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仙侠录》 第一章 西域成家 “成大爷,你我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在下也从未在贵府方圆五十里做过案子,你如今这般赶尽杀绝,是否有点欺人太甚?” 无尽的大漠,一眼望不到头。大风吹过,挟着黄沙,打在人脸上生疼。 在一处沙丘之上,有一名身高八尺大汉,手握一支五尺长的精铸钢鞭,对着不远处一身穿黄色劲装的男子说到。 在这个大汉身后,有约莫百十名汉子,都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对面那男子。 “西域荒漠八百里,这里本就不易讨生活,如果你们只是抢些过路人的财物,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不该杀了张员外一家上下二百口,还奸淫府内女子。”那男子气愤的说到。 “我们是马贼,干的就是无本买卖,何来这么多规矩。成大爷,你西域成家名气是大,但我们一窝蜂也不是软柿子。” 大汉恶狠狠的说到,然后向后手招了招手,身后的汉子们都把手中兵器抽了出来,大呼小叫,恶狠狠的盯着前方。 其中有几人甚至已经把体内真气化形而出,印在武器之上。 黄衣男子不再说话,右手轻轻一握,只见手中突然幻化出一柄金色的长刀,刀刃处闪着红色火焰花纹。 金色长刀一出现,刀身上便燃起金红色的火焰。 “阳炎刀!” 大汉一惊,脸色狰狞。此时他也不再犹豫,大声喊到: “兄弟们,和他拼了!杀!” 话音刚落,只见后面那百十名男子,真如一窝蜂一般,嗷嗷大喊,向着那黄衣男子冲去。 那领头大汉也没闲着,他把手中钢鞭往天空一扔,钢鞭瞬间被一股青色真气所裹住,整支钢鞭在空中变大了七八倍,向着黄衣男子当头砸下。 “哟,这人居然有大成之境修为,一窝蜂看来还是有些门道的。” 黄衣男子见到这情景,也是不慌,不仅没有躲避,脚下轻轻一点,就迎着钢鞭,向天上飞了上去。 手中的金刀瞬时金光大作,刀刃上的花纹也发出耀眼的红光,金光裹着红光,十分刺眼,而整把刀所现出的冲天威势又让人感到杀气腾腾。 男子轻轻一挥,钢鞭被刀刃砍中,没发出一点响声,犹如刀切豆腐一般从中切成两截。 大汉武器被砍断,功法被破,一口鲜血喷出。 看着天空之中漂浮着的黄衣男子,心头一寒,暗暗想到: “御空之术。。他的修为居然已有地仙之境,一窝蜂,完了!” ··· 不到一刻钟,地上已经躺满了一窝蜂的尸体。 黄衣男子仍旧在天空中漂浮着,看着脚下的场景,把手中阳炎刀向下一挥,一股白色的火焰瞬间把那一地死尸都包裹着,眨眼功夫就烧成了灰,风一吹,便全部吹散了。 刚刚准备离开此地的他突然抬起头,双眉紧皱的朝更高的天空之中又看了一眼,蓝蓝的天上空无一物。 他有些疑惑,感觉那里似乎有人在盯着他,但是又什么都看不见。 手一抬,阳炎刀化成一柄一寸小刀挂在了他的腕上,便朝着北方飞走了。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刚才黄衣男子所盯的天空位置,慢慢显现出了两人。 这二人都是脚下无物,只身漂浮于空中。 其中一人是名精瘦的年轻男子,手中拿着一柄长幡,穿着黑色道袍,腰间挂着一块玉佩,上面刻着古篆书‘空亡’二字。 另一人穿着年龄稍大,看着有三十出头,一身白色长袍,手中拿着一柄长伞,不知道什么材质所造,晶莹剔透。 他的腰间也挂着一个玉佩,只不过刻的字与刚才那人不同,刻着‘华盖’二字。 “梅大哥,你看成浩然这人,修为如何?”黑道袍的精瘦男子,皱着眉头问到。 “不好说,估计是地仙之境,融会贯通以上,你我二人,恐怕不是此人对手。”白袍男子说到。 “他刚才好像感觉到你我了?”精瘦男子说到。 “此人灵觉十分敏锐,如果不是我手中有混元八宝伞掩藏身形,遮挡气息,怕是一下就能发觉你我。” 白袍男子顿了一下又说,“我继续盯着他,你速回神殿,让尊上再派一组人来,这阳炎刀,怕是不好夺啊。” 精瘦男子一听,向白袍男子抱了抱拳,向着东方飞去,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 “浩哥,你为何一个人去剿灭一窝蜂,不从家中带着些子弟,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一名二十四五岁的美少妇,皱着眉,一边在黄衣男子肩膀上捏揉,轻轻的说着,语气中带有不少怨气。 那男子哈哈一笑,抓住了在自己肩膀轻柔的一双柔荑,从他的身侧一把把说话的美少妇拉到怀中,道: “那一窝蜂往日里在大漠横行无阻,又对沙漠地形甚是熟悉,咱成家子弟修为不够,连一个真人之境的都没有,带着他们反而不方便。 哪像我,飞着飞着就把这伙马贼找到了。” 美少妇双手被捉,脸色泛起两朵桃花,嗔到: “别闹,琦儿还在屋里睡着,你就这般不正经,万一被府中人看到,你这成家家主不知羞,我还羞呢。” 被称作浩哥的男子哈哈一笑,得意的说到: “成家家主卧室,岂是旁人随便踏入的。” 手中魔爪刚刚向美少妇腰间伸去,就听到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一名六七十岁管家模样的人兴奋的喊道: “少爷,玄门派的凌二爷派人送信来啦。” ············ 成浩然一脸郁闷的看着刚进来的管家。 这张管家一家世代跟着成家,成浩然是他一手带大的。虽然他现在已经成了家主,但是多年的习惯,还是称呼他为“少爷。” “张叔,你下次进来先敲下门,刚才我的手差一点就。。。” 刚想继续往下说,美妇人双颊飞红,用手在他的胸前打了一下,嗔道: “又说什么浑话呢。” 说完也不理他,走到内屋看孩子去了。 成浩然也不在意,嘿嘿的笑了两声。 那个叫被他称作张叔的老管家尴尬的对着他笑了一下,说到: “少爷,玄门派凌二爷的人此刻就在前厅呢,你看?” “凌兄弟这都几年没派人来送信了,这才想起西边还有我这个大哥,韵诗,你与我一同去吗?”成浩然朝着屋内说到。 “你先去,琦儿醒来看不到我又该哭闹了,我等会抱着琦儿再来。” 被称作韵诗的美妇人在里间答到。 成浩然一听,也不管她,拉着老管家就往前厅走去。 ············ 前厅内,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穿着一身黑色武士服,正在椅子上坐着喝茶。 因为是第一次来西域,对周围还是很好奇,不时的左右张望。 突然他看到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步履如飞的快速向前厅走来,身后是老管家,一路小跑的跟着。 “哈哈,快让成某见见,是玄门派的哪位师弟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这个年轻人对成浩然的第一印象就是,西北汉子,果然豪迈。 他知道是成家家主到了,虽然西域成家和他的师门玄门派关系不一般,此刻也不敢托大,赶紧站起来,抱拳作揖说到: “成家主好,在下是玄门第五代子弟,程莫言。” “你是第五代子弟,那凌莫离是你?”成浩然听到后,热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 “回成家主,那是我二师兄,再下排行第九。” 程莫言眉头一皱,想着这人好大的手劲,看着轻轻一拍,我的胳膊都麻了。 “哈哈哈,既然是同一个师父,那就更是一家人了,刚听你说你也姓‘che g?’” 程莫言一脸尴尬,说到: “回成家主,是‘行程’的‘程’。” 成浩然嘿嘿一笑,说到: “听起来差不多就行,你不用叫我成家主,叫我成大哥就行,不用客气。” “回成家主,礼不可。废。。” 程莫言刚准备反驳,突然看到一名美少妇,手中领着一名两三岁的小姑娘,向前厅走来。 只见程莫言双眼微红,向那美少妇说到:“六师姐。。。” 柳韵诗听到有人叫她六师姐,表情微微一愣,看到程莫言,说到: “咦,原来是小九呀,凌师哥怎么让你过来了,你俩都别站着了,快坐。好几年没师门的消息了,你们一切可好?师父可好?” ············ 三人在前厅坐好,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叙旧。 “原来师父闭关了啊,几位师叔师伯又不问世事,大师兄又失踪多年,唉,那门中之事现在谁在管着?” 柳韵诗看着程莫言,好奇的问到。 “是二师兄,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师父已经把青龙玉佩传给二师兄了,让他代管门中一切事务,等师父出关,就正式传位与他。 二师兄让我过来先把消息告诉你们,等日子定了再正式邀请你们来观礼,免得说晚了措手不及。” 程莫言一脸兴奋的说到。 ‘这么快?’ 成浩然与柳韵诗相对一望,心中同时想到。 “咱们门派对掌门修为是有要求的,难道凌师哥此时修为已达地仙之境?”柳韵诗好奇的向他问到。 只见程莫言一脸崇拜的说: “玄门十二经,二师兄已经修行至第十一经了,两年前就突破了真人境,达到地仙之境。” 柳韵诗叹了口气,说到:“二师兄从小就天资绝绝,没想到这么厉害,有些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他才刚刚二十七岁,就已经有地仙之境了。” 说完瞟了成浩然一眼,说到:“你的结义好兄弟,修为境界已经快追上你了,你再成天不好好修行,下次你可要打不过他了。” 说完便扑哧一笑。 成浩然一听,哈哈大笑说到:“我的结义兄弟,当然修为差不了了,但是我这个当大哥的,还是更胜一筹。” “就知道吹牛。。。” 柳韵诗话还没说完,成浩然突然面色一变,快步闪出前厅,脚下轻轻一点,便直飞冲天。 这一幕,把柳韵诗和程莫言二人吓了一跳,连忙赶出去朝天上看去。 ············ 成浩然向天直飞一阵,右手的阳炎刀已经变化而出,手握神器,向空中一挥,嘴中大吼:“藏头露尾的鼠辈,给我出来!” 只见刀身幻化出火红色真气直劈天空,而本来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像是裂了的镜子一样,慢慢的裂开,一个白色长袍的男子显现了出来。 “那日在荒漠,天上偷窥之人就是你吧?你是谁?”成浩然面色一沉,问到。 那白袍男子看着成浩然,然后盯着他手中的阳炎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 “神器就是神器。” 成浩然瞳孔一缩,大声说到:“哪里来的鼠辈,竟敢窥伺我成家至宝!” 说罢又是一刀,裹着烈焰之威的真气,向那白袍男子直斩过去。 只见白袍男子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柄晶莹剔透的伞,打开之后扔了出去。刀气砍上宝伞,闪出一阵白光,两两消失不见。 成浩然手持阳炎刀,朝着白袍男子迅速飞了过去,他体内真气化形,裹着一人一刀,迸发出刺眼的金红金黄光芒,好像天上又多了一个太阳。 白袍男子被刚才一震,好似受了伤,左手扶着前胸,右手变换手印,嘴中说到: “此间天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 说完,右手向前一挥,在他面前的空中,像是撕裂了一个口子,展露出无尽星空。 那白袍男子身子一侧,在成浩然逼近之前,闪了进去。 天空又恢复了原状。 成浩然一惊,心中暗道: “这是什么术法?此人是谁?” 而地上的两人已经看到天上的打斗,已经惊的完全呆掉了。。 第二章 传信 碾雪成沙,掘土为草,取玉作月,引钻化星。 沙漠就是这般,白天它是粗犷的,从头到尾都很粗糙。 但是夜里,它却是细腻的,璀璨的。 夜已深了,成家后宅的花园之中,成浩然怀中抱着柳韵诗,两个人小声的说着话。 “程兄弟好像和你很亲近啊,今日一见你,眼睛都红了。”成浩然笑着问到。 “哎,小九是师父云游时候捡回来的,那时才六岁,听说是家里遭了洪灾,全家就他一个活下来。从小就是我照顾的,所以跟我会亲一些。”柳韵诗叹了口气,说到。 “对了,今日听到程兄弟唤凌弟二师兄时才反应上来,为何从没听你说过你们大师兄?”成浩然疑惑问到。 “大师兄比我们入门早二十年,我们从来没见过,师父也从来不提。 听门中长辈评价说是‘天人之资,心性偏颇’,但是具体做过什么我们晚辈子弟没人知道,知道的人也闭口不谈。”柳韵诗说到。 “天人之资,好高的评价,可惜没机会一睹真容。”成浩然遗憾道。 “浩哥,白天那人到咱家想干嘛?”柳韵诗问到。 “我不敢确定,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在打阳炎刀的主意。” 成浩然说完,眉头又皱了起来,想起那人逃走时的术法,真是闻所未闻。 他修为已到地仙之境圆满无碍,堪堪突破世间极限。 但今日之事,总是让他有些心神不宁,感觉会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 ‘想不通就不去想,想办法保护好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柳韵诗,发现自己在想事情的时候爱人已经睡着,眉头微皱,似乎有化不开的心事。 他用指头揉开柳韵诗皱着的眉头,横抱入怀,便向着里屋走去。 一夜无话。 ······ 第二日清晨,成浩然一家三口,已在前厅吃着早饭。 成浩然胃口奇大,桌上摆着一大盘包子,另外两碟咸菜,两碟肉干,桌前还摆着四碗粥。 成琦儿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拿着勺子,正学着她爹爹大口吃着。柳韵诗看到也是莞尔一笑。 程莫言此时刚刚走进前厅,看着他们,不好意思的一笑,说到:“师姐,我又睡过了。” 柳韵诗听到,仿佛一下回到了师门中的日子,笑着对他说到:“你呀,还是这么贪睡。” 四人吃了一阵,柳韵诗突然对程莫言说到: “小九,本来师姐想多留你几天,但是昨日之事你也看到了,对方来者不善,你待在此处徒增危险。一会你收拾一下,赶快回去吧。” “师姐,你太小瞧我了,咱玄门之人,就算打不过,但是还从来没有临阵脱逃的人。” 程莫言先是一愣,然后气呼呼的说到。 “说的好,是条汉子,嘿嘿。”成浩然在一旁笑着说了一句,又继续吃了起来。 程莫言一脸严肃的站起来对着他抱了抱拳。 柳韵诗瞪了他二人一眼,又说到: “此番不仅仅是让你躲灾。昨日之人你也看到,修为境界已在地仙之上,虽然浩哥不怕,但是担心还有后手,所以我希望你回去,把此事告知凌师哥。” 她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回头看了一下成浩然和成琦儿,眼神又坚定下来,说到: “如果凌师哥得空,最好能让他来一下,以助我夫君御敌。” 成浩然此时把桌上最后一个包子吃完,听到柳韵诗如此说,愣了一下,道: “韵诗,凌贤弟此刻代管门中事务,从清风山到咱这有六千里地,少说也得一月才赶得过来,昨日之人不是我对手,就别让他来了吧。” “浩哥,咱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不仅仅是为了我,还有琦儿。”柳韵诗的眼睛红了,叹了口气,幽幽说到。 成浩然听到自己的夫人如此说,便不再说话。 在一旁的程莫言听完,心中一凛,道: “师姐,我明白了。我即刻启程,把此事告诉二师兄。” 说罢匆匆向后院的客房赶去。 成柳二人相对一望,成浩然看着红着眼睛的柳韵诗,轻叹一声,就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旁边的成琦儿看到这一幕,笑嘻嘻的对他二人说到: “爹爹阿娘不知道羞,呵呵呵。。。” ············ 程莫言最终还是走了,走之前说一定要让二师兄赶来相助。 柳韵诗虽不想麻烦远在千里之外的师门中人,但是为了家人的安全,最后也是默许了。 “不用担心了,我已把府中最好的汗血宝马给了他,如果路上不耽搁,四十天就能赶来。”成浩然说到。 “浩哥,为何他们会盯上阳炎刀?就算阳炎刀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他们修为如此境界也是不易,应该不会轻易和咱们家起冲突吧?”柳韵诗疑惑的问到。 成浩然脸色变了变,有些犹豫,柳韵诗看在眼中,猜出他有难言之隐,道: “浩哥,如果牵扯到什么秘密,不方便告诉我也是无妨的。” 成浩然看了看柳韵诗,这个愿陪她共赴生死的女人,像是下定了决心,说到: “你随我来,我告诉你。” ············ 成浩然把柳韵诗带到了后院的地窖之中,柳韵诗疑惑,但是她什么也没问,只是紧紧的跟在身后。 地窖之中阴暗潮湿,一股霉味铺面而来,成浩然手持火把走在前方。 成家的地窖不大,长宽不过十丈,成浩然绕过堆的满地的蔬菜后,在墙上一阵摸索,突然听到嘎吱一声,突然一个暗门显现出来。 成浩然回头牵了柳韵诗的手,然后走了进去,暗门应声而关。 点燃了暗室内的烛台,柳韵诗环顾四周,发现此处就是一间长宽不过两丈的房间,顶很高,约有三丈,隐隐能感觉到有细风。 “韵诗,阳炎刀的秘密就在那里。”说着向前方一指。 柳韵诗看向前方,发现是一块青石碑,看不出年代,只是从石碑的裂痕可以看出岁月的痕迹。 石碑上用古篆书刻着几行字,柳韵诗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宇宙混沌,破虚问天。 一分为九,气镇河山。 天地循环,首尾相衔。 正西为始,正中为元。” 柳韵诗读了两遍,有些不解,疑惑的问到: “这是何意?” 成浩然站在一旁,右手一挥,阳炎刀变化而出。 他轻轻把刀放置在石碑前,说到: “阳炎刀并非成家所有,何人何时因何事交予成家,时间太久已无人知道。现在流传下来的只有两件事。第一是成家并非阳炎刀的传承者,而是守护者,具体何意却是不知; 第二件事,这四句话中,‘正西为始’,指的就是阳炎刀。也就是说,但凡天下间有极大的事情发生,不论好坏,都要从阳炎刀开始。” 柳韵诗听完,心中一沉,终于知道成浩然担心的是什么了。 ············ 这几日成浩然一直与柳韵诗商量,如果真有高人来袭,当如何应对。 柳韵诗劝他应把此事告诉家中子弟,成浩然一想,觉得也应如此。虽然成家子弟修为都不高,但是仍有知情权。 商量好第二日,成浩然把家中子弟全都叫到前厅,成家子弟不多,只有二三十人,大多是他的同辈和晚辈,只有一名堂叔,在前厅主坐下面的座位坐了。 成浩然看家中人已到齐,站起来先对堂叔抱拳作揖,然后又对下方的子弟说到: “各位兄弟,大家都是成家之人,今日有一事,得与大家说了。”他顿了一下,然后直接说到: “成家,有大麻烦了!” 下面的子弟听完,全部都愣住了。因为在此之人都知道成浩然的修为境界,已经是江湖最顶尖的高手了,如果他这样说,那么麻烦可能真的很大。 成浩然看大家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都直愣愣的盯着他,他便把近日之事全全本本的说了,然后又道: “如果只是那一人,我也不怕。但是如今我的修为,已经隐隐预感到未来之事。近些天,我一直心神不宁,感觉,非常的不好。” 成家堂叔听完,也是惊讶不已,看着成浩然脸色,知道他不敢拿此事开玩笑,便说: “浩然,如今成家之事由你来定,你说如何?” “对方目的就是咱成家的阳炎刀,为了这件神器,几百年来咱们成家也遇到了不少祸事。但是我敢说,这次的坎,应该是最难过的。 我的建议是,由我留下御敌,其他人,能躲则躲,万一我不敌,还能给成家留下香火。” 成浩然说完此话,下面子弟顿时乱作一团。 一名面貌与成浩然有几分相似,约莫三十多岁的大汉,站出来说到: “浩然,此事乃成家劫难,而非你一人之难。就算你有难,咱们做兄弟的,岂能留你一人御敌。 你做成家之主,哥哥是服气的,但是你作为成家人说这句话,是不是太瞧不起咱们成家汉子了?” 其他子弟听完这大汉说话,瞬间叫好起来,整个大厅瞬间乱作一团。 “势与成家共存亡。” “家主,我们修为不高,但是能帮一分是一分。” “浩然叔,我修为已到大成之境,可以尽一份力了。” 。。。。。。 这时,成家辈分最高的堂叔站起身来,压了压手,下面吵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 只见他回头,对着成浩然道: “浩然,此事确实是成家之事,不是你一人之事,不能按照你说的来。” 成浩然急道:“可是大家的修为境界。。。” 下面的人听到,都觉得面上无光,确实,他们的修为都太低了,最高也不过大成之境。 其实此事怪不得成家子弟,而是成家所修炼的法门确实是有些不同。 成家修炼的功法,叫阳炎刀诀,是成家先祖根据阳炎刀的变化而创。 除了技击之境都一样外,自踏入内息之境,便两层境界一个门槛。 只要迈过去,修行之快不输天下任何一人。 江湖中人,所修行的功法几乎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如上梯子一般。 而成家所修行的功法,只要从技击之境,迈入内息之境,只一年就会再上一层,到得势之境圆满无碍。 进入内息之境,是第一个坎。 从得势到进入化形之境,是第二个坎。 然后从化形之境一直到大成之境圆满无碍,也仅仅需要一两年。 大成之境圆满无碍,已经是江湖上好手的水准,所以成家整体实力,亦算不弱。 这些成家子弟,都是十几岁便踏入大成之境,也是十几岁便卡在了大成之境。 而在江湖中,大成之境,最快也得十几年的苦修。 但是想迈过大成之境,到真人之境,却犹如难上登天。 就算成家乃武林世家,每一代人,也只有寥寥几人可以迈过此门槛。 但是迈过去,就是真人之境,地仙之境。 地仙,已经是整个神州大陆,最顶级的存在。 可惜到了成浩然这一辈,只有他一人达到如此水平。 成浩然想着往事,悠悠出神,这时成家堂叔瞄了一眼他,突然说到: “浩然,你可忘了我成家的金甲之阵?” 对!还有金甲之阵!多年不提,差点把此事忘了。 成浩然心神一震,思索片刻说到: “十四岁以下,修为未过得势之境,不得参与此次御敌之事。堂叔,你带着他们再往西走,藏起来吧。其余人随我修习金甲之阵。” 下面人还想再说什么,只见成浩然沉声说到: “此事已定,不必再说,我要为,成家留下香火。。。” ············ 清风山不高,只有一千五百米。 整座山雾气缭绕,山林中生机盎然。 不像北方山脉中高耸入云的古朴,也不像南方山林瘴气横生的阴暗。 这里是山下百姓口中的仙山,神州大陆的十二山门之首的玄门派,就坐落在这仙山之中。 林间小道上,一人一马快速飞驰。 马不是凡品,崎岖陡峭的山路在它脚下如平地一般,马上之人是一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风尘仆仆,满脸憔悴。 离开西域成家不过十八日,程莫言便骑马赶回了师门之中,横跨六千里,已能堪称神速了。 刚入山门,那匹骏马便长嘶一声,倒地抽搐。门中人一看是程莫言,赶紧围了过来。 程莫言一看身旁之马,大声说道: “快给它喂益气丸,照顾好它,我有要事去找凌师兄。”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应,如影随形的功夫使出,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了。 ············ “二师兄,二师兄,你在吗,出事了。” 凌莫离正在房中打坐入定,突然听到院中有人喊他,心中惊疑: “小九不是去西域成家送信了吗?如今不过两月,怎么回来这么快?” 想罢便起身推门而出,看到程莫言向他身边跑来。 “二师兄,出事了,你快去救救师姐和成大哥!” 凌莫离大惊,脸色一沉,说到:“到底发生了何事?” 程莫言一股脑把所有事情说完,此刻正在凌莫离房中,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你确定那日来袭之人有地仙修为?”凌莫离皱着眉头问到。 程莫言把口中的水咽下,说到: “清清楚楚,尤其是最后突然凭空消失,成大哥也不知是何种术法。” 凌莫离心中暗想: “成大哥修为如今应该已到地仙圆满无碍,我虽刚入此境,亦有所感,修为到这个境界,已能隐约预感祸事。” 想罢从床边收拾了一个包裹,拿好出门,程莫言知道二师兄这是要去西域相助御敌,说到: “二师兄,成大哥送的骏马此刻怕是不能骑了,得等一日。” 凌莫离一笑,说到:“我自己去,应该比骑马快。你去告诉老三老四,这段日子让他们多操心门派之事。” 说完一声轻哨,从旁边房中出现一三十岁许的金发男人,走到凌莫离身边。 凌莫离微微一笑,说道:“阿虎,有劳你了。” 那男子听完,也不说话,摇身一变,变成一身长一丈的金色大虎,背生六翼。 凌莫离俯坐在那异兽背上,轻轻拍了拍那金虎颈间。 金虎六翼轻轻一挥,便向天空飞去,一转眼就看不见了。 只剩下程莫言在院中,呆呆的看着天空。。。 第三章 敌袭 西域地广人稀,所以成家的练武场非常广阔。 广场中间,有十八名男子,在广场中央列队成阵。 阵型很是奇特,中间五人,东西各三人,正南六人,正北一人。 而正北之人,正是那日自称成浩然哥哥的那名汉子。 此时刚刚练完,那领头之人让成家子弟列成方队,他在旁边说到: “兄弟们,金甲之阵今日已完全练成。这二十日大家也是辛苦。我只希望大家能同心协力,过了这难关。” 顿了一下又说:“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 “我有预感,这一两日,那伙人就会来。” 成浩然皱着眉,向柳韵诗说到。 “浩哥,咱们为何不躲,要在这里等他们呢?”柳韵诗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着急问到。 她虽没有地仙之境的修为,但是女人的直觉,也是很准的。 此刻她的直觉就非常不好。 “你不了解,自从被他们盯上,我就知道就躲不了了。”成浩然说到。 “我们可以去玄门派啊,我师父不会坐视不管的。”柳韵诗着急说到。 “韵诗,你别着急。这种事早晚都会来,我接任成家家主之日,就已明白。 你不与成家子弟逃离,我也知道你心中所想。 但是,如果那伙人来袭,你第一时间带着琦儿躲入地窖的密室。” 说完,成浩然拉着她的手,表情严肃的说到: “不论结果如何,为了琦儿,你得活下去。” ······ 西域成家距离五十里的荒漠处,一身穿白色长袍的中年人,表情淡然的看着天上。 此人正是那日与成浩然交手之人。 抢夺阳炎刀在即,他的心里却感到十分慌乱,这种感觉很不好。 忽然有两人,从东边快速向此地飞来,不过几个呼吸,这两人已站在他的面前,一人身穿黑色道袍,正是那日与他一起行动之人。 而另一人身穿灰色劲装,身上罩了一个墨色斗篷,身高八尺,看不出相貌。 “梅大哥,我回来了,成家那边没事吧?”黑色道袍的精瘦汉子问到。 “成家无事。”被称作梅大哥的白袍男子说到,然后又看了旁边的汉子一眼,笑着说到: “神殿的哪位兄弟来了?怎么还不揭下面罩?” 那灰衣汉子一把撤掉斗篷,表情傲然的说到:“是我。” 白袍男子一见,说到:“就说为何小顶就请了一位帮手,原来是你。那就够了。” 灰衣男子没说话,只是轻哼了一声,只见他四十岁出头年纪,国字脸,眼神凌厉,背着一柄墨色宝剑,腰间同样挂着古朴玉佩,上面用古篆书刻着“将星”二字。 而此刻在大漠东边八百里处,玄门派凌莫离,骑着异兽六翅金虎,正在向西边急急赶来。 ······ 第二日清晨,西域成府。 这日一早,成浩然吃了一盘柳韵诗亲手包的包子,心满意足的把她拉到地窖旁,对着她微微一笑。 柳韵诗眼中默默流泪,却不言语,突然扑进成浩然怀中,止不住的颤抖哭泣。 成琦儿站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爹爹和阿娘又在‘不知羞’。 成浩然低头看见,右手轻轻一挥,一股清风裹着成琦儿身子拉到了他的怀中。 一家三口紧紧抱在一起,成浩然一脸温柔,柳韵诗一脸悲伤,成琦儿一脸好奇。 没有人说一句话,就连平时笑嘻嘻的成琦儿,此刻也是歪着脑袋,看着爹爹和阿娘。 地窖门开了,柳韵诗拉着成琦儿的手,走了进去,关门的一刹那,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深爱的丈夫。 太阳映着成浩然的脸,让她看不清楚丈夫的长相,只隐隐约约的看到丈夫的嘴型,好像说了一句 ‘我爱你,照顾好琦儿。’ 石门一关,一片漆黑,和她的心情一样。 绝望。 深深的,绝望。 ······ 成浩然回到房中,穿上成家家主武服,暗黄色劲装,衣上绣着火红色的火焰花纹。 后背披上金色的及腰披风,披风上赫然绣着一个‘成’字,头上绑了一条金色抹额。 走出前厅,右手一挥,阳炎刀在手上变化而出,轻轻一跃,便直飞冲天。 在他面前,空中漂浮着三人。 白色长袍的三旬男子。 黑色道袍的二旬男子。 还有一名一身灰色劲装的四旬男子。 成浩然扫到这灰色劲装男子时,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留下阳炎刀,到此为止。” 白色长袍说到。 成浩然看了他一眼,哈哈一笑,说到: “阳炎刀乃成家世代守护之物,你可以来抢,但是我不能给。” “是条汉子,那就开始吧。” 一脸傲娇的灰衣男子说完,青色真气便瞬间包裹全身,右手捏成剑诀,背后墨色宝剑猛然出鞘,便直向成浩然面门刺去。 成浩然此刻全身真气迸发,手中阳炎刀一挥,刀身与剑身相撞,一股起浪瞬间向四周扩散。 白袍男子伸手一握,一只晶莹剔透的玉如意便握在手中,口中口诀不断,天上突然闪出一阵符文,一张紫色大网瞬间变化而出,直接向成浩然扑去。 成浩然不退反进,冲向大网,手中阳炎刀一挥,一股白色火焰瞬间直冲大网,一瞬间就把大网烧成灰烬。 黑袍男子退向后方,手中长幡一挥,突然出现一股红烟,红烟过后,一名手持长枪的男子出现,只不过脸皮发紫,毫无血色。 长枪男刚向成浩然飞来,突然一阵金光闪过,天空中出现一个身长三丈的金甲巨人,手持金色长刀砍向长枪男。 长枪男横枪一挡,便被击飞老远,金甲巨人趁势向前追去。 成浩然低头一看,练武场中十八名大成之境子弟,已结成金甲之阵,那金甲巨人就是阵法所幻化而出。 一个呼吸间,几人已交手数次。 灰衣男子一击未中,手中剑诀一变,大声喝到: “万剑归心。” 只见那墨色宝剑,瞬间变化成成千上万柄,灰衣男子手一挥,就像一群马蜂一样向成浩然刺来。 成浩然双手持刀,大喝一声;“开。” 一股金红金黄的刀型真气,变得十分巨大,向着飞来的万柄飞剑砍去。 两下相撞,不分胜负。 只不过灰衣男手一挥,墨色长剑飞回到自己手中,他低头一看,眉头一皱,剑身有了细微裂痕。心中暗想,阳炎刀不愧为神器。 而成浩然却向后退了三丈,脸色有些发白。 正在这时,他突然向右一闪,左肩已被利刃划伤,鲜血横流。 他回头一看,白袍男子不知何时去了他身后,手中挥舞着玉如意,一支支的冰锥向他直刺过来。 刚才那一击,就是他没注意中招的。 在看那一边,金甲巨人压着长枪男打,黑袍男子长幡左右挥舞控制着长枪男,但是却被压制着。 黑袍男子一看,心中发狠,咬破舌尖,向着长幡就喷了一口鲜血。 再看那长幡之上出现一股绿烟,一个女子身影又幻化而出,手持一支细剑。只不过这女子脸上干扁,皮肤发白,仍旧不见一丝生气。 一男一女两具干尸,与金甲巨人缠斗起来,一时不分上下。 成浩然此时的心中已经惊讶不已,这三人实力都太强了,尤其是黑道袍和白袍二人,所用功法简直闻所未闻。 他更惊讶的是那名灰衣大汉,此人实力应该还在他之上,但是不知为何,这人好像没有拼劲全力,只是和保持一个水准,打的不胜不负。 只见他一刀逼退白袍男子,又横刀挡下了那灰衣男子一击,正欲上前拼斗,突然听到身下一声惨叫,急忙向下看去。 白袍男子被逼退,并没有继续向他袭来,原来是换了目标,把矛头对准了下方成家子弟。 只见他双手变化不同手印,天空之中一件又一件不知名的器物术法被他召唤出来,向成家子弟的金甲之阵中砸去。 先是一口刻满符文的铜钟,径直砸在了法阵上方,被金甲法阵上方一阵金光挡了下来,原来是法阵自带的御敌术法启动。 只不过阵中的成家子弟脸色都不太好,有几名年轻点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 紧接着是一阵火雨裹着陨石砸了下来,陨石砸在金甲之阵上方,一阵炫目金光闪过,有几名成家弟子已经跪在地上。 黑道袍男子看到底下一幕叫了声好,而且他发现,金甲巨人此时颜色忽明忽暗,已经快要消散了,立马加快手印,指挥着两具僵尸向金甲巨人全力发起进攻。 这时第三件器物马上砸到地面阵中,金甲巨人颜色瞬间变淡,眼瞅着就要消失不见。 黑袍男子一笑,心中暗道:“胜负已定。” 就在这时,金甲巨人居然将手中金刀掷出,向着黑袍男子就飞去,黑袍男子一惊,立马拿出长幡一挡。 可惜长幡本不是兵器,金刀之威砍断长幡如砍瓜切菜,两具死尸瞬间化为一红一绿两道烟雾消失不见。 而金刀刀势略减,但仍旧劈中黑道袍男子胸口,劈出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刀伤。 黑袍男惨叫一声,直直的坠落下去。 白袍男召唤出的第三件器物是一座巨鼎,此时已经砸开地上阵法,阵中成家子弟一阵惨叫,满地都是断肢残骸,仅有几名身体完整的成家子弟也是面如金纸,生死不知。 成浩然看见地面情景,心中大惊,心痛的感觉好似胸口被巨锤砸中,一股气血直冲脑门,大喊到: “竖子敢尔?” 只见他手中握着阳炎刀,全身金光红光急速收缩到他胸前一点,然后一股白光裹着全身,从他身上溢出滔天热浪烫的方圆十里之人都眯上了眼。 身形一闪,急速朝着白袍男子飞去。 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股沉闷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灰衣男子看到此景大惊,没想到成浩然居然在此时突破世间极限,踏过地仙,来到谪仙之境! 他看到成浩然,身上裹着白色火焰,向一尊天神一般,杀向那白袍男子,心中一凛,暗叫一声:“不好”。 那白袍男子,只有地仙之境融会贯通的修为。之前的成浩然拼命一击,他都抵挡不住,更何况此时刚刚踏入谪仙之境的成浩然! 只见灰袍男子身上青光色真气突然凝结眉心,眉心中赫然出现一长剑黑色暗纹,他将手中墨色长剑向外掷出,大喝一声“剑神归来。” 身形不停向着成浩然的方向追赶。 这灰衣男子此刻才露出真实修为,谪仙之境。 半空中的墨色长剑被一阵黑光罩住,然后凝结成二丈高黑衣黑发巨人。 巨人手握长剑,向着成浩然砍来。 成浩然回头看见,将手中阳炎刀横在前胸,一阵白光闪过,成浩然也一分为二。 在他的身旁,又出现一身穿白色劲装的“成浩然”,手中拿着阳炎刀变成火红之色。 而身穿黄色劲装的成浩然依旧向着白袍飞去,手中阳炎刀变成纯金之色,刀刃花纹已经不见。 “小心!这是谪仙之境才有的身外化身之法,两人都是真身!”灰衣男子对着白袍大声喊道。 白袍男子此刻聚精会神准备迎敌,手中玉如意不断挥舞,大喝一声: “无往金刚门!” 一座宽五丈,高十丈的黑色大门从天空之中落下,挡在白袍和成浩然中间。 这已经是他最强的防御之法了。 成浩然手握阳炎刀,白光大作,幻化成三丈刀光,横着一挥。 刚刚落下的黑色大门从中间,上下一分为二。 而在大门之后的白袍男子,身子也一分为二,向地面坠去。 他在下坠的过程中,眼中有不甘,有失落,有悔恨,还有一点点满足。。。 另一边,白衣‘成浩然’举刀硬挡了黑色巨人那一剑,顿时掀起了滔天起浪,手中阳炎刀被这一击磕飞。 身形还未停住,灰衣男子已经如鬼魅一般贴在了他的身前,举手就是一掌,印在了他的胸口。 白衣‘成浩然’瞬间口吐鲜血,和磕飞的阳炎刀一起,化作一道白光,冲进了成浩然身体之中。 再看成浩然,手中阳炎刀已变回原本模样,但是脸上却是煞白一片,白光入体的瞬间,他一口鲜血喷出。 ······ 已是强弩之末的成浩然,看着地上十八名成家子弟尸体,在看看身前不远的灰衣男子,脸上惨然一笑。 他已经尽力了,拼斗之中突破地仙之境,以一敌二,还能斩杀一人,已是极限。 他感觉,自己的御空之术,都快要使不出来了。 对面的灰衣男子像是看出了他此刻状态,化身之法化出的黑衣巨人已经消失不见,他盯着成浩然,没有动手,皱着眉头像再思索什么。 突然一道细长的蓝光从地面急速向成浩然射过来,速度之快令人乍舌,不知道是何物。 灰衣男子看到,把握着长剑的手臂微微抬起,然后又放了下来,好似什么没发生一样。 而成浩然看着那向他心口直刺过来的蓝光,没有躲闪,因为他知道,躲不开。 对着地面苦笑了一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蓝光悄无声息的刺穿了成浩然的心脏。 成浩然便从天空向下摔落。 这时有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大声喊着: “住手!“ ”不要!” 但是为时已晚。 柳韵诗怀抱成琦儿,跪坐在地上,看向天空,眼神空洞,默默留着眼泪,嘴中一直说着不要。。不要。。 而在正东边,一人一虎已经飞到五十米处。 凌莫离,十日飞行六千里,终究是晚了。 六翅金虎化作金光,向着成浩然下落的方向飞去,而凌莫离此刻漂浮空中,怒目圆瞪,头发飘散根根直立而起。 手中斩风剑掷向空中,手中捏了两个剑诀,大喝 “万剑诀!” 只见斩风剑瞬间变化千万柄,直向灰衣男子飞刺而去。 灰衣男子看到此景,口中轻‘咦’了一声,看了凌莫离一眼。 手握墨色长剑,只用最简单的劈、砍、崩、撩、刺,等动作,把天上的万柄幻化出的斩风剑,斩成一缕缕青烟。 而六翅金虎还未冲到成浩然身旁,突然地面上又有一人直飞而上。 那人身穿蓝色长衫,半黑半白的头发,留着长须,年岁看不出。 他身前悬浮一个真气幻化的蓝色圆球,圆球中是白袍男子的尸身。 左手抓着被金甲巨人击落地面的黑道袍男子。 此时黑道袍男子胸口刀伤,已经不见了。 黑道袍轻轻挣脱那人之手,抱拳说了一句: “成浩然尸身我要了,麻烦前辈周旋。” 说完手中握着半截长幡挥舞,长幡中冒出一股黑烟,裹着成浩然尸身,收进了长幡之中。 阳炎刀掉在了一旁,那蓝衫男子抓住阳炎刀,眼睛一亮。 这时六翅金虎已扑到身边,这男子手轻轻一挥,便一掌把六翅金虎拍了下去。 皱着眉头对灰衣男子说: “你快点,我先走了。” 不等灰衣男子反应,便拉着黑道袍,全身裹着蓝光,急速向北方飞去,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灰衣男子此刻刚刚一剑刺穿凌莫离肩膀,皱着眉头对凌莫离说: “玄门派功夫你使的不对,回去好好练练,今日不杀你了。” 说罢一脚把他从天空踹了下来,然后一转身,向着北方飞走了。 可怜凌莫离,一身修为已到地仙之境,武林中顶级存在。一出手,就碰见了传说中的谪仙之人。 凌莫离摔倒在地,已然昏迷;六翅金虎在一旁,生死不知。 只有柳韵诗在他们不远处,大声呼喊着: “浩哥。。。” 第四章 丹霞关外 昆虚山脉绵延数千里,仿佛一条巨龙一般沉睡在大地。自人类诞生起的数万年来,此处就充满了各种神秘的传说。 不论是不问世事的传说高人,还是修炼千年的妖仙魔兽,甚至有无穷无尽的上古珍宝。 可惜传说毕竟是传说,毕竟还从没有人看到过。 此时在昆虚山脉深处,一座无名山峰的山顶处,面对面的站着两伙人。 其中一方站着六人,四男二女,站在最前的是一名红发老者,其势威严。 而在他们身后的地上,有四座墓碑,孤零零的立在寒风之中。 红发老者怒声说到: “老贼,我们兄弟十人皆与你无仇,你假意与我们相交,却又暗害我兄弟,你这是为何?” 在他对面,只有一男一女二人,男人是名老者,须发皆白,而那女子也是一头白发。 二人都是一身白衣,赤着双足,漂浮于空中。 两人腰间都挂着玉佩,用古篆书刻着字,只不过那老者腰间玉佩刻着‘天乙’,而那女子腰间玉佩刻着‘孤鸾’。 二人听到那红发老者说话,也是不恼,只见那白衣老者轻轻说到: “阏逢,三年前你十人助我脱困,我送你十粒乾元造化丹助你们修行,已是两清,何来暗害之说?” 名叫阏逢的老者身后一金发女子抢身上前,说到: “你给的丹药害人,哄骗我十人吃下此丹药,结果害我兄弟四人当场殒命,你。。你。。” 说着,那金发女子大声哭了起来。 阏逢眉头面露怒色,接着说: “你若早说丹方不全,所炼制丹药有缺,我十人虽感谢你赠药,但也不会轻易服下。” 白衣老者听完说到: “他四人与丹药无缘,虽然可惜,亦是缘法。你六人服此丹,修为境界提升一境,已是莫大造化,岂可怪我?” 那阏逢身后又有一年轻文士站出来说到: “巧舌如簧,此事休想简单揭过。” 白衣老者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说到: “你待如何?” 阏逢说: “此事因你而起,你如今修为境界,已是不死不灭之身。我要不了你命,但你需留下为我兄弟四人守墓二百年,便可两清。” 白衣老者眉头一皱,说到: “二百年?不巧,老朽如今有事要做,不能答应你。” 阏逢突然怒到: “如果我硬让你留呢?” 说罢率先动手,手中变化出一红色长鞭,就向白衣老者当头抽来。 只见那白衣老者一挥手,金光炸裂,那长鞭瞬间弹飞。 阏逢一看,右手一挥,把长鞭收回,人已经飞到半空之中。 那白衣老者看了身旁女子一眼,也跟着飞上了天。 阏逢身后的五人正准备上天助战,突然一直未说话的白衣女子说到: “尊上交待,他与阏逢之事,旁人不得插手。” 说罢手上手印变化,双手合十,从地底冒出一巨大金色铁笼,连同她在内,都困在其中。 对面五人脸色大惊,刚才说话的年轻文士惊呼: “困元阵。” 说完朝着其余四人摆了摆手,那四人也看的明白,凭他五人修为还不能破开此阵。便不再出手,只是一脸紧张的抬头看着天上两名老人在拼斗。 只见天空之上,阏逢手中握着一长鞭,不断的向白衣老者抽去。 白衣老者手中未见兵器,单手一挥,便是一阵炫目金光,飞来的长鞭就被磕回。 两人都是最简单的打斗之法,并未使用多大的神通,就像是两名刚刚修行,仅有技击之境二人交手一般简单直接。 但是地面七人已经看的暗暗心惊。 天空之上已经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二人虽未用神通秘法,但是此二人修行境界之高,已是世上仅有,仅凭从身上迸发出的真气已引的风云变色。 不过他们也看的出来,白衣老者实力更胜一筹。 阏逢已是拼劲全力,而白衣老者仍是单手御敌,一手背于身后,十分洒脱。 突然见那红色长鞭突然又向天空飞去,阏逢冲向长鞭,一阵红光大闪。 “嗷吼!” 震耳欲聋的吼叫之声从天空发出。 天空之中,突然出现一身长百丈的三爪红龙,头生单角,眼冒金光,伴随着雷电暴雨,在天空盘旋上下。 白发老者收起了脸上淡然的神色,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天空之中的百丈红龙,说到: “果然,难怪,没想到!你的原身居然是上古异兽烛九阴。 可惜,如果再修行一步,单角变双角,三爪变四爪,世上再无人是你对手。” 话音刚落,那白衣老者也是身体暴涨,顺便变为十丈巨人,身体金光闪闪,向着红龙就飞了过去。 只见那红龙嘴中时而喷出烈焰,时而闪电,时而水箭。绕着白发老者盘旋,偶尔还用龙尾,向他身上抽去。 白衣老者也是不惧,不论何种法术,他都一拳挥去,待金光散去,那红龙神通,居然未伤他分毫。 他袭身向前,一拳打在红龙腰身之上,只听见红龙嚎叫一声,龙尾就向他身前扫来。 地面之人全部都惊呆了。 那白衣女子,眉头一皱,脸上浮现了担心的表情。 一人一龙在天上拳打脚踢,拳拳到肉,扫尾不空。 天上风云变化,就这样打了整整一天。 眼看红龙行动越来越慢,而白衣老者动作却毫无变化。 趁着红龙动作迟缓之间,白衣老者一拳挥到龙角之上,龙角折断,那红龙一声惨叫,红光一闪,变化成红发老者模样,双眼紧闭漂浮半空中,不知死活。 白衣老者提着阏逢身子,慢慢落到地面。 那五人一见自己大哥生死不知的惨象,都大声咒骂起来。 白衣老者眼中也是十分疲惫,将阏逢交予那女子,对那五人说到: “阏逢欲困我二百年,我与他不同,就困你们二十年吧。”说罢手一挥,困元阵变化的金色笼子突然直飞上天,消散于昆虚山脉之中。 而那五人身上,都出现了一个“井”字形花纹。 白衣老者做完这一切,身体一摆差点没站稳,旁边白衣女子连忙把他扶住。 对面五人又是难过,又是震惊,想向那老者动手,但是身子却像被禁锢住一般,怎么动都动不了。 “不用着急,明日就能动了。从即日起,二十年内,你们五人皆不能出昆虚山脉。” 说完就不再理睬五人。 旁边白衣女子看到此事已了,左手提着阏逢,右手扶着白衣老者,二人慢慢向天空飞去,再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 昆虚山脉的边缘向南三百里处,乃是西域第一大关丹霞关,此时在关外不远处有一队车马正慢悠悠向关内行驶。 随车人员只有不到十人,都是普通仆人打扮,也有几个跟着车队进关的商贾,紧张的跟在一旁。 毕竟关外的沙漠,并不安全。 凌莫离此时神色悲痛的骑在六翅金虎之上,与排头的车辆慢慢向前走着。 “凌师哥,你能带我和琦儿重回师门,真是谢谢你了。。。” 车队头车之上,柳韵诗微掀车帘,对着凌莫离慢慢说道,刚说一句话,就没忍住的哭了起来。 “嫂夫人,请节哀,只怪我修为太低,来的又晚,没能帮上成大哥。结果连尸首都被对方抢走。我。。哎。。” 凌莫离一脸悲痛的说到。 “凌师哥,你还是唤我韵诗吧。浩哥这段日子已有预感,有人窥伺我成家阳炎刀,只是没想到那几人修为如此之高,呜呜呜。。。” 凌莫离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柔情,而柳韵诗却未留意。 他刚想说点什么,忽然看到一阵青光,从车队北方冲出三道人影,这三人皆是青色长袍,脚踏飞剑,向着车队的头车位置快速飞来。 凌莫离一怔,知道这几人来着不善,于是骑着金虎便飞到半空之中,大声喝道: “来着何人?” 心中暗想:“难道是那伙人要赶尽杀绝不成?” 仔细一看,原来这三人都是御剑飞行,心中一稳,知道这三人和杀死成大哥之人,应该不是一伙。 毕竟御剑飞行,和御空之术,还差了一层修为境界,这三人只是真人之境。 对面三人忽然看到有人架兽飞天,也是吃了一惊,然后停留原地,不再向前飞去。 这三人皆是双脚踩于剑柄,飞剑竖直悬于空中,与凌莫离对立,却是不言不语。 “在下是玄门凌莫离,不知三位今日因何事拦我车队?” 凌莫离看三人半天不说话,心中犹自不爽,但是未免多生事端,便先开口询问。 “哼!凌莫离又如何!”为首的青衣人怒气朝天的说道。 “哎呦,原来是凌大侠啊,失敬失敬。!”左边那名青衣人笑嘻嘻的说道。 “大哥二哥,我听过他,他好像很厉害,要不我们逃吧。”右边那名青衣人带着哭腔说道。 凌莫离听着这三人说话如此古怪,一个莫名其妙生气,一个笑眯眯,一个又胆小懦弱,看着这三人一身青衣,突然说道:“你们可是那青衣三邪?” “正是!”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只不过一个人发怒,音调下沉;一个笑嘻嘻,音调上扬;还有一个音调起伏不定发着颤音。 短短两个字,给来了一个三重奏。 凌莫离此时也有些无奈,说道: “三位也是江湖有名号的人,今日拦住我的去路,有何事不妨直说。” “成家的传家神器阳炎刀交出来!”青衣老大说道。 “成夫人交给我们哥三个也行,嘻嘻。”青衣老二说道。 “你不要伤我性命就行。”青衣老三颤抖着声音说道。 凌莫离听到这三人乱七八糟的话后,脸色一沉,心中十分恼火,知道今日之事不得善了,暗暗蓄起真气,道: “阳炎刀,又是阳炎刀!你三人有何本事,倒让我看看!!” 凌莫离一听到阳炎刀,顿时火冒三丈,想到,就为这番话,今日就要让你们好看。 这三人听到凌莫离如此说道,便稍稍分散开来,为首的青衣人突然大声喝道: “那我们就来试试!” 话音还未落,青衣老大就快速御剑冲向头车,而老二老三紧接着冲向凌莫离。 凌莫离大吼一声:“放肆!” 脚在坐骑背上轻轻一点,便不依靠御器之法飞了起来,快速朝老二老三冲去,而六翅金虎却忽然变为一道金光,冲向了那青衣老大。 青衣老二一看凌莫离以御空之术向他们飞来,知道今日碰上硬茬子,笑比哭还难看。 而青衣老三连哭都哭不出来。 只见这老二老三都是左手捏手决,御着飞剑,右手都持着一模一样的青色长剑,长剑薄如蝉翼,嗡嗡作响。 凌莫离抽出腰间斩风剑的刹那,便暗蓄内力,引动玄门十二经真气,注于剑内,连续刺出两朵剑花,霎时两道白色月牙剑气已经冲向面前两人。 青衣老二此时大喝一声,“好快的剑。” 手上不停,一道青色且泛着黑光的剑气从他的剑上发出,在离他三尺处与凌莫离发出的剑气碰撞起来,一时翁鸣声大起,光线四射。 待剑光消失,两道剑气也烟消云散,青衣老二被气浪卷入,在天上转了几圈,口中鲜血已经溢出。 而青衣老三已经御剑急忙向后退去,身子使劲一斜,那道月牙剑气贴着他的身子飞了过去,只不过胸口被剑气划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凌莫离没想到这二人居然能从蓄势一击的剑下逃脱,也是一愣。 突然青衣老二面上突然哈哈一笑说道: “阳炎刀或者成夫人,你选一个给我,今日之事就算完。我要是你,就选留下成夫人。” 青衣老三捂着胸口紧张的说道: “二哥你别再激怒他了,咱俩真的打不过他。” 青衣老二看着老三又再胡说八道,终于生气,大声骂道,“滚,滚,滚。” 心中却是暗想:老大从哪找到这么一个破组织,想加入居然出这么大一个难题。 其实几人对话,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凌莫离此时已回过神来,手上捏了个剑诀,让斩风剑浮在半空之中,嘴中口诀不断,身上也是金光大作。 同一时间,飞向车队的青衣老大忽然回头,大惊失色,发现那飞天的猛兽原来是六翅金虎,正挥动六翼向他冲来。 又看到凌莫离此刻急聚真气于飞剑,一柄斩风突然变出百十柄,正对着老二老三,只要手轻轻一挥,就能把老二老三戳成蜂窝。 此刻青衣老大也是急了,手中长剑定在空中,一口鲜血喷在长剑之上,长剑瞬间爆炸变成一道光柱向天上射去,速度十分之快。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道光柱并没有射向任何一人,而是直射到天,再次爆裂开来,一阵炫目的青光照满了这一片天空大地。 凌莫离正要御剑刺向老二老三,只见青光一闪,他身形一顿,便什么也看不到了,心想,这下着了道了。 凌莫离是愤怒出手,但是身体伤势还未好全,而上一次战斗,给他带来了心理阴影,出手不再那么决绝。 没想到,却在三名真人之境的手上,吃了这么一个亏。 ··· 青衣老二老三知道老大这招数只能暂时遮人双目,青光爆闪之际立刻御剑逃之夭夭。 而直冲下来的六翅金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青光刺了双眼,楞了一楞。 青衣老大在此空隙,毫不犹豫,直向坐着柳韵诗的车飞去。 猛的冲至车顶上空,右手一挥,卷起青色气浪,那车顶便被轻易掀开,这时才看到原来车上除了那华贵的柳韵诗外还有一名两岁大的女童。 此刻柳韵诗也是双目紧闭,看来普通木门无法挡住那刺眼青光。 可是那女孩正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这青袍人,好像那遮目的青光对她没用似的。 那青袍人也一愣,咦了一声,但是立马清醒过来,现在可不是惊奇的时候。 刚想伸手向柳韵诗抓去,没想到她在此刻突然也是全身真气爆发,虽紧闭双眼,但是一柄金色短剑已经浮在身边,好像随时就要刺出,看样子修为居然不弱。 青衣老大愣了一下,看了那小姑娘一眼,心中暗想:“大的不好抓,抓个小的也一样。”便一把抓住了这名像瓷娃娃一般的女孩,快速向北边昆虚山脉方向飞去。 只听见那女孩大声喊着:“娘,娘。”声音已然越来越远。 “琦儿,琦儿。”柳韵诗是慌了神拼了命的大喊,但是听着女儿声音越来越小,心中一激动,居然昏倒在车内。 这刺目的青光其实只让众人在几秒时间暂时失明,待凌莫离双目视力恢复,那青衣三邪早已不见了身影。 “可恶贼人!”凌莫离御空飞行,在四周一阵好找,可是不知道哪几人往何方向飞去,如今已然找不到了。 凌莫离飞回到头车旁边,看着晕倒的柳韵诗,朝着自己脸上,重重的抽了一个巴掌。 六翅金虎也飞到了他的身边,金光一闪,幻化成一三旬男子,站在凌莫离旁。 此时天边的浮云也好像感受到了柳韵诗的悲伤,消散了开。 殊不知,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八大世家西域成家灭门,神器阳炎刀失踪,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十六年的光景转瞬即逝。 第五章 紫阳剑派 “四师兄,你慢点走,等我一下。” 一名穿着一身紫色长裙的小姑娘,一边跑着一边对前面一名青年喊到。 那青年听到声音,转过头,看着小脸微红的小师妹,笑着说。 “已经这么大了,还大呼小叫,师父不是总对你说,女孩子要矜持点,你看看你。” 紫衣小姑娘小嘴一撅,说到:“爹爹身为掌门,说话办事都不着调,你可别听他说话。” 然后又笑嘻嘻说到: “四师兄,我给你猜个迷,如果你身前有一个三丈(一丈3.3米)深的大坑,你跳下去,再不用轻功也没有任何工具的前提下,怎么样才可以出来呢?” 那青年听完这个奇怪问题,笑眯眯的说到: “很简单,我用一根针,在我脑袋上扎个眼,就可以把脑袋里的水放出来。等水把大坑填满,我就能出来了。” “四师兄又逗我,人的脑袋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水呢?” “如果脑袋没水,我干嘛要跳到那么深的坑里?” “讨厌!”紫衣小姑娘笑着打了那青年一下。 青年心中暗想 ‘说师父不着调,你这猜谜也着调不到哪去。’ 两个人有说有笑向武场走去。 这里是在秦山山脉的不老峰,神州大陆西北最大的山脉,大汤帝国最为有名的十二山门之一的紫阳剑派就坐落于此。 只可惜曾经作为大陆巅峰之一的紫阳剑派已经人丁稀少,整个山门显得有些破落。 ········ “王善之、妙言师妹,你们这是到哪里去?”一名二十四五岁的青年,身后跟着两名二十左右的青年,笑呵呵的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二师兄三师兄八师兄好。” 刘妙言看见三人,笑着的脸突然不见了,气呼呼的打了声招呼,拉着和他一起的被唤作王善之的男子转头就走。 王善之与门中弟子关系也一向不热,只是礼貌性的拱了拱手。 心中纳闷,小师妹这是怎么了。 这二人刚走,被唤作五师兄的男青年,对那二师兄说到: “二师兄,你看小师妹,一点面子都不给你。” 那被唤作二师兄的青年嘿嘿一笑说到: “不给就不给,以后做了我杨书亮的媳妇,还不是我说啥她就得听啥,急什么!” 旁边的三师兄说到: “就怕那王善之捣乱,你看他和小师妹平日里走的太近了。” “哼哼,近又如何,还有两日就是立派六百年大典,届时会有修为比试,到时候给他好看。” “二师兄修为已经化形之境圆满无碍,此次怕是要一鸣惊人了,到时还要多多帮助下小弟。”八师兄殷勤的说到。 “哈哈哈,你们只要跟着我,明日比试夺得第一,有咱师父扶持,我有信心从掌门师伯那讨得掌门弟子,往后紫阳剑派还不是我说的算?” 嘴上说着,心中却想: “哼哼,等我接任掌门弟子,净一老头还不巴巴的把他闺女嫁给我,难道还真准备嫁给那个一生只能修炼到得势之境的废物?” 二师兄得意一笑,看向王善之和刘妙言离去的方向,眼中露出阴狠之色。 ············ 王善之是名孤儿。 十九年前紫阳剑派掌门人,净一真人在不老峰的后山之中捡到他。 小小的身躯,赤身裸体被扔在山林之中,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的信物。 除了后背之上,有一个好似长剑一般的胎记。 更为惊奇的是,当他被发现时,居然正躺在一只母虎怀中喝着虎奶。 净一真人看到后当下大奇,将他带回门中收养,起名王善之。 意为遇事做事,心存善念,以善为之。 王善之六岁时正式拜入净一真人门下。 他修行天赋极高,而且心性稳重,有些少年老成的味道。 净一真人很是喜欢,经常说到,如若王善之以后能当了紫阳剑派掌门,做的一定比他好。 因为这番话,王善之和师兄弟们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除了净一真人的独女刘妙言总是喜欢黏着这名比她大三岁的师兄。 只不过十二岁进入内息之境后,有一次生了大病,就再没和同门中人共同修行过。 不论何人问起,他都说因为那场大病,导致自己身体出现问题,恐怕不再适合修行。 不仅修为停滞不前,甚至有了倒退。 因为此事,沦为了门中笑柄。 ······ 王善之和刘妙言正在走着,突然一名十来岁的小童跑了过来,对着他二人行了一礼,说到: “四师兄,掌门师伯让你去后院寻他。” 刘妙言在旁边接话,到: “爹爹找四师兄干嘛,那我也去。” 那小童伸手一挡,笑嘻嘻的说: “掌门师伯说,小师姐若不问,我什么都不用说;小师姐若问了,就说此番是帮小师姐说亲去的。” 刘妙言听完大囧,摸了那小童脑袋一下,嗔道:“就你胡说八道。” 然后顶着红扑扑的小脸,也没和王善之打招呼,低着头就快步走了。 王善之笑着看她离去,伸出手来正欲摸小童脑袋,笑着说:“辛苦小师弟跑一趟。” 小童嘴一撅,躲开了王善之伸来的大手,低着头害羞又郁闷的说到: “又摸,再摸长不大了。” ······ 峰峦叠嶂泛灵光,尊胜禅房草木香。 银杏千年枝叶茂,甘泉万代水流长。 紫阳剑派六百年传承,如今虽已败落,但是底蕴还是在的,后院随便一眼,也是古意盎然。 王善之来到掌门所住小院的卧房门口,抱拳轻声说到:“师父” 等了一刻,未见任何回应,心中疑惑,房中似乎能听到似有似无的鼾声。 “师父!师父!” 王善之一愣,嘴角浮起笑意,然后又叫了两声,只不过声音大了些,又急了些。 这次里面的鼾声戛然而止,然后传出一浑厚苍老男声: “善之来了吗?进来吧。” 王善之推门而入,正对大门的长榻之上有一蒲团,蒲团上坐着一名老者,年岁约莫七旬,鹤发童颜,皮肤红润,右手持一拂尘,左手放于膝上,双眼微闭,一身紫色绶仙袍虽有些陈旧,但仍颇显气韵。 “为师刚打坐入定太深,隐约已能窥见咱派紫阳剑诀后三式的秘密,故而你方才叫门,为师才未理会。” 王善之还未开口,老者先发制人,给自己把台阶搭好,然后得意的微微一笑。 王善之一脸黑线,尴尬一笑,说到: “恭喜师父修为大进,不知道师父唤我何事?” “什么狗屁修行天赋极高!这借口都是哄那帮傻徒弟的,尊师重道,才是为师爱你护你的真正原因!” 净一真人心中暗想,但是脸上却是高深莫测的对王善之微微一笑,说到: “两日后的六百年立派大典,乃是我派近些年数一数二大事,你可有何想法?” 王善之沉思片刻,说到:“师父如此询问,心中定然已有决定,善之全权听从师父吩咐就是。” 净一想了一会,说到: “你如今修为如何?” “刚刚踏入大成之境融会贯通。” 净一真人听到后一愣,叹了口气,说到: “你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啊。为师让你以大病为借口,隐瞒修为境界,这七年受尽门中弟子嘲笑,你可怨我?” 王善之听完,心中已然猜到师父何意,暗想,这么多年你终于要告诉我让我装病的原因了。 然后说到: “师父如此安排,必然有所原因。善之不曾怨过。” 净一微微一笑,说到: “好孩子,这里面牵扯到咱们紫阳剑派的一个秘密,也是咱们为何本是十二山门之一的大宗门派,如今却如此破落的原因。” 净一顿了一下说到: “咱大汤帝国,建国六百年,咱紫阳剑派,立派也有六百年。 六百年前,紫阳祖师学艺有成,助开国皇帝商无极一统天下。当时除了咱们,商无极身边还有许多高手。 立国之日,那些有功之人的门派家族,便被赐予十二山门,八大世家的称号。 但是,自从祖师仙逝之后,咱们门派弟子就再无一人练成祖师遗留的功法紫阳剑诀。几百年来,门派不乏难得天才,但是无论如何修行,总是过不了真人之境,学不会后三式的剑诀。 只是真人之境,如何能得到江湖尊敬?久而久之,咱们门派就开始败落了,如今,只是徒有十二山门之名而已。 善之,你武学天赋极高,如今修行之境界,已远超一般同龄之人,是否能光耀门派,未来就靠你了。” 王善之听完,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但是仔细一想,发现不对,这和我隐藏不隐藏修为又有和关系? 想到这,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净一,问到: “师父,那这和我隐藏修为又有和关系?” “咳咳咳。” 净一刚才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口有点干,刚喝了一口水,听到这一问,心中一凛,被水呛住,暗想: ‘果然还是没能把他绕过去,我岂能告诉他,我隐忍七年,是因为看我那师弟净尘整日炫耀他那傻徒弟杨书亮修为如何如何,让我受尽冷嘲热讽。 就是为了明日立派大典让我这好徒儿一鸣惊人,好好扇扇他的老脸。’ 但是嘴上却是说到: “为师是在磨你的性子,要不,如何才能把妙言和整个紫阳剑派交给你呢?” 说完高深莫测的一笑。 王善之一听大惊,赶紧抱拳行礼,心中一阵震惊。 他想到,师父如此做,原来是想把小师妹和紫阳剑派都交给我,用了七年来磨练我,没想到师父居然在下这么大一盘棋。 只是,为何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呢? ············ 王善之从净一小院中退去,刚走到武场边,脑中还在想着刚才师父说过的话。 突然一阵吵闹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前方有十来名门内弟子围成一个小圈正看热闹。 这时他听到一阵熟悉的女声,才知道被围观的人是小师妹,连忙进前去看。 只见刘妙言气的浑身发抖,一对杏眼圆睁,双颊微红,一手叉腰正在喊到: “杨书亮,我叫你一声二师兄是念在同门之谊,你一而再再而三拦我去路干嘛?我已经告诉你了,本小姐不愿与你爬山同游!” 旁边弟子一听,全部转脸看着杨书亮,口中‘哟哟’的叫着好,好似鼓劲,又好似嘲笑。 刘妙言说完正欲要走,没想到杨书亮伸手一拦,嘴上嘿嘿一笑,眼中却是锋利无比,说到: “小师妹,你可误会我了。爬山同游又不是你我二人,咱们可以约上相熟同门,一起去啊。” 这时杨书亮的两个狗腿子,老三和老八连忙说到: “对啊小师妹,咱们可以一起去。” 刘妙言看了他俩一眼,冷笑一声,一指二人脸,转过头对杨书亮说: “我与他二人同去可以,但是你,不能来。” 老三老八听到后眼前一亮,再看小师妹,肌肤如玉,瑶鼻樱唇,一头深紫色的头发好似璀璨星空一般,既乖巧伶俐,又美丽动人。 老三老八回头,尴尬又有些期待的看了杨书亮一眼。 紧接着,‘哟哟’声响起,围观之人第二次起哄。 刘妙言刚说完,就看到王善之探个头正往里看,她笑嘻嘻的对人群喊到: “四师兄,这里这里,你答应今天陪我去山里抓山雀呢,上次那只都丢了好久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善之身上,王善之一看,心道: “哎,麻烦又来了。” 这时杨书亮才反应上来,当着这么多同门兄弟的面,这次的糗是出大了。 本来他看见刘妙言,只是随口一约,哪知道她反应这么大。 反应大也无妨,小师妹么,平时门里人都让着她,被她嘲讽两句也丢不了面子,还能在人前显示他的大度。 但是一边嘲讽他,拒绝他,一边又约王善之,却是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尤其是在这么多同门面前。 杨书亮正在恼火,转头一看,围观的人都在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他从围观人的眼神中看到了可怜、嘲笑、同情等等情绪,气的他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当下脚步跟上,拦下了正要走的王、刘二人。 他不理刘妙言,转头对王善之说到: “废物,修行根基已毁的废人,你还留在门中干嘛?怎么还不滚下山去?” 王善之心中一叹,暗道:‘果然来了。’ “二师兄,你不累吗?这句话说了多少年了?没有新词了吗?”王善之说到。 旁边的围观师兄弟听完,又是扑哧一笑。 真是很多年没有换新词了。 杨书亮又被嘲弄,这次是彻底的火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突然向前两步,一把拽住王善之的衣领,说到: “你居然敢还口,今日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就抬起了右手,掌中紫色真气凝结而出,看样子立刻就会一掌拍下。 刘妙之赶忙向前一挡,正准备说话,突然听到有人说到: “下了早课都无事可做了吗?如果都闲的慌,就一人去山中砍二十斤木柴回来。” 众弟子回头一看,原来是净尘与净法二位长辈过来,说话的人正是净法真人,围观弟子立马一哄而散。 这时净尘真人也看到此时情景,眉头一皱,说到: “书亮,还不把你的手放下来。丢人败兴,跟我回去。” 杨书亮一听,掌中真气一散,松开王善之领子时候把他使劲一推,说到: “算你小子好运,后日大典比试,你最好别上场,要不有你好果子吃的。” 说罢就跟在净尘真人后面走了。 “最近你为何对杨书亮态度这么恶劣?” 王善之看人都走完了,好奇的问到。 “这人无耻,央求着净尘师叔和我爹爹提亲,我爹爹差点就当场答应,最后推说大典过后再定亲。 我才不嫁这人,看着就讨厌。如果爹爹逼我,我就逃出山去。”刘妙言恨恨说到。 王善之听完一愣,虽然他心里明白,他与刘妙言是情同兄妹,无半点私情,刘妙言对他亦是如此。 但是净一真人这‘一女嫁二夫’的套路,也是让他无比郁闷。 想到刚才师父还一本正经的说‘要把妙言和紫阳剑派交给你’云云,他当时真的感动的都信了。 刘妙言看王善之发愣,拍了拍胸口对着他说到: “好险啊四师兄,你方才差点就挨揍了。” 王善之脸上没有表情,心中却是暗想: ‘师父这盘棋下的太大了,再加上天生惹事精的小师妹,快点到后天大典比武吧,要不哪天真得被你们父女二人玩死了。’ 第六章 门派大典 不老峰是一座孤峰,像一柄巨剑,直直的插在秦山山脉中央。 紫阳剑派自立派,就在不老峰上,经过六百年的修葺,如今的不老峰虽说不上雕梁画栋,但是化山为房屋大殿,也算是鬼斧神工,别有一番味道。 而这一切的基础,都来自紫阳祖师的大神通境界。 如今已过六百年,如今的紫阳剑派,人丁稀少,已然式微,整个门派上下,不过五十余人,已然是江湖上三四流的门派规模。 尤其是今日,还是立派六百年大典。 在山门口,有两位弟子,正在迎着参加大典的宾客,只不过半天才来一人,甚是冷清。 净一、净尘、净法三位门中长辈,坐在大殿前的椅子上,看着场下稀稀拉拉的宾客,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二位师弟,我当时说咱们这大典,随便搞一下就行了,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广发请帖,如果真没人来,岂不是成了笑话?关键也太打击门下弟子了。” 净一愁着一张老脸,对着旁边二人说到。 “掌门师兄,你这话就错了,来不来是他们的事,但是如若不发请帖,就是我们礼数不周了。” 净法冷着一张脸,严肃的说到。 “嘿嘿,如今门派凋零成这样,掌门师兄功不可没啊。就连收徒弟都与人不一样,专挑废柴来收。一派之长都如此,咱们门派能撑到今日,已经是师祖显灵了!” 净尘在一旁,不冷不热的嘲讽到。 净一一听,血气上涌,老脸瞬间涨红。随即深吸一口气,心中想到: ‘冷静,冷静,最多两个时辰,我就可以狠狠扇这老橘货的脸了。’ “二师兄,噤声,别让宾客看了笑话。”净法赶紧劝到,三人赶紧向观礼台一看。 准备的一百张观礼座椅,如今只冷冷清清坐着二十多个人,其中前排有七八人,倒是江湖人的打扮, 只不过亮出的名号‘江中龙王刘大飞’,‘一刀斩天地王二虎’,‘赛美人张小花’呸,这是个男人,还有‘天仙下凡李美丽’他们没一个听过的。 唉。 在最后排,还有两三个汉子和五六个农妇,带着十来个小孩,正在说话打闹。 每个人手上都拿着瓜果糕点,一口一口吃的飞快。 净一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说到,说到: “你们看看,那最后几人,好像是山下赵家庄的村民?” 净尘和净法看到,也是一脸纳罕?什么情况? 旁边一个十几岁的小弟子突然笑着说到:“是发帖子的师兄为了完成任务,说今日上山观礼,瓜果糕点随便吃,酒水畅饮。多亏。。。” 净一连忙大声咳嗽一声,挡住了小弟子话头。 师兄弟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 大典辰时开始,此时已经卯时三刻,看着下首稀稀落落的宾客,台上三人如坐针毡。实在是太难看了。 虽然又来了几名江湖上略有名气的侠客,但是作为如此重要活动,一个能镇住场子的宾客都没有,实在是令人气馁。 净一看着旁边二人,正准备劝说一番,要不就这么开始吧,突然听到迎宾弟子大声喊道: “清风山玄门派程莫言率六代弟子五人,前来观礼。” 净一三人一听,连忙站了起来,脸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鲲鹏派离山上人,率弟子五人,前来观礼。” “十天愿女宫派人送珊瑚一株,珠宝一匣。” “天鬼门派人送黄金百两。” “溯江帮吉盛平率门中十人,前来观礼。” “醉剑山派刘子穆率弟子三人,前来观礼。” “慈悲门曾辰率弟子三人,前来观礼” “西平王府周奇先生,率侍卫二十人,代西平王前来观礼,并送白银两千两,珍珠一盘,精铁长剑三十柄。” 三人当场愣住,只有净一真人心中纳闷。 ‘我与西平王府压根不熟,他们这是何意?’ ············ 紫阳剑派立派六百年大典准时开始了。 幸好最好到的这一批宾客颇具身份,让剑派上下都有了面子,每个人面上都露出骄傲神色。 此时净一真人穿着虽有些陈旧,但浆洗干净的紫色绶仙袍,手拿银色浮尘,向台下一抱拳,微微一笑,说到: “自紫阳祖师开派六百年,传承至今,幸得前人垦垦守成,江湖朋友支持信赖。虽不比往日荣光,但仍屹立不倒,以是幸事。 在下接任掌门三十余年,未将门派发扬光大,心中遗憾甚深。 今日各路朋友们到来,让这不老峰蓬荜生辉,紫阳剑派上下十分感谢。” 说罢,又一抱拳,向下方行了一礼。净尘净法二人也同时站了起来。 观礼台宾客也同时站起,向着台上三人抱拳行李。此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一副热闹景象。 大典第一项,乃是演法。 净一真人起身向前两步,面色严肃。 突然手中浮尘一掷,浮尘便漂浮在空中而不落。 他全身真气迸发而出,紫色真气化形裹住他的身形,轻轻一跃,站在了浮尘之上。 左右手同时捏着剑诀,口中大喝一声:“疾!” 净一身后大殿之中,飞出一柄紫色宝剑,在他头顶盘旋。 手上的剑诀又变了几番,下方之人看他嘴中快速念咒,那紫色宝剑突然竖直向天空飞去。 突然宝剑紫光大作,那紫色宝剑瞬间从三尺余长,暴涨到三丈大小,然后又垂直的向广场中央刺去。 剑尖触地,紫色巨剑消失不见,化作一阵紫光。而广场中央,插着紫色宝剑已变回三尺大小。 净一真人右手一挥,紫色宝剑从地上飞出,一瞬间又飞入了他身后大殿之中,而此时他已面带微笑,回到了座位之上。 “好!”观礼台瞬间发出一阵叫好。 而来的宾客中有几人,心中暗想: “修为已到真人之境融会贯通。大派就是大派,虽败落百年,威风仍在。” ············ 净尘看到掌门师兄这一番操作,赚足了面子,心中不忿,立马站出来说到: “多谢各位远道而来。只可惜我派如今式微,座下弟子仅有十八人,其余弟子都是记名,还未拜师。 今日各位朋友在场,我让门下弟子比武一番,请各位多多指点一二。” 顿了一下,大声喊到: “比武准备开始。” ············ 比武场旁边,分成了四个小队,代表不同的师承。 人数最多的是净尘的弟子,有七人,其次是净法的弟子,有五人,还有一组有四人,乃是净一真人四师弟净业的弟子,有四人。 只不过这小师叔三年前离山闯荡之后,一直下落不明。 最后就是王善之和刘妙言,两人孤零零站在一起。 王善之看到场上如此分组,有些疑惑,心想:‘这样分组如何比斗?’ 只见净尘突然站起说到: “两两分组比斗,一人败阵,一人上场,直到一方无人可比,最后剩余两队争再比。 如若三队皆无人可比,那么最后一组内部来争第一。一队与四队一组,二队与三队一组。” 说罢转头看了一眼净一,嘿嘿一笑,问到:“掌门师兄觉得我这样安排是否妥当?” 净一听完,心中暗想:‘老橘皮真是阴险,车轮战,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门下人少吗,哼哼,等一会就给你个惊喜。’ 脸上故意表情变了几变,沉思一下,说到:“既然师弟已经决定,那就这样吧。” 净尘看他难受的表情,心中暗爽,又到:“不如这样,今日比武第一的弟子,立他为掌门弟子,如何?” 他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刚好能让一旁观礼台的宾客听到,他看到净一脸色大变,心中欢喜不已。 宾客中有几人觉得如此决定掌门弟子有些草率,但是这是别人的家事,就没多说话了。 突然观礼台有一名三十多岁,体肥身胖,满脸横肉,右眼外斜,留着一缕山羊胡的男人突然大叫一声: “好!如此安排真是痛快。” 净尘心中疑惑,心想我没有安排托啊,但是脸上表情却是没变,一抱拳对观礼台众人说到: “既然如此,那就请各位武林朋友做个见证。” 又把头转向刚刚说话的那名斜眼山羊胡男人,说到: “请问阁下是?” 那男人把脸向左一转,正脸面对左边之人,却用右边斜眼看着右前方的净尘说到: “在下金眼神雕万俊男。” 他左边一男子刚巧正在发呆神游,突然看到有不认识之人转过头来自报名号,愣神之后赶紧站起来,抱拳说到: “在下溯江帮记名弟子王三儿。” 话刚说完,只见溯江帮的吉盛平脸上一红,低声说了一句: “快坐下,丢人。” 净尘站在台上,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善之此刻也刚好看到这一幕,脸上一乐,心想,真是绝了。 ············ 比武正式开始,两张比武台同时进行。 小师妹刘妙言第一次参加正式比武,虽然是同门之人,却也兴奋的不行。 尤其是她的修为境界前些日子刚刚突破得势之境,进入化形之境初窥门径,正想一试身手。 所以兴冲冲的跑上比武台,开始与小师叔门下弟子比武。 王善之在台下看的正起劲,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这不是咱们的废柴师弟吗?他在这里干嘛,废柴应该去后院烧火砍柴才对。” 他扭头一看,二师兄杨书亮这带着眼圈发青的老三,一脸嘲弄的看着他。 他眉头一皱,就向旁边走去,老三突然凑过来说到: “废物师弟,你怎么不上台啊,什么事都指着小师妹吗?当年你到底生了什么病,不像个男人啊现在。” 说完嘿嘿一笑,过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王善之眉头一皱,正准备躲开,突然听到场上小师妹喊到: “太好了,我赢了。” 一看原来是刘妙言一个人赢了四师叔的四名弟子。 而另一边场上, 净法的徒弟连拼斗两场,已经真气不足,显出疲惫态势。而对手同样化形之境初期的老八,结果败下阵来。 刘妙言此刻已经跑到王善之身边,眼神戒备又厌恶的看着杨书亮和老三,说到: “你们在这干嘛,快点走开,离我远点。” 然后又回头对王善之一笑,说到:“四师兄,你刚看我打的怎么样?好不好?” 满脸兴奋和期待。 王善之此时也不理杨书亮和老三,从怀中拿出手帕,给刘妙言一边擦汗一边说: “你现在可真厉害,小师叔门下的师弟,连你一下都没碰到。” 刘妙言骄傲的嘿嘿一笑,突然转过头,对着杨书亮和老三说: “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站在这里真是惹人生厌。” 