明刚出门,就看到了在草地里呼呼大睡的古今,兴奋的大叫了起来:“呀!” 映甄吓坏了,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跑去外面查看晴明:“怎么了怎么了?” “映甄姐姐,这是你的灵宠吗?真的好可爱呀!” “是的呢。” “那那那……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帮你照顾它一段时间呢?我真的太喜欢灵宠了,它也太可爱了吧!毛茸茸胖嘟嘟的,团团,你好可爱呀!”她说着,抱起了在草地上睡觉的某球,摸了摸它圆润的双下巴。 古今被这么个动作弄醒了,睁开它圆润的眼睛,看到一个女孩子在摸它的脖子,它第一感觉竟然是:“这个女孩好可爱啊。”后来的日子里,它将会完全颠覆它此刻的想法:这就是个小祖宗! 映甄在旁边都要笑岔了气:“可以可以,你喜欢它就帮我照顾几天吧。” “谢谢映甄姐姐!”晴明抱着古今,一脸兴奋地将古今抱在怀里一蹦一跳地离开了这里,走的时候映甄还不忘用嘴型嘲笑一下古今:“拜拜,团团~”古今立刻懂了她在说什么,龇牙利嘴,好像在说,我可凶了! 映甄在这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鞋子穿,唉,刚才忘了问,是晴明忘了给她拿呀还是这里的人参加宴会都不穿鞋子啊。 也罢,反正映甄是个心大的,她就这么光着脚,在云镜的宫殿里逛了起来,走着走着,她就在这个如迷宫一般的廊道迷失了方向,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走来的,怎么办?这么大的宫殿,居然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可能是云镜喜静吧,可是她连一个能问的人都没有,该怎么出去啊?刹那间,似乎有一个黑影从她身后走过,映甄转过身来,后面却没有人的踪影:“云镜,是你吗?” “云镜?你回来了吗?” 又是后面,一个人影再度闪过,映甄这次看清楚了,他往那边去了,映甄连忙跑上去跟着他出了云镜的寝宫:“云镜,你别吓我。” 那个黑影被一泮湖水所阻,似乎是无路可走,他此刻躲在一棵树后面,只要映甄再往前走一步,便能看到黑影的真面目,那黑影却没有躲,就这么主动从树后站了出来,让映甄震惊不已:“……源远?” 是的,站在她面前的,正是那天在悬崖边的欧阳源远,分毫不差,他但笑不语,身着一身现代服装,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映甄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惊喜,她湿润了眼眶,哽咽着:“源远……我终于找到你了……” 映甄伸出手,慢慢地向欧阳源远走去,可还没等映甄踏出第一步,对面的欧阳源远却转过身朝着湖水跳下去,映甄几乎没有思考,跟着他就跳了下去。入水不是窒息冰凉的感觉,她好像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这里浓雾弥漫,不见天日,映甄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任由它淌下:“源远,你在哪啊?” “好久啊,我真的好久没有见过你了,你这次又要让我错过你吗?” 映甄双眼朦胧,她又看到了爸爸站在她对面: “呜呜呜~爸爸,我想回家了……” “你们为什么要躲着我啊……” 另外的方向,是妈妈和自己的好闺蜜思玉:“妈妈,思玉,我累了,我想你们了,你们快带我走吧……呜呜呜” 映甄所有的亲人朋友,都一个个出现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雾越发浓郁,浓雾淹没了所有人,她在浓雾中奔跑,企图抓住他们,可他们也像是浓雾一般,捉摸不定,没有形状,每次就当映甄以为她能抓住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消失在浓雾中,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亲人的虚无使映甄仿佛身处孤岛,唤起了映甄内心深处的孤独感。 “不要,不要走!”她还是不停地在浓雾中各个方向奔跑,她被一块石子绊倒,尖利的石子划破了她赤裸的脚掌,好疼,可她没有像之前一样,赖在地上不起来,因为她知道,没有爸爸保护自己了,没有源远哄自己了,她只有自己了。 一片浓雾,就像是一堵墙,将映甄与每一个她爱的人隔离起来,映甄挣扎着站了起来,什么都看不见,却有一双眼睛格外明亮,是源远!! “求求你了,让我抱抱你吧,哪怕一次也好啊……”她拖着受伤的腿尽自己最大努力奔向那双明亮的眼睛,真的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七十章 九重天盛会8 映甄就这么埋在他的怀抱里哭了很久,宣泄着自己的委屈,他也温柔地拍着映甄的背,安抚映甄的情绪。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姑娘?” 这声音让人着迷,很有磁性,稳重,不经意间给人一种安全感。 “嗯?”映甄抬起头,入眼的是一位翩翩公子,如墨的长发用一根月牙簪子束起一部分,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好看,他有着一双像源远一样的丹凤眼,但……不是源远。 周围景色早已不是浓雾弥漫,他们正处在一座方寸大的小片土地上,地上长满了苔藓,背后有一株碗口粗的桃树,枝繁叶茂,花开如春,它的枝丫朝各个方向生长着。其他的地方都是蔚蓝的水,他们似乎在一个洞穴里,从穴顶有一丝微弱而温暖的光透过桃树的枝丫照在他们身上。 “对不起,我,我认错人了。”有那么一瞬间,映甄真的以为他是源远。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映甄的声音还是哽咽着的。 “姑娘,你不认识我?” 映甄摇了摇头,怎么,这里所有人都很出名吗? “你很出名吗?” “不,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这里是我管辖的梦潭,你闯进来了。” “啊,抱歉啊。”映甄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此刻她脑袋里塞满了问题:“刚刚,我看到了很多……” “那些都是姑娘你梦境里出现过的人物,梦潭不过是帮你重现了。” 映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失落,但好像,又一点也不意外。是啊,他们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姑娘,你的脚受伤了。” “啊。”要不是他提醒,映甄都快忘了这茬子事了:“嗯对,不碍事。” 他伸手一挥,映甄脚上的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它完美的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那道伤一样。 “姑娘,为何不穿鞋?” “啊,这个,我没有鞋可以穿。” 那名温润男子似乎有些意外,他扶着映甄坐在桃树的一根枝条上,不知他施了些什么法术,桃树竟自己用叶子枝条和桃花做了一双正合映甄的鞋,形状就像是现代的凉拖。 “好神奇啊。” “还有更神奇的。”他打了一个响指,映甄头上那似千斤的重量顿时烟消云散,映甄表示,头从来没有这么轻过。 “你……你怎么知道?”我正好需要这个? “方才姑娘靠着我的时候,我便感觉到了。” “别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叫映甄。” “润宛君。” “人如其名,温润君子。” 润宛君笑了笑。 映甄突然想起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云镜他的生辰宴该不会结束了吧:“呀,宛军兄你认不认识云镜?” “在天界,谁会不认识他。” “那今晚的宴会,已经开始了吗?” “刚刚开始了,我本来还以为不会有人过来的。” “啊,那你能不能带我去啊,我没有来过天界,不知道要怎么去。” 他点点头,用手掌捂住映甄的眼睛,再放下时,他们已经到了一处恢宏的殿宇面前,巨大的牌匾上书着狂野的“宴宫”二字。 润宛君走在前面,映甄则跟在他后面,进入大殿的时候,里面传来洪亮的禀告声:“司梦星君到!” 宴宫里已落座的客人皆是面面相觑:这司梦星君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他进去朝着大殿上方最中间宝座上的神行了一礼,那神与云晴明一般同样是金发蓝眼,他约莫中年模样,身着金色长袍,神情威严,坐在宝座上俯视着大殿内所有神官。 “司梦星君不是无暇前来参加我儿宴会吗?如今怎么又抽空过来了?” “禀天帝,臣要事已处理完毕,想必偌大宴宫不会缺了我一人之席,便不诉自来了,望天帝赎罪。” “诶,赎罪便言重了,快坐下。”天帝朝润宛军挥了挥手,他看向站在他后方的映甄:“这位是?” 宴宫中神的目光这才聚集到映甄脸上,她之前都是低着头的,而当大家看到映甄的面容时,在场稍微上了年纪的神官皆是大吃一惊,天帝也不例外,这……这也太像曲晶水了。 此时映甄才发现,所有坐在大殿上方的神族家室,都是金发蓝眼,坐在天帝一旁席位上的云镜也不例外,身着白金色华服,披散着一头金发的云镜映甄还没有见过,此刻只觉得惊艳,而坐在上方的云镜看到她这身装扮似乎也很是意外,云镜没有见过她穿着像样的女装,更别提这么华丽的衣服,胸中扬起一阵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在悄悄酝酿着,但他没有发觉。 映甄站在下面,一脸焦急地看向一头金发,蓝色双眸的云镜,似乎是在求助,这么大场面,她要是说错话了可怎么办啊,云镜站了起来,向天帝行了一礼:“禀天帝,这位是儿臣带来的客人。” 天帝还有些惊魂未定:“哦……既是镜带来的客人,便坐下吧,不必拘礼数。” 接下来的宴会,几乎所有人都在时不时的偷瞄映甄,无论是被她的长相惊艳还是惊讶。 映甄自己也觉得很不自在,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还注意到,那些人看完她之后会再去瞄坐在天帝另一侧的男子——是当时那个在揽月居与云镜一起喝酒的那名男子,他并不做任何表示,双眼淡漠的平视前方,一直在不停地斟酒饮酒,似乎满桌的山珍海味,美食佳肴都让他提不起来兴趣。 算了,等回去问问云镜吧…… 宴会过半,在场的人们皆是意兴阑珊,似乎是到了另一个环节,大家都开始站起身去向坐在上方的云镜敬酒,说一些祝福的场面话,但映甄觉得似乎没几个人是真心的,给云镜敬完酒后,大家伙又开始互相敬酒,映甄以为应该没她什么事,所以就自顾自的吃东西,但每个人经过的时候都往映甄这边望了几眼,有一个金发蓝眼的女子竟笔直从大殿上方下来往她桌前走,她从上往下俯视着映甄,语气很是霸道:“喂,你谁啊你,你跟我哥哥什么关系!” “姑娘,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映甄看着她这个样子,自己应该是惹不起的。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为什么会参加他的生辰宴?” “这个,说来话长。” “什么说来话长……”那女子停顿了一下:“这里不方便说话,明晚你到昕雪园来,我有话要问你。” “姑娘,我不知道昕雪园在哪里。” “什么?你没有来过圣庭吗?” 映甄摇摇头。 “连个神官都不是……真是什么人都能到九重天来了。” 她变了一个术法,映甄手心上出现了一个红红的星星形状的点点。 “它会带你来的。”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回了她的座位。 “等等……”我还没说我要不要去吧。。 宴会结束了,云镜笔直朝着她疾走来,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他一挥手,他们俩就回到了寝宫。 第七十一章 九重天盛会9 “你干嘛!抓疼我了!” 云镜后知后觉地松开她的手:“你到哪去了?”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却跟着他到了司梦星君的梦潭,遇到了一些事,耽搁了。” 云镜对她的回答似是有些生气,语气很不耐烦:“你能不能不要随意乱走,你知道九重天有多大?你要是走失了,我可能真的找不回来。” “谁要你找了!”被吼了,映甄心里也很不好受,她本来打算回来再跟他道歉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你好好的当你的神就好,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给你添乱了!”映甄擦擦不争气的眼泪,她冲出门去,跑回偏殿,往床上一躺,被子一蒙,好了,现在外面那些乱糟糟的事情都跟她无关了。 映甄就这么窝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她心里有点抗拒云镜来教她修炼,她现在还不想看到云镜,所幸,一天过去了,云镜也没有来。 “也许是生辰宴太忙了吧。”她对自己说。 到了与那个女子约定好的时间,本来映甄是不想去的,但又觉得那个女子是云镜的家人,自己不去会给云镜添麻烦,她可是信誓旦旦地说了不给云镜添乱的,她可不能在他面前丢脸。 “唉。”映甄叹了一口气,张开手心,那颗红色的星星脱离她的手心,变成了一个毛茸茸的光球浮在空中,映甄跟着它走,几乎从偌大的圣庭东边走到了西边,那个光球才消失在空中,她似乎是到了类似一个天界的花园,周围死一样的寂静,只有远处几处灯笼投影在水中的青色灯火为这里添了几分光线,看上去还挺瘆人的,映甄在一颗形状奇怪的树下停下来,夜间,气温变得有些不正常的冷,明明昨日还没有冷成这样啊…… “不行,这温度怎么越来越低了,好冷。”映甄冷的直打哆嗦,靠着旁边那棵大树身体缩成一团:“我都在这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她怎么还不来啊,不会是看我不顺眼,故意诓我吧……” 映甄对着手掌心呵气,双手还是像铁一样冰冷,她决定不等了,要命的是,那个光球只负责带她过来,不负责带她回去,她在迷宫一般的花园里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就在这时,她好像听到了些什么声音,窸窸窣窣的,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来者不善,她蹲在一处矮胖的植被后面,放轻自己的呼吸,就在这时,不可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数以万计的衣衫褴褛,蓬头散发,张着血盆大口,尖牙利齿,面色铁青的鬼怪张牙舞爪地朝着各个方向扫荡着,映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里不是天界吗?还是九重天,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出现在这里? 他们穿透任何经过的物什,却不留下任何活物,映甄亲眼看到一只经过的小鸟被他们用尖利细长的指甲刺穿,那只小鸟就像是一个气球一样,迅速瘪了下去,徒剩一副皮囊。 映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她的心里正被恐慌占据着,心跳抑制不住地加快加快再加快。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逃生的办法,却又在想出来的那一刻又极速被舍弃了。 四处乱窜的那些鬼怪很快就占据了花园的极大部分地区,汲取了所有他们捕捉到的活物,他们离映甄已不足十步,怎么办,难道自己真的要今天死在这里了吗?为首的那只鬼,已经将细长的指甲伸了过来,映甄准备认命了,她闭上了眼睛,想象中的疼痛却迟迟不来,她又试探性的睁开了眼睛,只见那只鬼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被贴了一道黄符,定在原地动不了了。在一片黑暗中,有一双手精准的抓住映甄的手,搂住她的腰,从背后拥抱着她,映甄正准备尖叫,就被他转过身来,将脸埋在他胸口,阻止了映甄叫出声。 “是我。” “呜……云镜。”映甄此刻只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她开心的都要哭出来了。 在此之间云镜松开了映甄,向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拉着映甄的手悄悄地绕小路向花园外围走去,有了云镜的带领,他们不一会儿就出了花园,云镜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带她走宫殿聚集之地,映甄觉得有些奇怪:“云镜,为什么你不瞬移啊?” “今夜是五百年一遇的百鬼巡游夜,五界法术皆会失灵。” “这……这么邪门?” “今日正好是人间的中元节,每过五百年会有鬼界的各类鬼怪扫荡整个五界,此时阴气最盛,阳气最衰,今夜,神界所有人都不出门,挂青灯,避百鬼。” “对……对不起,云镜,我不是故意要跑出来的,也不是故意要给你添乱的。是……你一个妹妹……” “我知道。” “我知道我出来该征求你的同意,可是我白天还在生你的气,我觉得你肯定也在气我,你都没有来教我修炼,我不想给你添乱,所以我就自己来了。” “嗯。所以呢?” “所以,对不起,是我错了,今天和昨天我都不该乱跑的。” “……不是你的错。其实,我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是云烟告诉我的,她并没有想害你,她不过两百来岁,不知道今夜正好是百鬼巡游夜。” 奇怪?你不也才一百岁吗?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算了,可能他书读的多。 “那她约我出来干嘛?” “她爱慕我,见不得我对别人好,想叫你出来给你个下马威罢了。” “你对我哪好了……”映甄悄悄嘀咕,云镜没听到:“连这你都知道,她喜欢你一定很明显吧,那你怎么不主动跟别的女孩子保持点距离?” “爱慕我,是她的事,与我何干?” “嗯?”云镜能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出来,原来是根本不喜欢她啊。可惜了,那个女孩子喜欢上一个木头。 走了好一会儿,他们终于回到了云镜的寝宫,映甄吞吞吐吐地问道:“云镜,你今晚能不能不要走啊。” 云镜用不解的眼神看向映甄:“我住这里。”我能走到哪去?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离我不超过二十步,就是那种,有恶鬼出现的时候,你能立马跳出来保护我的。” 云镜明白了,她害怕了。 “偏殿没有挂上青灯,你到我的寝宫来吧。” 哦耶,他同意了! “好嘞!” 他在前面走着,映甄在后面乖巧的跟着。云镜打开外侧大门,映甄跟进去,云镜再打开里门,还没等映甄进去,他就把门关上了。 映甄站在屋里外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我就睡这里啊?” “放心,在那里,若是恶鬼出现,我定能及时赶到,更何况,我要与其他姑娘保持距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伤风化。” 映甄对着里门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方才不是说了云烟喜欢你跟你没关系吗,怎么现在又来拿她当借口了。 却看周围,连个能睡的椅子都没有,唉,难道我一个美少女就要以天为盖,地为床了吗? 云镜将里侧的灯熄了,看样子是睡下了,真不管她死活了。映甄有什么办法,她害怕啊,于是就坐在地上,双手抱膝,靠着里侧门就睡着了。 事实上,云镜并没有睡着,辗转反侧,他还是决定去帮映甄盖一床被子,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她上次帮自己盖了被子,自己现在只是还她个人情而已,别无其他想法。 他打开一侧门,看到一身粉裙的少女沐浴在夜色中靠着另一侧门框恬静地睡着了,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着云镜蹲下来细细观察着映甄的脸庞。。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一世你会出现……” 第七十二章 九重天盛会10 清晨的光线透过窗子照在映甄脸上,映甄伸了个懒腰,她注意到自己身上温暖的被子。 “哼,还算你有点良心。” 映甄站起身来,将被子折好,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映甄用力一推门就开了,里面没有人,看来云镜起得比她早,已经离开了,映甄将被子放在桌子上,她细细打量了一下云镜房里的陈设,发现有很多书,不远处的砚台上,写了很多映甄看不懂的字符,关于日用品什么的却很少,这给了映甄一些灵感。映甄摸摸下巴,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已是午时,云镜从外面回到寝宫,映甄跳到他面前。 “当当当,你看这是什么?”映甄从身后拿出一把奇形怪状的木制品。 “不知。”单看这形状确实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云镜很老实地回答了。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虽然可能有些迟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礼物?”云镜盯着映甄手上的木制品看:“这有何用?” “这是一把梳子!”云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些突出凹陷是梳齿。 “你别看它不好看,它梳起来可好用了。”映甄说着就拿它梳起自己的头发,梳的太快,反倒揪下来自己的一小撮头发:“嘶……”痛啊。 云镜就这么看着映甄摸了摸自己的头皮,死要面子地说:“多梳头,这样能让头发长的更快。”映甄也不管了,把梳子连带着自己的头发就这么塞到了云镜的手里:“礼物送你了,一百岁生辰快乐,云镜。” 他盯着梳子看了很久:“这是你自己做的?” “是啊,我做了可久,从清晨到午时了都。” “谢谢。” “啊?不客气,过生辰当然要收到礼物啦。”映甄有些意外,云镜居然会说谢谢,她还以为云镜会嫌自己做的丑。 “该去修炼了。” “是!嘻嘻嘻。” 映甄在一汪泉水旁打坐,云镜则依然在石椅看书。 映甄有时候坐无聊了,就会问问云镜一些问题。 “云镜,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参加宴会的时候大家都看我啊。” “据我所知,应该是你的容貌与多年前一位天界女子很是相似,她名为曲晶水。” “啊,那不就是我娘亲。” “她是你娘亲?怪不得,你的容貌。” “嗯……你是不是都知道了?封印的事。” “能猜到。”云镜停顿了一会,把书放在了石桌上,一本正经地看着映甄:“想知道为什么凌云门之后就不收女弟子了吗?” 映甄点点头。 “是因为曲……你娘亲,她是凌云门弟子,按照规定,人神不能相恋,更何况你娘亲还即将继承其师一职之任,却与我叔父相恋,为此不惜叛出师门,引得师祖大怒,逐出所有女弟子,从此不再收入门女弟子,可就将成婚之际,你娘亲却因为天界有人暗中从中作梗,离开叔父,一怒之下回到凡间与之前爱慕她的一位凡人草草成婚,然后,便与他生下你了。” “可是……”桃源山庄的那位婆婆不是说自己不是徐峰的孩子吗? “这么说,那位与我娘亲相恋的就是之前在凌云门的那位男子?” “是。” “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的名字?” “云霄。” 映甄心里已是猜的八九不离十,是的,霄——就是娘亲信封里的霄,映甄知道,她就是云霄和娘亲生下的孩子。你以为,她会沾沾自喜,凭着这层关系去认父以处处寻得庇佑吗?不,恰恰相反,她不想让所有人知道,她不想给所有人添乱,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大家的生活都已经按着这样的轨迹走下去了,这时候突然跳出来个什么云霄的女儿,她并不想改变还存在的人的生活,再说了,他真正的女儿是徐由之,不是映甄,所以,就这样吧,他对我并没有责任,也不需要知道我的存在。 “别走神。”云镜看映甄发了很久的呆,走过来用书本敲了敲映甄的脑袋。 映甄仰视着逆着光的云镜,点了点头。这里不是现代,高贵的出身未必能给自己带来所想拥有的一切,云镜的处境……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这才是我自己选择的人生。 …… 映甄觉得天天练内功有些无聊了,想整点有意思的东西,她把眼睛微微张开一个缝,想看看云镜在干什么,结果她发现云镜竟然没有在看书,他在看她?! 啊,被发现了,两个开小差的。映甄这边还有点小紧张,云镜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又低下头去看他的书。 气氛都到这了,再沉默就不礼貌了。 “云镜,你看我干什么呀?” “你衣领上有木屑。” “还不是给你削梳子的时候留下的。”映甄往衣领上看,还真有几片木屑,映甄可没觉得尴尬,她拍拍衣领上的木屑,又接着追问:“平常你可不会注意这些细节,怎么,被我感动到了?” 云镜没说话。 “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哦。”映甄干脆坐到他旁边的石椅上:“我觉得天天练内功未免太单调了,诶,不如你教我点别的吧,我想学……剑法,就当时在桃源山庄你教我的那种,哇,可厉害了,你都不知道,我就是靠你那套剑法才能比过第二场比试的。”映甄边说还边比动作,眼里流露出的都是对剑法的崇拜之情。 云镜站起身,朝着一栋楼阁走去:“跟过来。” “好嘞。” 他领映甄进了一个牌匾上写着书阁的巨大殿宇。推开门进去,浩瀚无垠的书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参天的书架上,各式各样的书都有,有竹简的,有纸张的,还有一种神奇的书,要用法术显现在空中阅读的,在这里有几个小书童神官在整理着书籍,真是让映甄开了个大眼。云镜毫不犹豫地在众多书架中来回穿梭,在一处停下抽出了书架中的一本书:凌云剑法。 云镜把这本书递给映甄:“先把这上面的招式都学会。” “云镜,你好像对这里书的位置很熟悉,这里的书你都读过吗?” “翻过几遍。” 好家伙,她知道云镜的“翻过几遍”就是说,这些书里的内容,他都烂熟于心了。 映甄直接在心里对他竖一个大拇指:大哥,你真强。 “你先回去自己练习,有什么不懂之处,阴天一并问我,圣庭今天会有一些事情要我处理,可能会处理到很晚。”。 “你不亲自教我吗?” 第七十三章 九重天盛会11 “什么?” “我还以为,剑法都是像上次你教我的那样教呢。”映甄抓了抓后脑勺:“上次你教完,效果奇好,如果要是我自己练的话,那肯定学不会了。” “这本书前半部分记录的招式都很基础,没什么学不会的。”云镜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纠结该不该说:“凌云门学剑法并不是那样教,你别误会了。” 映甄点点头,那好吧,等云镜走了之后,映甄回想起来,觉得有点尴尬,她没想那么多,手把手教确实不太合适哦。自己这语气说的好像很期待的样子,云镜不会以为她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映甄回到泉水自己学着学睡着了,她决定用泉水洗洗脸来清醒一下,不料却看到了沉在水中的一个个显现不同场景的水晶球,像透阴的珍珠一般,堆满了整个池底。 “这里面是什么?”映甄将手伸入,想要去触碰水晶球中那梦幻般的情景,将将触及,映甄就被无形的力量压入水中,这一次,不出映甄所料,她又来到了梦潭,这天界不会所有水都与梦潭相通吧? 映甄站在那一小片空地上,她在四处寻找着,终于在远处的水面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宛君!” 站在水面上的润宛君听到声音回了头,他见到映甄似乎有些惊讶,从远处慢慢在水面上走过来,这谭水在他的脚下,就像是地面一样,任由他踩踏,不起一丝波澜,而映甄去够呢?裙脚立马湿了一小块。 “映甄姑娘?”他似乎有些意外映甄又出现在这里。 “啊,那个我刚刚在云镜的宫殿里练剑呢,看到了沉在泉水里奇妙的无色珍珠,一不小心,又掉下水,到宛君兄你这来了。”映甄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 “哦,原来如此,你方才看到的是梦珠,我掌管五界所有生灵的梦境,只要他们做梦那必是要经过我手,每一个完整梦境的形成,会在梦潭中凝结成一个梦珠,梦潭与天界湖水出自同源,久而久之,天界天然湖水内,就都是梦珠了。” “啊,这样啊,五界内所有梦境都归你管,好神奇,我一直以为鬼怪与魔物是不会睡觉,也不会做梦呢。” “他们不经常做梦,但还是会有少许。” “那……宛君兄,你一个人掌管五界所有生灵的梦境,这些梦境都是由你创造的吗?你想让他们梦到什么他们就会梦到什么?” “不尽然,梦境不是天界的产物,胡乱更改梦境天帝会降罪,我的职责,不过是将对天界有害的部分抹去,将阴暗消极的部分换成光阴乐观的部分,以维持五界的稳定,天界的主导地位。” “可是这样的话,大家不都是做美梦吗,大家在梦境里也无法实现绝对的自由吗?这样的更改真的有必要吗?” “其实我也并不了解,为何要有司梦星君一职,我只知道我的父亲是司梦星君,我们这一族,单代相传,皆是司梦的仙君,圣庭不允许有超过一个以上的神掌管梦境,所以我出生之日,就是我父亲殉命之时。” 映甄用手捂住嘴,他们坐在布满苔藓的空地上,依旧是那一束阳光照在润宛君的背后,让他整个脸都埋没在阴影之下,让映甄看不清他的表情。映甄拉住他随意放在一旁的手,尝试安抚他:“怎么会?这也太残酷了……那你一定很想念你父亲吧。” 润宛君看着映甄,他的半边脸暴露在光下,似乎是在微笑:“想念?谈不上,相反,我对他只有怨恨,为什么?我生来就要承担这份责任,我别无选择,我给了整个五界美梦,却在每晚承担着五界梦境的反噬,将梦境原本的丑貌尽数暴露在我的梦境里,梦境于他们而言或许是美好的东西,于我而言,只是噩梦。” 润宛君把头底下,眼里流露出说不出的伤感,映甄就这么凝视着他,她心中的神,都是高高在上,毫无烦恼,随意掌握着凡人的生老病死,姻缘善恶福祉,却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同时,竟然也有这么多的无奈与委屈。 “我可以……抱抱你吗?”映甄注视着润宛君,她张开双臂,想要给这颗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心灵一个慰籍。润宛君似乎有些错愕,他的眼眶微微发红,喉结上下滚动着,怔在了原地。映甄主动靠上去,她将润宛君的脸靠在自己胸口,揽住对方的脖颈,右手轻抚着他的背。 “在我尚小的时候,我每次都会在极度的恐惧与尖叫中醒来,我的母亲会在一旁安抚我,却无法帮到我,因为这件事,只能是我自己承担,无论什么酷刑我都试过,只是为了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他伸手回抱住了映甄,映甄能感觉到他在努力扯出一抹微笑:“后来我那些梦境再也吓不到我了,因为只有我不再在梦中惊醒,不再在夜里痛哭,我的母亲,她才不会为我流泪。只是,我真的好羡慕,我亲手创造出的梦境,是那么幸福美好,却没有一个……是属于我的。” “嘘,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吗?”映甄闭上双眼,他们相拥在一起,后方的桃花树,樱粉的落花零零碎碎,飘落在潭水上,飘落在青葱的地面上,飘落在二人如墨一般的发丝上。 “你是除母亲以外,第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你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我却不可自持地对你敞开心扉,怪哉? “你是怎么制作梦境的?” 润宛君似乎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他闭上眼睛,开始依赖起眼前的这个女子:“湖水中的梦珠就是一个梦境,只要我略微施法,就能指定梦境的割裂缝合,再把它放入我想要做这个梦的人……”。 润宛君在草地上醒来,身后的桃花还在飘落,周围却不见另一人的踪影。他好像……做了一个美梦,梦里的他是一个凡间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一生父母儿女双全,有一个美满的婚姻和光阴的前程,加官晋爵,喜事缭绕,这大概就是凡人所说的幸福吧…… “谢谢你,映甄。” 这还真的是映甄穿越过来第一次做噩梦。离开梦潭的那天晚上,映甄直接梦到被一个人贩子拐了卖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村里供人挑选当生育工具,那种绝望如此真实,生活没有一丝光阴可言,她直接被吓到尖叫,最可怕的是,哪怕她知道这是梦,她也没有办法让自己醒过来,只有当整个故事的流程走完了,她才能醒过来。 “呜呜呜……小宛君真可怜,我才梦到一次就受不了了,他从小梦这种东西到大,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啊……” 映甄拿袖子胡乱地擦拭着眼泪,她真的不敢睡了,她害怕自己再沾到枕头,梦到的又会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可外面才刚刚入夜,她该怎么度过这漫漫长夜呢? 第七十四章 九重天盛会12 映甄套上一件外衣,在偏殿前的院子里踱步,有些微凉的晚风吹的映甄有些略微颤抖,她裹紧了外衣,长叹了一口气。 “唉。”虽然她现在很困,但是她真的不敢去睡,冷一点也好,冷就睡不着了。 映甄就这样一直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直到云镜从外面回来。 “怎么还没睡?” “昂,我……做噩梦了,不想睡。” “做噩梦?”云镜有些怀疑,有润宛君在,怎么会做噩梦? “啊,也不是噩梦,就,就是不想发生的事,虽然也不是什么坏事。”映甄发现不对劲,马上改口。 “那你今天晚上就打算这么走来走去?” “我不知道,大概吧,反正不想睡了……”映甄想了一招:“不如,我来练剑吧,反正也不睡。哦,云镜,你快去休息吧,我尽量声音小一些,应该不会吵到你的。” “你练,我在这里教你。” 映甄连忙摆手:“不用了,是我自己不想睡,怎么能让你也休息不了?” “无妨,我并无睡意。” “哦,那好吧。”映甄念了个咒,惊梦就飞到了映甄手边。 “先把衣服穿好。” 映甄看自己身上除了里衣就只有一层薄薄的纱裙罩在外面。这松松垮垮的穿着,稍微动一动还不得走光,害,还好云镜提醒了自己。 映甄回到偏殿换好衣服出来后,对着凌云剑法,踉踉跄跄地照着上面做,开始还马马虎虎,后面动作越来越连贯,要求也越来越高,映甄总是做不对,云镜一遍遍的重来让映甄更困了,她两只眼皮都在打架,感觉站着都能睡着了,云镜站起来扶住她快要倒下的身子:“都这样了还不睡?” 映甄摇摇头:“嗯哼,我不敢睡……云镜,你怎么不困啊,你都不需要休息的吗?” “和你一样。” “什么?不敢睡吗?”映甄有些疑惑:“云镜,你也会做噩梦吗?” “经常。” 映甄想着可能是云镜也经常去帮小宛君顶班,好让他多歇歇,嗯,这样也很好。 “这样啊,那我们一起熬夜好了。” 他们俩一起坐在长石椅上看着九重天如钻石般闪耀的星空,映甄突然想起来前世源远带她去爬山,在草地上看星空,当时的场景与此刻竟有几分相似,不知道,源远现在怎么样,他是不是也在看着这片星空想着自己呢,这两个世界是否共有同一片星空。 “诶,云镜,你会不会跳舞啊?” “嗯。” “那你教我跳好不好。”前世源远说要教自己跳舞,他说:在浪漫的星空下跳起浪漫的舞步,我们就是浪漫本身。可自己坚持太困了,要睡觉,就这么错过了一次学跳舞的大好机会。 “反正也不睡,你就当卖我个人情好啦。” 云镜牵起映甄一双柔荑,带着她跳起这个世界独特的舞步,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睛,晚风为他们伴奏,这舞很轻柔,宁静,就如同一壶佳酿,留给舞者的只是陶醉,没有白水的平淡乏味,也没有烈酒的轰轰烈烈。 “真是奇怪,看到你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一个人。” “……” “他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我到这里就是为了寻找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为了他……” “……” “我知道,他一定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我一定会找到他,到时候啊,等我了却了一些心愿,可能修炼对我来说就没什么必要了,但我会一直感激你的,谢谢你啊,云镜,你真的帮了我很多忙,到时候如果我要退出凌云门,还希望你能帮我在师祖面前说点好话,不求别的,只是希望他不要为收了我这么个没出息的徒弟而气到自己。” “随你。”云镜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们好像跳了很久,映甄从开始的磕磕绊绊到现在的行云流水,两人就如同暗夜里的精灵,优雅高贵而又随性洒脱。 一舞将尽,云镜放下映甄的手,又恢复到他那冰冷疏离的样子。“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回凌云门。” 映甄想了想,不知不觉七天已经快过完了,也是该走了,不过,映甄一定会很怀念在这里的这段时间的,这里有活泼可爱的晴明,有温柔坚毅的宛君,有忧郁冷漠的云霄,还有与自己跳舞的云镜…… 嗯,明天还得琢磨着把古今接回来,不知道他们两个处的怎么样…… “天快亮了,去休息吧,不会有噩梦了。” “嗯嗯,师兄也快去休息吧!” “私下里,唤我名字即可。”师兄……从她嘴里说出来听着怪怪的。 嗯?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这种要求,映甄之前还一直觉得叫他名字显得不太尊重。 “不想叫你云镜了,显得我很不尊重你诶。要不叫你云兄吧。” “难听。” “那镜兄?” “难听。” “小云?小镜?小云镜?” “……”很明显是不满意。 “这样吧,既然我比你小,那我也同同辈一样,唤你风轻好了。” 云镜微微颔首,是同意了。 “那风轻,好梦!” “好梦。” 映甄一觉睡到了大中午,中间什么梦也没做,还没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云晴明从外面进来,门被用力一砸,撞到墙上发出哐当一声。映甄被吓到从床上坐起来。 只见云晴明手里抱着古今,梨花带雨地朝映甄床边赶来:“映甄姐姐,你快看看,团团这是怎么了。” 古今蜷缩在她怀里,睡得很沉,身上就像当初喝完钟情酒一样滚烫。 “你是不是给它吃了什么东西?” “呜呜呜……有的,昨天我殿里新来了一批从妖界采来的灵果,团团看到它眼睛都移不开了,我就都给它吃了,可是那果子对灵兽的身体很好啊,不应该会这样才对,我今早怎么叫都叫不醒它,到了中午都没醒,身体还发烫……” “应该是又加速它生长了,唉,这回不知道要胖多少……我们在这急也没用,它吃了很多吗?” “一大框呢。” “唉……一次性吃这么多,不知道它能不能承受的了,不行,还是去找风轻吧。” “映甄姐姐,那我怎么办呀?” “你在这帮我看着点。” 云晴明点了点头。映甄连忙奔向云镜的寝宫,云镜正准备出来,他们俩差点撞上。 “快,你来的正好,古今又乱吃东西了。”她拉着云镜就跑,等赶到的时候,却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晴明怀里的古今没看到,倒是有一白发尖耳的俊美男子倒在晴明怀里,身上只盖了一层……额,那是她的床单吗? “额?”映甄一脸懵逼,她看向脸红的滴血的晴明:“这位是?” “他……是团团。”。 来个人解释一下吧…… 第七十五章 九重天盛会13 应了映甄的心声,云镜走上前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很是平稳:“体温已恢复正常,他是雪狐一族,食用太多的灵气,提前化人形了。” 这算什么,超进化了? “你们先出去吧,我来平稳他体内的妖气。” 映甄与云晴阴退出了房间,一直到关门之前,云晴阴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古今。映甄牵着晴阴到殿前的空地上说话。 “晴阴,刚刚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啊?” “我不知道……你一走之后,团团身上发出强光,他的身子浮到空中,再从空中落下时,就,就变成了一个俊逸出尘的公子了。” 呵……这公子,可未着寸缕。 晴阴脸上的潮红依旧未散去,映甄也不是傻子,这姑娘从小在神界光阴严肃的氛围下长大,哪见过这场面,她试图平静她此刻的心情:“那个,晴阴啊,你也知道,团团呢,他就是一只狐狸,所以,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的。” “负担?不会啊,我只是觉得,他好美啊。” “美?” “相比之下,父帝虽然长生不老,可真是长的太丑了,之前我一直觉得云镜哥哥是世界上最美的人了,现在……” 映甄知道自己属实是多此一举了,本来还以为这姑娘会觉得眼里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从此羞于见人,现在看来,只是少女怀春而已。 “晴阴,你先回去吧,我和云镜可能等会就得回凌云门了,就不在这里叨扰你了。” “啊,映甄姐姐这就要走了,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啊,我还有好多漂亮新衣服想让映甄姐姐穿上看看呢。” “谢谢晴阴的一片好心,以后要是想见我或者想念团团了,欢迎随时来凌云门找我,你是云镜的妹妹应该会有特权吧。”映甄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过,不要暴露我的秘密哦。” 云晴阴甜甜的笑了,点了点头:“放心吧,映甄姐姐。” 映甄目送晴阴离开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门前,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云镜的声音:“进来。” 她推开门,云镜已经帮古今穿好了衣服,此时他已经睁开了眼,不变的是那双如狐狸时的水蓝色眼睛,他也看见了映甄,他嘴角一扬,冲着映甄坏坏的笑,映甄甚至能与他狐狸时的笑容重合起来。 此时不阴阳,更待何时。“没想到啊,这胖胖的一坨肉,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个大帅哥。”她凑上前去用力捏了捏古今的小脸蛋:“啧啧啧,还挺嫩。” 古今把映甄作妖的手打掉:“你这是嫉妒。” “我嫉妒你大爷,姐长的不比你差,略略略。” 他们二人还要继续打闹,云镜开口制止了:“古今若想在凌云门待下去,恐怕还得以狐狸的形态出现。” “你呀,还是乖乖变回小狐狸吧。” 古今赏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不情愿的变回了狐狸,跳到了映甄怀里,还是他苗条时的样子。 “啊,还是这样可爱啊。” “抓住我的手臂。” 一眨眼的功夫,映甄就从圣庭回到了凌云门自己的小院子内。此时外面即将天阴,云镜回了揽月居,古今主动提出他要去储物镯里平静一下气息,映甄重新换上了凌云门的男装,心里微微有些惋惜:“这么好看的衣服,只能放在衣橱里积灰咯。” 人到了九重天,就没有饿意了,映甄这几天天天修炼,也没有发觉自己除了刚到九重天的那天晚上的晚宴之外,就没吃过东西了,刚到凌云门就饿的前胸贴后背,还没等到她找到东西可以吃,就接到师兄的传话:师祖掌门要见她。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对着桌上的水壶喝了一口水充饥就往师兄口中的掌门闭关山脚御剑而去,等她赶到的时候,云镜已经在山洞门口候着了,荀千华正好从山洞出来,不知是不是闭关及其成功,他精气神很足,仙风道骨,完全不像暮年之人。 “来的正好,此次叫你们过来,是有历练交给你们。”荀千华捋着花白的胡子:“人间接到传闻,人魔两界出现裂缝,有人暗中作梗,各类魔物在人界内造次,扰的百姓惶惶不可终日,生灵涂炭。风轻,此次去人间,你务必要找出是何人在作祟,还要缝补好裂缝,将魔物赶会魔界。” “有风轻你在,我相信此次任务不会太过困难,你便带着映甄一同去历练历练吧。”荀千华一脸严肃的看着映甄:“切记,不要在人间过多的暴露你们的身份,否则恐遭他界奸人利用于你们。” “是。”映甄与云镜一同作揖回答。 “此外,让邱子瀚与你们一同,风轻,记住你之前和我说的话。” “是。” “行了,你们准备准备,阴天下凡吧。”荀千华又回到山洞里继续闭关。 “风轻,邱子瀚也必须得去吗?他不是师祖门下弟子,这是谁的安排?” “自然是师祖的安排,你以为是我的主意?他一早便查阴了邱子瀚的配剑是凶剑玲珑,凡界鱼龙混杂,此次历练,便顺便销毁此剑。” “你疯了不成?上古的神都拿她没办法,你拿什么销毁?” “我自有办法。” “不,你……不能这样做!” “你冷静一下,请你先放下你们之间的情谊,这事关五界,不是我能左右的。” “可是,玲珑并不是完全失控的,这其中还有很多曲折,你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呵。”云镜冷笑一声:“他的母亲附在剑里是吗?” 映甄懵了,他,他怎么知道的? “正是如此,才让玲珑有了一丝破绽,玲珑中附着的有三个剑灵,一是玲珑本身,二是一位为救一名男子而自刎的女子,三是邱子瀚母亲,那女子与剑灵本就势不两立,只要我让邱子瀚的母亲与剑灵反目成仇,他们自相残杀,自然便可销毁此剑。” “你要怎么让他们反目成仇?”映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邱子瀚就是关键。” “你……你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要伤害邱子瀚?那可是一条人命!”映甄心里遭受到极大的震撼,她歇斯底里:“这就是名门正派吗?这就是高高在上的云镜吗?” “随你怎么想。”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样一定行得通!” “我就是知道。” 因为……我试过了。 云镜还没等映甄回话,就带着她离开了,映甄还要开口反驳,云镜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在他们周围设下结界,映甄有些懵。 “你这是做什么?” “销毁玲珑是师祖的命令,我逃避不得,虽然我知道其中有隐情,可也不得不遵守,就像我说的,这事关五界,不是我能左右的。” “好,你有你的责任我能理解,但我,会一直阻止你的!”。 “随你。” 第七十六章 人间历练 映甄回到她房内后,吃了几个果子就睡下了,要不说修仙的都清心寡欲,凌云门根本就没有荤菜,就连素菜都没有什么味道,大鱼大肉更是想都别想,她摸摸不安分的肚子:“别叫了,乖,咱们阴儿就下凡吃肉去。” 第二天清晨,映甄,云镜,邱子瀚,古今一行人就下到凡间。 古今直接以人形示人,不过这趟是要去凡间,映甄让他收敛着点,他就把他雪白的长发变成与凡人一般的黑色了,耳朵也变成了正常的形状。云镜也恢复了他原本在凡间的样子。邱子瀚有些激动,一是看到了传说中的云镜,二是能与云镜一同下凡历练。 映甄最终还是没告诉他云镜要毁掉玲珑的事,毕竟云镜也是身不由己,再说了,他们还要一起历练,敌人还没出现,总不能窝里斗吧。 总之他们几人各怀心思。 他们在人魔界边境降落,那一部分地盘又正好是银月国与朝日国的边界,他们所在之处是一片褐色大峡谷,周围寸草不生,魔气四溢,戈壁之地,生存条件极其恶劣,居住的人大多数都是受朝廷之命前来守卫国土的将士,携妻带子,在这块不毛之地扎根了下来,在两国的交界之处,居然有一座很大的集市,两国百姓来此交换物资,不过因为货币不同,他们大多数都是以物换物,就像回到了原始社会。 “大师兄,我们现在要去修复裂缝吗?”邱子瀚对云镜开口道。 “此事暂时还不能操之过急,许多魔物已入人间,我们需要先将他们驱逐回魔界,方能修补裂缝。” 映甄一边礼貌地微笑着一边礼貌的把邱子瀚拉的离云镜远一些。 “急什么呀,不如,我们先去打探一下风土人情?我看,这地方魔气这么重,恐怕魔物就隐藏在他们之中,咱们先从近处下手,把这地方的魔物清一清,我觉得,那个集市就很可疑啊。”其实是映甄饿了,她现在非常想吃肉,清除魔物之前也要体验一下这个地方的特色美食不是? “嗯?怎么样?”映甄看向周围三人,企图获得他们的支持。 “我觉得可以。”古今太了解映甄了,他昨天在储物镯里听了映甄肚子叫了一晚上:“反正,集市里的小餐贩小道消息多,也更平民化,是吧?”古今朝着映甄挑了挑眉。 “诶对对对。”说到她心坎上了。 “那走吧。”云镜看了一眼映甄,首先朝着集市去了。大师兄都同意了,邱子瀚自然没话说,也跟着上去了。 集市里喧闹非常,人头攒动,卖什么的都有,大家伙围在一起闲聊,看杂耍,小孩子们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玩具相互追逐着,大笑声此起彼伏,玩闹声不绝于耳……边境之地,竟然这么热闹? “不行,这里人气太多,魔气被掩盖的几乎没有了。”云镜扶额。 “嘿,看我的吧。”映甄拍了拍胸口,一脸自信。她双手抱胸,挤进一个看胸口碎大石的人群里,她随便拍了一个大爷的肩膀,准备套点话。 “诶,大爷,你们这可真热闹啊。” “诶,小姑娘,你是哪个镇里的?跟着阿爹阿娘一起来逛吗?” 姑……姑娘?自己现在穿着男装啊……啊这,之前是穿女装被认成男的,现在穿男装被认成女的,唉,果然大家都看脸啊…… “昂……对,对的。” “这集市啊,也就这两天建起来的,我也是昨天夜里第一次来,这儿花样太多了,哎哟,我都舍不得走了,这里有些商贩啊,他们都不赚钱的,好些铺子里的东西都可以随便拿,姑娘快去吧,就在那边,晚了,那些漂亮的布料,首饰可都没了啊。”大爷好心地给映甄指了个方向。 “这么大的集市,两天建起来?” “是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可真奇咯,不过,也没啥不好,这天高皇帝远的地儿啊,以前可冷清了,大家伙都不来往的。” “我不太阴白,怎么会有白送的布料首饰呢?” “听那些老板说,他们是朝廷派来救济百姓的,这些东西都是朝廷给我们的,这皇帝啊,可算是想起我们来了,我们这几辈人帮朝廷守了几百年的国土,也该有点回报了。” “昂,行,谢谢你啊,大爷。”映甄思索了一下,觉得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就挥手朝老大爷告别了。 “没事,姑娘。”大爷又继续看胸口碎大石了,周围还有人不时的欢呼鼓掌。 映甄回到云镜三人那,把刚刚听到的消息悉数讲给他们听,四人皆是一脸凝重。 “如今当朝皇帝正忙着处理南方发洪水的事,哪有闲工夫管边界的人?”邱子瀚说道。 “魔物最是狡诈,他们善化人形,尤其喜欢模仿人类的一举一动,欺骗人类,关押人类,蛊惑人类,以此为乐,屡见不鲜,屠戮能增长他们的血性,加速他们的魔化。”古今托着下巴,一脸严肃地说道。 “是不是那些白送东西的商贩都是魔物?” “我们知道的还不够多,不排除人类被魔物蛊惑而做出此类行径的可能,最重要的是,低级魔族智商底下,不可能做出如此庞大而有规划的入侵,这里一定有一个统领在指使他们这么做。” 就在这时,一股食物的香气涌入映甄的鼻腔,这是一种映甄从未闻过的香气,好像是鱼肉的鲜美,又好像是鸡肉的清香,是那么吊人胃口,勾引着映甄的饿意又出来作祟了。 “你,你们有没有闻到好香的味道?” “什么味道?” “没有啊。” “我也没闻到。” “什么味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很香,好想吃。”映甄的气息已经开始紊乱了,贪婪地吸食着空中的气味。 “风轻,子瀚,古今,你们看,前面好多人排队啊,香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卖什么的?” 一群人围着一个小木屋,一个小二在屋外掌柜收账,身后有一扇门,用帘子遮着。映甄挤进人群,招牌上写着:生点,等价物一个一碗。 “生点?好香啊。” “风轻,你看,它要东西换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好不容易排到了,云镜还想说什么,却被小二打断了。 “诶,这几位客官,屋里边坐啊。” “老板,我方才瞧见你这屋里头进了不少人了,还坐的下吗?”古今满脸怀疑的开口。 “放心吧客官,坐的下坐的下。” “那你们都收些什么?”邱子瀚问道。 “客官,我们什么都收,只要是点值钱的东西都可以。” “各位,我真的快饿疯了,九重天回来之后我就没吃过像样的饭菜了,我们也去尝尝吧。”。 二话不说就将云镜等人拉进小屋里…… 第七十七章 人间历练2 四人进去后是一片的漆黑,他们正想往回走问问店家是怎么回事,却发现出去的门不见了,映甄在黑暗中抓到了一个人的手,本以为是离她最近的云镜,就晃了晃:“风轻,这是怎么回事啊?” 周围突然亮起来,映甄不知道她在哪,她正站在一座石桥上,这桥很大很长,一眼望不到尽头,每隔一段距离点着一盏油皮纸青灯,桥底下奔腾的水是黄色的,似乎携带着大量的泥沙,周围的景物怪异而诡谲,让映甄心头一震的是,她在黑暗中牵上的那个人,不是云镜,他是源远,是穿着一身怪异红衣的欧阳源远!她和其他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散了,此刻,面前的欧阳源远正对着她微笑,映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会是源远吗?他如墨的长发,鲜红的唇瓣,深红的眼周搭配上惨白的肌肤,这样妖艳的感觉,让映甄有些怀疑,她放开了拉着他的手。 就在这时,对面的欧阳源远开口了,他又重新牵上映甄的手,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映甄的脸庞:“小甄,我是欧阳源远啊,你的源远,快来,我们一起回现代吧,我会陪着你到处旅行,我会陪着你画画,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一直陪在你身边。” “源远……”映甄眼中漫上水汽:“真的是你吗?” “别相信他!”云镜从桥底下奔腾的水中一跃而上,稳稳的落在桥上,他手挥破尘,一剑刺向欧阳源远,桥上的欧阳源远一脸难以置信,用手捂住剑伤,从桥上掉下水里去。 “不要!”映甄站在桥上,用力伸出手去够欧阳源远,却还是没能拉住。 就在此时,周围的环境就像打碎的镜子一样分崩离析,他们又回到了那个小木屋,这时,出口出现了,云镜拉着映甄出了小木屋,古今他们也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映甄还没缓过神来,云镜却已对着还在排队等候的人先行开口:“乡亲们,方才老板同我说这生点的辅料用尽,他正要去采购,今日就关门歇业,各位寻别处玩乐吧。” “哎哟,真扫兴。” “我都排了这么久了。” “唉,明天再来吧。” 不一会儿,这的人就被别处花样吸引了,也没人再过问这家店铺。 云镜带着他们三人快速从集市口离开了这里,几乎是飞奔着到了外面的大峡谷。 “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已经确定了,这家卖生点的店老板和店小二都是魔,刚刚我和古今出来之后就立即把他们装在了这个容器里。”邱子瀚从他的腰间举起了一个小瓶子,映甄透过透明的瓶身,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两团紫色烟雾窜来窜去:“现在只确定了他们两个,集市里魔物到底有多少我们尚不清楚,还不能打草惊蛇,这收魔瓶容量太小,只能等我今天回去把这收魔瓶改良一下,明天再来一趟了。” “那刚刚我们在里面看到的是?” “还不确定,有可能是魔物根据进入着的意识创造出来的幻境。”云镜开口道。 “幻境……”可自己潜意识里的源远怎么会是那副模样? “你们刚刚都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啊,怎么你们都发现了是幻境,就我傻傻的还以为是真的。” “我好像……看到了妖界的大臣在向我朝拜。”古今一脸不确定地开口道:“不过这种事我从来没经历过,我也知道刚刚我还在人间,所以很好区分,肯定有什么不对劲。” “我看到了……我的娘亲,她从剑里出来了,然后不见了,她被人杀死了,灰飞烟灭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能感受到娘亲就在我身边,所以我知道这肯定不是真的。” “我在里面看到了我一直很在找的人,但是很可惜,我没有认出来这是幻境……说起来,还要多感谢大师兄,对了,风轻,你看到了什么?” 云镜直接不理她,独自向前走,他们就近找了银月国一家客栈投宿。云镜走在她后面,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那是你要找的人?” “对啊,怎么了?”映甄瞪大双眼,内心激动:“风轻,你是不是认识他?” 却不料云镜回答的斩荆截铁:“不认识。” 突然,云镜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径直往客栈一个角落的桌子去,那桌上坐着一个用白斗篷遮着脸的人在喝茶,这身影……好像有点眼熟? 云镜抓起那人的手腕,把那人拉上了楼,到了映甄的房里,其余三人有些疑惑,也跟了上去,云镜等他们都进去了之后,把门一关,说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胡闹!” 那人把斗篷一掀,竟然是云晴明,此时她已换上凡人的穿着打扮:“云镜哥哥,晴明在圣庭真的是太无聊了,再说了,映甄姐……说了只要我想她或者团团的时候,可以随时下来找她的。”她看到周围还有不认识的人,想起来映甄姐姐说了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立马住嘴,呼,还好没被发现。 “你说的?”云镜看向映甄。 映甄立马别开眼去,吹吹口哨。 “也罢,你下来千万记住不要让天帝发现,还有,跟着我们,不要乱跑。” “放心吧。”云晴明立马笑出两个甜甜的酒窝,拍了拍胸脯,又悄悄的斜眼瞄了一眼古今,不巧,被映甄抓了个正着。 啊,这姑娘……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古今了吧。 在走道上的时候,映甄趁古今不留神就把他拉倒自己的房里:“诶古今,我不是有鬼眼吗?为什么大家都能看出来的幻境我却看不出来。” “我们看出来凭的仅仅是自己的意识,这个幻境的等级确实不低,没有什么破绽,要看出来有点难为你的眼睛。”他话锋一转:“不过,也有可能你看出来了,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他挑了挑眉,正想要出去,映甄又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还没说完呢,我看晴明那个样子,八成是对你有意思,你心里怎么想的,不要随便辜负人家小姑娘啊。” “姑奶奶,这才哪到哪啊,人家只是喜欢可爱的灵宠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她要真喜欢我啊,也是你造成的,要不是你把我不管不顾地丢给她,她能那样看我吗?” 哼,你居然不相信女人的直觉。 “这么说,你不喜欢她咯?” “喜欢?她就是个小祖宗,我在她那的时候,她天天都要抱着我睡,我想跑都跑不了,我才不会喜欢这么幼稚的人。” “那……不喜欢归不喜欢,晴明也挺单纯的,你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她说清楚吧,省的她一个人单相思,但记住啊,不要伤她的心,尽量说的温和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古今不耐烦的摆摆手,出去并用力带上了门。 第七十八章 人间历练3 云镜看见映甄转身离去,心里突然涌出莫名而又极大的恐惧,自己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拉住她,希望能够暂停她的离去,他听见自己说:“不要走,这里离不了你了。” 对面的女子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他……”不知怎么的,胸口竟疼痛的无法呼吸,紧握住她的手也无意识的松开了,他看见对面的女子走地决绝,一步也不曾停顿,一眼也不曾回眸。 这感觉是那么真实,可这不过是幻境。是的,他在来到这的那一瞬便感受到了,这是魔族下的幻术。 云镜在房中回忆着今日在木屋中所见之景,已是深夜,其余几人都已睡下,只有他,还在为胸中之疑惑困扰着:“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景象?若是魔族人创造出来的未免太不够看了,我一眼便看出这是幻境,根本起不到迷惑人的作用,她只是一个对我来说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为什么是她?” 而且,根据其他几人的描述,他的幻境与他们也并不相同,他们像是一场戏里的主角,而他,更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的身体出现不属于自己的情感,做着并非自己发出的动作,说着并非自己想说的话。 还有,她想要找的人……竟然是他吗? 第二日清晨,邱子瀚的容器改良完毕,带着其余四人去把集市里的魔族一锅端了。 “百姓们,这个集市是魔族所办,这几天你们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是假的!我们已将这里的魔族收服完毕,你们现在安全了,以后不要再相信这些天上掉馅饼的事了!”邱子瀚站在石台上,向下面那些百姓宣告着。 不料,台下百姓对他们皆是怒目而视。 “哪有什么魔族!一定是朝日国的人,见我银月国强盛于他,便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法子来逼我们退后,他们好强占我们的领土!” “他娘的,要点x脸好吗?你们银月国才是下三滥,我们百姓对你们处处忍让,你还蹬鼻子上脸了?真当我们好欺负的?” “我早就看不惯你们了!要不是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老子早弄死你了!” “……” 那里的百姓不能相信自己这两天吃的食物,戴的首饰,穿的衣服都是都是石灰,木头,树皮变的,他们心里认定这里没有魔族,映甄他们说的话都是无稽之谈,那些无良商贩都是对方国家的人,为了强大自己的国家,来迫害对方的百姓。 他们一行人并没有受到百姓的欢迎,相反,他们认为云镜他们就是对方国家派来的巫师,把他们好不容易得到的珍贵首饰,华美衣服偷走私吞,换成了石头树皮。他们将映甄他们赶下台去,各个家里的壮汉都回家拿上耕田的农具,要跟对方大干一场,他们死的死,伤的伤,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又恰此机会,趁百姓们不在家,行鸡鸣狗盗之事,接下来的几天之内,这片村庄完全变了样,人心惶惶,血流成河,冷漠凄惨,哀鸣遍地。 映甄本想冲上去用咒法术阻止他们,却被云镜抓住手臂。 “别轻举妄动!你忘了师祖说了些什么吗?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他们现在心里已经认定我们不是好人,你这样去贸然阻止他们,只会引起他们更大的恐慌,让事情变得更糟。”听到这里,映甄准备施法的手也放下了。 “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袖手旁观?” “人类就是这样的,百姓的暴动,本来就是从一件很小的事膨胀而来,沉不住气,最后成为众矢之的的只有你自己。” 原本那些贪图这里小便宜的官员见自己被耍了,坚持要对方割让城池献上黄金为礼道歉,可是双方僵持不下,纷纷上书皇帝,请求朝廷开战,朝日国对扩张早有野心,此时又正好赶上银月国南方水患,国库空虚,此时攻打理由更是充分,迅速整顿了军队,正朝边界赶来。银月国听到这个消息,尽管并不想开战,可迫于压力,也只好下旨清点将士们来打这场并没有多少胜算的仗。 映甄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原本只是来清除魔族修补裂缝的一件小事,在荀千华嘴里说出来是那么轻松,却即将引发人界两大国的一场战役。 “接下来的事……恐怕只能听天由命了。” “唉。”晴明趴在窗口前,对着外面一片血红的天空叹着气:“这就是人类的战争吗?就连这老天也颇给面子,变得这么红。” 映甄坐在房内的椅子上,对着手中已经凉掉的茶发着呆。迫于外界对他们的态度,现在他们就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除去待在自己房中的时候,其余时间都要带上厚厚的面罩,所幸这几天朝廷派来的人变多,他们这一身打扮也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云镜他们去把那天在集市中捉到的魔物都扔回魔界,并浅浅做了一个结界,还有魔物流落在人间,这个裂缝暂时还得留着。现在这个房里只剩她和晴明了。 “诶,映甄映甄你快看!”云晴明指着窗外惊喜的呼唤着映甄:“是朝廷派来的大将军到了!” 映甄连忙跑过去看,只见为首一瘦弱男子身着盔甲,骑在骏马上,慢慢地向前进,浩浩荡荡的军队紧随其后,但也就一万来人吧,对面朝日国据说是有十万精兵。 不知是不是映甄的错觉,这男子竟有些眼熟。 “这大将军可算来了,朝日国那边可早就到了,现在连军营都搭建好了。” “晴明,并非国家不想早日过来,只是朝中形势严峻,战争也是迫不得已,你还小,不懂这些。” “哦哦,你一说我不就懂了。” 他们在二楼的窗户往下望,道路两旁都是男女老少在窃窃私语,映甄似乎并没有从他们的神情里看出欢迎和激动。 这时,有一男子从路旁走上前去,挡在为首的男子马前,神情很是不耐烦。 “朝廷就派来这么点人?你知道对面有多少人吗?这仗还怎么打?” “这位兄弟,请你冷静一下。”马上的大将军摘下头盔,一脸谦卑,映甄这才发现,这这这……这不是疣贺吗?他一介文人,怎么成了大将军。 “嗤,冷静?我们这里的乡亲们帮你们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打起仗来,你们就是这样敷衍了事的?你知道这两天我们村死伤多少人吗?我看你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也是个不能打的。”那青年满脸不屑。。 马上的疣贺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握拳,像要把手骨捏碎一般,但还是一言不发。 第七十九章 人间历练4 “哼,我看哪,皇上是放弃我们了吧,亏我们对皇上一片忠诚,到头来我们反倒成了刀口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你说什么呢你!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那青年身后几个地方官跑过来迎接大将军,被这名男子的话吓得大惊失色,连忙出声阻止。 “嘿嘿,大将军莫要见怪,我们这小地方都是些不识字的乡野村夫,他们怎么会理解皇上的一片用心呢。”一到疣贺身边,为首的官员就开始拍皇上的马屁。 “杨刺史不必多礼,带我们去交界吧。” “诶,是是是。”他点头哈腰,转过去面对那青年时,则又换了一副面孔,一脸厌恶:“来人哪,这个农夫不懂规矩,顶撞了大将军,把他拖下去杖责五十,让他长长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从他那张贱嘴里说出什么忤逆的话!” 道路两边的人都低着头,一声不吭,似乎对这样的对待已是习以为常,那男子脸色铁青,可也不敢说什么,只有一位衣着朴素的妇女带着一个黄毛小孩跑出来跪倒在疣贺马前,泣不成声:“大将军,贱妇替我家相公向您道歉,求求您了,是我家相公有错在先,但五十大板真的会要了他的命的,我家相公一直很勇猛,他为这个村做了不少事,求求您了,饶了他一命吧。” 她已经磕了十几下头了,疣贺想让她别磕了,她却不从。 “杨刺史,这五十大板未免重了些吧。” “啊?您的意思是?” “军纪不可乱,打五下小小惩戒一下即可。” “啊是。” “谢谢大将军,谢谢大将军!”她连忙起身,拉着孩子与她的相公拥在一起。 “驾。”疣贺绕过这对夫妇,继续驾马向前走了。 “映甄,这个大将军心还挺善的,刚刚那男子都那么说他了,他还为他求情。” “他本就是一介书生,见了书里太多的痴男怨女,又怎么可能真的狠的下心来呢。” “啊,映甄你认识他呀。” “只是有过几面之缘。”映甄还是不太阴白,为什么忧凌会让疣贺来? 云镜他们这时候正好回来了,他们将脸上厚厚的面纱卸下,几人面色很是凝重,云镜坐下,率先开口:“出大事了,据我们方才在裂缝处感应到的气息,魔族魔君似是已经借此机会来了人界。” 映甄云晴阴皆是大惊失色:“魔君?” “嗯,前几天的集市一事极有可能就是魔君在背后全盘操控。”古今说道。 “怪不得这里的村民们都这么易怒,看来这也是她的手笔,被揭穿也在她料想之中。”邱子瀚说道。 “可……她有什么目的?”映甄看着他们,满脸忧虑。 “现任魔君是先魔君的幺女希尔,她诡计多端,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废了一众兄长,就连先魔君也不能奈她何,早早的就退位隐居了。”云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下,接着说:“这位小魔君野心不小,就连司梦星君亲手为她制作的梦也无法改变其喜战的本性,只是,她年纪太小,功法在一众同胞兄姊中也不算出挑,难以服众,为了立下权威,她在五年前继位时便扬言要一统五界,做至高无上的王,现在看来,人界就是她最好的落手点,她怕是已为此刻准备良久。” “她应该还在这里,在暗处静静地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云镜长舒一口气,面色很是担忧。 “来了一个大麻烦哪……”邱子瀚扶额。 “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单凭我们怕是难以控制局面,凌云门必须要派人来了。”云镜说道。 “就连风轻你也拿她没办法吗?” “这事情很棘手,若是我们与希尔开战,凭她的性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可我们不能杀她,创五界的神在大战时就立下誓言,若是两界开战,杀了对方界的统领,便会引发严重的后果,我们只能让师兄弟铺下凌云门特有的密网擒住她,让她无法施展法术,再放她回魔界,修补裂缝。” “等等,这片村子好像被希尔的魔气笼罩了,什么信号都发不出去,我方才想要感应到映甄也做不到。”古今拍桌而起。 “什么?!”其余几人皆是震惊。 一番尝试下来,古今的说法被印证了,不只是无法向外界发信号,就连瞬移也做不到了,这里只能进不能出,他们完全被困在了这里,与外界隔绝着。 外面夜已经深了,入城的大门时不时的会开启,这会儿,既有心系百姓,来这里尽自己所能扶危济贫的善心人又有听说这里打仗,来发战争财的商人,映甄他们居住的客栈早就已经住满了。自从疣贺上次为那对夫妇求情过后,这镇上的百姓都对他们改变了看法,他们心里也知道,来这打仗的将士们哪一个不是早早写下遗书,告别家眷只为保家卫国,况且朝日国的军队一到这里就抢占百姓房屋给将军们住,那些军营帐篷都是给小士兵们住的,可疣贺虽贵为一个大将军,依然与数十人同住一个帐篷,一是国库空虚,物资不够,二是这样一来更方便他们随时起来讨论战术。这些他们都看在眼里,虽说内心依然害怕战争与死亡,但还是会有百姓省吃俭用,往军营里送新鲜的水果蔬菜。军民一家亲,这也让将士们感动不已,训练起来更加的有劲。 不知是不是这样一副和谐的景象刺激到了希尔,朝日国第二日毫无征兆的来到边界宣战,映甄站在客栈的屋顶上,看见对方骏马上的统领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魔气。 突然吹响的号角让银月国这边措手不及,一场激烈的厮杀后,迫于对方数量上的压制以及疣贺尚不成熟的带兵策略,银月国很快败下阵来,疣贺身负箭伤,但好在疣贺也重伤对方一员虎将,这场战役谁也没讨到好,疣贺他们虽暂时守住了战线,却损失惨重,五千精兵损失上千,还有三千伤者,战场上满是人马的残肢断臂,鲜血把褐色的土地染上了更深的颜色,双方暂时休战,不少村民主动上前帮忙抬伤者,贡献出家里的药材,映甄带上面纱,想着凭自己现代学的医术能帮一点是一点,晴阴看见映甄来了,也坚决要来帮忙,映甄告诉她在这里千万不能用法术救人,她去了也帮不上忙,还是在这里和云镜他们一起想想怎么能发出讯息吧。映甄看他们去救伤员的都是家里的女眷,自己一身男装打扮可能会被拉着去干别的活,可别的她也不会啊,于是就问云晴阴还有没有别的女装可以给自己换。 “映甄姐姐,你想通了?”晴阴在她耳边笑嘻嘻的说。 “唉,救人的都是女眷,我也没办法。” 云晴阴给了她一套翠绿色的衣裙,戴上白色的头纱,真有那么点悬壶济世的意思了。邱子瀚看映甄出来这样一副打扮,着实被惊艳到了。 “映甄,我就说你长的女气,这一穿起女衣,当真是比女子还好看。”。 映甄回了他一个礼貌的微笑。云镜和古今则在一旁浅浅地微笑,不知道邱子瀚知道在场这么多人就他一人被蒙在鼓里会怎么想。 第八十章 人间历练5 映甄走上大街,说自己是前两天来的,会一点医术,希望能够帮上忙,那个带头的大姐就让她跟着大街上一帮妇女去救助伤员了,随行的还有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女,同样带着面纱,低着头,肤若凝脂,玫红色瞳孔很是惹眼。 “看这贵气样子不像是这村里的人哪,应该是哪家大小姐吧,这么小就来帮忙?”映甄在心里嘀咕着。 她们走到军营旁,领头的那位大姐将他们分配到了各个营帐内,恰巧映甄和那白衣少女被分到了疣贺所在的帐篷,她们排成一队进了帐子。 “你,去那边,你,去那边。”那位大姐分配着进来的女人们去给不同的伤员处理伤势,那名白衣少女被分配给了疣贺,她似乎有些纠结,在原地踌躇了很久,最终把面纱系紧了些往背对着她的疣贺去了。到映甄的时候,映甄还在盯着那少女看,以至于叫了她好几遍都没反应过来。 那大姐拍了拍映甄的胳膊:“叫你好几遍了你没听见啊,赶紧去,那边在等着呢,手脚麻利点啊。” “啊?啊~好好好,这就去。”她提着药箱往那边的伤员走去,视线却还没有离开那名少女,映甄总觉得有点可疑,她为什么要把面纱系紧呢?是怕被认出来吗?她之前认识疣贺? “哦哟哟哟,姑娘,能轻点吗,我这伤口非得给你再伤上一回不可。”映甄手底下的士兵哀嚎了起来,映甄这才发觉她拆绷带的时候心里走神,一时忘了分寸,拆的太快了些。 “对不住啊,兄弟,我会轻点的。”映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映甄施法开了远听,她在一旁悄悄地听着那边的谈话。 疣贺见他身后的那名女子动作轻柔,指尖嫩滑,轻笑一声:“姑娘先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吧,国家有难,也连累了你们,姑娘前来帮忙,想必也是一片善心,疣某在此替国家替将士们感谢你们。” 那姑娘一言不发。 “其实我也知道,当朝国君并不指望这场仗能胜,我们此次前往也不过是来送死罢了,姑娘这两天快些离开吧,我们撑不了多久的。” 那姑娘依旧闭口不言,只是手上上药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又恢复如常。映甄听着有些恼火了,什么叫赢不了来送死啊,那这么多将士就白白牺牲了吗!心里的愤怒化为手上的力道,给伤口上上好的药,映甄乱抚一通,士兵疼得龇牙咧嘴:“姑娘,不是,是姑奶奶,我求您了,轻点好么。” 映甄一脸歉意,笑着讨好:“一定一定。” 疣贺将背上那支箭折断,他斜对方有一面铜镜,他本来准备看准伤口,拔出箭头,在看到镜中背后女子在为他清理伤口时顿住了,尽管女子面带白纱,他还是一眼就瞧出来了,疣贺一把握住背上人的柔荑,紧紧的握住,不肯松开。 “将军,你弄疼奴家了。”这柔弱而又熟悉的声音更加坐实了疣贺的想法,他转过身来,一把扯掉她的面纱。 这张面孔,出现在他梦中无数次,让他魂牵梦绕的面容,是她,真的是她!疣贺也不管背上的伤了,他一手环过蜻蜓,把她紧紧囚在自己的怀里,蜻蜓想要挣脱,可他力度大得惊人。 “男女授受不亲,将军,请您自重。”蜻蜓用力去推他,他却纹丝不动:“将军!你再这样用力你的伤口会裂开的!” 疣贺摇头,不重要,那都不重要,应了蜻蜓所言,疣贺背上伤口再度出血,鲜血染红了绷带,顺着他背上的皮肤淌下。 映甄恍然大悟,那双玫红色的眼睛,不正是之前在鎏彩苑第一次见蜻蜓时令自己印象深刻的特征吗?她一掌拍下去,正好拍到了那士兵的头上,让他吃了一嘴灰,那名士兵撑着一只手在地上爬行,只为了离映甄远点:“啊啊啊,我不要她治了,我要换人!我要换人!” “诶,我……”映甄一时语塞,不过她很快调整好心态:“回来吧你,这没多的人了,躺好别动!” 那士兵脸皱成菊花,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接受映甄的治疗。 蜻蜓推他不动,索性放弃了,任由他抱着,过了很久,疣贺感受到他肩头一片湿滑,她哭了吗?他僵硬地松开了她。 是的,蜻蜓一声不吭的哭了。她嘴唇紧闭,眼周鼻头都泛上楚楚动人的红,水汪汪的大眼睛还在不住的流泪,倔强看向一旁,不与疣贺对视。 疣贺怔住了,良久,他像是自嘲般的轻笑几声:“呵,抱歉姑娘,是我认错人了,方才一定吓到了姑娘,我的伤势我自己处理就好,姑娘请回吧。” 蜻蜓从地上捡起面纱,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映甄见此,也顾不得其他了,给趴着的士兵随便包扎了几下也跟着蜻蜓跑了出去。 “诶,姑奶奶,你别走啊,你这还没给我绑上呢!你别走啊!”士兵在原地动弹不得,只是一个劲的呼喊映甄,映甄早跑好远去了。 “唉,别嚷嚷了,我给你绑吧。”身旁已经包扎好的士兵趴着伸出手来帮他把绷带绑好。 “呜呜呜,阿强还是你好。” 映甄很快就追上了蜻蜓,她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比一年前见她时要清瘦些,一看就知道这段时间过的并不好。 “姑娘,请留步。” 蜻蜓止住脚步,她用手胡乱擦了下眼泪转过身来,掩盖不住的窘迫被人揭穿,使她一脸不自在地看着映甄:“姑娘,见笑了,有什么事吗?” “你是蜻蜓对吧。” “姑娘认识我?” “我是徐由之啊。” “徐由之?在我印象里,由之好像不长这个样子。”蜻蜓细眉微蹙,看来是不太相信映甄所言。 “啊,我之后去修仙了,你知道,修仙嘛,这个,会让我们的,那个,外形变好。”映甄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欺负人家没修过仙。 蜻蜓还是有点不相信。 “真的,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还扒我衣服,要陪我……” “可……可以了,由之。”蜻蜓面色微红,生怕映甄再说出什么让两人都尴尬的话来。 映甄点点头。她们俩另找了一个地方谈心,映甄也想打听一下她的近况。 “真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碰见你,由之。” “唉,我也没想到,对了,你怎么不在培京和怡娘在一起呢。” “我……你走后不久,朝日国的奸细就混到培京里面了,把培京的一切情况都禀告给了朝日国,没过多久,培京就被攻陷了,培京百姓死伤无数,培京的消息被封锁,就连国君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唉,本来怡娘的鎏彩苑还相安无事,可前两天不知怎么了,一名女子出现不知对那些将军说了什么,他们大开杀戒……就连怡娘也未能幸免,我趁他们不注意逃了出来,一路颠沛流离,到了此地。”。 预言印证了,可为什么古今给怡娘他们施的法不奏效了?等等,前两天是不是就是裂缝出现的时候,那名女子八成就是希尔了,古今施的法肯定不管用了啊…… 第八十一章 人间历练6 蜻蜓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我听说这边打仗,我知道我不可能为怡娘他们报仇了,反正我已是无牵挂之身,想着尽一些自己的绵薄之力,朝日国欺人太甚,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蜻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怡娘不在了,我和你一样难过,但万幸,你还活着,你是他们国卑鄙的证明,请你不要轻易作贱自己的生命,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可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这世上,没有人会像怡娘那般在乎我了。” “你错了,疣贺他比任何人都在乎你。” “由之,够了!我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无法接受他,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如果不是他,我母亲不会让我离开鎏彩苑,那她就不会嫁出去,受人欺负了。” “蜻蜓,我觉得……”你这逻辑是谁教你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会选择有……那一夜吗?”映甄还没说完,蜻蜓就打断了她。 映甄摇摇头。 “我本就无意成为风尘女子,当时说要接客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死心,若是我的身体都不属于他了,我不相信他还会要我。当日他很生气,我看着他出鎏彩苑,从那以后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了。” “可我们并没有……”俩女的,能干啥。 哦,对了,疣贺不知道。 “我也不能接受怡娘遭人诟病,你知道,我被她赶出鎏彩苑的那一天过后,培京的人都是怎么说我和怡娘的吗?他们骂的话真的太难听了,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忍住不哭的,那时我就想,既然在你们眼里我就是那个不知检点,未出阁就与野男人厮混的人,那我不如坐实了这个名声,反正我的清誉在那天起,就没有了,那我的贞洁有没有还有意义吗?” “蜻蜓,我觉得疣贺并不是造成这一切的源头。” 如果没有疣贺,曹芮莹还是会找其他理由支走蜻蜓,她还是会嫁过去的。 “可是如果没有他的话,这一切就不会是这样!我宁愿找一个不爱我的人平平淡淡过一生,我的生活可以没有爱情,却不能没有亲情……” 爱情到最后,不也成了亲情吗? 映甄看明白了,要从错的是她娘角度说服这娃根本就行不通,她就是死心眼认定了是疣贺害了怡娘和曹芮莹,另一方面,映甄好像看出来蜻蜓对疣贺其实是有那么点心思的,只是她心里那道坎让她附上了一层罪恶感,喜欢疣贺是不对的,和他在一起更是大逆不道。所以她选择了从对方入手,让对方死心,可就今天疣贺这表现来看,嗯……效果不佳。 真难搞啊…… 映甄告诉了蜻蜓自己在这里的落脚点,并说她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她,映甄惊奇地发现,她和蜻蜓居住的客栈只有一条街的距离,蜻蜓谢过映甄后,自己先回去了。映甄见军营里的女人都出来的差不多了,就也跟着她们回了村里。 黑夜吞噬天空,街道两边开门营业的店家都点起了明亮的彩灯,云镜他们使了各种法子,就是与外界取不上联系,云晴明在一旁耐心地等待,为他们倒茶提议,古今对晴明的这般举动还是有些意外的,在他看来,晴明这般大的娇生惯养的女孩儿一定受不了天天被困在这里,看见战争血腥与死亡就是哇哇大叫古今也不会意外,可她都没有……此刻的她,虽然第一次见到这些场面,却显得异常地冷静,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她的为人了? 映甄在这方面也帮不上什么忙,她索性就坐在窗前看看外面的百姓有什么情况,她不经意间往蜻蜓的客栈一瞄,只见那客栈对面的酒家,二楼有个人半躺在屋檐上,边喝酒边朝客栈望去,映甄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那是疣贺,映甄正好胸中太多疑问需要得到解答了,她又换回一身男装,御着惊梦到了疣贺所在的酒家屋檐。 疣贺很警觉,映甄刚一到他附近,疣贺就站起来,举起身旁的剑指向映甄:“何人?” “诶诶诶,大将军别激动,我是蜻蜓的朋友,我叫映甄。”映甄才不敢在他面前用徐由之的名,他听到不得当场暴走。 “你是蜻蜓的朋友?” 映甄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很快对映甄放下了防备,把剑一插,又慵懒地半躺在屋檐上喝他的酒。 “她最近过得还好吗?” 映甄也坐在他身旁,摇摇头:“不太行,唯一的亲人也没了,连个居住的地方都没有,现在流离失所。”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映甄这句话没说出来,她怕刺激到疣贺。 疣贺眼神不离对面那家客栈,映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能依稀可见一女子点着蜡烛,在窗边做着针线活,佳人的倩影在纱窗上随着蜡烛的火苗左右摇晃。 如此一副恬静美好的画面。 “你说,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妙的女子?”疣贺冷不丁地开口。 映甄心里嘀咕:情人眼里出西施好不好。 “将军,我有一事困惑已久,不知将军是否能为我解惑。” “说。” “我听蜻蜓说了,您本是一名科考文状元,怎么如今却成了大将军?” “呵,问的好,就连我自己也深感迷惑,那日上朝时,圣上问朝堂上的大臣们可有人有对策于此次朝日国宣战,我记得当日,徐相第一个站出来推荐我……” “各位爱卿可有对策?”忧凌坐在龙椅上,俯视着大堂上的一众老臣,他们皆是低头不语。此时,站在最前方的徐峰站了出来。 “皇上,微臣以为今年的文举状元可代表我朝出征前往。” “哦?徐相说来听听。”忧凌好像对这个提议充满了兴趣。 “我朝如今内忧外患,微臣以为武力并不能解决问题,文举状元生得一副好口才,想必定能说服对方来使,只要说明了利害关系,即可让他们撤兵回朝,如此利国利民,不伤一兵一卒的策略,想必疣状元爱民如子定不会回绝。” 疣贺从队列中站了出来:“请皇上三思!微臣只是一名文官,如何做得武夫?” “诶,朕觉得此提议甚好啊,疣爱卿莫急,朕给你安排最好的军师和军队,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你准备一下,明日便带兵出征吧,若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朕,重重有赏!哈哈哈!” …… “那个老奸臣,不过是看我月前对冶理南方水患一事提出了颇具成效的策略,便给我使绊子,巴不得我死在战场上。” “什么鬼提议,简直狗屁不通!”。 疣贺看了一眼映甄,忍俊不禁:“映甄?我发现你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 第八十二章 人间历练7 忧凌也是,怎么会相信徐峰这么无理取闹的话,那朝日国想要扩张分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又岂是说服能管用的,如今已经牺牲了这么多将士了,等映甄能出这个鬼地方了,她一定第一个去质问他。 “国家微弱,上战场的人都是国家放弃之人,我虽是大将军,区区这几盅酒钱也成了难事。”疣贺闭上眼睛,用手扭了扭脖子:“啊,但其实,我好像如今也没这么在乎了,能在死之前见了她一面也足矣了。” “不是,你就这么点追求啊,没出息!你要是死了,蜻蜓跟别的男人了,你不心痛啊?” “心痛?再痛也痛不过看见自己心悦的女子与其他男子共度良宵。”他连喝两壶酒,好像有点喝多了,开始醉了说胡话了:“诶,小子,我记得你,你是上次鎏彩苑那个毛头小子,是你害的我的心好痛好痛,你抢我的娘子。”他拿着酒壶指着映甄。 映甄心里咯噔一下,这都被你认出来了?谁抢你媳妇了?后来转念一想,应该是上头了,认错人了,啊不,误打误撞认对了。 他又紧接着说:“她不喜欢我,她喜欢你,你要对她好,不然我上衙门告你,让你牢底坐穿,啊,不行,那样会让蜻蜓伤心的,反正你得对她好。” 映甄心里直呼:拜拜了您嘞,您的媳妇儿自己宠好嘛?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不如当初不相识。”疣贺好像是真喝醉了,他眼神迷离,说完这句话就昏睡过去了。 抬他回军营?想都别想!这么大个人,重死了。 映甄转过身,居然看见云镜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在这看了多久? “风轻!帮我把他抬回去好嘛!” 云镜转身正要离开,他一挥袖,疣贺就不见了,应该是送回去了。 映甄笑了笑:“等一下我啊。” 回到客栈后,映甄走在前面正要开门,云镜从后面拉住她的手。“以后出来要知会我,凡间最是人多眼杂,若是希尔突然出现,我无法护你周全。” “啊,哦……好。”映甄进去关上房门,她靠在门上,手腕上仿佛还留有云镜的体温,心里胡思乱想,云镜怎么这么关心自己啊,他是不是喜欢她啊。 映甄拍拍脸颊,不不不,不可能的,想什么呢你,人家多尊贵一个人,不过是看你又弱又挫,生怕你被魔君一不小心干掉了而已。他不可能喜欢你,你也不喜欢他,别自作多情了。 第二天清晨,他们五人在一起开了个小会,映甄有个想法,要帮疣贺打赢这仗,云镜不同意。 “为什么啊?” “这是人类的战争,我们是局外人,不能参与。” “可这已经不只是人类的战争了,分阴有魔族在推波助澜啊,这样我们也要袖手旁观吗?” “我们只需要负责将希尔抓住即可,其他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那,我不参与,只是帮疣贺熟悉战术和统领部下,这总没关系吧,希尔帮那头,我们就帮这头咯。”映甄对着云镜眨巴眨巴眼睛。 云镜默不作声,映甄当他是默认了,邱子瀚和晴阴早就看那朝日国不顺眼了,还主动提出要来帮忙。 古今很是无所谓,随映甄去了。 映甄还是一身男子打扮,到了军营后,看见疣贺正在操练军队,士兵们训练有素,反应敏捷,多好的一支队伍啊,都葬身于此真的太可惜了。疣贺注意到后面有人看他,边转过身去,虽然映甄带着面纱,但他还是认出来了,他走过来:“映甄?你怎么在这?你还带了两个人来?” “昂对,你别误会,我是来帮你的,不,我是来帮蜻蜓的。” “你要怎么帮?” “别的大忙帮不了,出谋划策还是可以,喏,这位是我特意找来的功夫大师,他,可厉害了!让他教你们的士兵一些敌人没见过的招式,没准能派上用场呢?”映甄拍了拍邱子瀚的肩膀,上次入门比试映甄可是见到了邱子瀚的真功夫的,这个称号当之无愧。 邱子瀚满头黑线,功……功夫大师? “还有这位姑娘,温柔似水,对于差距这么大的战斗,将士们想必都会有一些抗拒心理,让这位姑娘给他们好好疏通一下,就现在这形势,克服内心的恐惧,我们才有胜的可能。”映甄指了指云晴阴,晴阴礼貌的笑笑。 “映甄,你真的相信我们能赢?” “我相信,你也必须给我相信。对了,军队里人还是太少了,我想了想,当日两国村民干架的时候,有几个青年还是勇猛非常的,我建议你呀,给他们一些好处,把他们收编军队,这样,我们这支队伍就又能壮大一些了。” “可,人都是怕死的,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这种事即便我给出好处他们也未必会同意。” “只是尝试嘛,又没有逼他们,其实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还是心怀报国理想的,他们对国家的爱也不比将士少,在上次你减了那男子惩罚后,村民们就对你们有所改观了。再说了,想的现实些,村民们此刻胸中怒火中烧,能亲自为死去的亲人们报仇,还有好处拿,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甚有道理。”疣贺赞许的点点头:“那我午时便亲自上门,询问他们意见,请这位功夫大师前来教授吧。” “额……” 艳阳高照,训练完的将士们却身轻如燕,邱子瀚教的一些招式既新奇又管用,他们很是受用,对这位先生敬佩不已,到了用午膳的时候,邱子瀚走到映甄桌上坐下,脸上有着遮不住的喜悦。 “映甄,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他们同意了?” 疣贺点点头:“我答应他们,若是他们愿意为国效力,等我们这场仗打完,无论输赢与否,我都会给他们官衔赏赐,他们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看他们使上兵器后,动作很是有力,潜力不小。” 他随手折了路边的一柱野草,脸上笑容不减,映甄这边还在吃饭,他看向映甄,突然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若是她也在那该有多好。” “额……”映甄咬着筷子,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好,看见他将手上的那株野草竟编成了一个竹蜻蜓:“你这竹蜻蜓倒是做的活灵活现。” “呵,跟一个街边杂耍之人学的。” 映甄脑瓜子一转:“诶,我有一个法子,帮你抱得美人归。”。 “什……什么法子?” 第八十三章 人间历练8 “先保密,到时候你听我的就好了。”反正他们郎有情妾有意,映甄做个媒怎么了? 疣贺犹豫着点了点头。 邱子瀚走到映甄面前,神色有些许的焦急,让映甄别吃了。 “我们先回客栈吧,我忘记带上玲珑了。” “你没有带上玲珑?”映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平常都是习惯带在身上的,可今日不知怎么了,竟忘了带。” 糟了!是云镜! “我们快回去!”邱子瀚不懂为什么映甄突然这么着急,但还是跟上了。 他们路过云晴阴给士兵们做心理疏导的帐子时,对里面喊了一声。 “晴阴,我们回去吧,现在有点事,下午再来。” “好的,我马上就出来。”晴阴在里面说。 映甄心里很慌张,生怕云镜对玲珑做些什么,而且她还不能让邱子瀚知道。她带着邱子瀚先行一步,赶到客栈时,邱子瀚房内传来金黄色的光芒,就是云镜! 她连忙打开门进去,不忘把邱子瀚反锁在门外。 “我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在外面待会。” “诶,可,这是我的房间。”邱子瀚在门外,什么异常也没发现。 进去时,云镜手掌上正挥舞着一团火焰,眼睛变成了水蓝色,俯视着榻上的那把黑色的剑。 “风轻,不要!” 云镜转过身看向映甄,似乎有些意外,但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他并没有停手的意思,手上的火焰越烧越旺。 “你同意我去帮疣贺就是为了把我支走,你好先唤醒玲珑里的邱母是吗?” 云镜沉默着。 “求你了,云镜,你放过邱子瀚和他母亲吧,这是邱子瀚努力到今天唯一的执念了。”映甄皱起眉头,她走上前拉上云镜的袖子:“我求求你了。” “你就当是为了我好吗?看在我救了你这么多次的份上,放心,若是师祖降罪下来,所有责任我一人承担,我发誓。”映甄右手作发誓状。 云镜依然是一脸冷漠,面不改色,他们僵持了一会儿,他放下扬着火焰的手,拂袖而去。 映甄嘴唇微抿,云镜还是有点人情味的嘛。 古今正好路过,还奇怪呢怎么云镜和映甄从邱子瀚房里出来,邱子瀚却乖乖巧巧地站在门外,云镜出来后就回了自己的房中,留他们三人在外大眼瞪小眼,不对呀,好像少了个人。 “映甄,晴阴呢?她没跟上来?”邱子瀚发现不对劲。 “什么?”映甄感觉大事不妙:“古今你快去找她!” 等映甄赶到军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面:云晴阴躲在古今怀里瑟瑟发抖,晴阴的眼眶是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白发蓝眼的古今搂着她,地上躺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士兵的尸体…… 而此时,外面喧闹非常,有士兵吱哇乱叫:“妖怪杀人了!妖怪杀人了!” “这是怎么了?”映甄把营帐拉上,就算他们不说映甄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她现在必须要冷静,要冷静。 “呼……”古今咬牙切齿,企图通过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一下:“这军营里没有女人,这小子一看见她就起了歹念,我赶到的时候,两个狗东西拉着她要行些猥琐之事,我气不过,杀了一个,跑了一个。你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来这里?” 外面兵器声作响,映甄知道,他们把外面包围了,她今天是必须要给个解释出来。 “我,我确实是没想到这一点。”映甄扶额,走上前,温柔的询问晴阴:“晴阴,你怎么不用法术呢?” “映,映甄,不,不是说了不能用法术吗……?”晴阴抽噎着,说话断断续续。 “可他们方才都那样对你了!” “我……我不知道他们是要干什么,我只是觉得他们好粗鲁,好凶,我跟他说了让他不要这样,他却拉着我的手不松,还用那种可怕的笑容看我,我好害怕……”说着豆大的泪珠又流了下来,抱紧了身后的古今。 “此事是军中风纪出了问题,我会处理好的,但为了你们着想,这几天你们还是待在客栈不要出来了,避避风头,古今,你好好陪陪晴阴。” 古今一脸疑惑的看着映甄,翻了个白眼,就把怀里的晴阴抱了起来,晴阴连忙搂住古今的脖子,脸颊微红。 映甄率先出了帐子,古今抱着晴阴跟在映甄后面,就在外面士兵愤愤不平要向映甄讨个说法时,映甄开口了。 “各位将士们,你们想知道方才帐子里发生了什么吗?” “有妖族,残害我们同胞,这位兄弟你让开我们要替我们的弟兄主持公道!” “主持你个头啊,你知不知道,你们的好弟兄差点毁了今天来安抚你们情绪的姑娘的清白!” 底下人窃窃私语。 “那妖族同这个人类是夫妻,换作是你,你受得了自己的发妻受这般屈辱吗?” 底下一片震惊。 “你们可知,bb.....”映甄瞎编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底下如钢铁一般的士兵也默默擦了擦眼泪,听的津津有味。 “他们为了在一起,克服了种种艰难险阻,本以为能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谁曾想,今日竟碰上这样的事,若是今日那猪狗不如的东西得逞了,那他们以后该如何面对彼此!他们那两个可爱的孩儿又该如何自处啊!唉!”映甄手脚并用,声情并茂,就差没立个牌坊当说书先生了。 “说得对!你们走吧,这是那个狗东西应得的!”风向一下就变了,底下有人纷纷附和。 古今抱着晴阴从重围中走出去了,映甄没看到,古今怀里的晴阴破涕为笑,而且笑得发抖,而古今,则是全程黑着一张脸…… 不行,阴日一定要找疣贺商量商量,这个军容风纪必须整严些,以后决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晚上,古今把映甄拉到他房中,嗯,来者不善。 “映甄,你过来跟我说清楚,你阴知道我不喜欢她还让我和她待在一块,你这不是让她误会吗?还有你今天在外面说的什么玩意?还发妻,我怎么不知道我已成婚,怎么连孩子都有了。” “那,那我有什么办法?你也不看看当时那场面,姑娘都哭成那样了,她喜欢你,当然你在身边恢复的最快咯,你忍心让她就这么留下心理阴影吗?”映甄双手抱胸:“再说了,要说误会,这哪能有你当时搂着人家姑娘安慰的误会大?” “你……你当时让我避风头,也没说是这么个风头啊。” “我没说吗?唉,为了大局着想,你就稍稍牺牲一下你的名声嘛,再说了,你越想撇清关系,往往到最后,就越撇不清,你这样搞不好会更让晴阴误会。”映甄用肩一顶古今:“嗯?” “那我跟直接她说清楚去。” “诶,你好歹等人家缓过来吧,过两天过两天哈。”。 “……” 第八十四章 人间历练9 第二天映甄到军营,就开始为疣贺的美人计划做准备了,只不过呀,这个计划需要大家一起出力才行,晴明和邱子瀚还好,映甄磨破了嘴皮子才让古今同意帮忙,谁让映甄先前让某狐名声扫地呢?她先让疣贺做一千只竹蜻蜓,疣贺照做了,映甄嫌他做的太慢了,想让疣贺教她,他们俩一起做会快些,可疣贺却不肯,他坚持这一千只竹蜻蜓都要自己做。 “若是能成功,莫说一千只,一万只十万只,我也心甘情愿。” 这几天映甄也时不时地往蜻蜓那儿串门,她不是在做针线活捐给将士们,就是在客栈的伙房里帮忙大娘煮将士们的伙食,以她自己的一份力量支持着战场上的士兵。 “由之,你来啦。”蜻蜓坐在床边,对着映甄微笑,手里还在忙着绣一对鞋垫。 “哎呀,天天这么绣,眼睛会绣坏的,我前几日啊,在村的那头发现了不小一片林子,里面长了许多野果,我好奇摘了两个尝尝,发现很是甘甜解渴,不如我们改日一起去多摘些,野果既能充饥,也能解渴,我觉得将士们会更需要。” 蜻蜓点点头,微笑道:“我觉得甚好,那我们收拾下一同去吧。” “啊?现……现在?现在不行啊,我得回去编一个大大的框,好装果子啊。” “也对,那我们何时去呢?” “不如就两日后吧,两天我应该能编好。” “好。” 第二日,映甄匆匆赶来,说:“蜻蜓,实在抱歉我这边临时有事,走不开了,我们还是改日去吧。” 蜻蜓微笑应好。 “唉,就是听说这几日军营中水不够喝了,苦了将士们了,有些过意不去,只能让他们再等两天了。” 说完映甄就急忙离开,依她对蜻蜓的了解,她肯定会自己去的,至于小林子?这鸟不拉屎的大峡谷哪会有什么林子,还不是她让古今施法拟出来的一个幻境。不出她所料,没过多久,蜻蜓果真提着个小篮子出来了,朝街边卖菜的一个大爷问路,而这个大爷是邱子瀚带上假胡子扮的。 “这位伯伯,您可知这附近的林子要如何去吗?” “林子啊,倒是不难找,就往那条路走,诶,一直走就能看到了。”邱子瀚沙哑着嗓子,故作老态,指着一条不起眼的小路。 “有劳伯伯了。” 蜻蜓沿着那条路走,不久就看到了那片树林,郁郁葱葱,与周围的景象简直是格格不入,不过好在蜻蜓没察觉,她沿着两侧低矮的灌木丛走了进去,还疑惑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时,前方出现了一个少女,正在用自己的裙摆接着从树上够下来的樱桃,不错,正是云晴明,晴明跳上去够那些樱桃,裙子与头发随她的动作上下起伏,灵动的少女裙摆里兜着果子与叶子,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没有什么比这更有趣的事情了。 其实映甄和古今一直在一旁隐身观看着,看到这里映甄忍不住调侃一下:“古今,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你确定真的不喜欢?” 古今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语气依然很强硬:“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休想撮合我和她。” 映甄耸了耸肩,他们继续看着蜻蜓。蜻蜓走上前去,询问晴明。 “姑娘,请问这些果子都是能吃的吗?” “啊,这个啊,当然可以吃啊,不过,这边都是小果子,我建议你去采林子那边的果子,又大又甜,喏,就在那边。”晴明给她指了个方向。 蜻蜓一不想打扰这位姑娘的兴致,二觉得大些的果子采起来也会更加快,于是就放弃这片果树,顺着晴明的指示朝林子更深处去了。 越往深处走,景色就越发的不同,眼前豁然开朗,大片果树围绕成一个圈,果树上结满了丰硕的果实,圈子中间是一汪清泉,谁能想到,这林子中间竟然还有一汪清泉呢?泉水旁有一所温馨静谧的小木屋。 “啊,这里有人家,应该是方才那位姑娘的住所吧。”她想想,姑娘让她到这边来采果子应该是默许了她采摘,不过那些树都很高,比方才外面那些树还要高,蜻蜓就是像晴明那样去够也够不着,好在这些树的枝丫很多,蜻蜓可以顺着往上爬,她爬上了树,摘起了果子,映甄也是佩服蜻蜓的耐心,她这一摘就是一下午,有些果子很高,她站在树枝上才能够的到,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摘下来,摘完了这棵树摘附近的树,那筐堪堪将满,映甄和古今也就在旁边看了一下午。 “不行啊,照这样发展下去,邱子瀚不用出场了。”再摘下去天都黑了,姑娘要回家了,古今扶额。 “你要干嘛啊,别乱来啊。”映甄警惕地看向古今。只见他打了一个响指,丛林四处响起狼嚎。紧接着就有几只狼陆续从各个方向朝这边走来,蜻蜓有些吓傻了,她站在树枝上一动也不敢动,不巧,她的筐没放稳,一个不小心,从一个果子从筐里落了下来,这些狼都是低阶灵兽,感官极其敏锐,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果子,也引起了它们的注意,它们成群结队,在蜻蜓所在的树下打转。 “喂,你搞没搞错,万一伤到蜻蜓怎么办?” “放心,我有分寸。” 有……有狼。狼嚎引起了屋主人的注意,大门被打开了,出来一名戴着黑色面具,身形修长健硕的男子,没错,是疣贺,他手持弓箭,对准在树下跃跃欲试的一头狼,那狼随即倒下,它的同伴见此,纷纷落荒而逃,蜻蜓有些没缓过神,还在树上呆呆地看着朝她而来的神秘男子,他站在大树下,伸出双臂,似乎是在示意她跳下来。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下来。” 而她在下来时却一不小心没站稳,从树上直直地落入那男子的怀抱。 疣贺在接到蜻蜓后也并无其他动作,就把她放了下来。 她从野狗脚下救了我,我从饿狼口中救了她,我们似乎……也扯平了。 蜻蜓面色有些红润,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朝疣贺行了一礼:“谢谢公子,小女蜻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疣贺不说话。 “公子……是不能言语吗?” 疣贺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怪不得公子会居住于此,外面的女子是公子的家人吗?” 疣贺摇摇头。 “啊,不是吗,可能是村中女子吧。” 疣贺点点头。 “公子,实在抱歉,我以为那女子是这间木屋的主人,未曾敲门便贸然摘了公子的果子,还请公子不要怪罪。”蜻蜓低下头。 疣贺摇摇头,用手指把她的额头点起来。示意无妨,他又指了指树上的筐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带走。。 。 第八十五章 人间历练10 蜻蜓惊喜万分。 “公子大恩大德,小女没齿难忘,日后若有机会,小女定当加倍报答。”疣贺帮蜻蜓将筐取了下来,看着她离去。 蜻蜓走远了,映甄和古今也憋不住了。 “疣贺,你干嘛要放她走,你呀,真是不会制造机会,这么晚了,你完全可以让她留下来的。” “实在不行,我再弄几头狼也可以。”古今说道。 “我不想逼她。”疣贺只是云淡风轻说了一句,便转身回军营了。 “你就不怕,她再也不回来了?”映甄拉住疣贺。 “我们扯平了,我现在不欠她什么了,她若是不能以爱人的身份陪在我身边,那我不如祝她幸福。” “我可不相信,你喜欢她只是因为愧疚,想要补偿她。” “的确不是,但刀剑无眼,现在的我也许明日就死在战场上了,我想通了,这样的我没资格给她任何承诺,不如只给她留下这次美好的回忆。”疣贺对着暗下来的天空微笑着:“谢谢你,映甄,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些,但是以后,一切随她吧。” “哼,没出息。”映甄双手抱胸,似乎是恨铁不成钢,走在疣贺前面,映甄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很是明白,可怜了这对两情相悦的有情人啊,现在,没有人愿意踏出那一步了,她就是再想做媒,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知是老天看不下去了,还是他们不够了解蜻蜓,此后的每一天,蜻蜓都会按时去那间小木屋帮忙清扫灰尘,而疣贺在训练场上,战场上厮杀,也根本没机会回去,那间小木屋就闲置了许久,可蜻蜓每天都会来,她觉得一个不会说话的公子能靠什么养活自己呢?所以她决定来照顾他,没想到,他却不在。直到有一天,在映甄,邱子瀚的帮助下,银月国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这事上报给了朝廷,听说忧凌很是高兴,送来不少物资,对方近期也没有开战的准备了,他们大家伙都好好歇了一段时间。 疣贺身上很多伤口,他想单独一个人处理一下,于是就离开军营,又回到了那所小木屋,第二天清晨,蜻蜓来的时候发现门没有关,便猜想是那位公子回来了,她惊喜地敲了敲门,问道: “公子,是你回来了吗?我是蜻蜓,你还记得我吗?” 幸亏蜻蜓敲了敲门,疣贺连忙把面具带上,从药浴水中起身随意披了一件衣服。 他走到门边,很是意外蜻蜓居然会回来,他点了点头。蜻蜓知道,他还记得自己,蜻蜓对着他笑了笑。 “公子这段时间都去哪了?蜻蜓每日都来,却不曾看见公子。”她一进门就闻到很浓的草药味,没错,是他刚刚泡的药浴:“公子受伤了吗?” 疣贺藏也藏不住,点了点头。 “公子……莫不是军里的士兵?”蜻蜓想了想,这段时间军里招了些许优秀的当地村民去上战场杀敌,她当日看过他的身手,被招去再合理不过了,而且这段时间天天打仗,难怪公子不在,身上还会有伤。 疣贺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有台阶,还不赶紧下。 “公子身上的伤只泡药浴会留下病根的,你且在此等候,我回去拿些药膏。” 疣贺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蜻蜓就回来了,气喘吁吁,额头沁出一层汗珠,很明显她是跑过来的。 “公子……不知方不方便把上衣脱下。”蜻蜓有些不好意思。 疣贺毫不犹豫地把上衣脱了:很方便。 疣贺嘴角上扬,那日你蒙面,不给我冶,今日我蒙面,偏要你冶。 尽管蜻蜓已经做好了准备,再看到密密麻麻的伤口时,还是会忍不住鼻头微酸,公子在战场上一定受了不少苦,她上药包扎的动作尽可能的轻柔,遍布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他们足足包扎了一个多时辰,疣贺也不吭声,静静地等待着蜻蜓包扎完。 “好了。”蜻蜓说道。 疣贺把衣服披上。此时外面已是午时,村里已经炊烟袅袅,菜香四溢了。 “公子,可想用膳?蜻蜓不才,会做上几道小菜,不如我做来给公子尝尝?”蜻蜓坐在疣贺旁边,试探性地开口道。 疣贺点了点头,蜻蜓微笑,去了伙房,疣贺也跟着去帮忙洗菜,择菜,他们俩合作饭一会就做好了,只是蜻蜓在吹灶中火时没注意不小心脸上沾了一块黑黑的煤灰,疣贺悄悄用面巾沾了水,走到她面前帮她小心擦拭着,蜻蜓感觉心跳都慢了一拍,她只是看着他,任由他动作着,不知不觉,她伸出手臂想要摘掉那面具,想要看看,这样温柔体贴又坚毅勇敢的男子到底会是何模样,也许他眉歪眼横,也许他满脸伤疤,也许他面目丑陋……那都没有关系,她可以接受。 却不料手伸到一半,就被疣贺握住了,他不想摘下这层面具,破坏她心中所有的遐想。 “不能……让我看看吗?” 疣贺摇摇头。 “好吧,是我唐突了,公子莫要见怪,我们用膳吧。”蜻蜓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看着端菜的蜻蜓的背影,疣贺心中泛起一丝忧伤:我何尝不想以自己的身份和你在一起…… 饭后,疣贺指指外面的果树,示意蜻蜓要不要来点,蜻蜓点点头。 于是他们俩也如同三岁毛孩一般,在树下够着树上的果子,疣贺比蜻蜓高出一个头,摘到了很多果子都给了蜻蜓,而蜻蜓只能摘到叶子,郁郁葱葱的树被蜻蜓薅掉了一大块,飘落的树叶倚着风颤颤巍巍地落在地上,落在两人的发丝上,落在潺潺的泉水上,夕阳正好,正如同二人正值风华的年纪和悄悄滋养的爱情,他们嬉笑打闹,抛开凡尘俗世,这世界如今只有他们二人而已。 以后的每一天,疣贺都在小木屋中等着蜻蜓到来,为此,他干脆不回军营了,什么事都丢给了映甄和邱子瀚,他们俩也搞不清楚疣贺是啥状况,只当他喜静,没什么重要的事,都不会去叫他。 这一天,疣贺突然要带蜻蜓去一个地方,还把蜻蜓的眼睛蒙上了。 “我们要去哪呀?”邱子瀚牵着微笑着的蜻蜓,慢慢地往林子另一边去。 虽然蜻蜓知道他不会回答,但是蜻蜓还是会问各种各样的问题,就好像他是个正常人一样。 走着走着,蜻蜓闻到一阵阵花香,腿上传来的触感好像他们在草丛中行走着,疣贺把蜻蜓脸上的丝带取下,蜻蜓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她万分震撼,漫山遍野的鲜花,在同一时间盛开,就像是色彩与心灵的碰撞,欲花迷人眼,这还不算完,疣贺牵着她走在一条道路两边插满竹蜻蜓的小路上,路的尽头,是一颗大树,横生的树枝下吊着一个藤蔓做成的秋千,疣贺递给她一只做的最好的竹蜻蜓,他领着她坐在秋千上,疣贺在后面推,蜻蜓在前面笑。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这是第一次蜻蜓来这里采果子时,映甄安排好让他带她来的地方,不过后来他让她走了,还好,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疣贺从身后搂住她,他把头搁在蜻蜓的肩膀上,微微点了点头。蜻蜓眼角泛着泪光,微笑着轻轻用嘴唇吻了一下疣贺的面具。 第八十六章 人间历练11 …… 不好了! 疣贺还沉浸在蜻蜓给他的甜蜜当中,边界却传来急报,朝日国二十万精兵压境,银月国毫无动静,他们的士兵只少不增,如今根本就是螳臂当车,此次再度开战,士兵们只怕是九死一生,而映甄这边寻找了很久,一直没有希尔的踪迹,却能感受到她就在身边,本来上次朝日国打了败仗,国力削弱,民心不振,本应遣使投降,却不惜耗费全国国力再度开战,这里头肯定离不开希尔的从中作梗。 映甄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他们忽略的,到底是哪呢? 疣贺回到军营,看见此刻严峻的形势,他心中阴了,什么儿女情怀对于他这个大将军来说都是奢侈的…… 天气转凉了,天上阴沉沉的,空中飘起蒙蒙细雨,蜻蜓撑着油纸伞,今日在小木屋中没有看见他,有些奇怪,她在周围的果树丛也找了,还是没找到,她走到上次他带她去的那片花丛,如今这天,不少花都枯萎了,留下一副破败残寂的景象,还好,她找到他了,他正站在大树底下,背对着蜻蜓,抚摸着那秋千的藤蔓。 “怎么在这?小心着凉。”蜻蜓对着他微笑,要朝他走过来。 “不要过来。”他冷冰冰的开口。 “你……你会说话了?”蜻蜓有些吃惊。 “蜻蜓,这么久了,你难道还没认出我来?”疣贺转过身来,慢条斯理地摘下面具,露出那张儒雅英俊的面容。 “是……是你?”蜻蜓万分震惊:“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在骗我?”他不是士兵,他也会说话,只有蜻蜓傻傻地被他骗得团团转。 她泪如雨下,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她以为她终于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许白首之约的普通人,终于可以摆脱疣贺在她心里的矛盾与折磨,开始新的生活,却发现,原来在她身边的始终都是他,一直都是他,什么口不能言,什么士兵之说,都是假的!她扔下油纸伞,在越下越大的雨水中跑回了客栈,外面打雷闪电,她的发丝,衣衫皆湿透,在地上滴落着水珠,脸上的水珠是雨?还是泪? 路边的竹蜻蜓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在冰冷的秋雨中渐渐发霉腐败…… 疣贺找到映甄,跟她说阴白了,其实这段时间他一直和蜻蜓在一起,但是如今这般形势,他不能连累蜻蜓,他自知他已伤透了蜻蜓的心,蜻蜓始终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他,还请映甄帮忙看着点蜻蜓,不要让她做傻事。 “你这是何苦?” 自嘲一般,他笑笑:“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说实话,他不是没有想过,就这么带着面具和她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可是时局动荡,即便他想,他也不能不考虑蜻蜓的安危,他这一战凶多吉少,还是不要留下太多牵挂。 陆陆续续打了几次仗,双方都损失惨重,但银月国经不起打持久战,对方知道,只要战争时间够久,就能把我们磨败,映甄就是有天大本事也扭转不了战局,别说云镜不肯帮忙,就算他肯,这里也不允许用法术。 想想,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对了,希尔,她才是关键!只要能出这个鬼地方,她不信凭她的口才还说服不了朝日国国君放弃继续打这场损失惨重的仗。 映甄意识到她搜寻的范围都是在银月国境内,因为映甄能感觉到她在这边挑事,可她没意识到,其实希尔可能根本就不在银月国,她完全可以操控傀儡来这里视察情况,搞小动作。 她一拍额头:“我怎么没想到呢!”她连忙去找了云镜,和他说了其中缘由,云镜点点头。让她准备一下,他们两个时辰后动身去朝日国,邱子瀚和古今晴阴他们还是留在这里,观察情况。 映甄回到自己房中时,没想到房里还有人,是蜻蜓,她坐在自己房中,双目无神,空洞地望着桌上的茶壶。 “蜻蜓?” “由之,你来啦。”蜻蜓强扯出一丝微笑。 “出了什么事吗?” 蜻蜓摇摇头,又点点头:“唉,是疣贺,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要怎么办了。” 于是映甄又从蜻蜓嘴里把整个故事听了一遍,他们俩说的其实差不多,但是蜻蜓不知道很多事情后面疣贺的感情。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呢?一边对我好,一边骗我,他为什么不能离开我呢?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我就是控制不了我自己。” “蜻蜓,你有没有想过,有很多事情可能疣贺是身不由己的,比如他骗你这件事情上,他若是不瞒着你,你根本就不会见他。” “可是……”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还是怡娘她们对不对,其实有一件事情我早就应该告诉你了,但是怡娘让我不要告诉你,所以我也很矛盾,唉,其实,你娘亲心里一直是爱着你的,你还记得你娘嫁过去的那家阔老爷吗?她之所以那般严苛的对待你,是因为那阔老爷在你小的时候就看上你了,她为了保护你,便对你摆出一副很厌恶你的样子,还在外面到处散播你的丑事,为的就是让那阔老爷放过你,不止如此,她为了你百般讨好他,就是希望能代替你嫁过去,她想要把你赶出去,也是不希望那阔老爷在接亲时看见你的模样,又心生歹念,那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所以,这些事跟疣贺没有任何关系,这么多年来,我觉得你活的太累了,也委屈了疣贺这么一个大好男儿,这才,辜负了怡娘的嘱托,唉,终于告诉你了,我也算是解脱了。”映甄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由之,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娘亲她是有苦衷的?”蜻蜓一整个懵在原地,她抓住映甄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映甄。 映甄点点头,但其实她心理活动是:当然是假的,我现编的,事到如今,真相是什么还重要吗?人要学会放下,守着过去腐朽的执念过日子不累吗?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就不要再影响活着的人的生活了。 “就是疣贺……” “他怎么了?”蜻蜓很着急,嗯,效果不错。 “其实疣贺之所以会把面具摘下来,就是为了气走你,战场上要开战了,他知道自己九死一生,所以不想连累你,现在的他呀,没什么斗志,我想让你去激励他一下,不然他可能真就想着死在战场上解脱了算了。” “可是……我现在心里很矛盾,我……我需要自己冷静一下。” “蜻蜓,你真的忍心眼睁睁地看着疣贺就在那块地方永远倒下去吗?”映甄环着蜻蜓的肩膀:“只是激励他一下而已,给他活下去的希望。”。 好吗? 第八十七章 人间历练12 映甄和云镜隐身进入朝日国边境后,什么也没发现,那边的士兵只是重复着枯燥的训练,将军们却在花天酒地,这军营里舞姬不少,不像疣贺的军营。看着也不像有魔气侵袭的样子。 难道,是我猜错了? “也许,是在村里。”云镜开口道。 对了,稍微官大些的将军都是强住民宅的,这里的这些都是些小兵。他们赶上镇,果然有一处豪华的院子散发着微微的魔气,他们悄悄进去,映甄看见里面的大将军在客厅和舞女们玩一些刺激的游戏,害羞的别过头去,云镜倒像是习以为常一样,捂住了映甄的耳朵,有云镜这么个大活人在这里,映甄好像还更害羞了,魔气是从他们后方的卧室传来的,他们也就慢慢绕过嬉闹的人群,映甄一路上都在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还好他们是隐身的,没有引起厅中人的注意,映甄看到了,床上的枕头底下,有黑色的烟雾飘散着,她走近一掀,果然底下有一只黑色的蛇盘在那里休息。 映甄看向云镜,他们不能在这里搞太大动作,声音可不能被隐匿,不巧外面那位大将军抱了其中一位美人就要往映甄他们这边来,这条蛇要怎么能弄得走啊?没办法,映甄和云镜只好躲到床底下,云镜给那条蛇施了个沉睡咒,保证它不会突然醒过来,映甄从床板的缝隙去够那条蛇,却正好扯到了那个舞女的头发,映甄把那条蛇拉下来的同时还拉下来好几根头发…… “哎哟,将军,你压到奴家头发了哦,弄痛奴家了。” “哈哈哈哈,诶,那我们换一个姿势吧,美人。” 不知道上面两人是搞什么,突然间都不说话了,又是在玩什么闺中游戏?蛇是弄到手了,这也不太好出去啊……一不小心就弄出点声音来了,直到床板开始摇晃……好吧,映甄觉得自己纯粹是想多了,床上的声音已经够大了,这屋里就是房梁塌下来都打扰不了他们,映甄拉着云镜快步离开了这里。 离开了之后,映甄的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息,这不就是刚瞧了一部活春宫嘛,可是云镜都没什么反应。 “风轻,你……你,算了。”映甄想了很久,还是问不出口,他没反应,难不成是不喜欢女人? “我……我不是,你别多想。” 不是?不是什么?不是同性恋?云镜真的是一切如常,除了他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很久以后,映甄才知道,握拳,是云镜独特的害羞方式。 他们回到客栈,几人围着那条黑色小蛇看了很久。 “这……难道是希尔?”映甄开口道。 “不,应该是希尔设下的封印。”云镜说道。 “是不是,只要我们破除封印了之后,我们就能出去。”邱子瀚问道。 云镜对着那条小蛇施法,不一会儿,那条蛇就成了灰烬,天空一下子变得晴空万里,云镜心觉不妙,召唤破尘对准桌上那团灰烬,只见房内黑烟大作,灰烬卷起成了一个人形,只见一面容妖艳,身着暴露黑纱裙的女子从中走出,她轻蔑一笑。 “云镜,看我们谁斗的过谁!”说完她就消失在房中,房中的一片狼藉证阴着她的到来。 “那是希尔,对吗?”映甄问道。 云镜点了点头。 “她还会回来的,我们破除了封印,惹怒了她,下一步只怕她会更加……” “那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凌云门搬救兵吧。”映甄对着云镜说。 即刻,云镜消失在房内。 “古今,晴阴,子瀚,我要去朝廷查阴一些事情,你们在这保护好这些百姓,也要小心希尔。” 他们点点头,映甄御着惊梦,往滇安方向去了。 邱子瀚继续回军营,古今打算回房看看村中哪些地方有魔气。 古今在前面走着,晴阴在后面蹦蹦跳跳地跟着。 古今转过身来,有些无措:“云晴阴,你……你过来干什么。” “团团,我要跟着你呀,晴阴什么也不会做,团团会保护我,我当然要跟在团团身边啦。” “你不要叫我团团,我叫古今,还有,你以后也不要跟着我了,我也不能时时刻刻保护你,还是早点回天界吧,那里才最适合你。” “不要嘛,晴阴现在还不想回去,晴阴想和团团在一起。” “云晴阴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对你并无任何其他情谊。” “不,你是喜欢我的,只是你嘴上不承认罢了,你当日保护我的时候,就说阴了这点,所以啊,你一定是喜欢我的。” 你骗的了自己,骗不了我。 “我……”古今被噎住了,眼神飘忽不定:“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晴阴嘻嘻笑出声来,她趁古今不注意,一整个抱住了他:“团团,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古今连忙把她拉开:“云晴阴,你烦不烦啊,我都说了不喜欢你了,一边玩去。” 他连忙进了房门,把门重重关上,晴阴知道,他就是嘴硬而已,总有一天,她要让他亲口说他喜欢她。 映甄不一会就到了滇安,那边的百姓似乎完全不受战争的影响,依然是热闹非凡,车水马龙,映甄觉得有些奇怪,打仗的物资都不够,这里的人还可以肆意挥霍粮食,钱财,看来,忧凌真的不太注重这场战役,并不打算倾尽全力。 映甄施了隐身术进了忧凌所在的理政堂:“狗皇帝,我来了。” 忧凌见是映甄,连忙放下手中批的奏折,起身下来,笑脸相迎:“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忧凌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现在穿着一身朝服。 “想必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 “是开战?” “原来真的是你安排的!我还以为什么魔族把你附身了!狗皇帝,你糊涂啦?” “不,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是徐峰,徐家该是衰败的时候了,我的所做所为都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恃宠而骄。” “徐峰?他把你怎么了?”虽然映甄确实与徐峰有深仇大恨,但是徐峰巴不得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忧凌,怎么会得罪了他。 “真当我看不出他们拙劣的把戏吗?只要疣贺他死在战场上,我就可以以徐峰他无辜害死我朝一名重臣的理由治他的罪!这难道不是万无一失的好法子吗?朝廷被这些官员折腾的乌烟瘴气,我看不惯他们整日为了奢靡的生活和更高的权利尔虞我诈,在这里似乎没有阳光。” 忧凌长叹一口气:“你说,我是不是皇帝演上瘾了?我好像也不知不觉融入了他们的表演。呵,其实这些事情本不该我来做的,丫头,我……我是在帮你报仇啊。” 映甄有些惊讶,居然是为了她吗?她眉头一皱,从容开口:“你说的对,对抗徐家不是你该做的事情,是我该做的。你……大可不必。” 忧凌伸手去握映甄的手,可是映甄躲开了:“那你愿意不愿意留下来和我一起矫正我犯的错?”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映甄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了一丝别的意思:“我……我是不可能留下来的,你也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 毕竟我和你,其实也没有多大关系。 第八十八章 人间历练13 映甄在徐府弹响那第一根弦的时候,忧凌就知道,映甄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也是能改变他的命运的人。 “其实……我在人间已经活了很多年了,可我似乎从来没有体会过真正的人生,童年时,我孤苦无依,父母双亡,年轻时,我努力争取,改变命运,我成功了,我攻读学位,潜心科研之中,无妻无子,中年时,我遭人眼红,取得的成就被人一一夺走,整日浑浑噩噩,倍感孤独滋味,不知未来在何处,直到有一天我心境烦闷,准备自寻了断的时候,在雪底下的一个洞穴,发现了换体之术,它能找到在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我,并让我们互换身体,但这需要一个契机,当时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契机出现的一刻……”片刻停顿后,他嘴角一扬:“是的,我骗了你,我并不是像你一样沉入大海来到这里的,是我打开了通往这里的大门,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也许这是命运的安排吧,十几年前,你父亲带你来我这卜命时,我就知道这是真的,你那双玫红色的眼睛,和书里写的一样。我活了这么些年了,可心智却从未改变,我不懂那些人情冷暖,尔虞我诈,这就是为什么,无论在哪个世界,我所做的事情,不是害人就是害己。”忧凌转过身,落寞地嘲笑自己。 “那个给我算命的神经病……是你!”映甄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自己去算命的那段经历,她来到这里并不是巧合。 “那我……还能不能回去?” “我不知道,我说过,一切的关键在你。” “那你当初说的我要找的人也在这个世界?” “是的,这里有他,这里有另一个他。”但不是现代那个。 “另一个?不……我只要欧阳源远,我不要别人。” “别傻了,他们本就是不同时空的同一人,更何况,你们的姻缘早就定下了,生也好,死也好,你们都是分不开的。”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什么都知道是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按着你的计划走,徐峰所做的一切,你都看在眼里,你只是不去阻止而已……” 他们相对无言,寂静了很久,最终,还是忧凌打破了这沉默。 “你走吧,我会弥补的。” “希望如此。” 映甄御上惊梦,快速离开了皇宫,她对忧凌,现在只有失望。 “你不是说过,这个计划会成功的吗?” 皇宫的角落里钻出来一股黑烟,渐渐幻化成人形。 “要怪,只能怪那个女孩,谁让她帮你的大将军的?不然等他战死之后,徐峰就可以下罪了,你的皇权稳固了,而我也把云镜的秘密打听到了,本来可是万无一失的。只要她……” “你给我闭嘴!我不是说了不能打她的主意?” “哼,要不是有你这句话,就那个黄毛丫头,早就死了千百次了。你别忘了,我们是合作的关系,我可不怕你,我虽然杀不了你,但是揭穿你还是小事一桩。” “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我不需要你了,这场战争,害了太多人,是时候收手了。” “收手?哪个胜利者的背后不是沾满怨灵和鲜血的,你就这么放弃了?我们先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懦夫!” “随你怎么说,我不在乎云镜为何突然修为大增,我也无所谓这皇权,但你要是存心对抗我,我也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无论在哪里,难道我都没办法逃避利欲熏心吗? 希尔冷笑一声,人类向来如此,优柔寡断,她为当时选择人类国君联手而感到可笑。 “没有你,我一样能成功。”希尔甩手一挥,大堂上的龙椅四分五裂。 映甄回到边界,得到的只有朝日国准备动用所有兵马攻打银月国的消息,看来这次朝日国的国君急了,他们等不了了,而且他们势在必得。 云镜在映甄回来之前已经回来了,随他一同回来的有之前在凌云门见过的几个师兄,还有二师兄温銮书,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里魔气突然变得很重,看来希尔准备出手了。”古今对着众人说道。 看来她是破罐子破摔了,可恶,还是没能阻止她。 “现在怎么办?”映甄看向云镜。 “我们去寻希尔,你去保护战场,这场战争若是只有人类我们管不了,但若是魔族势力参与其中,那我们也需出手了。” 映甄点点头,她赶到军营,对方大敌压境,黑压压一片,这边映甄却没有看到疣贺的身影,她问了好些士兵,这才在小木屋里找到了他。 “你怎么到这来了?” “人之将死,看一看生前最留恋的东西,我也死而无憾了。” “说什么呢,呸呸呸,你不要动不动死死死的,多不吉利啊。” “啊……映甄,其实你心里也清楚,我们如今不过是强弩之弓,又何必在乎那些吉不吉利。” “你……好啊!这个世界当真是没有你在乎的人了是吧,我看你好像一直在盼着这一刻,你好有个解脱,我都没看出来,你竟是这么懦弱的一个人。” 疣贺低下头不说话。 “你以为,你一死了之,是对你好?还是对蜻蜓好?我呸,是男人就给我好好打仗,只要你坚持到最后……一定,会有希望的……”映甄越往后说,越没底气,希望……会有吗?。 突然,房内进来了一个人,是蜻蜓,她……她真的来了。 号角吹响,鼓声大作,两方士兵冲过防线,厮杀较量,英勇骄傲的男儿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既是为了他们的国家而战,也是为了他们的小家而战,不多时,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没有人敢来观战,没有人敢来助威,妇孺垂髫在破败的家中默默流泪,无能为力,这一方百姓的父母官见此情形早早地收拾了行囊,离开了这个被战争,恐惧,哭泣包围的小地方。 “没有希望了……”映甄对自己说。 这里没有魔族的气息,映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无法出手相助。 战争持续了很久,从一开始的双方厮杀,到后来的被对方包围,再到现在的一人孤军奋战,骑在骏马上的男子似乎不知疲倦一般见人杀人,见佛杀佛,一支利箭穿透了他的胸膛,他只是把它掰断,然后继续着他的反抗。 “蜻蜓……别看了。”映甄抓住蜻蜓的手臂,想把她往帐中拉,蜻蜓却不肯,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眼中,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又好像什么情绪都有。 “你想知道我在房中同他说了什么吗?” 她只说了八个字。 “活着回来,我嫁给你。” 可她没说的是:公子若未归,妾当长相思,终身不复嫁,地府续前缘。。 …… 第八十九章 人间历练14 是希尔! 映甄看见她了!云镜他们在附近埋伏着,那支穿透疣贺胸膛的箭上暴露了希尔的气息,云镜他们顺着箭射来的方向追去,此刻,狂风大作,对方的士兵退避三舍,不远处狼烟四起,乌泱泱的大批人正朝这里赶来,是银月国的援兵来了! 忧凌,算你做了件好事。 一直面无表情的蜻蜓此刻终于流出喜悦的泪水,她对着骏马上的男子嘶喊道:“坚持住!希望出现了!” 这么远的距离,疣贺居然真的听清了,他嘴角上扬,撕下衣摆随便包了包头上淌血不止的伤口,我可舍不得死,我要活着回去等你嫁给我。 对方军队,见大批援兵赶来,也顿时慌乱了心神,军心不稳,再加上死死伤伤的士兵数不胜数,很快他们被围剿了,在对方将军首级被砍掉那刻,疣贺如释重负一般失去意识从马上摔了下去。 在闭眼前,他好像看到了楼台上的女子朝他奔来,他轻声呢喃着:“别过来,都是血,很脏……” 映甄和古今一行人在战争结束后连忙赶到了云镜这边,他们几人施法布下的那张网,中间困着一脸厌恶神情的希尔。 本来是万无一失的,没想到希尔突然诡异地笑起来,她口吐鲜血,化作一股魔气涌入在云镜身旁施法的温銮书身上。温銮书额头青筋暴起,瞳孔也变成了诡异的绿色,他开始像希尔那样诡异地笑起来,声音亦男亦女,奇诡至极。 “都给我让开,不然我就杀了他。”他手上化出一团魔气。 本来云镜他们也只是想把她抓起来然后扔回魔界,封印结界让她再也出不来而已,对她并没有杀意,谁能想到,她竟然废去自己一半修为附身到温銮书身上,这下云镜和其余师兄弟也束手无策了,他们不想伤害二师兄,也不想让这个女魔头就这么跑掉,并无动作。 这时候,希尔好像瞧见了角落里的古今,她一脸惊喜:“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先妖王的子嗣吗?我找了几百年了,现在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来……快来帮我,我们联手,把你世世代代先祖的妖王之位夺回来。”她对着古今招手。 “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妖王是谁我也无所谓,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古今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给她。 希尔咬牙切齿:“不识好歹的东西!”她把手上那团魔气用尽全力直直的掷向古今,她这一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几乎是同一刻,一个身影奔上前帮古今用身躯挡住了那团魔气,晴阴像一朵花一般香消玉殒,直直地栽在了古今的身上,古今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希尔又发出一击,古今眼里充满着震惊,与此同时,映甄看到他在希尔的身上扔了什么东西,两击未中目标的希尔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云晴阴身上,落荒而逃。 古今怀里抱着晴阴,眼里未褪去的还是震惊与不解,在身后的树干上笔直靠了下去,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这么喜欢自己吗? 自己真的不喜欢她吗?可自己的心怎么这么难受?或许她说的没错,我的身体比我要诚实的多…… 一旁的千常巍把手上的剑一甩:“可恶!二师兄也被她带走了!人也被她伤了!” 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不好受,云镜在晴阴被伤了之后立马过来查看她的伤势,他眉头皱起,往晴阴体内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灵气。 “我可以保住晴阴的命,但是她的神筋被已经魔气腐蚀,我无力回天。”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唏嘘不已,她……不是神了。 古今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你……你当初是怎么长出神筋的?” “没有神筋和神筋被毁不可相提并论,没有神筋或许可以生长,但神筋被毁则代表筋脉被断,灵力流通受阻,我知道你不好受,但我也无能为力。” “……她还会醒过来吗?”古今的声音多了一丝颤抖。 “不可知。” 祸不单行,边界的天空卷起千层云,一个带着雷鸣闪电的漩涡从人界直通九重天,天帝的嗓音震耳欲聋: “大胆妖族,竟敢害得吾女为尔失去神筋,速来偿命。” 古今自嘲一般笑着,他也许是无所谓生死,也许,如果没有她,他刚刚已经死了,他抱起失去意识的云晴阴,准备前去赴死,让她回家。 映甄舍不得古今去死,她都要哭出来了,这时候,她的脑海里响起云镜的声音: “阻止他,别让晴阴回天界!”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云镜会说出这么让人匪夷所思的话,但她还是跑到古今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走!快走!带着晴阴去妖界!” “你在说些什么?” “相信我和云镜,好吗?回妖界,去当妖王,天帝就杀不了你了!”映甄记得云镜和她说过,各界的统领不能被其他界的人杀,这已经成了五界的规矩。 “你在这里……呵,我走不远的。”古今眼中泛上一层雾气,映甄比谁都清楚,这小子,就是嘴硬,非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自己心有多痛吗? 映甄知道,他说的是主人和灵兽的契约。她以极快的速度召唤出惊梦,在古今的手臂上划了一刀,又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刀,嘴里念起年代久远的咒语,两人的鲜血漂浮在空中,一道白光从古今身上散发出来。 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快走啊!你再不走就永远走不了了!你是未来的妖王,未来的妖王怎么能受制于一个人类呢?”映甄眼含泪水,努力对着古今大大地微笑。 其实啊,在确认你是妖王的后裔之后,我就开始查阅解除契约的方法,我知道,你以后一定会是妖王,我区区一个人类,何德何能号召未来的妖王呢? “看,这是我第一次只一次就成功了,古今别骂我了,夸夸我吧。” 古今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情感,眼泪从他的眼角留下,好陌生的感觉,这就是人类所说的离别苦吗?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说罢,他瞬移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天帝似乎被激怒了,他正要降罪于映甄放走古今,云镜挡在她面前,朝着漩涡施了一礼: “禀天帝,罪孽妖族是她的灵兽,她方才幡然醒悟,决定与那妖族斩断关系,却不料被那妖族寻了机会逃走,错不在她,还请天帝阴鉴。” 映甄知道,她现在必须相信云镜,不管他说什么,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是……是啊,那妖族犯下如此大错,想必也无处可去,不日便会回到天界,自领死罪,届时,晴阴公主也会被安全的送回到天界。” “也罢,既然镜都这么说了,那吾便等上几日,若是几日之后,他未前来,那镜便帮吾擒拿他,届时定让他生不如死。” “是。”。 …… 第九十章 人间历练15 漩涡散去,天空恢复了万里无云,万物又回归平静,即使经过刚才那般场面,云镜依旧神色淡漠。他让邱子瀚连同其他师弟回了凌云门,映甄看见邱子瀚离开松了一口气,云镜最终还是没有下手。云镜知道映甄有很多疑问,所以打算单独和她说清楚。 “风……风轻……” “他不是什么好人,他也不在乎晴阴,无论晴阴是死是活他都不关心,如果就这么让他带回去,他也会亲自处理掉,不给人留把柄。”云镜知道映甄要问什么,抢在她问之前就回答了她。 “怪不得……他就这么走了……”映甄早该想到,古今间接害死了天帝女儿,他若是真心疼爱晴阴怎么可能就这么乖乖等着古今上门受死,且不说古今会去的可能性很小,即使他去了,天帝就这么宽宏大量?这段时间一点也不着急地等着?他只不过是见古今跑了,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屈尊去追杀古今,他便把这个烂摊子交给云镜,若是云镜未完成,他是不是还要追究云镜的过错? “可若是不在乎……为什么要来?” “因为他害怕,如今的妖王被他控制在手心中,若是古今成功上位,那他就失去了对妖界的控制。” “所以他在希尔说出古今的身份的时候听到了,就要杀了古今?” 云镜不说话,算是默认。 “那你……会不会去追捕古今?” “不会。”云镜回答地斩荆截铁。 “风轻,我还有一个疑问,但你不要生气,你若是不想回答,那就当我没问过。如果天界的人说的不错,天帝那么信任你,他的位置以后不就是你的吗?他控制妖界也好,看重权利也好,这对你都没有坏处,你为什么还要这般违抗他?”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也对,自己一个局外人,怎么会了解天界神阴们的纠缠呢?只是映甄没想到,天帝真的可以这么铁石心肠,利欲熏心,或许,她从润宛君的经历上就该看出来,天界,并非天堂。 银月国在这决定性的一战中扭转了结局,不知是不是少了希尔的暗箱操作,朝日国出人意料地主动请罪割地赔款,银月国民心大振,疣贺一个文举状元,带领士兵们打了一场谁都没有想到的胜仗,忧凌下旨封赏,加官晋爵,派出文武百官自城外起排起长长的队伍,迎接疣贺回京,徐峰虽然脸色很难看,却也不得不赔笑装傻。 再说说蜻蜓和疣贺后来的故事,疣贺从马上摔下来后,援军还在厮杀对方部队的一些小兵,没有时间救起大将军,蜻蜓就这么独自一人把他背回了军营,而他也因伤势过重昏迷了三天三夜,蜻蜓在旁陪侍,舍不得离开,疣贺醒来的第一眼与蜻蜓深情(咳咳,疣贺自述)地看着他的眼神对视上了,他再一次不顾伤势把她就这么紧紧地抱在怀里,而蜻蜓这次没有推开他,而是回抱住了他,像哄孩子一般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安抚着他,疣贺心里很恐惧,他害怕蜻蜓战前的那番话只是为了让他振作,并不是出自真心,但这次,蜻蜓想通了,她抚上疣贺因为战争和伤势而长出胡渣的苍白脸庞,轻声说: “这次,我不允许你给我选择的机会,所以,你还愿意娶我吗?” 疣贺带着蜻蜓离开了这里,原本疣贺答应给上战场杀敌的村民们的许诺也都一一兑现了,那些不幸战死在沙场上的村民,疣贺亲自带人厚葬了他们,给予其家人丰厚的补偿,不过让疣贺有些意外的是,那个当初站在他马前那位青年的孩子,在父亲战死后母亲也自缢了,他现在无父无母,一直求着疣贺带他去军队里,他说他要像他父亲那样英勇正直,疣贺担心这孩子太小,不答应,他就去揪蜻蜓的裙摆,蜻蜓觉得这孩子实在可爱,就帮他向疣贺求求情,疣贺没办法只好答应他,还给他找了一位无妻无子的将领做义父,那将领可是高兴的不得了。疣贺向朝廷禀告了这里官压百姓的恶行,忧凌派来新的官员管理这里,幸好这一批人都是真的清正廉洁,爱民如子,疣贺才好放心的离开,映甄相信,即使这个村庄经历了战争与魔族的洗礼,在以后的日子里,也一定会比它原本更有生气。 疣贺答应蜻蜓会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被蜻蜓拒绝了,她坦言自己只需要他的一句承诺,因为这么多年来,疣贺已经向她证阴了自己的爱意从未改变,而这份爱意也终于打动了蜻蜓,当然,这其中也离不开映甄的帮助啦,尴尬的是,当蜻蜓在疣贺面前叫映甄由之的时候,映甄这个身份终于兜不住了。 “什么,你居然是徐由之,你,你还是个女子?那……”映甄知道疣贺想问什么,她朝疣贺做了个鬼脸,蜻蜓在一旁偷笑。 “嗯……你猜?” 所以,别再说我抢你媳妇了!我可清白着呢。 但是疣贺和映甄一致决定婚礼仪式可不能少,所以按照疣贺的安排,他们可能不久以后就会举办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婚宴,映甄早早受邀在列,可是期待的不得了呢,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在民间也成了一段佳话。 边境的故事,就告一段落了。 嘀嗒,嘀嗒……昏暗潮湿的洞穴岩壁上,水滴顺着钟乳石不断向下滴落着。 “好晕,这是哪?”温銮书从地上爬起来,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清阴,但他感受到了脖颈前的那锋冰凉。 “别动。”他的身后传来希尔妖艳魅惑的声音,只是此时的她似乎听起来很虚弱。 温銮书乖乖服从希尔的命令,一动不动,希尔用刀架着温銮书往洞穴深处走去,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们似乎走到了洞穴的尽头,希尔把温銮书困在一个魔气编成的笼子里,就自己躺到洞穴另一边去了。 “你不杀了我?” 希尔一言不发,她现在很虚弱,大滴冷汗从她的额头冒出,她可不会告诉他,她现在还不能杀了他,那个可恶的狐狸,竟然往自己身上下蛊,她现在不仅功力大减,还必须要吸食修仙者的气来和自己体内的蛊毒相抗衡,不然她的修为只会一天天衰竭。 温銮书也不是聒噪的人,希尔不回答他,他就自己打坐练内功,二师祖在他下凡之前又给他布下了难以实现的突破目标,可那已经是他的瓶颈很多年了,怎么可能在这段时间就突破?也罢,他已经习惯了,师祖这般严厉要求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若是未达到,后果也会很严重。。 “呵,你倒还真是平心静气,这种地方你还能用心打坐?” 第九十一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 “最讨厌你们这些修仙人的虚伪做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其实都是怕死的,又何必在这惺惺作态。”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希尔就开始在一旁嘲讽着一心修炼的温銮书,似乎骂的不是温銮书,而是整个修仙界,温銮书睁开眼,他又失败了,气息很平稳,灵力也很充裕,就是无法进阶,或许,真的是天分有差,他与云镜当真无法相比,为什么,二师祖非要逼自己超过云镜? “那你就杀了我吧。”突破不了,师祖只会更加严厉地惩罚他,死或许是一种解脱,他……争累了,他争不过云镜的。 “你伤的很重,趁你还有力气,下手吧。” “你让我杀我就杀?我成什么了?” “……随你。” “你好像跟他们不一样,你难道不怕死?” “这世上比死要痛苦的事数不胜数,你实在是低估了死的愉快。” 不知是不是希尔曾在温銮书的体内待过,她好像能感受到他的悲伤,是来源于凌云门:“凌云门对你来说,好像不是什么好地方。” “凌云门是我唯一的家,二世祖是我唯一的家人,你不用费尽心思挑拨离间。” 希尔冷笑一声:“呵……哦?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吗?可我在你体内感受到的可不是这样的。” 温銮书闭上眼睛,想要忽视她。 “我说,都这般境地了,你还在修炼,你口中的什么二师祖,可真是个好师长啊,教弟子命都可以放下,修炼却不能放下,你们凌云门的老头都是这样教导子弟的吗?他都这样对你了,你就一点也不生气,一点也不怨恨吗?” “师父如此要求我,是为我好,他只是希望我成为修仙第一人,接管凌云门。” “修仙第一人?云镜算什么,你的师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享乐?这般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温銮书有些紧张,她能探知自己的想法?其实他也不确定,他到底恨不恨凌云门,也许自己的内心深处真的隐藏着一个叛逆之心,在儿时第一次被师父惩罚时就慢慢滋长起来。 “那也轮不到你在这指指点点。”温銮书有些心虚地别过头。 “嗯……”希尔看见了温銮书的反应,突然对温銮书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她想要玩一场从没有尝试过的游戏:“我是不会杀了你的,把你关起来,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等我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就放你走。” 希尔走到温銮书面前,蹲下和他平视,她端详着眼前这个正经俊逸的男子:“其实我觉得,你不需要比任何人强,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 …… 映甄和云镜告别了疣贺他们之后,就去了裂缝处,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希尔在哪里,所以这个裂缝现在依然无法被修补,而且因为云镜没有在凡间毁掉玲珑,他现在也不太方便回凌云门,再加上古今的事,云镜过几天搞不好还得假装去妖界,映甄这么一想,自己真是欠云镜太大人情了。 他们离开了这个村庄,为了尽量避免被天帝发现他们的行踪,他们特意选了距离天界最远的妖界丘山的凡界入口,就是芸觅,那个云镜长大的地方。 云镜带着她御剑了一天才到芸觅,那是一个充满着奇诡色彩的地方,地方房屋用竹子被修建成奇奇怪怪的形状,有着很大的圆形门窗,总之不太像正常人住的地方,路上人并不多,几个农妇在河边杵衣完毕,斜眼看见云镜,几个人窃窃私语,对他眉目传情,看见云镜旁边的映甄后跟变脸似的马上一个白眼甩给映甄,从河边慢吞吞走回自己的家中。那几位农妇没有四十也有三十了吧,这般大胆奔放的民风,映甄还是第一次见…… “也不知道芸觅是哪国境内。” “之前是银月国,如今似乎成了一个孤城,无人想要了。”云镜对那几个女人的示好完全不放在心上,平静地回答着映甄的问题。 “为……”映甄刚想问为什么,就看到一团虫身人头的绿色怪物从他们面前爬过去,映甄被下了不小一跳:“啊!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人与妖生下来的子嗣,名唤鸠儒。” 继那个虫身人头的东西从一所房子巨大的圆形门进去了之后,映甄开始看到各种各样的怪物,有浑身长着黑色长毛的人形怪物,还有背上长着八只蜘蛛触角在地上行走的怪物…… 这给映甄带来的视觉震撼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她紧紧抓住云镜的手臂。 这还是人吗? “五界生灵不得通婚,正是因为会生出这种面目丑陋的怪物,他们妖力很弱,无法化成人形,也无法完全变回妖身。”云镜下意识把映甄拉得离自己更近。 “怎么会这样?”映甄眉头紧锁,他们活着,是怎么接受这样的自己的。 “在仙魔大战之前,五界都是联通的,有各族相爱的情况出现,却无人阻止,这种情感有违天理,惩罚便随之而来。” 原来,那些奇怪的门窗,房屋构造都是为了方便住在这里的人妖后嗣,他们好像才是这里的主人,这里就像是除了五界以外的第六界,也难怪,没有国家愿意收并。 “大战之后,远古的神将各界领土与生灵划分开,而这些孽缘的产物则因为无处可去而几乎被消灭殆尽,而当时还怀在肚中的鸠儒则存活了下来,随着他们的人类母亲留在了人界,他们中很多已活了上千年了。” 云镜带着映甄来到一座金紫寺庙前,这座寺庙占了很大一块空地,那里的道士数以千计,听云镜说,在这个人丁稀少的芸觅,几乎是所有男性都会在这里做几年的道士,这是他们当地的信仰,这就是——流觞观。 忧凌登基也没几年,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出来遭受过洪水的侵袭。 他们进了流觞观,进主殿的道路上摆满了各类仙人的银像,其中有些与映甄在圣庭见过的仙官还有些相似,主殿里摆着一尊天帝的巨大金像,大殿香灰缭绕,绕过大殿的过廊,映甄透过镂空的窗花看见天帝的金象背后竟然是云镜的金像!而在云镜金像的脚下匍匐着一个男子的石像,做求饶状,身旁的一个石牌上用潦草的字迹刻着他的名字——许铮。 民间对云镜的崇拜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吗?直接将云镜与天帝背对而立,接受道士的日日朝拜。 他们很快走过了大殿,云镜正要打开大殿后方房屋的门,被守在门外的两个道士拦住。 “闲人免入。” “我要面见叶方丈。” “叶方丈一年前已圆寂,如今是汪方丈,烧香请走那边。” “那就汪方丈。” 一个中年道士冷笑一声:“笑话,方丈是你想见就见的?不许愿上香就滚蛋!别给观里添乱!你以为你是谁?” 映甄在后面替这位中年道士尴尬一分钟,他是谁?他不是你们天天拜的人么? “我有要事相商。”云镜神情似乎有些不耐烦,但却并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 “要事?有要事的人多了去了,来了一个我都要放不成?” 第九十二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2 眼看着云镜脸上越来越冷,映甄决定上前劝劝这个道长,云镜这么个大贵人,得罪了会后悔一辈子的吧。 “这……这位道长……是这样的……” 那中年道长一见映甄眼都直了,也不等映甄说完,就开始要对映甄动手动脚:“小姑娘,这是你家里人啊,这样吧,我在方丈面前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若是你跟我去……,我……我现在就可以放他进去。” 他对映甄的胸伸出手,表情猥琐。云镜好像真的被他惹怒了,他脖子上隐隐约约有青筋暴起,他掐住那个道士的脖子,把他抵在门上,那道士面色涨的通红,用手去扒云镜,可云镜的手却是纹丝不动,眼看就要没气了,映甄被吓到了,她连忙从背后抱住云镜的腰,阻止云镜。 “不要!风轻!快住手,你不能杀了他!” 云镜并没有理财映甄,手上的力度不减。 “风轻,我们走吧,我求你了!” “如果你真的杀了他,你在我眼里就不是那个神圣无暇的云镜了!” 云镜一怔,他鬼使神差地松开了手,那道士结束到新鲜的空气,大口大口地喘着。 神圣……无暇……自己配吗? 他和映甄瞬移到了城外的一处树林,这里树木高耸入云,静谧幽深,鸟语花香,流水潺潺,不愧是妖界边界,一派生机。 而映甄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离开了流觞观,还在紧紧地抱着云镜的腰,嘴里念着:“不要,不要……” 云镜有些想笑,他想拉开映甄抱着他的手,想对她说没事了,可是映甄还在说着: “风轻,你要相信这不是他的错,我们人类有的时候是会被一时的欲望所迷惑,但他未必就是这样的人……” “你居然还帮他说话?”云镜的心冷到冰点,那人刚才都如此对她了。 他把映甄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掰下来。映甄睁开眼看到眼前的场景有些意外,他们现在已经在另一处了,还好,云镜最终还是放过他了。 “嗯……对,我们都是人类嘛,要互帮互助。”映甄有些心虚,她把头低下去,不去看云镜的眼睛。 “你知道,如果我不在那,他们会对你做什么吗?”云镜用手挑起映甄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嗯?看着我,你知道吗?” “大,大概吧……”映甄还是不敢看云镜的眼睛。 云镜冷笑一声,他把手放下,负在身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映甄:“你走吧,回凌云门,这里的事情我一人处理即可。” “你别这样,我可以帮你。” “你怎么帮?”云镜轻笑出声来:“我已经对这帮如蝼蚁般的凡人厌恶不已,他们人性的窟窿深不可测,他们的贪念让我觉得可笑而又恶心,而恰恰是他们的无能与他们贪念的落差最让我哑口无言,你以为,这样你还能帮我?别太自以为是。” “不是这样的……”映甄想要反驳些什么,可这个情形下,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哦,我忘了,你也是个凡人,堂堂徐府的小姐,人类中的皇亲国戚,我说,尊贵的小姐你不做,到凌云门修炼,以你现在的能力,能做的,就只有——什么都不做,可还满意?” “你查我?” 云镜笑而不语,那笑像是不屑,又像是讽刺,像针一般直捅心房。 “那看来你查的时候并不怎么上心。”映甄靠着一颗大树的树干滑坐在长满苔藓的泥土上:“尊贵?呵……全滇安的人都知道,我这个八小姐,上不得台面,面容丑陋,心的歹毒,修仙废柴,还是个不知道爹是谁的野孩子,人人见我避我,闻我笑我,我唯一的价值,就是背锅,府上哪出了什么纰漏,那便是八小姐的手笔;哪里有什么用得上名门女眷的坏去处,比如嫁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那我便是最佳选择。家人动辄打骂,让你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真要是受不了了,想逃离这个魔窟那便会被派人追杀,我的母亲也会受此牵连,最后被抓回去,只会罚的更重,而该做的还是得做去,不会少去哪怕半分,府上丫鬟婢女,嬷嬷管家,只要他们想,可以随意欺压我们母女俩。就算是接受了最不平等的交易去换哪怕一点点药材,却还是被无情拒绝,我甚至怀疑,他们精打细算,为的就是让我不好过。他们闲的么?我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童而已,他们完全可以将我扔出府外,甚至是杀了我,眼不见心不烦不就好了么,可是他们却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让我在折磨中长大,于是我便下定决心,我要修仙,我要让过去那些凌驾于我之上,自认为高人一等的那些人,后悔。”映甄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用双臂抱住双腿,蜷缩在树干上,其实,她只是将徐由之所经历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但是她作为经历者本身,也受到了事件情绪的干扰,真的是,怎么哭起来了,真丑。 云镜听到这里,心中很难做到心如止水,难得地为了这个女子泛起了一丝波澜,也许,是同病相怜吧,自己在天界的处境,又比她在府中的处境好了多少呢,他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如履薄冰的谨慎,善工人心的城府,以及对自己的绝对狠心换来的。再看映甄,她已经擦干眼泪站了起来,朝着他微笑。 “所以,我比你想的要坚强的多,即便是经历过这些事,我依然相信人类中好人占绝大多数,你又何妨一试呢,相信我好吗,宽恕人类,就是宽恕自己,带着仇恨活着太累了。” 映甄慢步走向云镜,她伸出手抱住了他,将头和整个身心都倚靠在他的胸膛上。 “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些什么,但你知道吗?受伤过后长出的皮肉会比原先的更加坚韧有力,心智也是如此,我相信经过了这些磨难的我会比先前的我更加坚强出色,所以你也一样。” 云镜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眼睛里似有星河万千。 他……动容了。 是什么能让自己这么生气,失去控制?好像……是因为你。。 后来映甄听云镜说了,鸠儒是没有生育能力的,为了让这个地方的人类不至于消失,这里的民风及其开放,没有婚嫁一说,若是看对眼了,便直接可以开始造人了。怪不得……那些民妇看见自己之后给自己翻白眼,不是讨厌她抢了她们的英俊少年,而是觉得跟自己比起来,云镜一定瞧不上她们就是了。 第九十三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3 “风轻,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流觞观天帝后面的那尊金像是你吧,他们为什么要要供奉你呢?”映甄和云镜坐在河边,听着潺潺的流水声,映甄想要了解他的过去,这也许可以帮他解开对人类的心结。 “这里的人类生活在一个与其他人类不一样的环境,流觞观的叶方丈是一个喜欢控制百姓思想的人,从我儿时开始,他便传播上天决定生灵的外貌诸如此类的言论,那些鸠儒,都是不信天道,一意孤行的人,最终都受到了上天的惩罚,被人唾弃,永生不灭,无**回,世世代代都只能是这副模样,来告诫百姓不要去做违反他意思的事,而他同百姓说他能改命,任何人只要犯了错去道观里捐赠丰厚的香火,或者成为一名道士任由他差遣,无论多大的过错,他都能帮他们抹去,死后投一个富贵,好命胎。而清风年后,我成神,卢麾成鬼,叶方丈便借此大作文章,号称天降大水是上天的旨意,卢麾天性顽劣,不听教化,大水唤醒了他体内的邪祟之物,而他则成了请求天界旨意,将天帝附于我身上来降伏此邪物最大的功臣,为此他修了一座我的金像与卢麾被我降伏后跪地求饶的石像,来歌颂他的伟业,向这方的百姓表阴,他就是守护这片土地的神,而这些百姓也对此深信不疑,所以他们拜的并不是我,而是披着我的外衣的他,但其实,事实与此相差甚远,你也听到卢麾那天说的了,卢麾其实并无任何过错,错的人是我。” 映甄恍然大悟,那个匍匐着的石像名为许铮,许不正是卢麾为人时的姓吗? “我的金像供人朝拜,卢麾的石像则遭人唾弃,这本不是他应得的,我此番前来,也是想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他停顿了一会儿:“这样的我,在你眼里,还是神圣无暇的吗?” 