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娇妻升职记》 第一章 她穿越了 第一节 我是谁?我在哪里?这是哪里? 胡蝶眯着双眼,躺在凌乱的草堆上,她的脑袋昏沉沉的,身体也没有一点点的力气。她望着不远处的人们,心中顿感疑惑,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她们的穿着打扮和我的不一样? 胡蝶双手撑地,微微的挪动了一下自己宛如巨石般的身子,她的脑袋靠在土培墙上,身子悬空着,这样能让她快速的清醒过来。 胡蝶睁开眼睛,再一次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些卖力劳动的女人们,她心中突然想到,难道自己进了剧组,难道她们是在拍历史戏?可是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女人,根本没有一个男人,一个剧组不可能只有女人没有男人吧?而且眼前的这些女人穿着破烂不堪,也不打扮,看着比电视剧里的乞丐还要不如,看着她们一个个低着头卖力劳作的模样,一定是在害怕些什么。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拍打在了胡蝶的脸上,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斜躺在草堆上,捂着头,卷曲着身子,五官渐渐的扭曲在了一起,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此时的她感觉天旋地转,她的身体像掉进了无底的漩涡之中,没有一丝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一丁点自救的办法,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在这漩涡之中沉沦,一点一点的被这漩涡给吞噬掉。 胡蝶的意识本来就没有清醒,还在一点点的恢复之中,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瞬间又把她给打回原形了。 “贱婢。快些起来干活,休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懒。”一位身壮如牛的中年妇女站在胡蝶的跟前,她姓耿,是夜廷司的管事,她们都叫她耿姑姑。 耿姑姑望着卷曲着身子躺在草堆上的胡蝶,不屑一顾,她见胡蝶依然躺在草堆上不起来,便恶狠狠的踢了胡蝶一脚,道,“你是聋了吗?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吗?还不赶快站起来干活。” “我就离开了一小会儿,竟然就有人偷懒,难道你们都忘了我平时对你们的教导了吗?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平时说的话都是废话?”耿姑姑望着正在劳作的女子,大声的怒吼着。她转身见胡蝶依然没有动,便想抽出别在腰间的皮鞭。 胡蝶的婢女青竹见耿姑姑要抽打胡蝶,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快速的跑到胡蝶的身边,用她的身体挡着胡蝶的身体。她见耿姑姑只是拿着皮鞭并没有去打人,便跪趴在耿姑姑的脚边,解释道,“耿姑姑,我家小姐真的没有偷懒,她刚刚晕过去了。耿姑姑,求求您了,您大人有大量,让我家小姐休息一下吧。” 耿姑姑捏着青竹的下巴,然后轻轻的拍了拍青竹的脸颊,恶狠狠的说道,“这里是王府的夜廷司,不是你们的深宅大院,夜廷司里面只有罪奴,没有小姐。” 耿姑姑甩开了青竹的下巴,幽幽地说道,“如果再让我听到有人在夜廷司说出小姐这两个字,我绝对不轻饶她,绝对找人把她乱棍打死,然后丢到乱葬岗去。” 青竹趴在耿姑姑的脚边,不停的磕着头,道,“罪奴知道错了,罪奴再也不敢了,还请耿姑姑高抬贵手,饶过胡蝶这一次吧,她没有偷懒,她真的是晕倒了,你就让胡蝶休息片刻吧,不然会把胡蝶给累死的。” “要我饶过她也可以,但是……”耿姑姑望着一脸惊慌失措的青竹,若有所思的说道。 “小姐,你醒了?”青竹环顾四周,她见四周都没有人,便趴在胡蝶的身旁小声的嘀咕着。她见胡蝶睁开了双眼望着自己,便继续小声的说道,“小姐,你终于醒了,你上午干活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征兆,突然一下子就晕倒了,当时可把奴婢给吓坏了。” 在夜廷司待久了,心中的那份恐惧与谨慎驱使着青竹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耿姑姑在夜廷司是出了名的辣手无情,打人真的是把人往死里打,管你以前是世家小姐还是王族贵女,只要来了夜廷司,只要在夜廷司犯了错,她都不会手下留情。青竹真的害怕耿姑姑听到她再说小姐这两个字,虽然她知道此时耿姑姑不可能听到她和胡蝶的对话,但是谁敢保证她们现在的对话会不会被有心人听到然后在讲给耿姑姑听呢,毕竟隔墙有耳,而且夜廷司里面没有友情更加没有信任可言。 胡蝶微微的点了点头,休息了半日,她的意识慢慢的开始清醒了过来,但是她的身体依然觉得沉重,如同巨石般压在地上,全身酸痛乏力,感觉一碰都能散架一样。她望着眼前这位衣衫破烂、头发油腻、满身污秽的小女孩,缓缓的说道,“小妹妹,我想喝水,能给我倒杯水喝吗?” 青竹愣了愣,她不解的望着胡蝶,心中满是疑惑。她和胡蝶一起长大,胡蝶是主她是仆,虽然胡蝶待她极好,有时候甚至超过了胡蝶的亲妹妹,但是,在她的认知中,胡蝶从来都不会喊她小妹妹,也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小妹妹。她望着满脸疲惫的胡蝶,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胡蝶的胡言乱语,心中百感交集。她想问,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小妹妹,我口渴了,能不能给我倒杯水喝。”胡蝶见青竹纹丝不动的站在她面前,而且还面无表情,像是发呆,又像是傻子,就像一个木雕一样,心中有些恼怒,她心想,和你说话简直就像对牛弹琴一样,就像把石头扔进海里一样,如果不是我现在动不了,我才不会麻烦你来给我倒水喝。 “喂,小姑娘,你能不能给我倒杯水喝,我口渴,我要喝水!”胡蝶提高了嗓门,她害怕青竹听不见,便大声的说,“你该不会患有耳疾吧?”本来胡蝶想说青竹是不是傻子,是不是聋子,但是考虑到还要麻烦青竹给她倒水喝,她这才注意用词,文明用语,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万一说错了话,青竹不帮她可就麻烦了。 此时胡蝶表现出的异常行为,青竹感到非常的困惑,因为醒来的胡蝶和没有昏倒之前的胡蝶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她还在纠结到底该不该去问一下胡蝶到底怎么了。当她听到胡蝶突然的怒吼,脑袋猛然一颤,她见胡蝶有些生气了,瞬间把她的困惑给抛到脑后了,再也不敢去多问了,便遵从胡蝶的意思,跑到外屋去给胡蝶端水去了。 胡蝶端着水碗,连续喝掉了三碗水,她把水碗递给青竹,示意青竹还要喝水。青竹把水壶提到胡蝶的眼前,然后晃了晃,示意胡蝶没有水了。胡蝶舒畅的打了一个嗝,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胡蝶抹了抹嘴角边的水珠,望着眼前她感觉有些呆傻的小姑娘,问道,“小妹妹,有没有吃的,我有点饿了。” 青竹见胡蝶一直喊她小妹妹,心中惊恐万分,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微弓着身子双手伏在地上,主仆规矩不能逾越,她从小就被旁人灌输着这种理念,这种理念已经刻在她的骨子里了,已经在她心中生根发了芽,根深蒂固,根本无法改变。 “小姐,我是青竹,我是你的奴婢啊。我不是你的小妹妹,就算奴婢粉身碎骨也不敢去冒充胡家的二小姐。”青竹趴在地上,委屈的说着。 青竹见胡蝶没有说话,便伸手摸了摸胡蝶的头,道,“小姐,是不是上午昏倒的时候磕坏了脑袋?”她见胡蝶的脑袋上并没有什么伤痕,便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了,没有磕坏脑袋,小姐怎么还是会胡言乱语的呢?” “小姐,要不要我去求耿姑姑,让耿姑姑给你找个医官来看看?”青竹的话语声越来越小,显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明显不足。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夜廷司找掌事们帮忙,必须要有银子,这个规矩在夜廷司已经是不能说的秘密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是青竹和胡蝶身上已经没有细软首饰之类的值钱的东西了,她们私藏的最后的一个玉镯子已经给耿姑姑了,不然耿姑姑才不会发善心让胡蝶休息半日。当初她们被贬黜出京师之时,还是胡家的亲朋好友给官兵硬塞了很多钱财,官兵们才同意胡蝶和青竹夹带一些私人物品,如今她们俩私藏的细软首饰已经用光了。 “你能不能不要在叫我小姐了?我可是一位规规矩矩的姑娘,不要来毁我清白。”胡蝶本想把青竹臭骂一顿,可是想到青竹一直照顾着她的份上,她就没有发脾气。 “小姐,我是青竹,我是你的奴婢啊。”青竹再一次回道。 胡蝶莞尔一笑,望着紧张万分的青竹,脸上显示出了一丝丝的尴尬,她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穿越了,她现在的时代已经不是21世纪了,青竹作为她的婢女,叫她小姐也无可厚非。但是她听着别人叫她小姐,总感觉怪怪的,心中甚是不爽。 “现在是哪个朝代?” “卫朝。” “中华上下五千年,哪里来的卫朝?”胡蝶喃喃自语道,“你是不是搞错了?” “小姐,你是不是失忆了?” 看着眼前认真思考的胡蝶,青竹唯一想到的词就是失忆。她在脑海中回想着胡蝶时而笑时而哭、时而疯癫、时而沉默的画面,她不愿意去承认胡蝶是疯了,是脑子摔坏了。她在心中非常笃定的认为,她家的主子肯定是失忆了,不然她怎么能忘了现在是那个朝代呢。 “我是谁?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前户部侍郎胡玉安之女胡蝶。这里是鲁国王府的夜廷司。因为老爷得罪了当朝皇后文氏,老爷和夫人都被文氏给杀了,其余族人作为罪奴被流放到了偏远的鲁国。”说到伤心之处,青竹又哭了起来。 胡蝶没有穿越之前也叫胡蝶,九零后,四川人,北京大学历史系在读的硕士。穿越之前她是在救一个落水的儿童。落水的儿童被她救起来了,可正当她要上岸之时,水中突然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猛然把她给拽到了水里,然后她能想起来的事情就是她穿越到了这里。 罪奴,流放,偏远,听着这些可怕的词语,胡蝶不经感叹着,卫朝的胡蝶的身世这么的凄惨吗?她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感到无比的惆怅,老天爷安排她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体验这个朝代胡蝶的生活?还是老天爷觉得她以前的生活太过于安逸,想让她来体验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感觉?想到这些,胡蝶突然想哭。她想回家,她怀恋没有穿越之前的生活,她想念她的爸爸妈妈。 “我想回家!”胡蝶略带哭腔,“你能带我回家吗?” “小姐,我们已经没有家了。”青竹见胡蝶突然哭了,有些不知所措。 “我说我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你信吗?” “小姐,你在说什么?青竹听不懂。” “天呐,老天爷,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还是你想故意要整我?别人穿越都是穿越到了唐朝、清朝这些繁华富饶并且充满爱情的朝代,再不济也是穿越到了宏伟壮观的大秦帝国,轮到了我怎么就穿越到了一个连听都没有听过的朝代呢?” 对于一个历史系的高材生,如果能够穿越到古代,那简直就是呼风唤雨般的存在。中华上下五千年所发生的事件虽然胡蝶不能全然记得,但是她脑海里面记住的知识足够她在那个朝代称雄称霸,过着潇洒自由自在的日子。可是她偏偏穿越到的这个朝代早已超越了大纲,并不在她所熟知的范围之内。 “小姐……” “以后不许叫我小姐。”胡蝶望着青竹斩钉截铁的说着。“以后叫我大姐。” 青竹点了点头。 胡蝶望着恭顺如羊羔的青竹,再望了望窗外的天空。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她妥协了,她接受了现在的这个令她憋屈、令她恼怒的身份。就算不接受又能怎样,现在的她落魄如乞丐,甚至连乞丐都不如,而且她身处如牢房般的屋子里,或许她连这个屋子都走出不去。 胡蝶望着自己疲软的身子,不停的安慰着自己,既来之则安之,等自己的身子好些了,再去图谋接下来的事情吧。 第二章 回忆 嘉兴十年,春,宇文靖八岁。他是嘉兴皇帝与皇后萧氏的第一子,在他出生之时便被嘉兴皇帝立为卫朝的太子。 嘉兴十年,大卫朝的鲁国爆发了一场特大型的瘟疫,传播速度快,波及范围广,鲁国子民死伤无数。鲁国子民被迫四处逃亡,哀鸿遍野,一片凄凉。不知何故,瘟疫悄无声息的传到了大卫皇宫之内,嘉兴皇帝结发皇后萧氏不慎感染上了瘟疫,太医院的医官们齐心救治也无济于事,皇后萧氏于十日后殡天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一日无皇后。由于二品夫人文氏贤良淑德,又因她育有一子三女,瘟疫结束后,在大卫朝的官员们的大力举荐和嘉兴帝的再三考虑下,次年秋,二品夫人文氏被册封为继后。 嘉兴十二年,春,嘉兴帝为继后文氏举行了隆重的封后大典。同时册封文氏的儿子宇文仲为汉王。 嘉兴十三年,春,先皇后萧氏的族人无意间发现当年是有人故意把瘟疫带到后宫之中,故意让先皇后感染上瘟疫的,便开始动用全族力量去寻找证据,可是不管萧氏一族如何寻找也找不到一丝丝的线索。 其实,当年之事就是文氏一族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让先皇后萧氏死。而且在先皇后去世没有多久,他们便把所有的有力证据都给销毁了。文氏一族见萧氏一族找不到证据,便故意设计连环圈套,陷害萧氏一族,萧氏一族没有防备,触犯皇权,满门被抄。 太子宇文靖在朝堂上为萧氏一族辩解、求情,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萧氏一族是被文氏一族所陷害的,他的母后萧氏是被文氏害死的,还让嘉兴帝废黜文氏的皇后之位,彻查此事。宇文靖的此种行为彻底惹怒了嘉兴皇帝,然后嘉兴皇帝颁布圣旨废黜了宇文靖的太子之位,降为鲁王,把他发配到庐州,让他开府建衙,远离京都。 鲁国庐州,大卫朝的西北边陲,辽阔的黄土高原,草木低矮,风沙横行,人烟罕至。一直以来,庐州都是大卫朝的流放之地。 嘉兴十四年,春,宇文靖带着随从来到庐州,来到属于他的封地,自此过着隐忍而悲凉的生活。 那一年,宇文靖十二岁。 嘉兴十九年,秋,嘉兴皇帝突然患病,一病不起,经过太医院的医官们精心调理依然不见好转。朝臣们见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便嚷嚷着让皇帝早立太子,以防不测。嘉兴帝见众口铄金,如今的他虽然贵为皇帝,但是他想凭借自己一己之力也无法改变朝臣们的想法,无奈之下便册立汉王宇文仲为太子。 嘉兴二十年,春,皇后文氏见皇帝的病情逐渐恶化,而且也没有治好的迹象了,便想着借给太子宇文仲选妃来给皇帝冲喜。 其实冲喜是假,拉拢朝臣是真。虽然朝堂上有文氏一族把控着,后宫有文皇后看管着,但是朝堂上风云变幻,随时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在宇文仲还没有登上皇位之前,她必须要做好万全之策,以保证宇文仲能够顺利登基称帝。 皇后文氏钟意班家嫡女班飞燕,欲选班飞燕为太子妃。只因班飞燕的父亲班和坤所统辖的班家军骁勇善战,为大卫朝建立了赫赫战功,所以她有意拉拢。 如今皇帝病危,离驾崩亦不远已,而且朝堂上暗潮汹涌,文皇后害怕在嘉兴帝驾崩后朝堂上会发生变故,毕竟她心中清楚,嘉兴帝并不想让宇文仲当太子,更别说把皇位传给宇文仲了。如果嘉兴帝驾崩后,暗地里不服文氏一族的朝臣们肯定会勾结分封在外的皇子们,然后让分封在外的皇子们带兵攻打京都,来抢她儿子的皇位。如今只要有班家军和文氏一族的簇拥与支持,那么任凭谁来了也抢不走宇文仲的皇帝之位。 文皇后的如意算盘虽然打的好,但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宇文仲并不喜欢班飞燕,甚至有些讨厌班飞燕。宇文仲喜欢文岩松的庶出女儿文如玉,一定要选文如玉为太子妃,而且宇文仲还威胁文皇后说,如果文皇后不让文如玉当太子妃,那么他就不当皇帝。 文皇后大怒,看着不争气的宇文仲气的在寝殿里直跺脚。她为了宇文仲能够顺利登上皇位,一直图谋筹划着,可是宇文仲却偏偏不听从她的话,执意要选文如玉为太子妃。文皇后见和宇文仲没有一点点商量的余地,便也只能妥协,为了能把班家拉拢住,让班家一直支持宇文仲,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让宇文仲选班飞燕为二品太子夫人,同时迎娶两人进太子府。 文岩松是皇后文氏的哥哥,他本意是想让他的嫡出女儿文梦柔嫁给宇文仲的,可是宇文仲却喜欢的是文如玉,他见宇文仲对文如玉一往情深,痴情不改,便也没有过多的干预此事。不管是庶出还是嫡出,只要最后大卫朝的皇后是他的女儿就可以了。 太子府的一些宦官为了自己的前途,便提前把文皇后想立班飞燕为太子妃的消息透露了出去,以此来讨好班家,讨好班飞燕。 当他们所有的人都以为只要文皇后定下来的事情一定不会再有变故,宇文仲一定会按照文皇后的旨意迎娶班飞燕,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太子妃的人选还是发生了变化。当圣旨传到班府之时,班飞燕整个人都傻了,痴痴地望着传旨的宦官,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本来属于她的太子妃之位如今却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了,而且抢夺了她的太子妃之位的还是位庶女,她不服。班家在卫朝也是有头有脸有地位的家族,她是班家的嫡长女,就算班家地位不如文家,但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庶女竟然能抢了她的太子妃之位,她愤怒之极,盛怒之下,把圣旨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班飞燕从小骄纵,心高气傲,她想要的东西都没有得不到的。于是她当着传旨宦官的面放出豪言,她不能也不会屈居文如玉之下,一定要做太子妃,将来还要做卫朝的皇后,不然绝不出嫁。 班飞燕的豪言壮语传入了宇文仲的耳中,宇文仲大怒,本来他就不喜欢班飞燕,如果不是文皇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他才不想迎娶班飞燕。如今班飞燕出言不逊,大放厥词,根本没有把文如玉放在眼里,为了文如玉,他必须要处死班飞燕,不然难解她们俩的心头之恨。 文皇后见班飞燕和宇文仲一样,如此的不懂事,不懂她的筹谋,就算让宇文仲把班飞燕娶入府中,以后也是后患无穷,为了文氏一族以后的荣耀,班飞燕定然不会进入太子府,而且也不能成为宇文仲的姬妾。 文岩松本欲想借助此事卸了班和坤骁骑将军的职务,然后选择自己的亲信去接管班家军。因为近年来,班家军在卫朝军队里的声望已经在一点点的盖过文氏一族在军队里的声望了,如果再不想办法打击一下班和坤和班家军的气焰,指不定哪一天班家军就完全不把文氏一族放在眼里了。怎奈此时的班家军正驻守在鲁国的西凉城内,帮文氏盯着有些蠢蠢欲动的西蛮人和表面看着安分内地里却一直不安分的宇文靖。 文皇后曾经得到过一个重要的消息,说宇文靖和西蛮人私下有接触,他们内外勾结意有所图。不管此消息是不是真的,文岩松和文皇后心里都非常清楚,如果此时动了班和坤,班家军不听从朝廷的指挥,那么一定会打乱他们所有的计划。如果西蛮人和宇文靖真的勾结在了一起,挥师南下举兵造反,到时候就真的有些得不偿失了。 在班和坤一再的苦求下,说,班家永世留在西凉,盯着鲁王,为皇后为太子解决鲁国之患,文岩松和文皇后这才放下心中疑虑,放过班飞燕。文皇后不想和班家闹的太僵,即使不能拉拢班家为自己所用,她也不想让班家成为自己的敌人,于是下旨说看在班和坤和班家军有功于社稷的份上,便不予班飞燕计较。可是太子却不依不饶,不愿放过班飞燕,一定要让班飞燕永世为妾,而且成为最低贱的皇子的妾室。文皇后无奈,只好把班飞燕放逐到鲁国庐州,嫁给宇文靖,永世为妾,太子才没追究。 嘉兴十六年,春,户部尚书职位空缺,由于户部侍郎胡玉安精明能干、能言善道,颇得嘉兴皇帝赏识,于是嘉兴帝立即升胡玉安为户部尚书。同年,夏,胡玉安的胞妹胡玉佳被封八品贵人,奉旨入宫伴君。 那一年,胡玉安之女胡蝶十二岁。 同年,秋,由于胡玉安在前朝深受嘉兴帝的器重,而胡玉佳在后宫深受嘉兴皇帝宠爱,于是胡玉佳由八品贵人晋升为七品才人。 同年,冬,胡玉佳再次得到晋封,晋封为六品美人。短短数月,在没有子嗣的情况下,能够连升两品,足见嘉兴帝对胡玉佳的喜爱。 嘉兴十七年,春,胡玉佳怀上龙裔,嘉兴皇帝喜上眉梢,再次晋封她为五品修仪,破例让她执掌一宫事宜,而且许诺在胡玉佳诞下皇子之时便晋升胡玉佳为四品淑仪。 皇帝妃嫔只有升到四品淑仪之时,才能执掌一宫事宜,如今的胡玉佳才晋升到五品就能执掌一宫事宜,纵观在嘉兴帝之前卫朝的后宫史,胡玉佳乃是第一人,或许也是最后一人,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就一年时间,胡玉佳连升三品,由八品贵人直接晋升到五品修仪,晋升速度之快,令人羡慕,也惹得前朝和后宫众多人的不满,尤其是文氏一族。 皇后文氏每次看见胡玉佳都感到有一股恐惧的力量涌上心头,令她浑身不自在。她知道嘉兴帝宠爱胡玉佳的原因,她也知道嘉兴帝为什么会不顾他人反对与阻挠一直晋升胡玉佳的品阶,那是因为胡玉佳的长相和先皇后萧氏有些相似。 文皇后本想用计谋与手段除去胡玉佳,不然以如今胡玉佳的恩宠,迟早有一天胡玉佳会越过她去。但是她转念一想,其实也不用她动手,自然也会有人替她动手,毕竟在后宫之中,集万千宠爱与一身是会招人恨的,人一旦有恨,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谁也不好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的她只管做渔翁就可以了。 那一年,胡氏家族风光无限,胡氏一族的风光甚至都快要盖过文氏一族了。 在胡玉佳将要临盆生产之时,嘉兴皇帝下旨让胡家女眷进宫看望快要生产的胡玉佳,以保证胡玉佳能够顺利诞下皇子。胡蝶也在其中。 胡蝶跟随母亲进宫,嘉兴皇帝见她小小年纪就才情横溢、知书达理,大喜,便下旨封胡蝶为伴读仕女,进宫陪嫡公主宇文柔读书。其实嘉兴帝让胡蝶进宫陪公主读书只是其一,其二是想让胡蝶能够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伴在胡玉佳之侧,已解胡玉佳思恋亲人之苦。 嘉兴十八年,胡玉佳产下一子,嘉兴皇帝亲自给小皇子取名,取名为宇文博。在众多皇子之中,能够得嘉兴帝亲自取名的皇子就两人,一个是宇文靖,另一个就是胡玉佳的儿子宇文博了。 嘉兴帝抱着宇文博久久不愿松手,她望着宇文博,然后又望了望躺在床上的胡玉佳,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宇文靖出生时的场景,感觉是如此的相似。 嘉兴帝拍了拍胡玉佳的手背,兑现了他的承诺,晋封胡玉佳为四品淑仪,并且赐尊号端,至此胡玉佳成为了后宫中第一位有尊号的四品淑仪,成为了四位淑仪之首。 由于嘉兴帝的后宫之中并未册封二品夫人和三品婕妤,所以她在后宫的地位仅次于皇后文氏。 在宇文博满月之时,嘉兴帝下旨封宇文博为齐王,宇文博是第一位在满月之时就封王的皇子。 此时的文皇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整天惶恐不安。如果再不出手,假以时日以嘉兴帝对胡玉佳和齐王的宠爱一定会威胁到她和宇文仲的地位,说不定哪一天嘉兴帝脑袋一发热,立了宇文博为太子,那么到时候就悔之晚矣了。 嘉兴十九年,春,嘉兴帝带着皇后、一众妃嫔、皇子和朝臣们出宫祭天,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文皇后见时机来了,便设计让宇文博从马车上摔了下去,然后被马车给碾死了。胡玉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不足一岁的孩子如何死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却没有办法去救他,这种无力感令胡玉佳变的疯魔,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突然口吐鲜血,重重的摔倒在地。当医官把胡玉佳救醒之后,胡玉佳见人就打,见人就骂,完全就是一个疯子。文皇后以胡玉佳不在适合伺候皇帝为由,把胡玉佳给打入了冷宫。嘉兴帝虽然不舍胡玉佳的离去,但是见胡玉佳此时疯癫的模样,便没有去阻止文皇后的所作所为。 嘉兴十九年,秋,嘉兴皇帝突然患病,一病不起。朝堂之事皆有汉王宇文仲代理,胡蝶的父亲胡玉安失去了皇帝对他的信任与庇护,从此远离了朝政权利的中心,胡家再也不像从前那般风光,开始败落。 嘉兴二十年,春,胡玉安难忍文氏一族的嚣张跋扈,上书谏言,说皇后文氏陷害皇妃,迫害皇子,镇国大将军文岩松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迫害同僚。可是证据不足,皇帝没有全信。 此时的胡玉安就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他的谏言对文氏也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而且如今的文氏一族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如果此时动了胡玉安,那就真的中了胡玉安的下怀,像世人宣告文氏一族就像胡玉安说的那样嚣张跋扈。于是文皇后和文岩松并没有过多的理会胡玉安。 胡玉安对于文氏一族来说就像是跳梁小丑,但是鉴于胡玉安一而再再而三的辱骂与抹黑,就像是有痰在喉,不吐不快,于是在嘉兴二十年秋嘉兴帝病重,文氏一族开始正在的掌控朝堂之时,文氏一族开始打击报复胡玉安,说温玉安恃宠而骄,贪赃枉法,侮辱天子,藐视君威。朝堂百官惧怕文氏一族的阴狠毒辣,没有一人站出来为胡玉安辩驳。 文皇后下令,赐死胡玉安和夫人李氏,其它族人流放庐州。 十六岁的胡蝶站在大卫朝京都的城门外,望着大卫的京都流下了坚强而愤恨的眼泪,倔强地带着族人踏上了艰苦的流放之路。 第三章 斗夜叉 “大姐,你想起来了些什么事情没有?” 青竹把她们还没有来鲁国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大概的给胡蝶讲述了一遍,借此想让胡蝶记起些事情。可是胡蝶是穿越过来的人,根本不是她这个时代的人,任凭青竹怎么讲述,胡蝶根本不会记得以前的事情。 “原来如此。”胡蝶嘟着嘴,若有所思的回道。 “大姐,你想起来了?”青竹以为胡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于是兴高采烈的拍手叫好。 “大姐,你想起了哪些事情,可以说与我听一听。”青竹望着胡蝶,露出期许与期待的模样,“要不要我再讲些事情,这样大姐就能想起更多的事情了。” 胡蝶摇了摇头,皱着眉头,“我没有说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啊!你不用讲了,你们这个朝代的事情我只需要知道一个大概就可以了,按照你这样的讲法,我听三天三夜都听不完。” “听着我头疼,我不想听了。” “大姐,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胡蝶捂着嘴,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没有胡说什么啊,我只是觉得宇文靖可怜,班飞燕也可怜。” 胡蝶微微的叹了口气,“胡蝶也可怜。” “大姐,在鲁王府可不能直呼鲁王和班夫人的名讳,被他人听到了会被打死的。”青竹小心翼翼的提醒着。“大姐,你就是胡蝶,你怎么说自己可怜啊。” “怕什么,不会有人听到的。” “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青竹见胡蝶没有回话,便自言自语道,“胡家遭此变故,如今你和我在夜廷司,二小姐和小公子却不知道身在何处,我们确实也挺可怜的。” 青竹说完这句话后望着正在发呆的胡蝶无奈的叹了叹气。 “对哦,我就是胡蝶,胡蝶就是我。”胡蝶轻声的笑着。“胡玉佳死了没?” “大姐,那是你的亲姑姑,你怎么能直呼她的名讳呢?”青竹摇了摇头,“端淑仪还在冷宫中,如今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 “如今鲁国王府的局势如何,你可知道?”胡蝶望着青竹认真的问道。如果她们想出夜廷司,想以后过着不用担惊受怕的日子,那么她必须要把鲁国王府的局势弄清楚,以便她做下一步的打算。 “鲁王整天游手好闲,游山玩水,天天宠幸女子,不问鲁国政事。”青竹说到此处明显有些怒气。“鲁王的二品夫人班夫人在她嫁入王府没多久就去水月庵中带发修行了,我听管事的姑姑们说班夫人一直都没有回府。” “然后呢?” 青竹本欲还要说的,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把房门给踹开了,然后站在她们俩跟前指着她们俩趾高气昂的大喊道,“耿姑姑,就是她们俩,她们俩不去干活躲在屋内偷懒,还一直说着你特讨厌的那两个字。” 指着胡蝶和青竹大喊大叫的女子叫杨艳。夜廷司里的罪奴们的那个群体里有一个六人的小帮派,夜廷司的罪奴们私底下给这个六人小帮派起了一个名字叫夜叉,杨艳在夜叉里排行老三,明面上大家都叫她三姐,私底下却叫她三夜叉。 杨艳和另外五个女人都是在出生之时就被旁人给丢弃在了夜廷司里,没人知道她们的父母是谁,也没有人知道她们的来历,夜廷司的罪奴们见她们可怜,便一起将她们抚养长大了。长大后的她们只因自己是在夜廷司长大的,总觉得她们的身份地位比其他的罪奴们高过一等,所以她们对新进夜廷司的罪奴们极其的不友好,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只要是心情不好便要欺负那些新来的罪奴。 耿姑姑直勾勾的望着青竹和胡蝶,面无表情,她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想要一刀一刀的戳进她们俩心窝子里一样。 “我说什么了?”胡蝶故意装傻。她见杨艳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她心里立刻就明白了她和青竹的对话肯定是被杨艳给听到了,不然杨艳也不会气势汹汹的拉着耿姑姑来抓人。 “耿姑姑,她们俩不听你的话,快把她们俩抓起来打死。”杨艳望着耿姑姑,作揖,然后自顾自的说道,“如今刚来没多久就敢不听您的话,如果在夜廷司待时间长了,岂不是要翻天了。” 耿姑姑瞅了杨艳一眼,然后望着胡蝶和青竹严肃的说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耿姑姑,你相信我。她们确实说了那两个字。”杨艳肯定的附和道。耿姑姑见杨艳一直多嘴多舌的,便打了杨艳一嘴巴子,拿着皮鞭指着杨艳恶狠狠的说道,“再多嘴立刻把你打死。” 杨艳捂着被打的脸,站在耿姑姑的身后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如同小羔羊一样,非常的温顺,一点也没有了平时欺负人时的模样。 胡蝶见青竹有些害怕,便把青竹拉到自己的身后,对着耿姑姑作揖,笑着说道,“我真的被这位姑娘给搞糊涂了,这位姑娘一口咬定说我说了耿姑姑特讨厌的那两个字,我就想知道我到底说什么了?还有就是这位姑娘能否告知一下我耿姑姑到底是讨厌哪两个字?” 耿姑姑望了一眼杨艳,杨艳立刻恢复了原有的样子,指着胡蝶凶神恶煞的说道,“你们俩刚刚在屋里一口一个小姐的叫着,我听的清清楚楚,你休要抵赖。” 此时的她们愣在原地有一两秒钟。胡蝶见耿姑姑的脸上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就是干枯的泥块遇见了水,正在一点点的化开。 “耿姑姑明鉴,我可没有说那两个字。”胡蝶见耿姑姑没有搭腔,便继续说道,“我以胡家列祖列宗起誓,我没有说过那两个字,如果说了,我不得好死。” 杨艳见胡蝶把自己的老祖宗都搬出来了,瞬间有些急了,毕竟在她们这个朝代,敢拿祖先发誓,而且还是发毒誓的,只能说明胡蝶是无辜的。 杨艳确实是听到有人说过小姐这两个字,而且还说了不止一次,但是她不敢确定是哪个人说的,毕竟她和胡蝶、青竹不熟,一时间分辨不出来两个人的声音。杨艳指着青竹说道,“是她说的。” 耿姑姑瞅着杨艳,心中有些不耐烦了,道,“到底是谁说的?” “是她,就是她,我确定就是她说的。”杨艳扯着青竹的衣服,胸有成竹的说道。 此时,屋内所有的人都直勾勾的望着青竹,青竹身体微颤,眼泪在眼圈里打转,露出一副被欺负后可怜巴巴的样子,道,“耿姑姑,杨艳血口喷人,我没有说那两个字。” “夜廷司内,最喜欢说小姐这两个字的人就是你,如今你倒是不承认了?”耿姑姑知道是谁说的,她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无非就是想再从青竹那里要点钱财罢了,不然以她的脾气早就让人把青竹抓起来给打死了,她才不会跟着杨艳,看她们几人在这里演戏,更加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青竹放肆。 “就是你说的。”杨艳见青竹矢口否认,更加的急了,她用尽全力把青竹推倒在地,指着青竹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个小蹄子,休要狡辩,我听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就是你说的。” 青竹踉跄倒地,摔得膝盖疼痛难忍,她捂着自己的膝盖嚎啕大哭。她没有防备杨艳会真的来推她,因为在夜廷司没有一个罪奴会当着管事姑姑的面推搡打人的,杨艳是对一位。既然要扮弱者,干脆就扮到底,“耿姑姑明鉴啊,我没有说过那两个字,我说的是大姐。” 胡蝶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紧张的心可以缓和一下了。她望着青竹,心中窃喜,她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如此的机智,脑子转的如此之快。胡蝶扶起躺在地上的青竹,故意装着委屈的样子,说道,“我们俩和这位姑娘无冤无仇,这位姑娘为什么要诬陷我和青竹呢?” “耿姑姑,您明察秋毫,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青竹擦拭着脸上的泪珠,委屈的说道。 “耿姑姑,您是一位刚正不阿的好管事,处处维护着我们,处处为我们着想,我们所有的人都知道在您管辖的地方一片祥和,肯定不会出现故意诬陷、勾心斗角的事情,所以我们都愿意跟着您。”胡蝶对着耿姑姑不停的恭维与吹捧着,因为她知道不管在任何地方,任何朝代,对着上级说这些话都十分的有用,而且也非常的好用。 “放屁,你们俩胡说八道。”杨艳立刻接过话茬,但是她说的这句话在这个时候明显有些不合时宜。杨艳本还想继续说的,但是被耿姑姑给打断了。耿姑姑抄起小皮鞭狠狠的抽在了杨艳的身上,她望杨艳,心中甚是厌烦。 杨艳根本没有弄明白耿姑姑为什么会抽她,便继续解释说,“耿姑姑,我明明听到她们主仆俩说过小姐这两个字的。我真的听到了。” “夜廷司里都是罪奴,那里来的主仆?”耿姑姑不怒自威。 “青竹说的是大姐。这位姑娘,你是不是听错了啊?”胡蝶说道。 “耿姑姑,自从你教训我了以后,我再也不敢说那两个字了,一定是杨艳听错了。” “我没有听错,你们俩明明说的就是小姐,不是大姐。”杨艳见胡蝶和青竹一唱一和的,心中甚是恼火,气急败坏的大吼大叫。 杨艳长在夜廷司,很穷,身上没有钱财积蓄,平时根本拿不出好的东西去贿赂耿姑姑,而耿姑姑又是一个贪财如命的人,所以耿姑姑并不喜欢杨艳,也从来没有待见过杨艳。杨艳本想借此机会在耿姑姑面前讨好一番,让耿姑姑对她的态度有所改观。可是令杨艳没有想到的是,她听的真真切切的事情如今对峙了,胡蝶和青竹却不承认了。真的是印证了那句话,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自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没有人拦着你。我们没有说过的话我们是不会承认的。如果你非要说我们说过那样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胡蝶感叹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和你这样即霸道又爱攀咬诬陷他人的人在一起生活,真的是倒霉,如果没有人管一管,那么夜廷司里所有的人早晚会被你诬陷死的。” “明明是你一直再说,为什么非要诬陷我们呢?没有说过就是没有说过,就算你打死我们,我们也没有说过那两个字。”青竹继续哭着说道。 杨艳本就不是一个能说会道,巧言善辩之人,如今面对胡蝶和青竹的一唱一和,她着实有些招架不住。从小到大,夜廷司教会杨艳唯一的道理就是说不过就打,谁的拳头硬就是谁说的算。而且她们六人之所以组建小帮派,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让自己不被他人欺负。她们的那个小帮派就像是一个拳头,谁敢欺负她们,她们就打谁。 “你们两个小贱人,说过的话为什么不承认?”杨艳撸起袖子,抬起脚尖,对着胡蝶的肚子狠狠的踢了一脚,她见胡蝶躺在了地上,又愤怒的补了两脚,打完胡蝶后她又抓着青竹的头发,然后对着青竹的脸一直狂扇耳光。打架这件事情对于杨艳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因为她从小打架长大的,身经百战,任何人在她面前都别想讨到一丝的好处,更别说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世家姑娘了。 胡蝶欲起身还击的,但是青竹却示意她不要还手。青竹望着耿姑姑,大声的呼救,“耿姑姑救命啊。” 耿姑姑见杨艳如此的嚣张跋扈,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心中的愤怒之火立刻窜了出来,她对着杨艳的后背狠狠的踢了一脚,杨艳不防,踉踉跄跄的摔倒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当我不存在?”耿姑姑拿着小皮鞭对着杨艳的脸胡乱的抽打着,一边打一边骂着,“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我面前放肆。真的是不想活了。” 耿姑姑一边用鞭子抽打杨艳的脸,另一边用脚去踢杨艳的身子。霎那间,杨艳口吐鲜血,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如今的她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任凭耿姑姑去胡乱的打着她的身子,感觉那具躯体已经不是她的,和她没有关系了一样。 遮蔽着杨艳躯体的破烂衣服已经变的更加的破烂不堪了,一片片的碎布料子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胡乱的趴在杨艳的身体上,它们就像是一群旁观者,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切。 杨艳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疤,伤口处翻出了一点点新鲜的白肉,伤口处一点一点的往外泛出一丝丝鲜红的血液,慢慢的流进了她的耳朵里,慢慢的滴落在了地上。 这样的场景胡蝶是第一次看见,而且还看的真真切切的,以前只是在电视里看过,但是看过了就忘了,因为她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如今看见真的了,她一时间还接受不了,瞬间感觉胃里在翻江倒海,就像是洪水将要冲垮决堤,她想吐,却吐不出来。青竹闭着双眼,已然是被吓住了,吓得她不敢出声了。 耿姑姑打累了,便挥了挥手,对着从屋外走进来的两个婆子说,“想办法把她解决掉,然后丢到乱葬岗去。” 耿姑姑说完后转身就走了。两个婆子领命后拿着麻袋娴熟而又麻利的把杨艳给套在了麻袋里,然后两人把杨艳给扛了出去。胡蝶和青竹见众人都走了,两人窝在墙角四目相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第贰章,夜叉找她麻烦 夜廷司一共有九房,而九房又分为上三房和下六房。虽然九房里的人都是罪奴,但是上三房里的罪奴和下六房里的罪奴还是有区别的,上三房里的罪奴干的都是稍微体面一点的活儿,而下六房的罪奴们干的全部都是脏活累活苦活,甚至是伺候王府下人们的活。 一个巴掌拍不响,而且事情必有因果,不管杨艳出于什么目的来检举揭发胡蝶和青竹,总归她们俩也是有错的。既然有错,她们俩必须接受惩罚。 耿姑姑说了,虽然杨艳死有余辜,但是胡蝶和青竹也不是什么好人,在夜廷司里随意滋扰生事,就该乱棍打死,但念在胡蝶和青竹是初犯,就饶过她们这一次,如果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胡蝶和青竹从原来夜廷司的第七房被赶到了第九房。九房里的罪奴们都是在夜廷司里又犯了错后被管事姑姑们赶到这里的,而九房里的差事就是给王府的下人们洗衣服,洗尿盆,洗屎盆等诸如此类的事情。 胡蝶出生在贫苦的农村家庭,并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夜廷司里的活,她也不是没有做过,俗话说贫穷家的孩子早当家,夜廷司里的活对于她来说都是小意思,所以她觉得在哪一房干活都无所谓,只要能活着就挺好。 自从杨艳死后,每当胡蝶想起杨艳的下场后,她就感到十分的害怕,真的是害怕,她觉得活下去真的很重要,只有活着才能图以后,如果死了,那就什么也没有了。 胡蝶也曾想过,如果她在这个世界里死了,她的灵魂、她的思绪能不能回到本该属于她的世界里,她心中很纠结,也很困惑,因为她心中根本就没有答案。她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也不敢保证她一定能够回去,既然如此,她还不如在这个世界里好好的活着。 由于杨艳的死,胡蝶和青竹已然成为了罪奴们的榜样,成为了她们心目中的英雄了。虽然杨艳并不是她们俩杀的,但是她们俩敢于直视欺凌,反抗霸权的行为已经深深的印在了所有罪奴们的心中了。 胡蝶是第一位和夜叉对着干的人,也是第一位反抗夜叉成功的人。夜廷司的罪奴们被夜叉欺负怕了,本来在夜廷司的生活就苦,还要被同类人欺负着,那种生活简直苦不堪言,就像是失去了太阳,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非常的绝望。胡蝶的举动,无疑像是一束光,直直的照进了她们的生活之中,让她们的生活有了一丝丝的光亮,让她们在心中又泛起了一点点活下去的念头。如今夜廷司的罪奴们看见胡蝶,都会恭敬的唤她一声大姐,她们希望胡蝶能够为她们出头,以免自己又被夜叉欺负。 当胡蝶和青竹被耿姑姑赶到九房的时候,九房的罪奴们欢欣雀跃,她们觉得能和自己的榜样生活在一起,确实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同时,只要有胡蝶在,或许以后夜叉们就不会来九房欺负她们了。所以九房的罪奴们只让胡蝶和青竹做一些相对来说轻松一点的活,比如洗衣服,而那些又脏又累的活从来都不让她们俩碰,这也算是对胡蝶和青竹的一种优待吧。 胡蝶给自己起的这个外号在罪奴群体里传开了以后,无疑是威胁到了另外一个人在罪奴群体中的地位,这个人就是夜叉的老大徐大妞。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徐大妞绝对不允许夜廷司里还有一位大姐,如果有,那么必须除掉,因为在夜廷司里,只有她才有资格叫大姐。 徐大妞喜欢听别人叫她大姐,只要每次听到别人叫她大姐,她就感觉自己无比的尊贵,一声大姐能够极度的满足她的自尊心和虚荣心。而且徐大妞经常强迫别人叫她大姐,如果不服从,下场很凄凉。 “听说你让别人叫你大姐?”徐大妞站在胡蝶的身后,用手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正坐在凳子上洗衣服的胡蝶。 胡蝶扭头望了一眼徐大妞,她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所以她觉得没有回答的必要,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转头继续洗着她的衣服。 胡蝶虽然不认识徐大妞,也没有见过徐大妞,但是她大约已经知道她身后的这个人是谁了。看着徐大妞的穿着打扮并不像管事姑姑,而且现在又是工作时间,能在工作时间随意的在夜廷司走动的罪奴,除了徐大妞,或许再也不会有第二人了。 “听说你喜欢让别人叫你大姐?”徐大妞见胡蝶没有说话,便再一次的问道。 “我大姐在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吗,还是你是哑巴,没有听到我大姐在说什么吗?”徐大妞的二妹陈华指着胡蝶的后背气势汹汹的说道。 胡蝶不是聋子,她也不是哑巴,她听见了徐大妞刚才所说的话,她不回答是因为她现在正在思索如何来解决眼前的这场麻烦。杨艳因她而死,作为杨艳的大姐,徐大妞要来找她麻烦实属应该,该来了总归是要来的,躲是躲不掉的,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想如何来解决这场麻烦,她在心中已经想好了很多种解决的办法,可是当问题真正的来临之时,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以前想好的那些办法如同空气一般,从她的心中不翼而飞了。 “我不是点头了吗?”胡蝶丢下手中的活,然后擦了擦手,站起身望着陈华回答道。 “同本姑娘说话,要懂的规矩。本姑娘让你说话,你才能说话。本姑娘让你点头,你才能点头。”徐大妞双臂环胸,手指着胡蝶,不紧不慢的说着。虽然语气很轻,但是气场很足。 胡蝶没有搭腔,她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徐大妞莞尔一笑。 陈华见胡蝶依然一副梦游般的神情,渐渐的心中感觉到了一丝的轻视,在夜廷司中,她不允许有罪奴轻视她的大姐,如果有,那就是她的敌人,她必定会竭尽全力除掉敌人。 陈华看着胡蝶脸上的笑容,她感觉那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于是她抬脚把胡蝶身后洗衣服的木盆给踢飞了,道,“笑什么笑,在笑我就用刀子把你嘴给划开。” “你身上带的有刀子吗?”胡蝶暂时想不出什么好的计策来打发徐大妞等一干人,既然没有好的计策,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能见招拆招了。“你敢在夜廷司里携带凶器吗?” 胡蝶冷笑一声,她见陈华没有说话,便自言自语道,“你不敢。” 第贰章 她被夜叉欺负 “我知道你嘴皮子功夫了得,但是在夜廷司,不是靠嘴皮子功夫就能好好的活下去的。”徐大妞讥讽道。 “我在夜廷司能不能活下去,或者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不是你能决定的,也不需要你来操心。”胡蝶耸耸肩轻蔑的回击道。 陈华见自己说不过胡蝶,便上前推搡了一下胡蝶,道,“小蹄子,你少给我挖坑让我往里跳,我可没有杨艳那么蠢笨,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呵呵,你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胡蝶本就不是一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她见陈华推搡她,心中十分的不满,还好她提前有所防备,不然又要摔一跤了。 陈华伸出手掌,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胡蝶的脸上,令胡蝶有些不及防,有些不知所措。胡蝶捂着略微滚烫的脸颊,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的。 “这一巴掌就是让你知道,在夜廷司,谁才是大姐。以后见到我,你最好老实一点,对我恭恭敬敬的,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徐大妞望着蹲在地上的胡蝶,略显得意的说道。 胡蝶起身挽起衣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陈华一巴掌,她指着还处于惊讶状态下的陈华,望着徐大妞回击道,“这一巴掌就是要告诉你们,我不是一位会任由你们欺凌的人。你们对我恭敬,我自然也会对你们恭敬,如果你们想挑事,那么就尽管放马过来,我不会怕你们的。” “想让我们对你恭敬,你别想了,这辈子都不可能。”陈华捂着脸说道,“你害死了杨艳,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的。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只要你还在夜廷司待一天,这个仇我们一定要向你讨要回来,并且是十倍的讨要。” “来啊,有本事就来啊。本姑娘还怕你们不成?”胡蝶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嘴角上扬,露出一副不屑的笑容。 “我可没有耐心在这里和你耍嘴皮子玩,我今天来就是要警告你,在夜廷司,得罪了我是没有好下场的。”徐大妞见胡蝶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心中甚是厌烦。 在夜廷司里,徐大妞最讨厌的就是胡蝶这种对她不恭敬反而还处处顶撞她的人。她知道胡蝶根本不惧怕她,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轻视她,顶撞她,想到这里徐大妞心中的无名之火立刻窜了出来。她的心中突然出现了一种许久都没有出现的感觉——她不被尊重、不被重视的感觉。她感觉胡蝶是故意来挑战她的权威的,因为在夜廷司她横行霸道了这么些年,从来没有一个罪奴敢这样和她说话,敢明目张胆的来挑衅她。此时的胡蝶就像是一只老虎、一只狮子,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领地里,要和她来争抢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徐大妞趴在陈华的耳朵旁,小声的说道,“好好的教训一下她,一定要让她知道谁才是罪奴们的大姐。” 陈华对着天空挥了挥手,立刻从不远处走过来三位身材魁梧的女子,这三位女子便是徐大妞和陈华的三个妹妹。她们三人望了一眼陈华,对着陈华点了点头,会心一笑,然后一拥而上把胡蝶给按在了地上。 “说吧,你想怎么死?今天我们几位成全你!”陈华捏着胡蝶的下巴,轻蔑的笑着,她望着躺在地上动弹不了的胡蝶,心里高兴极了。 胡蝶小时候练过一段时间的武术,她以为自己可以轻轻松松的把压在她身上的这三个人给甩掉,可惜事与愿违,就算她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摆脱这三个人,这三个人就像是木桩一样,死死的被钉在了土地里。 胡蝶也是一位不会认输的姑娘,就算她真的打不赢对方,也不能让自己的气势输给对方。于是她恶狠狠的回击道,“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了,今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了。”陈华拍了拍胡蝶的脸颊,轻蔑的说道,“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陈华望着不远处的水池,对着她的三个妹妹使了使眼色,于是她的三个妹妹便把胡蝶拖拽到了水池边。老四和老五分别按住胡蝶的左右手臂,老六力气要大一点,她便一个人按住了胡蝶的双脚。 “你们要干什么?”胡蝶惊恐的望着陈华,感到情况不妙。从今天她们几位配合如此默契的情况来看,她们干这样的事情肯定不是第一次了,难道她们几位想要淹死自己吗?难道她们几位在夜廷司就这么的无法无天吗? “你觉得我们会干什么?”陈华抓着胡蝶的头发,似笑非笑的说着。霎那间把胡蝶的头给按进了水中,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我们面前嚣张。” 此时,水池中的水就像遇见了狂风暴雨一样,剧烈的摇晃着。陈华见胡蝶一直扭曲着身体,而四肢却无法动弹,心中甚是欢喜。此时的她就像是打败了一位根本无法打败的武林高手一样,感到无比的自豪。 陈华见水底涌上水面的泡泡越来越小、越来越弱了,便把胡蝶的头给拽了起来。 “小蹄子,感觉怎么如何?”陈华拍了拍胡蝶的脸颊,得意的笑着。 胡蝶闭着眼睛,微微的笑着。在水中憋气是胡蝶最擅长的事情,也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玩的,如今陈华这样对待她,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根本不算事。 陈华以为胡蝶会向她求饶,心中还有些小得意,毕竟以她们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个时候被她们欺负的罪奴们都会向她求饶。可是她见胡蝶一副宁死不屈、桀骜不驯、根本没有一丝想要求饶的的模样,心中无比的愤恨,于是她又把胡蝶的头给按在了水中,来来往往,反反复复了四五次。 “李姑姑来了。”一个罪奴躲在角落里扯着嗓子大喊道。 李姑姑是夜廷司第九房的管事姑姑,她最不喜欢徐大妞和陈华这些人,每次见到她们李姑姑都会对着她们训斥一番。陈华知道李姑姑不喜欢她们,所以她们很少去第九房走动,能不去尽量就不去。来第九房之前,陈华已经打听清楚了李姑姑的去向了,就因为李姑姑出府办事一时半刻是回不来的,所以她们几位才敢如此嚣张的对待胡蝶。 陈华的六妹听到李姑姑这三个字后,吓得撒腿就跑了,也不管李姑姑是不是真的回来了。如果她们今天的所作所为被李姑姑看见了,那可不是训斥一两句就能解决的,说不准她们的下场会和杨艳一样,她不想落得和杨艳一样的下场。 陈华瞅了一眼她的四妹与五妹,幽幽的问了一句,“大姐呢?” 陈华的四妹与五妹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她们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然后三人非常有默契的跑了。 第贰章 吹牛 “大姐,你以后还是不要洗衣服了。以免徐大妞她们几人又来找你麻烦!”青竹站在屋内望着狼狈不堪的胡蝶,愤恨的说着。 “我不洗衣服那我做什么?李姑姑不可能让我坐在房间里玩的。”胡蝶问道。 “你去夜廷司收衣服去。”青竹不假思索的回道。 胡蝶瞅了一眼青竹,没有搭腔。 当初分配工作的时候,青竹觉得去夜廷司各房收衣服需要一遍一遍来回的跑,比坐在第九房里洗衣服累多了,所以她就没有让胡蝶去干那种活,她怕把胡蝶给累着了。如今徐大妞已经找上门了,已经明目张胆的来欺负胡蝶了,她不能让胡蝶坐在第九房里等着徐大妞过来欺负,所以她想让胡蝶去夜廷司各房收需要浆洗的衣服。 只要胡蝶不在第九房待着,徐大妞一时半刻就摸不清胡蝶的动向的。只要徐大妞不知道胡蝶在哪里,那么她就欺负不了胡蝶。毕竟在夜廷司里,徐大妞和她们一样也是罪奴,她也需要工作,就算她有靠山,她也不敢在工作时间像个无业游民一样在夜廷司里大摇大摆的乱窜。 “大姐,青竹妹妹说的对。你以后还是去夜廷司各房收衣服吧,不然夜叉又会过来找你的麻烦。”温思柔望着青竹附和道。温思柔是胡蝶新交的朋友,她就是躲在角落里喊李姑姑来了的那个罪奴。 “你们真怂。”胡蝶望着眼前的这些女同胞不由得叹着气,胡蝶也算是和夜叉团伙交过一次手的人,她觉得那几个人都是一群莽夫,说难听一点就是一群没有脑子的女人,只会用武力来解决任何的问题。但是她转念一想,在夜廷司里拳头就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一群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人抱团,足以让这群如同惊弓之鸟的女孩子们害怕。 “夜叉有你们说的那么的可怕吗?我觉得一点都不可怕。”胡蝶手托着腮、倾斜着头,然后望着黑漆漆的房梁自言自语道。 “大姐,你差一点就被夜叉给淹死了。难道她们还不可怕吗?”温思柔惊讶的说着,她身后的罪奴们也跟着点头附和着。 “打小我父亲就教了我一套水下憋气神功,如今已经被我练的出神入化了,所以陈华把我的头按进水里对于我来说那都不算什么。”胡蝶望着温思柔这些人,开始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温思柔和她身后的那群人听的一愣一愣的,她们见胡蝶讲完后都纷纷的鼓掌叫好,就像在听先生说书一样。 青竹斜眼瞧了一眼胡蝶,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眼光,此时她眼前的胡蝶和大家闺秀完全不沾边,活脱脱的一位江湖女骗子。 青竹知道胡蝶在胡说八道,她本想打断胡蝶的话,但是她想着胡蝶毕竟是她的小姐,为了胡蝶的尊严与脸面,她便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拆穿胡蝶的谎言。自从上次胡蝶摔倒了以后,胡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成了一位青竹完全不认识的人,或许真如胡蝶说的那样,胡蝶是从另外一个空间穿越过来的。既然是穿越过来的人,那么胡蝶说话做事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想到这里,青竹的心里便不在别扭了。 “大姐,我们都知道你很神勇,所以我们恳求你想个办法把夜叉赶走吧,我们真的是怕了她们了,每次看见她们我们心里都犯怵。”温思柔双手握着胡蝶的手,蹲在胡蝶的身旁,诚恳而又真切的说道。她身后的那群人听见温思柔说出了她们的心声,都纷纷的附和着。 “各位妹妹们都放心吧,既然你们都叫我大姐了,我肯定会帮你们把夜叉给赶走的,我不会让夜叉再来欺负你们了。”胡蝶伸手拍了拍温思柔的肩膀,望着她眼前的这群可怜人,真诚的说道。 “能不能明天就把夜叉给赶出夜廷司?”温思柔紧接着问道。 “温思柔,你分明就是在为难大姐。”青竹见胡蝶欲言又止,便赶紧接话,道,“徐大妞在夜廷司是有靠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大姐神勇无比,也不可能明天就把徐大妞给赶出夜廷司。” 青竹见温思柔身后的人们开始小声的嘀咕了,便继续说道,“这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还需从长计议。如果把徐大妞的靠山惹恼了,我们这群人都不会落得一个好下场。” 温思柔望着青竹一直赔笑着,这件事情确实是她考虑不周,于是她说道,“青竹妹妹教训的对,我以后定不会再说一些欠缺考虑的话了。” “大家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的。”胡蝶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她的听众大声的承诺着。 青竹翻了翻白眼,又把胡蝶给拽回到座位上了,道,“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去收衣服而不是洗衣服。” 青竹见胡蝶有些不情愿,便对着众人继续说道,“大姐经常告诫我说做人做事都要民主一些,不能霸道、要懂得听取别人的意见,所以今天我们就民主一点,我们大家投票决定大姐是洗衣服还是出去收衣服。” “同意大姐去收衣服的请举手。”青竹说完这句话后迅速的举起了手。她望了一眼温思柔,对着温思柔使了使眼色。 温思柔心领神会,她立刻举起了手,她见众人一脸的迷惑,似乎是没有听懂青竹的话,但是这个时候她也不便当着胡蝶的面帮青竹来解释,于是她捂着嘴干咳了一声。温思柔的干咳声就如同一声闷雷,把如同还在睡梦中的她们给震醒了,她们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于是纷纷举起了手。 青竹看到了她想要的场景,心中甚是得意,嘴角露出了一丝狡诈的笑容,她指着众人说道,“大姐,少数服从多数,现在所有的人都认同我的想法,所以你还是从了我吧。” 胡蝶默默的笑了笑,她望着青竹心中露出了一丝的欣慰。青竹是个聪明的小丫头,以后只要有青竹待在胡蝶身边,胡蝶何愁干不成大事。 第叁章 初遇他 夜廷司的第九房和其他几房不是连在一起的,第九房是一座独立的院落,位于鲁王后府的东南一角。 以前的第九房并不是关押罪奴、让罪奴劳作的地方,而是鲁王宇文靖最宠爱的二品夫人慕容如意居住的殿宇,它曾经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百花阁,宇文靖还时常嬉笑慕容如意是百花夫人。 慕容如意死后,鲁王后司徒德音便亲自下令把百花阁的主殿拨给了夜廷司,以供夜廷司关押罪奴使用。而百花阁的左右偏殿就成为了冷殿,以便日后好去关押在王府中犯了错的嫔妃。所以第九房也常常被人们戏谑为罪奴们的冷殿。只要是第九房的人,那都是王府中不受待见的人,都是被众人排斥的可怜人。 曾经的第九房之所以叫百花阁,那是因为它门前便是一片很大的花园。曾经的花园百花齐放,万紫千红,五彩斑斓,如此美丽的盛景宛如花的天堂,红的如火,白的似雪,黄的赛金……一年四季都有花开,一年四季花开不败。如今在看看这片破败不堪、杂草丛生的花园,已然没有了曾经的辉煌与荣耀。 宇文靖穿着素色麻布长衫,坦露着胸膛,他不梳发髻,任由头发肆意的散落在他的头上。他斜卧在花园的凉亭之中,手持着酒杯,一边抚摸着长衫上的油渍,一边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不停的长叹着。突然,他把酒水倒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然后扔掉了酒杯,得意的抚掌大笑了起来。 “你真是一个败家老爷们儿。”胡蝶捡起地上的酒杯,望着宇文靖埋怨道。 宇文靖见有人来了,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畏畏缩缩的躲到了凉亭的柱子后面,他惊恐的望着胡蝶,吞吞吐吐的说道,“你是谁?” 如果第九房的人想出去或者要回去,花园是她们的必经之路,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由于花园常年无人打理而且又靠近冷殿,时间久了花园就显得非常的阴森恐怖,成了王府里最诡异的地方。行走在花园之中,听着从冷殿传过来的哭笑之声,在看着花园中到处可见的小山包,犹如走在坟堆里一样,真的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所以王府中没人愿意踏足的地方。第九房的人也是迫于无奈,不然她们也不愿意从花园里走。第九房的人为了能够快速的走出去或者走回去,她们便在花园里踏出了一条通往外面的捷径。 胡蝶是一位无神论者,即使是她穿越了,她依然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既然心中不怕,胡蝶自然也不愿意走那条捷径,她更加愿意走花园里原来那条大路。因为每次走在那条大路上就有一种探险的感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激起胡蝶心中探险的欲望,非常的刺激有趣。 “我是夜廷司第九房的人。”胡蝶如实的回答着,然后又反问道,“你是谁?” “我是鬼。”宇文靖躲在柱子后面,怯懦的望着胡蝶。他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那双黑亮的眸子深邃透明,像两颗神秘的晨星,即使被凌乱的头发掩盖着,也很难掩盖其光芒。 胡蝶翻了翻白眼,不知道该如何把话题继续下去。胡蝶并不是第一次从这里经过,而每天太阳下山之时她从都会从凉亭经过,每次经过凉亭,凉亭中必定会斜躺着一位披头散发的邋遢男子,这位男子就是宇文靖。 胡蝶的好奇心不重,她的处事原则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不会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去了解一件对于她来说没有意义的事情,所以她从来都不会去问凉亭中为什么会躺着一个男人。如果这次不是宇文靖故意扔杯子,胡蝶或许就不会去和宇文靖说话。 “别过来,如果你过来我就把你吃掉。”宇文靖见胡蝶拿着酒杯慢慢的向他靠近,于是他故意发出怪异的声音,以此来吓退胡蝶。 胡蝶见宇文靖如此说,便站在原地没有在往前走了,她淡淡的说道,“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那些话都是大人们编出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的。”说完后胡蝶便把酒杯放在了石凳上,然后转身走了。 “是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远处的天空被夕阳染成了鲜红色,桃红色的云朵倒映在宇文靖的发丝上,倒映在他的长衫上,照应出了他曾经的富贵模样。他长叹一声,显得那么的凄凉与无助,或许那些只是他的影子罢了。 “既然你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那你就不应该坐在这里自怨自艾,你应该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 “你知道我是谁吗?”宇文靖突然大叫。 胡蝶没有理会宇文靖,抱着衣服继续往回走。 宇文靖见状便继续大声的说着,“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就让我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做我应该做的事情?你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吗?” 胡蝶停下了脚步,她转身望着远处气急败坏的宇文靖,很想大声说一句‘卧槽’,但是为了维护自己淑女的美好形象,她还是克制住没有爆粗口。在胡蝶的潜意识里,她说的那句话本来就是一句很平常的鼓励,或者是陌生人之间一句客套的鼓励,她没有想到宇文靖反应竟然有如此的激烈,感觉像是要把她活活的吞掉一样。 “你不说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你是谁?”胡蝶回击道。 “你和我非亲非故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谁。” “那就闭嘴,不要说了。”胡蝶有些恼怒,于是讥讽道,“少在我面前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本姑娘还不想知道你是谁呢!” “你……” “你什么你。给你脸了是吗?”胡蝶见宇文靖没有搭腔,便继续说道,“从现在开始,请你不要再和我说话了,我拒绝和禽兽说话。” “你要为你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宇文靖歇斯底里的吼道。 “本姑娘可不是吓大的。有本事就放马过来,本姑娘可不怕你。” 第叁章 调查胡蝶 宇文靖坐在自己的寝殿内生着闷气,虽然他是个落魄的王爷,是个不受众人待见的王爷,但他的王位与封地没有被收回,他还是大卫皇帝亲封的鲁王,就算没有人尊重他,但该给他的面子还是会给的。 在鲁国的这些年,胡蝶是第一位顶撞宇文靖的人,也是第一位不给他留面子的人。 “可恶的罪奴。本王要灭你九族!”宇文靖回想着之前的场景,怒气冲天的嘶吼着。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罪奴,他想着胡蝶那张高傲且无所惧怕的脸庞,气的脸都红了。宇文靖为了宣泄心中的怨气,不断的摔打着寝殿内的物品,不一会的功夫,寝殿里就像进了贼一样凌乱不堪。 萧姑姑知道宇文靖回来了,便端着一盏茶过来找他。当她走到宇文靖寝殿门口之时,听见宇文靖的寝殿里有打斗的声响,她的心突然紧张了起来,于是她没等屋内的回话便推门进去了。 “王爷,怎么了?”萧姑姑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蹲在地上收拾被宇文靖丢在地上的物品。 “萧姑姑,你别忙活了,收拾屋子的事情让小丫头们做就可以了,不需要你亲自做。”宇文靖见萧姑姑进来了,眼中的怒火慢慢的消失了,说话也温和了许多。 “王爷,没关系的,这些事情我还可以做。”萧姑姑望着宇文靖笑呵呵的说道。 萧姑姑是宇文靖的奶娘。当年宇文靖被贬之时,萧姑姑本可以留在京都养老,不需要跟着宇文靖来鲁国吃苦受罪,但是萧姑姑不肯,她说就算是天涯海角,她也要跟在宇文靖的身边照顾着宇文靖。所以这些年,萧姑姑早就成了宇文靖最信赖的人,宇文靖也把萧姑姑当作亲人一般来对待了。 宇文靖见萧姑姑如此说,便也不在说些什么。这些年,他也劝过,他也气过,但是萧姑姑从来都没有听过他的话。劝的次数多了,他也就不劝了。因为他心里清楚,人一旦老了,就会变得越来越坚强,越来越固执,他们总想为自己的亲人多做些什么。 萧姑姑见宇文靖此刻已经平复了心中的怒火,便继续问道,道,“王爷,你怎么了,是不是京都那边有变故?” 萧姑姑跟随宇文靖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宇文靖乱摔自己寝殿里的物品,从来也没有见过宇文靖像今天这般怒气冲天。她心想着如今嘉兴皇帝病重,朝堂又被文氏一族把控着,大卫朝随时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文氏一族又视宇文靖为眼中钉肉中刺,急于除之,如果不是京都那边出了事,宇文靖定不会让自己失态的。 “要不要我通知下去,让京都的探子们停止活动,必要的时候让他们撤回鲁国。”萧姑姑见宇文靖依然没有搭话,便试探性的问道。 “你放心,京都那边没有出事。”宇文靖淡淡的说道。“萧姑姑,你去帮我调查一个人。我倒是要瞧一瞧她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 “谁?” “夜廷司第九房收衣服的罪奴。” “王爷,你是不是又要来实施你的计划了?”萧姑姑叹了口气,她望着面无表情的宇文靖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些年你宠幸的罪奴也不少了,但是没有一个罪奴能帮助我们完成计划。现在时局不稳,朝堂很乱,后府之人又虎视眈眈的盯着你,这次你一定要慎重一些。如果这次计划再失败了,文皇后一定会有所察觉的。” “我暂时没有实施计划的想法。我只是单纯想了解一下她,看一下她是何方神圣。” “好的。老奴知道了。”萧姑姑说完后便从宇文靖的寝殿退了出去。然后就立刻着人去调查胡蝶的身份了。 第四章 娇羞 (一) 天际边滚来了团团乌云,天突然暗了,乌云渐渐的笼罩了整个天空。顷刻间,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的沉寂,闪电过后便是隆隆的雷声,从头顶滚过,然后重重地一响,炸了开来。一瞬间,倾盆大雨开始下个不停,从房檐上流到了地上,流下来的雨水在地面上汇集成一条条小溪,雨水落在水中溅起一朵朵水花,仿佛是美丽的花儿在开放,又像是雨水在跳舞。 胡蝶坐在廊前,静静的望着天空中蜂拥而下的大雨,心中憋闷的难受。突然,她的胸口出现了阵阵的疼痛,就像是有一只蚂蚁在一点一点的啃食着她的肉一样。 “大姐,你最近怎么了?”温思柔见胡蝶最近一直心不在焉,做任何的事情都无精打采的,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关切的问道。 胡蝶眼神呆滞,一直沉默不语,但是她却面带笑容。温思柔见状便继续问道,“大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温思柔见胡蝶一直不理会自己,心中甚是着急,她以为胡蝶生病了,便摇晃了一直胡蝶的肩膀,道,“大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胡蝶的身体猛然一颤,飘向远方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她的大脑之中,她转头看了一眼慌张的温思柔,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大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温思柔焦急的问道。 “没有啊。我的身体好着呢。”胡蝶尴尬的笑了笑,她见温思柔不相信她说的话,于是就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你看,我的身体挺好的。” “生病了就同我们讲,我们会想办法请医官来给你医治的。” “我真的没有生病。”胡蝶手脚并用,努力的解释着。 “那你最近为什么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前几天我在第九房门口的花园里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的容貌和我的一位故友很像。”胡蝶默默的低下了头,脸上的笑容徐徐绽放,像白莲一样的洁白无瑕,她见温思柔没有搭话,便又露出了些许娇羞,道,“这几天我一直回想着当时的场景,感觉那个人的长相又不像我的那位故友。” “或许是天太黑了,我眼花看错了吧!”胡蝶叹了叹气,淡淡的说道。 自从胡蝶和宇文靖吵完架回来后,她一直都在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她心中即惊喜又有些失落。 惊喜的理由是宇文靖长很像胡蝶暗恋的学长,她以为她暗恋的学长也穿越过来了,如果事情真如她想的那样,那么她一定要鼓起勇气去追求她的学长,不能再躲在他的背后默默的喜欢他了,她要和她的学长来一场跨时空的恋爱,想想就觉得激动与刺激。 失落的理由是胡蝶觉得世界上不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或许是她长时间的单相思,导致在某一时刻她看见的人都像她的学长。 “对,一定是这样的。”胡蝶捶打着手背,非常笃定的说道。当时宇文靖披头散发,头发几乎遮挡住了他半边脸,而且当时天又黑了,花园里也没有光亮,胡蝶看走了眼也不是不可能。 “男人?” 胡蝶说了这么久,对于温思柔来说都是些废话。温思柔一语点到了这件事的重点,她见胡蝶泛红的脸上飞出了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她就知道胡蝶说的肯定是男人。 “那个男人该不会是内监吧?”温思柔提高嗓门望着胡蝶微笑着。 第四章 娇羞(二) 胡蝶突然抬起了头,她紧皱着眉头,心里似翻山倒海,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她望着温思柔,几次张口欲言又不敢。 温思柔捂着樱桃小嘴立刻笑了起来,道,“大姐,不要紧张,我是逗你玩的。” “王府中难道只有内监长着男人的面孔吗?王府的侍卫就不是男人了吗?”胡蝶拍打着温思柔的胳膊,愤愤不平的说道。 “王府里的侍卫是不允许出现在后府内的,这是王后定的规矩。王府的内监基本上都是在王后和各位娘娘的院子里侍奉,而后府九司十六局里的内监基本都是身居要职,他们基本上是不会来夜廷司的,更别说出现在第九房的门口。”温思柔顿了顿继续说道,“夜廷司就一个内监,那就是夜廷司的总管徐公公。你来夜廷司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你见过徐公公来过第九房了吗?当初你在第七房的时候是不是也没有见过徐公公?所以徐公公根本不会出现在花园里的。” “或许是哪位内监心情不好,在花园里借酒消愁呢?” “夜廷司的第九房挨着冷殿,后府所有的人都嫌弃甚至是唾弃这个地方,平时他们只要听到第九房这个名字就觉得十分的晦气,哪个内监会来这个晦气的地方借酒消愁?而且后府那么大,借酒消愁的地方又那么多,他们不去旁处偏要来这里,你说他们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既然不是侍卫也不是内监,那我上次在花园里遇到的那个男人是谁?”胡蝶突然紧张了起来,她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总觉得和她吵架的那个男人一定不简单。 温思柔望着胡蝶肯定的说道,“鲁王宇文靖。” 一霎间,胡蝶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她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铅球,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原地,好似晴天霹雳,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胡蝶没有想到鲁王宇文靖竟然是如此邋遢与颓废的人,甚至还有些精神不正常。她更加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和王爷在花园里吵起了架。如果让宇文靖知道和他吵架的人就是自己,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宇文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肯定会把她五马分尸、大卸八块的。 想到这里,胡蝶就像触电似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她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心仿佛要飞出去一样。她想起宇文靖最后说的那句话,吓得脸就如七八样的颜色染的一样,一会儿红一会儿青。 胡蝶可不想自己这么快就死掉,她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月,现在她连夜廷司都没能走出去,跟别说走出王府看一看外面的美好世界。她还想在这个世界里干一番大事业呢,如果她现在就死了,那么一切都没了。胡蝶突然想回家了,她想离开这个让她害怕的地方。 胡蝶努力让自己紧张的心情平静下来,她一直在心中告诫自己姐不是吓大的,她还不停的在心中默念着他不认识我,他找不到我。 “鲁王宇文靖怎么会出现在花园里,而且我还……” 温思柔见胡蝶欲言又止,于是她便把第九房的来历给胡蝶讲述了一遍,“我听李姑姑说,宇文靖经常在日落西山的时候出现在花园里,而且一待就是几个时辰。” 温思柔见胡蝶没有说话,便故意戏虐道,“大姐,那天你是不是和宇文靖发生了什么?” “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最好了。我听李姑姑说,鲁王曾经宠幸了很多夜廷司的罪奴,但最后都被鲁王后以各种理由给处死了。”温思柔说到这里不经意的打了个冷颤,她见胡蝶一脸惊愕的表情,便继续说道,“所以现在夜廷司的姐妹们见到鲁王都躲的远远儿的,她们都害怕被鲁王宠幸。” 第五章 耿姑姑死了 “大姐,你听说了吗?”温思柔接过胡蝶递过来的衣服,她见周围没人,便把衣服丢在了地上,然后起身凑到胡蝶的身边趴在胡蝶的耳边小声的嘀咕着,像是两人在商讨国家机密一样生怕被旁人听见,弄的神神秘秘的。 “听说什么?”胡蝶推开了温思柔,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你天天在夜廷司里跑来跑去的,这件事情你竟然都没有听说?”温思柔擦了擦手,不可思议的望着胡蝶,“大姐,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呢?” “快说。”胡蝶最讨厌旁人和她说话的时候吊她胃口,真的很是讨厌。 “耿姑姑死了。”温思柔瞅了一眼周围,她见周围没有人,便继续小声的说道。 “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把你弄的疯疯癫癫的吗。”人活与世,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胡蝶觉得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大姐,你真无趣,算了,不和你说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怎么做才算有趣?和你们一样像个小媳妇儿似的聊着别人的八卦才算有趣?” “大姐,我这怎么能叫聊八卦呢?”温思柔努力的辩解道,“我是在和你说正是。这件事情和我们也有关联。” “那你快说啊。”胡蝶翻着白眼,不耐烦的说道,“能不能麻烦你一次性把话给说完。不要像挤牙膏似的问一句说一句。” “大姐,牙膏是什么?”温思柔不解的问道,“是不是像牙齿一样的糕点?” “快说,再不说我打烂你的嘴。”胡蝶愤恨的望着温思柔,此时的她恨不得把温思柔吊起来暴打一顿。胡蝶很欣赏温思柔不懂就问的性格,但是此时此刻却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耿姑姑是被夜廷司的总管徐公公下令打死的。”温思柔停顿了半刻,她瞅了一眼胡蝶,见胡蝶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便赶紧说道,“徐公公和徐大妞很早之前就结为了对食,徐大妞之所以敢在夜廷司如此的嚣张跋扈,就是因为有徐公公给她撑腰。之前耿姑姑打死了杨艳,徐大妞一直怀恨在心,她这是在报复耿姑姑呢。” “杨艳都死了这么久了,为什么徐大妞现在才想起来报复耿姑姑?”胡蝶不解的问道。 “前段时间徐公公不在王府,前几天刚回来的。”温思柔解释道。“只要徐公公不在夜廷司的时候,徐大妞就会收敛很多,一旦徐公公回来了,徐大妞就会疯狂的报复那些得罪了她的人。” “接下来徐大妞岂不是要对我和青竹下手了?” 温思柔坚定的点了点头,她叹了口气,道,“大姐,你赶紧想想办法怎么来应对这次危机。你和青竹要是被徐大妞给杀死了,那么我们这群人活着也没啥意思了。” “青竹回来了没有?”胡蝶半响都没有见到青竹了,她心中不免有些担心。青竹是她来到这个世界里认识的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她真的害怕徐大妞把青竹给杀了。 就在此时,青竹抱着一叠衣服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第六章 对食 青竹跑到胡蝶的身旁,把怀里的衣服给仍在了地上,然后坐在衣服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温思柔见状便跑回屋内端了杯水给青竹喝。青竹一边擦拭这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喝着水,她喝完水后便把水碗放在了地上,她擦了擦嘴上的水渍,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望着胡蝶和温思柔惊恐而又慌张的说道,“刚才我收完第三房的衣服正在往回走,走到第四房的时候听到第四房的墙角传出了一阵阵惨叫声,出于好奇我就偷偷的溜过去瞅了瞅,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温思柔本来想回应的,但是她瞅了一眼胡蝶,她见胡蝶阴沉着脸,便不敢说话了。青竹见她们俩都不搭腔,便知趣的说道,“我看见徐大妞和陈华把第四房的一个小丫头给打死了。” 青竹说完后感觉自己没有把她要表达的重点说出来,便又补了一句,道,“她们俩拿着粗木棍对着小丫头的头硬是活生生的把小丫头给打死了。” 温思柔听到青竹如此说,她的牙齿咬紧了嘴唇,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怖。她全身一直哆嗦着,她的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退,突然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她颤颤巍巍的说道,“她们怎么能这样,怎么敢这样,那可是人呐,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们怎么能随意的剥夺别人的生命?夜廷司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们发现你了没有?”胡蝶望着青竹关切的问道。 青竹摇摇头,道,“我昨天听第五房的一位小妹妹说前天她们房的一个姐姐不小心撞了一下陈华,陈华便不依不饶,结果晚上的时候那个姐姐的尸体就出现在了乱葬岗。” “肯定是陈华打死的。”温思柔肯定的说道,就像是她看见了一样。 “我还听说徐大妞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第七房的李兰给打死了。”青竹补充道。 “大姐,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夜廷司的姐妹们吧。”温思柔抱着胡蝶的大腿苦苦的哀求着。 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徐大妞在夜廷司之所以如此的胆大包天,还不是因为徐公公的缘故。既然搞清楚了问题的症结所在,那么问题就不难解决了。现在胡蝶只要把徐公公给稳住了,那徐大妞就奈何不得她和青竹了。 “徐公公有什么兴趣爱好吗?或者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胡蝶若有所思的问道。 “大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来问这些?”温思柔不解的问道。 青竹把温思柔扶了起来,示意她不要在说话了。她知道胡蝶的心思,便说道,“徐公公喜欢钱和女人。至于特殊的癖好暂时还没有听说过。” “大姐,我们一时半刻到哪里去弄那么多银两给徐公公啊!”青竹愁眉苦脸的望着胡蝶,显得特别的无奈。 “你们觉得我漂亮吗?”胡蝶抚摸着自己的脸蛋儿,然后望着青竹和温思柔摇摆着身体。 “不行,绝对不行。”青竹斩钉截铁的说道,她知道胡蝶在想什么,她也知道胡蝶想要干什么,但是她绝对不允许她家小姐去做有损名誉的事情,宁愿是她去,她也不能让胡蝶去。 “你吼什么,我这只是权宜之计而已。”胡蝶没有想到青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便继续说道,“徐大妞那种丑陋不堪的人徐公公都能看的上,那我岂不是能轻轻松松的把徐公公给拿下?” 青竹劝解道,“小姐,你不能去,真的不能去,如若你和徐公公结为对食,那你的名誉可就毁了。” “迂腐,我们现在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还顾及那么多干什么?只有活着,我们才能挽回不好的声誉。如果我们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挽回不了了。”胡蝶叹了叹气,继续说道,“我说了这只是权宜之计,我又不是真的要和徐公公结为对食,怕什么?” “小姐,那还是让奴婢去吧!” “你去反而还麻烦一些,还是我自己去。 第七章 胡蝶为了自己的名誉有些犹豫 太阳伸了个懒腰,然后躲起来了,月亮慢吞吞的还没有出来。 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夜幕就像剧场里的绒幕,悄悄地拉开了,罩住了房屋、树木。远处处的房子,近处的树木,都由清晰变的模糊。高高的天空里,星星一颗一颗地跳了出来,那么多,那么亮,又是那么遥远。 晚饭过后,胡蝶便在房间里稍微的梳妆打扮了一番。说是打扮,其实也就是梳了个头,洗了个脸罢了。对于她们这些罪奴而言,如今的她们根本就没有名贵的首饰胭脂和华贵的衣物以供她们穿戴,她们也没有机会穿戴。 胡蝶的嘴角微微上扬,画出了一道美丽的弧度。她的脸像是绽开的一朵白兰花,圣洁而又美丽。她的笑意写在了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虽然没有珠钗胭脂的粉饰,但也难以掩盖胡蝶的花容月貌。胡蝶望着镜中的自己,心里暗暗窃喜。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就是现在的胡蝶。她越看越觉得镜中的女子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如果她是男人,她真的会挡不住心中的欲望而喜欢上镜中的美人儿。 “哎,真美。美的不可方物。”胡蝶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不由自主的感叹道。她转身拉着温思柔的手,兴奋的问道,“如果你是男人,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温思柔很努力的点点头,她抚摸着胡蝶的额头,抚摸着胡蝶的发丝,缓缓的打趣道,“我觉得你就像王府梨园中的一朵梨花,圣洁而又高贵……” “不可以。”青竹及时打断了温思柔的话语,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胡蝶望着他俩不解的问道。 “因为鲁王喜欢梨花。”庄清曼见青竹和温思柔两人对视后都没有开口说话,她便凑到胡蝶的身旁,趴在胡蝶的耳边小声的回答着。庄清曼是第九房这群罪奴中年龄最小的姑娘,由于她们这群人身处异乡,而且又同病相怜,所以她们都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对待。 温思柔拍了拍庄清曼的头,微微的笑了起来。青竹瞅了庄清曼一眼,道,“就你话多。” 庄清曼见青竹有些生气了,吐了吐舌头便没有再说话了。胡蝶摸了摸庄清曼的脸蛋儿,望着青竹责怪道,“小曼曼本来就不喜欢说话,你吵她,她就更加不爱说话了。” 胡蝶把庄清曼拉到自己身后,望着屋内的人说道,“以后你们谁也不许吵她。不然我和你们翻脸。” “以后少开我和宇文靖的玩笑。以免让有心人听到了又要惹些不必要的麻烦。”胡蝶站起身走到温思柔的身旁,她抬手敲了敲温思柔的额头,扭捏的说道。 “姐妹们,静静的等待着我凯旋而归吧。”胡蝶挥了挥手,径自的走了,“大姐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小姐……”青竹望着已经离开了房间的胡蝶,忍不住喊道。 “放心吧,大姐如此的聪明睿智,她一定会安全的回来的。”温思柔抚摸着青竹的手不停的宽慰着。 夜廷司的夜晚,不仅静的出奇,也黑的出奇,除了天空中零零碎碎的星光外,几乎是黑漆漆的一片。胡蝶借着天空中微弱的亮光,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徐公公的房间门口。 胡蝶想抬手叩门,但是她的手却又不听从她大脑的指挥,感觉此时的手有千斤重一般,根本抬不起来。她在徐公公的房门外来回的踱步,内心深处显得有些踌躇不安。 胡蝶很纠结,也一直在犹豫,对于和徐公公对食这件事情她内心深处是拒绝的,虽然是她自己的决定,但她依然觉得这样做似乎是欠缺考虑。可是,如今她们身处在社会的最底层,命如草芥,随时随地都可能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而身首异处,就算她冰雪聪明,她一时半刻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解决她们潜在的危机。 如果胡蝶今天晚上不能把徐公公顺利的给拿下,徐大妞对她和青竹的报复行为就没有人能够制止,如果那样,她和青竹或许就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只要夜廷司里有徐大妞那一帮人,那么夜廷司的姐妹们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胡蝶蹲坐在徐公公房间门口的走廊上,望着漆黑的太空不停的叹着气,她在内心深处依然做着激烈的挣扎。胡蝶的行动力很强,如果她真心想去做一件事情,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但是今天晚上她却有些迟疑不决,她不知道今天晚上她的这个决定、这个行为是不是正确的。 胡蝶望着远处在黑暗的天空中露出的一节屋檐出了神,微风轻轻的吹乱了她的发丝,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出。寂静的走廊中,她就像一个摆件一样矗立在走廊的尽头,似乎是多余的,但是又觉得不多余。走廊中能够听见风吹的声音,可以听到树叶相互摩擦的声音,也可以听到胡蝶心跳的声音,她似乎很享受周围的这一切,根本没有想要打破这一切的想法。 胡蝶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蹲了多久,她习惯性的伸出右手,可惜她的手腕中并没有手表。她皱着眉头撅着嘴,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小腿,此时她的腿已经感觉到了些许的麻木,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她的腿上快速的爬行啃咬一样,虽然不痛,但也令她十分的不适。于是她换了个姿势继续蹲在地上,可是蹲了还不到半刻钟,她觉得她的腿已然支撑不住她的身体了,她只好坐在了地上,如若不然,她觉得她的腿很有可能会废掉。 胡蝶一直回想着青竹劝她时的表情,她不由自主的又叹了叹气。她知道古人是最在乎名誉与名节的,特别是古代的女人,不然青竹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去和徐公公对食。或许青竹已经知道此时的胡蝶已经不再是她家的胡蝶小姐了,所以青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呼唤着小姐,或许青竹就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唤醒胡蝶身体中属于胡蝶小姐的那部分灵魂,亦或许是青竹想用另类的办法提醒着胡蝶不要去做一些有损她家小姐声誉的事情。 既然胡蝶暂居在胡蝶的身体里,她确实不应该去做一些有损胡蝶声誉的事情。可是胡蝶在心中一直想着,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夜廷司或者是第九房的那帮姐们们,她一定要想办法活着,一定要想办法把徐大妞那帮人给除掉。 想到这里,胡蝶点了点头,她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目光,为自己加油,就像是自己的任督二脉突然被绝世高手打通了一样,她的身体里充满了力量,她突然起身往徐公公的房门口走去,她要去叩门,她一定要得到徐公公的庇护。 第八章 装神弄鬼 徐公公跪在地上,左手捏着佛珠,右手持着木鱼,对着案几上的佛像虔诚的念着佛经。 “谁?”徐公公听到有人进入了他的房间,立刻警觉了起来。 徐公公在夜廷司做了这么久的司事,从来都没有人大晚上的闯进他的房间,就算是徐大妞也从来都没有来过。而且夜廷司的那些掌事姑姑们都知道徐公公每天晚上在睡觉前会在房间里念诵佛经,所以她们根本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就算有急事需要汇报,她们也不会冒冒失失的闯进他的房间。 “到底是谁站在门口?”徐公公站起身望着房门口,略显焦急的问道。由于徐公公诵念佛经时闭着眼的时间太久了,导致他突然睁开眼睛时看东西会有些模糊,所以他没有看清楚站在房门口的人是谁。其实就算他看清了那个人他也不认识,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胡蝶,怎么可能认识胡蝶。 胡蝶站在房门口,听着徐公公的询问,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尴尬。她伸出去的手还放在半空中,此时的她不知道是收回去好还是继续放着好,她望着眯着眼睛的徐公公,心中满是狼狈与难堪。 胡蝶也没有想到自己轻轻的扣了一下门,而门就自动打开了,然后她的腿就不自觉的跨进了房间里。她望着徐公公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徐公公的询问,她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她今天到这里的来意。作为一位受过高等教育的女生,她真的无法把自己的目的宣之于口。 “你是哪房的罪奴?”徐公公见站在门口的是位女生,他紧张的心情才得以舒缓开。这些年他搜刮的金银与宝贝都存放在这个房间里,如果是男盗贼那可就麻烦大了,他的金银财宝肯定会被洗劫一空的,就算此时他大声的呼叫,也不会有人过来救他的,因为此时他房间周围根本不会有任何人。 徐公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他庆幸这个地方是王府的后府,外面的男人是进不来的,就算外面的男人轻功了得,也不可能进的了王府的后府。 “你的掌事姑姑没有教过你规矩吗?真的是胆大包天,我的房间也是你能随随便便进来的?”徐公公指着胡蝶怒吼着。他见胡蝶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而且他见胡蝶一直傻笑着,便继续吼道,“你到底是哪一房的罪奴,赶紧如实的报来,不然让你死无全尸。” 胡蝶心想着如果我报了姓名我岂不是死的更快?于是她便继续傻笑着,根本不回答徐公公的问题。 胡蝶见徐公公屋内摆满了佛像,墙壁上也挂着各式各样的佛像字画,她心中已然明了。只要徐公公是位虔诚的佛教徒,那么胡蝶就有办法来寻求徐公公的庇护,根本不需要她牺牲色相来和徐公公对食。 胡蝶转身对着屋外啐了一口,她心中不停的咒骂着青竹和温思柔。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如果当初青竹和温思柔能够给她提供最准确的情报,她何苦要用对食这个歪办法来解决自己的麻烦。胡蝶越想越生气,她现在恨不得把青竹和温思柔给大卸八块。真的是印证了那句话,猪队友害死人啊。 “快说,你到底是哪一房的罪奴?”徐公公挪动着身子,慢慢的往胡蝶身旁靠近,“如果不如实回答,本司定不会让你活着从我房间里走出去。” “放肆。”胡蝶望着徐公公大声的吼道。 “汝乃是西天佛界观世音菩萨身边的九天圣女是也。”胡蝶眼神凌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而且故意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她指着徐公公示意他不要再往前走了,然后严肃的望着徐公公,开始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胡蝶望着满屋子的神佛,她的心头一震,一种诡异的情愫笼罩在她的身体之上,一丝慌乱之情在她心尖儿上游走。那种感觉很怪异,她无法用语言进行形容,即使她是一位无神论者,面对众多的神灵,她内心深处还是存着敬畏之心的。她在心中暗暗的发誓,她不是有意要去冒充、冒犯这些神灵的,但是为了自己,为了朋友,她必须要这样做。 “九天圣女?”徐公公不知不觉的站在了原地,他皱着眉头心中满是疑惑,他望着胡蝶,质疑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观世音菩萨身边有一位九天圣女?” “你佛缘尚浅,不知道的神佛多如牛毛。西天世界神佛万千,就算是汝也不一定能够全部认识。”胡蝶嘴角上扬,微微的笑道。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我自幼跟随高僧修行,怎么可能佛缘尚浅。”徐公公突然拍了拍手边的桌角,激烈的反驳道,“而且授予我佛法的尊者乃是大卫朝最有名的得道高僧。” “我师傅修习佛法几十载,他从来都没有听谁说过观世音菩萨身边还有一位九天圣女。所以你肯定是假的。”徐公公不可置疑的说道。 胡蝶叹了叹气,继续解释道,“你师傅佛缘尚浅,没有听过汝的名讳也实属正常。” “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诋毁我师傅的名誉,不然本司定让人把你乱棍打死。”徐公公提高了嗓门刻意的提醒着胡蝶道,“我师傅可是得道高僧。” “既然是得道高僧,那他可曾去过西天的极乐世界?”胡蝶望着徐公公反问道。 徐公公微微低头思索了半刻,然后抬起头望着胡蝶摇了摇头。道,“不曾。” “他修习的是本土的小乘佛法,不曾修习西方佛界的大乘佛法,所以他去不了西天的极乐世界,更加不可能认识汝。”胡蝶得意的笑着,笑的很腼腆。古人常说好人死了才会去极乐世界,徐公公的师傅没有死,他怎么可能去的了那个地方。 徐公公惊恐的望着胡蝶,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面容,他是第一次听说佛法还分大乘与小乘。于是辩解道,“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专研佛法这么些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佛法还分大小。” “佛法博大精深,奥妙无比,你佛缘尚浅,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胡蝶一直强调徐公公佛缘尚浅,对于一个虔诚的佛教徒而言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他很气愤,他不能接受胡蝶的这个说法,于是恼羞成怒,怒吼道,“快说,你到底是哪一房的罪奴,竟然敢在本司的房间里装扮神佛,简直就是在亵渎神灵。” “放肆。汝乃是西天佛界观世音菩萨身边的九天圣女是也。”胡蝶望着徐公公强硬的说道,此时的她一定要坚持自己的说法,一定不能自我怀疑,不然她这台大戏可就唱不下去了,如果被拆穿,她离死翘翘也就不远了。 “圣女就是圣女,岂是尔等凡夫俗子所能质疑的?你质疑汝就等同质疑西天佛陀。” “西天神佛来无影去无踪,岂是尔等凡夫俗子所能见到的?你佛缘尚浅,但是与佛有缘,所以观世音菩萨才会命汝等前来见你。”胡蝶闭着双眼,双手合十,然后振振有词的说道。 徐公公有些迟疑了,他内心深处的那道防御墙正在一点一点的坍塌。因为他听到胡蝶说他与佛有缘,这是他最想听到也是最愿意听到的话。他潜心修习佛法这些年,第一次得到一位陌生人的肯定,即使是假话,他也愿意相信是真的。 胡蝶见徐公公怀疑的心有些动摇了,便趁热打铁,继续忽悠道,“汝不会轻易现世,汝只会出现在有缘的人的身边。你自幼修习的是小乘佛法,你不知道汝也很正常,因为只有修习大乘佛法的弟子才会知道汝的存在。” “观世音菩萨见你与佛道有缘,故而想要度化你。如今你却不信度化你的使者,真是罪大滔天。如若那样,只能说明你无善根,且与佛法无缘。” “圣女恕罪,观世音菩萨恕罪。弟子不识圣女是弟子有眼无珠,弟子知错了,弟子再也不敢质疑圣女了。”徐公公趴在地上不断的求饶。 “观世音菩萨见你与佛法有缘,所以想度你早登极乐世界,故命汝前来帮助你。可是你罪孽深重,汝一时半刻也难以消除你身上的业障啊。”胡蝶见徐公公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只要你听从汝的安排,汝定能化解你身上的罪孽,助你早登极乐。” 胡蝶对徐公公并不了解,所以她也不知道徐公公是不是一个好人。但是电视剧里讲了,像徐公公这种能够成为一司长官的人,肯定或多或少做过一些肮脏龌龊的事情,所以胡蝶才敢无所畏惧的说徐公公罪孽深重。 “弟子感谢观世音菩萨的赏识,感谢观世音菩萨的对弟子的不离不弃,弟子一定听从圣女您的神意潜心修行,希望能早登极乐,去西方世界伺候观世音菩萨。” 胡蝶见徐公公并没有反驳,她会心一笑,看来徐公公肯定是有问题的。至于是什么问题,有多少问题,那就等以后她有时间有机会了在慢慢的来套徐公公的话。 “你的心意观世音菩萨已然知晓了。”胡蝶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汝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告的。” “圣女请告知。” “汝今降生于世,不能以真实面目面对世人,故借用了一罪奴的躯体。”胡蝶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近日,在你管理的地方,总有恶人想要加害汝。在你未登极乐之前,你一定要护汝周全,护她周全。” “弟子一定不负圣女神命。”徐公公微微的抬头望着胡蝶,道,“还请圣女告知您借用的是谁的躯体。” “夜廷司第九房胡蝶。” “弟子知道了。弟子定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定不会让圣女受到任何的伤害。” “今日之事定不能有第二人知晓,否则汝无法度你成佛。” “弟子知道了。” 胡蝶望着徐公公虔诚的目光,心中甚是得意,她没有想到徐公公竟然如此的好糊弄,三言两语就把徐公公给唬住了。在这个以神佛为信仰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人敢冒充神佛,更加没有人敢亵渎神佛,胡蝶是第一人,或许也是最后一人。 第九章 陈华和徐大妞闹翻了 自从上次胡蝶装扮九天圣女哄骗徐公公了以后,她在夜廷司混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徐公公明确的告诉了夜廷司众人,说胡蝶是他的师傅,谁也不能得罪胡蝶,得罪了胡蝶就等同得罪了他。因此,夜廷司的九个房的管事姑姑们见了胡蝶都毕恭毕敬的,没有一位敢在她面前呲牙咧嘴、耀武扬威。夜廷司的罪奴们本来就崇拜胡蝶,如今见胡蝶如此的有本事、有能耐,竟然能成为徐公公的师傅,她们在心中更加的崇拜胡蝶了,真的把胡蝶视为心中的神了。 徐大妞几人因徐公公回府,几人就合计着想弄死胡蝶和青竹,可如今胡蝶摇身一变成为了徐公公的师傅,成了她们动不了的人物,这让她们几人感到有些错愕,些不知所措。如今再去动胡蝶恐怕是不可能了,她们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冒这个险。因为她们了解徐公公的脾气秉性,徐公公是一位说一不二的人,就算徐大妞几人和他亲密无间,但只要不服从他的命令,他就会让徐大妞体验一下什么叫人活着还不如死掉的好。 既然动不了胡蝶,那就去动和胡蝶交好的温思柔和庄清曼。徐大妞的想法是直接弄死她们俩,让胡蝶也尝一尝失去了姐妹时痛苦的滋味。可是陈华却有些犹豫,思虑了许久之后她拒绝服从徐大妞的命令,她不敢,她怕胡蝶为此来报复她,她可不想死。 “我是你的大姐,如今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徐大妞掐着陈华的脖子怒吼道,她的眼里像是燃烧着一团团的火焰,似乎是想把陈华给烧成灰烬。“你以为你这次不参与我们的事情,胡蝶就能放过你,你可别忘了曾经你是怎么去欺负胡蝶和她的那群好姐妹的。” 陈华呼吸不顺,她只能张着嘴呼吸,她那有些黑黢黢的脸颊瞬间憋的通红,慢慢的变成了暗黑色,看着恐怖极了。徐大妞恶狠狠的看着此时略显乖巧的陈华,心中充满了厌恶之情,她最讨厌背叛,最讨厌不听话的下属,她见陈华眼神中透露着百般讨好的神情,便不屑的骂道,“贱蹄子,怂货,如今你看胡蝶成为了徐公公跟前的红人,你是不是要背叛我,是不是要投入到她的阵营中去?” 陈华拼着全身力气使劲的摇着头,她想开口说话,可惜徐大妞卡着她的喉咙,她说不出话。 “你少在我面前装一副委屈的模样,我不是男人,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徐大妞拍了拍陈华的脸颊,轻蔑的说道,“既然你不是要投入到胡蝶的阵营中去,那你就听我的命令,去把温思柔和庄清曼给杀了。” 陈华继续摇着头,她想挣脱徐大妞对她的束缚,可惜她的力气没有徐大妞的力气大,任凭她怎么努力,徐大妞的手依然死死的卡着她的脖子。徐大妞见状便更加的愤怒了,她没有想到有一天陈华也敢反抗她,也会反抗她,于是她把陈华给推到了地上,然后指着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几位妹妹说道,“如果你还想当她们的二姐,就老老实实的去执行我的命令,不然你就不再是我们的姐妹了。” 陈华趴在地上不断的干咳。她无奈的忘了一眼暴躁如雷的徐大妞,她心中有些矛盾,更加的有些无可奈何,她不想离开徐大妞,但是她也不想去执行徐大妞的命令,因为每次她听到徐大妞说要杀死温思柔和庄清曼的时候,她心中总会感觉到一丝心慌,这种心慌让她感到恐惧,接近死亡的恐惧。人们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准确的,她相信自己的感觉。 “大姐,我们收手吧,不要再去招惹胡蝶了。”陈华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脯,缓缓的说道,“我看胡蝶也不是一位喜欢记仇的人,以前的事情她也不会追究的。从此以后我们和她们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 “放你大爷的狗臭屁。”徐大妞上前踢了陈华一脚,歇斯底里的说道,“你和胡蝶很熟吗?你是她的什么人?你怎么就知道胡蝶不是一位记仇的人,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 “大姐,你不要一意孤行好不好,你就听我一次劝吧。如果这次你真的把胡蝶的姐妹打死了,那她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陈华趴在徐大妞的身旁,努力的解释着。 “你就是一个怂货。有徐公公给咱们撑腰,怕什么。” “可是徐公公说过了,得罪了胡蝶就是得罪了他啊。”陈华声泪俱下的说道。 “这些年我在那个死老头子那里平白无故的受了那么多的罪,难道这些罪是白受的?我就不信徐公公会为了一个外人敢打死我。” “大姐,你不要因为自己一时心里的不平衡,就让姐妹们跟着你去送死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徐大妞见陈华还是油盐不进,气的她七窍生烟,恨不得先把陈华给弄死。 由于陈华和徐大妞的理念不合,徐大妞把陈华从她们的姐妹团中除名了。在陈华被徐大妞踢出姐们团的第三天,有人发现陈华死在了一口废弃的水井里。夜廷司的罪奴们把陈华尸体捞上来的时候,陈华的身体已经发胀的像刚出国的大白馒头,看着非常的恐怖吓人。 “大姐,救救我们吧,求你救救我们吧。”温思柔和庄清曼跪在胡蝶的身前声泪俱下的乞求道,“我们可不想死啊。” 现在夜廷司的罪奴们人人都在传徐大妞要杀了温思柔和庄清曼。她们俩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害怕极力,虽然她们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但是牵扯到生与死的时候,她们情愿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毕竟以徐大妞的行事做派,这个消息百分之百是真的。据说这个消息是陈华死之前亲口对一个罪奴说的。 胡蝶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她也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毕竟连自己的好姐妹都敢杀的人,什么事情是徐大妞做不出来的。一个一直替她冲锋陷阵的人都会杀,足见徐大妞是一位冷血无情且恐怖与残忍的女人。女人可怕起来真的是让人无法想象的,你真的想象不出来她什么事情不敢做。 胡蝶扶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温思柔和庄清曼,拍了拍她们俩的后背不停的宽慰道,“你们俩不用害怕,这次我一定让徐大妞死无葬身之地。” “以前不动她们是因为时机不成熟,现在时机成熟了,也该动一动她们了,不然会让她觉得我胡蝶是一个很好欺负的人。动不动就想来欺压一下我。”胡蝶得意的说道。 “大姐,我们该怎么做?”青竹关切的问道。 胡蝶望着青竹和温思柔,小声的说道,“你们去找几个可靠的人,打死都不会出卖我们的人,而且最好是能够接近徐公公和徐大妞的人。然后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什么计划?”青竹、温思柔、庄清曼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们先去找人,找到以后我在告诉你们。”胡蝶望着她们三人,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道,“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喽。” 