说完突然看到老三的青眼圈,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又补充到: “二师兄你快走吧,你待这里我胃好恶心。三师兄说话又风趣又好听,就别走了。” 老三心中大惊:‘小师妹又来害我!’ “好!好!王善之,你这个废物给我等着瞧,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冷冷的看了老三一眼,转身就走。 老三连忙跟上,而王善之心中暗叹一声: “唉,小师妹这到底是什么天赋,我可什么都没说,就能把仇恨吸引到我头上。” ············ 太阳已经升到头顶,此时已到午时,比武也已经到了最紧要关头。 刘妙言轻轻一跃,跳到了比武场中央,而她的对手,居然是杨书亮。 刚才杨书亮把老八赶下了场,他已经忍耐不住,方才的耻笑与屈辱在他心头萦绕。 净尘看了下他一眼,心中有所不满,底牌居然在此时上场,和他心中设想有所不同,但是在一看对面场上,只剩下刘妙言与王善之二人,又放下心来。 “掌门师兄,看来掌门弟子,可能要出在我门下了。”他扭脸看着净一,嘿嘿一笑。 净一听到,演技瞬间飙升,眉头一皱,愁眉苦脸的说到: “二师弟教育得当,掌门弟子出你门下,也是应当。” 净尘听罢,哈哈大笑三声,心中想到‘与你比斗了一辈子,如今还是我赢了。’ 脸上净是得意之色。 再看场上二人已然交手,刘妙言手持二尺短剑,剑身附着紫色真气,向着杨书亮身上急刺。 而杨书亮左手拿着剑鞘,此时竟还为拔剑,只是左躲右闪,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偶尔短剑刺的紧了,也是左手用剑翘轻轻一拨,即刻化解危机。 “小师妹,你这是准备谋杀亲夫吗?” 杨书亮看着刘妙言的剑招越来越狠,嘿嘿一笑,说到。 刘妙言听完,不由得怒火中烧,短剑急刺杨书亮眉心。 只见杨书亮眉头一皱,右手紫色真气暴涨,食指与中指一伸,便夹住了刺来的短剑。 刘妙言一击不中,身子一侧,右腿一个正踢,向着胸口踢去,杨书亮左手微抬,用剑身挡下了这一击。 趁此机会,刘妙之已拔出短剑,一个闪身撤到后方。 看着杨书亮脸上轻蔑又得意的笑容,刘妙之的脸上渐渐变了颜色,眉毛也拧在了一起,眼神中迸发出一道道利刃一般的目光。 只见她把手中短剑竖直立与胸前,剑身顿时紫光大作,突然抬手把短剑一掷,大声喝到: “碎心式,疾。” 只见裹着短剑的紫色真气,突然变成针刺一样的形状,向着杨书亮就刺来。 ‘碎心式若无大成之境的御器之法,这一剑掷出,要是不能伤敌,可就只能赤手空拳了。’ 王善之在台下心中暗道。 杨书亮终于出剑了,只见他拔出左手的银色长剑,剑身紫气大涨,比刘妙言短剑上强了不少,然后右手一剑刺出,剑尖与剑尖相撞。 一阵紫光闪过,倒卷的气流向周围扩散,刘妙言的短剑已经不知道磕飞到哪里去了。 只见杨书亮一个闪身,化形之境特有轻功‘如影随形’使出,便出现在刘妙言身旁,手中长剑横着一刺,搭在了刘妙言颈旁。 刘妙言顿时黯然失色。 胜负已分。 观礼台一阵叫好,台上的净法说到: “小丫头功夫有长进,杨书亮却更胜一筹,恭喜二师兄了。” 净尘嘿嘿一笑,斜着眼看了净一一眼,看着他大惊失色的表情,心中一阵痛快。 而净一此刻心中也是震惊不已,想到: ‘这丫头修为啥时候这么高了?’ 净尘此时站起身来,对着下方一抱拳说到: “我门下其余徒弟自动弃权,本次比武获胜者是,杨书亮。” 杨书亮听完,一张傲娇脸,向下方抱拳行李,周围的观众,也是一阵欢呼。 这时只见王善之手持一柄长剑,走进比武场,对着台上净尘,一指自己,满脸纳罕的说到: “二师叔,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第七章 输不起的杨书亮 “你?哈哈哈。” 杨书亮本来已经打好腹稿,正准备大说特说一番,在门派和武林人士之间露露脸。 突然被人打断,正准备发火,看到说话之人居然是王善之,一下子喜上眉梢,笑了出来。 ‘方才居然把他给忘了,没想到他居然自己跳了出来。刚好让他长长记性。’ 他心中一边想着,嘴上却说: “四师弟,倒是我疏忽了,你许久不与同门师兄弟修行,大家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一号人。不知你想怎么比?只比招式而不比真气吗?” 下面的同门听到后一阵哄堂大笑,而观礼台的宾客却是一脸纳闷,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净法突然站起来,对台下弟子说到: “嗯?都安静一点。” 门中弟子立马从放浪形骸的大笑,变成了几人之间的窃窃私语,偶尔在指指点点一下。 “善之,今日比武,你可以不上的。” 净法看了王善之一眼,慢慢说到。 “无妨,既然本门弟子都参加,我也参加了吧。” 王善之向净法抱拳作揖,笑着说到。 “四师兄,你下来吧。咱们不比了。” 刘妙言也在一旁着急说到,他成日和王善之在一起,知道他此刻的‘修为’,仍徘徊在第二级的内息之境。 王善之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 净尘看到这一幕,转头笑着对净一说到: “师兄,让你这宝贝徒儿下来吧,拳脚无眼,万一受了伤,可是不好看啊。” 净一微笑着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押上了老婆孩子却又胜券在握的赌徒,突然站起来说: “善之,你就好好的和你二师兄切磋切磋。” 净尘看到这一幕,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但是此时也无法制止比武。心中只是暗想: ‘坏了,难道要出变故。’ ············ 二人的比武正式开始了。 只见王善之持剑之手轻轻一甩,剑鞘扔在一旁,手持一柄漆黑如墨的四尺长剑,剑尖指地。 杨书亮长剑仍未出鞘,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轻轻说到: “我今日要把你踩在脚下,让你永远记住这一天。”说完嘿嘿一笑。 王善之轻轻叹了口气,说到:“今日可能真的是难忘的一天。” 说罢眼神突然变的凌厉,整个人气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往日的王善之就像是路边一颗石子,默默无闻。 此时的他,就像一把利剑,锋芒毕露! 只见他一个闪身,身形瞬间不见,下一刻又猛然出现在杨书亮身前,右手持剑,向前平刺。 杨书亮一惊,连忙举剑去挡,墨色长剑刺到剑鞘之上,杨书亮感到一阵大力袭来,手中长剑居然无法抓住。 还没反应上来,墨色长剑又是向右一挑,杨书亮手中长剑便被挑飞在一旁。 王善之一个后撤,又闪回到刚才的位置,眼神淡淡的看着杨书亮,好像在看一个白痴一般。 全场先是寂静,然后门中弟子爆发出激烈的呼喊声。 “如影随形!是化形之境才能使用的如影随形身法!四师兄居然有化形之境修为!” “他什么时候有如此修为,真是吓我一跳。” “完了完了,四年前我还抢过他的鸡腿,这下要被记恨上了。” 门中弟子乱糟糟的一片,而宾客席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招,就让大家这么激动,一个个莫名其妙。 “净一老贼,你居然敢坑我??” 净尘看到场上这一幕,也是站起身来,转头瞪着净一怒气冲冲的说到。 净一撇了他一眼,拿起身旁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慢悠悠的说: “这么多年,我可什么都没说过。” 语气、动作、神态拿捏的恰到好处,就像一名唱了多年戏曲的老生,稳。 净尘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坐下后想: ‘没想到这王善之居然也有化形之境的修为,而且不弱。幸好书亮是化形之境圆满,胜负还难说。’ ······ 杨书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打了个措手不及,看着王善之向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门中师兄弟对他指指点点,说说笑笑,心中已是怒火狂烧。 他不动声色的捡起地上长剑,拔出长剑,把剑鞘扔在一旁,脸上因为羞耻,激动,愤怒脸色变得青一阵子一阵,咬着牙颤抖的说到: “今日我定要杀了你。” 他真的没想到,一个他叫了七年的废柴,居然一击之下,把他手中长剑打落。 奇耻大辱! 此时他身上紫色真气暴涨,眼神一狠,如影随形身法使出,手中长剑向王善之身前刺来。 剑尖快刺到时,那银色长剑突然剑气猛的向前眼神,直戳王善之胸口。 “刺骨式,破!”他大叫一声。 一阵紫光闪过,他没有感觉到长剑入体的手感,心道不妙,猛向后撤。 这时他才看见,原来王善之身前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三十六柄长剑,剑柄向内剑尖向外,悬浮在他的身前,环绕一圈,形成一个圆盘。 而他刚刚那一剑,正是刺在了圆盘之上。 “御器之术,大成之境融会贯通!” 玄门派的程莫言已然站起来,看着这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说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 净法看到后,激动不已,说到。二十岁不到,大成之境,天才。真是天才。 而净尘已经不顾形象,拉着净一的领子说到: “你这个老骗子,你早都知道对不对,你居然骗了我七年!你居然阴我!” 净一被他抓着领子晃来晃去,但仍旧保持着风轻云淡的表情,微笑着对净尘说: “淡定淡定。” ······ 王善之此时不管台下之人怎么想,已经双手结成剑指,那三十六柄飞剑悬浮于空,泛着紫色光芒,对准了杨书亮。 他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因为刚回头看见了自己师父净一真人的表情,终于想通了净一让他隐瞒修行境界七年的真实原因。 ‘师父啊师父,你这盘棋真是下的太大了,忽悠我了七年,就是为了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二师叔的脸。你们两人加起来都一百五十岁了,何必呢?’ 王善之心中暗想,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摊上这样不着调的师父,还真是磨练心性。 想罢捏成剑诀的右手向下一挥,三十六柄飞剑直向杨书亮刺去。 杨书亮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废物变天才的反转,让他的脑子一阵眩晕,刚一抬头,就看见了满天飞剑。 他心中大惊,右手持剑左刺又挑,但是无奈飞剑太多,刚刚挑飞四五柄飞剑,就有一柄飞剑轻刺他手背。 手上一疼,手中长剑掉在地上。又有一柄飞剑,悬浮在了他的颈下。 胜负已分。 场面瞬间沸腾起来,本来成日‘欺负’他的师兄弟,此刻也大喊着, “四师兄胜了!恭喜四师兄!四师兄深藏不漏真是天才!” 刘妙言更是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王善之刚想说话,这时净一真人脚下一挪,就拉着刘妙言出现再了他身边。 他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只听净一大声喊道: “我门下弟子王善之胜出,今日便立他为掌门弟子!”说罢从身后和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包袱和一柄紫色长剑,然后把手中东西一股脑的塞到王善之手里。 ‘紫阳剑诀后三式精要?’ ‘一本没有封皮的破旧秘籍??’ ‘掌门信物青龙扳指???’ ‘紫阳宝剑????’ ‘这不是师父的家底吗?’ 王善之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净一真人说到: “小女妙言,年芳十六,今日许配给我徒弟王善之,他日成亲,再请大家来喝杯喜酒。” 刘妙言在旁边先是大惊,然后脸上大红,使劲多了跺脚,娇嗔到: “爹爹,你乱说什么?” 王善之也是一愣,刚想开口分辨,只见净一对着他使劲眨眼睛,然后向后撇了撇嘴轻声快速说到: “知道你二人情同兄妹,这是我对那老橘皮的最后一击,过两日你俩愿不愿意成亲我都不管。” 这一段话说的又快又密,完全没给王善之反应时间。 旁边宾客和门中弟子一片叫好。 净法难得露出了笑容,净尘在旁边一手扶胸,一手扶着椅子扶手,喘着粗气,面目潮红,大汗淋漓,已然是气傻了。 但是他们忘了一个人。 杨书亮还跪坐在地上,脖子上搭着一柄飞剑,动弹不得。 他的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阴狠神色,让本想上前扶他的老三老八,也犹豫不前,本能的向后退了退。 此时,在西平王府一行人中,有一名年轻的蓝衣书生,看着净一,再看看王善之和杨书亮,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 紫阳剑派许久没有这么热闹。 张灯结彩大摆筵席了三天。 各路江湖豪侠和门派观礼之人也都尽兴而归,也包括赵家庄的一干村民。 如此出手阔绰,也多亏了西平王府送来的两千两银子。 只有杨书亮,这三天不知道跑哪去了,也不露面。 第四日一早,各路观礼之人都已散去,唯有西平王府来的那年轻书生,在净一真人的小院中,于他密谈了一个时辰,然后带着大队人马也走了。 ······ 午后,净一小院的书房之中。 净一、净尘、净法三人在房内密谈。 “西平王府的来意那书生已经与我说了,西平王要反了,派他前来是让我派与他共同起事,事成之日,封我派为天下第一大派。” 净法一听,眉头紧皱思索了起来。 净尘一下捏碎了手中的茶杯,说到: “如此倒行逆施之事,你是如何说的?难道你答应他了?”表情愤怒不已。 “当然没有,我已门派式微为由,已经拒绝了。” 净一瞟了净尘一眼,缓缓说到。 “我派如今实力,也就是江湖中三四流水准,西平王府派人招降我们,不知是何意。” 净法思索片刻,说到。 净一想了一下,说: “我猜测原因有二。一是虽然门派式微,但咱们三人已有真人之境,说句骄傲点的话,咱们在江湖中,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了。 第二,应该是想借着咱们十二山门的招牌,继续在江湖中吸纳门派豪侠。” “哼哼,他倒打的好算盘。那如今我们应该如何?此事就能这么善了吗?”净尘说到。 “听说西平王气度极小,心狠手辣且睚眦必报,掌门师兄直接驳了他的面子,会不会对咱们门派不利?”净法接话到。 三人同时沉默,净一闭着眼,想了一会说到: “我欲向玄门派求助,玄门派作为十二山门之首,应当不会坐视不理。 另外我再手书一封与西平王,尽量再拖延拖延吧。 不论结果如何,咱们应当谨遵祖师教诲,不再参与朝堂之事。” 净尘与净法对视一眼,向净一抱了抱拳,说到 “谨遵掌门师兄安排。” 第八章 出山 广阔无垠的神州大陆有着丰富的地貌和悠久的历史。 在这片大陆上,仅有一个国家,名曰“大汤”,乃是六百年前的战国时代崛起的国家,相传是上古武圣商清风之后。短短二十年便统一天下。 大汤的开国天子名叫商无极,修为极高。 而他娶的王后,原是神女宫当代宫主,也是神秘莫测。 如今已过了六百年,此时的大汤帝国四海升平,虽偶有西番南夷部落在边境骚扰,却无大碍。 只不过当今天子沉溺享乐,而分封的各王却一代比一代强盛。 到了今日,各封地势力已能与天子隐隐抗衡,却一直无人打破这微妙的平衡。 除了野心勃勃的西平王。 ··· 听着耳旁刮着呼呼的北风,王善之一脸纳罕的走进了门内大殿之中。 此时已是丑时(凌晨一点),门中的弟子早已睡下,他不知道为何师父让他深夜到此处而来。 不老峰位处西北,多风而少雨,随着夜深,天空之上的云彩早已被风吹走,皎月如银盘,孤零零的挂在半空。 进入大殿,借着月光,看到净一真人背对大门,站在紫阳祖师座像前。 听见有人进来,说到: “善之来了吧。” 王善之看着师父故作神秘的姿态,满眼尽是无奈,抱拳作揖后,说到: “不知师父深夜让徒弟来此,有何吩咐。” “善之,为师不是故作姿态,深夜在这里扮高人,是有要事与你说。你过来。” 净一真人轻轻说到。 王善之听完心中大惊,赶紧走到净一真人身旁。 “你先去给祖师磕个头,今晚我与你说的事,除非是你认定的掌门弟子,除此之外与谁都不得再说。” 王善之听完,走到紫阳祖师座像之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净一在旁看着他磕完头,满意的笑了笑,说到: “第一件事,是关于紫阳祖师的。门内都说紫阳祖师是离山神游,最后在外羽化,这些都是假的,其实是失踪了。 所以每代掌门都要尽心去查找紫阳祖师的秘密。这是你接任掌门的第一要务。” “师父,我如今只是掌门弟子,还不是掌门,这个秘密对我说的是不是早了些。” 王善之眉头一皱,说到。 净一真人听完一愣,说到,“唉,老了老了,居然把顺序搞错了。 那第二件事就是,我在祖师座像前正式宣布,王善之为紫阳剑派第八代掌门,我不在时,可代使掌门权力。” 王善之一愣,心想师父这说话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嘴上说到: “师父,你如今身体无恙,气血充足,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最起码寿元能过一百。 早早的传位于我又是为何?而且咱们门派中,有两个掌门,又是怎么回事。” “为师这一辈子,不是好掌门,也算不得好师父。 你师祖一生收了四个徒弟,为师最懒; 你二师叔脾气暴躁,却一心想把门派发扬光大,最是积极,但是也有些偏激; 老三呢,古板严肃不知变通,大家都不喜欢; 你四师叔贪恋权力,心思不在门中。 所以你师祖想来想去,把门派交我手上,其实是最稳妥的。 我与你二师叔本来关系最好,而且他又拼又上心,都以为要传位于他。 也就是那时,我与他的关系才开始交恶。 为师与他吵闹,其实我俩心里都明白,就是一笑置之的事。” 王善之听完说到:“原来如此,可是,两个掌门的事,我应该如何自处您还未说。” “唉,为师老了,已经忽悠不动你了,你就安心当掌门,不用理会为师,为师刚好观察观察你当掌门的行止。”净一叹了口气说到。 “师父,您只是单纯的想偷懒吧。”王善之无奈的说了一句。 “净与为师打岔。好了,为师要说第三件事了。 传你的那本紫阳剑诀后三式,等你进入了真人之境再去修炼。咱们门派自祖师外,六百年无人练成,非常古怪,研究此秘籍的事就靠你了。 还有那本无名的修行秘籍,是当初祖师不知道在哪捡的,里面写的功法太奇怪,你当着乐子看看就行,可别瞎练。” 王善之大惊,说到:“师父,您。。您传我那本秘籍已经快一个月了,如今才告诉我不能练,我练都入门了!” 净一听完也是大惊,然后脸色又淡定下来,说到:“练了就练了,反正咱门中先人也有试着练的,好像啥事都没有。” 王善之脸上肌肉不自然抽了两下,说到:“师父还有什么事你一口气说完吧,我有点怕。” 毕竟他只是十九岁的年轻小伙,即使被师父磨练七年,心思沉稳。 但是与净一真人相比,仍是阅历太少。 ············ 神州大陆南部,江陵州,万绿山脉深处。 在一巨大的山洞之中,隐藏着一座神秘古朴的神殿。 整个神殿用花岩与白玉建成,在漆黑的山洞中隐隐透着白光,十分神秘诡异。 大殿上首,有一个不知道用何物雕砌而成的巨大王座,一名身穿白衣,发须皆白的老者,随意的坐在那王座之上。 王座下首,分为两排,左边十三,右边十二,摆放着用水晶打造的座椅。 左右两边零零散散的坐着不到十人。 “文昌那边进展如何?”上首老者问到。 “与西平王商定好了,已经开始。”下面有人回答。 “羊刃与他一起吗?”老者问到。 下面之人迟疑了一会,答道: “有些私事他去处理了,应该很快就赶去。”另一人说到。 “下不为例。”老者语气淡淡的,但是下面之人都感受到了无尽威严,无人敢说话。 “其他人计划不变,德秀,过两日与我去一趟秦山。” “是,师父。”下面一女子答道。 那些下首之人还再等着那白衣老者说话,这时突然发现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所有人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 “接下来,是第四件事了。”净一真人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王善之,说到。 “师父,您。。请说。”王善之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一下。 净一突然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说到: “西平王欲谋反,劝我派与他共事,为师拒绝。 你与妙言,带着为师书信,去清风山玄门派找一趟他们掌教,把此事说明。” 说完把西平王府的年轻书生来劝说他一事,详细的与王善之说了。 王善之一听,眉头微皱,说到: “如此说来,如今门派已然在危难之中,此时我如何能走?” “无妨,为师已经亲自与西平王写信一封,说明难处。如果他日他在派人来说,为师想着,不如先答应了,再周旋周旋。” 王善之想了片刻,说到:“我明日就出发,那妙言那边?” “就说去玄门派送信回礼,顺便带她去江湖长长见识,其余事一概不说。” 王善之点头称喏。 然后师徒二人相对而望,许久未有人说话。 “师父?”王善之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 “嗯?”净一真人眯着眼睛回了一句。 “您继续说吧,还有什么事要交待,我能受的住。”王善之一脸坚毅的说到。 “我说完了。”净一真人慢慢的回了一句。 王善之听完,长出了一口气,脸上表情放松了下来。 向着净一真人一抱拳,刚准备离开回屋睡觉,突然听到净一真人在背后说了一句: “还真有一事,为师差点忘了,徒儿?” 王善之艰难的回头,只听净一严肃说到: “你小师叔如今在天子帐下的潜蛇府做事,这是与他联系的暗桩,都记在这封书信上,有事可寻他。 另外,杨书亮,失踪了。” ············ “世上如今祸乱不断,你们要记着,遇事不可强出头,能忍则忍。做任何事,应以善心护之。此番路途遥远,安全第一。” 紫阳剑派大殿内,清晨的阳光通过大殿的木窗,洒在净一身上,只见他背手而立,神态安详,阳光在他的背后形成了一个光晕。 他看着眼前的王善之与刘妙言二人,慢慢说到。 仙风道骨! 不知为何,一旁的王善之脑子里突然想到了这四个字。 然后使劲了甩了甩头,要让自己清醒一点,这四个字与心目中师父的人设不符,仔细回想了一下往日师父的音容笑貌,再一看师父,感觉自然多了。 净一真人不知道王善之心中所想,看到他惊愕的表情,心中一喜。 不枉自己一大清早选择在这个位置与他二人说话,树立光辉形象。 他又慢慢转头,慈眉善目的看了自己的女儿刘妙言一眼,嘴角挂着微笑。 只见刘妙言撅着小嘴,满脸不高兴,直接向他伸出手来,说到: “我的礼物呢?” “什么礼物?”净一真人一愣,说到。 “化形之境的礼物啊,你自己说的。我修为到了你会给我准备礼物。” 刘妙言说完,疑惑的看了净一一眼,然后满脸失落的说到: “爹爹,你不会忘了吧?” “呵呵,怎么会呢?爹爹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忘的。” 净一说完心中疑惑,暗想,‘我说过给她礼物????’ 但是此刻,还是为人父的面子重要,更何况还是中年得女。 他让王善之关上大殿之门,左顾右盼确定四周无人后,走到了紫阳真人座像前的供台边上。 双手轻扶供台上的香炉,同时发力,使那香炉左右各转三圈。 只听“咔咔”两声声,紫阳真人的座像前,突然凸出了一个暗格。 暗格自动打开后,放着两个剑盒,一个是普通的木头盒,看着有些破旧。 另一个是紫檀木所制,剑盒表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净一犹豫了一下,把手伸向了那个破旧的木盒。 “我要那柄!” 刘妙言眼疾手快,已经把紫檀木盒抱在怀里。 “妙言乖,那柄剑是你娘。。。” “我就要!” “。。。好吧。” 王善之在一旁看到师父被小师妹治的死死的,开心不已。 刘妙言迫不及待的打开剑盒,里面是一柄二尺长紫色短剑,与紫阳宝剑有些相像。 “这是你娘亲的贴身佩剑,可是当年铸剑大师金子铸亲手锻造,用的可都是上好的矿石。此剑名曰上邪,锋利无比。你看这里。。。” 净一在一旁,正准备仔细介绍着这柄短剑来历。 突然被刘妙言一句话打断。 “嗯,还挺好看的,就是它了。” “这柄剑等你修为到了大成之境,可以御器的时候。。。” “就是剑柄有点丑,我编个绳结挂在下面估计就好看多了。爹爹你说什么?” “。。。没事,你喜欢就行。” 王善之终于憋不住了,在旁边笑开了花。 ······ 两人牵了马,出了紫阳剑派山门,慢慢向山下走去。 王善之疑惑问到:“师父何时答应,你修为到化形之境,要给你礼物?” 刘妙言嘻嘻一笑,说到:“爹爹年龄大啦,记不住事,我诈他的。” 说完又炫耀性的把那柄紫色短剑在他眼前晃了晃。 王善之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山门之下孤零零目送他们离开的净一真人,轻轻叹了一声。 可怜的师父啊。 ············ 离秦山山脉不老峰五十里的官道上,浩浩荡荡正有一队人马向着不老峰的方向快速前进。 为首的是一彪形大汉,骑着一匹黝黑的高头骏马,虎目鹰鼻,头发披散开来,目不斜视直直的看着前方,身着金色四爪蟒袍,十分威武,这人便是西平王。 而西平王身后的人马少说也有一千,个个精神抖擞,一眼望去便知这些人都是会功夫之人,其中不乏有些高手。 这些人健步如飞,队伍十分整齐。 “王爷,按照如今速度,再有一日便可抵达紫阳剑派。” 说话这人身着淡蓝色儒衫长袍,骑着一匹白马,手上拿着一柄折扇,折扇下挂着一个玉坠,用古朴大篆刻着“文昌”两个字。 正是紫阳剑派立派大典与净一密谈的那个书生。 “哼,他上次拒绝了孤王的好意,让孤王失了好大的面子,他紫阳剑派除了挂着个十二山门的名头,还有什么? 这次就顺便灭了他,也让那些犹疑不定的江湖人都看看!” 西平王一字一句说道,话中无不充满凶狠暴戾之气。 此时这一队伍快速朝着不老峰的方向行进着,而紫阳剑派的灾难也越来越近了。 第九章 有间茶馆杀人事件 秦山山脉边缘处道路已逐渐平坦,一条小河缓缓自山上流下,寂静的山林传出嘤嘤的鸟啼声,偶尔会有野兔从林中窜出,虽已出了山林,却是一片大自然的安详之景。 王善之和刘妙言从山林中策马奔出。 王善之身着白色劲衣,披了件浅蓝色长袍,一身武者打扮。 他背后背了两把宝剑,一把长约三尺,剑身用墨绿色麻布缠住,剑柄雕刻古朴花纹,造型十分特别,这便是紫阳宝剑。 另一把长约四尺,剑身呈黑色,乃是他的贴身宝剑,名曰“乌墨”,黑光闪闪,十分锋利,虽然不算神兵利器,但也不是凡品。 刘妙言也是一身男装打败,外面罩了件深绿色披风,下面露出一双鹿皮短筒靴,一柄短剑别于腰间。 虽是男装,却挡不住身上的柔媚之气。 “在马上垫了一天累了吧,方才那个猎户说前面不远就有间茶馆,咱们过去歇歇脚,顺便吃点东西,去玄门派路途还远,休息一下再继续上路。” 炽热的阳光照在王善之面带微笑的脸上,映着他白皙的脸庞的棱角分明的五官,十分英俊不凡。 “好呀,难得这次爹爹肯放我下山,这一路又是快马加鞭,早都觉得乏了呢,这下我可要好好在路上玩一玩了。 四师兄,一会我能不能尝尝酒是什么滋味?” 说罢便向着王善之嘻嘻一笑。 王善之看着刘妙言天真可爱得笑脸,也对着她微微一笑,慢慢的吐出两个字: “不行。” ··· 两人策马飞奔,不过半个时辰,便远远看到了前方有一间茶馆,孤零零的在官道边上。 说是茶馆,却只是一间草房,房门前立一木杆,杆上挂这一面竖旗,旗上四个大字, “有间茶馆”。 想必这茶馆确是开了多年,那面旗子早已被破旧不堪。两人停马于房前,下了马便将马系于旗杆之上。 妙言看到那旗子上的字,道:“师兄你是不是来过,怎么知道这间茶馆的名字。” 说完呵呵一笑。 王善之看到后也是一愣,心想巧了。 二人说罢便步入店中。 店内不大,只放了四张木桌,门边上坐着三人,皆是官兵打扮,正在喝着凉茶,想必也是赶路经过此地。 那为首的官兵看见二人步入茶馆,尤其是刘妙言,虽身着男装,但那一身柔媚之气却自内散发出来,一颦一笑皆是充满风情,一看便知是个美人儿,三人不由眼前一亮。 这时妙言已经发现那三人盯着她看,心中有些恼怒,便瞪了那三人一眼。 王善之看到后身子一闪,挡住了那三人的目光。 “呦,这小哥看到自己的小情人被人看,还不乐意了。” 说话这人看起来十分精瘦,可一双手却出奇的大,生满了老茧,青筋爆出。虽然话中透着笑意,却显得十分猥琐。 “小娘子如此貌美,却穿了身男儿衣服,可惜呀可惜。”旁边一个大汉说道。 “如果换了女装,定是香艳无比。嘿嘿嘿。”另一个大汉接住话头说到,说完还猥琐的笑了笑。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话语中尽是轻薄之意,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指指点点。 此时刘妙言双颊微红,怒气冲冲的看着那三人,右手已握住腰间宝剑,正欲发作,可是王善之却突然按住师妹玉手,轻轻摇头,道: “这三人身怀武功,那精瘦汉子已有化形之境修为,却都是普通官兵打扮,咱们二人刚刚下山,暂时不必暴露身份,能忍则忍。” 那店主看到情势不对,便急忙过来对二人说道: “二位爷,快里面坐。” 说罢,便倒上了两碗凉茶。 这店主开这茶馆已多年,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看着这几人皆是会武之人,又是提刀拿剑,若是在这里动起手来,他这小店岂能保住? 刘妙言看了他一样,眉头一皱,说道: “我尽量忍一忍吧。”说罢二人已坐入桌前了。 “二位爷吃点什么?”看到此刻状况已经没有刚才紧张,那店主心里紧绷的弦也松了点。 “两碗素面,一碟素拼,一碟牛肉。”王善之答道。 此刻他看了那三人一眼,发现除了那精瘦汉子外,其余二人皆是身材魁梧,腿边钧放着一口五尺长的金色大刀,刀口锋利,寒光闪闪,刀柄刻有花纹。 “咦?这花纹好似在哪见过,这刀的形状也十分眼熟,却是一时想不起了。”王善之心道。 其实也对,神州大陆广阔无垠,各种武林门派也十分繁杂,王善之这么多年来虽然在师傅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各门各派之事,书也看了些许,但是依然眼光浅薄,一时想不起来也是正常。 牛肉已经端上桌,二人一路上只吃了些干粮。刘妙言从小锦衣玉食,那干粮食之如嚼蜡一般,实在难以下咽,只是吃了少许。 这时看到牛肉端上,吞了吞口水,若不是顾忌淑女形象,想必早已狼吞虎咽了。 刘妙言此刻注意力全然在这牛肉之上,有一只大手搭到肩上才发觉,挑衅似的捏了一下。 而王善之再低头思索近日之事,居然也未发觉。 刘妙言羞愤无比,心中怒火“腾”的一下冲至头顶。还未起身,腰间短剑已握入手中,反手朝那大汉刺去。 王善之发现也来不及阻止,便快速闪身过来,抽出乌墨宝剑,护在刘妙言身旁。 再看刘妙言此时满脸通红,一双美眸瞪得圆了,好似要喷出火一般,死死盯着那摸了他香肩一把的大汉。 “咦,看不出来,小娘子好凌厉的剑法。” 那大汉眼神闪过一丝惊讶,身子倒退三步,衣服已被划开一道口子,却未伤及皮肤。 事发突然,方才她动手时没有运转体内真气,乃随手一挥。 此刻看师兄已护在自己身旁,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立刻运行内功真气,注入剑中,而剑身紫光流动,内敛于剑身,而未放出一分一毫真气。 店家此时看见两方已动起手来,生怕砸了自己维持生计的小店,慌忙跑了过来,挡在两人中间正欲劝阻。 突然红光一闪,那精瘦汉子已从后窜出,双手带了火红色金属手套,指尖有利刃,一爪便刺入那店家心脏,顺手一提,那店家尸身便飞到一旁,一命呜呼了。 然后此人迅速闪身回去,冷冷看着妙言王善之二人。 “祁阳山天鹰门的天鹰神爪功?”王善之心中一沉,说道。 在一看掌柜已惨死他的爪下,不仅有些恼怒。 “哈哈,算你有点眼力。” 这精瘦汉子看到王善之吃惊的样子,以为他是怕了自己,心里一喜,又缓缓道: “我这二位兄弟可是沧牛山大金刀门的二代弟子,一口金刀使的那可是得心应手,出神入化,已是得势之境圆满。” 说罢,那两位壮如猛牛的大汉听到自己的兄弟夸奖自己,便胸膛一挺,往前走了一步,脸上十分得意。 王善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方才动手动脚的大汉更是认为王善之怕了自己,更加得意,大声说道: “嘿嘿,想让我们哥儿三个不杀你也行,若是你把这小美人儿让我们兄弟三人享用一番,我们便可放了你们,哈哈哈。” 刘妙言听到这人话语如此不堪,已是怒火中烧,大喝一声,身形快如鬼魅,便朝着那大汉挥剑刺去。 顿时屋内紫光大作,那三人皆是大惊。那大汉反应倒也迅速,猛然拔刀,挡于胸口。 那天鹰门的精瘦汉子看见妙言紫色剑光,突然大叫一声“不好,小心,这两人是紫阳剑派的。” “哐当”一声,短兵相接,那金刀隐隐出现了一道裂纹。被刘妙言手中上邪宝剑砍而不断,却多亏此刀大而厚重。 此刻那大汉脸色苍白,嘴角已溢出一道血迹,已经被剑气震伤了脏腑,而后连退数步,撞倒了身后桌椅。 那大汉已是得势之境圆满,在江湖上也算是好手,但是碰上比他高一级的化形之境,哪怕只是初亏门径,却也硬抗不下那一击之威。 刘妙言一击未果,并未停顿,接连攻击那大汉,主攻上三路,剑法十分飘忽不定,而那大汉此刻反抗不得,只是举刀硬顶。 不过眨眼功夫,以刺出十数剑,那口金刀就算厚重,可碰见这样不要命的刺法,此刻也只能乖乖断裂开来。 刘妙言瞧准时机,待那口金刀断裂的一刹那,人已腾空而起,左腿虚晃一下,一个转身,右腿便踢上那大汉胸口。 借着那腿力,一个后空翻,便又稳稳立于王善之身旁,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美之极。 只见那大汉胸口被踢之处凹进三寸之多,“咔嚓”一声,肋骨尽断,人也飞出数丈远。 这只不过刹那间功夫,待另外二人反应过来,想上前帮忙,却发现来不及了。 另一手持金刀的大汉看见自己的兄弟飞出数丈远,便朝那飞出去的大汉冲了过去。 只见被踢倒的大汉胸口那凹处脚印十分显眼,他此刻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神智已经昏迷,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已经活不成了。 刘妙言第一次杀人,方才是怒火攻心,便下了狠手,如今看那大汉倒地不起,自己却紧张的不得了,小脸微红。 再看着那轻薄自己之人的惨样,和另一大汉哭天喊地的样子,心中也有所不忍,一时竟然呆住了。 此刻那精瘦汉子却在心里盘算: “看着二人年岁不大,又是貌美又是英俊,本以为这二人是偷偷私奔下山的小情侣,哪知此女子就如此厉害。 而那男子还并未出手,修为可能更在那女子之上,留在这里九死一生,现在趁人不备,还是逃了吧。” 想罢,便后撤一步,跳出那草房之中,转身便跑。 可是腿刚迈开,就看到一道淡蓝色身影已闪至自己身前。未等看清是谁,那精瘦汉子直接就是一抓。 此刻天鹰神爪功已在全身运转开来,身上红光大作,五道爪影便朝那人飞去。那五道爪影其实就是实质化得真气,只要修为达到化形之境就可做到。 那五道爪影速度极快,真气已经形成一只血红色的利爪。 “来得好!”王善之大喝一声,嘴角还挂着微微笑容。乌墨宝剑已握在手中,手腕连续翻转,剑在手中已画起了圈。 乌墨宝剑周身也是紫光缠绕,比之刚才的刘妙言不知强了多少倍。 只见剑身滑过之处,紫光绕眼,幻化出无数到剑影。待那利爪飞近,刚一接触那剑影,便消散开来。 精瘦汉子见自己全力一击未造成那男子一点伤害,转身便跑,可未走三步,只见一道缠绕着紫色光影的黑剑已从他的后背刺入,直透心脏。 精瘦汉子便倒地不起,嘴角鲜血溢出,表情十分狰狞,一头扎在地上,死了。 其实这王善之也是第一次杀人,心情虽有些紧张,可比那妙言好了不知道多少,可他知道今日事以至此,必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所以一出手就使出了紫阳剑诀中的‘碎心式’。 他看着精瘦汉子的尸体,右手捏“回”字手决,以御器之术控制飞剑。 而那柄宝剑却突然从那精瘦汉子身上飞出,回到王善之头顶,盘旋三圈,一下冲进了王善之后背的剑鞘内。 王善之回头看了看因为刚刚杀了人还楞在那的小师妹,刚想过去宽慰几句,还未张口,心里却突然一惊“糟了!” 再回头一看,三人中最后一名大汉早已在刚刚他准备与那精瘦汉子交手时跑掉了。 不是他大意,而是第一次杀人,还是有些紧张。 不论他心智如何沉稳,此刻也慌了神。杀害官兵乃是大罪,而且这两名官兵还非寻常之辈。 一个是祁阳山天鹰门的人一个人沧牛山金刀门的人。 这刚出山才不到两日,便惹出麻烦事,虽然不怕,心中暗想: ‘刚出山小师妹惹事精的天赋就被激活了吗?’ 此刻刘妙言也乖乖站在师兄身边,不敢吭气儿了,她年龄虽然小点,却还是知道这问题的严重性的。 王善之叹了口气,道: “如今事已犯下,咱们以后便要更加小心行事。等下我去把那尸体和那茶馆一并烧了,哎,可惜了这店家了。” 说完就朝那大汉尸体走去。走至大汉尸体旁边,单手一提,一甩,便扔进了那草房之中,转身又朝那精瘦汉子的尸体走去。 “咦?怀中是什么?” 方才他也摸了摸那大汉怀中,看没有什么东西才扔了尸体。此刻刚刚提起那精瘦汉子的尸体,便有两封信从怀中掉落了出来。 王善之拿起地上的那两封信,一封信乃是普通的牛皮纸封着,信封中间贴一红条,条上写着“祁阳山天鹰门掌门刘郭海亲启”。 王善之想也不想,便撕开了这封信,信中内容无非就是寒暄,看至最后王善之便突然来了兴趣,上面写道 “玄门掌教道言近日突然闭了生死关,欲传位于凌莫离。一年后七月初一举办掌教上任大典,到时各门派齐聚清风山玄门派之所在。 老朽会提前两个月到达清风山,到时先于山下清凉镇有来客栈恭候刘掌门大驾,共商大事。” 王善之看完,发现未有落款,也不知是谁人写的这封信。 心中想到,我与师妹正好要去求助玄门派,以解我门派危难。此信十分蹊跷,到时我将信交由玄门派掌教,也算送个人情。 想到这,王善之自信将这封信叠好,装入衣衫内衬处,贴身装好。 他又拿起另一封信,这封信明显不同,信封乃是金箔纸张包裹,此金箔纸乃大汤朝皇室专用,又有红色火漆印于背面,火漆上刻有龙虎相争。 这金箔信封代表皇室,火漆是加密文件,可这相争是什么意思呢?王善之也不明白,他随即撕开这金箔信封,展开信一开,突然开口大笑: “哈哈哈,原来这样,刚刚下山就发现如此秘密,果然天助我也哈哈哈。” 而刘妙言却在一旁,疑惑的看着自己温文尔雅的四师兄莫名的傻笑,哎,四师兄人设崩了。 此刻自己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转头对着王善之轻轻说道, “我好饿,想吃牛肉。。。” ············ 秦山山脉最高峰金顶峰的山顶已经被白雪所覆盖,举目望去,山脉层峦叠嶂,却一览无遗。雾气氤氲,如白色绸缎环绕在山峰之间。 一名身高八尺的老者就在这山顶之上,穿着一身白袍,头发胡须皆白,腰间挂一玉坠,上面刻着古篆书‘天乙’二字,赤着一双足,在崖边上,稳稳的飘在离地一尺之处。 突然一名女子从天空飘然而至,落到那老者身后五米远的地方,双手抱拳做了个揖,轻轻说道“师父。” 此女子脸蒙白色面纱,穿着一身绛紫色长裙,手中提着一把花伞,伞把处同样挂着一个玉坠,只不过用古篆书刻着‘德秀’二字。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那老者似乎才反应过来,轻轻问道:“人救下了?” 那女子似乎有些紧张,语气微微有些颤抖,答道:“已经救下送到‘天医’那里去了。” 老者想了一会说道:“事已至此,你别怨我。” 女子突然跪下,答道:“徒儿不敢,留他一条性命徒儿已是万分感激了。” 老者右手轻轻一挥,那跪倒的女子就被一阵清风扶起,老者呵呵笑了一声,又道:“紫阳修为高超,可惜却教不会徒弟。” 顿了一下又道:“那个小朋友呢?” 那女子好像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声音又愉悦了起来,说道: “两日前和他小师妹一起下山去了。” “最后再去寻他,有灵而无器也是麻烦,只要死不了就行。”老者慢慢说到。 “是,师父,徒儿这就通知其他人,那文昌那边?” “他的事自有交待,你不必去管。” “是。” 说罢那女子身上白光大作,像一道光,向东飞去...... 第十章 俺是于大牛 秦江平原乃是西北第一大平原,面积约有百万平方里,位于秦山山脉以南。 平原上有一条江,名曰秦江,始于昆虚山脉,蜿蜒几千余里,直插南海,秦江平原便因此得名。 如今在这一望无际的秦江平原上,两匹快马向着南方飞奔而去。 此刻王善之嘴角还挂着笑,心情非常好,想起昨日无意从那精瘦汉子身上发现的信函,竟是那大汤帝国最大秘密组织“潜蛇府”的密信。 潜蛇府分布于神州大陆各个地方,主要是为天子收集各地信息。大到自然灾害,妖兽出山;小到市井流言,皆有专人负责收集记录。 收集上来的信息在由当地暗桩,层层筛选,最后递于京师的军机处。 这“金箔密信”所记录的消息是头等机密事件,直接交于当今天子手中。 这火漆上的“龙虎相争”,意为有人蓄意谋反叛国。 “西平王屯兵积粮,暗购兵器,贿赂朝廷大员,大量募招江湖上各门派高手之事虽然做的密不透风,居然还是被那潜蛇府的探子查出蛛丝马迹,却未想到密信阴差阳错落到我手中。 看那三人也非潜蛇府密探,又出自名门,应该是投靠西平王的武林门派之人,甚至可能是军中亲卫,此事中间应该另有蹊跷。 不过若是以此信要挟西平王不再为难怕是不妥,以西平王性格,或许还会引来杀身之祸。我得好好想想应该怎么用它,不过至少多了一张底牌。” 又看了看旁边正在策马飞奔的小师妹,心想, “此事还是暂且不与小师妹告之为好。” 虽然杀害官兵之事可能已被发现,但是此刻王善之心情还是非常好,一路走来各种计策盘旋于脑内。 都是为了如何铲除那西平王,保自己门派安宁。只要门派无事,哪怕自己身首异处也无妨。 正在思量之时,突然一只山鹰划破长空,发出一声声的长啸。 王善之听那啸声熟悉,当下抬头一看,发现那山鹰利爪上方缠着紫色布条,一时疑惑起来。 这鹰乃是紫阳剑派所养,平日便放养于山林之中,只有传达重要消息时才会用它。 不容多想,两人当即停下了马,王善之伸出右手,食指弯曲,放于嘴前。 嘴中哨声响起,时快时慢,打着节奏。那雄鹰听到哨声响起,便俯冲了下来,停到王善之右臂之上。 王善之看着紫色布条居然沾上了一丝血迹,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头浮起。 左手摘下那雄鹰脚下所绑的信筒。那雄鹰看到自己任务完成,拍拍翅膀,长啸两声便又朝着山脉方向飞了回去。 王善之抽出密信,手已经微微颤抖起来,缓缓打开信笺,没想到信纸之上血迹更多。 未曾看完,身子已开始发抖,不知道生气还是伤心。妙言看着师兄如此模样,心中也害怕了起来。 “西平王该死,那杨书亮,更是该死。” 此刻王善之已是双目泛红,脸色苍白,全身抖得厉害,杀气腾腾大声喊道。 “师兄,怎么回事?” 妙言一脸害怕的看着自己的师兄,全然没有了平日里半分样子,便从王善之手中拿过那密信。 只见上面写道: “西平王假意招降实则灭派而来,杨书亮暗中勾结,净尘身死而掌门坠崖失踪。西平王修为极高,切勿鲁莽报仇。净法绝笔。” 刘妙言一看,便已大哭起来。口中不停地喊着“爹爹。。。” 王善之看着师妹哭的如此伤心,便走了过去,右手伸出,轻轻搂住了刘妙言的肩膀。 此刻他的心里也是十分悲痛,仿佛世界天塌下来一般,但是他知道此刻不能冲到西平王府上报仇。 身边还有小师妹要照顾保护,此刻他就是小师妹的依靠。 要冷静!王善之咬牙切齿想到,但仍旧心乱如麻。 ············ 此时天色已渐渐晚了下来,王善之生了篝火,火光映在二人脸上。 自从刘妙言看到那密信之后,便不停地哭,哭了整整一个下午,怕是眼泪都快干了。 此刻想必是哭的乏了,躺在王善之的怀里已经沉沉睡去,鼻子一皱一皱,脸上还挂着泪痕,身子像只猫儿一样蜷缩着。 入了秋的夜,越深越凉。 王善之看师妹穿的如此单薄,便脱下了自己的袍子,轻轻的盖在了妙言的身上,看着刘妙言憔悴的模样,十分心疼。 “保护师妹安全,找西平王报仇,我要冷静,不能冲动。” 王善之心里暗暗说道。 此刻他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星空,仍旧思索报仇、寻找师父一事,竟一夜未眠。。。 第二日天刚亮,刘妙言便醒了,迷迷糊糊发现自己躺在师兄怀里睡了一夜,纵是两人感情再好,也从未有过如此亲密举动,顿时红透了小脸。 抬头看了自己的师兄一眼,此刻王善之双目微闭,似睡非睡。 突然又想到门派惨遭贼人灭派,如今爹爹下落不明,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王善之发觉怀里的师妹动了,便睁眼一看,此刻刘妙言也正在留着眼泪慢慢抽泣着,王善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以作安慰。 “妙言,不用担心,信中只说师父不敌坠崖失踪,而师父一身修为已达真人之境,可御器飞行,不会那么容易身死,说不定如今正躲起来养伤呢。” 王善之轻轻说到。 刘妙言听到后,胡乱用袖子把眼泪一擦,说到: “我不哭了,我听师兄的,我要去找爹爹,我要为大家报仇。” 看着师妹坚强的眼神,王善之叹了口气,说到: “如今离西阳城也不过一日路程,咱们先到那里再做打算。妙言,师父没事的。” “嗯,我都听师兄的。” ............ 西阳城,距离连接东西的第一大关丹霞关也不过二百里地,西去东来的商贾皆由此城路过,经过数百年来发展,如今已是十分繁华。 当年大汤国开国皇帝商无极一统天下,便把此城及周围三洲赐予自己的三弟西平王,世袭至今,已经是第九代。 西阳城,也是如今西平王王府所在之地。 两人洗漱完毕,又吃了些干粮,此刻妙言的神色已比昨日好了很多。 休息片刻便上了马朝着西阳城的方向飞奔而去。一路上王善之为缓解妙言的情绪,不时的说着些江湖上的奇闻异事。 两人沿着水路一直向南,马儿飞奔,却未有尘土飞扬的场面。 土地广阔,芳草萋萋,这一路确是无事,路上的农田也越来越多,偶尔会也看见一两个村民提着锄头在农田里务着活儿,看见有人策马而过,便朝着那人纯朴的笑笑。 “师兄,咱们已经走了多半日,今夜能赶得到西阳城吗?” 刘妙言骑着白色的骏马,手中执着马鞭,英姿飒爽,一身马术十分了得。看着身旁也是策马奔腾的师兄,不禁问道。 “若是路上无事,今夜便可到了。”王善之道。 “恐怕那西平王已知道咱们二人不在,城门天黑就有了门禁,盘查甚严,不便进入。 西阳城外应当有来往商贾休息的客栈,等咱们到那,休息一晚,明早再进城,也好装扮装扮,莫要人发现了身份。” 王善之想了想又道。 “妙言都听师兄安排。” 两人正一边策马飞奔,一边商量着明日进城如何装扮等事,突然王善之眉头一皱,对刘妙言说道: “前方有人打斗,咱们慢下马来慢慢经过,不要惊动了他们。” 刘妙言听到王善之如此说道,便放慢了马的速度,往前一看,果真前方不远处正有二人打斗,路边还倒下来一匹马。 二人慢慢驾马前行,走的近了才发现前方打斗十分激烈,其中一人乃是官兵打扮,身材魁梧,使着一口金色大刀。 而另一人身材也是十分魁梧,比使金刀那人也不矮分毫,穿了件土色的宽大袍子。一脸络腮胡子,虎目浓眉,鼻子既高又挺,嘴唇宽大。 此刻正正对着王善之和妙言二人,那大胡子手上持着一口宝剑,剑身极细,银光闪闪,和他的身材对比起来十分不协调。 二人打的难解难分,那大胡子虽然身材魁梧,稍微略处下风,可是身法极其诡异难辨,那口细剑也是左挡右刺,使金刀的官兵虽然勇猛,却一时难以应付。 “咦?”刘妙言心中一惊,说道: “这人不是在那茶馆里跑掉的官兵吗?怎么在这?” 王善之此刻心里也是暗道一声巧了,没想到这厮居然跑到这里来了,心中虽然也有所惊疑,却容不得多想,已经驾马朝那二人飞奔而去。 那金刀大汉显然是看见了王善之,表情一惊,便想逃走,可是却被那大胡子的细剑困住,一时脱不开身。 “兄台莫急,这兵贼我认得,待我帮你一起对付他。” 王善之大喊一声,左脚一踏马背,便飞起五尺高,落于那大胡子身边。 那大胡子看王善之眉清目秀,跳至身边便一剑向那金刀大汉刺去,剑法凌厉,招招直取要害,知道对自己全无敌意,便抽身对王善之说道: “那就有劳少侠了。” 王善之此刻不知道那大胡子的身份,也不敢自报家门,虽然剑剑直逼那金刀大汉要害,却未引动体内真气,而那金刀大汉也能勉强抵挡二人攻击。 一口金刀舞的如行云流水,刀口隐隐泛出金色光芒,而王善之全是顾忌身份,不敢引动体内真气,装作勉强抵挡,乌墨宝剑也是舞的密不透风。 刘妙言在马上看的奇怪,心中疑惑起来 “师兄怎么不引动真气杀了这贼人呢?” 却不知王善之故意示弱,是想以这大胡子之手,杀了这官兵。 “少侠抵挡片刻,待我蓄些真气,引动功法,一击杀了这兵贼。” 那大胡子突然后撤三步,细剑立于胸前,左手竖直伸过头顶,双脚一前一后,身形极其诡异,默念口诀。 金刀大汉听见这话,立马就要逃之夭夭,刚刚转过身去,乌墨宝剑就向着他后脑刺来。 他身子向前一倾,躲过剑芒,反手就是一刀,横着向王善之的腰劈了过来。 王善之嘴角微微一翘,佯装着用剑挡住了这拦腰的一刀,然后身子一侧便飞了出去。 他刚刚飞起,就看一道银色闪光冲了过来,那大胡子踩着诡异的身法,身子出现的位置时而变换,眨眼间便到了那金刀大汉背后。 那大汉刚刚出刀阻拦王善之,此刻刀还悬着,正准备收回,结果还是慢了半拍,那银光就已经刺入金刀大汉的后脖颈,从咽喉刺出。 那金刀大汉慢慢转过身来,眼里充满了惊恐,突然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倒在地上死了。 再看王善之此刻刚刚从地上爬起,脚下不稳,晃晃悠悠,又一个不稳又坐到了地上。 面色十分苍白,嘴角挂着血丝。好似被那带着真气的金刀伤了脏腑,受了内伤一般。 此刻妙言也驾马而至,跳下马来,看到王善之给自己使了个眼色。 刘妙言古灵精怪,平时在山中多和王善之一起,两人十分默契。开口便大声喊道: “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此刻王善之心里也是暗爽,一路走来最为发愁的就是茶馆逃跑的官兵识得自己相貌,这下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这时看见自己的小师妹使劲向着自己眨眼睛,才想起此时戏还没有演完,回了声: “没有大碍,不用担心。” 说完又装模做样的咳嗽了两下。 而那大胡子此时才刚刚收了那柄细剑,急乎乎的向自己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呼小叫: “少侠,没事吧。哎呀多亏了你了。来来来,我看看你伤势如何。” 吓的王善之准备起身又一屁股坐到地上,而那大汉声音如军中战鼓一般,擂的人耳膜子生疼。。。 第十一章 王府侍卫?? 此地一马平川,人烟也是稀少,偶尔才可看到一两座村落。一条河从秦山流出,自北向南,缓流而下。 在河边有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都是武者打扮。 那女子生的俏丽可人,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显得十分机灵。 其中一男子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英俊不凡,可脸色确是有些苍白,毫无血色。此刻正盘坐在河边的巨石上,拿着水袋正在喝着水。 而另一男子确是满脸络腮胡子,十分粗犷,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显得十分兴奋。 三匹马儿立在旁边,自顾自的吃着青草。 这三人便是王善之和刘妙言,还有那刚刚认识的大胡子汉子。 方才那大胡子一剑杀了那官兵,可惜王善之却不小心受了‘内伤’。 站起来和这大胡子说了没几句,刚刚告之姓名,却又晕了过去。 “今日幸好遇见于兄,才得以杀了这贼人,于兄看起来年纪轻轻,比我也长不了几岁,没想到功夫确是如此之高。且不知那贼兵怎么这么不开眼,居然得罪了于兄?” 王善之眼中满是‘羡慕’之色,对着那大胡子汉子说道。 拍马溜须的话谁都爱听,那大胡子性格大条,听了王善之的话十分受用,哈哈一笑便说: “说出来还真是晦气。” 那被称作于兄的大胡子大叹一口气又说道。 “本来我在路上走的好好的,突然那兵贼就不知从哪窜出,拦住了我的路,说是他的马累死了,有要事要强行征用我的马。 我当然不肯了,他有要事,我还有大事呢。 他看我不肯下马,直接就一刀朝我砍来。哼哼,幸好我不是吃素的,要不然还真被那厮给抢了马了。” 那大胡子一边说着还一边比划,显得有些兴奋。 “不过还多亏了李兄仗义出手,要不凭我这功夫,要对付这兵贼也确实不易。 这兵贼虽是普通官兵打扮,一身功夫却如此之高,不知道是何来历?对了,李兄和令妹要去往哪里?可是去西阳城,若是的话,咱俩也可结伴而行。” 这大胡子说完,对着王善之和刘妙言嘿嘿一笑。 他二人因身份暂时不易暴露,方才告之那大胡子的都是假名。 此刻他化名李申,而刘妙言则是他的妹子,化名李琳儿,两人自秦东洲而来。 因家中遭受马贼袭击,幸好两人外出游玩逃过一劫,此刻正是来西阳城投奔亲戚的。 又说那兵贼乃是半路遇上,调戏了自己这妹子几句,又抢了自己的盘缠,可惜自己武艺低微,幸好这厮不开眼,又得罪了于兄。 那大胡子性格淳朴,听到王善之此说不曾多想,信以为真。 秦东洲因地理位置而得名,在秦山山脉以东。 再往南走是秦关洲,而西阳城在秦关洲以西,名曰秦南的洲上。 三洲呈拐角状,包围着秦山山脉。 而这三洲,便是当年大商开国皇帝赐予西平王的封地。 王善之也从这大胡子汉子口中渐渐得知了此人身份。 这大胡子姓于名大牛,本是秦关洲庆安县的猎户。 十多年前的一日在山上打猎,遇到一中年男子倒在血泊之中,于大牛虽然看起来粗犷憨直,可是心地却十分善良,便救了此人。 在家中养了十余日,可惜那中年人伤势却未见好转,见于大牛人虽然憨直了些,可是人品还算上乘。 便在弥留之际传了他两本秘笈,一本名曰天鬼步,乃是身法。另一本是蜂尾剑剑诀,并连同兵器一同给了这于大牛。 “我于大牛勤学苦练十余载,虽未窥得这身法和剑法的精髓,也算是学了些皮毛。 上个月听说西平王王府招侍卫,我就去试了试,没想到还就被选上了。这才急急回家收拾了些衣物细软,准备去王府报道呐。” 于大牛看着这兄妹二人,一说道当上王府侍卫,神色有些得意,笑着道。 “西平王。。。王府侍卫?” 王善之听到这于大牛如此说道,心中一惊。 “如果跟此人搭上关系,那我报仇起来不就容易的多了吗?” 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却未在脸上显露出分毫,心里暗暗盘算着。 王善之装作‘伤势’已经有所好转,硬不听那于大牛多做休息的劝阻,上了马,此刻三人已经策马扬鞭朝着那西阳城方向奔去。 。。。。。。 秦山山脉不老峰,此时的山脚下正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向山外进发,为首的乃是一彪形大汉,穿着四爪金色蟒袍,胯下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威武不凡。 身旁有二人,左手旁乃是一穿着淡蓝色长袍的书生,此人右手执着马鞭,左手却持了一柄折扇,眼中虽然透出着精光,确是仪表堂堂。 右手边那人一身紫色劲衣,腰间别了一把紫鞘长剑,年纪不大,稍稍靠后了一些,不知对中间那大汉正在说些说什么,脸上尽是谄媚之色。 如果王善之和妙言这时在场,必定当场便会认出,那右手边的青年便是出卖紫阳剑派,害得净一真人如今生死不明的叛徒,杨书亮。 不过从前的杨书亮,虽然阴狠自大了些,但还算是磊落的汉子,与如今的气质实在是判若两人。 只见他谄媚的跟在西平王身后,马也不骑了,一路小跑的跟着,陪着小心,说着小话。 “此次剿灭紫阳门派的叛匪,亮兄可是功不可没,王爷一向赏罚分明,这次功劳可跑不了你的。” 那书生看着杨书亮,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出卖同门,为江湖所不耻。乃武林大忌,不仅仅是江湖,官场上这种摇摆不定,出卖旧主的人也往往受人冷眼。 这蓝衣书生虽然看不惯杨书亮,可此次确是因为杨书亮从中配合,破了紫阳剑派内的机关阵法,才如此顺利的灭了紫阳一派。 “在下武功平平,哪里立的了如此大功。王爷武功盖世,用人有方,将士个个骁勇善战,这功劳,在下贪不得的。” 杨书亮急急回应那书生的话,却未听出那书生话中讽刺之意。 那书生听了杨书亮此话,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便呵呵的笑了起来。而那杨书亮也把目光看向了西平王。 此刻西平王心情大好,谋反之际,有一门派态度不明在自己境内,也确实如鲠在喉。尤其还是十二山门之一。。 这时听到蓝衣书生和杨书亮的对话,心中想了想便道: “杨书亮,此次你确是功不可没,孤王便赐你黄金百两,并授你为秦关洲铜都城城主印信,等下出了山,你便去上任吧。” 西平王对着杨书亮缓缓说道。 “谢王爷赏赐。在下一定鞠躬尽瘁,不负王爷所托。” 杨书亮此时已跳下马了,跪在那西平王的身前,磕着头谢恩。 西平王一生肚量狭小,瑕疵必报,却也是十分厌恶这种出卖他人而自己得利的小人。 可这杨书亮这次确是立了大功,杀了吧,怕凉了下属的心,恐怕以后不会有人为他实心卖命,不杀放到身边也实在碍眼,惹人厌恶。 到不如随便赐他个官,安排的远远的,这样既不会让为自己卖命的人心寒,也可以给这些人一些鼓励。西平王想到这,便放下心来。 “没想到这西平王看似彪悍粗狂,却不知这御人之术还算高明,生在帝王之家,从小便耳濡目染吧。” 蓝衣书生心中想着,笑眯眯的看着这一王一臣二人。 而杨书亮此时心中想到,待到了那铜都城当了城主,就算那时四师兄知道了是我背叛本派,与西平王通风报信,奈何城中官兵侍卫不再少数,也近不得自己的身了。 又想到以后锦衣玉食的生活,心中暗暗窃喜。 此刻三人各怀鬼胎,慢慢的向着秦山山脉外行去。 。。。。。。 王善之一行三人一路飞奔,此刻已是傍晚,夕阳西下,倦鸟归巢,金色的阳光洒在三人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金纱。 一路走来,此时三人也熟识了不少,王善之沉稳老练,而那于大牛心中却是空无城府,直爽豪迈,怎是那王善之的对手。二人聊的‘甚欢’,刘妙言偶尔也插上一句。 三人有说有笑,天色也渐渐晚了下来。 “于大哥,现在天色已晚,不知离西阳城还有多远?今夜赶得到吗?”王善之看着天,话语中有些焦急,问道。 刘妙言看着师兄装的如此像远道而来不熟识此地的人,不禁捂嘴婉儿一笑,王善之看在眼里,瞪了这古灵精怪的师妹一眼,却发作不得。 “李兄弟莫急,今夜怕是赶不到了,前方不远有处客栈,待我们今日在这客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进城不迟。” “如此便好,我这妹子胆子小,住不惯荒郊野外,这一路上闹了好几次了,可是让我烦的不行。” 王善之笑看着刘妙言说道,刘妙言瞪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琳儿妹子看样子也是习武之人,这住不惯荒郊野外莫不是怕了这山城野鬼?哈哈。” 于大牛看了妙言一眼,却发现此时的妙言杏目瞪圆,脸色掉了下来,可嘴角上却挂着的那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 于大牛突然想到李家兄弟所言,莫看自家妹子这一路温柔乖巧,那是因为累了乏了,平日里可是上蹿下跳,惹是生非,惹得周围四邻鸡飞狗跳,叫苦不堪。 想到这,于大牛迎着刘妙言的两道阴森森的目光,觉得后背一凉,便不说话了。 没过多久,三人已看到了客栈。此处离西阳城已是不远,再有两三个时辰便可到了。 天色已晚,若是赶到城门口想必那城门也关了,到不如在此处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进城不迟。 如果再能和这于大牛混的熟络些,那混进王府之事也好办多了。 王善之心里暗暗盘算,三人已到了客栈门前,店小二眼尖手快,已经出了牵了三人的马,大声向里面招呼着,牵着马向着后面的马厩走去。 三人举步进了店,老板已经搓着手迎了出来。 “三位客官,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店老板笑盈盈的问道。 王善之看了这老板一眼,年约四旬,身材矮胖,已经迎了上来。脸上笑的开了花,虽然有些谄媚之色,却让人不怎么讨厌。 一行三人已经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此时王善之眼光环绕了下四周,发现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两桌。 靠近柜台的一桌坐了四人,一人是商贾打扮,另外三人皆是武者打扮。那商贾看见有人看他,便迎上王善之的目光,善意的笑了笑。 而另一桌坐着一对老夫妇,这对老夫妇看样子已到了花甲之年,头发虽然已经白完了,可皮肤还是红润。 两人穿着一身大红衣服,披红挂彩,身边放了两只拐杖,一金一银,杖头刻有一虎一豹二兽兽首,一杖怕是有二三十斤重,让人见了十分惊奇。 王善之的目光掠过这对老夫妇,可是这对老夫妇却未抬头,只是自顾自的喝酒吃肉。 虽然心中疑虑二人身份,也未曾多想。而于大牛却先喊开了。 “店家,快把好酒好肉拿上来,今儿个我心情高兴,要大吃一顿。还愣着干嘛,快去快去,多来些牛蹄筋啊。再去准备三间客房,快些。” “好嘞,三位客官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拿。二柱子,二柱子,快去切盘牛肉,多切点牛蹄筋。”这店家一边喊一边向着后厨跑去。 三人刚刚坐稳,那叫二柱子的店小二已经急乎乎的跑了过来,右手手上抱着一坛酒,左手拿着三个喝酒的碗,脸上堆满了笑。 “三位客官,一路过来想必也是乏了,您先喝着酒,后厨上正切着牛肉,马上就好。”那小二笑着说道。 “去吧,快些端上来就好。”王善之说到。 那小二听罢,便急乎乎的向后厨方向跑去。刘妙言看到拿上来倒酒的碗沿边上已经磕出了口子,碗内还有些灰,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把酒碗放在身前。 刚准备给自己倒酒,就看到王善之对着自己做了个口型。 ‘不行’。 便气呼呼的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 那于大牛可没这么多讲究,手上拿着坛子已经自顾自的倒了一碗,一边喝一边说道: “这一路走来我肚子里的酒虫早就闹翻天了,今天定要好好的喝上一顿,嗯嗯,好酒好酒。” 王善之也倒了一碗酒,酒香入脾,闻之有股淡淡竹香,不禁一笑,说道: “此酒确是不错。”说罢也慢慢喝了起来。 不多时,那牛肉也端了上来,刘妙言正想起上次到了嘴边的牛肉也没吃上,那盘子还没放稳,便用筷子先夹了一大块吃了起来,全然不顾于大牛和自己师兄那诧异的目光。 “哈哈琳儿妹子这吃相还真是豪爽,女中豪杰,对对,不亏是女中豪杰。。。” 于大牛迎着妙言阴森的目光,老脸一红,谄谄说道。。。 第十二章 混入敌营 日上三竿。 西阳城外不远的一处客栈内,刘妙言端着盆水刚刚走出房门,想必是刚刚起来洗漱了一番,此刻脸上还挂着水珠,看似还有些倦意。 自下山来日日风餐露宿,还提心吊胆生怕睡得沉了被西平王的人发现,昨夜终于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刘妙言打着哈欠,倒了水便又步入房中。 “那于大牛睡的还真是踏实,整个客栈都能听到他打呼的声音。也不知道师兄起来了没有。” 听着打雷似的呼噜声,刘妙言一边照着铜镜梳妆打扮,一边念叨着。 “琳儿,起来了吗?” 妙言还正念叨,就听到王善之站在自己房门口叫着自己。 “哥,进来吧,门开着呢。” 刘妙言轻轻回话。此刻二人仍是以兄妹相称,生怕露出马脚被有心之人听见。 王善之听到师妹说话,便推门走了进来。 “呵呵,这一路奔波,昨日又喝了些酒,没想到我也起得晚了。” 王善之进来坐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又说: “你先收拾着,我去叫于兄,等下吃点东西便继续赶路吧,这离西阳城已是不远了,等到了咱们再做打算。” 说完便走了出去。 王善之刚刚出了房门,就看见于大牛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看见他就大声喊道: “哎呀,怎么一睡就睡过头了呢,赶快赶快,咱们这就出发吧,下午若赶不到王府,我就麻烦大啦。” 说罢便拉着王善之的胳膊向楼下下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朝着刘妙言的房间大喊: “琳儿妹子,我和李兄弟先到楼下牵马去了,你快快收拾,咱们这就要上路啦。” 王善之看了于大牛一眼,此刻于大牛双眼惺忪,蓬着的头发也未梳理,脸上还留着昨夜喝酒的残迹,心道: “这于大牛的性子还真是、真是,真是直爽。” 。。。。。。 正午当头,虽已入了秋,可这阳光还是有些刺眼。 西阳城外,远远看到三名武者打扮的人策马奔腾而至,周围等待入城的商贾农户纷纷侧目,只是停留了一眼,便又继续排着队等着入城,确是丝毫不在意。 王善之少年时曾跟着净法师叔来过西阳城采办日常所需,如今虽过了很久,可当时这座千百年来屹立不倒的千年古城给他的震撼却深深印入脑海。 此刻旧地重游,可惜已是物是人非,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于大牛看到王善之叹气,想到他家人尽被马贼所屠,时日方短,估计是想到家人了吧,他轻轻拍了拍王善之的肩膀,也未曾多想。 只是刘妙言表情却凝重的多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转瞬即逝。 她看到于大牛刚好转头看她,便对着他莞尔一笑,那媚态,那神情,虽说不上倾国倾城,却勾人心扉,于大牛不禁有些呆住了。 西阳城建在平原之上,故无地利之屏障,所以便以城墙围绕。 城墙一眼望去,横宽约有千丈,高约十余丈,四周又有四五丈宽的护城河环绕,平时进城之人需踏着城门前的吊桥而过。 若要以大军强攻此城,除了消耗完城内粮草,怕是只有无数高手飞身入城才可破此城吧。 王善之此刻以牢牢记住此城外貌,心中暗暗思索。 三人策马已至城门,于大牛掏出西平王王府侍卫令牌,那守城官兵看了看,便放这三人进入城中。 西阳城内热闹非凡,摩肩接踵,路上吆喝的商贩,街边的杂耍,还有两侧一眼望不到头的商铺,无不向人展示着这西阳城的繁荣。 不仅仅是繁荣,城中的布局也是十分整齐,道路宽整,车道、马道、行人道安排的也是井井有条,十分通畅。 “李兄弟,琳儿妹子,我和李兄弟你一见如故,可惜有要事在身,不便相陪,这就要去王府了。 等过些日子,你们安顿下来,我再来看二位,把酒言欢,彻夜长谈。” 于大牛说完便双手抱拳,挥了下马鞭,便向城东的西平王王府奔去。 王善之和妙言二人面面相觑,王善之说道: “这于大牛,自己说完便走,也不等我回话。说过些日子便来看我。我都不知道我要住哪?他却知道?” 说完愣在当场。 刘妙言也是微微一笑,说道: “这浑人,不理便是。师兄,如今我们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现在怎么办?” 王善之想了想,道: “先找一处客栈安顿下来,明日我去找找看哪有无人居住的宅子,如今手上还有些钱财,买下来便是,也好掩人耳目。” 说完二人便沿着马道,一路向城南奔去。 。。。。。。 当日两人在城南的一座客栈住了下来,王善之在这客栈的店小二处打听到正巧这客栈附近有一处独门小院无人居住,原先的主人家中有变,早已搬出西阳城了。 于是把这院子买了下来,如今已过了半月有余。 城南的一座独门小院,王善之此刻正在房中运行修炼这紫阳剑诀的内功心法。 自打从不老峰上下来,便一直疏于修炼,前些日子又忙于了解城中情况,昼夜不间断的往出跑。 如今已对这西阳城建筑分布,人文历史等等情况了如指掌,怕是那些在此居住数十年的人也未必有他了解的透彻。 这些日子于大牛来过一次。 那日于大牛急急忙忙走了后便音信全无。 等他买好了这间院子,便去了西平王王府,托了王府外巡逻的侍卫把写了这院子地址的纸条递到了于大牛的手中。 不出二日这于大牛便风风火火的赶来了,把酒言欢好不痛快。 于大牛席中也问过他的亲戚怎么没人在家,王善之只是推脱说家中有人做了官,一家人已经搬到京师去了。 于大牛暗暗心惊没想到这李兄弟平时不怎么显摆,原来家中还有这样的关系背景,想到这,那酒便劝的更加勤快了。 酒过三巡,王善之便说出自己的困难。他兄妹二人当时走的急了,家中也被那马贼扫荡一空,如今来时的盘缠已是不多。 而他自幼练得一身武艺,虽说不怎么高明,在同龄人当中也算出众,望于大哥做个顺水人情,拖拖关系,看能不能把自己也安排到西平王王府当侍卫。 西平王王府侍卫可确是不一般,西阳城乃是西平王封地的首府,王府也设于此,所以这里的军政都由王府掌管。 那王府侍卫所说也是下人,可是因为这些侍卫极大部分都是江湖好汉,师出名门,武艺都是不弱。 又在王府内当差,所以地位比之一般的军官还要高出些,饷银也远远高于普通士兵。 当一名王府侍卫可是这些大头兵做梦都想的事。 于大牛低头想了一下,说道: “我可不敢打包票能让你进入王府,不过,若是你的功夫侍卫长可以看上眼的话,我可以给他说说,让他给你开个后门。” “那就有劳于大哥了。若是能当上王府侍卫,这份恩情,小弟没齿难忘。” 王善之听到于大牛如此说,心里也是欢喜,连称呼都从‘于兄’,变成了‘于大哥’。 这两个词意思虽然一样,可是从嘴里说出来,那味道可就不一样了。 两人此时相谈甚欢,又是一通胡吃海喝。。。 。。。。。。 紫阳九剑剑诀分为内功心法和剑招,每每出招乃是用内功心法引动体内真气,配合剑招攻击。 相传乃是紫阳剑派开山祖师紫阳真人偶然得到上古宝剑紫阳剑,根据本身所学,所创出来的一部武学宝典。 自他练得之日,便叱咤武林,难逢敌手。而紫阳真人本身师承何处,却无人得知。 可惜武功越后越难练,后人无人能把此剑法练至巅峰,导致门派逐渐没落,才被那西平王一行人灭了个干干净净。 紫阳剑诀共分三层,每三剑式为一层,分别为入肌式、刺骨式、碎心式、侵魂式、灭灵式、夺神式、定海式、斩地式与破天式,每一式又有百余招。 前三剑式乃是对敌人身体直接攻击,中间三式是攻击敌人神识,而最后三式自紫阳真人外,六百年来门派中人没有人练成。 紫阳剑派历代掌门相传,若练得紫阳九剑最后三式,修行可达地仙之境圆满无碍。 在大军之中轻易杀千人,斩万马,立于不败之地,威力可想而之。 王善之剑法刚刚练至第五式灭灵,已经算是数百年来的第一天才,毕竟他只学了十余年,如今还未及弱冠。 而他的师傅净一真人,一生勤学苦练,也才算刚刚达到第六式,一刚刚踏入真人之境,可御剑飞行而已。 如今他的武功,在江湖上也只算是高出平常人一些,而这茫茫九州大陆,武林高手江湖大侠可是多不胜数。 自那日于大牛答应了王善之,想些法子尽量将他安排进王府当侍卫后又过了三日。 “师兄,你今日便要去那西平王王府应试了,可要多加小心,莫要被那贼人发现了身份。” 刘妙言穿了一身鹅黄色小衫,站在王善之身前,一边替他整理着衣衫一边轻轻叮咛道。 “放心吧,听于大哥说,只要能在那王府侍卫长手中走过三十招,便可进那王府当侍卫了,我纵使不引动体内真气,应该也没有多大问题。” 王善之看着眼前的师妹,眼中尽是温柔,微微一笑,又道: “我就担心你,别是乃不住寂寞,趁我不在,悄悄溜出去玩耍。这西阳城虽大,可人多眼杂,又是西平王的地方,若是被人发现了你的身份,可就麻烦了。” “师兄放心,妙言一定乖乖在这待着,决不乱跑,不给师兄惹麻烦。” 不知道为何,刘妙言越是这样说,他心里越没底。 如若进了王府当侍卫,就要住进王府,一月只有两日可以出来,王善之又交待了几句,刘妙言只是答应。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只听‘吁’一声,便停在了这小院门口,一个如打雷般的声音便闯进了这宁静的小院。 “李兄弟,快快出来,这侍卫长好不容易答应今日试试你的功夫,我们这就上路去王府啦。” 那于大牛并未下马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大声叫着。 “于大哥稍等片刻,我这就出来。” 说罢拿了放在桌上的乌墨宝剑,别于腰间,转过身对着刘妙言轻轻说道: “我走了。”便径直走了出去。 刘妙言只是静静的站在那,看着王善之出去上马,眼睛渐渐模糊了起来。 “琳儿妹子莫要担心,你大哥在王府有俺罩着,不会让他吃了亏的。” 说完哈哈一笑,二人便驾起快马,朝着城东西平王王府的方向奔去。 ···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两人便到了王府门口。 西平王王府占地数百亩,分为外院和内院。 外院乃是平时接待普通宾客和供下人和侍卫住宿使用。 内院又分前院和后院,前院有平日仪事的大殿、书房、账房等一些重要的房屋宫殿,后院是西平王和嫔妃休息的寝殿。 两人下了马,验了腰牌,便由一名侍卫带着,从侧门进了王府。 进了外院,这侍卫带着两人绕来绕去,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这三人便来到了外院后面的一个练武场。刚刚进来练武场,王善之便看见一人被一掌打飞了过来,不禁眉头一皱。 那带路的侍卫此刻已经闪身出去了。 于大牛往练武场中央一看,便拉着王善之跑了过去,边跑边喊: “侍卫长,这就是我的表弟,俺把他带来了。” 王善之此时才看见这练武场中间还站着一人,此人约莫四旬,白面无须,穿着一件西平王王府侍卫的衣服。 这衣服与刚才所见侍卫衣服略有不同,那些侍卫都穿着白色枣红色边的劲衣,而此人衣服袖子上却绣着两朵金色浮云,背后披着一件枣红色及腰的短披风,显示出了与别人不同的身份。 王善之一看此人,心中一惊: “这人眼神犀利,步伐沉稳,怕是练就了一身上乘的内功,估计修为应该还要比我高上许多。” 心中虽然震撼,表情却波澜不惊。 那侍卫长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王善之,笑问道: “你便是那李申?” “在下便是。”王善之答道,却仍是面无表情。 “有意思,你惯用什么兵器,上来与我过上几招,让我瞧瞧你的身手如何。” 那于大牛已经在旁边悄悄说道: “侍卫长功夫极好,你可千万不得大意了。” 王善之听到,轻轻点了点头。 “是,在下平日用的是剑。” 王善之说着,已经走到了练武场的中间,拔出了手中的乌墨宝剑。 乌墨宝剑虽不是神兵利器,可却也不是凡品,轻易展现出来,容易被人识破身份。 王善之早已想到这一点,便找到铁匠铺,又给这乌墨宝剑的剑身罩了一层剑衣。如今的乌墨已经不是黑光湛湛,而是白光粼粼了。 