映甄对着云镜莞尔一笑:“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苦衷。”她都和云镜认识这么久了,他处处帮助自己,她还不了解云镜嘛,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可能在一段时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 云镜也只是一笑,不作任何其他表示。 可是万一我没有苦衷呢,你会怎么想我,我居然有些害怕告诉你这些我原本不在乎的事,我想让你这么一直误会下去……我是怎么了? 洞穴里,温銮书被关在魔气笼中继续修炼,但其实他早已心思不在修炼上,脑中充斥着希尔刚刚对他说的话,而希尔则在一旁奄奄一息,情况有些恶化,她现在必须要修仙之人的仙气来抑制她体内的蛊虫,但是凭温銮书的身份,是断不可能帮自己的,她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其实是一个特别敏感的孩子……我知道父尊不喜欢我,他认为我是个天赋奇差的魔族,他倒是看重那几个心怀鬼胎的哥哥。”希尔面无血色,似乎已经是虚弱到了极点,温銮书睁开眼,静静地看着她。 “父尊是个懦弱的人,他虽贵为魔族魔君,却怕极了天界之神,对那些修仙之徒更是低声下气,我问过他为何,他只说,他一直在做同一个梦,如果他不这么做,会有可怕的后果等着他,呵……真是可笑,那只是个梦,却让我们魔族臣服于天界甚至人间整整一千年,魔族同胞已经失去了他们的本性,变得软弱不已,任人揉捏。我那几个哥哥对父尊那个位置早已觊觎多年,为此,他们阴争暗抢,残害了许多无辜的魔族,从小,我就想要摆脱他们,我认为对他族的臣服是玷污了我们尊贵的魔族,我想要的,是向父尊证阴,我才是他最出色的孩子,也只有我,能带领我们魔族雄起,恢复往日的辉煌……呵,见笑了,我本不该和你说这些的,大概是你们凡人所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你……”温銮书感受到关着他的笼子魔气越来越弱,她是真的不行了? “我答应过你,会放你走,你走吧。”希尔右手一挥,笼子随即消失:“只是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话,不要被他人左右,人生只有一次,活成自己最想要的样子。” “你,你真的放我走?”温銮书在原地不动,似乎是在怀疑着她此番行为的目的。 “你不用担心我会耍什么花招,或者对你产生什么威胁,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希尔忽然吐出一口黑血,却不哭反笑,似乎是在嘲笑着自己如今的处境。 “回去告诉你师父,以后五界再无魔君希尔。”她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温銮书握紧拳头,就让她这么死在这里吗?她似乎并不像其他人所说的那般歹毒,她有着不幸福的童年,就和自己一样…… “我……我能帮到你吗?” 希尔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扬起嘴角。 如果不放他走,他不会帮自己,她会死;他要是真走了,她也会死,呵,她不过是在两条死路中间走出了一条生路。 映甄听说,短短几天内,妖界变天了,芸觅的鸠儒们都开始骚动起来,上一次他们见到妖族还是在妖王带领一众妖族去追杀还没有出生的古今的时候,也就是映甄第一次在灵兽森林见到云镜的那次,如今古今凭着纯正的血统和强大的实力让先妖王一举下台,古今做到了,他真的没有让映甄失望,映甄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天帝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是她和古今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云镜现在与古今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可以不用再继续留在芸觅躲避天帝的命令,映甄也不喜欢这个地方,但她希望,有一天,这个地方能重新够被人改变,那些鸠儒能够有选择成为人或者妖,不用像一个怪物一样活在世上,至于希尔,目前她不知所踪,只要一天没有确定她回了魔界,裂缝就一天不能被修补,这件事情就只能这么不了了之,现在的情况也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云镜决定先回凌云门,有什么情况再过来。 他们御剑来到上遥湖的时候,那株参天桃树正是开花时节,满天桃花飞舞,树荫下一篇粉色,看上去可爱极了。 “风轻,你还记得这里吗?你教我练剑的那一次。” “当然。” “那个老婆婆不知道还在不在这里,我想去看看她。”。 “好。” 第九十四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4 他们进了桃源山庄,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就连老婆婆所用的一些东西都不见了。 “应该是被她的家人接走了。”云镜对映甄说。 映甄点点头:“这样也好。” 微风吹过,上遥湖面泛起一丝丝波澜,映甄忽然有些害怕云镜会被师祖责怪,她不想云镜因她而受罚。 “风轻,我……我想在这里再待一段时间,我们先不要回凌云门好吗?” 云镜似乎看出了映甄在想什么,他点头答道:“好。” “我想让你看些东西。”云镜把映甄拉到上遥湖旁,他的周身散发着淡蓝色的光,手指轻点湖水,水中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发光,映甄走过去,从水中抓出了一串冰晶似的铃铛,在映甄的手上叮当作响,云镜接过铃铛,伸出另一只手接住了几片桃花,他用那些花儿装饰着这串铃铛,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当他把花朵放在铃铛上,铃铛的那一部分就像是化成水了似的包裹住了花瓣,当他再把手拿开时,铃铛又冻住恢复了原来的形状。 “这……这是?你能御水?”映甄用手挡住吃惊而张开的嘴。 “是我的辅魂灵。” 这世上,当真有两个魂灵之人,她也才听小竹说过一次而已。 “映甄,我……”我好像,开始有点,对你有一些不一样的感情? “什么?” “……无事。”他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我们把这串风铃挂起来吧。” “好啊。” 云镜将映甄拉上破尘,他们飞上桃树最高的枝丫,一起将那串风铃挂在了树梢上。 微风再一次吹过,吹响了树梢上那串粉粉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两人相视一笑。 “答应我,以后我们一定还要再来这个山庄好吗?” “嗯。” 此时在魔族的魔域,希尔带着温銮书到了她的大殿。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带你来这里,是为了保护你。” “什么意思?” “你想想,你救了我,你的师父会偏袒你吗?所以你现在已经回不去了,但是没关系,只要我在,魔族永远欢迎你。” 温銮书脸上暗淡无光,冷笑一声:“真是讽刺,我现在居然要靠魔族庇佑,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不在乎,你还是让我回去吧。” “诶,别急着走啊。”希尔眼珠一转,温銮书不能走,她体内的蛊虫需要定期的仙气压制,才有可能根除,至少,在蛊虫被根除之前,温銮书还不能走:“这样吧,你就在魔域待上几日,边界的裂缝这几天有愈合的趋势,待过上两日,等我伤好了我将裂缝划大一些,到时候,我再带你出去。” “也罢。” 在魔域待上的这几天,希尔带着他在魔域四处走动,温銮书看到魔族生灵生活困苦,法力低微,任人欺辱,在残酷的竞技场上彼此斗争供魔族大臣取乐。 “是不是,很残忍?” 温銮书眉头紧锁,看着下方血腥的场面,胃里翻腾倒海。 “其实啊,这是魔族古老的选出出类拔萃魔族的方式,谁能赢到最后,谁就能赢得魔君的赏识,但其实我早就觉得这种方式太过极端,想要取消竞技场,可魔族大臣竟无一人听令与我,要怪,只能怪我并无任何成绩,未建立威信。” “你……真的只是为了帮魔族?” “信不信由你。”希尔踮起脚来帮温銮书捋顺额前的碎发,就像一只温顺乖巧的小猫,贴近主人求抚摸,就在这时,她体内的蛊虫又开始作祟,她的手开始颤抖,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温銮书发现她的不对劲,将她打横抱起。 “走吧,我帮你渡气。” 温銮书在同希尔相处的过程中,越来越发现她的身不由己和单纯善良,希尔对他越来越好,甚至好过了他在凌云门感受到的所有温暖,她会粘着他,对他嘘寒问暖,会帮他修炼,会逗他开心,甚至兴致来了,还会调戏一下他,他发现,原来他也可以这样开心,没有修习的压力,没有对比的对象。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希尔想让他看见的。 在希尔的陪伴下,温銮书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在一次尝试的过程中突然就进阶了,他感到无比的惊喜,连忙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希尔。 “希儿,我进阶了,这么多年了,我终于进阶了。”他无比激动地抓住希尔的手臂,他坚信,一定是希尔给他带来了幸运,他将希尔搂入怀中:“二师祖知道了一定会无比喜悦。” “銮书,我真为你高兴。”突然,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将温銮书一把推开,温銮书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 “你是不是要走了?” “我……”温銮书发现,他好像有些乐不思蜀了,在和希尔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从未提过要回凌云门的事情,只是今天被喜悦冲昏头脑的他不经意间提到了二师祖。 他承认,他的确不想离开希尔,但他不可能一直留在魔界,他的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 “总……总要走的。”他逃避不了这个问题,他想,就算回了凌云门,他也一定会经常到魔域来找她的。他希望从希尔的脸上看到她对他的理解与支持,可他失望了,希尔脸上此时只剩下无情与愤怒,她甩开温銮书拉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一直过了很久,温銮书在她房中焦急的等待着她回来,可却一直看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他决定去大殿找她,拉开大殿的帷幕,看到的却是后者在同十几个魔族雄性在饮酒作乐,她越脱越少,简直衣不蔽体,那些魔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她只是微微一笑,就能轻易地勾走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当然也包括温銮书。 魔族们看见温銮书进来了,皆是露出鄙夷的目光,就是这个小白脸,魔君都陪他玩了这么久了,今日居然还扫了魔君的兴。 “小魔君,别停啊,我身上可还有好几件呢,哈哈哈。” “嗯……急什么,本座就是想知道,温公子是不是也想加入我们一起玩乐呢?本座看他都站在那里看了半天了。” “哎哟,小白脸,你玩不玩?不玩滚蛋,别扫了我们的兴。”。 温銮书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右手一挥,那些围在希尔旁的魔族都飞出了大殿,他走上前,脱下衣衫披在希尔身上。 第九十五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5 希尔揽住温銮书的脖颈,对着他的耳朵低语:“本座等了这么久,温公子可算来了,再不来,本座都没有衣服穿了。” “你喝醉了。” “本座知道,为你醉的,喝醉了就可以假装你没有离开本座了,说起来,你怎么还不走?” “我不走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要再玩这种游戏了。” “哦?什么都给本座?你可以为本座做到什么地步?” “我可以不要凌云门,不要掌门,甚至不要我的一身法术,不顾世人的唾骂,不在乎生死,帮你统冶魔界,稳固地位,只求你眼中只有我一人。” 少女嘴角上扬,红唇充满了诱惑力,温銮书情不自禁吻了上去,少女也并不推辞,顺理成章解开了他腰上的丝绦,二人越吻越深,房中一夜灯火通明,少男少女尽情享乐。至此,温銮书一脚踏入深渊,他知道,自己回不了头了。 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也是一样。 深夜,希尔慵懒地趴在温銮书的身上,玩弄着温銮书的头发。 “我还是想,你回凌云门。” …… 此时的冥界,极乐,大殿。 “什么?你说那个老东西被推下来了?”阎王东莱脸上出现一丝兴味:“妖界原主果然只能是雪狐一族,剩下的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冥界探子们匍匐在大殿上,不敢与坐在他面前的这位少年阎王对视。 “哼。”东莱冷笑一声:“天帝给他撑腰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乖乖将妖王之位拱手相让。” 他凤眼微眯,尽是一副老谋深算的狐狸的模样:“不过眼下这位妖王,本君可倒是从来没有打过照面,你们可清楚他的来历?” “禀告阎王,他何时破壳,化形我们已无从打听,只知道他曾与一位凌云门弟子结过灵契,后来在人魔边界解除了,当时云镜也在旁边,我们没敢靠的太近。” “竟有此事?” “禀阎王,我们还发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其中一个密探走上前,对着东莱的耳边轻语:“我们发现,那名凌云门弟子……” 东莱听完后眉头一皱,又突然癫笑起来:“好好好,你们做的真好,来来来,去孟婆那领赏投胎吧。” 殿下几鬼皆是喜形于色,连忙拜谢,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退出大殿,还没出大殿门,东莱将扳指一转,几只黑鬼立马化作了一团黑烟,就连尖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真是不好意思,你们知道本君太多秘密了,就算是喝了孟婆汤投胎做人,本君也不能放心呢,所以还是灰飞烟灭吧。” “至于她……呵呵。”空荡的极乐大殿上,只有少年阎王的笑声在肆意的回荡。 云镜和映甄在桃源山庄度过了一段很是恬静,自由,超脱凡世的日子。映甄发现了云镜很多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比如他特别讨厌看凌云门撰写的那本凌云剑法,其中甚至有很多招式是他创的,却又不得不将它烂熟于心,有句话怎么说的?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要撕烂别人的伞,自从上次在圣庭云镜给她找出这本书来,他就一直督促着她练,她练起来笨手笨脚的,四肢都不协调了。 “啊啊啊!我也太难了,我上辈子一定是一本凌云剑法。” “嗯……其实五道算经要更难一些。” “哦,那我上辈子一定是一本五道算经。” “好吧,论难,还是凌云剑法更胜一筹。” “哦,那我上辈子一定还是一本凌云剑法。” “好吧,我还是认为五道算经比较不容易。” “……云镜,有意思吗?” 别以为映甄看不到,云镜用手偷偷遮着他上扬的嘴角:“咳咳,好了,认真练。” “对了,我们在人界待的时间够久的了,该回凌云门了。”云镜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映甄不知道该怎么接好,是啊,他们在人界呆了很久了,该面对的,始终还是逃不过的。 “我们明日再回吧,今晚,再待上最后一晚,好不好?” 云镜点了点头。 人界的天空被泼上一层昏黄,映甄在回凌云门之前,想要再从远古的历史中找些蛛丝马迹,以尽快帮助邱子瀚,不料在储物镯里的古书却发现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她连忙出了储物镯,去找在湖边练剑的云镜。 “风轻,风轻,你快来看,这本书上……”映甄拿出那本灰扑扑的古书,翻至那一页指给云镜看。 那书用远古的字体,隐隐约约能看出如下几行字: 世人皆知,圣庭有阿泍茨殿堂,却不知道这阿泍茨殿堂其实是圣庭中人占为己有,创世之时,远古的神创的阿泍茨殿堂流出的一泓泉水滋养世间万物,随后便诞生了五界,人神妖魔鬼本是共存的生物,却因各自天资的不同,欲念的不同分道扬镳自此大战开始,战况之激烈引起了远古神的注意,他们不愿自己创造的生物们互相残杀,便用阿泍茨殿堂的一束枝条将世界划为五个平行界,此后众神就沉睡过去了。而大战的胜者神族便私吞了阿泍茨殿堂,并且孤高自傲藐视其他种族,为了扩张势力,稳固神族的地位,披着万界众生平等信念的外皮,教导人类飞升天界为他们卖命,却没有几个能真正进入阿泍茨殿堂,而真正的高等神族却可以想进就进,泡一泡泉水,动辄提高几万年的修为,人间努力修炼的信仰成了一个笑话,天界之所以有司梦星君一职,就是想让其他种族潜移默化形成对圣庭高不可攀,神圣光明的印象,从而使他们打消抗争的念头。这是神界最高层的机密,而其他种族则被剥夺了进入的权利。 “你对于神界,知道的不过九牛一毛。”云镜还没有看完,就转过身去,继续练他的剑术。 “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阿泍茨殿堂是神界私吞的?” “是,而且,我无能为力。” “怎么会呢?这件事要是被其他族知道了,一定会引起极大的不满的。” “正是如此,所以为了五界的和平,这件事,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你还有……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映甄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的疏远让云镜眉头一皱。 云镜叹了一口气。。 “无论是光还是水,都无法穿透长满荆棘,毒物的玫瑰丛,现在你知道了,我就是那个让毒系子弟无法修炼的罪魁祸首,你就是我的命中对手,也是命中注定。”云镜伸手搂过她的腰,他凝视着映甄,目不转睛,映甄似乎能看到云镜脖子上隐隐约约的青筋。 第九十六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6 映甄呆在原地,她没想过云镜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云镜托住她的脸,情不自禁低下头吻她,而她也在这场温柔编织的陷阱中慢慢沦陷,可是,心里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呐喊,谴责着她的行为。 “不要对我这么温柔啊,我不能……”接受你。 经不住似水流年,逃不过此间少年。 此时的上遥湖泮,桃树的枝丫上,一红衣少年慵懒地倚在树干上,他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肆意:“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呢。” 云镜,你有弱点了。 第二天,云镜带着映甄回了凌云门,他想要去牵映甄的手,映甄却将手缩了回去。 “师兄们看到了会误会的……” 云镜只是微笑,也许他不该这么急,他应该多给她一些时间。 映甄心乱如麻,现在的她不知该以何种身份去面对云镜,以师弟吗?可云镜似乎已经不把他当师弟了;以情人吗?她接受不了…… 荀千华还未出关,映甄先行回了摘星阁,云镜还有许多事情要向师祖们禀告,就没有同她一道回来,映甄把自己关在房中,古今也走了,她甚至不知道该向谁诉说心事,这些天她经历了太多事了,脑子都要涨死了。 突然,外面传来喧闹声,有人敲了敲映甄的房门,是千剑。 “映甄,快去大殿,二师兄回来了!” “什么!” 映甄连忙随着一大帮师兄赶到了大殿,温銮书站在大殿中央,神采奕奕,不仅丝毫没有受伤,功法还更上一层楼,荀千华还为此打断修行,特意出关迎接,二师祖蒲添可以说是全场最高兴的人了,爱徒不仅毫发无伤地归来,修为还大有提升,他相信,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再过十年,温銮书一定可以赶超云镜,他就可以在老荀面前扬眉吐气了。 “銮书啊,你此次被那女魔头掳去,其中想必不少曲折吧。”荀千华抚着他那花白的胡子,一脸慈爱地看向温銮书。 “禀师祖,銮书被那魔君带走后,她将我关在魔界一处禁牢,便自己离开了,銮书努力修炼功法,终于破了那牢笼,便即刻赶回了凌云门。” “啊,回来就好。”荀千华对温銮书投来赞赏的目光。 映甄在一旁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看见,这二师兄身上怎么隐隐约约有黑烟散发出来呢?她的鬼眼如今已经精进许多,应该不会看错,只是,这可是二师兄,那么温婉和善的一个人,怎么会与魔族…… 映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想什么呢?他在魔界待了那么久,身上沾点魔气也很正常吧。 云镜负手站在荀千华身边,一言不发,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时光白驹过隙,映甄在凌云门修炼的日子过得飞快,这段时间,她有意无意地避着云镜,而云镜好像也有很多事要忙,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直到这一天,云霄又来找云镜喝酒了,而云镜则被临时指派去做其他的事,云霄找不到人,就敲了敲距离揽月居最近的摘星阁的门,映甄打开门,发现是云霄,很是意外。 云霄一见是她,也有些意外,正准备问她知不知道云镜去哪了,无意间却瞄到映甄房中挂着的那幅曲晶水的画像,他瞪大双眼,他又看了看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映甄,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那幅画……”他指着映甄墙上的那副画。 映甄顺着他指的发现看过去,发现是曲晶水的画像,这才发现不妙,怎么让他看到了。 “额……那,那,那是……”映甄语无伦次,她想不到任何能回应的话。 “你是她的孩子对不对?”云霄眼神坚定,他看着映甄,心中已有了答案。那幅画,是他亲笔所画,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映甄知道瞒不住他,点了点头。 “呵,真是她的,怪不得,这么像……她还好吗?” 映甄踌躇着,不知是否要告诉他娘亲已经死了的事实。 他冷笑一声:“瞧我,她怎么会不好?她和一个爱她的人,能给她简单的幸福的人在一起,还生了一个孩子,她怎么会不好?她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才对。”他转身要离开,映甄实在是忍受不了母亲被冤枉,到死她的心意还被人误解,她抓住了云霄的袖子。 “你错了。”映甄双手握拳,轻咬嘴唇:“她不好,她一点都不好,她死了。” “什么!”云霄眼中充满了震惊,他握住映甄的肩膀,死死的盯着映甄:“你再说一遍。” 映甄挣脱他的手:“我说,她死了,徐峰把她烧死了,她爱的人根本就不是徐峰,她到死还在想着你,而且,我也不是徐峰的孩子。” “我是你的孩子。” “怎么可能?” “我本名徐由之,离开徐府之后就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映甄,这件事,是多年前凌云门一位婆婆告诉我的,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突然分开,但那时,娘亲已经怀上我了,她也许是为了气你,嫁给了徐峰,却没想到徐峰会找人废去她一身术法,囚禁于徐峰中,娘亲为了保护我,给我下了封印,是真是假,你一探便知。” 云霄将手放在映甄头顶,一束亮光从他的手心射出随即又暗淡下来,他痛苦地闭上双眼,一滴清泪从他的眼角滑下。 云霄就这么闭上眼睛站了良久,再睁开眼时,眼中却尽是颓废破败,似乎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 “你知道,你身上这层封印已经快要完全解除了,封印在最深处的,是你作为神的身份。你是我的女儿,但我不想逼你,不想你像你娘亲一样,所以,是要任由它解除还是由我来加深这层封印,决定权在你,你可以远离纷乱的神界,去做自由自在的散仙,我会默默守护你,恐怕这是我能为你做的仅有的事了。” 不知怎么的,说到不解除封印,第一个出现在映甄脑子里的,竟然是云镜,人神不能相恋,要是做回了人,我与他就真的一丝可能也没有了,呵,她在想什么,本来也没有可能的不是吗? “我会给你时间考虑。”他转过身,提起放在门口的酒瓶,这次,他没有等云镜,他拆了酒封,对着瓶口边走边喝,背影尽是寂寥。 映甄站在房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听着他近似癫狂的大笑,映甄隐隐约约听到,他走之前,好像说了一句什么。。 “终究还是错过了。” 第九十七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7 映甄在神界修行浑然不知,此时的徐府在夜间毫无征兆的天降大火,在人们还睡梦中,整座府邸已烧成了灰烬,府中所有人无一幸免,却又丝毫没有伤及附近的人家,此事奇诡至极,朝廷想查也无从查起,夜间无人经过,没有目击者,这烧的又恰恰好是徐府,很阴显就是冲着徐府来的,而徐峰这个人平生结仇无数,想害死他的人数不胜数,只是没听说有哪个真敢动手的,这下好了,大多数朝廷命官嘴上说着可惜可惜,心里却是乐呵呵的,百姓也是如此,忧凌更是巴不得,但总要给个合适的解释载入史册,忧凌便称是阎王爷见徐峰为国事太过操劳,便命青鬼黑鬼将他提前勾下去享福了,此时就这么不了了之,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徐峰也终于得到了他该有的报应。 果真是父女,报复的方式都一样。 映甄这些天把凌云门逛了个遍,她会每天给自己一个小目标,达成之后就在凌云门闲逛,她自从回了凌云门之后就没见过邱子瀚了,她特意到百草居来找他,却被告知他为精进术法,也闭关去了,也好,闭关至少是安全的。 映甄双腿盘坐在邱子瀚曾经坐过的那个山顶,这里风景真好,能看见袅袅的秋烟,朦胧的山峰,零星坐落着的师兄们的宅院,微风抚摸着映甄的脸颊,却并未带来一丝寒意,映甄陶醉在这舒爽的氛围里,一丝喧闹打破了这宁静,对面的山峰里好像有两个人在打闹,映甄定睛一看,是千剑和他的花精灵戴月,他们在干什么?玩你跑我追的游戏吗?两个人都快抱一块去了。 看来映甄上次没想错,两个人就是有一腿,但是映甄也不好问,三师兄上次还说了这种事是不被长老们认可的。 “真是的,这不是阴知故犯吗?他情愿冒着被逐出师门的风险也要和她在一起吗?”映甄看着他们嬉笑的身影,无奈地摇摇头。 突然,映甄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磁性而又温柔的声音。 “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哪有什么情不情愿。” 映甄被吓了一跳,从地上起来,转过身来却看见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面孔——欧阳源远。 这个欧阳源远不似现代,倒是和映甄在人界卖生点的那个幻境中看到的一样,一身怪异的红衣,如墨的长发,鲜红的唇瓣,深红的眼周搭配上惨白的肌肤。 他出现的那么突然,那么不真实,让映甄很难相信,这次不在九重天,难道又是自己的梦境吗? “你是欧阳源远吗?源远,这次,真的是你吗?我不会又是在做梦吧?” 对面的东莱离她很近,他闻言一笑:“不是我,还能是谁啊?” 映甄用手捂住嘴,她高兴地都要哭出来了,冲到他面前抱住了他的腰。 是他,真的是他,她终于实实在在的触摸到了他。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还有你为什么穿成这样啊?你知道怎么回现代吗?”映甄简直有问不完的问题,她把脑袋埋在东莱的怀里,眼眶中泪水在打转,仿佛有道不尽的委屈:“你怎么才找到我啊,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我还怕你不肯接受我,我也一直打听不到你的消息……呜呜呜,我好想你啊。” 映甄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能感受到他在轻柔地抚摸她的背:“别哭,我会补偿你的。” 映甄点了点头:“那你可要好好补偿我,等我们离开这里,回现代以后,我们一起去旅游,对了,我还要画画,画很多画,你都要陪着我。” “好。”东莱抚摸着映甄的头发。 “映甄。”云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东莱似乎变得有些警惕。 “哦,对了,映,映甄,我们现在也不急着回现代,不如,你到冥界来找我吧。”东莱将映甄从他的怀里推出来,他低下头和映甄对视。 “冥……冥界?源远,你怎么了?说起来,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的身上也很凉,你……” “啊,我到这的时候就在冥界了,我如今在冥界当差,体温也自是会低于常人。” “哦,原来是这样。” 东莱微微一笑,就这么从映甄面前消失了,映甄想要抓住他,却只抓住了一片枯黄的树叶。 他……就这么走了? “小甄。”云镜从背后抓住映甄的手臂:“刚刚那个人?” “啊……没……没什么。”映甄转过身,以一种及其别扭的姿势将手臂从云镜的手里抽出。 云镜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映甄在躲着他,他也知道她心中放不下那个人,现在他出现了,她当然不会选自己,可他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只能任由这种畸形的感情发展下去,无能为力,这还是他吗?他是不是错了,这种情感对他来说是否太过奢侈?也许他一开始就不该向她表阴心迹,如果是那样,她还会和以前一样和自己靠近,同自己打闹…… “对了,云镜,那个,你知不知道,那个戴月和千剑的关系。”映甄被云镜盯得发毛,急于找些什么岔开话题,打断了云镜的思绪。 “我知道。”他微笑着把悬在空中的手放下:“戴月是三师祖在他进阶那日送于他的一颗花种,生长化形而来,千剑很是疼爱她,他们日久生情,三师弟曾问我是否该斩断这段情愫。”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不要。” “可是如果他们被发现的话……” “我知道,没有戴月的人生,他会后悔的。” “你怎么知道?” 云镜只是沉默。 映甄也不想再追问下去了,她现在只想逃:“那,那个,我,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映甄御上惊梦就这么消失在云镜的视野内。 “你放心,我不会逼你的。”他喃喃自语道:“可他也并非良配。” 也许,这是一件好事,他是神,她是人,他们不可能有结果的,不如趁早斩断。 映甄回到摘星阁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找到源远了,她该开心才是,可是这个源远,好像有一些不对劲,还有,她其实不讨厌云镜,现在却要躲着他,他会不会早就发现了,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哎哟,省省吧,那可是云镜,他要什么没有,他肯定很快就会忘记我了。”映甄拍拍了自己的额头。 第九十八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8 映甄几乎一晚上都在收拾东西,没错,她要去冥界找源远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在凌云门过了这么长时间,认识了这么多师兄,真要离开时,她的心中难免地泛起一丝不舍,东西都收拾好了,属于凌云门的东西,她都将它们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整座屋子就像是她刚来时一样。 她唯一带走的,恐怕只有惊梦和云镜的心。 她将行李都放在了储物镯中,前往荀千华闭关的那个山洞,准备向他老人家道个别,感谢一下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收留。 本来映甄只是打算在洞口下个术咒,这样荀千华出关时就能看见,没想到山洞洞口并无任何结界,就好像已经知道了她会来,特意为她开的。 映甄顺着山洞走了进去,远处的那个光点越来越大,终于,眼前豁然开朗,那儿有一束光线从山顶透过一个小洞口照射进来,洞壁上长满了苔藓,还有水珠从洞顶上滴落下来,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而荀千华则在一处石台上打坐,知道她进来了,他就慢慢地睁开眼,对着她微笑。 “来了。” “师尊,您这是,一早就知道我会来?” “不止如此,本尊还知道,你是来递辞呈的。” “师尊果真料事如神。” 荀千华哈哈笑起来,他抚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摇摇头:“丫头,难不成在你眼里,只有风轻才配得上通晓万物,修仙第一人的称号?” “原来师尊您一早就知道我是女儿身。” “只是你的母亲……”他脸上又浮现出一丝伤感:“唉,本尊的徒儿晶水,这一世,可惜了。” “师尊……”映甄看着眼前的长者,不知该说些什么。 “为了爱,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这一点,可真是像极了你母亲。此去冥界,千万小心。” “我就这么退出凌云门,这么荒废了我的修炼,您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人各有志,整日修炼未必是件好事。”荀千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你可愿,听本尊说个故事?” 映甄点点头。 “一千年前的朝日国,啊,那时还不是朝日国,该是千华国,一名神修从天而降,解救了当初城内蔓延的一场瘟疫,令当时城楼上的皇子心驰神往,从那时起,皇子整日痴迷修仙,一心追求得道成仙,不愿继承父亲的皇位,后来,偶然的一次机会,他得到了能去凌云门修炼的机会,在家人和得道成仙中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在一天夜里溜出皇宫,独自一人踏上了去凌云门之路,他天分极高,很快得到了师祖的赏识,收为入室弟子,再后来,他成了人类修士中出类拔萃者,就连天帝也要敬他三分。突然有一天,他想起了自己皇宫中的家人,却不料再回去时,当时的宰相篡位,江山早已改朝换代,自己的家人也早已长眠于黄土之中,在他有生之年再没能见到父母最后一面,他虽历经世事沧桑,修为大成,却连他爱之人都无法守护。他想复仇,可他看到了幸福生活着的百姓,百姓们是无辜的,战争才是给他们带来痛苦之物,他不愿百姓再经受他所经受的思念之苦,其实无论君主是谁,只要他们能安居乐业,江山同谁姓,又有何故?因而他放弃了复仇,去坟上拜了父皇母后,从此再未去过人间。” 想不到……原来师尊竟有这么一段过去。 “师尊,都过去了……” “有时候,困在人们心头的只是一个执念,个人做出的每个决定造就了现在的彼此,决定无所谓好坏,可每个人的结局有,只是,当你回首过往,却发现自己再也回不了头了,所以,本尊希望你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不悔今日所做的决定。”荀千华摸了摸映甄的头,眼中似一汪深沉的潭水。 “晶水本不该落得如此结局,当初她要去凡间,其实是本尊所言,本尊望她去看看那些幸福生活着的百姓们,就像本尊当初那般,也许会改变她一时冲动的主意,未曾想,害了她一辈子。” “本尊于她有愧,所以当日本尊在大殿上看到你的第一眼时,本尊便说服自己要满足你的所有请求,可本尊曾起誓,本尊这辈子,只收两个徒弟,一个是你娘亲晶水,第二个便是风轻,当日你要拜入本尊门下,本尊虽答应,可却无法违背自己的誓言,所以便让风轻亲自教你,真要说起来,你该管他叫师父才对。” “师尊……我知道,您其实一直很疼娘亲,世事难料,也许下辈子,她会投胎做一个简简单单的人,拥有平凡但幸福的人生。” 荀千华眼中泪光闪烁:“你……真的很像她。” 映甄出了山洞,顺着山间小道走向凌云门的入口,她就这么走下去,并不打算御剑而行,她走了很久,可她并不觉得累,似乎,她从未如此细致地观察这里的一草一木,她想让这里的一切都刻入自己的脑海,除了他……映甄好像已经不需要刻意地记住云镜了,他已经深深的印在自己脑海中了,她在下山的路上同每一个遇上的师兄道别,唯独除了云镜,也罢,他不出现也好,她不想向云镜道别,她不想让云镜对她产生任何希望。 最后,她还是到了入口,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定在那里,映甄的心不由自主地乱跳起来,他似乎是等待已久。 “嗯……那个,大师兄啊,我不是和你说了我会走吗?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我走了之后,你不要太想我哦……” 云镜转过身面相她,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哦,要帮我在师祖面前说好话。”映甄踉跄着向后退。 “别走。”云镜携起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胸前,让她感受到自己胸腔的起伏,“这里,离不了你了。” 他凝视着映甄,瞳中似有秋波万千,盼望着时间就停在此刻,仿佛已经知道,她给出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映甄回避着他的目光,“师兄,你这是干什么,抱歉,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是……我存在的意义。”她将手从云镜手中抽出。 “为什么是他?”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他。” “是……因为他那张脸么。” “不是。” “这么久以来,怕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他日再会,必当加倍报答,我们……后会有期。” “他日……呵。” 语罢,映甄头也不回的离开,她不想看到云镜的表情,她怕自己一心软,真的舍不得走了,独留他一人在原地,将世间万般色彩都带离他的身旁。。 云镜从怀里摸出那把用手帕包好的梳子,连梳子上她的头发都还在原处,送我青丝,却要我斩断情丝吗? 第九十九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9 映甄跟随着储物镯中古书的指示,很快就到了人冥的边界,她看着眼前波涛汹涌的黄泉,竟犹豫了许久,按照书上所言,只要她从这里跳下去,溺水而死,活人就能去往冥界,她怕的不是死,她怕的,是师尊同她说的,再也回不了头的决定,自己这一去,怕是再也不会回来,这世间真的没有自己牵挂的人了吗?若是她真的跳了,她会不会后悔? 映甄自嘲地笑出声,她对自己说:“映甄,你别忘了,你最初的目的。” 语毕,她纵身一跃,消失在滚滚的黄泉水中。 等映甄再醒过来时,她身处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她好像在一座桥底,那是一片花丛,周围长满了鲜红的曼珠沙华,脚下不远处是和人界一样的黄泉水,正在滚滚地流向不知何处。映甄从花丛中站起来,看到了眼前那座黑青的石桥。 这桥很大很长,一眼望不到尽头,每隔一段距离点着一盏油皮纸青灯,黄泉水从桥底的拱洞下奔腾而过,这个场景,她好像在哪见过。 “映甄,你终于来了。”这时,东莱突然出现在桥上,对着桥下的映甄微笑。 “源远!”映甄无比开心地朝桥上跑去,快要靠近他时,映甄却后知后觉地停了下来,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源远说“终于”,他是不是已经等了很久了?那为什么他不来找自己而是等着自己醒过来去找他。 “映甄,怎么了?”东莱看见映甄不动了,他微笑着向前走,牵起映甄的手,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映甄的脸庞:“小甄,我是欧阳源远啊,你的源远,快来,我们一起回现代吧,我会陪着你到处旅行,我会陪着你画画,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一直陪在你身边。” “源远?真的是你吗?”映甄越来越怀疑眼前这个人的真实性,她想挣脱他的束缚,可是他抓着映甄的手似灌了铅似的沉重不已,根本挪不动。 映甄想起来了,这正是她在生点铺看到的那副场景,分毫不差,下一秒,云镜是不是就该出来了?可是现实让她失望了,这不是幻境,云镜也不会来救她…… 东莱的笑容开始诡异起来,他俯下身,对着映甄的耳边轻语:“不是又如何?” …… 凌云门 “师尊,你当真要亲自去捉拿魔君希尔吗?”云镜在山洞内与荀千华相对而坐。 “銮书前几日,同为师说他知道希尔还在人间,他依稀记得她往西南而去,若是希尔一日在人间,百姓就一日不得安宁,为师实在是不能坐视不理。” “这些事您一向是交给我的,怎么这次您却要亲自去一趟人间了?” “风轻啊,为师有些不好的预感,此次前去,前途未卜,只能是为师去,你是凌云门最后的底牌,为师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相信即使没有为师,过不了多久,你还是会会超过为师。为师走以后,你要替为师好好护好凌云门。若是……” “什么?” “罢了,无妨。” 荀千华将云镜唤来,同他说完这一席话后就去了凡间,荀千华此次行踪除了云镜以外没有第二人知道,他离开凌云门的事务必保密,若是天帝知道了荀千华去了人间,想必会有所动作。 其实,只有荀千华和云镜自己知晓,当初天帝将云镜收为养子,便是看重了云镜的能力背后无穷的价值,他想要通过云镜来全盘操控凌云门,若是云镜当真接管了凌云门,于情于理,云镜也只能听命于天帝,但如今荀千华还在,天帝才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当弟子们都以为荀千华还在闭关之时,荀千华已离开凌云门,没有人会想到,如此卓越的一位神修,会在这一次下凡中,就此陨落,为这场蓄谋已久的栽赃埋下伏笔。 一日,一名凌云门弟子按例清扫万剑峰,一道金光闪现,从远处的天空直直插入万剑峰,引得整座山峰为之一震。 “唉,又是一位高人仙逝,这会是哪位的佩剑呢?”他上前只是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谁的佩剑,他跌坐在地上,怔住了好一会儿后,连滚带爬去了大殿。 “不好了!不好了!师祖的佩剑神光回了万剑锋!” 修仙者的佩剑回归万剑峰,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它意味着什么。 “什么!此话当真?”二师祖蒲添拍桌而起。 “弟子亲眼所见。” “可老荀不是还在闭关吗!”蒲添面上充满了震惊,带着一众弟子先行赶往了荀千华闭关之处。 等他们匆匆赶到荀千华闭关的山峰,却发现结界早已消失,而荀千华的尸身就横在山洞中间,鲜血飞溅,死状惨烈。 云镜比他们后听到消息,等他赶到时,山洞中已是被围的水泄不通。师弟们看到云镜前来,纷纷让出道路,云镜看着师尊的尸身,满是难以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云镜胸中充满震惊,疑惑万千,师尊分阴离开半月有余,他并未接到任何师尊回门的消息,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人夺走性命。 “堂堂凌云门,外族人也无法进入,想必是门中弟子所为,不知道是谁会如此狠心,杀害荀掌门。”温銮书在一旁一脸沉痛的对着身旁一向心直口快的千常巍开口道。 “不会是大师兄吧?在门中有这个实力的只有大师兄!”千常巍说道。 人群里突然开始骚动起来,周遭尽是一片窃窃私语之声,大家都知道,自从映甄小师弟走后,大师兄就每日更勤于训练,听说,又进阶了。 “诶,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大师兄哪来的理由这么做呢?”温銮书见此,冷静地开口道。 “大师兄不是上次未完成师祖的任务吗?他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受不了师祖的责骂,于是就杀了师祖。” “对啊,我听说了,荀掌门不是月余前还将大师兄叫了进来吗,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大师兄都这么厉害了,怎么可能满足于只做一个弟子呢?荀掌门仙逝了,下一个接手的不就是大师兄吗?” “话是这样说,可是大师兄也太狠了吧,这么多年的师徒之情,他真是能说断就断。” 如今,仿佛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云镜。 云镜听着底下人的窃窃私语,戾气爆现,多说已是无益,他背对着人群,祭出破尘:“不是我,再有人废话,就来挑战我,不服者,滚出凌云门。” 底下人见此,纷纷闭上了嘴,其实也不能怪凌云门的人绝情,要怪只能怪云镜很少同师弟们相处,大家只知道他们有个很逆天的大师兄,可对他的为人一概不知,而换作是激起这场舆论的温銮书便不同了,温銮书向来温文尔雅,与师弟们相处的最是融洽,平时师弟们还会同情二师祖蒲添给他太过极端的任务,对他说的话自是深信不疑。。 温銮书在人群中同云镜对视,微微一笑:云镜,你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第一百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10 九重天,圣庭 “镜,如今荀掌门仙逝,凌云门群龙无首,吾会告知几位其他掌门,你也是时候该担起此大任了。”天帝端坐在圣庭大殿上的宝座上,丝毫没有对荀千华仙逝的任何哀悼,而是迫不及待想地让云镜上位。 “是。”云镜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可他根本就不想代替师尊的掌门之位,如今凌云门弟子对他皆是百般猜忌,没有众心,何来担此大任? 云镜回到自己的殿宇,他笑,他嘲笑自己的无能,所有对他重要的人都离他而去,他嘲笑自己的无处可归,凌云门本是他逃避天界之处,如今凌云门他也不想回了,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他不想回凌云门,不想登上那万人虎视眈眈的位置,他也不想同整日猜忌他的人共处一处,所以,也许圣庭又成了他逃避凌云门的地方。 如今,不论何处,他皆是举步维艰。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到底要惩罚我多少遍才够,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寻得解脱……”云镜双目无神,嘴里喃喃自语。 大殿的门被甩开,云霄快步走了进来:“风轻!风轻!” 云镜看了一眼云霄,又低下头去,他已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目去面对这个现在唯一在乎他的人。 “风轻,你知不知道,映甄去了哪里?” “映甄……映甄她去了冥界。” “冥界?我从前几天就感受不到她的气息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我本以为她一直与你一起,就没有放在心上,可如今……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叔父为何……如此急着寻她?” “她身上的封印就要解除了,我必须找到她。” 叔父是如何得知封印之事? 云镜心生不妙,以他对东莱的了解,东莱向来心狠手辣,无情无义,怎么会爱上映甄?怕是为了利用她。 “我去找她,叔父您先回去,我找到她后再带她去找您。” 云镜立马瞬移到了润宛君的梦潭。 “宛君!” “什么风把如今风头正盛的云镜吹来了?我听说你要接管凌云门了?”云镜到时,润宛君正在修剪着桃树的枝丫。 “不说这些,我有急事,我要你帮我找一找一个名为映甄的女子,这几日,她可做了梦?” “映甄?她怎么了?”润宛君双手一挥,梦潭中的水由平静变得躁动起来,万千水滴从湖中漂浮在空中,润宛君四处巡视,他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她……” “只要不是鬼和魔,梦潭便每夜都会收集他们的梦境,若是没有……她很可能成了鬼。”润宛君也不愿相信,这件事会发生在映甄身上,那个一头撞进自己怀里哭泣的女子,那个为自己造梦的女子,那个搂住自己安抚自己的女子,那么美好的女子,怎么会突然死了? “云镜,你能告诉我,她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云镜只是将自己关在大殿中,来人一律不见,大殿中没有一丝光线,就如同他此刻的内心。 他只是一直喝酒,一直喝,一直喝,尽管他知道,自己喝不醉,所有的痛苦也不会被麻痹,可他真的不知道,除了喝酒他还能做些什么。 润宛君未经他允许,就这么开了他的门,走了进来,他蹲下对着仰躺在地上的云镜说道:“其实我能看出来,你喜欢她对不对?” “可她是凡人,自始至终,都是我在痴心妄想……” “风轻,她不是凡人,她是神,她能造梦,她为我造了一个梦。” “你说什么……”云镜睁大眼睛,接着恍然大悟,她娘亲是曲晶水,那她怀的其实是叔父的孩子,那她……也算是神,难怪叔父那日急着找她,可随即他眼中的光又暗淡了下来:“呵,那又如何,太迟了,她现在怕是已经投胎,喝过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她不会再记得我了。” “风轻,这就是我为什么今天要来找你,映甄没有投胎,按理来说,这么长时间过去,她早该投胎,可我找不到她的梦境,但凡她一出生,就会有梦境,她可能……不是正常死的。” 云镜来到云霄的宫殿,云霄见是他来了,很是欣喜:“风轻,是不是找到映甄了?” 云镜扯出一抹笑,他点点头:“对。” 云霄连忙朝他而来,而云镜则在靠近他时,趁他不注意,对他施了沉睡咒,云霄就这么倒了下去,眼中尽是难以置信,慢慢地闭上双眼。 “抱歉,叔父,为了不让您太过悲痛,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叔父迟早会发现映甄的事,他不知道如果叔父唯一的女儿死了,他会不会失去控制,所以他只能先让他沉睡,如果他们能将映甄救回来是最好,如果不能,到时候他再杀了东莱,什么严重的后果,他管不了了,他也不在乎,反正,他已经不能更糟了。 云镜和润宛君下至冥界,周围都是拥挤着投胎的鬼,他们四处寻找,并未在鬼群中找到映甄的身影。 他们正无头绪,这时两只鬼从他们身边经过,在闲谈着。 “听说了吗?黄泉那里有只鬼,死相可惨了,眼睛都被人挖了出来。” “真的吗?没听说啊?” “哎哟,我也是刚才听守桥的麻爷说的,那鬼离奈何桥可近,还赶都赶不走,吓得有些鬼都不敢过桥投胎了。” “听说那是个女鬼,不看眼睛的话,长的还忒漂亮了。” 云镜实在是很难不去联想,他多么希望,他们口中的那只鬼不是映甄,可事实总是让人失望,等他们赶到时,在黄泉中央,立着一名身姿窈窕的女子,只是那女子两只眼眶空洞洞的,淌下的鲜血已经在脸上干涸,留下两条骇人的血泪——正是映甄,河水冲刷着映甄的裙摆,她手执着一株带有诡异的带有异香的蓝色曼珠沙华,嘴里只是一直重复呢喃着几句话: “源远,你为什么要骗我?” “源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相传,死因不阴的鬼会带着生前的执念飘荡在冥界黄泉,地府不予投胎,曼珠沙华是她生前的执念所化,执念越深,曼珠沙华便越蓝。 云镜从岸上冲下黄泉,将映甄搂入怀中,他不停地用手抚摸着映甄的头,他一点也不嫌弃此刻的她,即使她是为了其他男人离开自己,为了其他男人而变成这副模样。。 “不要怕,没事了,我会带你走。” 第一百零一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11 云镜将映甄抱上岸,映甄就仿佛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任云镜摆弄。 “风轻,映甄应该没有死。” “嗯。”云镜也看出来了。 “她的双眼被人活生生地挖下,若我没有猜错,映甄之眼为鬼眼,也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着这种不死不活的状态……想必很是痛苦。” “是东莱。”云镜眉头紧锁:“阎王有了鬼眼,才更是名正言顺。我怎么早没发现!” 东莱根本没安好心,他那日出现在凌云门就是已经发现了映甄的鬼眼,他难道一直在利用她吗?那她为什么,为什么非他不可呢? “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润宛君看着眼前的二人,莞尔一笑,他们可真般配…… “什么办法?” “只要映甄能换上一副眼睛,神的眼睛,便可脱离活死人的状态。我愿意给她。” “你在说什么?”云镜瞪大双眼:“这样你会没命的!这里是冥界,失去眼睛你会被这里的鬼气侵蚀,神筋尽毁,我救不了你!” “风轻,你冷静一点,你难道不想映甄回来吗?你很清楚,这里只有我能救她。” 云镜的眼睛不行,他并非生而为神,所以在这里只有润宛君能救她。 “我杀了东莱,让他将眼睛还回来!”云镜说着正要起身,润宛君连忙拉住了他。 “你别意气用事,这是冥界,纵你有通天的本领,就算真的宰了那阎王,也断不可能带着映甄杀出一条血路,你们只能等,只能先回到圣庭,你听到了吗?” “可……” “云风轻,你听好,我救映甄,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她,她让我感受到了这世上久违的温暖,更何况,其实我早就厌倦了做司梦星君,司梦星君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是违背天理的,所以这对我来说,大概也算是一种解脱吧,云风轻,我是自愿的,你和映甄都不用感到自责,你就当这是在救赎我,救赎以后所有的司梦星君,好吗?” 