第十章 这就是个圈套 清晨,月亮伸着懒腰慢慢的退了下去,太阳渐渐的跑了出来,淡蓝色的天空仿佛是被灯光照亮了一样,东半边涂上了一抹亮晶晶的朱红色。 徐公公坐在堂前的椅子上面目狰狞的望着远方的天空,望着天空中那一抹一抹如同血一样的颜色,他觉得那些血红的颜色就像是从他身体里流出去的血,倾泻在了天空中一样。 徐公公一夜未眠,原因是他的玉佩被人偷走了,但是他不知道是被谁偷走的。 徐公公想了一夜,思来想去也想不通自己的玉佩是怎么被人偷走的。就算夜廷司没有侍卫守卫,但是夜廷司的罪奴、各房的管事和执事加起来也有几百人,每天那么多人在夜廷司里来来回回的走动,谁会如此的大胆敢来他的房间偷东西?而且偷了东西还没有被人察觉?更奇怪的是小偷只偷了一块玉佩,其他的东西都没有动,徐公公越想越觉得此事有些蹊跷,真的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此刻,徐公公对着天空不停的叹着气,他真的很懊恼,早知道自己的玉佩会被偷,昨天一天他就不出府去办事了。 一大清早,徐公公便下令让夜廷司所有的人到院子里集合候着。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才行,而且必须要把玉佩找回来。此刻,夜廷司所有的罪奴们按照各房的位置整整齐齐的跪在院子,乌泱泱的一片,场面甚是壮观。 罪奴们跪趴在院子里的地上纹丝不动,就像一颗颗铁钉钉在了院子里的石块儿上一样,她们恨不得把自己的脸贴在地底下,让其他的人发现不了她。她们不敢抬头,哪怕是一丝丝的抖动都不敢,更不敢望着坐在椅子上的徐公公。此时此刻,她们心中都十分的清楚,这个时间把所有的人召集在这里跪着,肯定是夜廷司里出了大事。至于是什么大事,她们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只要不牵扯到自己就好。 夜廷司九个房的管事姑姑们和执事宫女们分别跪在徐公公的左右两边,她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像今天这样的大场面在夜廷司是第一次出现,管事姑姑们和执事宫女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现在的场面,她们心中似乎是明白了今天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本司的玉佩丢了。”徐公公望着罪奴们不威自怒。他现在心很烦也很乱,甚至是有些焦虑。他现在连话都懒得说,但是为了找回玉佩,弄清楚自己的玉佩是如何丢的,他不得不从嘴里慢慢的挤出这几个字。 徐公公丢的那块儿玉佩是上等的羊脂白玉,玉佩的正反面都雕刻着佛像。由于徐公公信佛的缘故,他特别喜欢那块玉佩。而且那块玉佩是鲁王后赏给他的,据说特别的稀有,整个大卫朝就只有那一块儿。虽然不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但对于徐公公而言,给他千两黄金他也是不换的。 徐公公卧室里的床上有一个暗格,暗格的位置在床的左上角,那块玉佩和许多他喜欢的小物件都被他放在了暗格里。他经常会在晚上将要熄灯睡觉之时偷偷的把暗格打开,然后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观赏一会儿或把玩一会儿的。他非常确定那块儿玉佩是被人偷走了,而不是自己弄丢的,因为那块儿玉佩他从来都不曾带出这个房间。 在整个夜廷司里知道徐公公房间里的床上有暗格的人只有两位,一位是徐大妞,一位是胡蝶。徐公公在心中已经锁定了她们俩,但是由于两人身份都十分的特殊,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清晨的风轻轻的吹着树木,吹着这群罪奴。此时的院子静的出奇,似乎只能听到风吹乱打罪奴们头发的声音。院子里的几棵大树的树枝上伫立着几只乌鸦,一只瘦小的乌鸦从一个枝头蹦跳到了另外的一个枝头上,枝头上的几片枯叶慢慢悠悠的落到了花坛里,然后枯叶把生机勃勃的小草给盖住了。虽然还未到秋天,但是此时的院子里已经能感受到秋天的凄凉了。乌鸦们抖动了下身体,叽叽喳喳的乱叫了几声,它们盯着院子里的这些人似乎是在看一场闹剧一样,可是院子里无人出声,也无人走动,它们觉得很是无趣,于是乌鸦们煽动着翅膀快速的溜走了。 “本司的玉佩是被小偷偷走的,小偷就在你们这群人之中。”徐公公撑了撑自己瘦弱而又单薄的身子,轻描淡写的说着。 徐公公见没有人来接他的话,便继续说道,“如果现在站出来承认,本司还能留她全尸,如果现在不站出来承认,被本司查出来是谁偷了我的玉佩,那本司定把她大卸八块,然后把她的肉拿去喂狗。” “徐总管,奴婢知道您老心中一定知道是谁偷的,您就直接说出来,干嘛说这么多的废话。”第九房的李姑姑望着面无表情的徐公公,脸上露出了略带挑衅的微笑。她见徐公公没有接她的话茬,便继续说道,“如今在夜廷司内,敢进您卧室的人只有第一房的徐大妞吧!” “姓李的,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夜廷司那么多人,你敢确实你那一房的人就没人进过徐总管的房间?。”第一房的夏姑姑指着李姑姑讥讽道。此时夏姑姑站出来为徐大妞讲话,并不是她喜欢徐大妞,特意来维护徐大妞,而是夜廷司有规定,哪一房的罪奴闯出祸事,那一房的管事姑姑也要受到处罚。 “掌嘴。”徐公公瞅了一眼李姑姑和夏姑姑,淡淡的说道。本来他的脑子就乱糟糟的,他不想听她们吵架,听着脑子就更加的混乱了。 徐公公身边的两位执事宫女站了起来,她们俩分别走到夏姑姑和李姑姑的跟前,伸手握着夏姑姑和李姑姑的下巴,然后对着夏姑姑和李姑姑的脸颊狠狠的打了一耳光。夏姑姑趴在地上不敢在说话了,李姑姑望了望夏姑姑,然后又看着面无表情的徐公公,她敢怒不敢言。 “是谁偷了本司的玉佩。”徐公公见众人一直不接他的话,便慢慢的失去了耐心。他压低着声音,小声的嘶吼着,“到底是谁?” 第十一章 拖下去喂狗 不知道是谁伸手对着徐大妞的后背使劲的推搡了一下,徐大妞有防备,她就像狗吃屎一样踉踉跄跄的趴在了地上。 众人见人群中出现了动静,以为是有人出来承认了,便纷纷抬头看着徐大妞。 徐大妞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望着身边那一颗颗望向自己的头颅,脸瞬间红了,并且火辣辣的疼,她心中感到十分的慌乱,此时此刻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起来,她真的想钻进石头缝里躲起来。她伸出手想去捂住自己的脸颊,但是她的手升到半空中后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要捂着脸颊,于是她放下自己的手尴尬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徐大妞转身指着她背后的人,骂骂咧咧的说道,“是谁推的本姑娘,快点站出来。” 徐公公望了一眼徐大妞,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心中略显无奈,于是动了动下巴,说道,“拖出来,掌嘴。” 此时,徐公公的声音阴沉,眼神中略带着一丝杀气。第一房的两位执事宫女拽着徐大妞的胳膊,硬生生的把徐大妞从人群中拖拽了出来。其中一位执事宫女捏着徐大妞的下巴,然后打了徐大妞一巴掌。 “徐老头明察啊,奴家没有偷您的玉佩。奴家是被冤枉的。”徐大妞趴在地上一直求饶。她见徐公公没有说话,便微微的抬头瞅了一眼徐公公,她见徐公公依然盯着自己看,心中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于是大声的呼喊道,“徐老头,奴家真的是被冤枉的。” 徐公公面露难堪之色,徐老头是徐大妞对徐公公的别称,只有在夜深人静而且他们俩独处的时候徐大妞才会这样称呼徐公公,这也算他们俩的闺房之乐。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徐大妞竟然堂而皇之且不合时宜的喊叫着,徐公公的脸面真的是被徐大妞给丢尽了。 虽然夜廷司所有的人都知道徐大妞和徐公公的关系不一般,但是徐公公却不想把这种关系当着众人的面公然的说出来。徐公公继续用他那没有任何情感的声音继续说道,“继续掌嘴。” 第一房的另一位执事宫女又对着徐大妞的脸颊又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然后她指着徐大妞恶狠狠的说道,“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偷了徐总管的玉佩?” “徐老头明察啊,奴家没有偷你的玉佩,奴家真的没有偷您的玉佩。”徐大妞望着徐公公苦苦哀求着,她乞求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的悲凉,“我是被冤枉的。真的是被冤枉的。” 徐大妞知道徐公公的想法,她也知道当着众人的面直呼徐老头有些不妥,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清楚自己是被冤枉的,怎奈她自己站了出来,所有人都会认为徐公公的玉佩就是她偷的,如今她没有办法来洗刷她的冤屈,所以她只能利用她和徐公公的这层关系让徐公公相信她。 徐公公是一司的总管,管着夜廷司好几百号人,也是好面子的人。徐大妞当着他所有下属的面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难堪,他异常的恼怒、气愤至极,他真的很后悔也很懊恼,他想不通自己当初怎么会看上这样的蠢货,蠢笨如猪。 “打烂她的嘴。”徐公公恶狠狠的盯着徐大妞,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第一房的两位执事宫女见徐公公下达了命令,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于是心领神会。她们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把戒尺,轮流对着徐大妞的脸颊狠狠的抽打着。 顷刻间,徐大妞的脸颊上出现了一块块方型长印,印记上的鲜红与原本的苍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同雪地里的一滴滴血迹,很是刺眼。抽打的次数多了,一段鲜血从徐大妞的嘴角边努力的挤了出来,而且她的脸颊也如同刚出锅的馒头一样肿胀的特别厉害。 石头地板上的寒凉慢慢的包裹着徐大妞的躯体,慢慢的侵蚀着徐大妞的心,她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此刻,她感觉周围一片漆黑,感觉自己掉进了万丈的深渊里,她绝望的挣扎着,她想抓住救命的稻草,可惜事与愿违。她努力的呼吸着,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一样,她望着太空中那朵朵的白云,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飘到那些白云上面去了,只剩下了一具没有知觉的尸体。 “徐总管房间又不止徐大妞一人进去过,第九房的胡蝶也去过的,你们怎么不说是胡蝶偷的玉佩呢。”徐大妞的四妹勇敢的站了起来,她不忍心自己的大姐被人冤枉,便望着徐公公大声的说道,“徐公公,你只处罚徐大妞而不处罚胡蝶,这样对徐大妞不公平。” 徐大妞的五妹与六妹见状便纷纷的站了出来,纷纷的附和道。 “勇气可嘉,愚蠢至极。”李姑姑望着这三个人小声的说道。 胡蝶看着眼前的这些猎物,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如同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该收网了。胡蝶轻轻的干咳了一声。 突然,人群中有位罪奴站了起来。她是夜廷司第三房的罪奴,名叫百合。胡蝶望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的得意。胡蝶在心中默默的念着——好戏即将开始,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百合指着徐大妞畏畏缩缩的说道,“徐总管,昨天下午我亲眼看见徐大妞进了您的院子。” 徐公公居住的院子正对着夜廷司第三房的大门,哪些人进了徐公公的院子,哪些人出了徐公公的院子,第三房的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夜廷司里有个说法就是第三房就是替徐公公看门的。所以胡蝶才会让第三房的人出来指认徐大妞,这样才能让所有的人都信服。 徐大妞几人曾经欺负过百合,差一点就把百合给弄死了,徐大妞的四妹见百合此时站了出来,而且还胡说八道,肯定是来落井下石的,肯定想把偷窃的罪名死死的按在徐大妞的身上,于是大声的喊叫道,“你放屁。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大姐进了徐总管的院子了?” “我的两只眼睛都看见了。”百合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望着气急败坏的四妹,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浅笑。 “你在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徐大妞的四妹怒不可遏的吼道。 “立刻处死。”徐公公指着徐大妞的四妹,面无表情的说道。 徐大妞的四妹被第二房的两位执事宫女给拖拽到了院子外面,然后她们拿着手臂般粗的木棍对着四妹的头胡乱的打着。一声惨烈的叫声从院子外传进了院子内,然后便没有了四妹的声音,只能听到棍子清脆般的敲击声。 虽然木棍敲击的是四妹的头颅,但是清脆的声响却实实在在的走进了夜廷司每一位人的心中。徐公公就是要让夜廷司所有人都记住谁才是夜廷司的老大,胆敢在夜廷司里放肆,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两位执事宫女晃晃悠悠的走到徐公公的跟前,跪在地上说道,“禀告徐总管,那个罪奴已经解决掉了。” 徐公公轻轻的动了动下巴,示意她们退下。徐公公的脸上依然看不出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就像一滩平静的湖面,感觉四妹的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徐大妞使出全身的力气爬到了徐公公的脚边,她不甘心,她要辩解,她不想像她四妹那样悄无声息的死去,她更加不想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而付出自己的生命。 徐大妞不停地摇晃着徐公公的脚踝,道,“昨天下午第一房的罪奴李佳儿对我说你着急想见我,所以我才去你房间的。可是我真的没有偷您的玉佩啊!” 夜廷司里所有的罪奴,只有李佳儿是最顺从徐大妞的,她也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从来都不说假话,如果不是因为她胆小怯懦,徐大妞就让她加入到她们的姐妹团里了。而且由于胡蝶的缘故,徐公公最近一直冷落着徐大妞,所以当李佳儿告诉徐大妞说徐公公找她,她便没有多想就信了,然后兴高采烈的就去了徐公公的房间。徐大妞根本没有想到这是一场骗局。 由于徐大妞经常欺负李佳儿,动不动就拿李佳儿出气,所以李佳儿才会在徐大妞面前表现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她每天都是谨小慎微的活着,生怕自己的一个动作或一个表情惹怒了徐大妞,她过够了这样的日子,她不想在苟延残喘的活着了,所以当温思柔找到她让她帮忙时,她便义无反顾的答应了。 “你胡说,我没有说那些话。”李佳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猛然站了起来,然后跌跌撞撞的跑到徐公公的跟前,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指着徐大妞委屈的说道。 此时,憋在徐大妞心间儿上的一滩血瞬间从她嘴里喷射了出来,她万万没有想到李佳儿竟然不承认了。她抬起颤抖的手,使出全身的力气对着李佳儿的脸颊,狠狠的甩了李佳儿一巴掌,她骂骂咧咧的说道,“是你说的,就是你说的。” 李佳儿伸出手抓着徐公公的小腿使劲的摇晃着,更加委屈的说道,“我没有说过那样的话。我没有。真的没有。” 徐公公抬起脚把李佳儿给踢开了,他望了望在绝望边缘一直挣扎的徐大妞,眼神中尽显失望之情。看着眼前的这个场景,他心乱如麻,他望着院子的大门,自言自语道,“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这时,派去搜胡蝶房间的那一波人率先回来了。徐公公望着她们,急迫的问道,“可找到了。” 领头的宫人望着徐公公轻轻的摇了摇头。 徐公公本想说些什么的,但就在这时,派去搜徐大妞房间的那一波人也回来了。领头的宫人从胸口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块玉佩,她望着徐公公缓缓的说道,“徐总管请过目。” 徐公公接过玉佩仔细的瞧了瞧,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块玉佩是在徐大妞的枕芯里找到的。”领头的宫人说道。 徐公公抚摸了下玉佩,就像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温柔,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玉佩放进了自己的怀里。他站了起来,抬起手臂对着搜徐大妞房间的那波人挥了挥手,道,“拖下去喂狗。” “不是我偷的,真的不是我偷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请你相信我。” “拖下去喂狗。” 第十二章 组建九英阁 死了,她们都死了,徐大妞和她的几位妹妹全部被徐公公处死了。 没有徐大妞的夜廷司确实清净了许多,夜廷司再也不会有罪奴欺负罪奴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胡蝶坐在榻上,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想着她做的这件事情,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对于冤死徐大妞的这件事情虽然她心中有一丝的愧疚,但是想到徐大妞这些年在夜廷司所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 胡蝶突然想到一句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夜廷司的这些罪奴都是苦命的人,可是苦命的人为何要去为难苦命的人呢?大家和平共处、互助互爱的活着岂不是更好吗? 人在做天在看,做坏事是要遭报应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大姐,我偷玉佩的事情不会被徐公公发现吧?”夜廷司第三房的罪奴水仙凑到胡蝶身边小声的问道。 这件事情虽然结束了,但是水仙的内心深处还是感到隐隐不安,每次她从徐公公的住所旁经过她都会感到异常的紧张与害怕,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偷玉佩时无所畏惧的那股勇气了。 “你真是个胆小鬼。”第一房的罪奴凌霄望着水仙露出了鄙夷的目光。徐公公的玉佩就是她放进徐大妞枕芯里的。 当初温思柔找到她并把胡蝶的计划告诉她时,她立即就答应帮助胡蝶来做这件事情。她义无反顾的神情和坚毅果敢的气魄着实把温思柔吓到了,温思柔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凌霄之所以答应的如此干脆,是因为她知道胡蝶所做的这些事情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为了她们日后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只要能把徐大妞那帮人给弄死,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愿意,就算事情败露了,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揽下所有的罪责。 “徐大妞都死了,徐公公的玉佩也找回来了,这件事情就结束了。”青竹拍了拍水仙的手背轻声的安慰着。“徐大妞和徐公公的关系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徐公公不会因为徐大妞再旧事重提的。” “徐大妞的人缘那么差,夜廷司所有的人都恨不得她早点死,如今她死了,谁还会在乎玉佩是不是她偷的?”百合望着水仙继续安慰道,“这件事情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不会再有人提这件事情的。也不会有人来替徐大妞申冤的。” 李佳儿听完百合的话后,拍了拍腿,突然站了起来,她望着众人严肃的说道,“我们冤死徐大妞的这件事情在座的众人都参与了,如果这件事情败露了我们这些人都逃脱不了干系,所以今天在场所有的人都要对天发誓,绝对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否则就不得好死。” “我赞成。”温思柔和庄清曼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在场的众人都互相看了看一眼对方,然后都伸出手开始发誓。发誓完毕后都纷纷望向胡蝶,如今的胡蝶已然成为了她们这群人的主心骨。 胡蝶清了清嗓子,缓缓的说道,“这个局是我策划的,你们四位也是我让温思柔和庄清曼找来的,虽然我不是这件事情的执行着,但我是主谋。如果这件事情败露了,我要负主要责任,死的第一个人就是我。” “大姐,就算事情败露了,我们也不会把你供出来的。我们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凌霄目光坚定,缓缓的说道。众人听到凌霄表决心纷纷跟着附和道。 胡蝶见她们如此的重情重义,露出了欣慰的微笑,继续说道,“如果你们还认我做你们的大姐,就请你们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请你们把这件事情忘掉,就当你们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件事情。” 众人纷纷点头。 胡蝶把水仙拉到自己的身边,抚摸着水仙的脸颊,继续安慰道,“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已经成为过去式了,该忘掉的东西你必须忘掉,也不要再刻意的去想了,你越想这件事情就越容易暴露你做过这件事情。” “大姐,可是……”水仙望着胡蝶有些为难的说道。 “白天不做亏心事夜里就不怕鬼敲门。只要你觉得你做的这件事情是对的,就没有什么好怕的。”胡蝶拍了拍水仙的脑袋,继续说道,“如果你心里还是感到害怕,你就在心里时刻的提醒自己徐公公的玉佩没有丢,时刻的告诫自己徐大妞是罪有应得。” 水仙抱着胡蝶的胳膊,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然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觉得你把徐大妞害死了而心中有愧啊,所以你才会时常感到很害怕?”青竹搂着水仙的肩膀打趣道。 “怎么可能。她杀死了我妹妹,差一点也杀死了我。我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水仙从青竹的怀里挣脱了出来,跳出三丈高,神情异常的激动,然后望着青竹不断的比划着。 “这样就对喽。”凌霄望着水仙,大声的笑了出来。 “大姐,既然水仙看着徐公公的住所就会害怕,你何不把她要过来,让她待在第九房呢。第九房离徐公公的住所那么远,只要水仙不出去,那么她就不会再感到害怕了。”庄清曼说道。 “这个主意好。大姐,就让水仙来咱们的第九房吧。”温思柔望着庄清曼,对她投去赞许的目光。 “能行吗?”胡蝶皱着眉头说道。 “大姐,你如今已经是第九房的掌事姑姑了,第九房的事情你说了算。而且你和徐公公关系非同一般,找徐公公讨要一位罪奴并不是一件难事,徐公公不会不答应你的请求的。”青竹解释道。 耿姑姑死了以后,第七房管事的位置便一直空缺着,第九房的李姑姑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顺利当上了第七房的管事。本来李姑姑想让自己的人做第九房的管事,但是遭到了徐公公强烈的反对,他不想也不能让李姑姑的势力过于强大进而来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胡蝶见第九房管事一职空缺,便想着自己来做第九房的管事,这样她就能更好的去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于是胡蝶便杜撰了两本佛经,美其名曰九阳神经与九阴神经, 胡蝶把这两本经书送给了徐公公,并告诉徐公公说这两本佛经是她从西方世界带过来的,就是所谓的大乘佛法的佛经,徐公公抱着这两本所谓的佛经两眼放光、喜出望外,当即决定帮胡蝶和青竹洗去了罪奴的身份,然后把胡蝶提拔成为了第九房的管事,青竹成为了第九房的执事。 凌霄、百合和李佳儿三人见胡蝶点了头,便纷纷要求也要来第九房,只要能跟着胡蝶,即使是在第九房做最苦最累的活她们也毫无怨言。 “大姐,既然她们都愿意来我们第九房,愿意跟着你,何不遂了她们的心愿,把她们都要过来呢。”庄清曼凑在胡蝶的身边撒着娇,道,“反正要一个人也是要开口去求徐公公,要四个人也是要开口去求徐公公,何不一步到位,就把她们四个人全部都要过来,省的日后还要向徐公公开口要人。” 胡蝶捏了捏庄清曼的脸颊,笑着说道,“可以。” “只要你们愿意跟着我,真心实意的认我做你们的大姐,以后在夜廷司里我一定罩着你们,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人的欺负,谁要敢欺负你们,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们。” “大姐,要不我们也成立个组织帮派吧。”李佳儿望着胡蝶激动的说道。 青竹打了一下李佳儿的胳膊,翻着白眼说道,“咋了,你也想让大姐学徐大妞那样成立一个帮派去欺负夜廷司其他的姐妹?” “青竹姐姐你误会我了,是保护其他的姐妹,不是欺负。”李佳儿拉着青竹的手解释道。 众人纷纷同意了李佳儿的提议,她们见胡蝶点了点头也赞同了李佳儿的说法,然后她们便开始集思广益,给帮派起名字。此时,屋内欢声笑语,她们左一言右一语,给她们的帮派起了很多的名字,但是这些名字胡蝶都不喜欢。 就在众人抓耳挠腮,开始犯难之时,胡蝶悠悠的说道,“九英阁。” 第十三章 他们好像 自从胡蝶成为了第九房的管事以后,第九房的大小事务都被青竹处理的井井有条,根本不需要她操心,而且第九房里的人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没有争执、没有矛盾,所以就显得胡蝶很清闲。 胡蝶每日除了去徐公公处汇报工作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在院子里发呆。胡蝶有时候感叹,人一旦闲下来,真的也是很可怕的。以前她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父母、她的叔伯长辈们总有忙不完的事情,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他们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 以前胡蝶还没有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闲暇时她还能窝在家里看看电视剧或者用手机打一打游戏,如今穿越到了这个鬼地方,整日除了发呆什么也干不了。她现在真的有些后悔来到这个地方,她想回去。 “大姐,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来洗一下衣服呗,就当消磨一下时间。”庄清曼抱着一堆衣服站在胡蝶的跟前,望着眼神涣散且无精打采的胡蝶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青竹拍打了一下庄清曼的脑袋,略显生气的说道,“九房的掌事去帮你们洗衣服,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庄清曼吐了吐舌头,然后抱着一堆衣服跑了,一瞬间就从院子里消失了。如果她不走,青竹还要数落着她。 温思柔放下手中的活,凑到青竹的身前,替庄清曼解释着,“这件事确实是小曼欠缺考虑,但是小曼也是为大姐着想啊。你看看大姐现在的样子,我真怕时间久了大姐会生病的。” “那该怎么办?”青竹不解的问道。 青竹也不想胡蝶一直颓废下去,看着胡蝶萎靡不振的模样,她也甚是心慌。为此她便让胡蝶去学习琴棋书画,去学着如何成为一位合格的世家姑娘,可是胡蝶对那些统统都不感兴趣,学了几天便放弃了。 “让大姐去大门外的花园里坐着,就算是发呆也要在那里发呆。”温思柔鬼魅一笑,说完后便拉着胡蝶就往大门外走。 青竹明白温思柔的用意,但是她却不赞同温思柔的想法,于是她拦着温思柔,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这是想把大姐往火坑里推吗?” “只要大姐不愿意跳,就算我们使劲在后面推也是无用的。反之也是一样的道理。”温思柔解释道,“现在考虑那些为时尚早,现在首要目的是让大姐高兴起来,不能让大姐一直颓废着。” 青竹思索了几秒,无奈的点了点头。 “我该做些什么呢?”胡蝶坐在第九房大门外花园里的凉亭中,望着远处的天空,一直唉声叹气,一直自言自语。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管在哪个地方,钱都可以解决很多的事情,所以胡蝶想做生意,可惜她没有本钱。虽然她现在是第九房的管事,出行不受管制,但是也只限在夜廷司内,她出不了夜廷司,更加出不了王府,所以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生意。 “哎,真难呐!”胡蝶拨弄着自己的裙角,无奈的叹着气。 “第一次见你萎靡不振的样子。真是难得一见啊。”宇文靖提着一壶酒,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望着胡蝶意味深长的说道。 胡蝶见有人走过来了,便转身对着他。现在她心里乱糟糟的,很烦,没有心思和宇文靖拌嘴。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以前不是挺能说的吗?今天怎么变成了哑巴?”宇文靖望着胡蝶微微的笑着。 听着声音胡蝶知道是谁来了,他见宇文靖一直挑衅她,便想回怼回去。但在她转身看向宇文靖的那一刻,她怔了一下,她的大脑像是失去了指挥自己的能力一样,如同木头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邪魅一笑的宇文靖。 此时,胡蝶就像受到了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她张着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的说道,“好像,真的好像。” “好像什么?”宇文靖抓了抓耳朵,不解的问道。 胡蝶如同花痴般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似晴天霹雳,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一样全身麻木。 胡蝶知道宇文靖和她暗恋的学长长的很像,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两人竟然长的如此的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觉得学长也穿越过来了。 胡蝶自顾自的小跑到宇文靖的身边,她仔细的端详着宇文靖。此时,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慢慢的出现了笑容,就像是一滩平静的湖面慢慢的出现了涟漪。 胡蝶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宇文靖的身材,不停地丈量着宇文靖的身高。然后激动的说道,“学长,你也穿越过来了?” 宇文靖被胡蝶怪异的举动给吓到了,他连退几步,然后跌坐在了凉亭的石阶上。他望着表情怪异的胡蝶,猛的灌了自己一口。 由于喝酒喝的有些猛了,宇文靖不停的咳嗽着。他没有听懂胡蝶的话,于是他抵着头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膛一边不解的问道,“学长是什么?穿越又是什么?” 如果宇文靖站在胡蝶身边不说话,胡蝶真的会把宇文靖认成她的学长。他们俩不管是身材、身高还是相貌,简直一模一样,他们俩唯一的区别就是声音,宇文靖的声音低沉带些诱人的磁性,而学长的声音高亢清亮有穿透力。 宇文靖见胡蝶没有说话,便倾斜的身子靠在石阶上,然后拿起酒壶继续喝着酒。他们俩同时望着远方的天空都默不出声。 此时的胡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话题和宇文靖继续聊下去,或者说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来吸引宇文靖,让宇文靖有想和她一直聊天的欲望。 宇文靖的脸庞棱角分明,他的五官就像石雕一样俊美异常。胡蝶徒然蹲在了地上,她一直回想,然后默默的低下了头,她有些害羞了。 第十四章 宇文靖,我喜欢你 宇文靖把胡蝶的身世背景已经调查清楚了,据多方情报显示,胡蝶是一位温婉如玉的世家女子,可是他认识的胡蝶却和情报上显示的完全不一样,他身边的这位叫胡蝶的女子豪爽洒脱、大大咧咧,一点也不温柔,完全就是男子的性格。虽然身材相貌一样,但是性格却相差甚远,完全都不是同一个人。 宇文靖很纳闷,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如果一份情报有误他可以理解,但是所有的情报都有误那就有问题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他安插在京都所有的情报组织已经被人一窝端了。 “你是胡蝶?”宇文靖试探性的问道。 宇文靖这次刻意的来接近胡蝶就是想弄清楚这件事情,只有弄清楚了这件事情他才敢进行他的计划。 胡蝶没有接宇文靖的话茬,而是自顾自的问道,“你是不是鲁王宇文靖?” “是还是不是?”宇文靖不知道胡蝶所问何意,便含糊其辞的回道。 “如果你是鲁王宇文靖,那就说明你是真正的男人,而不是内监。”胡蝶解释道。 听着胡蝶的话,宇文靖更加的糊涂了,他不明白胡蝶那样说到底是何用意,于是继续说道,“如果我说我是内监呢?” “我不信。” “既然你不信你还问我是不是鲁王宇文靖?”宇文靖叹着气,很是无奈。 宇文靖拿着酒壶抿了一口酒,然后把酒壶放在了石阶上,他望着眼前神情自若的胡蝶,心里感到更加的疑惑了。 宇文靖皱着眉头仔细的揣摩着胡蝶问他的这些问题,他无奈的叹着气,一时半刻间他想不出来胡蝶的用意,他想不出来胡蝶问他这些看似废话的问题到底是想证明什么还是另有目的。于是在他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眼前的这位女子不是胡蝶,是冒充的?难道她是文皇后派过来的奸细? 宇文靖仔细的想了想觉得他的这个想法不成立,如果胡蝶真的是文皇后派过来的奸细,那么胡蝶怎么可能不认识鲁王宇文靖,既然认识就不会问他这些废话问题了。 “我喜欢你。”胡蝶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什么?”宇文靖站了起来,他皱着眉头望着胡蝶继续问道,“麻烦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你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小了,我没有听清你说的什么。” 胡蝶把头埋进了双腿的夹缝里,她把双手放在了石板地上,然后两根手指不停的在地上乱画。她微微的抬起头用余光瞅着一脸茫然的宇文靖,然后傻傻的笑着。 胡蝶站起身,她鼓起勇气快速的走到宇文靖的跟前,然后让自己的上半身身子缓缓的下降,慢慢的坐在宇文靖的身旁。她伸出双手,然后用自己的双手撑着宇文靖的肩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有些惊慌失措的宇文靖严肃大声的说道,“宇文靖,我喜欢你。” 其实胡蝶已经认定了眼前的这位男子就是宇文靖,而不是温思柔所说的内监。她之所以问一些可有可无如同废话的问题,其实就是在给自己一些考虑的时间罢了。 胡蝶犹豫了许久,也思索了许久,此刻,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她不想做含蓄而又娇羞的小女子了,她要遵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她要大胆的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在原本的世界里因为胡蝶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导致她错失了良机,如果她勇敢一点,再果断一点,她的学长就是他的男朋友。如今来到这个世界里,她又遇到了一位她喜欢的男子,她觉得她不应该再像以前那样懦弱了,她要勇敢的去表白,大胆的去最求爱情。 宇文靖被胡蝶的这一举动给吓到了,他的脸色霎那间变成了灰色。此时,宇文靖感觉自己的身子如同雷轰电掣般瑟瑟发抖,他呆住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充了电的发动机一样卟通卟通的急剧跳动着,他的血液如同出闸的猛虎一样到处肆虐乱撞着,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身体上的每一根汗毛像是遇到了狂风暴雨时一直不断的晃动。 宇文靖推开了胡蝶,然后踉踉跄跄的往后退去。他靠在凉亭另一端的柱子上,仔细的端详着眼前这位行为举止异于常人的女子。此时此刻,他敢肯定胆大包天且不顾祖宗礼法的胡蝶不是文皇后派过来的奸细。 “你到底是谁?”宇文靖望着依然处在亢奋状态下的胡蝶,脸上展现出了十分认真的表情,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不喜欢我吗?”胡蝶挪动着脚步,慢慢的往宇文靖身旁靠近。 对于一位常年游走在万花丛中的宇文靖而言,胡蝶是这些女子中的异类,或者说胡蝶和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此时,宇文靖心中有些慌乱,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胡蝶的问题。 “停。”宇文靖指着胡蝶说道。 胡蝶表现出的与众不同确实让宇文靖眼前一亮,甚至是有些心动。他喜欢胡蝶的勇敢与无畏,欣赏胡蝶不被世俗礼法与规矩所束缚的洒脱。可是他的喜欢往往会给对方带来巨大的伤害,甚至有可能会为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所以他不敢轻易的回答胡蝶的这个问题。 “就算你是鲁王也不能阻止我喜欢你。”胡蝶坚定的说道。 胡蝶见宇文靖默不作声,心中焦急万分,于是她步步紧逼,不停的询问道,“说啊,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好。本王就封你为十品采女,择选个良辰吉日,入住太平殿。” 宇文靖承认他想让胡蝶成为他的妃子,然后帮他做一些他做不了的事情。但是他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情怪怪的,总觉得这件事情的进展太快了,而且也太顺利了,总感觉哪里像出了问题似的。 按照宇文靖的想法是他先接近胡蝶,了解胡蝶,然后纳入后府成为他的妃嫔,当胡蝶成为他的妃嫔以后,再以胡家与文家的血海深仇为由,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去说服胡蝶,让胡蝶帮他做事。 宇文靖没有想到胡蝶会反客为主。 宇文靖懵了,他真的懵了。 “曾经有很多女子都想成为本王的妃嫔,结果没有一位女子能够长长久久的在后府中活着。如果你还不想死,那么就听本王的一句劝,立刻打消了你这个可怕的念头。” “本姑娘可不是吓大的。”胡蝶耸耸肩,望着宇文靖深邃的眼眸,更加坚定的说道,“只要你喜欢我,那么我就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即使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第十五章 十品采女 “我被鲁王封为了采女。”胡蝶拉着青竹的手得意的说道。 “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青竹甩开了胡蝶的手,然后望着胡蝶不停的翻着白眼,“鲁王后府的太平殿里住着的采女多如牛毛,数都数不过来,不知道你在兴奋什么。” “青竹,你过分了啊。”胡蝶翻着白眼,不悦的说道。 “小姐,我都和你说过无数遍了,鲁王后府就是一个火坑,你为什么还要往里跳呢。”青竹跪在胡蝶的跟前泪眼婆娑的解释道。 “你还小,你不懂。”胡蝶擦拭着青竹脸上的泪珠,耐心的解释道。 “小姐,你到底看上了宇文靖的哪一点?你不顾自己的生命之危也要嫁给他,这样值得吗?”青竹继续说道。 “等哪一天你遇到了你喜欢的人后,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胡蝶淡淡的笑着,她的笑容就像春天的梨花,散发着淡淡的花香,令人陶醉其中。 “采女虽然是十品,但好歹也是主子。如今大姐被封为了采女,从此以后她便不在是奴才了。”温思柔把青竹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拉着青竹的手高兴的说道。 “就算是主子,也是最低贱的主子。明面上看着是主子,其实还不是奴才,活的还不如第九房的管事舒服。”青竹甩开了温思柔的手,望着她恶狠狠的讥讽着,“温思柔,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够了。”胡蝶见青竹喋喋不休的说着,而且越说越过分,于是伸手对着梳妆台狠狠的拍了几下。 青竹见胡蝶真的生气了,徒然跪在了地上,然后继续说道,“那可是刀山火海啊,我们好不容易在第九房站稳了脚,你千万不能再去送死啊。” 胡蝶无奈的叹着气,她本想说些什么,但在她即将开口的时候,后府的引路姑姑走进了房间。 引路姑姑见到胡蝶后合手施礼,然后高兴的说道,“吉时已到,胡采女该离开了。” 引路姑姑说完后便转身走了,胡蝶在凌霄的搀扶下跟随着引路姑姑步伐走了。当胡蝶跨出房门之后,她转身望着还跪在屋内的青竹说道,“赶紧走啊,还跪在那里做什么?” 青竹擦拭了下脸上的泪珠,她听着胡蝶的话后便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跟着胡蝶走了。 王府有规定,内廷司会按照鲁王嫔妃品阶高低来分配其贴身伺候的婢女。由于采女的品阶最低,所以内廷司司只能拨给采女两名婢女。鲁王的嫔妃每升一个品阶就会多拨两名婢女。 内廷司本来已经拨给了胡蝶两名婢女,但是都被她给退回去了。因为她觉得后府的生活要比夜廷司里的生活凶险的多,稍微不慎就可能跌入万丈深渊,永远也不能翻身,既然是贴身伺候的婢女,那么她必须要找两位她最信赖的人来伺候她的生活起居。 如今在这个世界里,能让胡蝶信赖的人除了青竹也就是第九房的那几位姑娘了。胡蝶思索再三,决定带走青竹和凌霄。温思柔等其余的人继续留在夜廷司的第九房,为九英阁物色与储备更多的人才。 既然成立了九英阁,那就必须发挥出它最大的价值,不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成立了就仍在旁边不管了。如今胡蝶奔赴到了新的战场,如果温思柔几人能够壮大九英阁的势力,那么日后九英阁必定能派上用场。 “踏进了这道门,以后的路就会更加的凶险,这里和夜廷司不同,我们必须要时刻提高警惕。”胡蝶望着凌霄说道,“我和你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应该清楚,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妹妹看待,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你,所以日后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的,或者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请你直接告诉我,对青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也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不喜欢背叛,你一定不能背叛我,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凌霄趴在地上神情坚定的说道,“大姐对我的好,我都铭记于心,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请大姐放心,我凌霄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日后也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大姐的事情。如果日后大姐觉得我背叛了你,我便自行了断。” “好,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胡蝶扶起凌霄,望着凌霄淡淡的笑着。 “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清楚,所以我从来都不曾怪罪过你。但是如今我们已经不是在夜廷司了,日后在后府中行走你也要时刻记住,我做任何事情都有我的道理,你不能质疑我,更加不能反驳我,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胡蝶扶起跪在地上的青竹,她拍了拍亲自的肩膀苦口婆心的说道。 “小姐,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顶撞你了。”青竹趴在胡蝶的肩膀上自责的说道。 “你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既然你唤我小姐,我必须帮你们完成你们心中的愿望。请你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回到那个地方的。”胡蝶拍了拍青竹的后背不停的安慰道。 青竹趴在胡蝶的肩膀上,哭着答应着,“谢谢小姐。” 胡蝶帮青竹擦拭了脸上的泪珠,然后望着青竹和凌霄说道,“以后人前你们唤我采女,人后依然可以叫我大姐。” 凌霄和青竹纷纷点头。 “我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宇文靖啊。”胡蝶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的天空自言自语道。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胡蝶掰着手指头不停的数着她和宇文靖分开的时日,其实也就几天而已,可是胡蝶却数了好久,如今她的脑子里想的全部都是宇文靖那温柔的笑容和帅气的脸庞。 胡蝶用指尖敲击着木质桌面,她不停的感叹着恋爱好苦,不能时时刻刻相见的恋人更苦。可是她的嘴角却微微上扬,留下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教习姑姑说了,等你学完了王府的规矩与礼仪后就能见王爷了。”青竹端来了一杯茶放在胡蝶跟前的桌子上,然后望着胡蝶打趣道。“也能侍寝了。” 胡蝶住进太平殿也有一段时日了,这段时间她一直跟着教习姑姑学习王府的礼仪与规矩,在没有学完这些课程之前她是不能见宇文靖的,这是王府的规矩。 “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取笑我。”胡蝶拍打了一下青竹的屁股,脸上露出了少女的娇羞。“等你哪天也恋爱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天天取笑你。” “我才不要恋爱,我才不要嫁入,我要一直跟着小姐一生一世。”青竹说道。 胡蝶拉着青竹的手没有说话。青竹的忠心她是知道的,但是她觉得女子哪有不嫁人的,恋爱、结婚、生子是女子一生中必须经历的过程,把青竹拴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她可没有那么的残忍,她可做不到。如果青竹到了适婚年纪或者是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她还是要把青竹嫁出去的。 青竹和胡蝶四目相对,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屋内的气氛相当的尴尬,青竹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便干咳了两声,然后缓缓的说道,“教习姑姑说快了,剩下的东西应该两三天就可以学完了。教习姑姑还夸你聪明呢,说你学什么都快,讲一遍就懂了。” 胡蝶淡淡的笑了笑,她在心中暗暗的得意着。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啊。鲁王后府的规矩与礼仪与以前她看的那些古装宫廷剧里的内容都相差无几,而且胡蝶可是古装宫廷剧的死忠粉,这些礼仪与规矩对于她而言简直就不值得一提。 青竹见胡蝶依然没有说话,便故意打趣道,“到时候小姐就可以见到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了。” “什么男人。你应该叫姐夫。”胡蝶嘟囔着嘴责怪道。 第十六章 诬陷凌霄偷窃 入夜了,青竹端着一盆水走进胡蝶的房间,她见胡蝶坐在梳妆台前发呆,便说道,“小姐,该洗漱了,洗漱完毕后该睡觉了。” 胡蝶见进来的人是青竹,便好奇的问道,“凌霄人呢?平时伺候我洗漱的活不是她在做吗?” 青竹摇摇头,说道,“晚上吃过晚饭后我见她提着花篮跟着几个我不认识的小丫鬟兴冲冲的跑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提着花篮?几个不认识的小丫鬟?”胡蝶更加的好奇了。“她有没有说她去做什么?” “没有啊。”青竹继续摇着头。 “不会出什么事情吧?”胡蝶有些紧张了。 就在这时,不知是何人把胡蝶的房门给踢开了,然后胡蝶的房间里涌进了一大群人。看着眼前的这阵仗着实把胡蝶和青竹吓了一跳,她们还以为是一群劫匪入室抢劫呢。 “你们要干什么?”胡蝶指着这群人吼道。 欺负新人是太平殿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这群人明显是过来欺负胡蝶的。 她们这群人一年四季都见不到王爷一面,根本得不到王爷的宠幸,而且王后也不喜欢她们,王府中的大小活动王后也不允许她们参加。常年生活在这个如同牢房一样的宫殿内,活的实在是累,过的也十分的无聊,所以她们总想找点事情做,或者说她们总想找点别人的麻烦来刺激一下她们已经麻木到了极致的生活。 这群人中为首的是采女李思月。 李思月是外邦进献给太子宇文仲的女人,可是宇文仲不喜欢外邦女子,便没有纳入后宫中。宇文仲为了恶心宇文靖,便把李思月赏给了宇文靖。 李思月刚进王府时被宇文靖封为了八品的贵人,而且还赐给她了一个封号。在当时的后府中李思月虽然是八品的贵人,但她是唯一一位有封号的嫔妃,当时她在后府里的地位比很多高品阶且不受宠的嫔妃的地位高很多。而且当时宇文靖也非常宠爱她,在她进王府的半年间,宇文靖连续给她升了三个品阶,一度升到了五品修仪的位置。 五品修仪,然后还有封号,那时候的李思月风光无限,王府中的妃嫔无人能及。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李思月恃宠而骄,得罪了王后身边的婢女莺儿,王后盛怒之下把她降为了采女,且永远不能升她的品阶。 “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得着吗?”李思月望着胡蝶怒吼道。 “你想撒泼放肆就回你自己的房间去。这是我的房间。”胡蝶望着李思月不甘示弱的回击道。 “我今天就在你的房间里撒泼放肆,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李思月继续挑衅道。 李思月非常痛恨王后,恶其余胥,所以她也十分痛恨和王后有瓜葛的人。胡蝶是徐公公师傅这件事情早已被李思月打听到了,而徐公公和王后宫中的掌事姑姑关系匪浅,所以李思月对胡蝶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当胡蝶住进太平殿以后,李思月便一心想去刁难胡蝶,想整死胡蝶,不然难解她心头之恨。 闯进胡蝶房间的这群人,除了李思月是来找茬的,其余的人都是过来看热闹的。毕竟太平殿已经很久没有热闹可以供她们看了,如今有了,不看白不看。 站在李思月身后的采女陈旭见李思月和胡蝶一直你来我往的吼叫着,觉得甚是无趣,照这样吼叫下去,估计吼叫一晚上都停不下来,于是她便扯着李思月的衣角小声的提醒道,“姐姐,不要和她说那么多的废话。说正事要紧。” 陈旭原是文皇后身边的宫女,只因她犯了点小错,便被文皇后打发到鲁王府,成了宇文靖的嫔妃。由于她无权无势,在她进王府之后便一直依附着李思月,以寻求余生的安稳。 “把人带上来。”李思月对着门外挥了挥手,望着胡蝶趾高气昂的吼道。 此刻,两个老婆子把凌霄给拖了进来,然后把凌霄给按在了地上。随后又一个老婆子拿着花篮走了进来,她把花篮递给李思月。李思月接过花篮后便把花篮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花篮中的花瓣也随之散落一地。 由于最近胡蝶一直说自己的皮肤干燥,还伴有一丝丝的瘙痒,凌霄害怕过几日胡蝶侍寝时因为皮肤问题遭到宇文靖的厌弃,所以她一直在想办法来解决这个事情。正当她一筹莫展之时,她听太平殿里的几位小婢女说用花瓣泡水,然后用泡好的花瓣水洗澡可以缓解瘙痒症状,于是她吃过晚饭后便跟着那几位小婢女去太平殿的花园里摘花瓣去了。就在凌霄摘了半花篮花瓣时,李思月便气势汹汹的带着人把她给抓起来了。抓她的理由是偷盗府中的财物。 胡蝶见凌霄被她们五花大绑像捆粽子似的捆着,而且还把凌霄的头死死的按在地上无法动弹,心中的怒火瞬间都涌现了出来,她指着李思月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胡采女,你的婢女也太不懂规矩了吧。刚住进太平殿就敢盗窃府中的财物。真的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陈旭微笑着说道。 “你们可不要乱说,偷盗府中财物可是大罪,我们可承担不起这个罪责。”青竹走到凌霄身边,奋力推开了两个老婆子,然后抱着凌霄愤怒的说道。 陈旭走到青竹身边,抬起脚对着青竹的肩膀狠狠的踹了一脚,她望着躺在地上的青竹凌厉的骂道,“主子们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奴才插嘴了。” “来人,掌嘴。”陈旭望着青竹大声的呵斥道。屋内的几个老婆子听到后便上前打了青竹几个耳光。 胡蝶见青竹被打,心中更加的愤怒了,她疾步上前,拽着陈旭的胳膊,然后给了陈旭一耳光,道,“在我房间里竟然敢随意殴打我的人,你当我是什么,是空气吗?” “在我房间里耀武扬威,我看你是来错了地方。”胡蝶说完后又踢了陈旭一脚。 此时,屋内所有的人都懵了。陈旭进王府这么久,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泼辣的采女,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的采女她是第一次遇见,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可怜巴巴的望着李思月,希望李思月能够替她报仇。 