此刻那侍卫长也已经从旁边的兵器架上取下了一把长剑,笑着说:“你这便攻上来吧,不用留情。” “是。” 王善之话音刚落,左脚一发力,人已经向那侍卫长冲了过去,剑指眉心。王善之出剑并未运用内功心法引动体内真气,只是凭着实实在在的剑招。 那侍卫长惊疑了一下,也提着剑迎了上去。只见他向着迎来的剑轻轻一挡,王善之那剑便弹了开来。 王善之一击未果,刚想回身,只见那侍卫长的剑便向他腰下横着斩了过去,王善之想也没想,立刻抽剑回挡,只听‘哐’一声,只觉得握剑的虎口震得麻了,连退三步,止住身形。 此刻他也是大惊,心道: “看来此人看我未引动体内真气,他也没有用。可光是这一身力气,还真是令人招架不住。” 他心里还正想着,那侍卫长已经向前冲了一步,朝着他胸前又连刺三剑。 此人剑法虽是霸道,可是剑招却不是很灵活,王善之虽然未引动真气,也是可以招架的住,只是每接一剑,虎口便一麻,身子也要倒退几步,更别说提剑还击了。 这不一会的功夫,已经过了四十余招,王善之叫苦不堪。 此刻他已经退至练武场的边缘,虎口也已经渗出血来,除了那第一剑是自己首先出招攻了一招,之后便只有挡的份了。 突然那侍卫长腾空而起,朝着王善之眉心便刺了过来,速度之快,令王善之也吓了一跳,王善之举剑横于头顶,硬是用剑身挡住了这一剑。 而此时他的手实在是握不住剑了,‘当’一声,乌墨宝剑已经飞了出去,插在了不远处的泥土里。 而侍卫长这一击未中,身子向后一翻,像是一片羽毛一样轻轻落在地上。 “呵呵,李兄弟,恭喜你加入西平王王府侍卫队。我是你们的侍卫长,刘坤。” 说着便走到了王善之的身边,拍了拍王善之的肩膀。又道: “看不出李兄弟年纪轻轻,剑法还是如此了得,可是刚刚动手却未见丝毫真气?这是为何?” 这名叫刘坤的侍卫队长疑惑的问道。 “在下自幼跟着位老师傅学得此剑法,可是他却从未教过我任何内功心法,想必他也不会吧。”王善之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在第一层技击之境有如此武功之人,如果不是我生来便力气大,恐怕我今日想要赢你也着实要费番功夫了。 你如今便进入咱们侍卫队的第六队吧,和于大牛一队,等下就让他带你过去安排下你的住宿吧。” 侍卫长刘坤疑惑尽消,笑着说道。 “太好啦,恭喜李兄弟,俺这便带你去。” 侍卫长刘坤于的话音才刚落,那于大牛已经兴冲冲的从旁边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着,声音大如雷鼓,嘴中吐沫横飞。 王善之和侍卫长刘坤同时皱眉,相视一笑,眼中尽是无奈。。。 第十三章 刺客来袭 王善之来到西平王府做侍卫已有十多日了,每天除了按时巡逻和陪着于大牛聊天喝酒,便独自在房内修习紫阳九剑的内功心法,似乎修习进入瓶颈,进展缓慢。 于大牛性格十分豪爽,又有些山里人的纯朴厚道,如今王善之已经不再像之前只是利用一下于大牛,而是真正将此人当作了朋友。 此时刚过了子时,已是深夜。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却披上了层薄薄的雾气。天上若隐若现着几朵黑云,挡住了满天繁星。 西平王王府外院一间普通的侍卫房间内,王善之正盘坐在床上,双手放于腹前,左手手掌展开,手心向上,右手握拳,放于左手之上。 表情凝重,头顶有紫气溢出,不一会功夫,房间内便紫气氤氲。 而王善之仍是盘坐于床上,脸上却已是大汗淋漓,表情似乎有些痛苦。 如果有人看见,必然发现,此时的王善之正是走火入魔前的征兆。 突然王善之轻喝一声,飞身从床上跃下,而那满房的紫气却慢慢凝固在了一起,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过来,朝着王善之的眉心冲去,眨眼间功夫便已经全部被吸进了王善之的眉心之处。 王善之这才收了功,脸色十分苍白,心道: “好险,差点走火入魔,幸好师父曾经叮嘱过我,如若剑法练至灭灵一式,练功时要时刻谨慎,丝毫偏差都会使全身真气逆转。 要是到了那个时候,怕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得了。” 他慢慢走到床边的一张桌子前,缓缓坐下,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想: “不过,这真气逆转的刹那间真是奇妙无比,方才虽闭着眼睛,却好像可以感受到房间内的所有布置,连那针尖大小的虫子都感受的到。。。”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于大牛匆匆的脚步声,还未起身,于大牛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李兄弟,快快准备一下,要去换岗啦,今夜咱们巡逻后院。兄弟们都快来啦。” 说着已经推门冲了进来,正看见王善之取下挂在墙上的乌墨宝剑,又道: “哎呀,你这人还真不着急,快快过去,莫要被那群混蛋抢了好地方。上次巡逻后院,那胡大礼跑的快,早早寻了个人少的地儿,呼呼地睡了一晚上。” 他也不客气,一边说一边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对着嘴就喝了起来。 “好了于大哥,咱们这便走。” 王善之看了于大牛一眼,微微一笑,说道。 他想起幼时自己也经常偷懒,每日做早课时找个不易看见的角落,偷偷睡觉,然后被师父发现打手心的场景。 那情景,怕是再也感受不到了。想到这苦笑一下,表情未做停留,便和于大牛举步向外走去。 秋意已浓,夜凉如水。 夜已深了,西阳城犹如一头沉睡的巨兽般安静,只是街上偶尔传来醉汉的吵闹声、官兵的巡逻声和打更人的敲锣声,再缓缓诉说着这座古老城池的繁荣昌盛。 可是有两道身影在这座古城内穿梭,打破了夜色的沉静。 这二人身法极其潇洒,快如鬼魅,皆是一身红衣,一人手持金色拐杖,杖头雕刻有虎首,另一人也持一拐杖,乃是银色,杖头雕刻豹首。 二人像是一阵风,每次只是脚尖轻轻点地,便可像前飞过数十丈远,迅速向着城东西平王王府的方向飞去。 此时王府内院的书房外,于大牛与王善之还有四名侍卫正在站着岗。 王善之站的笔直,双眼目视前方,高挺的鼻梁和微微扬起的嘴角,虽然就着夜色,却显得十分威武英俊。 于大牛立于王善之左手边,表情有些沮丧,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 “哎,李兄弟啊李兄弟,这次又慢了些许,要不定可寻得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站岗,比这里可自在多了。下次你可要快些才行。” 王善之听着于大牛的埋怨,也未出声,只是看了于大牛一眼,歉意的笑了笑。可于大牛旁边站的另一个侍卫阴阳怪气的说道: “牛哥啊,这书房可是王府重地,咱们哥几个在这站岗可是刘大人信得过咱们。 你老是念叨着寻个僻静之地,难不成你在这里有了相好的婢子,想趁着夜色偷偷幽会一番不成?” 话音刚落,这几个侍卫便偷偷笑了起来,于大牛虽然十分豪爽,可此时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沉沉说道: “呸,李老三,就你这浑人多嘴。莫不是上次刘大人出面说情,那秋兰大着个肚子早就被总管大人杖刑要了命了,还能被你讨成媳妇儿。 说到这偷香窃玉之事,若是你李老三自称第二,怕是没人敢称第一了吧。” 于大牛说完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王善之看着这两人斗嘴,刚想上前劝解两句,突然后院红光大作,就听到有人大喊道: “有刺客,有刺客。” 这几人听见后脸色大变,若是在自己当班时出了什么差错,那可确实是吃不消啊。便马上纵身向着那红光的地方飞奔而去。 王善之听到这声响也是吃了一惊,心里已经暗暗盘算起来: “若是借这刺客之手杀了这西平王也未尝不可,待我前去看看,有没有机会。” 心中想到这,脚下也加了把劲,紧紧的跟在了于大牛和另外四个侍卫后面。 这几人赶到了出事地点,却见刺客此时已被数十名侍卫团团围住。 而不远处,西平王靠在一张石桌上,右手扶着桌沿,左手捂胸,脸色煞白,嘴角还淌着一丝鲜血,正在大口的喘气。 只听西平王一声大吼: “杀,给我杀了这两人,杀了这两人孤王赏黄金千两。”声音已经沙哑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跟着王善之和于大牛一起来的四名侍卫此刻也瞪红了双眼,于大牛站在一旁也准备向上扑去。 而那些围在刺客身旁的侍卫已经冲了上去,只听惨叫声不断响起。 最里面得侍卫已经被打得飞了起来,断臂断腿到处都是,最外围的也向内冲,那李三和另外三人也已经冲了进去。 方才场面乱作一团,这时已有近半人躺倒在地,生死不知。王善之此时才看清那此刻模样,不禁心中起疑。 “这二人不是当初在西阳城外的客栈见到的那两人吗?当时觉得这二人就有些古怪,原来是刺客。 西平王武功比起师父只高不低,这二人可伤西平王,看来功夫犹在师父之上,恐怕修为已在真人之境了。” 他心中正在想,那于大牛已经举剑向前冲去,王善之一个快步追上于大牛,一把拉住,悄声道: “此二人功夫深不可测,非你我之力可敌,上前只作佯攻游走,切勿正面交战。” 于大牛听到王善之如此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 “李兄弟放心,我心中有数。” 说罢便冲了上去。王善之听完,只知于大牛忠厚耿直,不肯轻易听他的,轻轻摇了摇头,便也跟了上去。 此时院内已经大乱,人头攒动,方才于大牛与王善之二人的小动作并未有人留意。 于大牛已经冲到了那两名刺客的旁边,脚下一闪,便出又出现在那手持银杖的老妇身后,手中一柄蜂尾剑直取那人后心。 “咦?天鬼步?” 那银杖老妇看到于大牛眨眼间便消失眼前,立于自己后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并未多言语,轻身一跃,便立于蜂尾剑剑端,身法轻盈灵活,与那于大牛的身法有几分相似。 王善之此时心中更是疑惑不解了,这老妇使的明明就是天鬼步,旁人看不出来,他离得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那银杖老妇立于蜂尾剑剑端,身子一沉,剑身立刻向下弯曲了些,随即向上一跃,在空中翻转了身子,头下脚上,右手持杖背于身后,左手出掌,掌心银光大作,向着于大牛攻来。 于大牛心中一急,忙抽剑回挡,可是方才那老妇身子一压,于大牛已乱了身形,此刻抽剑回挡,怕是来不急了。 这二人对招只不过眨眼间功夫,王善之一直立于于大牛身旁,此刻看情势危急,立马拔出乌墨宝剑,身子一跃,便刺向空中那老妇。 那老妇看到这剑虽来的急,攻得狠,可是却不是攻的要害,便看了王善之一眼。两人目光一对,王善之轻轻眨了下眼。 那老妇仿佛明白了什么,用背于身后的银杖挡开了这一剑,身子再一翻转,便向后落去。而王善之也看准了这一时机,忙向前一步,把于大牛拉了回来。 这三人片刻间不过对了数招,旁人看不出来,王善之心里却很明白。 那银杖老妇面对于大牛的剑招,只是稍有还击,却并未出杀招。而王善之对那银杖老妇出的那一剑也是只护着于大牛的身子,也未出杀招。 再看那金杖老翁,此刻正在和李三还有另外三人交手。 那三人都并未用兵器,只是手上戴着一副黑金丝手套,掌风烈烈,每次出掌,便可看到一团淡金色掌风出去,使掌的三人加上李三儿游战在金杖老翁身边,配合十分默契。 只见那老翁只是用金杖抵挡,却未还手。只听他轻轻道: “断掌山慈悲门的大慈悲手?哈哈,功夫是好功夫,只可惜你们三人火候不足,比起你们掌门可差的远了。 我和你们的掌门有些交情,今日便教训教训你,不要你们性命啦。” 话音刚落,只见那金杖老翁把那金杖掷于空中,双手做了些古怪动作,而那金杖已飘落至那老翁头顶,突然金光大作。 李三四人看罢脸色一变,正欲后退,却见那金杖杖头幻化出一个巨大虎首,只听一声咆哮,那四人已飞了数丈远,倒地不起,昏了过去。 王善之看到此处,眼睛盯着空中那金杖心中大惊:“传世神兵!百年妖魄!” “哈哈,今日我便要取了这西平老贼的项上人头,谁能阻我?” 突然那金杖老翁大喝一声,便踩着和那天鬼步有些相似的步法,向着西平王冲去。 此刻王府侍卫只剩下几人,王善之和于大牛还有几名侍卫正在于那银杖老妇游斗,剩下几人在西平王身旁。 见那老翁欲对西平王不利,便舍命冲了上来,可惜那几人虽说武艺也不一般,可对上这老翁可差了太多,不过一个照面,便被一杖打翻在地。 眼看那老翁已飘至西平王身前,突然有人大喝一声: “西平王王府谁敢放肆?” 话音刚落,便看着一道刀气已从西平王背后飞了出来。 金杖老翁大惊,心道: “没想到这西平王还留有后手。” 心中还正想着,便看到那刀气已飞至面前,刀气微泛火光,金杖老翁急忙迎杖便挡,只听‘当’一声,那刀气迎着金杖已经散了,而那金杖老翁也向后退了两步,至住身形,大喝道: “偷偷摸摸算什么英雄好汉,敢不敢现身与我一战?” 金杖老翁话音刚落,便看到一个人影已从后方飞身至西平王身前,对着西平王单膝跪地,道: “属下来迟,让王爷受惊了。” 此人穿着一身侍卫服,衣服袖子上却绣着两朵红色浮云,背后披着一件枣红色及腰的短披风,手中握着把弯刀,刀型成流火状,十分特别。 他便是西平王王府侍卫长,刘坤。 西平王看了刘坤一眼,并未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这时刘坤才站起转过身,看着金杖老翁,淡淡一笑,说: “金虎头翁,多年不见,未想到你还是这副火爆脾气。” 此时那银杖老妇也退至那老翁身旁,王善之等人从后把这两人围住。 被称作金虎头翁的老翁看了刘坤一眼,瞳孔猛然收缩,叹了口气,道: “原来是流火刀刘坤,多年不见,没想到昔日的火刀云剑之一的你居然做了西平老贼的走狗,罢了罢了,看来今日这老贼的项上人头我是拿不走了,我这便走。” 王善之听到这金杖老翁的名字已是大惊,后听到流火刀刘坤,更是惊讶不已。心道: “这金虎头翁和银豹头妪不是已经消失了十多年了吗?师父曾说过这二人一身内功十分古怪霸道,身法也甚是了得,当年已有真人之境的修为。 可是不是十余年前已经隐于大漠了吗?还有这刘坤,我就觉得名字十分耳熟,原来是火刀云剑的流火刀刘坤。有这人在西平王身边,以后若想再刺杀这西平王,怕是棘手多了。” 王善之正在想着,却又听到有人喊道: “这金虎银豹今日怕是走不了啦。哈哈。” 话音刚落,便又看到二人从外院飘了进来,身法十分了得。 其中一人身着淡蓝色长衫,手中持了一把折扇,折扇下挂着一玉坠,上面用古篆体刻着‘文昌’两字,一身书生打扮。眉清目秀,十分英俊。 而另一人却是一身黑衣,背后背了把开山大斧,满脸的络腮胡子,左眼带了一个眼罩,煞气十足。 那带眼罩的大汉又喊道: “今日你们二人来了王府伤了王爷,岂能放你们离开,快快放下兵刃,也省的我动手了。” 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而那蓝衣书生却只是面带微笑,未多言语,轻轻闪身立于西平王身后。 那金杖老翁和银杖老妇见到又来的二人,多看了那蓝衫书生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那老妇看此情形悄声说道: “我看那书生有些古怪,今日不便恋战,你我二人速速退去,方才我发现了二个人,或许对我们有所帮助。” 那老翁听罢,道:“如今只有这样了。” 那眼罩大汉已经从后背取下了开山斧,正欲上前。 突然听到两声暴喝,只见那老翁老妇皆是掷杖于空中,二杖浮于头顶,二人手上同时做着古怪的动作,嘴里念念有词,头上微微冒汗。 只见那一金一银两股真气自二人体内而出,凝聚于二杖杖头兽首处,突然金光银光大作,从那二杖的兽首处幻化出一虎一豹两兽,向着西平王冲来。 那眼罩大汉和刘坤急忙闪身挡于西平王前,只见眼罩大汉双手举斧于头顶,斧刃上隐隐冒出黑光,只听他大喝一声, “开。” 从那斧中便冲出一道黑色巨光,直冲那金色老虎。 而刘坤确是横刀于胸前,流火刀火光大作,数道刀气冒着火光已经向着那银色豹子冲去。 只听几声巨响,王府内顿时一片刺目,众人急忙护眼。 待声消光散,却见院内方才两刺客所站之处已空无一人,而那眼罩大汉和侍卫长刘坤脸色苍白,西平王嘴角血迹又多了一分,遍地横尸。 只有那蓝衣书生,手上拿着那柄折扇,看着在场的众人,轻轻笑着,眼神里清澈无比。 第十四章 秘密会晤 西阳城外向东三十里处,有两个人影正向着远处的一片密林飞身而去。这二人皆是一身红衣,十分显眼。 二人脚下如风,只是轻点地上枯草,便可向前飞去数十丈,轻功身法甚是了得。 又过了两盏茶的时间,这二人已飞身进入了这密林。 此刻朝阳东升,温暖的阳光透过密林照在了这二人身上,如此看的清了,才发觉这二人便是那夜袭西平王的刺客,金虎头翁和银豹头妪。 修为到了真人之境已经可以御器飞行,但是十分耗费真气又引人注目,所以二人仅仅使着轻功。 昨夜在西平王王府,若是刚与那西平王一照面便使出那真气幻化凶兽的本事,恐怕此刻西平王也早已驾鹤西游去了。 未曾想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身手就如此了得,修为居然也到了真人之境。而一个普普通通的王府,却招募了如此多的江湖好手。 就连那昔日闻名江湖的火刀云剑的流火刀刘坤也收入麾下,还有那手握巨斧的独眼大汉,一身蓝衣的古怪书生,纵使这二老一生叱咤于江湖中,此刻也是暗悔不已。 “到手的机会就因为自己一时自傲这么飞走了,以后再想刺杀这西平老贼恐怕是难上加难了。师弟,你的杀身之仇为兄何时才能为了报啊。” 那金虎头翁心中大声喊到。 此刻这二老已经在这林子深处的一座茅屋前停了下来,那老翁想起昨夜自己的一时失策而一脸的悔恨。 二人步入茅屋,置金杖于床前,老翁那起桌上茶壶到了杯茶水,刚喝了一口,便把茶杯摔在地上,茶杯破碎飞舞,茶水水光四溅。 “西平王,老夫此生必将用你的项上人头祭奠我那枉死的师弟。还有那刘坤,实在太可恶了。” 金虎头翁咬牙切齿说道。 “师兄莫要生气了,昨夜在那王府之中,我看到二人身份十分可疑,或许杀那老贼这二人可以对我们有所帮助。” 那老妇看着金虎头翁气急败坏的样子,赶忙说道。 “哦?昨夜你也给我这么说,快说说,这二人是谁?”那老翁道。 “其中一人昨夜和我游斗当中,剑法十分灵活,武功不弱,可是却出招却不曾下杀招,只是佯攻游斗。 而且,昨夜让我们速速撤离王府也是他给我提的醒。他以传音入密之术告诉我王府高手如云,等下便会有强人赶来,不易久战,让我等速速离去。” 那老妇也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说道。 “嗯?这人倒是奇怪,他还说了什么?” “还说,若想刺杀西平王,不可逞一时之勇,三日后到城南福德巷最里端的小院,再商议联手刺杀西平王之事。” “你觉得此人话可信几成?”金虎头翁思索片刻,又问道。 “有九成把握可以确定此人不是西平王一方,三日后可以去一看究竟。” 那老妇想了想,说道。 “就听你的,那另一人是谁?” “呵呵。”那老妇笑了一笑,又道: “这人年岁约莫二十五六,武功一般。可是使的兵器是蜂尾剑。还有那身法,确是天鬼步无疑。”老妇缓缓说道。 那老翁听到她如此一说,表情大惊,即刻大笑起来: “哈哈,莫不是师弟有了传人?这下可好,看来我们天鬼门一派香火有望了。” “是否师弟传人现在也不便确认,待到三日之后,到了那人所说之地,方可知道是否是师弟传人。 师弟消失于江湖十余载,这些年若不是你我二人尽力打听,走遍这神州大陆,恐怕怎么也不知道师弟已命丧贼人之手。哎。” 那老妇说完悠悠的叹了口气。金虎头翁也未再言语,两人脸上尽是沉重惋惜之色。 ······ 丹霞关乃是连接东西的第一大关,丹霞关以西,便是无尽的沙漠。 在沙漠的最南端有一片峡谷,纵深有百丈,东西全长不过数十里,名曰‘天鬼谷’。 这片峡谷人迹罕至,鸟兽难活,可就在这片峡谷内却有一个门派,门派以峡谷之名为名,曰天鬼门。 天鬼门立派年时已久,香火确是不旺,最多时也未超过十人,江湖上更是少有人听闻过此派名。 昔年有天鬼门传人行走于江湖之中,以一身怪异如鬼魅般的身法闻名,此人行侠仗义却从不留名,故无人知晓这人师承何处,当时江湖盛传, ‘鬼魅身影至,江湖恶人惊’,正所谓侠名满天下。 这名江湖大侠却消失于十年前,无人知晓下落,江湖传言甚多,真假好坏都有。 可事实总是与传闻有所偏差,其实这名江湖大侠却是被奸人所害,险些命丧于山野林地。 虽被一好心猎户所救,却无力回天,在十年前已经入土了。 这名大侠便是当年于大牛在山林所救之人,也算是他的授业恩师,天鬼门第六代掌门,金中石。 而害他之人,确是这三洲藩王,西平王,只可惜个中缘由不详。 这些早年的江湖之事王善之确是不知,那日金虎头翁和银豹头妪跑了之后,侍卫长流火刀刘坤便率领着众侍卫去追。 王善之也在其中,一直出城追了十余里,却不见那二人人影,便领了侍卫回到王府。 待众人回到王府天已大亮,而此刻的西阳城早已乱作一团,满城皆是身着兵服,手持朴刀长矛的官兵在城内四处搜索抓人,叫骂声连着哭泣声,声音震天响。 那些官兵有城内的官府捕快,有城内镇守军,也有城外驻扎的边防军。 此刻这些官兵把西阳城搞的是鸡飞狗跳,更有些手脚不干净的兵痞,趁着这全城大搜索,人乱兵更乱的时候,在那些平民百姓家占点便宜。 于大牛当时并未随侍卫长刘坤等人出去追那刺客,只是留守王府。 王善之刚一回到王府,那于大牛便匆忙跑了过来,神色有些慌张,看着王善之的眼神也有些意味深长,悄悄把王善之拉到一处僻静之地,便问道: “昨夜刺客来袭时,你叮嘱我莫要与那刺客正面交手,只作佯攻游斗便可,莫不是你是那二人派入王府的奸细不成?” 看着于大牛神色慌张的样子,王善之微微一愣,知道这是他在关心自己,若不是早就把他告发了。 莫要看这些小动作,这可是王爷遇刺险些身亡啊,纵是这事和他无关,也够他喝一壶了,更别说他本身也有借他人之手除掉西平王的打算。 “于大哥,你误会了。昨夜我看那人身手极为了得,怕你上前与他打斗受伤,便提醒了你一下。我可对天发誓,那二人我李申绝不认识,更别说有所相通了。” 王善之看着于大牛,急忙说道。 “哎呀,那就好。我差点就以为你和那两名刺客是一伙的呢,和你无关我这便放心了。” 于大牛听王善之说完,长舒一口气说道。 王善之此刻心想: “我现在确实与那两名刺客毫不认识,可再过上几日,是敌是友我可说不上来了。” 可是嘴上却说:“我急忙回来,还不知王爷伤势如何?” 于大牛此刻从心里已经否决了王善之和二人的关心,心中甚欢,笑着说道: “王爷幸好一身功夫高明,修为境界高深,这次只因偷袭而受了严重的内伤,生命却无大碍。 方才我听那进去为王爷诊治的郎中说,只要调理得当,二个月便可复原。” 王善之听罢,轻叹口气,道: “幸好这次无大碍,方才在路上可是让我担心。” 心中确是越想越气愤,“这老贼真是命大,如此居然不死。” 二人说完,便相并朝着外院侍卫的住所走去。 ······ 又过了三日。 这日一早,王善之便向侍卫长刘坤告了假,已来王府半月有余,家中独留小妹一人,放心不下,想回去探望探望。 刘坤想到这几日在城内大力搜索,却不见那日的两名刺客,想必已逃离城内,便允了王善之。 王善之此刻骑着白马,急匆匆的向城南小院赶去,当时告之那老妇时未说相见的时辰,便想早些回家。 这几日西阳城已经全然乱了套了,虽闭城禁令已撤,可大街上还尽是巡逻搜索的官兵,整个城已是鸡飞狗跳,人心惶惶,而西平王遇刺的消息却未传出一丝一毫来。 城内居民皆不知这番动静是为何故,顿时市井流言四起,传的也是五花八门。 什么西平王新妠的嫔妃与王府侍卫私奔啦,世子被人抓走啦,乱七八糟,王善之听到这些,只是微微一笑,未作留意。 不一会功夫便到了那城南福德巷买的小院门口,翻身下马,看那院门未锁,便推门而入。 此刻时辰尚早,王善之本已为妙言还未起身,当她推门而入时却发现妙言此时正在院中给院内栽的些花花草草浇水。 王善之微微一笑,这时妙言才抬头看见了王善之,顿时大喜,兴冲冲跑到王善之身边。 王善之也未在意,走过去,亲昵的摸了摸妙言的秀发,道: “妙言,你这一月,没有给为兄的惹出什么乱子吧。。。” 。。。。。。 正午当头,西阳城外人流涌动,这三日禁了城门,可苦坏了门外众人。硬是等了三日,终于守得云雾开,门开了。 今日守城门的不仅有城内官兵,还多了王府侍卫,虽然知道那刺客未必敢来,可还是小心谨慎,仔细盘查着每一个进城之人。 长长的队伍中间有一对老夫妇,老人背了捆柴,老妇提了一筐菜,这进城之人甚多,这二人也不显眼。 城门的守卫官兵和王府侍卫看了二人一眼,盘查了下那捆柴和那筐菜,并未发觉不妥,便放了这老夫妇进去。 这二人便是那金虎头翁和银豹头妪。 天鬼门内功高深,身法神秘,却不知这易容术也十分了得。纵是相识多年,单看容貌,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待二人进城,便颤颤巍巍的向城南的方向走去。 王善之此刻正在院中和六妙言晒着太阳,品着香茗,说着闲话,十分惬意。 突然听见门口有二人的脚步声,心中一动,便知那两位刺客前辈来了,正欲起身开门,只见两道身影从院墙上飞过,已落至院中。 刘妙言见有二人飞进院中,大惊,正欲拔出腰间宝剑。王善之抬起右手,对着刘妙言轻轻摇了摇,起身向前,双手抱拳,微微作揖,微微一笑,道: “不老峰紫阳剑派第八代掌门,王善之拜见两位前辈。有失远迎,还望前辈赎罪。” 这二老一进院中,便已摘了那人皮面具,露出本尊面目。这时听到王善之自报家门,不禁愣了一愣。 那金虎头翁开口道: “我只知紫阳剑派第七代掌门净一真人,没想到这老家伙却也舍得,终是把掌门之位传了下去,我和他,已有十年未见了吧。” 说罢,便和银豹头妪坐于院内桌前。王善之见状,也坐了下来。道: “这是我的小师妹,刘妙言。”刘妙言听罢,也向着这二老见了见礼。 金虎头翁颔首示意了下,算是打了招呼。又道: “你手上戴着的,是贵派掌门的青龙之戒吧,呵呵,不知道令师身体还好吧?” 王善之面色一沉,道:“师父他老人家失踪了。。。” 第十五章 联手抗贼 “什么?”金虎头翁听到微微一惊,又道: “令师修为十分了得,又多年不行走江湖,为人也是谨慎,怎么会失踪了?” “是西平王!” 王善之此刻也不必隐瞒,毕竟是要联手的江湖前辈,便把事情起因于那二老娓娓道来。 “又是西平王,这贼人实在可恶至极!” 那老翁听罢,右手猛地拍向面前那石桌,只见他掌心金光大作,下掌极快,‘嘭’一声,那石桌被拍之处顿时出现一个手掌般大小的洞。 王善之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暗道: “这金虎头翁不亏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辈,不论是内力的控制,出手的速度都十分精妙。 若单单一掌要将这石桌拍碎,莫说是我,怕是妙言也可做到。可要将这石桌只是一掌便要拍出如手掌般大小的洞,且不破坏这石桌分毫,可真难上加难了。” 这时那一旁的银豹头妪心想: “此人手上戴的必是那紫阳剑派的青龙扳指无疑,看来净一真人却是遭了毒手,如此他身在西平王王府当名侍卫也说得通。 虽然如今紫阳剑派已不复存在,可这人年纪轻轻,武功倒是不弱,又与那学了师弟武功的汉子在一起,先拉拢过来罢。” 此时看到王善之面色惊异,便与他道: “王掌门有所不知,我们师兄妹二人本是西域大漠天鬼门门下,天鬼门向来烟火稀薄,到了我们这一代,只有师兄弟三人。 当年我们师父要传位与我那小师弟,虽然我那小师弟入门不过十余年,可他天赋也是了得,甚得师傅喜欢。师兄一向自视甚高,一气之下便与我出了山谷。。。” 正在说道,王善之却发现这老妪烟圈有些微红,而那老翁也幽幽的叹了口气。 那老妪道:“哎,虽然已过了这些年,可心里却还是有一些遗憾,王掌门见笑了。” 王善之连忙道:“二位前辈真性情,小辈怎敢取笑之?” 那老妪听到王善之说道,微微一笑,又继续道: “我与师兄出了谷,便开始行走于江湖,只是当时从未出过手,所以当年还没有人认得。 未过半年便听江湖人传秦南洲出了位侠士,手持一柄级细的银色长剑,踩着诡异灵活的步伐,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甚得江湖人士好评。 而这侠士一路还再打听两个人。我一听便知是师弟出谷寻我与师兄来了,出谷半年气也消了大半。 并且当时出谷时师傅已是垂暮之年,我与师兄二人从小便被师傅收养,也该是尽孝道之时,便去寻了师弟。 当时师弟在江湖已经小有名声,没有多少时日便在秦南洲与秦关洲的边境寻到了,可没想到师弟见我的第一句话确是,师父已经仙去了。” 此时这二老表情明显悲伤了许多,那老妪顿了顿,又接着道: “当时见了师弟,师弟把师父仙去的消息告之我与师兄二人后,便又匆匆离去,其中详情却未多说,只是神色紧张,仿佛是有什么大事。 说三月之后便回谷祭奠师父,可我与师兄二人在谷中等了约莫半年,也未见师弟回来,便又出了谷入了关。 可江湖上却再也没有我那师弟的消息,我与师兄觉得此事实在蹊跷,便到处打听,十年来走遍整个神州大陆。 到前些日子就在这秦南洲北面山下的一个小村庄中,从一个农户口中得知,十余年前却是见过一群衣着华贵的武者追着一名手持银色细剑的剑客。 而那名剑客当时已身负重伤,满身血迹,一路逃至秦山山脉里去了。 我听那农户描述那些武者的衣着打扮,确定是西平王王府之人无疑。 当年虽然师傅把掌门之位传于师弟之时我与师兄心头有些不快,可过些日子就不在怪师父与师弟了,尤其师弟当时已是鬼谷的掌门。 而如知道真相,便一路赶来想杀了这贼人,却未想到这贼人修为如此之高,而王府侍卫也都十分了得。” 说完,便深深的看了王善之一眼。 王善之听罢后心道: “未想这二人与那西平王居然有如此深仇大恨,如今我初出江湖,人脉未立,根基不稳,有了这二老的帮助,却事半功倍了。” 嘴上却道:“这西平王实在狠毒,如今旧恨又添新仇,在下虽然力量微薄,可也要去杀了这贼人祭奠紫阳剑派和二位前辈的师弟。” 王善之这话说得是义愤填膺,可也表明了立场,愿与这二位江湖前辈联手去对抗当前的大敌。 这二老行走江湖也是多年,王善之话中意思一语便明,那老妪听到并未说话,只是看向自己的师兄金虎头翁。 金虎头翁只是低头思索,也未说话。王善之心道: “只是单单表明立场看来不容易与这二老联手,毕竟自己初出山门,功夫也只算是过得去,若是把自己手中的底牌告之这二老。。。” 王善之想到这,便道: “其实晚辈混到西平王王府当侍卫却是有原因的,如今前辈也看到,这王府侍卫重重,又不乏高手,若想在这严防之中取得那西平老贼的项上人头怕也确实不易,如今我等人手又少。。。” 说到这,王善之顿了顿。那老翁听到他这话,便知还有下文,道:“贤侄不必担心,此事事关重大,除了在场之人,老夫可以保证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 王善之一听,微微一笑,这一声‘贤侄’可把二人的关系拉近了不知多少。 而妙言也在一旁焦急的看着自己的师兄,毕竟从下山至今,师兄从未与她说过报仇之事,此刻她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便道: “师兄你快说吧,若能杀了那贼人为父亲报仇,妙言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决不皱一皱眉头。” 妙言眼睛微红,凄楚的看着自己四师兄,王善之心中一动,暗道: “看来此事是瞒不了妙言了,罢了,就告之与她,有了这二老在她身边,哪怕遇到刘坤,也可保其周全。” 想到这王善之便道:“这西平王,他要造反了。” “什么?”那二老一听,面上也是一惊,那金虎头翁发问道:“贤侄如此说可是有什么证据?” 王善之从怀中贴身处拿出了一张信纸,轻轻展开,递于那老翁手中,道: “此乃密信的拓本,原件已于前些日子送还给那潜蛇府的探子了,如今怕是已经快到京师天子手中了吧。” 说罢,便把如何得到这封密信的前因后果告之了这二老,只是那几名送信官兵的身份并未说出,毕竟这几人也是正派之人,此事关紧,还是少于他人告之为妙。 潜蛇府乃天下第一密探之府,切口暗语常人难以知晓,连那联络之处也颇为隐秘。若是旁人想递信于此,怕是想破脑袋,掘地三尺怕也难以找出。 幸好他的小师叔就在潜蛇府,也幸好净一真人给了暗桩的联络方式。 只不过如今他还没见到他的小师叔。 二老已看完了那密信的拓本,又听王善之描述了那原信件的样子,已信了七八分,两人又仔细思索了一番。 王善之并未急着说话,只是微笑看着那二老,而妙言听到这些事却是震惊不已,想了想知道师兄是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到危险之中便从未告之,心中也是理解。 “此事却是重大,贤侄是想借助当今天子之手铲除这西平贼人吗?”金虎头翁问道。 “非也,如今西平王在这秦山三洲的势力根深蒂固,而他已有反意,这囤积的兵粮怕也不少,这些年又大大吸收江湖上的侠士高手,就连那流火刀刘坤也招之麾下。 若是单单靠国家之力去剿灭这叛贼及其余党,怕是十分困难。若是不能一击取胜,最后受到灾难的也是那些黎民百姓。” 王善之顿了顿,又道: “这些日子在下一直苦苦思索,虽有一计,可因条件限制,只有五成把握,可今日见了二位前辈,又听闻了前辈讲述这些,如此一来,这计策可有了七八分了,只是要借用下二位前辈在江湖上的威名了。” 说罢,又看了看这二老。 那金虎头翁听罢,只是哈哈一笑,道: “贤侄莫要担心,只要能除掉这老贼,我这把老骨头就暂且交给你了,莫说是江湖上的一些虚名,哪怕从此臭名昭著老夫也是认了。” “那就有劳二位前辈了。” 王善之又道:“此计虽说简单,若是达到成效,却也可从内部分化西平王府的势力......” 此时他也不再有丝毫隐瞒,将自己内心所想计策与这二老一一道来。 “此计甚妙。” 不等王善之说完,那金虎头翁已经连连称赞,就连那打听与大牛之事也暂时忘却了。” ············ 此时在西平王府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混账!孤王被刺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为何那两贼人却还未抓住!” 西平王躺在床上,脸色十分苍白,对着身旁的侍卫咆哮道。 “王爷赎罪,只是那二人武功极高,身法也是诡异,我等已经在城内寻了几日,也不见那二人踪影,怕是已经逃到城外去了。” 那侍卫听到西平王的怒吼,心中也是郁闷不已,心道: “自那夜二人逃掉,便再为留下丝毫线索,西阳城早已被翻了个底朝天,百姓怨声载道,可是王爷的命令却是难违,哎。” 都说那西平王心眼小气量窄,可是没说错。自打被行刺之后,每日都会唤府中侍卫前来训话,看是否抓住那二人。 而每次来的侍卫的搪塞之口都如出一辙,这西平王一听,便气的七窍生烟,口鼻出血,大口喘息起来。 方才那侍卫刚刚说完,这西平王已翻身坐起,一掌打在了侍奉于床前的侍女身上,那侍女应声便倒,口中热血喷出,已一命呜呼了。 而他自己重伤未愈又运功出手,此刻也是口角出血,猛的咳嗽了一阵,眼看就要倒下。 就在这时一道蓝色人影快速飘了进来,立于西平王窗前,只见这人手心中隐约透着些蓝光,在西平王胸前轻抚了一下,而西平王身子就仿若海绵一样,把那蓝光尽数吸了进去。 待那蓝光消失殆尽,西平王的脸上也稍微有了些血色。这时那旁边的侍卫才看的清了,原来刚进来这人是王爷身边新进的幕僚,文昌书生周先生,这才松了口气。 蓝衣书生此时脸色并不好看,往日那嘴角的笑容已经不在,看到西平王脸色已有好转,便附于他耳道: “王爷,出事了,铜都城有人造反了。。。” 第十六章 铜都城之乱 铜都城位于秦关洲以北,接壤秦山山脉最东部,建城不过百年。因铜都城地势偏僻,方圆百里内少有人烟,却是用来流放罪犯的不二地点,已至西平王管辖三洲皆发放犯人于此。 当年的铜都城城主乃是好大喜功之人,也颇有些能耐。 为获得当时的西平王赏识,便下令,若是刑期已满当年又未犯大罪之人,便可划出部分耕地交予使用。 而那些犯人自被流放于此之时,家里的耕地基本都被那大小官吏收于囊中,便举家迁徙于。 不过数十年光景,如今的铜都城已有近十万人口,虽比不上其它诸城,但酒楼、当铺、青楼、赌馆也都颇具规模。而当地以耕地为主的农民虽说不上丰衣足食,却也可勉强度日。 西平王封杨书亮为铜都城城主也是因为此地地理偏僻,不是军事重地;经济低靡,税收也为之有限,故‘大方’的将这城主之位赐予杨书亮。 当日王善之于那二老商议计策之后,想在日落之前赶回王府,刚出门没多久,便见那于大牛策马飞奔而至,一见王善之就大声嚷嚷道: “李兄弟,方才王爷传令下来,铜都城不知何故发生民变,如今已是乱了套了,王爷已命西阳城镇守将军熊将军带领三万兵马,并联络指挥附近的驻军平息祸乱。 而且抽调了咱们这队的侍卫与三队、四队和八队侍卫由副侍卫长孙灵超带领,辅佐配合熊将军前去剿匪,等下便要出发了。” 王善之一听,心中也是震惊不已,暗道:“这西平王起兵在即,可也未曾想到自己地盘上有人先造了反。”想罢便道: “于兄先回王府便是,这一去也不知多久,我去与妹子知会一声,片刻就回。” 于大牛听后道: “如此也好,莫要琳儿妹子担了心,俺这便回去,你速去速回。” 说罢,调转了马头,手中长鞭一挥,朝着王府的方向奔去了。 于大牛一走王善之也赶忙向回赶去,片刻功夫已到了家门前,刘妙言此时站在门口正欲关门,又见师兄回来,便问道: “师兄你怎的又折回来了,可是落了东西?” 王善之也未下马,匆匆道: “铜都城民变造反,西平王派我等前去平乱,怕是要多些时日,若是那二位前辈再来,你便将此事告之,并说那商定的计策正常进行便可。” 刘妙言一听,心中有些担心,虽然王善之一身功夫也是了得,可是兵荒马乱,危险防不胜防,便道: “师兄一路小心,平乱之事本与我们无关,莫要强出头。。。” 话音还未落,王善之已说道: “事情紧急,我这便去了。” 说罢便策马扬鞭,一路飞尘。而刘妙言看着王善之的背影,眼神中既是担心,还有一丝恙怨之色。。。 不过一会功夫,王善之已赶到西平王府,只见门前已有几十名侍卫整装待发。 于大牛看到王善之,便赶忙过来,道: “一万骑兵方才已出了城门,咱们等下便出发,跟着骑兵先行侦察情报,还有两万步兵今夜出发。 王爷刚刚下令,铜都城民变造反之事不得宣扬,你可千万别乱说,莫要招了话柄于他人。 王善之道:“我这便知了,于大哥无需担心。” 正在说着,王善之突然感觉有一道目光正在望着自己,忙转头向那目光而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名约莫三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侍卫衣服,可袖子上却是绣上了两道青色水纹,背后披着及腰的青色披风,一头青色长发,也未系髻,就自然地散落在肩膀上。 看到王善之已发觉自己,便向他颔首示意了一下,便转过了头去。 于大牛向着王善之望去的方向一看,便附于王善之耳边道: “此人便是王府的副侍卫长孙灵超,听说三月前被王爷派出执行机密之事,今日刚刚回来,我也是头一次见他。” 王善之听罢,转过头来对于大牛微微一笑,道: “这位孙大人目光如炬,方才之事看了我一眼,我便觉得后背发冷,若不是常年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哪来如此气势,看来这孙大人也不是一般人啊。” 于大牛道:“那是,咱们王府里里可是高手如云,王爷麾下的能人异士不尽其数,还有那熊将军你也是见过的,就是那日手持巨斧喝退刺客的独眼大汉,也是十分厉害呢。” 王善之一听,心中暗道: “原来那人便是今日领兵的熊将军,再加上这孙灵超,这次东去平乱我若想从中浑水摸鱼,怕是难了。” 王善之正在思索,只听那副侍卫长孙灵超喊道: “全体上马出发,目标铜都城。” 声音大如洪钟,铿锵有力。 ············ 自铜都城民变造反已过了八日,此时距铜都城一百里处,浩浩荡荡一队铁骑正向着铜都城的方向进发,一路驶来尘土飞扬,鸟兽惊散,甚是壮观。 那骑兵个个脸上都是杀气腾腾,身着铮亮的盔甲,腰跨三尺朴刀,背负桐木精盾,即使下马迎战,也无不可。 这一万铁骑皆是由西阳城守军组成,乃是西平王的嫡系部队,铜都城民变叛乱之事对于西平王的起兵关系重大,已至他也下了血本,以速战制敌。 王善之等一干侍卫位于大军之后,由副侍卫长孙灵超带领,分散开来。 一路过来,皆可看见逃离家乡的流民,多则几百人,少则数十人,四处逃难。可这些流民在王善之看来,却发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可一时也想不出来。 大军又向前行驶了多半日,因皆是骑兵,所以速度也是十分之快,在距离铜都城六十里处那熊将军传令安营扎寨,并派探马前去刺探此时城内情况,以便提前做好部署准备。 天色渐晚,星辰高挂,偶有乌云盖过月光,也只是让如泼墨般的夜空更加黑了罢了。 营地内的帐篷已安扎完毕,此时篝火燃起,火光冲天,那些士兵正未作在一个个篝火旁,煮着食物,烤着火,来驱赶连日来的奔波劳累。 营地中间最大的一处军帐乃是帅帐,此刻帅帐内灯火通明,熊力熊将军与副侍卫长孙灵超立于一沙盘前,旁边有一人正在对着二人讲解着什么。 这人年岁约莫三十出头,一身军中轻甲,却又比平常士兵所穿着的轻甲华贵一些,腰间悬着一把三尺长的宝剑,长的也是十分威武精练,却稍稍有些紧张。正对熊将军道: “大人,如今我等驻军驻扎在铜都城城南二十里处,约有一万士兵。” 他看了熊将军一眼,顿了顿又道: “铜都城地理偏僻,北部与于秦山山脉接壤,南部有我方一万步兵驻守,也是无恙。 而铜都城以西历年来皆是官兵行军必经之地,故各处关卡守兵也是多不胜数,咱们只用把大军扎在东边,就将这伙叛贼围困在铜都城内了。” 熊将军听罢,又看了看面前的沙盘,向着那人问道: “梁总兵,如今城内情况如何?有多少叛军?多少平民?城内粮草又有多少?这次事情又因何而起? 还有,铜都城内外本有驻兵一万五千余人,为何如今只剩下一万人了,那五千人哪去了?你快如实一一说与我听。” 那梁总兵听罢,脸色已变得十分难看,突然跪于熊将军面前,慌忙道: “末将万死,只因那新上任的铜都城城主贪得无厌,克扣军饷,又强征民众重税,搜刮城内美女,导致民不聊生,百姓也好城内守军也罢皆是哀声载到。 而统领着城内五千士兵的副总兵看准情况,顺势揭竿而起,带领手下兵士又聚集那些平民百姓,才一举造了反。 铜都城城主在叛乱中叶不知所踪,城内如今有叛军约两万余人,而城中粮草可供半年使用。” 说罢这梁总兵已是大汗淋漓,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分毫。 熊将军一听,已气的身子发抖,怒喝道: “混账!如此要事为何不提早禀来,好你个梁总兵,耽误军情,误了大事你有几个脑袋让王爷砍?管教手下无方,导致手下将士叛乱,难不成这造反之事你也有份?” 而立于一旁的孙灵超方才听完梁总兵的叙述也是眉头紧锁,并未言语。 “末将不敢,叛乱之事末将之前却是不知,只怪那铜都城主贪得无厌才导致此次叛乱。将军明察秋毫,可一定要为末将做主啊。” 此时的梁总兵早已面容失色,不停的磕着头,哪里还有刚才半分的威武之态。 熊将军还欲发作,只听帐外一小校道: “禀将军,方才派出的探马已经回来。” 熊将军一听,道:“传他进来。” 话音刚落,只见一青年人已经进了军帐,一身粗布衣服,与那些流民有些相似,跪于熊力身前道: “启禀将军,标下一路赶来见到的只是流民而未见任何叛军。 铜都城城门已是紧锁,城楼灯火通明,而且,城墙之上还架了许多的弩炮和重火炮,明着的就有有四五十架。据那些逃离的流民讲,此时城内的叛军怕是已经超过两万了。” 这青年一口气说道。 熊将军听罢,大惊,道: “梁总兵,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何城内居然有如此之多弩炮火器?还有叛军早已超过两万,这些你都不知?” 梁总兵一听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忙道: “铜都城之内的火器多数由城外驻军掌管,而铜都城也并非军事经济重地,弩炮火器一共也就二十架之多,末将却是不知这些火器到底是从何而来啊。” 这一会功夫老梁已经给这新来的将军交了自己的底,心中也是忐忑,毕竟在自己手下出了大事,这份责任是逃不掉了。 这时一直未作声的副侍卫长孙灵超说道: “熊将军,如今大敌当前,我等还是先商议如何剿灭叛匪,到时是赏是罚皆由王爷定夺。” 梁总兵听到孙灵超如此说,心中一松,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孙灵超只是颔首示意一下,并未过多理会。 熊将军道: “孙大人,领兵打仗冲锋陷阵我很是在行,可是说道兵法计谋,不怕孙先生笑话,那我就差得远了。不知孙先生是否已经有了对策?” 说罢又看了跪在地上的梁总兵一眼,道: “你先起来,一直跪在这里实在难看,你也是一城总兵,莫要他人看了笑话。延误军情之罪等叛事解决再定夺罢。” 梁总兵一听如获大赦,连忙起身道谢,退于一旁。 孙灵超思索了一会,道: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帮叛贼忙中作乱,又是前期,所有事物皆由挑起叛乱之事那人所掌握,若是将这伙叛贼的首领杀死,失了主心骨,军心又未定,军中必然大乱。熊将军便可轻松将铜都城拿下。” 熊力一听,道: “先生此计甚妙,如此也可减少不必要的伤亡,王爷大事在即,正是用人之时。可是这刺杀叛贼首领之事?” 孙灵超微微一笑,道: “铜都城的城墙不比西阳城,防御不是很严密坚固。这次王爷让我带了四队侍卫协助将军剿匪,留下一队在军营中留守,剩下三队队就由我带着,去刺杀那叛军首领。” 熊力一听,大喜,道: “那就劳烦孙大人了,这一路赶来也是劳累。要不今夜先休息一夜,明日一早我便派兵假装佯攻,吸引叛军注意,等到夜里孙先生和那些侍卫兄弟一起潜入铜都城,杀了那叛军首领。” 孙灵超道:“如此也好,我这便去传令。” 孙灵超正欲举步向外,突然立于一旁的梁总兵哈哈一笑,道: “两位大人神机妙算,末将实在是佩服,若是末将有了两位大人一成的才智,我那副总兵也不会轻易叛乱了。” 马屁拍到马蹄子上,方才两人似乎已经把梁总兵忘到一旁,可没想到他自己又跳出来。孙灵超无奈看了梁总兵一眼,微微叹口气,便出了军帐。 而熊大将军,一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梁大人,老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背上冷汗淋漓,头皮发麻,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错了。。。 第十七章 夜袭铜都城 铜都城位于秦关洲以北,接壤秦山山脉最东部,建城不过百年。因铜都城地势偏僻,方圆百里内少有人烟,却是用来流放罪犯的不二地点,已至西平王管辖三洲皆发放犯人于此。 当年的铜都城城主乃是好大喜功之人,也颇有些能耐。 为获得当时的西平王赏识,便下令,若是刑期已满当年又未犯大罪之人,便可划出部分耕地交予使用。 而那些犯人自被流放于此之时,家里的耕地基本都被那大小官吏收于囊中,便举家迁徙于。 不过数十年光景,如今的铜都城已有近十万人口,虽比不上其它诸城,但酒楼、当铺、青楼、赌馆也都颇具规模。而当地以耕地为主的农民虽说不上丰衣足食,却也可勉强度日。 西平王封杨书亮为铜都城城主也是因为此地地理偏僻,不是军事重地;经济低靡,税收也为之有限,故‘大方’的将这城主之位赐予杨书亮。 当日王善之于那二老商议计策之后,想在日落之前赶回王府,刚出门没多久,便见那于大牛策马飞奔而至,一见王善之就大声嚷嚷道: “李兄弟,方才王爷传令下来,铜都城不知何故发生民变,如今已是乱了套了,王爷已命西阳城镇守将军熊将军带领三万兵马,并联络指挥附近的驻军平息祸乱。 而且抽调了咱们这队的侍卫与三队、四队和八队侍卫由副侍卫长孙灵超带领,辅佐配合熊将军前去剿匪,等下便要出发了。” 王善之一听,心中也是震惊不已,暗道:“这西平王起兵在即,可也未曾想到自己地盘上有人先造了反。”想罢便道: “于兄先回王府便是,这一去也不知多久,我去与妹子知会一声,片刻就回。” 于大牛听后道: “如此也好,莫要琳儿妹子担了心,俺这便回去,你速去速回。” 说罢,调转了马头,手中长鞭一挥,朝着王府的方向奔去了。 于大牛一走王善之也赶忙向回赶去,片刻功夫已到了家门前,刘妙言此时站在门口正欲关门,又见师兄回来,便问道: “师兄你怎的又折回来了,可是落了东西?” 王善之也未下马,匆匆道: “铜都城民变造反,西平王派我等前去平乱,怕是要多些时日,若是那二位前辈再来,你便将此事告之,并说那商定的计策正常进行便可。” 刘妙言一听,心中有些担心,虽然王善之一身功夫也是了得,可是兵荒马乱,危险防不胜防,便道: “师兄一路小心,平乱之事本与我们无关,莫要强出头。。。” 话音还未落,王善之已说道: “事情紧急,我这便去了。” 说罢便策马扬鞭,一路飞尘。而刘妙言看着王善之的背影,眼神中既是担心,还有一丝恙怨之色。。。 不过一会功夫,王善之已赶到西平王府,只见门前已有几十名侍卫整装待发。 于大牛看到王善之,便赶忙过来,道: “一万骑兵方才已出了城门,咱们等下便出发,跟着骑兵先行侦察情报,还有两万步兵今夜出发。 王爷刚刚下令,铜都城民变造反之事不得宣扬,你可千万别乱说,莫要招了话柄于他人。 王善之道:“我这便知了,于大哥无需担心。” 正在说着,王善之突然感觉有一道目光正在望着自己,忙转头向那目光而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名约莫三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侍卫衣服,可袖子上却是绣上了两道青色水纹,背后披着及腰的青色披风,一头青色长发,也未系髻,就自然地散落在肩膀上。 看到王善之已发觉自己,便向他颔首示意了一下,便转过了头去。 于大牛向着王善之望去的方向一看,便附于王善之耳边道: “此人便是王府的副侍卫长孙灵超,听说三月前被王爷派出执行机密之事,今日刚刚回来,我也是头一次见他。” 王善之听罢,转过头来对于大牛微微一笑,道: “这位孙大人目光如炬,方才之事看了我一眼,我便觉得后背发冷,若不是常年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哪来如此气势,看来这孙大人也不是一般人啊。” 于大牛道:“那是,咱们王府里里可是高手如云,王爷麾下的能人异士不尽其数,还有那熊将军你也是见过的,就是那日手持巨斧喝退刺客的独眼大汉,也是十分厉害呢。” 王善之一听,心中暗道: “原来那人便是今日领兵的熊将军,再加上这孙灵超,这次东去平乱我若想从中浑水摸鱼,怕是难了。” 王善之正在思索,只听那副侍卫长孙灵超喊道: “全体上马出发,目标铜都城。” 声音大如洪钟,铿锵有力。 ············ 自铜都城民变造反已过了八日,此时距铜都城一百里处,浩浩荡荡一队铁骑正向着铜都城的方向进发,一路驶来尘土飞扬,鸟兽惊散,甚是壮观。 那骑兵个个脸上都是杀气腾腾,身着铮亮的盔甲,腰跨三尺朴刀,背负桐木精盾,即使下马迎战,也无不可。 这一万铁骑皆是由西阳城守军组成,乃是西平王的嫡系部队,铜都城民变叛乱之事对于西平王的起兵关系重大,已至他也下了血本,以速战制敌。 王善之等一干侍卫位于大军之后,由副侍卫长孙灵超带领,分散开来。 一路过来,皆可看见逃离家乡的流民,多则几百人,少则数十人,四处逃难。可这些流民在王善之看来,却发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可一时也想不出来。 大军又向前行驶了多半日,因皆是骑兵,所以速度也是十分之快,在距离铜都城六十里处那熊将军传令安营扎寨,并派探马前去刺探此时城内情况,以便提前做好部署准备。 天色渐晚,星辰高挂,偶有乌云盖过月光,也只是让如泼墨般的夜空更加黑了罢了。 营地内的帐篷已安扎完毕,此时篝火燃起,火光冲天,那些士兵正未作在一个个篝火旁,煮着食物,烤着火,来驱赶连日来的奔波劳累。 营地中间最大的一处军帐乃是帅帐,此刻帅帐内灯火通明,熊力熊将军与副侍卫长孙灵超立于一沙盘前,旁边有一人正在对着二人讲解着什么。 这人年岁约莫三十出头,一身军中轻甲,却又比平常士兵所穿着的轻甲华贵一些,腰间悬着一把三尺长的宝剑,长的也是十分威武精练,却稍稍有些紧张。正对熊将军道: “大人,如今我等驻军驻扎在铜都城城南二十里处,约有一万士兵。” 他看了熊将军一眼,顿了顿又道: “铜都城地理偏僻,北部与于秦山山脉接壤,南部有我方一万步兵驻守,也是无恙。 而铜都城以西历年来皆是官兵行军必经之地,故各处关卡守兵也是多不胜数,咱们只用把大军扎在东边,就将这伙叛贼围困在铜都城内了。” 熊将军听罢,又看了看面前的沙盘,向着那人问道: “梁总兵,如今城内情况如何?有多少叛军?多少平民?城内粮草又有多少?这次事情又因何而起? 还有,铜都城内外本有驻兵一万五千余人,为何如今只剩下一万人了,那五千人哪去了?你快如实一一说与我听。” 那梁总兵听罢,脸色已变得十分难看,突然跪于熊将军面前,慌忙道: “末将万死,只因那新上任的铜都城城主贪得无厌,克扣军饷,又强征民众重税,搜刮城内美女,导致民不聊生,百姓也好城内守军也罢皆是哀声载到。 而统领着城内五千士兵的副总兵看准情况,顺势揭竿而起,带领手下兵士又聚集那些平民百姓,才一举造了反。 铜都城城主在叛乱中叶不知所踪,城内如今有叛军约两万余人,而城中粮草可供半年使用。” 说罢这梁总兵已是大汗淋漓,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分毫。 熊将军一听,已气的身子发抖,怒喝道: “混账!如此要事为何不提早禀来,好你个梁总兵,耽误军情,误了大事你有几个脑袋让王爷砍?管教手下无方,导致手下将士叛乱,难不成这造反之事你也有份?” 而立于一旁的孙灵超方才听完梁总兵的叙述也是眉头紧锁,并未言语。 “末将不敢,叛乱之事末将之前却是不知,只怪那铜都城主贪得无厌才导致此次叛乱。将军明察秋毫,可一定要为末将做主啊。” 此时的梁总兵早已面容失色,不停的磕着头,哪里还有刚才半分的威武之态。 熊将军还欲发作,只听帐外一小校道: “禀将军,方才派出的探马已经回来。” 熊将军一听,道:“传他进来。” 话音刚落,只见一青年人已经进了军帐,一身粗布衣服,与那些流民有些相似,跪于熊力身前道: “启禀将军,标下一路赶来见到的只是流民而未见任何叛军。 铜都城城门已是紧锁,城楼灯火通明,而且,城墙之上还架了许多的弩炮和重火炮,明着的就有有四五十架。据那些逃离的流民讲,此时城内的叛军怕是已经超过两万了。” 这青年一口气说道。 熊将军听罢,大惊,道: “梁总兵,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何城内居然有如此之多弩炮火器?还有叛军早已超过两万,这些你都不知?” 梁总兵一听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忙道: “铜都城之内的火器多数由城外驻军掌管,而铜都城也并非军事经济重地,弩炮火器一共也就二十架之多,末将却是不知这些火器到底是从何而来啊。” 这一会功夫老梁已经给这新来的将军交了自己的底,心中也是忐忑,毕竟在自己手下出了大事,这份责任是逃不掉了。 这时一直未作声的副侍卫长孙灵超说道: “熊将军,如今大敌当前,我等还是先商议如何剿灭叛匪,到时是赏是罚皆由王爷定夺。” 梁总兵听到孙灵超如此说,心中一松,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孙灵超只是颔首示意一下,并未过多理会。 熊将军道: “孙大人,领兵打仗冲锋陷阵我很是在行,可是说道兵法计谋,不怕孙先生笑话,那我就差得远了。不知孙先生是否已经有了对策?” 说罢又看了跪在地上的梁总兵一眼,道: “你先起来,一直跪在这里实在难看,你也是一城总兵,莫要他人看了笑话。延误军情之罪等叛事解决再定夺罢。” 梁总兵一听如获大赦,连忙起身道谢,退于一旁。 孙灵超思索了一会,道: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帮叛贼忙中作乱,又是前期,所有事物皆由挑起叛乱之事那人所掌握,若是将这伙叛贼的首领杀死,失了主心骨,军心又未定,军中必然大乱。熊将军便可轻松将铜都城拿下。” 熊力一听,道: “先生此计甚妙,如此也可减少不必要的伤亡,王爷大事在即,正是用人之时。可是这刺杀叛贼首领之事?” 孙灵超微微一笑,道: “铜都城的城墙不比西阳城,防御不是很严密坚固。这次王爷让我带了四队侍卫协助将军剿匪,留下一队在军营中留守,剩下三队队就由我带着,去刺杀那叛军首领。” 熊力一听,大喜,道: “那就劳烦孙大人了,这一路赶来也是劳累。要不今夜先休息一夜,明日一早我便派兵假装佯攻,吸引叛军注意,等到夜里孙先生和那些侍卫兄弟一起潜入铜都城,杀了那叛军首领。” 孙灵超道:“如此也好,我这便去传令。” 孙灵超正欲举步向外,突然立于一旁的梁总兵哈哈一笑,道: “两位大人神机妙算,末将实在是佩服,若是末将有了两位大人一成的才智,我那副总兵也不会轻易叛乱了。” 马屁拍到马蹄子上,方才两人似乎已经把梁总兵忘到一旁,可没想到他自己又跳出来。孙灵超无奈看了梁总兵一眼,微微叹口气,便出了军帐。 而熊大将军,一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梁大人,老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背上冷汗淋漓,头皮发麻,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错了。。。 第十七章 夜袭铜都城(上) 西平王王府侍卫每队为一十二人,每队各设队长一名便于指挥,而队长一职虽说官小,却机会多多,毕竟有些机密的事情是可以直接与西平王见面禀报的。 此时夜已深了,驻扎在城外的军士将领早已入睡,只有一些巡逻的士兵在强打着精神,在为大部队站岗放哨。 侍卫的帐篷均驻扎在骑兵大营的外围,四人一帐。 常年累月的学武修行,让这些侍卫比一般的士兵更有警觉性。在一帐篷外,隐隐有火光闪现,定睛一看却是有两个人影坐在篝火前。 “于大哥,方才孙侍卫长已是下了命令,今夜虽是暂时休息一番,待明日一早,熊将军便率兵开始攻城,好为明日夜里夜袭铜都城做些准备。 可小弟总是觉得此次叛乱之事颇有蹊跷之处,不说旁的,便是那一路流亡而来的难民你可曾注意到有不寻常之处?” “哦?那些难民俺可是未曾多留意,怕是贤弟多心了罢,这次叛乱之事我听旁人说是因那新任城主为非作歹而引起,并无那里不妥。不过那新任城主做了人神共愤之事,却是该杀。” 说罢,那于大牛便拿起了手旁的水袋大口的灌了两口,道:“好酒!” 一口酒下肚,便把水袋递与王善之,道: “明日之事,生死未卜,贤弟也莫要担心了去,只要有哥哥在,便无人伤的了你。”说罢便看了王善之一眼。 王善之听罢,并未接酒,只是眉头紧皱,像是在思索着些什么,并未言语。 于大牛看王善之不再说话,便也不再理他,又喝了两口酒。 然后把水袋放与王善之身旁,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帐篷走去,不一会的功夫就鼾声大起,响如闷雷一般。 王善之看于大牛已是睡熟,便拿起身旁水袋,轻啄一口,躺在篝火旁席地而卧。此时的月光已不再皎洁,不知哪里来的黑云悄悄遮住了月亮。 “怕是明天也不是什么好天气罢。”王善之轻道。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天微亮,虽是太阳已是升起,可天上却是乌云密布,黑云压城,给铜都城涂填一股萧杀之气。 城外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整装待发。 独眼熊将军骑一黑色骏马立于大军之前,背后背着一把开山大斧,霎时威武不凡。身旁乃是副将刘射和老梁,各自骑着一匹骏马,都是眉头紧皱,不言不语。 刘射年岁五旬,功夫拳脚一般,并非出自武林门派,乃是从一个兵蛋子混资历爬上副将位置。 为人还算忠厚,对西平王忠心耿耿,故此次平息叛乱之事也有他一席之地。 老梁还是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喘。 不知昨夜熊力士又给了他什么好果子吃,此刻冷汗淋漓,偷偷瞄了一眼熊将军,大气不出,等着熊将军在攻城前给士兵鼓气。 “众将士听令,今日之战,迫在眉睫,王爷平日对待各位兄弟如何,各位心里都清楚,平日里为了让百姓丰衣足食,也事事亲力亲为,此刻已累到在王府之中。 可此刻,这些个叛贼却为了一己私欲,欲谋作乱,意图是为破坏大家来之不易的生活。我等又岂能容忍他人践踏自己辛苦守护的土地?” 熊力士此番话却是用了内力,声音大如洪钟,百米之内皆能听到。 “不能!” 士兵皆是高呼起来。百米之外未听得清楚的士兵也被周围的人所感染,叫喊声此起彼伏,情绪也是高涨了起来。 老梁看到此情此景,心道: “虽说这熊将军虽然长相是鲁莽了些,可这话说的也是好听,怪不得西平王如此看重。我也好生学习一番,以后若有机会也可在王爷面前表现表现。” 想到日后飞黄腾达的日子,脸上虽还是维诺,可眼角的喜意已是悄上眉梢。 自此以后,每逢战前讲话,老梁都是今日熊力士这番话,一用就是一辈子,连个标点符号都未有改变。这是后话,此刻不提也罢。 再看那铜都城前,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已经响起,一万骑兵和两万步兵已是整装待发,云梯、火炮、攻城车已经准备完成,黑压压一片,此刻战鼓之声已经擂起,四周的杀气向着远方扩散。 再看那铜都城城楼之上,已有叛军集结,城墙中间站着一男子,身材挺拔,虽然离得远了些看不清面貌,可却能感觉到此人的威武之仪,好似有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改的气势。 熊将军忘了此人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常年征战积累的经验感觉到此人应该不一般。 一万骑兵分开两侧,呈雁翎状,中间乃是此地驻守的一万步兵。 四队、六队侍卫与副侍卫长孙灵超均跨马立于熊力士后方,三队侍卫在军后营中留守,八队侍卫已被派出搜寻潜入铜都城的最佳切入点。 不论是侍卫还是士兵将领,均在等着熊将军下令开始攻城。 前日刚到铜都城之际,熊将军已派了使者向铜都城内送了书信,上面皆是西平王承诺叛军若是投降便不追究此次叛乱云云。 可是等了一天也未见回信,就连那使者也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将士一去不复返了,熊力士见如此,心中已是明了,大战一触即发。 乌云已是密布,不过一时功夫便有雨点落下,淅淅沥沥。 天已入了秋,一丝凉意透着衣服浸在身上,熊将军也是从背后取下那柄开上大斧,拿于手中,指向铜都城的大门。 “杀!” 一声大吼从他口中喊出,开战的号角跟着呜呜的响起,战鼓也擂的更是响了。 熊力士一马当先,身旁跟着一队骑兵,向着铜都城冲了出去。 身后的步兵也跟着熊将军,拉着云梯、攻城车在后紧跟,火炮已经打响,向着城墙喷发着一股一股的火舌,隆隆声不绝于耳。 再看这三队侍卫并未动,只是冷冷的看着这攻城之战,不乏有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侍卫此时也是燥热难当,恨不得冲上去和士兵一起作战,只是身上有重任,又不得发作,不停的舔着嘴唇。 那立于城墙之上的人也是挥了挥手,便有铺天盖地的箭雨落下。 城墙之上的弩炮火炮也是打的响了,一炮接着一炮,打在地上便炸作一团,还未直接接触,便已是横尸几十,硝烟四起。。。 这一仗从日出打到日落,事前虽已定了此战乃是佯攻,但却要做出真刀真枪打仗的气势来,雷声大,雨点小倒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除了那第一波的冲锋算是实打实,之后的也就打打马虎眼。 幸亏那熊将军戎马一生,指挥起兵士将领也颇有一番本事,左突右近,士卒聚散无常,倒也没伤了大军的元气。 再说那叛军更是狡诈,攻防一日,却不曾派出一兵一卒。 只是火炮弩箭冲着大军玩儿命似的轰个不停,弓手也只是一箭接着一箭向着人群中射去。 又不知从哪弄来了几十大缸的烧油,把收来的杂草再油缸里浸湿了点着掷于城墙下,一道道火墙倒也能阻挡着一阵。 只是天公也不作美,清晨那雨,淅淅沥沥跟走过场似的,下了一阵便又停了。 而熊将军也是郁闷不已,这铜都城到底有多少弹药箭矢,这才第一日,就这样阻挡,这么大的手笔,就算是王爷看了也会肉痛,难道老梁给我的情报不准的厉害? 日下三竿,天也是快黑了去了,营地里篝火早已升起,那些伙头兵正忙着做饭,还有伤员不停的送进送出,缺胳膊断腿的不再少数。 虽说伤员累累,但是却少有人哭天喊地。 不说旁的,就这份毅力也证明了这些大头兵个个都是铁血汉子,看来这西平王治理军务,也算是一把好手。 此刻王善之刚吃过晚饭,无所事事在营地里闲转。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打仗,虽说他少年沉稳,此时看了战后的凄惨景象,内心也是沸腾不止。 于大牛此刻在他身旁与他并肩而行,看着这些伤残兵士心中也是唏嘘不已,道: “俺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阵势,这么多的人真刀真枪的干仗啊。 只是那叛军贼人也着实奸诈无比,至始至终也未见得一兵一卒出城迎战,这仗打的实在是太憋屈了,熊将军此刻恐怕也不好过吧。” 王善之一听,道: “虽说只是佯攻假象,可这面子上的功夫确实要做得足了才不会留下破绽,可是这叛军一味防守,我虽不懂得军事谋略,可也感觉到似乎不是很合情理。” 于大牛道:“打仗是将军们的事,咱们不去管这些便是,方才孙大人说今夜寅时潜入城中动手,如若此事成功,咱们也算是立了大功了。” 王善之听罢,心道:“此次夜袭铜都城如若顺利也倒罢了,于大哥一心只想得到那西平老贼的赏识,必定身先士卒,以身试险。我还是提醒他一下。” 心中大概思虑一番,道: “于大哥,今夜之事,定是危险重重,你我二人虽有一身功夫,若真遇到危险,也是枉然。 莫要过于贪功,心急行事,若是真出了什么岔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大牛听罢,看向王善之,憨厚的笑了笑,道: “李兄弟担心俺,俺懂的,不会乱来添乱子的。。。” 此刻在帅帐之中,熊力士于孙灵超两人也在商量着些什么。 “今天这仗打的真是憋屈死我了,打了一辈子仗,还从没见过这样阵势。 整整一天不曾见叛军一兵一卒,现在想想还是觉得窝火,佯攻掩护,这佯攻掩护还真打的和表演一样。” 孙灵超看了熊力士一眼,刚想言语,只听那熊力士又道: “还有那火炮,四五十架是不假,可是那弹药,打了整整一天,就没停下过,这梁总兵也是可恶,莫不是怕担了责任,还在谎报军情?” 孙灵超拿起桌上酒碗,喝了一口,看那熊力士不再言语,便道: “此事确实有些蹊跷,看梁大人昨夜的样子,不像是故意隐瞒。 今夜我便带领三队侍卫从城北靠山之处潜入铜都城,一来刺杀叛军首领,二来看能否烧了城中的粮草和火炮弹药,如若真是弹药充足,就算杀了那人,一时这仗也是打不玩,莫要误了王爷大事。” 熊力士一听,眼前顿时一亮,道:“如此甚好,看那叛军没了粮草弹药还能嚣张到几时,此事就拜托孙大人了。” 说罢,也拿起桌上的酒碗,一口喝了个干净。 孙灵超微微一笑,道: “熊将军客气了,咱们二人皆为王爷效力,这是在下应该做的,八队侍卫此次夜袭就不在带入城中,在下已派到四周设下了暗哨,莫要让叛贼夜袭了咱的军营。” 熊力士听罢,大笑一声。道: “如此甚好,还是孙大人足智多谋,今夜若是成了,这仗也就快打完了,回头见了王爷,我一定在王爷面前多多美言大人。” 孙灵超听罢,道: “熊将军身先士卒,义勇当先,在下岂能和熊将军抢功,客气了,客气了。”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眼神端是无比清澈。 夜,已经慢慢深了。 第十八章 夜袭铜都城(中) 深夜,寅时,白天的雨傍晚时已经停了,正刮着北风,虽然不冷,但是秋雨的寒意还是透到了一行人身上。此刻正是在铜都城北面,靠着山林地方。 这一行人一共有三十六人,正是西平王府上的侍卫,由副侍卫队长孙灵超带队,准备夜袭铜都城,直取叛军首领首级。 “北风正好,可以掩饰声音。”孙灵超说道。 抬头看了看城墙上巡夜的士兵,又轻轻说, “三队四队一会和我直奔铜都城城主府衙,六队由章子修带队去城主府邸。 刘大有,王汉,张朝你们三人先去解决楼上巡夜士兵,解决完后不用归队,刘大有和王汉向府衙去,张朝向府邸去,解决完路上暗桩我们再汇合。 所有人若见叛军首领,得手即可自行撤退,不必汇合久留。” 众人抱拳轻“喏”,紧接着,便有三条人影便向城墙奔去,王善之看到三人脚一沾地,即可前移数丈,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如影随形。” 王善之瞳孔紧缩,心中暗想,看来此三人修为已有化形之境,西平王府果真高手如云。 此三人皆是侍卫队长,刘大有诨号赛大圣,使一根金刚混铁棍,乃是家传功夫,却不知功夫名号。 王汉师承秦山箜牙洞,使得是一对月牙刺,修炼的外功叫做三十六路回天刺。 而张朝乃是祁阳山天鹰门的嫡传弟子,而这张朝也是巧了,正是六队队长。 一眨眼功夫三人已轻点城墙翻身上去,紧接着三声忽长忽短的夜枭之声传来,看来是得手了。 “上!” 孙灵超轻呼一声,所有人分散朝着城墙奔去,四条绳索顺着城墙扔下,所有人顺着绳索爬上了城墙,城墙上倒下了七八具巡夜士兵尸体,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散!” 登上城墙后,孙灵超又是一声轻呼,所有人立刻分散又向着两个方向奔去。夜色如墨,轻轻的北风吹不动厚厚的乌云,在漆黑夜色下,所有人像是有了保护色,只能淡淡瞧见数十条黑影。 王善之和于大牛跟着一路侍卫,向着铜都城城主府邸方向奔去,府邸在铜都城东南面,而府衙在铜都城正中间。 于大牛脚下天鬼步轻功,紧紧的跟在章子修后面,王善之落后于大部分人,仔细观察着城内情况,这一路过来,王善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如今已快到府邸,他才反应过来。 “太安静了,为何没有巡城士兵,就算叛军人数不足,也不至于一路一人未见。” 王善之有心把心中所想告诉于大牛,让他多留神,但是于大牛此刻像吃了春药阴阳合和散一样,喘着不大不小的粗气,紧紧跟在章子修身后。 这浑人因是第一次出如此重要任务,心情澎湃的厉害。王善之瞧着没机会,只能心中暗想,“等下见机行事吧。” 当六队所有侍卫在府邸不远一茶铺中站定时,这茶铺早已因为战火人去楼空,而张朝也已经到此。 “两人一组,进去搜,如果发现叛贼,第一时间告诉我和章子修,我俩就在此等候。” 张朝看所有人都到了,轻声说道。但凡能进了西平王府的江湖之人,不外乎趋炎附势或官迷心窍,此时此刻张朝还想着如何贪功,虽然大部分人心中鄙视,但是只能应着喏。 王善之和于大牛两人自然一组,剩下八人也是和熟悉之人两两结队。府邸向一尊巨兽横卧在黑暗之中,隐隐有光亮传出,应该是府内有人点了灯火。五组人分散开来便悄悄摸进府邸中。 王善之拉着于大牛来到一旁无人之处,道: “于兄,城中过来未见一路巡夜兵士,此事有些不对,我怕会有诈,你我二人当小心谨慎些,性命第一,任务第二啊。” 于大牛听完嘿嘿一笑道: “你就是太小心了,可能是叛军都去了城墙,没事的,你跟紧我,有我在你别担心。” 说完使劲拍了拍王善之肩膀,把王善之拍了一个趔趄。 王善之无奈道:“那你我二人从外围向后宅逐步搜查,切不可莽撞。” 于大牛听此言虽有些道理,便说 “那就依了你便是。” 可心中想的却是“李兄弟就是太小心谨慎了,一会如若见了叛贼,我当冲上前杀了便是,哪要如此啰里啰唆。” 想罢两人顺着围墙,慢慢向府中后宅方向探去。 二人是从西侧围墙翻进的府邸,这城主府邸虽说比起西平王府差了远了,但也是五进五出的大宅院,假山水榭,亭台楼阁也是应有尽有。 整个府邸的西侧是一座园林,紧挨着围墙是一条长廊,此刻两人正绕过长廊,躲在假山后面,于大牛仍在絮叨还是直接杀进去痛快如何,王善之并不理会他,正在仔细观察着周围景色。 突然后宅一幢二层楼阁火光大作,紧接着一直哨箭射向空中,发出清脆的鸣声,于大牛看见此景象,也不管王善之了,立刻向该方向奔去。 原来此哨箭有两个意思,一是发现叛将首领的示警,一是求援,不论哪条理由,都应该第一时间前去支援。 王善之刚想去追于大牛,突然发现有一道人影,正快速向着围墙方向跑去,跑到墙边,脚下一个轻点,便落到了院外。王善之看到后未多想,立刻追了上去。 那黑影在夜色中速度更快,感觉身体是向前快速飞过,只不过每个呼吸间都有一丝停顿。 此轻功正是大成之境才能施展的“缩地成寸”功夫,只不过此人施展似乎有些滞待,身后的王善之从容不迫不紧不慢的跟着。 一路向西跟了不到一盏茶功夫,那黑影突然一个转身,身子几乎和地面水平,脚下一蹬,手中不只何时多出一杆银色长枪,整个长枪包裹着银色光芒,二话不说就朝着王善之刺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使王善之吓了一跳,急忙从背后抽出乌墨剑,右手抓着剑柄,左手轻扶剑身,硬是用剑身挡下了这突然一击。 乌墨宝剑发出“铮”的一声,伪装宝剑的白色剑衣已经飞散开来,乌墨露出了原本的颜色。那黑影看一击不中,一个撤身,站在了王善之不远处。 “你是西平王的人?” “你是何人?” “你不就是来找我的吗?” 王善之听罢,吃了一惊,没想到三队侍卫满城找的人被他无意间给撞到了,王善之本想示好,他不介意和此人合作,多给西平王添点堵。 但是一惊之下有些停顿,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那黑影手中长枪又突然银光大作,从黑影人手中飞出,像一条银蛇般直射王善之面门。 果然是大成之境,这御器功夫只有大成之境之人才能施展。 王善之把乌墨宝剑悬于胸前,乌墨宝剑随着王善之手臂顺时针化了一个圈,身前便出现了一个由十二柄乌墨宝剑幻化出的紫光圆形护盾,挡下了银枪飞来的这一击。 黑影飞身上前接下长枪,顺势一个下劈,王善之右手捏着剑诀,乌墨横在头顶挡下这一劈,同时左手也再飞快变化手诀,只见左手边浮现出十柄真气幻化成的缩小版飞剑,射向黑影胸口。 黑影向后一个闪身,躲开了四柄飞剑,手提银枪,枪尖左突右挑,挑飞了剩余六柄飞剑。 紧接着银枪向前一个崩枪式,一柄银枪剑气向王善之飞来,快到面前突然一枪化三枪,分别刺向头胸腹三个位置。 王善之看到此刻不由眼前一亮,大声说道: “好功夫!” 手上也不闲着,拿起身前的乌墨宝剑,提手一个上扬,三柄银枪真气碰到乌墨尖峰后立刻化为乌有。 此时的王善之也打出了兴致,出山之后心里一直憋着一口闷气,今天终于有机会碰见一个劲敌,他准备与此人先大战一场,一舒心中积郁。 北风终于吹散了乌云,清冷的月光照在了两个人的身上,王善之终于看到了此人面庞。 四十岁不到年纪,国字脸,大刀眉,双目炯炯有神,此刻正一脸郑重看着王善之,紧皱的眉间挤出一丝担忧,不断着向王善之身后望去。 “你是杨书亮找来的帮手?” 黑影看出王善之使的功夫使紫阳剑诀,以为是杨书亮找来的师兄弟来帮忙。 “你说什么?!杨书亮在哪里?!” 王善之听到这句话大惊,急忙问到,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黑影亮出本来面目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使的是紫阳剑派的功夫吧?” 