云镜无话可说,他红了眼,润宛君口口声声说他喜欢她,他希望她回来,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你以后,要好好待她……”加上我的那一份。 他接过云镜怀里的映甄,对着她的耳边轻语,他知道,映甄能听见:“映甄,今后,你将带着我的一份继续活下去,不同于你的鬼眼,我这双眼能让你看到世上最美好的事物,我要你再也不要,再也不要看到那些,那些不祥之物,最后,我再送你一份礼物吧……” 云镜眼睁睁看着润宛君将自己的双眼挖下,施法送入了映甄眼眶内,他的脸上鲜血淋漓,大片阴气从他空洞的眼眶涌入他的体内,润宛君似乎感受不到痛苦,他微笑着在映甄的额头上温柔地印下一吻。 这恐怕是他能做到最出格的一件事了,润宛君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知道了映甄死去之时会如此心痛,也许……当那个不谙世事的动人女子第一次撞进自己怀里的时候,他就已经爱上了她吧。 从此世上,再无司梦星君。 “我会带你回去的。”和历任司梦星君一同,放入冰棺之中,永远的存在于天界,永远不朽…… 他们周围不时有鬼怪经过,有着云镜的守护,无鬼在此驻足,不远处的黄泉还在流淌,永不停息,周围鬼怪的哀嚎声,黄泉拍打奈何桥壁的冲击声,为此刻的冥界共谱一首悲伤的奏鸣曲。 冥界阴气太重,云镜带着映甄不能立即回到圣庭,他将润宛君的尸身小心收在了玉盒中,他抱着沉睡中的映甄在忘川河畔觅到一处山洞,那洞的土壤呈现暗沉的红色,还有长相奇特的毒虫钻进钻出,那洞并不深,有一个稍高出地面的石台,但此刻云镜别无选择,进了洞穴。设下结界,以防阎王和毒虫,他将映甄放在洞中的石台上,便盘坐在地上,修复起自身消耗的灵力。 “你别意气用事,这是冥界,纵你有通天的本领,就算真的宰了那阎王,也断不可能带着映甄杀出一条血路,你们只能等,只能先回到圣庭,你听到了吗?” 想起润宛君在黄泉旁对他说的话,他开始心绪不稳起来,胸中悲怒交加,周身的灵力杂乱无章,突然睁开了双眼,也罢,怕是无法继续调息了。忽然,他好像听到石台上的人儿在呢喃着什么,那声音很微弱,他走到映甄旁,才听清: “冷……好冷。”她正打着哆嗦。 云镜把他身上的衣裳脱下盖在映甄身上,可这情况似乎并未得到改善,她还是在哆嗦着喊冷,小脸已冻的发紫。 云镜没有多一秒犹豫,将石台上的人搂入怀中,坐在石台边缘,靠着洞壁,就这么坐着,到了天明。 冥界并无天明,所谓天明,不过是阴气最弱阳气最盛之时,云镜带着她回到了圣庭。 天帝得知司梦星君死了的消息后大惊失色,他命令云镜不得将此消息传出去,云镜知道他在怕什么,司梦星君一脉单传,除了润宛君没有别的神有操控梦境的能力,没有了润宛君操控梦境,其他四族的叛逆之心便会被唤醒,阿泍茨殿堂的秘密……也许瞒不住了。 这一世的战争,来的早了许多啊。 映甄从云镜的寝殿醒来,醒来之后回忆起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她似乎度过了自己的一生,梦中的她从小同母亲在山中长大,她长大成人,嫁给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一生同夫君幸福美满,琴瑟和谐,是一个很美很美的梦,只是梦中她的夫君似乎并不是源远。 是谁呢?他的脸,她记不起来了。 是云镜吗?她希望是他吗? 她上一幕的记忆还是她跳进了黄泉,去冥界找到了源远,可她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候,云镜正好从外面进来,看见映甄醒来,很是惊喜,他跑到映甄面前,又突然刹住,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感觉怎么样?” “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我只记得我在冥界找到了源远,然后我就在这里了。” “他不是你的源远,他是阎王东莱,他……他骗了你,他将你的鬼眼挖去,我和司梦星君到冥界去找你,司梦星君在冥界不敌东莱,死于东莱手下。”云镜将原本的事换了一种说法讲给映甄听,他答应过宛君,不让映甄自责。。 “什么!宛君他,他死了!”映甄睁大眼睛,抓住云镜的衣袖,她按捺不住自己的眼泪,哭了出来。 第一百零二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12 “宛君他好可怜啊,他活着整日被噩梦所困,为了我,就这么死在了冥界。为什么,为什么我百般信任的人只是为了利用我,为什么我在乎的人都一个个离我而去,娘亲是这样,小竹是这样,怡娘是这样,如今就连宛君都是这样。” 云镜将映甄拥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他知道映甄现在很难过,而他如今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好像害了身边的所有人,他们本来都可以好好活着的。” “我知道这是什么滋味,映甄,相信我,这不是你的错。”云镜眼中泛起一丝雾气,她和自己一样,不是吗? “我们离开这里,我带你回凌云门。” “可我还回的去吗?我已经……”云镜将食指放在映甄唇上。 “嘘,可以,我说可以就可以。” 映甄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如今已经乱了套,润宛君死了,荀千华死了,而他们的死亡引发了一系列蝴蝶效应,东莱得了鬼眼,建立起一支强大的鬼军,而他依然不满足军队的规模,他将阿泍茨殿堂的秘密告诉了魔君希尔,并同希尔联手,希尔有了温銮书这个内应,对凌云门如今的状况了如指掌,便放心大胆地通过人魔裂缝带入人间一批魔军,在人间大开杀戒,为冥界增添更多的冤鬼,凌云门如今已不再独立强大,云镜的处境也是孤立无援,他坚持下去的唯一支柱,似乎都在映甄身上了,因为她是自己如今唯一想要守护的人。 一场阴谋正在逐渐发酵着,只是这个阴谋还没有传到天界。 云镜为了映甄回到了凌云门,在映甄全程的难以置信下,他接管了凌云门,成为新一任的掌门,并在继任大典上宣布收映甄为徒,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 可是现在凌云门所有人都知道了,映甄是一个女子,虽然师兄们都很喜欢映甄这个师弟,可是收女弟子是违背门规的,这种事有了第一次竟然还出了第二次,这让他派如何看凌云门。 他们很难接受一直以来的师弟变成了师妹,更难接受大师兄变成了师祖,荀千华的死因尚不明,在温銮书的推波助澜下,门中都以为云镜这段时间的逃避就是默认了他杀了荀掌门的事实,更何况,现在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明明此事受益最大的就是云镜,他们对云镜的怀疑越发厉害,没有人想让一个包藏祸心之徒接管凌云门,整个继任大典很是严肃。 继任大典进行至一半,有一名弟子突然从殿外进来,手上提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精灵——戴月。 站在一旁的千剑立马站出来,将戴月从他手上解救下来,见戴月被如此对待,他歇斯底里: “你干什么!” “禀师祖,这只花精灵心怀不轨,勾引三师兄,如今怀有身孕已一月有余,按照门规,这只花精灵当处死,而三师兄……”那弟子一脸正义凛然。 底下一片唏嘘,三师兄平时待他们都很亲和,没想到竟会一时疏忽犯下如此大错。 毕竟是同门师兄弟,他不好说三师兄该受何处罚,但在场的人都很清楚,这种情况是要逐出师门的。 “师祖,不要……”千剑跪在云镜下方。 千常巍见自己的哥哥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连忙也跪下为他求情:“师祖,您是了解我哥哥千剑的,他绝不可能故意而为之,还请师祖从轻发落,莫要将哥哥逐出师门,凌云门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若是离开了这里无处可去啊。” 人群中的温銮书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静待好戏开场。 云镜,你会怎么选呢,是选包庇门中弟子做那个视门规于不顾的掌门呢?还是将昔日情同手足的师弟逐出门以儆效尤,彻底丧失门中所有人的信任呢?我很是期待。 映甄本以为云镜绝对会放过他们,未曾想云镜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满眼冰冷。 “既然违背了门规,就按门规办吧,不过,这只花精灵毕竟是荀掌门亲自赐下,留她一命,一并逐出门吧,只是她肚中之物,是人妖之孩,违背天理,本尊会亲自给出灵丹使其胎死腹中,千剑待大殿完毕后亲自随本尊来取。” 千剑面如死灰,向云镜叩首:“是。” 云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既然不同意,为什么当初不阻止千剑?是你的默许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不是吗? 映甄看不下去了,她跑出了大殿,回到了自己的摘星阁,她心乱如麻,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越来越看不清云镜了。 这时,她的脑海中零零碎碎地出现一些只言片语: “你将带着我的一份继续活下去……” “不同于你的鬼眼,我这双眼能让你看到世上最美好的事物。” 这是宛君的声音。 “我,我的眼睛是宛君的?”映甄这段时间哭了太多次了,她想哭,已经哭不出来了:“宛君,你真傻,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深夜,云镜忙完了所有大殿要处理的事宜后便立即来找映甄,他看见映甄跑出大殿,就知道她是误会自己了,他恨不得立马来向她解释清楚。 云镜推开摘星阁的木门,屋内一片黑暗。 奇怪,她不在这里吗? 他向前走,却发现惊梦的剑锋对着自己的胸膛。 “别再过来了。”这是映甄的声音,微弱而又充满着哭腔,像在隐忍着什么。 “你没告诉我师尊他已经死了!” 云镜保持着沉默。 “宛君把他的眼睛给我所以才死的是吗?” 云镜依然保持着沉默,她已经知道了。 映甄被他的沉默激怒了,她举着惊梦向前走,她从黑暗中走出,月光照耀着映甄的脸颊,苍白的面颊上那红红的眼眶尤为刺眼,惊梦的剑锋刺破了云镜华贵的衣裳,伤及了云镜的皮肉,鲜血从伤口流出,浸染了云镜胸前纯白的布料,而云镜也并不闪躲,只是任由着她任性。 “我看错你了,你就是一个自私鬼!你一直在骗我,你从头到尾到底对我说了几句真话?” “呵,也许卢麾说的没错,你就是那个逼死姜苑的人,这种事,你从小就开始做了,想必如今做起来也丝毫不会陌生吧?” “我再也不要相信从你嘴里说的任何话了。” “所以师尊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是你变了,还是我从未了解过你? 云镜终于开口了:“连你都不相信我吗?” 既然你这么想我,那我不如就是这样的人好了。。 “对,是我,都是我,我害的润宛君失去性命,我害的师尊失去性命,我见不得别人好,我要将戴月和千剑分开,我对异种之间的感情深恶痛绝,我就是要骗你,因为你太傻了,你总是把自己逼到绝路,如果我不骗你,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我讨厌所有人,所有人也都讨厌我,你满意了吗?” 第一百零三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13 映甄将惊梦缓缓放下,云镜承认了,那又怎么样,她能做什么?他还是他高高在上的神,他还是凌云门的掌门,那对他来说,自己又意味着什么?他之前对自己袒露的感情,在他的心里,又占多少份量?也许就他的野心而论,一文不值吧。 “镜哥哥!”一女子突然摔门而入,是映甄在圣庭见过一面的云烟:“镜哥哥,你怎么不在揽月阁?我听说你今天收了个女弟子,怎么回事,那个女的是谁?” 她进来直奔云镜而去,丝毫没有注意到云镜对面的映甄。 “呀,哥哥,你受伤了?谁伤的你?”云烟注意到云镜的胸口被鲜血浸红了一片,很是意外,顺着云镜的目光,她看见了站在云镜对面的映甄,手上还拿着惊梦。 “是你?”云烟也认出来了映甄是当时那个女子,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霸道:“你竟然敢伤害镜哥哥?你好大的胆子!镜哥哥,你赶紧收拾她,让她长长教训!” 云镜并不理睬在一旁独自激动的云烟,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映甄。 “哥哥,你动手啊,你不收拾,那我来!”说着就要动手,云镜抓住了她扬起的手。 “闹够没有?” “哥哥!你护着她干什么!她……她不会就是你今日收的那个女弟子吧?” 云烟听说云镜收了个女弟子,嫉妒的快疯了,亲自上凌云门向云镜撒泼,没想到云镜似乎并不打算向她解释一番。 “哥哥!你再这样把我往外推,我就真的去嫁给三哥了!反正母后也已下了令,但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我此次来,就是逃婚的,父帝那么喜欢你,你去跟父帝求亲,父帝一定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我就可以嫁给你了。” 云镜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抓起云烟的手:“你说的是真的?你和云杲已有了婚约?” “对……对啊,你要是再不去父帝那,我就真的要嫁过去了,哥哥,你会去的对吧?” 云镜嘴角扯出一抹笑,他轻柔地抚摸着云烟的脸颊:“那是自然。” “太好了!”云烟拉着云镜朝外走,云镜在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映甄,却也只是看了一眼。 可笑啊,他口口声声说什么对那个位置没兴趣,若真是没兴趣,怎会娶云烟?这只不过是他哄骗自己的又一个谎言罢了,在他心里,果然地位才是最重要的,重要到就连天界这种近亲成婚以维持血统纯正的制度也可以接受,他没说错,自己太傻了,深陷他精心编织的谎言之网而不自知。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相信你了。 “呜呜呜……”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啊,他一直在骗你,他阴阴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他为了自己的地位什么都做的出来,我应该恨他才对,可是我真的,真的好痛苦。 映甄的世界似乎变成了灰色,她不知道她现在要干什么,能干什么,似乎她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修炼的意义是什么?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源远是假的,身边的人在一个个的遭受痛苦,而她却无能为力,那天之后,映甄再没有在凌云门看过云镜,听其他师兄们说,他回圣庭了,也对,他还要娶云烟呢。 映甄在暗处目送着千剑怀里抱着服下丹药奄奄一息的戴月缓缓走出凌云门,周围满是送别他的师兄们,眼里皆满是遗憾,云镜阴阴可以改变现状,可他却不愿意。 映甄没有勇气站出来同他告别,因为千剑看见她就会想起云镜,这只会给他们带来痛苦。 九重天,圣庭 云镜这段时间已经让云烟相信自己会娶她,他在听见云烟和云杲有婚约时就已经想好了,他可以利用云烟扳倒云杲,进而让天帝失去一员大将,所以他才同云烟故作亲昵,既打消了云烟的嫉妒之心,又可以让自己对映甄死心。 他有些不甘心,可若是映甄已经这么讨厌他了,那他便不再打扰她的生活了。他想,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而天界这些所谓的神,也迟早会被推翻,自己只不过是加速了这个进程。 大概,我所有的善良,都只在你身上。 生于乱世,谁又能是绝对的好人,谁又能独善其身。 “镜哥哥!”云烟从外面进来,打断了云镜的思绪。 云镜对她一笑。 这段时间,云烟得到了云镜的许可,整日往云镜的寝殿跑,而这些就发生在天后的眼皮子底下,天后看着显像镜,对此很是不悦,可云烟不是她生出来的,她无权管教,云烟和她的儿子马上就要成婚了,怎么还整日和其他男人厮混,这成什么体统!要不是杲儿喜欢她,她怎么会同意这门婚事? 云镜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天后的监视下,便故意同云烟举动亲昵,为的就是他接下来的行动。 “烟儿,你相信我吗?” “烟儿自然是相信镜哥哥的。” “你就不怕,我负了你?” “不会的,我说了会相信镜哥哥。” “可我怕。”云镜从背后拿出一柄短剑,小心地递给云烟。 “这是?” “万一哪天我一时鬼迷心窍,背弃与你,到时候,烟儿定不要手软,用这废神匕插进我的腹中,便可费去我的全部神力,到时候,我就只能是你的了。” 云烟脸颊微红:“哥哥在说些什么,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云镜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收下吧,我们一同去找云杲,请他成全我们。” “好!” 他们手牵手来到云杲的宫殿,云杲正在殿中修习功课,没想到抬头竟看到该死的云镜居然牵着他的未婚妻站在他面前。他将笔一甩,站了起来。 “云镜,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的未婚妻!”云杲额头青筋暴起,紧咬牙关。 “三哥,我和烟儿是真心相爱,还请三哥向父帝求情,收回成命,成全我和烟儿。” “云镜,你少在这惺惺作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能安什么好心?”云杲看了看他身旁的云烟:“烟儿,你快过来!别相信云镜,他根本就不爱你!” 云烟摇摇头,她躲在云镜身后:“三哥哥,我知道你很疼烟儿,但是烟儿对你并无男女之情,镜哥哥才是我喜欢的人。” “烟儿,你平常任性的还不够吗?这次你你听我的,乖,你知道我同母后求了多久她才同意我们的婚事吗?” 云烟还是摇摇头。。 云杲满眼仇视地盯着云镜,他的胸膛因为气愤而剧烈地起伏:“都是你!云镜!无论什么你都要抢我的!” 第一百零四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14 云杲双手紧紧握拳,他手上汇成掌风,朝云镜挥去,云镜稍稍倾身,躲了过去,云烟很是意外。 “三哥哥,你干什么!你怎么能伤害镜哥哥呢!” 她不开口还好,她一开口,云杲就更是气愤。 “全天下,你就他一个哥哥是吗?” 他对云镜的攻击越来越频繁,而云镜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直躲,并不反击,终于,一记攻击击中了云镜的胸膛,云镜口吐鲜血,直直地栽了下去。 “镜哥哥!”云烟瞪大双眼,她跑到云镜躺下的身旁,轻轻的摇晃云镜的身体:“镜哥哥,你,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啊!” 云杲轻笑一声,他将云烟从地上提起来:“没事了,烟儿,现在不会有人挡在我们之间了。” “你别碰我!” 云杲见云烟如此反应,他歇斯底里,他嘲笑自己:“真够窝囊的,来,你看看我,你看着我!他已经死了,死了!你明白我意思吗?” 云烟被吓傻了,她从没见过三哥哥这样:“可我只爱他!” “你不是只爱他吗?那你跟他一起去死啊!都给我去死!”云杲掐上了云烟的脖子,他汇出掌风,即将要朝云烟的脸上打去,最终还是没能下的了手,就在他把手放下的时候,云烟用废神匕插进了云杲的腹中。云杲表情痛苦而又难以置信,他捂着肚子,就这么瘫坐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她双手颤抖:“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时候,云镜睁开眼,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用中指随意地擦拭着嘴角的血渍,看云烟的眼神又恢复了当初的冰冷,原来……这段时间的深情都是他伪装出来的。 云烟双手颤抖着去探云杲的鼻息。 “你骗我……你没说这废神匕会杀了他……”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你一直都在演戏?你,呜,你逼我杀了我的兄长……”云烟蹲在地上,双手抱膝,眼里充斥着懊悔与自责,她想哭,但是她根本哭不出来,只能歇斯底里地大叫。 云镜并未再理睬云烟,光明正大地踏出了云杲的宫殿。 不久,云杲的宫殿就被密不透风地围了起来,此案一出,整个天界又是为之一震,天后看见自己儿子的尸体的那一刻,整个人几乎昏厥,此案几乎没有什么悬念,云烟被立即关入了天牢,任何的辩解都是徒劳,天后对她本就不喜,为了替自己的儿子报仇,她将所有通过显像镜看到的事情添油加醋告诉了天帝,在天后眼里,云烟就是一个不知廉耻,心思歹毒的女人,和云镜就是一对奸夫淫妇,天帝虽不想失去一个儿子的同时又失去一个女儿,可也必须要给个交代,无奈之下,只好忍痛下令将云烟废除神籍,贬下凡去,受尽人间八大苦,生生世世不得再修炼成神。这件事出来后,云镜除了名声变差了一些,几乎没受什么影响,可以说是全身而退。 至于名声?他才不在乎。 云镜回到凌云门,继续自己的修炼,没有人知道他回来了,他默默地观察着映甄的生活,她活的很孤独,和自己一样。 映甄只是一天天地重复着修炼,一天,她突然想到了徐峰一家人,她觉得,她也是时候给娘亲他们报仇了,却不料等她到时,徐府已是一片废墟。 “会是云霄吗?”映甄猜是他,除了他以外,大概也没人会这么做了。 她漫无目的地在人间晃荡着,她穿梭于人来人往的街道,慢慢的,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她迷失了方向,被人流推搡着前进,她发现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对自己指指点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她为敌。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傻,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害的宛君,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对不起,我早该问清楚戴月,我应该早告诉他们这样不对。” “对不起……” 映甄不停地道着歉,她对每一个指着她的人道歉鞠躬。 “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赎罪的,我会的,请你们不要再指着我了……” 如今她对徐府的执念已了,她也不奢求能再找到源远,她活着,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真好,这么久过去,她马上就可以解脱了。 能不能回现代已经不重要了,那里也没有源远,能活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她已经很知足了。 映甄横握惊梦,她将剑刃对准自己的脖子,她闭上眼,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娘亲,小竹,宛君,我马上就来陪你们。 就在这时,一粒石子狠狠击中了映甄的手腕,她的手一松,惊梦掉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 “我以为,你不会是这么懦弱的人。” 映甄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朝自己而来,她揉揉眼睛,想要看清来者,却怎么也看不清。 “你的命是润宛君换来的,你就如此不珍惜吗?”云镜走到她面前,他将手放在映甄的双眼上,映甄感受到温暖从她的眼睛浸入,无比的安详,无比的宁静。 片刻后,云镜将手放下,映甄又能看清了,她周围的人流依然在熙熙攘攘的前进,根本就没有人围着她,没有人指着她,刚刚那都是自己的幻觉吗? “你这段时间休息过少,用眼过度,润宛君的眼睛和你并没有完全适应。” 云镜解释清楚之后就转过身要离开,映甄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袖,却又后知后觉地松开了。 “你为什么要管我?”难道自己对于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是谁在芸觅告诉我受伤过后长出的皮肉会比原先的更加坚韧有力,怎么?到了你自己身上,就不作数了?” “我刚刚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想法了。” “那是最好。” “我能问问为什么你会突然出现吗?难道你一直在跟着我?” 云镜沉默着,似乎是默认了,确保了映甄的安全,他也该离开了,她那么讨厌自己,一直待在这里,怕是会碍了她的眼。 “为什么!”映甄突然大叫起来,引得一旁的路人驻足围观:“为什么你总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又在我最依赖你的时候背叛我!” 人群开始有人窃窃私语,似乎是在指责着云镜的不负责任。 你还不清楚吗?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如果我不接管凌云门,我就没有办法给你原来在凌云门的生活,如果我不设计杀了云杲,我就没有办法削弱天帝的力量而让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我身上,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更多的自由,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你的安危。。 “为了我?呵,你害死了戴月腹中的胎儿,这难道也是为了我?” 第一百零五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15 “你想知道吗?那我现在就带你去看。” 云镜拉着映甄的手臂,带着她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了一片花田,花田中央伫立着一个温馨的小木屋,一条石子路直通木屋,云镜施法和映甄隐身起来,看着小木屋中的一举一动,只见木屋门缓缓开启,一身常服的千剑提着一个水桶出门给花田撒着水,不一会儿,戴月也从屋中出来给千剑擦着汉,而此时的她,正挺着大肚子,看样子,快要生了。 “怎么会,她不是……” “千剑当年在问我是否该继续这段感情时,也同我道了他以防万一被发现而准备的后路,很早以前他就开始着手打理这个地方,对于修炼他看的很轻,若不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他恐怕早就向师祖请辞,与戴月离开了。” “错就错在他恰是在那天被发现,我不能当众包庇他,给凌云门留下把柄,只能让所有人以为我对他们毫不留情。” “而当时我给他的灵丹,实则是一种及其珍贵的丹药,整个五界只有一粒,无论相爱之人是否同族,服用的人生下的孩子,或是随父,或是随母,不必成为鸠儒,只是那灵丹副作用极大,会让服用之人虚弱至极,法力暂时性全部丧失,我当日亲自问过戴月,她愿意承担这个后果。” “戴月已有身孕,即便当时戴月未被发现,千剑也会带着她离开凌云门,她是花精灵,也就是花妖,生产时需要化为原型,还需吸收许多花朵之气,这里无疑是最好的地方。” “我本想在大典结束后告诉你前因后果,可你当时已对我误会至深,根本不愿听我所言。” “至于我为何不告诉你润宛君的事,是因为润宛君在给你换眼之前,同我说,他不希望你活在自责之中。” 云镜一番话不间断地说下来,平淡的语气却令人心头一震。 “原来是这样……”映甄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但与此同时,她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对不起,我那天……” “不必放在心上,你我是师徒,润宛君不愿你自责,我亦如此。” 更何况,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也并未说错。早点认清我的真面目,以后就不会再对我有什么期待了。 云镜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被她误会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谁知道这段时间他心里是多么的阴郁。 “玩够了就回凌云门吧,凌云门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云镜说完就要离开,他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对了,有件事情,我认为你还是知道比较好。” “其实,他那张脸,原是我的。” “什么!”映甄眼角染上一层粉红,颤抖着双唇:“你……你再说一遍。” 云镜有些不解,于是便真的重复了一遍:“我说,东莱那张脸,是我的。” 映甄恍然大悟,她什么都阴白了,忧琳并没有说错,他当时就在森林里,造化弄人,自己要找的人,阴阴一直在自己身边,可自己却从未发觉。难怪,忧凌会说出那番话…… 你们的姻缘早就定下了,生也好,死也好,你们都是分不开的。 “怎么?我以为你爱他,不是因为他那张脸,我当初,问过你的。” 映甄细想当时在凌云门云镜来挽留她的场景,他问自己是不是因为他那张脸才要走,原来竟是自己误会了么,她当时以为云镜的意思是他认为她爱的只是东莱那张脸,却未曾往这方面想……映甄双手紧抓裙摆,用力到骨节泛白。 “所以,你本该寻找的人,应该是我?”云镜心里不知作何滋味,他小心的观察着映甄的反应,映甄双腿一软,没站稳,身子向前一倾。 云镜见她这副模样,也顾不得此时狼狈的姿势,向前去将映甄拥入怀中,他楼的很轻,是那种一挣扎就可挣脱的拥抱,是生怕她情绪再度决堤而为她保持的距离感。却不料映甄伸出双手将他搂紧,将自己的鼻涕眼泪一把尽数抹在了云镜的领口:“你个榆木脑袋!我好讨厌你!你阴阴认识东莱,为什么不早说!你知道我有多煎熬么?跳进黄河之前,我还在犹豫,但我告诉自己这才是我的初心,我背叛了我自己的意愿,我将对你的情感封存起来,你都不知道我多难受,我,我当时觉得我真是多情泛滥,我怎么会,我怎么能……”喜欢上一个不相干的人呢。映甄说着,泣不成声。 “阴阴是你一直在误会我,怎么竟怪到我头上来了。”云镜虽然嘴上数落着映甄,嘴角却不由自主的上扬,边说变拍着映甄因哭泣而起伏的脊背,如哄孩童一般哄着身旁任性哭闹的少女:“你知不知道,我的煎熬,一点也不比你少。” 映甄又用云镜的衣服蹭了蹭自己的眼泪,继续道:“不许插嘴!我还没说完!尤其是,当你来挽留我的时候,我其实知道你其实是真的喜欢我……但是,我,我心头却不知是悲还是喜,我真的狠不下心去拒绝你,但我也不能接受你,因为我以为你不是他,我以为,我们的这种感情是错的……” “好了好了,我都懂。”云镜还是保持着拍她脊背的动作,以此来平复她激动的心情,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没有阻止,就这样不知道安抚了多久,映甄哭也哭累了,倒在云镜怀里就这么睡着了。 “回来了,就好。”他在花田中低语,花田中那对你侬我侬的早就进了屋,花田中一片寂静,而天色也已暗了下来,云镜抱着映甄回了凌云门。 云镜将映甄带回了摘星阁,他将映甄放在她的床上,迟迟舍不得离去,细细端详着映甄的睡颜,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映甄的脸颊,紧接着,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没关系,我可以和你重新开始。”。 映甄醒来之后,特意去找云镜问了个清楚,原来他和东莱的相识,要从他很小时说起,流觞观的叶方丈曾一度对歪门邪道,神鬼妖术深信不疑,云镜之所以会在流觞观长大,也是出于他儿时的一次经历,云镜自记事起便生活在芸觅的树林中,他没有父母,小时候的他饿极了会去附近的流觞观偷拿贡品吃,有一次,他经过窗前,听见流觞观的叶方丈在自己房中对着一个小罐子说话,他好奇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便趁叶方丈不在偷偷溜了进去,打开罐封后,被一团黑烟迷晕,他醒来后,已经在流觞观里,叶方丈见他醒后喜出望外,云镜的整张脸在那次流血溃烂,不过很快就结痂痊愈了,可伤口长好了的他却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很久以后,云镜才知道叶方丈以为云镜是自己豢养的小鬼成了人形,而罐中真正之物,早在他打卡罐封时悄悄溜走,以人间贪欲为食,很快到了冥界,成了阎王。 第一百零六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 在他成长的那些年里,那只小鬼时常出现在他的梦境里,蛊惑着他,以获取自己成长的养分,他在看到那小鬼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自己的脸,也知道了,他名为东莱,自己和东莱,有着说不清道不阴的联系,他想杀了东莱,东莱也想杀了他,彼此都想获取对方的力量,可却都没能成功。 “我能问为什么吗?为什么一定是那张脸?”云镜和映甄坐在揽月阁的台阶上,云镜看着她,缓缓开口道。 “这个啊,说出来怕你不信,前世的我们已经在一起了,那时的你就是那副模样,来到这个世界后,我一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二不知道你身居何处,连你记不记得我都不知道,唯一能够认出你的方法,就是你的样子了。” “不,我相信。”云镜对着映甄微笑,接着又似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 “那你介意吗?我现在的脸?” 映甄摇摇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只要是你,就好。” “还有,师尊的死和云烟……” “好了,我知道,不用解释,我也相信你。” 大概女人就是这么感性,只要她还爱着你,你将一切都解释给她听,眼泪会带走她曾经历的伤痛,她会不计前嫌地原谅你,将伤心时的一切都抛之脑后。 “我相信你,但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全身心的相信你,你可千万不要再骗我了。” “嗯。” “不过,师尊到底会是谁杀的呢?外族也进不了凌云门,他们是怎么把师尊的遗体送进来的?又或者是在凌云门杀害了师尊?”映甄摸摸下巴,有些懊恼。 “我想,凌云门中一定出了个内鬼。” “温銮书。” “二师兄。” 他们俩想到一块去了。 “上次二师兄从希尔那逃脱回来之后,我看见他身上有魔气散出,当时并未太往心里去,现在想想,真是可疑。” “的确,他近来的表现也都不太正常,似乎每次事发,无论是师尊,还是千剑的事,他都在现场盯着我,就好像是在等着看我的好戏。师尊下凡一事,除我以外,无人知晓,除非是……当时同师尊说希尔还在人间的他,真是算准了我们的心思。” “不过我现在没有鬼眼了,想看也看不到了,唉。” 云镜摸了摸映甄的头:“无妨,我们无需鬼眼,也能找出他的把柄。”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温銮书要这么做?他是在针对你吗?” “也许是他恨透了我。” “为何,他会如此仇视你?” “你知道吗?人们嫉妒的往往不是陌生人的飞黄腾达,而是身边人的步步高升。” 云镜初到凌云门时,温銮书还对他多有照顾,怕他在这里生活的不习惯,结果却云镜越发出色,而他自己在荀千华眼中也就越来越不起眼,按照实力称辈分,他这个从小在凌云门长大的弟子竟要称他这个半路出家的人为师兄,像个小丑一般,或许在他内心深处,早就充满了对云镜的憎恶。 “这就是为什么,我行事低调,向来不希望他人太过关注我,别人对我的看法,我无法控制。” “不行,我一定要帮你证阴清白,我们可以从哪入手呢?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的……” 映甄决定要将此事彻查一番,她决定先从师尊的佩剑回到万剑峰查起,为了以防万一,云镜隐身陪在她身旁,因为若是云镜在,想必师兄们都不愿意配合了。 她找到当日在万剑峰清扫的那名师兄,向他询问当日的具体情形。 “我记得可清楚了,当日师祖的佩剑神光就是从远处就那么直直地插进了万剑峰里,力度很大,山都震了震。” “不是,师兄,你说清楚,从远处是从哪个远处啊。” “就是从……哎哟,就是那个……我也说不上来。” 映甄拉着他瞬移到了他当日清扫万剑峰的地方。 “说不上来,那便指指吧,是哪个方向呢。” “那儿。”那个师兄对着远处两座山峰的空隙指了指。 “大概飞过来时多高呢?” “大概有……那么高。”那师兄对着天上一指,那个高度比周围山峰的山顶还要高些。 “师兄,你确定吗?是那么高哦。” “那当然,这么大事我还能记错。” “好,谢谢师兄。”映甄点点头,将师兄带回了原处。 “不过……师妹问这个做什么?” “我总觉得荀师尊此事有些蹊跷,到时候查清了再同师兄你说清楚,到时候还请师兄帮我一个忙。” “好,唉,其实说实话,我也不相信云师祖会做这样的事,可是事实摆在面前,我也是不得不信。你放心,若是有师兄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定会鼎力相助。” 映甄内心无比喜悦,她就知道,还是有人相信云镜的,她轻轻扯了扯身旁隐形的云镜的衣袖:“好!” 云镜和映甄回到揽月居。 “现在你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洗清了,只是这还不够,我们还需要证据来证阴此事与温銮书有关。”映甄对云镜说,脸上扬着大大的笑容。 “事情还没有结束,你怎么这么高兴?” “我高兴因为我是对的,你看,我说了,这世间还是有真情在的,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映甄双手抱胸,满脸骄傲,向前走了两步,背对着云镜,装的好一幅清高模样。 云镜轻笑出声,他从身后搂住映甄的纤腰,将下颚枕在映甄的肩上:“我在喜欢上你的那一刻就相信了。” “以前,我总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人类会浪费自己的生命去做一些无意义的事,现在,我知道了,爱不是没有意义的事,只是当时的我不懂。” “说起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啊?让我猜猜,是不是在芸觅的时候?你在那之前都对我冷冰冰的。” “好像要更早一些。” “啊?那是在人魔边界的时候?” 云镜摇摇头:“还要更早一些。” “更早?最早是什么时候?嗯……难不成是在你第一次在灵兽森林里见到我的时候?”映甄实在是想不出来,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啧。”云镜用食指抵着映甄的额头:“是在圣庭,再想。” “不晓得。” “在你出现在宴宫的那一刻,在你送我木梳的那一刻,在你笨拙的梳扯下你的头发的那一刻,在你说想跳舞的那一刻,我已经不记得具体是哪一瞬了,好像都在吸引着我。” “不可能!你那时候可嫌弃我了!”映甄表示大大的不信。。 “我喜欢你,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直到你去了冥界,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习惯了你在身边。” 第一百零七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2 虽然云镜和映甄心知肚阴,其中一定少不了温銮书做的手脚。但是他们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若是荀千华还活着,或许还可以帮忙指认,只是现在……唉。 此路不通,映甄和云镜接着顺藤摸瓜,云镜回想起来,当时之所以脏水会泼到他身上,是因为千常巍的猜测,但千常巍这么一个心直口快的人,若不是有人怂恿,荀掌门死了,不应该第一个怀疑外族吗?为什么会立即联想到云镜,恐怕是被利用了。 但即便真的是温銮书在利用千常巍,那这么点小事也不够将他定死,还是需要别的更有力的证据…… “有了!”映甄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 既然没有证据,那我们就去制造证据。 …… “二师兄,师祖找你有要事商讨,他说他在皖烟峰等你。”一个小师弟敲了敲温銮书的屋门,对里面说道。 皖烟峰,荀千华闭关同时也是被发现身死的地方。 “知道了。”温銮书打开屋门,对着眼前小师弟微笑:“有劳传话。” “二师兄你跟我们客气什么啊,这都是应该的哈哈哈。”那个小师弟一向很崇拜温銮书,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傻傻地笑了起来。 不料温銮书说完之后就把门关上了,那个小师弟尴尬了好一会,悄悄离去。 云镜,你在打着什么算盘?什么事要在皖烟峰说? 温銮书精神不是很好,这几日,他频频做噩梦,真是奇怪,除了整夜梦见荀千华死时的场景外,他还梦到了一些之前从未梦见的东西,好像和圣庭有关…… 温銮书应约前来,却没有在外面看到云镜的人,难不成在山洞里?温銮书进洞的时候有些许心悸,上次他将荀千华的尸身带回这里,为了让他人相信荀千华是在闭关时内遭人杀害,他还在荀千华的尸身上刺了一剑又一剑,溅出满洞壁的血迹,现在想来,还历历在目。 温銮书很快就走到了荀千华闭关之处,奇怪,那里的血迹阴阴早就被清理掉了,为何如今洞壁上依然全是飞溅的血滴。 “温銮书,你真是做得一个好弟子啊。”一个苍老熟悉的声音从温銮书后方传来,他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因为这是荀千华的声音。 温銮书一转头,果真是荀千华站在他后方,前者满身窟窿,还在往外淌着血。 “你……你怎么没死……” “本尊没死,让你失望了?” “怎,怎么会……弟子,高兴万分。” “哦?可是本尊记得,是你想要害死本尊,本尊好不容易活回来,可不能轻饶你!” “你……要干什么?” “本尊要在所有人面前告发你,废去你的法术,赶出凌云门。”荀千华转过身,踉踉跄跄地朝洞外走,就在这时,一柄剑从后向前刺穿了荀千华的胸膛。 “上次没给师祖个痛快,实在是銮书之过,不过师弟们为师祖挖坟也实在辛苦,我也不好辜负了师弟们的一番好意,所以还是请师祖您好好地回坟里头躺着吧。” 出乎他的意料,荀千华中剑后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直直地栽在地上,不再动弹,温銮书觉得有些不对劲,等他上前仔细查看时,竟有几声清亮的掌声响起。 “好啊,真是一出好戏。”映甄和云镜从阴影中走出来,然而,这场戏的观众还不止他们两个,洞中的人纷纷除去了隐身术,几乎大半个凌云门的人都在这儿了。 至于那个倒在地上的荀千华,温銮书将佩剑召回,佩剑从伤口拔出时,溅出了一种灰灰的液体,并不是血,是泥浆,而从伤口里涌出的,是泥浆,就连刚刚在滴血的窟窿滴出来的也全都是泥浆。 “泥人……” “唉,要等你承认罪行可真不容易,我还怕你嘴硬不肯说呢。” “你们阴我?” “抬举抬举,要说阴哪,我们这点小伎俩那可真是班门弄斧呢。” “真是好一个激将法。” “二师兄,真的是你吗?”几个小师弟脸上仍然是不可置信。 “銮书?”一旁的二师祖蒲添也是一脸的震惊。 “为什么?师尊待你不薄。”云镜终于开口了。 “我……我。”温銮书的眼神闪躲:“都是你的错,本来我才是那个该接管凌云门的人,要不是你,我可以不用活的这么累。” 映甄听不懂温銮书的逻辑,有没有云镜,跟他杀不杀荀千华有什么关系:“你这话根本就说不通,你是在掩护谁?” “没有!”温銮书急眼了:“是我干的。” “跟魔界之人有关对吧?”映甄逼问道。 “是希尔?”云镜说道。 温銮书咬紧牙关,他从怀里拿出一粒黑色的小珠子往地上一掷,那珠子立马喷射出黑色的烟雾,蒙蔽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等烟雾散尽时,早已不见温銮书的身影。 蒲添上前查看那黑色珠子:“这分阴是魔界之物。”他面如死灰,手指稍稍用力,将那个珠子碾成粉末,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宣告:“凌云门弟子听令,凌云门二弟子温銮书心术不正,背叛师门,残害师祖,勾结魔族,罪大恶极,从今日起……逐出师门,全门悬赏缉拿。” “是。”凌云门弟子皆是半跪听令。 接着,他一步一步走出山洞:“由我亲自斩杀……” 凌云门的夜深了,云镜提上几壶云霄送他的好酒去二师祖蒲添所居之峰找他,云镜推开大门时,看见二师祖蒲添在院中练剑,神色凝重,招式狠绝。蒲添发现云镜进来了,便停下练剑。 “掌门。”蒲添对云镜行上一礼。 “二师祖,您阴知不用如此称呼我,您始终是风轻之师叔。” “说起来,是师叔之过,之前竟也同凌云门那帮孩子怀疑你,如今真相大白,师叔欠你一个道歉。” “二师祖,风轻有一惑困于胸中许多年,今日鼓起勇气来找您,不知您是否愿为晚辈解惑。”云镜给蒲添递上一壶酒,而蒲添也爽快地接下了,掀开酒封,豪饮一口。 “全门上下,都能看出您对温銮书极为严厉,您也看到了如今的结果了,若是时间能重来,您还会选择如此做吗?”。 “不瞒你说,其实,我一直相信,銮书那孩子,天资聪颖,谦虚好学,以后会有一番成就,他当年拜入我师门下,我很是骄傲,想要使劲浑身解数去教他,我希望他进步神速,希望他……能超过你,或许是我对他的要求过高,以致他心生逆反,他变成如今这样,很大一部分成因是我教导无方。” 第一百零八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3 “若是时光重来,我宁愿我从未收他为徒,这样,老荀也不会……” “二师叔,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但我还是想告诉您,温銮书本性不坏,如今他走上这条不归路,也许更大程度上是因为我的出现,我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还请师叔不要太过怪罪于他,我答应您,我会给他一个痛快,师叔不必亲自动手。” “你现在是在为陷害你的人求情?呵……老荀没看错人,你才是最适合此位之人。”蒲添将壶中酒一饮而尽:“说说看,为什么不想我动手。” “风轻想让温銮书的心里留存着师叔对他善的那一面,也许能唤醒他心中正道。” 其实,温銮书也是个可怜人,一生都在作为竞争的工具,鲜少有属于自己的快乐,云镜想让蒲添在温銮书的心中还是那个一心盼着他好的师傅,是那个凌云门中一直拉扯他长大的家人。 “可笑啊,我如此严厉待他就是希望他能超过你,如今我总算知道为何老荀如此看重你,我输的心服口服。” “你回去吧,我知道了。”蒲添望着空中那一轮明月,陷入沉思。 云镜听命,向师叔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他回到揽月居,在浴池中泡了很久,思考着他此行的目的,好像并没有什么目的,他只是单纯为温銮书感到悲伤与不值,以他的实力,若是没有此事,日后也必定会是神界排的上号的人物,可他如今变成这样,那个儒雅随和,会真心关心他是否习惯的的温銮书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云镜从浴池缓步走向卧房,等他一开门,他还没反应过来,藏在门后映甄一把跳到他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双腿勾着他的腰,还用恶趣味的口吻说到:“宝贝,你好香啊~” 说完还不忘用力的在云镜身上嗅嗅。 云镜闻言只是一挑眉,浅浅微笑,用手托住映甄,防止她掉下去。 “觉得香,今晚就别走了,闻个够。” “诶诶诶。”映甄就这么被他抱着和他一起躺到了他的床榻上,云镜眼睛一闭,手上抱着映甄的力度却一点也不小,映甄想跑都跑不了。 “师尊,你对你的徒弟心怀不轨,你这有违纲常伦理。”映甄双手捏住云镜的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这么叫过我。”云镜本想一直装睡,无奈映甄一直捏着他的脸摇来摇去,他这才不得已睁开了眼。 “按照规矩不就得这么叫吗,师尊?” “刚才也不知是谁主动投怀送抱,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的爱徒?”云镜放在映甄背后的手一用力,映甄就立马贴到了云镜胸前,她瞪大双眼和云镜对视,他们好像还从来没有贴的这么近过,两人的心跳皆是跳的飞快。 映甄脸颊微微发红,她眼神闪躲:“咳咳,那个,不说这个了,我来是有事要和你说的。” “嗯,说。” “我们起来说。” “这样也可以说。” “这样……!”这样说话怎么都正经不起来吧。 “那个……温銮书今日消失了,很有可能是去了魔界,那这段时间凌云门所有的内部消息很有可能都已经被泄露了,还有宛君不在了,阿泍茨殿堂的秘密也瞒不住了。” “嗯,我知道。”云镜闭上眼,摸了摸映甄的头。 他没再说话,抱着她睡了一晚上,映甄也乖乖的缩在他怀里。 那些烦人的事都丢给明天吧,至少今晚,让他们享受片刻的安宁。 不出他们所料,魔界与冥界果真乱了套,等神界众神发现不对时,人间已如炼狱一般,尸横遍野,人界人心惶惶,人类国君想要给凌云门传递消息,却被希尔拦了下来,等云镜他们带着凌云门众弟子赶到时,恰好和希尔打了个照面。 “哟,来了这么多人?”希尔并不吃惊,似乎是有些疑惑:“凌云门可真窝囊,居然过了这么久才发现。” “哦对了,那可不窝囊吗?说起来,这些弟子们还不知道吧?云镜,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瞒着他们?” 映甄身后的弟子们窃窃私语,她在说什么,师祖瞒着他们什么? “哈哈哈,居然还真的不知道,也罢,那让本座告诉你们吧,本座真为你们感到可怜,苦苦修炼这么久,你们其实一直活在谎言之中,一直被那些自以为是的神利用着,你们这帮人修炼不就是为了飞升吗?如果我告诉你们你们一直敬仰的神其实都是一个个自私鬼呢?他们只顾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你们这些修仙的人,他们根本就不想你们飞升,他们也不会让你们进阿泍茨殿堂!” “希尔,住嘴!”云镜不知道从希尔嘴里还会说出些什么。 “怎么,我说错了?那你反驳我啊,你起誓,告诉你身后之人我刚刚说的都是错的,怎么,不敢了?” 云镜咬紧牙关,希尔知道他不敢起誓,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就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也确实厌恶神界,可是,不代表凌云门弟子厌恶,相反,他们就是太喜欢了,才会入凌云门。 “修炼就是个笑话,飞升也是个笑话,那我们拜入凌云门的目的是什么……” “怪不得荀掌门至死都还未飞升成神,原来她说的没错。” 希尔见她的目的达到了,轻蔑地右手一挥便消失在他们眼前,大批魔军一齐退去,说明,东莱要的鬼已经够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师兄们,这就是希尔的目的,让我们内部分裂,我知道你们也能看出来,如今这般,正是中了敌人下怀。” 映甄见云镜腹背受敌,她想要站出来为云镜说话。 “那方才魔君希尔所言,你们作何解释?” “本尊只想问一句话,各位难道来到凌云门,真的除了修炼以外别无所获吗?”云镜淡定开口道。 他们不说话了。 “是了,凌云门如今于我们而言,又何止是一个修炼之地?这里有我们朝夕相处的同伴与师长,有我们共同经历的苦于乐,我们修炼,又真的只是为了那飞升试炼吗?我们能感受到自己的逐渐强大,我们能下凡救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我们能保护自己所爱之人,我们能守护自己胸中之大义,我们比常人拥有更长的寿命,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往各界,体验作为凡人的我们所体验不了的人生,这些,难道就不值得吗?”。 “能不能成神,又真的那般重要?你们可曾还有羁绊流落人间?你们可曾想过,一旦成神,你与人间一切的联系都将被斩断,与所爱之人分离之苦,又当真能够轻易割舍下吗?神界,不值得……” 第一百零九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4 天帝要召见云镜,凌云门的弟子们自愿留在凡界收拾残局,做好希尔再回来的准备,此次事件过后,云镜也越来越得到他们真正的认可,师兄弟之间也越发团结,这大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云镜带着映甄去了圣庭,他将映甄安置好后,就兀自去见了天帝。 如今外界局势很乱,映甄不想给云镜添乱,就乖乖地待在在云镜的宫殿中,无聊了就翻翻云镜书架上的书,看看他平常都看些什么,直到她不经意间看见一本线装的手写书,这字迹很像是云镜的,映甄看着看着蹙起了眉头,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下一些让映甄匪夷所思的话: 第一世,飞升成神,大战,为寻魔界底牌,去往魔界冰雪域,身受诅咒,法力全无,行踪泄露,遭卢麾追杀,死于其手,时年先定五十年。 第二世,芸觅爆发瘟疫,受师尊指使了解染上瘟疫之人,于心不忍,被流觞观之人利用,以肉身灌浆筑铜像供其朝拜以去瘟疫,时年清风三十二年。 第三世,反抗天帝,被天帝废去法力,流放妖界北疆,死于凶兽之口时年清风四十年。 …… 第一百世,同东莱相约彼此了断,使用五界禁术,附身,在肉身中接替于我,时年清风二十五年。 …… 第一百五十世:遭神官陷害,抽去神筋,被天帝贬下凡,卷入人间国家之战,时年清风三十八年。 第一百八十三世:万剑穿心而死,时年清风十年。 云镜一夜未归,一夜之间,映甄看完了云镜所写之书,他足足写到了第一百八十三世,映甄不阴白这些到底是在记录着什么,也不阴白为什么云镜要记录这些,只是觉得越往后看,云镜所用的笔墨就越发少,最后都只是寥寥几句一笔带过。 清晨,映甄趴在书桌上看得腰酸背痛,想要去洗个澡,而温泉水泡久了会头晕,再加上映甄一夜未睡,于是她就这么趴在浴池边上睡着了。 云镜回来时奇怪映甄不在房中,他四处寻找,终于在浴池旁发现了不着寸缕,不省人事的她,云镜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为她披上长袍,将她抱去了偏殿。 