李思月也没有想到胡蝶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和她平级的妃嫔,她也懵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看她有什么用,她敢打我吗?”胡蝶说完后又甩了陈旭一耳光,但是这两耳光依然平息不了她心中的怒气。于是继续骂道,“你就是一条狗。可惜你的主人也是个怂货。” 陈旭愤怒至极,她卧在地上紧捏着拳头恶狠狠的盯着胡蝶。虽然她不受宠,但是她好歹也是鲁王的妃嫔,也是主子,如今自己的尊严受损,让她以后如何在太平殿里待下去,如何和其他的采女相处。 “主子,胡采女骂你是狗,我们绝对不能饶过她。”陈旭的贴身丫鬟冬儿跪在陈旭的跟前,然后替她打抱不平。 陈旭瞅了冬儿一眼,然后给了她一耳光,歇斯底里的吼道,“滚。” 众人见此情况纷纷笑了出来。 “陈采女,她骂你是狗,你竟然都不反击的吗?”人群中有人突然高声说道。 此时的陈旭已经失去了理智,她要反击,她不能任由胡蝶对她进行无休止的侮辱,于是她站了起来,她要和胡蝶拼了。 此时屋内所有人都只是冷漠的看着屋内所发生的一切,根本不在乎胡蝶和陈旭会不会打起来,也不关心她们俩打起来了谁会受伤,就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们也不想上前去拉架,她们就想看热闹。 胡蝶见陈旭往她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她便知道陈旭要干什么。打架她可看多了,她也不惧怕打架,就算两人真正打起来指不定谁会吃亏呢。 第十七章 暴打十品采女陈旭 胡蝶眼疾手快,在陈旭将要伸手打她之时,她一脚把陈旭给踢飞在了地上。她指着陈旭讥讽道,“你这个渣渣,还想和我打架,你真的是太嫩了。” “以后你们再敢到我房间里放肆,来一个我打一个。赶紧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胡蝶指着众人严肃的说道。 “你们不仅偷盗府中财物,你们还动手打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我一定要去王后那里告你们。”陈旭趴在地上不停的哭着。 “你和王后很熟吗?”李思月望着陈旭阴阳怪气的说道。 “李姐姐且莫怪罪,是小妹我口无遮拦,说错话了,千万不要生小妹的气啊。我和王后不熟,真的不熟。”陈旭望着满脸愤怒的李思月不停的赔罪。 胡蝶疑惑的看着她们俩,心中十分的不解,她觉得李思月真的很搞笑,屋内正发生着争执,李思月和陈旭竟然起了内讧,而且李思月竟然还去责怪自己盟友,真的是匪夷所思。 “你们俩要吵架请出去吵。不要在我房间里吵。”胡蝶吼道。 “凭什么要出去,你的婢女偷盗府中财物这件事情还没有解决呢,凭什么赶我们出去。”陈旭说道。 “花园里的花也算府中的财物?”胡蝶讥讽道。 “为什么不算。凡是府中之物都是府中的财物,就算是花园里的花草,那也是府中的财物。”陈旭辩解道。 胡蝶见陈旭无事生非、无理取闹、强词夺理,她真的想上去在打陈旭一巴掌,和这样的人交谈真的很心累。此时的胡蝶真的不想和陈旭多说一句话,她知道不管自己如何的解释都是无用的,说多了也是浪费自己的口水,不值得。 “请你们不要在做无谓的争辩了,干正事要紧。”众人见胡蝶和陈旭一直争吵着看着甚是无趣,于是人群中又有人开始起哄了,她们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非要陈旭和胡蝶打起来才能了她们的心愿。 “陈旭和你同为采女,你不仅骂她,还敢动手打她,简直无法无天。来人,把胡采女抓起来。”李思月觉得那人说的有理,于是就指挥着屋内的几个老婆子,让她们把胡蝶也捆起来。 胡蝶见那几个老婆子真的要来捆她,于是一直往寝室后退着,一边退一边吼叫着,“我看你们几个谁敢动我。” 青竹和凌霄见老婆子们要捆胡蝶,便迅速的跑到几个老婆子身前,然后她们俩伸出胳膊想用自己的身体来阻挡着老婆子的步伐。老婆子们见青竹和凌霄有些碍手碍脚的,便合力把她们俩给推到了墙角里。 胡蝶见老婆子们根本不听她的,指着她们威胁道,“如果你们几个今天要是敢动我,明天我就让你们几个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几位不要怕她,她还只是一个没有侍寝的采女而已,今后能不能侍寝还另说。”李思月冷哼一声,悠悠的说道。 “放屁,如果不是因为王府有规定,我早就侍寝了。”胡蝶解释道。 “切,说的好像谁没有侍寝过一样。”李思月不屑一顾的说道。确实,此时屋内的众人中就李思月一人侍寝过,所以那几个老婆子才会更听她的话。 “在王府中私自打骂嫔妃是重罪,就算你侍寝了依然会被打死。”李思月趾高气昂的说道,然后她对几个老婆子说道,“快点把她捆起来,明早把她交给王爷,让王爷处置她。” “来人啊。打人啦。快来人啊。”胡蝶扯着嗓子吼叫着。 “就算花瓣是府中的财物,那这也算是大家的财物,她和你同为采女,你能摘为什么她就不能摘?”说话的人是采女童谣,她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指着李思月淡淡的说道。 童谣的父亲是大卫朝工部员外郎,她的父亲为了巴结文氏一族,便把自己的几个女儿都送到了鲁王府当奸细,童谣就是其中一个。由于童家无权无钱也无势,所以童谣进王府后就成为了一个透明人,鲁王甚至都不知道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童谣在太平殿住了多年,虽然升迁无望,但好在她八面玲珑,所以她的日子过的也舒坦。因她与众人都交好,遇到事情时众人也会给她三分薄面。 “童谣,你胡说些什么呢?”李思月瞪大了眼睛望着童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时替胡蝶说话的人是童谣。 “你不要胡说八道,不要血口喷人,我何时摘了。”李思月说道。 童谣走到李思月的跟前,伸手把插在李思月后脑勺发髻上面的一朵小花给取了下来,然后她把小花伸在空中,对着众人说道,“这是什么?” 李思月死死的盯着童谣手中的那朵小花,百思不得其解,她一直在心中想着那朵小花什么时候到了她头上的。她记得今早起床梳妆打扮的时候她并没有带花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望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婢女金花,然后抬手给了金花一耳光,道,“你能和我解释一下吗?” 金花立马跪在地上求饶,一直哭诉着说自己不知道。 陈旭见此情况立马开口说话了,道,“你那朵花是假花,不是花园里的花。” “你能闭嘴吗?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童谣望着陈旭讥讽道。“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是傻子?都像你一样的傻?” “你怎么能证明李姐姐头上的那朵花是花园里的花?”陈旭不甘心继续胡搅蛮缠着。 此时,这场闹剧已经接近了尾声,众人都不想看陈旭再胡搅蛮缠下去了,看着心累,于是她们不约而同的退出了胡蝶的房间,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看了这么久,她们也看够了,也看累了。 “你们几位也是太平殿的老人儿了,王府中的事情你们也知道的挺多的,王爷对胡采女是什么样的态度难道你们不知道吗?”童谣望着几个老婆子恶狠狠的说道,“胡采女可是王爷新得的美人儿,今天你们听了李思月的话而得罪了胡采女,难道你们就不怕她去王爷处告你们欺辱主子吗?” 那几个老婆子见童谣说她们欺辱主子,而且还要去王爷那里告她们,吓的两腿发抖,懵在了原地不敢移动。她们望了望李思月,可是李思月却没有说什么,此时,她们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童谣指着她们继续骂道,“真是一群糊涂的东西。还不赶紧滚出去,难道你们想让王爷过来把你们请出去吗?” 几个老婆子听到童谣让她们滚,于是她们乖乖的出去了。 “是胡蝶先动手打陈旭的。就算王爷来了我也是不怕的。”李思月说道。 “我要去王爷那里高她。”陈旭跟着附和道。 “等你哪天能见到王爷再说这话吧。”童谣指着陈旭讥讽道。 “分明是你说……”李思月望着童谣气的直发抖。 童谣还没有等李思月把话说完,便赶紧呵斥道,“你们还不走,难道真想把事情闹大吗?” “你……”李思月心中憋了一肚子的气,可是没有地方发泄,于是她转身气冲冲的走了。陈旭见李思月都走了,她也只好灰溜溜的跟着走了。 童谣见看热闹的人和挑事的人都走了,于是她望着胡蝶微微的施礼,然后笑着说道,“我叫童谣,以后在太平殿里遇到麻烦事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帮你解决。” 第十八章 醒悟 “童谣,我记住你了,我要和你势不两立。”李思月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坐在厅堂主位椅子上望着屋外黑黢黢的天空自言自语道。 “小主,喝口茶吧。刚刚你在那边说了那么久的话肯定也口渴了。喝口茶润润嗓子。”金花端着一杯茶走进屋内,她见李思月正在气头上,害怕惹祸上身,便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麻利的退到一旁。此时,她觉得离李思月越远越好,不然李思月真的会打她。 “你离我那么远干嘛?难道我会把你吃了?”李思月见金花站在原地依然不动,大吼道,“让你过来你没有听见吗?你耳朵聋了?” 金花抬起头,幽怨的看了看李思月,然后不情愿的走了上去。待金花走到李思月跟前之时,李思月抬手给了金花一巴掌,道,“我是主子,你是奴才,如今连你这个奴才都不听我的话了?你信不信我现在立刻让门房的老婆子们把你拉下去打死?” “小主恕罪,女婢再也不敢了。”金花全身发抖,然后趴在地上不停的求饶。她跟了李思月这么些年,她十分清楚李思月的脾气秉性,李思月脾气暴躁,且易怒,只要她脾气上来了,她就是个没有脑子的人,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不然她曾经也不会得罪王后身边的婢女莺儿,也不会落个今天这样的下场。 “你到底收了童谣那个小贱人的多少好处。”李思月见金花跪在自己的脚边,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与怨恨,便抬脚狠狠的踢了金花一脚。 “我没有,小主,我真的没有。”金花觉得自己很无辜,于是躺在地上不停的哭泣着。 “没有?真的没有吗?”李思月眼神凌厉,微微露出了一丝的杀机,她冷哼一声,道,“每日我的梳洗与打扮都是你在负责,我发髻上的所有珠钗都是你亲自带上去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让我如何能够相信你?” 金花从地上趴了起来,然后跪在李思月的脚边,她举着手对天起誓,道,“小主,我真的不知道那朵小花是如何跑到你发髻上面去的。在我们还没有进胡采女房前的时候,我敢确定你发髻上是没有带小花。” 李思月见金花说的如此的诚恳,不惜拿自己家人的生命做誓言,心中也开始泛起了嘀咕,于是她斜眼看着面露真诚模样的金花,半信半疑的说道,“真的?” 金花是李思月从家乡带过来的陪嫁丫鬟,两人身在异乡,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已不是主仆那么的简单了,虽然李思月经常打骂金花,但李思月就是那样的脾气,她也改不了。只要李思月不发脾气的时候对待金花是真的好。 虽然李思月十分信任金花,但是今天晚上的这件事情让她对金花不得不有所怀疑,毕竟在利益面前任何人都有可能变的。 “小主,请你相信我。”金花露出了坚毅的目光,如同铁石般不可摧毁。她见李思月没有回话,便继续说道,“小主,奴婢觉得这事有蹊跷,肯定是童采女事先藏好了花,等你们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她走到你的身后把那朵花插在你头上,然后再站出来指责你也偷了花。” “当时我瞧的真真切切的,那朵花虽然小但是花杆却很硬也很长,轻轻的插在你发髻上你根本不会察觉。当时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胡采女那边,所以她才敢把花插在你的发髻上。” 李思月微微的点了点头,她认同了金花的这些话,因为当时她的目光虽然在胡蝶那边,但是在童谣站出来的那一刻,她用余光瞟了一眼,看见童谣是从她身后站出来的。她记得刚进胡蝶房间的时候,童谣站在房门口的位置的,根本不在她的身后。以她对童谣的了解,童谣不是一位喜欢看热闹的人,如果不是童谣,那童谣为什么会突然站在了她的后面? 李思月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愤恨的说道,“把花插我发髻上的人肯定是童谣。” “小主,请你恕罪。早知道童采女会陷害你,我就应该盯着她的。”金花说道。其实在陈旭和胡蝶打架的时候,金花就已经瞧见了童谣走到了李思月的身后,她以为童谣也是想看热闹才走到人前的,所以她当时看见了也没有多想。 “那群看热闹的人肯定是瞧见了童谣把花插在小主的头上。”金花跪在地上捏紧拳头不停的捶着地面,然后愤恨的骂着。 这些年李思月在太平殿里横行霸道,太平殿里的采女们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如今就算她们瞧见是谁把花插在李思月发髻上,她们也不会说。 “就算瞧见了又如何?”李思月叹了叹气,略显忧伤的说道。她知道那些人都恨她,出了事也不会替她出头,怪只怪自己这些年把她们都得罪完了,如今想补救恐怕也为时已晚了。 “小主,你就不应该听童谣的话去花园里抓凌霄。如今她为了讨好巴结胡采女故意来陷害你的。”金花愤愤不平的说道,“凌霄摘花本就不是一件大事,我们想以这个理由去治胡采女的罪真的很牵强,根本不会让其他人信服,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旁人会觉得我们小题大做,会说我们就是故意去刁难胡采女的。” “如果我们真的把胡采女给捆了,到时候王爷肯定会怪罪你的。”金花继续说道。 “我本来就是想去刁难胡蝶的。难道我还怕别人说吗?”李思月翻了翻白眼不屑的说道,“如今我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还怕王爷怪罪吗?” “可是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金花不予余力的解释道,“童谣吃透了你的性格,她利用你对王后的恨、对王后身边人的恨给你设计了这么一个荒唐可笑的圈套,然后她再不断的怂恿你让你去抓凌霄,当你们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她再出面帮胡采女解决危机,以此来获得胡采女的信任。而且她还可以借此机会羞辱你,让你成太平殿的笑话。”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李思月恶狠狠的盯着金花,愤恨的说道。 “你当时带着人急吼吼的去抓凌霄,也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啊。”金花委屈的说道,“而且当时有几个人一直拦着我不让我跟着你,等我走到你身边时,你和胡采女已经吵起来了。” “那几个人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金花摇摇头说道。 第十九章 自信的童谣 “外邦的女子都是如此的蠢笨吗?”童谣接过她婢女黄翠递过来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得意的笑着。“怪不得当初太子不把这个蠢货纳入太子府中,原来是太子早就知道外邦女子没有一个是聪明的人。太子真是英明。” “她们都说外邦女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奴婢觉得这话是真的。”黄翠站在童谣身边乐呵呵的附和道。 童谣把茶水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她望着黄翠面露严肃之色,小声的说道,“没有用完的药你赶紧处理掉,不要让别人发现了。” 黄翠得意的点着头,道,“奴婢已经处理妥当了,请小主放心。” “那几个小丫鬟也一并的处理了。” “已经处理了。” 童谣安心的点了点头,黄翠做事她还是放心的。然后她端起茶水又轻轻的抿了一口。 “不知为何,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童谣笑的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小主,奴婢有一事不明,还请小主明示。”黄翠见童谣看着自己,示意自己继续说,便继续说道,“胡蝶只是宇文靖新纳的一个采女,日后能不能走出太平殿还不知道,而且她是罪奴出身,在后府中无权无势,对我们的事业也起不到任何的帮助,您何必为了接近胡蝶而去得罪李思月呢?如今我们和李思月彻底的撕破了脸,以后在太平殿肯定会处处受欺负的。” “你觉得我会怕李思月那个蠢材?”童谣不屑的说道。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觉得这样做不值得。” “你怎么和李思月一样也如此的蠢笨。”童谣无奈的叹着气,道,“胡蝶本是夜廷司最低贱的罪奴,她能靠着自己的本事让徐公公消了她罪奴的身份然后爬到一房掌事的位置,足以说明胡蝶是个有能耐的人。” “指不定她和徐公公做过什么苟且的事情呢?”黄翠愤愤不平的说道。 “蠢材。”童谣望着黄翠善妒的嘴脸,心中的怒火立刻就冲了出来,她拍着桌角,愤恨的说道,“徐大妞可是和徐公公行过苟且之事,为什么徐公公没有给徐大妞消掉罪奴的身份呢?为什么徐公公没有把徐大妞升为一房的掌事呢?” “奴婢知错了。请小主责罚。”黄翠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 “宇文靖已经很久没有纳女子进后府了,如今突然纳了一个有本事的罪奴进来,说明宇文靖接下来肯定是要有所行动了。”童谣顿了顿,她望着黄翠继续说道,“这些年宇文靖一直想把皇后安插在王府的奸细都清除掉,可惜有王后的阻拦并没有成功。他肯定是看重胡蝶的本事才会把胡蝶纳入后府的,他肯定想让胡蝶帮他解决掉王府中的奸细。如果此时我能获得胡蝶的信任,那么我就可以探听到宇文靖更多的计划。” “如果我们不能获得胡蝶的信任怎么办?”黄翠忧心忡忡的问道。 “不可能。我一定会让胡蝶信任我的,而且是非常的信任。”童谣自信的说道。 “小主,您明知道胡蝶进后府的目的你还亲近她,万一让她发现我们也是皇后的奸细可如何是好?”黄翠继续忧心忡忡的问道。 “不可能。她一定发现不了的。”童谣更加自信的说道。 “如果我们从胡蝶处探听不到王爷的计划呢?”黄翠再一次忧心忡忡的问道。 “你闭嘴。”童谣伸手给了黄翠一耳光,愤怒的骂道,“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把嘴闭上,闭严实了。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在我童谣面前没有任何的如果。你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就打死你。” “奴婢知错了。请小主责罚。”黄翠捂着脸恳求童谣的谅解,但是有些话她还是想说,不然憋在心中不痛快,于是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小主,我们只是负责往京都传递消息的,收集消息是五品修仪李彩梦的事情。我们何必要去冒这个险,替李修仪做事情。” “我是在为我自己做事情,为童家做事情,什么时候是在为那个贱人做事情了?” “就算我们探听到了宇文靖的计划传回了京都,京都的那些人也会认定这些东西是李修仪探听到的。最后我们冒着风险所做的事情还不是为李修仪做了嫁衣。” “你能不能别说话了。”童谣踢了黄翠一脚,然后指着她骂道,“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这些年宇文靖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鲁国吃喝享受,没有做出一件能够威胁到宇文仲地位的事情,所以李彩梦让她传回京都的情报都是王府中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京都那边的人早就对李彩梦有怨言了,如果这次她能探听到一些让京都那些人觉得有用的消息,那么她在文氏一族的眼中就是一个有用的人,不再是李彩梦口中所说的废物了,而且童家也会得到文氏一族器重的。 想到这里童谣得意的笑了。 童谣盯着桌子上的茶杯突然陷入了沉思中,这些年李彩梦一直欺压着她,动不动就打骂她、欺辱她,她感觉自己就像桌子上的茶杯任由李彩梦摆弄着,她早已过够了这样的日子。 童谣知道京都的那些人只是把她当作工具人,当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可是她不想当棋子,她自认为自己不论是相貌还是计谋都比李彩梦强很多,凭什么她要给李彩梦那个愚蠢的贱人打下手,她不甘心。这些年她一直待在太平殿里不是她不会争宠,而是她没有这个机会,如果她能踩着胡蝶上位,能够成为宇文靖的宠妃,那么她以后就不用在屈居李彩梦之下了。 想到这里童谣更加的得意了。 第二十章 城府极深的李思月 “小主,你的脸颊和身体还疼不疼?”冬儿蹲在陈旭的跟前急切的问道。 “没事,这点痛不算什么。”陈旭坐在床沿边上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望着冬儿淡淡的笑着。 “小主,我们何必要去淌这趟浑水。”冬儿不解的说道,“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晚上这件事情是童采女特意设的局,就是特意去诓骗李采女的,就是要让李采女当着众人的面出丑的,您为什么还要替李采女出头啊。” 陈旭摸了摸冬儿的脸颊,淡淡的笑着,道,“你不懂。” “现在我们已经成为了整个太平殿的笑话了,这样做值得吗?”冬儿替陈旭打抱不平道。 “值得。”陈旭继续微笑着说道。 “就算我们替李采女出头,李采女也不会感激我们的。她的智商还不如一个三岁的小孩,如此简单的圈套她竟然都没有看出来,我真不不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冬儿愤愤不平的说道。 “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成为找茬的理由,这就是女人的天性。你可以说我无事生非、无理取闹,但是你就是阻止不了我去找你的茬。” 听着陈旭的话语,冬儿感到无言以对,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接陈旭的话茬。 “即使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件事做的不值得,但只要李思月心里觉得舒服就行。”陈旭说道。“太平殿里所有的人常年窝在这个四四方方如同一个隐形的监狱中,总要找个理由来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不满与埋怨的,不然长时间如此会把人憋疯的。” “小主,奴婢觉得我们今天晚上还是没有必要替李采女出头。既然她要发泄心中的不满,那就让她自己去发泄好了,我们为啥要去得罪胡采女。”冬儿嘟着嘴不解的说道。 “或许是习惯了吧。”陈旭靠在床边的蚊帐柱子上,轻轻的叹着气,“这些年这样的事情做多了,心中就会不知不觉的想要去帮她。即使觉得这件事情是错的,心中也是忍不住想要出手帮帮她。” “或许是我自己下贱吧,或许我天生就是个奴才命。”陈旭说着说着眼中的泪水就夺眶而出,“我真的好想好想离开这里,我想回京都去,回京都后就算让我刷马桶我也毫无怨言,我真的不想留在这里过这种令我讨厌的生活了,我在这里真的是过够了。” 冬儿伸手擦拭着陈旭脸上的泪水,安慰道,“小主放心,我们一定会回去的。” “不会了。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回去了。”陈旭冷冷的笑着,道,“从我们踏出京都城门的那一刻起,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就算我们死了也不可能回去的。”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小主,请你一定不要灰心,只要我们成功完成了吴姑姑交给我们的任务,吴姑姑一定会让我们回去的。”冬儿握着陈旭的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的坚毅,然后不停的鼓励着陈旭。 “冬儿,你还是不了解吴姑姑的,你还是太天真了。”陈旭继续叹着气,望着冬儿继续微笑着。 冬儿见陈旭一直说着丧气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劝解住陈旭,于是她也跟着叹着气。 “如今我们得罪了胡采女,日后她肯定会伺机报复我们的,以后我们该如何应对啊。”冬儿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担忧起来,“李采女如此蠢笨的一个人,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以后我们遇到了麻烦,她肯定也不能护我们周全的。” “你觉得李思月真的如同我们看见的那样蠢笨吗?”陈旭望着满脸惊讶的冬儿淡淡的说道。 “对啊。”冬儿坚定的说道。 “任何事情都不要只看表面。”陈旭幽幽地说道,“我跟着李思月这么些年,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样。” “她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她绝对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而且她是外邦进献过来的人,外邦也不会进献一个白痴过来,如果她在后宫中惹出了事情,那么遭遇的绝对是外邦了。” “她一直把自己最愚蠢的一面展现在人们的面前,她就是想迷惑所有的人,让所有的人都觉得她就是那种蠢笨的连猪都不如的人。如果你一旦认为她就是那样的人,那么你就中了她的圈套了,你就输的彻彻底底了。”陈旭望着冬儿分析道,“她一旦隐藏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后,那么她就是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能彻彻底底的扳倒敌人的大好时机,争取一击把敌人毙命。” “不会吧?”冬儿不可思议的望着陈旭,她不敢相信李思月会如此的有心机,会隐藏的这么深。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要永远记住这一点。当年太子如此羞辱李思月,你以为李思月心中会没有恨意?她恨不得把太子烹而食之。鲁王如此的恨文氏一族,在她进入王府后难道他们两人不会结盟吗?”陈旭望着冬儿自问自答道,“一定会的,他们俩一会会结盟的。” “当年王后盛怒之下处死了几个出身夜廷司的几个妃嫔,那个时间点和李思月受宠的时间点正好吻合,李思月肯定觉得如果自己不急流勇退,下一个遭殃的人肯定是她,所以她才会故意去惹怒莺儿而不是去惹怒王后最信任的掌事姑姑或者是惹怒王后。” “当年王后降了她的品阶,把她赶到太平殿,正好如了她的心意。”陈旭继续说道,“这些年李思月在太平殿里横行霸道、蛮横无理,根本没有人敢动她,也没有人动的了她,你以为真的是没有人敢动她、没有人动的了她吗?不是的,绝对不是的。” “她是外邦敬献给大卫朝太子的人,而太子又转送给了鲁王,如果旁人明面上动了她,外邦和太子追查起来谁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所以旁人才不愿意和她斤斤计较,她才敢如此的蛮狠。可是背地里想要她死的人也不在少数,如今她依然活的好好的,足以说明她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 “如今她敢在太平殿里如此的放肆,而且做事从来都不过脑子,你以为王后会不知道?她就想以这样的方式来让王后一党放松对她的监视而已。因为所有的人都会认为一个没有脑子的人注定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冬儿见陈旭分析的头头是道,瞬间感到细思极恐,不可思议。如果李思月真是陈旭所说的这样的人,那么李思月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只要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鲁王突然纳胡蝶为妃嫔的目的是什么。说不定今天晚上的这件事情就是她刻意为之,她就是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和胡采女不和。只要她和胡采女撇清了关系,王后一党的人才会认为她们俩不是一伙的,只要她的目的达到了,那么她就可以保全自己了。而且就算她以后犯了错,王后也不会因为她而去为难胡采女,反之也是一样的道理。” “小主,要不要把你刚才说的这些话告诉王后?”冬儿迫切的问道。 “不用。不属于我们的事情我们不要瞎操心,以免做一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而让别人厌恶。”陈旭淡淡的说道,“我的任务就是盯着李思月,以防她勾结鲁王做出一些威胁到太子威胁到皇后的事情。” “可是我们在李采女身边待了这么些年,也没有发现任何她勾结鲁王的证据啊。”冬儿说道。 “这就是李思月的厉害之处。” “小主,既然你觉得李思月这么的厉害,如今王府中又出现了一位厉害的胡蝶,如果她们俩要是联手岂不是要把王府中属于京都的眼线全部拔出掉?”冬儿疑惑的问道。 “与我何干?” “怎么会和我们没有关系呢?我们也是京都的……”冬儿解释到。 冬儿还没有把话说完陈旭便打断了她的话。 陈旭幽幽地说道,“她们对我不仁我也对她们不义。自从我知道自己这辈子都走不出太平殿之时,我就下定了决心,我不会在真心实意的帮她们做事情了。” “这样做真的好吗?”冬儿不解的问道。 “你放心吧。如果哪一天我死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放出府的,一定会还你自由的。”陈旭摸了摸冬儿的脑袋,淡淡的说道。 第二十一章 侍寝 胡蝶终于能够侍寝了。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胡蝶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繁茂的梨树一直哼唱着这首歌。 这些天的等待终于要结束了,她终于又可以看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了,就像是熬过了寒冬看见了春日的百花一般令人欣喜。她不停的幻想着见面时的场景,她觉得应该是欢喜、更应该是甜蜜。 数不尽的思念,就像是一只未解缆的小船,在胡蝶的心中忧伤地划动着。胡蝶无法想象这段时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不管怎么样,如今她算是熬出头了。 听太平殿里的人说,往年太平殿里的那些梨花开的稀稀落落,显得太平殿没有生机、十分的落寞,就如同冷殿一样让人望而却步。而今年的梨花却开的格外的繁盛,处处繁花似锦,一片繁荣。那一朵朵洁白的梨花矗立在枝头上,就像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遥望着远方。一簇簇洁白的花朵,聚集在叶片下,犹如无数只白色的蝴蝶,微微张开翅膀,停在空中,佁然不动。而那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在绿叶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娇美,就如同胡蝶一样让人百看不厌。 胡蝶趴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盛景,感觉这些梨花就是为她盛开、为她绽放一样。她幻想着和宇文靖坐在梨树下谈情说爱的场景,她幻想着躺在宇文靖的怀中情意浓浓的场景,美不胜收,喜不自胜。 一朵梨花随风轻轻地落在了胡蝶的肩膀上,她轻轻的捏起了梨花,然后捧在了手心上,她看着梨花微微的笑着,此刻的她真的很想立刻见到宇文靖。 “我真的好想好想去见宇文靖啊。”胡蝶自言自语道。 青竹在胡蝶的房间里一直忙碌着,在为今天晚上胡蝶侍寝做着准备工作,她见胡蝶自言自语,便打趣着说道,“小姐,这么些天你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了吧,眼看就天黑了,怎么就这一会儿了你就等不了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胡蝶淡淡的说着。 梨树的枝条在空中舞动摇曳,叶片随着枝条在空中翩翩起舞,几片枯叶跟随着风向不紧不慢的落进了胡蝶的房间里。 起风了。 胡蝶转身望着房间里的这几片枯叶,心中略显惆怅,她觉得这些枯叶就是贼,偷心的贼,没有得到她的同意就粗鲁的闯进了她的心中。如果这几片枯叶是宇文靖该有多好,想到这里,胡蝶平静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丝的笑意。 青竹关上了窗,然后端着一杯茶水递给了坐在梳妆台前的胡蝶,胡蝶的嘴唇触碰到茶水的那一刻,她皱了皱眉头,于是她望着青竹豪迈的说道,“给我上酒。” 青竹撤走了茶水,然后的一杯果酒放在了桌子上,她望着胡蝶带着一丝调戏的口吻说道,“小姐,千万别喝醉了。” 胡蝶端坐在梳妆台前,伸出手指不停的数着,感觉现在的每一秒就像她的手指一样,缓缓的被她拨弄着然后消失在了她的眼眸中。人们常说时光如梭,转瞬即逝,可是胡蝶却觉得现在的每时每刻就像步履阑珊的老人,不急不慌的向前走着。 胡蝶缓缓的叹着气,她抬眼望着镜子中那个无奈的女子,心中略显同情,可是女子脸上得意且放肆的笑容却清晰可见。 胡蝶端起桌前的那杯果酒轻轻的抿了一口,她欣喜的盯着杯中的果酒,今日的果酒清香甘甜格外的好喝,堪比琼浆玉液,她还纳闷着,为什么以前她没有发现呢。胡蝶喝完了一杯果酒,然后又让青竹给她端了一杯果酒,她端起酒杯咕噜咕噜的把果酒一饮而尽,喝完后还不忘打了一个清脆的嗝。 此时,窗外的风透过窗户飘进了屋内,飘到了胡蝶的发丝上,她的发丝如同舞者一样在空中飞舞着,好像它们也感受到了胡蝶的快乐。微风在屋内肆意的飘动着,轻轻的划过了胡蝶的脸颊,一丝红晕立刻浮现在了她的脸上,却也掩盖不住她内心的紧张。她的手不自觉的抖动了几下,杯中的残酒在酒杯里肆意的晃动着,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小孩子想跳出来一样。 青竹站在胡蝶身边提醒着,“小姐,注意你的仪容仪表。” 胡蝶把空的酒杯放在了青竹的眼前,示意青竹再去给她端一杯酒来。青竹不肯,她们俩便站在屋内僵持着。 天黑了。 凌霄站在屋外见胡蝶一直不出来,急急忙忙的走进了房间,她见胡蝶坐在梳妆台前手握着酒杯望着青竹不说话,而青竹则站在不远处望着胡蝶,她们俩都不说话,于是她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你们俩怎么了?” 胡蝶见凌霄进来了,便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对着凌霄哭诉着,道,“凌霄,青竹这个小妮子不给我酒喝。快帮我教训一下她。” “小姐,你喝醉了。”青竹无奈的叹着气。果酒虽然清甜,但是喝多了也容易醉。胡蝶已经连续喝了很多杯了,她不能在给胡蝶喝酒了,以免喝醉了误事。 “大姐,可别喝了,该去王爷的宣和殿了。”凌霄走到胡蝶的身旁,她把胡蝶的身子摆正,然后对着镜子把胡蝶的发髻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她见发髻没有问题后便焦急的说道,“大姐,引路姑姑已经在外面等你很久了。你赶紧出发吧,可别耽误了时辰。” 青竹见胡蝶站不起来了,便和凌霄合力把胡蝶给搀扶出去,送到轿子里去了。 --------------------------------------------------------------------------------------------------------------------------------- 一柄玉质的长笛,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露出绝美的墨绿色光泽,彰显了它的清泊淡雅,更加显现了它的与世无争。 一首梨花颂,在长笛的轻声缓奏下,显得凄美而又悠扬,不免让人暗自神伤。 宇文靖坐在房间里摆弄着那柄长笛,突然,胡蝶踉踉跄跄的推门而入。宇文靖本想发火,但是看见是胡蝶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便没有计较。 宇文靖示意门口的仆人把房门关上,然后扶着胡蝶走到座位前示意胡蝶坐下来,可是醉后的胡蝶完全不听从他的指挥,一直想挣脱他的钳制到处乱跑。宇文靖看着动如脱兔的胡蝶,内心十分的无奈,于是他使劲把胡蝶按在了座位上。 “不许动。”宇文靖对着胡蝶怒吼一声。 胡蝶微微低着头,然后又轻轻的仰着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满脸愤怒的宇文靖,她张了张嘴,可是她却没有说话。 “你为何喝了这么多酒啊。”宇文靖见胡蝶没有说话便继续问道。 “你不喜欢我吗?”胡蝶伸出双臂抱着宇文靖的胳膊一直摇晃着,她见宇文靖严肃的脸上挤不出一丝的笑容,便开始撒着娇。 宇文靖端起自己还未喝的茶水,他摸了下水温刚好合适便递给了胡蝶,道,“喝点茶醒醒酒吧。” 胡蝶虽然喝醉了,但是她的大脑还十分的清醒,俗话说会撒娇的女人最能俘获男人的心,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能够俘获宇文靖的心,此时此刻,她必须借着酒劲对着宇文靖疯狂的撒娇,不然等她酒醒了她就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了。 “我不喝茶,我要喝酒。”胡蝶眯着双眼,继续摇晃着宇文靖的胳膊,扭捏的说道。 “快把茶水喝了。”宇文靖面无表情的看着胡蝶,言语中带着一丝的责怪。 胡蝶嘟着嘴趴在宇文靖的胳膊上,然后就是不喝宇文靖手中的茶。 “不,我要喝酒。” “我就是要喝酒。快给我拿酒。” “这就是酒。快喝吧。”宇文靖坚毅的目光中透着一丝的温柔,他轻轻的抚摸着胡蝶的脖子,然后耐心的哄着胡蝶。 胡蝶猛然抬起头,她望着微微的笑着的宇文靖,也傻傻的笑了起来。她指着宇文靖另一只手端着的茶杯,又开始撒娇,道,“你骗我,那是茶,不是酒。” 宇文靖见哄骗不了胡蝶,便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头对着门口大喊,道,“来人啊,上一壶酒。” 在宇文靖转头的那一刻,胡蝶迅速伸出双手钩住了宇文靖的脖子,然后把宇文靖拉到了自己的眼前。 胡蝶转动着明媚的双眸,眼神迷离的看着宇文靖,眼神中包含了无尽的深情。此时,胡蝶就像大海里的水,柔情却又凶猛,宇文靖就像海中的一粒沙,她想吞噬了他。 胡蝶轻轻的动了动嘴唇,娇羞的问道,“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此刻,宇文靖的额头和胡蝶的额头紧紧的贴合在了一起,他的鼻尖也靠在了胡蝶的鼻尖之上,他看到了胡蝶脸上细致的绒毛,他也闻到了从胡蝶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气,他的呼吸慢慢的变得焦躁灼热了起来,就像是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烘烤着他的身体一样。 宇文靖直勾勾的看着胡蝶,他没有回答,他觉得此时语言已是最多余的东西了。他伸手抚摸着胡蝶光滑的脸颊,拨弄着胡蝶额前的一缕青丝,他的手指慢慢的下滑,像一只鱼儿一样游到了胡蝶的脖子后面。他那严肃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诡异的微笑,那股微笑如同流星转瞬即逝,没有在脸上留下半点痕迹。 第二十二章 开始计划 宇文靖闭上双眼,低下了头,如同海绵一样柔软的双唇慢慢的贴在了胡蝶的双唇上,当嘴唇碰在一起时,就像绵绵的糖果,仿佛是春天来了。他的身体情不自禁的颤动了一下。春光无限好,却也抵不过此时的美好。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让胡蝶措手不及,胡蝶立刻愣住了,不知所措的望着宇文靖深邃的眼眸。她的身体突然软了,看着那张靠得很近的脸,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淡淡的香气,感受着他不匀称的呼吸,她就像一堆丝绸一样静静的躺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待着宇文靖的到来。 宇文靖的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了胡蝶身上平时看不到的独特的娇媚,这种娇媚深深的吸引着他,牢牢的控制住了他,把他内心深处隐藏许久的霸道给放了出来,他要占有她。 宇文靖看着触手可得的胡蝶,感觉胡蝶的双唇如同蜂蜜一样异常的香甜,令人回味无穷。他吻过许多的女子,可是从来没有过现在这种感觉,此刻,一阵甜而不腻的清香气息从他的鼻尖飘进了他的鼻腔中,一向沉稳且自制的自己立刻失控了,他忍不住又吻了下去。 此时此刻,胡蝶的眼里就像冬天的清晨雾蒙蒙的,她的脸上立刻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的细小的汗珠轻轻的滑落到了宇文靖的下唇上,当汗珠触碰到嘴唇之时便立刻破裂散开了,随机幻化成一股清香气体窜经了宇文靖的口腔中。 宇文靖的眼中似乎有光,兴奋的看着胡蝶。 胡蝶的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清纯中夹杂着妩媚,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宇文靖情难自禁。宇文靖低头再一次含住了胡蝶的嘴唇,继而温柔的绕住胡蝶的舌尖,然后疯狂的吻着胡蝶。 胡蝶轻轻的颤动着身体承受他的爱意,她脑中一片空白,顺从的闭上了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她本能的想抱住宇文靖,紧些,再紧些。随着宇文靖的深吻,她的心跳慢慢加快,她的双手搭在宇文靖的臂膀上,迎合着宇文靖的双唇。此时,麻麻的触电感从唇瓣传了过来,立刻又传到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胡蝶的睫毛已不自觉的潮湿了。 “我爱你。”宇文靖轻轻的说道。 --------------------------------------------------------------------------------------------------------- 一声声清脆的鸟叫声,正式拉开了清晨的序幕。 成群结队的鸟儿盘旋在胡蝶的屋檐上,冲着院子里的行人开心的叫着,它们似乎是在为胡蝶歌唱。 “青竹姐,你看,好多喜鹊。”凌霄站在青竹的旁边,指着树上的鸟儿开心的叫着,活脱脱的一个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女。 青竹瞅了瞅凌霄,她平静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就像是一滴水滴进了大海里微微的泛起了涟漪。此时,她内心是复杂了,她望着太平殿的大门口,心中惶恐不安却又兴奋不已。她想着胡蝶,想着她们的未来,她感到前途一片茫然,就像是清晨的雾,笼罩着她们的未来。 四位轿夫抬着一副软轿不急不慌的回到了太平殿。 胡蝶坐在软轿上听着枝头上的鸟叫声,心中舒爽极了,感觉那些鸟儿是在为她高歌。她也没有想到和宇文靖的关系发展的如此迅速,如今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谁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对于胡蝶而已,她不后悔,她想着昨天晚上宇文靖那含情脉脉的模样,依然能使她心花路放。 四位轿夫把胡蝶抬到了她的房门口,然后轿夫们慢慢的蹲在地上,青竹和凌霄两人见状纷纷上前去搀扶胡蝶使其从软轿上下来。青竹和凌霄早早的就起了床,然后就一直候在房门口等待着、迎接着胡蝶的归来。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如今小主成功的侍寝,就是真正的主子了。”凌霄跪在地上开心的说道。 胡蝶搀扶起青竹和凌霄,她们三人手拉着手站在门口开心的笑着。 胡蝶见凌霄打了个喷嚏,于是就牵着她们俩的手往房间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清晨的寒气很重,都别站在外面了,小心寒气侵体。” “胡姐姐,小妹来给你道喜来了。”童谣见胡蝶快要走进房间了,便站在门口大声的喊着。如今太平殿的人都已经起床了,她们见胡蝶回来了都纷纷站在院子里围观,童谣见此时正是当着众人的面展现姐妹情深的好时机,便故意叫住了胡蝶。 童谣领着黄翠跑到胡蝶的身旁,拱手施礼,然后恭维道,“恭喜姐姐、贺喜姐姐。如今姐姐侍寝成功,以后定能步步高升,离开太平殿也是指日可待了。” 胡蝶转身望着童谣愣了愣,随即脸上出现了职业式的笑容。她上前扶起童谣,应付着说道,“谢谢妹妹。” “以后姐姐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携一下妹妹啊。”童谣继续说道。 “一定。” 胡蝶说完话后望着童谣,她们俩四目相对,胡蝶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和童谣说些什么,她想了片刻也不知道该如何把话题继续讲下去。她和童谣不熟,虽然同住太平殿,但是她们俩平时不怎么来往,更加没有共同话题可言。 上次的事情看似是童谣帮胡蝶解了围,但是胡蝶冷静下来以后想了想,觉得那件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的这么的简单。不知道为何,胡蝶看着童谣喊她姐姐就浑身不自在。 场面的气氛一度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 “真虚伪。”就在此刻,李思月也走了过来,她过来是看笑话的,她就想看一看童谣是如何巴结胡蝶的。李思月觉得刚才的话说的还不过瘾,便补了一句,道,“你们俩能不能在假一点儿?” 凌霄见是李思月来了,便想开口回怼,但是被胡蝶给制止。李思月过来就是来找茬的,如果凌霄一个下人都敢怼李思月,岂不是正中了李思月的圈套,李思月岂会放过这个能羞辱胡蝶的机会? 陈旭就是李思月的跟屁虫,有李思月的地方必须会有陈旭,陈旭见胡蝶和童谣都没有说话,便见缝插针,继续讥讽道,“都已经假到了极致了,不可能再假了。” 童谣瞅了一眼陈旭,道,“怎么哪都有你?” “太平殿又不是你一个人住。”陈旭回怼道。 童谣翻了个白眼没有再去理会陈旭,她见胡蝶的脸上依然维持着微笑,于是笑的更加的开心了。她握着胡蝶的手说道,“为了恭贺姐姐成功侍寝,妹妹亲自做了一盘糕点,还请姐姐笑纳。” 童谣说完后便让黄翠把糕点端了上来。胡蝶望着黄翠递过来的那盘糕心里十分的抗拒,同时她内心也十分的纠结,她害怕这盘糕点有问题,她不想收,但是一时间也找不到拒绝收的理由。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胡蝶一直坚信这句话是正确的。在这个所有的人都只以自己利益为上的太平殿,没有任何的亲情与友情可讲,人人都如千年的寒冰一样冷漠,突然有个陌生人不求目的的对你好,绝对是有问题的。而且胡蝶觉得世间任何的阿谀奉承、任何的讨好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俗话说女人多的地方麻烦就多,特别是在这个已经把女人的三观都扭曲了的太平殿,常年不侍寝的她们看见有人突然侍寝,心中肯定充满着诸多的怨气,虽然她们脸上挂着微笑,但是心中或许早已把胡蝶撕了个粉碎。时刻小心,处处提防,这也胡蝶离开宣和殿之时宇文靖一而再再而三交代她的话。 童谣见胡蝶一直没有接糕点,惭愧的说道,“姐姐勿怪,这盘糕点是妹妹我忙活了许久才做出来的,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也是妹妹我的一点心意,请姐姐一定要收下才好。” “你做的那盘糕点品相如此之差,怎么好意思拿出来送人,喂狗狗都不吃。”陈旭讥讽道。“王爷的宣和殿内什么样的糕点都有,胡采女怎会吃你做的?” “姐姐,你看,陈旭骂你是狗。”童谣故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说道。 “廉价之物终究还是廉价,就算你花费了再多的时间与精力,也改变不了它的廉价。”李思月面带微笑,望着已经失去了笑容的童谣继续讽刺道,“野菜永远也不可能和山珍同桌,乌鸦永远也不会和大雁同行。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就是,你不要痴心妄想了。”陈旭接着说道。 “姐姐,李思月说你是野菜、说你是乌鸦。”童谣继续故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说道。 童谣见胡蝶一直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们不说话,有些急了,道,“姐姐,她们骂你,你怎么不说话呀。” “奴才孙不才,请各位小主的安。”就在童谣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宇文靖的贴身内监孙不才疾步走到了胡蝶的跟前,大声的说道。 “你是谁?”童谣面露威严之色,恶狠狠的望着孙不才,道,“没有看到主子们正在说话吗?还不快滚下去。” 李思月望着童谣露出了鄙夷的目光,讥讽道,“孙不才,鲁王的贴身内监。也难怪,你进王府这么久都没有见过王爷一次,不知道孙不才是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哦,孙公公啊。是我失礼了,还请公公勿怪。”童谣立刻露出了笑容,然后望着孙不才客客气气的说道。 第二十三章 女主开始升级 “你来太平殿所为何事?”李思月望着孙不才疑惑的问道,在她的印象中孙不才从来都不会来太平殿的,而且没有王爷的授意,孙不才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往嫔妃堆里扎的。 “是不是王爷要召见李采女啊?”陈旭说完后兴奋的望着李思月。 孙不才望着李思月和陈旭,露出了一丝极为尴尬的笑容,然后他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奴才是来找胡采女的。” 李思月恶狠狠的瞅着陈旭,然后伸手给了陈旭一巴掌,愤恨的说道,“你不说话会死吗?” 童谣见状兴奋的笑了起来,刚刚她被她们俩合伙儿讽刺了这么久,她终于有反击的机会了,于是她望着李思月讥讽道,“你还想着王爷会召见你?真是痴人说梦,痴心妄想,只怕是王爷早就忘了你吧。” 童谣说完后笑着的更加的放肆了。 “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李思月指着童谣咬牙切齿的骂道。“王爷不会忘了我的。不会的。” “不要白日做梦了。你相貌平庸,身材壮硕,脾气暴躁,一点没有我们中原女子的温婉,而且脑子也不好使。王爷宠幸你也只是图一时的新鲜而已,新鲜感一过自然就会忘了你。或许王爷早就忘了后府中还有你这个人。”童谣轻蔑的笑着,她想了想便继续讥讽道,“好比王爷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也会想去吃一两次野菜。就算野菜再好吃,王爷也不可能吃一辈子的。” “你相貌出众也没有见王爷宠幸你啊!就算李姐姐是野菜,她曾经也是王爷亲封的金修仪。而你呢?什么也不是。来王府这么久了,依然还是十品的采女。”陈旭回击道。 “说的好像你见过王爷一样。”童谣翻了翻白眼,继续讽刺道,“你进王府比我早,你如今还不是十品的采女,你有什么脸面来说我。真是笑死人了。” “你……”陈旭被童谣怼了哑口无言。她站在原地双眼死死的瞪着童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乌鸦笑猪黑,有何意义。真是无趣。”李思月翻了翻白眼,望着童谣不屑的说道。 “你说谁是猪呢?”童谣怒吼道。 “说你怎么了?”李思月回击道。 “你就是当今太子不要的女人,用我们中原人的话来讲你就是一个弃妇。真的不知道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童谣愤怒之极,口无遮拦的骂道。 “你说谁是弃妇呢?”李思月指着童谣恶狠狠的回道。 “够了。如果你们想要吵架就请你们回自己的房间去吵,不要到我的房门口吵。”胡蝶见童谣说话越来越离谱了,于是她扯着嗓子怒吼道,“大清早的真是晦气。” 孙不才见几位小主都闭嘴了,于是望着胡蝶笑吟吟的说道,“大好的日子,还请小主且莫动气,以免气坏了身子。” “快说,什么事情。”胡蝶盯着孙不才,冷冷的说道。 “奉王爷口谕,赐‘慧’字为小主的封号。”孙不才微笑的说道,“恭喜慧主子,以后小主就是有封号的妃嫔了。” 胡蝶、青竹、凌霄听到孙不才的话后纷纷跪在地上叩头谢恩。在场的众人见状便也纷纷跪在了地上。 孙不才对着身后的奴才们挥了挥手,然后两个小丫头便低着头缓缓的走到了人前,孙不才指着这两个婢女对胡蝶说道,“这两个奴才是王爷赏赐给慧主子的。” 孙不才见胡蝶微微的点了头,便继续说道,“王爷说青竹和凌霄两个丫头粗心大意,不会伺候慧主子,所以王爷又给慧主子拨了两个会伺候的丫头。如果她们俩再粗心大意的伺候慧主子,定让人拖出去打死。” 青竹和凌霄见孙不才如此的说她们俩,怒气冲天,她们感到不服,她们只认为把胡蝶伺候的很好,怎么就粗心大意了呢?青竹本想开口和孙不才争辩的,但是被胡蝶给拦住了。 “王爷说扣青竹和凌霄三个月的俸禄,以示惩罚。如果下次她们俩再让慧主子喝的酩酊大醉,就把她们俩赶出王府。”孙不才说完后便望着刚赏赐给胡蝶的两个婢女说道,“王爷赏赐了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给慧主子,你们俩清点一下然后放到慧主子的房间去。” “慧主子,王爷的话奴才已经全部都带到了,奴才的任务也完成了,奴才这就告退了。”孙不才转身离开之时,望着其他的采女说道,“王爷口谕,今后太平殿里以慧主子为尊,如果以后谁再敢到慧主子的房间里无事生非,故意来找慧主子的麻烦,全部都赶到冷殿里去。” 李思月听到孙不才的话后立刻回道,“嫔妾一时糊涂,请王爷莫要怪罪。” 太平殿其他的采女见李思月回话了,便纷纷附和道。 孙不才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后,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胡蝶坐在屋内厅堂的椅子上,瞧着宇文靖刚赏赐来的两个婢女开心的笑着。 胡蝶离开宣和殿的时候,宇文靖告诉胡蝶说如今在后府中生活,他不能时时刻刻的在胡蝶身边保护胡蝶,他怕胡蝶以后会遇到危险而他不能及时的去营救,所以他要给胡蝶挑选两个会功夫的奴婢一直跟在胡蝶的身边,如果以后她遇到了危险,这两位婢女会奋不顾身的去救她,就算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也会保证胡蝶的人身安全。 当时胡蝶以为宇文靖是故意逗她玩的,便没有把宇文靖的这句话放在心上,如今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少女,她肆意的笑着,她没有想到宇文靖的话是真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胡蝶想着宇文靖豪迈的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笑的更加的开心了。 凌霄端着一杯茶水走进了屋内,她把茶水放在了胡蝶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对着站在胡蝶旁边的青竹挤眉弄眼,示意青竹和她出去,她有话要和青竹说。 胡蝶见状便轻咳了一声,望着青竹和凌霄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道,“这么快就把大姐当作外人了?你们俩竟然想背着我说悄悄话。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啊?” “大姐,我想回夜廷司。”凌霄跪在胡蝶的面前委屈的说道。