黑影话语中闪过一丝疑惑,突然想起近日江湖中传言紫阳剑派被西平王灭派一事,突然说到: “你若不是他找来的帮手,那么,他就是你的仇人了?” “快告诉我,杨书亮这厮到底在哪?我要杀了他。” 就算是平时性子稳重的王善之,此刻听到有人说出叛徒杨书亮的事,也是冷静不下来。他日日想,夜夜想,就想着抓住叛徒,手刃以报师门之仇。 黑影把银枪横在手中,用力一握,银枪两头突然快速向中间收缩到二尺,变成一根短棍。他把短棍插在腰间,慢慢走过来对王善之说: “收了兵刃吧,看来很多事你都不知道。紫阳剑派一事江湖上已经传开,我亦有所耳闻,抱歉了!但是在此时,我觉得你我二人并非敌人,而是可以信任的盟友,我是原铜都城副总兵,林动。” 说完对着王善之一抱拳。 王善之此刻也稍稍冷静了点,向林动抱拳说道: “我是紫阳剑派净一真人座下大弟子,王善之。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杨书亮的事了吧?” ············ 于大牛冲到阁楼旁,四周已经躺下了十七八具尸体,有一名侍卫躺在地上,胸前一道恐怖的刀伤,血流不止,有一人正在给他上药。 旁边有两人也是受了伤,正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歇息,看样子不是很严重。副队长章子修站在一旁四处打量着此地,而队长张朝,此刻正把手从一名叛军胸前缓缓拔出,场面十分血腥。 不一会,其他几名侍卫也赶到此地,七嘴八舌的问怎么回事。 其中一名伤势不严重的侍卫说,没想到此地还有高手,突然冒出来几个得势之境圆满的叛军,我们一时不敌,差点交待到这里,幸亏咱们队长赶来杀退他们。 其他几个侍卫听完,谄笑着正准备对着队长拍几句马屁,突然听到于大牛一声大喊: “糟糕,李兄弟让我搞丢了!!!” 第十九章 夜袭铜都城(下) 铜都城府衙乃是铜都城之主日常办理公事之地,宽四十丈,长八十丈,坐落在铜都城中央。 府衙是四进院落,中间又用长廊,矮墙等建筑物,把整个府衙左中右分为了十二个区域,除了城主日常办公之所仅有前后两条通道外,其余区域三两相连,端是交错异常。 在第三进院落中间位置,正是城主办公所在。此刻灯火通明,二十名西平王府侍卫皆手持火把,院角也燃着几座火盆,这火盆是夜晚照明所用。 所有人表情凝重,并不言语,只是盯着院中跪着的十数人。 副侍卫长孙灵超背手站在这些人面前,淡淡的说: “你是说,从今早起,叛军已经从府中撤了,只是让你等守在此地,不得出去?” “回。。回大人的话,是的。昨个白天他们开始搜刮府内所有值钱之物,今早就全都撤了。我们都是日里打扫府衙的下人,什么也不知道啊。”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老头,哆哆嗦嗦的回答到。 “好了,你们起来都下去吧。” 孙灵超眉头微皱,说道。跪下那些人如临大赦,都退了下去。 这孙灵超也不是笨人,反而十分精明,能混到西平王府副侍卫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一路过来,他也发现了路上无一队巡夜士兵,知道其中可能有蹊跷,来到府衙一看,居然一个叛军也没看到。 突然从门口闪身飞入三名侍卫,几人飞奔到孙灵超面前说道: “标下从南门过来,只有城墙上有几名巡夜士兵。城墙上的火炮也已剩下不多,估计连半日之用都不够。” “标下从东门过来,情况和西门一样,只是箭矢一支都不见。” “标下刚又去了北门,仔细搜索一番,情况和他两人说的一样。” 孙灵超听完,也是一头雾水。叛军人呢?两万人叛军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吧。 正在这时,又有一人飞奔进来,还未到孙灵超面前,便大声说道: “孙大人,西门处有大量叛军正在集结,约摸有三四千人,看样子似乎要出城。” 孙灵超此刻一下子明白了,看来叛军白日里玩命守城,把火炮像不要钱往出打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想撑到第二日。 “一人速去通知六队,让他们火速赶往西门处拦住叛军,一人出城通知熊将军,让他们在城外集结士兵,准备迎敌,不能让一人跑了,其他人跟我去想办法拦住叛军。” 侍卫中闪出两人,正是之前刺杀城楼兵士的刘大有和王汉,两人出列并未过多言语,一个向西南,一个向正南,脚轻点地,使用无影随行轻功荡了出去。 其余人此刻收了火把,跟着孙灵超浩浩荡荡的向西门处赶去。 ············ 月朗星稀,被风吹散的乌云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会已到了卯时,夜里的铜都城依然一片漆黑。 十二名身穿西平王府侍卫服的人正向着铜都城西门的方向奔去,传信的王汉也列在其中,突然看到一人向着他们跑来,仔细一看,原来是王善之。 “李兄弟,快过来,你跑哪里去了,让我一路好找!”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于大牛的破锣嗓子已经大声的喊了出来。 “你们这是?” 王善之看见这一行人一愣,还未言语,只听见张朝说道。 “快入队,速到西门处,旁的事回头再说。” 王善之赶忙排在队末,跟着一行人往西门奔去。看着旁边的于大牛说。 “何事如此惊慌?” “叛军找到了,都聚集在西门,怕是要跑。孙大人已带人去拦,咱们速去支援。” 王善之听到此处,心头不由得一凛,担心起林动的安危。 ············ 铜都城西门外如今一片惨烈,西城门此时已经打开,不断有叛军向外跑去,在城内,二十多名王府侍卫和叛军已经厮杀都了一起。 普通的士兵武功修为仅仅入门,大多都在技击之境,只是掌握了招式而未有真气。 但是在这些残存的叛军中,有着不少士兵已经到了内息之境的,有了真气。 而仅有的几个小头目,已经到了得势之境,看样子只是初窥门径,但是对上王府侍卫,已经些许有了抵抗,不像普通士兵,甚至挡不住侍卫一击。 铜都城的历史原因,造就了此地军民的成分复杂,流落至此之民,不乏有一些曾经的名门望族。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家族都有自己的一套武功修行法门,毕竟是武风大盛的大汤王朝,而此时的望族,也无法保存好自己家中的秘密,很多武功典籍流落铜都民间。 所以当地很多人在参军前,都有过修行。地处边疆,居民成分十分复杂,造就军队武力远比中原军队强盛,西平王意图起兵谋反,也是有一定资本的。 叛军不断有人倒下,后面也源源不断补充上来,所以即使不是侍卫对手,但是胜在人数众多和打法凶悍。 在离双方交手100米处,一三层酒楼的房顶之上,有两人正在对峙而立。 其中一人乃是西平王府副侍卫长孙灵超,此刻他右手握了一杆碧绿的长枪,枪头飘动着几缕白色色的枪缨,枪尖随意的搭在房顶的瓦片之上,胸前有一道划痕,只是划破了衣裳,却未伤及分毫。 另一人是叛军首领,林动。 只不过相对于孙灵超的潇洒飘逸,林动看起来就有些狼狈。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划成一道道的布条,身上能看到的有四五处伤口,最触目惊心的是左边肩膀上的一处血洞,鲜血正缓缓的从伤口往下流。 一杆银色的长枪斜刺在地上,林动右手扶着长枪,费力的依靠长枪撑住自己的身体。 “降了可饶你不死。” 孙灵超淡淡的说到。 “碧海冷月枪,你是八大世家秦关孙家的人,孙家人什么时候做了西平王的鹰犬!废话少说,老子死也不降!!” 林动对着孙灵超喊道。 “要不是看你的枪法挺有趣,我早就一枪杀了你了。你当真不降?” “废话少说,再来。” 林动扶着银色长枪的右手突然一扬,一道银色长枪之影从枪中分散出来,向着孙灵超飞射而去,正是当时与王善之交手之时使用过的一招。 银色枪影快飞到孙灵超面前之时,忽然一化为三,直刺面胸腹三处。 “又是这一招,刚才让你占了个便宜,此刻还有用吗?” 孙灵超看着三道银色长枪之影向他刺来,轻蔑的说道,右脚把碧绿色的枪身向起一挑,左手握住枪杆前端,猛的向前连刺三下,三道碧绿色的光影瞬间发出,在距身前不到两米的地方和银色光影碰撞在一起,一股起浪向四周扩散开来,卷起了屋顶的瓦片和灰尘。 只不过一刹那功夫,孙灵超突然发现,那林动居然一个转身向北飞奔,脚踩屋檐,一个呼吸已向前飘了四五十米远。 “哼,穷驽之末!” 说罢孙灵超皱褶眉头向西门处瞟了一眼,发现六队的侍卫已经赶到,便提起长枪,向林动方向迅速追去。 ············ 王善之和六队之人已经赶到了西城门处,看到此地景象也是皱了下眉,他知道林动目的是带着剩余五千叛军从西门趁夜色逃出城去,没想到还是被众侍卫给发现了。 他向人群中扫了一眼,未见到林动的身影,他和林动虽交谈不多,但是能感觉到此人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不会扔下众多伍中兄弟独自逃脱。 忽然,他看到不远处的房顶之上传来一阵破空之声,他对这声音再是熟悉不过,真气化形,相互碰撞才会发出如此声音。 房顶上有两名大成之境以上之人再交手,说罢也不管已经冲向叛军的六队侍卫,准备向发出声响的方向追去,跑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无人注意到他。 于大牛也在叛军之中交起了手,他看了一眼,确保无人能伤得了于大牛后,一个转身,缩地成寸功夫使出,便消失不见。 而于大牛此刻突然鬼使神差的刚巧转过头来,四处看看,没发现王善之的身影,嘴中嘟囔着。 “哎呀,李兄弟好像又让我搞丢了。。。” ············· 林动一直向着东北方向跑,此刻已经听不到西城门外的交手之声。 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前面。林动知道孙灵超赶了上来,也不停顿,手提银枪便朝着孙灵超刺去,孙灵超提枪向右一拨,银色长枪便刺空了。 只见林动一枪刺空后,居然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失血过多外加多处受伤,此刻的他真是撑不住了,刚刚刺出那枪已是拼劲全力的一枪,但是居然连真气都提不上来。 孙灵超也看出来林动伤势,突然贴身上前,一掌打在了林动胸口,把林动打出两丈远,还未收力,突然听到有人轻呼 “孙大人,是你在这里吗?” 孙灵超听到这句话,突然瞳孔一缩,心中想到: “何人到我此我却不知?此番来铜都城侍卫中有修为如此之高之人吗?”心中惊疑不已,但是嘴上却说。 “几队的兄弟到此了,快出来吧。” 刚说完,就看到旁边一院子中,走出一年轻男人,穿着西平王府的侍卫服,背后背着一柄用麻布包裹着的长剑,皮肤白皙胜女人,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嘴上带着微微的笑。正是王善之到了。 孙灵超看着王善之,轻轻说道,原来是你。。。 而此时,于大牛正一边向北方跑一边四处张望,嘴上还再嘟嘟囔囔。 “李兄弟,你又跑哪里去了。。” 第二十章 于大牛的困惑 于大牛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一幕是真实发生的。 他一路向北,寻找着自己“失踪”的好兄弟“李申”,突然听到了不远处的打斗声,自己匆忙赶来,却看到了自己的好兄弟李申,正和孙副侍卫长交起手来。 他感到十分震惊,大气都不敢出,只是远远的躲在暗处,仔细看着。 只见王善之和孙灵超相对而立,不远处有一人靠在墙边,身上的伤口已被处理过,那人面色如金纸,气息如游丝,双眼紧闭,正是林动。 “你为何要救此人?你又是何人?” 孙灵超神情凝重,对着王善之说道。 “孙大人,此事和你无关,你又何必插手呢?” 王善之叹了口气,慢慢说道。 其实王善之此刻内心也是有几分紧张的。 其一,没想到这么快就和西平王府的人撕破脸; 其二,他对孙灵超修为境界不是很了解,不知自己能否留下此人,亦或被此人留下。 但是刚才情况,如若自己不出现,怕是没法救下林动。虽然说和林动并无太深交情,只是口头达成了某些协议,但是他也钦佩林动忠义的性格,而且,他也希望借助林动的势力,帮助自己复仇。 就在刚才,王善之已经和孙灵超交过一次手,只不过两人都是试探性的对了几个回合,谁都没占到便宜。 孙灵超枪法刁钻狠辣,但是招式偏偏又飘逸灵动,王善之剑法轻灵,招式多变。 两人交手一粘即分。之后王善之便去查看并照看了下林动的伤势,孙灵超站在一旁冷冷看着,也不阻拦。然后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 “事已至此,说多无用。等会我抓住你,带回王府再慢慢拷问!” 说罢孙灵超身上青光大作,袭身上前,手中青色长枪舞的像毒蛇吐信一般,向王善之刺去。王善之全身也是紫光围绕,真气外放,手持乌墨宝剑连续格挡。 近身格击长剑对上长枪有些吃亏,和孙灵超硬接了几招后,王善之快速向后闪出三丈远,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大声喊道 “碎心式,疾!” 只剑乌墨宝剑快速向着孙灵超胸前飞去,仔细一看,长剑剑芒和刚才有所不同,就像万千尖刺包裹着剑身,正是当日斩杀那天鹰门官兵的剑法。 孙灵超一看,心中一凛,暗道: “紫阳剑法!没想到此人年纪轻轻,修为已到大成之境!” 心中虽然想着,但是手上没停,长枪横提一放,青色长枪横悬于空中而不落,手上连捏两个手诀,嘴中喊道 “起!” 只见那青色长枪上下突然发出厚重的青光,波光粼粼,像是一条青色的水瀑。 乌墨宝剑刺入青色水瀑,速度忽然一缓,不再向前,而青色水瀑也在慢慢包裹长剑。 王善之感到自己和乌墨之间的联系好像快要断了,赶紧右手双指并拢,掌心向上,手臂猛地向上一提,喊道 “疾!” 再看乌墨宝剑好像困入网中的鱼,拼死冲了出去,但是此刻王善之和宝剑之间的联系刚好断了,只见宝剑“哐当”一声,掉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这是什么功夫!” 王善之大惊,心中暗道。但是不允许他多想,因为那杆青色长枪已经向他刺来,青光浑厚,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孙灵超并未御器,只是右手向前拖着杆尾处。 王善之双手向前虚握,手中突然幻化出两柄紫色长剑,握在手中。双剑交叉,交叉处挡住了这一枪。 两把剑气幻化的长剑一挡便溃散,王善之被这一枪的威势所击中,晃了一下,孙灵超此刻已在眼前,手中吐出一掌,印在王善之胸口。 王善之在这一掌打来之时,在胸口已经急聚真气,硬挨了这一下,然后身体向后飞去,撞坏了身后的院墙。 噗,一口鲜血从王善之口中喷出,这一枪之威,再加上一掌之力,王善之虽然硬是用真气挡了下来,但是内腑已经受损。 其实王善之的武学修为境界,比之孙灵超来说,本不相伯仲,只是孙灵超对敌经验丰富不是王善之可比。故王善之在交手之时,一直处于下风。 王善之此刻受伤,乌墨宝剑也掉在远处。 孙灵超抓住时机快速向前,手持青色长枪,使出碧海冷月枪诀中的“缠”字诀,柔和的青光正在向枪身围绕,他准备把王善之先困在此处,再慢慢制服。 “二景飞缠,朱黄散烟,气摄虚邪,尸秽沉泯,和魂炼魄,合形大神,令我不死,万寿永全,聪明彻视,长亨利贞。毕!” 斜靠院墙的王善之从嘴中念出一段口诀,胸前双手快速变换手印,短短四十个字,手印竟然变幻了二十次。 孙灵超看到此景已预感不对,四周温度突然急速下降,一种恐惧之情袭上他的心头。 他突然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因为此刻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半身人影,身高一丈,身子以下没入土中,全身冒着紫光,额生单角,未着衣服,可以看到身上狰狞的肌肉,面目犹如恶鬼,右手中握着一根细长紫色光剑。 “灭灵式,破!” 王善之大喊到。 只见紫色巨人光影,手持光剑,向孙灵超胸前刺去,孙灵超急忙用手中长枪去挡,青色水瀑瞬间出现。 但是紫色光剑瞬间突破青色水瀑,好似青色水瀑好像根本未作阻拦,而紫色光剑已经戳透了孙灵超的胸口。 “哐当。” 这是青色长枪掉在地上发出的响声,而孙灵超也已经躺在地上,双目圆睁,一副惊恐的表情,已经气绝,但是刚才明明被光剑刺穿的伤口,却已消失不见。 王善之背靠墙壁,缓缓的滑倒,此时的他身上真气已所剩无几,大口喘着粗气。 而在一堵墙后面,于大牛正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这惊人的一幕,也是大口喘着粗气。。。 ············ 西城门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一众侍卫虽然武艺高强,但是架不住叛军人多,大多数人已经受伤,另外有几人已经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而叛军死伤更是惨重,地上已经躺下数百具尸体。向城门内一眼望去,还剩不到两千人。 只见张朝一脸暴戾,手中冒着红光,带着精钢指套,刚刚把手从一个得势之境的叛军将领胸口拔出,大声道: “再坚持一阵子,熊将军即刻就来!” 说罢又像人群中冲去,一爪将一奋勇向前的叛军脑袋抓出五个血洞。 场中还能坚持的侍卫已不多,除了张朝,还有双手使月牙刺的王汉,只见他身形鬼魅,穿梭于人群当中,一招杀敌即可就走,不过多停留。 另一人乃章子修,章子修手持一根长剑,身形飘逸风流,也是杀的肢体横飞。 正在这时,城门口叛军突然向城内涌入,只见一独眼巨汉,手持黑色开山大斧正向城内冲来,所遇叛军没有一合之敌,不论是否用武器招架,都被一劈两半。 这巨汉旁边又有一人手持镔铁棍,左突右进,也是凶猛异常。在这两人身后,跟着一大群士兵,也已经冲进城门。 众侍卫一看,援兵已到,立刻精神大振,就算那早已体力不支之人也是重新上阵,奋勇杀敌,整个西城门变成一边倒的绞杀。。。 ............ “什么!孙大人死了!” 熊力士把手中的水碗使劲摔在地上,大声咆哮。 “此刻人在哪里,速带我去!” 说完大步走出营帐,那报信的小校却落后半步,急忙追赶着熊力士。 铜都城之乱已经彻底平息,此刻城门大开,由副将刘射带着兵马,正在城内进行着善后工作。此役本来堪称完美,只可惜孙大人之死让熊力士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在军营一偏帐中,张朝,刘大有和王汉站在当中,王善之也在,由于大牛扶着,脸色苍白,神情虚弱,腹部位置包裹着白纱布,此刻还有血迹溢出。 地上有一副担架,孙灵超的尸体正摆在担架之中,心脏位置有一洞穿伤口。 “你是说,杀害孙大人之人乃是叛军首领林动?” 熊力士眉头紧皱,声音冰冷,盯着王善之一字一句问到。 “禀熊将军,是的。那林动使一杆银色长枪,十分厉害!”王善之缓缓答到。 “孙大人已有大成融会贯通之境,怎么如此轻易身死。你是说那人修为比孙大人还高?详情你细细说来,什么都不能隐瞒!” 熊力士问到,此刻他的心里拔凉,不仅仅因为孙灵超是王府副侍卫长,更是因为孙灵超背后的势力。 “回大人,在下和六队众兄弟赶到西城门时,其他兄弟正在和叛军厮杀,六队兄弟一看就冲了过去,在下正准备厮杀,突然看到不远处房顶上有人交手,心中担心,便一人上前查看。 过去之后发现那林动正在逃跑,而孙大人在后追杀,咳咳。。” 王善之说到这,痛苦得咳了起来。 “你说那林动在逃,孙大人在追??”张朝在一旁疑惑道。 “来人,去拿壶水来。” 熊力士看王善之还在咳嗽,大声喊到,不一会来了名士兵,拿着水袋进来了。熊力士努了下嘴,那士兵把水袋拿到王善之面前,喂王善之喝了起来。 王善之大口喝水,喝完不再咳嗽,脸色也红润了点。 “你接着说。”熊力士道。 “是,大人。我看到当时情景,虽然孙大人是追敌之人,但是我还是担心有诈,便赶忙跟了上去。 当我追到时,正好看到那林动双手快速结印,那银色长枪银光大闪,直接向着孙大人身子飞去,孙大人的青色兵器横悬空中,青光上下流动,好像一青色水瀑,挡在身前。但是没有挡住那一枪。” “是了,那是孙大人碧海冷月枪诀中的防守功夫,我见过孙大人使这招。”张朝在一旁突然喊道。 熊力士瞪了张朝一眼,道: “旁人先不说话,让他接着说。” “我看到孙大人被银枪刺穿,赶忙向孙大人赶去,还没到孙大人身前,那银色长枪便飞旋回向我刺来,我拿出长剑一挡,那叛贼突然贴身上前,向我胸前打了一掌,然后我就昏了过去。” 王善之顿了一下,神色有些犹豫,又说道:“不过我昏倒前看到那叛贼,吐了口血,而且,他先是御器向前飞了一段,才施展轻功逃走的。。” 熊力士听到这里,瞳孔紧缩,双目精光暴涨,说道: “能御器飞行一段,最起码应该也是大成之境圆满无碍,这是一只脚已经踏入真人境了,难怪,难怪。。。” 说罢,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这时张朝对着于大牛说道, “你这憨货,怎么跑到那去了?” 于大牛一边挠头一边说, “这不是把李兄弟弄丢了一次吗?杀敌的时候我看李兄弟又丢了,就到处去找,然后就找到了,看他满身是血躺在孙大人身旁。” 说罢神色复杂的看了王善之一眼。王善之还在思索刚才这些话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并没有注意到于大牛复杂的眼神。 张朝听于大牛如此说,便不问了。此刻熊力士突然说道。 “来人,叫梁大人过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有人接道, “下官在此。” 只见一个身影一闪身,就蹿进了帐中。原来那老梁听说孙大人被杀,心中忐忑不安,熊力士又未叫人传他,他便站在帐外硬等。 “梁大人,这林动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修为如此之高,你知道吗?” 老梁搓搓手,对着熊力士谄笑道: “是吗?林动修为高吗?他入军十几年我就知道他懂点拳脚功夫,最多不过技击之境吧?” 说完看到地上躺着的孙灵超,突然大哭道: “哎呀孙大人,你去了下官该怎么活啊。。。” 此时帐中一片安静,只有熊力士轻轻叹了一声, “哎。。。” 第二十一章 于大牛的难题 铜都城之乱已经彻底平息,熊力士留下一万兵马给副将刘射,让他留在铜都城善后,顺便追剿剩余叛军,自己带着其余两万兵马向西阳城出发。 此次平乱,其实全靠王府侍卫出力,而来时四十八名侍卫,此刻还剩下三十五名,带队的副侍卫长也身死此役。 熊力士这一路心情十分郁闷,到现在为止铜都城之乱的罪魁祸首杨书亮还未曾露面,只有老梁一天三次跑来向他请安,希望他可以帮着在西平王跟前说些好话,至少能留下一条命,私下见了熊力士没少塞好处。 此刻大军正走在官道上,浩浩荡荡很是壮观。 “报。。。” 一名小校骑马奔到熊力士身前,对熊力士一抱拳,说道: “禀告将军,咱的人马已经查出,那失踪的一万多叛军,在咱们来铜都城之前已经混到流民中跑了。如今都是流落各地下落不明。不过有人说见到约有五千人,从铜都城北面绕进秦山中了。” “那叛军首领林动可有消息?”熊力士听完,缓缓说道。 “暂时还未有人见到,咱们已经找画匠绘了此人肖像,沿途已经散出去了。”那小校答道。 “很好,继续追查。另外你带上一队哨兵,从北面绕进秦山,四下打探一下那五千人的下落,一经发现,立刻通知刘射让他去剿灭。” “属下遵命。”那小校听完,未作停留,调转门头便向队伍后方奔去。 熊力士看着长长的队伍,叹了一口气,还再细细思索回去后如何汇报,才能少挨点西平王的骂。。。 ············ 王善之这几天因伤势过重,不能骑马,都是在一板车上躺着,拉板车的是一匹瘦马,也跑不快,慢悠悠的跟在队伍最后方。而于大牛这几日也一直待在王善之身旁,粗心照顾着。 这几天和于大牛的相处,让他总感觉到一丝别扭,于大牛最近老是对他的躲躲闪闪,每次看他的眼神,有防备,有恐惧,还有一丝丝好奇。。。 他也想过,是否那日和孙灵超动手被于大牛看到,因为正是于大牛在他把林动藏在附近一菜窖中之后,才急匆匆的出现在他面前,这时间也太巧了。 只可惜每次试探,于大牛就插科打诨,装傻充楞。但是越是躲闪,越是有问题。 “于大哥,你说那日逃跑的叛军首领,此刻会藏在哪呢?” 王善之躺在板车上,转头面对于大牛,笑眯眯的问到。 于大牛听到这话,脸上神情一变,眼神左顾右盼飘忽不定,说: “管那事干嘛,你饿不饿?我去前面给你搞点零嘴来。” 说着也不管王善之,一巴掌拍到他骑的马屁股上,那马突然挨了重重一巴掌吃痛起来,嗷的一声就向前冲去。 王善之看到已经奔到前方的一人一马,心中叹道: “看于大哥的反应,应该是知道了,我得找个机会把真相告诉他,希望于大哥可以理解我。” ············ 西阳城外向西南五十里处,有一座庄园,长宽各300丈,修建的十分古朴壮观。 在这处庄园深处,却有一个好似农家的小院显得格格不入。这里没有种什么奇花异草,种的全是常见的瓜果蔬菜。 一个头发眉毛都花白的老头站在园子中间,穿着简单的粗布衣服,脚下登着一双布鞋,手拿锄头,慢悠悠的给这些农作物锄着杂草。 这时有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进了院子,此男子衣着华贵,面色凝重,对着那老头说到: “老祖宗。” 老头回头看了一眼中年人,没说话,把手上的泥土拍了拍,走到了院中一个茅草搭建的凉亭下,坐在茶桌前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那中年人跟了过来,恭敬的站在茶桌前。 “说吧,什么事让你跑到我这来了。” 老头喝了一口水,缓缓说道。 “刚刚西平王府传来话了,孙灵超在铜都城被杀了,杀人者乃是铜都城原副总兵,林动。”中年人说道。 “嗯?”老人把碗放在桌上,双眼爆出两道金光,面色一沉,说道: “孙灵超是偏房老二家的吧,他的修为到什么境界了?怎么死的?” “大成之境,融会贯通。被人一枪贯穿心脏而死。” “哈!我孙家玩的就是枪,居然被用枪之人杀死!没想到啊,在秦山这地界上,居然还有人敢动我孙家的人!” 老头说完,看了一眼中年人又说道: “让老二自己带些人手,先去把灵超的尸体带回来好好安葬,然后。。。” 老头说到这,停了话头,站起来又慢慢的又向菜园走去。 那中年人答道,“儿子知道了。” 只见刚刚还立在此地的凉亭,眨眼间变成粉末,让风轻轻一吹,飘散不见了。 ············ 夕阳的余辉洒在秦江平原上,两万士兵正向着西南方向缓慢前行,此时在队伍最末端,一个板车上躺着一名英俊青年,脸上随意搭着一顶军帽,眯着眼睛出神。 此地离西阳城还剩一日路程,王善之正想着接下来的计划,突然听见身后有数匹快马向着队伍的方向奔来,马声越来越近。 王善之用余光向右边瞟了一眼,只见打头的是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黄色短打武服,骑着一匹白色骏马,眉头紧皱向前望去。 王善之看到后,差点惊的叫出声来,下意识的把帽子往下压了压。 原来此人正是他师门叛徒,铜都城城主,杨书亮。此刻见到仇人,王善之大口喘着粗气,手扶着板车微微发抖,双目已经红透了,挣扎着想要起来,只是他重伤未愈,身子一滑又倒了下来。 于大牛在旁看到这一幕,连忙绕到王善之右前方,挡在了两人视线中间。说到: “李兄弟,你这是内急了吗?别着急,我来扶你。” 那杨书亮正在马上奔腾,突然感到后背一道寒意,转过头去,刚好看到这一幕,皱了下眉,又向前奔去。 而于大牛心思更加单纯,他此刻心想: “李兄弟这样子真像隔壁村二大爷看到糟蹋了他闺女的街头刘癞子,这得是结了多大的仇,不过他这会连站都站不稳,我还是先把他给拦下吧。” ············ 西北风呼呼的吹着,本来好好的天,到了晚上突然刮起了大风,除了巡逻的士兵,其他人早已钻进了自己的帐篷开始呼呼大睡。 在军营中间的帅营中,有两个人隔着矮几面对面而坐,桌上摆着几盘肉菜,一壶酒,两个酒杯。其中一名是熊力士大将军,而另一人,是铜都城之主杨书亮。 “杨城主,你此番前来有何事就直说吧。” 熊力士瞟了杨书亮一眼,冷冰冰说道。 熊大将军真的是恨死此人了,此刻他心中在想,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脑子里装的全是水,要不是他把铜都城搞的鸡飞狗跳,哪来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事。 杨书亮站起来,拿着酒壶绕道熊力士身旁,给熊力士倒了一杯酒,谄媚的笑着说到, “熊将军,你我二人今日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杨某可一直十分佩服熊将军,早都听说熊将军勇武过人,智冠三军,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杨某此刻先借花献佛,敬上熊将军一杯。” 说完又对着熊力士陪笑了两声,然后转去自己座位,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熊力士皱了皱眉头,看着刚刚让杨书亮摸过的酒杯,拿起来先擦了擦,然后轻轻抿了口酒,就把酒杯放下。 杨书亮看到熊力士如此动作也不恼,又喝了一杯酒,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裹,推到了熊力士面前。 熊力士打开包裹,看到了一沓天宝局五千两一张的银票,估摸着能有二十张,思虑了一下,便把这包银票装进了自己怀里。 “杨城主,事已至此,我怕是帮不了你什么忙了,此番临行前,王爷知道铜都城之事气的差点把王府砸了。” 熊力士收了银票,脸色好了些,缓缓说道。 杨书亮嘿嘿笑了两声,对熊力士说道: “杨某知道这次捅得篓子有点大了,也明白王爷那里如何都说不过去。但是王爷起兵在即,铜都城之乱能否说成是杨某一计,所做一切为了王爷的大事,先把兵营里不安分的人挖出来以绝后患呢?” 熊力士一听,表情一愣,心中想到 “亏得你这龟儿子能想到如此妙招。” 嘴上却对杨书亮说道:“如此也无不可,你我今夜就得好好商量商量,把这话说圆了。王府侍卫那边,还需安排一番。” 说着右手握拳,在桌子上咚咚咚轻轻叩了三下。 杨书亮一看,眼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说: “一切凭熊将军安排,需要多少银钱,你直说就是,杨某不是不懂规矩得人。” “哈哈哈,杨兄弟果然痛快。如此还有一事,孙大人之死,这个锅得咱俩得一起背了?!” “我去你个吃人肉喝人血得黑熊怪!” 杨书亮心里狠狠骂道,脑袋却点的和小鸡吃米一般,嘴上连忙说着: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 深夜子时,军营外围的一所营帐内,王善之缓缓起身,看周围的人都睡得沉了,便抽出了身下的长剑,用长剑撑着身体,慢慢的向营帐外走去。 北风还在呼呼的刮着,深夜只有三三两两的士兵在军营中巡逻,已经快到西阳城,士兵们也是懈怠了,看见王善之,点点头,也算打过招呼。 王善之慢慢的向军营中心走去,晚上吃饭时,他已经打听清楚了,下午来的那人安排在熊力士得将军营帐旁边。 王善之心里明白,此刻去刺杀杨书亮实属不妥,虽然杨书亮修为境界仅仅还在得势之境,但是自己重伤未愈,只要让他抵挡一两下,不说旁人,就那熊力士杀他也是易如反掌。 但是他心里恨啊,就算他再如何沉稳机敏,如今还只是二十岁不到的热血青年。他也想过等伤养好了再去报仇,可就是忍不住。紫阳剑派是他的家,净一真人就如同他生父。 自从得到噩耗,每日夜里,曾经那一张张笑脸都在眼前浮现。想到这,脑子被热血一激,感觉自己的伤好似也不那么严重了,一步一步的向杨书亮的营帐走去。 “李兄弟,我不知你和那人有和仇怨,但是你现在进去,西阳城内的琳儿妹子怕是也逃不了了。” 于大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王善之身后,表情难得的沉重,一字一句重重的说道。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王善之心头的火气。对啊,师父失踪了,妙言还在西阳城中,我死了不足为惜,但是如果连累了小师妹被西平王府的人抓住。。。 王善之想到此处,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何人在外面?”杨书亮也听见了动静,随口一问。 “回大人,小人起夜迷路了。” 于大牛随口一答,不等杨书亮说话,拉着王善之就向军营边上跑去 ············ 篝火在静谧的夜色中闪烁着金黄色的光,周围的景色被火光照着像镀了一层淡金色。于大牛拿起身边的干柴,往火堆里填了填,扭头对王善之说: “李。。不,王兄弟,如此说来,你到王府卧底就是为了找机会给师门报仇?” “此仇不共戴天,我是一定要报的!”王善之狠狠的说。 于大牛听到此处,轻轻的叹了口气,脸色有些痛心,也有一些犹豫。 “于大哥,我知道你看见我杀了孙灵超,这几天你一直照顾我,没有告发我,做兄弟的已经很感谢了,此刻就算你要告诉熊力士此事,我也不会怪你。” 王善之看到于大牛的脸色轻轻说道。 “哎。。”于大牛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西阳城方向,对王善之道: “别急,我脑子好乱,你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第二十二章 神偷少女 大军回来后果不其然西平王大怒,把熊力士骂了个狗血淋头,亏得熊力士家世代跟着西平王,搁旁人一顿板子怕是少不了。 鸡贼的梁总兵一到西阳城就开始掏家底上下使银子,连王府的小厮都没放过,尤其是西平王新纳入府的如夫人,一箱箱珍宝首饰是下了血本了。 西平王实在受不了枕旁风,饶了老梁一命,让他去守城门,老梁如临大赦,屁颠屁颠的守城门去了。 “他奶奶的,杨书亮龟儿子跑的还真是快,商定后第二天就悄悄回来给王爷不知道说了什么,结果王爷就罚他去南边的新河县当了个知县。回来倒是把我一顿好骂。” 熊力士对着侍卫长刘坤说嚷嚷道。 “哈哈,你小瞧了杨书亮吧,亏得你提前派人给我说了你俩商定之事,要不你让他卖了都不还不知。” 刘坤看了熊力士一眼,笑眯眯答道。 “唉,咱哥俩就不说这么多了。” 熊力士看了刘坤一眼,从怀里掏出五张五千两的银票,递给刘坤说道: “杨书亮这龟儿子一共给了四万两银票,我留下一万五千两,剩下的还得劳烦你去把下面兄弟打点好。” 顿了一下又问:“孙家知道这事了?” “一收到信就给孙家递了消息,如今孙家的人应该快到了。王爷这两天正在头痛,那孙灵超是王妃的堂弟,这两天王妃没少对王爷发脾气。” 刘坤也不客气,伸手接了银票,瞟了熊力士一眼,又说了一句: “就这么多?” 熊力士心中大惊,脸上却嘿嘿一笑: “真的,就这么多。” ············ 王善之回到西阳城已经过了五天,回来后侍卫长刘坤给剩下这三十五名侍卫一人放了五天假,因为他受伤未好,就又多给了他七天假。 此刻他正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晒着太阳休息,他受伤本不严重,只因当日在受伤外加真气不足得情况下使了紫阳剑诀第五式“灭灵式”,导致体内真气损耗过度而行动不便,回来修养几天已经完全好了。 于大牛自从回了西阳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王善之让妙言去王府问过,说是回来当天就背着个包袱出门了,又告了五天假,给旁人说老家有急事得回去一趟。 王善之此刻已经不担心于大牛会告密,就是好奇这憨人干嘛去了。 刘妙言刚刚打扫完院子,此刻正在厨房中做着午饭,看着小师妹忙碌得背影,王善之心中一酸,想到,也真是难为小师妹了,来到西阳城才不过月余,自己都没回来好好待过。没想到她连做饭都学会了。 “师兄,吃饭了。” 王善之还在走神乱想,刘妙言已经端了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把托盘上的饭菜放到院中的一张矮桌上说道。王善之一回神,赶忙去收拾碗筷。 “师兄,你下次一定不能这样冒失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刘妙言使劲把一片牛肉夹到王善之碗里说。 “放心,下次我一定会再小心点的。”王善之答到。 “还有下次!” 刘妙言瞪了王善之一眼,吃了两口菜,又说: “师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呀?” “西平王的仇我们还是要报的,计策已经开始了,等金虎银豹两位前辈回来了,就一同商量接下来如何。师父失踪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准备过两日回去一趟,在山里找一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另外,三年一届玄门大会咱们得赶去,如今就剩下半年多光景了,玄门派作为武林第一大派,这事应该找他们主持公道。” 王善之想了想说到。 “那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刘妙言听到师兄如此安排,还未等王善之细说,便抢先说到,然后,眼眶又红了。 “别担心了,金虎银豹两位前辈这段时间也再帮忙寻找师父的下落,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王善之对刘妙言笑笑,又说:“快吃饭吧,来了铜都城这么久一直在这里也憋坏了,下午清泉寺有庙会,咱们去逛逛。” “嗯。”刘妙言一听,心情果然好了点,对着王善之甜甜一笑,又把注意力对准了桌上的牛肉。。。 ············ 清泉寺在铜都城南面,建寺已经一千年以上,甚至比大汤的建国时间还长,传说是西方佛教教主的传法行善之处,后世人为了纪念这一善举,特在此处建立寺庙。 寺庙不算大,占地不过十五亩,但是也算是西域第一大寺庙了,庙内有一处泉水,四季不歇,故而起名清泉。 每逢初一十五,寺庙外都会有庙会,而西阳城的信徒和商贩此时都会聚集在寺庙周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王善之和刘妙言两人吃过午饭,就到这里来了,二八年华的刘妙言正是贪嘴的时候,只见她左手拿着两串羊肉串,右手捏着一张糖饼,正往嘴里递着,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四师兄,笑眯眯的说: “师兄,你怎么出来什么都不吃啊。” 王善之一愣,把两只手上拎着的糕点,衣服,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向妙言眼前晃了晃。 刘妙言看到后对着王善之吐了吐舌头,甜甜的说到:“谢谢师兄。”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前面传来热烈的叫好声,立马说道: “那里好热闹,我去瞧瞧。” 也不管王善之反应,一口把手上的糖饼吃完,拎着两串羊肉串就向前跑去。 王善之无奈的跟在后面,走进了一看,原来是变戏法的,此刻周围已经围满了人,而刘妙言已经钻到前排去了,他看到场地靠着围墙的边上人少,就向着边走了过去。 只见那场中之人约莫有四五十岁,但是头发已经花白,穿着无袖短衫,露出雄健的肌肉,也不向人群中看,好像周围都没有人一样。 手上拿了一根粗绳,使劲往天上一扔,然后那绳子就直直的定在半空当中,然后那人又从腰间抽出一支短萧,箫声一出,定在半空的绳子好像活了一样,向上慢慢的飞去,直至没入云间。 那吹箫之人把萧插回腰间,双手抓住粗绳,竟然爬了上去。 全场的人都看傻了眼,另有一年轻少女拿着铜锣满场转,一边敲锣一边说着, “我师父上天去偷蟠桃了,一会下来看哪位看官有缘就可尝上一尝,好知道那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每日吃的仙果是什么滋味,现下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就给咱叫两声好呗。” 说完对着全场笑了两声。 那少女看年岁不过双十,圆圆的鹅蛋脸,双眉细长,皮肤微黑却挡不住娇艳的脸,尤其是那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像是镀了一层水晶一样,十分净透,只是脸颊到鼻子周围长了不少红色的疹子,让人大倒胃口。。 王善之瞧见那姑娘过来,内心没由来的一震,一种熟悉又依赖的感觉油然而生。那少女见王善之也是一愣,但未作停留,又继续向着旁边走去。 “好。” 全场观众此时都大声的叫好起来,大部分人都拿出钱袋给少女的铜锣上放下了点散碎银子,每当有人放下钱,那少女都会甜甜的一笑,说一声谢谢。 王善之抬头望了望天,那中年人早已爬的没影了,又瞧了瞧那少女,看到那少女也正在看着他,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被他一看,立马背过身去。 “混蛋!你干什么?” 刘妙言的声音突然传来。 王善之一惊,正好看到刘妙言又被三个男人围在了一起,心想,下次出门,是不是得给师妹易容一番。 只见刘妙言抬手就将手上的羊肉串向中间的那个男人脸上刺去。 不好,师妹这是气疯了,万一搞出人命可是麻烦事,王善之心想,口中大喊, “停手,不可伤人。”一个闪身,就向妙言的身边跑去。 只见中间那人“咦”了一声,抬起右手五指成爪,轻轻一挥,那刺来的羊肉串签字便“咔嚓”一声折断,四散飞去。 王善之此刻也已经来到了四人身边,周围人一看打架,早已给他们几个让出了一个圈子,围观群众一脸兴奋的看着他们几人。 刘妙言见四师兄已经过来,小嘴一扁,刚想说话,就听见王善之说道:“张大人,怎么是你?” 中间那动手之人正是六队队长张朝,其中一人是章子修,另一人是刘大有,此时章子修和刘大有笑眯眯的看着王善之,而张朝却是一脸阴险,嘿嘿的笑了两声。 “哥,他们欺负我。” 刘妙言眼睛一转,嘴上赶忙换了称呼。 “闭嘴,这是我在王府的直属上司,快叫张大人。” 王善之假装生气,‘恶狠狠’的对刘妙言说道。 二人话音刚落,听见周围人突然人都惊呼起来,几人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折断弹飞的羊肉串签子,好巧不巧的划断了场中间的那根粗绳。 这一断,直插上天的那半根绳子就直接掉了下来,所有人看到此景,都开始惊呼。但是等了半天,那爬上去的男人却迟迟没有掉下来,场内所有人都抬着头,张着嘴,傻傻的望着天上。。。 “都怪你,你弄断了师父上天的绳子,这下他可下不来啦,你赔我师父。” 只见那敲铜锣少女突然向他们五人跑来,一把就抓住了张朝的衣服,张朝愣了一愣,好像忘了躲闪。 “你赔我师父,你赔我师父。” 那少女不依不挠的使劲对着张朝大喊,刘大有在一旁赔笑到,:“姑娘,你们这戏法是怎么变的啊,你师父是不是在哪里躲起来啦?” “胡说八道,我师父是去天宫摘仙桃去了,你们把绳子割断,我师父这下可下不来了,呜呜呜,师父,师父。” 少女不依不挠,声音越来越大,声音已经带着哭腔,感觉马上就要憋不住了。 本来围观的群周看到几人原来是认识,以为没有热闹可看,刚刚散开又见新的热闹又来了,立马聚拢起来,一个个指指点点,风凉话俏皮话一句接一句的说出来。 什么“几个人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穿的挺好,却干着道貌岸然的事”,什么“快瞧中间那个重口味,应该是看上人家姑娘脸上的红雾啦”。 五人被围观指点,一个比一个头大。 张朝此人平时阴狠沉稳,此刻也是绷不住了,正想发作,只听王善之这时抢着急忙说道: “姑娘你看此刻你师父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了,你说该如何呢?” 那姑娘一听,立马不哭闹了,绕着几人走了一圈,摸摸这个人袖子,拉拉那个人衣服,然后突然笑眯眯的说: “我的钱师父都拿走啦,现在师父不见了,我今晚要饿肚子了。” “你要多少?” 张朝咬牙切齿的说,心想,要不是此地是闹市之中,我非扒了你的衣服把你扔到大街上不可。 那少女突然走到刘妙言身前说,“二十两银子,不过我要她给。”说完指了指刘妙言。 刘妙言一愣,刚想说话,王善之立马说道: “事是你惹的,快给这位姑娘取二十两银子。” 刘妙言看师兄发话,立马从衣袖拿出个荷包,取了二十两碎银子递了过去。那姑娘接了银子,说了句:“谢啦。”然后对着王善之眨了眨眼,便钻进人群消失不见了。 围观群众一看没热闹看了,立马就散了。五人都是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时站在一旁的章子修突然笑着对王善之说道: “李兄,都是一场误会,适才令妹拿着羊肉串无意蹭到了张大哥身上,张大哥看到令妹肩上也蹭了点油渍,想帮着令妹擦一擦,结果就误会了。” 说完指了指张朝的右后背和刘妙言的左肩膀处,果然有两坨油渍。 刘妙言心想,这人怎么睁眼说瞎话,明明是这登徒子想对我动手动脚,到他嘴里怎么成好心了。 王善之心想,这天鹰门的人怎么都是一个毛病,他们门派周围五百里难道没女人吗? 张朝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此时刘大有赶紧接话到,“相请不如偶遇,不如由我做东,大家去吃个饭喝个酒,就把这事揭过吧。我昨日刚领了五十两银子赏钱,今晚我请大家去望峰楼。” 说完摸了摸怀里,突然大叫一声, “我银子呢?” 剩下三人都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发现所有人的银子都不见了。 除了手拿荷包,一脸惊愕的刘妙言。。。。。。 第二十三章 成琦儿 红日西沉时分,天边开启了红霞,把半个天空都织成了发光的绸缎。晚霞像是活了一样,投在西阳城上,好像给西阳城穿上了一家金色的仙衣。西阳城,夕阳城,原来这城名是这样来的。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那姑娘实在有趣,在你们身边转一圈就把钱偷走了。” 已经是傍晚时分,此时王善之和刘妙言两人正在往回走的路上,刘妙言从买来的纸盒里拿出一个点心,一边笑着一边对王善之说。 王善之也是一脸纳罕,道:“你有没有发现那姑娘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我每次看到她心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好像和她许久之前就认识一样。” 顿了一下又说:“那个叫张朝的刚才是不是对你动手脚了?” 刘妙言拱了拱鼻子,娇嗔道,“这个时候才想起人家来,那倒没有,他刚抬手过来我就把他喝住了。不过看他的样子我就讨厌。师兄,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姑娘了,这会还放心不下了?” “瞎胡说什么。”王善之瞪了一眼,说道。 师兄妹俩说说笑笑的往回走,刚走到城南福德巷口,突然一个姑娘脆生生的喊道: “喂,你们两个停一下。” 王善之和刘妙言转过身,都是一愣,只见下午偷钱的那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俩后面。 还是刘妙言反应快,看了一眼王善之说道:“真是心有灵犀啊,你正想着呢,人家姑娘就巴巴的就赶过来了。” 那姑娘听到,也不恼,有些害羞看了王善之一眼,脸微微红。王善之此时看到那姑娘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姑娘居然一直跟着他们。 突然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你是谁?” 说完俩人对视一眼,又是一愣。 ············· 距离西阳城南不到三十里的地方,有一队人正骑着马向北方奔去,排在首位的是一名五六十岁左右的男人,此人面如寒冰,眉头紧皱,青色的长发随手在头上挽了个发髻,眼睛红红的充满怒火,使劲挥动着马鞭。 这时队伍里的一人突然加快速度,离那头人半个身位,对那人道: “二爷,城门怕是要关了,今夜可能赶不到西阳城了,要不等下就在前方的镇子过夜,明日一早再进城?” “哼!”那人回头看了一眼,说道:“我今夜先去,明日你们速来。” 说罢也不等其他人反应,右手随意往前一挥,身后一匹马上突然冒出一阵光亮,一支闪着青光的长枪从后向前飞去。 那人站在马上一跃,轻轻站在了那长枪之上,只见一股青光包裹着这一人一枪,猛地向前飞去,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只能能看到一个小光点了。 ············ 王善之鬼使神差的把那个偷钱袋的姑娘带回了家。 刘妙言也鬼使神差的认同了四师兄把那个偷钱袋的姑娘带回来家。 只不过此时二人都是双眼无神,好似丢了魂一样被。而那个姑娘就站在他们旁边,弯着一双大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这二人,只不过这姑娘的左眼闪着妖异的蓝光。 三人刚进到院中,王善之突然清醒过来,看了下周围的景象,心中暗道:“不好!”而刘妙言双眼仍是空洞无神,站在院中看着前方,那神秘姑娘站在旁边笑盈盈的,左眼的蓝光越来越淡,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 王善之知道是着了道了,心中恼怒不已,还以为自己不知道何时被这姑娘下了迷药。同时内心也是大惊,因为他知道,自修为大成之境,按理说一般迷药应该都失效了才对。 他不动声色的发动紫阳剑诀真气,真气瞬间充满全身每一寸经络,这时那神秘姑娘说道:“你醒了?” 而王善之却不理她说什么,心中只是暗想,此人身份不明,敌友不知,得先制住才行。 想到这,缩地成寸的功夫已经使出,瞬间贴到那神秘姑娘身前,只见他手上紫色剑气凝成一柄光剑,紫光内敛而不发,向着那姑娘身上就递了过去,他出手意在威吓,而非伤人。 只见那姑娘笑嘻嘻说道:“你这人真坏,我正和你说话呢,你就打了过来。我可是好人。” 她嘴上说着话,手上却没停,不知道从背后什么地方拿出了下午要喝时那面铜锣,轻轻向前一挡。“当”一声,紫色剑气消散,那铜锣也弹飞了。 王善之一惊,刚才动手虽不伤人,但是他也是使了七成功力,但是让那姑娘轻描淡写的挡了下来。 此时他也不再托大,身子向后退了几步,轻喝一声:“剑来。”一柄黑剑从偏房的窗户中飞了出来,王善之手一指,便向那姑娘刺去。 那姑娘一看,笑嘻嘻道:“飞剑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会。” 然后从头上拔下一直金色簪子,轻轻往天上一扔,学着王善之的样子,大喝一声:“剑来。”那小小一支簪子就幻化成一柄金色飞剑,浮在她的身边,只见她用手一指,金色飞剑便和王善之的乌墨剑撞在了一起。 只听“锵”一声,两柄飞剑相撞后就弹开了,乌墨横飞出去,一剑扎在了王善之不远处的泥土里,而那姑娘一个趔趄,嘴上“哎呦”一声坐倒在地,金色飞剑又变回簪子掉在她的身旁。 这时突然听到邻居有人骂道:“哪家小崽子缺了德的天黑不睡觉,还在外面敲锣唱戏,吵死个人!” 两人动手不过数秒之间,王善之从一开始就收敛剑气,不去发光影响到周围邻里,而那神秘姑娘也是未用刻意收敛光华,所以两人交手除了有些吵,还真没吓到周围邻居。 但是听到周围人的叫骂,两人突然同时住手,这时刘妙言也转醒了,可能是因为那神秘姑娘跌一跤而解了术法,而那姑娘左眼的蓝光已经完全消失了。 刘妙言此时还迷迷糊糊,看了一眼院中说道:“咦,我怎么睡着了。”看了一眼王善之,又看了一眼神秘姑娘说,“你们俩这是再切磋吗?” 此时王善之冷静了下来,看妙言未曾受伤,便眯着眼睛对那姑娘说:“姑娘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用迷药迷了我俩?” 那姑娘还是笑眯眯,走到王善之身前,说道:“我看一看你就觉得好熟悉啊,就想和你亲近亲近,我平时和师父玩闹惯了,嘻嘻,你不要介意啊。我是成琦儿。” “成琦儿。”王善之嘴里念叨,心中的熟悉感又不由自主的传来。 刘妙言看俩人四目相对的热乎劲,心中想到:“完蛋了,师兄好像真的看上这个姑娘了。” 三个人正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琦儿,时辰到了,我们该回了。”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好像很远,又好像就在耳边。 然后就见到有个男人从天上直直的飞了下来,正是白天和成琦儿一块卖艺的那个中年白发男人,那男人为看未看其他人,只是径直走到成琦儿身边说道: “玩够了吧,玩够了我们就该回了,没有几个时辰了。”那男人声音冷冰冰,但是看着成琦儿的眼神无比温柔,就像一个慈父再看自己的女儿一样。 “三师父,商量一下呗,要不你先回去,下个月等四师父出来的时候,再把我接回去。”成琦儿走到那男人身边,抱着胳膊娇滴滴的撒娇到。 “胡闹,快点走了。”那男人像是见惯了她撒娇这一套,也不上当,直接拒绝了她的无理要求。 “要不你先回去,明天我再玩一天,然后自己回去,就一天。”成琦儿见撒娇没用,又开始呼叫蛮缠。 “哼,怕是一百个一天你都不见得回来,别闹了,快走。”说着从腰上取下了一根绳子,仔细一看,正是白天他爬的那根。 王善之不管这两人继续插科打诨,心中的惊讶早已难以言表。男人是飞来的,这破空而立,踏云而行的本事,只能是地仙成就以上了! 地仙,地仙!他从小到大仅仅听过地仙而从未见过,他知道武林中也有些人有这等修为,但是今天是他第一次见。 这时候又有两人推门而入,王善之扭头一看,原来是金虎银豹两位进来了。王善之连忙向他二人走去,做了个揖,说道:“二位前辈这是刚回来?” 那二人向着王善之拱了拱手,说道:“我二人刚刚进城,王贤侄近日一切可好?”说着向成琦儿和那中年人瞟了一眼,眼神落到那中年人身上时,二人瞳孔顿时一缩。 那中年人也看到了这二人,眉头皱了皱,成琦儿还在那里一个劲的撒娇打诨,这时他也不理,轻轻对成琦儿说了句,“走吧。” 只见那中年人把绳子向前一扔,绳子像是注入了生命一样缠在了成琦儿腰间,他一手拿着绳子另一头,身形一荡,便直冲云霄。只能听见成琦儿在哇哇乱叫,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金虎银豹一愣,看着王善之问到:“这是何人?” 王善之答:“我也不认得,今日是第一次见。不知道哪里来的地仙前辈。” 金虎头翁对着王善之道:“恐怕,此人并不是人。。。” 第二十四章有间客栈被调戏事件 数千米的高空之上寒风烈烈,吹在人身上犹如利刃加身,如若把旁人扔到此地,只怕挨不过几分钟就得身死此处。 此刻在西阳城上空数千米处,就有一名中年白发男人,正在天上向北方飞去。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根看似普通得粗绳,绳得另一端在一少女身上缠绕,而两人被一股柔和的白光罩着,挡住了一阵阵吹来的风刃。 “三师父,我还没有问他的名字呢,你都不能等我一下。”成琦儿嘟着小嘴,满脸不情愿的对着那个中年男人说道。 “我不喜旁人见到我,尤其是最后来的那一男一女,那二人修为已一只脚踏入地仙之境,恐怕能看出我的身份。”中年男人想了想,缓缓说道。 “嘻嘻,三师父你太小心了,我都听九师父说了,其实你是。。。”成琦儿松了松腰间的粗绳,笑嘻嘻的说道。 “噤声,不得乱说。”中年男人皱了下眉,喝断了成琦儿的话头。 “小气鬼,这天上又没人,没由来的凶人家,不说就不说。哼。”成琦儿转过头去,故意生气,不去理睬中年男人。 等了一会,她又悄悄偷瞄了三师父还是一脸平静的向前飞,也不理她。又说道:“那个年轻男人是谁呀,我一见他心里就砰砰乱跳。”说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中年男人突然疑惑的向下望了一眼,嘴上说:“他和你缘分还长,以后你自会知道。”然后又把成琦儿腰间的绳子紧了紧,猛的加速向昆虚山的方向飞去,天空上只能听见成琦儿的大呼小叫。 而此时,在西平王府外院的一个花园中,蓝袍书生周先生抬头向天上望了一眼,也是满脸惊讶,然后又笑着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酌了一口。 今夜天空无云,月光皎洁,却是一番美景。 ············· “金虎头翁前辈,您说那人不是人,是什么意思?”王善之表情一愣,惊讶的问到。 “那人修为境界在我之上,但是他的真气有些奇怪,不像是修行人的真气,倒像是妖仙神兽的先天元气。”金虎头翁思索了一下说到。 “您说他是神兽化人身?”王善之吃了一惊说道。而刘妙言已经惊讶的张开小嘴。 这二人不得不惊讶,神兽化人身,比地仙更是少见。 他知道神州大陆还是有不少地仙之境的前辈高人,但是神兽化人身,只在小说话本和传说中听到过。 “这二人如何与你相识,你且仔细说来。”金虎头翁对着王善之道。 ············· “原来如此,要照你所说,此二人应该并无恶意,可能只是偶然路过此地。妖仙神兽中也多有玩笑胡闹游戏人间之辈。”金虎银豹二人听完叙述,两人对视一眼,金虎头翁说到。 在一旁的刘妙言听了后,说:“只怕胡闹的是那个姑娘。”说完对着王善之哈哈一笑。 王善之不理她此时胡说八道,对着金虎银豹二人说:“只要不是敌人就行。二位前辈今夜来访,是不是事情有了着落?” 此时银豹头妪接话道:“先说第一件事吧,我二人这几日已经去贵派周围仔细搜索了一番,尤其是周围山崖,未见到打斗痕迹,但是却有人搜索过。” 她顿了一下又说:“贵派之中也去看过,并无一人,未见到尊师尸首,我二人推测,要么尊师被人救走,要么尊师自己受伤不重,已经躲藏了起来。” “那会不会被西平王的人抓了回去?”王善之急忙问到。 “应该也是不会,真人之境只要不是被一击身死,想抓住,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金虎头翁想了想,说道。 王善之听完之后,长舒了一口气。而刘妙言在旁边眼睛红红的,带着哭腔说道:“爹爹没事就好。” 金虎头翁又接着说道:“说说第二件事,此番我已经联系了秦关州和秦南州所交好的门派、江湖散人和各路帮派,近些年西平王凶狠残暴,对此地江湖人即拉又打,同意的就招降,不同意就灭门,已是天怒人怨。多数人都愿意助一臂之力,共同抗贼。” 他顿了一顿,又有些无奈的说:“只可惜我二人不常走动江湖,认识之人却是不多,就是不知道真心的又有几人。” 王善之笑了笑说道:“没事,主要是要把这股风给扇起来,贩夫走卒,地痞流氓,酒楼说书的,茶馆喝茶的我都有了安排。” 金虎头翁说道:“那就好。” 银豹头妪突然插嘴说了一句:“那皇脉商家也是八大世家之一的江湖人出身,动用官家势力对付江湖人,真叫人不齿恶心。” 王善之一愣,这等江湖秘闻还是第一次听说,金虎头翁看了王善之一眼,知道他并不了解其中内情,接话说道: “咱大汤开国天子商无极,就是现在八大世家之人。当时还是四大世家,商家自称上古皇脉,据说他们修炼的一门叫做霸道无极功的功法,很是厉害。 只不过自从当了天子掌了国印后,尤其是近几百年,已经很少以江湖人身份出现了。不过听说东边封地的东瑞王还经常以江湖人身份出现,在江湖走动,也算是如今皇脉商家的一个异类。” “那还有其他世家呢?”刘妙言在一旁,像个好奇宝宝一般问到。 这金虎银豹夫妻二人一生未有子嗣,而银豹头妪尤其喜欢刘妙言,看她一脸疑惑的问,微笑着说: “这八大世家在江湖上名头很响,传了几百年,但是实际知道的人却也不多,除了皇脉商家外,我知道的还有秦关孙家,东海刘家和西域成家。这四家是显家,还有四家是隐家,我们却是不知了。” 说到西域成家时候,不知道为何王善之眼皮子突然跳了一下,想起了今日日那个笑嘻嘻的姑娘成琦儿,心想: “那个姑娘会不会是西域成家之人?” “只可惜西域成家,哎,不提了。对了,我师弟那徒儿现在可知你我之事?”金虎头翁突然问到。 “你我相识之事我还未说,但是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自从铜都城回来后,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王善之说完,又补了一句,“他也未曾向任何人提起我的真正身份。” “知密而不宣,不贪图荣华富贵,嗯,还算是条汉子。有机会把他带来给我二人引见一下吧。”金虎头翁说到。 “明白了。如何联络前辈呢?”王善之说到。 “哈哈哈,福德巷口,向南第三家院子,前些日子刚刚买下。”金虎头翁笑着说道。 王善之一愣,说道:“如此以后确实方便许多。还有一事,我和师妹明日准备回门派之中查看一番,虽然已劳烦二位前辈去过,但是如若不亲自去,总是放心不下。” 金虎头翁深深的看了王善之一眼,道:“去去也好。” ············ 第二天清早,王善之和刘妙言二人吃过早饭,便骑着马向北城门走去。 刚到北城门,正好看到老梁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军服,手持一根锈迹斑斑的长矛,拦住一个挑菜进城的农家汉子要好处,抬头看到王善之和刘妙言二人,赶紧向二人打了个招呼。 王善之一愣,想起此人原是铜都城总兵,也向他一笑,便出了城门,余光正好看到老梁正对着其余几个士兵炫耀什么,微微一笑,也不去理会。 王善之穿着一身鸦青色短打武士服,脚蹬一双侍卫专用黑色牛皮筒靴,背后背着一柄长剑,一头长发用黑色长带随意绑了一个结,肤白如雪,表情坚毅,嘴角似有似无的笑,骑在马上狂奔,实在是英俊潇洒。 再看刘妙言,早上用姜黄染了脸,一脸蜡黄,在嘴唇上又贴了一撮小胡子,头上带了一顶黑色儒帽,并把头发都藏道里面,身穿灰白麻布短袍,脚上上穿了一双黄色布鞋。猛的一看,就像一正常的府中仆人。此刻她小脸表情凝重,心里想: “我都化妆成这个鬼样子了,这次出去不会再被人调戏了吧。” 王善之看到师妹化妆成这个样子,也是无奈一笑,二人向前快速奔去。 从西阳城到紫阳剑派,如果正常骑马赶路,得两三日的赶。今早金虎头翁牵来两匹雪白的高头大马,比别的马大了一圈,告诉他俩说此马是西域汗血马,日行千里,一日半即可到达紫阳剑派。 二人谢过后,便骑着这两匹马赶路。此时两人已经赶了整整一天的路,都有些疲倦,王善之知道此地不远处有一个镇子,两人商量便在镇子寻家客栈住一宿,明日再赶路。 “此处我曾来过,镇子中间有家客栈叫贵人客栈,那里卤的牛肉乃是一绝,十分好吃,一会你尝尝。”王善之看着疲惫的刘妙言,笑着对她说道。 刘妙言一听有她最喜欢的牛肉吃,顿时喜笑颜开,轻轻的说了声好。 两人走到客栈门口抬头一看,只见招牌上写着‘有间客栈’,刘妙言一看,笑着说,“师兄你看,你说的这间客栈换名字了,还挺有趣,叫有间客栈。” 正说着,突然脸色一变,郁闷说道:“不会这么巧吧,难道那茶馆还有分号不成?” 王善之看到名字也是一愣,想到多年未曾来过,看来这客栈换了主家了,只是这客栈名字,别又惹出什么事来。 两人把马栓在门口,走进客栈,一楼零零散散摆着十来张桌子,老板正在柜台盘着帐,店小二用手撑头,坐在凳子上打着盹。 老板一看到有人进来,立马招呼店小二把二人请上桌子,然后去后院拴马去了。 老板走过来,笑眯眯的说:“二位爷,您真是来的不巧了,今日厨子家中有事早走了,厨房还剩两碗素面,一盘素拼和一盘牛肉,您二位凑合一下?” 王善之一愣赶紧说好,心里想着怎么这么邪门。 刘妙言紧张的四下看去,只有边上有张桌子坐了一个胖大商人打扮的中年人和一个长相黝黑的十六七岁男孩正在喝酒吃肉。而旁边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人吃着面,应该是他的随从。 刘妙言深深的呼了口气,心想,“今天真是太邪门,还好还好,这里就一个男人带着儿子吃饭。” 正巧这胖大商人也看过来,看见王善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表情,然后又看到了刘妙言那姜黄的脸,愣了一下。 店小二把素面和肉菜端到桌上,刘妙言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去夹那盘中的牛肉,这时那胖大男子迈着步子,走了过来,对刘妙言说: “这位兄弟年纪轻轻,长得如此清新脱俗,实在让人爱煞了,在下张大,方圆百里最大的肉商,家中良田千亩,浮财万贯,不知道这位兄弟愿不愿意去我府上与我相伴,做个书童呢?” 一边说一边从内兜中掏出个金元宝,看也不看的扔在王善之面前,然后呲着一口大金牙,对着刘妙言使劲笑了起来。 王善之一愣,第一次在本书中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刘妙言脸色一寒,一掌拍在桌子上,拍出个人手大小的洞,咬牙切齿的说道:“滚。。。” 第二十五章 座像下的秘密 入了秋的山,怎么看都会显得有些荒凉,盈盈满满的树叶早已退了绿,一抹抹黄点缀在山林之间。 地上的草也萎了黄了,反倒是往日不常见的野鹿,野鸡,野兔此时多了起来,一只只漫山遍野的跑,给自己准备过冬而使劲贴着秋膘。 王善之和刘妙言今日又赶了半天的路,午后在路上随便吃了几口干粮,就来到了秦山不老峰的山下。 李明之的绝笔信写的不详,没说清师父是从何处被人打到悬崖下的,凭着从小在此地长大,和门派内的格局,王善之选了几个最有可能掉落的山谷,带着妙言赶来。 此时二人正在最后一处山谷中仔细的搜寻着,刘妙言也是一遍一遍的喊着‘爹爹’,可惜除了满山的回音,没有一个人回应。 王善之此时的内心也是非常痛苦,平时每次想起门派之事,都会用理性来强压住自己的感情,因为身处敌营,而不能露了马脚,只能时刻小心着。 此刻又是不一样,他来到了师父失踪的地方,知道了师父曾被人打落于此,他眯着眼睛使劲的看,他仿佛看到了那天师父被打落的情景。 但是他看着憔悴哭泣的师妹,他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哭!他要比师妹坚强!才能让师妹依靠住! 刘妙言还在一遍一遍的喊着‘爹爹’,眼看日头越来越低,夜睡山谷总有些不妥。王善之回头看了眼双眼通红的小师妹,怜惜的说道:“妙言,天快黑了,今夜我们还是回山门住一晚吧。” 刘妙言没有说话,还在四下看着山谷,带着满脸泪痕,轻轻的嗯了一声。 ············· “几个山谷已经看了,和金虎银豹二位前辈说的一样,确实是没有打斗的痕迹,师父可能受伤已经躲起来了。”王善之看了一眼妙言,又说:“只不过近一两日,应该还有一人到过此地,不知道是谁。” “会不会是其他逃掉的师门中人来过?不论怎样,只要爹爹没事就好。”刘妙言答到。 “一定如此。”王善之对着刘妙言笑笑说到。 自从进了山后,刘妙言的情绪一直不高,王善之有心想哄哄他,但是看着周围的景物,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此刻二人正牵着马,往紫阳剑派的山门中走去。已经是熟悉的路了,正好今夜月光皎洁,就算不生火把,也看得清路。 两人路上交谈甚少,王善之这时还在低着头思索着如何劝导师妹,只见刘妙言侧过脸,对他笑着说道:“师兄,我没事。” 王善之刚抬起头,突然听见刘妙言“啊”的一声轻叫,他赶紧向前看去,此刻他二人已快走到紫阳剑派的山门口。 而这时他看见,曾经六丈高四丈宽的山门已经就剩两根木杆插在地上,挂着紫阳剑派门匾的楼牌已经在地上摔得稀碎。 二人急忙向前赶去,走进山门一看,曾经得门派景象已经变成一堆废墟,前殿,中殿,后殿等等一切,全部被烧成了一片焦炭。 刘妙言慌慌张张的跑进山门之后,左边跑跑,右边瞧瞧,发现一处完好的房子都没有,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了。 而王善之只能默默的走过去,轻轻的把刘妙言搂在了怀里,慢慢的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这个可怜的小师妹。 ············ 山中的鸟已经开始晨啼,东方已经微微泛起了红,天快亮了。 王善之此刻正坐在紫阳剑派原先的大殿台阶上闭目养神,台阶旁边的一张毯子上,睡着满脸泪痕的刘妙言。 昨夜看到此番景象,刘妙言哭了能有大半个时辰。最后哭不动了,王善之赶忙从马上卸下了毯子,铺在地上让刘妙言睡了上去,不一会刘妙言便睡着了。而他在旁边打坐休息了一晚上。 昨夜里天太暗,等太阳升起来王善之才看清门派此刻的全貌,真是烧成灰烬了。突然想到他与金虎头翁说自己要回来查探时,金虎头翁那意味深长的一眼是什么意思。 他再一转头,突然发现了原先大殿中间的地方,紫阳真人的座像居然还立在原地,咦了一声,便走了过去。 先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给座像磕了三个头,嘴上说着弟子不孝。站起身时突然发现座像上有一丝金属闪光,好奇之下便到近处查看。 此时刘妙言也悠悠醒了过来,大哭一场又睡了一觉,精神似乎好多了,去殿后的水井打了桶水擦洗了一番,此刻再看她的眼神中已经透出一股坚毅。 看到王善之在祖师爷座像前,好奇心起也跟了过来。 “师兄,你在看什么呢?”刘妙言向王善之问到。 “你过来看看,原来祖师爷的座像是用精铁浇铸而成,和底座浑然一体,然后再烧了一层泥塑。我居然从来都没听师父说起过。”王善之摸着祖师爷的座像,对刘妙言说道。 “我也从没听爹爹提起过。”刘妙言左看看右看看,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对着王善之说到。 “把祖师的座像就留在这里风吹日晒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得找个地方放起来才好,等日后回来重修山门,现在先找个遮风挡雨得地方。”王善之皱眉说到。 “师兄,柴房后的那个山洞你还记得吗?要不把祖师爷爷的座像先放到那里去?”刘妙言想了一下,突然说到。 “还是你聪明。”王善之对着刘妙言笑笑说道。 柴房后面有一个小丘,小丘边上有一个小山洞,原先放过一段时间木柴,如今也早已废弃不用。 王善之小的时候,成天霸占着小山洞不让刘妙言进,说那里是他的修行密室谁都不能进,把刘妙言气哭过好几次,每次都让净一真人拧着他的耳朵把他提溜出来。 哎,不想了不想了,王善之暗叹一声。 ······ 紫阳祖师的座像高约有一丈,前后不过一米多,这么一个精铁浇铸的座像,估计得有三五千斤重。 王善之修为已成,又懂得御器之术,虽然移动这么大的座像有些费力,但也不是很难。 只见他凝神立正,从后双手抱着座像,大喝一声,“起”,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座像纹丝未动,只是微微晃了一下,而王善之的脚向下陷了有十多寸。 王善之一愣,松开了座像,这时刘妙言也走到跟前仔细观察。 “奇怪,这座像怎么如此之重,难不成是实心的?”王善之刚才仅靠双目观察,未敢在座像上敲敲打打,此时慢慢说到。 刘妙言可不管这么多,跑过来在在座像上敲了两下,嘴上说着:“祖师爷爷,妙言给您捶捶背。”说完哈哈一笑。王善之看到,满脸也是无奈。 座像发出了“哐哐”两声,却是空心的无疑。 刘妙言也是疑惑不解,在旁说到,“师兄,我来帮帮你。” 说罢两人合力又抱着座像试了一次,可仍是纹丝未动,王善之的双脚这次向下陷了有近二十寸。 王善之突然说道:“不对,下面有东西。”然后把脚下的砖块碎石拨开了一些,看到脚下深陷之处下面居然是一块铁板。 “这是什么?”王善之愣了一下说道,刘妙言也好奇的站在一旁。 “你退开一些,我把这些碎石都清理清理。”王善之说完,等刘妙言让出,他双手急聚真气,手中顿时出现两把紫色的真气幻化长剑,然后慢慢的开始整理露出的铁板周围。 ············ 王善之和刘妙言二人惊讶的看着清扫出来的这一片空地,那露出的铁板周围已经完全清理出来,一个长约两丈,宽约三丈的巨大黑铁板展现在二人面前,紫阳祖师的座像,正和铁板相连焊接在一起。 在座像前1米处,有一个暗门可以拉起,暗门处有锁,锁孔已经锈死。 王善之拿着乌墨宝剑向前,真气注入宝剑,剑上泛起紫光,只轻轻一戳,那锁孔处便戳了一个大洞,然后用剑一挑,便把那暗门挑开,一股臭气顺着暗门飘散出来。 “你先躲开,等浊气散了,我先去查看一番,你在此处守着。”王善之转过头,对刘妙言道。 刘妙言听到后点了点头。 过了约莫一刻钟,暗门周围的浊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王善之手上拿了个火折子,先扔了下去,洞内一片漆黑,等火折子落了底,发出“当”一声,这时一看发现这个铁壳子内部大约有一丈深。 两人又等了一下,确定下面没有危险,王善之拿了个火把,轻飘飘的跳了下去,刘妙言留在外面,守着洞口。 ············ 洞内狭小阴暗,一片漆黑,臭味虽然已经散了大半,但是洞内还是残留了不少。 王善之皱了皱眉头,举着火把向周围一绕,整个密室就是一个大铁箱子,突然他神色一变,因为在这洞内的最角落,似乎坐着一个人。 他刚想出声询问,向那人方向走了两步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死人,尸体已经干扁,身上的衣服已经化作一缕一缕的布条。 他举着火把走了过去,大吃一惊,原来此人双腿和右手臂皆是齐根断掉,只有左臂还在,但是左掌之上只剩一根小拇指。 那断了的肢体,都扔在尸体的不远处。在看这尸体,王善之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从那铁墙之上,伸出了七根锁链与尸体相连。 两根锁链穿过了尸体锁骨,两根穿过最下面肋骨,一根从脊柱绕了一圈穿过,还有两根穿过胯骨,十分恐怖。 王善之叹了一口气,离近一看,只见那铁墙之上,赫然用真气或者其它硬物刻着几个大字 “吾乃紫阳,oo骗我!恨!恨!恨!” 就算王善之平日里多么沉稳,如今看到这一行字也是脸色大变,“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刘妙言在上面听到一声惊呼,连忙在洞口问到: “师兄师兄,你怎么样了?有事吗?” 王善之听到后连忙回答:“没事,你先别下来,把毯子扔下来给我,等会上去后告诉你。” 说完后,又仔细看了下铁墙上被抹去的两个字,确认无法看清后,叹了口气,又小心翼翼的把尸体上的锁链用乌墨剑割断,然后用毯子把尸体包好,走到洞口脚一点地,便飞了出去。 刘妙言守在洞门口,看见王善之抱了具尸体飞身上来,也是吃了一惊,待王善之把尸体放下,才把地下之事告诉了刘妙言。 “爹爹好像之前说过,紫阳师祖最后确实不知所踪,只留了一封书信,说要离开一阵子。门派之人一直以为是厌倦江湖纷争归隐了,没想到。。。”刘妙言心中也是一阵唏嘘,轻轻说道。 “我也听师父说过,没想到居然被人囚禁折磨于此。到底是谁害死了紫阳祖师?”王善之疑惑道。 “但是此事过去太久,如今怕也查不出来了。如今我们先将祖师安葬了吧。”王善之想了想又说到。 王善之和刘妙言仔细整理着骸骨,用毯子上拆下的细绳,把骸骨和砍掉的部分勉强拼缝在了一起,正在整理时,突然从骸骨背后掉出了一张兽皮卷。 王善之疑惑道,“咦,这是什么?” 打开看几眼后,不由得吃了一惊。。。 第二十六章 武林传闻风波起 一望无垠的秦江平原上,有两匹骏马快速向南奔去,马上坐着二人,其中一人身穿鸦青色短打武服,背着一柄剑,乃是王善之。 另一人身穿灰白色的麻布衣服,乃是刘妙言。