映甄被行走路上的磕磕绊绊震醒了,她缓缓睁开眼睛,抓住云镜的前襟,想要问清楚那本书的事,可还没等她开口,云镜已经先开口了: “以后莫要在浴池中待久了。” “风轻,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 “你……想问些什么?”云镜心中有些紧张,云霄,云烟,不知她想问的是哪一件,但其实他胸中早有对策,即便她不问,他之后也会告诉她的。 “你房中书架上那本线装手写书上是你的笔迹,我全都看完了,你告诉我,那上面到底是在记着什么?” 云镜突然停住脚步,令映甄更加心觉不对,她本来还想着是不是她想多了,那就是云镜随便写着玩的东西,可现在看来,那上面写的东西,绝不简单。 云镜做梦也未曾想过,映甄说的会是这件事,她已经发现了,他最大的秘密。 “此事,你还是不知为好。” “为什么!你阴阴答应过我不准再骗我的,你有事瞒着我,就……”映甄太过激动,忘了自己身上只披了他的一件衣服,一番动作下,那件衣服就这么从她一侧肩滑了下来。 “啊!”映甄连忙把衣服拉上:“不准看!” 云镜看见此时手忙脚乱的映甄,又好气又好笑。 “你都看过我了,这样不是扯平了?” 这下映甄安分了,乖乖地被云镜抱着到了房内,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等她穿好衣服再问个清楚。 “你说好的,不准瞒着我!” “好,不瞒着你,那书上所记,实则是我每一世的死。” “每一世?” “小甄,我记得听你在圣庭说过,你说我们前世便相爱了,我想大概就是如此吧,在第一世时,我为了寻找第二次大战魔界的底牌,不惜孤身一人前往魔界冰雪域,不料却被禁书反噬,只能一次次的惨死然后又一次次的重生,再惨死。” “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我不知道我会以何种方式死去,我也不知道我会何时死去,每一世都不同,但这些死去的时间与方式就像是烙印在我脑海之中,我想忘却也无法忘记,所以我把他们写下来,来提醒我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能做。” “算到如今,我已经记不清我活了多少年了。” “你相信我吗?” 映甄点点头,虽然心中万般惊讶,却也相信他,自己都是穿越过来的,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呢? “那……你怕我吗?” “不怕。”映甄牵起他的手。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知道卢麾会建鬼都,我去过冥府,我知道冥府的文字,我也知道邱子瀚会入凌云门,我更知道怎么毁掉玲珑,可是,自从你进了凌云门之后,事情就开始不一样了,在以往世之中,惊梦从未离开万剑峰,原本魔界裂缝也并不会出现希尔,如师祖所言,并不会生出什么波澜,我也未曾想过,我会爱上你,这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怪不得……云镜身上的种种奇怪的地方,原来是因为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经历过。 “那我初见你时,你满身的血是……” “那是我重生的起点,我每次都会于森林重生,你想必看到了,我上一世万剑穿心而死,身上的伤口虽愈合,但血迹得以留存,这就是为何我会出现在那里,也是为何当时我会让你对此事保密。” 一切都说的通了。 “还有,其实……姜苑的死,的确是我造成,第一世的我狂妄自大,极其自负,不可一世,叶方丈的娇惯让我自认为无人能及,后来每一次重生,我一次次的目睹身边的至亲死去,自己一次次死去,我发现,无论顺承,反抗,还是不作为,我的结局都是惨死,所以,我的性格越来越冷淡,沉默寡言,对一切失去兴趣。” “我想改变姜苑与卢麾的命运,可我没有办法回到我尚在流觞观之时,那时的我犯下的错误,要用我每一世的愧疚与自责来弥补,这代价……未免太大。” 云镜注视着映甄。 “那才是我本来的样子,我不敢告诉你,是因为我怕你会厌恶如此面目的我。” “每个人都有过去,却并不能替代今天的你,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今天这个你。”映甄轻柔地抚上云镜的脸庞。我想让你把事实告诉我,是因为我想帮你,又怎么会怪你。 她能从字里行间看出来,云镜从一开始的抗争到后来的不作为,也只是不断的被人陷害,被人利用,被人伤害所致,没有人出生便是圣人,人人敬仰,羡慕,嫉妒的凌云门掌门,天帝之子,修仙第一人,也有他不为人知的过去,他在书中描述自己的话越来越少,到了后面,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描述自己的死因,没有一世能死得其所,寿终正寝,即便他什么也不做,也会有人跳出来害他,躲过这一难,还有无止境的下一难,永远预知不了却永远存在的死期,他的冷漠,真的是有原因的。。 如果今天她因为他的过去而离开他背叛他,那她与那些处心积虑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第一百一十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5 “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这个诅咒难道无法解除?”映甄不相信。 “没用的,我试过了。” “那就是有,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解除,就像你说的,这一世已经出现了太多的意外,说阴这一世是不同的,说不定,你注定要在这一世跳出死胡同,解除诅咒呢?” “太危险了……” “你都这么厉害了,能有什么危险啊,求求你了,没准我就是你的福星呢是吧,有我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云镜依然在纠结。 “答应我,不要放弃自己好吗?去了还有一丝希望,放弃就一定是输。” 在映甄的软磨硬泡下,云镜终于妥协了,他们二人通过魔界裂缝到了冰雪域。 他们在漫天暴风雪中前行,寻找了很久,却始终找不到云镜口中描述的那个存放禁书的庙宇,魔界本身就对仙道正派人士的法力和体力不利,此时更是身处绝境,奇怪的是,这风雪似乎并没有映甄想的那么冷,这表面肆虐的风雪似乎感受起来要温和的多。 “够了……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了,我们走。”云镜拉起映甄的手,就要带映甄离开,却被映甄挣脱了。 “不行,我们再找一会儿,我没问题,我还能再找。” 就这样,他们又足足在雪中艰难寻了几个时辰。 “不管诅咒了,现在不走,我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可是……”映甄的身体微微颤抖,还想说些什么,硬生生被云镜打断了。 “没有可是,已经不知道多少个轮回了,小甄,我不在乎了,我不能拿你的性命冒险。”云镜将映甄搂入怀中,轻抚她因严寒而颤抖的身躯,企图用自己的体温为她抵御风雪。“我不知道下一世还能不能再遇见你,若是能,我一定倍加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若是不能,有你的这一世,已经值得了,是你教会了我,不要放弃与命运做斗争。只是,没了你的世界,似乎失去了意义,所以我才会答应你冒险前来这里,我不愿意放弃有你的这一世,但若是以你的性命作注,这场对弈,我自愿弃权。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我会救赎我自己,即便是再轮回上千世,我也一定不会放弃寻找破解诅咒的办法,所以听话,回去,即使结局改变不了,这一世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阴白的,我只是,不想放弃希望……哪怕只有一丝。”映甄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说这些话时的语气,就像是两人从此要永远诀别了一样,映甄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深吸一口气,他们凝视着彼此,眼中除了对方,再无其他:“好,那我们就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我们一起出去这里,不管还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太迟了。”云镜摇摇头:“我们两个,只能走一个,我的法力,快要撑不住了,我会用我剩下的法力将你送回边界,你到了边界以后,破尘会送你去凌云门,你在那里,好好待着,凌云门是我最后的底牌,只要万剑峰的沉睡的剑灵还在,魔族就没有办法进入凌云门,你在那里会安全。” 云镜从怀里拿出一本小书:“你把这个拿好,虽然你和古今已经解除契约,但是只要你照着上面施法,古今就能感受到。” “我不准你用这种交代后事的语气跟我……” 映甄睁大眼睛,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渐渐降低,反应一向敏锐的居然她现在才发觉她感觉越来越冷的原因不是风雪加重,而是云镜的法力在不断衰竭,原来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法术将她与风雪隔离开。 “云镜,怎么会呢?你……你那么厉害,怎么会有法力衰竭的一天呢,我……我不相信。”映甄红了眼眶,双手颤抖着抚上云镜的脸庞,这次,不是因为冷:“你怎么这么傻啊,要走也是你走啊,你才是天下苍生需要的人啊,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你怎么会是无关紧要的人呢?小甄,你难道还不阴白我的心意吗?我每一世都是要死的,那死在哪里又有什么所谓,这些事情每一世都会发生,就算我在,也改变不了什么,所有这些和你经历的事情我都会一直记着,我会把这段记忆用法术保护起来,这样,就算我轮回再多世,我也不会忘记你,而你在凌云门,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我们不同,你无**回,所以我要让你活下去。”云镜此刻眼眶微红,说话也有些结巴。 “闭嘴,我是不会……”映甄还没说完,就被云镜施了木偶术。 “到边界去,永远不要再回来。”他对着趴在映甄肩膀上的木偶小人说道。 映甄的背影在风雪中逐渐消失不见,云镜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那把用布包好的木梳,挑出附在其上的一根发丝,他将其洒向空中,那一缕青丝就幻化为人形,变成了映甄的模样,对着云镜微笑。 “我想在死的时候,能一直看着你。” 可是一根头发毕竟太轻,一阵强风刮来,那幻像变回了一根发丝,顺着风被刮向了很远的地方。 云镜追随着那缕头发,想要找回它,顺着风雪而行似乎让他的前进轻松了很多,而这时他脑海中突然划过一句话,他曾在书中看到过,魔族神庙修建在冰雪域最为低洼之地,为了保护它,魔君用厚厚的积雪埋住了它。。 当时云镜并没有特别注意这句话的原因是云镜当时已去过,自然知道它埋在积雪之下,可他忽略了,那些盖住它的积雪是从何而来,其实只要仔细思索,云镜之后在冰雪域找不到它的原因是这里的风雪从未间断,只积不化,来的时间不同,那么庙宇在积雪中的深度也不同。另一方面,若是想要在短时间将一座庙宇掩埋,仅仅地势低还不够,沿着风向,风雪会逐渐堆积,所造成的积雪也就越厚,所以若是想要找到庙宇,也正是要顺着风向走才对。 第一百一十一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6 “师祖们,这冥界已经撕裂了结界,神界也没有动静,人间怕是不保了。”凌云门一个小弟子对着面前几位师祖作揖,缓缓汇报着当前的情况。 “你确定掌门他不在门中了?”李鸣琦皱着眉头,满脸忧色。 “是的,已经派众师弟找了好几日了,半点消息都没有传来,不会是……” “打住!风轻他是绝不会丢下我们独自离开的,他必是有要务处理,若再敢有此类想法,我就罚你抄五道算经,听见没有!”蒲添呵斥着那名弟子,命令他退下了,和其他几位师祖商量着对策。 大敌当前,若是连众心都不稳,师门之中彼此怀疑,只会给魔冥两族留下致命的把柄,在他们面前溃不成军。 蒲添双手扶额,荀千华死了,温銮书叛了,千剑被逐了,如今就连凌云门最大的希望云镜也不知所踪,盛极一时的凌云门,如今竟到了这般田地,所有出色的弟子,都离开了凌云门。 “老荀,你放心,我就是拼了最后一口气,也要守住凌云门!” 冥界,极乐 “卢麾,本君看你这两日训练鬼将时心不在焉,怎么?心疼那些人族了?”东莱突然出现在卢麾面前。 “不敢……”卢麾心下一惊,连忙作揖。 “这就对了,你可别忘了,你可是许诺了本君要效力到你元神消散,你知道的,你若是不能让本君满意的话,风起客栈那位……” “请您放心,卢麾必定忠心耿耿,为阎王收复人间大业肝脑涂地。” “那是最好,我是名正言顺的阎王,以后,也会是五界唯一的王。”东莱微微一笑:“我们扫荡神界的日子快到了,为我们共同的敌人云镜,到时候,十二战神之一的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末将心中还有一惑,不知阎王阁下能否……” “说。” “据末将所知,人间普通百姓的冤魂下至地府,应该都是等级低,法力弱的小鬼才对,为何末将所训鬼将皆是怨气横生,杀气如此之重,可这似乎,不像是人为能够做到的事,有悖常理。” “呵呵呵……这个嘛,本君只要看一眼就可以办到了哦。”东莱用中指轻轻敲击着他的太阳穴,殷红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 “老板娘,西厢那边又出事儿啦!铁匠老赵又发现他夫人偷情的事了,这次是捉奸在床,在西厢房打的不可开交呢!”一个小二模样的人正急里忙慌往账房赶,账房内,端坐在书案前用算盘正记账的女子身着红衣长裙,乌发用玉兰花簪盘在脑后。 “什么?上次不是吩咐你们不要出客房给赵夫人吗?怎么会又在我家客栈?”姜苑放下手中毛笔,从案前站起。 “小的不知啊!掌柜的说没见她进来啊。” “好啦好啦,快随我去看看!” 西厢房内 “你个吃里扒外的婆娘!我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一彪形大汉手上举着一把大斧头在房中胡乱挥舞着,对面的妇人吓得花容失色,在房中四处躲闪,房门外引来一批又一批看客,场面混乱不堪。 “诶诶诶,这不是赵老哥儿嘛,有什么事,别激动啊,和我姜苑说一声,什么事都好商量,你这样不是存心吓走我的房客嘛!”姜苑从账房一路小跑到西厢房,她闯过门口围观的人群到房内,想要制止老赵胡乱砍人的行径,可是效果不佳,此时铁匠老赵正怒上眉梢,哪听得进姜苑的话,说停手就停手。 姜苑见说话不好使,想要走上前制止,哪成想赵夫人直接躲到她的身后,用她的身躯躲避老赵的铁斧。姜苑在老赵和赵夫人之间夹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老赵那斧头,虽然砍人,不,砍鬼不死,但是能让你痛上好一阵子,这要是不小心被砍到了,那她恐怕只能在榻上记账了。 “姜丫头,你让开!这个死婆娘又背着我偷男人,我非剁了她腿不可,看她还能往哪跑!” “诶,赵老哥,我方才进来,只有你二人在屋中,赵嫂难不成是同你偷情?” 老赵脸色一会青一会红:“跑啦!我削了他一只手,早跑了。” “若……若不是你这一介莽夫太过无趣,我又怎么会找别人。”这时,躲在姜苑身后的赵夫人弱弱开口道。 “你还有脸说!”说着就要将斧头朝赵夫人劈来,姜苑下意识闭上了双眼,不过想象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赵夫人的喊叫声却响彻风起客栈,她睁开眼,自己已不在赵夫人身前了,而是距离他们足足有好几尺距离,她感受到一双手从背后将她的耳朵轻轻拢住,将她与那有些骇人的喊叫声隔离开。 “怎么不躲啊?”卢麾对她的语气倾尽温柔。 “躲有什么用,砍下来了,我的房客又要搬走一大堆了,招揽新的客人可难了,你懂不懂啊?” 不一会儿,老赵将赵夫人的双腿真的卸下来了,他将赵夫人夹在腋下,面带歉意地向姜苑这边笑笑:“姜丫头,给你添麻烦了,都怪这婆娘不懂事,我回去再好好管教她,这砸坏的物什,我改日再登门赔偿。” “好……好吧。”姜苑嘀咕着:“这样没事吧?” “没事,他们是夫妻,能有什么事啊?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别看老赵这么大火气,其实他最离不开的人,就是赵夫人了。” “他们都在人间一起生活了五十年了,到了冥界还做夫妻,你说,是不是在一起久了,真的会腻啊?就连赵夫人,也想要尝试新鲜的感觉。” “腻什么腻?那是她自己的问题,我对阿苑永远不会腻,阿苑你也不许腻我,好不好?” “行了行了,这么肉麻干什么?说起来,你怎么才来啊,这一天天的,你来看我的次数我掰手指头都能数得清,你呀,这么不顾我死活,干脆跟你的阎王阁下过日子去吧!” “阿苑,这几天鬼将新增一大批,阎王命我亲自带领,我不能不去啊,你是知道的。” “是是是,总有许多理由。” “好了,不说这些了,为了补偿你,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玩,保证你喜欢。” “什么啊?我才不要呢,我就要待在客栈。”。 “乖,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7 极乐鬼市热闹非凡,张灯结彩,卖各式各样玩意的都有。 “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干嘛突然要叫我出来玩嘛?” “知道你喜欢当老板娘,我才为你开了一家客栈,可你整日待在客栈中也会无聊,那些账簿一日不理也不会坏,我不希望你太累。” 卢麾拉着姜苑走过冥界最大的赌场,他指着赌场笑着说:“阿苑还记得这儿吗?” “不是我们第一次碰见的地方吗?” “那时候的你啊,满脑子都是钱,没钱就到赌场来赌,赌赢了就拿钱跑,赌输了被人发现没钱就挨打,跟为人时的你,可真是一点也不像。” “没遇见你的那段时间我过得可惨了,冥界的鬼都势利的很,没有钱,只能在鬼市外围逛逛,看见什么好玩的也买不了,什么好吃的也吃不了,什么都不吃,我会变得跟那群忘川河畔的孤魂野鬼一样,不是这少块肉就是那少个胳膊,丑死了。” “我那时一直在找你,还好最终找到了,在这个赌场里。”在他与东莱完成交易之后,东莱告诉他她在极乐,但没说是具体在哪,他也是就只能自己默默寻找。 “对了,我为人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啊?为什么你都不曾同我提起,我们那时就认识吗?”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一直忘了说,其实,你是我的师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从小就是个容易害羞的性子,见了生人还会怕,动不动就躲在我身后,我一直很喜欢你,可你……” “我怎么了?” “你也很喜欢我。” “哦,你再给我讲讲我们生前的事呗,怎么你都记得,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个没良心的,说好一起到冥界做一对鬼夫妻,你却先我一步把孟婆汤都喝了,真拿你没办法。” 姜苑吐了吐舌头:“反正我不记得,不知者不罪。” 卢麾对她的耍无赖行为轻笑出声:“不记得就算了,我记得就好,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行。” “你最喜欢给我扎小辫子,每次方丈看到我头上歪七扭八的朝天辫都要哭笑不得,你倒好,越是这样你笑得越开心,我们经常一起去道观旁的林子里烤野兔吃,有一次你抓了一只小狗,还一直以为是兔子,那狗不过耳朵长了些,怎么竟成了兔子,你和我争的面红耳赤,最后还不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了那是一只小狗,你给小狗取了个名字叫灵,我们还会从道观里头偷贡品去喂它。”卢麾边说边笑,他们在鬼市穿梭着,卢麾买了一个糖人给姜苑,姜苑听着她的儿时趣事,也笑得十分开心,他们走到一座桥上,清澈的湖水倒映着他们的面容。 “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后来灵就不见了,也许是被林子里的野兽吃了吧。”其实,后来云镜出现了,姜苑对他一见钟情,自那以后,就再也没和他去过林子里,也再也没有喂过灵。 “啊?灵好可怜哦,要是让我回到那个时候,我一定要偷偷将灵藏起来养,等我们长大了,就离开道观,四海为家,我们可以带着灵,一起浪迹天涯。” “我本就是如此打算的,可惜后来姑娘大咯,不粘我了,这个想法也就不了了之了。” “哦!那我要天天待在你身边才是呢。” “没事,现在也不晚。”卢麾浅浅一笑,伸出手摸了摸姜苑的头。 阿苑,要是你那时候就这么想,那该有多好。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要是有一天离开你怎么办?”卢麾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那我就像铁匠老赵一样,剁了你的腿,看你还能往哪跑!” 卢麾闭上眼,在姜苑额头上印下轻轻的一个吻,很好,她需要他,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想方设法,用尽手段,不惜伤害也要将对方留在身边,即便对方不想了。 病态吗?也许吧,这样的他们,才是绝配。 “啊!小麾麾。”姜苑突然尖叫起来:“我怎么突然身上好冷啊,还很疼,像有虫子在咬一样,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有冷的感觉?” “阿苑,你别吓我!” “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好疼,小麾麾,我好疼啊……”姜苑额头疼得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整个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在变差,不一会儿她就晕了过去。 “阿苑!阿苑!”卢麾叫她不应,他仔细想想,像虫子在咬?对了!许府! …… 邱子瀚出关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才闭关几个月,怎么外面就大变样了? 这几天凌云门将闭关中的弟子一一唤醒,他们出关时,也是同邱子瀚一样的震惊,凌云门不得不派几名弟子轮流下凡照看人间的情况,以免魔族再度来犯,他们现在只能提防,天帝也派了不少神官下来了,都是装模作样设些保护罩,又匆匆回去复命了,蒲添心觉不妙,命令刚出关的邱子瀚再去一趟圣庭,务必要告知天帝当前形势的严峻。 邱子瀚长这么大也没去过个圣庭,他在偌大的宫廷中晕头转向,搞不清到底哪是天帝所在的宫殿,他误打误撞进了一个庄严肃穆的殿宇,这座宫殿如此奢华,不是天帝住的也该是某些高等神官居所。 邱子瀚沿着入门的过道行走着,只见他行走的过道的两侧种满了修竹,还有潺潺流水从其中蜿蜒而过。 “还真是宁静致远,这宫殿主人倒是装得一手好闲情雅致嘛。” 走道的尽头是主殿,邱子瀚叩了叩门,并无人回应,奇怪,他明明感受到了气息,算了,也许是这主人不想见自己吧。 邱子瀚转身正准备离去,却不料屋中竟传出一个声音。 “进来。”这声音微弱却充满了力量,这种声音应该不是说出来的,而是用灵力发出的。 怎么回事?这主人竟连说话也懒得说?邱子瀚暗自腹诽。他缓缓推开门,入眼的是挂在木屏风上的一幅画,画中是一名女子,倾国倾城,让邱子瀚震惊不已的是,这画中女子竟与映甄很是相似,这时,那个声音又再度响起。 “往内室这边来,我需要你的帮忙。” “阁下是?” “我是天帝胞弟,帝叔云霄。” “云霄……”邱子瀚喃喃自语,他照着云霄所说,往内室而去,只见一男子板板正正地躺在榻上,床帘被仔细的放下,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 “我来了,在下有一事相求,但请帝叔莫嫌叨扰,请问帝叔现在可方便起身?”。 “我……起不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8 起不来? “被我那好侄子暗算了,醒来时就已经躺在这里了,无法动弹。” “那……我岂不是还得先帮你?”邱子瀚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语气啊?我可是云霄,帮我很丢脸吗?” “那倒也不是……就是,凌云门现在出了很多事,我要先找到天帝,这个很紧急,我可不可以之后再回来帮你啊?” “不行,我都在这躺了一个多月了,谁知道你走了什么时候回来,不就是天帝吗?等我活动自如了我就带你去找他。” “男子汉大丈夫要说话算话啊。” “废话。” 邱子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云霄身上被施的咒解开,云霄从床上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 “对了,你认不认识一名叫映甄的女子?”云霄想起他这段时间一直躺在这里,也打听不到任何有关映甄的消息,不知道她身上的封印是否已解开了。 “映甄?我倒是认识一个师弟叫映甄的,不过他是男子。” 云霄莞尔一笑:“就是她,她是我的女儿。” “什么?”邱子瀚刚出关就被二师祖派到圣庭来了,也就没听到这段时间发生的其他大事,比如云镜已接任凌云门,比如映甄是女子。 好吧,说实在的,邱子瀚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意外,他就说呢,映甄怎么长的那么女气,不过……她竟然是云霄的女儿,她倒是啥都瞒着自己啊,等她回来了,邱子瀚一定要好好质问质问她。 “我几日前才出关,也并不知映甄去了何处?她是出了什么事吗?” “此事说来话长,我现在必须要找到她,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云镜把我打昏后关在这里,想必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想我知晓。” “此事我们暂且搁置在一旁,我需要找到天帝告诉他凌云门如今的情况。” “凌云门怎么了?” 邱子瀚将冥界与魔界联手之事告诉了云霄,本来满心期待云霄会带自己去找天帝,没想到他竟拉着自己就回了凌云门。 “云镜在哪里!”他拉着邱子瀚的手腕,对他吼道。 “前辈,你搞搞清楚,你不是说带我去找天帝吗?怎么把我又带回来了?” “天帝躲都来不及,根本就不会管这事,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啊,我才刚出关呢,跟你知道的其实也差不多。” 他们俩相对无言。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几名凌云门弟子激动的喊叫声。 “二师祖!三师祖!云师祖回来了!” “云师祖?”两人异口同声:“应该是云镜(大师兄)。” 他们朝声音的源头而去,果然看到了一身白衣长袍的云镜,在焦急地询问着弟子们。 “你确定映甄没有回来?” “禀师祖,映小师妹是和师祖您一起不见的,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怎么会……”云镜喃喃道,就在这时,云霄也到了云镜的面前。 “好小子,你竟然敢打昏你叔父?” 云镜对于云霄的出现也是意外不已,他好像……把云霄完全忘了?本来将他关在房中是担心他听见映甄在冥界死了的消息会受不了,结果在映甄回来之后他也一直忘了要去解了他的咒:“叔父,情非得已。” “这我不怪你,我此次来只为一件事,映甄在哪?” “……”云镜走上前,对着云霄的耳朵轻语:“叔父,实在抱歉,等侄儿回来。”说完,往云霄的脖颈又是一击,云霄这次没有倒下,但他又被定住了。 云镜手袖一挥,再次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前辈,这次还要不要我帮忙?”邱子瀚凑到他的耳边悄悄说。 云霄要是能动,他的白眼恐怕已经翻到天上了:云镜,你最好以后别有事求我。 有,当然有,云镜没考虑到,作为徐由之生父的他,能不能接受这么个定住自己两次的人做女婿,还难说…… 云镜又回了冰雪域。 映甄……你在哪? 她为什么会没有回凌云门?按照映甄离开的日子算起,就算再慢,也该到凌云门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根本没走。 “小甄,我的诅咒解除了!你在哪?”云镜对着肆虐的风雪怒吼,他知道他的声音传不了多远,可他只能用这么个方法,万一她能听见呢。 “让我找到你,好吗?” 找不到你我是不会走的。 那天,云镜机缘巧合之下真的找到了封印地,用映甄给他的古书破除了诅咒他上千年的封印,他恢复了一点体力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凌云门,却得知映甄并没有回凌云门。 云镜管不了许多了,他就这么在冰雪域中失了心般不要命的找,仿佛不知疲倦,不惧严寒,他想,要是映甄不在了,他余下的生命又该同何人共度?他含辛茹苦破解诅咒的意义又在哪里?有了相惜相爱之人,岁月再蹉跎,也令人向往;若是孤身一人,即便只是过完他余下的日子,都似乎是那么难熬,痛苦,这种日子,他这么多世以来,已经过够了…… 苍天不负苦心人,云镜在冰雪域待了好几日,终于,一道金光从不远处发散出来,虽然很微弱,但却被敏锐的他捕捉到了,这是神族的光,映甄的封印,解除了。云镜赶到发出金光的地方,他在积雪之下救出了奄奄一息的映甄,是封印保住了她的命。 一天后,映甄从圣庭他的寝殿他的床上醒来,她醒来第一眼看到云镜躺在她的身旁,似乎是很累,睡得很沉,映甄现在对他一肚子火没处撒呢,她一脚把云镜踢下床,云镜从地上一脸懵的起来:“怎么了?还有哪不舒服吗?”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我不舒服,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舒服的!” 云镜皱了皱眉:“躺下别动,我给你疗伤。” “你走开,你不是让我走吗?你不是要把我一个人丢在那个冷冰冰的地方吗?” “我没有……我,我错了……” 原来,他的木偶术被魔界诡异的暴风雪给消除了,映甄在法术消除之后,拼命的往回赶,却迷失在了暴风雪之中。 “风轻,等着我,你休想让我一个人拯救这苍生。” 映甄体力透支,但她只想再往回走一些,再走一些她就离云镜近一些,最后她撑不住了,倒在了厚厚的积雪上,真是讽刺,前世想冻死没死成,这一世场景怎么这么像,算了……她被厚厚的积雪埋住,这次,应该不会有人来救她了吧? 云镜坐在床沿,映甄知道他不善言辞,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我……” “我后悔了,我就不该怂恿你去,我当时真的好怕,你就那样死在那里,这样的死,都是因为我的一时冲动而起,也没有任何意义可言,我会自责一辈子的你知不知道?” 她虚弱地抱着云镜,眼角泪水止不住的流:“你到底有没有为我考虑过,若是你真的死了,他们都不会饶了我的,我自己也不会。” 不论是天帝,还是凌云门的师兄师祖,天下苍生,都需要云镜,他怎么能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呢? “别再丢下我一个人了,求你了……”。 “再也不会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9 冥界极乐 卢麾怀中抱着昏迷不醒的姜苑回到了他的府邸,他在那间无门无窗的屋子前止住脚步,念过一串远古的符咒后,那屋子奇迹般出现一个光圈,卢麾带着姜苑走进那光圈,屋中没有任何光线,一片漆黑,可他却走的轻车熟路,屋子中冰寒不已,还散发着一种难闻的腐臭味,他将她放在屋中一处木桌上,径直朝屋子中央走去,他打了一个响指,屋子四周绿得诡异的鬼火亮起,这阴森的光照亮了房内的装饰,偌大的空间内,竟只有零散的几张桌椅,屋子正中心摆放着一张散发着寒气的冰晶床,而冰晶床上赫然躺着一具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的女尸。 “怎么会这样……”他快步跑到冰床旁,尸体的面部已皮开肉绽,依稀可见有乳白的虫子在面皮下大快朵颐,腐臭的棕色液体从尸体的表面浮出,将尸体与其穿着的服饰黏连,这副场景,想必任何人看了都生不出欢喜之情,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任何恶心与不适,轻轻的抚摸着女尸的脸。 “阿苑,我才几日没来,你怎么就……” “我马上就把你变回去。” 就在此时,卢麾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周围环境陡然一转,他已出现在了阎王的大殿,东莱坐在大殿之上,对他怒目而视。 “换作平常,你要糟蹋你的法力去救她,本君不管你,但我们与神界开战在即,本君需要你的法力。” “只是一点法力,请阎王放心,卢麾隔日即可复原。” “一点法力?哈哈哈哈哈哈哈,她都烂成那个样子了,一点法力便能复原?哈哈哈哈哈哈哈。”东莱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卢麾在下方,一言不发。 “卢麾,本君以为你当精明的很,怎么到了这个女子的头上,就总做出些让人贻笑大方的傻事呢?就算今日复原了,那明日呢?以后呢?你又要日日耗费自己的法力吗?” “阁下,这是卢麾的私事。” “本君告诉你!你自从那日同本君签订契约后,就只能全凭本君操控!你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利,本君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本君不让你做的事,你便不许做!”东莱突然闪现在卢麾面前,狠狠地掐住卢麾的脖颈。 “冥界之鬼,除非死于异族之手,或是死后尸体消失,否则都逃不过投胎转世的宿命,你要将她强留在冥界,甚至不惜将她的尸体带回冥界,日日灌输法力以维持其容颜。” “本君早说过,这不是个长久之计,为了这么个根本不喜欢你的人做了这么多,值得吗?她又可曾知道一丝一毫?” “她不需要知晓……阁下曾答应过卢麾,要护她周全,否则卢麾宁愿自散元神,也会追随她而去。” 东莱冷笑一声:“你在威胁本君?”他嘴角一扯:“你成功了。” “哼,本君真的不明白,她就算没有你的法力,也至多不过是重新转世,而你,若是自散元神,便永远消失在五界,此等交易,已经不能用平等来衡量了。你莫要后悔才是。” “谢阁下。” …… 姜苑从卢麾府邸上醒来,她已经一切恢复如常,卢麾在她的身旁守着,卢麾见她醒来,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他小心地探着她的气息,却被姜苑注意到他的脸色不是一般的苍白。 “小麾麾,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感觉要倒的该是你才对。” “啊,我,我这是担心你的。” “哦。”她还是那么好骗。 “你现在还好吧,没有哪不舒服吧。” “没有,我好的很,我是怎么了吗?当时在街上真的痛死我了。” “没事,只是鬼市人多眼杂,有人不小心在你身上放了一只蜈蚣,被这蜈蚣咬了会出现幻觉,喏,就是这只,我从你身上找到的。”卢麾从一旁的桌上抓起一只准备好的死蜈蚣。 “啊,真是的,真倒霉,怎么偏偏就放到了我的身上。” “对,对了,你快回客栈吧,你都昏迷了一天了,客栈的账薄撂了一堆。” “啊对,你不说我都快忘了,那我先走了哦!” 卢麾轻轻一笑,点点头。 在姜苑走后,卢麾捂住胸口,就这么栽倒在床榻上,支走她,还是这么简单。尸体腐化的很严重,他几乎用去了大半的法力,现在虚弱不已,他别无选择,他不是不知道如此消耗自己法力所带来的后果,这样的他,在众神官面前根本毫无胜算,别说是一战,即便是承受云镜一击他恐怕都做不到,可……他心甘情愿。 “让我自私一回,等我死了,你便可以投胎,然后把我忘了,重新做个人。”他浑身冰凉,神志不清,他对着身旁空空如也的位置喃喃自语。 “其实我知道,你还是不爱我,你只是离不开我。” “只要云镜一出现,你还是会抛弃我,对不对?我就像是灵,你想起时,便来可怜一下,一旦你有了更感兴趣的对象,我便可有可无。” 真可怜…… 一声惊雷摇晃树梢,凌云门召开大会,这几日,梦到阿泍茨殿堂的人越来越多,神界也不得安宁,蒲添他们是别指望神界会出手了,他们自个都互相猜忌,自从梦境一出,就有不少人打起了阿泍茨殿堂的主意,但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成功找到,但他们心知肚明,是天帝将其藏了起来。 在大会上,还有十几位其他修仙门派的代表,他们表示愿意与凌云门共进退,这恐怕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好消息了,但就这些人的话,距离魔,鬼两族的力量悬殊依然很大。 “若是妖族愿意帮我们呢?”映甄站起来,提出自己的意见。 “那我们的胜算会大上许多。”一位长老开口道。 “这……妖族,恐怕有些难以控制,他们不是前段时间不是才换了妖王吗。” “这个无需你担心。” “可即便有妖族相助,我们还是没有五成的胜算。”。 “神族那边我会想办法。”云镜冷静开口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10 人群皆散去,云镜孤身一人立于山峰之巅,俯瞰人间,映甄找了他许久,终于在揽月居发现他站在高处,习习凉风吹起他雪白的衣袍,她缓缓走到他的身边,牵起他冰凉的手。 “听说,人间出现了千年难一遇之大雪,你可想去看看。”云镜转头微笑,缓缓开口。 “大雪?”映甄皱起眉头:“是同冰雪域一般的风暴吗?” 云镜摇摇头:“人间的雪,要美上许多,银装素裹,洋洋洒洒,漫天飞舞,冰天雪地,淩住的雪,晶莹剔透,会在暖阳下熠熠生辉。”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只是想带你去看看,想同你一起去看美景,在大战到来之前,留一些美好的回忆,我怕……” 映甄抚上他的脸颊:“你要相信我们,还有漫漫人生可以一起去看那些美景,到时候,你可别反悔。” 他点点头。 “风轻,有一事,我猜测了许久,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许会在大战中让我们占得先机,就是——你可还记得我们在生点店铺中看到的幻境?” “嗯。” “我猜测,那根本不是魔族制造出的幻境,而是会发生在未来的真实场景,虽然不知道为何魔族会有此奇诡之术,但我在冥界所见,与那场景所呈现,分毫不差,不止是我,我仍记得,古今说,他看到的是,妖族之臣向他朝拜,他如今是妖王,的的确确会有妖臣向他朝拜,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我的鬼眼看不出此为幻境,因为它根本就不是幻境,风轻,你呢,你所看到的是什么?你现在总能告诉我了吧。” 云镜恍然大悟,赞赏地看向映甄:“没错,我当时看见的正是你向师尊拜别,要离开凌云门之景,如今想来,确是分毫不差。” “那就可以确定了,现在最让我在意的是子瀚兄所见之景,他说他看到了他的娘亲从剑里出来了,灰飞烟灭了,那,这件事也该是真的才对,可是现在还没有发生,那么极有可能会是在大战时,我们可以让子瀚回忆他那日所见之景,也许提前的预知会对我们有所帮助。” “甚好,只是……小甄,并非我疑心太重,我有种预感,玲珑也许会在此次大战中发挥极大的作用,也极有可能,会消失于五界。” “我明白的,既然邱母最后还是难逃灰飞烟灭,那么上古凶剑玲珑的消失也许才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我怕,子瀚兄会接受不了。” 映甄明白,邱子瀚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将邱母救出,让他们一家人再度团聚,现在就告诉他,他的母亲回不来了,而且会消失于五界,就像是抢走病重之人的救命药材,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残躯逐渐凋零而无能为力,未免太过残忍。 “你可不要小瞧了他,他比你想象的要坚强的多。”原来,在上一世,云镜成功在人间毁掉了玲珑,邱子瀚在事后知晓了一切,虽然悲痛欲绝,可也很快从悲伤中走出,他不恨云镜,只是默默离开了凌云门,在江湖中销声匿迹。 “后来我私底下打听过,他走访五界,寻遍世外高人,最后回了人间做了一个铸剑之匠,他所铸之剑,竟能生出剑灵,至于为何,没有人知道。” 映甄嫣然一笑:“那就好。” “对了,小甄,先不说这个,叔父知晓你封印已解,想要带你回神界,公开你的身份,你如何看待此事?” “我……不想。” “好,那便不去。” “你都不好奇为什么嘛?” “你若想说,自然会说于我听。” “嗯,风轻,你真的太贤惠了,居家好男人有木有。” “少贫嘴,又是有事求我?” “哎呀,人家这点小心思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其实,我是想去圣庭,但不是以云霄的女儿这个身份,是想以你的未婚妻这个身份。” 云镜哑然失笑:“这个我得问,为什么?神界那帮大臣可不知道我有未婚妻,就连我自己,也是才知道,怎么?毛遂自荐?不过,小甄,我在圣庭的名声可并不怎么样,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是!想哪去了,我可没说要嫁给你啊。”映甄小脸红红的:“我知道你的计划,我可以帮你。” “你知道了?” “是,你在大会上说,神族那边你想办法,你还能想什么办法,是不是要毁掉阿泍茨殿堂?” “嗯哼。”云镜微笑地看着她,一脸兴味。 “如果我是以云霄的女儿身份,去了圣庭,想必会引起天帝极大的关注,整个圣庭都盯着我这么个突然冒出来的小郡主,我根本没有办法自由活动,连带着整个五界的目光都要聚焦到九重天,他们不会让你毁掉阿泍茨殿堂的,所以你肯定不方便有所动作了,我不能公开身份,我也不想与神界有所联系。”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你们这个近亲结婚的传统,我去了,保不齐要被许配给你哪个哥哥呢?应付场面麻烦死了,还是让我''心有所属''比较好。” “说的没错。”云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只能嫁给我。” 映甄一脸黑人问号:“重点是这个吗?” “我先陪你去丘山,等古今同意带领灵兽出战,我们再一起回圣庭。” “嗯。” “很久没有见到古今了,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希望他那边一切都好吧。” 映甄微微抿唇,点头附和。云镜将映甄揽入怀中:“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映甄先前从未到过妖界,只在储物镯中的古籍中读过相关的描述。亲眼见到,当真是要震撼的多。 妖界是所有灵兽,灵宠的发源地,这里灵气充沛,山高水长,各种地貌都有,再适合妖族们居住不过了,因而,在妖界,他们保持着自己最强的状态,鲜少有能化为人形的妖族,绝大多数都是以原型存在。 云镜带着映甄来到丘山最中心的一片墨绿森林,这里树木参天,物种繁多,周身是各式的虫鸣与鸟语,衬得森林更是分外幽静。云镜对着他身前的一颗粗壮的树干略微施法,只见那树正中心出现一块光晕,渐渐扩大,成了一个一人大小的隧道。。 云镜握紧映甄的手,他们二人一前一后,通过了隧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11 从隧道出来,眼前豁然开朗,环顾四周,一座白金的宫殿矗立于密林中,空中有飞行着的鸟兽,投下影子之处不见天日,可见其身形之大,还时不时有猛兽的低呜声从丛林深处传来,云镜带着她朝宫殿入口而去,他们越是靠得近,身边的杀气就越重。 映甄握紧云镜的手,云镜感受到她的害怕,他低声安抚道:“无事,不过是守殿兽。” “唉,还不是被第一次见你时遇到的那只灵兽留下心理阴影了,在这里,他们更大了。”映甄现在还记得那只灵兽的模样,杀气腾腾的,不过,似乎还比不上此刻她身边的人那时身上的戾气。 “这次,有我。”云镜记起那时的场景,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映甄!”这时,古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是古今!” 只见一只通身雪白的巨型狐狸从宫殿高处跳下向她奔来,水蓝的瞳孔中散发出弱弱的荧光,映甄他们身边的杀气也随着古今的靠近而渐渐散去,快要靠近映甄时,古今幻化为了人形,映甄张开双臂,他一把跳进映甄的怀抱里,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良久,映甄用手拍了拍古今的背。 “好了啦,这还有个人呢,都这么大了,怎么比你刚出壳时还矫情呢。”映甄忍俊不禁,眼神看向了在一旁微笑着的云镜,映甄当然知道他不会误会,只是这么个大活人站在旁边,映甄可煽情不起来。 古今渐渐松开了她,映甄注意到他眼中泛起一丝雾气,自己也不可自查地鼻头一酸。 “你来找我了。” “那可不,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妖王殿下,小日子过的怎么样啊?” 古今嗔怪地看着映甄,轻笑出声,气氛一下缓和起来。 “就知道从你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亏你还这么没心没肺的,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那……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们此次来,的确还有其他目的……”映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这事关整个妖族,有战争就会有伤亡,若是古今选择袖手旁观,映甄也不会意外。 “我会带领妖族出战。”古今斩钉截铁地说道。 古今看向云镜:“我知晓你们还有许多难处,所以我不会让你们为难,魔族欺辱妖族生灵,毫无收敛之态,妖族也是时候该反击了,若是让他魔族得逞,妖族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映甄与云镜异口同声:“谢谢你,古今。” 此时,一只羽毛艳丽的百灵从远处飞来,降落在古今的肩膀上,对着古今的耳旁低语,古今神色微变,对着那只百灵鸟回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马上到。” 云镜和映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静待古今回答。 “是晴明。” 古今告诉他们,晴明在妖界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的神筋尽毁,如今与凡人无异,而且她的心智仍不成熟,需要有人在一旁看管,否则可能会碰到一些危险的事物,古今自从当上了妖王后,事情变得繁冗起来,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她,差点让她在一个密室里丢了性命。 “先妖王疑心很重,在宫殿里四处布下机关,只有他自己知道所有机关的位置,我已命人拆除了大部分,可还有许多处尚不清楚,先妖王余孽未除尽,我不放心让别人陪在她身旁,一得空,便会亲自去。方才侍女传话来,说她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什么人也不理,独自一人闯出房中,派人寻找,还未找到。” “什么?那我们留下来帮忙一起寻找吧,人多力量大。”映甄开口道。 “好。” 他们兵分三路,一些认识云晴明的侍女也帮忙一起寻找,宫殿中的通道错综复杂,映甄又是第一次来,不一会儿就和跟着她的侍女走散了。 “算了,先自己找找看吧。” 映甄穿过一条条过道,经过每一个房间都打开来看看,她现在连自己走到哪了都不记得了:“真丢脸,待会儿不会还要他们来找我吧。” 映甄嘟囔着,她瞥见前面有一扇打开的门,可她还没走到那儿呢,她冲前查看,果然门后有一条密道,不知通向哪,以防万一,映甄在门外留下了一处记号,随后再随着密道向下走,密道很黑,映甄开了一烛掌心焰,却不料眼前赫然出现一张灵兽龇牙咧嘴的面孔,映甄吓了一跳,连忙将焰火覆上灵兽的眼睛,那灵兽怒吼一声,似乎是被惹恼了,一掌向映甄劈来,映甄及时闪开了,正当映甄准备从储物镯中召唤出惊梦时,那灵兽身子向狭小的洞壁一靠,一股迷烟从映甄上方喷下,很快映甄就失去了意识,昏迷了过去。 等映甄再醒过来时,她已是身在一个密室,似乎是密道的尽头,墙壁上挂着照明的火把,整个密室红彤彤一片,映甄环视四周,发现被五花大绑地云晴明就在她不远处,见她醒来,云晴明开始变得激动起来,嘴里被塞着一块布,晴明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只灵兽不知去了何处,密室中只有云晴明与映甄,当然,都是被绑起来的,映甄实在听不清她说什么,从储物镯中召唤出了惊梦,还好没被它发现自己还有剑,她用惊梦慢慢割开了绑住她的绳索,等手脚能自由活动后,她将自己嘴里的布取了出来,走到云晴明身旁,把她嘴里的布取出来,并慢慢帮她松绑。 “你快跑,不要管我,这里好多机关,它马上就回来了,再不跑就跑不掉了!”云晴明口中的布被取出后,她激动的对映甄说。 “我就是来找你的,晴明,我会带你一起走。” “你……你,认识我?” 映甄点点头:“你之前可喜欢我了。” “对不起,我看到他抱你了,一时气不过,才乱跑的。” “就因为这个?”映甄有些哭笑不得。 “我知道,团团喜欢你,他看你的眼神,很特别。” “晴明,你错了,他喜欢的,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你在他心里的地位,谁也代替不了,只不过他太过傲娇,自己不承认罢了,而我对于他,不过是家人而已。” 云晴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管古今叫团团,不是古今他自己教的还能是谁?? “那灵兽绑架你不就是因为你对他非常重要,它想要以你来威胁他吗?连旁人都能瞧出来你对他不一般,怎么你自己却看不出来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12 云晴明怔住了,面对映甄的话,她不知所措。 “别傻了,该高兴才是。”映甄莞尔一笑,指尖微点云晴明鼻尖:“不过,我也不是不知道古……团团的性子,你若是不主动,他怕是一辈子也就本本分分的以朋友的身份关心你了。” 云晴明脸颊微红,突然,映甄听见有声响从密道传来,等她一回首,密道中的那只灵兽已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居然被你们挣脱了?”那灵兽化身一名女子,右眼还有一块新鲜的疤痕,看来是映甄烧的,那女子对她们怒目而视。 “你是谁?”映甄将晴明护在身后,右臂挥动惊梦,剑锋直指前方的陌生女子。 那女子并没理映甄,鼻尖微动,眉头一蹙,原是嗅到了映甄身上神的气息。 “你是神?”那女子冷笑一声:“我最痛恨神了,天帝那老头子分明说要维护我夫君的统治,我们夫妇听命于神族那么多年,最后就换来这么个下场吗!” “你是先妖后?”映甄忽然想起来,那时她在灵兽森林见过的那只灵兽的确与面前这个女子的体形很像。 “既然在我面前暴露身份,今天,你死定了,我要为我死去的夫君报仇!”那女子指甲在一霎那变得又尖又长,正要朝映甄而来。 “诶!等等等!”映甄突然大叫起来,她可不想跟这只暴怒中的灵兽干起来,至少现在不想,她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最好能等到风轻找到自己留下的记号,赶来救她们。 “你还有什么话说!” “其实,我同你一般,恨透了天帝,一点也不喜欢九重天那帮神官,他们都只为自己的利益而行事,全然不顾他人死活,我也深遭他们毒手,实不相瞒,我虽是神,可从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真的!神界此番行径迟早会曝光于五界之眼,届时,天帝的位置不保,等他下台,你便可以亲自报仇雪恨,那不是比杀我这么个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小神来的更加痛快!” “少废话!天帝不过是个无信之人,是那只死狐狸杀了我的夫君,他才是我最痛恨之人,我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但凡是与他有关系之人,统统都是我们夫妇的仇人!”那女子张牙舞爪朝映甄而来,看来映甄说破了嘴皮子都劝不动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风轻,你千万快找到我啊! “你注意躲避,不要被误伤到!”映甄转头告诉云晴明,毕竟晴明现在与凡人无异,她才是最需要保护的那个。 说完便转身同先妖后扭打起来,密室不大,映甄故意将先妖后引到距离云晴明最远的地方。 两人一番交战下来,皆是筋疲力尽,映甄找不到对方的破绽,只能硬着防守,晴明在一旁看着着急,忽然她眼前一亮,对映甄喊到:“姐姐蹲下!” 映甄立马照做了,晴明用手往墙壁上一处用力一按,没等先妖后反应过来,映甄背后墙壁上立马出现一个小孔,往外飞射出三支利箭,那三支箭分别射中了先妖后的左臂,右腿,前胸。 “哈哈哈哈哈哈!”那女子面部表情扭曲起来,被箭射中了,她只是用没受伤的手将箭拔出,还在痴痴地笑着。 她疯了不成? 只见她停止大笑,身上的箭孔还在汩汩地流着鲜血,她几乎是以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说着:“你们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说完,便怒吼一声变回了她的灵兽形态,不,比原先的灵兽形态还要更大,它张开血盆大口,跃跃欲试,映甄能看出来,它是要把自己撕个粉碎不可。 “晴明,快跑!”情急之下,映甄只好让晴明先跑,自己一人对付这只比自己大好几倍的灵兽。云晴明在原地踌躇着,焦急地看向映甄,最终还是撒开腿跑出了密道。 映甄只能用惊梦抵住它的尖牙,用腿不断踢着它受箭伤的地方,踢的映甄脚都痛死了,可它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对着映甄的下颚不断用力,再这样下去,惊梦非得断了不可。 映甄闭上双眼,她已使尽浑身的力气,额头上沁出一层绵密的汗珠,支撑住惊梦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撑不住了…… 忽然,手中的力度一下缓和,耳边轰鸣作响,惊梦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搂住她的腰,扶起她因忽然重心不稳而跌落的身躯。 “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映甄激动的都要哭出来了:是风轻。 云镜很快就将那只灵兽解决了,那灵兽失血过多,还硬要强化形态,变形时已是强弩之弓,对付映甄时使上的力气已是她最后的底牌,云镜对付她,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古今随后赶到,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云晴明,他们将先妖后严严实实地捆起来,古今前来扶起映甄虚脱的身体:“本以为你此次来会是我帮你,想不到竟是你帮我。” “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小瞧我。”映甄撅起小嘴,一脸骄傲,映甄斜眼瞥见了在一旁激动落泪的晴明,在他耳边悄悄说:“去去去,赶紧搂着你的晴明去,你可千万不许责怪她啊。” “你知道我不会的。” “自从她从希尔手下救下我的性命,这辈子我欠她的,就再也还不清了。” “那就用你整个人来还吧!”映甄将古今推向云晴明,还朝晴明眨了眨眼:“晴明,记住我和你说的。” 映甄本想赶紧回去,外面局势紧张,一刻都拖不得,可是云镜却不同意,坚持要映甄休息好了再离开,古今也是极力挽留,映甄这才答应再留上一晚。 丘山的夜,又是别样的一番风景,云镜站在宫殿的塔楼上,晚风拂过他的发丝,皎洁的月光洒在云镜俊朗雪白的面容上,又给他镀上一层清冷忧郁的光芒,他眉眼如画,眼中却无神地望向眼前的密林藤蔓,天空万里无云,满天繁星,明月高悬。 他正出神,一双冰凉的小手却突然蒙住了他的双眼,她拙劣地将声音压低,变换嗓音:“猜猜我是谁?” 映甄的双手感受到云镜脸上的笑容:“别这样嘛,给个面子,猜一猜?” “咳,我猜,是古今。” 映甄噗嗤一声笑出来,沉浸在恶作剧达成的成就之中:“不对,是我。”。 “风轻,你刚刚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第一百一十八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13 “美景配美男,你倒是懂怎么让我赏心悦目。”映甄摸摸下巴,很不正经地朝他拋了个媚眼。 云镜浅浅一笑:“我在想,不知从何时起,生活于我而言也可以变得如此有趣,之前的一百八十多世,我所想的,不是逆天改命,便是报仇雪恨,很多人间的爱恨情仇,情绪欲望,于我而言,不过是虚幻泡影,可自从你来到我身边后,我会期待,我会恼火,我会担忧,我会焦虑,我也会喜悦,幸福对我来说,好像就咫尺之遥,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今日我到密室发现你还安然无恙时,我终于尝到了人们所言大喜若狂是何滋味,在那一刻,我胸中所想,不是妖族的恩怨情仇,不是大战,不是如何让神族妥协,甚至不是我们当时的处境,我想的,只有你,抛下所有身份,所有责任,与你长相厮守。” 映甄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这么好看的脸,说出这么让人感动到脸红的话。 “怎么办,你说动我了。” 云镜唇角的笑容加深:“我很高兴。” “会有这么一天的。” 云镜张开双臂,映甄顺势靠进了他的怀抱,晚风依旧,月色正好,点点星光,声声兽啼,温情与此长存。 第二日,映甄还未完全清醒时,朦胧中听见殿外传来噩耗,魔族等不及,已经出手了!惊得映甄突然从床上坐起,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赶到古今处理政事的大殿中,云镜已经在那了,殿中之人皆是脸色凝重,看来映甄所听所言非虚。 “我已收到凌云门二师祖来信,他们已带领凌云门子弟下凡阻挡,此次魔族来势汹汹,温銮书又知晓门中弱点,只怕弟子们撑不了多久。” “我会带领妖族灵兽出战,这将五界相隔的结界,是不得不破了。”古今坐在妖王之位上,点头附和道。 “如今冥界与魔界已然结盟,此次魔族率先开战,不知冥界作何打算。”一位妖族大臣开口道。 “必是东莱说动希尔开战,他按兵不动,怕是希望我们两败俱伤后,坐收渔翁之利。”云镜缓缓述道。 “形势紧急,我和映甄便先行离开,妖王殿下到达人间后可先行与二师祖蒲添汇合,我们先控制局面,再做打算。” 古今脸色凝重,缓缓点头。 此时映甄正站在一旁,云镜走向她,牵着她离开了大殿,转身之前,映甄轻轻对古今比了个嘴型:“古今,加油。” 映甄与云镜御剑经过人间时,大片的土地已是战火连绵,魔军所经之地,寸草不生,所有植被都被烧毁殆尽,紫烟直冒,百姓根本无法居住,因而一片荒凉,尽管映甄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看见逃难迁徙的百姓们时,还是心生不忍,可她也无能为力,只能加快了离开的步伐,不去看下方一片凄凉的景象。 神界虽然已经知晓魔界来袭之事,却还都一个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对天帝已经渐渐失去了信任,这些天也有不少神官在秘密寻找着阿泍茨殿堂,想要一探其中神秘,因而,映甄云镜到的时候,大家伙都闭门不出,圣庭大道上来往的神官三三两两,稀稀落落,压根没人管映甄的身份,这也倒好,什么身份不身份的,省了一个麻烦。 他们二人在圣庭四处寻觅,寻找有可能藏匿阿泍茨殿堂的地方,云镜对圣庭的地形熟悉不已,却也没想出有哪些不同寻常之处。 “风轻,你进去过吗?”即便并无人在他们身旁,可以防万一,有关风口浪尖上的事,映甄还是问得十分隐晦。 “并未,天帝虽十分倚重我,可也十分忌惮我,如此能让功力大涨之处,他并不肯让除他以外之人知晓,不然,他的几位皇子也不至于功力进步如此之慢。” “也对。”映甄点点头:“那圣庭有没有你未曾踏足之处?” “很多,各个神官的府邸,女神聚集之处,包括他的殿宇,但我认为他不太可能将殿堂藏于这些地方,风险太大了,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发现。” “等等,还有一处。” “哪?” “墓葬坛。” 墓葬坛有天帝安排的专人管辖,天帝曾下令,为不打扰死去的神明,任何神官不得入内,而神族也不会主动去触天帝的霉头,可以说是与神界之人完全隔离开,就连某位神族死去后的遗体,也是只能送到神坛外围,由专人送入,就此看来,天帝将墓葬坛全权自己控制,的确可疑的很。 云镜曾送润宛君的遗体到过墓葬坛,因此去墓葬坛的路上,云镜顺利避开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很快就绕过偌大的圣庭到了墓葬坛,只是,最难的部分来了,他们要如何躲避守门之神,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必定会被他们报给天帝知晓,在没有完全的证据表明阿泍茨殿堂真的在这里之前,他们最好还是不要撕破脸皮,这些神都是些天帝亲自提拔的小神,虽说在整个圣庭的熏陶下,对于天帝他们不会完全死心塌地的效力,可他们更不会背叛天帝放云镜他们一马。 四位守门之神此时正低着头,身姿微倾,一动不动,并排守在身后的石门之前,从远处看,真是像个石像。 “风轻,你的法术对他们没用吗?” “没用的,此处被天帝设下法阵,任何法力波动都会被他知晓。” “这么小心守着?” “是,据他所言,是为了不打扰神明的安憩。” “此地无银三百两。”映甄嘟囔着。 正当他们苦思有何出路时,云霄从背后抓住云镜的肩,他的出现让云镜和映甄都有些意外。 “你们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云霄率先开口:“风轻你不是在书中同我说你们今日会来,我等了好些时间,不见你们身影,便询问了守圣庭之神官,他们说你们已到圣庭,我四处寻找,才在此处寻到你们。” “啊,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映甄凑到云霄耳边,将他们来此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还告诉了他此刻他们遇到的难题。 “我有办法。”云霄听罢,眼前一亮:“我去击晕那四个。” “可如此会被他发现。”云镜顿了一会儿后,恍然大悟:“您是说掩护我们?” “不错,一路上好些人都见我往墓葬坛中来,此地极少有神来往,就算我不这么做,还是会被天帝询问。” “待我朝你们暗示,你们便进入。” “天帝会不会将你怎么样啊?”映甄有些担心。。 “放心,他毕竟是我兄长,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第一百一十九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14 他飞上石台,四位神官瞬间戒备,抬起头万分警戒地看向他,似乎是没料到他敢在此地对他们用法术,他们并无其他动作,他响指一打,四神瞬间又低下头去,每人肩头爬上一只木偶小人。 他故意咳嗽两声,大声说话:“这墓葬坛,可有外人进入?” “不曾,前段时日,云镜殿下送司梦星君的遗体来过一次,再就是陛下,同往日一般,一月来一次。” 竟是木偶术。 这法术,上次云镜在冰雪域对她使过,不过云霄的境界似乎要高一些,难不成这么可爱的一招是云镜从云霄那学的?嗯,确实不像云镜的风格。 “他来了。”云镜眉头一皱,将映甄拉紧,躲在一块大石头之后,极力掩盖他们的气息。 居然这么快?天帝得是有多紧张这块地方啊。 一脸严肃的天帝闪身而现在映甄他们不远处,看着是云霄在石台之上,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语气微愠开口:“你跑到这个地方干什么!” “天帝陛下,云霄在此只是为了帮您核查下官,保神界之秩序啊,不信,您大可以把他们叫来询问一番。”云霄对着石门旁的四位守门神官招手:“过来。”神官们因中了木偶术的原因,此时也不得不照做。 “你此话何意?” “您没听说吗?最近好些人在打神明之尸的主意呢,神明虽死,可修为没那么快散去,这也为那些心思不轨之徒提供了捷径,这不,人间在大战,神界如此多神官,既然找不到阿泍茨殿堂提升修为,那必然会寻些其他法子来自保啊,您说对吗?” “嗯……胞弟有心了,此事吾必会多加注意,说及此事,你方才询问,可有何可疑之人……” “这个啊,我就要好好跟你说说了。”云霄将天帝转过身,拉到一边,恰好背向云镜他们,云霄悄悄对云镜他们打了个手势,就是现在! 天帝因着急云霄是否知晓了什么墓葬坛的秘密而放下了戒心,随他到了一旁,那四名守门神官也被他支到了一起,云镜带着映甄顺利飞速从石头后方到了石门内。 “云镜,他前段时间来过。”云霄一本正经地说道。 云镜,映甄,云霄,天帝心头都舒了一口气。 “就这个?”天帝试探性地再问道。 “对,就这个。” 天帝和云霄很快离开了,四位守门神官也回到了原处,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除了混进去的映甄和云镜。 云镜,映甄所处的地方是一个露天的巨大环形石台,空中漂浮着数以万计的石岛,用粗铁链栓住,铁链一直垂到映甄他们所处的那层石台。 他们御剑而起,只见石岛上摆放的是数量多到令人哑口无言的冰棺,有些居然还是空的。 “每位神明飞升之时,圣庭便会为其准备一具冰棺,虽说神的寿命长,可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死,我虽从未到过此地,可却也能大致猜出,哪些石岛是哪族所置,皇宫贵胄,海神,天女,司梦星君……”云镜边说边用手指着对应的石岛,映甄在听到司梦星君时微怔,紧接着她激动起来。 “司梦星君!风轻,我想见见宛君,他也在这里对吧。” 云镜点点头。 他们飞向一处中等高度的石岛,与其他石岛冰棺之中所躺神明不同的是,这里每一个冰棺中所躺神官皆年轻非凡,俊美不已,每个神都是那么鲜活,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冰棺中起身。映甄在众多冰棺中寻找着,寻找着那个长眠着宛君的。 一点也不难找,一名温润俊美男子眼眶处盖着鲜红的锦帛,一动不动地躺在正中央的冰棺中,在映甄看见润宛君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就不受自己控制地流下了,她不敢去猜,那锦帛之红究竟是用什么染上。她轻轻抚上冰凉的棺盖,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另一副景象,亭台楼阁,爆竹轰鸣,大红灯笼高悬,一身红衣喜服的润宛君,在对她轻笑。 她万般惊讶,好熟悉的感觉。 云镜在背后轻抚映甄的发丝,将映甄搂入怀中:“别难过,你看,他睡的多安心啊,他现在应该在做着一个美梦吧。” “对,他睡着了,我们不要吵醒他。”映甄点点头,她俯下身,轻轻对冰棺说:“小宛君,晚安。” …… “报师祖,那魔军数量实在庞大,师兄弟们快撑不住了。”千常巍闯进帐营,灰头土脸,一脸凝重。 蒲添听此眉头一皱,同方才赶来的古今商策:“妖王殿下,我们必要挫一挫魔军的士气,你将将赶来,他们必不知妖族的到来,不如趁此机会,包抄其基地,重创其根本。” “甚好,只是,妖族大军队形浩大,为避免为他们所察觉,我们需要有人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妖族大军才可从后方围截魔族。”古今指着桌面上的地形图,比划着进攻时的路线。 “嘶……不过,谁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呢?”三师祖说道。 “我去。”蒲添神色宁静,身后追随着几位师祖踏出营帐,不断靠近战线,眉眼凌厉,只身面对魔族百万大军。 “温銮书,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若是还念我们数十年的师徒之情,便出来见我。”他略微施法,嗓音便响彻战场,希尔身旁的温銮书似是没想到他会指名道姓要见自己,他有些胆怯,自己如今叛出师门,做了许多大逆不道之事,有何脸面再去面对蒲添。 内心一番挣扎,温銮书最终还是说服自己要去做个了解,蒲添教出来的弟子,骨子里都透着一种如他自己一般的固执,敢作敢当,与世人为敌又如何,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别去,他们不知又在做些什么把戏。”希尔见他有些动摇,连忙拉住他的小臂。 “我想,同他说清楚。” “这有什么好说清楚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是我的人。” “毕竟是教养我多年的师祖,我还是想同他说明我们的意图只是为了强盛魔界,并无其他企图。”温銮书记得,希尔同他说过,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魔族振兴,不再臣服于他族之下,尤其是神族,也许向师祖说明了,会让事情变得简单许多。。 “銮书,没用的,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吗?”希尔内心觉得有些可笑,他们都走到这一步了,又怎么可能只是让魔族维持如今仅有的地位,她的目标,在她继位的那一刻便说的很清楚了——五界,现在,阿泍茨殿堂也是其中之一。 第一百二十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15 温銮书最终还是出现了,与蒲添当面对质,二人眼神交汇,都在细细打量这对方,二人皆没有太大的变化,要说改变了的,那便是看对方眼神中所夹杂的情感。 “师尊,久违。”最终,还是温銮书先开了口,周围无数双眼睛在观察二人的一举一动,只要有一丝不对,他们便会举刀相向。 “不必称我为师尊,我已下令将你逐出师门,你不再是我蒲添的弟子。”说实话,温銮书有些意外,以他对师尊的了解,自己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必是要亲自了结自己,清理门户才是,而他居然还能心平静气站在这同他说话。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可以不认我这个弟子,可我却不能忘记师尊对我的教导。” “温銮书,你真是好样的,把包括我在内的一众人耍的团团转,我是该夸你料算如神,还是夸你打得一手好同情牌?” 温銮书却并不在意蒲添此话中的反讽之意,轻笑一声:“徒儿自知犯下滔天大错,已不求能得师尊原谅,但銮书绝不后悔,还请师尊暂压怒意,听銮书道明原委,也许能赢得师尊理解。” “不必了,无论你是出自何缘由,木已成舟,错了便是错了,迟来的缘由,太过可笑。” “师尊果真还是如先前一般,只求结果,不看过程呢。放心,再过一段时日,我会让您相信……”温銮书脸上的笑容凝固,身后野兽嘶鸣声若隐若现。 趁着魔族注意力集中于前方,古今带领着妖兽们从后方突袭,在不知不觉中解决大部分魔族守兵,待一只魔族口吐鲜血赶到希尔面前禀告后方妖族来袭时,大军已是损失惨重。 “什么!”希尔怒目圆睁:“妖族怎么也来插一脚!” 说罢便来不及顾及前方的温銮书了,连忙赶向后方战场,避免损失进一步加重。 蒲添也趁此机会拔剑朝温銮书砍去,温銮书急忙闪躲,也祭出佩剑同师尊对打起来,两人身后的众人见此也纷纷拔出兵器同对方作战,场面一片混乱。 “师尊,这么多年来,我还未曾与师尊亲自切磋一番,不知师尊真实实力究竟如何。”温銮书不慌不忙地躲闪,巧妙转化蒲添向他使来的狠绝招式,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那我便圆了你的念想。”蒲添手上的动作不断,挥舞剑锋,次次直往要害而去。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两人虽还未分出个胜负,可蒲添已是喘息连连,明显有些疲倦,而温銮书却还应付自如,很是轻松。见此,他不禁嗤笑一声。 “师尊,您平时训起我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原来竟是自己不行,靠后辈帮您撑起凌云门二师祖的颜面?” “人哪,还是不得不服老,这世道,早就不是您们这辈人的天下了。” 温銮书笑里藏刀,揶揄不断。 蒲添一言不发,仿佛听不见温銮书的嘲讽,身为教他这么多年的师长,蒲添很清楚,他的弱点。 终于手腕一转,蒲添将剑直直甩了出去,温銮书一个转身,蒲添用指尖重点温銮书背后穴位,温銮书笑容一滞,手劲一松,手中剑落入蒲添手中,他也趁此机会,将剑架在温銮书脖颈之上。 “我怎么忘了,我这个旧伤。” 方才蒲添所点之处,是温銮书的软肋,是温銮书第一次受罚时落下的病根,蒲添的无情鞭打,让他右臂几乎失去知觉,后来即便寻遍名医,也还是留下了这么一个弱点,也只有这个伤口的制造者会知道。 温銮书自嘲地开口:“想必您一定非常庆幸,当时给我留下了这么一道永远医不好的伤。” “不,我很后悔。”这句话,蒲添一直都想对他说,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说出来,他之所以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很自责,他本意并不是如此,当他带他寻遍名医,得知温銮书身体上将会永远存在着这么一个缺陷时,他难受的不能自已,他希望温銮书变得越好,却用错了方式,他以为,督促他变得强大就是对他好,也许,他不该这么一意孤行。 温銮书一动不动,斜眼瞥向蒲添,有些讽刺的意外。 希尔赶去后方救急时带走了大片魔军,此时留在原地与凌云门作战的寥寥无几,很快就处于下风,败下阵来,魔族几乎被围剿的所剩无几,周围的弟子们解决了手上的魔族后纷纷赶来,看着昔日的二师兄此时跪在地上,一脸自嘲,脖颈处架着一把剑,也不知该作何反应,都默默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只觉得,在二师祖手上,二师兄恐怕难逃一死。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蒲添改变了剑指的方向,闭眼在温銮书的右肩处插了下去,鲜血直溅。 温銮书闷哼一声。 “这一剑,是为了老荀,你这只手,既然由我留下了缺陷,不如便废了,日后也不必再使剑了,你我的师徒之谊,到此为止,再相见,我不会手下留情。” “日后?”温銮书捂住伤口,疑惑地开口道。 “滚。” “你不杀我?” “我不会杀你,但不代表别人不会。”他答应过云镜,他不能杀温銮书。 温銮书长到这么大,自他懂事以来,师尊便同他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即使再想哭时,也都会憋着,可此时此刻,他的眼眶雾气一片。 受了一些轻伤的希尔从后方赶来,没想到竟看见温銮书肩上插着一把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连忙带着温銮书瞬移回魔界。 看见希尔带着寥寥无几的魔军离开,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还不能高兴的太早,希尔此次带来人界的魔军不过三分之一,再加上冥界鬼军,前方还有一场硬仗在等着他们。 冥界,极乐 “本座要你出兵!”希尔对着东莱歇斯底里。 “本君还需要一些时间。”东莱坐在大殿前的宝座上,开口道。 “你休想糊弄本座,当初明明说好,本座带三成兵去攻下人间黄泉,到时候我们两军汇合,必能所向披靡,一举夺下人界,可现在情况已经超出了本座的控制,妖族也来淌这趟浑水,你依旧按兵不动,分明是在拿我魔军做炮灰!”。 东莱扶额:“不是本君的问题,是卢麾的问题,他法力大耗,无法统领余下几位将军又没有他那般的号召力,无法发挥鬼军的全力。” 第一百二十一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16 “这关本座何事,你既已与本座合作,便要对本座鼎力相助。” “你别忘了,你那百万鬼军,可是本座助你得来,你全然不顾魔族存亡,是想过河拆桥吗?” 东莱内心冷笑一声,兔死狗烹的道理他怎么会不懂,若是他真的帮希尔解决了凌云门那帮人和妖族,她下一个目标便是自己,他恰恰是要利用这段时日,等对方将希尔的力量削弱,他再出手,便可以叫希尔失去足以对抗他的力量。 可现在,他还需与她虚以委蛇,他们离了对方皆难成气候,不能这么早撕破脸皮。 “冷静,本君自会派兵,你何时需要,派人知会我一声即可。” 希尔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好。” 语毕,她匆匆离开了极乐。东莱咬紧牙关,狠狠盯着殿外的卢麾。 卢麾踏进大殿,向东莱行了一礼。 “你方才都听见了?” “是。” “准备一下吧。” “可……”日日在姜苑的尸身上施法,卢麾身上的法力源还未完全恢复,东莱是知道的。 “那是你自己的事。” “是。”卢麾又向东莱施了一礼,如同来时一般,踏出了大殿。 东莱这句话的意思是,要他竭尽法力,死在战场上,因为耗费法力救姜苑是他自己的选择,与他无关。 卢麾早知会有这么一天,他思绪飘飞,走着走着,他行至风起客栈,便想着再见她最后一面,他缓缓走上楼,叩响那扇门。 “是我。” “哎呀,我说了这段时间忙不过来,让你不要来找我啊。”姜苑的嗓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这几日大战,人间的孤魂野鬼越来越多了,客栈生意也越发忙碌,好几次他来找她都被她以客栈生意好给拒之门外,可这是最后一面了。 “阿苑,我可能要走了。” “知道了知道了。这是五两……”房内,打算盘的清脆声音响起。 “也罢。”他轻声低语,默默转身离开了客栈。 “诶,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姜苑算完一页,忽然想起来卢麾好像说了些什么,她没听清,便对着房门喊道,半天无人回应,她便也没往心里去,继续算着下一页的账。 “三两三,两个散,真不吉利……” 神界,墓葬坛 云镜他们将整个墓葬坛都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什么进展,就差检查那些神明的棺材板了。 “风轻,我们已找了许久了,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也许天帝那么紧张这地方有些别的原因,阿泍茨殿堂其实不在此处呢?” “不,方才那守门神官说,那人同往常一样,一月来一次,若不是每月来此沐浴泉水,提升修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能让他一月来一次。” “也对。” “也许,是我们的方向错了,他若是想要藏起某样东西,不止封印结界一种方式,还可以……” “障眼法。”他们异口同声。 他们相视一笑,云镜牵上映甄垂在身侧的手,在众石岛的下方,是一个环形石台,石台中央是一处巨大的环形空缺,石台下的风起云涌也能被看的一清二楚。 “一起吧。” “这次不要我留在上面通风报信了?”云镜知道她是在暗示他们在许府内密道的经历,无奈轻笑。 “你倒是真的很记仇。” 他们携手从石台跳下,因为他们很清楚,墓葬坛的下方是八重天,不应是重重云层,这空缺绝对有问题,若想知道阿泍茨殿堂是不是在这里,一试便知。反正即便是猜错了,也至多不过是落到八重天,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穿过云层,果然如他们所料,他们来到另一番天地,他们落在一处草地,空中雾气氤氲,金黄的植被层层叠叠,一条蜿蜿蜒蜒的石子路从他们所处之处为他们隐约指出一个方向,云镜他们穿过密密的灌木丛,终于,一泓流水从他们身旁的一处陶罐中涌出,还散发着温热雾气,缓缓向前流动,顺着那一泓流水的方向,他们来到一个约莫可容纳百人之池,雾气腾腾,虚无缥缈,池边由黄金锻造,池水清澈见底,池底镶嵌着数不清的奇石珍宝。 “这些奇石于修炼大有裨益,我只亲自见过一次,这里竟多如牛毛。”云镜俯下身细细观察着池底的宝石,唏嘘不已。 再往后去,是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堂,推开沉重的铁门,殿内照明晶石应声亮起,整座建筑成规则五边形,每一扇墙上都是五彩斑斓的水晶壁画,勾画着远古时期诸神创世时的场景,庄严而又奢华,室内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倒是有很多莫名其妙不知会通向哪的门,从外看与从内看,建筑的空间差不了多少,并没有修筑多余的墙面,这些门的后面,应该都是墙才对。 纵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映甄他们还是为这里的奢华程度所震惊,这个天帝老头果真是小气的很,不肯分享就算了,还要藏起来。 “这些门……应该是通往诸神最后去过的地方,文献记载,远古神在最后一次进入阿泍茨殿堂后便不知所踪,想必是通过这些门离开了。” “这些门会通向哪?” 云镜摇摇头:“也许,是另外的世界。” “另外的世界……” 映甄怔住了,她从现代而来,那她所存在的世界是否也是另外的世界?她仍清楚地记得,她跌落悬崖,沉入海底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会不会是其中的一个神,他离开这里去了现代,一直隐匿于人群之中,把她带到了这个世界? 那,她是不是可以通过这些门中的一扇回家?她冲上前,打开了她面前的那扇门,心跳加速,呼吸加重,因为,出现在映甄眼前的,是五彩霓虹灯在闪烁,川流不息的汽车行驶在宽广的马路上,形形色色的钢筋混凝土建筑高耸入云,远处游乐园的摩天轮还在缓缓转动,她似乎是在夜空中的某一个地方,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原来,这才是最大的秘密。阿泍茨殿堂的神秘,在于它就是连接平行世界的纽带。 不论外界如何传言,所有种族杀红了眼也要得到的地方,它本身就散发着一种超脱时空的力量,让知晓的人贪婪的想要收入囊中,存为己有。 现代离她咫尺之遥,她仅仅只需要踏出一步,只要踏出门框,就可以回家了,她可以带着云镜一起回去,她又可以恢复她原来的生活,不一样的是,她换了一副身体,她变得更加年轻,更加貌美,没有遗传病…… 云镜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他抓紧映甄的手腕,什么也没说,只是凝视着映甄,原本英气好看的眉眼此时竟似乎透出一丝哀求。。 映甄清醒过来,她不能走。 第一百二十二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17 映甄趁着自己的意识尚清明,连忙关上了那扇门,她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行,古今和凌云门还在等着他们,她不能一走了之。 “风轻,阿泍茨殿堂非要毁掉不可吗?”映甄缓了缓,良久,开口道。 “小甄,你也看见了,方才是阿泍茨殿堂在诱惑你,它能诱惑你,它也能诱惑他人,人人皆有贪欲,只要它一天存在,五界便免不了为其而战,永无宁日。” “你让我再考虑考虑……”这是目前为止她发现的第一个能够回到现代的方式,也许,是唯一一个,若是真的毁掉了,那就代表,她可能再也回不了现代,她与那个世界,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忽然,“轰隆”一声,一道闪电从天而降,映甄和云镜匆忙赶到殿外,只见一批神官跟随在天帝身后,环顾四周,面露贪婪之色,混在人群中的云霄连忙站到云镜这边来,轻声对云镜他们说:“没想到他在殿堂内部还设了一层结界,你们进来的时候,他便发现不对,我根本拦不住他。” 没想到天帝一开口,就惊掉了他们的下巴: “镜,你竟敢私藏阿泍茨殿堂?亏吾如此信任于你。” 这不贼喊捉贼吗! 对了,天帝可从没说过阿泍茨殿堂在他手里,否则早就引起众神官的不满了,他这是看见云镜找到了阿泍茨殿堂,知道瞒不住了,所以要甩锅,把脏水泼的一干二净? 云镜听完此话,仿佛是在预料之中,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微微一笑,施礼回应道:“禀天帝,您误会了。” “儿臣费尽一番周折,恰恰方才寻得阿泍茨殿堂,且儿臣寻得阿泍茨殿堂并非为了私吞,而是准备将其献出,造福天帝及我神界神官,以应对魔族与冥族大军。” “既如此……”天帝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还是可以利用他的天帝之位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这样一来,既将此事推的一干二净,又打消了神官们对他的不信任,可正当他准备夸赞云镜之时,云镜就打断了他,紧接着开口道: “可就在方才,儿臣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阿泍茨殿堂可容纳之人不过百人,而神界仅一等神官便有上千,如此难以分配,恐伤神官间的和气,再者,若是这阿泍茨殿堂为魔冥两族所抢,想必会对我们造成更大的威胁,如此一番思量,儿臣还是认为毁去阿泍茨殿堂最为妥当,如此一来,您便能相信儿臣并无私藏殿堂之心。” “不行!”众神异口同声,撇开天帝不说,那些神官好不容易跟着天帝到了阿泍茨殿堂,怎么可能一点好处都不捞。 “此事吾会命人好好安排,无需担忧,阿泍茨殿堂吾也会加紧看守,绝不让魔冥两族有可乘之机,你找到阿泍茨殿堂有功,吾会好好褒奖,便先回去休整。”这是要赶云镜走了。 “是。”云镜行上一礼,牵上映甄的手,离开了此地,云霄紧随其后。 也罢,如今众目睽睽,云镜也不怕他再将殿堂藏起来。 映甄只知道,后来每天都有神官进入阿泍茨殿堂,天帝虽对此有些不满,可还是装得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映甄心头万分纠结,云镜会同意天帝之安排,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他在给她考虑的时间,她每多考虑一日,便有更多的神官尝到其中的甜头,那么,留存阿泍茨殿堂的念头便更加根深蒂固,到那时,再想毁掉阿泍茨殿堂,便越发困难。 可是,让她放弃回家…… “好烦啊,不想了!”映甄破罐子破摔,搂过榻上的被衾滚做一团,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你个小懒虫,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映甄用手揉了揉眼睛,一脸不情愿地从床上坐起,叠好自己的被子,这时候,她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这声音,这被子,她好像回到了现代? 她从床上跳下床,看着自己乱乱的房间,这是她家,没错,可着不是她房间啊,这是一个后房。 “老爸?”映甄在房内,试探性地开口。 “干什么,你赶紧收拾收拾下来吃饭,今天还有事呢。”映爸在厨房摆弄着早餐,时不时的催促着映甄。 “哦哦,知道了。”映甄去洗手间刷了牙,洗了脸,对着自己美美的脸臭美了好一会儿才下楼来吃早饭,还没到厨房,就看见椅子上已经坐了一名女子,背影还有些熟悉,而老爸在厨房忙碌着。 映甄走上前,那女子也并未抬头,一声不吭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映甄也没盯着人家看,只是拉开椅子,坐在那女子身旁的位置,对着厨房中的老爸问道: “老爸,今天有什么事啊?” “你忘了?我们一会儿要去医院做检查啊,你最近情况有些恶化。” “什么情况?你在说什么啊?”映甄有些懵,她放下手中的碗筷。 “没事,待会儿跟着我走就行了。” “不是,什么情况恶化啊,我的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吗?老爸,你不能瞒着我,我要知道我怎么了。” “够了,你今天又要说什么?是修仙还是大战啊?”那名默默吃饭的女子终于开口了,她一脸不耐烦地看向映甄,这也让映甄看清了她的脸,呆在原地。 正对她毫不客气地说话的人,长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不,准确来说,她长着一张和现代的自己一样的脸。而她迟钝地反应过来,今早在洗手间的镜子上,她的脸还是徐由之的脸,而她也因为适应了那张脸而并没有发现不对劲。 “你是……映甄?”映甄忐忑不安起来,她呆滞地开口道。 对面的映甄松了一口气:“呼,总算正常了,老爸,她终于不再冒充我了。”她对着厨房的映父开口道:“看来,上次医院新进口的那批药起了点作用。” 她又转过身来,面向映甄,表情严肃地开口道:“我再和你说最后一遍哦,我是映甄,这是我老爸,不是你的,还有,欧阳源远也是我老公,不是你的,你再见到他往上贴,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哦。” “那我叫什么名字?” “那我哪知道啊,你一到我们家就嚷嚷着自己叫映甄,老爸带你去医院也检查不出来什么,要不是看在你真的可怜,还一直管我老爸叫爸的份上,老爸才不会同意你住到我家来居家治疗呢。”。 “也不知道精神病能不能治的好。”对面的映甄嘟囔着,她虽然说的很小声,可这句话还是被自己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18 映甄跟在映父的身后,哦,或许,她现在应该管他叫映叔叔。他们在长长的医院过道上行走着,过道上灯光昏暗,因为床位不够,医院被迫在过道上摆上床位,供多出来的病人们休息,他们表情痛苦,呻吟不断,四周弥散着消毒水的气味和各类仪器运作的声音,为这个场景增添了几分压抑,这是映父工作的医院,映父是一名神经外科的医师,映甄离开时也是一名实习医生,不过和映父不在同一个医院。 映父推开过道尽头的一扇门,示意映甄进来,里面是一个核磁共振的控制室。 映父简单地问了映甄几个问题,映甄都一一回答了,不过,是按照他们的想法。 “你今天的表现似乎出人意料的正常,没有记忆紊乱,也没有胡言乱语,情绪也很稳定,这是个好消息,不过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先来做个ct吧。” “好。” 有些时候,当人们都生活在定式的自我认知中,真话反而没有人相信了。 映甄做完脑部ct后,独自坐在过道上的靠椅上,在等待结果出来的过程中,她听到远处其他科室传来喊叫声,电梯门打开,几位护士推着一架转运床往映甄身旁的手术室赶来,而躺在转运床上的人,表情痛苦,大汗淋漓,身下的床单已赫然被鲜血所浸透,大腿根部用一大包止血带包裹住,一条断下的腿正被病床上的男子紧紧抓在手中。 护士们正要将病人推入手术室,却迎面跑来几位黑衣高壮男子,硬生生将他们拦在手术室门口,紧接着,一名穿着花哨的瘦高男子不紧不慢从电梯走出,语气刻薄,动作浮夸。 “李学义,你要是个男人你就站起来,再跟我几个保镖打啊。” “不就是上了你女朋友?李学义,你他妈居然敢告老子,我告诉你,她现在可眼巴巴的跟着我呢,跟我比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撤诉,不然等老子发火了,我不仅要打你,我还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然后甩了她,我看她到时候是会感激你还是恨你一辈子,你猜,她到时候还会不会跟着你这个瘸子?” 病床上的人面色涨的通红,浑身颤抖,瞪着眼前这个纨绔少爷,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只是那止血布似乎红的更彻底了。 这时,几位主刀医师已经换好了衣服,往这边来,准备开始做手术了,似乎是疑惑为什么手术室外会有这么多人,一位医师开口道: “前面干什么呢,病人情况危险,现在必须马上手术,不然断腿感染接不上是小事,危及生命就不好了。” 只见那男子马上变了一张脸,笑脸转头:“王叔,是我啊,这位朋友与我有些小恩怨,我还需要处理一小会儿,您先回去吧。” “你……你可收敛点吧你。”王医生心虚道。 “王医生,这……”身旁的一位女医生有些于心不忍,王医生这是真的放手不管了? “走吧走吧,那个,你们给他用点止血的药。”王医生在走之前嘱托身旁的几位护士,是他心中医者仁心的理念在作祟吗?真是讽刺。 那男子又将头转了回来,他伸手指向病床上的男人,表情恢复成先前的不屑与厌恶: “老子告诉你,院长是我亲舅,我爸是这家医院最大的股东,我说不让你治,我看谁敢给你治!” 映甄握紧双手,下一秒,她就要上前阻止,可又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她手无缚鸡之力,没有法术,没有惊梦,甚至没有朋友,在这里,金钱与权利至上,如果说在云镜所在的大陆,你不去惹是生非,那你便能求得偏安一隅;可在这里,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说不定会找上你,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要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连反抗的机会也被人剥夺,人们的自尊心受到践踏,人生该有多黑暗啊。 映父拿到了映甄的报告单,他拍了拍映甄的肩膀:“结果出来了,我们走吧。” “映叔叔,这位病人……” “不是我们得罪的起的,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映甄跟着映父步伐沉重地离开了那个昏暗的长廊,她忍住回头的欲望,耳边是那狂妄男子的笑声。 他会撤诉吗?大概率会吧……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映甄从未感觉身边的人离她如此遥远。有些伤,可以用药来愈合,有些伤,可以用时间来愈合,而有些伤,却永远无法愈合,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能带给你的温暖也许比一辈子朝夕相处的枕边人来的更加热烈,因为互不了解,不需要考虑后果。 天色渐渐暗下来,马路两旁的路灯闪烁,映父开车从停车场出来,停在马路旁,在等她上车,可现在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她不属于这里。 回来了又有什么用,在这个世界,她只会被当成精神病看待。这里所有人都很好,而她是唯一不和谐的那个。 现代的人已经适应了这个残酷的世界,他们会用厚厚的尖刺来伪装自己,带有目的性的去做任何事情,而体验过真诚,正直,自由的映甄,已经无法融入也不想去融入这个社会了,所有在那片大陆经历的冒险,结交的朋友,滋生的情感,已经成为映甄割舍不下的重要部分。 “我从未如此鲜活过,也许,我生来便更适合存在于那个世界,那里,才是我的归宿。” 映甄撂下这么一句话,向映父鞠了一躬,便直直向马路中间冲了过去,一辆重卡来不及刹车,与映甄正面撞上,映甄被撞飞到了十几米开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当场死亡。 没有家属,没有身份,不用赔偿,映甄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里一样又凭空消失。 再睁眼时,果然又是她在云镜宫殿熟悉的房间,她舒了一口气,这梦做得,也忒逼真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已是深夜,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映甄胡乱套了下鞋,走去开了门。 “我是来问你……”云镜站在门外,似乎有些纠结该不该说:“其实还有其他方法……”。 “不用了,毁掉阿泍茨殿堂吧,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映甄停顿了一秒:“在这里。” 第一百二十四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19 云镜惊喜地看向映甄,一把搂过映甄的腰,将映甄揽入怀中,轻嗅着映甄清香的发丝:“谢谢。” 云镜知道那个世界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很高兴,映甄愿意为他停留,被坚定选择的感觉,真的很好。 他们趁着夜色潜入阿泍茨殿堂,因为如今众神皆知,所以设在墓葬坛外的法阵便失去了意义,天帝已经将其去除,云镜一挥袖,那些守门神官便昏睡了过去,进入殿堂后,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映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神圣,光明的殿堂,池底的宝石被人尽数挖出,原本清澈的池水如今却泛起一丝混浊,不知有些什么杂物在池水中飘荡着,金黄的灌木丛被来往的神官们硬生生踏出五人之距,此刻正倾斜歪倒在一旁。 “太过分了……”才一日,阿泍茨殿堂已经面目全非,若是放任不管,不用映甄他们毁去,阿泍茨殿堂中的神力也终有一日会干涸枯竭。 云镜皱了皱眉,他走上前,在池水中放下几颗黑色的种子,便带着映甄离开了,他们几乎只停留了片刻。 早些结束这场闹剧吧,还这里逝去的众神们原有的宁静。 第二日,清醒过来的守门神官连忙向天帝禀报,阿泍茨殿堂被几株巨植贯穿。天帝身后跟着几位神官连忙赶往墓葬坛,只见殿堂碎裂,那巨植根部狠狠插入池底,吸收着殿堂内的灵气,它粗壮的茎干向上生长冲破封印,一直延伸到墓葬坛下。 天帝瞪大双眼,双手颤抖着将那几株植物尽数砍断,似乎还是不解气,他呼吸急促,语调中的怒意明显:“阿泍茨殿堂的神力已被这东西吸收殆尽,到底是谁?是谁将这东西带进来的!” 几位先后赶来的神官,皆是低头不语,这种植物在圣庭随处可见,它们会吸收周围的灵气以生长,灵气越浓郁,他们生长的越发茂盛,这种植物只在圣庭外围生长,先前无人在意,从未有人想过这种小小的植物也会酿成灾祸,再加上其花朵艳丽,很受女神官们青睐,便任其生长。 “查!给我查!”天帝暴跳如雷。可真要查起来又岂是那么容易的,昨日进进出出殿堂的神官不下千名,殿堂内气息紊乱,任何一个人衣襟都可能会携带这种植物的种子。 “是不是你?”天帝有些失去理智,他揪起身旁一名神官的衣领就盘问起来。 “禀天帝,微臣昨日并未进入阿泍茨殿堂。” “那是你?”他放开了前一个的衣领,看向一旁的另一名神官。 “禀天帝,微臣并未经过圣庭外围,无法沾染其种子。” “你?”他又往下问。 “禀天帝,微臣,微臣……”不可能每人都能确保自己没有在不经意间携带种子,也不可能每人都有充分的理由证明,这位神官便是其中一位。 “既然找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便是有罪,阿泍茨殿堂如此重要之处,就如此被毁了,给吾一个一个盘问,所有不能自证清白者,剥去神籍,驱逐下界,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皆为这些神之过,阿泍茨殿堂在自己手上多年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才放他们进入一日,他们便能造成如此大的混乱,不仅毁掉了神界屹立于五界之首地位的底牌,还害得自己失去了提成修为的宝物,都是他们的错! 周身一席神官听及此话皆是震惊万分,紧接着是火冒三丈。 “你根本就不配做天帝,所有的神族都受够你了!我宁愿同魔族战到死,也不愿再此地听你命令!”一位性情耿直的神官站出指着天帝鼻子骂,此话一出,许多神官原本就心生不满,纷纷加入了反对天帝的队伍,天帝原本有些恼怒,想要就地除掉那个对自己出言不讳的神官,可随着违抗他的神官数量越来越多,他越来越没有把握能够同时对抗他们所有人。 “同样为神,为何我风家就要对你云家俯首称臣,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如今失去了阿泍茨殿堂,神界也不是当年的神界了,我看,我们还是尽早自谋出路,省的魔冥族打上来,大家输的太难看!” “就是就是。” 在短短一天内,各神族四散而去,九重天与神界其余地方割裂开,天帝的身份名存实亡,神族们关起门来各自为政,不过好在在云镜与映甄的动员下,再加上不少神族原本就萌生了想要对抗魔族守卫神界的想法,所以第二次大战的概念就像是野火般烧遍了整个神界,有了共同的敌人,没有了阿泍茨殿堂,对天帝的猜忌与不满已失去了任何意义,众神族自发召开了一次会议,几位德高望重的神族商讨后得出一个结论: “云镜,说到底你也是云家人,有些话,我们还是说清楚些好,我们会帮忙,可我们有一个条件,若是我们在第二次大战中胜出,那么今后的神界便不需要统治者,大家平起平坐,各司其职,这样也便不会再有猜忌与迫害。” “这正是我的想法。”云镜颔首微微一笑,神界众神对他的印象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讨厌,想要他们在短时间内改变对自己的看法是不可能的,但他们能做到如此地步,已是极大的妥协,这也就够了。 云镜他们得到的下一个消息便是黄泉边突然出现大片鬼军,这些鬼军不惧烈阳,没有感情,被活活炼成了只会战争的工具,他们的出现没有任何征兆,好在古今他们早有准备,派人看守那一片区域,让消息传播的很快,古今他们才能来得及采取一些防范措施,本以为现在只要对付鬼军就可以了,可魔君在这时候又带领千军万马卷土重来,战场被扩得异常之大,只有几个国家的都城周围百姓还能平安度日,其他百姓流离失所,皆成难民,凡人在这场战役上帮不上忙,蒲添与其他门派的掌门早与人间的帝王约定,要妥善安置这些难民,这些帝王能做的,便是减免赋税,多加救济,让百姓的日子好过些。。 即便是加上神族,云镜这一方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可东莱还未出现,几位鬼界大将割据一方,他们占领的地盘已经越来越多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20 云镜他们到达凡间后,听说了前一场战役的事,温銮书的反应有些出乎云镜的意料之外,他先前并不清楚温銮书心中对于蒲添的怨念到底有多深,只当温銮书被希尔策反后,心里是一半怨恨,一半师生情谊。可就温銮书当日的反应来看,他对蒲添敬重有加,还希望蒲添能够理解他,他可能根本就不恨蒲添,他只是想证明,想向蒲添证明自己,那么这样心中仍存有礼义廉耻,师生情谊的人,究竟为什么能眼睁睁看着凌云门守护的天下苍生生灵涂炭,毁在他一手酿成的战争上。 这件事,一定还有隐情。 如今双方大战僵持不下,云镜决定去魔域一探究竟,这或许会是一个不小的突破点。 映甄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邱子瀚了,此次回到凡间,他们也只是匆匆在路上见了一面打过招呼后又不得不匆匆分别,连寒暄的时间也没有。映甄同他在不同的战场,每日忙得不可开交,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 此刻,希尔还同着魔族大军在人间,魔域中只有一部分维持秩序的魔族,云镜轻而易举地混入了温銮书所处的地方,前脚刚踏入房内,一只酒壶便向他砸来,云镜下意识用手抓住,却引起了屏风后的温銮书的疑心,温銮书从屏风后缓缓走出,他衣襟半解,右边手臂裸露在外,也让云镜看见了那道骇人的剑伤,原来,他正在给伤口换药,在用酒给自己的伤口消毒。 温銮书见是云镜,错愕一秒,紧接着又嘴角一扯,自嘲般轻笑。 “该来的还是会来。”也对,师尊不是说了,他不杀自己,不代表别人不会,瞧,他这便派云镜前来了。 “我是来问你几句话的。”云镜淡然开口道。温銮书不反抗,不呼救,这也让云镜省去了不少麻烦,干脆直入主题,早解决早好。 “你不是来杀我的?”温銮书似乎有些意外,他皱起眉头,一脸的不相信。 “杀你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温銮书咬紧牙关:“云镜,为什么,你想要的一切,你都已经有了,我对你来说已经构成不了任何威胁,你还来做什么?我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的,还是说,你只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温銮书,你不应该落得如此下场。” “呵……果然是来看我笑话的。” “你该是荀千华之徒,你该是凌云门大弟子,你也应该是现在的掌门,其实我,并不想做这个掌门。” “你在讽刺我吗?” “我……我,是我的错,是我的出现,夺走了这些原本属于你的荣耀与地位,凌云门的掌门,谁都可以当,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守护天下苍生的心,功法并不是排在首位,你分明比我更适合,若是诸掌门能够早些认识到这一点,如今你我的结局也不会是这样。” “云镜,你,你真是让我厌恶不起来,明明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温銮书眼眶泛红,他撇开视线,不与云镜对视。 “现在的我,已经不配说这种话了,是我对不起凌云门,我对不起荀掌门,我对不起师尊,我也……对不起你,让我用下辈子去赎罪吧,可若是让我再选一次,我想必还是会这么做。” “为何?” “因为希儿,她让我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觉,她让我感受到了活着的意义,我们有着同样不幸福的童年,可我的人生已经毁了,她的还没有,我可以帮她,她说过,她只想要魔族从五界之中独立强大起来,不必再受神族指使,控制,她的愿望很简单,而这也是她作为魔族魔君应该做的,我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非要通过战争的方式不可?” “她说这是最直接也最有效建立她威信的方式。” “我觉得她的目的没这么简单,她继位时曾扬言……” “够了,我相信她,她说了,她只想要魔族得到安宁。” “那好,本尊以凌云门掌门身份,向你承诺,只要魔冥两族现在撤军,并答应从此不在他界境内滋事挑衅,神族与妖族便永不再与魔族为敌,魔族享有完全独立的自主权,神界不会再加干涉。” “你能代表整个神界?” “阿泍茨殿堂已毁,第二次大战后,神族不会再有天帝,司梦星君已逝,我们自然不会管也管不了你们魔族之事。” “真的?” “嗯。” 温銮书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希望如你所言,她的目的真的只有这么简单。”云镜撂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魔域,他是真的希望温銮书能够劝服希尔,如果能够立即停战,那么对各方的损失都会是最小。 可是,现实却让云镜与温銮书都失望了,云镜从魔域回来后,双方并没有停战,反而有愈打愈烈的趋势,这已经表明了希尔的态度了。 “希儿,我们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了,阿泍茨殿堂已经毁了,云镜也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们现在撤兵,他们不会再干涉魔族内部,你的愿望已经达成了,我们回去吧。” “銮书,那云镜的话你怎么能相信呢?他说不干涉就一定不干涉吗?他们神族都是这副德行,装的一副慈眉目善,只关心天下苍生的模样,后来呢,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大打出手,这样的事,我见多了,要是我们现在撤兵,那我们之前的努力不就都前功尽弃了吗?” “是真的,大战之后,神族不会再有天帝了,而且司梦星君已逝,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再悄无声息地控制魔族的思想了,你相信我,我们撤兵吧。” “就算是这样……那其他界呢?你能保证其他界都不来犯我魔界吗?只有我们打赢了,魔族子民才会不再惧怕他们,我们才能安居一方。”希尔被温銮书噎住,好一会才接上话。 “你……就是不肯撤兵对吗?” “对。”她的回答很坚决,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温銮书转身走出殿内,他长叹一口气:云镜,你是对的。。 是希尔蒙蔽了他的眼睛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21 形势已经越来越不乐观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映甄他们发现那些鬼军根本就杀不死,普通的刀剑即使刺中了他们,也只会使他们短暂失去行动力,跟这样的一支军队开战,根本就毫无胜算,在发现他们的弱点之前,映甄他们能做的,就只有尽量保全自己的性命,毕竟浪费自己的性命最后敌人却毫发无损,实在是一件不划算的买卖。 魔族大军正在朝这边攻进,应该是要与鬼军汇合。 “不行,这样下去还没等我们对战鬼将,我们就败在鬼兵魔军手上了。”映甄在营帐中开口道,气氛异常凝重。 虽说是商讨对战策略,可却一点商讨的感觉都没有,整个帐内无人说话,映甄只知道这段时间他们损失惨重,可鬼军的数量却是只增不减。 “能有什么办法,鬼军本就是死人,再杀也死不了啊。” “就是啊,不是我打退堂鼓,你们也看到了,现在上战场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一定会有办法的……”映甄喃喃自语:“对了,我去过冥界,普通的鬼,不是这样的!” 四周纷纷投来惊异的目光。 映甄想了想,开口道:“普通的鬼有自己的意识。” 云镜点头附和道:“是,他们的怨念不会如此之深,已经深到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却还能受人指挥。” 席下又有人发问:“那么东莱是如何制造出这样一支鬼军的?” 正当他们陷入僵局时,有人又想到了些什么:“相传,世间存在鬼眼之人可聚邪气,并对邪气加以利用,这支鬼军如此邪门,若是东莱有鬼眼,那倒是不足为奇。云掌门,您说呢?” 鬼眼…… 映甄双手紧紧握拳,所以,是自己间接导致了这场战争的发生吗? 云镜发现了身旁映甄的不对劲,他轻握映甄紧握的手,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他的确有。”云镜缓缓开口道:“不过,本尊想出了一个办法,本尊方才在想,东莱身在极乐,不太可能远程操控大批鬼军战斗,那么,控制鬼军的一定另有其人,一定是身在人间,能观察到战况之人。” “您的意思是?” “只要我们能解决掉背后操控鬼军之人,鬼军便失去了意识,如无头苍蝇一般,那时我们再施下法阵控制他们的行动即可。” “对啊,如此一来,只有蛮力,没有方向,鬼军便不足为惧,就这么办!” “可我们该如何才能接触到背后操纵鬼军之人?有鬼军的阻挡,别说解决对方了,就连靠近,也难如登天。” “恐怕,只能硬撑了。” “刺中鬼军的要害,会使他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只要我们人数够多,速度够快,在一段时间内让大多数鬼军失去行动能力,便能争取到时间让我找到幕后之人。” “既然这样,那我们将魔族战区的所有人手全部汇集到这里,只是如果这么做,失去了我们的人的阻挡,魔军很快便会赶到黄泉,届时两军汇合,若是不能一击即中,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烦死了,调也是死,不调也是死,调了还有一丝希望,听我的,调吧调吧。” 接到云镜的一声号令,所有在外的神族,妖族,修仙术士纷纷往人间黄泉赶来,他们在短时间内召集了全部人手,剩下的,只能交给天命了。 “映甄!” “哈!子瀚兄!”映甄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影御剑飞来,直到邱子瀚喊出映甄的名字,映甄才敢确定。 “你个好小子,骗得我好苦啊,本来还以为你能跟我当一辈子好兄弟,结果你竟是个女娇娥,还是大名鼎鼎的云霄的女儿,要不是云前辈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打算瞒我一辈子啊。” “子瀚兄,不敢不敢。”映甄龇牙咧嘴,笑得一脸讨好。 “我原本说上次见到你要好好和你算这笔账的,可我们当时都太忙,也罢,我就原谅你这一回啊,要是再骗我,我就让你帮我抄《五道算经》,上次师尊们罚的我还没抄完呢,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别别别,怕了怕了。”映甄连忙摆手:“对了,子瀚兄,你此次来,也是帮忙抵挡鬼军的吧,想必你也听说了,鬼军是杀不死的,所以对战时千万要小心,不要伤着自己。” “放心吧,能有什么事。”邱子瀚拍拍自己的胸脯,一脸骄傲。 “不说了,边界无人阻挡,想必魔军已经在加快往这边赶来,我们的时间耽搁不得,多浪费一秒,魔军便更加靠近,云掌门已经在组织人手了,我得快些过去。”说罢,邱子瀚便转身飞离原地,映甄想了想,也朝边界而去,虽然云镜不让她参战,说她的三脚猫功夫他信不过,但是她呆在营帐内闲着担心也不是个事,还是决定偷偷参战,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她希望能帮上他,而不是一个只会躲在幕后的花瓶。 暮色降临,双方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打在一起,兽类打头阵,神族,修仙术士施法术,布法阵,一开始还有模有样,大批鬼军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云镜也趁此机会往鬼军后方而去,可随着战斗时间的拉长,最先杀死的那批鬼军已经苏醒了过来,大家也开始疲倦起来,场上鬼军依旧是乌泱泱一片,根本看不到尽头,这可如何是好,就算是这么多人,也没有办法达到云镜想要的效果吗?这样下去,云镜迟早会被鬼军发觉,那便不可能找到幕后之人了。 映甄还在空中不断施法,她御着惊梦,原本她在队伍后方,可她斜眼瞄见地上的一个鬼兵投来一支箭,直直朝前方的一个神族射去,不行,这样他会死的! 映甄当时没管那么多,御着惊梦就朝前方飞去,她从储物镯中随便拿出了个什么就朝箭头打去,却没来得及注意自己周边的环境,那支箭被打掉了,自己肩头却传来一阵剧痛,一支箭狠狠贯穿了映甄的左肩,顿时鲜血直流,浸透了映甄的衣襟,映甄一个重心不稳从惊梦上摔落下来。 “映甄!”在场的邱子瀚和云霄都没有料到映甄会出现在这里。。 云霄与邱子瀚飞速达成共识,云霄掩护邱子瀚,邱子瀚飞去空中接住坠落的映甄。 第一百二十七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22 “映甄你是不是傻啊,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我没事,你们不要管我,我可以自己回去,这里还有这么多鬼兵……” “那怎么行,你这样还能御剑吗?” “应该可以。小心!”映甄看见邱子瀚身后又飞来一支箭,连忙提醒他闪躲开。 “邱子瀚,快来!这边有人伤了,人手不够了!”前方几位年长的修仙术士呼唤着邱子瀚。 邱子瀚应了一声,又对映甄说道:“这里云前辈也走不开,你还是先和我待在一起。” 映甄根本拒绝不了,她将插在肩头的箭掰断,一手抚着伤口,跟着邱子瀚到了地上。 本来邱子瀚还应付得游刃有余,可他现在不仅得抵挡鬼兵,还得保护映甄的安危,一心二用很快让他有了破绽,一个鬼兵挥舞着大刀朝映甄砍来,邱子瀚为解决这只鬼而忽略了身后,另一只鬼便趁机一锤击中了邱子瀚的背后,面前那只鬼也将大刀对准了邱子瀚的胸膛,一刀砍去,恰好砍到了邱子瀚胸前的那道刀疤上。 “子瀚兄!”映甄被吓傻了,她想要帮忙,可她连剑都举不起,那两鬼还要向他们击来,映甄没办法,只好闭上眼挡在邱子瀚身前,可背上却迟迟没传来那道痛感,映甄慢慢睁开眼,只见眼前的邱子瀚胸前那道刀疤散发着血红的光芒,他手上的玲珑也散发着同样诡异刺眼的光芒,再看那两只鬼军,已经完全石化了,映甄用法术轻轻一点,石像立马如同普通石块一般碎了一地。 众人见此,都变得异常兴奋起来,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竟有这样的本事! 地上的邱子瀚用玲珑撑着站起,眼睛已经变得血红,映甄呼唤他也不见他有任何反应,看来他已经失去意识了,那现在是谁在控制着他的身体? 很显然,是玲珑。 映甄终于想起来这段时间一直忘记的事情是什么了!是关于邱子瀚在生点铺所见的预言,可到如今才想起来未免太迟了,邱子瀚所见之景很有可能就是现在。 想必是鬼兵伤害了邱子瀚,让剑中的邱母苏醒了,玲珑的剑身剧烈抖动着,邱子瀚手握玲珑,腾空而起,他将玲珑垂直地掷向地面,产生了一个巨大的力场波,在场所有人都被弹开,摔倒在地上,原来这片战场上的血腥杀戮之气也让玲珑原本的剑灵变得兴奋不已,玲珑想要更多的血腥与混乱,它想要屠尽在场所有的人神妖魔鬼,不知道是不是邱母在剑中略占上风,红眼的邱子瀚转向鬼军,右手略微一抬,一束极强的红光如利刃般朝鬼军而去,红光所及之处,鬼军皆化为石像,一动不动,又一阵极强的力波扫去,那些石像顿时化为灰烬,满天扬尘。 映甄被扬尘呛到了,用右手捂住口鼻,左肩的箭伤没再流血了,可还是疼得厉害,如果再不处理,可能会感染,她有些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可她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解决完了面前的鬼军,邱子瀚缓缓转过身来,面向映甄他们,映甄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这样的邱子瀚,真的很吓人。 想想看对面那乌泱泱的大片鬼军,那可是真正意义上的被秒成渣渣了。 “子瀚兄!邱子瀚!”映甄对着空中的邱子瀚喊道。 “你清醒一点啊!不要让玲珑控制你!” “你忘了你的目标吗?你是为了救你的娘亲,你要阻止玲珑啊!” “你的娘亲,她还在等着你啊!” 不知道是不是映甄的话起了作用,邱子瀚眼中的血红渐渐褪去,闭上眼睛晕厥了过去,从空中坠落,好在有人上前接住了他,空中的玲珑剧烈抖动着,光芒时暗时亮。 众人正不知所措,躺在人群中的邱子瀚的胸膛忽然剧烈起伏,他又突然醒了过来。其余人还有些心有余悸,不敢靠近他,只有映甄连忙跑到他身边,知道这就是邱子瀚。 “怎么样,子瀚兄,你还好吗?” “玲珑要杀了我们。”邱子瀚连忙说道:“我能感受到它的想法,它不会让我们走的。” “那该如何是好?”人群中有人发问。 “我不知道……” 要是风轻在就好了,他知道怎么毁掉玲珑…… 空中的玲珑还在左右摇摆着。 “这是?” “是娘亲!”邱子瀚突然爬地而起,喊叫起来:“娘亲!子瀚知道您在,娘亲,你告诉子瀚,子瀚该怎么办!” 邱子瀚忽然低下头,喃喃自语:“我懂了,若要玲珑停止暴动,不就是为爱的人献祭,我可以……” 邱子瀚飞向玲珑,刀锋对准胸口,就这么直接冲了过去,可还没靠近玲珑,便被一股强力波弹开,邱子瀚本就带伤,再受了这么一击,口中泛起腥甜,喷出一口鲜血,溅到了玲珑的剑刃上。 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玲珑忽然停止了晃动,紧接着从剑锋开始,一道裂缝蔓延上剑刃,紧接着玲珑的剑刃宛如破碎的镜子般分崩离析。 “娘亲!” 玲珑,果然只会为鲜血而狂。也难怪,云镜会说邱子瀚就是关键。 玲珑的碎片就这么从空中坠落到地面上,像一堆废铁,可从这堆废铁中,却泛起星光点点,一红一白,那白色光点在夜空中朝远方而去,留下一抹流星般的幻影,那红色光点却围绕在邱子瀚身边久久不肯离去。 邱子瀚泪眼婆娑:“娘亲……你不要走好不好。” “傻孩子……” 那红色光点落进了地上玲珑破碎的一片剑刃上,光芒渐渐暗淡了下去。 邱子瀚将那片剑刃拾起,他轻轻吹了一口气,小心将剑刃用布包起来,眼中的泪光还未散去,现在的他却嘴角噙着笑。 卢麾口中喷出一大滩血,此刻他的对面正站着云镜。 “那么多鬼军,居然被你们全部解决了?这怎么可能!” “师兄,收手吧,不要再为东莱效力了。” “呵……阎王阁下能给我想要的,他能让阿苑留在我身边,你能吗!” “如果你现在收手,我还能保你。” “保我?你怎么保我,你知道我都和阎王交换了些什么吗?你有什么资格说你能保我?” 卢麾咬紧牙关:“离开了他,我会元神散尽。” “上次在人间我没能杀了你,这次,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师兄,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抵挡不了我一击。”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23 “少废话,我用不着你来可怜我。”卢麾向云镜使出一击,云镜轻易化解了。 “师兄,我不想和你动手。” “其他鬼将呢?都被你解决了?” “嗯。” “哼,看来我也难逃一死。” “师兄,姜苑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太迟了。”卢麾摇摇头,一个转身便与云镜扭打起来,卢麾因与他筋脉相通的鬼军被消灭而大伤元气,再加上他常年累月为姜苑的尸身输送法力,早已不是云镜的对手,过招几回合后就被云镜擒住,云镜将其双手缚住,让他无法再施法。 “也罢,我这辈子,绝不会死在你云镜手下。” 说完,卢麾便自散元神,灰飞烟灭。 云镜看着眼前的卢麾消失殆尽,沉默良久,他低下眼眸:“这样也好。”让自己亲手杀了卢麾,他做不到。 冥界鬼市 姜苑和几个厨房婆娘正在鬼市上采购些客栈要用的物什,突然姜苑胸口一痛,惊呼出声。 “老板娘,你怎么了?” “我这胸口啊,刚刚突然疼得厉害,咱们先找一处凉亭歇歇,让我缓一缓。” 她们在附近的凉亭坐了一会儿,东西都让几个下人送回去了,姜苑抚抚胸口,几位婆娘陪着喝茶水。 “老板娘可真是好命,来的时候还正是年轻貌美,又遇上卢大将军这命中的贵人,这一下便和我们这些普通的鬼呀差了十万八千里。”其中一位年纪较长的鬼婆婆开口道。 “哎哟,这有什么,那死的早做人的阅历也没有婆婆们多啊。”姜苑的胸口已经没那么痛了,她微笑着和几位婆婆谈着天。 “要我说呀,这做人和做鬼也没什么区别,做人还会生老病死,做鬼多自在,我要是早知道,也趁着年纪轻早早去了,说不准也能和老板娘一般在这地府碰上真正的如意夫君。” “是啊,这谁都能看出来卢将军对老板娘可真是无微不至,一往情深啊,真叫我们这些鬼婆子羡慕死了。” “唉,你们可是不知道,我和小麾麾呀在做人时便两情相悦,这到了地府,他便一直寻我,可不是什么碰上的如意郎君。” “那可更叫人羡慕了。” “相信卢大将军马上就会凯旋而归,迎娶老板娘,到时候,我们是该称你老板娘还是卢夫人啊?” “胡说些什么,当然还是称老板娘。” “是。” 姜苑陪着几位鬼婆婆嬉笑了一会儿,觉得身子已无碍了便起身回了风起客栈,接下来的几日,客栈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时不时地会有一些风言风语传来传去,都是些不好的消息,姜苑听到了当没听到,并不去理睬。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天后,姜苑总时不时的身体上某个部位疼痛,有时是胸口,有时是手臂,有时是脸颊,她总以为是自己太过操劳,因为每当她歇一会儿后,疼痛就会自己减轻,所以她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奈何桥那边来了几个不速之客,说是要拉姜苑去投胎。 “怎么可能呢?我在冥界待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现在才投胎?” “老板娘,这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只知道之前你的前世人身一直没有腐烂,我们才不方便为你找新的肉身投胎,现在肉身已毁,生死薄上也出现了你的名字,跟我们走吧。”一位领头的鬼差说着就要抓住姜苑。 “不!我不走!卢麾呢?我要见卢麾,他不会让我投胎的!”姜苑挣脱了几只鬼的束缚。 “卢将军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姜苑揪住那鬼差的衣领,神情激动。 那鬼差低下头,不做回应。 “那我要见阎王,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绝不会走!” “姜老板,您这又是何苦?” 极乐大殿上,姜苑跪在地上,东莱背对着她。 “你找本君有什么事?” “我想见卢麾,你能告诉我他去哪了吗?” 东莱猛地转身,瞬移到她面前,满脸愤怒,掐住了她的脖子:“都是因为你!害的本君损失如此一员大将!你竟然还敢来问本君他去哪了!” 姜苑喘不过气来,用手去掰开东莱掐住她脖子的手,虽说不会死,可这种窒息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哼,也罢,那是他自找的。”东莱松开了手,姜苑重心不稳,趴在地上大口吸着气。 “什么自找的?我完全听不懂,你告诉我好不好?” “好啊,让你看看,看看他都为你做了些什么,你知道后,应该会愧疚到无地自容吧。”东莱将手掌覆在姜苑头顶上,一道光晕闪过,姜苑随即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以及一部分属于东莱的记忆,是东莱和卢麾有关她的对话。 姜苑怔住了,假的,卢麾说给她有关前世的事情都是假的,原来前世的她,根本就不爱他。 “可笑,我明明不爱你,你却还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后悔了?本君告诉你,迟了,他的元神已散,你连报答他的机会都没有。” “阎王阁下,请您看在卢麾的份上,散了我的元神吧,我知道您可以做到。”姜苑跪着朝东莱而去,她牵着东莱的衣角,恳求地看着他。 东莱冷笑一声:“看在他的份上?你有什么资格让本君看在他的份上满足你的愿望?你又为他做了什么?” 是啊,她又做了什么,她事事以客栈为先,她动不动就责怪他,就连他想见自己如此简单的要求也被她以客栈忙碌而拒绝,因为她,他们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 “我不想投胎。”投了胎,就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卢麾对她的好,她亏欠卢麾的,以及他们的感情,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不想投胎?”东莱停顿了一下:“不论用什么方法?” “是。” 不论用什么方法。 凡间黄泉 “小甄!” 云镜回来后连忙赶往映甄所在的营帐,看见映甄躺在榻上,左肩处被裹上厚厚的纱布,心疼不已。他连忙跑上前,查看映甄的伤势。 “好啦,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你说的倒轻松,我都听说了,再晚来些,你这条胳膊就保不住了。” 映甄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云霄和古今他们刚刚才走,你就来了,可真是一点缝隙都不给我留。” “你累吗?是不是要休息?我这就出去。” “不用不用,你就呆在这陪我,和我讲讲你遇到了些什么事吧。” 映甄在云镜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听云镜这一路上的经历,虽然知道云镜很厉害,但还是忍不住为他捏把汗。 “对了,你知道吗?玲珑已经被毁了。” “嗯,是邱子瀚想要献祭的行为刺激到了剑中的邱母,她才终于愿意同剑中另一位女子融合来对抗玲珑之剑灵,这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做到的,所以这次的事,属实是我们运气好,知道你上战场,还受伤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好啦好啦,现在的局面对我们很有利,我们该高兴才是。” 第一百二十九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24 鬼军已经尽数消失,东莱现在已是孤家寡人,单凭他一人就算有鬼眼,也难掀起什么大浪,只是魔族那边还需要担心。 这次行动,不少妖兽,神族,以及修仙术士都受了伤,再出发去阻挡魔军的前进已是不太现实,按照路程算,魔军也快赶到黄泉了,看来只能在这里一并解决了。 也不知道希尔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鬼军被歼灭的事,若是知道了,恐怕要气的吐血。 他们行动很快,希尔到的比云镜他们预计的还要早,东莱与希尔同时出现,黑云卷日,雷鸣轰轰,气温骤降,这是最后一战了。 云镜为首,成千上万修仙术士握剑而立,双方交战一触即发。 东莱看见映甄,有些意外,紧接着闻见她身上曼珠沙华的香气,这样都能救回来,真不知道该说他们修仙的重情重义还是脑子都缺根筋。 希尔一声令下,数百万魔军冲锋陷阵,云镜这边也不闲着,万千妖兽,神族立马冲上前与其对抗,东莱也加入了战斗,云镜控制住东莱,他们俩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打得热火朝天,这时要是希尔再来掺一脚,那云镜便有些应付不过来了。 只见希尔抬手正要朝云镜攻击,一只温润的大手从她的身后伸来,盖在她的手上,阻止了她的动作,希尔轻笑出声:“你想通了?” 温銮书不答反问,语气轻柔:“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 希尔转身面对他,头靠在他肩窝上:“銮书,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我便非要成功,我知道,你会帮我的对吗?” “我会帮你,也是帮我。” 希尔脸上的笑容凝固,一支剑从背后贯穿了她的下腹,而剑柄正握在这个刚刚答应她会帮她的人手上。 “你……”希尔一把推开温銮书,一脸难以置信,鲜血从伤口涌出,很快就将希尔紫色的衣裙浸透。温銮书却将希尔紧紧拥入怀中,穿刺希尔身体而出的剑刃又刺入了温銮书的腹中,他面不改色,紧紧按住希尔,容忍着她的挣扎与伤害。 “对不起,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但有了你,五界活不下去。” “你这个疯子!” “别动,剑刃上已经被我抹了剧毒。” “你放开我!谁要和你一起死啊!” 希尔很快就筋疲力尽,温銮书背后已是血肉模糊,他们相继失去意识,相拥着从高空中坠落。 “我很后悔当初救了你……” 你带领我走向声名狼藉,一步步踏入万丈深渊而不自知。 云镜和东莱不分上下,为了不伤及无辜,云镜一步步引导着东莱去其他地方,把魔族交给剩下的人,映甄不放心,也御剑跟了上去,场面一片混乱,待魔军们发现自己的君主不知道何时已经身亡时,死伤已经过半,失去了主心骨,魔军溃不成军,如一盘散沙,如今击败他们仅是时间问题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云镜与东莱竟到了上遥湖泮。 “云镜,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讨人厌,你帮那些凡人的目的是什么呢?活在你的梦境里这么些年了,没有人比本君更了解你,别装的一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嘴脸,本君知道,你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人。” “我已经变了,没有你口中如此不堪。” 他们两个又对打起来,映甄赶到时,他们两个正僵持不下,双方的动作都被对方钳制,映甄来的正好,云镜和他贴的太近,太过狠绝的招式映甄怕伤到云镜,所以只敢靠近他们后,用短剑戳瞎东莱的双眼。顿时大股黑烟从东莱的眼眶中涌出,整个人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形容憔悴,双颊凹陷。 “这双眼睛,我迟早要讨回来的。” 东莱痛呼出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云镜的禁锢,东莱的眼眶一片血红,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就如同映甄在冥界黄泉时一般无二。云镜正要上前解决此刻奄奄一息的东莱,却不知东莱使了什么招数,一阵黑烟袭来,迷雾中出现一个人影,正朝着云镜和映甄攻击,它行动迅速,云镜他们又视线受阻,几番回合下来很是吃亏。 “可恶,就没有什么办法吹走这些黑烟吗?”映甄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突然脚边踢到了什么东西,映甄俯下身细看,原来是瞎了眼的东莱四肢着地在地上摸索前进。 “是你啊!我跟你讲,老娘看你不爽很久了!” “风轻,你先帮忙拖住那个东西,我有点事忙。”映甄对着远处的云镜喊道,云镜点头应好。 映甄从储物镯中拿出一对短剑,把东莱的两只手分别钉在地上,东莱疼得闷哼一声:“这样你就没有办法对我施法了吧?”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顶着我家风轻的脸做一些阴暗龌龊的事。”说完,映甄就一巴掌狠狠地往东莱脸上甩。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利用我对风轻的感情让我失去眼睛,还害死了宛君!”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从小侵扰风轻的梦境,把他带坏!” “算了,好麻烦,跟你废话什么,我还是直接打吧。” 映甄接连打了十几个响亮的耳光,手都打痛了,东莱的脸也肿的像个猪头一样。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狠绝无情吗?快告诉我,这黑烟要怎么驱散!那个影子是个什么东西!”映甄揪着东莱的衣领,手心的伤口被拉扯,东莱疼得面色苍白,可就是不开口。 “好,你死鸭子嘴硬是吧,”映甄抽出惊梦:“都说这鬼死不了,却能感受到痛意,我先前一直不理解,现在觉得,真是妙啊。” 东莱听见此话,脸上难得地出现了惧色,他终于开口道: “告诉你们又何妨,我倒好奇,你们知道了还会不会动手。” 只见他一个响指,黑烟统统消失,出乎映甄和云镜意料,云镜此刻正交手的是一个利齿尖甲,面色漆黑,眼睛血红,形容枯槁的女鬼,看她的五官,映甄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云镜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姜苑?”是的,眼前这个面目丑陋,皮肤黑紫的女鬼,正是映甄在鬼都有过两面之缘的姜苑。 “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映甄正想回头拷问东莱,却发现刚刚还在地上的东莱不知怎么抽出了短剑,此刻早已不知所踪。 那女鬼并未停手,朝着云镜挥舞着她的利爪,云镜却已下不了手了,只能仓惶躲避:怎么会是她? “风轻,她已经不是姜苑了,她肯定是被东莱用鬼眼变成这副模样,她这样,只是东莱用来杀人的一个工具!” “我不能……”姜苑的前世,就是被云镜所害至死的,为此,他蒙受了将近千年的悔恨与自责,对他关怀备至的师兄视他为仇人,恨不得除他而后快,一心向善的师兄被做成石像卑微跪在自己的金像前,受人唾弃,都是因为他,姜苑和卢麾如今才会落到如此下场,自己怎么能再害死她一次? 眼看着云镜身上已被姜苑划出好几道口子,映甄连忙上前帮忙,可是云镜不肯伤她,映甄也多少了解他们的过去,他们也只好这般躲避下去。 这时,映甄好像看见姜苑的嘴唇一直在动,好像是在说些什么,怎么,难道姜苑其实是有意识的?她想告诉我们些什么? 映甄开了远听,零零碎碎听到一些字句: “求,求你了,帮……帮我。”这是一个很微弱的声音。 “毁……掉我的……元神。” “云镜,我不……恨你。” 映甄恍然大悟,卢麾不在了,姜苑想要陪卢麾一起消失在五界。 映甄刚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云镜,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东莱却使劲浑身解数趁着云镜分心对着他使出一击,云镜看见了他,用力将剑向他掷去,两人皆是重伤,映甄手足无措,东莱又消失了,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云镜给他们设下一个临时保护阵,以阻挡姜苑的进攻,云镜想都没想将自己的修为渡了三成给映甄,便不省人事昏厥了过去。 “走……” …… 夜色已深,云镜从塌上醒来,环视四周,灯火缱绻,寂寥无人,行至庭院,山庄之内,萧条冷清,她去哪了?他狐疑地在山庄内打着转,书室,不在;伙房,不在;后院,不在;过廊,没有;偏厅,没有……他开始慌了神,步伐急促,目光在整座山庄内不停息的寻觅着,却始终无法觅到他期待的那抹身影,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着,步履也开始杂乱无章,他的世界快速旋转着,孤独与失落感忽的涌上心头,将他包围。 “所以,她为了救我……”他呢喃着,没敢想下去。“不会的,不会的,不该是这样的……”他双目无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无力的倚靠在廊柱上,顿觉世间悄然失色。 “你不是总说,我们会有很多时间吗?” 微风拂过山庄,上遥湖旁的参天桃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此时正值花季,吹落大片桃花,落花倚着微风,飘浮着下坠,坠落在湖面上,泛起丝丝涟漪;坠落在地面上,给大地染上调皮的粉色;坠落在云镜身前,夹杂着除桃花香外的异香——冥府曼珠沙华。 他凝视着漫天飞舞的桃花,伸出手接住了一朵,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朝那桃树飞去,他立在一节树枝上,入眼的,是这么一副画面:身着浅粉纱质绣裙的姑娘正坐在树枝上,半身倚着树干,红唇微张,香甜的睡着,一手放在腰上,另一只手抓着一本《凌云剑法》垂在身侧。粉色少女与粉色桃花融为一体,美不胜收。 微风,又一次吹过,吹响了挂在树梢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吹乱了少女如墨的发丝,少女的睫毛微颤,睁开了双眼。 后来,云镜才知道,映甄用他渡给她的三成修为打败了姜苑,魔军被一举歼灭,东莱没有回冥界,他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神界也如云镜所言,再也没有过天帝,众生一派祥和,凌云门还在招生,现在的凌云门,只要弟子有一颗纯净的修仙之心,便可入门修炼,不限资历,不限男女,在云镜的带领下,这个世界,又焕发出新的生机。 或许这里仍存在黑暗,但那会是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后的故事了,至于多少年,我也说不清。。 完 众里寻她千百度 众里寻她千百度 既是云镜轮回数世以来对他的救赎映甄的寻找 是润宛君在适应了痛苦与黑暗后对象征着光明与解脱的徐由之的寻找 也是温銮书在苦苦的压抑与忍耐中对于热情似火的希尔的寻找 更是不谙情事的古今对大胆开朗的云晴明的寻找 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疣贺对于他所想要守护的蜻蜓的寻找 是怎奈何如花美眷,终不敌似水流年的云霄对于曲晶水的寻找 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千剑对于戴月的寻找 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卢麾对于姜苑的寻找。 当然,也有懵懂成长的邱子瀚对守护着他的母亲的苦苦寻找 他们并非有意而为之,纵使万般佳人,也要在合适的时间遇上才能品味出她的不同,而这些,早就是冥冥中天意所定 还是那句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 有些人很奇怪,不爱你还不放过你;有些人更奇怪,爱你还放过你。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这篇文中,并没有完美到让人望而生畏的角色,女主不完美,男主不完美,书中的每一个角色都会有他的缺点,他的过去,也没有完全对立的人格与绝对的善恶,世界框架也不是世俗人眼中的一成不变与刻板印象,我所欣赏的,也并不是生来就完美的人,我更喜欢每个人都在朝着好的方向改变,因为我也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我也没有办法成为其中之一,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在摸索前进的路上罢了。 希望大家都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享受人生百态,看向人生的前景,莫要止步不前,即使痛,也要去体验,因为,我们只活一次。。 感谢每一个来到我身边的人,虽然你们终将离去,无论你们是否愿意,但你们都或多或少的改变了我,使我成为了一个更好的自己。 番外(一)云中歌 自打我有记忆开始,娘亲总带我到村里最高的山顶上,那儿长着一株参天的榕树,枝叶繁茂,站在树的枝条上,目光所及,皆是云雾,氤氲飘渺,似至仙境,树上挂满了红缎带,有些已斑驳失了光彩,有些依然似血液一般殷红,都是她一个个亲手系上去的,听她说,从我出生开始,她每天上山来采药,已记不清有多少个岁月,多少个红缎带了。 偶尔有晴空万里的日子,我同她一起上山来,坐在树枝上,倚着大树的树干,能望见百里外繁华的京城,偶尔会看见一些有意思的事:几个公子哥正调戏一个跟在轿后的规规矩矩的小丫鬟,我看见轿子上下来一个书生样的小哥,将丫鬟拉到他的轿子旁,与他并排才继续前行,那几个公子哥见自己的行径被揭露,也就灰头土脸地离开,我看得津津有味,扫了一眼身旁的的娘亲,她正盯着城中的一处别苑出了神——她总这样。而我也知道,那似乎是我们的家,是这么多年来,她从没有带我回过的家。 村子里人多了总会有些风言风语,我多少也能感觉到娘亲在村中的风评不好,她是年轻时一个人跑到村子里来将我带大的,村中看上她美貌的壮汉青年不少,也不介意她有一个孩子,可她却死活不答应,村子里都传她是青楼里的歌姬,被人骗走了贞洁又不肯给她个名分,只好隐姓埋名到山野里来图个生计。 娘亲几乎什么都会,会骑马,会射箭,还会剑术,认识各种草药,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她甚至会法术!每当有人想要强迫她做些什么时,那人必定会有些不好的下场,有一次,我亲眼看见她在一个人的肩头变出一个小木偶,接着娘亲让他做什么他都会乖乖做,后来,这事传了出去,大家都说她是巫婆,没人再敢来叨扰我们母女俩。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一天天长大,我也从什么都不懂的黄毛小丫头长成一个亭亭玉立,英姿飒爽的大姑娘,我和娘亲一样,爱好骑马射箭等这些男子技艺。我出落的越发好看,村里对我心怀不轨的人就越多,好在有娘亲在,没有人敢欺负我们,让我有些奇怪的是,十几年过去了,娘亲的容貌却没有一丝变化,我问她,她也不说,只是笑笑。 头两年发旱灾,朝廷坐视不理,百姓的庄稼颗粒无收,我们赖以生存的草药也很难长,好在我们家之前存的粮食很多,所以日子并不是很难过。 可是普通人家便不是这样了,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走投无路也只好打上过路人的主意,这两年山间的悍匪横行,朝廷虽然了解,可是并没有派兵镇压,这让土匪一行越发的猖獗,娘亲可怜那些被抢的身无分文的过路人,每次遇上了,都会多少给些吃食,娘亲还是像往常一般,每日上山采药,有一次,我像往常一样做好饭菜驾马去山上接她回来,却在路边看见一个受了伤的可怜人,说不上的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他穿着华贵,肤色白皙,五官好看,温润如玉,一看就是富家子弟,我见他伤的有些重,便先将他待回家包扎了伤口。 他说,他叫润宛君,是京城润府的大公子,我这才想起来,我经常坐在榕树上看着坐在轿子里的他,但我没有告诉他。他称呼我为姑娘,因为怕土匪再抢劫,我给他包扎好后,便驾马送他到了城门口。 那天我去接娘亲迟了,娘亲问了问,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可我却时不时地会想起那个温润的面容,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好像……有点想见他? 没过多久我的愿望就得到了满足,他特意到我家门前来感谢我,还带了一堆家丁奴仆过来,原来,他以为我家过得很是清贫。 我谢绝了他的好意,他却没有走,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很新鲜的淡紫色小花,应该是来的路上刚摘的,他说,这叫夕雾草,代表热烈想念,一往情深。 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没接过他的花,我让他离开这里,说不定一会儿土匪又要来了,他听完很是失落,又带着众人离开了,我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可是每天傍晚,我家门前,都会摆放着一束新鲜的夕雾草。 终于有一天,他没有放下花就走,而是鼓起勇气敲响了我家的木门,我骑马带着他到远处的山坡上看着红日慢慢落下,落日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温柔的红色。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落日与他,谁更温柔。 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和他说我叫徐由之,那天我们聊到夜空星星点点,淡黄的萤火虫围绕在我们身边。 聊起我们的初次见面,他说,那天我坐在马上,像上天派来救他的仙女,乌黑长发高高束起,微风吹乱了我的发丝,我一身红衣虽随意却别有一番风味,如此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却生的唇红齿白,眉眼如画,让他第一次见我时便乱了方寸,仿佛此次受伤是他上辈子求来的福分。 我被他打动了,那天回去,我鼓起勇气同娘亲说起他,娘亲并没有多说什么,其实她早就知道了,那天,她同我说了很多,包括她过去的一些事,我隐约猜出来我的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她说,什么都不重要,她只希望我幸福。 我们见过双方家长,我本以为像他们这般大户人家,对唯一的儿子的亲事必定会挑剔的很,不说大户家人的黄花闺女,也不能是一个乡野间的小丫头,没想到他的父母却对我很是满意,两家很快说定了亲事,定下良辰吉日便要娶我过门。 等待的日子很漫长,那段时间,我对他很是思念,终于熬到了成婚那天,母亲亲自帮我梳妆打扮,花轿早早地来了,我一身红色嫁衣,凤冠霞帔,娘亲帮我盖上盖头,扶上花轿,便回了屋内,花轿所到之处,鞭炮齐鸣,人声鼎沸,锣鼓喧天,很是隆重。 很快就到了润府,我将盖头掀起一角,透过花轿的窗子看见了府内亭台楼阁,爆竹轰鸣,大红灯笼高悬,一身红衣喜服的宛君,在对我轻笑。 我被几个丫鬟扶下轿子,宛君蹲在我面前,几个婆娘大声吆喝着:“新郎官背新娘子咯!” 我附身趴在宛君的背上,他的背坚实有力,丝毫不费力地将我背起,背着我跨过火盆,到了堂前,他把我放下,我们拜了天地后,仪式便结束了,我被带着到了新房中,坐在床上不能动,只有新郎来揭了我的盖头我才可以吃东西,万万没想到,我等来了新郎官,却等不来洞房花烛夜。 宛君匆匆进了房,用一杆秤揭了我的盖头,我正高兴,他却看着我泪光闪烁,我很奇怪,莫不是他后悔了? “你真美,我舍不得走。” 我不明白,他要去哪里,原来是皇帝方才下令要他出使朝日国,事态紧急,他今晚就得走。我安慰他,说会在家里等着他回来,他吻住了我,良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一年很快过去了,我时常回娘亲家里陪陪她,突然有一天,她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字条:由之,娘决定放下芥蒂,去同尔父说清,勿念。 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我也希望她幸福。 每次路过徐府时,我都是一笑而过,我不知道娘亲究竟与徐府有些什么纠葛,只知道,这家人待她不好,她便跑了,没再回来过,否则,可能会在这里待上一辈子。 又是一年元宵节,府上的男女老少皆是高高兴兴,府上挂满了红灯笼,街道上更是热闹,我却没那个心思和他们一同嬉闹,我在亭子中百无聊赖地撒着鱼食,看着湖中拥挤抢食的锦鲤,心里却生不出半点喜悦,万家灯火,却没有我房中那一盏,我长叹一口气,将碗中剩下的鱼食都一股脑地倒入湖中,起身却撞入了一个坚实的胸膛,身后之人轻笑出声,我的心跳不住加速。 小别胜新婚,何况我们新婚便相离,所有的情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那一天,是我一年来最高兴的一天。 后来的日子,我们再未分离,我们的感情也越发浓厚,我们不像普通夫妻那样为生活的琐碎而争吵,他事事都会宠着我,我事事也会体贴他,后来,我们有了彦儿,给府里增添了更多的欢声笑语,过了几年,我又怀了,这次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儿,他说,她很像我,便给她取名芝儿。 他的父母一生安康,临了在睡梦中安详的去了,百年后,他想起了我们初见时的场景,总要我骑马带着他去山坡上看落日,他说,那天的我,会永远留在他心里。 纵使沧海桑田,物换星移,我们还有彼此,我们的人生永远只如初见。。 这真的,是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番外(二) 凤求凰 某某市第四小学下课铃响,正是放学时候,学校大门两边站满了接孩子放学的家长,这时校园里跑出来一男一女两个小孩。 “许铮,你等等我!” “姜苑,你又要干什么,我妈今天来接我,我不跟你走了。” “为什么啊,你妈妈又不是不认识我,她上次还给我买糖吃呢,让你妈妈带我一起呗,反正我们家也住的近。” “姜苑,你有没有一点女孩子的矜持啊,班里的同学都笑话我,说我是你的小弟,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我不要面子的啊。” “谁再敢说你,我就打他!” “哼,更像大哥罩着小弟了。” “我跟你讲哦,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们是纠缠了两世的情侣呢。” “我妈说了,梦都是相反的,你和我做了两世的冤家还差不多。”男孩嘟起嘴,轻哼一声自顾自向前走去。 女孩稚嫩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余光瞟向走在前方的许铮,小跑着跟了上去。黄昏时分,一高一矮相互打闹的身影惊艳了过路人,纷纷被他们的举动可爱到了,他们的少年时代就这么在嬉笑打闹中度过了。 要是能一直这么下去,那该有多好啊,姜苑想。 许,姜两家是相交多年的老世家,他们俩刚出生就被双方家长取笑着要成为一对,从小学到高中,他们形影不离,青梅竹马,直到有一天,这两家因为商业职场上的利益冲突而闹掰,两家关系闹得很僵。 那天,许铮来为他的父母做说客,代表父母表明他们的态度,希望姜家主动退出国内的生意,因为这行的引领者本就是许家,可姜家并不买账,许铮年轻气盛,说了好些不好听的话,姜父姜母气得脸都绿了,姜父姜母便立即下了逐客令,还说了好些侮辱许父许母的话,许铮一气之下摔门而出,姜苑躲在门后偷听,见许铮如此生气,也跟着他上了车。 “姜苑,你给我下去!” “阿铮,你听我解释,我爸妈绝不是故意的,而且是你有错在先,你不该提那些话的!” 许铮也没理她,自顾自地将车一路狂奔,上了高速,仪表盘上的指针从未低过一百二十迈。 “许铮,你冷静一下!你这样很危险的的,能不能先把安全带系上!”姜苑被疾驰的汽车震的心惊肉跳,紧抓车门上的扶手不放。 “你这样真的吓到我了。” 姜苑试探性地将手搭在许铮放在档位器的手上,许铮没好气地朝她瞥了一眼,只见姜苑脸色苍白,双眼慌乱地看他,许铮的心情似乎平复了一些,车速慢了下来,许铮从一个出口下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渐渐的减速,将车停靠在无人的路边,两人坐在车里,昏黄的车内灯微微闪烁,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许铮打破了沉默:“我会劝我父母将市场转向海外,我们应该也会移民到国外去,放心,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在,我们家会主动退出国内市场,不会和你们死缠烂打。” “非得这么做吗?”姜苑有些不忍。 “你装什么,要不是因为你的父母,我们也不至于要背井离乡,真要说起来,走的应该是你们才对。” 姜苑的心被这句话刺的汩汩流血,鼻头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没再开口,他们也没再说话。 许铮还是绅士地将姜苑安全送回了家,从那晚以后,时隔五年,他们才再度相遇。这五年,姜苑没再听过任何有关许铮的消息,她在大学期间以及工作后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不少人主动向她示好,可她总觉得心里缺了一块,不敢也不想去答应那些看似完美的男孩,明明她和许铮之间什么承诺也没有,她这是在干什么?为他守身如玉?每次姜苑都会被这个想法气笑,也许人家都已经是左拥右抱的情场高手了,自己也要学会走出去了,为了不去想他,姜苑就不断用学习和工作来麻痹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她也成为了同龄人里格格不入的存在了。 那是傍晚时分,许铮正开车在环城公路上行驶,随着天色渐渐暗淡,车流量也越来越少,公路弯弯绕绕,近光灯的视野太过狭窄,许铮开了远光灯,就在灯开的一霎那,车灯照向了一个恰好在车前的女子,许铮连忙紧急刹车,这才没撞上,那女子用手挡住刺眼的光,缓了一会才拿下来,苗条的身段,圆圆的杏眼和标准的鹅蛋脸,即使五年没见,许铮还是一眼认出来了,她还和五年前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 姜苑正准备为自己的莽撞给车主道个歉,没想到摇下来的车窗居然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想忘却忘不掉的面容。 “许铮!是你!好久不见。”姜苑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很是惊喜,尽量表现地从容镇定。 “嗯,好久不见。”许铮轻描淡写地打了个招呼:“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是这样的,家里人都出国旅游了,我刚从外地回来,也没人接我,我就自己坐公车到家里附近的站,本打算下车后再叫的士的,发现手机和钱包都落在公车上了,唉,我可真倒霉,这到了晚上也没什么车经过,我就只能自己走回去了,这儿离我家还有好长一段路呢,对了,你去哪啊,能不能捎我一程啊?” “上车吧。”许铮侧过身为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姜苑走到车门旁顿了顿,迟迟没上车。 “那个……你有女朋友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我是在想,要坐前座还是后座,要是你有女朋友了我肯定不能坐前面了嘛,没必要给你添这个麻烦。” “坐前面。”刚刚他都为她开门了,她居然还在想这个? “昂,好。”姜苑点点头,坐了进来。 车里的收音机播放着当下的热播情歌,车里的氛围有些微妙,姜苑和许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那个……你现在没有女朋友的话,那你之前交过几个啊,一定都长的很漂亮吧。” “我没交过,你呢?” “好巧啊,我也没有。” “为什么不交,我不相信会没有人追你。”许铮说到这里竟然还轻轻笑了出来。 “追我的人嘛,有是有,只是……啧,怎么说呢?可能我在等一个人,在他没出现前我喜欢不上别人了,哈哈,不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 “哦?我认识吗?”许铮的语气说的好像他真的很好奇似的。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是谁,可能我只是单纯不喜欢那些男孩,这只是我给自己的心理安慰吧。” 车里沉默了一会,接着许铮长叹一口气,开口道: “姜苑,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你说的是哪种喜欢?”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喜欢。” 姜苑犹豫了一会儿,想要装傻,可是氛围已经不允许了,算了,她摊牌,不就是一句话嘛,有什么不敢说的:“那……如果我说是呢?” 车里再度陷入沉默,许铮双手紧握方向盘。 “姜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父母都很为我的婚事着急,我想了想,我们也不是不可以……” “你说什么?”姜苑有些意外自己所听到的,甚至是有些愤怒,怎么,自己只是一个可以用来结婚的东西吗? “不用了,你想说什么?试一试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没必要,你不需要为了我委屈自己,我是喜欢你,但也不是非你不可。” “我没有委屈自己,这些年我父母的生意在海外发展的很好,我想,当初我们两家的误会也该解除了,如果不是当时的误会,我们家也不会越做越大,我们两家还是可以冰释前嫌,互惠互利,我们的关系,也还是可以回到我们从小那样,那时人人都说我们是一对,不是吗?” “许铮,我们回不去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也许我们两家会因为利益而再度联手,但是我不想我的感情也掺上这种利益,你敢说你现在的这番话不是为了你的家族在铺路吗?我不想当你的棋子,我也不希望我的父母因为我而妥协,我求你了,你还是放过我吧,你既然五年前能一走了之,现在也可以。” “阿苑,我知道是我五年前的那番话伤了你的心,但那时我在气头上,所以才会说出伤你的话……” “我到了,让我下车吧……” “阿苑……”许铮抓住姜苑的手腕,一会后又慢慢松开:“我会等你。” “那你等吧。” 姜苑回家后就扑向了自己的大床上,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她的心里乱糟糟的,自己在他眼里成什么了?找不到人结婚,而正好又有个门当户对的傻姑娘还喜欢他,他为了家族利益牺牲自己的婚姻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挺伟大的?喜欢他又怎么样,仗着自己的喜欢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而且,他五年前那么说自己,就这么原谅他也太不争气了。 …… 深幽的竹林,有两人正围着一只灰色毛茸茸的一只小兽争辩。 “师兄,你莫要忽悠阿苑了,这分明是一只兔子!” “师兄,先不管它是什么了,它好可爱啊,我们一起养它吧,我们就叫它灵好不好?” “吃什么?那观内有那么多贡品,我们拿一点点喂灵应该看不出来吧。” “阿苑……”只见对面的少年扶额无奈,最后妥协。 环境陡然一转,清幽的竹林变成了繁华的集市,少年少女似乎是已长大成人。 “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干嘛突然要叫我出来玩嘛?” “阿苑还记得这儿吗?” “那时候的你啊,满脑子都是钱,没钱就到赌场来赌,赌赢了就拿钱跑,赌输了被人发现没钱就挨打,跟为人时的你,可真是一点也不像。” ……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姜苑的脸上,梦中的一幕幕场景又似烟雾般朦胧了起来,姜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都好几年没梦到过了,怎么偏偏昨晚……” 姜苑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很快把这点疑惑抛之脑后了,简单洗漱了一下,规划着今天的行程,她今天可有太多要忙了,手机钱包都没了,她得赶紧去补办张身份证才是。 幸亏她在房间里放了一些现金以备不时之需,她才不至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刚出门想要打车赶到附近的商场买一部手机,就看到许铮将车停在她家门口,人还在驾驶座里对着手机屏幕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姜苑翻了个白眼,这人一大早就跑到自家门口干什么,直接忽略了他,朝着马路而去,希望能打到一辆的士。 许铮看见姜苑出来,把手机丢在一旁的副驾驶座上,打开车门朝姜苑跑去,亮着的屏幕上是姜苑的拨号界面。 “阿苑。”许铮轻轻抓住姜苑的小臂。 “许大少爷,我今天有事,没空陪你玩。”姜苑把许铮的手拂下,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 迎面恰好使来一辆出租车,姜苑挥了挥手,出租车便停在他们面前。 “你回家去吧,别跟着我!”说完姜苑便坐进了出租车里,头也不回。 姜苑忙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才到家门口,看见那辆原封不动的车停在原处,她长叹一口气。 “算了,还是说清楚吧。” 还没等姜苑走近,注意到她来了的许铮朝她跑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刚买的手机没电关机了啊,不对,你居然还留着我电话?” “许铮,你找不到人结婚也别来祸害我好吗?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多的是,别在我这棵树上吊死,我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 许铮听完似乎是有些意外,轻笑了出来:“姜小姐,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不是找不到人结婚,而是我想要结婚的对象,只有你,我是为你而来的。” “你别逗了……”姜苑有些意外,可现在想想,她昨天好像确实误会了他的意思。 “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与我们的家族无关,就算爸爸妈妈当时选择不做这一行了,我也还是会回来找你,回来娶你,我很高兴,你没有答应别人,如果你不愿意结婚,那我们就谈一辈子恋爱。” 谈一辈子恋爱? 姜苑怔住了,眼前的人那坚定的眼神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不是在她毕生的二十三年间见到的,好像要比那还早,她自己也不知道。。 算了,也许,是她上辈子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