她见胡蝶没有搭腔,便抬头望着胡蝶,她看着胡蝶似笑非笑的面容,眼泪瞬间就从眼眶中跑了出来。 胡蝶皱着眉头,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她示意青竹把凌霄给扶起来,道,“好好的你哭什么啊?” “大姐,我想温思柔她们了,我想回夜廷司。”凌霄哭的更加的伤心了,她的眼泪如同溪水一样止都止不住。 青竹瞅了凌霄一眼,略显嫌弃的说道,“看你那没有出息的样子,不就是被王爷扣了三个月的俸禄吗?哭什么?” 青竹见凌霄一直哭,便拍了拍凌霄的肩膀安慰着,道,“好了,不要哭了,没有钱了就找我要,我给你。” “你不也被王爷扣了三个月的俸禄吗?你哪里有钱借给我啊。你少在我面前装豪气。”凌霄像个孩子一样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埋怨着。 “切,我没有钱但是大姐有啊,实在不行就找大姐要。”青竹捏着凌霄粉嫩的脸颊,望着胡蝶怪声怪气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大姐喝醉了,我们俩会被王爷处罚吗?” “大姐,是小妹无能,伺候不了大姐,你还是让我回夜廷司吧。”凌霄委屈的说道,“如今王爷又拨给你了两个婢女,我想你的房间里已经不需要我了,我还是回去吧。” “你胡说些什么呢!王爷让她们俩过来伺候我自有王爷的道理,我把你从夜廷司带出来也有我的考虑。请你以后不要在胡思乱想了。”胡蝶有些生气了。 “王爷说了,说我们俩粗心大意,伺候不了您呐,凌霄害怕被王爷赶出王府。”青竹把凌霄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望着胡蝶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是王爷故意在吓唬你们呢。”胡蝶望着青竹讪笑着。 “你看都把凌霄吓成什么样子了,你觉得王爷是在开玩笑啊。” “我保证,等下次我见到王爷时我一定好好的说说王爷,让他不要再去吓唬咱们的小凌霄了。” 青竹见胡蝶开始秀恩爱,一时语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胡蝶的话茬。 两个女婢拿着物品清单走到胡蝶的跟前,恭恭敬敬的把清单递给了胡蝶,然后跪在地上说道,“慧主子,物品已经清点完毕,送过来的物品的数量和清单上面的数量一致。还请慧主子明示,该把这些物品放在何处。” “以后这些事情你们就问青竹,不需要问我。”胡蝶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缓缓的说道。 “这些事情可别来问我,我太过于粗心大意了。我做不好这些事情。”青竹继续怪声怪气的回道。 胡蝶把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然后刻意的压低着自己的声音,生气的说道,“你还有完没完了。” 青竹见状立刻跪在地上求饶。凌霄见青竹跪下了便也跟着跪下了,道,“大姐不要生气,青竹不是有意顶撞你的。” 第二十四章 采花贼 胡蝶没有理会她们俩,而是让她们俩继续跪着。她望着那两个女婢关切的问道,“还没有问你们俩叫什么呢?” “奴婢无名,还请慧主子赐名。”她们俩趴在地上异口同声的说道。 “听王爷说你们俩不是王府的女婢?”胡蝶顿了顿继续问道,“你们俩是第一次进王府?” 胡蝶见她们俩点头,思考了片刻,若有所思的说道,“以后就叫你们俩吉祥和如意吧。年长的叫吉祥,年龄小的就叫如意。希望以后我们几人事事都能吉祥如意。” “多谢慧主子赐名,奴婢感激不尽。”她们俩趴在地上继续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们四个都起来吧。不要一直跪着了。”胡蝶指着青竹说道,“以后吉祥和如意就跟着你,你要好好的教她们规矩,可别再给我惹什么祸端出来了。” 胡蝶见青竹没有回话,便严厉的说道,“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青竹抬眼望了望胡蝶,然后应声答应着。 这时,吉祥从胸口的衣服里掏出一份名单递给了胡蝶,她环顾了四周后,小声的说道,“慧主子,这是王爷让我转交给你的名单。” 胡蝶接过名单后打开看了一眼,然后便把名单合上了。 “王爷说名单上面的人都是太平殿里的人,有的是奴才有的是采女,还请慧主子一定要把名单上面的人都清理干净,以免留下祸端。”吉祥继续小声的说道。 胡蝶点了点头,然后把名单递给了青竹,她望着青竹严肃的说道,“收好名单,千万别弄丢了。除了我们四位,不能再让旁人看见这份名单,不然我们几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青竹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名单收起来了。 “王爷说有些事情如果慧主子不敢做就让我们俩来做,务必要合情合理且悄无声息的把名单上面的人清理干净。”如意补充道。 “好。我知道了。”胡蝶点了点头。 “王爷还说了,要慧主子把玉如意送给李采女。”如意指着桌子上的玉如意说道。 胡蝶点了点头,她转头望着桌子上面的那一堆物品,然后疑惑的问道,“童谣送来的糕点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内?是谁接的?” “慧主子恕罪,是奴婢擅作主张接的。”吉祥跪在地上解释道,“童采女身边的黄翠姑娘硬塞给我的。我也不好拒绝,然就收下了。” “大姐,要不我把糕点给扔了吧,以免你看见了心烦。”凌霄望着胡蝶问道。 胡蝶摆了摆手,道,“先留着吧,说不定会有大用处。” -------------------------------------------------------------------------------------------------------------------- 胡蝶躺在屋内的躺椅上闭目养神,看似悠闲,实则心烦意乱的。她想着名单上面的那些人就莫名的头疼,宇文靖给她的那份名单上面有十好几人,如果这十几个人凭空从太平殿里消失,恐怕到时候会引起旁人的猜疑的,更甚者会引起一阵混乱。 突然,胡蝶灵机一动,她睁开了眼睛,然后从躺椅上跳了起来。她对着房间自言自语道,“对啊,何不制造一些混乱呢,这样就好浑水摸鱼了。” “怎么制造混乱?”凌霄端了一盘水果走了过来,她见胡蝶在说话,便不解的问道。 “采花大盗。”胡蝶捏了捏凌霄的脸蛋,然后得意的笑着。太平殿里全部都是如花似玉的黄花大姑娘,这里便是采花大盗最喜欢来的地方,而且太平殿的位置靠近王府外的马路,那边的守卫也十分的松懈,采花大盗翻过院子就可以进入太平殿了。 “这也太损了吧?”凌霄叹了叹气,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哎,头疼,胡蝶摸了摸凌霄的脑袋连连叹气,她看着受到了些许惊吓的凌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胡蝶心里十分的清楚,太平殿里的这些人都是可怜人,不然她们也不会被家中的父兄送到鲁国来做细作,她们不远万里的来了鲁国,这辈子也别想回去了,只能待在异乡孤独终老,甚至是客死异乡。远离家乡、远离亲人的痛苦胡蝶感同身受,想想就觉得心酸。 在这个如同隐形监狱的太平殿,其实她们这些人和夜廷司里的罪奴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身份的高低不同,但往往也就是这个身份困住了她们,把她们困的死死的,压着她们都喘不过气,胡蝶觉得她们活的还不如夜廷司里的罪奴们逍遥自在。太平殿里的这些人常年见不到王爷与王后,在鲁王王府中,不管是鲁王的宠爱还是鲁王后的偏爱,没有恩宠便没有未来。一个没有未来的人生真的会让人感到万般的绝望,每天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等哪天活够了她们便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自行了断,凉席裹着尸体扔到乱葬岗,然后便草草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胡蝶无奈的叹了叹气,宇文靖说过,她们这些人是升不了品阶的,永远也升不了。后府里的那些高品阶的妃嫔们和她们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高品阶的妃嫔们打听来的消息都是靠她们这些人传回京都的,所以高品阶的妃嫔们是不会让她们承宠的,也不希望她们承宠。 即使胡蝶可怜她们、心疼她们,但也改变不了她们要被除掉的命运。怪只怪她们站在了胡蝶的对立面,为了完成宇文靖交代她的任务,她必须毫不犹豫、毫不客气那样做。 “要不就从你最讨厌的人下手?”青竹端着一杯茶放在了胡蝶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蹲在胡蝶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谁?”胡蝶故意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然后回道,“童谣?” 青竹点了点头,会心一笑,道,“我知道你最讨厌她了,何不从她开始下手。” 胡蝶摇了摇头道,“不妥。” “有何不妥?”青竹不解的问道。 “童谣是主子,是鲁王的妃嫔,一个采花大盗竟然能从王府中把王爷的妃嫔掳走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胡蝶解释道,“把名单上面的丫鬟们先解决掉,其他的采女容我想一想该怎么办。” “谁来扮采花大盗?”凌霄面露笑意,凑到胡蝶的跟前问道。 “去,把吉祥和如意叫过来。”胡蝶轻轻的拍了拍凌霄的脸颊,然后开心的说道。 胡蝶见吉祥和如意走了进来并跪在她的跟前,然后示意凌霄去把房门关上。胡蝶望着她们俩,便把心中的计划告诉了她们俩。 吉祥和如意爽快的点头答应了。 “多找几个轻功好的男子。这样就能多解决几个人了。”青竹说道。 吉祥和如意继续点着头。 ---------------------------------------------------------------------------------------------------------------- 一大清早太平殿西厢房的顾采女便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吼叫着。她的贴身丫鬟夏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夏木,你这个死丫头,你跑哪里去了?”顾采女见没有人应答,便继续吼叫着。 太平殿里的其他采女见顾采女一直在院子里吼叫着,她们以为是顾采女的丫鬟闯了祸顾采女在院子里教训自己的丫鬟呢,于是她们都没有了睡意,然后纷纷起床站在门口瞧热闹。 “夏木,你这个浪蹄子,有本事就别回来,只要你敢回来我绝对打断你的狗腿。”顾采女喊叫了许久都没有人回应,慢慢的失去了耐心,而后便开始急了,喊叫的也越来越难听了。 众人见不是顾采女在教训自己的丫鬟,而是她的丫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纷纷没了兴致再去观看了。 “大清早的你鬼哭狼嚎的吼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真是烦死人了。”李思月站在自己的房门口,望着顾采女不停的打着哈欠。 “怎么哪里都有你?不愿意听就把耳朵捂着,没有人强迫你听。”顾采女回击道。此时的她就像是一颗雷,一点就爆了。 “神经病。”李思月愤愤不平的回道,“丫鬟不见了就好好的去找啊,一大清早的嚎叫什么?” “我乐意。”顾采女继续回怼道。 胡蝶坐在窗前望着院子里的场景,心中开心极了。平时像个哑巴的顾采女如今也成了炮筒子,逮谁怼谁,胡蝶一度以为顾采女是一个温顺的女子,如今一看,真的是看走了眼。 “人不可貌相啊。”胡蝶悠悠的说道。 凌霄拿着洗脸巾递到胡蝶的眼前,示意胡蝶擦脸洗漱。胡蝶摆了摆手,有些生气的说道,“不要耽误我看戏好吗。平时都是她们瞧我的笑话,如今我也得好好的瞧一瞧她们的笑话。” “菱儿,谁看见我的菱儿了。” 东厢房的姚采女见自己的贴身丫鬟也不见了,便跑到院子里望着众人,她见李思月站在房门口,便上前拉着她的手问道,“你有没有看见我的菱儿。” 李思月甩开了姚采女的手,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翻着白眼大吼道,“你的菱儿不见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不要来问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吗?这么凶干嘛。”姚采女无奈的看了一眼李思月,然后怯怯的跑到院子里去了。 此时,吉祥端着一杯涑口水、如意端着痰盂走到了胡蝶的跟前,胡蝶见她们俩来了,便小声的问道,“昨天晚上一共掳走了几个人?” “四个。”吉祥小声的说道。 胡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她们俩把手中的东西放下,道,“反正今天又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等我看完了热闹在去洗漱,你们不要一直催我。” 吉祥和如意见胡蝶看热闹正看的津津有味,两人对视了一眼便出去了,没有再去叨扰胡蝶了。 第二十五章 冬儿死了 顾采女见姚采女也在找自己的丫鬟,便愤恨的骂道,“两个死丫头,浪蹄子,一大清早的都浪到哪里去了。” “她们俩该不会是昨天夜里结伴而行,悄悄的出府去找野男人去了吧!”李思月见顾采女依然骂骂咧咧的,便出言调侃道,说完之后肆意而为的哈哈大笑。 “她们的奴婢都是本分的丫头,不像某些人,天天想着野男人。”童谣站在自己的房门口望着李思月讥讽道。 胡蝶看着眼前的对骂,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村里的几个闹了矛盾的老太太们互相对骂一样,着实有趣。 “我看是你天天在想野男人吧。”李思月指着童谣恶狠狠的回击道。 “谁在想野男人谁心里清楚。不然也不会把野男人这三个字挂在嘴边说。”顾采女望着李思月似笑非笑的回击道。 “真是下贱。”姚采女站在顾采女的身边小声的说道。 虽然姚采女说话的声音小,但是李思月却听见了,于是指着姚采女骂道,“你说谁下贱呢?” 顾采女见状把姚采女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指着李思月说道,“就说你怎么了?” “人家实话实说而已,你恼什么?”童谣倚靠在自己房门口的门边上,望着气急败坏的李思月继续讥讽道。 李思月见她们三人已经默契的把矛头都指向了自己,心中便有些怂了,她觉得一个人始终是骂不过她们三个人的,于是她识趣的把自己的房门给关上了。 童谣见李思月关上了房门,于是对着李思月房间的方向啐了一口,然后骂道,“怂货。” “今天怎么没有看见陈旭呢?”不知道是从哪个房间里传出了这句话。 李思月和童谣、顾采女、姚采女三人对骂了这么久,而且对骂声如此的响亮,太平殿所有的人都听见了,可是陈旭就像一个聋子一样什么都没有听见,而且也不出来帮李思月,众人为此而感到非常的疑惑。所有人都知道以前只要李思月一开口,陈旭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冲上了战场替李思月冲锋陷阵,如今陈旭房间里半点动静都没有,真是奇怪。 住在陈旭隔壁的雷采女见状便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去陈旭的房间里瞧一瞧,雷采女的贴身婢女在陈旭的房间里待了很久才出来,然后她对着雷采女摇摇头。 “人呢?”雷采女望着自己的婢女疑惑的问道, 雷采女的贴身婢女继续摇摇头,道,“不知道。” 陈旭不喜欢早起,这是太平殿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如今陈旭房间里没有人,那她会去哪里呢?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胡乱猜测之时,冬儿摇摇晃晃的往陈旭的房门口跑去,正当她跑到房门口将要抬脚跨上台阶之时,她的小腿突然没了力气,然后脚底一滑一不小心跌卧在了房门口。 冬儿的额头磕破了,一直流着血,她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喘着气,她双手撑在地上微微的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让身子完全趴在地上,然后她扯着嘶哑的嗓子怒吼道,“有贼,有贼。” 众人见状纷纷跑到陈旭的房门口围着冬儿,就像看着奇怪的生物一样对着冬儿指指点点的,可就是没有人去关心冬儿伤得重不重。 “采花贼。”冬儿见众人围了上来,便继续说道。 “什么采花贼。”童谣踢了踢冬儿,急迫的问道,她见冬儿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便有些愤怒了,道,“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胡说八道。鲁王后府戒备森严,怎么会有采花贼呢!” 童谣见众人都看着她,便继续说道,“采花贼是不可能进的了鲁王后府。” 众人听到童谣的话后纷纷点头附和着。 冬儿见众人不相信自己,心中有些急了,继续解释道,“昨天晚上有两个采花贼偷偷的溜进了我家主子的房间把我家主子掳走了。然后又偷偷的溜进了我的房间想把我掳走,如果不是我奋力反抗,我也会被采花贼给掳走的。” 冬儿见众人一直嬉笑着,她知道众人还是不相信她说的话,便继续说道,“采花贼说今天晚上还要来。” 冬儿说完这句话后便咽了气。 黄翠上前摸了摸冬儿的鼻息,然后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道,“死了。” 对于冬儿的死,她们是见怪不怪了,毕竟她们见惯了这样的事情,众人看着冬儿的尸体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领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转身回房间去了。 童谣望着将要离开的顾采女和姚采女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俩的丫鬟该不会也是被采花贼给掳走了吧。” 顾采女和姚采女看了一眼童谣,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便转身离开了。 太平殿所有的人都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们总觉得冬儿是在胡说八道,而且她们觉得鲁王后府的戒备真的森严,采花贼根本进不来!直到太平殿连续丢了七八个丫鬟和两三个采女后她们才开始感到恐慌与害怕,才真正的相信冬儿说的话。 “怎么办啊?”姚采女坐在地上望着人群惶惶不安。 “采花贼又没有掳走你,你害怕什么?”顾采女翻着白眼说道。 “万一采花贼把我掳走了可怎么办啊?”姚采女继续说道。 “你也配?”李思月翻了翻白眼恶声恶气的怼道,“采花贼要是想掳走你早就把你掳走了,此时此刻你那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和我们说话?” 姚采女见众人都没有想要帮她说话的意思,而且她觉得自己也骂不过李思月,于是她转身望着别处,闭口不言。识时务者为俊杰,她非常的识趣,她心里也十分的清楚,如果她再开口讲话,李思月一定会加倍的羞辱她。 “童姐姐,该怎么办呀。”住在童谣隔壁的周采女拉着她的胳膊一直哭泣着,她的贴身丫鬟也被采花贼给掳走了,她见童谣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童姐姐,你倒是拿个主意想个办法啊。” 黄翠也被采花贼给掳走了,此时童谣心中乱糟糟的,她见周采女一直在她身边吵闹着,心里更加的烦了,于是她甩开了周采女的手,对着周采女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吗?能不能闭嘴,烦死人了。” “自己的贴身丫鬟丢了,现在估计身体都已经凉透了,难道还不能让她哭会吗?她不哭难道还让她笑不成?”李思月把顾采女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望着童谣讥讽道,“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铁石心肠,自己的贴身丫鬟都死了,尸体都找不到,自己连半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童谣没有理会李思月,而是望着人群吼道,“后府归王后管辖,太平殿出了事情理应禀告给王后,让王后来定夺。” “太平殿中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去找王爷啊,让王后来定夺。”李思月辩解道。 “让王后来定夺。”童谣说道。 李思月翻了翻白眼没有和童谣再去做一些无所谓的争论了。不管这件事情禀告给谁,和她都没有任何的关系,她不想管,也懒得去管,反正她坐等看热闹就行了。 “谁去。”姚采女问道。 “王爷不是说了吗,太平殿以慧采女为尊,如今太平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觉得让胡姐姐去向王后禀告这件事情是最合适不过了。你们觉得呢?”童谣望着众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她见众人都点了头,便看着胡蝶一脸谄媚的说道,“姐姐,这件事情可就拜托你喽。” 胡蝶见童谣呼喊着自己,心中突然一颤,她盯着童谣看了几秒,脸上露出了职业性的假笑,她拍了拍手,然后转身就走了。她不会去的,而且她也没有义务帮她们去做这件事情,她只是过来看热闹的,仅此而已。 童谣见胡蝶离开了,便开心的说道,“多谢姐姐了。” ----------------------------------------------------------------------------------------------------------------------- 太平殿的东厢房旁边的一个隐秘的角落里,一男一女躲在里面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由于是夜里,东厢房附近没有亮光,而且东厢房旁边的这个角落前有许多的大树为其遮挡着,如果不注意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里面藏着人。 只要天一黑,太平殿里的人都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几乎不会有人出来走动的,所以这两个人才敢在那个角落里私会。 “你怎么跑到太平殿里来了?谁让你进来的?如今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女子捶打着男子的胸膛,然后趴在男子的胸膛上撒着娇,“你就不怕被旁人看见吗?” “不会有人发现咱们的。”男子得意的笑了笑,然后把自己的脸凑到女子的眼前安慰道,“咱们俩都在这里见了那么多次面都没有人发现,足以说明这个地方是安全的。” 男子捏着女子的脸蛋,然后狠狠的啃了一口,急迫的说道,“我想你了,我每一天都在想你,吃饭在想你,睡觉也在想你,想你想的发疯发狂,我真的阻止不了自己去想你。如果再不见到你,我想我会立刻死掉的。我不想死,我就想见你。” 第二十六章 童谣私会男子被抓 男子本来想说是女子让他来的,但是当他看到女子后他便有些情不自禁了,他把心中的情话说了出来,而那句话倒是被他给抛之脑后了。 女子的脸颊上露出了娇羞的笑容,听着男子的这些话,即使她心中有诸多的怨言与不满,此时此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男子见女子闭口不言,便又对着女子的脸颊疯狂的啃着,男子的手也情不自禁的伸向了女子的衣服内。 一瞬间,女子的身体与灵魂进入了亢奋的状态中。 又一瞬间,她的理智还是战胜了她的一时冲动。她伸手把男子给推开了。 女子低下了头,怯怯的说道,“不可。” “为什么?”男子压低了声音,但是女子还是从男子的声音中听出了些许的愤怒。 “小可爱,你就从了我吧。我真的真的好想你。”男子压低了声音继续吼道。 女子没有理会男子的请求,她望着男子问道,“最近太平殿进了采花贼,掳走了很多的丫鬟与采女,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男子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想再一次对着女子的身体发出猛攻。 “不要胡闹。”女子望着男子怒呵一声,道,“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我是在很认真的和你说这件事情。” “真的不是我干的。”男子努力的解释道。 “你上次不是和我说有一些富商想花高价买一些王府的丫鬟或者采女回去做小妾吗?然后你说你接了这个活儿的啊?” “后来那些富商又不买了。” “你知道那些富商的来历吗?” “不知道。”男子摇了摇头。 “你看见过他们的脸吗?” “没有。”男子靠在女子的肩膀上亲昵的说道,“每次和那些富商见面的时候他们都是带着面具,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见过他们的脸是啥样的。” 女子沉思了片刻,缓缓的说道,“这该不会是一个圈套吧!” 就在这时,李思月站在太平殿的院子里指着东厢房旁边的那个角落大声的吼叫着,“快来人啊。抓采花贼啊。” 男子见院子里有人在吼叫,本能的推开了女子,然后想跳墙逃走。就在他爬上墙要往外面跳的时候,藏在附近的几个侍卫翻上墙把他给按在了院墙之上。 李思月见人被抓住了,便站在院子里大声的吼叫道,“姐妹们,姐妹们,都快出来看啊,抓住采花贼了,抓住采花贼了。” 太平殿里所有的人听到动静后纷纷吓的不敢出声,本来还亮着光的房间立马熄了灯。当她们听到李思月的吼叫后,众人便陆陆续续的走出房间来看热闹了。 在东厢房旁边的角落里的女子是童谣,男子是王府的二品侍卫副统领陈天佑。陈天佑没有进王府前是李修仪家的家奴。 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在李思月的授意下拿着绳子把童谣给五花大绑了起来,然后那几个婆子把躲在角落里的童谣给拖拽了出来。 童谣趴在地上,绝望的看着眼前的那些人,歇斯底里的吼道,“我要见李修仪,我要见王后。” 李思月蹲在童谣的跟前,她看着被捆成了大麻花一样的童谣,心中甚是得意,她拍了拍童谣的脸颊,讥讽道,“此时此刻,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就在这时,孙不才扯着嗓子吼道,“王爷到。” 院子里的人听到王爷来了,纷纷跪地施礼。 宇文靖看了一眼童谣,又看了一眼李思月,淡淡的问道,“这么晚了让本王过来是所为何事?” 童谣见是王爷过来了,而且抓她的这些人都是王爷的人,于是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的大,然后绝望的吼道,“王后的人怎么没有来,王后的人怎么没有来?” 此刻,没有人去接童谣的话茬,她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启禀王爷,嫔妾抓住了采花贼。”李思月望着宇文靖微笑着说道。 “处死。”宇文靖淡淡的说道。 “据说有好几个采花贼。今天只来了一个。”李思月继续说道。 宇文靖望着孙不才淡淡的说道,“查。然后统统处死。” 孙不才点了点头,然后立刻吩咐人去查这件事情了。 “她是怎么回事?”宇文靖指着童谣淡淡的问道。 “她和男子私会被嫔妾给撞见了。”李思月说道。 “采花贼?”宇文靖翻着白眼望着李思月淡淡的问道。 李思月望了一眼宇文靖,而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宇文靖的这个问题,此时,她的喉咙感觉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 “请王爷明鉴啊,嫔妾没有和男子私会,嫔妾是被采花贼给掳到墙边的。如果不是李姐姐及时的出现,恐怕嫔妾早就被采花贼给掳走了。”童谣听着宇文靖和李思月的对话,然后灵机一动,开始为自己辩解。 童谣望着李思月,心中感到些许的得意。她感觉自己命不该绝,如果自己努力的替自己辩解一番,或许事情还是会有转机的。 童谣心想着,李思月既想把采花贼的名头按在陈天佑的头上,又想说她和陈天佑在角落里私会,世上怎么能有这样的好事。二者只能选其一,如今已经认定了陈天佑是采花贼,那么就不能说她和采花贼私会了,毕竟这样的话是说不通的。 “禀告王爷,童谣肯定认识采花贼,肯定是童谣和采花贼事先串通好了,然后采花贼在童谣的协助下掳走了很多的丫鬟和采女。不然采花贼怎么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从后府中掳走那么多的人呢。”李思月解释道。 “你胡说八道。我不认识那个人。”童谣辩解道,“我自己的丫鬟都被采花贼给掳走了,我为什么还要帮助采花贼去掳走王府中的采女和丫鬟?” 李思月和童谣的争吵陷入了胶着之中,就在这时,凌霄跑到宇文靖的跟前,跪在地上大声的哭泣道,“王爷,不好了,我家主子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晕倒了,你快去瞧瞧她吧。” 宇文靖跟随着凌霄来到胡蝶的房屋,他见胡蝶安静的躺在床上感到异常的吃惊,他还以为凌霄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是真的。他指着胡蝶屋内的几个婢女说道,“慧采女到底怎么了?谁能告诉我慧采女到底怎么了?” 宇文靖见几个婢女没有回道,便指着青竹愤怒的问道,“你说,慧采女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昏倒,而且还一直昏迷不醒?” 青竹见宇文靖真的发怒了,不像在表演,于是委屈的说道,“奴才不知道啊。奴才真的不知道啊。” “王爷,还是请医官过来瞧一瞧吧。”凌霄趴在宇文靖的脚边恳求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医官便赶过来了,他上前瞧了瞧胡蝶,然后沉思了几秒,而后便跪在宇文靖的身旁惊恐的说道,“慧主子是中毒所致。” “中的是什么毒?可有医治的解药。”宇文靖望着医官急迫的问道。 医官摇了摇头,道,“世上的毒有千百种,微臣也不知道慧主子中的什么毒,在不了解慧主子中了什么毒的情况下微臣不敢随意的给慧主子用药医治,万一用错了药慧主子可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你家主子怎么会中毒呢?”宇文靖望着青竹继续问道。“出事前你家主子都吃啥了?” “禀告王爷,由于最近太平殿一直不太平,导致我家主子身体有些不适,早上和中午便没有用膳,下午主子说有些饿,便吃了一块糕点,晚上用晚膳之时主子说不饿便没有吃。”青竹解释道。 “什么糕点?”宇文靖问道。 “就是前几天童采女送来的那盘糕点。”凌霄指着手中的那盘糕点哭哭啼啼的说道。 “王爷,嫔妾没有毒害胡姐姐啊。奴婢真的没有。请您相信我。”童谣见凌霄和青竹冤枉自己,便爬到宇文靖的跟前解释着。 医官接过凌霄手中的那盘糕点,伸手拿起了其中的一块糕点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然后他望着宇文靖说道,“有毒。” “幸而慧主子只吃了一块儿糕点,如果慧主子把所有的糕点都吃完,估计现在已经没救了。”医官继续说道。 宇文靖愤怒之极,他伸脚对着童谣的脑袋狠狠的踢了一脚,骂道,“你这个毒妇。慧采女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毒害她。” “王爷,嫔妾真的没有毒害胡姐姐啊,嫔妾是冤枉的。”童谣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为自己辩解道。 “前几天黄翠还问我,说她家主子送过来的糕点我家主子吃完了没有。当时奴婢没有在意,如今想来,原来是童采女想要毒害我家主子啊。”吉祥趴在地上大声的说道。 青竹望着吉祥,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目光。如今黄翠不知所踪,就算吉祥胡说八道也没有人过来和她对峙,反正死无对证的事情,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爷,不要听她们胡说八道。嫔妾是冤枉的。”童谣继续辩解道。但是此时她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你嫉妒慧采女得到了王爷的宠幸,所以你要毒死她。”李思月淡淡的说道。 女人们的争风吃醋往往都是源自自己的嫉妒之心,这一点所有人都明白,但是李思月必须要把这个事情说出来,这样才能给宇文靖一个杀了童谣的理由,才能让童谣死的明明白白、有理有据。李思月望着还在垂死挣扎的童谣,脸上露出了些许奸诈的笑容。 “李思月,我要撕烂你的嘴。”童谣愤怒极了,她望着李思月怒骂道。 “拖下去,处死。”宇文靖指着童谣淡淡的说道。 宇文靖嘱咐了医官几句,然后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思月,道,“无用。” 宇文靖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 李思月望着躺在床上的胡蝶,心中徒然升起了一股恨意。她觉得自己忙碌了一晚上,到头来却是在为胡蝶做嫁衣。 第二十七章 反感与诱惑 睛朗的午后,空气清新爽洁,和煦的微风不知道在何处酝酿出了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醉意,使人倍感舒适。宇文靖依靠在窗边的靠椅上,手持着酒杯,然后轻轻了抿了一口酒,此时,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开心的笑,发至内心的笑。 来鲁国这么些年,宇文靖似乎都快忘了该怎么去笑,该如何放肆的笑了。 宇文靖放下酒杯,拿起桌子上的玉笛开始盘弄着,然后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此刻,他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这些年的这些事就像是一块块儿巨石一样压在了他的心口,让他无法喘息,他内心的绝望与无助摧残了他这么些年,如果不是心中还仅存的一点信念支撑着他,或许他真的撑不到现在。 这些年文皇后派到鲁王的奸细潜伏在鲁国各处,这些奸细组建起来的组织就像是一张密集的蜘蛛网一样,死死的把宇文靖给困在其中,让他动弹不得。虽然他是鲁王,但是王府中的大小事务都是王后司徒德音做主,尤其是王府的财政大权一直被司徒德音牢牢的掌控在手中。 没有钱,宇文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胡蝶一直调侃宇文靖,说他是妻管严。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他也不想成为妻管严。 在嘉兴二十一年的春天,宇文靖再也忍受不了司徒德音掌控着王府的财政大权,他试图反抗,试图去夺权。司徒德音见宇文靖有夺取财政大权之心便把此事禀报给了文皇后,文皇后闻之大怒,立刻下圣旨处死了宇文靖的老师,时任鲁国太傅的苏子墨,文氏说苏子墨勾结西凉人,通敌卖国。 同年的清明,宇文靖母亲的陪嫁婢女万氏,因思念宇文靖的母亲萧氏,在鲁王王府中烧纸吊念,司徒德音见宇文靖依旧没有放弃和她争夺王府的财政大权的想法,便把此事禀告给了文皇后,文皇后知道后震怒,下旨赐死了万氏。 同年的秋天,司徒德音为了继续打压宇文靖,便造谣说宇文靖母亲的陪嫁婢女李氏暗中勾结代国的官员,双方频繁的书信往来,意图不轨,文皇后知道后惶恐万分,文皇后怕鲁王宇文靖和代王宇文安暗中勾结,于是下旨赐死了李氏和她的儿子。 其实代国的那个官员是李氏的儿子,李氏与儿子许久都不曾见过一面,书信往来频繁了些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李氏和她的儿子死后,宇文靖惭愧万分,本来她们的书信中李氏只是略微的感慨了一下宇文靖的现状,却没有想到这成了害死李氏和她的儿子的最直接的原因。 宇文靖在鲁国隐忍了多年,他不曾想到因为自己的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害死了他身边这么多亲近的人,于是他选择继续隐着。至此,宇文靖便不在和司徒德音去争夺王府的财政大权了。 宇文靖是被分封出去的鲁王,按理说是鲁国的实际掌权人,可现实情况却恰恰相反,鲁国的朝堂依然是被文氏掌控着。以前苏子墨在世之时,在苏子墨的斡旋之下,朝堂上还有几个官员肯听宇文靖的话,如今苏子墨死了,宇文靖在鲁国的朝堂上就像是一块儿木头,还是最无用的木头,没有人肯听他的话了,鲁国朝堂上的大小事务他都做不了主,也没有权力做主。 “王爷,该吃药了。”萧姑姑端着一碗汤药走到宇文靖的身旁,她见宇文靖在发呆,便小声的提醒道。 那一年因苏子墨、万氏、李氏、李氏儿子的死让宇文靖悲痛欲绝,悲愤之情压抑在心中太久,导致了他的心口老是隐隐作痛,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吃药。 宇文靖摆了摆手示意萧姑姑把药端走,然后继续玩弄着手中的玉笛。 “不用了,我感觉心口不痛了。”宇文靖淡淡的笑着 萧姑姑点了点头,道,“还是王爷有眼光。胡蝶姑娘果真是一副可以治病的良药。” “胡蝶的病好些了吗?”宇文靖望着萧姑姑问道。 “还没有。”萧姑姑干脆利落的回答道,“胡蝶姑娘的药被人动了手脚。” “查到是谁动的手脚了吗?”宇文靖问道。 萧姑姑继续点着头,她试探性的问道,“要不我让人去提醒她们一下?” “不用了,让她们自己去查吧。”宇文靖淡淡的笑着说道,“这些人竟然如此的沉不住气。” 萧姑姑本来是想端着药出去的,但是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便对着宇文靖说道,“王爷,今天上午王后下旨晋了胡蝶姑娘的品阶。” 宇文靖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搭腔。 “王爷,为什么要让王后下旨去晋升胡蝶姑娘的品阶而不是你下旨呢?这样一来胡蝶姑娘岂不是要感谢王后吗?那到时候胡蝶姑娘还会不会心甘情愿的帮我们做事啊。”萧姑姑疑惑的问道。 “反感与诱惑足够让胡蝶心甘情愿的帮我。”宇文靖望着窗外似笑非笑的说道。 ---------------------------------------------------------------------------------------------------------- “大姐,听府中的下人们说王后要晋你的品阶。”凌霄端着一杯漱口水走到胡蝶的床边,望着胡蝶开心的说道,“据说王府中只要是九品以上的妃嫔就不用住在太平殿了,要挪到其他的宫殿里住。” 凌霄见胡蝶一直微笑着,便继续说道,“听府中的下人们说后府中就太平殿最拥挤,住的妃嫔最多。他们还说有的宫殿就住了几个妃嫔,里面可宽敞了。” 凌霄说完后想着以后再也不用和那么多人挤在一个狭小的院子里住了,便撅着嘴开心的笑着。 青竹瞅了一眼凌霄,微微的叹着气,却没有说一句话。 凌霄见众人都没有接她的话茬,便继续说道,“我还听说只要是九品以上的妃嫔,就可以在后府中随意的走动,而且还可以主动去找王爷,再也不用像现在这个样子永远待在太平殿等着王爷召见。” “早就该晋你的品阶了。”青竹望着胡蝶有些愤愤不平,道,“侍寝之后就该升你的品阶了。这是王府里的规矩。” 此时,胡蝶有些无精打采,一脸疲惫的样子,她听着她们俩的话默不作声,她端着青竹递给她的药,然后轻轻的抿了一口,就在药进入她的喉咙之时,她突然咳嗽了起来,喝下去的药也随之被吐了出来。 胡蝶躺在床上长大了嘴巴不停的喘着气,她喘气的模样十分的吓人,感觉就像濒临死亡的人一样。青竹见状赶紧蹲在胡蝶的身旁,然后轻轻的拍着胡蝶的后背给胡蝶顺顺气。她见胡蝶的呼吸稍微匀称了以后,便对着门口吼道,“吉祥,如意,你们俩给我滚进来。” 吉祥本来在外屋收拾东西,她听到青竹在叫她,慌里慌张的跑进了胡蝶的卧室,然后望着满脸愤怒的青竹小心翼翼的问道,“青竹姐姐,你叫我有何事?” 青竹见进来的是吉祥,便更加愤怒了,道,“如意人呢?她怎么不进来,她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吗?” “如意被王后身边的丫鬟莺儿叫走了,据说是莺儿让她先去春喜殿帮大姐收拾房间,以免等大姐搬过去的时候看着房间乱糟糟的会生气。”吉祥望着青竹解释道。 “你看,我说对了吧,王后真的要晋升咱们大姐的品阶。”凌霄趴在胡蝶的床边开心的说道,“还是莺儿姑娘想的周到,不愧是王后身边的大丫鬟。” “你是不是缺心眼啊,大姐如今都成这副摸样了,你还笑的出来?你不说话会死吗?”青竹指着凌霄不停的数落着。 凌霄本想解释的,但是被青竹给制止了,她指着凌霄怒吼道,“闭嘴。我不想听你解释。” 青竹数落完凌霄后又指着吉祥质问道,“你不是说那个毒药不会损害大姐的身体吗?你不是说吃几副解药后大姐就会好的吗?” 吉祥努力的点点头。 青竹望着躺在床上感觉已经奄奄一息的胡蝶,神情十分的焦虑,内心也无比的慌张,她真的害怕胡蝶会突然死去,如果胡蝶死了,她活在世上还有何意义呢。 青竹见吉祥不停的点头心中更加的愤怒了,她对着吉祥吼道,“你看大姐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像是好了的样子吗?” “像吗?像吗?像吗?”青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生气,然后她走到吉祥的身边生手想去打吉祥。 胡蝶听到青竹在房间里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便侧了侧身看了看青竹,她见青竹要打吉祥,便用她仅有的力气对着青竹吼道,“你想干嘛?” 青竹见胡蝶开口说话了,便收回了手,然后回到了胡蝶的身边。她见胡蝶又开始咳嗽了,便继续拍着胡蝶的后背给胡蝶顺气。 “我相信吉祥和如意,她们俩不会害我的。”胡蝶望着青竹有气无力的说道。 “可是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相信她们俩?”青竹抚摸着胡蝶略显憔悴的脸颊焦急的说道。 “青竹姐姐,我用我的性命像你保证,大姐吃的这个解药真的能解她身体里的毒,我和如意都亲自试验过了的,那个解药是真的可以解毒的。”吉祥跪在地上极力的为自己解释着。 “而且医官也看过那副解药了,说没有问题的啊。”吉祥见青竹没有回话,便继续说道。“大姐,青竹姐姐,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那大姐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青竹问道。 吉祥跪在地上拼命的摇着头。这时,凌霄的身子突然一震,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望着青竹喃喃自语,道,“该不会是有人在大姐的药里动了手脚吧?” “可是大姐的药是我亲自煎的啊,而且煎药的时候我不曾离开过半刻,药不应该有问题的啊!”凌霄言之凿凿的说道。 “你确定?”青竹望着凌霄反问道。此时,青竹的眼神非常的凌厉,就像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刀子能瞬间结束凌霄的性命一样,她望着凌霄,一直等待着凌霄的回答。 凌霄不敢和青竹对视,她就像是一个打了霜的茄子一样蔫了,她不敢确定,因为每次她煎药的时候都有人过来叨扰她,或许就是那个时候药被人动了手脚吧。 “那些人你认识吗?是不是太平殿里的人?”青竹继续问道。 凌霄摇了摇头,疑惑的说道,“那些人看着眼生,但是好像又很眼熟。” “你说要你有何用?”青竹伸出手指不停的点着凌霄的额头,然后愤恨的说道。 凌霄趴在胡蝶的床边感到十分的委屈,一瞬间,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她可怜巴巴的解释道,“太平殿里住着大几十号人,而且有些人我都不曾见过,我怎么会知道她们都是谁。而且她们过来虚心的向我讨教问题,我怎么会知道她们在大姐的解药里下药啊。” “你们俩不要在吵了,当务之急是去请医官,让医官来瞧一瞧大姐吃的解药是不是有问题。”吉祥见她们俩一直吵闹不休,便焦急的说道。 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 青竹撇了撇嘴,看着凌霄,恨铁不成钢,她无奈的叹着气,然后急迫的说道,“快去请你的叶修医官过来给大姐瞧一瞧吧。” 叶修是凌霄的远房表哥,自从凌氏一族遇难、族中女眷被发配到庐州后,凌霄便再也没有见过叶修了,她没曾想到竟然会在鲁王府再次遇见他。她有时候会在想,难道这是上天的安排吗? 凌霄火急火燎的去太医局找叶修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把叶修给拽来了。 叶修接过青竹递过来的药渣,然后他把药渣摊放在桌子上,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他拨弄了几下桌子上的药渣,皱着眉头说道,“药渣有问题。” “就是这个东西。”叶修从药渣中拿起了一个很小很小的木根,然后他把木根放在自己的手心中给众人看,他望着众人严肃的说道,“只要在慧主子的药里掺入一星半点儿,慧主子的病就不能痊愈。” “那怎么办?”凌霄焦急的问道。 “你个傻瓜,下次煎药的时候注意些,不要再把这个东西混进慧主子的药里就可以了。”叶修望着凌霄深情的说道。 “如果这个小木根不混进大姐的药里,大姐就能痊愈?”青竹再一次的询问道。 叶修点了点头,道,“青竹姑娘不要担心,只要慧主子吃对了药就会没事的。这个药确实能解慧主子身体里的毒。” “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王爷?让王爷好好的查一查到底是谁要害大姐。”吉祥望着胡蝶急切的问道。 “先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以免打草惊蛇。”叶修见胡蝶还没有拿定主意,便说道,“只要慧主子还活着,那么那些人便还会出手的,到时候……” 众人望着叶修会心一笑,纷纷同意了他的说法。 第二十八章 挪殿 傍晚时分,王后身前的大内监尚公公来到胡蝶的房间宣读了王后晋升胡蝶为九品良人的旨意。 胡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她听着尚公公宣读着王后的旨意,心中喜忧参半。品阶越高就意味着以后的战场越凶险,斗争越激烈,但是如果不晋升自己的品阶,那以后她就没有办法替宇文靖办事了。 青竹叹了叹气,她也不知道此时自己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不高兴,反正她的内心很纠结。凌霄望着尚公公,脸上的笑容就像春日花园中盛开的花儿一样灿烂,她是真心实意的替胡蝶高兴。 尚公公的脸上毫无表情,他冷漠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胡蝶,冷冷的说道,“恭喜慧良人,如今你也算是正儿八经的主子了。” 青竹和凌霄几人趴在地上一直感谢着尚公公。 尚公公见胡蝶一直躺在床上而且一言不发,心中有些厌烦,道,“慧主子,还不快些起来叩头谢恩?” “尚公公,我家主子病着,如今还没有好,她现在根本起不来床,还请尚公公多多包涵,不要怪罪我家主子才好。”青竹趴在地上解释道。 “你家主子和本公公很熟吗?你家主子病了和本公公有什么关系?本公公为什么要包涵她?” “要怪罪也是王后怪罪,本公公可没有那个本事去怪罪你家主子。” 尚公公神情漠然,一脸高傲的模样,他看了看青竹,冷冷的说道,“如今你家主子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良人,这么快就不把王后的旨意放在眼里了?” 对于尚公公突然扣给胡蝶了一个不恭顺王后的帽子,青竹恨的牙根痒痒。青竹看了一眼尚公公,然后低下了头,她在心中不停的咒骂着他,恨不得把他家的祖坟给刨得干干净净的。 “尚公公,我家小主的病还没有好,真的起不来床。”凌霄见青竹沉默不语,便焦急的解释道。凌霄见尚公公不信,便要起身去把胡蝶从床上搀扶起来给他看。 此时,尚公公看着凌霄一脸的愕然,他懵了,尚公公以为凌霄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他没有想到凌霄真的去搀扶胡蝶了。他知道胡蝶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王后同样也知道,而且王后没有说必须要让胡蝶跪在地上叩头谢恩,所以他不想把这件事情闹的太大,让后府的众人觉得王后不仁慈宽厚,于是他及时的制止了凌霄。 尚公公扯着尖锐的嗓子表情严肃的说道,“慧良人,按照王府的规矩,你要挪到别的宫殿里去住。” 尚公公见屋内众人都没有开口接话,便继续说道,“王后旨意,让慧良人在凌晨前搬进春喜殿。” 春喜殿?胡蝶默默的想着这个殿名,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五品修仪李彩梦应该就住在春喜殿里。就是童谣死之前喊的那个李修仪。 胡蝶想到这里心中突然感到了些许的烦闷,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打击报复她吗!一旦她搬进了春喜殿,李彩梦就会立刻上门来找她的麻烦。胡蝶无奈的叹了叹气,她刚脱离了这边的战场,她还想缓一缓呢,没想到这么快又要起身战斗了。 “还请慧良人快快去准备一下,尽早搬去春喜殿吧,以免误了大好的时辰。”尚公公见青竹几人依然没有说话,心中便有些不悦了,他感觉她们几人是在无视他。这些年在鲁王后府中没有一个下人敢无视他,就连宇文靖身边的萧姑姑都不敢。 “尚公公,我家主子现在还病者,能不能等过些时日我家主子的病好些了再搬去春喜殿啊!”凌霄笑着问道。 尚公公趾高气昂的望着青竹,然后给了凌霄一耳光,愤恨的说道,“挪殿是王府的规矩。” “可是我家主子还病着呢,现在根本起不来床,此时挪殿万一……”凌霄捂着脸继续解释道。 尚公公见凌霄一直解释着,心中更加的恼怒了,于是他伸手又给了凌霄一巴掌,道,“规矩就是规矩,岂是你家主子这种末等妃嫔所能更改的?” 尚公公露出了一副傲慢无礼的模样,道,“就算是府中的二品夫人,也照样要遵守府中的规矩。” “尚公公,刚刚医官来瞧过我家主子了,医官说我家主子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随意的挪动地方,还请尚公公看在王爷的面子上通融一次呗。”凌霄极力的解释道。 “王爷?”尚公公冷哼一声,没有再去理会凌霄了。他转身指着自己身后的一群小内监们讥讽道,“既然慧良人不能下地走路,你们就用轿子把她抬到春喜殿里去。” 凌霄见小太监们准备上前去动胡蝶的身体,她便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然后望着尚公公委屈的说道,“尚公公……” “拉开这个贱女。”尚公公扯着尖锐的嗓子吼道,他见小内监们已经把凌霄给按在了墙边,便指着凌霄凶狠的说道,“你再敢阻拦,本公公立刻把你打回夜廷司。” 吉祥和如意见尚公公侮辱和欺负凌霄,心中不悦,她们俩想上前去教训一下尚公公,但是被胡蝶给拦住了。胡蝶示意她们俩不要轻举妄动,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冲动行事,以免给胡蝶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后府所有的人都知道胡蝶中毒未愈,一直卧床不起,但是尚公公还是不管不顾,根本不在乎挪殿是否会加重胡蝶的病情,一直强烈要求胡蝶挪殿,这分明就是在为难胡蝶,在故意刁难胡蝶,如果胡蝶抗旨不遵,王后就有理由来惩戒胡蝶了。 挪殿是王后的意思,而且也是王府的规矩。 胡蝶被几个小内监用轿子抬到了春喜殿的大门口,他们把胡蝶从轿子上搀扶了下来,然后他们抬着轿子急匆匆的跑了。 胡蝶在尚公公来宣读王后的旨意之前就已经吃过一次药了,吃完药后她的身体也慢慢的开始恢复了,并没有凌霄说的那么的虚弱,凌霄说她连路都不能走确实是有些夸张了。 其实胡蝶也不想这么快就搬进春喜殿,因为在她药里动手脚的人还没有抓到,此时搬走她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心,也不甘心,所以她才让凌霄故意在尚公公面前演戏,可惜没有任何的效果,如今尚公公一直催促着她,她知道是王后的意思,她也无可奈何,于是她只好答应挪殿了。 青竹站在春喜殿的大门口扯着嗓子喊着他们,可是他们还是像个聋子一样对青竹的呼喊不理不睬。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跑的没影了。 “不是说好了把大姐抬到寝殿的吗?他们几人怎么把大姐放在大门口就走了啊,他们做事也太不靠谱了吧。”凌霄望着空旷的长廊不停的埋怨道,“以后你们几个千万不要落在我的手里,如果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会狠狠的修理你们几个兔崽子的。” “凌霄姐,不要埋怨了。他们也是按照上面的人的意思办事,你不要再去怪他们几个小子了。”吉祥拍了拍凌霄的肩膀解释道。 “大晚上不睡觉站在春喜殿的大门口吼叫什么?”春喜殿的大门口突然窜出来了一个女子,她指着青竹几人怒吼道,“再敢在春喜殿的大门口肆意吼叫,立刻着人把你们拉下去打死。” 青竹几人被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吓了一跳。青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她见眼前的这个女子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府中有品阶的妃嫔,于是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姐姐是春喜殿里哪位主子的丫鬟?” 女子叫颖儿,是五品修仪李彩梦的贴身婢女。 “我长的就这么像丫鬟?”颖儿不屑的反问道。 “难道不像吗?”凌霄如实的回答道。 颖儿听到凌霄的回答后便给了凌霄一巴掌,她望着凌霄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这样和我说话。” “难道她说的不对吗?”青竹把凌霄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望着颖儿讥讽道。 颖儿见青竹讥讽自己,便伸手想去打青竹,可惜被青竹给躲过去了。青竹拽着颖儿的手腕,愤怒的指责道,“你和我同为主子的婢女,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打人?” “打你又怎样?”颖儿甩开了青竹的手,然后往后退了几步,她感觉自己进入了安全地方之后,便伸手指着青竹高傲的说道,“虽然我们同为婢女,但是我家主子是五品的修仪,而你家主子只是一个九品的良人,你能和我比吗?” “有什么区别呢?不都是奴才吗?”胡蝶坐在轿子里望着盛气凌人的颖儿讥讽道,“说的你很牛逼一样。五品修仪的婢女咋了,难不成你比王后还尊贵?” 胡蝶翻了个白眼,然后在吉祥和如意合力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寝殿。 颖儿被胡蝶几人连番的羞辱,心中愤恨不已,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击,只能看着胡蝶几人离去的背影生着闷气。 “早晚有一天要弄死你们,看你们还能得意到几时。”颖儿躲在墙角愤愤不平的说道。 第二十九章 打蛇 吉祥蹲在墙角拿着扇子对着小火炉轻轻的扇着扇子,火苗随风飘动,宛如正在跳舞的精灵。小火炉上的药罐子在小火炉的持续烘烤下药盖子不断的撞击着罐口,就像是一个暴躁的小孩儿,一直咕噜咕噜的叫着。青竹手持手巾掀起了药盖子,然后瞅了瞅,沸腾的汤药如同墨水一样,黑的不可比拟,而且从药罐子里还窜出一股刺鼻的味道,甚是难闻,她皱了皱眉头,然后把药盖子放在了药罐子上。 “吉祥,你一会儿先把药倒进碗里,然后把药放在桌子上晾一会儿后再端进去给大姐喝。”青竹望着吉祥说道。说完后青竹便转身离开了。 吉祥不明所以,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按照青竹的吩咐做了。吉祥蹲在那碗药的旁边一直静静的等着,等了一会儿后她见青竹端着一盘貌似像果子感觉又不像果子的东西走了过来,她好奇的问道,“青竹姐,你端的是什么呀!” 青竹微微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吉祥,她看了看药,问道,“药还烫吗?” 吉祥摸了摸药碗的外壁,轻轻的摇了摇头。 “走,把药端进去。”青竹说完后便转身走了。 吉祥端着药跟在青竹的后面,她见青竹一直不说话,便忍不住说道,“青竹姐,怎么没有人在大姐的药里动手脚了呢。” 青竹站在走廊边上,伸手拍了拍吉祥的脑袋,不悦的说道,“难道你不想让大姐活着?” “不是,不是。”吉祥急忙解释着,她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没有人在大姐的药里动手脚,那么我们就抓不到害大姐的那个人了。” “如今抓不抓得到那个人对我们来说意义不大。”青竹悠悠的说道。“如今我们搬进了春喜殿,你觉得她们那些人还会大费周章的去干那些事情吗?” 青竹见吉祥站在原地认真的听着她讲话,便继续说道,“春喜殿里的这些人都恨不得活吞了我们,我看她们个个都有嫌疑。如今我们来到了她们的地盘上,她们随时随地都可以来找我们的麻烦。” 吉祥瞅着青竹,似乎是听明白了又似乎没有听明白,她见青竹一直盯着自己看,便装作听懂了的样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万一抓住了那些人呢!” “抓住了又能怎样呢!只要上面有人为她们开脱罪责,我们照样不能把她们如何。”青竹说完这句话后便径自的去了胡蝶的房间。 吉祥见青竹走了便跟着青竹进了胡蝶的房间。 此时,胡蝶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用手挤着自己脸上的豆豆。 胡蝶一边挤痘痘一边自言自语道,“要死了,要死了,我的脸上竟然长痘痘了,怎么能长痘痘呢?就怨她们,我的病本来就好了,非要我一直喝药,烦死了。” “大姐,你在干嘛?”青竹连忙大吼一声。 胡蝶听到吼叫后,她的脊背下意识的挺得笔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突然看见老师来了一样,端端正正的坐在梳妆台前,一刹那间,她的大脑突然反应过来了,她转头望着站着房门口的青竹不悦的说道,“你想吓死我啊,大白天的你吼叫什么?” “你在干什么?”青竹走到胡蝶的身边斜眼问道。 “你不是在明知故问吗?我在挤痘痘啊。”胡蝶轻描淡写的回道。 “小心毁容。”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哄骗啊,还是觉得我像个弱智?挤了一颗痘痘就能毁容?我现在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你觉得你能骗得了我吗?”胡蝶抬头望着青竹一脸的不屑。她见青竹脸上面无表情,继续说道,“你不要紧张,没有你说的那么的夸张。” 胡蝶见青竹还是没有说话,便耸了耸肩,说道,“这些天一直喝着药,弄的我脸上一直冒豆豆,烦死人了。” “不是还没有抓到在你药里动手脚的人吗!”青竹把果盘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她伸手抓住了胡蝶的手腕,说道,“你真的不能再挤了。不然脸上真的会留下疤痕的。” “凌霄不是说她的叶修哥哥有除疤的药膏吗?如果到时候脸上真的有疤痕了就让凌霄去拿点药膏回来抹一下就好了。”胡蝶望着青竹满不在乎的说道。 青竹对着胡蝶翻了翻白眼,无可奈何,她张了张嘴又把想说的话给咽回去了。吉祥见她们俩都没有说话,很合时宜的端着药走到胡蝶的跟前,笑嘻嘻的说道,“大姐,该喝药了。” 胡蝶瞧了一眼吉祥,此情此景她感觉有一种潘金莲劝武大郎喝药的既视感,于是她扭捏的说道,“是药三分毒,你想让我的脸上长满痘痘你们才高兴吗?” “不想喝就不喝吧。”青竹接过吉祥手中的药,然后把药碗放在了桌子上,她指着桌子上的那盘果子,说道,“那你吃点果子吧。这个是我按照你说的方法做的,你看好不好吃。” 胡蝶拿起盘中的果子正要吃时,从屋外传进来了一段刺耳的吼叫声,是凌霄的吼叫声。 胡蝶放下果子起身往屋外走去,她站在门口望着惊慌失措的凌霄埋怨道,“今天你们都怎么了?都吃错药了吗?大白天的都在吼叫什么?” “大姐,你看?”凌霄半蹲在墙边,身体一直在发抖,她见胡蝶出来了,然后伸手指向墙角,颤颤巍巍的说道。 胡蝶望向凌霄手指的那个方向,然后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大姐,是蛇。”青竹大声的叫道。 “大姐,那边还有几条。”吉祥对着另外一个墙角指了指,然后大声的说道。 “怎么那么多的蛇,我们住的这几间房屋该不会是蛇窝吧。”胡蝶指着窝在墙边还在不停蠕动的蛇望着凌霄调侃道,“说不定这些蛇每天晚上都爬进了你们的被窝里和你们一起睡觉哦。 此时,青竹几人躲在胡蝶的身后吓的都不敢去看那些蛇,青竹见胡蝶还有心思开着玩笑,便嘀咕道,“大姐,你真讨厌,你能不能不要吓唬我们了。你这样一说我们晚上都不敢睡觉了。” 胡蝶不顾青竹几人的劝阻,兴高采烈的跑到墙角去看蛇去了。她拿起了一条体型较小的蛇然后对着青竹几人兴奋的说道,“晚上我们有口福了,有蛇肉吃了。” “大姐,快放下,蛇有毒,小心别让蛇咬到你了。”青竹趴在门边上,对着胡蝶一直嘶吼着。 从小胡蝶的父亲就教过她怎么去辨别哪些蛇有毒哪些蛇无毒,胡蝶一眼就瞧出来了墙角的这些蛇是无毒蛇,所以她才不害怕,还敢伸手去抓着玩儿。小时候她的父亲经常在田间地头打这种蛇拿回家吃,她来到这里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吃过蛇肉呢,如今看着这些蛇,她还真的有些馋了。 “这种蛇没有毒。就算咬到我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胡蝶悠悠的说道。 此时,如意端着几盒从内廷司领的胭脂水粉回来了,她见胡蝶拿着蛇不停的笑着,便疑惑的问道,“大姐,院子里怎么会有如此多的蛇?” “如意,去小厨房拿一个麻袋过来把这些蛇全部抓起来,晚上我们吃蛇羹。” 胡蝶知道如意的胆量要比青竹几人的胆量大一些,如意根本不害怕蛇,于是她便让如意把这些蛇抓起来然后处理一下,晚上她要亲自下厨给她们做蛇羹吃。 胡蝶瞧着青竹几人一直畏缩在房门口,便嫌弃的说道,“你们真的是胆小如鼠啊,真是服了你们几个了。” 如意蹲在小厨房的门口开始处理这些蛇,胡蝶见青竹几人还是不相信她说的话,便又拿起了一条蛇放在手上玩弄着,然后望着青竹几人说道,“真的无毒,不信你们看。” “这些蛇该不会是有人故意放进我们院子里的吧!”如意处理好了蛇肉后望着胡蝶疑惑的说道。 刚才如意领完胭脂水粉回到院门口的时候,她看见有几个小太监打扮的男子躲在她们的院墙外面一直鬼鬼祟祟的,而且那些人看到如意走了过来后便抬腿跑了,如意当时没有在意,如今她越想越不对劲。 “肯定是有人故意把蛇放进我们院子里的。肯定是。”如意坚定的说道。 “是就是喽。”胡蝶抚摸着蛇身淡淡的笑着。 “大姐,要不要把放蛇之人找出来。” 胡蝶把手中的蛇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然后她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蛇淡淡的笑着,“必须找出来。” 当胡蝶看见院子里突然出现如此多的蛇之时,她就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只可惜那些人实在是太笨了,她现在都无力去吐槽了。 胡蝶心想着,那些想要害她的人在她的院子里放了这么多的蛇,她们是想让蛇咬她呢还是想让蛇吓唬她呢?如今这些蛇既没有咬她也没能吓唬住她,而且这些蛇还全部都壮烈牺牲了,真的是得不偿失。 胡蝶冷哼一声,她望着地上微微蠕动了一下的蛇自言自语道,“本姑娘可不怕蛇,你们放蛇前还请你们先搞清楚,而且麻烦你们先把毒蛇与无毒蛇分清楚了在来害我,不然我都不屑把你们当作我的对手。” “大姐,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王爷?”如意问道。 “不用。”胡蝶继续笑着,“晚上请王爷过来吃蛇羹。” 第三十章 陆知婉想吃蛇羹 王府的夜晚,不仅静得出奇,也黑得出奇。除了天上一些零零碎碎的星光外,几乎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一轮明月照着长廊,陆知婉顺着光的方向寻找着回家的路。 陆知婉在长廊上走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家的方向,她迷路了。她气急败坏的蹲在墙边,摸着瘪瘪的肚子,心中十分的痛苦,她饿了。 陆知婉是在王后的披星殿用的晚膳,王后殿中的规矩多,她没有吃饱,但是她又不敢说出来。 突然,一阵阵饭菜的香味顺着围墙爬了出来钻进了陆知婉的鼻腔里,陆知婉望着围墙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哇,好香哦。” 一瞬间,陆知婉的大脑就被这阵饭香给俘获了,她的身体就像是被操控的木偶一样不知不觉的起身去寻找这阵香味的源头去了。 陆知婉蹑手蹑脚的钻进了一个院子,她蹲在墙边前后左右的瞧了瞧,然后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咦,这不是胡姐姐的院子吗?” 陆知婉本想起身去找胡蝶的,但是她想到自己和胡蝶又不熟,而且她们也没有见过面,突然到访显得自己非常的没有礼貌与唐突,于是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院子的西南角处有两间低矮的小房子,陆知婉仔细的看了看,她小声的说道,“那两间屋子不就是小厨房吗?香味肯定是从那个地方传过来的。” 陆知婉撅着嘴肯定的点了点头,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小厨房外,然后趴在窗户上向屋内望去。由于窗户隔着层纱,陆知婉看不清厨房里的厨娘在做什么饭菜,于是她蹑手蹑脚的挪动着身子站在了小厨房的门边,然后趴在门上伸着脑袋一直瞅着正在小厨房里忙碌的厨娘。 胡蝶正在小厨房里认真的做着晚餐,由于她太入神了,根本没有发现门边趴着一个人。就在她盛菜的一瞬间,她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看屋外,突然,她瞅见从门边处伸出了个头然后那个头又缩回去了。 “谁?”胡蝶紧握这锅铲望着屋外呵斥道。 胡蝶见屋外没有回应,以为是厨房里的烟雾太浓迷惑了她的眼睛,导致她看错了。于是她挥了挥手,拨散了厨房里的烟雾,这在这时,那个缩回去的头又伸出来了。 胡蝶以为是凌霄站在门后面,但是仔细一看却不是凌霄,是一个她不认识的人,于是她提高了警觉,继续问道,“你是谁?” 陆知婉见被胡蝶发现了,怯怯的从门后面走了出来。她望着胡蝶害羞的问道,“厨娘姐姐,你烧的是什么好吃的菜呀。” “你是哪家的孩子啊,怎么跑到我的院子里来了。”胡蝶见站出来的是个陌生的女孩儿,看着模样像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于是她放松的警惕,然后关切的问道。 “厨娘姐姐,你烧的是什么好吃的菜呀。”陆知婉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刚出锅的菜继续问道。 “你怎么还不回家?难道你就不怕你父母找你找的着急吗?”胡蝶见陆知婉呆呆的站在原地,便继续问道。 陆知婉随意的摇了摇头,直勾勾的望着刚出锅的菜锲而不舍的问道,“厨娘姐姐,你烧的是什么好吃的菜呀。” 胡蝶见陆知婉一直问着,无奈的叹了叹气,道,“蛇羹!” 胡蝶总归还是败给了一个小孩。 “蛇羹?”陆知婉听到这两个字后两眼冒光,她望着胡蝶羞答答的说道,“原来厨娘姐姐做的是蛇羹啊,难怪这么香了,我站在院子外面都闻到了它的香味。” 胡蝶以为陆知婉听到蛇羹后会害怕,没有想到陆知婉竟然会如此的兴奋,她瞬间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孩有意思了。她眯着眼睛打量着陆知婉,心里想着这该不是宇文靖的女儿吧?可是她想想又觉得不对,虽然宇文靖有两个女儿,但是她听宇文靖说他的女儿最大的也才六岁,和眼前这位小姑娘的年龄相差太远了。 突然,胡蝶心中猛然一惊,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该不是哪位妃嫔身边的小丫鬟吧?但是她瞅了瞅这位小姑娘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府中的丫鬟啊,于是她好奇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陆知婉见胡蝶一身厨娘装扮,她微笑着看着胡蝶,客气的问道,“请问你是胡姐姐请来的厨娘吗?” 胡蝶皱着眉头望着陆知婉,心中更加的疑惑了。为了弄清楚心中的疑惑,她顺着陆知婉的话说道,“是的,你是谁?” “为何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陆知婉说完这句话后腼腆的笑了,自言自语道,“对哦,我也是第一次来胡姐姐的院子,难怪我没有见过你。” 胡蝶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无奈的说道,“你是春喜殿的何人啊,为何我也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呢?” 陆知婉尴尬的笑了笑,她清了清嗓子,然后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说道,“我叫陆知婉。” 陆知婉见胡蝶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你认识吗?” 陆知婉说完后可怜巴巴的看着胡蝶,盼望着胡蝶说认识她,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明目张胆的去吃胡蝶做的蛇羹了。 陆知婉想想就觉得开心。 胡蝶非常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突然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她望着陆知婉期盼的眼神不客气的说道,“哦,不认识。” 陆知婉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的失望,不过她没有气馁,继续鼓起勇气厚脸皮的说道,“我是春喜殿的八品贵人陆知婉” “给陆贵人请安,贵人吉祥。”胡蝶抬手施礼,然后微微的笑着。 “不要客气,不要客气。这下你知道我是谁了吧,以后可要记住我是谁哦。”陆知婉摆了摆手,装出一副和胡蝶很熟的模样,然后若无其事的走进了小厨房。 陆知婉在小厨房里随意的转悠着,她故意东摸摸西敲敲,左瞧瞧又看看,像个好奇心很重的宝宝一样,然后她走到灶台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瓦罐里的蛇羹,嘴里不停的吞着唾沫。 胡蝶见陆知婉的行为举止如此的怪异,心中不免又对陆知婉起了些许的疑心。 陆知婉清了清嗓子,然后偷瞄了一眼胡蝶,她见胡蝶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话题继续聊下去,于是她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装出一副很失落的模样说道,“王府中所有的人都说胡姐姐住的院子不好,位置太偏远了,但是我觉得挺好的呀,最起码有一个单独的小厨房,如果晚上饿了还可以煮蛇羹吃。” “早知道这个院子这么好,我就去求王后把这个院子赏给我住了。”陆知婉见胡蝶一直盯着自己看,内心开始慌张了起来,于是继续说道。 “你认识慧良人?”胡蝶见她一口一个胡姐姐的叫着,可是自己站在她的身边她又不认识,于是故意问道。 “不认识。”陆知婉望着胡蝶尴尬的摇着头,“胡姐姐住进春喜殿这么久了,我都没有见过她呢。本来我是想过来看望她的,但是王后说胡姐姐病了,需要安心养病不让众人过来瞧。” 胡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难怪这段时间王后免了她的晨昏定省,美其名曰是养病,其实还不是想把她圈在这个院子里给某些想害她的人制造害她的机会。 “难道春喜殿里就慧良人的院子里自带了个小厨房?”胡蝶继续问道。其实胡蝶也听青竹和凌霄说过,整个后府里除了王后和二品夫人的院子里自带了个小厨房,其他妃嫔的院子里都没有小厨房。如今王后把她安排在这里居住,其实就是想让所有二品以下的妃嫔怨恨她而已。 “对啊。”陆知婉肯定的点了点头,“好多妃嫔为此都有意见呢。她们说胡姐姐只是一个九品的良人,凭什么和王后、夫人享受一样的待遇。” 陆知婉说完后望着胡蝶又小声的嘱咐道,“这件事情你千万别给你家主子说哦,我怕你家主子听到后会不高兴的。” 胡蝶点了点头。她见陆知婉进了她的小厨房以后眼睛都没有从蛇羹上挪开过,于是她故意问道,“请问陆贵人来小厨房是所为何事啊。” “我饿了。”陆知婉舔着自己的下嘴唇,然后羞答答的说道,“姐姐,我想吃你做的蛇羹。” 陆知婉见胡蝶没有回答,便继续说道,“我好久都没有吃过蛇羹了。我进王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了呢!” “偌大的王府竟然买不起蛇肉给你做蛇羹?王府不会穷到了这种地步了吧?”胡蝶不解的问道。 “不是的,是王后不让吃。”陆知婉无奈的回答道。 “为什么?”胡蝶疑惑的问道。 “刘淑仪是鲁国始安人,世世代代的始安人一直把蛇视为保护他们族人的神灵,由于刘淑仪和王后的关系非常的好,所以王后下令禁止王府所有的人吃蛇羹。”陆知婉认真的说道。她见胡蝶一直在沉思,便继续问道,“我没有听说王府的膳食司有蛇肉啊。姐姐,你的这些蛇肉在哪里弄的?” “慧良人在院子里捉的。”胡蝶如实的回答着。 此刻,陆知婉感到脊背阵阵发凉,心中隐隐约约感到了一丝的恐惧,她望着胡蝶担忧的说道,“你们的主子这下可摊上事了。如今你们把蛇炖了,刘淑仪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你还想吃蛇羹?”胡蝶不解的问道。 “我又没有当着她们的面吃。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有人知道啊。” “你就不怕我去刘淑仪那里告你状吗?” “厨娘姐姐才不是那种喜欢告状的人,我相信厨娘姐姐的为人。”陆知婉望着胡蝶笑眯眯的说道,“再说了,后府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不敢吃蛇羹的。” “那你还吃吗?”胡蝶问道。 陆知婉思索了片刻,然后看了看锅中的蛇羹坚决的说道,“吃。” 陆知婉见胡蝶一直笑着,道,“不管了,不吃白不吃。反正蛇已经被姐姐做成了蛇羹,不吃就浪费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就没有人知道我们吃了蛇羹。” 第三十一章 胡蝶被罚闭门思过 宇文靖坐在饭桌前无所事事的等待着胡蝶端菜吃饭,他撇了一眼候在一旁的如意,然后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宇文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他再一次的看着如意。如意见状便赶紧上前去给宇文靖添茶。 “你家主子给你赐名如意?”宇文靖见如意添完茶水后又退了回去,他纠结了许久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如意见宇文靖问话,便跪在地上如实的回答道,“是的。慧主子给奴婢们赐名的用意是希望我们几人都能够吉祥如意,顺遂的过完一生。” “可是……”宇文靖深情的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后府的争斗无休无止,身在其中,又有多少人能够吉祥如意,顺遂的过完一生呢! “如果王爷觉得奴婢的名字不妥,奴婢愿意更改名字。”如意诚恳的说道。 “暂时不用了,一切按照你家主子的意思来吧。”宇文靖淡淡的说道。 此时,胡蝶换好了衣服从寝殿走了出来,她见如意跪在地上便好奇的问道,“好端端的怎么跪下了?” 如意跪在地上没有说话,宇文靖见状搪塞道,“你的奴才需要好好的调教一下了,添个茶毛手毛脚的。” 胡蝶示意如意出去,换吉祥进来伺候,她见如意出去了,便勾着宇文靖的脖子,深情的望着宇文靖,然后扭扭捏捏的说道,“是嫔妾管教下人无方,还请王爷勿怪。不过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还请王爷不要奴才们一般见识才好。” 宇文靖望着胡蝶,脸上露出了些许邪恶的笑容,他把胡蝶揽入怀中,然后把手伸向了胡蝶的腋下,不停的给胡蝶挠痒痒。 胡蝶躺在宇文靖的怀中不停的左摇右晃,但是她没有想去从宇文靖的怀中挣脱出来,她非常享受这种痛苦且快乐的感觉,此时,胡蝶开心爽朗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调教好你呗?”宇文靖亲了一下胡蝶的额头,然后双手抱紧了胡蝶的小蛮腰,只见他嘴角上扬,露出了他独有的坏笑。 胡蝶从宇文靖的怀中挣脱了出来,一直大口喘着气,然后她低头整理着衣服,露出了些许的娇羞。 “王爷多想了。嫔妾不是那个意思。”胡蝶羞怯的说道。 宇文靖趁胡蝶不注意,迅速的走到胡蝶的身旁,伸开双臂又把胡蝶揽入怀中,然后他望着胡蝶继续调情,道,“爱妃无需多言,本王知道爱妃的意思。” 宇文靖说完后便把胡蝶抱了起来,然后他抱着胡蝶急匆匆的就往寝殿里跑去。宇文靖把胡蝶放在了床上,然后他双手撑在床上,身子紧紧的贴着胡蝶的身子。 “爱妃说要给本王一个惊喜,难道这就是爱妃所说的惊喜?”宇文靖的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他见胡蝶没有说话,便轻轻的吻着胡蝶的嘴唇。 胡蝶勾着宇文靖的脖子,然后两人重重的摔在了床上,宇文靖见状更加的兴奋了,疯狂的亲吻着胡蝶的嘴唇。 此时,胡蝶突然想起了陆知婉,于是她便把宇文靖给推开了。 “我听别人说你纳了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为妃?”胡蝶挪了挪自己的身体,然后问道。 “后府中的妃嫔多如牛毛,我怎么会一一都记得。”宇文靖也挪了挪自己的身体,一直往胡蝶的身边凑着。 “她们说那位小姑娘好像叫陆知婉。”胡蝶继续说道。 “陆知婉?”宇文靖躺在胡蝶的身边抬头望着床幔,然后他的大脑一直快速的想着后府中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宇文靖想了许久也记不起来胡蝶口中的那位小姑娘是谁。后府中的妃嫔实在是太多了,很多妃嫔到现在他都没有见过一面,就算有些嫔妃有幸和宇文靖见过一面,但宇文靖也记不住她们的模样,或者说是宇文靖不能把她们的长相与她们的名字对号入座。 “你真的不记得陆知婉是谁了吗?”胡蝶躺在宇文靖的臂膀上撒着娇,道,“嫔妾不信,王爷一定是糊弄嫔妾的。” 宇文靖捏了捏胡蝶的鼻尖,然后轻轻的亲了一下,他望着胡蝶深情的说道,“本王骗你做什么。” “一会儿就让孙不才去调查一下陆知婉是何许人也。”宇文靖淡淡的说道。 “你调查她做什么?”胡蝶故装生气的模样说道,“如果她长的比我漂亮,你是不是就不爱我了。” “你在胡说什么,本王有那么的肤浅吗?”宇文靖抱着胡蝶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怎么会不爱你了呢!不要胡思乱想了。再说了,后府中的妃嫔大多都是王后招进府的,本王怎么会喜欢她们。” 宇文靖见胡蝶没有搭话,便继续解释道,“是你突然提起的这个人,所以本王才让孙不才好好的调查一下她的底细啊,看她是敌是友。如果是敌你要时刻的提防着她,如果是友你要努力的笼络她,已好日后为你所用。” “可她还是个孩子啊。”胡蝶无奈的说道,“我实在想不通王后为什么会把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纳进王府给你做妃嫔。她什么都不懂,王后怎么忍心啊。” “一旦进入了后府的这个角斗场中,她就不再是孩童了。” “你到底爱不爱我?”胡蝶抱着宇文靖,突然问道。 宇文靖抱紧了胡蝶,然后肯定的回答道,“本王肯定爱你啊。” “你贵为王爷身边有很多的妃嫔,我觉得也无可厚非。但是,我希望以后不管你册封多少妃妾,我在你心中都要有一个位置,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位置。你能答应我吗?”胡蝶把头埋在宇文靖的胸膛里,然后幽幽的说道。 宇文靖轻轻的拍了拍胡蝶的脊背,淡淡的说道,“放心吧,你在我心中无人能够替代。” 胡蝶听到宇文靖的话后,脸上露出了无比开心的笑容,就像是春日花园里的花儿一样肆意的绽放着。胡蝶扭动了一下身子,然后她把头伸向了宇文靖的眼前,她望着宇文靖柔情似水的眼神,不由自主的亲了一下宇文靖。 “王爷,主子,该吃饭了。”青竹站在胡蝶寝殿门口轻轻的扣着门。吉祥把蛇羹端上饭桌已经许久了,可胡蝶和宇文靖一直躲在寝殿里不出来,青竹见胡蝶和宇文靖都还没有吃晚膳怕他们饿着肚子,便叩门叫他们俩出来吃饭。 宇文靖望着房门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厌烦,他望着胡蝶不悦的说道,“你的婢女确实需要好好的调教一番了。太不懂规矩了。” 胡蝶腼腆的笑着,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后又帮宇文靖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随着宇文靖大大方方的出去了。 宇文靖坐在饭桌前指着饭桌上的瓦罐里的蛇羹神情非常的凝重,他望着胡蝶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美味佳肴?” 胡蝶开心的点了点头,道,“这东西吃了可以补身子。” 胡蝶说完后便让凌霄把提前冰镇好的蛇胆端到了宇文靖的跟前。她望着宇文靖开心的说道,“生吃蛇胆可以强健体魄,王爷请慢慢享用。” 宇文靖把蛇胆往旁边推了推,然后他的神情瞬间变的凝重了,他望着胡蝶不解的说道,“你怎么想起要吃这些玩意儿了啊!” “许久没有吃过了,如今嘴馋了,所以就想吃了。”胡蝶淡淡的回答道。 “王府膳食司里好吃的东西如此之多,你为什么偏偏想吃了这个?” 胡蝶明白宇文靖的心思,她也清楚宇文靖此时的担忧,于是她趴在宇文靖的肩膀上宽慰道,“只要有我在,一切都不用害怕。” “刘淑仪可不是个善茬。连王后都要让她三分。”宇文靖抚摸着胡蝶的脸颊,心情显得十分的沉重。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都会没事的。”胡蝶淡淡的回道。 宇文靖坐在饭桌前无奈的点了点头,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感叹道,“希望如此吧。” “王爷,你要相信我家主子的能力。”青竹给宇文靖布完菜后,望着宇文靖自信的说道。 宇文靖伸手狠狠的拍了拍桌子,然后一直死死的盯着青竹看。 青竹见宇文靖面露愤怒的神情,而且一直瞅着她,于是她连忙跪在地上,然后惶恐的说道,“王爷息怒。” 宇文靖没有理会青竹,而是对着门外喊道,“孙不才,进来。” 孙不才见宇文靖在喊他,于是一路小跑进了房间,他跪在宇文靖的身边恭敬的问道,“王爷,您唤奴才进来有何吩咐?” “慧良人身边的奴才个个都不懂规矩,你去前府把彩画叫过来,以后让彩画留在慧良人身边伺候着,顺便让彩画好好的给这些奴才们教一教王府中的规矩。”宇文靖面露威严,望着孙不才严肃的说道。 孙不才愣了愣,趴在地上小声的说道,“彩画姑娘可是王爷身边最能干且最讨王爷喜欢的丫鬟,如果把彩画姑娘留在慧主子身边伺候,那王爷身边就没有得力的丫鬟伺候着了。” 宇文靖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指着孙不才大声骂道,“你个狗奴才,如今你也敢做本王的主了?本王说的话你也敢反驳,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孙不才见宇文靖真的怒了,于是他的身子颤抖了起来,然后趴在地上开始求饶,道,“奴才不敢,请王爷恕罪。” “还不快去。”宇文靖指着孙不才愤恨的说道,“自己去内廷司领二十个板子。” “王爷息怒,是嫔妾管教下人无方,还请王爷责罚。”胡蝶跪在地上,乞求道。 “传本王旨意,慧良人无能,管教不好自己的婢女,罚她在自己的院子里闭门思过一个月。”宇文靖对着屋外候着的小内监说道,“慧良人闭门思过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她。” 第三十二章 李彩梦带头找茬 胡蝶躺在房门前长廊的摇椅上,闭着眼睛晒着日光浴。这段时间没有人来叨扰胡蝶,胡蝶的日子过的确实舒爽。说的闭门思过,无非就是让胡蝶暂时避一避风头,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刘淑仪或许就不会再去追究胡蝶吃蛇羹的事情了。 其实这段时间胡蝶在自己的院子里闭门思过也挺好,不然她怎能享受到这片刻的清闲时光呢。而且胡蝶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更需要时间来好好的思考一下以后的战斗方针。 凌霄见胡蝶这几日晒太阳都快把皮肤给晒黑了,于是她拿着纸扇走到胡蝶的身边,然后撑开纸扇为胡蝶遮挡阳光。 胡蝶眯着眼睛看着凌霄,疑惑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为你遮挡阳光啊!”凌霄如实的回答道。 “不需要你帮我挡太阳。”胡蝶挥了挥手示意凌霄把纸扇收起来,然后退下。 “大姐,你看你的脸都晒黑了。如果再不去遮挡阳光的话,你的脸就会比黑煤碳还要黑的。”凌霄没有收伞,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然后她望着胡蝶绘声绘色的解释道。 胡蝶迅速起身,然后伸手要去打凌霄。凌霄见状立刻躲开了,然后笑嘻嘻的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又没有说假话,你为何要打我啊。再说了,我也是为你好,如果你的脸真的比黑煤炭还要黑的话,到时候王爷就不会喜欢你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取笑我。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胡蝶说完后便要伸手去教训凌霄。凌霄见状开始躲闪,于是他们主仆二人便在院子里你追我赶,一直嬉闹着。 “慧主子,请自重。”彩画站在一旁看着胡蝶和凌霄在院子里胡闹,心中无奈至极,她叹了口气说道,“请主子不要再和下人们一起嬉笑打闹了,如果这事让王后知道了,王后一定会狠狠的责罚奴才们的。” 胡蝶听到彩画如此的说,便不再和凌霄打闹嬉笑了,她看着彩画厌烦的说道,“真是无趣。你不说我不说,王后怎么会知道呢?” “就算,彩画姐姐未免也太敏感了一些吧!”凌霄站在胡蝶的身后吐槽道。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后府中。”彩画无奈的回答道。 “王爷说你懂规矩知礼节,所以才把你指派到我身边伺候,可是你倒好,自从来到我身边动不动就和我顶嘴,难道这就是王爷所说的懂规矩知礼节?”胡蝶指着彩画不悦的说道。 “奴婢该死,还请主子责罚!”彩画见胡蝶生气了便跪在地上求饶。 “掌嘴。”胡蝶悠悠的说道。 彩画叩头谢恩,然后跪在地上开始狂扇自己的嘴巴子。 “听下人们说你的病好了,我还不大信,如今一看果真如此。”八品贵人向静萱站在不远处看着胡蝶欣然的笑着。 “此话怎讲?”胡蝶疑惑的问道。胡蝶的病早就好了,她真的搞不懂眼前的这个女子为何会突然如此的说,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这个女人的时间还停留在一个月前?难道胡蝶闭门思过的这一个月的时光被人偷走了? “你如今都有力气教训下人了,你的病可不是好了吗?”向静萱继续笑着。 胡蝶翻了个白眼,她很想怼回去,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没有必要。 “您是?” “我家主子是春喜殿的向贵人。”向静萱的贴身婢女春棉望着胡蝶高傲的回道。 “我叫向静萱。”向静萱清了清嗓子,露出了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胡蝶对着向静萱微微施礼,然后露出了职业性的假笑,道,“向贵人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啊。” “妹妹住进春喜殿都这么久了,刘淑仪还没有见过妹妹一面,刘淑仪说她这个主位娘娘做的很不称职,所以刘淑仪让嫔妾过来替她瞧一瞧妹妹。”向静萱解释道。 向静萱口中的刘淑仪是春喜殿的主位娘娘,位居四品的淑仪刘雨溪,她的父亲是始安太守。 “今日妹妹是否有时间,能否跟随着我一起去春喜殿的主殿拜见一下刘淑仪?”向静萱见胡蝶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 “向贵人,王爷说了要让我家主子在院子里闭门思过。”凌霄替胡蝶解释道。 向静萱恶狠狠的瞅了一眼凌霄,然后她望着还在抽打自己耳光的彩画讥讽道,“王爷让你好好的教一下这个院子里的下人规矩,如今你就是这样教的?” “一个只会和主子顶嘴的奴婢,有什么资格去教其他奴婢的规矩。”春棉继续讥讽道。 “好了,你起来吧。”胡蝶望着彩画说道。 “王爷旨意,慧良人闭门思过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打扰。向贵人还是请回吧。”彩画站在胡蝶的身后解释道。 “一个月的时间不是已经完了吗?”向贵人说道。 “过完了今天才算正式的结束。”彩画继续解释道。 “距离明天也就只剩几个时辰而已,何必要去在意这些小节呢。慧良人,你还是跟我走吧,以免刘淑仪等久了会生气的。”向贵人说道。 “还请向贵人回去。刘淑仪那里奴婢自会去解释清楚的。”彩画大声的说道。 向静萱给了春棉一个眼神,然后春棉上前就打了彩画一巴掌。向静萱讥讽道,“就算你曾经在王爷身边伺候过,你也不过就是个奴才,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 “王爷旨意,慧良人闭门思过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打扰。”彩画跪在地上继续说道。 春棉见彩画一直重复着那句话,心中甚是不爽,然后她走到彩画的身边又想打彩画耳光。胡蝶见状立刻给了春棉一巴掌,愤怒的说道,“你只不过是个低贱的奴才,你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院子里打骂我的婢女?你再敢动手,我削死你。” “跪下。”向静萱指着胡蝶目露凶光,愤恨的说道。 “虽然我是九品良人,但是王爷赐了我封号,而你只是八品的贵人,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跪下?”胡蝶回击道。 “跪下。”向静萱继续吼道。 “出去。”胡蝶回击道。 “呦,王爷的新宠脾气挺大的吗?” 此时,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朝胡蝶的院里走来。领头的是五品修仪李彩梦。 李彩梦一行人站在胡蝶的院子,李彩梦见胡蝶一直傻傻的站着看着她们,心中便有些不悦了,道,“王爷的新宠好像不大懂府中的规矩啊。” “当初教慧良人规矩的教习姑姑没有教好。”七品才人顾雪晴接过话茬说道。 “颖儿,把教慧良人的那个教习姑姑打二十大板,然后赶出府去。”李彩梦望着她的贴身婢女颖儿淡淡的说道。 “你……”胡蝶愤怒的望着李彩梦。 青竹本来在屋内忙事情,她看见自家的院子里突然站满了人,她感觉情况不妙,于是赶紧跑了出来。她站在胡蝶的身后,她见胡蝶想要发火骂人,于是就扯了扯胡蝶的衣角示意胡蝶不要冲动行事。 “你见了李修仪和众多比你品阶高的主子怎么不行礼问安呢?简直太没有规矩了。”颖儿望着胡蝶吼道。 “你一个奴才竟然也敢吼我,难道你就懂规矩。”胡蝶指着颖儿回击道。 李彩梦走到胡蝶的身边,冷哼一声,然后抬手给了胡蝶一巴掌,道“放肆。” “李修仪,我家主子还在禁足,王爷说了,我家主子禁足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打扰,还请您们快快回去。”彩画对着李彩梦解释道。 李彩梦反手给了彩画一巴掌,冷哼一声,道,“你少拿王爷来压本修仪。” 李彩梦说完后望着胡蝶一干人,冷冷的说道,“全部给本修仪跪下。今天本修仪就要替王后好好的管教一下你们,不然你们都不知道王府的规矩是谁定的。” 彩画见状只好跪在了地上,胡蝶见状也只好服软下跪,不然就会有更多的人因为她的鲁莽而受到惩罚。青竹和凌霄等人见胡蝶都下跪了,她们也只好跟着跪下了、 胡蝶看了一眼李彩梦,然后跪在地上客客气气的给李彩梦和其他的妃嫔叩头请安。 “我刚才听到慧良人说她是有封号的妃嫔呢!”顾雪晴见胡蝶跪在了地上,便出言讽刺道。 “就算她有封号又能怎样。见到咱们的李修仪还不得乖乖的俯首称臣。”向静萱继续讽刺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一位有封号的妃嫔现在还在太平殿住着呢!”颖儿望着众人继续说道。 众人听到颖儿的话后纷纷大笑了起来。然后她们看着胡蝶笑的更加的开心了。 “人家慧良人可是刚从太平殿搬出来呢!你们不能这样拿她寻开心呢!”顾雪晴捂着嘴阴阳怪气的说道。 众人听见顾雪晴说的这句话后笑的更加的放肆了。 “主子们住在哪里那也是主子们的事情,岂容你一个下人在这里说三道四的?”孙不才领着一群侍卫火急火燎的来到胡蝶的院子里,他指着颖儿愤恨的说道,“颖儿姑娘,你当着众人的面议论主子,该当何罪。” 青竹见孙不才带着侍卫来了,她那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这下她们有救了,她们不会被李彩梦这些人白白欺负了。青竹早就料到李彩梦会故意欺负胡蝶,所以在她出来之时,她让如意跳墙出院去找王爷搬救兵,没有想到孙不才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孙不才,你想死吗?你竟然领着一群男人进后府,你不想活了。”向静萱指着孙不才怒吼道,“王后曾经下过旨意,侍卫是不能进后府的。” “来人,把颖儿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孙不才没有理会向静萱,而是望着侍卫吼道。 “你们敢!”李彩梦见侍卫们要把颖儿拖走,便站在颖儿的身前,然后望着孙不才怒不可遏的吼道,“今天谁要敢动颖儿,本修仪立刻回禀王后,让王后下旨把你们杀了。” “动手。”孙不才没有理会李彩梦,而是望着侍卫继续吼道,“王爷有令,谁敢违抗一并处罚。” 一群侍卫立刻上前把颖儿从人堆里拽了出来,然后把颖儿给拖了出去。 “王爷曾经有旨,慧良人闭门思过期间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如今各位主子不顾王爷的旨意来到慧良人的院子里肆意妄为,奴才想肯定是各位主子身边的贴身婢女怂恿的,不然各位主子也不会违反王爷的旨意。”孙不才弓着身子望着眼前的这群人笑着说道。 “孙不才,你想干什么?”春棉望着孙不才说道。 “来人,把这些胆大包天的奴才们全部拖下去仗责二十大板。” 侍卫们迅速跑到人堆里把各位妃嫔的贴身婢女们给拖了出去。一瞬间,胡蝶的院子外出现了一阵阵哀嚎之声,哀嚎的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众人见状便也不敢再在胡蝶的院子里多待一刻了,纷纷转身离开了。李彩梦见众人都走了,她也只好怯怯的离开了。 李彩梦站在胡蝶院子的门口,指着胡蝶一群人,愤恨的说道,“你们给本修仪等着。” 第三十三章 杀人 “淑仪娘娘,大事不好了。”四品淑仪刘雨溪的贴身婢女轻烟慌慌张张的跑进刘雨溪的房间说道。 “又出什么事情了?”刘雨溪望着轻烟不解的问道。 “刚刚下人来报,说王爷晋升了慧良人的品阶。”轻烟不停的喘着气,然后说道。 刘雨溪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身继续坐在梳妆台前卸妆。 “这次慧良人是越级晋升,王爷直接晋升了她两个品阶,现在我们要称她为慧才人。”轻烟深深的呼了口气,不悦的说道,“淑仪娘娘,慧才人只不过是夜廷司的一个贱奴,她凭什么能让王爷违背王后的意思越级给她升两个品阶?” “有好戏看喽。”刘雨溪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淡淡的笑着。“王爷被王后欺压了这么些年,如今竟然也肯硬气了一回了,这才像个男人嘛。” “王爷这算是无声的反抗吗?”轻烟望着刘雨溪得意的笑着。 王后司徒德音进府时曾下过一道旨意——后府中的妃嫔如果想要晋升品阶,必须要一级一级的晋升,不能越级晋升,就算是王爷也不能违背王后的意思。这些年宇文靖确实也是按照司徒德音的意愿做的,当年李思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时候,宇文靖也是一级一级给她晋升的品阶。 “你说呢?”刘雨溪望着轻烟翻了个白眼,然后不屑的说道,“如今王后一党越来越放肆了,竟然不把王爷放眼里,她们还真当自己是王府的主人了。特别是李彩梦那个蠢货,竟然敢当着众妃嫔的面挑战王权,我看她是嫌自己活的时间不够长了吧。” “她们这是在玩火自焚。”轻烟接着话茬讥讽道。 “娘娘,奴婢有一事不明,李修仪当初为什么要去求王后给还是采女的慧才人晋升品阶啊?”轻烟见刘雨溪没有说话便问道,“以王后一党的势力完全可以把慧才人弄死在太平殿的。” “自大。人一旦自大起来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刘雨溪抚摸着自己的头发悠悠的说道,“就凭李彩梦那个蠢材的智商还想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真是螳螂推大车——自不量力。王后竟然还想让她取代本宫的位置,简直是可笑之极。” “王后已经同意了李修仪的请求,今天一大早李修仪就搬进了春喜殿。”轻烟说道。 “刚搬进来还没有一天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真是蠢到了家。” “娘娘,如今李修仪在春喜殿聚众闹事,您大可拿出主位娘娘的款儿来惩罚她们。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在春喜殿闹事了。” “王爷不是已经惩治她们了吗?如今已经不需要本宫出面了。”刘雨溪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邪魅的笑了笑,“如果本宫出面来处理这件事情,王后知道后岂不是要恨本宫,本宫才不做这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刘雨溪见轻烟点了点头,便继续问道,“慧才人院子里的蛇是谁放进去的,你查出来了没有。” 轻烟点了点头,道,“四品修仪曾熙悦。” “呦,有意思了哦。”刘雨溪继续笑着。“院子里的蛇呢?” 轻烟跪在地上,求饶道,“奴婢无能,暂时还未查出。慧才人院子里的奴才们的口风非常紧,什么都问不出来。” 刘雨溪坐在凳子上伸了个懒腰,她要就寝了,于是她背对着轻烟摆了摆手,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 一大清早,李彩梦领着一群人怒火冲天的闯进了胡蝶的院子里。她对着身后的一群老婆子怒吼道,“搜。” 胡蝶此时刚起床,正打着哈欠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她见一群人在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下如同鬼子进村一样浩浩荡荡的闯进了她的寝殿,心中愤怒不已,她指着站在她寝殿里的那些老婆子愤怒的说道,“滚出去。” “慧才人,奴婢们是奉了李修仪的命令前来搜院的,如果搜不到李修仪丢失的物件,李修仪会打死奴才们的,还请慧才人体恤一下奴才们,给奴才们一条生路吧。”领头的老婆子拱手施礼,望着胡蝶笑嘻嘻的说道。 “滚出去,没有听懂本才人刚才说的话吗?”胡蝶拍着桌子,指着那个老婆子怒不可遏的说道。 “慧才人放心,奴婢们搜的时候一定轻拿轻放,绝对不损坏慧才人房间里的任何东西。”领头的老婆子继续说道。 青竹走到那个老婆子的跟前,伸手捏着老婆子的领口,不急不慌的说道,“老人家,如果你耳朵不好使的话我建议你回家歇着去,如果你不回去的话我就让人把你抬回去。” 老婆子斜眼望着青竹,轻蔑的说道,“一切都是李修仪的意思,我们做奴才的也只有听从的份儿,没有违抗的胆子,还请青竹姑娘高抬贵手,给咱们这些老婆子留一条生路。” 青竹望着老婆子说道,愤恨的说道,“春喜殿什么时候轮到李修仪做主了。她有什么资格来搜我家主子的院子?” 老婆子瞅了一眼青竹,继续出言挑衅道,“李修仪有没有资格搜你家主子的院子也不是你这个奴才说的算。” 青竹抬手给了老婆子一耳光,愤怒的说道,“我家主子说了,让你领着你的人滚出去。” “搜。”老婆子捂着脸没有理会青竹,她望着胡蝶轻蔑一笑,然后抬手一挥,她身后的那群老婆子像发了疯似的开始去搜胡蝶的寝殿。 吉祥和如意见有人闯进了胡蝶的寝殿,她们立即跑进了寝殿去帮忙。吉祥见这群狗仗人势的老婆子态度傲慢强硬,便起了杀心。 吉祥纵身一跃跳到了老婆子的眼前,然后抬起她的脚,对着领头的老婆子便踢了一脚。老婆子重心不稳,她的身子踉踉跄跄的往屋外退去,然后重重的躺在了地上。 吉祥指着正要去搜房间的那些老婆子说道,“你们谁要是敢动我家主子房间里的任何物品,下场就和外面躺着的那个老婆子的下场一样。” 众婆子见状吓的纷纷从胡蝶的寝殿退出了出去。 胡蝶披头散发的站在自己的房门口,指着李彩梦怒吼道,“你凭什么让人搜我的寝殿?” “哟,这不是慧才人吗。一大清早的吼叫什么。”向静萱望着气急败坏的胡蝶笑眯眯的说道,“李修仪的玛瑙手串丢了,李修仪怀疑是你偷的。” “你们这是恶意栽赃,胡说八道。”胡蝶愤恨的嘶吼道。 李彩梦见眼前的那个老婆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便给颖儿使了个眼色。颖儿一瘸一拐的走到那个老婆子身边,然后蹲在地上假模假样的去摸老婆子的鼻息,她见老婆子尚有一丝呼吸,便从衣袖里放出一根事先藏好的细针,然后她手捏着细针对着老婆子的脖子狠狠的插了进去。她见老婆子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于是她迅速的收回了细针,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去摸了摸老婆子的鼻息。 颖儿望着李彩梦故意装出一副非常惊讶的神情,大声喊道,“不好了,主子,这个老婆子死了。” “慧才人,你可知罪。”李彩梦望着胡蝶脸上露出了一丝狡诈的微笑。 “慧才人纵凶杀人,你们还不赶紧把她们抓起来。”向静萱挥了挥手对着院子里的老婆子们吼道。 胡蝶听到颖儿说躺在地上的老婆子死了,瞬间慌了神,她知道吉祥是一个下手知道轻重的人,虽然吉祥踢老婆子的那一脚有些重了,但是老婆子身体健壮,不至于被吉祥踢了一脚后立刻就死掉啊。 “怎么可能。”胡蝶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然后示意彩画上前去查看一下情况。 胡蝶不断的告诫自己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慌,一定要镇定,不然就中了敌人的圈套了。 彩画蹲在老婆子的身边摸了摸老婆子的鼻息,然后她望着胡蝶重重的点了点头。 胡蝶紧捏着门框,神情十分的凝重,她不相信她们说的是真的,她不相信那个老婆子就这么轻易的死了,这其中肯定有诈,“这不可能,不可能。” “慧才人纵凶杀人,罪大恶极,来人,把这个院子里的人全部抓起来。”李彩梦望着胡蝶得意的笑着。 吉祥奋力反抗,使劲把前来捆她的那群老婆子给推倒在地,然后飞快的跑到胡蝶的身边。吉祥伸开双臂用身子把胡蝶挡在她的身后,她望着李彩梦大吼道,“杀人的是我,和我家主子没有关系。你们不能抓我家主子。” 李彩梦挥了挥手,院子里的二十几个老婆子对着吉祥一拥而上,瞬间把吉祥和如意给按在了地上。彩画青竹等人见胡蝶没有反抗,而是乖乖的束手就擒,于是她们也没有做无谓的挣扎。 李彩梦和向静萱望着趴在地上的胡蝶笑的更加的猖狂了。 其实这些老婆子根本不是吉祥的对手,只是胡蝶一直示意吉祥不让她反抗而已。胡蝶知道李彩梦是故意想整她的,但是老婆子确实是死了,也确实是吉祥踢的,就凭这一点李彩梦就已经抓住了她的把柄。 第三十四章 处死胡蝶 王府有规定,五品的修仪是没有资格和权力对后府里的妃嫔实施惩罚的。李彩梦无视春喜殿的主位,而且她在春喜殿如此的招摇过市肯定会遭到春喜殿主位娘娘刘雨溪的记恨与不满的。 春喜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刘雨溪不可能不知道。胡蝶就是在赌,她赌刘雨溪会为了自己的颜面与主位的权威一定会出现的,一定会过来帮她的。就算刘雨溪不能帮她洗刷冤屈,但也可以保证她不会被李彩梦立刻处死。 向静萱走到人前,微微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清了清嗓子,她仗着李彩梦的威严指着立在一旁的老婆子们和小丫鬟们开始作威作福,吼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那串玛瑙手串是李修仪最喜欢的东西,你们一定要把手串找回来,不然把你们乱棍打死。” 向静萱见那群下人们连连点头,便继续吼道,“还不进房间去搜。” 那群老婆子和小丫鬟们见状迅速跑进了胡蝶和下人们的房间去搜东西了。胡蝶见状怒吼道,“我不服,你凭什么说是我偷了你的手串的。你凭什么搜我的房间。我要见刘淑仪。” “李修仪说是你偷的就是你偷的。管你服不服。”向静萱捏着胡蝶的脸颊得意的笑着,她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胡蝶的脸颊,邪恶的说道,“那手串就是你偷的。” “你这是栽赃陷害。”胡蝶怒吼道。她最讨厌狗仗人势的人,此时此刻,她恨不得把向静萱千刀万剐。 向静萱见胡蝶双目凛凛,心中有些害怕,于是她便躲在李彩梦的身后不在说话了。那群下人们也不负众望,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李彩梦丢失的手串给搜出来了。 一个小丫鬟手持着一串精美的玛瑙手串从胡蝶的房间里跑了出来,她对着院子里的人大喊道,“修仪娘娘,奴婢找到了,奴婢找到您丢失的手串了。” 小丫鬟跪在李彩梦的身前,恭恭敬敬的把手中的手串递给了李彩梦。李彩梦的嘴里露出了一丝微笑,她瞟了一眼手串却没有说话。颖儿上前接过小丫鬟手中的手串,她拿着手串装模做样的瞅着,然后望着李彩梦故意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道,“主子,您看,这就是您丢失的那串手串。” 李彩梦微微的点了点头,她的脸上洋溢着计谋已经得逞时奸诈的笑容。李彩梦指着胡蝶故意装出一副愤恨的模样,然后呵斥道,“大胆罪奴,你竟敢偷本修仪的东西,该当何罪?” “放屁。你这是故意栽赃陷害,我才不屑偷你的东西。”对于李彩梦故意栽赃的行为,胡蝶感到非常的不耻,她辩解,可是此时她的辩解显得非常的苍白与无力,因为院子里的人没有一位愿意听她的解释。 李彩梦摆明了就是要栽赃陷害胡蝶,不管用什么样的理由,她就是要杀死胡蝶,任凭胡蝶如何辩解都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事实摆在眼前,你无需抵赖。”向静萱躲在李彩梦的身后得意的说道。 “什么事实摆在眼前,你们这是赤裸裸的诬陷。我不服。” 李彩梦对着老婆子们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然后缓缓的说道。“就地处决。” “你敢。”胡蝶犹豫了一下,她的心猛的绷紧了,突然觉得清晨的天气异常的热,不知为何她的手心冒着冷冷的汗。她见李彩梦是认真的,然后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只是一个五品的修仪,你有什么权力处决我。难道你就不怕王爷知道后降罪与你吗?” 吉祥和如意见状,心中慌乱无比,两人努力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反手一挥,她们身后的那些老婆子便倒在了地上。她们俩立刻跃到胡蝶的身旁,抬脚把胡蝶身后的两个老婆子给踢翻在地,她们俩护在胡蝶的身前,道,“主子,只要有我们在,就没有人敢动你。” “造反了,造反了,慧才人要造反了。”颖儿见吉祥和如意动手了,便扯着嗓子吼道,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如今你都死到临头了,你已经没有资格说话了。”李彩梦望着胡蝶愤怒而又无法自救的眼神心中欣喜万分,骄傲的说道,“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没有用的,即使王爷过来了,你照样也得死。” “本宫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她?”刘雨溪在轻烟的搀扶下缓缓的走进了胡蝶的院子里,她望着李彩梦不威自怒。 刘雨溪本不想来管这件事情,但是当她听到下人来报,说李彩梦要处死胡蝶,她才不得不出面来处理这件事情。李彩梦作为一个五品的修仪却行使着王爷和王后的权力,如果她放任不管,王后一定会给她扣一个管制下属不严的罪责。而且李彩梦的此种行为明显就是在挑战她的权威,如果她此时不管,那么以后李彩梦岂不是敢动手欺辱她,以后她在春喜殿有何立足之地。 “本宫有没有资格说话?”刘雨溪站在李彩梦的眼前淡淡的说道。 李彩梦抬眼望着刘雨溪满眼的不屑,她撇了撇嘴,然后望着刘雨溪挑衅道,“慧才人放纵自己的奴婢杀人,而且她还偷本修仪的手串,你说本修仪该不该处死她。”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颖儿见李彩梦此时根本不惧怕刘雨溪,便仗着李彩梦的势口出狂言。 轻烟见刘雨溪没有说话,便上前打了颖儿一耳光,道,“狗奴才,主子的命是你这个下贱的贱种能随意定夺的吗?” “来人,把颖儿拖下去乱棍打死。”轻烟望着院子里的老婆子吼道。轻烟见院子里的老婆子们站在原地不听从她的指挥,愤恨的说道,“怎么,如今你们竟然敢不听刘淑仪的命令了?” 轻烟见那些老婆子依然不动,于是对着她身边的小丫鬟说道,“把这些老婆子全部都赶进夜廷司去。没有淑仪的命令,谁也别想出来。” “哼,淑仪又怎样?没有本修仪的命令,她们敢动吗?”李彩梦不屑的说道。 刘雨溪不恼,反而还很高兴。她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知道春喜殿里有很多奴才不是真心实意的服从她,她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这些人给除掉,以免再生祸端。 轻烟挥了挥手,一群忠于刘雨溪的老婆子们缓缓的走进了院子,她们得到刘雨溪的授意后,便把颖儿从人群中给拖拽了出来。 李彩梦见状便拦着老婆子不让她们们离开,轻烟不想和李彩梦有过多的纠缠,于是她抢过一个老婆子身上的棒子便对着颖儿的脑袋狠狠的敲了一下,颖儿姑娘当场就没了气息。 李彩梦被突如其来的场景给吓的连连后退,然后倒在了地上。她坐在地上指着轻烟却说不出话。 “春喜殿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五品修仪主事了?你是当本宫不存在了吗?再说了,你有什么权力处死慧才人,你真当自己是鲁国王后了吗?”刘雨溪眼神坚定,望着李彩梦淡淡的说道。 “慧才人纵凶杀人是真,偷盗本修仪的手串也是真,这两件事情足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既然你来了,那你下令处死她吧。”李彩梦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淑仪娘娘,李修仪故意栽赃陷害与嫔妾,嫔妾是冤枉的。”胡蝶见刘雨溪真的来了,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只要刘雨溪能够帮她拖延时间,宇文靖就一定会来救她的。 “你凭什么来指挥本宫让本宫处置她?本宫又凭什么要听你的?”刘雨溪微微的笑着,她望着李彩梦高傲的姿态就已经想到了李彩梦的下场。使其灭亡,必先疯狂。 “死去的老婆子可是莺儿姑娘的亲二奶奶,莺儿姑娘可是王后身边的红人,你自己看着办吧。”李彩梦望着刘雨溪威胁道。 “慧才人又不是杀人凶手。”刘雨溪淡淡的说道,她望着李彩梦眼中露出了一丝轻蔑,“来人,把慧才人关在院子里,不许任何人靠近。” 李彩梦蛮横无理的说道,“我可是奉了王后的旨意前来搜院的。如今慧才人罪不可恕,就应该就地处决。” 李彩梦冷很一声,没有去理会李彩梦的这些胡言乱语。她指着院子里的人对轻烟说道,“把这群忤逆本宫的贱奴全部赶到夜廷司去。” “都不许走。”李彩梦指着院子里的下人愤恨的说道。 刘雨溪见李彩梦又当众忤逆她的意思,心中愤恨至极,然后抬手给了李彩梦一巴掌,凶狠的说道,“请你时刻记住你的身份,不要以为王后事事都为你撑腰,你就可以在春喜殿为所欲为了。如果真的把本宫惹恼了,本宫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刘雨溪说完后便对轻烟说道,“去请王爷过来。” 