只不过此刻的刘妙言嘴上贴的假胡须已经揭掉了,染的姜黄色的脸也被水洗的退了色,露出光滑雪白的肌肤。 “师兄,你说那兽皮卷写的是紫阳剑诀后三剑心法?那为何和爹爹给你的不一样?”刘妙言好奇的道。 “我也觉得有些蹊跷,按说师父给我传下来的那本,却实是从创派之初传下来的无疑,而这卷兽皮,却和传下来那本差别很大。”王善之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虽还未修习后三剑,但是拿到剑诀后,我也细细读过几遍,比如剑诀中记载定海式中,‘聚真气与身外,自身外而滋养骨皮’,而兽皮中写道‘聚真气散于脏腑,而行走坐卧不停以至知常’。 这是完全大相径庭的说法。”王善之皱了皱眉说道。 “那这是什么意思呀?”刘妙言好奇的问道。 “意思是,这两本剑诀,有一本是假的。”王善之眉头紧皱,慢慢说到,心里已经有了底,紫阳剑派没落的真正原因可能就来自于此。 二人说罢,便继续向西阳城狂奔,带起一路飞尘。。。 ············· 张朝最近非常郁闷。 本想借着铜都城之事,给自己的事业镀层金,没想到孙副侍卫长居然身死铜都城。这将是他在西平王王府政治生涯的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想起来到王府前,师父语重心长的对他说的话,让他在西平王府站稳脚跟,获得西平王赏识,好为以后光大门派做准备的话语,心中很是惨淡。 他本是祁阳山下一农户出身,幸得师父偶然看到他在悬崖边采药,觉得他是个好苗子才收为门下,十几年努力,终于混到天鹰门内门弟子,可以修习天鹰门真正的秘传功法。 他也不负所托,日夜勤修苦练,终于在二十七岁之时把修为提升到化形之境圆满无碍,除了他那师弟,师父的亲儿子外,自己已是天鹰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没想到,哎,真是祸事不断。 而且和自己关系最好的五师弟,居然也失踪了快两个月了,如今仍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张朝心中思绪万千,此时的他正在自己的房内,和章子修喝着酒。 “张大哥,你说那变戏法的女子是不是修行之人,故意扮猪吃老虎逗咱们的闷子?”章子修喝了一口酒,笑眯眯的对张朝说到。 张朝心中想:“四个大老爷们,让一个街头变戏法的姑娘当猴耍,不是逗闷子是什么。”嘴上却说, “看不出来,要么她的修为远高于你我,要么就是有什么绝技傍身,反正不是一般人。”说完一口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看她不过是一不到二十岁的姑娘,能有多高的修为?”章子修惊讶到。 “这些跑江湖的人千奇百怪的手段还是有的。”张朝接了一句,然后端起酒杯,章子修看到,也连忙端起自己的酒杯,和张朝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不过话说回来,那李申的妹子,真是美艳动人啊。没想到还懂几手功夫。不知道是不是李申教的。”章子修嘿嘿一笑,说道。 说到这,张朝也嘿嘿的笑了两声说,“确实是美,比醉花楼的头牌还要美上几分,要不看他是李申的妹子,那日我如何都要把她搞到手。而且她的功夫。。。” 说到这,张朝突然站起来说道:“不对,如果李申妹子功夫是他教的,为何她妹子出手那一下,真气含而不发,而李申却一直说,他只懂得剑法,而不懂得内功修行,所以一直在技击之境?” 说完两人都是一愣,心中皆暗想,此人有古怪。 ············· 夜朗星稀,在秦关孙家在西阳城的一所宅子中。 “我儿不是被一枪刺死的。”孙家二爷此时正坐在孙灵超的尸首旁,老泪纵横,一边摸着孙灵超冰冷的尸首,一边对身边的人说。 “二爷,那公子的伤?”旁边一名中年人接口到。 “是死后被人一枪戳透胸口,看伤口的外翻程度和血液的凝结颜色,就能看的出。”这名老者恨恨的说。 “公子的尸首我等也检查过,暂时没有找到其它的致命伤啊。那是?”那中年人惊讶的说到。 “暂时我也不知,但是超儿临死的表情,应该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我儿从小练武,心智也比一般人坚定的多。到底是谁用的什么法子。。。”那老者咬牙切齿的说到。 一阵微风透过窗子吹了进来,房间内桌前的烛火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烛光把房间几人的影子浅浅的映在墙上,烛影仍在抖动,让人分不清墙上的人影是因为烛火还是怒火,抖动个不停。。。 ············· 这些日子,西平王所管辖的三州内,江湖中人开始疯传紫阳剑派被灭门一事,本来此事是极隐秘之事,知道之人不多,当日去灭紫阳剑派之人都是西平王的心腹。 就连那叛军首领林动,都是因为有军中好友参与了此事而得知。 本来只是简单的传出‘紫阳剑派被灭门。’过了一段时间升级成‘紫阳剑派被西平王灭门云云。’最后传出的是,‘西平王招纳紫阳剑派,为其谋反助力,紫阳剑派不从而被灭门’。 自从这三个版本出来之后,整个整个传言就变得越发不靠谱起来,毕竟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有‘为谋反而夺宝’,‘为谋反而招降江湖高手’,甚至有‘为了谋反成功,子孙绵延,欲纳净一独女为妾,而女不从’等等。 但是不论哪个版本,都离不开‘谋反’与‘灭门’一事,但是传的最多的还是‘西平王因紫阳剑派净一真人态度不明而记恨,故一举灭门’,一时间江湖各派和绿林草莽都人心惶惶。 江湖人相对还是少数,如果只是在江湖中传开,这谣言也能制止得住,毕竟在西平王管辖之内的江湖门派、帮会,都会给这地界的实际统治者面子。 但是不知道何时起,青楼,酒楼,茶馆,赌场,大家都在一板一眼的传这个事,越传越离谱。 “昨儿个咱王府的王二出去采买,刚走到市场就被一个相熟的菜贩子揪住,问他是不是王爷准备自立当天子,还说如果王府变皇宫,那规矩就大了,得先割了他得骚根才能继续在府内当值。” 只见一美丽妇人,穿着一身淡黄色得宽松长裙,腰上随打了个合欢结,领口和袖口都用蓝线秀了几朵牡丹。手上捏了粒葡萄,用银签子仔细挑出了里面的籽,一边往一个男人口中递着,一边轻笑着说着话。 那男人生的十分魁梧,虎目鹰鼻,脸宽口阔,一脸络腮胡,一口就把那妇人手边的葡萄吸到嘴里,正是在家养伤的西平王,商自重。 听到那妇人说完,商自重的眉毛不由自主的突突了两下,心中暗道“如今外面已经传成如此地步了吗?” 立马站起身来,对那妇人说:“这话居然能到你的耳朵里,哼哼,去找人把那王二和菜贩子都砍了。” 然后头也不回,大步向外走去,只留下那妇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 此地是西平王王府内宅的一个中厅,乃是平日里西平王商自重商量机密之事的地方,此刻在堂上,西平王坐在进门对着的正坐上,手上端了杯茶,慢慢吹着。 而两侧依次坐了六个人,一脸凝重的等着西平王说话。 “外面的传闻,你们都可曾听到了?”西平王商自重喝了口茶,慢慢说道。 “回王爷,已经知道了。本来只是江湖人中间传,但近几日,怕是那街上幼童也已经知道了。”一个五十岁文士打扮的男人皱着眉头说道,此人是王府属官,也是西平王最核心的幕僚之一,张尚。 “哼,传的如此之快,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吧。”商自重说道。 “几事不密则成害。王爷,如今情形,我们得赶紧动手了。”说话的人是另一个属官幕僚,钱沐。 商自重皱了下眉头,看向一旁的熊力士,说道:“兵马准备的如何了?” 熊力士看王爷问他,赶紧一抱拳,想了一想,说道:“三十万大军已集结完毕,新招募的十五万兵士还正在操练,如果此时起兵,恐怕战时指挥起来还是会有些麻烦。” “无妨,既然只是操练不熟,把新兵和老兵打混了就行。”各级将领调整一事,你拟一个章程,尽快给我。商自重说道。 熊力士听完赶紧答‘诺’。 然后他看了一眼侍卫长刘坤说道:“你师兄那里如今怎样?” 刘坤想了一想,答道:“师兄派人传的信今日才到,信上说已经与各江湖门派和帮派游说沟通了,本来有五成门派答应与王爷一同成事,可是最近传闻一起,怕是。。不到两成了。” “哼,只怕这两成中,也有人是虚与委蛇。无妨,只要不托孤的后腿就成。”商自重顿了一下又说道,“他何时回来?” “应该就这三五日吧。”刘坤犹豫了一下,又说:“最近几日,咱王府的侍卫有些不太安宁,可能和传闻有关,毕竟咱王府大部分人来自咱辖地内各门派。” 商自重听到后,一愣。阴阴的说道,“那就想办法清查一番,看谁是忠,谁是奸。” 这时他转头对着刚进门的孙家二爷说道:“孙二叔,你我都是一家人,这次过来,老爷子怎么说?” 孙家老二原名孙虎,此时还没顾得上说他在孙灵超尸首上的新发现,听到商自重唤他,抬头说道: “老爷子说,虽是一家人,打仗的事我们江湖人不懂,就不参与了。但是如果哪个门派不长眼,和你这作对,那么秦关孙家,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原来这秦关孙家与西平府世代姻亲,西平王商自重身上,还有着孙家的血脉,他的母亲就是秦关孙家的人。 商自重听完,舒了一口气,道:“有老爷子这句话,孤就放心了。” “还有一事,灵超死因已查清,不是一枪贯胸而死,而是死后有人补了一枪。”孙虎对着商自重说道。 商自重看了一眼刘坤,刘坤急忙回答: “此番清查我会把此事加进去,如果真如孙二爷所说,那目睹此事的李申,和背李申回来的于大牛问题最大。” 商自重听完‘嗯’了一声,最后又看了一眼坐在最末的蓝衣书生周先生,还未说话,就看见那周先生一展手中折扇,轻轻摇了两下说道: “王爷放心,承诺帮您坐上天子之位,就一定会做到。您就放开手去干吧,如果我一人不够。”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笑眯眯的合上折扇,用扇子指了指天说:“会继续派人下来的。只不过事成之后。。。” 西平王商自重听到他如此说道,也不生气,哈哈笑道说: “如此,孤就彻底放心了。你也放心,答应你之物,一定给你找到。哈哈哈哈哈” 说着把手中茶杯往地上一扔,恶狠狠的说到,“那就准备,开始吧!” 第二十八章 王府救人事件 夜色刚刚沉了下来,几日不见的于大牛终于又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此刻他背着一个包袱,鬼鬼祟祟的来到西平王府的偏门,守门的侍卫看到是他,笑骂着把他放了进去。 于大牛一身疲惫的来到自己的房间,进了门也不点灯,先把桌上放了八九天的水壶对着嘴‘吨吨吨’的喝了几口,然后把包袱随意的扔在自己的床上。 想了想,又把包袱打开,取出两锭银元宝,塞到自己床下的木箱中,然后走回桌子前坐下,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准备点灯。 此时突然他听到有两人正在说话,快走到他房门口了,一听声音原来是队长张朝和副队长章子修。 于大牛刚准备出去打招呼,忽然听到两人对话,吓得他一个激灵,两条腿稳稳的钉在地上,生怕发出一点响声,冷汗不由自主的从脑门渗了出来。 “张大哥,你说秦关的孙家二爷这次带人来查验孙大人的尸首,当真查出问题了吗?”章子修问到。 “哼,今夜刘大人已经对我们几个队长说了,孙大人不是死于一枪贯胸,而是死后才遭人补上的枪伤,真正死因还未查明,那李申果然有问题。” 张朝阴森森的说道,此刻他的心里已是暗想,如果李申真有问题,那他的妹子到时候是不是可以,想到此处又嘿嘿嘿的笑了几声。 “那如今我们应。。。如何。。。查。。。。” 张朝和章子修两人已经走的远了,于大牛就听到两句话,身上的汗毛已经炸了起来。 他刚刚从紫阳剑派回来,就比王善之、刘妙言二人早到了一两日。本来他听了王善之对他说的遭遇,心中多少有所怀疑,但是做了几个月的好兄弟,又舍不得去告发。 所以他想了个笨办法,去紫阳剑派走一遭。就知道王善之所说是不是真的,直到看见紫阳剑派那一片废墟,心中才真正下定决心,帮助自己的好兄弟王善之。 于大牛原是一个山村出来的穷猎户,走到如今西平王府当侍卫,已经觉得自己走了大运,至少走在街上,穿着气派的王府侍卫服,那大姑娘小媳妇看他的眼神都让他觉得颜面有光,暗暗得意。 本以为自己以后的人生就是如此,娶个大屁股媳妇,生上几个大胖小子,每日在王府当个值,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顿顿喝酒,餐餐有肉。 没想到王善之的出现,改变了他简单的人生。 他是胸无大志,但是他淳朴善良,他是憨厚耿直,但是不代表他脑子愚笨。他无父母兄弟,这几个月是真把王善之当成自己的好兄弟,他感觉的到,王善之也是真心待他。 他今夜本来想休息一番,明日再向自己的好兄弟表明自己的想法,但是此刻他不敢等了,悄悄的打开房门,然后又悄悄的溜出了王府。。。 ············ 王善之和刘妙言傍晚前就从紫阳剑派赶了回来,比于大牛还早了几个时辰。 王善之还不知道被他杀死的人是八大世家秦关孙家的人,更不知道孙家已经派了孙虎,并且带了八名子弟赶了过来。 此刻在小院中,王善之和刘妙言,再加上金虎银豹,四人正在院中喝着茶,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 “西平王那厮要谋反的消息已经在街头巷尾快传疯了。”金虎头翁喝了一大口茶,笑着说道。 王善之呵呵一笑,说道:“大家平日里也无消遣,如此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可不是把大家心中的八卦之火点燃了?” “今天刚一回来,对面的张大娘就拉着我说个没完,从谋反说到打仗,又说到男人都去当兵,然后说趁没去之前,要帮我寻个好婆家,拉着我说了一刻钟,我都要郁闷死了。” 刘妙言撅着小嘴闷闷道,然后看了眼王善之,说:“你是不是知道张大娘要说什么,要不怎么见了她就跑了。” 王善之呵呵一笑,也没有解释。 二人从紫阳剑派回来后,像是给之前阴郁的心情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心情也稍微好转起来。 银豹头妪拉了拉刘妙言的小手,笑着说道,“等有合适的少年侠俊,婆婆给你留意着。” 然后转头对王善之说:“交好的门派和江湖散人那边也回了信,其中醉剑山派的杜康道人信中说,他的亲传小弟子此时也正在西平王府当侍卫,好像叫章子修。说有事可以用门派切口去找他。” “章子修。。”王善之眯着眼睛说道。 “你可认识他?”金虎头翁看王善之面色有变,问到。 “嗯,他是我这边的副队长,成日里和天鹰门的人混在一起,我还是认得的。”王善之答道。 “奇了,醉剑山派和天鹰门一向不合,往日里没少争斗,他们怎么跑到一起去了?”银豹头妪纳闷到。 突然王善之哈哈一笑,说道,“我知道他俩关系为何如此好,因为章子修从来没说过他是醉剑山的人。” 四人正说着,突然有人鬼鬼祟祟的翻墙而入,一蹦,就蹦到了他们旁边。。。 ············ 于大牛看到金虎头翁和银豹头妪,突然一愣,认出了是那日来到西平王府的刺客,刚准备拔剑招呼,又发现自己临出门走的急,什么都没带。 正在焦急之时,只见四人正在笑眯眯的看着他,于大牛突然反应过来,讪讪说道: “不好意思各位,身份一时没有转变过来,还把自己当成西平王府的正牌侍卫了。”说完对着四人呵呵一笑。 王善之笑眯眯的过来,拍了一下于大牛的肩膀,说道:“谢谢你,于大哥。” 于大牛不好意思的用手挠了挠头,突然一愣,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赶紧说道:“我来这不是因为这事!” ············· 不知道何时刮起了小风,天是越来越冷了。 此刻更冷的是几人的心,尤其是王善之,他思虑费尽,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计策才刚刚实行下去,可能就要被迫停止,开始新的逃亡之路。 于大牛此刻刚刚说完他听到的话,在场四人都是眉头紧锁,只听刘妙言问道: “师兄,我们是不是得先从这里逃跑?” 对于王善之来说,接下来有两个选择。 要么留下,毕竟除了于大牛再没有人看到他亲手杀死孙灵超,他也可以推脱说只看到那林动一枪刺透孙灵超,而当时孙灵超是否已经死了自己却是不知。 但是他非常不安,也不确定如果这样做的话,西平王是否会用一个无足轻重的侍卫的命,去平息秦关孙家的怒火。 如果选择留下,就是在冒险。 王善之看了看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在他身上,好像都在等他拿主意。看到他们的目光,王善之心中突然被触动,说道: “留下虽离报仇近了一步,但是危险却更大。仇不能不报,但是大家的安全我觉得才是第一位。” 王善之顿了一下又说, “虽然计划只能暂停,但是第一阶段的目标已经达成。西平王和秦山三州的各门派,帮派矛盾已经出现;另外我估摸,他很快就要造反了。 虽然这西平王蓄谋已久,但是现在被谣言逼得不得不反,准备必然不充分,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二位前辈,你二人身份目前还未有人知道,可以留在城中看看情况。林动应该已经带着剩余部队隐到秦山之中,我们先去找他,再做下一步打算。” 王善之说完,对着金虎银豹二人抱拳做了个揖。 “呵呵呵,看来净一那老头收了个好徒弟,紫阳剑派交你手上估计是他做的最好的决定。”金虎头翁看着王善之把一切事务都安排的妥妥贴贴,笑着说到。 “前辈谬赞了。”王善之听完赶紧对着金虎头翁又行了一礼。 “对了,还有一事。”王善之看着一脸发呆的于大牛,把他拉到金虎银豹二人跟前,对他说: “金虎银豹二位前辈,正是你当年救了那人的同门师兄师姐,你快向二人磕头行礼吧。” “啊?”于大牛已经被这一连串的话搅的晕头转向,突然王善之又把话题对准自己,还没有想明白,先稀里糊涂的对着金虎银豹二人磕了个头。 金虎银豹二人微笑的受了于大牛磕了三个头,金虎头翁轻轻一挥手,就把于大牛扶了起来。对于大牛说到: “此事前因后果甚多,包括门内之事我也要与你讲明白,今日却是不便。你先与王掌门离开此地,等有机会我再向你慢慢说。” 金虎头翁今日终于相认了自己失散师弟的传人,心中也是十分激动,对着于大牛说到。 “好,好的。一切都听前辈的。”于大牛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紧张的说到。 “那日王府之中我看你功夫修为还行,但是施展还是有些别扭,你过来,我给你说说问题在哪。” 银豹头妪这时突然说话,把于大牛叫到一旁,于大牛赶紧走了过去。 王善之和刘妙言看到两位前辈正在向于大牛传授门内功法修行心得,知道此刻不方便听,便告了个罪,两人去房内收拾行李去了。 不到一刻钟时间,两人已收拾妥当,而银豹头妪也是简单的指导了于大牛几句,此刻三人都站在院内。 于大牛突然说到:“王兄弟,你与妙言妹子先在王府后街处等我,我还得回一趟取一下行李。” 王善之道:“此时情况也是紧急,非得要取吗?” “蜂尾剑还在房间放着,得回去一趟。”于大牛想了一下说到。 “那好,你先去。我两随后就来。” ············· 于大牛又鬼鬼祟祟的潜回了王府,守偏门的侍卫一看又是他骂骂咧咧的让他赶紧回去,别再折腾了,也不问他去了哪里,于大牛赶紧道了个谢,急匆匆向房间赶去。 悄悄进了房间,也不敢点灯,摸着黑从墙上摘下了蜂尾剑,刚走到门口,想了想又爬到床下,拿出一个小木箱,把木箱包好,就往出走,刚转身闭门的时候,就听见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道: “于侍卫,这么晚了,你是要去哪里呢?嗯?” ············ 王善之和刘妙言在王府后街的拐角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此时已经到了子时,深夜的西阳城除了打更的和巡逻的,一个人也没有,静的可怕。 他使劲向王府的方向望着,但是不见于大牛来,而王府内向往常一样,也是没有一点动静,他预感着要出事。 王善之想了一下,对刘妙言说到:“于大哥身入王府情况不明,你我二人回福德巷找金虎银豹二位前辈商量个对策出来。” 说罢又领着刘妙言悄悄潜回了福德巷,刚到巷子门口,就看到窄窄的一条街,站的全都是兵丁和王府侍卫,把整条巷子照的灯火通明。 此刻王善之心里一沉,暗道:“完了,于大哥,被抓了。。。” 第二十九章 王府救人事件2 从福德巷悄悄的潜出去,王善之和刘妙言随便找了个大户人家的柴房躲了一夜。 昨夜本想直接去找金虎银豹二人商量对策,但是巷子官兵实在太多,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没去。 此时天刚微亮,两人悄悄的又潜回了福德巷,巷子中的官兵侍卫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他二人从街后轻轻的跃进了金虎银豹二人所住的院子。 刚到院中,只听见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大门正对着的一间屋子,门悄悄的打开了,二人看没人注意,一个闪身就闪进了屋中。 “二位前辈,于大哥昨夜进了王府就再没出来,估计身份已经暴露被抓了。”王善之此刻也是心慌不已,着急的对金虎银豹二人说到。 “昨夜你们刚走,就有大批官兵和王府侍卫过来,我已经猜到你三人可能会出事,如果你今天不来,我二人今夜就准备夜探王府了。”金虎头翁说到。 王善之感激的看了金虎头翁一眼,知道他真是把自己当作晚辈在维护,抱拳作揖后说到: “如今于大哥深陷王府,多一日可能就多一份危险,我昨夜已经想好了,于大哥如此遭遇都是因我而起,我准备今夜前去救人。”王善之看着二人说到。 金虎银豹二人一愣,虽然知道按照王善之的性情,他定是会救于大牛的,但是没想到一刻也等不及。心中佩服他重情义,银豹头妪说道: “嗯,于大牛也是我们天鬼门一派的传人,于情于理我夫妇二人今夜都会祝你一臂之力。” “好,那咱们商量个对策出来,不能直接硬闯。”王善之点头说到,然后看了刘妙言一眼,轻轻对她说到,“今夜你就别去了。” 刘妙言一脸疑惑的说到:“为什么?” ············ 阴暗潮湿的牢房总是让人感到不舒服,在西平王府内的牢房中,于大牛被铁链吊在半空之中,他的身上全是被皮鞭抽出的血印,健壮如牛的身体上已经伤痕累累,张朝在一旁拿着皮鞭,还再不停的抽打着。 牢房中平时看管的人已经被赶到别处去了,此刻在牢房中除了张朝,还有章子修和孙虎带来的四个孙家门中弟子。 “没看出来啊于大牛,没想到你嘴巴还挺硬,如此情形你还是不说吗?”张朝狠狠的朝着于大牛身上抽了一鞭,朝着地上吐了口吐沫,阴森森的说到。 “我看见的都与你说了,那日我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李申和孙大人躺在地上,孙大人胸口被一枪戳透,已经没气了,你还要问啥?”于大牛大声嚷嚷道,虽然疼的呲牙咧嘴,但是中气十足。 “呵呵,你嘴还真是硬,挨了这么多下说话气还挺足的,看来还是打的轻了。”张朝嘿嘿一笑说道,又啪的一下给了于大牛一鞭子。 “哎呦,我呸你个老山炮,平日里兄弟我对你不薄,前些日子去醉花楼喝酒,你说你没钱,硬是让老子花钱给你找了个姑娘,老子都没舍得找,你还说你身体不好,要让老子给你买药。。。。” 于大牛话还没说完,又挨了一鞭子,气的他继续胡言乱语开,不管不顾什么都开始往外说。 张朝一听,也不知道是羞是气,脸上瞬间爆红,皮鞭子一鞭一鞭的抽在于大牛身上,于大牛也不管,往日里不敢说的,不能说的都往外一股脑的倒出来。 整个牢房只能听见啪啪的皮鞭声,和于大牛中气十足的咒骂声。 章子修听的头皮发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听了也尴尬,打了个哈哈溜了出去,而孙家派来的四个弟子,听着于大牛在那里胡言乱语,也是强忍着笑,头皮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 在牢房外的一侧的偏房中,孙虎还有另外四个孙家弟子,正和刘坤等一干侍卫喝着茶说这话。 “你说今晚那李申会来救牢里这人吗?”孙虎看了刘坤一眼,问到。 “不好说,只是今日来的概率可能更大一点。听六队人说,平日里二人关系十分之好,应该不会不管不顾,就不知今晚是否会来。”刘坤想了一下,答道。 “那李申到底是何人?修为如何?”孙虎冷冷的问到。 “来王府之时我和他有过切磋,当时表现只有技击之境,但是剑术十分巧妙,恐怕普通得势之境之人,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不过,也有可能他隐瞒了自己的修为境界,而我没有看出来。”刘坤说到。 “仅仅是技击之境如何杀得了我儿?”孙虎狠狠的说,手起掌下,身前的桌子被一掌拍了个稀碎。 刘坤看到此景,知道孙虎心里十分不好受,正准备劝一下,突然外院人声鼎沸,有人大声喊道:“有刺客已到王爷住处,速来人支援。” 刘坤一愣,站起身来对孙虎说:“此时刺客来袭应是调虎离山,但在下职责所在不得不先去王爷近前支援,孙二爷您多费心盯在这。” 说完也不等孙虎说话,单手结个手印,腰间流火刀已经祭出,双脚一点地轻轻落在悬浮于半空中的流火刀上,用着御器之术便直向内宅飞去,其他侍卫也各显神通,各路轻功眼花缭乱,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孙虎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表情十分难看。 ············· 王府内宅的一院中,西平王商自重此刻全身金光闪闪,一条金色龙影在身前盘旋环绕,护着他的身子,此时的他双目怒睁,一脸凶狠的盯着身前的这两人。 而四周的侍卫也把这两人团团围住,各自拿着手中的武器,五颜六色的真气把整个院子照的犹如白昼一般。 “孤王找你二人已久,没想到你二人又自己来了,很好。孤王这次定要将你二人留下,以报上次之仇。”商自重盯着那二人,恶狠狠的说到。 原来此次来行刺之人,正是金虎头翁与银豹头妪。他们二人与王善之相商,以行刺西平王为饵,由他二人拖得王府中高手一段时间,王善之趁机营救于大牛。 “旁人都别来,孤王要亲自会会他们。”商自重大声说道。 西平王商自重自上次受伤还未好全,此时见到伤了自己的刺客,顿时怒火攻心,也不管自己伤势未好和旁人劝说,就冲了上去。 说完便径直冲到金虎头翁身前,向着他狠狠的砸了一拳,只不过此时的商自重,由于旧伤未愈,嘴角已经渗出了一丝鲜血。 西平王能在紫阳剑派重伤净一真人,修为境界自是不弱,已经到了真人之境融会贯通。而他所修行的霸道无极功,听名字就知道凶悍异常。 只见他一拳打出,那盘旋于侧,真气化形而出的金色飞龙瞬间缠到他的手臂之上,瞬间金光大涨。 金虎头翁看到西平王商自重出手,也是一愣。他有所闻皇脉商家的霸道无极功,今日是第一次见,没想到真如名字一般霸道,这一拳之威已是他平生罕见。 只见他把手中金杖向前一横,金杖中的猛虎兽魂瞬间凝结而出,在兽魂一声咆哮之下,龙虎相交,硬生生的挡下了这一击。 商自重看一击未果,伸出右腿,向金虎头翁的左腰眼狠狠踢去,刚才还在右手臂盘旋的金色飞龙,瞬间又游走到右腿之上。 在一旁的银豹头妪也出手了,他与金虎头翁师出同门,所以功法几乎一样。只见她手中银杖银光大作,一个银色的豹首幻化而出,张开大口,向商自重的右腿咬去。 商自重看见银豹兽,也不慌张,哈哈大笑一声,撤回右腿,他的右臂又用真气幻化出一金色飞龙,一拳打向那银色豹首。 刚一接触,那金色飞龙和银色豹首发出一阵光辉,两相消失不见了。 金虎头翁看有机可乘,双手挥起金杖,金杖幻化出虎首,向着商自重头上砸去。 那商自重也十分了得,双臂交叉,两条金龙从手臂盘旋而出,瞬间变成一个金罩护住了全身,只见那金杖打再金罩之上,虎啸龙吟之声大起。 金龙幻化出的金罩只扛了一下,瞬间便破碎开来,而商自重也趁机向后撤去,一口鲜血瞬间喷出。 金虎头翁手持金杖一击未果,而金杖回弹,他晃了下身子才站稳,只感觉到双手一阵酸麻,心中大惊: “西平王这老贼修行的功法居然如此霸道,合我二人之力才堪堪和他打成平手,皇脉商家的霸道无极功果然名不虚传!!” 银豹头妪此时也是双手持杖,心生警惕,一脸震惊的看向商自重。 他二人修为已到真人之境圆满无碍,按照那成琦儿三师傅说的话,一只脚已经踏入地仙之境。但是碰到真人之境融会贯通的西平王,居然相持不下,此刻二人心中都是震撼不已。 其实是他二人想的差了,皇脉商家所修行的霸道无极功,核心就在于‘霸道’二字之上。功法运用,讲究的就是凶狠彪悍,一往无前的打法。敌人越强,只要不破了功,就会越战越勇。 而金虎银豹二人虽然境界高深,但是所修行的显然不适合近身缠斗,更多的是相互配合,远近交替来和对手纠缠。 所以一上手,金虎银豹二人就用了自己最不擅长的打法,去和对方最擅长的打法硬碰硬。所以虽然西平王修为境界比他俩还差着一线,但是却以一对二堪堪打了个平手。 其实商自重若是身体无伤,虽然胜不了那金虎银豹二人,也不至于几招只能就被打的破了功。他急于求成,想一击就拿下那二人,结果霸道的真气引起旧疾复发,反被金虎银豹二人又伤了一次。 商自重吐了一口血,脸色惨白,恨恨的说道: “好,好,你二人当真修为高超,今日孤王领教了。但是孤王看你二人今夜如何能逃出王府,上!” 众侍卫得令,真气瞬间暴涨,各种真气招式和兵器开始向金虎银豹二人身上玩命招呼,刘坤这时也带着几名侍卫队长赶了过来。。。 而另一方,王善之穿着一身紫色短打武服,已经悄悄的潜行到了牢房边上。。。。。。 第三十章 器灵觉醒 西域的夜晚总是不那么黑,多风而少雨的气候让此刻的天空上一片云彩都没有,就算不打着火把,也能在夜晚看清人。 西平王府的牢房在整个王府的西南角,平日里守卫就不多,今夜本该守值的兵士牢头都被孙虎一行人打发走了,只有六队的张朝和章子修在此看管着犯人。 王善之此时刚刚来的牢房周围,探出半个脸向内看去,只见院中空无一人,只有牢门一侧的房间中点着灯,隐隐约约能看到四五个人影。 他顺着墙边慢慢向牢房门口摸去,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响声,侧房内的人并没有发现有人摸了过来。刚刚摸到牢房门口,轻轻的长出了一口气,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说话: “王兄弟,你好呀!” 王善之听到这一声,全身汗毛瞬间炸了起来,头皮一阵发麻,右手抓住背后宝剑的剑柄,左手捏了一个剑诀,全身真气已经开始运转,轻声喝问到:“是谁?” 只见牢房门口的横梁上跳下一个人,手上还拿着一个酒葫芦,脚下打着转,看似喝醉,但双眼一片清明,居然是章子修。 只见他笑嘻嘻对王善之说到:“没想到你还真赶来?” “醉剑山章子修?”王善之看到眼前之人,一愣,说到。 “哎呦,看来我的醉鬼师父已经把啥都告诉你了。”章子修还是满脸醉意的说着。 “酒醒只在花。。”王善之想到了醉剑山的门派切口,赶紧说到,生怕这章子修没搞清楚状况,把王府的人给招来。 “不用说那劳什子切口了,我没记住。你的事我师父信上已经说清楚了。”章子修笑嘻嘻打断了王善之,然后表情一脸严肃的说到。 “于大牛性命无碍,仅受了点皮肉伤,这会正在牢里和张朝骂着架呢,牢中只有张朝和孙家四名弟子。那侧房内是孙灵超他老爹和另外四名孙家子弟。” 王善之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说到:“孙家那老头修为境界很高,我打不过他,所以就不掺和了。我先进去把张朝引出来,你自己想办法去救于大牛吧。” 他顿了一下又说到:“你答应我,今日帮你,无论何时,张朝必须死,这是条件,也是请求。” 说完不等王善之反应,就一个闪身进了牢房,王善之大惊,赶忙向上轻轻一跃,跃到了刚才章子修藏身的横梁之上。 不到一刻钟,王善之看见章子修和张朝一前一后急匆匆的院外跑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此时也不是深究的时候,一个闪身,便进了牢房。 ············· 牢房内的四人见这二位侍卫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就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急匆匆的出去了,刚还没几秒钟,门一开又有一人进来。 此时这四名孙家弟子以为是刚出去的哪位忘了带东西,又回来取,也没注意,等看清人影,发现进来的是一名不认识的年轻人时已经晚了。 只见一柄黝黑的长剑和一柄紫色古朴的长剑,朝着站在后面两人的胸前飞去,此时的王善之,真气在全身内已经运转到了极致,飞剑还没刺到,人已经贴近了另外二人面前,右手化出一柄紫色真气短剑,直接刺到一个孙家弟子咽喉,然后一个转身,左脚已经踹到了另一个人的胸口。 只听见‘扑通’四声,那四个孙家子弟就已经摔倒在地上死了。 这四个孙家子弟也是死的冤枉,这四人都是化形之境的高手,如果提高警惕仔细防备,虽然结局也是一样,但是至少可以抵抗一下,不至于这么简单就被王善之秒杀。 于大牛还在铁链子上吊着,两个眼睛大的和铜铃一样,虽然上次已经见识过王善之的身手,但是如此近距离看到,还是第一次。 他“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说到,“王兄弟你太不够意思了,修为这么高,居然在我跟前藏了这些个月。” 王善之把两柄长剑从尸体上拔出,也不理他,赶忙来到于大牛身边,手持紫阳宝剑,轻轻一挥,那绑着于大牛的铁链便断成了几节。 此刻的于大牛被鞭子抽打的浑身是伤,他也不管,从铁链子掉下来后,直接跑到牢房的角落,随便拿出一件衣服披到身上,然后把蜂尾剑挂在腰左侧。 刚准备走,又看到角落里的扔着他床下的木箱,赶忙跑过去。木箱盖子已经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于大牛一愣,嘴里骂道:“这狗崽子张朝,打了老子,还把老子娶媳妇的钱摸跑了。” 王善之在一旁看的哭笑不得,此刻也不是二人说话的地方,拉着于大牛就往门口走去。 刚才打斗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发出了不小的声响,于大牛脚下有些虚浮的跟在王善之后面,还没出门,就听见牢房外有几人正向这里跑来。 王善之也不犹豫,乌墨剑已经插回后背的剑鞘中,此刻右手执着紫阳宝剑,对着牢房后的墙壁就是一股剑气发出,一阵紫光闪过,墙壁破了一个大洞,拉着于大牛就跑了出去。 刚跑到院中,已经听到那几人已经赶进了牢房里,他二人也不多留,拉着于大牛脚下一个轻点,就飞出了西平王府的围墙。 围墙外,刘妙言正在此地等着,看到王善之带了于大牛冲了出来,也不说话,拉着于大牛就上了旁边一辆马车。 这马车停在王府不远的一个杂货铺子边上,如果不仔细看,谁人能知道里面此刻藏了两个大活人,还以为是店家进货用的马车。 王善之也没有多留,听着有几人已经飞身从王府中跃了出来,从马车边拿出一个用杂草填充的假人,背在背上,顺手向天空射出一直袖箭,袖箭在天空带出红色的火光。 然后一个闪身,缩地成寸轻功使出,就消失不见,向城门方向跑去。 而孙虎跃出王府刚好看到一个人影,背着一个人向城门跑去,他一手提着一杆碧绿的长枪,紧紧的跟了上去,速度比王善之快多了。 而马车内,于大牛觍着脸对刘妙言说:“妙言妹子,有吃的没,那伙狗崽子一天没给我吃饭,此时些饿了。。。” ············· “章子修,你说有我五师弟的消息,在牢房中说就行,为何把我叫到此处?”张朝有些纳闷,也感觉到有一丝不妥,此刻他二人在王府外围的演武场,空无一人。 “嘿嘿,张大哥,你看你身后那人是不是你五师弟?”章子修突然说到。 张朝听到后,神色一愣,立刻回头去看。转头的瞬间突然感觉不妥,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他的身后空无一人,而此时章子修已经拔剑向前刺去。 张朝此人修为不算顶尖,但是实战经验十分丰富,转过身看到无人的瞬间,已经一个箭步向前冲去,而章子修的一剑已经刺到他刚才所占的位置。 张朝转过身面对着章子修十分惊讶,他不明白这章子修为何突然向他发难。而且是一击必杀的死手,他和章子修认识时日已不短,不明白何时得罪了他。 “章子修,你这是何意?难道你和那于大牛是一伙的?”张朝恶狠狠的向章子修问到。 此时的章子修已经没有了笑嘻嘻的模样,一手执了一柄长剑,一手抓着剑鞘,剑鞘上还挂着一个酒葫芦,一脸的愤怒,看着张朝的样子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他提着酒葫芦,大口的喝了几口酒,说到:“你是否还记得,四年前在清河县,你侮辱的那个姑娘?” 张朝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是他实在想不起来那姑娘的面貌,好像那姑娘在自尽之前喊过一声‘有个人会帮我报仇。’现在看见章子修的表情,才觉得是自己听岔了。应该是‘修哥会帮我报仇。’ 章子修看到张朝的表情,大喝一声:“那是我青梅竹马未过门的媳妇。” 说罢,也不等张朝反应,手中酒葫芦就向张朝甩去,酒葫芦带着淡淡的蓝色真气,直砸张朝面门。 张朝听见章子修的话,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酒葫芦向他砸来,立刻让体内真气运转,双手向后腰一插,一对精钢打造的铁爪已经戴到了自己手上。真气凝结于手,手上红光大闪,一抓把酒葫芦抓了个稀碎。 还没来得及回击,章子修身子已经贴着地面向他冲了过来,手中长剑掷出,向张朝胸前刺来。 张朝身子一斜,躲了过去,但是那飞剑却突然掉转了个头,向他背后刺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那长剑的剑柄处,连接着一根钢丝,钢丝的另一端,连着章子修手腕的一个机括之中。 张朝心中一阵凛冽,暗道,没想到章子修此人心机如此之重,我与他认识一年,从未见过他使出如此剑术手段。 此时飞剑已至身后,只见他急忙向上一跃,躲了过去。而章子修却已经冲了过来,手腕一抖,机括快速收线。 当章子修把长剑拿上的瞬间,身上蓝光暴涨,大喝一声“醉剑十二式”,张朝此时还没有落地,听到章子修喊出的话,心中大惊,‘原来他是醉剑山的人。’ 他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下方的章子修身影却开始快速变化,从一变三,从三变六,再从六直接变到十二。 这不是真的身外化身之法,而是利用速度、身法和真气,化出的真气幻影。 十二名章子修手持长剑,在张朝下方环绕游走,然后同时出手,彷佛有十二柄剑从不同的方位向他飞刺而来。 张朝一生所遇好手也是不少,让他如此狼狈的情况却是第一次发生,从头到尾,他只有被动挨打的,连一招都没有打回去。 此时十二柄飞剑已经快到他的身前,张朝终于发了狠,用了天鹰门的秘法,双爪在自己胸口划出十道血印,强行扩张身上经脉,使真气瞬间暴涨。 在他身前幻化出一个巨大的红光血爪,血爪一抓,那十二柄飞剑就被抓在爪中,随手一扔,就扔到了章子修身边,而那十二柄剑又变回了一柄。而他也刚刚落在地上。 这二人修为均是化形之境圆满无碍,使出的功法最多也是真气化形而伤人,却不懂御器之术。 两人此时都是气喘吁吁,短短时间交手虽然不多,但是章子修一开始就拼尽了全力,而张朝也只能拼劲全力去应付。 “没想到你的修为境界已到如此,和我不相上下,这一年来从不暴露,当真是好心机。”张朝胸口的鲜血往外慢慢渗着,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伤,脸色惨白的说到。 “本来还不想就这样简单的杀了你,今夜算你运气好。”章子修此时稍微冷静了点,冷冷的说到。 “不过,你看的犯人今夜怕是要丢了。哈就算我今夜杀不了你,西平王会这么轻易饶了你吗?哈哈哈哈。咳咳咳。。” 章子修说完,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有一丝病态的潮红,因为刚才被张朝破功而真气反噬所导致。 “那今日只能拿你的首级去将功抵过了。”张朝咬牙切齿的说。 话音刚落张朝便向章子修冲去。此时二人离得仅有两丈远,张朝一个箭步就冲到章子修面前,双爪冒着红光就向章子修胸前抓去。 章子修横剑挡下一爪,另一爪用左手得剑鞘去挡。张朝抓到剑鞘一愣,没想到这把剑鞘居然如此坚硬。 两人爪来剑去打的好不热闹,章子修一手攻一手防,打的中规中去。而张朝双爪诡异刁钻,尽朝着要害招呼。 张朝一个变招,以一爪同时抓住了长剑与剑鞘,嘿嘿一笑,另一只爪就要向章子修面门抓取,突然脸色一边,不可思议的看着章子修,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 只见张朝的心脏处,插着一柄短剑,而他手中的剑鞘,却不知何时少了一块,大小位置正和那柄短剑一样。 “你不是总问我这一把普通的长剑为何要叫‘阴阳化清剑’吗?,此刻你知道了吧。” 章子修看着死不瞑目的张朝,把自己的长剑收拾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倒了地上,顺手去摸腰间的酒葫芦,想起已被张朝爪碎,苦笑了一下,从内兜中拿出一粒蓝色的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休息了不到一刻钟,状态好了不少,也不管地上的尸体,慢慢的走向王府的围墙边,一个箭步翻过围墙,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三十一章 大难不死 西平王内府此刻仍是灯火通明,金虎银豹二人站在院子中间,脚边已经堆砌了不少王府侍卫的尸体,而二人神情也是有些疲惫。 他二人此刻并不好受,因为他们在与王府侍卫交手时,不是见人就杀,毕竟这些人中有些的长辈与他二人也是相熟,所以只能打伤而不能杀死,这比正常的交手需要耗费更多精力。 流火刀刘坤和几名侍卫队长已经来到,正在和他二人对峙,那些修为境界低的侍卫早已围到一旁,西平王退到一边,坐在一张椅子上喘着粗气。 刘坤缓缓的抽出腰间佩刀,对着二人说到: “金虎银豹,如今我为王府侍卫长,你二人行刺王爷已是第二次,往日交情一笔勾销,今夜你们走不了了。” 说罢手中流火刀火光大作,真气从刀上引到全身,只轻轻一挥,一道真气包裹的火焰便向二人直射过来。 金虎头翁神色一凛,手中金杖脱手而出,竟直接穿过流火刀发出的火焰真气,冲着刘坤身上打来。 而一旁的几名侍卫队长也没闲着,手中皆是光芒大作,各种真气化形的招式都同时袭了过来。 银豹头妪将银杖插在她二人中间,手中捏了几个手印,瞬间一只两丈大小的银色豹子幻化而出,包裹住他二人,挡下了那几名侍卫长发出的真气化形攻击。 只见那金杖以御器之术冲到刘坤面前,那刘坤也是不惧,大喝一声‘来的好’,便举刀朝着杖头劈去,金光大闪过后,刘坤向后退了一步,而金杖轻飘飘的悬在众人头顶。 “杖悬宝号,普利无边,诸神卫护,天罪消愆。”金虎头翁一字一句的念着口诀,流火刀刘坤的修为境界不比他低,此刻已不能再留手了。 只见他右臂高举头顶而左臂悬垂,等那最后一个字说完,右臂猛的下挥,那金杖突然变得巨大无比,直直的砸了下来。 “不好!快去护住王爷!”刘坤大声说到。 他的手中手印也结个不停,流火刀高抛空中,发出一阵火光向那金杖挡去。 只见那金杖碰上流火刀,只是一顿,便继续向下砸去,而刘坤接住弹回的流火刀,脸色已经大变。刚准备再祭刀阻挡,只听见商自重再旁轻轻说道: “周先生,还不出手吗?孤王可就要死了。” 话音刚落,那蓝衣书生周先生突然从房顶上笑眯眯的飞了过来,看见金杖愣了一下说:“咦,传世神兵外加百年兽魂,好东西呀,可惜样子太俗气,我不喜欢。” 然后手中折扇只轻轻一挡,那金杖就向一旁飞去。 金虎银豹二人脸上惊的说不出话来,金虎头翁跃向空中,接住了飞来的金杖,落地后不由自主的退了三步,脸色顿时一阵惨白。 而那周先生也不继续动手,只是飘在空中,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 全场大惊!金虎银豹修为如此高超,西平王和刘坤都不能奈何二人,而这青年人只轻轻一击,就让金虎头翁受了伤。 这时天空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响箭的嗡鸣声,紧接着天上炸出了一朵红花。金虎银豹二人对视一眼,知道王善之已经得手,而且王府高手一个接一个赶来,如今得赶紧撤退! 尤其是这蓝衣的年轻人修为实在太匪夷所思,不敢再耽搁了! 银豹头妪又使出了上次从西平王府中逃离时的那一招,银杖幻化出的两丈大小银色豹子向西平王冲去,紧接着一声兽吼,银光大作。 刘坤想也不想,又是一刀把那银色豹子砍的稀碎,再一转头,金虎银豹二人已经消失不见。 刘坤转过头,看着空中飘着的周先生,大声说道:“周先生,刺客已经逃了,你为何还不去追?” 那周先生一展折扇,笑眯眯的说:“我们与王爷合作,可未有此说。仅保王爷一人安全而已。”说完就向西飞走了。 刘坤一脸惊讶,转头看着商自重,而商自重也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对刘坤说: “你速派人,把影卫调回来,孤的王府都快成街口的菜市场了。” “是,王爷!卑职护驾不利,还请王爷恕罪!”刘坤单膝跪地,抱拳说到,脸上一片羞愧。。。 ············ 王善之已经出了西阳城的城门,一路向西逃去,已经逃了三四十里。 此时的他全身上下围绕紫色真气,每次只是脚尖轻点地面,就会向前快速滑行一段距离,缩地成寸的轻功已经运转到了极致。 而他背后不远处,孙虎双脚踩着碧绿色长枪,身上青光大作,正在御器飞行向他追来。 再离王善之还有十丈远之时,孙虎身子微微停顿,右脚一踢长枪枪尾处,那长枪裹着青光突然加速,朝着王善之背后猛地刺了过来。 王善之知道背后有人再追,从章子修的话中知道此人是孙灵超的父亲孙虎,章子修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打不过他’,但是他实在没想到,这孙虎修为之高已经是真人之境。 “这章子修,说话太不靠谱。”王善之心中暗叹一声。 突然长枪飞来,他的背后感到一股寒意,猛的回头,那长枪已到自己身前一丈处,连忙抽出背后的乌墨剑然后竖起,右手持剑,左手轻扶剑身,只听‘当’的一声,长枪刺中剑身,再空中盘旋了几圈,插入泥土当中。 而王善之被一股大力击中,身子向后飞去,他在空中翻了个身,落在地上退后三步,已是冷汗淋漓。乌墨剑也被这一枪之威而崩飞。 孙虎此刻也已经滑行而至,单脚站在长枪的枪尾处,一脸冷漠,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善之。 “我儿是不是你杀死的?”孙虎死死的盯着王善之,冷冷的说到。 王善之看着孙虎的眼神带有一丝歉意,从孙虎的脸上依稀能看到孙灵超的影子。他本不是个滥杀之人,和孙灵超亦无什么深仇大恨。 再刚刚杀死孙灵超那几日,他心中也想过,杀一个不相关的人,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觉得自己这样和西平王所行又有什么区别。 他当时本是以救人为目的而非杀人,林动对他的计划会有很大的帮助,所以仓猝出手救人。再一个他没想到孙灵超竟然如此厉害,如果不是他使出杀招,那么死的这个可能是自己。 想到此处,才化解了心中的对自己的怀疑。只不过从那以后,他给自己定了一条规矩,杀人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且不能乱杀、嗜杀。 但是为非作歹之人,绝不放过。 “实在抱歉,杀他并不是我的本意。”王善之对着孙虎说到,眼神慢慢坚定起来,右手已经搭在了背后紫阳宝剑的剑柄之上。 此番为了营救于大牛,紫阳宝剑也已带来,就怕遇敌太强,仅凭自己的修为和一柄乌墨剑,难挡敌手。 “那你就给我儿偿命吧!!” 孙虎大喝一声,从长矛上向王善之跃去,右手向后一挥,御器之术用到极致,那碧绿色长矛就像有感应一般瞬间从泥土里弹出便向王善之胸前刺去。 王善之只感觉到一股强大无比的真气包裹着长枪向他袭来,散发出来的气势好像大浪拍岸一般。此时的他心中一惊,第一次和修为已到真人之境交手,紫阳剑诀在已经在全身经脉运转到极致。 “开!”剑刃于枪尖碰撞在一起,紫阳宝剑配合着紫阳剑诀,威力瞬间大增,那必杀一枪居然让他挡了下来,只不过此刻他也不好受,连退三步面色一紧。 孙虎看到一击未果,表情居然一愣,此招虽然不是他威力最强的一招,但也是真人之境的全力一击。 他能看得出来,王善之的修为最多也就是刚刚突破大成之境的融会贯通,离圆满还差着许多,没想到居然挡下了他这一击,却不知这多亏了紫阳宝剑。 王善之上一次和孙灵超交手,已经学到,生死相拼的局面出招不能有一丝分心,此刻看到孙虎表情一愣,知道自己有机会。 趁着那长枪向后回弹的瞬间,已经袭身到孙虎面前,双手执剑,剑身紫光大作,直刺孙虎胸口。 这一击速度奇快,完全没有留反应时间,他心想这一剑哪怕不能重伤孙虎,最起码也能伤到他,他抬头看向孙虎,没想到孙虎的眼神中有一丝戏虐。 暗叫一身糟糕,全身每一寸肌肉都紧绷到极致,只见孙虎身前突然出现一股打着旋的碧色真气,而王善之这一剑,正刺到真气漩涡中间,瞬间感到一股旋转之力带着他的身子横着转动起来,他双手还未撤剑,只感觉胸口挨了一脚,便远远的飞了出去。 王善之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在他剑长刺到真气漩涡,心中感觉不妙的瞬间,已经让真气重新运转起来,护住了前胸和后背,这一脚虽然踹的他眼冒金星,但是还不曾致命。 “紫阳剑派的落网之鱼吗?看来还是条大鱼。”孙虎看着被踹到远处的王善之,冷冷的说道。 王善之起身之后,并未说话,心中非常震惊。 他之前与孙灵超交手时,见识过秦关孙家的‘碧海冷月枪诀’,但是刚才孙虎阻挡的那一下,明显不是他所见过的枪诀上的功夫,虽溯出同源,又完全不同。 “如果超儿学会了碧海玄牧功,岂能让你如此简单杀死?” 孙虎恨恨说道,此话倒是解了王善之心头之惑。 王善之不接孙虎的话,手轻轻一挥,之前弹飞的乌墨又回到了身前悬空,他轻喝一声,‘碎心式,疾’,乌墨剑包裹着针芒剑气直接向孙虎冲去。 孙虎一看,也不慌张,双手一握碧绿长枪,便一枪将刺来的乌墨剑挑开,此刻他还在注意着王善之,因为他手中还拿着一把紫阳剑,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后招。 他虽然不怕,但是江湖经验告诉自己不要小瞧面前这个年轻人。 “二景飞缠,朱黄散烟,气摄虚邪,尸秽沉泯,和魂炼魄,合形大神,令我不死,万寿永全。灭灵式,破!”紫阳剑悬于王善之面前,此刻他捏着手印变化,轻轻喝到! 紫阳剑诀的第五式灭灵式,是他此时能用的最大杀招。 一个巨大的紫色人影出现在孙虎面前,半个身子在泥土之中,挣扎着向外爬,而那紫阳剑居然直接飞向巨大的紫色人影,与人影融合。 孙虎双目瞳孔紧缩,一股压迫感油然而生,心中暗道:“这是紫阳剑诀的功法?难怪!难怪!真是匪夷所思!” 他心中暗想,但是反应却极快,知道不能等他准备好再动手。人枪合一便已经向着紫色巨人影冲来,枪尖刺中紫色巨人,只听“当”一声,并未刺破,好似刺在一块钢板之上。 而这时那紫色人影已经手拿紫色光剑向着孙虎挥来,孙虎也不敢托大,没去硬挡,身子连忙向后退去。 紫色巨人一击挥空,咆哮了一声,又是一剑向孙虎刺来。 孙虎突然脚踩长枪,用御器之法浮在空中,轻蔑的对着那紫色巨大人影笑了一下,对着人影背后的王善之说:“修为境界的区别,你马上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脚下枪身瞬间变大了十多倍,而他身上的青光真气化成水波一样在他身上环绕,那紫色巨人的一剑之威,竟然被他抬手间挥动长枪就击为粉碎。 在巨人手中的紫色光剑破碎的瞬间,真气反噬让王善之一口血喷了出去,整个人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而那巨人已经开始慢慢的从实变虚,马上就要消失不见了。 ············ 王善之感觉到自己已经昏迷了,整个头感觉到十分眩晕,一睁眼,发现自己似乎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是一大片荒原,荒凉的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任何一处地方。 此刻有两股兵士正在互相冲击,他看到一凶悍大将,赤裸着上身,骑在一头异兽之上,手持一支长戟,向他当头劈来。 他下意识的向后去躲,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移动。那长戟已经劈到面门,这时一柄青铜长剑横挡过来。 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造型的长剑,下窄而上宽,剑身上下都印着古朴的纹饰,剑很长,看样子有近五尺。 这时他看到,交战中心的天空上,飘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冷冷的注视着下方的一切。他想让自己的身体向那女子身边靠去,却发现自己还是动不了。 他此刻明白了,他就是一个旁观者,只能看而不能动。 正看着,突然感觉头上一阵剧痛,打仗的场景开始变得支离破碎起来,天空的红衣少女慢慢的转了过来。 ‘成琦儿?!’ ············ 孙虎慢慢的向王善之走来,孙虎已经确定,刚才一击之下破了王善之最强杀招,此刻的王善之已经没有反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想到自己虽然手刃仇人,但是心中仍然一片伤感。 他正准备给王善之补上最后一枪,一定要穿透心脏而死,突然,他感到有些不太对劲。 本以奄奄一息的王善之突然飘了起来,双眼无神的看着他,他从王善之的眼睛中感觉不到一丝情感,此刻的王善之,就像一柄利剑,好像要直接把他刺穿。 冷汗瞬间湿透了孙虎的全身,只见他运起碧海玄牧功,手中长枪也已经幻化成之前那十倍大小,正准备以功法催动长枪,向王善之射去。 而王善之右手一伸,那掉落在地上的紫阳剑,已经瞬间飞回到了他的手中。。。。。 第三十二章 刘妙言失踪 西阳城西南四十里处,荒无人烟的郊外。 王善之全身迸发出耀眼的紫色真气,漂浮在空中,双眼冷冷的看着一身青色流光真气的孙虎。 此时的孙虎已是冷汗淋漓,他不知道明明已经奄奄一息的王善之,为何会突然‘活’了过来,更不明白,明明只是大成之境的他,为何此时居然可以做到只有地仙之境才能使出的御空之术。 看着王善之的眼神,他感觉不妙,这不是一个‘人’应该会有的眼神。 冰冷刺骨,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再盯着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经验丰富的孙虎知道此时不再能犹豫,以御器之术,御起了手边已暴涨十倍大小的碧绿长枪,那长枪浮在空中,青光恹恹。 紧接着,他双手捏了一个‘五品莲花印’,只见身上波光流转的真气,慢慢的聚到那支长枪之上。 碧绿的长枪,浮在空中,真气如海浪般流转枪身,此时的长枪好似在海中翻滚的巨龙一般。 碧海冷月枪诀加上碧海玄牧功,是他此刻能用的最强招式了。 王善之仍旧‘冷冷’的看着他,手中的紫阳剑随意的拿在手上,好像没有看到孙虎的这些动作,又好像在等着孙虎主动攻过来。 “破!” 孙虎大喊一声,手印变剑指,碧色长枪带着真气浪花,就朝着王善之当胸刺来。 长枪已快刺到王善之胸前,而此时他好像刚刚看见飞来的长枪一样,抬手用紫阳剑随意的一拨,剑刃划过枪身,而那柄聚集中孙虎全部真气的长枪,居然从中间断为两截,贴着王善之的身子,滑落到他身后十米远的地方。 最强杀招被轻描淡写的化解,功法一破,孙虎大叫一声,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直接倒地不起了。 王善之仍然飘在空中,也不去理那孙虎的死活,突然抬起头,向空中望去。紫色真气又内敛于身,那紫色看着又深了几分,强烈的杀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不知何时,西平王府的那名蓝衣书生已经飞了过来,此刻正在王善之上空一百米处,皱着眉头看着他,这时看见王善之突然抬头,便瞬间警觉了起来,心中暗想: “器灵已经觉醒,此刻怕他什么都不知道,全凭感觉做事。器灵之事既然尊上说了谁都别管,我还是先撤了吧。” 蓝衣书生刚准备走,没想道王善之先动手了,只见他把手中长剑抛了出去,人紧跟着长剑快速向天空飞去,紫阳剑在天空之中发出了破空之声,紫色剑气随着剑身向外延申,不过一眨眼功夫,一人一剑已经快飞了一半距离。 “麻烦!”蓝衣书生眉头一皱,嘴上嘟嘟囔囔说了一句。 只见他双手结了个五岳结,瞬间一股厚重的真气从他身上迸发出来,口中大喝一声, “镇!” 只见他身上的真气化形为山,不是真正的山,但是又有山的巍峨和厚重感,向着王善之就砸了下来。 紫阳宝剑这时已经飞了过来,刺在大山似的真气上,立刻就弹了回去,王善之伸手一接,又挥剑向那大山上砍去,只不过毫无用处,仅仅崩坏了山面一角。 而那化形大山,以千钧之力,压着王善之快速向地上砸去。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王善之静静的躺在了地上,身上衣服已经碎成了破布条,紫阳宝剑落在了身旁不远处,而那蓝衣书生正在他头上三米处悬浮着。 “呼,真累人,器灵初次觉醒,就有如此力量,真是不可小觑啊。”蓝衣书生自言自语说完,便向上飞去,准备走人。 刚飞了没几十米,回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王善之和孙虎,叹了口气道: “这两人都放着也是不妥,算了,好人做到底吧。” 说着又飞了回来,左手拎着王善之,右手拎着紫阳剑和乌墨,便向那秦山山脉中飞去。。。 ············ 王善之做了一个梦,或者说很多个梦。 梦中他先是看了一场上古时期的打仗现场版,看见了一名神似成琦儿的红衣少女。 又梦见自己神功大成,可以御空而飞,一击就打的不可一世的孙虎,口喷鲜血。 还梦见自己被天上掉下来的一座大山狠狠的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最后梦见自己在一个小山村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费劲给他嘴里灌水。 王善之缓缓地终于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真的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笨拙的用勺子撬着他的嘴,刚刚撬开一点,就欢天喜地又迫不及待的把身边碗里的水使劲向他嘴里灌去。 “咳咳咳。”一碗水实在太多,灌的他满脸都是,一阵咳嗽,他是真的被水呛住了。 此刻他明白了,最后一个梦境不是梦,是真实的。 他刚准备询问,发现自己的嗓子干的像塞了一堆破干草,一个声都发不出来,而那个小姑娘看到他醒了,愣了一下,然后用她的小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脸,看着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突然兴奋的大喊起来: “阿爹,阿爹,这个好看的叔叔醒了!” 然后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叔叔?”怎么睡了一觉莫名其妙的长了一辈,自己就比这小姑娘大六七岁,应该叫哥哥才对吧,王善之心里想着。 忽然一扭脸,看到了地上放着一个水盆,水盆里倒映着自己的脸,脸色蜡黄,双颊微陷,两眼无神,显的十分的憔悴。一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像三十多岁。 “怪不得他叫我叔叔,不对,这是哪里?我到底睡了多久??” ············ 神州大陆最北端,人迹罕见的黑森林。 说是黑森林,主要是此处常年寒风凛冽,不见天日的刮着黑雪,而在这只生长着一种叫黑针松的树。 此树高约十丈,树顶处长一个直径二三丈的圆顶。一棵接一棵,盖住了整个天空。 密密麻麻的黑针松树和常年不断的黑雪,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张开嘴的巨兽,静静的横在那里。 除了人在森林边缘狩些小兽和砍些木材,很少有人会进入这片森林。 此刻,正有两名男人在黑森林深处,慢慢的向前走着,而在这两人前后左右半空中,各飘着一顶小黄灯,微弱的灯光刚好把两人包裹在内。 “阎大哥,你确定‘冷艳锯’在此处?” 说话的是一名二十八九岁的青年,穿着一身月白色直领大襟长袍,袍上用金线上绣着日月星辰,腰间挂一玉坠,用古篆书雕刻着‘华盖’二字,手上拿着一只湖蓝色翡翠长笛,对着旁边一男人疑惑的说到。 “你未加入之前,我已调查了七八年了,好不容易才从附近的村民那里打听到的消息,此次查看一番或许就知道了。” 一四十多岁精瘦男人淡淡的说到,此男子面目平和,留着三捋胡须,身穿一身黑色道袍,手中拿着一支白色镶黑边的招魂幡,幡上写着三个大字‘去不留’。腰间也是挂着一个刻着古篆书的吊坠,仔细一看,原来是‘亡神’二字。 “咱们都在这里走了二三十天了,还是未见一人一物,再走下去,怕不是要到天边了?”那青年男子皱了皱眉说到。 “最近尊上问的紧,早点找到‘冷艳锯’带回去,也省的挨尊上说道。”那精瘦男子说到。 “为何你我要寻找正北离宫之物,这地方天寒地冻,连个人都没有,全都是那阔背银熊。”青年皱了皱眉头,仿佛想到了什么厌恶的事情。 “此地已是容易的多了,天君,你可知道上一任‘华盖’去了哪里?”精瘦男子嘿嘿一笑说到。 “但闻阎大哥其详。”那青年转了个身,对着精瘦男子抱了下拳,笑着说道。 “正西震宫,阳炎刀!”精瘦男子一字一句说到。 “啊!”青衣男子听到后,吃了一惊。 “啊吼!啊吼吼!” 正在这时,突然前方的林中传来了野兽的一连串怒吼,两人对视一眼,身子已经浮起,快速向前飞去。 到了那野兽嘶吼之处,发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很多阔背银熊的尸体,在这些尸体边上,有一名大汉,穿着兽皮做的大袄,威风凌凌的站在那里。 此大汉看不出年岁,一脸的络腮胡,眼睛淡淡的发着黄色光芒。最让人吃惊的是他的身高,估摸着不到一丈也相差不多。手中提着一支长柄大砍刀,刀身上泛着淡蓝色的光芒。 二人看到此大汉,先吃了一惊,再一看这大汉的手中之物,又是一喜,异口同声的说到: “冷艳锯!” 大汉听到有人出叫到他手中兵器名字,眼中的发散的黄光一缩,也不言语,直冲过来就对着穿黑道袍的精瘦男子一刀劈下。 只见一阵蓝色刀光,挟着漫天黑雪,其势威不可挡! 年轻男子一看,顺势就向右侧闪开。而正对刀锋的精瘦男子却‘嘿嘿嘿’一笑,招魂幡顺势向前一挥。 突然从那幡中带出一阵黑雾,只听到‘哐当’一声,在大汉与精瘦男子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个身高近九尺的男人,穿着精钢所铸的盔甲,脸上呈现青紫色,毫无一丝生气。 而那一刀,正劈在着死尸背上,刀刃虽利,但也仅仅劈进寸许。 年轻男子笑眯眯的在旁边大声喊道: “阎大哥,你这伏尸我每次见了都身上发寒,我还是在一旁侧应吧。” “你这小子,人是好,就是太爱偷懒了。”精瘦男子嘿嘿一笑,又说道: “你且看我如何收拾他吧。” 说完双手又连续挥动长幡,一阵红雾、一阵绿雾过后,隐隐约约能看到又多了两个身影,在那烟雾之中。。。。。。 第三十三章 收个小徒弟 秋风瑟瑟,一望无垠的秦江平原早已褪去了生机,一片片过冬的杂草和树木变干黄。吹来的风已经开始变得冷冽。 一男一女两人骑着两匹骏马,在西阳城东方二百里的方向奔驰着,那男子一脸的络腮胡子,虎目浓眉,鼻子即高又挺,嘴唇宽大,看起来既憨厚又威风。 而那女子瑶鼻樱唇,肌肤如玉,一头深紫色的长发在头上挽了一个髻,生的十分娇美动人。 这两人正是刘妙言和于大牛。 只不过此时两人都是一脸既疲惫又焦急的神色,身上都裹了不少伤。两人虽然骑在马背上,还时不时的回头向后张望。 ············ 距营救于大牛那日,已经过了二十五天。 这二十五天里,他们一直住在金虎银豹二人的那间院子中。 当日营救于大牛时,王善之与刘妙言有过交待,救到人后,如果有追兵,就由王善之引开,然后她带着于大牛回那间院子,院内厨房中已经备好了三个人够吃两个月的干粮。 只要救出了,就是等,就是比拼耐心。 等到王府那边的耐心磨没的时候,城内巡逻警备就会松下来的,她与于大牛再出城。二人约定了,在有间客栈碰面。 而金虎银豹二人,会一个月后,在北城外接应,四人同时赶去。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他们也一直躲在院中没被发现。为了不被旁人发现院中有人,一般都是深夜起火煮饭。 前天深夜里,于大牛正在生火煮饭,没想到隔壁的刘四儿,深更半夜因赌钱的事和媳妇干了一架,一生气就跑出来透风。 他突然看到这间无人居住的小院,居然有了火光。刘四儿看到后,以为是院里进贼了。 第二天上午,刘四儿现在院子外转悠了两圈,确定没人回来,中午吃过饭便向街道的捕快去报了案,只说邻居出门访亲,结果大半夜进了贼。 那捕快也是个平日里偷鸡摸狗惹人嫌的混子,一听这情况,便随便带了两个要好的同僚,准备以抓贼的名义,进来摸点好处。 一切都是这么的巧。 等那捕快轻轻摸进院子的时候,刘妙言正在一间房内打坐练功,而另一间房的于大牛,正鼾声大起的睡着午觉,他们二人一身修为,没想到被只懂得两下拳脚功夫的小捕快给撞破了行踪。 那三名捕快听到一间房内有鼾声,悄悄走到门口,领头的捕快一脚踹开房门,三个人就冲了进去,只听见三声惨叫,那三名捕快就从房门飞了出来。 于大牛挠着自己的脑袋,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 刘妙言听到响声,知道不好,也打开房门看了一看。 而那刘四儿,还正在院外瞧着热闹。 三人眼神交汇到一处,那刘四儿刚才是被吓得慌了神,这时突然大叫一声: “快来人呐,有强盗杀捕快啦。”转身就跑。 刘妙言面色一变,抓刘四儿是来不及了,便对着于大牛说: “于大哥,我收拾行李,你去牵马,我们即刻出城。” 于大牛瞪着铜铃一样的大眼,呆呆的说了一句:“昂?” ············ 巡城的士兵以为是简单的捕快被强盗袭击的案子,没有往西平王府刺客的事上靠,已经过了快一个月,早些天的紧张气氛已经淡了下来。 等这些士兵追了过来看到情况,看到二人已经骑马冲到了城门,才反应过来此二人会不会是王府再找之人,赶紧拦路去挡。 只不过这会再挡已经来不及了,两人都将兵器拿到手上,所有普通兵士使劲全力也无法拦住两人。 待二人出了城,便向北一路狂奔。 晚上二人也不敢找客栈或者民家投宿,随便找了一个破败的土地庙,二人便想着进去凑活一宿。 于大牛知道上次因为他的鼾声,引来了捕快之后,一直比较自责,今天夜里,于大牛破天荒的没有睡觉,而是打坐养神,让刘妙言休息。 刚到寅时,于大牛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好像有几双眼睛盯着他们一样,还没反应过来,一直手弩射出的箭,便直向刘妙言而去。 于大牛见状吓了一跳,情急之下想不到啥办法,就拿自己的身子挡了过去,只听‘噗’的一声,手弩发出的短箭,直接射入了于大牛的左肩膀。 刘妙言此刻也已转醒,一个鲤鱼打挺刚刚起身,便看到四个人影,冲着他们过来了。 破败的土地庙,早已经没有了房顶,趁着月光,刘妙言看到了四个穿着西平王府侍卫服的人向他们冲来。 刘妙言的修为境界在同龄人已是不弱,十六岁的年龄已经有了化形之境初期的水平,紫阳剑诀的前三式已经练的纯熟。 只见她右手一模腰间,一柄紫色的短剑已经拿到手中,短剑紫色真气环绕,对着最快过来的一人便一剑刺了过去。 而那迎面过来的人功夫也是不弱,手持一顶四面都是尖刺的盾牌,把这一击挡了下来。紧接着,第二人已经袭身上前,手中同样也是拿着一顶尖刺盾牌,只见他把盾牌横过,用尖刺就对着刘妙言脖子划去。 于大牛刚刚中了一箭,这一愣神的功夫,那剩下两人便向他冲了过来,他赶忙抽出身旁的蜂尾剑,正准备向过来之人刺去,此时月光照在那人脸上,于大牛居然愣了一下。 “李老三,怎么是你?”此人正是西平王府六队的侍卫,总是喜欢和于大牛开玩笑的李老三。 只见李老三手中拿着一把短柄柳叶刀,一脸气愤的对于大牛说: “张大哥虽然贪了点,但是有好事还会照顾着兄弟们,你如何下得了那毒手?” 说罢也不等于大牛反应,便一刀挥了过来。 这李老三学的是家传刀法,没什么神气的名字,就叫李家刀法。修为境界才刚到得势,比于大牛还差着一大截。 于大牛蜂尾剑轻轻一拨,一刺,剑身便顶到了李老三的脖子下面。嘴上说道: “张朝死了?那我确实不知道。李老三,你走吧。念在昔日交情上,我今日放了你。” 李老三还未说话,那最后一人已经冲过来,手上拿着一对短刀,也不说话,照着于大牛胸口就扎下来。 于大牛一看此人不认识,也不客气,只见他身子一斜,天鬼步使出,那人一击未果,再一看于大牛已不再面前,愣了一下。于大牛已斜身绕到了那人背后,一脚踹在那人后腰之上。 那人横着向右飞出去了四五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李老三看横在脖子前的刀已经撤去,单手持刀,又向于大牛的后背劈来。 于大牛听到耳旁的风声,身子轻轻向后一跃,李老三一刀劈空。还没等他反应上来,于大牛已经把蜂尾剑收回剑鞘之内,双手在他后背拍了一张,然后身子跟进,右手已经把李老三手中的柳叶刀卸了下来。 李老三吃了一掌,向前猛的一扑,头刚好装在墙上,晕了过去。 再看刘妙言对上那两人,此刻也是伤痕累累的躺在地上,两面尖刺盾牌都被切成了一块块。刘妙言小口的穿着气,说道: “这两个人居然得势之境圆满,盾牌又厚又硬,真是累死我了。” 于大牛一听,头上冷汗流了下来,他是第一次见刘妙言出手,没想到这小姑娘是又漂亮又厉害。 一想到自己也是得势之境圆满的修为,嘿嘿的笑着说:“妙言妹子真是厉害啊。” ············ 当夜二人火速收拾了行李,骑上马又继续向北奔去,他二人也是心软,没有下杀手杀了那四名侍卫,于大牛是顾及同僚之情,刘妙言就是单纯的不想杀人。 只不过他二人这一时善心,却给自己招来了不小的麻烦。 他们一路跑,后面一路就有人追,他们以为是对方知道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半道还从向北改成向东,没想到还是会被追上。 除了那夜里交手的一次,这两日又交手了三次,每次都是他们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追捕他们的侍卫就会追上,而且一次比一次强。 从最后一次交手的侍卫口中得知,几名队长也已经再路上了,两人听完都是心里一沉。 他们俩不知道,每一次他们都没有痛下杀手,但是先一次被打倒的侍卫,都会向后来之人报出了他们逃跑的方向,后面的人才能准确的找到他俩的位置。 他二人也是慌不择路,此刻已经跑到了秦江边。 秦江水宽三十丈,非常的湍急,而他们所在之处,刚好是秦江河道的改道处,水道落差之处很多,形成了很多小瀑布。 刘妙言第一次行走江湖,莫名其妙的来到了江边,于大牛不爱操心,以为刘妙言认识路。这下到了江边,等于秦江把他俩堵住了。 “于大哥,我走错了道,你为何不说。”刘妙言娇嗔着问到。 “嘿嘿,我以为你认得道,在这里是不是还有啥安排,我就没敢吭气跟着你走了。”于大牛笑着说到。 刘妙言看于大牛如此说,心中想到: “自从那夜从土地庙遇袭后,这大笨牛一路上对我态度突然客气了许多,也不知道他再搞什么古怪。” 嘴上却说,“那你看如今该怎么办,你比我大这么多,又是男人,别让我想办法呀。” “咱们顺着河流往上走吧,应该会有船家。咱们先过江。”于大牛想了想说到。 “你们不用走了,都乖乖和我们回去吧。”突然有一个人大声吼到。 两人一愣,转头看去,看到不远处不知何时有几匹马正在飞奔而来。 那一声大喝,就是最前面那人喊出来的。 于大牛和刘妙言知道此番又是一场战斗,此时没地方逃跑,还不如以逸待劳的等他们过来,把他们一举制服。 等这六人进了,于大牛脑袋嗡的一声,表情一脸严肃,悄悄的对刘妙言说: “有三名队长,三名队员,你我可能打不过,我一会拖住他们,你能跑则跑。” 刘妙言一愣,看了于大牛一眼,发现他此时表情十分严肃,不像是开玩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刘大有、王汉、蒋客青,来的都是熟人,这三名队长都是一起平铜都城之乱的同袍,蒋客青是留守军营的侍卫队队长。于大牛眯着眼睛看着,手摸蜂尾剑,全力做好准备。 “大牛,谢谢你还念在一点同袍之情,没有对来追你的弟兄下死手,不论接下来如何,我先谢过了。” 刘大有手握镔铁棒,对着于大牛鞠了一躬。 “但是你二人今日如何都走不了了,你要么和我回去,要么我一会把你们绑回去。”刘大有又接了一句。 他正紧张的注释着对面六人,那蒋客青已经手持尖刺盾牌让了出来,对着刘妙言说到:“听说我师弟二人兵器就是你打破的?小小年纪功夫倒不错,让我领教领教。”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应,右臂一挥,盾牌已经向着刘妙言横飞了出去,左手拿着一个细钢链,连着盾牌。 刘妙言看那横飞过来的盾牌威力不小,不敢硬接,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蒋客青左手一抖,那盾牌又顺着她躲开的方向跟了过来。 刚想再躲,突然又一个人影已经冲到了她身边,手中白光一闪,一对月牙刺照着她咽喉处划来,原来是王汉。 刘妙言赶紧向后躲开月牙刺,双手紧握短剑,又磕开了跟过来的尖刺盾牌,心中已经紧张到不行,这是她第一次和如此厉害的对手交手,一次还来两个。 王汉见她躲过这一击,也不说话,又袭身跟了上去。而那蒋客青见两击未果,也已收了盾牌,把盾牌套在左臂之上,从盾牌内衬掏出一把短刀,跟了上去。 于大牛看到此处,心里也是着急的不行,手持蜂尾剑便想上前支援,刚转过头去,只听头顶呼呼声响,原来是刘大有手持镔铁棍,正朝他头顶挥去。 他闪身躲开,不去理睬,正准备前去支援刘妙言,只见另外三人侍卫,已经把他围了起来。 于大牛看着刘妙言险象环生,已经有招架不住的趋势,但是刘大有修为境界本就比他高,另外那三名侍卫也是好手,左突右进,总是突破不过去,只能勉强招架。 此时的刘妙言边打边退,已经快到江边,于大牛着急,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刚刚躲开一名侍卫的一刀,突然听到“啊”的一声,只见刘妙言挡下王汉一记月牙刺,而那蒋客青抱着盾牌从一旁向她撞去,她此时已经体力不支,实在躲不开,没想到一撞之下,竟然把她撞进了那滚滚江水之中。 王汉和蒋客青都当场愣住了,本来是想活捉,怎么给撞到江里去了。 于大牛万念俱灰,大喊一声:“妙言妹子,”便向江边冲去。 他心情又惊又怕,也不管还正和四人交手,转头就向江边冲去。刚冲了没两步,头上一疼,就什么就不知道了。。。 