此时,人群中突然窜出了一个小丫鬟,她手持着几张蛇皮跪在刘雨溪的身前,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启禀淑仪娘娘,刚才奴婢们搜慧才人房间的时候不小心搜到了这个。” 刘雨溪定眼一看,然后她的脸色立刻发白,她紧紧咬着嘴唇,浑身微微发颤。此时的她两眼发直,像泥塑木雕一样,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院子里,仿佛整个人的魂魄都被勾走了。她那两道剑眉向眉心一挤,脸上痛苦的抽搐着,就像心口被捅了一刀,眼里露出了一丝绝望。 “把她打死。”刘雨溪指着小丫鬟歇斯底里的吼道。 第三十五章 帮胡蝶洗刷冤屈(一) “王爷吉祥。”两个侍卫站在胡蝶院子门口,他们见宇文靖来了便跪在地上行礼问安。 侍卫见宇文靖要进胡蝶的院子,便伸手拦住了宇文靖,他们对着宇文靖冷漠的说道,“王后有令,任何人都不许进慧才人的院子。” “王爷也不可以?”孙不才惊讶的看着他们俩反问道。 “是的。就算是王爷也不能进去。”侍卫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的天空如实的回答着,他们见孙不才和宇文靖都没有说话,补充道,“这是王后的旨意,奴才们不敢不从。还请王爷恕罪。” 孙不才见这两个侍卫目中无人,出言不逊,完全不把宇文靖放在眼里,怨恨徒然而生,他夺过侍卫腰间的长刀,对着这两个侍卫就是一通乱砍。 两个侍卫不曾想到孙不才会对他们痛下杀手,在他们反应过来时,他们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在渗血了,两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孙不才,嘴里乌拉乌拉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两人倒在了地上。 孙不才的手上和脸上沾满了血迹,他把长刀扔在了地上,然后对着尸体吐了口吐沫。 宇文靖冷眼旁观,淡淡的笑着,就像个局外人在看热闹一样,他的内心非常的安定,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他感觉眼前的这一切非常的自然,而且理所应当。 “尽快把护府军里有异心的人给除掉。”宇文靖表情冷漠,对着身后的孙不才命令道。 孙不才跟在宇文靖的身后唯唯诺诺的点着头,心中突然害怕和紧张了起来。这在这一刻,孙不才感觉曾经那个熟悉的身影又回来了。 宇文靖走进胡蝶的寝殿,他见胡蝶正坐在梳妆台前悠然自得的打扮着自己,心中不免一惊,他觉得胡蝶是他认识的所有女人中最特别的一个,而且还是唯一一个。他觉得胡蝶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气魄,他很喜欢,他窃喜当初选对了人。 “你没事吧。”宇文靖见胡蝶发现了他,于是他上前搂着胡蝶的肩膀,小心翼翼的问道。 既然司徒德音敢派侍卫把守胡蝶的院子,而且不让任何人靠近,宇文靖觉得司徒德音肯定会有所行动的。当他看到门口的那一堆尸体的时候,他的心才微微的放松了一下。 胡蝶搂着宇文靖的腰,她把头深深的埋进宇文靖的腰间,贪婪且放肆的吸着宇文靖身上独有的香气,她觉得宇文靖的气息能够安定她的心神,就像她心中那根定海神针,能够令她坚定自己的意志,就算前方的路凶险无比,她也无所畏惧。 胡蝶感受到了宇文靖带给她的温暖,就像冬日的暖阳令她无比的舒适。只有此时,她的心才觉得踏实,才觉得自己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她抬头望着宇文靖坚毅的眼神,柔情似水的说道,“王爷放心,臣妾无碍。” “她们有没有伤害你?”宇文靖抚摸着胡蝶的脸颊轻轻的问道。 “有。”胡蝶抱紧了宇文靖的腰,像个三岁的孩童想要寻求大人的保护一样撒娇。宇文靖弓着身子轻轻的吻了一下胡蝶的额头,道,“是本王无能,无法保护好我的爱妃,让我的爱妃受苦了。” 胡蝶开心的笑着,道,“王爷放心,吉祥和如意武功高强,有她们俩在臣妾身边,谁也伤害不了臣妾的。” “你怕不怕?万一……”宇文靖心中不免有些伤感,他抚摸着胡蝶的脸颊说话吞吞吐吐的。 “臣妾不怕。臣妾相信王爷,相信王爷一定会把臣妾救出的,相信王爷一定会保臣妾平安。”胡蝶抚摸着宇文靖的手,然后握着宇文靖的手坚定的说道。 宇文靖微微的点了点头,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感动的微笑。他拿起梳妆台前的梳子,然后对着镜子给胡蝶梳头,他一边梳头一边问道,“那个老婆子可是吉祥杀的。” “不是。”胡蝶抚摸着宇文靖的手,坚定不移的说道,“臣妾愿意以性命担保,那个老婆子绝对不是吉祥杀的。” 宇文靖给胡蝶梳好了头发后,俯身又吻了一下胡蝶的脸颊,嘱咐道,“好好保护自己,千万别让歹人进来伤害你。” 胡蝶笑了笑,指着门边上的那一堆死人,豪气的说道,“谁进来就杀了谁。” ------------------------------------------------------------------------------------------------------------------------ 天忽然下雨了,淅淅沥沥地打在窗外的梨树叶上,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令人心生一股悲凉的情绪。 “王后娘娘,求您给嫔妾做主啊。”李彩梦跪在王后的脚边故意哭的稀里哗啦的,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根本不在乎自己是鲁王的妃嫔。如今的她信心满满,踌躇满志,就像是看到了希望,找到了靠山,她觉得这一次她肯定能够把胡蝶给冤死,而且还可以顺带把刘雨溪给拉下马。 “刘淑仪,你看看你殿里的妃嫔,怎么像个市井泼妇一样,你难道就不出面管一管吗?”二品夫人云水瑶拍了拍椅子的扶手不屑一顾的说道。 “夫人恕罪,李修仪心比天高,在春喜殿呼风唤雨,根本就没有把嫔妾放在眼里。嫔妾如何管的了她啊。”刘雨溪望着李彩梦讥讽道。 李彩梦望着刘雨溪目露凶光,气势十足的说道,“王后娘娘,刘淑仪无缘无故的处死了我的婢女颖儿,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臣妾听闻颖儿姑娘狗仗人势,出言不逊,妄议主子的生死,故刘淑仪才下令处死了她。”三品婕妤林碧玉端起茶杯轻轻的吹着茶上的浮沫,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李彩梦指着林碧玉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够了。”王后望着李彩梦缓缓的说道。 王后见后府中高品阶的妃嫔们都站出来说话了,她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偏袒李彩梦,毕竟她对那些高品阶的妃嫔还是有所忌惮的,如今死的只是一个不懂规矩且胆大包天的婢女,死了就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没有的话就回自己的院子待着去。” 王府中的这些妃嫔,只要品阶在四品及以上的,都是鲁国各地氏族大家的女子,她们知道在这个偌大且危机四伏的王府中如何去明哲保身,她们也深谙见风使舵的道理,更加知道团结一致的重要性。她们在王府这么些年,李彩梦的嚣张跋扈又不是第一次了,王后冤死的妃嫔也不止一个,可以前死的那些都只是品阶低的妃嫔,如果王后想因颖儿的死来治刘雨溪的罪,那是万万不能的,因为她们心中十分的清楚,刘雨溪只是个开始,如果王后的计谋得逞了,以后她们的下场不会比刘雨溪好。 “王后娘娘,慧才人放纵下人把莺儿的二奶奶给杀了,而且她还偷盗嫔妾的手串,您一定要惩治她啊。”李彩梦听懂了王后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她见王后也动不了刘雨溪便调转了方向,此时,她把矛头直指胡蝶。如今她费尽心思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也就是想弄死胡蝶,而刘雨溪只是顺带的,如果动不了也只能算了。 此时,莺儿就站在司徒德音的身旁,当她听到自己二奶奶被人杀死了的噩耗时,如同五雷轰顶,她一下子僵在了那里,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着。她立刻趴在王后的脚边,伤心欲绝的说道,“王后娘娘,您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的二奶奶可不能白白的死了啊。” 司徒德音定了定心神,故意装出一副刚正不阿的神情,她望着李彩梦说道,“你可有证据?” “人证物证俱在。还请王后娘娘快快下令处决了她。”李彩梦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得意洋洋的说道。 “王后娘娘,臣妾以为您不该只听信李修仪的一面之词,就草草的去做决定。”刘雨溪见司徒德音要下处死胡蝶的命令,立刻起身阻止了司徒德音。刘雨溪这样做其实不是想帮胡蝶,而是她要去维护自己在王府的尊严与地位,她不想成为后府的笑柄,她想通过这件事让后府的人瞧一瞧她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特别是王后。 “你只是一个四品的淑仪,你有什么权力来阻碍王后做决定?我看你是活腻了吧。”李彩梦怒不可遏的说道。 “人证物证俱在,本宫为什么不能做决定?”司徒德音瞅了刘雨溪一眼,然后缓缓的说道。 “王后娘娘,您都还没有真正的去了解事情的原委就下决定,真的是有失公正。”三品婕妤苏语墨望着司徒德音一直微笑着。 刘雨溪见王后没有接腔,便自顾自的说道,“关于慧才人纵凶杀人这件事情臣妾有话要说。” 刘雨溪见王后表情冷漠,且一直默不作声,便继续说道,“刚才李修仪也说了,慧才人放纵自己的手下杀人而不是她杀的人,如果王后要处决杀人凶手也是处决吉祥,顶多治慧才人一个管教下人不严之罪。” “慧才人是吉祥的主子,吉祥做的事情就是慧才人的想法。不然给吉祥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去杀人。”李彩梦奋力抗争,努力的把责任推到胡蝶身上。 “如果王后真的要处死慧才人,是不是显得有些刻意报复了?”刘雨溪望着司徒德音眼中全是挑衅。有些话她不想说的太直白,只要点到为止即可。 王后拍了拍桌子,望着刘雨溪不怒而威。 第三十六章 帮胡蝶洗刷冤屈(二) “如今春喜殿出了这等事,刘淑仪作为春喜殿的主位也难逃其罪责。”四品淑仪沈沁望着王后缓缓的说道,“娘娘,您定要治刘淑仪一个管教妃嫔不严之罪。” “此事是李彩梦挑起来的,如果要责罚,必须连带着她一起责罚,不然臣妾不服。”刘雨溪愤恨的望了一眼沈沁,然后望着王后愤愤不平的说道。 从李彩梦在春喜殿故意闹事的那一刻起,刘雨溪就知道不管春喜殿出现任何的事情到最后肯定会牵连到她的,毕竟她是春喜殿的主位,她没有管理好春喜殿。她不怕承担罪责,她也愿意去承担属于她的那份罪责,但是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些故意陷害她的人,就算是死,她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刘雨溪之所以敢出言顶撞王后,是因为她有底气,她父亲手中握着王后一族的命脉,就算她在后府犯了天大的错,王后也不会轻易的去处死她,毕竟王后还要为自己的家族利益考虑。所以这些年在她没有加入王后的阵营、在王后处处找她茬的情况下,她依然能够在后府中安全的活着。 “如果不是慧才人偷我的手串,我会去搜她的院子吗?”李彩梦解释道。 “你只是一个五品的修仪,你有什么权力去搜慧才人的院子?你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刘雨溪怒吼道,“李彩梦嚣张跋扈、鲁莽冲动,且无视春喜殿的主位,她在没有得到臣妾的允许下擅自带人去搜慧才人的院子而导致了老婆子被杀,她理应承担其一半的罪责。” “我是奉王后的旨意去搜院子的。”李彩梦见刘雨溪把罪责往她身上推便有些急了,于是她不假思索的回道。 王后微微的皱了皱眉,然后看了李彩梦一眼,但是没有说任何的话。 刘雨溪嘴角露出了一丝奸诈的笑容,她看向王后故意露出一脸不信的表情,然后逮着机会反问道,“是吗?” 刘雨溪一直望着王后,她希望王后能够回复她的问题,可惜此时王后并没有说话。她见王后没有搭话,便继续说道,“李彩梦,你假传王后旨意,该当何罪?” “你胡说,我没有假传王后的旨意。”李彩梦见王后没有出手援助,也没有出言反驳,心一横,继续坚持自己的说话。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后作为法规的制定者,她不可能先去违背法规吧?本宫作为春喜殿的主位,像搜院儿这么大的事情王后怎么可能不通知臣妾、不让臣妾去做呢?”刘雨溪步步紧逼,指着李彩梦喋喋不休的说道。 “谁知道呢。”沈沁接过话茬淡淡的说道。 “可能王后觉得刘淑仪和慧才人是一伙儿的吧!”向静萱紧接着说道。 “臣妾觉得六成是这个原因。”顾雪晴跟在后面说道。 “够了。”王后见沈沁等人越说越离谱,心中十分的不悦。虽然她赞同向静萱的说法,但是此时她觉得不宜把她的想法公之于众。 刘雨溪见王后一党对她群起而攻之,心中十分的不满,但是她们人多势众,众口铄金,她只能极力的去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她知道和那些人打嘴仗是没有用的,只要她找到胡蝶没有偷李彩梦的手串的证据,那么李彩梦带人搜院儿就是赤裸裸的栽赃陷害,这些人自然就会乖乖的闭上嘴巴。 其实,关于胡蝶偷盗李彩梦手串的这件事情本来疑点就颇多,而且只要有脑子的人细细的想一下就知道李彩梦是故意诬陷胡蝶的,想到这里,刘雨溪淡淡的笑了笑,她望着王后继续说道,“慧才人搬进春喜殿的时候李彩梦还在长秋殿住,李彩梦搬进了春喜殿后慧才人便被王爷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她们从来都没有碰过面,胡蝶怎么可能会偷李彩梦的手串?” 苏语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听着她们在厅堂里争论不休,甚是厌烦。她心里十分的清楚,一件如此简单的事情竟然被她们弄的如此复杂,很明显是王后想借着李彩梦的无理取闹来除掉胡蝶。她不想陪着王后之流去演戏了,她也不想去听她们的胡言乱语,她想起身离开,可是她见王后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而且面无表情,她心中有些怕了,于是她喝了口茶缓解一下此刻紧张的心情,她不敢走了。 “我和慧才人怎么没有碰过面,昨天我还去了慧才人的院子。”李彩梦知道刘雨溪会问这个,她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来应付刘雨溪。 “昨天你带手串了吗?”刘雨溪冷哼一声,继续的问道。 “带了。”李彩梦如实的点了点头。 “谁能证明?”刘雨溪穷追不舍的问道。 “院子里的人都能证明。”李彩梦回答道。 “昨天我也在场,我可以证明。”向静萱紧接着说道。 “昨天慧才人根本没有靠近你,和你也没有身体上的接触,你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是慧才人偷了你的手串呢?而且当时院子里站了那么多的人,她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偷了你手串的呢?”刘雨溪望着此时已经略微有些紧张的李彩梦怡然自得的笑着。 “可能是李彩梦不小心把手串遗落在慧才人的院子里的呢。”林碧玉望着刘雨溪微微的说道。 “如果手串真是李彩梦遗落在慧才人的院子里,那就不能诬陷慧才人偷窃。”苏语墨紧接着说道,“王后,您必须要还慧才人一个公道,不能让她白白的蒙冤。” “你们休要混淆视听,说不准慧才人在没有入府前就是扒手呢?如果手串不是她偷的,手串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李彩梦见事情突然发生了反转,而且不在她所能够控制的范围内,于是她开始胡搅蛮缠。或许这就是女人们的天性,想借此来消除属于自己的那份责罚。 “慧才人是夜廷司的罪奴,在她没有进府前肯定经常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不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如何能够成功的盗走李修仪的手串?”向静萱接着李彩梦的话茬继续说道。为了达到她们想要的目的,她们违背良心无所不言,不管怎么样,她们就是要把这个罪责泼到胡蝶身上。 “说不准是你让人把手串放在慧才人房间里的呢。”刘雨溪回击道,“毕竟前去搜院儿的人都是你的人。” “你放屁。”李彩梦见刘雨溪说中了,心中慌乱不已,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紧张,为了能使自己快速的镇定下来,更加为了自己能够从容不迫的去应对刘雨溪的追问,于是她指着刘雨溪便破口大骂。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吵得不可开交之时,宇文靖带着孙不才气势汹汹的来了。他坐在王后的旁边,然后指着孙不才说道,“把贱人带上来。” 刘雨溪看着宇文靖,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浅笑。她重重的叹了口气,瞬间感觉自己的任务结束了,此时此刻,她感觉压在她身上的千斤巨石突然就消失了,感觉自己无比的轻松。 孙不才拍了拍手,然后两个侍卫架着一位被打的体无完肤且奄奄一息的小丫鬟走了进来。孙不才上前蹲在小丫鬟的跟前,然后伸手抓着小丫鬟凌乱不堪的头发,凶神恶煞的说道,“快说,是谁指使你把手串放在慧才人房间的。” “她们也太卑鄙了吧?”林碧玉望着王后不屑的说道。 “孙公公,话可不能乱说。”沈沁望着那个小丫鬟阴狠的说道。 小丫鬟微微的抬头瞧了一眼王后,然后迅速的低下了头,她沉思了片刻后又抬起了头,她望了一眼孙不才,淡淡的笑着,她努力的张开了嘴巴,对着屋内的人高声呼喊道,“是我,是我偷了李修仪的手串,也是我把手串放在慧才人房间的。” 孙不才怒不可遏的望着小丫鬟,对着小丫鬟的头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他没有想到小丫鬟竟然敢临时变卦,如此一来完全打乱了宇文靖的计划,让他进退两难,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捏着小丫鬟的下巴愤怒的说道,“贱人,刚才审讯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就是我偷的。也是我告诉颖儿说慧才人偷了李修仪的手串。”小丫鬟望着孙不才决绝的吼道。 “难道你忘了你家中的父母兄弟了?”孙不才恐吓道。 “孙公公,她的父母兄弟和这件事无关,你何必用她父母兄弟的性命来威胁她呢?”沈沁望着孙不才淡淡的说道。 “手串是我偷的,也是我放在慧才人房间里的,就算公公杀了我的父母兄弟,我也绝不改口。”小丫鬟闭着眼睛视死如归的吼道。 李彩梦听到小丫鬟的话后轻轻的呼了口气。当她看见小丫鬟被侍卫架进来之时,她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她没有想到小丫鬟如此的忠心,竟然一人抗下了所有的罪责。 孙不才望了望宇文靖,此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灭九族。”宇文靖愤恨的说道。 “如今事情已经查的水落石出了,而且偷窃之人也处置了,王后是不是应该把慧才人给放了,然后加以安抚!”苏语墨望着王后说道。 “慧才人手中还有一条人命呢。”李彩梦见有人顶替了罪责,又开始嚣张了起来。 孙不才见李彩梦贼心不死,便拍了拍手,然后四个侍卫分别抬着老婆子和颖儿的尸体走了进来。 当李彩梦看到那两具尸体稳稳的落在地上之时,她的心如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此时,她大脑的血管像要涨裂开似的,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几乎都在颤抖,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凉,她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压着一般,压的她连气也不能吐。她恐惧地畏缩在王后的脚边,她感觉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要把她吞噬掉,迎面的是无尽的黑暗。她害怕了,她无法确定孙不才是不是又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或是孙不才已经知道了真相,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与恐惧,她指着孙不才愤恨的吼道,“人都死了你还把她们的尸体抬进来做什么?真是晦气。” 孙不才弓着身子,望着王后微微的笑道,“启禀王后娘娘,仵作已经查验过老婆子的尸体了,老婆子不是被吉祥踢死的,而是被人用西针插进后颈而死的。” 孙不才见众人没有诧异的表情,也没有接腔,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奴才在颖儿的袖中发现了细针。” 孙不才说完话后便把细针拿出来给众人看。 “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本修仪撕烂你的嘴。”李彩梦神情激愤,指着孙不才愤恨的说道。 “李彩梦是颖儿的主子,颖儿做的事情就是李彩梦的想法。不然给颖儿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去杀人。”刘雨溪学着李彩梦刚才说话的语调,然后望着李彩梦讽刺道。 “如今颖儿都死了,死无对证,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喽。”顾雪晴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沈沁挑了挑眉,她望着刘雨溪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明明就是颖儿杀的人。”刘雨溪反击道。 “刘淑仪,你不要忘了,颖儿可是你的贴身婢女轻烟打死的。”沈沁慢悠悠的说道。 “说不准是刘淑仪想一石二鸟,但是她又怕事情会败露,所以她才会指使轻烟先把颖儿杀了,然后在来个死无对证。”顾雪晴说道。 “够了。”司徒德音把身子往椅子的扶手处靠了靠,抬手故意去扶着椅子的扶手,然后装出一副心身疲惫的模样。然后望着众人有气无力的说道,“本宫乏力,都散了吧。” “就这样算了?”刘雨溪望着王后反问道。 “那你想怎样?”沈沁说道。 司徒德音身边的夏姑姑见状赶忙站在人前,对着众人严肃的说道,“春喜殿主位刘氏约束宫人不力,罚俸一个月。春喜殿修仪李氏、才人胡氏因为琐事而吵闹不休,闹得后府不宁,两人统统罚俸三个月、禁足三个月。” “臣妾不服。”刘雨溪站了起来,然后望着王后姑吼道。 “王爷,你服不服?”司徒德音望着宇文靖淡淡的问道。 宇文靖望着孙不才思索了许久,然后转身望着司徒德音缓缓的点了点头。 第三十七章 一只口红引发的血案(一) “大姐,我们可真倒霉。”凌霄趴在桌子上看着一直在忙碌的蝴蝶,无奈的叹了叹气,“刚解了禁足,又被禁足三个月,到底啥时候是个头啊,我们啥时候才能出这个院子啊。” “我们该不会永远都要待在这个院子里吧?”凌霄见蝴蝶不理会自己,便自言自语道,“大姐,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待在这个院子里,我想出去。” 凌霄见蝴蝶一直不搭腔,开始胡搅蛮缠了起来,她拽着蝴蝶的胳膊开始撒娇,道,“大姐,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啊。” 蝴蝶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然后转身瞅了一眼凌霄。 凌霄不知蝴蝶何意,便望着蝴蝶傻傻的笑着。 蝴蝶拿起桌子上的小木棍对着凌霄的头轻轻的敲了三下,就像菩提祖师敲孙猴子一样。敲完后蝴蝶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埋头干自己的事情。 此时,凌霄就像一个弹簧一样从桌子上弹了起来,她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蝴蝶,似乎是明白了蝴蝶的意思。 蝴蝶把手中的活儿干完了以后,便轻轻的伸了个懒腰,她转身看着凌霄一副怪异的模样,好奇的问道,“你又咋了?” 凌霄淡然一笑,显得非常的神秘,像是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一样,她望了望蝴蝶,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狡诈。 凌霄见蝴蝶沉默不语,便凑在蝴蝶的身旁,然后望着蝴蝶平静如水的脸庞兴奋的说道,“大姐,你是不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除掉那三个人了?” 蝴蝶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很显然她被凌霄的这句话给吓到了,她看着得意洋洋的凌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凌霄的问题。 青竹伸手打了一下凌霄的后脑勺,她望着不知所措的凌霄,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你说话能不能小声点儿,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隔墙有耳吗?” 青竹见凌霄还想狡辩,便继续说道,“你想害死我们啊?你不知道我们院子里又多了好几个奴婢吗?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过一下脑子,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 自从蝴蝶升了品阶以后,内廷司的总管便在莺儿的授意下急匆匆的给蝴蝶拨了三个小丫鬟。 蝴蝶本来不想要这几个小丫鬟的,可内廷司的总管以这是王府的规矩谁也不能改变为由,强行让蝴蝶把那几个小丫鬟给收进了房中。蝴蝶想反抗,可是想到王府的规矩就是如此便没有节外生枝了,以免又惹一些不不必要的麻烦。 每天看着这几个小丫鬟在自己的身边走来走去,蝴蝶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心中就像被巨石堵住了一样,憋的非常难受。 蝴蝶本打算找个理由把这三个小丫鬟给撵走的,随便什么理由都可以,可是彩画却不同意,彩画说留着这几个小丫鬟还有用处。蝴蝶转念一想觉得彩画说的有道理,便同意让这几个小丫鬟继续留在她的院子里。 “我知道啊。”凌霄感觉十分的委屈,她望着青竹愤愤不平的解释道。 “你知道个鬼啊,知道你还乱说话。”青竹捏着凌霄的耳朵愤恨的说道。 “好了,你们不要闹了。”彩画把青竹拽到了一旁,然后望着凌霄严肃的说道,“去,把吉祥她们几个叫进来,慧才人有话要对你们说。” 凌霄不解,但还是照做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吉祥几人便进来了,她们几人跪在厅堂上,直勾勾的看着蝴蝶,只见蝴蝶左手拿着铜镜,右手拿着一个不明物体一直在嘴唇上涂来涂去的。 凌霄见状便好奇的问道,“主子,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蝴蝶放下铜镜,然后望着众人指着自己的嘴唇开心的说道,“你们觉得这个颜色好看吗?” 凌霄见蝴蝶的嘴唇红彤彤的,好似鲜血印在了嘴唇上一样,她的身体猛然一颤,然后跌坐在了地上。她指着蝴蝶的嘴唇惊恐万分,道,“哎呀呀,主子,你是不是中毒了?” 蝴蝶翻着白眼,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见众人都一脸迷惑的看着自己,便拿着那管小东西开始给众人科普知识。 “这不是毒药,是我新发明的口脂。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口红。” 蝴蝶拿着口红,轻轻的转动了一下口红的底座,然后一节红色的膏体便藏进了管子里。蝴蝶微笑的看着众人,得意的说道,“神奇不?” 众人感觉好奇,纷纷点着头。可是凌霄却不以为然,继续不依不饶的说道,“主子,你不要骗我们了,虽然我们是奴婢,但我们还是分的清口脂和毒药的。” 凌霄见蝴蝶一直不停自己的劝解,便趴到蝴蝶的脚边,露出一副十分忧虑的模样说道,“你这个东西像血一样的红,可比口脂红太多了,它怎么可能是口脂呢?” 凌霄见蝴蝶一直摇着头,便继续说道,“叶修哥哥说了,只要是红的像血一样的东西都是有毒的。” “本来我还想送你一只口红的,但看你这样说,我就不想送你了。你的那只口红留着以后赏给其他的人。”蝴蝶望着凌霄无奈的说道。 彩画见凌霄还想说些什么,便极力的阻止了她。 彩画拿起桌子上的那几只口红,然后分给了众人。她见众人都在研究手中的口红,便说道,“只要你们尽心尽力的伺候慧才人,以后慧才人一定还会赏赐你们更多更好的东西。” 众人叩头谢恩,然后高高兴兴的出去了。蝴蝶见那三个丫鬟出去了,便望着彩画小声的说道,“你没有弄错吧?” 彩画邪魅的笑了笑,道,“主子放心,奴婢不会弄错的。” 蝴蝶淡然一笑,然后从梳妆台的盒子里又掏出了一只口红,道,“把这只口红交给如意,务必要让如意盯紧些,千万别出岔子了。” 彩画望着蝴蝶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主子,何不趁这个机会把那几个人全部都干掉呢?以免以后她们又来找我们的麻烦。”彩画拿着口红然后思索了一刻,她望着满面春风的蝴蝶小心翼翼的问道。 “还是谨慎一些的好,死的人太多了容易出现破绽。”蝴蝶拿着铜镜一直端详着自己的嘴唇,她见彩画如此的问,便放下铜镜淡定的笑道,“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 谷雨急匆匆的跑进了莺儿的房间,她见莺儿的房间内就莺儿一人,便焦急的说道,“堂姐,你说过要替奶奶报仇的。可是过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你出手啊。” 莺儿正在喝茶,她见谷雨来了,便撇了谷雨一眼。谷雨转身看了看房门,然后识趣的跑到房门口把房间的门给关上了。 “堂姐,你答应我的,一定会给奶奶报仇的,可是都过了这么久了,害死奶奶的人依然活的好好的。”谷雨站在莺儿的身边怨恨的说道。 “你这是在怪我喽?”莺儿见谷雨低着头,便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怪我没有替二奶奶报仇?” “是。”谷雨抬起了头,目光坚定,她鼓起勇气望着莺儿肯定的说道。 莺儿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中带有一丝的轻蔑,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问道,“报仇?谈何容易。” 谷雨见莺儿貌似没有报仇的决心,她以为莺儿一直在诓骗她,于是她心中的怒火立刻涌上心头,瞬间让她失去了理智,她拍了拍桌子,指着莺儿愤恨的骂道,“你就是个怂货、白眼狼。如果不是奶奶,你能活到现在?如果不是奶奶,你能在王后身边伺候,你能成为王后最喜欢的奴婢?” “如今你都敢这样同我说话了,你是不是想造反啊?”莺儿狠狠的拍着桌子,指着谷雨怒不可遏的吼道,“既然你如此的不懂规矩,我觉得你也没必要在王府中伺候了,明天我就给你爹妈说,让你爹妈把你领走。” 谷雨见莺儿要让她离开王府,心中感到无比的失望,她没有想到曾经令她无比崇拜的姐姐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她怨恨自己竟然崇拜这样的人,于是她冷哼一声,指着莺儿阴阳怪气的说道,“莺儿姑娘,您是王后身边的红人,我们只是王府中最卑贱的奴才,我们之间身份悬殊,我们不该指望您帮我们做事,是我多想了,以后我不会在来麻烦您了。” 谷雨说完话后便转身要离开。莺儿起身拦住了谷雨的去路,然后望着满腔怒火的谷雨问道,“我可以替奶奶报仇,但是你得先告诉我是谁杀死了奶奶?” “大姐,你在逗我玩吗?如果你不想替奶奶报仇,我也不强求你,以后奶奶的仇我自己去报,请你不要再来问我这么弱智的问题了好吗?”谷雨冷哼一声,望着莺儿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谷雨见莺儿脸上露出了些许严肃的表情,便继续说道,“王府中所有的人都知道是慧才人指使吉祥杀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如今你还来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啊。” “是谁告诉你的?”莺儿冷哼一声,然后反问道。 “春棉。”谷雨回道。 “春棉就是个无事生非的贱蹄子,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她的嘴给撕烂。”莺儿无奈的叹了叹气。她知道春棉的用意,但是她不是傻子,她才不会上当,她才不愿意去当别人的棋子。 由于李彩梦的父亲和王后哥哥是同僚,而且李彩梦父亲的官职要比王后哥哥的官职大,所以王后那天才会明目张胆的偏袒李彩梦,为了自己哥哥的仕途,王后才会力排众议,不顾一切去保李彩梦。但是为了禁止旁人私底下议论,在背后说她的闲话,王后便封锁了消息,不允许任何人把哪天的事情说出去。对于像谷雨这样身份低微的奴婢来说,她肯定是不清楚当天发生了哪些事情。 “你不告诉我奶奶的死因,难道还不许别人告诉我吗?” “我不告诉你自然有我的用意。你只要清楚我会给奶奶报仇,不会让奶奶死不瞑目就可以了。”莺儿摸了摸谷雨的头宽慰道。 “都过了这么久了也没有见你给奶奶报仇啊。”谷雨握着莺儿的手腕又开始胡搅蛮缠了。 “你说报仇就立刻能去报仇?凡事都需要个过程,做事要讲究方式方法。懂不懂?”莺儿甩开了谷雨的手,愤怒的说道。她见谷雨默不作声,继续说道,“你在李修仪身边伺候还习惯吗?她没有为难你吧。” 谷雨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浅笑,道,“李修仪对我可好了。 莺儿淡淡的笑了笑,便没有再说话了。待谷雨离开后,蝴蝶房间里的一个小丫鬟偷偷摸摸的溜进了莺儿的房间。 小丫鬟从衣袖中掏出蝴蝶赏赐给她的口红,她把口红放在莺儿跟前的桌子上,道,“莺儿姐姐,这是慧才人赏赐给我的口脂。” 小丫鬟把口红的盖子给拔掉了,然后把口红转了出来,她把口红递给了莺儿,道,“凌霄姑娘说这口脂有毒。” 小丫鬟见莺儿拿着口红一直研究着,便继续说道,“慧才人说这个口脂无毒,而且还把这口脂涂在嘴唇上给我们所有人看了。我瞧着这口脂确实无毒。” “确实很特别。” “既然莺儿姐姐喜欢,那奴婢就把这口脂送给莺儿姐姐吧。”小丫鬟见莺儿对这个口红爱不释手,便谄媚的说道。 “不可,如此特别的东西肯定要送给特别的人。”莺儿拿着口红望着小丫鬟邪魅的笑了笑,“凌霄如此诚实的人,既然她说有毒,那说明这个口脂确实有毒。” 莺儿见小丫鬟一脸的茫然,道,“春棉姑娘特别喜欢说话,我觉得她肯定非常喜欢这个口脂。” 小丫鬟会心一笑,道,“奴婢这就去办。” 莺儿握着小丫鬟的手,赞许道,“今天晚上的这件事情你办的很好,希望你再接再厉,以后慧才人那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你都要及时的向我汇报。” 小丫鬟捂着莺儿的手,开心的笑着,不停的点着头。 第三十八章 一只口红引发的血案(二) 春棉死了。她死的时候嘴唇上涂了蝴蝶做的口红。 春棉的死没有引起后府众人的重视,更加没有引起众人的慌乱,毕竟她只是一个丫鬟,是后府中一个可有可无的丫鬟。 向静萱无比平静的瞅着春棉的尸体,她的内心却已是破涛汹涌的江河了,她拍了拍春棉略显煞白的脸颊,然后无奈且愤怒的笑着。春棉是向静萱的陪嫁丫鬟,陪她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后府中度过了无数个春秋与夏冬,陪她熬过了无数次磨难,在她心中,她早已视春棉为亲人,是她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如今春棉骤然死了,而且还死的不明不白,积压了这么多年的怨恨与怒火彻底被她从心底释放了出来。 “你们都欺负我,谁都想来欺负我。”向静萱抱着春棉的尸体绝望的怒吼道,“既然你们不想让我活,我就和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霎那间,向静萱一下子就从悲愤中解脱了出来,立刻恢复了平静,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似。 向静萱掰开春棉的手掌,拿起春棉攥在手心里的那只口红一直端详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嘴角上扬,悠悠的说道,“死也要死得其所,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的。” 向静萱说完话后便瞅了瞅房间里的一众丫鬟,此时,她把目光放在了秋霜的身上,她盯着秋霜看了很久,然后伸手拽着秋霜的衣领,她趴在秋霜的耳边小声的低语了几句。 秋霜是向静萱房里的大丫鬟,虽然秋霜不是向静萱的陪嫁丫鬟,但是这么些年向静萱对秋霜确实很好,所以秋霜打心底还是认可向静萱这个主子的,只要是向静萱吩咐她做的事情,她从来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而且一直都是按照向静萱的心意去完成的。 秋霜听完向静萱的说的话后愣愣的看着向静萱,她本想宽慰向静萱几句,希望向静萱不要意气用事,这件事情希望向静萱能够从长计议,但是她见向静萱说的如此的决绝,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于是她便拿着口红出去了。 向静萱独自一人去了李彩梦的住处,她跪在李彩梦的脚边,声嘶力竭的求着李彩梦,希望李彩梦能够出面为她做主。可是李彩梦却以她在禁足不能出门为由拒绝为向静萱出头。李彩梦觉得死了一个卑微的奴才不足以板倒蝴蝶,既然不能扳倒蝴蝶,那么她何必要去做一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呢,她不想再去惹一身骚了。 向静萱孤独的站在李彩梦院门外,无助的望着正在缓缓关上的院门,心中感到无比的失望。此时的她就像是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可怜人,她多么希望此时此刻有人来为她生一堆火烘烤一下她冰凉的心。 向静萱看着朱红色的大门,嘴角露出了些许尴尬的微笑,她知道自己是在自作自受,自找羞辱,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不能让春棉白死。 当两扇朱红色的院门紧紧的合上的那一刻,向静萱的心咯噔的晃动了一下,她踉跄的王后退了一步,她喃喃自语道,“都结束了。” 向静萱站在门口一直不曾离去,除了来求李彩梦她也不知道该去求谁。这么些年她为李彩梦冲锋陷阵,甚至放下身段像个丫鬟一样候在李彩梦的左右,她总以为李彩梦会感激她,待她会与别人不同,如今看来是她异想天开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她真的希望她和李彩梦只见除了利益还有些许的朋友之情。如今望着紧闭的大门,她觉得还是自己想多了,她望着李彩梦院子上面的那片天空,默默的念着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谷雨见向静萱站在院子外迟迟不肯离去,心中也是焦急,她怕向静萱站久了会危害到李彩梦的声誉,会让众人觉得李彩梦就是个铁石心肠、忘恩负义之徒,虽然李彩梦的声誉在后府中不是很好,但是身为李彩梦的奴才,谷雨觉得还是有必要去维护一下自家主子的声誉,不然会让主子觉得她们不是尽心尽力的伺候。 谷雨背着李彩梦偷偷的跑了出来,她望着向静萱抬手施礼,然后露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道,“如今李修仪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哪里还有能力去为春棉伸张正义啊,你还是另想办法,或者去求别人吧。” 向静萱见谷雨出来了,她以为李彩梦回心转意要替她出头,可当她听完谷雨说的话后,心中燃起的那一丝希望瞬间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她不断的嘲笑自己不该把李彩梦想象成好人,笑话自己永远都在异想天开。 向静萱望着谷雨冷笑一声,道,“我记得你从前是王后的披星殿里的一个洒扫的小丫鬟。” 谷雨感到莫名其妙,她没有理解向静萱说这句话的意思。她以为向静萱只是随口说说,她并没有在意,于是她应付式的点了点头。 “一个洒扫的小丫鬟竟然能够摇身一变成为五品修仪的贴身丫鬟,真是厉害。”向静萱无奈的叹着气,嘟囔道,“有一位好姐姐在后府就是不一样。” 谷雨没有理会向静萱的酸言酸语,为了尽快把向静萱打发走,她诚恳的说道,“向贵人,要不您去求王后?” “这是你家主子的意思?”向静萱反问道。 向静萱见谷雨一直摇着头,便讥讽道,“王后要是管这件事情,我会来求你家主子吗?”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向静萱放下了心中的执念,淡淡的说道。 向静萱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走了。谷雨见状,心中窃喜。可是让谷雨没有想到的是,向静萱走了几步后又转身回来了,她望着向静萱不解的问,“向贵人,还有事吗?” 向静萱望着谷雨的脸庞邪魅一笑,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奶奶是怎么死的吗?” “春棉说是吉祥杀死的。” “错,春棉也是误听了谗言。其实你的奶奶不是吉祥杀的。” “那是谁杀的?” “颖儿。” 向静萱见谷雨不信,便继续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可以去问你的姐姐。我相信她会告诉你实话的。” 向静萱说完这句话后扬长而去,只留下谷雨一人站在院门口发呆。 ---------------------------------------------------------------------------------------------------------------- “春棉死了。”青竹端着一杯茶不慌不忙的走到蝴蝶身边。她是特意过来告诉蝴蝶这个消息的。 这个结果对于蝴蝶而言即在情理之中,同时又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没有想到死的只是一个奴才。 “据说向静萱很伤心,到处在求人帮她出头。”青竹把茶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嘲笑道,“她求了李彩梦半天,李彩梦也没有搭理她。唉,真是可悲啊!” 蝴蝶把玩着手中的口红,内心深处感到非常的不甘,她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做口红,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去布局,到头来却死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的奴婢,真的是白费了她那么多的功夫。 青竹见蝴蝶情绪低落,便安慰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以后还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了。” 蝴蝶抬头看了看青竹,缓缓的道,“此话怎讲?” “后府中死个奴才很正常,毕竟奴才的命在主子眼中如同草芥一般,没有人会去关心那个奴才是怎么死的。但是,如果后府中突然死了个妃嫔,那就是大事,为了后府的安宁,为了后府众妃嫔的人生安全着想,王后一定会出面调查此事的。”青竹胸有成竹的说道,“你想借刀杀人,可是人家也不傻。” “莺儿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的爬到了王后的身边,好不容易成为了王后身边的红人,你觉得她会是那种蠢笨的人吗?莺儿心中十分的清楚,如今的这些权利与地位来之不易,所以她必须要牢牢的握住,她不会轻易的让这些东西从她手中溜走的。”青竹望着蝴蝶认真的分析着,她见蝴蝶连连点头,便继续说道,“毒害妃嫔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一旦查到了她,就算她是王后身边的红人,就算王后非常的宠信她,她也难逃一死。毕竟她和李彩梦不一样。” “如今她敢毒死春棉,无非是想给李彩梦和向静萱一个警告,告诫她们不要再把她拖下水,不要再去伤害她的亲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青竹望着蝴蝶信誓旦旦的说道,好似是莺儿亲自说的一样。 “万一向静萱没有理解到这层意思呢?”蝴蝶反问道。 就在青竹还要继续解释之时,凌霄毫无征兆的闯进了蝴蝶的房间,把蝴蝶和青竹吓了一跳。 “你会不会敲门?”青竹捏着凌霄的耳根愤恨的说道。 凌霄也顾不上蝴蝶和青竹的责骂了,她望着蝴蝶慌慌张张的说道,“大姐,沈淑仪、曾淑仪带着向贵人气势汹汹的朝着我们的院子来了。” 凌霄见蝴蝶淡然一笑,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焦急的说道,“大姐,她们又来找我们的茬了,你要不要找个地方暂时躲避一下。” “大姐现在在禁足,不能出这个院子的,你让她躲到哪里去。”青竹无奈的回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蝴蝶起身拍了拍凌霄的脸颊,不屑的说道,“你觉得你的大姐我是那种胆小如鼠且怕事的人吗?” “虽然我喜欢惹事,但是我绝对不怕事。”蝴蝶望着凌霄猖狂的笑着。 第三十九章 可悲的女人 “来人,把慧才人抓起来。” 沈沁站在蝴蝶的院子里指挥着身后的一群老婆子,她望着迅速涌进胡蝶院子里的这群老婆子神情十分的严肃。她指了指早已站在院子里恭候多时的胡蝶,心中先是一惊,转而恢复了平静。 沈沁神气十足,虽然她不知道此时胡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管胡蝶有什么阴谋诡计,她照样不惧。 “你们去把院子围住,绝对不允许院子里的任何人跑出去。只要你们放走了一个人,一定打断你们的腿。”向静萱跟在沈沁后面指着这群老婆子狐假虎威道。 蝴蝶知道她们要来,领着青竹一众人早早的就站在院子里等她们了,她看着沈沁一干人气势汹汹的来了,于是她面带微笑,抬手施礼,道,“嫔妾蝴氏,恭迎各位淑仪娘娘。” “不知各位淑仪娘娘来嫔妾的院子有何贵干?”胡蝶见沈沁一干人没有搭腔便继续问道。 胡蝶知道她们是过来找茬的,但是场面话还是要说一下的,不然她们又说自己不懂规矩。 向静萱对着秋霜使了个眼色,秋霜领会其用意后便走到人前开始清点人数,数完之后得意的回到了向静萱的身边。 向静萱害怕蝴蝶又让丫鬟翻墙去请救兵,所以她才让秋霜去清点一下人数。 向静萱以为只要蝴蝶不去搬救兵,那么她们就可以随意去惩治蝴蝶,就算给蝴蝶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也不会有人阻拦她们。如果她们一不小心把蝴蝶给弄死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出面帮她们收拾残局。 可惜向静萱的想法太过于天真,她们都小看了胡蝶,胡蝶可不是一个任由别人欺负的主。 胡蝶知道向静萱意欲何为,于是望着向静萱面露讥讽之色,道,“向贵人,你不要害怕,我院子里的丫鬟全部都在呢。” 面对胡蝶的讥讽,向静萱没有理会。此时的她一心想要给春棉报仇,她咬牙切齿的看着蝴蝶心中一直盘算着怎么弄死蝴蝶,一刻钟的时间,她的脑海中就出现了百十种方法。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一大清早的来嫔妾的院子呢!而且每次过来都喜欢带一大帮人。”胡蝶见她们都不说话,便望着青竹调侃道。 “慧才人,你可知罪?”沈沁见胡蝶嬉皮笑脸,心中极为不满,于是她指着胡蝶严肃的说道。 “嫔妾不知又犯了何罪,还请沈淑仪明示。”胡蝶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回到。 “后府的妃嫔都是世家大族或官宦之家的女子,而你却是夜廷司里的罪奴,如今你这个夜廷司里的罪奴却与本宫同为鲁王的妃嫔,这便是你的罪过,也是本宫的耻辱,更是后府所有嫔妃的耻辱。”沈沁望着胡蝶满脸的嫌弃。 “我又不想成为王爷的妃嫔,是王爷非要纳我为妃的,我也没有办法。”胡蝶不卑不亢的回道,但是言语中略带些挑衅的成分。 胡蝶最讨厌沈沁这种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人,总仗着自己身份尊贵去歧视或欺辱身份地位不如她的人。她望着沈沁那张志骄意满的脸,心中大骂道——呸,什么东西,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本宫记得后府中的妃嫔但凡是从夜廷司爬出来的最后都死了,而且死的都很惨。”曾熙悦望着沈沁轻描淡写的说道,“罪奴就是罪奴,就算能飞上枝头,照样可以把她打下去。” “既然有本事能飞上枝头,那就说明她不会轻易的死去,她一定会飞的更高,飞的更远。”胡蝶回击道。 “贱奴就是下贱,如果她们不是用一些肮脏下流的法子去勾引王爷,王爷会把她从夜廷司里捞出来?”向静萱望着胡蝶讽刺道。 “真是可笑,王爷不喜欢你喜欢别人,你就说人家用了肮脏下流的手段,你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如果王爷喜欢你,你是不是就不会这样说了?”胡蝶望了望向静萱,然后低着头喃喃自语道。 “呸,我才不稀罕王爷喜欢我呢。”向静萱满脸嫌弃的说道。 “真是可悲的女人。”胡蝶幽幽地说道。 沈沁愤怒的看着胡蝶,她以为胡蝶是在讽刺她,心中突然窜出一股怒火。她给自己的贴身婢女白鸽使了个眼色,然后指着蝴蝶露出一副凛若冰霜的样子,道,“白鸽,掌她的嘴。” 沈沁见白鸽正往胡蝶跟前走去,继续骂道,“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白鸽来到胡蝶的跟前伸手便要去打蝴蝶,正当白鸽的手快要碰到蝴蝶的脸颊之时,蝴蝶的身子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轻轻松松的躲掉了白鸽的这一巴掌。 白鸽的那一巴掌打空了,她很尴尬,她在后府待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低头看了看停留在空中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得意洋洋的蝴蝶,此时的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沈沁见胡蝶竟然敢躲,心中不免大吃一惊,在后府生活了这么多年,胡蝶是她见过最勇敢的女人,可是她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于是她指着蝴蝶气急败坏的吼叫道,“胆大包天,谁让你躲的,谁允许你躲的。” “你们无缘无故的打我,难道还不允许我躲吗?我长这么大,我爹妈都不曾打过我,你们凭什么打我?”胡蝶愤愤不平的回道,“你们要是在无缘无故的打我,我可要还手了。” 白鸽趁胡蝶不注意,上前给了胡蝶一巴掌,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沈淑仪赏你的耳光你必须受着,这是咱们兰台殿的规矩,也是王府里的规矩。” 胡蝶被白鸽打懵了。白鸽的这巴掌打的太过于突然,让胡蝶有些触不及防,更加有些始料未及,她以外白鸽不会再来打她,没有想到白鸽如此的执着,竟然还会搞偷袭。她捂着略微发烫的脸颊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愣愣的看着白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 “慧才人恕罪,奴婢只是按规矩办事。”白鸽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胡蝶见白鸽态度傲慢,心中感到更加的气愤了。她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五官狰狞地挤成一团,面目看起来很可怕。整个脸庞涨成紫红色,气得几乎要爆炸。又急又气的她手臂疯狂地挥舞着,似乎都要吃人了! “你有毛病吧?”胡蝶的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刀一般锋利的光,大声的呵斥道。 “奴婢有没有毛病那是奴婢的事情,不需要慧才人操心。”白鸽略显得意的说道。 青竹见胡蝶被白鸽欺负了,气的火冒三丈,她欲上前去教训一下白鸽,却被彩画给拦住了。 彩画趁白鸽不备,上前狠狠的打了白鸽一巴掌,愤恨的说道,“你个狗奴才,谁允许你这样和主子说话了,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彩画见沈沁等人没有吭声,便开始指桑骂槐,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跟了个品阶高的主子就可以无法无天、大逆不道了,真是越来越不把王府当回事了,王府的规矩都被你这个狗东西吃进肚子里了吗?” 彩画虽然是胡蝶的婢女,但是她毕竟曾是王爷身边的一品女官,她在后府中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是在传达宇文靖的意思。沈沁虽然是四品淑仪,但是她还没有胆量和权力去和宇文靖抗衡,所以彩画说的这些指桑骂槐的话,她不敢随意的去反驳。可是彩画说的这些话令她脸上无光,如果今天她不教训一下彩画实难消除她心中的怨恨。 沈沁给向静萱使了个眼色,她想让向静萱去教训彩画。如今在场的人只有向静萱出手去教训彩画才是最合适的。 向静萱看了一眼沈沁,心中十分的不悦,她觉得沈沁和李彩梦等人都是一丘之貉,有好事的时候从来都想不到她,干坏事的时候永远都是让她先上。可是她既然选择加入李彩梦的阵营中,那么她就没有选择的权力,必须得服从。 向静萱非常不情愿的走到彩画的身边,然后抬手给了彩画一巴掌。她看了看蝴蝶,突然灵机一动,然后反手又给了彩画一巴掌,她指着彩画阴险的说道,“彩画,你刚才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给谁听?” 彩画见向静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尴尬的站在原地,吃惊的看着向静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彩画心中十分的清楚沈沁不敢把她如何,所以她才敢指桑骂槐,她就是想用王爷的威严震慑一下沈沁,以免沈沁越发的嚣张。可是有些话是不能挑明的,各自心中明白就好,如今向静萱想把话挑明,要把那层窗户纸给捅破,无疑是想把王爷和王后之间的矛盾摆在了明面上,提前让他们互相厮杀。 “不要怂,继续说啊。”向静萱得意的看着彩画,心中暗自欢喜了起来。 第四十章 口红有毒 此时,彩画骑虎难下,尴尬极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她真恨自己为什么要去说那些话,可惜后悔也无用了,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了。 王爷和王后之间的矛盾确实很深,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这一点王府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但是谁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把矛盾公之于众。如果王爷真的和王后正面厮杀起来,那可不是一件小事,极有可能颠覆鲁国的政权,改写很多人的命运。 曾熙悦微微的叹了叹气,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向静萱,她没有想到向静萱会如此狠毒、如此的疯狂。向静萱此举无疑是想把在场的这些人推向万丈深渊,她有些后悔跟着沈沁过来掺和此事了。她觉得如果因为一点蝇头小利而断送了自己与自己家族的前途,那真的是得不偿失。 胡蝶和沈沁等人都明白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所以她们都不敢吭声,她们也不敢轻易的去接向静萱的话题,以免惹祸上身。 胡蝶拍了拍彩画的肩膀,示意彩画退下。此时她一直在想办法去应付向静萱,可惜想了很久都想不到好的办法,就在她一筹莫展之时,陆知婉一蹦一跳的跑进了她的院子里。她望着陆知婉喜不自胜,她们的救星来了。 陆知婉非常喜欢吃胡蝶做的菜和点心,特别是一些奇奇怪怪样式的菜或者点心,只要胡蝶做了,陆知婉一定会过来品尝,一来二去她们俩就熟络了起来,而且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以前陆知婉以为胡蝶是厨娘,她怕自己大摇大摆的去胡蝶的院儿里会给厨娘带来诸多的麻烦,所以她专挑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摸的过去,后来她得知胡蝶不是厨娘而是慧才人后,她便无所顾忌了,只要她没事就喜欢往胡蝶的院里跑,好像胡蝶的院儿就是她的娘家一样。 “呀,你们都在呢?”陆知婉望着众人故意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模样。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我是不是应该立刻退出去?”陆知婉见沈沁脸色铁青,吓得浑身颤抖,然后哆哆嗦嗦的说道。 “陆知婉,你是不是还没有学会后府的规矩啊?”沈沁面无表情的说道,“吴姑姑跟在你身边教了你这么多年的规矩,怎么如今你还是如此的不懂规矩啊?” 曾熙悦见陆知婉疯狂的摇头,而后又见陆知婉拼命的点头,便不解的说道,“你到底是想摇头还是想点头。” 由于用力过猛,导致陆知婉的脑袋有点晕,她扶着自己晕乎乎的脑袋傻傻的笑着,她望着曾熙悦小声的回答道,“嫔妾想摇头。” 曾熙悦无可奈何的瞅了一眼陆知婉,无奈的说道,“摇头就摇头,你点什么头啊。” “既然吴姑姑教你了规矩,那你见了淑仪都不知道行礼问安吗?”沈沁继续说道,“什么叫你们都在?以后再让本宫听到你这样说,定要狠狠的责罚你,绝不轻绕。” 陆知婉见沈沁神情严肃,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连忙跪在地上开始叩头请安。 “沈妹妹,一点小事你至于上纲上线的吗?”刘雨溪不慌不忙的走进了胡蝶的院儿里,她见陆知婉跪在地上一直求饶,便开口说道。 “你怎么来了?”沈沁傻傻的问道。 “这里是春喜殿,不是你的兰台殿,本宫为什么不能来?”刘雨溪回击道。 “本宫的意思是说你不是在禁足吗,为什么出来了?”沈沁继续傻傻的问道。 “王后只禁足本宫一个月,又没有禁足本宫三个月,本宫为什么不能出来?老人常说一孕傻三年,你这都没有怀过孕,怎么就开始傻了呢?”刘雨溪讥讽道。 沈沁被刘雨溪怼的面红耳赤,她愤恨的看了看向静萱,恨不得把向静萱千刀万剐。如果不是向静萱一直逼问彩画,她怎么可能会被气的突然短暂性失忆了呢,更加不会在刘雨溪面前出糗。 刘雨溪见陆知婉还跪在地上,便伸手把陆知婉拉起来了,她望着沈沁继续讥讽道,“陆知婉胆子小,你可别再去吓唬她了,她可经不住你这样吓唬的,万一你把她吓出了个好歹,王后可是要怪罪你的。” 沈沁本来已经被刘雨溪怼的没有了颜面,如今刘雨溪又拿王后来压她,她心中十分的气恼,更加的愤怒,于是她吼道,“陆知婉是主子,如果主子都不守规矩,也不懂规矩,以后后府中的下人都跟着她学,那岂不是乱套了。” “你也知道她不懂规矩?”刘雨溪冷哼一声,她就等沈沁说这句话呢。 “刘姐姐,此话怎讲?”曾熙悦笑道。 “我和你很熟吗?”刘雨溪望着曾熙悦不停的翻着白眼,然后阴阳怪气的怼道,“我的年纪比你小,进府也比你晚,何来姐姐一说?况且我的福气薄,我不敢做你的姐姐,我怕折寿。” 沈沁见曾熙悦又被怼了,而且还被怼的哑口无言,心中就更加的愤怒了,她指着刘雨溪愤恨的说道,“刘淑仪,你不要太猖狂了,不要以为王后不敢惩罚你,本宫就不敢动你了。” “你我同为四品淑仪,你有什么权力动我?”刘雨溪轻蔑的笑了笑,她见沈沁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这里是春喜殿,春喜殿是本宫管辖的殿宇,你领着一大帮老婆子擅自闯入我管辖的殿宇又是什么规矩?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在春喜殿里撒野的?难道又是王后?” “沈淑仪、曾淑仪,本宫再说一遍,这里是春喜殿,不是你们的兰台殿或长亭殿。如果你们想撒野请你们出去撒去。” 沈沁见刘雨溪如此的说,突然想起了她们此行的目的,她望着刘雨溪幽幽的说道,“向贵人的贴身丫鬟春棉死了,我们是来替向贵人讨要说法的。” “彩画,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向静萱拽着彩画的胳膊开始不依不饶,非要要彩画回答她的问题才肯放手。 “向贵人,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竟然敢在春喜殿里大吼大叫、拉拉扯扯的,真是胆大包天。你当本宫的春喜殿是什么地方,是菜市场吗?”刘雨溪指着向静萱目露凶光。 轻烟见向静萱没有想放开手的意思,便上前给了向静萱一巴掌,然后让几个老婆子把她们俩给强行的分开了。轻烟见向静萱还想大吼大叫,示意老婆子把向静萱的嘴给堵上。 刘雨溪望着众人愤恨的说道,“李彩梦才刚消停,你们又来春喜殿闹事,你们还有完没完了?是不是觉得本宫好欺负啊?” “刘淑仪,你误会了,我们今天来只是想弄清楚春棉的死因,然后还春棉一个公道。”曾熙悦像个和事佬一样,笑着解释道。 “自从搬进春喜殿,我都还没有出过这个院子的大门呢,不是被王爷罚闭门思过就是被王后罚禁足,你们能不能放过我,求你们不要老是拿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找我的麻烦。”胡蝶露出一副十分无辜的表情,然后不停的埋怨道。 “胡姐姐真的好可怜哦。”陆知婉小声的附和道。她本来还想再说些话的,但是被沈沁凶狠的眼神给吓的不敢说话了。 “子虚乌有?真是笑话,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会来吗?”沈沁冷笑一声,然后从衣袖里掏出了胡蝶做的那支口红。 “这支口红哪来的?该不会是你偷我丫鬟的吧。”胡蝶没有等沈沁把话说完,便赶紧说道。 “胡说八道,沈淑仪是那种人吗?沈淑仪怎么会偷你丫鬟的口红呢?沈淑仪的母家可是鲁国平川的大户,她怎么可能穷到没有银两买胭脂水粉呢。”刘雨溪紧接着说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果沈淑仪想要口红可以给嫔妾说嘛,嫔妾给您做个更好的口红。”胡蝶继续说道。 沈沁完全插不进去话,全程黑着脸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心中感到无比的厌烦。她望了望曾熙悦,她想让曾熙悦站出来帮她说话,可是曾熙悦一直冷眼旁观,根本不想说一句话。 “这只口红是向贵人给本宫的,不是本宫偷的。”沈沁已经完全被胡蝶和刘雨溪两人给带偏了。 胡蝶没有理会沈沁,她转身望着青竹等人淡淡的说道,“你们谁的口红不见了?” 红玉抬头望着胡蝶,小心翼翼的回道,“主子,奴婢该死,前几天奴婢干活时不小心把您赏赐给奴婢的口红弄丢了。” 红玉、红燕、红莲是胡蝶房中的那三个小丫鬟。给莺儿送口红的小丫鬟是红莲。 沈沁感觉自己说错了话,抬脚便踢了向静萱一脚,望着向静萱气急败坏的吼道,“快说,这只口红哪里来的。” “是……”向静萱愣了愣,然后慢吞吞的说道,“是一个小丫鬟给春棉的。” “谁?”沈沁望着向静萱然后指着胡蝶的一众丫鬟怒吼道,“是不是她们其中的一个?” 沈沁的用意很明显,就是想让向静萱把脏水泼给胡蝶。 刘雨溪知道沈沁的用意,于是她徐徐的说道,“你又想故技重施吗?” “沈淑仪,您们已经冤枉过嫔妾一次,可不能再来冤枉嫔妾啊。”胡蝶见状赶紧跪地求饶,然后故意说道。 “我相信胡姐姐是被冤枉的。”陆知婉小声的嘟囔道。 “怎么哪里都有你。”曾熙悦瞅了陆知婉一眼,不悦的说道。 “就算这只口红不是慧才人的丫鬟给春棉的,但是春棉确实是擦了口红后被毒死的。”沈沁说道。 “那只口红有毒。”向静萱指着沈沁手中的口红强调道。 第四十一章 胡蝶中毒了 “真是笑话,我赏给自己婢女的东西怎么可能有毒呢?”胡蝶暴跳如雷,指着向静萱反驳道。 “心虚什么。我只是说口红有毒而已。”向静萱望了一眼胡蝶,然后翻了翻白眼,她冷笑一声,奸诈的说道。 胡蝶知道她们的用意,但是她赏赐给奴婢们的口红确实无毒,她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赏给婢女们的东西是无毒的。” “谁知道呢?”曾熙悦拨弄了一下头上的珠钗,然后望着胡蝶微笑着,淡淡的说道。 曾熙悦说的这句话看似无意,实则是有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胡蝶赏赐给婢女的口红是无毒的,她也要让众人以为胡蝶赏赐给下人的口红有毒。 “你……”被人冤枉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胡蝶真的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辩,她尝到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滋味了。 胡蝶突然有种想骂人的冲动,但是脏话到了嘴巴被她硬生生的给咽回肚子里了,她的理智最终还是阻止了她的冲动。毕竟曾熙悦是四品的淑仪,如果她开口骂人那以下犯上的的罪责她是逃脱不了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再去惹事了。 曾熙悦见胡蝶想对她出言不敬,心中甚是恼火,她本想出手教训一下胡蝶的,但是被沈沁拦下了。沈沁觉得此时此刻没有必要为了一些小事而动怒,毕竟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呢。沈沁为了挑拨胡蝶和下人们的关系,阴险毒辣的说道,“红玉、红燕和红莲这三个小丫鬟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跟在你身边的。或许……” 刘雨溪本就看不惯王后,她更加不喜欢王后的这些狗腿子,如今她见沈沁和曾熙悦在她的院子里耀武扬威,还想毒害住在她院子里的嫔妃,是可忍熟不可忍,如果今天她们当着众人的面真的把胡蝶给毒死了,那么以后她在后府中还有什么权威和地位。 刘雨溪心中十分的清楚,从李彩梦到沈沁,她们天天来她的春喜殿闹事,无非就是想借着欺负胡蝶的机会来打压她而已,让后府中的下人们觉得她是个软弱好欺负的主子,久而久之,后府所有的人都可以随意的来欺负她。 “那只口红不知道经了多少人的手了,如今你们把这只口红拿过来说有毒,说是慧才人毒死了春棉,是不是有些强词夺理了?”刘雨溪知道沈沁等人想冤死胡蝶,想把脏水泼到胡蝶身上,于是不满的说道。 “我真的有些怀疑是你们把春棉毒死的,然后在嫁祸给慧才人。”刘雨溪望着沈沁和曾熙悦冷笑一声,然后不屑的说道,“毕竟你们又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春棉是我的贴身婢女,我怎么可能去毒死她。”向静萱反击道。 “谁知道呢!”刘雨溪四两拨千斤的回道。 “春棉是抹了这只口红后死的,而这只口红是慧才人亲手做的。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沈沁反击道。 “春棉死之前抹了慧才人做的口红,慧才人就是第一嫌疑人。如果春棉不抹口红,她就不会死。”向静萱见她们几人说不过刘雨溪,便开始无理取闹了。如今她不管春棉是被谁害死的,她就认定了是胡蝶毒死了春棉,反正她一定要把责任推给胡蝶,她一定要让胡蝶给春棉陪葬。 “还是让王爷请仵作来验尸吧。”胡蝶叹了叹气,她不想和她们做无谓的争执,就算她们几人争到天黑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说多了只会是浪费口舌而已。 胡蝶见沈沁等人没有接话便继续说道,“我们何必要在这里争得你死我活的呢,何必还要争得面红耳赤的呢,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义呢?只要仵作验完了尸体后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尸体早就埋了。”向静萱知道胡蝶肯定会要求验尸的,所以她早早的就把春棉给埋了,以免再出现差错。反正只要没有尸体,只要胡蝶查不出来事情的真相,她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埋了?”胡蝶吃惊的看着向静萱,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她冷笑一声,若有所思的看着向静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本宫早就找仵作验过尸体了。仵作说春棉就是中毒而亡的。”沈沁见胡蝶不信,便坚定说道。 胡蝶真的想不通向静萱是怎么想的,又想诬陷自己杀了人,又要毁尸灭迹不让她们检验尸体,这不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吗。“我不信。哪个仵作验的尸体,你们把他找来,我要和仵作当面对质。” “放肆。你再敢胡说八道本宫都不用回王后,现在就可以把你打死。”曾熙悦望着胡蝶怒吼道。 “你说把仵作找来就找来啊?仵作是男子,男子怎么能随便进入后府呢?”刘雨溪见胡蝶说错了话,心中有些不悦。 胡蝶见刘雨溪也不同意让仵作和她对质,便不在坚持这个想法了。毕竟这个时候她还是需要刘雨溪的帮她说话的。 “春棉都死了这么多天了,尸体都腐烂发臭了,不埋难道还放在房间里给你们观看吗?”沈沁讽刺道。 “如今是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喽?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拿着一只口红就想来冤枉慧才人,我看只有你们这些人才干的出这样的事情。”刘雨溪深知舆论的可怕,所以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胡蝶是被冤枉的。她就是想让后府所有的人都牢记沈沁等人喜欢去冤枉人。 “这只口红有没有毒只有慧才人心中最清楚了。”曾熙悦微笑着回道。 “算了,我们也不想和你争辩了。你不是说这只口红无毒吗,那你当着众人的面试用一下口红,如果你没事那就说明这只口红是真的无毒,从此以后我们绝对不来找你的麻烦了。”向静萱接过沈沁递过来的口红,望着胡蝶不怀好意的说道。 “就是,如果这只口红真的无毒,那你就当着我们的面试一下口红。如果你无碍,我们就相信你说的话。”沈沁紧接着说道。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还是试一下吧,不然怎么让大家信服你说的话呢。”曾熙悦见胡蝶没有接腔,便跟着附和道。 胡蝶突然愣住了,她看着沈沁等人脸上虚假的微笑,心中有些迟疑。此时沈沁等人脸上的微笑就像是披着羊皮的狼,随时随地都要把胡蝶吃掉一样。她没有想到她们会突然来这么一招,打的她有些措手不及。 “我用我的性命起誓,我赏赐给下人的口红无毒。如果我撒谎,天打雷劈。”胡蝶坚决的回击道。 “那就试一下啊。”向静萱把口红递给了胡蝶,不怀好意的笑着,然后轻轻的说道。 青竹接过胡蝶手中的口红,然后愤怒的说道,“主子,我来试吧。” 沈沁把口红从青竹的手中抢了过来,然后甩了青竹一耳光,愤怒的说道,“滚一边去,主子们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下人插嘴。” 沈沁教训完青竹后又把口红递给了胡蝶,然后脸上立刻露出了虚假而又阴险的笑容,她见胡蝶一直不能假话,便敦促道,“慧才人,快试一下吧。” 胡蝶冷笑一声,她望着沈沁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情此景,她很想说一句——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只口红有毒,而沈沁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迫胡蝶涂抹口红,很明显是想毒死胡蝶,甚至是不惜牺牲向静萱的生命也要把胡蝶置于死地。 如此拙劣的计谋竟然也敢拿出来害人,真是蠢到外太空去了。胡蝶心想,既然她们如此希望自己死,那么今天她就成全了她们。不过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胡蝶慢吞吞的打开了口红的盖子,然后又慢吞吞的转动着口红的底座,她见沈沁等人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一直迫切的想让她涂抹口红,心中已然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胡蝶拿着口红故意东张西望,然后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直做着小动作。沈沁等人越是期盼她快点抹口红,她越是不抹,她就是想急死她们。 “慧才人,你倒是快点啊。”向静萱有些急了,催促道。 “慌什么?”胡蝶心中暗自得意,但是脸上却露出了十分不悦的神情。 胡蝶拿着口红开始往嘴唇上涂,就在口红将要碰到自己的嘴唇之时,她拿着口红的手突然停在了空中,她莞尔一笑,然后瞅着众人露出了些许的委屈,她继续辩白道,“这只口红真的无毒。我还是不试了吧!” 向静萱等人瞪大了双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胡蝶。她们屏住了呼吸,一直期盼着,一直期许着,一直等待着胡蝶抹口红,此时的她们紧张而又激动。她们没有想到胡蝶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心中气愤极了,但是气急败坏的模样又不敢表露出来。 胡蝶望着她们的神情,觉得着实的好笑。 “主子,还是让我来试吧。”凌霄见胡蝶还没有抹口红,便迅速的爬到胡蝶的跟前说道。 凌霄本还想去抢胡蝶手中的口红,但是被秋霜给拦住了。秋霜拽着凌霄的衣领,然后生拉硬拽的把凌霄给拖走了。 “快点的,别磨磨唧唧的。”向静萱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了,她指着胡蝶怒吼道。眼见胜利就在眼前,感觉触手可得,可是胡蝶突然整这么一出,向静萱心中怎能舒服,她不允许这件事情出现任何的差错。 胡蝶无奈的叹了叹气。 胡蝶望着远处还在挣扎的凌霄,然后深呼了一口气,她鼓足勇气,让口红在她的嘴唇上留下了一抹鲜艳的红色。 霎那间,胡蝶闭上了眼睛,她的身子就像年久失修的房子遇见了暴风雨一样摇摇欲坠,最终还是没有扛过暴风雨的摧残,轰隆一声,她的身子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此时,她的嘴唇如同两条变色龙,一瞬间,鲜艳的红色立刻变成了恐怖的紫黑色。 “青竹,快把你家主子背进寝殿里去。” “如意,你快去请王爷过来主持大局。” “彩画,你带人把院子围住,除了王爷等人,不允许其他人进这个院子。” “吉祥,你们几人把她们看好了,绝对不能让她们离开这个院子,尤其是向静萱。” 刘雨溪站在院子里不慌不忙的指挥着众人,她望着沈沁等人微微的笑着。沈沁和曾熙悦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也面露喜悦之情。 向静萱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她望着天空,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第四十二章 局 凌霄站在叶修的身后,她见四下无人便扯了扯叶修的衣服,小声的问道,“叶修哥哥,你确定有解药?” 叶修笑了笑,然后转身把凌霄给楼入了怀中,他自信的说道,“小妹,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你的大姐不会有事的。” “真的,你没有骗我吧。”凌霄继续问道。 “修哥哥啥时候骗过小妹了。”叶修诚恳的回道。他望着凌霄的额头,亲亲的吻了一下。 青竹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俩,她本不想打扰他们俩亲热的,但是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她不得不上前去提醒一下他们,让他们俩注意一下时机与场合。 青竹轻咳了一声,然后不慌不忙的朝着他们俩走去。 叶修见有人来了,立刻放开了凌霄。此时的他就像干了坏事的贼一样,慌里慌张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一直捋着胸膛上的那缕发丝,他见青竹越走越近,于是望着青竹一直傻傻的笑着。 “青竹姐姐,你吓死我的了。”凌霄望着青竹不停的埋怨道。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大姐现在生死未卜,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卿卿我我。你们难道都不关心大姐的死活吗?”青竹望着凌霄训诫道。 叶修把凌霄拉在自己的身后,然后望着略显愤怒的青竹一直陪笑道,“青竹姐姐请息怒,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久没有见到小妹了,一时心急,才做出了荒唐的事情,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再去怪罪小妹了。” 青竹点了点头,道,“准备好了没?” 叶修抬眼望着青竹,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一定不能出现任何的问题,特别是大姐。”青竹望着叶修再次强调道。她见叶修摆出一副领命的手势后,便悠悠的说道,“快去吧,王爷还在大姐的寝殿里等你呢。” 青竹见叶修走远了,便拽着凌霄的胳膊故意调侃道,“怪不得你最近如此的嚣张,原来是有人了啊,如今有人愿意替你出头了,怪不得你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青竹姐姐,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啥时候嚣张了,我啥时候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凌霄略显尴尬的瞅着青竹,然后别过头面红耳赤的回道。凌霄见青竹一直笑着,羞愧难当,于是她撒腿跑了。 其实,秋霜在口红里下的毒药世上只此一种,是叶修特意为其配制的。然后叶修通过各种关系把毒药送到了秋霜的手中,秋霜一直被蒙在鼓里,她根本不知道这其实是个圈套。 这种毒药可以让人一直昏厥,给人一种濒临死亡的假象,但是不会危害人的性命。 宇文靖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他必须要配合胡蝶演戏,必须要把接下来的流程走完,不然此事就功亏一篑了。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都这么久了你们还没有诊断出来慧才人中的是什么毒吗?”宇文靖指着一众医官勃然大怒。他抱着胡蝶的肩膀,露出了无比伤心的模样,他抚摸着胡蝶惨白的脸颊,然后又指着一众医官怒骂道,“如果慧才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本王要让你们太医局跟着陪葬。”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啊,微臣才疏学浅,实在诊断不出慧才人中的是什么毒啊。”叶修惊吓过度,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抬眼瞧了一眼宇文靖,然后迅速的低下了头,哆嗦的回道,“王爷在上,以微臣愚见,王爷还是问一下下毒者吧,让她说出她下的到底是什么毒,这样微臣才好去配置解药啊。”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王府怎么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呢!”宇文靖指着跪在地上的那一群医官怒火冲天的吼道,“来人,把他们统统拖出去杀了。” 医官们听到宇文靖要杀他们,纷纷趴在地上求饶,一时间,胡蝶的寝殿内哀嚎一片。 孙不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知道宇文靖此时说的是气话,而且他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他不敢随意去执行宇文靖的这个命令,出了事情他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刘雨溪见孙不才像个木桩一样定在原地不动,瞬间明白了孙不才的用意,于是她赶紧站出来阻止宇文靖,道,“王爷请息怒,这时候千万不能杀医官啊,不然慧才人更加没生还的希望了。 宇文靖见刘雨溪出面阻止,于是他便借坡下驴,没有再去多说些什么了。他转身抱着胡蝶的身体,然后对着胡蝶轻轻的唱着歌谣。 “向静萱,快说,慧才人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刘雨溪指着跪在角落里的向静萱,怒气冲天的吼道。 向静萱见众医官对此毒都束手无策,开心的狂笑了起来,然后大吼大叫道,“看来老天都在帮我啊。这就是天意,这就是天意啊。” “你到底说不说?”刘雨溪望着得意洋洋的向静萱再一次的怒吼道。 “胡蝶,这次你死定了,死定了。”向静萱得意忘形的吼叫道。 只要杀死了胡蝶,向静萱心中就没有任何的牵挂了,她望着窗外,喃喃自语道,“春棉,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了自己的家族考虑,如今胡蝶死了,我这就来陪你了。” 向静萱说完这句话后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望着屋内的众人邪魅的笑了笑,然后对着旁边的墙壁狠狠的撞了上去。一瞬间,一滩鲜红的血液顺着洁白的墙边缓缓的流到了地上。 向静萱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屋顶的房梁。此时,她的嘴角还留有一丝浅浅的微笑。 宇文靖抱着胡蝶继续唱着歌谣。他听见了房间里的动静,他也知道向静萱死看,但是此时的他却不想多看一眼向静萱的尸体,他嫌弃脏,他不想让向静萱的尸体免污了自己的眼睛。 宇文靖随手一挥,然后淡淡的说道,“把这个贱人的尸体抬出去烧掉。” 孙不才诺诺的点了点头,然后指挥着下人把向静萱的尸体抬出去烧掉了。 陆知婉见向静萱死了,吓的躲在了刘雨溪的身后,然后她见众人都没有说话,便哆哆嗦嗦的问道,“王爷,刘淑仪,如今向贵人死了,没有人知道胡姐姐中的是什么毒了,这可咋办呀?” “来人,把秋霜带上来。”刘雨溪对着门口喊道。 秋霜亲眼看到自己的主子被下人们抬出去时的惨状,而且亲眼目睹了孙不才点火把尸体烧掉时的场景,此时此刻,一股巨大的压力与恐惧瞬间压在了她的头顶之上。她在王府待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心中害怕极了,她害怕自己的下场会和她主子一样,或者她的下场会比她的主子还要凄惨万分,想到这里她便趴在地上哭了起来,眼泪哗啦啦的流着。 秋霜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不断的颤抖着,她沉浸在恐惧的气氛之中无法自拔,此时,她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她就像失聪了一样无法听清周围人说话的声音。突然,她趴的那一小片地面上缓缓的流动着一滩液黄色的液体。 刘雨溪望着秋霜皱了皱眉,然后愤怒的说道,“如果你不想像你主子那样,就老老实实的交代慧才人中的是什么毒。” “如果你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本宫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尸。”刘雨溪见秋霜畏畏缩缩的趴在地上,然后继续吼道。 “如果再不老实的交代,灭了她九族。”宇文靖背着众人悠悠的说道。 “快点说,本宫可没有心思等你。”刘雨溪见宇文靖发话了,便继续吼道。 秋霜趴在地上一五一十的把这件事情的原委给交代清楚了,她还把以前向静萱做过的一些她知道的事情也交代清楚了。 叶修听到后会心一笑,他望着跪在床边的青竹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领着一众医官去配解药去了。 “王爷,沈淑仪和曾淑仪如何处置?”刘雨溪趁着这个大好的机会开始试探宇文靖。她希望宇文靖能够把她们俩都杀了,如果不杀,把她们俩打入冷殿也是好的。 “王爷,臣妾冤枉啊,臣妾实在是冤枉啊。臣妾是误信了向静萱那个恶毒小人的谗言,才会跟着向静萱那个毒妇来这里的啊。臣妾也不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的。”曾熙悦趴在地上不停的解释道。 “王爷,臣妾冤枉啊,臣妾实在是冤枉啊。臣妾是误信了向静萱那个恶毒小人的谗言,才会跟着向静萱那个毒妇来这里的啊。臣妾也不知道那只口红是有毒的,如果臣妾知道那只口红有毒,臣妾断然不会让慧才人试口红的。”沈沁趴在地上不停的解释道。 “胡说八道。就是你和向贵人两人一直逼着慧才人试口红的。”刘雨溪反驳道。 “统统处死。”宇文靖背着众人继续说道。 就在沈沁和曾熙悦将要被下人拖出去的时候,王后身边的夏姑姑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她望着拖拽她们俩的奴才们破口大骂道,“你们谁要敢动沈淑仪和曾淑仪,王后定不会放过你们。” 宇文靖见夏姑姑来了,脸色立刻变的铁青,他转身愤恨的瞅着夏姑姑,怒吼道,“你想干什么?” “王后说了这件事情还存在诸多的疑惑,王后令奴婢把沈淑仪和曾淑仪带回披星殿,王后要亲自审问这件事情。等王后把这件事情审问清楚了定会让奴婢前来给王爷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夏姑姑望着宇文靖轻描淡写的回道。 夏姑姑见宇文靖没有说话,便对着身后的奴才说道,“来人,把沈淑仪和曾淑仪带走。” 宇文靖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吼道,“放肆。” 第四十三章 封赏妃嫔 季末的阴暗笼罩着沉睡大地,阴霾的天空就像一个失落的姑娘,看着就令人无比的伤心。瑟瑟的风撩起了年末寒冷的风,雪花纷纷扰扰的散落。 “青竹姐姐,你看,下雪了哎。”凌霄推开窗户指着天空中正在降落的雪花兴奋的说道。 此时的天空昏昏沉沉,突然,雪花如同顽皮的孩子从天空上跑了下来。一开始如同豌豆那般的小,又轻又柔,仿佛是高贵的白天鹅轻轻的在抖动着翅膀一样,如同一片一片的绒毛轻飘飘的从天空中落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花慢慢的变大了,变的厚了,变得密密麻麻,仿佛是月宫中哪位调皮的仙子在用力的摇动着玉树琼花,那洁白无暇的花瓣纷纷飞落了下来。最后,雪花越下越大了,雪花们貌似调皮的孩子在空中你拉我扯、你追我赶,一团团,一簇簇,仿佛无数扯碎了的棉絮从天空翻滚而下。 胡蝶站在窗边望着屋外洁白的雪花,心中略感惆怅。她多么希望自己的内心也能如同屋外的那些雪花一样洁白无瑕,没有一丝的污点。可惜,洁白的雪终究是白不了她的整个世界。 胡蝶无奈的叹了叹气,她嘲笑着自己过于天真,因为鱼与熊掌二者不可兼得。 弹指一挥间,胡蝶来这个世界已经很久了,为了心中的挚爱宇文靖,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很多时候她都在自我怀疑。对于那些死去的人,她深感抱歉,她知道死去的那些人,有些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是她们的立场不同,她只能这样去做,她也没有办法。 成大事者就应该不拘小节。胡蝶一直拿这句话来安慰自己。但是有时候看着那些人死去,她心中就会升起一股强烈的负罪感。如果不是她,或许她们还会好好的活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坏人,甚至是个恶人,并不比那些死去的人高尚。 从小到大,胡蝶的父亲就教她做人要善良,不能与恶为伍,如今的她并没有做到这一点,可是在这个处处都是陷阱、危机四伏的王府中,她真的做不到善良。 胡蝶闭着双眼,她对天空默默的祈祷着,希望天空中那些洁白的雪花可以掩埋她的那些过往。 青竹拿着一件大氅披在了胡蝶的身上,她轻轻的拍打着胡蝶的后背,柔声的宽慰道,“不要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负担,一切都过去了。” “我觉得我死后会下地狱。”胡蝶轻声的应道。 青竹把胡蝶揽入怀中,继续宽慰道,“不会的。” 凌霄见她们俩相拥在一起,于是她也把头靠在了胡蝶的肩膀上。她不懂胡蝶和青竹在说些什么,她见胡蝶和青竹都露出了一副忧郁的表情,于是她望着窗外的雪花也装出一副忧郁的模样,然后喃喃自语道,“我死后定会和叶修哥哥去天堂。” 青竹瞅了凌霄一眼,然后无情的把凌霄给推开了,她嫌弃的说道,“你走开,我觉得我应该不会再喜欢你了。” 凌霄站在她们的面前,嘟着嘴叉着腰,不悦的说道,“青竹姐姐,我又怎么惹到你了。” 青竹没有理会凌霄,她也不想理会凌霄。有时候她也挺羡慕凌霄的,傻傻的,有人疼有人爱,永远都有人心甘情愿的去保护凌霄。 曾几何时,青竹也是一个受人保护的小姑娘,那个保护她的人就是她的小姐胡蝶。 “我记得那一年也是下雪,我的父母染上了瘟疫死在了街头,我蜷缩在街边角落里没吃没喝,而且还被街头的乞丐欺负,是小姐救了我,她把我带进了胡府,让我跟在她的身边,给了我一个温暖的童年。”青竹依偎在胡蝶的肩膀上,轻轻的述说着。 凌霄见自己一直插不上话,觉得站在这里甚是无趣,便想离开。她见胡蝶吃药的时间快到了,便想去小厨房给胡蝶端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突然瞧见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她惊讶的吼道,“呀,王爷,您什么时候来的,奴婢们竟然都不知道。” 胡蝶和青竹听到凌霄的吼叫,纷纷转身望着宇文靖。胡蝶见宇文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几人,笑着迎了上去,她拉着宇文靖的手,问道,“王爷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不让奴婢们通传一声啊。” 宇文靖盯了一眼凌霄,但是没有回答凌霄的话。这时,凌霄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了自己的头顶之上,压的她感觉快要喘不过来气了,于是她对着宇文靖施礼,然后快速的逃离了现场。 宇文靖站在门口已经很久了,他瞧着眼前这温馨的画面,心中感到有些嫉妒。他知道不应该去吃青竹的醋,但是他瞧着胡蝶和青竹亲密的模样,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情不自禁的感到莫名的烦躁,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胡蝶察觉到了异样,于是她让青竹出去了。她抚摸着宇文靖的手背,柔声的问道,“王爷,你怎么连青竹的醋都吃啊。” 宇文靖把手抽了回去,他背对着胡蝶然后像个小孩儿一样赌气,此时,任凭胡蝶如何的说,他都不想理会胡蝶。 胡蝶苦笑着,她见宇文靖黑着脸不接话,便把宇文靖揽入怀中,继续解释道,“青竹陪着臣妾长大,臣妾从来都没有把她当作下人看待。在胡家落难之时,她本可以离开去过舒心的日子,可是她没有,她对臣妾不离不弃,毅然决然的陪着臣妾来到鲁国。她陪臣妾在夜廷司受尽了苦头,也没有说过一句埋怨的话。臣妾在心中早已把她当成臣妾的妹妹看待了。臣妾对青竹的情感和对王爷的情感是不一样的。” “青竹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吧?”宇文靖背对着胡蝶,悠悠的说道。 “王爷是想把青竹嫁出去?”胡蝶听出了宇文靖这句话的意思,于是她不解的问道,“王爷心中可有中意的人?” 此时,青竹正好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她听到了胡蝶说的这句话,她把茶水放在桌子上,然后趴在地上哀求道,“王爷,奴婢求您了,不要把奴婢嫁出去。奴婢不想离开小姐,奴婢想一直跟在小姐身边,一直伺候小姐。” 胡蝶在心中不停的嘀咕着,她疑惑的看着宇文靖,她也搞不懂宇文靖此时是如何想的。她一直在想宇文靖为何会突然想把青竹嫁出去呢?难道就是因为刚才她和青竹两人过于亲密无间了? 胡蝶微微的笑了笑,她觉得宇文靖应该不是她想的那种小心眼的人吧。 胡蝶见宇文靖脸色变的铁青,她知道宇文靖是因为青竹忤逆了他的意思,他心中不高兴了。于是她把青竹扶了起来,抚摸着青竹的手,深情的劝解道,“你不要胡说,姑娘大了哪有不嫁人的。如今你都长大了,是该给你选个好夫婿,然后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胡蝶见宇文靖还是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王爷,青竹毕竟陪着臣妾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头,臣妾想亲自给青竹选个好夫婿。” 胡蝶见宇文靖轻轻的点着头,便继续说道,“如今臣妾心中还没有合适的人选,要不这样吧,您就让青竹再在臣妾身边待几年吧,等臣妾找到合适的人后,定把青竹嫁出去。” 宇文靖望着胡蝶一直没有说话。他觉得胡蝶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他的本意并不是让青竹嫁出去。此时,他看着一直陪笑的胡蝶,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的愧疚之情。 宇文靖略显羞愧,他不好意思把心中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因为他怕把心中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后会让胡蝶生气。但是为了胡蝶的安全着想,他又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就在宇文靖左右为难之时,萧姑姑火急火燎的走进了胡蝶的房间。 宇文靖见萧姑姑来了,惊讶的问道,“下这么大的雪,您怎么来后府了?” 萧姑姑从来都不来后府的,宇文靖也不让她来。因为王后身边的夏姑姑只要在后府中见到萧姑姑,就会无理由的去欺负她、羞辱她。王后也知道这件事情,但是王后从来都不管。宇文靖见她一大把年纪了,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所以坚决不让她踏入后府一步。 宇文靖见萧姑姑愿意踏进后府来找他,肯定是发生重大的事情了,而且事情还很紧急,不然萧姑姑才不愿意进后府。他见萧姑姑欲言又止,便焦急的问道,“发生了何事?” “王爷。老奴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对我们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萧姑姑为难的说道。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萧姑姑,不要害怕,我相信上天会厚待咱们王爷的。”胡蝶走到萧姑姑的身旁,不停的宽慰道。 宇文靖突然笑了,他望着萧姑姑继续问道,“说吧。” “东蛮地界的探子刚刚飞鸽传书过来了,信中说阿拉善部落的首领刻奇勒统一了东蛮三十二部。而且他们还自立为国了,叫东昌国。”萧姑姑如实的回道。 李思月是阿拉善部落首领刻奇勒的大姐。其实她以前不叫李思月,是她来鲁国后宇文靖见她常常想念自己的父母兄弟和家乡,于是宇文靖才给她起了这样一个名字。当年阿拉善部落经常被其他强大的部落欺负,所以李思月的父亲才把她送到卫朝,送给宇文仲做小妾,以此来寻求卫朝的庇护。可惜宇文仲不喜欢李思月,文氏也没有履行承诺去保护李思月的家人以及她的族人。 “消息可靠吗?”宇文靖皱着眉头说道。 “消息可靠。”萧姑姑坚定的说道。她见宇文靖半信半疑,便继续说道,“前段时间京都那边的探子也传回了消息,说明年立春之时东昌国要派使臣进京面圣。” 萧姑姑见宇文靖突然瞅着自己,立马解释道,“请王爷恕罪,当时老奴以为这个消息不可靠,所以老奴才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王爷的。” 宇文靖无奈的叹了叹气,心中感到些许的焦虑。 胡蝶察觉出了宇文靖心中的担忧,她握住宇文靖的手,宽慰道,“王爷不要担心,当年不要李思月的人是太子,羞辱李思月的人也是太子,和王爷没有任何的关系。李思月来到鲁国后,一直欺负和打压她的人是王后。如果李思月是个聪明人,她一定知道该怎么做的。” “传本王旨意,恢复李思月的封号,并升李思月为四品淑仪。”宇文靖顿了顿,然后望着站在门边的孙不才说道,“孙不才,你去嘱咐内廷司,让他们立刻把闲月殿收拾出来,然后让李思月尽快搬进去居住。” “可是王后曾说过永远都不能升李思月的品阶。”萧姑姑望着宇文靖露出了为难之色,道,“如果王爷升了李思月的品阶,王后一定会报复咱们的。” “此事非同小可,我相信王后不会在这个时候出面阻拦的。她不会也不敢。”胡蝶自信的说道。 “既然要封赏,索性就在多封赏几位妃嫔吧。”宇文靖握着胡蝶的手微笑说道,“我不想委屈了你。” “臣妾不觉得委屈。”胡蝶依偎在宇文靖的怀中开心的说道。 第四十四章 我要让她们全部都去死 四品淑仪刘雨溪,因管理春喜殿有功,升为三品婕妤,并赐封号为瑞。 六品美人蓝文月,因养育两位公主有功,升为五品修仪。 七品才人胡蝶,因贤良淑德,深得王爷喜爱,升为六品美人。 ----------------------------------------------------------------------------------------------------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偶尔有流星划过夜空,为那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许活力。 此时,披星殿院子的大门已经落锁,院子中也没有人在其走动,披星殿院内其他的殿阁楼台皆以熄灯,可是只有王后的寝殿中还是灯火通明。以往的这个时候,王后司徒德音早已经熄灯卧床休息了,只是今晚不知为何,王后迟迟没有就寝。 司徒德音坐在寝殿里的梳妆台前,夏姑姑正在给她卸妆,殿中再无他人。 “王后娘娘,王爷大封后府的妃嫔真的一点都不顾及您的感受,简直太过分了!”夏姑姑愤愤不平的说道。 司徒德音闭目养神,最近后府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让她头疼不已,她见夏姑姑说话了,便应付式的随意嗯了一声,然后再也没有说话了。 夏姑姑见王后没有发表言论,便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尤其是蓝文月,王爷明明知道您最讨厌蓝文月,还要晋升她的品阶。” 司徒德音睁开眼睛,看着镜子中惶恐不安的夏姑姑,淡淡的说道,“你不提蓝文月,本宫都忘了后府中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夏姑姑不知道司徒德音想要表达什么,脸上挂着些许尴尬的笑容。她不敢说话,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而遭到司徒德音的责罚。 “本宫保了她这么些年,也如她心愿让她的两个小孩长大了,如今该她来报答本宫对她的恩典了。”司徒德音慢条斯理的说道。 夏姑姑站在司徒德音的身后一直点着头,道,“王后圣明。” “明日让莺儿去见一见这位久未露面的蓝淑仪,告诉她,她该报答本宫的恩典了。”司徒德音缓缓的说道。 “老奴知道了。”夏姑姑回道。 “为咱们向京都传递消息的人还有多少?”司徒德音想到这些事情心中便不痛快。这段时间底层传递消息的人接二连三的死了,而且死的不明不白,以至于她们的这些情报组织都无法正常联络了,已经处于半瘫痪状态,如果她再不想办法解决,京都那边的人会怪罪她的,她可承担不去这个责任。 “已经所剩无几了。”夏姑姑露出了惧怕的表情,她看了看司徒德音,然后如实的回答道,“这段时间频繁的出事,莺儿已经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在活动了,以免剩下的人也无缘无故的死了。” “必须得找个人去太平殿处理这些事情了。”司徒德音无奈的叹着气,然后望着镜子中略显憔悴的自己,喃喃自语道,“找谁好呢?” “王后娘娘,老奴觉得莺儿过去在合适不过了。”夏姑姑和莺儿本就不睦,如今她见莺儿越来越受王后的器重,而自己却越来越不得王后喜欢,于是她心生怨恨,一心想把莺儿给弄走,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不予余力的去像王后进言,只要莺儿走了,莺儿就不能影响她在王后身边的地位了。 司徒德音似乎是觉察出了夏姑姑心中的那些小伎俩,心中不悦,她拍了拍桌子,吼道,“糊涂东西。” 夏姑姑见司徒德音生气了,立刻跪在地上求饶。 司徒德音本还想去骂夏姑姑的,但是看着夏姑姑此时两鬓斑白的头发、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从前司徒德音还未出嫁之时,夏姑姑并不是在她的身边伺候,是她大婚之时,她的母亲为了让她能压制住后府那些有权势与背景的妃嫔,特意安排狠辣而强势的夏姑姑到她身边保护她。 “让李彩梦去吧。”司徒德音不慌不忙的说道。 “王后娘娘,她,能行吗?”夏姑姑十分不解王后为何会派她去,毕竟她太过于鲁莽与蠢笨了。 “如果她连这一点事情都办不好,本宫就没有留她的必要了。”司徒德音的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神情。 “王后娘娘,骤然让李彩梦去太平殿是不是不太好啊,如果没有一个能够说服众人的理由,王爷肯定会怀疑的。”夏姑姑问道。 “让她去太平殿还不简单吗?”司徒德音得意的说道。 --------------------------------------------------------------------------------------------------------- 次日,雪停了。 夏姑姑按照王后的吩咐,早早的就通知了王后一党的一众妃嫔,让她们来披星殿议事。可是,夏姑姑并没有通知李彩梦。 王后一党的一众妃嫔如约的来到了王后的殿中。此时,她们见王后闭着眼睛坐在主位椅子上露出了些许痛苦的表情,她们知道王后心情不好,于是她们谁也不敢先开口讲话,甚至都不敢弄出一丁点的声音,生怕因自己不当的行为而惹王后厌烦,进而遭到王后的训斥。 如今王爷的这一系列的举动无疑是在告诉后府的众人,他要开始新一轮的夺权行动了。可惜她们也没有办法帮王后来解决这个难题,所以她们只能坐在殿里大眼瞪着小眼。她们心中十分的清楚,此时不说话便是在保护自己。 李彩梦从谷雨处得知王后把众妃嫔叫到披星殿议事去了,唯独没有叫自己,心中气愤不已。她本就是个倔强之人,王后不让她去披星殿,她偏要去。于是她领着谷雨风风火火的朝着王后的披星殿去了。 突然,门口站了一个人。 “你怎么来了。”沈沁见是李彩梦来了,心中大喜,终于有话题可以说了。沈沁本就是个爱说话的人,如今让她一直闭口不言,她真的有些受不住,时间久了她或许会疯癫的。 “你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李彩梦瞅了一眼沈沁,气鼓鼓的回击道。 “三个月的禁足期还未结束,你怎么私自跑出来了。”沈沁见李彩梦像吃了火药一样对她出言不逊,心中十分的不爽,于是她故意把禁足这两个字说的很大声,她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李彩梦竟然敢公然违抗王后的命令。 “李彩梦,你怎么能擅作主张的跑出来呢,你这样做岂不是又在给王后惹麻烦。刘雨溪知道后又要拿这件事情到王后面前说三道四的了。”曾熙悦望着王后故意说道。 “刘雨溪已经被王爷封为了三品的婕妤,而且还有封号,如今她在后府的地位已然相当于二品的夫人,你这样突然从自己的院子里跑出来,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在王后面前不依不饶的,王后如此的看重你,你这不是在给王后添乱吗?”沈沁接着说道。 李彩梦跪在地上对着王后行礼问安,她见沈沁和曾熙悦一直喋喋不休,于是她怒目切齿的盯着她们俩,然后讽刺道,“说的好像你们俩没有给王后惹麻烦一样。” 上次陷害胡蝶不成差一点被王爷处死的事情一直是沈沁心中的一个死结,让她感到耿耿于怀,她非常讨厌别人去提那件事情,只要提了她就非常的不爽,于是她指着李彩梦怒吼道,“放肆。你一个五品修仪竟敢用傲慢的态度和本宫说话,你不想活了吗?” “你是淑仪又怎样?一个小小的才人你都斗不过,竟然还白白的搭上了向静萱的性命,你怎么还有脸说你是淑仪,真是笑死个人了。”李彩梦冷冷的讽刺道。 “你厉害,你不照样斗不过一个小小的才人。如果不是王后一直保你,你如今还能跪在这里同本宫说话?”沈沁无情的讥讽道。 “你怎么好意思说这些话。上一次,如果不是王后力保你们俩,你们俩早就被王爷给处死了,你如今还能坐在这里听王后的教诲吗?”李彩梦冷哼一声,不屑的反击道。 “够了。一群废物。”司徒德音睁开眼睛,看着吵闹不休的她们,愤怒的吼道,“你们一个个的不能帮本宫解决问题,还好意思在这里拌嘴?本宫留你们有什么用,难道就是听你们拌嘴的吗?” “王后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蓝文月见王后发怒了,心中有些惧怕,于是她望着司徒德音轻声的宽慰道。 李彩梦见王后真的生气了,便不想再和沈沁争吵了。她知道王后的底线在哪里,她也知道碰不得,以免王后真的惩罚她,那样就有些得不偿失了,但是她心中的怒火还是要发出去,于是她瞅着蓝文月,讥讽道,“呦,这不是蓝文月吗?很久未见,如今你都成修仪了,都和我平起平坐了。” 蓝文月尴尬的望着李彩梦,无奈的笑着。此时的她坐在椅子上坐立不安,她没有想到李彩梦会把气撒到她的身上,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说话了。 “平起平坐?”曾熙悦望着李彩梦讥讽道,“人家可是有孩子的妃嫔,后府中唯一一位有孩子的妃嫔,人家现在是众修仪之首,你凭什么和人家平起平坐。” “等你生了王爷的孩子后再来和蓝文月谈平起平坐吧。”沈沁接着说道。 “是啊,人家可是有孩子的妃嫔。如今后府中就蓝修仪有孩子,说不准以后王爷还会因为孩子而升她的品阶的,日后她的品阶肯定会越过你们呢。”李彩梦望着沈沁和曾熙悦讥笑道。 司徒德音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她指着这一群人气愤填膺的吼道,“掌嘴,统统掌嘴。” 李彩梦和沈沁两人感觉情况不妙,于是纷纷闭上了嘴吧。如果她们俩在争吵下去,司徒德音定会惩罚她们的。 蓝文月坐在凳子上愤怒的看着她们几人,敢怒却不敢言。蓝文月本是西凉行宫的一个低贱的宫女,机缘巧合之下才怀上了宇文靖的孩子。由于西凉行宫离王府较远,王后起初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让蓝文月生下了孩子,索性蓝文月生的是女儿,不然王后定不会让她和孩子活到现在的。 司徒德音本想杀了蓝文月和她的孩子的,但是被莺儿劝阻了,莺儿说留着她们日后肯定会大有用处的。王后想了想觉得莺儿说的有道理,所以王后才没有杀她们。 为了自己与孩子的安全,蓝文月进了王府后立刻就成为了王后一党的成员,王后这才没有处处找她的麻烦。她以照顾孩子为由,一直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曾出来过。如果王爷这次不升她的品阶,或许她这辈子都不想出她的院子的。 王后一党的这些妃嫔一直以给宇文靖生孩子为耻辱。由于蓝文月出身不高,又为宇文靖生了两个孩子,所以李彩梦等人一直都讨厌她、瞧不起她,甚至是弄死她。如果不是王后拦着,蓝文月早就被这些人给害死了。 此时的蓝文月眼含泪水,委屈至极,她不想在待在这里平白无故的受气了,她想离开。她看了看莺儿一眼,莺儿瞬间心领神会。 莺儿嘱咐低品阶的婢女再给司徒德音沏一杯茶,然后她端着茶水走到司徒德音的跟前,她望着司徒德音缓缓的说道,“王后娘娘,如今两位郡主还小,正是需要母亲陪伴的时候,如果蓝修仪出门太久了不回去,两位郡主肯定会哭闹不休的。” “切,说的谁没有孩子一样。”李彩梦瞅了瞅莺儿,然后不屑的说道。 “放肆。”司徒德音望着李彩梦凶狠的说道。 司徒德音听到李彩梦说孩子,心中顿时感到无比的紧张与恐惧,她没有想到李彩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狠狠的握紧了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她的胸脯剧烈的起起伏伏,好似一个被人吹大了的气球快要爆炸一样。她的脸颊被李彩梦气的通红,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朵后面,她盯着李彩梦目露凶光,然后不停的捶打着桌子,怒吼道,“把这个不懂规矩的贱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李彩梦第一次见司徒德音发这么大的脾气,她深知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她一直趴在地上求饶。可是任她怎么求饶,司徒德音都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因为李彩梦的口无遮拦已经触碰到了她的逆鳞了。 众人见状纷纷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喊道,“王后请息怒。” 王后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望着众人淡淡的说道,“五品修仪李彩梦目无王法,屡屡触犯府规。从现在开始降为十品采女,立刻迁到太平殿,没有本宫的允许,永远不能出太平殿。” 李彩梦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且空洞。她没有想到王后竟然不给她机会,真的把她贬为了十品的采女。此时的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甚至连求饶都不会了。司徒德音无情的挥了挥手,尚公公见状立即领着人把李彩梦给拖了出去。 “以前本宫一直体谅你有孩子要照顾,所以本宫从来都没有强求过你什么。如今你升了品阶,你的身份和地位已然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要多出来走动,以免和大家生疏了。知道吗?”司徒德音望着蓝文月不威自怒的说道。 蓝文月跪在地上一直应承着,道,“多谢王后娘娘教诲,嫔妾知道了。嫔妾以后定会多带两位群主出来走动的。” 司徒德音摆了摆手示意蓝文月先回去。 蓝文月跪在地上对着司徒德音行礼谢恩,然后领着自己的婢女冬梅迅速的逃离了现场。她站在披星殿院子的大门外,强忍着泪水,愤怒的说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这些瞧不起我的人统统去死。” “主子,小声点儿,千万别让旁人听到了。”冬梅望了望四周,然后紧张兮兮的提醒道。 “怕什么。你越是软弱她们越是欺负你。为了自己、为了孩子我不能在懦弱下去了。”蓝文月望着冬梅继续说道。 “我要让那些人全部都去死。”蓝文月再一次的说道。 “主子,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冬梅疑惑的问道。 蓝文月淡淡的望了望冬梅,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了无比邪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