第三十四章 失散的三人 “阎大哥,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啊,你还有什么后招没,我已经快困不住他了!” 在黑森林深处,一名身穿月白色袍子的青年男人郁闷的对着一名精瘦汉子说到,手上手印变换十分之快,身上迸发出强烈的白色真气。 此时他们所在的黑森林,方圆五里之内,已经看不到一棵完整的黑针松树,一棵棵粗壮的树木都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在这个青年的身前十丈远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铜钟,扣在地上。铜钟的周围地面,密密麻麻的画满了奇怪的图案。 地上的图案发着白色的光亮,但是每过几秒就会暗一下,不停的闪烁着,好像随时就会熄灭一样。 而那铜钟内,可以听到剧烈的金属碰撞声,每响一声,铜钟表面就会形成一个凸起。 在铜钟不远处,地上还躺了两具缺胳膊断腿的人,一名身穿黑色道袍的精瘦男子,在那两具尸体旁边,使劲一挥手中的长幡,只见那两具尸体,化成两股浓烟,被长幡吸了进去。 “真是没想到啊,我还以为那大汉是冷艳锯的传承人或者守卫者,没想到那大汉就是冷艳锯本尊。传说神器果真不可思议,天君,你没见过吧,这叫物化人身,我也是第一次见。” 被称为阎大哥的精瘦男子此时有些兴奋,高冷猥琐的性子都变得话痨起来。 “阎大哥,此时就别讲故事了,这大汉此时境界已在地仙之上了吧?打不过咱们先撤?”那名叫天君的男子看了一眼自己幻化出的三才钟,感觉已经快压制不住钟内的大汉,着急说到。 “哼,撤了还得再来,倒不如一次解决来的痛快。”那精瘦男子顿了一下又说: “你再困他一下,有看家的法宝招式,就都使出来别藏着了,等会我让你看一下真正的地仙之上!” 天君听到精瘦男子说完后,大喝一声,整个人慢慢悬浮在了半空中,身上的白色真气瞬间凝结到他的额头,形成一个日月星辰的图案。 只见他右手结一个‘三才印’,对着那铜钟,左手快速变化了几下,大声喊道: “四圣兽捆仙索!”,话音刚落,青红白黑四道光束在铜钟四周,从地底突然冒出来,有四个虚幻的人影站在铜钟的四个角位置。 四个人影幻化出来之后,一人扔出一个绳索,牢牢的又困在了那三才钟之上。 精瘦男子趁此机会赶紧拿着长幡使劲的挥动起来,一阵金雾从长幡中弥漫而出,一个身高八尺的人影,慢慢的显现出来。 ············ 王善之终于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整整二十五天!救他的人差点以为他死了。 他也知道了自己身在何处,秦关州最南面,与南蛮部落交接的地方,一个叫巴罗的小山村里。 但是怎么来的?他自己完全不记得了,只听灌他喝水那小姑娘的父亲说,是那个小姑娘,在后山山涧里捡的。 只不过那小姑娘的父亲匆匆说了两句,就急急忙忙的走了,临走让小姑娘照顾好他。 他现在虽然醒了,还是动不了。身上的经脉像被无数个蚂蚁撕咬一样的疼。 脑子里还有一堆疑问。 “救我之人为何把我放在这么远的地方?” “小师妹和于大哥如今如何?离一月之约还剩五天,他们会是继续等还是去往别处?” “为何我的身体会变成这样?” 想了半天,一个答案也没有,便轻轻的叹了一声,“哎”。 这时,那个给她灌水的小姑娘悄悄的站在门口瞄着他,一脸的好奇。 “有什么事吗?”王善之虽然很郁闷差点被这个小姑娘用水呛死,但是命是人家救的,所以口气还是比较温柔。 小姑娘看王善之问她,慢慢的挪到床边,说到: “你是听到我的愿望来帮助我的吗?”小姑娘弱弱的问到。 ‘什么愿望?’王善之一头雾水,不过既然这小姑娘需要帮助,还是问清楚的好,虽然自己现在都动不了。 “你得再告诉我一次你的愿望,和你的名字?”他微笑着说到。 小姑娘思索了一下,说:“县老爷要让我给他傻儿子当傻媳妇。我叫赢鱼。” ······ ‘为何好好一句话从这个傻姑娘嘴里说出来就这么绕口?’王善之暗叹到。 然后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名叫赢鱼的小姑娘,十三四岁的年纪,脸上稚气未脱,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像山里的果子一样诱人,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 虽然不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但也是一副招人喜欢的小模样。 “你阿爹同意?” “阿爹说总是要嫁人的,嫁到县老爷家里,至少后半辈子能享福。而且,县老爷给了很多钱。” 王善之一听,看了看他住的这间草屋,确实是家徒四壁。心想: ‘原来是为了钱啊,这是别人的家事,我却不好多说什么了。’ “等你阿爹回来,我劝劝你阿爹。对了,你阿爹人呢?” “去给阿娘买药去了。” 一阵沉默,王善之这下都明白了。 赢鱼看他不说话了,突然问到: “叔叔,你是又口渴了吗?” ············ 第二天,王善之明显感觉自己身体好多了,至少已经能在床上坐起来,只是经脉的疼痛感还是没有消失。 他尝试运转真气,发现失败了。体内曾经澎湃的真气仍然不见一丝一毫。 赢鱼的阿爹也回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淳朴汉子。 正如王善之想的那样,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给赢鱼阿娘治病,没办法才把她许给了县老爷家的儿子。 而且,那县老爷的儿子并不傻,只是不愿意出门和人交流,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鼓捣些什么,县老爷从小到大为这事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都毫无用处。久而久之,被人传成是‘傻儿子’。 ············ 第三天,王善之终于可以下地走动了,四肢也能活动开。他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胡子刮干净,露出英俊的面庞。 等赢鱼端着饭碗准备进来给他喂饭,看见他的样子‘哎呦’一声大叫,然后又端着饭碗红着脸跑了出去。 ‘我很吓人吗?’王善之郁闷的想着。 经脉的疼痛感似乎变轻了些,他运转真气,发现自丹田内有一丝的真气,可以开始在体内运行了。 只不过感觉自己的经脉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就像是一条小溪,突然被拓宽成了河道,那一丝真气在如今经脉之中运转,如果不是他仔细感受着经脉,放到平时可能都感受不到。 他推测,应该是和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有关,可惜他什么都记不起来。 小院中,王善之躺在一张竹制的躺椅上,晒着深秋的太阳,此地已属于南方,深秋的天不算冷,但是有些潮湿。 自从和刘妙言逃出山门之后,发生了太多事,他都很被动,完全是被事情推着走的。 他需要好好缕一缕思路,要为今后先做好打算,只不过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目前只明确了一个目标。 杀了西平王和杨书亮,以报师门之仇。 这些天赢鱼每次进到房间,都会看一看他身边的两把长剑一脸好奇,今天实在没忍住,问王善之能不能玩一下他的长剑,王善之笑着把乌墨宝剑递给她,让她拿着去玩。 此时在院中,赢鱼正在努力挥舞着乌墨剑。 赢鱼一看就没有学过武,四尺长的乌墨对她来说也太笨重了些,有几次差点让长剑的重量把她带倒。 王善之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只见赢鱼盯着长剑想了会,再次挥动的时候,居然再没有出现过被长剑带倒的情况。 ‘咦?这小姑娘资质和悟性都不错啊。’王善之惊讶的想到。 只见赢鱼每每收不住剑势之时,都会顺势跟上脚步,等剑的力量小了,再进行下一次挥舞。 “赢鱼,哪有女孩子舞刀弄剑的?你喜欢武功吗?”王善之笑着问到。 “喜欢,之前阿爹不给我买,我还是第一次用真的长剑。”赢鱼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开心的说到。 “十天愿女宫应该离这里不远,为何不去那里拜师学艺呢?” 王善之突然想到,十二山门的十天愿女宫应该离这里不远,而且那里只收天资出色的女子,并且就住在门派中,也不需要额外花费,而且出师之后,会安排门派的营生。 对于一个贫苦的农家子弟,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而且按照赢鱼的天资,应该没有问题。 “阿爹说那里是仙子姐姐住的地方,我们不能去。而且,阿爹还说有以前坏人要去那里抢东西,结果被打跑了,还死了好多人,那里不安全。呵呵呵呵。”赢鱼笑着回答。 ‘估计是嫌路远故意找借口吧’王善之心里暗想,没有把‘有坏人去十天愿女宫抢东西’这件事放在心上。 王善之看着赢鱼若有所思,赢鱼看他不说话了,就又挥起了长剑,玩的不亦乐乎。 ‘如今师门如此情况,而且这小姑娘天资不错,性情也好,要不收入门下,待来日重整山门。’ 王善之想到此处,竟是起了收徒之心。虽然自己未及弱冠,但是功法已成,又是紫阳剑派代掌门,是可以收徒的。 “赢鱼,你过来我问你,如果我收你为徒,教你武功修行,你是否愿意拜在我门下?”王善之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微笑的对着赢鱼说到。 只见赢鱼瞪着一双大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王善之吃惊的说: “叔叔,你不是贩剑的残疾人吗?” “叫哥哥。。。”王善之听到后,差点从躺椅上摔下来,一脸郁闷的说到。 ············ 秦江的水在此处已是缓的多了,远远看去,就像一条白色的丝带,搭在广阔的平原之上。 在水边趴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一手抱着一根木头,一手死死的抓着一柄短剑,已经昏了过去。 此时,有一队人马,缓缓从江边的官道上路过,开路之人穿着一身官服,应该是此地官府之人。而后面跟着一顶四人抬的小轿。 “水边有人。”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身。 那轿子帘轻轻掀开,里面做了一名年轻的男性,正在皱着眉思索着什么,突然听见这一声叫喊,脸色一沉说到: “何事喧哗?” 旁边有一家丁赶紧接话说到: “回县公,江边发现一女子晕过去了。” “待在轿子中实在烦闷,随我去看看。”那青年人一掀帘子就下了轿,向江边走去,后面有四五个家丁紧紧跟着。 刚走到江边,只见那青年看着昏迷的落水女子,突然一声惊叫,吓坏了周围的所有人。 “妙言??!!!” 第三十五章 古代技术宅 秦关平原上,六名身穿王府侍卫服的男人,把一个大胡子男人围在中间,中间的男子只身坐在马上,身上被绳索捆了一层又一层,表情呆滞,眼神透出让人无法直视的悲伤神情,不停的喃喃自语。 “妙言妹子,这如何是好,妙言妹子,这如何是好。。。” 七匹骏马一路向着西阳城的方向奔驰着。 打头的男人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绑在马上的于大牛,看到他呆滞悲伤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的说到: “于大牛,那女子掉入滚滚江中,怕是活不成了。如今你可以把知道的全告诉我,有其他几位弟兄作证,到时候我再向大人求求情,说不定还能免你一死。” 他说完又看了于大牛一眼,发现于大牛并没有理他,仍旧是呆呆的表情看着前方。 “哎。” 自从那日再江边,打落刘妙言,抓住于大牛,已经过了五天。 因为绑着于大牛走不快,又不着急赶路,所以此时才刚刚到了西阳城以北三十里处。 这一路不论他们如何劝说于大牛,甚至有人动手用了刑,于大牛都是一样的反应。刘大有有时甚至想,于大牛怕不是已经疯了吧。 同时他也很好奇,这女子到底是何人,一身功夫不弱,却对于大牛如此重要。 可惜什么都问不出来。 “刘大哥,今日夜里就能赶到西阳城了,咱们是在城外留宿一宿,还是直接趁夜进城?”王汉在一旁问到。 刘大有想了一下,说:“今早赶回,恐怕迟则生变。” 他话音刚落,突然有两人从天上飘然而落,正落在这一队人马前三丈处。 “吁”。 所有人急忙拉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而刘大有一行人看到面前的两人,瞬间头皮发麻,冷汗不由自主的从背后流了下来。 这二人正是两次夜袭西平王府的刺客!金虎头翁和银豹头妪。 于大牛被突然停下的马一晃,双眼迷茫的向前方看了一眼,突然大声叫起来: “大师伯,二师伯,妙言妹子被打入秦江中了,快去救她!” 金虎银豹二人听到后一惊,尤其是银豹头妪,她把刘妙言一直是当自家闺女看待的,惊闻此消息脸上神情大变。 她银杖向前一挥,一道真气就朝着那六人冲了过去,那六人慌忙拿出兵器抵挡,但是修为相差太多,一击之下全被真气卷飞。 她把于大牛一手提起,又轻飘飘的退回金虎头翁身边,着急问到:“你快说,是怎么一回事??” ············ 秦江边上。 “二位师伯,就是这里,妙言妹子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银豹头妪赶忙到走到江边,只一看,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秦江这一段是最为凶险的水域,上下落差太大,全部都是一个个的小瀑布,水流甚是湍急,别说刘妙言是重伤入水,就算她没有受伤,失足掉下去,恐怕也是九死一生了。 在一旁的金虎头翁,一手抓了一人,正是那日把刘妙言打入江中的王汉和蒋客青。 此时他二人在金虎头翁手中,都是一脸萎靡不振,完全看不出来这二人都是化形期的高手。 金虎头翁把这二人扔在江边,淡淡的说:“自己跳下去,还是让我打下去?” “二位前辈饶命,上峰有领,我们做下面不敢不从啊。那姑娘并非我们故意打下水去,是意外。在下是秦山箜牙洞掌门弟子,不知道二位能否看在家师面子上给我留条生路?” 王汉这一番话,说的是又快又急。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蒋客青,指着他又说到: “那姑娘最后是被他一撞,才掉入这江中的,我想救,但是没来得及。”王汉说完,羞愧的不敢抬头看蒋客青的眼神。 “哼哼,好汉做事好汉当,那姑娘是被我撞入江中,但是没有你王汉的在旁策应,凭我一人,可能还不是那姑娘对手。”蒋客青冷冷的看了王汉一眼,说到。 金虎头翁看着二人说话,也不去理,看二人都说完了,又说了一遍:“自己跳,还是我来扔你们下去?” 王汉此时已经开始跪地求饶,而那蒋客青看了他们几人一眼,慢慢走到江边,转过头冷冷说到: “我是南部落九凤寨的人,你杀我,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然后纵身一跃,跳入了滚滚秦江中。 王汉已经跪倒在地,全身哆嗦个不停,金虎头翁看他不动,手一拎,顺势就扔入江中,动作就同扔手边的垃圾一样简单。 于大牛一直盯着眼前的江面发愣,这时突然转过头说到,“二位师伯,我觉得妙言妹子还没死,我想沿着江,往下游去找找。” “如此也好,这样我和你去同去找。老太婆,你去有间客栈等着王世侄,以三个月为期限。三个月后,如果咱们在客栈没见到对方,就换林中小屋见。” 金虎头翁看了他们二人说到,银豹头妪点头同意。 “多谢二位师伯。”于大牛说到。 三分把行囊分了一分,这时金虎头翁突然问: “南部落九凤寨是什么地方?” ············ 黑森林深处,黑色的雪花被风携着,挂在毫无光亮的林子中。 阎姓精瘦男子和名叫天君的白袍青年此时正在打坐,两人身上都受了不少的伤,周围也是一片狼藉。 在那精瘦男子旁边,站着一个身穿金甲的‘人’,只剩下一条手臂,单手持一根长柄金刀,脸上带着金色面具,一动不动的守着二人。 在不远处地上还躺着一个身长将近一丈长的大汉,已是死了。 说是死了,也不准确,那大汉此刻不像是死了,更像是一具抽去灵魂的躯壳。 大汉身旁,扔着一柄闪着淡淡蓝光的长柄刀,正是神器‘冷艳锯。’ “阎大哥,咱们的任务是不是完成了?”天君一脸疲惫,有气无力的说到。 “等把这柄‘冷艳锯’交给尊上,咱俩任务就完成了。现在就等其他人的结果了。”阎姓男子答到。 “这次真是太险了,差点就死了。” “哼,幸好我的金魁刚好克制这大汉,要不你我二人真得死了。” “这大汉有谪仙之境了?” “我看像地仙之境修为,谪仙初窥门径的实力。先不说了,我们走吧。” 阎姓男子说完,手中长幡一挥,旁边站着的金甲独臂人化成一阵金烟被吸进幡中。 “你收好‘冷艳锯’,我在来时那个镇子等你。” 他说完,便慢慢浮到半空中,一个呼吸,直冲天际向南飞去,转眼看不见了。 那名叫天君的男人皱了下眉,左右手结了几个手印,轻喝一声:“八方宝船。” 只见他身前空气中,出现了一些泛着白光的符文,等白光散去,一条竹船就凭空出现在空中,慢悠悠落在他的身旁。 他满意的笑笑,然后躺坐在船上,右手一招呼‘冷艳锯’就飞到了他手边。 “起。” 只见那竹船慢慢的飘到空中,一个呼吸间,便向着阎姓男子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 自王善之醒来,已经过了七日。 此时的他,身体已经完全回复正常,经脉也已经不再疼痛。 他的经脉现在就像宽阔江河的河道,而自身的真气就像是小溪的水量,感觉十分的不协调。 但是他知道,此时再修炼起来,必然事半功倍。 让赢鱼拜师的事情已经和她父亲说过了,她父亲很开心,自己的女儿能拜师学艺,怎么说都是好事,尤其王善之展现出来的修为境界,让一个山里汉子已经惊为天人。 毕竟大成之境,已经算是江湖上的好手了。 王善之现在要解决两件事,第一,就是把赢鱼的婚姻之事解决掉,毕竟已经是自己的大徒弟,婚姻的事情就不能如此儿戏,而自己现在是她的长辈,可以和那县老爷掰扯掰扯。 第二就是,处理完这边的事情,速度赶到有间客栈。 一想到这,他就十分头疼,因为他此刻在秦关州最南端,距离有间客栈的位置,最起码有两千里地。 同时他也佩服救他之人,一天时间,就能把他送到两千里外,已经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修为了。 山南县,在巴罗村以北二十里的地方。 今天一早,王善之便带着赢鱼,来到了这个县城。 县城不大,但是因为靠近南蛮,街道上异族人很多,经常能看见穿着及膝短裙和穿着短衫露出肚脐的小姑娘从他身边笑盈盈的过去。 有些胆大的女孩还会趁着从他旁边过时,趁机在他身上撞一下,然后轻轻摸他一把,然后笑嘻嘻的跑开。 王善之这一路,走的真的是心惊胆跳,脸红气喘,不亚于和孙虎在荒野外对上的那次。 赢鱼在此地长大,对于异族姑娘的泼辣大胆早已见怪不怪,此时回头看了王善之一眼,心想: “师父哥哥刮了胡子真好看,怪不得那些女孩子喜欢他。” 感觉自己找了个好看的师父哥哥还是很不错的,但凡再有异族女子过来调戏王善之,她都会和母鸡护小鸡一样,把那些异族女子吼开。 王善之看到后,也是一笑而过。 两人来到一间院子前,三进的院子在此地已是不小,院门挂一块匾,上面写着‘史府’,门口石狮,石鼓,拴马柱一应俱全,在满是异族木楼建筑的县内,也是独具一格。 王善之来此前已经和赢鱼父亲说起过,知道这史老爷就是本地县令,在此地已经待了已有十年,不算清廉,但是绝不欺民,已经算是难得好官了。 轻轻敲门,一五十岁老汉打开门,王善之递上拜帖。 不一会,一名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笑着说: “赢鱼的师父来了啊,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也我让我备些薄酒。”说完已到了跟前,看见王善之,眼神微微一愣,马上又回复如初,微微抱拳做了个揖。 史老爷的反应没有逃出王善之的观察,他连忙抱拳回礼,说到: “冒昧前来,已是叨扰,还望史老爷见谅。” 史老爷连说不敢,把王善之和赢鱼带进了中厅。 王善之让赢鱼自己去外面转转,史老爷安排了名丫鬟陪同,此时四下无人,他便不再隐藏来意,直接了当的把此行来的目的告诉了史老爷。 史老爷听完,长长叹了口气,说到:“好叫王兄弟知道,我可从来没有强逼那赢家父女,都是正常说媒,正常下聘的,所经礼数一样不缺。” “史老爷,这些我都是知道的,所以我才来和您来商量退婚之事。一来赢鱼现下还小,太早结婚也是不好。 二来,如果她修行有成,我还想带她去江湖多走动,如果真嫁了人,怕是有很多不方便之处。” 史老爷听完,表情有些难看,犹豫了一会,说到: “不是我故意刁难你们或者赢家,其实,把赢鱼娶回我们家做儿媳妇,还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第三十六章 刘妙言之痛 “有何原因史老爷不妨直说。”王善之笑呵呵的说到。 “我儿之事,我想你们也有所听闻,外面都传我儿是傻的,其实不然。他只是沉溺于一些研究之中不可自拔,天天在房中捣鼓,平日里不和人交往,也不愿多说话。 有一日,我与他娘连拉硬拽的带着他去山下野游,结果我儿一不小心掉入河中,差点淹死,多亏了赢鱼这丫头,把我儿救上来。 说来也怪,我儿平日不愿和人说话,就算是我和他娘,他话也少,反倒和赢鱼那日聊了许久。看二人聊的还又亲热又激动,过了些时日,他突然说他要成亲,要娶赢鱼。我史家五代单传,我一直担心。。。” 史老爷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王善之,不知道这个理由是否可以打动对方。 王善之听到这里,也有些愣神,他想到赢鱼说话做事毫无逻辑的做派,实在想不通,这二人为何会聊的如此起劲。这下还不好直接反驳史老爷,看着史老爷热切的目光,王善之想了一下,说到: “此事我还真不知,稍等我问下赢鱼,到底怎么回事?” “如此甚好,希望王老弟看在我与犬子都是诚心诚意的份上,多和那丫头说两句好话。” 说完,他唤人把赢鱼找了回来,自己带着下人先下去了,给这师徒二人一点空间。 ············ 赢鱼左手拿着一个肉包子,右手拿着一根甘蔗,正吃的不亦乐乎。 王善之看着她油腻腻的小脸,有些无奈,问到:“你救过史家公子的命?” 赢鱼想了想,眉头一皱说到:“没有啊。” 王善之一愣,又问到,“史家公子落水,不是你救的吗?” 只见赢鱼把左手的包子吃完,抹了下嘴,紧接着一口把茶杯粗的甘蔗咬了一个大缺口,一边嚼着一边皱着眉头。 王善之看着那未削外皮的甘蔗,感到一阵牙痛,这时赢鱼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到: “那日我想吃鱼了,就去山下大河里钓鱼,眼瞅着要上钩了,河里冲来一人,我就把他钓上来了。” 王善之听的顿时头大,继续问到:“后来呢?” “后来我让他赔鱼,他却说我鱼竿有问题,竹竿没用油浸过,鱼线没揉进钢丝,河里鱼大我钓不上。” 王善之一脸黑线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用鱼线把他绑了,准备把他丢进水里,让他试试看能不能挣断鱼线和竹竿,他也答应了。” 赢鱼说完又咬了一口甘蔗,一根近半丈长的甘蔗,一会功夫已经吃了一半。 王善之此时完全明白了,这哪里是两人亲热聊天,明明是两个思维逻辑天马行空的人碰到一块了。 ············ 王善之把此事详情给史老爷说了,只不过隐瞒了要把人绑着丢河里试鱼竿这一段,他怕史老爷听到后受什么惊吓,只说是闹了口角。 史老爷听完,也是有些愣神,问到: “王兄弟,你说这事整的,那为何我儿非要取这丫头呢?” 王善之想了一下说到:“能否让我见见令公子?” ············ 王善之刚刚踏进史公子的小院,便被小院中所摆的杂物吓了一跳。 院中一角是打铁铺的一整套东西,铁炉,砧子,铁夹等一应俱全,铁炉旁边放着一大堆千奇百怪的矿石和未完成的兵器。 另一角放的是木工所用的一整套用具,尺、锯、刨、锤、凿子、木搓、牵钻也是齐全,旁边也放着一大堆千奇百怪的材料和半成品。 院子正中有一间屋子,此时屋门紧闭,史老爷站在门口敲门:“研儿,快出来,赢鱼的师父来了。” 敲了半天没见有人回应,王善之在一旁看到,说了句‘我来。’便一把把门推开。 推开的瞬间,只听三声破空之声朝他面门而来,他心中一惊,手中已是幻化出紫色真气短剑,轻轻一挥便挡了下来,身上真气急速运转,心中暗道: ‘难道我的行踪被西平王查到?刚才那三击,应该有得势之境圆满无碍的功力了,虽然修为不高,但还是小心为上。’ 这时房间内有个在书桌前低头奋笔疾书的十五六岁少年,听到响声后突然转过头来,吃惊的望着门口的一群人,然后站起来,用梯子从梁上取下来一个方正中间有孔的小盒子,对着王善之说: “是你刚才挡下了我的‘飞鸟匣三段击’?” 所有人包括王善之,都是一楞。 ············ “逆子!真是逆子!你为何在房间内放如此之物?你是想杀死你亲爹我吗?” 史老爷在房内暴跳如雷,史公子在一旁不吭气,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一个小玩意。 王善之看到,史公子手上拿的是一种智力玩具,叫‘难人木’,民间流传着非常多的造型,他曾经也玩过,但是史公子手上那个他从来没见过。 只见他左右手上下翻飞,那‘难人木’三下五除二就被解开,然后又再拼上,拼上后又和刚才完全不同,然后再解开,再拼上,每次都不同。 一会功夫已经拼了十来种不同的样子,王善之彻底惊讶了,这哪是什么‘县老爷家里的傻儿子,’这明明是不出世的天才。 再想到刚才那连发三击的‘飞鸟匣’,居然是这少年自己做的。王善之决定,这个少年也不能放过,他要收到门中。 他把史老爷叫到屋外的小院中,对史老爷说到: “令公子天赋异禀,旁人是看不出来的。就刚才那‘飞鸟匣’,就不是普通匠人能做出来,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史老爷是否可以让贵公子投到我的门下?” 王善之表情诚恳,态度真诚的说到。 “这个?”史老爷没想到王善之会如此说,表情明显一滞。 王善之笑笑,真气在体内运转起来,一挥手,铁炉旁的几件半成品兵器突然飞了过来,悬浮在他的身边。 史老爷一看他露了这一手,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此年轻人居然已经有大成之境,心中既惊讶也欢喜。 “王兄弟如此年轻,就有这般成就,不知贵派名讳?”史老爷想了一下说到。 “山野小门,派名上阳下至。史老爷可能没听过,在秦山那里。”王善之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说门派之名,省的惹来麻烦。 “呵呵,有王兄弟在,怕过不了几年,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派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只不过。。” 史老爷往屋内瞟了一眼,看见正厮打在一起的赢鱼和史研,脸上一阵黑线。 王善之看见屋内的样子也是一脸无奈,说到: “两人即为同门师姐弟,我也愿他二人有此缘分。他日朝夕相处,感情自然就到了。他俩年岁也不大,史老爷你也别急。” 这时屋内的史研被赢鱼推了个跟头,从屋内摔了出来,刚准备再冲进去,一抬头看见了王善之身边悬浮着的几柄兵器,眼光顿时大亮,急忙跑了过来。 “原来御器之术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仙侠话本诚不欺我!”他绕着王善之转了一个圈,一脸兴奋的说到。 “你想学吗?”王善之微微一笑,控制着几把武器,绕在他身边飞来飞去。 “想!”史研立马说到。 “研儿,还不跪下磕头,叫师父。”史老爷在旁大声喝到。 ············ 前日史研行了拜师礼,这师徒名分就是已经定了。 史老爷当日就派人把赢鱼父母接到了府中,安置在一清净小院,给拨了个丫鬟伺候,还立马找来了县里最好的大夫给赢鱼母亲治病。 反正今后也是一家人,如今赢鱼和史研又是师姐弟,关系如此近,照拂一下也是应当。 赢鱼父亲本来还想推辞,王善之也笑着劝他接受。山里人淳朴,笑着就答应了。心里想着,果然做好事有好报。开心的三人晚上喝了一顿好酒。 第二日王善之把赢鱼和史研都叫院中,开始传功,因为时间仓促,所以一次把紫阳剑诀的前三式一股脑都教了。 结果赢鱼把剑招看一遍就记住,但是内功心法却记得慢;史研是内功心法一眼看过全记得,但是招式却没记得几招。 王善之终于欣慰的笑了,这一对宝贝徒弟收的简直太绝配了。 他把自己的乌墨宝剑给了赢鱼,但是却没有东西留给史研,正在踌躇不知如何说时,史研看到乌墨宝剑,一脸好奇的要过去研究了好一会,说到: “师父,您这宝剑乌铁石提炼不够纯,熔矿时温度也差了些,回头我自己打一柄好了,应该比您这柄好。” 王善之听完,感动的差点哭了。 ············ 山南县城外。 王善之和赢鱼父女,史老爷父子正在道别。 “我身上还有急事,得先回山门一趟,等门中事了,我再来看二位大哥。”王善之对着二人抱拳作揖,轻轻说到。 二人急忙还礼。 “王兄弟有事先忙,闲了就来看看我们老哥俩。这两个孩子?”史老爷问到。 “我已传了他二人修行功法要诀,没个五年八年是修行不到的,不过我会来抽查他二人修行进度的。” 王善之顿了一下,对着赢鱼、史研二人说: “你二人要相亲相爱,互帮互助,别每日总是打闹,为师如今就要走了,你二人还有啥话说吗?” 王善之摆起了慈祥的表情,笑盈盈的看着二人。 赢鱼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试探性的说到: “师父哥哥,你口渴吗?我这里有刚在河边装满的水袋。” 说完就从腰间把一个鹿皮小水袋递了过去。 王善之一愣神,还没反应过来,史研在旁轻蔑的看了赢鱼一眼,说到: “哼,真不会说话。” 然后把头转向王善之,说到: “师父,河流之水不能直饮,因为里面有虫!” “......” 第三十七章 西平王的野心 “这是。。哪里?” 在江中泡了五天,被救回又昏睡了两天的刘妙言此刻幽幽转醒。 看着陌生的房间,心中一片茫然。 她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被西平王府的侍卫撞下了秦江,慌乱之下抱住了一根浮木,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环顾四周,此时已是天黑,房间内的烛火闪着微弱的光,自己躺在一张有着精致雕花的木床之上,身上盖着绣着牡丹花卉的锦被,床前有一张小桌,有一名丫鬟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 “来人。。。” 刘妙言勉强喊了一声,她的嗓子像被火燎过一样发出干干的声音,她甚至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趴在桌子上的丫鬟似乎听到了声音,好像还没睡醒,下意识的朝床上看了一眼。 她看到刘妙言正双眼无神的看着她,猛然站起来,向着房间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 “老爷,姑娘醒啦。” ············ 刘妙言感觉房间外一阵吵杂,好像有很多人向着这方便赶了过来,她隐约能看到门口火光灼灼,门前映出了很多人影。 门开了。 她想看看,到底是哪位恩公救了她的命。 一名身穿湖蓝色长袍的年轻人,快速的向她走来,烛火不够亮,等她看见那张熟悉的男人脸,突然心头一震,尖叫的大喊了一声: “杨书亮!!!是你!!!” ············ 秦江边上。 于大牛和金虎头翁两人骑着马,沿着奔腾的秦江,一路向南奔驰着。 他们已经沿着秦江连续奔袭了五六日,每日只休息一两个时辰,足足沿着秦江寻找了近八百里。 多亏了金虎头翁带来的两匹汗血宝马,如果换别的马,估计早已累死在路上了。 每次只要秦江周围有县城或者村庄,都会去询问,最近是否有人救到落水的姑娘。 只可惜一直没有刘妙言的消息。 此时两人脸上都有了疲惫之色。 金虎头翁看了一眼身旁的于大牛,只见于大牛满眼血丝,神情疲惫,眼神中透露出的恐惧神色,让他看了也于心不忍。 “大牛,前面就是新河县了,咱们这一路赶了近一千里,如果此处在找不到妙言那丫头,恐怕。。。她是凶多吉少了。”金虎头翁对着于大牛慢慢的说到。 于大牛明显心神不宁,金虎头翁说的话只听到了‘凶多吉少’四字,然后转过头,神色惨然的对金虎头翁说: “大师伯,这一路找来,我心里已经明白了。只不过我还想继续找下去,如果这里没有,我准备继续南下,哪怕找到秦江的入海口,找不到妙言妹子,我。。我。。” 于大牛说话的口气有些哽咽,金虎头翁听到后,也不再说话,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 ············ 二十万人口规模的新河县放在神州大陆任何地方都不算是小县城。 县城离秦江很近,出了城只有不到四里路,而秦江在这一段,也像是温顺的女子一般十分平缓。 纵使暴雨连绵的灾年,秦江再是奔腾泛滥,也从没有肆虐过县城,只是在河道中,变得湍急而已。 这也让新河县拥有了更多的机会,码头船舶,商人苦力,青楼酒肆也是一应俱全。 于大牛和金虎头翁在这天夜里赶到了新河县,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宿。 金虎头翁已经给于大牛说了,明日仔细在县城中打听一番,如若还未找到刘妙言,他要先行去和银豹头妪汇合,毕竟西平王之事还未解决。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二人匆匆吃过早饭,便开始出门寻找,于大牛沿街询问打探,金虎头翁去县衙官府和周边村落中询问。 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找了整整一天的金虎头翁和于大牛,神色疲惫的汇合在一起。 不用多说话,从二人的眼神中,就能看出结果。 两人失落的回到客栈,一日未吃饭的两人要了几个菜,破天荒的又要了一壶酒,于大牛知道大师伯明日就要回去,而自己要往南继续寻找刘妙言下落。 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又想起刘妙言生死不明,心中一片惨然。 新寒中酒敲窗雨,残香细袅秋情绪。 两人也不说话,只是闷头吃菜喝酒,金虎头翁看到于大牛样子,于心不忍,想安慰又不知怎么劝,便转移话题的说到: “从前只听人说过这新河县不比一般城邑差,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此时天已黑透,没想到街上还如此热闹。 今日听说新上任的县令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治理如此,也是不一般呐。” 于大牛还在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刚刚把酒杯放到自己的嘴唇边,听到金虎头翁说的话,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突然神色一震,说道: “会不会?被他救了???” ············ 刘妙言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一片混乱。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被门派的叛徒,自己的大仇人杨书亮救了。 当他看到杨书亮那一刻,情绪一激动,又晕了过去,此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姑娘,大夫说你久未进食,既然已经转醒,得赶紧喝点粥,这样才能恢复过来。” 那个伺候她的小丫鬟已把她扶起,让她靠坐在床头。 小丫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菜粥,舀了一勺,细心的吹吹,然后喂到了刘妙言的嘴边。 刘妙言想到这粥,是自己的大仇人家里的,心中一阵翻呕,扭过头不去看她。 “姑娘,你快吃点吧,我们老爷这几日都快急死了,昨夜见你醒了,不知有多开心,你现在身子虚,要多吃东西才能好。” 小丫鬟越劝,刘妙言越是不吃。 说了半天,看刘妙言就是不理,小丫鬟看实在没有办法,一跺脚匆匆的又跑了出去。 不一会门开了,杨书亮端着粥碗走了进来。 杨书亮看着刘妙言,眼中有愧疚,有欢喜,还有,深深的情意。 刘妙言看着杨书亮,眼中只有浓浓的仇恨和悲伤。 二人对视了许久,杨书亮先开口了: “小师妹,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是你刚刚转醒,还是先吃了这碗粥吧。” ······ “你不吃,可能会落下病根的。” ······ “算我求你了,你就算恨我,但是别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行不行?” ······ 杨书亮说了半天,刘妙言就是无动于衷。他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用嘲笑的口吻说: “师父他老人家和师兄弟们都在天上看着呢,嘿嘿,你要是死了,还有谁为他们报仇?” “杨书亮!我要杀了你!” 刘妙言突然大喊一声,挣扎着从床上起身,但是身体太过虚弱,手臂一软,整个人顺着床边摔了下去。 杨书亮赶忙过去,把刘妙言抱起,软玉在怀,鼻中闻着少女的体香,心中一片恍惚,突然他把脸埋在刘妙言的脖根出,使劲的吸了一大口。 刘妙言又羞又怒,大声骂到:“你混蛋!放开我!” 杨书亮听到后,冷静下来,又把她抱回到床上,死死的盯着她,就像一只猛兽,看着一只猎物一样。 刘妙言心中十分害怕,不知道他刚才为何有如此动作,更害怕他万一轻薄自己该如何,此刻只能冷冷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说到: “你出去,让那丫鬟进来喂我,我吃!” ············ 早上在杨书亮的逼迫之下,吃完了那碗菜粥,中午小丫鬟又端来了一碗肉粥,她也吃了下去。 没想到正吃着杨书亮就进来,撵走了那小丫鬟,对着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又疯狂的话。 “小师妹,你都不知道我能再见你心中有多欢喜,你现在能这样在我身旁,我就像做梦一样。” “我心中一直喜欢你,但是师父却想把你嫁给王善之,可惜那死老头不知道,这话让我听见了,嘿嘿嘿。” “你知道我为何暗中串通西平王吗?因为他答应我,如果灭了紫阳剑派,荣华富贵和你,就都是我的。” “妙言,你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梦见你,我身为此地县令,锦衣玉食已不在话下。如今老天又把你送到了我身边,我实在太开心了。” “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她听着杨书亮如此疯狂的话语,不知为何,居然慢慢的睡了过去。 醒了已是夜晚。 刘妙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泪水不停的从眼角滑落。 杨书亮专门找人在房间内生了炭盆,房间内温暖如春,但是她的心里已经和枯木死灰一样。 她感觉到自己身上一片酸软,她知道自己中了杨书亮的迷药,但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起杨书亮看着她疯狂的眼神,她害怕,十分的害怕。 害怕杨书亮对她是否做了什么? 此时的她,心中一遍又一遍大声的呼喊: “爹爹救我,四师兄救我,于大哥救我,婆婆救我。。。” ············ 于大牛想起来了,在从铜都城刚回到王府时,听到有同僚说杨书亮那厮运气好,王爷居然没杀他,还让他到新河县做了县令。 当时自己火急火燎要去紫阳剑派,就没往心里去,喝酒时听着大师伯的话,他突然想到此事。 与金虎头翁一商量,哪怕妙言不在此处,杀了杨书亮,或者抓去让王善之处置,也算是了却了王善之的一桩心事。 金虎头翁和于大牛此时在县城南边,最大的一所宅子门口,门上挂着一块匾,赫然的写着‘杨府’两字。 两人对视一眼,绕到了杨府后宅,轻轻一跃,便跳了进去。 二人兵分两路,于大牛去找刘妙言,金虎头翁去抓杨书亮。 杨府的宅子不算大,因为他还未成亲,所以后宅中很多间房间还是空着的。 于大牛顺着房间,一间一间的找,突然看到一个房间内,居然有烛光,他慢慢的走了过去,从窗户缝往里一看。 微微的光亮中,一名少女正躺在床上。 于大牛用发颤的双手,慢慢的推开了门,往里走了两步,用颤抖的声音说到: “妙言妹子,是你吗?” 只听到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满含悲哀的说到: “于大哥,救救我。。。” 而此时,整个杨府已经发出了无数人惊恐的叫喊声。。。 第三十八章 看来有戏 新河县杨府已经乱作一团,府内家丁护院举着火把,丫鬟老妇大呼小叫,把金虎头翁围在院子中间。 金虎头翁不理那些人,一手拿着金虎头杖,一手像拎小鸡似的把杨书亮拎在空中。 而杨书亮此刻也是大惊,不知道此人是何人,更不知道他何时得罪了如此高人。 刚刚他正在屋内喝茶看书,然后就被这老头一下子就拎出了屋内,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前辈,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有何事不妨直说,在下必将鼎力相助。” 杨书亮一边暗暗运转体内真气,一边对着金虎头翁说到。 体内真气刚刚凝结,正欲出手时,突然他又感到另一股真气,顺着金虎头翁的手,传入了自己身体,一瞬间便把自己刚凝结起来的真气冲散,激的他差点吐出血来。 “不要乱动,要不我不确定下一次我会不会直接废了你。”金虎头翁淡淡说到。 这时有几名护院,从金虎头翁的背后慢慢向他移动着,手中紧握朴刀,随时准备向他砍来。 只见他手中把金虎头杖轻轻一放,金杖便浮在空中,轻轻一跃站在了金杖之上。 那几名护院看到如此景象,吓得都向后退去,御器飞行,真人之境,不是他们几个三脚猫能对抗的。 突然于大牛怀中横抱着刘妙言已经走到了院子边上,四周家丁护院看到,也不敢阻拦。 只见刘妙言把头埋在于大牛胸前,一双大眼睛紧紧闭上,默默得留着眼泪。 而于大牛神色紧张,好似怀中抱着不是人,是一件易碎的珍品一样,一步一步稳稳的向金虎头翁走去。 金虎头翁看到二人,长出了一口气,几日的奔波,终于还是被到了。 只见他一下把于大牛拉到金杖之上,金色真气慢慢包裹着二人,左手提着杨书亮,右手捏了个手诀,那金杖立刻化为一阵金光,在所有人的眼前凭空飞走,消失不见了。 ············ 秦江边上,金虎头翁不知道从哪里牵来了两匹马,于大牛抱着刘妙言坐在一匹马上,金虎头翁站在一旁,地上躺着杨书亮。 “这人怎么办?反正也无用了,杀了吧。”金虎头翁转头对骑在马上的二人说。 “于大哥,我不想见到他。。。”刘妙言看了一眼杨书亮,留着眼泪说到。 “那就杀了吧,正好给王兄弟和妙言妹子报师门之仇。”于大牛说到。 杨书亮躺在地上惊恐的看着这三人,心中已是焦急不已,他不想死,他还年轻,他还有荣华富贵没有享受。 金虎头翁抬起手上的金杖,刚准备落下,只听见杨书亮大喊一声: “慢着,我知道一个秘密,来交换我这条性命。” 金杖在距离杨书亮头顶两寸处停了下来,看了杨书亮一眼,说到: “你先说,至于这个秘密值不值你这条命,就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了?” 杨书亮本想讨价还价一番,但是对上金虎头翁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知道自己有可能说错一句话,就要被当场打死。 只见他咽了一口唾沫,阴阴的笑着说道: “嘿嘿,西平王灭紫阳剑派,其实有我无我结果都是一样,因为,他是被身边之人怂恿的。。。” 坐在马上本来全无精气的刘妙言,突然坐起了身子,大声问到: “你说什么??!!” ············ 大汤,元立十五年,十月初一。 西平王商自重正式叛乱称帝,定国号为启,年号元归。 汤天子大怒,调兵二十万发兵平乱,只可惜晚了一步,当天子大军来到连接西平王藩地的三大关时,发现这三座重要的军事关卡,已经被西平王军队所占领。 两方大军只能在此对峙起来。 紧接着汤天子向南安王与北定王连下三张调令,命二人各自带领十万大军与粮草来支援,没想到这二王居然各种推脱不为所动。 汤天子大惊,让十万大军驻扎在于与西平王藩地相连的双牙关,另外十万大军与天子封地南北驻军汇合,陈兵于南北军事重地。 整个大汤帝国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 东瑞王的藩地,由三个州组成,自西而东分别是越州、江州和淮州。 淮州在东瑞王藩地最东边,紧靠东海,而扬安城是整个东瑞王藩地最大的城池。 东瑞王的王府在扬安城的正北方,整座王府与西平王王府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西平王王府整体充满异域风格,古朴大气,而东瑞王王府就像是精雕细琢的园林,一步一景,让亭台楼阁藏于园林之中。 此刻在王府内一凉亭之中,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与西平王商自重长的有些相似,都是虎目鹰鼻,但是身体却没有西平王商自重壮硕,年岁约莫五十,留着三缕长须,穿着华贵。 此人正是东瑞王,商自行。 他这时正在捧着一杯香茗,一口一口细细品着,满脸都是享受。 而旁边那男人约莫四十多岁,一头长发微微卷起,随意束在脑后,身穿白色镶黑边武服,腰间挂一古朴玉佩,用古篆书刻着‘空亡’两个字,表情冷冷的和那中年人搭着话。 “金兄,西平王反了,天子派兵去平叛,结果北边和南边又出了幺蛾子,眼下天子那里已经忙不过来了,呵呵。” “哼,那老贼果然是反了,一打仗到处乱七八糟的,不会影响尊上的交待的事吗?”那卷发中年皱了皱眉,又说: “王爷不用称我金兄了,还是空亡听着顺耳,那个名字。。。我早已不再用了。” 商自行微微一笑,说到,“文昌那边应该有安排,咱们不用管,眼下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南北两边眼看西平王称帝,估计也是眼热不已。你呢?不准备参与一下吗?”自称空亡的人说到。 “算了吧,我对称王称帝的事本就没兴趣,只要别找我麻烦就好,让他们折腾吧。” 商自行想了想又说: “有线索了吗?” 空亡皱了皱眉,说到: “暂时还未发现,我准备去黑头山附近的几个山门打探一下,那东海那边?” “无妨,我自有安排。” 空亡听完,向着商自行点了点头,身子慢慢悬空,然后一阵银光闪过,就已消失不见。 此时的东瑞王商自行,喝完了杯中最后一口茶水,满足的用手抹了抹嘴。缓缓的站起身来。 而他的腰间,赫然挂着一块古朴玉佩,上面用古篆书刻着‘国印’二字。 ············ 西阳城,西平王府。 西平王商自重此时正在中厅之中,身穿绣有十二章纹的黑色玄衣,头戴冕冠,脚穿赤色重底鞋。听着熊力士和两名幕僚汇报来的信息。 “陛下,如今山平关、双牙关、上峪关已被我大军占领,汤天子的大军如今只剩十万在双牙关与我军对峙,还未曾交战。秦关州新训练的十五万士兵也已派往三地。” “嗯,交待下去,继续征兵,孤可不想做着三州之地的天子,要做,就做着神州大陆的天子。北边和南边有什么动静吗?”商自重慢慢的说到。 “有探子回报,北定王从昆西州南部,调了五万兵马,正在向山平关集结,南安王那边还没有消息。”熊力士达到。 “哼,北边这人最是狡猾,汤天子刚走,他就急匆匆赶来了。这两边继续派人盯着,我看他二人也打着和孤一样的算盘。东边呢?” “东边没有消息,还和之前一样。” 商自重想了一会,说到:“从南边借道,准备上礼物,给东边送过去。” 熊力士问到,“如何与他二人说呢?” “告诉南边,只是借道,让他们看着办。给东边准备一封信,就说‘孤王无心天下,秦山三州足矣。’”商自重说到。 “陛下,还有一事,秦南州的上水县、白武县,秦东州的东铜县,秦关州的旧江县等八个县令带头反了,说是。。要效忠汤天子。 另外,铜都城的叛军,最近在秦山外有了活动的迹象。” “吃里爬外的狗东西,孤待他们也不薄,不跟着孤,反倒跟着那一千里外的汤天子,一群腐儒。你自安排,不降着杀无赦,株连三族。再有,让刘射继续去带兵围剿剩余的铜都城叛军。” “喏”熊力士一抱拳,便走出了中厅。 这时候,原先的官家突然进来,对着商自重说到:“陛下,孙家家主刚刚到了。” 商自重眉头一皱,说到:“且让他去偏厅稍等,孤这就过来。” ············ “表兄,你怎么来了?” 商自重换了一身居家常服,进了偏厅,向孙家家主打着招呼。 “陛下,此来多有叨扰了。但是却有几件事想与陛下商讨。” 秦关孙家家主孙海封,正在喝着茶,突然看见商自重进来,站起身来缓缓说到。 “哎,表兄,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叫我自重就行。” 商自重嘿嘿一笑,走到孙海封身边,把他轻轻让坐在椅子中,自己也不避讳,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礼不可废。既然已称帝,这些是应该的。”孙海封顿了一下说到: “这第一件事,如今虽已称帝,但是在秦山三州的某些江湖中人,还是对此事有些愤愤,我已派人去挨个劝说来助你,但是也有些不领这个情。” 孙海封说完,看了商自重一眼。 “不愿归顺之人,能杀则杀,不能杀的也别让他们搞出什么事端。如今刚刚起兵,还是要稳一些。”商自重想了想说到。 孙海封听完,看了身边的随从一眼,那随从一抱拳,就退出偏厅传递信息去了。 “第二件事,孙虎的伤如今怎样?伤他之人有没有线索,老爷子很关心这件事。”孙海封说到。 商自重听到此事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身旁的管家。管家一看,立马接话到。 “回孙大爷的话,陛下已派全城最好的大夫去看过了。身体上的伤已经好了,脉象也一切正常,但是不知道为何,就是不见转醒。 现在只知道伤他之人和王府的‘李申’和于大牛两人是一路,事发当夜,金虎银豹二人来行刺陛下,不知道是否与这二人有关。至于伤了二爷之人,此时还是不知。 如今陛下已经把影卫调了回来,让影卫带人去找。” 孙海封听到金虎银豹时,眉头皱了一下,听到‘影卫’之时,眉头又皱了一下,想再询问一番,但是看见商自重凝重的表情,却又忍了。 “若是金虎银豹,普通的孙家弟子,怕是不好拿住他们,此事回去和老爷子得说说。”孙海封心想。 “还有一事,我听孙家弟子人说,老二是那蓝衣书生救回来的,听说他当时以御空之术飞回王府。不知道陛下是否能告诉为我,这有地仙之境的书生,到底是何人? 第三十九章 神秘蓝衣书生 那日与孙虎交手,给王善之留下了十分深刻的记忆。这是他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 虽然不知道最后是谁救了他,但是他心里也清楚,不可能自己每次快死了,都会有高人来救。 就算有了大成之境的修为,在江湖上也算得上好手,但是与真正的高手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他想起了自己的恩师,已经有了真人之境的修为,仍然改变不了被灭派的惨剧。 想着自己身负血海深仇,想到仇人的修为与实力。 王善之心中呐喊,让自己变得更强,才是唯一的办法。 他骑着马,一路向北疾驰。 ············ 王善之已经走了十多日,距离有间客栈,走了有一半的路程。 此时的他身体完全康复,真气也已经恢复,不过他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内的真气,仍然无法填满他的经络。 这几日他都是白天赶路,夜晚打坐坚持修行。 这也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修行居然可以如此畅快。 每次修行打坐,都能感觉到真气的日渐充盈,虽然还未能充满经络,但和受伤前,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他有预感,突破大成之境融会贯通,到圆满无碍,应该就在这几日了。 ············ 离西阳城越近,王善之越感到不对。 官道上不断有集结成伍的士兵,向东边赶去,他远远的躲开,生怕有人认出他来。 在离西阳城还有两日距离的地方,看到越聚越多的官兵,他决定绕开官道,从小路继续向北赶路。 ············ “老丈,这是怎么了?为何大家都不走官道而走小路呢?” 王善之看着小路上,居然还有不少人在赶路,只不过这些人都是向南走,疑惑中拦下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问到。 “这位小哥是从南边刚回来?哎,还回来干嘛,赶紧折回去吧。看你这身子骨还挺结实,别让官家的人看见,要不非把你拉到东边去打仗不可。” “打仗?打什么仗?东边怎么了?”王善之吃惊的向老汉问到。 那老汉看了他一眼,说到:“你还不知道何事?是了,你刚从南边回来,不知道也正常,咱王爷如今已成天子啦,原先的天子不同意,听说马上就要打起来啦!” “什么?!” 王善之虽然看到路上如此情景,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但是确认消息的瞬间,还是吃了一惊。 “东边那里,真的已经开始打仗了吗?” “我也没看到,但是大家都是这么传的。近日官家的人一直在招募士兵,只要年满十四,都被强制入伍。你看这条道上的人,都是不敢当兵,逃出来的。 听说南边现在还算太平,大家都想过去讨生活,哎,大人们打仗,最后受苦的还是咱穷苦百姓,真不容易啊。”老汉说完,就跟着队伍继续向南走了。 王善之看到这些逃亡的百姓,心想:“看来市井传言之事让西平王提前发动了谋反,本来计划是利用江湖门派对西平老贼的冲突,来打散王府侍卫的实力和牵制府内的高手; 林动在秦山的五千叛军,来吸引西平王手下将领的注意,甚至会引出熊力士这名高手; 再加上潜蛇府的密信应该也已经送到汤天子手中,不论是出兵还是派使者来调查,都可以引起商自重这老贼的关注。 只要老贼身边无人可用,加上他有伤未愈,又有金虎银豹二位前辈的帮助,应该可以拿下这老贼的人头。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杀死孙灵超暴露身份,于大哥深陷王府,我又重伤昏迷,这些事连在一起,白白错失了一个机会。 自己的江湖经验还是太浅了,哎。” ············ 于大牛一行人已经快到客栈了,这一路他们都挑小路走,毕竟马背上还绑着一个人,如果在官道,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这一路总觉得刘妙言有些不对,往日里活泼的小姑娘,就算是重病初愈,也不至于性情都变了,至少变得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 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妥,但是一直没有问,刘妙言也没有对他说过,所以他只能小心的呵护着。 杨书亮透露的秘密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真的很惊人,和金虎头翁商量之后,决定先不杀此人,等见到王善之,把这些事都告诉他后,再处置这人。 距离有间客栈五里处的一所破庙内。 金虎头翁让二人看好杨书亮,他去客栈中寻人,立刻就来。说罢轻轻闪身,就消失不见了。 不到一刻钟,金虎头翁和银豹头妪便同时回来。 刘妙言一路过来总是不言不语,于大牛故意和她说话,她总是轻轻的“嗯”一声,并不回应。 此刻她见到银豹头妪,突然眼睛一红,就扑到了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哟,怎么了,一见婆婆就哭成这个样子?”银豹头妪小心的拍着刘妙言的背,回头疑惑的看了金虎头翁和于大牛一眼。 两人赶紧摆了摆手,表示不知道。银豹头妪知道其中可能有些不方便说的隐情,便拉着刘妙言进到后院说话去了。 “大师伯,王兄弟可曾到了?”于大牛没看到王善之,连忙问到。 “一直没见他过来,老太婆还去了趟西阳城打探消息,也没有王贤侄被抓的消息。” “哎,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这都半个多月了。” “一会见了妙言丫头可别乱说话,我估计是藏起来了。”金虎头翁瞪了于大牛一眼说到。 两人正说着话,银豹头妪怒气冲冲的走进前殿,刘妙言红着眼睛,低着头站在一旁。 银豹头妪也不说话,右手一抬,手中银光一闪,杨书亮整个人就向着她飞了过去。 快到手边之时,她转身把手对着后院一挥,杨书亮便摔进了后院之中。她也不说话,怒气冲冲的转身进了后院。 于大牛和金虎头翁面面相觑。 没过几分钟,银豹头妪又把刘妙言唤到了后院。 “丫头,没事了。”说完瞪了杨书亮一眼。 此刻的杨书亮脸色惨白,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浸湿了,还在大口的喘着粗气,表情十分痛苦。 他看到银豹头妪正在看他,连忙说到: “小师妹,你真的误会了,那日喂你喝完药,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府上就来了附近镇守的总兵,和我说西平王这几日就要称帝一事。 我们商量事完天都黑了,留着他吃了个饭,然后我就赶忙去书房,给王爷写密信。 正写着,老前辈就进来把我抓了出去。天地良心,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刘妙言听到杨书亮这样说,脸上逐渐有了神采,眼神中也散发出喜悦之情。 困扰了她十多日的心事,此刻终于放了下来。 不过看着杨书亮的脸,又有些不放心的对银豹头妪说到: “婆婆,你说他会不会在骗我?” 银豹头妪走到刘妙言身旁,拉着她的手说到: “傻孩子,他不敢说谎。而且,呵呵,他说的是不是真话,是可以看的出来的,晚上婆婆帮你检查一下就好。” 刘妙言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把脸埋进银豹头妪的怀中,撒娇的说到:“婆婆。。。” ············ 杨书亮又被扔进了前殿中,这次扔的不准,撞碎了早已破损不堪的供桌,杨书亮趟在地上,痛苦的发出声音。 于大牛和金虎头翁纳闷,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折腾这家伙干嘛。 银豹头妪牵着刘妙言的手走了进来,于大牛就发现刘妙言变了,脸上有了光彩,眼神中挂着笑。他连忙向着刘妙言身边跑了过去,说到: “咦,妹子你不难过啦。还是二师伯有办法,早知道我在路上就好好的把杨书亮这厮揍一顿,给妹子出出气。难为我一路上都不知道咋哄你开心。” 刘妙言看见于大牛又在说傻话,“哼”了一声,然后又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眼角浮上了化不开的笑意。 银豹头妪看到后愣了一下,心中暗想,“原来如此,倒也不错,看来有戏!” ············ 王善之站在有间客栈门口,心中一阵轻松,终于赶到了。 虽然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近一个月,但是他们若安全,应该还会在此地等候,或者留下什么暗号。 把马栓好,王善之走进了客栈。 店小二依旧手撑着头在打盹,老板还是低着头打着算盘,一楼大厅只有一桌,坐了个年轻人,一个人吃着菜喝着酒,时不时嘴里还蹦出两句诗词。 看见王善之进来,还笑眯眯的给他打了个招呼。 他感觉这人有些面熟,但是实在想不起来。掌柜看见有人进来,马上过来招呼。 “店家,请问近日有没有两男两女来投宿,其中有一对老夫妇。” 掌柜的想了想说,“没有啊,这季节马上就入冬了,往来的客商少了,如果有我一定能记得。” 没有?王善之一愣。 正在这时,又有人推门进来,他回头一看,心中大惊,“怎么是他?” 第四十章 精神不正常盟友 “李申,噢不,现在应该叫你王善之才对。” 刚走进门的是一位年轻的公子哥,穿着一身墨色长袍,手上拿着一柄折扇,深秋时节,还在慢慢的扇着风,笑吟吟的看着王善之说到。 说完手指轻轻一弹,两股细小的真气直飞掌柜和店小二的眉心,二人瞬间被震晕倒地。 然后也不管王善之,径直走到一张桌前,坐了下来。 ‘怎么是他?他怎么会识得我的身份?’ 王善之心中暗想,向那公子哥走了过来,刚走两步,那公子哥身后有两名黑衣人往前闪了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这人身后居然还有侍卫,要不是这二人突然一动,自己甚至都没有发觉。 只见这两名黑衣人一身黑色劲装,两人都背着两柄长刀,刀身弯曲,带着黑面金属面具,看起来的感觉,不像是看人,倒向是看着两块路边的石头一样。 公子哥轻轻的摆了摆手,那二人又退回到他的身后,身法极快,如同鬼魅。 “不知道二世子如何知道我在此处?找我又有何事?” 王善之坐在那公子对面,脸上面无表情,慢慢问到。 “想知道你的行踪不难,这秦山三州除了王府的探子,我也有自己的渠道。” 公子哥笑着看了王善之一眼,又道: “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我这次过来,是想与你合作一番。” 王善之听完,瞳孔紧缩,思索了一下,说到: “你想合作何事呢?” 公子哥合上手中折扇,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前倾,眼神好似透露出火光,表情狰狞的笑着对王善之说到: “杀了商自重与世子!” 王善之心中无比震惊,但是脸上表情却是没变,只是眉头稍微跳了跳,紧紧盯着那公子哥说到: “你要弑父?!我凭什么信你?你为何又找我?” “我说是为了王位,你信吗?” 这公子哥变脸奇快,前一秒还满脸狰狞,下一秒又是云淡风轻。 王善之盯着他双眼,认真说到: “信,但是不全信,这个理由对我来说还不够充分,商于野。” “哈哈哈哈” 商于野大声笑了几声,然后回头对身后两名侍卫说到: “摘下面具让他瞧瞧。” 那两名黑衣人听到吩咐后摘下了面具,王善之一看,愣了一下,只见两人年龄约三四十岁,表情冷漠,最奇特的是,两人满脸刺青,刺着诡异的花纹。 “蛮族!” 王善之眯着眼睛说到。 商于野嘿嘿一笑,说:“这二人是我的贴身护卫,的确是南蛮,他们也是王府的‘影卫’。” 说完轻轻撩起了自己的衣袖,健壮的小臂上也同样印着刺青。 “山黎部落是蛮族最大的部落,我母亲是蛮族山黎部落族长的女儿,只不过在我五岁的时候,亲眼看见我母亲被王妃一刀刺死,而商自重老贼就在一旁并未阻拦。” 商于野顿了一下又说, “王妃那贱人,是秦关孙家的人。” “为何找我?”王善之问到。 “因为金虎银豹两次刺杀商自重几乎得手,二人又似乎和你走的比较近。而你,又是聪明人。” 王善之看着商于野即愤怒又悲伤的脸,说到: “好了,那就请你说说吧,接下来需要我怎么做?” ······ 二人正在说话间,又有几人推门进来,王善之一看,脸上一喜,瞬间站起来。 而商于野身后两名影卫,手中泛着黑光,已经把手抓到了背后的刀柄之上,盯着进来的几人。 只听一个女声大喊:“师兄!”然后向这边跑了过来。 商于野看到后,朝那两名影卫摇了摇手。 “妙言,你们怎么过来了。”王善之笑着拉着刘妙言的手说。 刘妙言脸一红,刚准备说话。王善之抽出手来,抱拳说到 “二位前辈好。” 金虎银豹二人笑着点了点头,疑惑的看了商于野和那两名影卫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于大牛已经冲了过来,一个满怀把王善之抱了起来,大声说道: “哎呀,今天真是好日子,好事全赶在一起了。” “于大哥,慢点。。。” 王善之刚开口,突然看到金虎银豹身后还有一人,等看清长相,大喝一声: “杨书亮!!!” 轻轻一格,就从于大牛的怀中挣脱,瞬间就闪到杨书亮面前,右手抓住杨书亮的脖子,把他提到半空中,喝到: “叛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金虎头翁一个转身,用手轻轻把王善之挡了下来,杨书亮‘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王善之疑惑的看了金虎头翁一眼,只听他说: “此人现在杀不得,他知道你们门派灭门真正出自何人之手。” “什么?!”王善之大惊! ······ 于大牛已经饿了几天,前几日心情糟糕,捎带着也没吃什么东西,此刻心情大好,唤醒了掌柜的和店小二,让上了一桌酒菜。 王善之等七人坐在桌前,正在说着话。掌柜和店小二识趣的远远躲开了。 “灭派一事,都是出自那蓝衣书生之手?” 王善之冷冷的看着杨书亮,说到。 “嘿嘿,这事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打听来的,想在西平王跟前做事,不花点银子打点他周围之人,怎能摸到王爷心思?再说,他们也没有把这事当成秘密,只是你们不知罢了。” 杨书亮阴惨惨的说到,看了商于野一眼,又嘿嘿笑了两声。 王善之觉得眼前的杨书亮,和他印象中的好像完全不一样了,狡桀的眼神让他无法判断刚才所说真伪,疑惑的看了商于野一眼。 商于野顿了一下说到: “这蓝衣书生来王府时间不长,修为很高,应该在地仙之上。 大家都以为是老贼所请的谋士,但是我感觉不像,因为他平日里和老贼说话的语气态度,二人更可能是合作关系。 他的背后应该还有人,或者组织,而且来头不小,老贼也有所忌惮。 而且,确实是他来了之后,老贼才正式开始准备谋反之事,包括在江湖中招募好手,和灭了一些不愿与他共事的门派。” 商于野顿了一下,又到: “对了,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金虎头翁道: “此人年纪轻轻,但是却有地仙修为。老朽这么多年,还从未在江湖上听到过此人的消息。” 王善之此刻也是眉头紧锁,心中暗想: ‘师门凋零,师父在位这几十年都是小心谨慎,从未在外得罪过哪位江湖好手。应该不是仇杀; 门中宝物就只有紫阳宝剑算是一柄神兵,但是看他们的目的,也不像是夺宝。’ 突然王善之眼前一亮,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被锁死在地下的紫阳祖师,脑子里一片恍惚,想到 ‘难不成与紫阳祖师身死之事有关?但是已经过了六百年了。’ 王善之想不通,看了杨书亮一眼,杨书亮还在嘿嘿的笑着,看见王善之看他,迎着目光说到: “我只知道这些,但是你们说过,只要我说出灭派的秘密,你们就不杀我。嘿嘿。” 王善之听完,右手一提,把杨书亮提在半空之中,说到: “既然说过,这次就饶你一死,但是你欠紫阳剑派的东西,我要拿回来。” 说罢左手成爪,指尖充满紫色真气,一爪抓在杨书亮丹田处,轻轻一拧。 只听见杨书亮一声惨叫,摔倒在地,脸色惨白,满头大汗,惊恐的说到: “你。。你居然废了我的丹田?” “这是你应得的。等商自重老贼的事一了,我会放了你,如今你还是先跟着我们吧。” 王善之冷冷的看着杨书亮,说完又是一掌,把杨书亮当场击晕过去。 这时金虎头翁看了商于野和两名影卫一眼,说到: “王贤侄,下面是不是该介绍一下这位公子,和他身后的两名蛮族了?” ············ “表兄,我只知道这蓝衣书生名叫周奇,师承他不肯说,地仙以上的修为,背后有门派或者组织,与我合作目的是让我帮他找东西。” 商自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眯着眼对孙海封说到。 孙海封一听,说到: “所以你起事,其实与他要找的这件东西有关?他要你帮他找什么?” 商自重把茶杯放下,嘿嘿的笑了一声,说到: “我与此人约定,不可说。只能告诉你,那东西在西南。” “所以你把影卫调回来了,是准备让他们去西南吗?” “现如今大事刚起,等过一阵子才让他们去。” “他承诺你什么?”孙海封皱着眉头问到。 “起事后保我不死,帮我打出三关,挥军入东!” 商自重此时有些不耐烦,对着孙海封又说到: “表兄,此事你不必再管,我有安排。老二那边还得你多费心,需要什么尽管说。” 孙海封听到后,说到: “自重,关上门说句自家人的话。此人修为如此之高,而身份成谜,我有些担心。 自西域成家被灭门,这十六年来江湖上看似风平浪静,其实风波不断,我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此间的事我回去后会如实告知老爷子,让老爷子给拿拿主意。你觉得呢?” 商自重叹了口气说到: “老爷子年龄这么大了,还得麻烦他老人家。” 这时突然有人在门口说到: “陛下,孙家二爷刚刚醒了,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 第四十一章 皆是福缘不浅 西阳城,启国皇宫。(西平王已称帝,原西平王府) 明亮的烛光把房间照的好似白昼一般,几名身穿青色长衫的青年,正把一名发狂的中年男人死死的摁在床上。 床边一名胡子花白的老者眉头紧皱,手中拈着一只银针,正在向那发狂的中年男人身上扎去。 旁边还有一名男子,着急的在房内来回走动,不停的朝门口看去。 “嗷吼!” 只听发狂的中年男人猛的一声吼叫,身上青色的真气瞬间充斥着整间房间,卷起的气浪,掀开了压在他身上的几名青年。 中年男人从床上跳下来,两手抓住手拈银针的老者身体。 只见那老者表情惊恐,用力向把这中年人推开,却纹丝不动。 中年人嘴中发出吼叫,紧接着双手用力一撕,那老者瞬间便被撕成两段。 鲜血四溅,脏器流了一地,整个房间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道,让人作呕。 中年男人又转过身,眼睛通红,向着房内剩余的几名青年人扑过来。 正在这时,有一阵青光从房外直射进来,罩在了那中年男人周围,青光荡漾着水纹,把中年男人紧紧的困在了中央。 孙海封眉头紧皱的走了进来,看着被青光罩住,仍在发狂的孙虎,对着刚才在房内来回走动的青年男子问到: “孙浪,怎么回事?” 青年男子看到孙海封问他,连忙走向前,双手抱拳回话到: “家主,二爷刚才突然醒了,醒来之后就开始发狂,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何。” 孙海封听完也未说话,走到孙虎近前,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发出青光,向孙虎眉心轻轻一点,然后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发狂的孙虎瞬间冷静了下来,眼神迷离,一动不动。 这时商自重也走了进来,站在孙海封身后眯着眼睛看着。 房间内的孙家子弟已经退了出去,只留下孙浪在一旁站立。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孙海封睁开了眼睛,转过身,一脸凝重的对身后的商自重说道: “老二的神识之海毁了,我帮不了他。” 商自重一听,眼中露出惊讶神色,说到: “何人居然有如此诡异莫测的手段,能伤人神识?” 孙海封想了想,看着商自重慢慢的说到: “道家、佛家,还有江湖上一些奇诡门派,都有伤人神识的功法手段,但是破坏的如此严重,却很少见。” 他抬头看了商自重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到: “听说紫阳剑派也有伤人神识的功法,可是,那里还有高手活着吗?” 商自重一愣,斜眼瞟了孙浪一眼,孙浪一看,赶忙作揖退出了房间。 “净法、净尘当场被杀,掌门净一被我一掌打下山崖,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不过就算跑了,也没这么快能恢复。” 商自重想了一下,说到: “听杨书亮说,净一的掌门弟子已然提前跑了。” “那掌门弟子什么修为?”孙海封问到。 “应该是大成之境融会贯通,修为没到真人,所以我没在意。”商自重说到。 “那就不是,老二的修为早已真人之境,虽然卡在初窥门径。但是大成之境的修为,不会把他伤成这个样子,至少能跑。 孙灵超当时估计也是死在此功法之下。” 商自重听完,想了一会说到: “紫阳剑派的底子我早已查清,除了净一、净尘、净法三人,再没有真人之境以上修为的人物,要不我也不会拿他们开刀。” 话刚说完,只见他表情一愣,突然说道: “还有一人,我怎么把他忘了,如果是他的话,还是有些麻烦。” 孙海封道:“何人?” 商自重说到: “净一老头的四师弟,净言,三年前突然离山,最后的消息是一出山不到两个月,被朝廷密谍组织‘潜蛇府’吸纳,到如今再没有任何消息。 他倒是有真人之境的修为,如果是他就有些麻烦。” 孙海封知道商自重所说的‘麻烦’,是指被朝廷‘潜蛇府’的高手潜入西阳城附近还不自知,便没有接他的话。 “老二的伤,估计只有老爷子能想办法,我这就带老二回去一趟,是谁伤的,等治好便知。 我这次来还带了三十名孙家弟子,皆是化形之境以上修为,都留在你这里帮你。” 说罢把孙浪喊了进来,交待了一番。 孙海封一手拉着孙虎,与商自重走到了院中,想了想,说到: “陛下,蛮族的影卫与那蓝衣书生,虽是利刃,能伤敌亦可伤己,还是要多多提防才是。” “嘿嘿嘿,我明白,表兄何时再来助我?”商自重笑着说到。 孙海封此刻体内青色真气向外溢出,将他与孙虎二人紧紧包裹住,发出淡淡的青光,说到: “孙家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等从老二嘴里知道是何人伤他,我就来了。你如有事,尽可派人来找我。” 说罢向商自重一抱拳,化成一道青光,便向南飞去。 “地仙之境啊。”商自重看着孙海封飞走的方向,羡慕的说到。 ············ 深秋的清晨刮着冰冷入骨的寒风。 在秦山山脉外一个小镇边上,王善之、金虎头翁与商于野三人面对面而立。 商于野手持折扇,微微扇动,云淡风轻的对王善之二人一抱拳,笑着说到: “王兄,金老,如此我就先回了。蓝衣书生之事,我会尽量打听到。另外西平老贼那里我也会想办法监监视起来。外围之事,还得靠你们。” “商兄。。。” 王善之刚开口,没想到商于野突然面目狰狞,脑门青筋暴起,喝到: “我不姓商!” 王善之一愣,又见商于野表情突然又变的十分温柔,说到: “我母姓山,‘野’字是我母亲为我起名,以后王兄称呼我为山野就可。呵呵呵。” 王善之与金虎头翁面面相觑,心中暗想 ‘这人什么情况??与此人结盟真不知是福还是祸,刚才差点就出剑了。。。’ 脸上却十分镇定的说到: “如今情况,我们能做之事也不多,只能尽力而为。” 山野(商于野)笑着说到: “既然能找到诸位,我心里就有数,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能尽力即可。” 说罢脸色一阴,又嘿嘿的笑了两声,对王善之与金虎头翁抱了抱拳,转身上马走了。 “王贤侄,此人精神似乎不太对劲,与他结盟之事还是多多提防着些吧,不要因为他乱了我们的事。” 金虎头翁皱着眉,对着王善之说到。 “前辈,我好像做错决定了。” 王善之看着山野远去的身影,似乎还能听到他大声长笑的声音。转过头对着金虎头翁,一字一句的说到。 ············ 有间客栈除了王善之一行人之外再无一人。 马上入冬的天,已经没有客商会路过这个小镇,掌柜和小二也乐得清闲,给他们一行五人上了一桌酒菜后,就到后院卧房里睡觉去了。 杨书亮被废了丹田,已经无力逃跑,被绑了双手双脚,扔在客房之中。 这一顿饭,应该是王善之一行人,这段日子吃的最轻松的一顿饭了。 席间各人说了各自的经历,都是唏嘘不已,暗叫好险。 除了金虎银豹二位高人外,其余三人差点就阴阳永隔。 王善之说到昏迷之后不知被何人一日送到三千里外的南疆时,金虎银豹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一日三千里,这修为在地仙当中,也算是顶尖的了。 我所知道只有秦关孙家的老怪物与十天愿女宫宫主,可能有如此修为。 你与孙家人争斗,不可能是那孙家老怪物,十天愿女宫的高手,也已经几百年不入江湖了,到底是何人,奇怪” 金虎头翁一边思索一边说到。 银豹头妪皱着眉头在旁边接话到 “老头子,我总感觉这天下,要出什么事了。十几年都没有见过这么多势力搅和在一起。 那蓝衣书生、妖仙出山、西平老贼称帝。” 她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王善之和刘妙言说到: “甚至紫阳剑派灭门。短短几个月,我们见了多少事。” 金虎头翁听完说到:“我也总感觉不太对,等西平老贼事一了结,咱们还是回谷中吧,至少不会牵扯到这么多因果中去。” 王善之听着他二人说话,本想说还有发现紫阳祖师被商家害死之事。 但是又一想,这是门中秘事,还是算了。 听到十天愿女宫,突然脑子想到自己的小徒弟曾经说的话,说到: “二位前辈可曾知道,十天愿女宫在近些年,遭到外人攻打?” 金虎银豹二人面面相觑,说到: “没有,你听何人所说?” “南疆收的小徒弟随口说的,有人去抢东西,被赶走了,死了很多人。” 说完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金虎头翁皱着眉说到: “此事江湖无人说过,至少我们二人这几年多在江湖走动,未听说此事。 罢了,此事与我们无关,还是先不打听了。” 刘妙言在一旁听到王善之收了两个徒弟,好奇的东问西问,想到自己多了两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师侄,也觉得十分有趣。 这时于大牛刚刚把手中第五个馒头咽下去,喝了一口茶水,对王善之说到: “嘿嘿,王兄弟,你那徒弟修行如何,厉害吗?” 王善之此刻心情也是轻松,于是表情严肃,故意逗于大牛说到: “如果于大哥修为境界一直卡在得势之境的话,我那两个徒弟,两年内即可追上你。” 于大牛本是笑呵呵的对王善之说话,也是随口闲聊。 但是听到这句话,正在抓向第六个馒头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转头愣到: “???昂?” “大笨牛,你现在打不过我,再过几年可就打不过我师侄了。哼!” 刘妙言突然接话道,说完又撇了于大牛一眼,转过头去故意不理他。 ‘咦,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这两人感情好像不错啊,妙言都开始对于大哥使小性子了。’ 王善之好奇的看看于大牛,又看看刘妙言。 刘妙言看到王善之的眼神,心中大囧,脸颊飞上两朵红云,娇嗔到: “师兄!” 这时金虎银豹二人对视一眼,金虎头翁笑着说道: “如今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助你们修行。 后面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胜算。” 王善之与刘妙言听完,赶紧站起来,对着金虎银豹二人抱拳行礼。 而于大牛看他二人站起来,也跟着赶紧站起来,双手把第六个馒头抱怀中,也行了一礼。 这时银豹头妪看了于大牛一眼,慢慢说到: “有一件事你们都猜错了,大牛不是修为卡在得势之境,而是他压根就练错了。。。” 第四十二章 突破 王善之和刘妙言听银豹头妪说了这么一句话,都愣在当场,满脸好奇的盯着仍在胡吃海塞的于大牛一眼。 于大牛刚刚抱了一拳之后,就继续和一桌酒菜较开真,后面银豹头妪说的话他压根没往耳朵里听。 这时看到二人盯着他,面上一热,不好意思的说到: “王兄弟,你都看出来了吗?” 说罢又用眼角轻轻撇了刘妙言一眼。 刘妙言大囧,手中抓着身前的一个肉包,使劲塞在于大牛嘴里,满脸红晕的说到: “大笨牛,你说什么浑话呢?” 王善之看着被肉包子卡住,面目狰狞的于大牛,连忙笑着帮他拍了拍后背,说到: “两位前辈说你的修行呢,你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然后趁别人不注意,又快又轻的说到: “于大哥,我看好你。” 心中却暗想 ‘于大哥,不知道你的福缘,能不能压住小师妹招惹麻烦的天赋。’ 这时银豹头妪笑着说到: “好了,你们几个都别闹了。大牛,我问你,你的功夫是怎么学来的?” 王善之和刘妙言看问到正事上,也不嬉闹,盯着于大牛。 于大牛挠了挠脑袋,说到: “就是照着书本练的啊。” 金虎头翁接着问到: “蜂尾剑剑诀与天鬼步,繁琐复杂,旁人若没打下基础,很难能看懂的,你能看得懂?” 说罢认真的看了于大牛一眼。 于大牛说到: “嗨,我以为要问啥呢,那本书是看不太懂,看不懂的地方我就略过不看不就得了?” 四人听完,皆是一愣。 金虎银豹二人本以为他是练功时不明就里,所以在细节上出了差错,导致修为境界上不去。 或者只练了前半部浅显易懂得功法。 没想到居然是把完整的功法,却按照残本得方法练的。 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整本功法你都练完了?” “哈哈,那是当然,我不出几日就练完了,这些年就是一遍一遍的修炼。” 于大牛哈哈一笑,面露得意之色大声说到。 刘妙言听完直接傻眼,没有反应过来,心中想着 ‘功法原来还能这么修炼?为何爹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王善之看于大牛和看珍奇异兽如出一辙,心中暗想 ‘于大哥看似憨直,福缘却深厚的了不得啊,这样都没能走火入魔?佩服。’ 金虎头翁从惊讶中缓过神来,长舒了一口气,说到: “我天鬼门功法其实有很多,但是一般都是二加一的修炼之法。 其中天鬼步乃是身法,还有一本拟兽要诀,是心法。这是二。另外,门中还有几本功法,每一本功法对应一柄武器。 比如我夫妻二人,学的是虎豹杖法。本门杖法特殊,有两把武器,适合我二人修炼。 再比如大牛学的蜂尾剑剑诀,就会配一柄蜂尾剑。这就是‘二加一’中的‘一’了。 通常是拟兽要诀为内,而其它两门功夫为外。当然,蜂尾剑剑诀也有内功修炼之法,要不大牛也不会修行到得势之境。” 金虎银豹说完,看着三人。 王善之与刘妙言都很惊讶,毕竟这是第一次听到其它门派的修行秘密。 而于大牛仍是一脸问号。 银豹头妪这时接话到: “我二人本以为大牛只是性情憨直,坚持不懈的修炼前半部,所以到了得势之境。当然他在行功时,有一些使的不对的地方,所以我说他练错了。 真没想到居然是如此情况。 他是悟性不高,没想到资质却是一流的。” 说完一顿,又笑着说到:“还有福缘也不浅。” 刘妙言笑眯眯的看着于大牛,突然感觉他威武潇洒多了。 王善之叹了一口气,说到: “今日一听,才了却心中雾水,一直觉得于大哥修为应该不止于此。” 于大牛听大家都在夸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众人傻笑。 银豹头妪笑着对王善之和刘妙之二人说到: “明日我二人会带于大牛回谷中一趟,一是行师门祭拜之礼,正式收入门中, 二是助他修行,如不出意外,两个月后咱们仍在此地见。” 这时金虎头翁看着王善之,说到: “王贤侄如今修为如何了?” “回前辈,大成之境融会贯通,修行到此感觉似乎进入瓶颈。进展很慢。” 王善之说到。 “以你的年纪,有如此修为,在普通人中已经算天资惊艳了。大成之境若想突破,有两个重点, 一是真气浑厚,这需要不断的修炼你的内功。 二是通过真气化形外放,感应万物。等到御气如臂使指时,功夫就成了。” 说完伸手入怀,从怀中掏了一个小瓷瓶递给王善之。 王善之接住打开,看到小瓷瓶中有六粒黄色的药丸,紧接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铺面而来。 他微微一愣,惊讶说到:“黄芽丹??” “不愧是大门大派出来的,见多识广。正是黄芽丹。 此物对我二人亦无所用,这药丸你每三日服一粒,连服三粒,有助你修行。 另外三粒,就留着妙言丫头修为到了大成之境,再让她服下吧。” 王善之听完,连忙说到: “于大哥此刻也正是需要时候,我二人怎么能全部收下?感谢二位前辈美意,我给妙言留下三粒即可。” 银豹头妪微微一笑,说到: “无妨,这黄芽丹本有九粒,还有三粒正在谷中,给大牛留着有呢。” 刘妙言听完,笑嘻嘻的过去搂着银豹头妪的胳膊,撒娇说到: “谢谢婆婆。” ············ 又是一日清晨,又是在镇子外。 深秋的寒风仍然刺骨。 王善之一脸嫌弃的把紧紧抱着他的于大牛使劲推开,皱着眉头说到: “于大哥,你这使大力气抱人的坏习惯要改改了。” 刚说完就看见刘妙言双颊绯红,怒气冲冲的把张开双臂准备拥美人入怀的于大牛一脚踢飞。 金虎头翁看着三人打闹,呵呵一笑说到: “如过两月未能赴约,在秦山山脉,西阳城正北的位置,有一所木屋。我们在此处寻不到你们,就会去那里。你若有事,也可在木屋中留下纸条。” 说完递给了王善之一张地图。 王善之把地图展开,凝神看了片刻后,手一抖,那地图便成了一堆碎末被秋风吹散。 “你在此地休整几日,先把黄芽丹药性化完。接下来你有何打算?”金虎头翁问到。 王善之想了想说道: “此时战争已打响,西平老贼身旁高手不少,得先把他们引开,才好为日后行刺做准备。 我准备先去秦山中寻找原铜都城副总兵林动,他手中还有一批将领兵士,应该可以发挥些效果。” “此人可靠吗?”金虎头翁问到。 “应该没问题。”王善之说到。 “那就好,如此我们就先走了。” 金虎头翁说罢,手中金杖一掷,拉着于大牛往金杖上一跃,就化作一道金光,向西飞去。 银豹头妪拉着刘妙言的手,笑着说到: “安全第一。” 刘妙言眼眶微红,使劲的点了点头。 王善之抱拳说到:“前辈一路顺风。” 银豹头妪对他点了点头,也化成一道银光,追着金光而去。 王善之此刻突然转过头,故意板着一张脸,严肃的对刘妙言说到: “说吧,何时对那于大牛动了歪心思了。” 刘妙言听闻一愣,然后大羞的说到: “师兄!你乱说什么?什么叫我动了歪心思?” 心中暗想, ‘师兄何时变得如此不正经了!’ ············ 回到客栈用过午膳,王善之与刘妙言回到各自房间。 进房间前,王善之告诉刘妙言,自己一会要先服用一粒黄芽丹,让她在隔壁多多留心,帮他护法。 刘妙言笑眯眯的点头称好。 王善之进到房间后,脱掉身上罩着的外袍,房间内烧着碳炉,十分温暖。 只见他锁好门窗,把紫阳宝剑搁在身前,双腿盘坐在木床之上。 从怀中拿出瓷瓶打开,倒出一粒在手掌之上,整个房间瞬间弥漫着一股药香。 心中不禁感叹 ‘听师父说,门派前几代时,门中还有丹房,资质好的弟子,都能分到灵丹妙药已助修行。 没想到过了几百年,别说丹房了,连药渣都没留下。没想到我也有此福缘。’ 想罢,御物之法控着黄芽丹漂浮在嘴前,嘴巴微开,黄芽丹便从口中直射入腹。 入嘴的一瞬间,王善之已经微闭双眼,使出紫阳剑诀的内功修行心法,身上一片紫光泛起。 王善之感觉到黄芽丹入腹的一瞬间,就消散不见,融入到四肢百骸当中。 紧接着全身被一股股的暖流击中,他感到自己本身在经络中运转的真气,在黄芽丹融入进来之后,似乎变得有一些不一样。 本来自己的经脉经过上次昏厥,不知为何,扩大了数倍。 经脉中的真气就像宽阔河道中的小溪流,缓缓的流动着。 而黄芽丹的药性,激发了经脉中真气的活性,从缓缓流动,到在经脉中奔腾流动。 内视中的王善之发现,不止是真气运转速度加快,而在运转的过程当中,真气也越发的浑厚起来。 只不过太激烈,让他全身都开始紧绷起来。 而在身体之外,诡异的一幕在他身上正在发生。 一股紫光雾气,从他眉心中窜出,慢慢充斥着整个房间,不聚不散。 似乎像是有意识一样,一扩一收。 王善之不知道他眉心可以放出紫色雾气之事,这雾气似真气,又不是真气。 不过他的脸上开始有些痛苦,不断的发出轻哼。 ······ 刘妙言在进入房间后,本想打坐修行一会。 结果一闭眼睛就是于大牛那张粗犷但是不失威风的大脸。 总是静不下心。 不静下心来,心中有杂念,就无法打坐。 刘妙言干脆放弃打坐,嘟着嘴躺在床上,心中却仍是惦记着于大牛。 一会脸上就浮现出一朵朵的笑意。 女儿家动情后的神态在她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美艳。 只不过她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刘妙言刚睡着,就从隔壁房间中传出了王善之似有似无的轻哼声。 ······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时辰。 这两个时辰里,王善之的心神似乎不受控制。 他像一名旁观者,看着经脉中的真气在快速奔腾。 只不过他能感觉到头在一阵阵的发出剧痛,但是他又控制不了。 而且他发现自己也醒不过来,心中只能暗想,可能这就是黄芽丹独特的药性吧。 这时他‘看到’真气的流速已经慢慢趋于平稳,比刚服药时,真气浑厚了不少。 心中一动,便欲睁眼。 就在他睁眼的一瞬间,满房间的紫光雾气,一瞬间又钻入他的眉心之中。 这时他才睁开双眼,感觉到体内充盈的真气,忍不住长啸了一声,声音经久不散。 没过几分钟,突然听见门口有人一下子冲入房内。 只见店小二满脸紧张,手拿长棍,进房间后左右张望,声音发颤的说: “客官,是有贼人进来了吗?近日镇子里闹山贼,千万要小心。” 王善之一愣,猜想到是自己的长啸之声,让他误会了。 “无妨,我平日里爱好唱戏,每几日这个时辰,就得吊吊嗓子。” 店小二听完,长出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中暗道 ‘大下午的吊什么嗓子,晚上给你饭菜里加点料,看你还能不能吊出声来,大白天的可吓死个人了。’ 而这时,刘妙言揉着眼睛,站在房间门口,迷迷糊糊说到: “师兄,是不是到饭点了,我饿了。。。” ···· 王善之看到刘妙言的样子,脸上表情一变,心中暗道: ‘说好的为我护法呢,女大不中留啊。。。。。’ ps:王善之组队铺垫终于写的差不多了。 第四十三章 夺神式 秦关孙家庄园的后院之中。 一个头发眉毛都花白的老头,站在院子中,提着满满的一桶水,正在慢悠悠的给院中的蔬菜浇着水,看着日渐长成的瓜果蔬菜,脸上甚是开心。 突然他眉头一皱,抬头向天上望去,不过十个呼吸间,一道青光从天空直射在院中。 只见孙海封一手提着孙虎刚刚落下。 看到白发老头刚巧在院中,连忙放下手中的孙虎,对着他一抱拳,鞠了一躬,说到: “老祖宗。” “嗯。” 老头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慢悠悠的说到: “商自重那有什么变故吗?怎么回来了?老二这是怎么了?” 孙海封把孙虎放在老头脚下,说到: “老二不知道被谁伤了神识之海,此刻已经癫狂发疯,老祖宗能否救他? 另外,商自重那里,有些情况,得让您老人家拿个主意。” 老头正在低头看着犹在挣扎的孙虎,突然听到还有事需要他拿主意,抬头看了孙海封一眼,眼中有些惊讶,轻轻的问到: “嗯?需要我拿主意?何事?” ············ 秦山山脉深处。 在一处山谷之中,不知何时修建了一座山寨,整个山寨占地不大,但是里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不停的有几十几百人的队伍进进出出,但凡进来的队伍,都会带着一箱箱的货物。 偶尔也会有一些平民,跟着队伍慢慢的进来。 山寨最中央地方,是整个山寨最大的一所木屋,由石块和壮木搭建而成。 木屋内,中间是一张大长桌,旁边零零散散的放着十来张木椅。 长桌右侧,是一个军事沙盘,沙盘中大致标明了一些城池和兵力部署,但是明显还不够详细。 尤其是西阳城以南,和整个秦南州,在沙盘的兵力部署之上什么都没有。 此刻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皱着眉头站在沙盘前思索。 在一旁有又名四十岁左右的文士,一边抚须,一边说道: “林大人,刚才山外的探子回报,铜都城的刘射近日一直在秦山周围带兵寻找我们,此地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化暗为明,被发现了。 另外,山寨内接收的平民也越来越多,都是因为打仗交不起赋税,逃难出来的。 现在就靠一队队人马出山去抢粮食物资,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按照现在的消耗速度,一进一出,最多坚持十天。 目前咱们原先的士兵大概一万六千人,新兵三千人,而逃难来的平民,已经有差不多一万人。 而寨子早已住不下,已经带人向谷内继续建房去了。 另外山平关和双牙关的探子也已经回来,山平关目前有西平军五万人,领兵将领不知。 双牙关有十五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不日就要出关向东。领兵将领是熊力士。” 那四十岁汉子一口气说完,从旁边拿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看着那青年,等着他的询问。 只见那被称为林大人的青年,刀眉浓密,一双瑞凤眼炯炯有神,鼻梁高挺,满脸络腮胡,脸上一道刀疤,更增添了两分威武。 此人正是当日被王善之所救,原铜都城副总兵,林动! 只见林动眉头紧锁,想了一会说到。 “派去朝廷求援的人,可有回信?” 那文士说到, “三大关都被西平军占住,已经不得进出多日。派去的五个小队,分别从关外绕行,暂时还未有消息。” 林动想了一会说到, “把平民向谷内再迁入五里,在那里划片地方让他们建屋建房,另外粮食供应减少一半。留些菜种子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种菜。 再派一千老兵去维持秩序,防范野兽,从中挑些猎户,进深山打猎。我们不能让平民绊住,这样粮食最起码可以多坚持十天到十五天。 我们现在没办法脱困,只能死守这里,等朝廷的援兵。让所有人,停止操练,加固寨子的防御工事。躲不了,我们就抗住,看西平老贼能分出多少兵来打这里。 另外,再派出几组探子出去,实在不行,我们就要突袭山平关,放朝廷军队进来。” 中年文士一听,皱眉说到: “两万对五万,没有胜算啊。” 林动嘿嘿一笑,说到:“攻不下关卡,我们就去攻个县城,实在不行,再把铜都城抢回来。” 中年文士正想说话,这时突然一个小校突然进来,说到: “林大人,外面有一中年男人要见你,说是你看到这个东西,就会见他。” 小校说完,给林动递过一块黑黝黝的牌子。 林动接过来一看,是一块黑铁牌子,牌子一面刻着一只银色的蛇,吐着红色的信子。 牌子另一面刻着一个‘乙’字。 林动看这牌子有些眼熟,激动的突然一愣,对那小校说到: “快,快让那人进来。” 心中暗道: ‘潜蛇府的令牌,还是‘乙级’,级别不低啊。看来朝廷终于派人来了。’ ············ 王善之与刘妙言已经在客栈住了七日。 此时的他刚刚服下第三粒黄芽丹。 在服下后,黄芽丹的药力继续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 刘妙言坐在一旁的蒲团之上,闭目打坐护法,只不过应该微闭的双眼,此刻竟然紧紧的闭着。 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房间内并没有充斥着从王善之眉心溢出的紫色雾气。 那团雾气好像也有意识一般,在一旁有人的情况下并不出现。 只不过此事他二人都不知。 过了两个时辰,王善之缓缓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此刻的他终于突破了大成之境融会贯通,已经进入圆满的状态。 他感受着自己身体里充盈的真气,心中暗想: ‘黄芽丹果然神奇,短短七日就让我突破了融会贯通,如果再遇见孙灵超那种高手,也可以稳稳压他一头。 只可惜身体已经习惯了黄芽丹的药性,再吃也没有这种效果。有点可惜。’ 他正想着,突然听到房间内有轻轻的鼾声,疑惑的转头一看。 只见刘妙言不知从哪有找到两张蒲团,三张拼在一起,躺在上面睡的正香。 脸上挂着微笑,口水从嘴角的一侧缓缓向下流去。 王善之脸色顿时一黑,心中想到: ‘于大牛到底看上这不靠谱丫头什么了。。。’ ······ 有间客栈大厅之中。 刘妙言看着坐在对面的王善之,不好意思的说到: “人家中午吃的太饱了,房间又暖和,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就只有这一次,嘿嘿嘿。” 王善之黑着脸说到: “小师妹,你好好说,上次你为我护法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睡着的?” 刘妙言赶忙说到: “师兄,你怎么不相信我呢?为你护法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睡着?” “那另外两个蒲团,为何我把你叫醒后,你轻车熟路的就塞到我床下了?而且我床下居然有三个蒲团,我怎么不知?”王善之严肃的说到。 九州大陆尚武,一般客栈内每间卧房,都会有一张蒲团,方便打坐使用。 刘妙言眨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一脸无辜的说到 “我也不知道呀,顺手就放进去了。” 王善之一看她这个表情,知道她找不到借口,开始装无辜。 故意轻哼一声,装着有些生气说到: “妙言,护法之事可大可小,万一那时有贼人进来,我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场身死。 如果换做是我护你,是绝对不会也不可能如此大意的。” 刘妙言一听,用撒娇的口吻说到: “知道啦知道啦,师兄最好了,再说此地如此偏僻,哪里来的贼人,我都是深思熟虑之后才睡着的。嘻嘻。” 话音刚落,就听见客栈外突然一阵吵杂,喊叫声,呼救声,笑声,马蹄声混成一片。 只见店小二突然从外面冲进客栈,大声喊道: “不好啦二位客官,山上的山贼杀进镇子里来啦,你们快随我躲起来。” 刘妙言一听,转过头看着王善之,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心说这可与我无关了吧。 王善之脸上却是尽显无奈,心中暗道 ‘小师妹招惹麻烦的天赋居然升级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言出法随’吧。’ ············ 王善之和刘妙言二人不顾店小二的阻拦,走出客栈。 只见小小的镇子上不知道从哪冒出的一伙贼人,正在挨家挨户的搜刮着粮食与钱财。 每三五个人,就有一人举着火把照着亮,把整个镇子照的灯火通明。 王善之看到那伙人中央,有个背上背着一把九环刀的男人,应该是这伙山贼的首领。 因为他正坐在马上,指挥着手下去民居内搬东西。 此人带着半张面具,挡住双眼以下部位。一头蓬乱的头发下,一双眼神中透着凶恶。 在他身下,有一三十多岁男人,正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说话: “求求大爷,放了我媳妇和闺女吧,我把钱财粮食都给你。” 一边祈求,一边磕头。 头皮上已经渗出血来,脸上表情既惊恐,又担心,头上的血混着眼泪,沾得满脸都是。 那山贼头领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旁边却有几个山贼,有一人笑嘻嘻的说到: “你媳妇现在正是如狼似虎,胃口大开之时。你身体如此羸弱,都快被他吃干吃净了,兄弟几个带她回去不是害你,是帮你啊。” “等兄弟们把她喂饱了,你就知道兄弟们的好了。”另一人说到。 “你闺女姿色平平,带回去与我大哥春宵一刻,这是她的福分,很多女人想上我们大哥的床,都上不去呢。等大哥玩腻了,说不定我们几个都是你的姑爷呢。”又有一人接话到。 几个人在一旁笑嘻嘻的吓唬着这个男人。 只见这个男人听完后瞬间崩溃,突然站起来,一把抱住了山贼头领骑在马上的腿,大声哭喊着: “求求大爷,放过我们一家吧。。求求你了。。” 那山贼头领看着身下这人,也不说话,突然从背后拔出九环刀,一声不吭的,就向他头上砍去。 站在旁边的山贼,都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幕,等着看大哥手起刀落,鲜血满地的场面。 但是却只听见‘当’的一声。 山贼头领看见一个皮肤白皙,容貌俊美的男人,用一柄紫色长剑磕开了他这一刀。 他瞳孔一缩,紧盯着这个男人,说到: “你是何人?竟敢拦我?”声音沙哑,十分难听。 王善之对着他微微一笑,轻轻说到: “你猜?” 第四十四章 收服 王善之抓着地上的男子,向后轻轻一跃,跳回到客栈门口。 那男人脸上神色即惊恐又感激,连忙说到 “少侠,我妻女被他们抓住了,请你一定要救救她们啊。” 说罢连忙磕头不止。 王善之扶起那个男人,说到 “放心吧。” 山贼头领骑着马,慢慢度到离王善之五米远的地方,眉头一皱,眼神凶狠的看着王善之。 刚刚说话的几个小喽啰又开始说起来。 “哪里来的小子,居然敢从我们老大手下救人,等下我老大一刀就把你劈了。” “嘿,这小子长的还挺俊,老大,你把他抓住不要杀他,废了修行送给我吧。” 一个长相贼眉鼠眼的高瘦汉子,看着王善之,眼神露出淫光,添了添嘴唇说到。 王善之听到,一皱眉,还没说话,一旁的刘妙言先捂着嘴哈哈哈大笑,说到 “师兄,有男人看上你了,要抢你做夫人。你要不从了吧。” 这时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一脸络腮胡,眼瞪如同龄,鼻子又宽又大,鼻孔微微上翻,深秋寒冷时节,居然赤身披着一件无袖长衫,露出一身胸毛,突然接话到 “你们这都什么眼神,旁边的那个小娘子才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老大,你第一我第二啊。嘿嘿嘿。” 说话时露出了一嘴黄牙。 刘妙言听完,持剑的左手轻轻一抖,上邪宝剑便从剑鞘中弹出,右手一接。 小脸因为愤怒涨红,还未开口,旁边的王善之赶忙接话,慢悠悠说到: “又高又壮,是你喜欢的类型?” 刘妙言双目圆瞪,使劲的瞪了王善之一眼。 突然山贼首领手持金刀,从马上跃起,一刀就向着刘妙言当头砍来。 出手迅速,未有犹疑,先砍最弱的。 手中的金刀迸发出金色的光晕,真气外放,紧紧裹着刀身。 没想到一个山贼头领居然修为不俗。 王善之一个侧身闪过,挡在了刘妙言身前。 手中握着紫阳宝剑,剑身被紫色真气环绕,挡下了这当头一击。 ‘此人交手经验十分丰富,看到妙言也身怀修为,居然先打起她的主意。’王善之心中暗道。 山贼头领一击不中,并未退去,双手持着刀柄,横着又砍了一刀。 这次刀身上的真气大涨,金色真气外放,猛的一看,好似刀又变长了一般。 这一刀来势甚猛,似乎想把他二人从胸腹位置一刀两断。 王善之眼睛看到这一招,心中一愣,暗道‘大金刀门的刀法?’ 手上动作未停,右手持着紫阳宝剑,从下至上,对着刀锋一挑。 刀气向着斜上方飞去。 而王善之卸力刀气,微微向后退了两步。 刚才三个说着便宜话的喽啰,看着这一幕,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眼神中透露着震惊。 还有一丝丝的惊恐。 尤其是刚才调戏王善之的汉子,此刻看着王善之的眼神,好似再看一个怪物。 双腿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打起了摆子。 刚巧王善之看到这一幕,随意的撇了他一眼。 那汉子感觉自己双腿力气一下子被抽空,瞬间坐到了地上。 刘妙言看着这一幕,嗤笑了一声。 山贼首领此刻已经退到十米开外,他看先机已失,占不到便宜了,用嘶哑的嗓音说到: “你究竟是何人?” 王善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到 “你不用管我是谁,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山贼。” 山贼头领一听,眼中精光一聚,说到: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么我就留你不得了。” 说罢,又双手持刀,向王善之冲了过来。 距离还有五米的时候,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王善之身前。 手中大刀居然直直的刺了过来。 王善之吓了一跳,连忙向一旁躲去,有些狼狈,堪堪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只不过胳膊被划出了一道三寸长的口子,不深不浅,已经有鲜血流出。 刘妙言看到后,一手拉着刚才在地上磕头的男人,连忙躲进了客栈大门。 王善之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心中暗道: ‘缩地成寸!这次托大了,还是江湖经验太浅,没想到他居然有大成修为,刚才一直降低修为攻击,是在让我降低防备,下次就记住了。’ 此刻他也不再托大,紫阳剑诀功夫全力使出。 山贼头领一击未杀,本来想趁机先杀了刘妙言。 没想到刘妙言早已向后躲到客栈当中,并未逃跑,盯着眼前打斗的二人。 山贼头领心中有些疑惑,暗想: ‘为何这女人只退不逃?’ 正在纳闷,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强烈的真气凝聚而出,连忙转头去看。 “大金刀门的人何时干起了山贼的买卖?” 王善之此时真气凝聚全身,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 双手捏着两个剑诀。 紫阳宝剑悬浮于身前,剑尖对准了山贼头领。 剑身微颤,发出轻轻的嗡鸣之声,像是再蓄力,好像时刻准备飞出刺入前方敌人的身体。 “紫阳剑诀!” 山贼头领看到这一幕,轻喝到。 终于认出这是传说中十二山门,紫阳剑派的功夫! 心中瞬间胆寒。 但是想到自己身份,和所做之事,知道已然没有退路。 “我与紫阳剑派从未有过嫌隙,你是何意?” 山贼头领说到。 “你是与我派无嫌隙,但是你们杀人抢劫,夺人妻女,我今日见到,岂能不管?”王善之说到。 “此中事情缘由,你最好别管,否则来日性命难保,别说你紫阳剑派已经灭派,就算仍在,也不是你们能承担的。” 山贼头领看王善之态度坚决,只能以威胁的口气说到,希望可以吓退眼前的年轻人。 ‘呵呵,果然有问题,一会抓住再慢慢问。’ 王善之突然想到,刚出山时,他与刘妙言杀过两名穿着军服的大金刀门弟子,猜到该门派可能与西平老贼有关。 有古怪啊。 想到此处,不再理会那山贼头领喋喋不休的威胁话语。 双手捏了几个手诀,喝到: “疾!” 紫阳宝剑化身一道紫光,向着山贼头领胸前刺去。 那山贼头领看宝剑势威,不敢轻易抵挡,脚下缩地成寸功夫使出,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而紫阳宝剑闪身紫光飞出去老远。 山贼头领心中大惊。 ‘这青年是从哪冒出来的,紫阳剑派什么时候有修为这么高的年轻人了?’ 该是这山贼头领孤落寡闻,净一真人让王善之隐瞒了七年修为,只为在门派大会上一鸣惊人。 当日王善之展露出大成之境的修为,确实震惊了不少武林好少。 只可惜来观礼的武林门派还是太少,哪些滥竽充数的不算,没有把紫阳剑派出了天才弟子之事传扬出去。 他本以为躲过了飞剑的致命一击,刚准备调整身形,趁着王善之手中无兵器,向他攻去。 身子刚向前踏了一步,双手持刀,金光大作。 突然看见王善之还是在不远处,手上仍然捏着两个剑诀,笑吟吟的看着他。 ‘不好!’ 山贼头领瞬间冷汗淋漓,急忙转过头去,只见刚刚已经飞远的紫阳宝剑不知何时已经回来。 而且和刚才不同的是,飞出去了一柄,再飞回来,已经有十二柄了。 连忙转身,手持金刀把射向他的飞剑用长刀磕飞。 王善之看着飞剑被磕飞,也不着急,心中想到。 ‘昨日刚刚练成紫阳剑诀的第六式,夺神,今日碰见与我同境修为之人,刚好一试。’ 只见他双手快速变化手印,轻轻喝到 “元始上真,双景二玄,右拘七魄,左拘三魂,令我神明,与形常存。夺神!” 山贼头领听见王善之嘴中念咒诀,心中已感到不好。 他本想抽身逃跑,但是飞剑一柄接着一柄向他刺来,就算被磕飞,不过一会,又重新注入真气,向他刺来。 当他听到王善之念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发现王善之身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和他一般大的紫色虚影。 再一眨眼,那虚影已经在他身前。 虚影手持细长短刃,直刺他的眉心。 他本想躲开,但是刚一分神,一柄飞剑从他的后方,直刺他的右肩。 就着一晃神的功夫,紫色虚影手持的那支细刃,已经刺入了他的眉心。 瞬间,山贼头领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紫阳剑诀夺神式初试牛刀,成功了。 王善之看着这一幕,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长吁一口。 然后控制着紫阳宝剑,挑断了山贼头领的手筋脚筋。 紫阳剑诀第六式夺神式,通过内功秘法,将体内真气在身外凝结人形。 人性真气可通过各种方式,侵入敌人的脑中,造成敌人神识被短暂蒙蔽。 这一招看似没有紫阳剑诀第五式灭灵威力大,但是灭灵式容易被敌人防守住。 而夺神式,哪怕再遇到孙虎,虽然他有真人之境修为,但是只要被此招击中,至少会让他再一两息之内失去意识。 高手对决,一眨眼就能决定生死,一两息,足够杀死对手几个来回了。 过了约莫十几息,躺在地上的山贼头领幽幽转醒。 一睁开眼,就看到正在盯着他的王善之,心中一凉。 “阁下修为高超,紫阳剑诀这等奇异功夫我也是第一次见,既然我的命已在阁下之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山贼头领扯着难听的嗓音,缓慢的说到。 王善之还未开口,只听见 “啊,啊,啊”的几声传来。 转过头去一看,原来是刘妙言看到胜负已分,已然冲到了刚才几个嘴碎的喽啰跟前。 只一击就把调戏她的大汉打的面如金纸,吐血不停。 刘妙言看着躺在地上的大汉,冷冷的说到: “我废了你的经络,下半辈子,别说练武,你连一桶水都提不动了,滚吧。” 说罢又是一脚,把那大汉踹翻在地。 这时她回过头,看到了刚才‘调戏’王善之的那名精瘦汉子。 刘妙言盯着那瘦汉子上下打量了几眼,然后眼睛一弯,嘴角上翘,笑眯眯的盯着他。 瘦汉子看见自己老大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又看到自己又高又壮的同伴,被这小姑奶奶轻描淡写的打了几下,下半辈子就变成了半个残疾,心中已经害怕不已。 看见刘妙言‘不怀好意’一脸坏笑的盯着他,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奇怪的是,刘妙言没有动手,却跟他说起了话来。 王善之看着刘妙言奇怪的举动,心中纳闷。 ‘小师妹这是干嘛呢???’ 躺在地上的山贼头领还等着王善之问话,只见王善之没有理他,盯着旁边眉头紧皱。 山贼头领心中 ‘???什么意思?’ 这时刘妙言已经领着瘦汉子走了过来,王善之心中恍然大悟,暗叫不好。 还未开口,只见刘妙言笑眯眯的说到 “师兄,如何处置他,你来拿个主意。刚才他好像看上你了。我不知道你的心意,所以给你把人领过来了。。。” 王善之额头青筋爆出,眉毛一跳一跳,咬牙切齿的说到: “滚!” 那瘦汉子如临大赦,赶忙跪下磕头,讨好似的对着王善之笑了一下。 他心中明白,这凶神恶煞般的小姑奶奶是故意‘恶心’这个男青年,却给了他活命的机会,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刚往前跑了两步,王善之指尖紫色真气凝结如圆珠,轻轻一弹,便射进了他的背心。 只见他哎呦一声,摔倒在地,然后连滚带爬的赶紧逃之夭夭。 却不知王善之这一下,可比刘妙言狠多了,这人下半辈子怕是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躺在地上的山贼头领,看到这,心中也是惊讶,暗想 ‘我才是最大的俘虏好吗?为什么一句话都不问我???什么情况???’ 第四十五章 小师叔 周围的山贼此刻都安静了下来。 被抢的小镇居民也都安静了下来。 有几个胆子大的居民,把山贼本以抢走的财物,又从那人手中抢了过来。 而那山贼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阻拦。 不是不想阻拦,而是不敢。 因为他们没想到平日里奉若天人的头领,居然在这个年轻人手下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就被制服。 还被挑断了手脚筋。 再看到看到刘妙言凶神恶煞的打倒了那几个小喽啰后,更是吓的不敢动。 他们都齐刷刷的向王善之和刘妙言二人的方向看来。 其实这些山贼原本都是流民,为了一口吃的,很多人都是咬牙加入了这个山贼团伙。 除了几个往日就为非作歹的泼皮流氓,当了山贼之后更是如鱼得水,手上沾惹了人命外。 大部分的人虽然到处抢劫,但是并不伤人。 此时王善之看了周围的这些山贼一眼,心中已然明白这些山贼的中大部分都是老实巴交的流民。 从这些人的眼神、神态、动作中就可以看出,至少这些人当山贼的时间还不长。 因为当的时间长了,这些人心态一旦发生变化,从内心认可了自己山贼的身份,那么一定不是现在这个状态。 王善之心中暗叹一声,都是打仗惹的祸啊。 然后将已经收回手中的紫阳宝剑又掷到空中,宝剑上紫光大作,剑尖朝下,悬浮在空中。 “所有贼寇都给我过来,谁若想跑,我便一剑刺死他。” 王善之身上也是紫色真气大作,喊话时用了真气,声如洪钟,这一句话完全覆盖了整个镇子。 那些山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战战兢兢的向客栈前的小广场走来。 人数不多,约莫只有六七十号人。 王善之看着所有人都过来之后,冷冷的又说到: “你们可知道,落草为寇,下山抢劫,这是死罪。” 那些从前是民,如今是匪的人,哪知道律法中是如何写的,是不是真的当了山贼,抢了财物就是死罪。 但是听王善之这么一说,这些人吓得马上都跪了下来,大喊饶命,有些胆子小的,已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出来。 王善之看着下首跪着的人,说到 “但是,你们若是检举有功,我倒是可以给你们留一条活路。 只要是手上沾惹了人命的,抢劫时致人伤残或者辱人女眷的,你们只要能检举出来,我就饶他不死。 你们也别想着蒙我,我自有办法知道真假,谁如蒙我,犹如此石。” 最后八个字声音突然提高,只见王善之手臂轻轻一挥,紫阳宝剑瞬间从天空直冲而下,将一块石磨盘劈成两半。 跪着的这些人看到这场景,马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声喊了起来。 有不少人甚至动开了手,把一些人连打带拽的从人群中赶了出来。 王善之淡淡的看着这一切,也不去管。不到半个时辰,这群人就把十来个人摁到了人群前方。 “这位。。这位。。大爷,这。。这些人都是手上沾惹人命的,而且大部分都糟蹋过被抢人家的女眷。” 一个年龄四五十岁的男人,紧张的对王善之说到。 王善之看了面前这十来个人,有几个知道自己死在临头,已经开始破口大骂开了。 王善之心中一叹,手中捏了个剑指,指尖真气凝结而出,幻化成一柄紫色真气飞剑。 轻轻一挥,真气飞剑便对着跪下这十多人穿喉而过,那十多名犯过大恶之人,变身死当场。 他不是个伪善之人,虽然师父在他下山之前说过,遇事当以善心护之,但是今日之事,他也有自己的看法。 纵恶既是为恶! 所以他今天下了杀手,也是给这些当过山贼,但是没犯过大错的人敲个警钟。 其余人一看,又跪了下来,大喊饶命。 “不会要你们性命了,你们且再等会。” 王善之对着这群人说完,又看了地上躺着的山贼头领说到: “该办第二件事了,你是自己说,还是我问,你答?”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山贼头领冷哼一声,答到。 王善之这时突然笑了,盯着地上躺着的山贼头领看了一会,看的那山贼头领心里开始发毛时,才说到: “不不,我不会杀你的,你可是大金刀门的弟子。大金刀门虽然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门派,但是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听说你们的掌门最好面子? 我只会废了你的武功,把你赤身裸体的挂在西阳城的城墙之上,然后在脖中挂上条幅, 上写‘大金刀门门派凋零故令弟子下山化贼寇以抢劫过活,江湖义士偶然路遇以制山匪贼人于秦山还一方太平。’ 你觉得我这条幅写的如何?是否工整?” 那山贼头领一听,瞬间觉得头晕目眩。 他是大金刀门掌门的师弟,虽然不是同出一脉,但是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果真的把他这么一挂,别说是他,整个大金刀门真的就在江湖上露脸了。 他的妻儿父母皆在门中,再想想他那掌门师兄即好面子,又心狠手辣的性格,心中顿时一寒。 ‘西平王这样搞,即使我不说,过不了多久,估计都会知道,倒不如此刻就与他说了也是无妨。’ 他心中暗想,已然下定决心,如果王善之真要问他,他就实话实话。 王善之看着山贼头领眉头紧皱的在思索,等了以下,只见他眉头突然一松,知道他心中已有了决断,便问: “你是何人?” 山贼头领咽了一口唾沫,说到: “在下是大金刀门陈风,是如今掌门严如常的师弟。”说罢轻轻一抖,脸上的面罩便落在一旁,露出一张四十多岁男人的脸来。 “大金刀门很缺钱吗?为何化做山贼,带着这帮人抢劫财物?” “哼,我大金刀门好歹也立派百年,山下田地无数,岂能做山贼抢劫财务。若不是西平王下的命令,我堂堂大成之境的修为,何故抢这些百姓?”那叫陈风的男人说到。 王善之一听,也感到奇怪,问到: “商自重那老贼,为何要让你们,去抢他治下之民的财物?” “听掌门师兄说过,西平王本应再过一两年才起兵,好积攒财物粮食,只因提前发动,钱粮不够,才出此计策。” 王善之一听,心中大怒,想到 ‘为了起兵,满足私欲,不顾治下之民死活。强征税收逼的这么多人变为流民不说,居然还自己抢自己,真是可恶至极。’ 又问到:“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陈风想了想,说到: “大金刀门出了二十人,每人各自去招收人手。祁阳山出了三十人,其他门派却不得知了。” 王善之听完,愣了一下,他是真的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的山贼土匪。 又说到:“你们所抢钱粮如今在哪?” 陈风答:“秦山之中,向东北方向深入十五里,有一山洞,钱粮皆在那里。” 王善之舒了口气,心想: ‘此人万万不得放走,还是得带在身边,反正也要去找林动,倒不如把这些人带过去,让他看管好。如若要和西平王打仗,也是一份力量。’ 想罢,招手把刚才与他对答得中年男人叫了过来,说到: “你们以后还有何打算?” 那中年男人顿时脸色哭丧起来,说到: “回大爷的话,我们都是实在走投无路,才干了这缺德的事。但凡有口吃的,谁愿意落草为寇,让乡亲们戳脊梁骨。 大爷若是不弃,就带上我们吧,只要有口吃的就行。” 说完又跪了下去。 他回答王善之时,最后几句声音大了些,其余人听到后,都跟着跪了下来。 王善之看到这一幕,转过身来,对着那群人说到: “西平老贼想当天子,却不顾天下苍生。你们能有今日,都是被他所害。你们有所不知,你们抢钱粮,实际都是出自西平老贼授意。” 说罢,就把刚才陈风所说,与所有人都说了。 那群人听完,瞬间乱作一团,甚至有几人听完,居然嚎啕大哭起来。 王善之等这群人安静了,又说到: “如今天子所派军队,有一队人马正在秦东州,我准备带你们去投奔他们,你们可愿意?” “愿意,愿意。” 那群人大声喊到。 王善之对着那中年男人说到: “既然你们都愿意跟着我去投奔天子军,那么今后断不可有抢劫钱粮之心了,往事既往不咎。” 那中年人连忙跪下称是。 王善之又说, “如今有两件事交待与你,第一,找几名机灵点的人,做扶担架,看好这个人。”说完朝着躺在地上的陈风指了一下。 “第二件事,今夜我们就进山,去把你们抢下来的钱粮装走,带到天子军那里。” 中年男人刚刚站起身,听完又连忙跪下称是。 “还有第三件事,以后不用动不动就跪了。” 陈风躺在地上,看完王善之的安排,知道自己暂时是死不了了,也不用被裸体挂在城墙示众了,心中也轻松了一些。 ············ 秦山山脉,东北十五里处,一山洞洞口。 王善之站在陈风这群人所藏钱粮的山洞外,看着巨大的洞口,不仅叹到: “这哪里是山洞。。。” 只见山洞洞口上下高约十五米,左右宽约十米。 走进之后,又别有洞天,上看不到顶,向前一片漆黑,听着说话的回声,也判断不出来这山洞有多深。 因为实在是太深了。 洞口处到往进十五米,地上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这时那中年汉子凑到王善之身边,说到: “王大爷,粮食和财物兄弟们已经从洞内运出来了,接下来咱们如何?” 王善之此刻已经知道这中年汉子名叫,楚三山,原本是铜都城附近的一个村民。 “老楚,让大家伙今日就在此处休整一番,明日我们就向东走,应该可以找到天子军的驻地。” 楚三山听完后,嘴上答应,便走出了山洞。 看着楚三山出了山洞,王善之心中暗想 ‘当时与林动约定之处,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里。别去了扑了个空。’ 王善之还在思索,而这时刘妙言在山洞内转了一圈,过来说到: “师兄,这山洞好深,我刚已经走了快五十米,都没走到头,洞内还全是岔路,一般人进来后很容易迷路。” 王善之看着师妹,笑着说到: “你可别乱跑,小心回不来了。” 刘妙言笑嘻嘻的说到: “如果回不来,我就在这山洞内当个神仙。那才真是自由快活。” “那于大哥怎么办?”王善之眯着眼睛问到。 刘妙言一听,脸上飞起两团红云,娇嗔到 “我做神仙与他何干?他爱干嘛干嘛去。” “怀香楼他也能去得?” “他敢!”刘妙言怒目圆瞪,说到。 因为情绪激动,真气在全身游走开,脚下一躲,一块方正的青石被踩成几块。 这时突然有一个年轻人,刚刚走进洞口,就看见刘妙言一脚踏碎青石的凶悍模样,吓得连忙后退两步,脚下一绊,便摔倒在地。 王善之看到有人进来,便走了过去。 地上躺着一名二十七八岁的男青年,看见王善之,赶忙爬起身来。 先是抱拳对着王善之鞠了一躬,然后说到: “尊下可是王善之王少侠?” 王善之一听,眼睛顿时眯了起来,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年轻人,脑中也在思索着他是何人。但是很确定的是,自己没有见过眼前这青年。 他有些疑惑,盯着那年轻人生涩的脸,慢慢说到: “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是谁?” 第四十六章 玉佩组织 那男青年连忙回话到: “标下乃林动大人亲兵,何铁石。林大人曾与我说过王少侠的事,这一路上不太方便,直到今天,才有机会与王少侠说。” 王善之听完,也是一愣,仔细看一下这年轻人。 长的实在也太平凡了,怪不得自己没有认出来,只不过他高高鼓起的太阳穴,说明这青年是有修行的。 “你怎会认出我?”王善之眯着眼问到。 他有些担心,随便一个人就能认出自己,难道自己身上有什么明显的标记吗? 那男青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着说到: “你与那山贼头领争斗之时,我离的不远,刚好听见他说到紫阳剑派。再根据林大人之前的描述,两相结合,猜出来的。” 王善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真是吓他一跳。 不过他也高看了眼前这人一眼,如此信息便能猜出自己身份,心思十分缜密。 “你怎么会和这些流民山贼搅和到一起?难道林大人出了什么事不成?”王善之问到。 “唉,也没有什么事,还是粮食不够吃,林大人起了和西平老贼一样的心思,化作山贼土匪抢劫。 只不过我们抢的都是为富不仁,或者在当地臭名昭著的富户。 我领的那一队人抢完回去了,我顺便打听一下外面的消息,没想到让他们给拉入伙了。” 王善之听完,眉头一皱,他确实没想到,林动居然也敢这么做。 再一想,也释然了,几万人马要吃要喝,他已经做的相当有底线了,又问到: “林大人当日与我说过,你们的人马隐藏在铜都城以北的秦山山脉之中,现在可还在那里?” “回王少侠的话,还在那里,我是一月前出来的。现今不知道又有多少人逃难到那了。” “流民如何会知道?”王善之问到。 “我们有人在外,看到实在过不下去的流民,就会带回到寨子中,至少能救人一命。” “西平老贼没有发现你们?” “平日里还算隐秘,在山外也与铜都城的守将刘射麾下交过几次手,但是他们还未发现我们具体位置,不过应该知道大致方向了。” 王善之听完,思索了一会,说到 “今日休整一晚,明日你来带路,咱们去找你家林大人吧。” 那青年心中一喜,他本就猜测这王少侠所谓的天子军,就说的他们,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钱粮虽然不多,但是也能支撑一阵子,连忙对王善之一抱拳,说到 “标下谢过王少侠义举。” 王善之笑着摆了摆手。 ············ 山中不比平原。 深秋的平原刮来的冷风让人能感受到寒意,而山中的冷风,就能感觉到刺骨。 尤其是秦山山脉这种连绵不断的群山。 王善之一行人,在何铁石的带领下,终于绕到了林动所在军中大营。 看着山中颇有气势的寨子,王善之心中也是一阵感慨,他真的没想到,林动居然有如此本事。 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能在无人的山林之中,建造了这么一处颇具规模的山寨。 只不过寨子的大门紧闭,哨楼上站了几名哨兵,此刻都是手握弓箭,瞄准着他们。 何铁石看到后,赶忙走上前去,大声喊到: “狗子,你他娘的瞄谁呢?你看老子是谁,赶紧开门并且速报林大人,就说王少侠来了。” 哨楼上那年轻男人,正紧张的瞄着寨子门口这一群人,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他,连忙把手中弓向下放了放。 待看清了人后,连忙开心的喊到: “何大哥,你可回来了,前些日子我刚押了一块肉干,赌你没死,这下我可要发财了。” 何铁石一听,老脸一红,大声骂道: “哪个缺德玩意开这么个盘赌老子死活,等老子回去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此时已有旁边哨楼的兵士,已经向里面去请示林动了。 何铁石还在和哨楼上那名叫‘狗子’的哨兵斗嘴,刘妙言啥时候听过如此粗俗有趣的话,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听着,满脸笑容。 一群人等了一会,突然山寨的木门打开,一名国字脸的男人首先冲了出来。 王善之一看,果然是林动,刚准备打招呼,只见林动在他身前站住,双手抱拳鞠了一躬。 王善之知道,这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他没有躲闪,刚准备上前扶起林动,只见林动张开双臂,大笑着给了王善之一个熊抱。 王善之本想躲开,但是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也就象征性的和林动抱了一下。 两人还未开口说话,突然他看到,在出来迎接的人群当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穿着深青色锦袍,袍子上隐隐绣着一条黑蛇,腰中缠着一根褐色牛皮腰带,正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王善之惊呼到 “小师叔???” ············ 西阳城,西平王府。 因为战事紧张,商自重还未修建宫殿,仍旧住在自己的原本的王府之中。 此时的商自重,穿着一身黑色玄衣,坐在议事大殿之上,与殿内之人正在讨论着事。 “陛下,我听说陛下任用江湖门派之人,让他们化作山贼流寇,抢劫民间钱粮,以充盈军资,此事难道是真的?” 说话之人乃是原王府的幕僚,如今被任命为‘启’国第一任宰相的张尚。 商自重坐在上首一听,心中有些不悦,皱着眉头说到: “非常时行非常事,若不把军资钱粮准备好,如何争得天下?此乃小节,不足为虑。” 张尚此人,不迂腐,有野心,总想着一朝从龙功,便可光宗耀祖。但是不得不说,胸中还是有些学问本事。 只不过太在乎名声,做事反倒放不开手脚,不如商自重狠辣。 听商自重如此说到,张尚眉头一皱,说: “陛下,民乃国本,有民才有国。这仗不知道还要打几年,如此动作,好比杀鸡取卵。臣认为不妥,此乃其一; 其二,此事机密,但却被我所知,该是用人不善导致机密外泄。如果此事被天下百姓所知,将会让您背上莫大的骂名。到时人心向背,对陛下千秋大业会非常不利的。” 商自重听完,脸色稍微好了点,知道张尚确实是为他打算,便和颜悦色说到: “张爱卿所言有理,但如今招募,出征,哪哪都花钱。不如此行事,爱卿可有良方?” 张尚听完,眉头紧锁。 这时旁边有一人,突然站起来说到: “陛下,臣有一计。”说完瞟了张尚一眼。 张尚听到此话,猛然抬头,看见说话之人原来是新上任的御史大夫,钱沐。 只听那钱沐说到: “秦关、秦南、秦东三州今年气候不稳,导致粮食收成减半。此事也没办法改变。 如今正是起事之时,我认为,只有让各位大人及三州的世家富户认捐,军资钱粮问题即刻迎刃而解。” 钱沐说完,得意的看了张尚一眼。 张尚听完,也不管眼前一亮的商自重,冷笑的接话到: “认捐?如何个捐法?倘若那些大户世家都自称没钱没粮,倒时可如何? 况且陛下起事不久,便去巧取这些人的钱粮,万一再生出什么事端,导致根基不稳,又该如何?” 张尚此番之言也不无道理,此时天下,都是以世家豪门为主。 豪门世家占据万亩良田,各个是一方的土皇帝。 不说别的,就是当今天子,甚至商自重,都出自皇脉商家。门阀势力可见一般。 钱沐听张尚如此说,脸色一变,说到: “秦关三州世家富户虽不比东部三州,但是世家富户也犹如过江之鲫。我们又不是让他们全捐了,只用拟个章程,按照土地大小,收取一部分钱粮,即可满足眼下所需。” “哼哼,怕就怕这一部分,都有人不愿意出。现如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阳奉阴违,万一有人暗中挑唆,无人认捐,岂不是丢了陛下的脸面?” 张尚和钱沐,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殿中争论起来,商自重看着两人争吵的模样,此时已经快没了耐心。 这两人哪里像是朝堂三公该有的风范? 刚刚准备大声喝止二人,突然有一人说到: “某有一策,不知道能否解了眼下燃眉之急。” 商自重向过看去,原来是王府曾经的属官,现在的九卿之一的大司农,杨怀中。 “怀中可以寡人的大管家,定是有寻来钱粮的良策,快快请说。”商自重笑着说到。 “陛下可是把西夷和南蛮忘了?西夷重商,金银钱财无数,富可敌国;南蛮种粮一年两熟甚至三熟,仓中粮食如山。近些年他们都仰望陛下鼻息过活,这时候不让他们出钱出粮,他们还如何证明自己的忠心?” 钱沐和张尚二人一听,立马闭嘴,思索片刻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 商自重也在考虑,西夷和南蛮他也想过,但是路途太过遥远,解不了燃眉之急,故没有在意。 问到: “西夷南蛮却是可以解决咱们目前的困难,但是路途太过遥远,运输消耗就得大半,而且时间太久。怀中可有良策?” 杨怀中扶着额下得胡子,自信得说到: “既然陛下可以驱使江湖门派中人,那么押运之事就可以交给他们。派几个高手,即可省去不少麻烦。 役夫么,可以在当地找些流民,人不要多,够看运就行,每日只用管一餐即可。这样运输消耗就微乎其微了。 目前府库中得钱粮,撑个半年问题不大,这时间,完全够把钱粮运来了。” “哈哈哈,怀中不愧是寡人的大管家,这事就交由你去办吧,需要配合什么就直说。” 商自重开心的说到。 此时的张尚和钱沐两人相视一眼,眼中尽是苦涩。 没想到两人争了半天,居然让杨怀中这厮轻飘飘的就把大功立了。 ············ 秦山山脉深处,林动部山寨的议事厅中。 “原来如此,师父曾给掌门师兄算过命,说他命中有一劫,是二世为人之命数。 自从我听了咱门派被灭派一事后,就连忙赶了回来,本想暗中调查一番,没想到刚一进秦关三州,西平王就反了,反倒把我绊在此处。 既然你说掌门师兄的尸首至今未见,那一定是悄悄藏起来了。你别看你师父平日里什么心都不操,天天懈怠偷懒,但其实是一个老狐狸。呵呵呵。” 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在厅中对着王善之说到。 刘妙言和林动二人也坐在一旁。 本来林动担心他们要说些门中秘事,想先出去留给他三人空间,却被王善之留了下来。 说话这人正是净一真人的四师弟,离山为官的净德真人。 如今已经用了俗家名字,梁敬德。 王善之看着眼前德小师叔,说到: “师父下落不明,但是灭门之仇不可不报。必须杀了西平老贼,已祭奠紫阳剑派满门。” 梁敬德看着王善之一眼,说到: “此事当然。虽然我已离山,但是仍然是紫阳剑派的人。” 说完又望了王善之一眼,说到: “我记得你年幼时,练功出了岔子,不能再修行。如今瞧你却有大成之境,这是怎么回事?” 刘妙言一听,在一旁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王善之脸上一红,尴尬的说到: “此事,有些不好意思说啊。。。” 第四十七章 过界者死 “就是这么回事。” 王善之想梁敬德说了自己为何能突然修行的‘秘密’后,除了刘妙言在一旁呵呵呵的笑个不停,梁敬德和林动都愣住了。 等了一会,方缓过神来,梁敬德笑着说到: “此事到像是掌门师兄的行事风格,呵呵呵。” 林动在一旁也是惊讶不已,说到: “净一掌门真神人也,居然能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王善之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说到: “此事不提也罢,如果不是小师叔今日问询,我是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对了,现在这里是什么情况?如今的兵力,能否与西平王抗衡一番?” 林动听完,接话到 “如今兵力大约两万人,有一部分是铜都城之前的老兵,大部分是新纳入的兵士,对付西平老贼,还是有些不够看。” 梁敬德说到 “天子式微,如今实力与西平老贼应该也是伯仲之间。只不过还要防着东、北、南三王,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如今只是勉强御敌而已。” 林动听完,又愁眉不展起来。 梁敬德看王善之皱着眉头思索,问到: “善之,你可有什么办法?” 王善之想了一下说到 “行军打仗非我所长,我只是想,如何能要了西平老贼的命,以报师门之仇。” 林动说到 “西平老贼如今根基未稳,说句不好听的。现在他手下的势力,都是因为他一人而聚拢起来。如今从外部对抗老贼是很难,如果可以杀了他,从他们内部瓦解,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梁敬德想了一会说到: “此法可行,西平世子太过年轻,可控制不住手下这群骄兵悍将。并且我这边也有些消息,秦关三州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好他,至少还有一些豪门世家和武林门派,甚至一些官员,都在观望。” 林动看王善之没有接话,又道 “能否派人去行刺那老贼?” 王善之苦笑一下,说到: “行刺可能有些不容易,毫不避讳的说,我与天鬼门金虎银豹二位前辈如今已经联手,这两位前辈修为已是真人之境圆满无碍,曾经两次刺杀,都失败了。甚至差点被留下。” 梁敬德与林动一听,脸上神色一变,说到: “西平老贼身边难道有地仙之境的高人为其驱使不成?” 王善之摇了摇头,说到: “火刀云剑二人,皆在王府内,为西平老贼的贴身护卫。流火刀刘坤修为在真人之境融会贯通,至于破云剑,至今还未见其人,修为可能不低。除了这二人,还有一干江湖好手。 并且你们可能不知,西平老贼的修为境界已在真人之境,金虎头翁前辈曾与之交手,说到他的修为虽然只是真人之境初窥门径,但是交手时功夫应在融会贯通以上。” 林动和梁敬德二人一听,脸上神色都变了变,他们确实没有想到,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西平老贼,居然修为如此之高。 王善之顿了一下,又道: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西平老贼身边有一年轻书生,看年岁不过二十四五,但是修为境界已在地仙以上。此人身份诡秘,我曾听西平老贼家的二世子说过,此人只是某神秘组织委派过来之人,好像是在秦关三州寻找什么东西。” 此时的林动和梁敬德倒吸一口冷气,王善之此番带来的消息,确实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梁敬德突然说到, “你可曾见过那年轻书生?” 王善之点头说到, “只在远处见过,未曾近身。” 梁敬德想了一会,说到: “我这里有张画像,你看一下,见他之时,可在他身上显眼位置,看到他佩戴此物。” 说完,把手伸向怀中,拿出一张对折的画纸,又道: “此番事情极密,你们看过就好,万万不可乱说。这秘密甚至不是我能接触到的,只是潜蛇府中一位大人与我有旧,才把此画交于我。” 王善之和林动连忙称是,刘妙言此刻也凑了过来点头不止,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盯着梁敬德拿出的画纸。 这时梁敬德才把那画纸打开,只见纸上画着一个造型古朴的玉佩。 林动和刘妙言看完,一头雾水,摇头不知。 梁敬德不管他俩,只是盯着王善之。 王善之看到画的玉佩时,仔细回想,突然眼前一亮,说到: “那年轻书生平日里拿着一把折扇,扇柄下方好似确实坠着这么一个玉佩。” 梁敬德表情大惊,连忙问到: “可曾看见玉佩上面刻着什么字?” 王善之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到: “离得太远,看不清楚。但是确实有这么一个玉佩。” 说完看着梁敬德震惊的表情,说到: “小师叔,此玉佩有何不妥吗?” 梁敬德叹了口气,说到: “唉,潜蛇府遍布天下,虽然天子如今式微,但是底蕴还在,说句直白点的话,指不定拿家宗门之中,就有潜蛇府的暗桩。 这十几年来,曾传来过几次消息,都是与一群修行人有关。十六年前西域成家灭门,当日出现了三名地仙修为以上的修士,这三人皆怀挂玉佩。 另外十二山门,八大世家之中,曾经有一半,都被这伙人袭击过,只不过内情确实不详,能确定的是,这些人去找十二山门八大世家的麻烦,最后却又不了了之。 潜蛇府曾多次与这些世家、掌门问询,结果这些人闭口不谈,死不承认有这一回事。 目前知道的是,玉佩组织曾出现的人里面,几乎都是地仙以上修为,只有寥寥几人是真人之境圆满无碍。唉。” 三人听梁敬德说完,当场愣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们都没想到,看似平静的武林,居然还有此等隐秘之事。 只不过一个组织的人,大部分都是地仙以上修为,实在是太过耸人听闻。 过了片刻,王善之说到: “那些人的身份,没人识得吗?如此高修,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人吧?” 梁敬德挣扎了片刻,说到: “此事本来想瞒你,但是如今情况,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了,其中一人好像是天谷门上任掌门,金中石。。。” 这下不仅是王善之,连刘妙言和林动也惊的合不拢嘴了。 王善之还未说话,刘妙言急忙说到: “可是我听银豹婆婆说过,他师弟早在很多年前就被西平王手下侍卫杀死了呀,还是我。。。我们一朋友亲手照料许久,最后伤病不治而亡,被埋在山中。怎么会又活了呢?” 王善之也是大惊,连忙问到: “何时看到的人,会不会是看到之事,天鬼掌门还未死?” “三年前。。。”梁敬德答到。 这时所有人都不再说话,气氛安静的异常。 “会不会是看错了。。。” 刘妙言在旁边弱弱的问了一句。 梁敬德看着小侄女,轻轻的摇了摇头。 王善之思索了片刻,说到: “此事事大,不过我与金虎银豹二位前辈有约,一个半月之后会相见,此事我可否告知他夫妇二人?” 梁敬德说到: “本来也是要告诉他二人的,只不过他二人行踪诡秘,我们找了三年都未找到。如果你可以代为转达,那是更好。只不过如果有了任何消息,希望他二人可以告知潜蛇府一声。 玉佩组织至今为止,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不过实力这么强大的组织隐与江湖之中,而朝堂上却未有人知道来历,甚是不放心啊。” 王善之回答到: “如此,我会把小师叔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二位前辈的。” 这时林动说到: “如果有实力这么强劲的一个组织给西平老贼做背书,那么想刺杀这老贼更是难上加难了。对了,你怎么会与西平老贼的二世子认识?” 王善之把与二世子结交、并且关于二世子精神貌似不正常的事,与他二人说了。 想了一下又说: “我曾听金虎银豹二位前辈说过,那蓝衣书生似乎不被西平老贼所驱使,只是老贼若有生命危险之时,可保老贼不死。” 这时梁敬德想了一会,说到: “原来如此,那么刺杀西平老贼一事,还是可行的。咱们现在做一个假设,如果玉佩组织不再派人参与进来,只是蓝衣书生一人,我们若能引开蓝衣书生,让他不在西平老贼左近,便有机会。 其二,需要有人可以牵制住王府的一应侍卫,和府中高手。 再找机会让西平老贼落单,那么,我们还是有机会去刺杀西平老贼的。” 王善之听完,接话到: “二世子应该会去打听那蓝衣书生在秦关三州所寻何物,只要知道这个信息,那么就有机会把那年轻书生引开。” 梁敬德接话到: “其二就是西平王府内的侍卫,还有那些武林好手,得想办法引开。” 王善之道: “金虎银豹已在江湖中放出风声,来左右一些中立门派对西平老贼的态度。另外还有一些门派和武林人士,本就不喜西平老贼的作风,如果能把这两个门派拉拢过来,倒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至少能多上两成把握。” 这时林动在一旁接话到: “大家好像都忘了一件事,秦关孙家。那日在铜都城伤我之人,应该就是秦关孙家的人。如果没有办法可以牵制住孙家,就算有了那些武林门派支持,怕也掏不得好处。别忘了,孙家还有一个老怪物,二十年前已经是地仙修为了。” 王善之和梁敬德对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他们现在的实力还是太弱,手上能掌握的资源实力还是太少,无法撼动西平老贼这个庞然大物。 在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无所遁形。 他们面前如今有三座大山,蓝衣书生、王府势力、秦关孙家,都不是容易撼动的。 场面气氛瞬间有些冷了。 这时刘妙言突然笑嘻嘻的看了王善之一眼,说到: “你的琦儿若是肯帮你,她师父好像是地仙以上修为,如果她们肯出手,应该可以帮到咱们吧?师兄,你说呢?” 梁敬德和林动同时轻呼到: “琦儿是谁?” 只不过林动心中想着: “王兄弟果然好手段,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魅力,青梅竹马居然还帮他牵红线。想我今年都三十了,还未婚嫁,改天一定要向王兄弟学习学习。” 而林动心中却想: “秦关三州还有地仙以上修为的人吗?琦儿,听名字是个姑娘,难不成是十天愿女宫的人? 我得好好劝劝善之,十天愿女宫得修女是不得出嫁的,别西平王事没解决,又沾惹上别的麻烦。” 王善之心里却想: “那姑娘此刻不知身在何方,不知道有没有去西阳城的小院中找过我?唉,希望还有相见之日吧。” 不说三人都在各怀心思,这时突然有一名小校,急匆匆的进入大厅之中,对着林动一抱拳,说到: “探子刚才回报,刘射亲率两万大军,向着咱们山寨过来了。 此刻,还有不到十里之地。” 在场三人同时大惊,说到: “你说什么?” 第四十八章 所谓的梅花山四圣 听到有小校回报刘射率军来袭,最震惊的还属林动。 因为他知道,自己寨子中的这些兵士,如果真和刘射大军对垒,怕是有些不够看。 毕竟很多兵士都是临时征召,未曾上过战场。 只见林动思索了片刻,向刚才那个小校问到: “可见他们是否携带了攻城装备?” 林动最怕的就是对方有备而来,如果带上攻城的装备,他这寨子估计连片刻都坚持不了,就会被轰开。 那小校答道: “未见携带,只不过他们有一个营的士兵,正在就地取材建造。” 林动说到: “你去找袁将军,让他立刻来见我。” 小校听完,抱拳称诺,退出了大厅之中。 林动苦笑着对着三人说到: “本还想着今年他们不会带人来攻打,没想到居然来的这么着急。王兄弟刚来,一顿酒还没吃上,可能就得帮忙了。 好的是他们没有攻城装备,一时怕也打不进来。” 王善之在旁听完,说到: “如果他们用火攻呢?寨子门都是大木所建,怕是撑不住吧?” 林动一听,嘿嘿冷笑两声,说到: “他刘射如果敢用火,我就给他加一股风,一把火烧了这秦山山脉。到时候滚滚浓烟几月不散,我看他如何给西平老贼交待。” 王善之一听,恍然大悟。 这时梁敬德在一旁说到 “你也别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刚好我也在这,先去探探对方虚实。” 林动大惊,说到: “梁大人不可轻易涉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梁敬德笑着说到 “无妨,你们随我出来看看。” 说罢四人向大厅外走去。 整个寨子如今鸡飞狗跳,专业和不专业此刻表现的十分明显。 有几营老兵已经站好队列,神情严肃,不声不响。 一股股气势从那群人身上散发出来,还有几营人如今连队列都未站好,一个个神色紧张。 寨子中还有不少的平民,向后方跑去,一个个你推我赶。 林动皱着眉头拉住身边一个跑来的士兵,大声喝问到: “袁将军呢,让他赶紧给我过来。” 那士兵一看自家将军的脸色,立马向人群之中跑去寻找袁将军了。 这时梁敬德已经脱下了身上的袍子,反过来一穿,一件淡青色的长袍穿在了他的身上。 又从怀中拿出来假胡子,往嘴上一粘,看着身旁惊愕的三人,说到: “潜蛇府的行装,呵呵,身份对于我们比较敏感,习惯了习惯了。” 说完从身后又一模,一把金色长剑带着剑鞘,从后背之中摸了出来。 刘妙言此刻在旁边一脸好奇,左看看右看看,心中纳闷这把剑是从哪冒出来的。 梁敬德把手中长剑轻轻一挥,紫色真气裹着长剑漂浮在空中。 只见他身上也隐隐发出紫色真气,然后轻轻一跃,便跃到了长剑之上,一眨眼,就向寨子外面飞去。 “御器飞行,想不到梁大人居然是真人之境的修为,这下可放心多了。” 林动嘘了一口气说到。 王善之在一旁也愣住了,看着在一旁的刘妙言满脸疑惑的望着他,便说到: “小师叔三年前离山之时,还是大成之境圆满无碍,没想到三年时间,居然破镜真人。唉。” 刘妙言在一旁好奇的说到: “爹爹不是说,小师叔天分不高,大成之境圆满无碍已经到头了吗?” 王善之在旁边尴尬一笑说到: “师父可能看走眼了吧。” 实则心中想到:‘师父啊师父,你说的那些话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 秦山山脉,在林动山脉不足十里之处。 两万大军此刻正驻扎于此,在不远处,有很多兵士正在就地取材,砍伐树木。 在一处行军帐中,有二人正面对面的吃茶说话。 刘射一脸严肃的,和旁边一军官说着话。 “你说,咱们这两万人,能否吃得下对方的人马?”刘射问到。 那军官笑着接话到: “刘将军放心,对方实力咱们的人已经探明了,从前铜都城的老军就五六千人,剩下的都是从流民中临时抽调而来,不足为虑。待我军把攻城利器建造好,一举就可拿下。” 刘射说到: “可是我听说,林动那人修为不弱,当时王府的副侍卫长,孙灵超孙大人就死在他的手下,我军可有人能阻拦住他?” 那军官自信的说到: “熊将军派我师兄弟四人前来助阵,就是为了对付那林动。林动的修为,最多在大成之境融会贯通,我师兄弟四人都已入了大成之境,又有阵法配合,他跑不了的。” 刘射心中一定,长出一口气,说到: “那就好,这次就多指望柴东兄弟和另外三位位兄弟了。等把林动此事一了,我亲自向熊将军为你们请功。” “那就多谢大人了,哈哈哈。。。。” 二人正说这话,突然听到一阵吵杂,只听有人说到,快看天上。 二人连忙抬头一看,只见离地不足十丈处,有一中年道人,留着三髯长须,双脚踏在一柄闪着紫光的长剑之上,一手背后,一手缕须,看着脚下的一干兵马。 “真人之境!” 刘射和刚才与他说话的柴东一声惊叹,满眼都是震惊。 真人之境可是不多见,在江湖中,一方门派掌门长老级别,才差不多能达到这个水平。 正在这时,刘射突然看见有士兵,正拉开弓,正瞄着天上那中年道人,只不过手上颤抖,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一箭射出去。 刘射连忙喝到: “传令下去,所有人不准动手,亦不可持弓瞄准,。” 那士兵正在不远处,刚好听到这句话,颤颤巍巍的把手上的弓箭放了下去。 刘射看了柴东一眼,柴东点了下头,向后招呼一下,又有三名年轻军官,站在了他们左右。 这时柴东凝结真气,双手向天空一抱拳,大声说到: “梅花山派梅花四圣,柴东、吕西、孔南、石北,拜见前辈,不知前辈有何事,停在我军上方?” 那中年道人正是乔装而来的梁敬德,此时正在打量着身下刘射所率的士兵。 他看着这些士兵装备精良,行止有度,就知道是有过沙场征战经验的老兵,正在和林动手下的士兵做着比较,突然听见下面有人说话。 心中暗道: ‘梅花山也和西平老贼搞到一起去了?何时的事,府里的探子居然没探出来?’ 梅花山是秦东州的百年宗门,宗门不大,修行弟子仅有一百人。 门派弟子也很出现在江湖,梅花山修行讲究素心寡淡。 这一任掌门梅枝师太鲜有在江湖露面,只知道是个女修。 梁敬德此番过来,本意一是看看西平老贼手下兵士的实力状态,二是通过自身所展露出的实力,能否缓上一缓对方行进的速度,给林动留下更多的时间来做准备。 所以听到下首有人问话,也不着急回答,多等等,也没坏处。 ······ 柴东看头上之人并未回答他的问题,仍然漂在空中,连姿势都未变,有些疑惑,也有些生气,又大声问到: “阁下有何事,不妨下来说。如果没事,阁下可否离开此处?等会此处要打仗,虽然阁下修为高超,但是如有流失射向阁下,也是不美。” “也是不美!”柴东身后的三人,同时发声,大声喊到。 真四个字用了真气之力,四人同时发声,又修炼的是同一门功法。 发出的声音居然斜着真气融合在一起,向梁敬德身边击过去。 梁敬德仍旧没动,心中暗道: “咦,好玄妙的合击之术。这四人修为不过初窥大成之境,这一击却有大成圆满之威啊,有点门道。” 柴东看这梁敬德在天上仍然是不言不语,身形也是不躲不闪,心中已然明白。 虽然不知道林动从哪里居然能请来真人之境的救兵,但此刻也不敢小觑了。 他看着身边的三位师兄弟,使了个颜色,轻轻说到: “动手。” 只见四人身上突然崩出红色真气,裹着全身,四个人左手都捏了四个不同的手诀,同时右手入怀,摸出一把梅花镖。 真气灌入标中,此刻柴东轻声说到: “咽下三寸处。” 说罢,四人同时用力掷出梅花镖,梅花镖裹着红色真气,急急向着梁敬德咽下三寸处飞来。 再离他不过三米距离之时,只听到柴东又轻喝一声: “合!” 那四支梅花镖,向约定好一般,合在了一起。 只不过梅花有五瓣,而他们掷出的梅花镖,仅仅只有四瓣。 梁敬德看到这合计之法,心中也是感到惊奇,看着镖身就在眼前,也不再托大。 只见他右手手掌之上紫色真气迸发而出,在他手上幻化出一柄紫色的真气长剑,剑刃剑柄清晰可见。 对着飞来的梅花镖挥手一挡,便把合体后的梅花镖挡了回去。 梅花镖四散开来,转了一圈,就又回到四人手中。 四人看着弹回来的梅花镖,石北恨恨说到: “只可惜老五不在,要不能和他一战。” 另外三人连忙面色惊恐的接话到:“不要提他!!” 刘射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心中已然明白,身旁这四人怕不是天上这道人的对手。 但是此刻进军在即,被一个人在头顶一直盯着,太影响士气了。 转过头问柴东说到: “先如今可怎么办?” 刘射虽然官职比这四人大,但是他心里明白。 这四人不仅仅是过来帮助他破敌,关键时刻,大事也应该由这四人做主。 熊将军看他几个月没有拿下当时铜都城的叛军,已经不满意了。 只见柴东嘿嘿,表情阴狠的一笑,说到: “什么也不用管,当他不存在,该行军行军,该杀敌杀敌。一名真人,是无法挽回大局的。 此刻亦不用再等着建造攻城之物了,有多少拿多少,直破敌人老巢。” 刘射连忙说到: “没有攻城之物,如何破门?” “用火攻,派人专门负责灭火,但凡火势控制不住,立刻扑灭。哪怕用身子压,也不能把秦山山脉给点着了。” 刘射看着柴东阴狠的表情,有些愣住了,还未说话,只见柴东看了他一眼,道: “怕什么,如若有事,我兄弟四人给你顶着就是。大丈夫建功立业,不要在乎小节。” 说罢不去管刘射,站起来,大声对所有人喊到: “休息完毕,全体出发。” 一声令下,本来紧张散漫的兵士气氛,一下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萧杀之气。 两万人齐齐站起,列队整齐,就开始往前进发。 梁敬德看到这一幕,知道自己装高人,已然拦不住了,只不过能断了他们建造攻城武器之事,也算是能给林动多留些反抗时间。 此时的他御剑向下方队伍排头前飞去,在相隔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停下来,功法一收,便持剑落在了地上。 前排的将领士兵一看,都愣住了,又停了下来,不知道这中年道人要干什么。 只见梁敬德右手举起长剑,剑上紫光大作,冲天,形成一把将近一丈长的剑形真气。 使劲向前一挥,顿时一片紫光。 待紫光不见,在他身前五米处远,已经形成了一个长约十米,宽半米,深三米的剑坑。 所有的兵士都愣住了。 包括刘射和柴东四师兄弟。 梁敬德把长剑又是向空中一掷,身子跃起踩在长剑之上。 冷冰冰的对众人说到: “剑坑为界,过界者死。” 第四十九章 破云剑赵乾 山林中吹着寒风,不仅吹的刘射众人身子发冷,心也跟着冷起来。 眼前这高人,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看样子应该是叛军找来的帮手,刘射此刻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是好。 站在他旁边的梅花山四圣脸色也是不好看,这四人在江湖上有些名头,要不也不敢称为四圣。 只不过这次被一个人堵在路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实在尴尬。 尤其是背后还有两万名大军在看着他们五人。 刘射转过头,小声对柴东说到: “柴将军,你四人可否拦下他,让我军先过去,如果再耽搁下去,这仗也不用打了,士气首先都给耗光了。” 柴东脸色阴沉沉的,看了身边的三位师弟一眼,只见另外三人面色沉重,都有些犹豫不决。 他知道此刻确实不能再耽搁,说到: “我四人估计不是这人的对手,只能稍作阻拦,你调上二百人兵马与我,看我与那厮周旋。” 顿了一下又说: “抓紧时间过去,只要大军动起来,除非他一人能把两万大军杀完,否则他拦不住的。” 刘射一听,脸上表情也是凝重,但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心中暗道: ‘就等你这句话呢。’ 嘴上却说: “柴将军一定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退到军中,不行我们就在此地和他先大干一场。” 柴东点了点头,对周围三位师弟说到: “不可硬拼,拦住他就好。记住,安全第一。” 另外三人抱拳称喏。 刘射此时已经让人去挑了二百名好手过来,柴东一看人已到齐,便说到: “走!” 说罢一个闪身,四个人影缩地成寸的功夫使出,向梁敬德直冲过去。 ············ 梁敬德刚在剑上站了一会,想到这些人如果真冲过来,还是得与他们大战一场,此刻多保存些真气,就能多拦个一是片刻。 所以身子一斜,已经落在地面,站在剑坑五米开外,把玩着手中得金色长剑。 刚站下没一会,只见对面军伍之中冲过四个人影,使的缩地成寸的身法向他袭来。 他也不慌,嘴中大喝一声: “来得好!”便也向四人方向冲了过去。 柴东知道此次任务不是打赢对手,而是拖住,刚也与各个师兄弟分说过了。 知道现在不是心疼暗器的时候,便一股脑打出来一长串梅花镖。 一颗一颗的梅花镖,裹着红色真气,直直的向梁敬德飞去。 而其他三人也已分散开来,准备把梁敬德包在中间。 梁敬德哈哈一笑,大喝一声: “梅枝师太平日在梅花山清心寡欲,不知道怎么教出你们几个贪图富贵的东西,我今日便教训教训你们。” 只见他左手抓着剑鞘,右手已抽出金色长剑,长剑裹着紫色真气。 剑尖向前一刺,左挑右拨,便打飞了柴东扔出的梅花镖。 而下一刻,他已站在柴东身前,长剑直刺柴东胸口。 柴东大惊,连忙向后撤开,眼瞅着长剑就要袭来。 这时梁敬德没有继续把长剑刺入他的身体,而是突然斜着向前迈了一步,躲开了左右两边孔南和石北投掷的梅花镖。 柴东趁此机会,连忙逃开,此时已经冷汗淋漓。 刚才只差一秒,那长剑便要了他的命,多亏了两名师弟梅花镖已经掷来。 梁敬德刚刚站住身形,从后心又有一组梅花镖向他掷来,原来使吕西的梅花镖已然到了。 只见他向左又撤了一大步,躲开了身后的梅花镖,又向着柴东奔去。 心中想到: “梅花山什么时候居然以暗器见长了?这暗器投掷的方位功夫,不像是佛教功夫。” 难怪他会生疑,虽然梅花山不是寺庙尼姑庵,哪怕掌门被称为师太,也是江湖上人的尊称。 这一脉功夫出自洛州的大罗寺,早年间大罗寺有一武僧在江湖上游历,但是因为嫉恶如仇,一路上杀了不少恶徒,也结交了不少江湖好汉。 等游历结束,回到大罗寺之后,当时的主持说他心在红尘,俗根不净,让他离寺修行。 那武僧知道自己的性格确实不适合留在寺院,便离开了大罗寺。 来到秦东州的梅山,立派梅花山。 所以这一派的弟子,虽然不是和尚尼姑,但都是一群代发修行的居士,碰见大罗寺的和尚,也要尊称一声师兄。 而大罗寺,是十二山门之一,立寺八百年威风不倒,很是厉害。 梁敬德一开始就没有小瞧过梅花山的功夫,只是想不到,这四人使出来的功夫,有些不太像佛门功夫。 此时再看见这梅花四圣脚踏罡步似道家,掷暗器的手法又好像西南门中门的手法,所以感到奇怪。 柴东看到梁敬德向他奔来,脸色大变,心中暗想: ‘我与他又无仇怨,这人怎么紧着我一人追打,太没有道理了。’ 手中的梅花镖也没有停下来,一袋子皆一袋子的向梁敬德掷去。 这一来二去,怀里的梅花镖已然不多,按照这样打法,虽然梁敬德一时对他下不了死手,但是也坚持不过多久了。 而另外三人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怀里的梅花镖也是扔个不停。 梁敬德身为真人之境的高手,当然不会被几个大成之境的晚辈逼的无法下杀手,只不过是职业习惯,看到奇怪的事便想搞明白。 所以有意无意的放水了。 这时刘射率着大军,已经从他们身旁绕过去。 林子里本来就没路,虽然两旁树木多了些,能耽误下脚程,但是总比留在这里不走强。 而他派来的二百人,正一个个拿着兵器,隔着三十米外,大眼瞪小眼。 这阵仗,他们确实也不敢贸然参与进来啊。 梁敬德在四人围的圈子里腾转挪移,没事刺出长剑挑飞几支梅花镖,偶尔躲不过去了,就用真气把梅花镖振飞,眼睛却不停的盯着这四人投掷的手法和脚下的步法。 看了一会,他发现了两件事,其一,这阵法不全。 看他们的站位与队形变化,都是以梅花形为主,但是,正北、正东和正西一人,西南一人,东南位却少一个人,这是他不断躲梅花镖直接感觉到的。 其二,他们的这暗器与阵型的功夫,确实与道门、西南的门中门有关。 刘射此时带着队伍已经过了五分之一人了,此时梁敬德好奇心得到满足,看着刘射兵马已经开始通过,便不在藏手。 梅花四圣此时的梅花镖也已然扔完。 ············ 梁敬德先将手中的金色长剑抛到空中,手中捏了一个剑诀,只见那长剑顿时紫光大作,幻化成三十六柄一模一样的飞剑。 右手轻轻一挥,三十六柄长剑便直直的朝着柴东飞去。 柴东一看,心中大惊,暗道: “怎么又是我?” 心中想着,动作却是不停,脚下一闪,便朝着孔南飞奔而去,手向腰间一拍,两柄月牙钩已经拿在手上。 柴东这一跑,梅花阵便散了,另外两人看情势危机,也连忙向孔南方向跑来支援,手中都拿上了自己的兵器。 这四人也不知道学的是哪门子的佛家功夫,手上拿的都是奇门兵器。 孔南从腰间拿出了两杆长笛,笛子中间用锁链相连,链子很长。 石北拿出的是一根狼牙棒,只不过棒子上的狼牙都成倒勾状。 最离谱的是吕西,手上居然拿着一对风火轮。 梁敬德不管这四人拿着的兵器,剑诀控着天上的长剑,一柄皆一柄的向着四人刺来。 梅花山四圣此时身体都是红光大作,红光中带着点白,倒是真像梅花一般。 只不过四人都是大成之境初亏门径的水平,虽然尽力抵挡飞剑,仍旧挡不住。 除了没有伤到要害,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不少伤痕,而且各个脸色惨白,口角溢出血丝。 三十六柄飞剑已经刺了一轮,此刻转了一个圈,一柄柄飞剑又都悬浮到了梁敬德身前,梁敬德看着眼前的四人,说到: “我敬重梅枝师太的为人,可以留你们一命,只要你们自断手筋,便可离开此地。” 四人听完,都是不敢言语,虽然手筋断了会有损修为,但是天下间灵丹妙药还是很多,包括梅花山派也有秘传灵药,一年半载亦可恢复,但是当下四人确还是有些不愿意。 梁敬德盯着四人看了一会,只见四人都是神色紧张,但又都不言不语,叹了口气说到: “有骨气!既然你们不愿意,那么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说罢又是一指,三十六柄飞剑携着紫光,再度向四人飞去。 柴东看飞剑已到身前,大喝到: “不知羞的老匹夫,仗着修为,居然置我们几个晚辈与死地,今日我兄弟四个就与你拼了。” 话音刚落,那一柄柄飞剑已快到身前,他嘴上虽然如此说,但是心里还是不甘。 正准备放弃之时,突然听到有人笑着说到: “哈哈,紫阳剑派居然还有真人修为的高手。难得难得!” 话音刚落,一直宽刃银光长剑已从天上飞下,直直插入四圣身前的泥土里。 那银光长剑落地的一刹那,剑身又堪堪宽了不少,挡下了梁敬德的飞剑。 只见一人从密林中跃出,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大汉,留着一把两尺长的胡子,站在刚才插入地上的银色长剑剑柄之上,笑吟吟的看着梁敬德。 那三十六柄飞剑被挡开后,已然变回一柄,飞到梁敬德的手中。 只不过梁敬德再接剑的刹那,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再看这人,眼中已经闪出惊讶神色,开口说到: “你是。。。破云剑赵乾???” 那来人一看梁敬德居然认出自己,不由得嘿嘿一笑,说到: “没想到你居然还认得我?可惜我不认得你,让我猜猜看,你这功夫确实是紫阳剑诀,你是净一老头的四师弟,净德?” 梁敬德一听,惊讶万分,心中暗想: ‘此人果然厉害,只是一面,就猜出我的身份。’ 说到:“呵呵,你倒是好眼力。听说你们火刀云剑都投了西平老贼,看来此事是真的。好好的江湖大侠不当,却甘愿被反贼驱使。不理解,不理解啊。” 那破云剑赵乾听完,脸上居然红了一红,说到: “人各有志,此中之事我却不愿与你分说。” 柴东四人此刻才反应过来,知道来人是西平王的人,脸上惊喜不已,连忙抱拳说到: “多谢前辈搭救,我四人是梅花山派的梅花四圣,如今听命与熊将军座下。。。” 话没说完,只见赵乾斜着眼看了四人一眼,抬起右手,就给了四人一人一个嘴巴,说到: “要不是老熊所托,谁愿意救你们四个欺师灭祖的东西。一个个弑师的狼崽子。” 柴东四人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四人被打的眼冒金星,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脸上羞愧、屈辱、后悔等复杂的表情瞬间让四人涨红了双脸,低着头不敢说话。 梁敬德听闻后,恍然大悟,大怒说到: “原来如此,就说梅枝师太清心寡淡,如何会让你四人下山投军,原来你们居然杀了自己的师父,真是人面兽心的狗东西。是不是还有西南门中门的人与你们一起干下的事?” 柴东四人也不搭话,仍旧低着头,只不过柴东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强压住火的愤怒神色。 赵乾叹了口气,说到: “倒是让阁下看了笑话。” 转头对四人喝骂到: “还不快滚?” 那四人听完,抱拳对赵乾又施了一礼,转身就向大军方向逃去。 梁敬德看着四人逃跑,也不阻拦,等四人都跑远了,才说到: “看来今日你是要拦住我了?” 赵乾笑着回答到: “阁下要是想走,在下定然不会阻拦,只不过如果阁下要是想阻拦大军,呵呵,我倒想试一下曾经列于十二山门紫阳剑派的功夫!” 梁敬德眯着眼睛盯着传闻中的真人高手破云剑赵乾,手中金色长剑握在手中,紫色真气已然灌注全身。 而赵乾已经跃到银色宽刃长剑一旁,右手轻扶剑柄,笑吟吟的看着梁敬德。 两名真人之境修为的高手,对战一触即发。。。 第五十章 ‘大美人\’ 秦山山脉,林动大军的山寨中。 此时的山寨依旧是混乱不堪,除了几营的老兵之外,大部分的新兵还是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的状态。 而前方的探子不停的再回报消息,几乎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一人前来。 “刘射带领的兵马不知道被什么人挡住了,仍在十里之外。” “对方的兵马已经绕开阻挡之人,绕路过来,此时还有九里,未见携带攻城兵器。” “已在八里处,对方阵型已乱,但是行进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七里。。。” 林动此刻再也绷不住了,大声喝到: “来人,袁将军呢,你们是否寻到他了?” 几个不远处的小校,听到自家主帅大声喝骂,连忙跑了过来。 “启禀将军,袁将军不知在何处,已经派人到难民区去找了,还未回来。” 再好的脾气,听到这个消息估计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马上就要打仗了,统兵作战的将军居然找不到了。 林动气的大骂: “等会寻见他,老子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王善之在一旁也瞧见不对,对林动说到: “发生这样的事情,又在此时,别是出了什么变故。林大哥,要不我让妙言跟着几个小校继续去寻找袁将军下落,你在此处整顿兵马,再给我五百人,我去拦对方大军一下。” 林动听完,想了想,说到: “也好,我从士兵中挑些有修行底子的人,能挡则挡,挡不住就回来。他们没有攻城器具,想打进来还得废一番功夫。” 王善之笑了笑说到: “我明白,统兵我却不懂,你再给我配个将领。” 林动点头称好。 他又转过头对着刘妙言说到: “你跟着小校,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总觉得此事不太对劲,如果情况不对,你就立刻逃跑,不要硬上。” 刘妙言答到: “师兄放心吧,我明白的。” 这时林动已经把配合统兵的人唤了过来,王善之一看,此人正事何铁石。 林动说到: “铁石原是我身边亲兵,也有统兵经历,自身修为已到得势之境,你也相熟,应该没问题。” 王善之说到: “那就有劳何兄弟了。” 说完抱拳做了个揖,何铁石连忙抱拳回礼。 此刻五百士兵已经点齐,这群人站在寨子门口,任由寒风刮过一个个身躯,但是一个人都没有动,一个个脸上表情淡漠,但是眼神却十分坚毅。 王善之虽不懂领兵之道,但是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好,真是不动如山。 林动安排完此事后,就连忙去整顿满寨子的新兵去了,并叫了不少老兵和将领帮忙,自是不提。 王善之站在这五百人面前,何铁石在一旁对着王善之一抱拳,说到: “王少侠此番有何交待,请示下。” 王善之说到: “众将士与我一起,目标是阻敌,给林将军留下时间来整顿士兵。 刚才有探子说,对方兵马此时阵型已乱,咱们利用树林做掩护,从一侧掩杀过去,杀完就走,不做停留,不纠缠恋战。 此番仍是何兄弟来统领,我配合,并且阻拦对方军中高手。” 何铁石看王善之说完,补充到: “听明白了吗?” 这五百士兵大声称喏。 何铁石一看,没什么问题,手一挥,就带着五百士兵,隐入了树林之中。 ············ 山林间,冷风徐徐,吹着地上枯叶沙沙直响。 梁敬德与赵乾相对而立,梁敬德满脸戒备,而赵乾却脸带笑意,看起来比梁敬德放松不少。 此时的梁敬德修为刚刚踏入真人之境融会贯通之能,比当时的紫阳剑派净一掌门也相差不远。 紫阳剑派上一任掌门曾评价净德,贪恋权力,心思不在门中,其实这话却未说全了。 梁敬德心思是在朝堂之上,官场之中,但是心思不在,不代表修行天赋不强,他的资质悟性都是一流,只是性情稍差一些罢了。 没想到出了山,进了官场,了却心中执念,反倒可以安心修行,修为直冲而上,短短三年间,先破了大成之境,踏入真人,继而又冲破真人初窥门径,直至融会贯通而止。 不是他天赋不够,停滞不前,而是紫阳剑诀的功法有缺,无法更进一步而已。 此时的梁敬德看着对面的赵乾,也是不敢小觑。火刀云剑在江湖威名可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这一点,在潜蛇府能收到各种江湖信息的他非常确信。 他看赵乾不出手,知道此时再不出手,等大军攻到了山寨,也就晚了。 闭眼调息一刹,再睁眼时,手中金色长剑已经裹着紫色针刺形真气,被他一抛而出,直刺赵乾面门。 用的是紫阳剑诀的碎心式。 赵乾看到长剑飞来,也是不敢小觑,大笑一声,搭在剑柄之上的右手不再轻扶,用力一握,那巨剑便被拿在手中。 巨剑与他身子大小也是相差不远,但是他手持巨剑,举重若轻,轻轻一挥,用剑身便挡下了向他刺来的长剑。 长剑被弹飞,而此时梁敬德已经赶了过来,左手捏了个剑诀,控制着天上的飞剑,右手幻化出一柄紫色长剑,直刺赵乾咽喉处。 赵乾刚才挡下了梁敬德的飞剑,但是没想到手上居然一阵酸麻,原来是真气透过他的剑身,传到了他手上。他心中暗道‘紫阳剑诀果然有些门道。’ 再看已袭身过来的梁敬德,知道此人是强敌,不再托大,改单手持巨剑为双手,轻轻一挥,向着梁敬德手上的紫色真气幻化长剑挥去。 巨剑与紫色真气剑刚一相碰,梁敬德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手上幻化的真气剑瞬间被打碎,他的身子向后急速飞去。 居然只是一击,便将梁敬德击飞,虽然他未受伤,心中已然是惊讶不已。 “这厮居然是天生神力!厉害!” 身子向后飞去,但是捏着剑诀的手上动作确实没停,而金色长剑此刻已然幻化出七十二柄飞剑,比之刚才对战梅花四圣,整整多出一倍。 他在空中调整了一下身形,手上一挥,七十二柄飞剑从半空之中,一柄接着一柄的向赵乾刺去。 赵乾看到飞剑袭来,也是不慌,此时他身上白色真气已经把整个人连同巨剑都裹在一起,拿手一挥,便打落十几柄飞剑。只打了五六下,便将飞剑全部挡下。 被打落的飞剑掉在地上便消失不见,梁敬德看了暗暗心惊,今天终于看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一力降十会。’ 他确实没有想到,赵乾近用蛮力,并未用什么功法,只是单纯的真气化形,就有如此之威。 看着向他跑来的赵乾,梁敬德心中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让他近身,和自己肉搏。 他可扛不住这样的天生神力,就算修为相当,也是不敢。 破云剑,真是破云剑啊,名不虚传。 赵乾手持巨剑,快速向梁敬德袭来,一个眨眼,已到他的身前。虽然手持巨剑,但是身法一点都不慢。 此时梁敬德已经把刚才击飞的金色长剑招了回来,而赵乾已经举着巨剑准备向他当头劈来。 他连忙把长剑向前一扔,剑柄在中心,画了一个圆,只见一个用长剑幻化出来的盾牌就挡在他身前。 赵乾的巨剑刚好劈下。 如果在差半秒,可能挡不住了。 巨剑劈在金色盾牌之上,顿时光芒大作,梁敬德趁机向后退出十丈,金色长剑已被他召回,他看着这柄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长剑,有些心疼。 因为剑身之上居然被刚才一击之威,有了细纹。 赵乾没有再追上来,笑呵呵的看着梁敬德说到: “你的修为刚刚踏入融会贯通,但是身手却是不弱,大军已经都走完了,还打吗?” 梁敬德看着眼前的人,眼睛都快喷出火来,攒了半年钱买的兵器,居然就这么让他打坏了。 嘴上说到: “阁下天生神力,生平仅见,厉害非凡。可不知道阁下如此本领,为何要依附叛贼,助纣为虐呢?” 赵乾脸色严肃,想了一会,梁敬德以为他要说点什么隐秘了,全神贯注的看着赵乾。 只听赵乾说到: “事关隐秘,不可与你分说。” 梁敬德等了半天,没想到等来这么一句话,此时的他连战两场,真气已然不足,不知道还能再站多久,便说到: “再一击,如不能胜你,今日我便不在与你们纠缠。” 赵乾听完,脸上一喜,说到: “如此甚好,你我立场不同,林动在我看来亦是反贼,与在你眼中的西平。。陛下,也没有什么区别。 来吧,请出招。” 梁敬德听完,便不在言语,将手中长剑轻轻一掷,长剑直插二人中间位置,剑身没入泥土一半。 “二景飞缠,朱黄散烟,气摄虚邪,尸秽沉泯,和魂炼魄,合形大神,令我不死,万寿永全” 梁敬德嘴上念着口诀,手中变化手印,手速之快,看的人眼花缭乱。 ‘灭灵式!’ 赵乾也看着新鲜,心中纳闷 ‘紫阳剑派不是剑修门派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招式?’ 他有心试试梁敬德的手段,所以只是静静的看着梁敬德准备,也不打断。 为何他这么自信,因为他看出了梁敬德的修为,比之自己大成之境融会贯通圆满的修为,还差了一截,虽然知道对方使出的是杀招,但是他还是有信心能挡下来。 当梁敬德把最后一个字念完,那柄插入泥土中的长剑之处,开始弥漫着紫气,瞬间的气温感觉瞬间又低了几度,变得更冷了。 强大的真气瞬间充满了周围方圆十丈,赵乾此时惊讶的张开嘴巴,因为他看见,那长剑之处,居然慢慢的形成了一个一丈高的紫色身影。 与王善之使用灭灵式,招出来纯紫色的巨大虚影不同的是,王善之所招虚影,身上未着寸缕,头生单角,手中拿着一柄紫色长剑; 而梁敬德招出来的虚影,却是头上双角,身上居然还覆盖了一层外衣,只不过外衣中间,居然还有一个蛇形图案,看样子,与潜蛇府服饰的蛇形花纹一模一样。 另一个不同,是这紫色巨大虚影,手持的是一柄金剑。 赵乾看到这一场景,完全收起了轻视之心,认真严肃的盯着这巨人。 梁敬德喝道: “灭灵式,破!” 那巨大的紫色虚影,手持金色长剑,向赵乾砍去。 一剑之威,引得树林中狂风大作,紫光裹着金剑,威势十足。 赵乾不敢再托大,身体散发出的白色真气从山神不断溢出,裹着他的身形,只见他大喝一声,便朝着紫色巨人冲去。 但是梁敬德没想到的是,他平生第一次看到,有人居然和他幻化出来的巨人硬碰硬的对招起来。 只听“当”的一声,两柄巨剑撞在了一起,白色光芒、紫色光芒、金色光芒,瞬间充斥着这一小小空间。 本以为能看到赵乾倒飞出去的,没想到他居然硬挺挺的挡下了这一击! 待光芒散去,梁敬德看到了一幕,让他久久不能忘记。 赵乾居然和他幻化出来的紫色人影,一剑一剑的开始对劈起来。。。。 好像赵乾还占了上风。。。 第五十一章 退兵 林间秋风不止,吹的落叶沙沙作响。 王善之带着五百人,在秦山的林间快速前行。 这五百人都是有修行的兵士,大多都在第二境界的内息之境,只有极个别的修为达到了第三境界的得势之境。 这些人大部分都持着一杆长枪,王善之一开始还纳闷,最难练的枪,为何在林动的队伍中普及率这么高,直到看到何铁石也手持一杆长枪之后,他明白了。 这些人都是林动教出来的。 王善之心中暗道: ‘武林各门派都敝帚自珍,林动却不藏私,用他自身修行的功法,打造了这么一个队伍,实非常人啊。也不直到他师承何处。’ 五百人的队伍,想阻敌两万人的大军,有点异想天开。但若是五百有修行之人,结果却是难说了。 他们没有直接面对刘射带领的大军,而是从右侧绕了一大群,绕到了大军的右后方,只见这五百人此时的伏在地上,等着号令。 此时对方的大军仍然快速向前通过,眼看着大军就要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王善之看了何铁石一眼,说到: “何时动手?” 何铁石也是再等,他要从对方部队的尾巴杀过去,这样即可阻敌,也可拖延时间,最重要的,可以保住大部分士兵的性命。 此时看对方部队行进的差不多了,对王善之说到: “可以动手了,王少侠一会阻拦对方军中好手,我带弟兄们去骚扰杀敌。” 王善之点了点头。 何铁石看时机已到,站起来一挥手,这五百名士兵,便都站起身来。只听到何铁石长吹一声口哨,便向前冲了出去。 后面的五百人得到信号,立马也跟着冲了出去。 王善之跟在何铁石身边不远处,警惕的看向四周。 ············ 刘射此时正带领着队伍快速行进,他如何也想不到,林动居然有胆子,派兵出来袭击他的部队。 他打仗本领一般,修为也是稀松平常,但是贵在经验丰富,跟着熊力士大小阵仗也见识了不少。 只不过经验丰富,也有大意的时候,他率领的队伍前行,可辎重部队按照传统的行军列队排在了最后,并在队伍最尾,只派了两营一千人保护辎重粮草。 他正在向前行进,突然听到后方一阵嘈杂,刘射立马回头张望,只见队伍尾端,居然冒起了火光烟雾。 刘射的头皮一麻,他知道行军打仗,最重要的是粮草,但是后方冒出的火光,让他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此时他也不敢大意,连忙唤来亲兵,去后方看看怎么回事,那亲兵还未转身,就听见后方有人大喊。 “敌袭!敌袭!” 几声敌袭过后,两万人马瞬时有些慌乱,刘射连忙唤过身边几名中层将领,掉转过头,带着兵士向后方赶去。 到此时他也没办法,路上为了躲那真人之境的高手,好好的队形,让他硬生生拉成了‘一字长蛇阵’,如今情况,只有赶紧掉头支援。 ············ 王善之和何铁石万万没想到,此次敌袭居然还有了意外之喜,一举杀入了对方辎重队伍中去。 王善之不曾在军营中待过,但是何铁石却是七八年的老兵,他们从侧方杀入时,他只看了一眼地上的车辙,和押送士兵神色之后,就确定是粮草无疑。 心中大喜,连忙带人向那一车车的粮食冲去,这时身边已有数人杀到辎重车旁,从怀中拿出一代代的火油,淋在那一车车粮草之上。 而对方的的士兵也是拼死反抗,只可惜这些士兵面对的是一群有修为的士兵,只几个回合,便被杀的丢盔弃甲。 刚刚点燃一车辎重,何铁石正在高兴,突然一直长箭从对方队伍中直飞出来,眼看就要射入他的咽喉之中,而他却还没发现。 刚好王善之在何铁石身旁,看到那长箭飞过,手持紫阳宝剑轻轻一挑,就将那长箭挑飞,然后一把将何铁石拉在自己身后。 这一箭吓得何铁石是满头冷汗,他就算刚才再没看到射过来的箭矢,此刻被王善之拉到身后,看到被挑飞得箭矢,也反应上来,连忙招呼身边同伴后撤。 刚刚喊完,又听见几声破空之声,三支箭矢又飞了过来,两支射到两名士兵咽喉,那两名士兵瞬间身死,一支又被王善之挡了下来。 “射箭之人修为应该在化形之境,速速护住身形,我去将他擒来。” 王善之在一旁说到,到了此时,才是他真正出手的时候。 何铁石点了点头,招呼身边同伴继续杀敌、躲箭矢、烧辎重。 而在他身旁,又有几名同伴被箭矢射中倒下。 王善之缩地成寸功夫使出,从对方军队队列外层,绕到了那射出箭矢之人不远处,锁定目标之后,便直冲过去。 也是他修为有成,大成之境圆满无碍,已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此刻冲在对方散乱的阵营之中,左图右挡,那些普通士兵根本无法伤到他分毫。 那射箭之人也看到了王善之,连忙抽出三支箭矢,一支接着一支连续射出,射向王善之。 连珠箭法! 只可惜他的修为刚刚才到化形,和王善之差了不是一个两个档次,王善之看到连珠箭,心中也是惊讶,但是却不慌乱。 在奔袭过程中,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捏个剑诀,一股紫色真气便从二指冒出,化成一只短刀模样。 此时连珠箭已然到身前,他右手向前一挥,紫色真气小剑准确的从箭簇当中划过,那飞来的箭矢瞬间从中间被劈为两半,连续三支接被如此从中切断。 射箭之人看到,脸色大惊,调转身形就想逃跑,而此时王善之已到那人身前,抓着对方后衣领,一把就给提了回来。 那人猛的转头,手中不知道从哪里磨出了一把短刃,短刃上闪着幽幽绿光,便向王善之胸口刺来。 手刚伸出来,还未到王善之身前,他便感到持着短刃的胳膊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再一看,不由得冷汗淋漓,面色惨白,那持着短刃的胳膊,已被王善之一剑给削了下来。 王善之看此人已无法再射箭,紫阳宝剑入鞘,又向那人胸前踹了一脚,那人便向后方飞了出去,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刘射这时刚好赶来,看到那射箭之人被一脚踹飞,心中顿时怒火中烧。 这弓箭手是熊力士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才培养出来的,修为境界虽然到了化形之境,但是功法全使在一双眼和双臂之上。其近身格杀搏斗技巧十分弱。 使长弓可杀同境界的化形高手,近身搏斗却还不如一个得势之境。 再抬头一看王善之的面庞,突然眉头一皱,感觉此人有点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此时梅花山四圣也已赶了过来,一个个脸色惨白,都是受伤不轻。 看到王善之出手,一个个也是眉头紧皱。 柴东皱着眉头对刘射说到: “此人年纪轻轻,修为也是不弱,最起码在大成之境融会贯通,比我们师兄弟四人也要高出不少。” 刘射说到: “那你们四人能否擒下此人?我看这人有些面熟,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刘射看了身后三名师弟惨白的脸一眼,叹了口气说到: “如今我师兄弟四人皆有伤在身,只能试试看了。” 此时的王善之正与周围的兵士厮杀,刚巧抬头看见了刘射,心中一喜,暗道: “果然是他,没想到他居然跑到这来。如果能抓住他,便能多留给林动一些休整时间。” 心中刚想完,手上已经动了。左手拇指轻轻一弹,剑鞘中的紫阳宝剑已然出鞘,宝剑在空中调转方向,便裹着紫光,向刘射身上刺去。 刘射看到这一幕,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有心往后去躲,但是身后挤得密密麻麻的士兵,却无法躲开。 除了刘射,柴东四人也是暗暗心惊,这冒着紫光的长剑,明明和刚才那道人同出一门,只不过这长剑的真气比刚才那道人,稍稍弱了几分。 眼看长剑已经袭来,柴东四兄弟连忙站到了刘射身前,柴东手持月牙双钩,奋力去挡紫阳宝剑。 而其余三人站在柴东身后,一人一掌紧贴柴东后背,四人身上红色真气瞬间暴涨。 梅花山四圣擅长阵法,同出一门,也擅长合击之术。他们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身上仅存的真气,在短时间内输送到了柴东体内。 柴东手持月牙双钩,挡下了王善之这一击,只不过四人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王善之看到这一幕,顾不得心中惊讶,缩地成寸的功夫使出,几个挪移,右手持了倒转飞回的紫阳宝剑,已经来到柴东四人身前。 只见王善之左手捏剑诀,手边幻化出了十多柄真气化形的缩小版飞剑,手中剑诀一指,小飞剑就向刘射刺去。 而右手持的紫阳宝剑,已和梅花山四圣战在了一起。 梅花山四圣此刻已经快要油尽灯枯,只能勉强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而射向刘射的紫光小飞剑,却被突然闪出来的一人全部用身体挡了下来。 王善之惊讶之余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刘射身边的亲兵赶来,挡下了这一击。 接着一个个的亲兵,都从前方挤开密密麻麻的兵士,把刘射围到了中间。 主将被抓或者身死,亲兵也难逃一死,刘射身边的亲兵都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用自己的命,换自家将军一名,战后只要将军不死,自家亲人虽说不上衣食无忧,但也不会担心饿肚子了。 若要是主将身死,而自己却被抓回去砍头,那就完全是两个结果。 这些人都明白,所以都悍不畏死的挡在了刘射身前。 王善之看到此时情况,心中暗叹一口气,今日怕是抓不住刘射了。 看到身边越来越多的士兵,都开始向自己做出攻击动作,他知道,此地已经不能多待了。 但是他又心有不甘。 看着眼前的梅花山四圣,王善之心中暗想: “此四人明显是身负伤病,与我勉强交手。这种情况下,我短时间内都不能拿下他们,如果过几日他们身体好个七七八八,便是刘射的强援。我得先杀掉一个。” 想到此处,招式变得更见凌厉,柴东四人有苦说不出。 王善之躲开吕西掷过来的风火轮,一个转身,向柴东攻去,紫阳宝剑裹着的真气瞬间向外延申,直刺柴东胸前。 柴东将月牙双钩挡在前胸,挡下了这一击,但是整个人已经向后飞去,口喷鲜血。 王善之这一击之后,踹飞了身后几个偷袭的士兵,手中捏了几个手诀,突然地上冒出一个三丈高的紫色巨人,吓了全场人一大跳。 “灭灵式,破!” 王善之一声大喊,那紫色巨人显现出来,手持紫色大剑,向吕西身上砍去。 孔南和石北看到大惊,连忙赶到吕西身前,三人合力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紫色巨人一击过后,变烟消云散。 不得不说,王善之经过几次交手,战斗经验飞速攀升,如果他再遇见孙灵超,一定不会像上一次,狼狈的才能杀掉他。 王善之不去管那三人,身子已经袭到了柴东身前,手举紫阳宝剑就像柴东刺去。 他看出来,柴东是他们四人当中的老大,如果有机会杀掉他们四人,他一定选择柴东。 刚才的灭灵式,主要就是转移那三人的注意力而已。 柴东坐倒在地,口吐鲜血,想要抬起双手挡下这致命一击,却抬不起来。 而紫阳宝剑已经马上刺入他的胸口。 正在这时,一串密集的梅花镖从王善之身侧向他飞来,王善之眼瞅着马上就能结束柴东的性命,但是梅花镖威势不小,不能硬抗,遗憾的又向后退了一步。 这时听到一个不知道男女的人声: “四位师兄,你们为何不带我一起,还要把梅花山五圣改成四圣,花瓣少了一瓣,还是梅花吗?” 所有人顺着声音朝上看去,只见一个人影,穿着大红色锦袍,锦袍上绣着一朵朵梅花,一手拿着一袋子梅花镖,一手提着两把峨眉刺,站在树枝之上,笑吟吟的看着所有人,满脸都是得意之色。 “钟婷婷。。。”柴东面色一变,说出了树枝上那人的名字,说完之后,口中又突出一口鲜血。 而王善之的脸色也变了几变,忍着胃中翻腾想呕吐的冲动,连忙转过了头。 所有人都和他几乎一个动作,身旁有几个士兵已经开始干呕起来,只一会,干呕声连成一片。 只见树枝上穿着锦袍那人,额头只有一根杂乱的长眉,从左至右,脸上坑坑洼洼,还有几个红疙瘩,颧骨高挺,脸颊消瘦,嘴唇上还有一颗长了毛的大痦子,周边被涂上了金漆,明晃晃的绕眼。 最关键的,此人是个男的! 王善之感到心中一阵恶心,他此刻已经不想在这待了,也不想着抓刘射或者杀掉梅花山四圣中一人。 而钟婷婷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心中甚是得意,觉得这样的出场方式,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但是脸上却突然挤出娇羞的表情说道: “你们这些臭男人,就算奴家是大美人,你们也不要这样看奴家啊。。。” 憨厚的石北提着狼牙棒,对身旁的两个师兄郁闷的说到: “我终于看明白了,这就是大师兄不让他入伙的真实原因了吧。。。。。。” 第五十二章 六百年前的血案 自从梅花山五师弟钟婷婷出现之后,王善之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了,哪怕下次碰见梅花山这几人,交起手来会变得更加棘手,他也要走。 钟婷婷看到所有人目光都在他身上,甚是得意,轻飘飘的从树枝直直跃下。 刚下了不到半米,双腿又在树干上用力一蹬,借着树干发力,手中峨眉刺已经紧握手中,向着王善之冲来。 王善之看着这张恐怖的大脸,实在恶心到不行,尤其是钟婷婷在半空之中,借着风势,吹开了他的长裙。 一腿浓密的腿毛。。。。 王善之强忍吐意,挡下了钟婷婷这一击,连忙向后退去。 只一交手,他就知道,这钟婷婷修为和梅花山其他几人相差不多,都是刚刚迈入大成之境,只不过他最厉害的杀招不是暗器,不是修为,是他的整体造型! 尤其是他看见钟婷婷再一击不中之后,故意崴脚,扑到了柴东的怀里。。。。 柴东拼命想推开钟婷婷,但是他此刻已然都的脱力,怎么也推不开,四周只能听见钟婷婷娇柔的笑声。。。 两行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慢慢流下来,梅花山四圣,柴东,英明全毁了。。。 “呕。。” 王善之终于没忍住,干呕了两下,这时他发现这钟婷婷,一个劲的给自己抛媚眼。 实在受不了了!!! 王善之连忙出手,将身边几人刺到在地,然后迅速退出人群。 他惊奇的发现,周围离的近的兵士居然没人阻拦他,只不过离的远的兵士仍旧嘈杂混乱。 他连忙将几个缩地成寸的轻功使出,逃出了这个圈子,就算离得远了,他隐约仍能听到钟婷婷得意的笑声,和不知道梅花四圣哪位的惊呼: “大师兄,不可这样!”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五师弟,嘴下留情,不要吻嘴。。。” 他有些同情柴东了。 ······ 当他看到何铁石时,发现刘射前方的大军已经赶来支援,而何铁石率领着五百好手刚刚冲出重围,向着他的方向奔来。 王善之看到这五百士兵只剩下一多半,而且各个身上带伤,立刻闪到何铁石身边,说到: “速带人退去,我来阻挡片刻。”说完就迎上了追兵。 王善之今日出手不多,此刻体内真气充盈,他心里明白,烧了对方粮草,不论多少,此次阻敌也是胜了,所以他准备放手阻敌。 只见他全身真气瞬间包裹全身,手持紫阳宝剑,冲入了追兵当中。 那群追兵见一紫色人影冲了进来,也是惊慌不已,一个个神色紧张。 王善之左突右进,眼前没有一合之敌。右手持紫阳宝剑,舞的虎虎生威,左手捏着剑诀,偶尔用真气化出几柄真气小飞剑,刺向周围之人。 不多一会,地下已经躺满了伤病败将,一个个重伤躺倒在地,而且大部分都是缺胳膊少腿。 王善之不愿多杀人,但是战场之上又都是生死相斗,他没办法,只能出此下招。 只是他没想到,这些伤病之人,他可以不管不顾,但是刘射不行,周围的士兵都看着呢,只能两三个人照顾一个受伤的士兵,反倒比杀了效果还好。 王善之在追兵之中厮杀了一阵,估摸着何铁石带着人已经逃远,而且自己如此拼斗,体内真气已然不多,便慢慢从人群中往出撤去。 这时有一名将领,大声喊到: “贼人想逃,必是力竭。围紧了他。杀死此人者,赏银五百。” 众士兵一听,嗷嗷大喊,手持兵器悍不畏死的向王善之又是一阵猛扑。 王善之确实没想到,追兵居然如此之多,此刻虽然被围紧,但是他想逃出此地,还是有办法的,虽然会费些功夫。 此时的他皱着眉头,刚刚准备使出灭灵式,突然听到头上有人喝到: “善之,过来。” 王善之连忙抬头,看见梁敬德御剑向他飞来,在梁敬德身后,还有一名中年男人,坐在一柄巨大的长剑之上,不紧不慢的跟着。 王善之一看,心中明了。手中紫阳宝剑之上的真气瞬间幻化三丈长,手持宝剑抡了一个圈,身边的士兵又倒了一地,给他腾出了空间。 只见他轻轻向上一跃,身形刚好在梁敬德身边,梁敬德把他拉上长剑,长剑颤颤巍巍的向前滑行一阵,两人便落在地上。 脚刚一粘地,脚下不停,使出缩地成寸的功夫,几个呼吸间,便消失不见了。 赵乾此刻也已经跟了过来,看着跑远的两人,也没去追,调了个头,就向刘射的方向飞去。 ············ 梁敬德方才使出灭灵式,化出紫色巨人,拼斗了百十招,与赵乾打了个不胜不负。 只不过当灭灵式幻化的巨人消失的时候,赵乾只是微微的喘了口气,而梁敬德的脸色却有些惨白。 不说他与赵乾交手之前已经耗损真气,就算是他状态没什么问题,他也不是赵乾的对手,这一交手,他心里已然明白。 只不过赵乾想要杀死他也不容易,必须得留下点什么不可。 梁敬德收了功法,看着赵乾,说到: “破云剑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赵乾呵呵一笑,说到: “紫阳剑派的功夫果然惊艳异常,今日我也是长了见识了。方才与你也说过,你要走,我不拦你。” 梁敬德一听,心中倒有些佩服赵乾,确实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手上抱拳,作了一揖,便跃上金剑向山寨方向飞去。 而赵乾也是不急,也是御器飞行,跟在梁敬德身后,只不过一直保持着十丈左右的距离。 ············ 王善之和梁敬德此时已经追上了何铁石众人,他们也不多做停留,立马向山寨赶去。 只有不到十里地,不一会功夫就赶了回来,哨楼上的人看见他们回来,连忙打开大门,把他们放了进去。 这时林动已然收整了士兵,看到众人回来,连忙赶了过来。 林动看到去时的五百人,回来的只有三百多人,还都带着伤,叹了口气说到: “梁大人、王少侠,还有各位兄弟,大家辛苦了。” 梁敬德与王善之摆了摆手,闪到一边,何铁石这时出来,抱拳对着林动说到: “幸不辱使命,我与众兄弟把刘射大军的粮草,一把火烧了个七七八八,如果他们还敢过来,必败无疑。” 林动听完,表情十分震惊,说到: “可是真的,如此结果已经很好了,只可惜一百多名弟兄,唉。” 人群众又有一人出列说到: “林将军不必挂怀,兄弟们干的就是出生入死的事,只要能把西平老贼的兵马赶回去,弟兄们舍了这条命也没事。” 林动听完十分动容,走到那人身边,说到: “我是真想你们一个个都活蹦乱跳的回来。” 说罢走到那刚出声的汉子身边,从自己身上所穿外衣撕下一缕布条,又从怀中掏出金创药,先仔细的在那汉子胳膊的伤口上撒了一点,然后用布条把伤口裹好,说到: “各位兄弟辛苦了,后面的事,就交给我们了,快快回去养伤吧。” 说完拉过身边小校吩咐一番,便带着那些人去裹伤去了。 梁敬德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对王善之说到: “林动此人真乃天生的将领。” 王善之一听,愣了一下,仔细思索一会,回答到: “确实如此。” 虽然不知道林动此番举动,是发自真心,还是故意招揽人心,但是他看的出,如果林动让刚才那些士兵跟着他再去厮杀一番,那些人也不会皱眉头。 看着林动还在安排军务,王善之和梁敬德先回了大厅,两人坐下休息了一会,王善之说到: “小师叔,你是不是阻敌时候遇到什么人了,怎么方才不见你?那时跟在你身后的人是谁?” 梁敬德叹了口气,说到: “破云剑的赵乾,此人也投了西平王,没想到居然在此处碰见,刚才与他交手了一番。” 王善之在王府卧底当侍卫的时候,经常听见有人提到‘火刀云剑’。他知道‘火刀’指的是流火刀刘坤,但是‘云剑’却从来没听过。 此时听梁敬德说刚与‘破云剑赵乾’交过手,连忙问到: “此人修为如何?他方才怎么一直跟着小师叔,也不动手?” 梁敬德到: “破云剑赵乾果然名不虚传,此人天生神力,修为境界已是真人之境融会贯通,马上就要踏入圆满无碍之境。” 王善之听完,惊讶到: “看来他比流火刀刘坤的修为还要高?刘坤也是天生神力。” 梁敬德说到: “我未见过流火刀,但是他师兄弟二人确实都是天生神力。潜蛇府有记录,但是我交了手才知道,天生神力是什么概念。” 说罢叹了口气。 “方才我看到赵乾御剑飞行跟在你的身后,这是为何?”王善之问到。 “不得不说,这赵乾算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说完,把与赵乾交手的细节与王善之说了。 两人正在说着话,林动这时突然回来了,看见二人正在喝茶说话,也不言语,走到近前,双手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 王善之连忙站起,笑着把林动扶起来,说到: “林大哥这是做什么?” 林动说到: “多谢二位高义,如果不是二位,今日我这山寨是该破了。刚刚前方探子传来消息,刘射已经带着剩余的人马退了。” 王善之与梁敬德相视一笑,都是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这时王善之突然问到: “对了,我师妹妙言呢?可曾寻到袁将军的人?” 林动听完也是一愣,连忙说到: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都过去两个时辰了,还未见来人回报消息。” 王善之也皱着眉头,说到: “他们去何处寻袁将军了?” 林动回答: “在山谷后,专门为流民划出的一块区域,此去也不远,就离寨子五里处。” 王善之想了想说到: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林大哥,你找个人陪我去找找看吧。” 林动一听,连忙说到: “走,我陪你去。” 梁敬德在一旁说到: “你们先去,我要给府里写密报,一会再去寻你们。” 王善之和林动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 二人展开缩地成寸的功夫,快速向山寨后的山谷中奔去,还未跑到一半,突然看见有两个身影也是快速向他们方向奔来。 王善之看出,其中一人正是刘妙言。 他和林动便立刻站在此处,向刘妙言招了招手。只不过他看到刘妙言身旁的男子身形,觉得有些眼熟。 等两人跑的近了才看清,原来刘妙言身边之人,居然是醉剑山派的章子修。 王善之心中纳闷,他们二人在哪碰见的。 林动疑惑的看了看王善之,王善之说到: “醉剑山派的章子修,我认识,自己人。”林动听完便放下心了。 刘妙言和章子修跑到身前,章子修一脸严肃,完全没有了往日嬉皮笑脸的神色,看着王善之抱拳说到: “王师兄,在这里能碰见你最好了,在下有急事要回醉剑山,不知你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王善之一脸惊讶,连忙问到: “怎么?出了什么事了?” 第五十三章 杜康道人 王善之看着章子修有些着急的神态,连忙问到。 章子修看了林动一眼,没有说话。 林动一看人刘妙言已经找到,又看见章子修看他的眼神,心中已然明了,可能有些隐秘不方便他听,便说到: “王兄弟,既然刘妙言已经找到,咱们先回去再说。” 这时又转过头,对着刘妙言说到: “可曾找到老袁的下落?” 刘妙言眨眨眼,笑着说到: “两个小校正陪着呢,原来是在流民中有了意中人,正帮着人家盖房子呢。还有。。。” 林动一听,连忙打断,脸上表情即尴尬又生气,说到: “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四人便望山寨赶去。 ······ 回到大厅,林动连忙拉着刘妙言问他那袁副将情形,又把王善之和章子修带到了一间书房。 王善之刚一坐下,章子修就说到: “不知道王师兄此时是否得闲?如果方便的话,能否与我回醉剑山一趟。” 王善之本想先问问章子修怎么跑到此处,但是看他着急的神态,便问到: “到底出了何事?你先与我说明白啊。” 章子修道: “无意间收到了门派传递消息的暗信,我师杜康道人遭遇敌人偷袭,已然身受重伤。门中师弟通过我门中暗信通知到我,让我回去协助门中长辈主持大局。。。” 还未说完,眼睛已经红了。 王善之叹了口气,说到: “如此大事,你却应该速速回山,但是不知要让我相助何事,可是帮你御敌?那偷袭之人却是何人?” 章子修说到: “醉剑山虽然不是什么大派,但是门中却有些复杂。门中分为剑修与道修两脉,我与师父一门皆是剑修。 而道修一门,与我一门一直不太对付。六十年前剑道二门相商决斗,输者离开醉剑山,那一战我剑修胜而道修远走,这一走就是几十年。 只不过近几年来,道修又开始在江湖中露面了。我师为人。。。为人正派,从不树敌,我担心是道修一门回来找场子。” 王善之一听,心中想到: ‘救于大哥时章子修帮了大忙,而且联络江湖中人共同抵抗西平老贼一事,醉剑山也是答应了。更别说醉剑山与我紫阳剑派一直都有走动,于情于理却是应该帮他。’ 章子修心中有些着急,担心王善之不会帮他,因为此事风险确实有些大。 他师父杜康道人,修为已是真人之境,都惨遭毒手。而他看王善之,修为应该是大成之境,此次助他,风险极大。 更别说敌人是谁,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多一个助力,就多一份胜算。 王善之低头思索,其实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但是让章子修觉得,好似过了很久一样。 “章师兄门中有难,我当然会与你一起,只要我能帮的上忙。”王善之说到。 章子修长舒一口气,说到: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王善之说到: “此事着急,却是应该现在就走。不过你等我一下,有些事情我得先安排一下。” 章子修说到: “好,那我就在此处等你。” ······ 王善之出了门,先找到刘妙言,告诉他自己要与章子修一起去醉剑山一趟。便说了事情原委。 刘妙言一听,瞬间兴趣大增,但是听王善之的意思是不带她一起,又有些生气。 王善之对刘妙言说到: “你就在此处等我,那边事一了,我就回来找你。那时金虎银豹二位前辈应该也该来了。 此去醉剑山情况不明,为了你的安全,还是留在此处。 刚好小师叔也在,你有何修行上不懂之处,可多问问小师叔。说实在话,我觉得小师叔的修为,应该比师父高出一筹。” 刘妙言一听,便不说话了,只在一旁嘟嘴生闷气。 王善之又对林动说: “此番刘射率兵来袭,却无功而返,如果他在来该如何?” 林动笑了一下,说到: “本来还想带着这两万兵马,在秦山三州,给那老贼添点堵。就过这次我算看明白了,两万对两万,碰上对方部队,我们一定不是对方对手。 我准备把山寨向内平移五里,移到山谷之中。 那谷口宽不到十丈,两边又都是悬崖峭壁,易守难攻。只要能赶在对方下次来袭,把寨子建好,他们再来五万兵马也能守住。” 王善之听完,又问到: “粮食怎么办?” 林动说到: “老规矩,一边抢为富不仁的富户,偷运回山,一边组织流民士兵,进山打猎,种地种菜。 这山谷内还有一大湖,湖中鱼虾无数。省着点吃,还是能坚持一段日子的。” 王善之说到:“如此就好。” 正在这时,梁敬德走进了大厅,看到三人正在说话,笑着说到: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找到袁将军了吗?” 林动一听,气愤的说到: “等会见了他,我再好好抽他一顿板子。” 梁敬德笑着说: “他干什么了?怎么惹得林将军如此动怒?” 王善之连忙在一旁接话到: “此事等会再说,四师叔,我有事要与你说。” 又转过头对林动说到: “不好意思,林大哥,此事关系我门中隐秘,可否。。。” 林动说到: “也好,你与梁大人先说着,我去给你准备点路上的干粮啥的。” 说罢就走出了大厅。 梁敬德意外说到: “你有事要走?” 王善之把章子修之事,又原原本本的给梁敬德说了一遍。 梁敬德听完,说到: “醉剑山与我紫阳剑派确实交好,此事我是知道的。而且他们不与反贼搞到一起,确实该嘉奖一番。”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令牌,一面刻着一条蛇,另一面刻着一个‘丙’字,说到: “这是潜蛇府的令牌,丙字代表官职级别,如果有事,可用暗号切口找潜蛇府的兄弟帮忙。” 王善之一听,拿到手上把玩了一下,就装入怀中,说到: “多谢四师叔。” 梁敬德摆摆手说到: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又问到,“你刚说有门中隐秘之事,是何事?” 王善之尴尬的说到: “刚才还未来得及与四师叔说到,便碰见西平军来袭。其实吧,这第一件事是,师父把紫阳剑派的掌门,传给了我。” 说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又从怀中拿出了青龙之戒,并把紫阳宝剑抽出剑鞘,让梁敬德看。 梁敬德听完先是一愣,再是一喜说到: “这是好事啊。刚才在外面我还想呢,看你手中拿的好像是本门的紫阳宝剑,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然后他突然站起身,双手抱拳,说到: “紫阳剑派弟子净德拜见掌门。” 说罢就要上前要跪,王善之一看,连忙过去挡下。 梁敬德严肃说到: “礼不可废。” 王善之知道拦不住,叹了口气,看梁敬德马上就要跪在他面前,连忙转过身去,也跪在地上,两人向空无一人的前方拜了一拜。 这二人拜的方位,正是紫阳剑派的位置。 梁敬德一看,笑眯眯的站起来,把王善之扶起来,说到: “好孩子。” 等王善之站起来后,梁敬德说到: “你刚才说第一件事是掌门之位,那还有第二件事吗?” 王善之皱着眉头,从怀中掏出从紫阳真人尸骨上捡到的兽皮,对梁敬德说到: “四师叔,你看这是何物?” 梁敬德一脸疑惑的伸手结果兽皮,刚刚看了没几行字,脸上表情瞬间激动起来,拿的兽皮的双手也不自然的开始发颤。 “果然。。果然。。。紫阳祖师惊艳绝绝,已是谪仙圆满的高人。我早已怀疑门中所传紫阳剑诀有问题,要不几百年怎么不再出一个谪仙之境的高人?连地仙都没在见过!原来真是修行功法的问题!善之,你从何处得到这后三式的剑诀的?” 王善之叹了口气,把在紫阳祖师座像之下,发现暗室之事一五一十的给梁敬德说完。 梁敬德听完后,表情变得十分不可思议,说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咱们所修行的紫阳剑诀,是六百年前紫阳祖师座下弟子行知祖师传下的。 但是行知祖师修为也不过真人,难道他修行的就是假剑诀? 那么真剑诀为何又会在紫阳祖师骸骨中发现?” 他说完,又低头思索了一会说到: “此事有几个疑点,如果行知祖师所修行的是假剑诀,那么传他假剑诀的人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紫阳祖师故意传的假剑诀,传完之后不论何种原因,紫阳祖师失踪,所以真的剑诀便断了传承。 第二种是紫阳祖师还没来的及传后三式剑诀,就被恶人害死。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因为行知祖师不是一般人,是紫阳祖师的亲儿子!” “啊!” 王善之听到门中百年前隐秘,不由得惊叹一声。 梁敬德继续说到: “此恶人不仅害死了紫阳祖师,还传了行知祖师假剑诀,导致我紫阳剑派刚刚立派,就开始没落,沦为江湖笑柄六百年,哼哼,好歹毒的心思。” 王善之消化了一下梁敬德分析出来的信息,认真思索了一会说到: “按照四师叔所推断,那么此事应该有几个关键点。 第一,此人应该是见过真的紫阳剑诀,要不他传假剑诀,一定会被行知祖师发现。只有‘真中有假’的紫阳假剑诀,才能蒙骗当年的各位祖师。 第二,紫阳祖师在地下暗牢中留下的‘oo骗我’,说明暗害紫阳祖师之人,与祖师是相识的。 第三,这恶人传行知祖师假的紫阳剑诀,但是行知祖师居然相信。说明此恶人与紫阳祖师不仅相熟,而且关系很好。紫阳祖师所遗留出山归隐的书信,可能就出自此人之手。 第四,紫阳祖师当时已有谪仙之境,是突破世间极限的存在,但是还是被恶人所暗害。那么这恶人的修为,应该与紫阳祖师相差不远。” 梁敬德听完王善之的分析,诧异的看了王善之一眼,说到: “想不到你分析能力如此优秀,真想把你也拉到潜蛇府,在我身边做事。如此我真能省不少功夫。” 王善之尴尬的呵呵一笑。 梁敬德看王善之不接话,知道怂恿自家掌门加入潜蛇府确实有点太不像话,要是净一师兄知道,非得和他拼命不可。 便又道: “按照如此分析,那么结论就是,六百年前这个暗害紫阳祖师的恶人,有谪仙水准的修为或者打斗能力,与紫阳祖师非常熟,并且紫阳祖师非常信任。” 分析到这里,两个人便不在说话,因为能分析的信息实在太少,已经深挖不出别的结论了。 过了一会,梁敬德说到: “等我回去,会查一下开国时期天下高人的信息,尤其是十二山门与八大世家的人。。。” 王善之说到: “那就有劳四师叔了,此事毕竟是咱们门派的几百年的血案。。。” 梁敬德笑了笑,说到: “不算有劳,虽我身在朝堂,但是也是紫阳剑派的弟子,应该的。” 他顿了一下,又看了看手中的兽皮剑诀,有些不舍的把剑诀递给王善之,说到: “那这剑诀还是还给你吧。” 王善之听到,连忙站起来,说到: “四师叔说的这是何话,我既然拿出来,让你看一眼又装回去算怎么回事。 咱们剑派如今没人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只不过这兽皮我得装走,毕竟是咱师门传承之物。 四师叔赶紧找笔墨纸张抄录一份,也好早日突破真人境,得到地仙修为才是正事。” 梁敬德一听,脸上立刻笑开了花,说到: “呵呵,如此甚好,甚好。” 说罢赶紧坐到一旁桌子上,顺手拿过来笔墨纸张,开始抄录,不到一个时辰,便抄录完成。 把兽皮卷递给王善之,说到: “要不是如今西平老贼这破事,我恨不得马上闭关。” 王善之笑着说到: “如果没别的事,四师叔可以留在林大哥这里,让他给你找处地方闭关。这里一时半会可能还算清净。” 梁敬德笑着说,也只能这样了。 正在这时,他看到王善之装兽皮时露出了一本残卷,惊讶说到: “怎么师兄把这本残卷也传给你了?” 王善之这才想起来,当日师父还传给他一本修行残卷,并且,还没给他说明白这是什么秘籍残卷,他还修炼了一段日子。 想起来师父说的‘随手捡的,可别瞎练。’脸上一阵抽搐,从怀中掏出这本残卷,对梁敬德说到: “师叔也知道这本残卷,师父可坑死我了,说是祖师随手捡的,让我别瞎练,可是我都练了几天,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影响?” 梁敬德笑呵呵着说到: “这本残卷在我小的时候,我师父也就是你师祖都是随手扔在桌子上的。我小时候贪玩,还练过一段日子,不过对咱们确实没用,也没有什么影响。门中长辈也一直把他当作是祖师之物留存,一直当个念想罢了。 不过我后来去了潜蛇府了,看了很多资料,才知道这本秘籍讲的是什么。” 王善之一听,连忙问到: “讲的什么?” 梁敬德微微一笑,说到: “妖修。” 第五十四章 又见她 王善之一听,疑惑的说到: “妖修是什么意思?是传说中神兽化人身吗?” 梁敬德笑着回答: “也可以这样说。这本修行秘籍不知道从哪来的,但是里面所描述的内容,确实是妖修一路。 他们与人不同,修行的是自身的先天元气,练就的是自身天赋法宝。所以里面的内容有些不可思议。” 王善之恍然大悟。 这时章子修站在大厅门口轻轻咳嗽了一声,王善之看见他,便招了招手让他进来。 “王师兄,可以走了吗?”章子修走到二人身前,表情着急的说到。 王善之连忙说到: “不好意思,刚才有事耽搁了。可以走了。” 说罢又指着梁敬德说到: “这是我四师叔。” 章子修赶忙上前行礼。 梁敬德笑着受了一礼,右手虚抬,一股真气把章子修身子扶起说到: “早些年与杜康真人见过几面,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这里有颗灵药,最是能治内伤,就不知道有没有用。”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制小盒子,递给了章子修。 章子修面色一喜,说到: “本来晚辈不应随意拿前辈灵药,但是师父他。。。。” 梁敬德笑着说到: “无妨。” 章子修刚才被梁敬德的真气扶起,知道此人修为高超,不在师父之下。 本想相邀求助,但是话到嘴边,又没好意思说出来。 梁敬德看在眼里,已知道他的心思,便说到: “如若对头势大,你可派人来找我。” 章子修一听,心中大喜,连忙拜倒谢礼。 这时林动已经进来,给王善之递过一个包袱,说到: “里面有些干粮和金银细软,我在寨子中专门选了两匹好马,也已经在门口了。” 王善之接过包袱,也不客气,对林动笑了笑。 而章子修又是一番感谢。 二人牵马出了山寨,向醉剑山赶去。 ············ 西阳城西南二百里处,秦关孙家庄园府邸。 夕阳的余晖照耀在这片庄园之上,映出万千金霞。 在孙府的偏院之中,孙海封看着床上躺着的孙虎,深深的叹了口气。 已经半个多月了,虽然老祖宗用自家秘传功法,强行入了孙虎的神识,尽力修补,但仍是无法唤醒孙虎的记忆。 只不过偶尔他醒来,已经不在发狂,只是呆呆的发愣。 孙海封今天只是日常来探望一番,坐了一会,刚准备走,孙虎却悠悠转醒,坐了起来,目光呆滞。 孙海封看着自己的二弟,说到: “老二,为兄真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灵超的大仇还未报,你却也这个样子了。。。” 他刚准备转身出门,突然听到孙虎喃喃的说到: “灵超。。。灵超!!” 孙海封猛的转身,这是这半个月来,第一次听到孙虎嘴中说出话来,惊讶的看了孙虎一眼,然后赶忙上前说到: “老二,你醒了吗?快说,是何人伤你?” 孙虎涣散的眼神此刻聚集在一起,盯着孙海封说到: “大哥。。。报仇。。。紫阳剑派。。。” 说罢眼神一番,又昏了过去。 孙海封看孙虎又昏了过去,连忙喊到: “来人,快去后园子找老祖宗,就说老二刚才醒过来了。” 屋外的下人听到,连忙向后园子里跑去。 ······ 不到一刻钟,孙海封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发须皆白的孙家老祖已经宅在孙虎身前。 孙海封还未说话,只见孙老头坐在床边,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指尖凝结淡青色光芒,向孙虎额头一点。 孙海封知道,这是老祖宗以自身神识,化入指尖真气,进入了孙虎的神识之海。 过了片刻,孙老头眼睛一睁,摇了摇头,叹口气对孙海封说到: “老二刚才强凝神识,恢复片刻清明,如今神识已经散了,现在,就是个活死人。。。他刚才说了什么?” 孙海封一听,脸上露出悲伤表情,说到: “他说向紫阳剑派报仇,说完就昏了过去。我知道紫阳剑派已经被自重率人所灭,难道还有人逃了?莫非是净一那老头?” 孙老头摇了摇头,说到: “应该不是,伤老二之人,修为应该在地仙以上。紫阳剑派六百年没出过地仙修为的人了,所以我也有些疑惑。” 孙海封说到: “那如今该如何做?请老祖宗示下。” 孙老头想了想,说到: “既然今日已经出来了,就把上次你说的另一件事一块办了。你说是那蓝衣书生救回老二,呵呵,我这就去寻他,看他到底什么来路。” 说罢不理孙海封,走出房间,青色真气把身子一裹,便直冲云霄。 孙海封看着床上的孙虎,又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孙老头成就地仙已有几十年,如今地仙修为也算大成,虽然没有圆满无碍,但是也是达到了融会贯通圆满的水平。 他御空飞行速度极快,不一会就来到了西平王府的上空。向下望去,却刚好看到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在一个偏院中喝酒。 那蓝衣书生周奇正在喝酒赏月,突然感到一阵威压,抬头一看,在天空之上,有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头,正在凝神看他。 周奇饮完杯中酒,用手中折扇撑着脑袋想了一会,轻轻一笑,心中已然知道来者是谁,也不犹豫,便直飞向天。 这是流火刀刘坤也感受到了强者威压,抬头看到天空之中有一人影,悬空而立,然后看到周奇向那人飞去。 他不明就里,赶紧向商自重寝殿移去,刚走到门口,看到商自重也皱着眉头出来,正在向天上望去。 刘坤行了个礼,连忙说到:“陛下。。。” 商自重向他挥了挥手,说到: “不妨事,是孙家的老祖宗来了。” 但是他心中也是纳闷,暗想 ‘这老头怎么跑这来了,唉,可别和周先生打起来。。。’ ······ 周奇飞上天,站在孙老头不远处,微微一笑,说到: “在下周奇,见过孙老前辈。” 孙老头看着周奇如此年轻,居然有地仙修为,心中惊讶不已,说到: “想不到居然有如此年轻的地仙,真是后生可畏,你认得我?” 周奇笑着说到: “回老前辈话,秦山三州,有如此修为之人,屈指可数。您的真气让人感觉到广阔无垠的大海气息,所以在下才得知您的身份。” 孙老头呵呵一笑,身上磅礴的真气瞬间向四周满眼,慢慢说到: “年轻人了不起。但是我却不知道你是何人,说吧,到商自重身边究竟有何目的?” 周奇感受到这股真气,压的他有些不适,微微皱了皱眉头,把手中折扇向前一递,说到: “我家尊上说了,如若遇见十二山门,或者八大世家之人,只用把此物递给他看,他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孙老前辈,请了。” 孙老头心中疑惑,暗道:‘难道是我熟悉之人的家中子侄?玄门派?灵山派?难道是东海刘家?’ 疑惑归疑惑,仍把折扇接过。 周奇随身携带的就是一把普通的折扇,只不过扇面之上有自己的墨宝,自己甚是喜欢,便常常拿在手中把玩。 孙老头接过折扇,一眼就看到了折扇下方悬挂的古朴玉佩,只见那玉佩上,用古篆书刻着‘文昌’二字。 在孙老头看到玉佩时候,心中已然一震,再看到上面所刻文字之后,就全明白了。 他把折扇递回给周奇,皱着眉头问到: “你说的尊上,可是??” 周奇笑着说到: “正如您老所想。” 孙老头凝思片刻说到: “我明白了,既然你是他的人,我便不做多问。不论你在此地欲做何事,只要别扯进我孙家就好。” 周奇哈哈一笑,说到: “那是当然,尊上让我在此地做的事,与你孙家无关。” 孙老头叹了口气说到: “如此就好。” 周奇看孙老头已然明白,便说到: “如此晚辈就先告辞了。” 说罢,双手抱拳,行了个礼,便又飞回院中。 商自重看周奇已然回来,长出一口气,对刘坤说到: “没事了。”便回了寝殿。 刘坤向商自重抱拳行了一礼,想了想,便向周奇的院中走去。 ············ 王善之与章子修一路骑马,向南方一路奔去,如今已过了十多日。 醉剑山在秦南州的西北方位,与秦东州与秦关州都相距不远,他们二人此次回山一路走的官道,倒也没发生什么意外。 如今整个秦山三州都在打仗,乱糟糟的,早已没人注意王善之这个王府叛逃的侍卫,尤其是出来之前,林动不知道从哪还专门找了两张新的路引给了他二人。 他们此时刚刚到达江源城,往西南再不到一百里就可以到达醉剑山。 本来王善之的意思是直接到醉剑山,但是离的近了,章子修反而冷静下来。 他想先在城内打听一番门中的情形。 而在江源城内,也有他们醉剑山的产业,酿酒坊和售酒的门市,这倒是大出王善之所料。 王善之和章子修二人先拿了路引,从北门顺利进到城中。 然后章子修带着王善之,一路向西市奔去。 江源城的西市,是整个城中的大市集,一个个门市立在此处,百姓交头接踵,一番热闹的景象。 王善之看到此处景象,心中也是一阵疑惑,他们一路赶来,路上难民不断,和此处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章子修看着他的表情,说到: “江源城往东就是上峪关,此处是秦山三州唯二的两个对外交易的城府之一。本地百姓十分富有。” 王善之恍然大悟。 章子修带着王善之走到西市的一间门市门口,门上挂着一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五个大字, ‘醉仙人酒肆’。 章子修身子一晃,就从门市旁的一个偏门闪了进去,王善之一看,连忙跟上。 刚刚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一人,高兴的说到: “师兄,你可算回来了,这么就不见你,师兄弟们都很想你。”一个年轻男子,怀中抱着一个酒桶,对着章子修开心的说到。 章子修看到许久不见的师弟,心中虽然欢喜,但是仍然挂念着师父,连忙问到: “我本来只是看看,没想到酒肆居然还开着?不是说道修的人找来了吗?师父如今情况如何?” 那个年轻男子听到这么一问,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的神色,说到: “那个。。那个。。。” 那个了半天,啥都没说出来。 章子修脸色已经煞白,连退两步,颓然坐倒在地,口中喃喃道: “难道。。师父已经不在人世了?” 真是关心则乱。 王善之在一旁,看那年轻男子的尴尬表情,感到有些奇怪,似乎不像是掌门过世时的表情,倒像是犯了什么错误,被抓了现行时候的表情。 想到此处,他心中一阵恶寒,突然想到净一真人偶尔戏弄他,被他发现时候的样子,暗道: “不会,这么不着调吧。” 章子修此刻已经坐在地上,双手拂面,大哭起来,口中暗道: “师父,徒儿不孝,没有赶回来见你最后一面。。师父,你一路走好。。师父啊师父。” 那年轻男子仍然怀抱酒坛,想放下过来劝劝,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尴尬的看着章子修,满脸着急。 正在这时,突然院子中的一个房门一开,一个头发乱糟糟,穿了一身脏道袍,盯着个大红色酒糟鼻子的老头,一步一摇,一步一晃,醉醺醺的从门中跌了出来。 只见他手中还拿着一个酒葫芦,躺在地上又喝了一口,大声骂道: “哪。。。哪个兔。。。崽子。。子,居然。。。在。。在这里。。。咒我。。。死。大。。大胆!” 王善之愣住了,看着地上咆哮大哭的章子修。 章子修愣住了,看着怀抱酒坛的门中师弟。 门中师弟,愣住了,连忙抱着酒坛冲到门市中,不去管他社死的大师兄。 那醉老头躺在地上,又喝了一口酒,眼睛都没睁开,便打着酣,呼呼大睡起来。 王善之的看了躺在地上,满脸泪痕和灰尘的章子修一眼,小心翼翼的说到: “你师父?杜康道人?” 章子修也愣了半天,呆呆的回了王善之一声 “昂?” 只见章子修突然从地上跳起,满面羞红,颤抖着走到院中的水井旁边,确定了井中有水。 然后走到那老头旁边,把老头抱起,颤颤巍巍的走到水井旁边,就要把老头扔到井里。 王善之一看,心中虽已明白,仍旧吓了一大跳,连忙喊到: “章师兄,冷静!不敢扔啊!吓吓就行了。” “噗通”。 第五十五章 都是演技 江源城,醉仙人酒肆后院的一间卧房中。 杜康道人浑身哆嗦的半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被子,不停的打着喷嚏,头发仍旧湿漉漉的。 章子修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也不去看他的师父,自顾自的生着闷气。 王善之在一旁,有心想去劝说两句,但是看着这师徒二人,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杜康道人修为境界已至真人,就算落水,只要运转体内真气,不出一刻,就能立马烘干。只不过他没有这样做,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徒弟。 三个人在房间中大眼瞪小眼。 王善之绷不住,走到章子修身前,用身子挡着床上的杜康道人,小声的说道: “章师兄,你别气了,你师父。。。可能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说罢转过头看了杜康道人一眼,只见杜康道人给王善之伸出一个大拇指,并对他挤眉弄眼。 ‘和净一师父一个风格。。。’王善之心中暗想。 章子修听完,哼了一声,大声说道: “王师兄,你说说,你说说,有如此做师父的吗?居然骗自己身受重伤,把我骗回来。” 王善之尴尬的一笑。 杜康道人听到后,用可怜巴巴的声音说道: “徒儿。。。” 章子修听到,站起来说道: “我的好师父,你为何不能好好让门中师兄弟们传信,非要说自己被受到暗算,你知道我一路有多担心吗?” 杜康道人说道: “师父这不是想你了吗?” 章子修最怕的就是这个,故意在他面前装可怜。其实他生杜康道人的气也只是嘴上,看到杜康道人没事,心里的大石头已经落下了。 只不过面子上过不去,谁让他当众社死了。 “那师父为何要如此诓我回来?”章子修的声音弱了几分。 “为师知道你大仇得报,但是心里却还没有放下。为师是担心你啊。如果不如此诓你,你舍得回来吗?” 杜康道人依旧发挥苦情模式,可怜巴巴的说道。 章子修一听,心中有些难过,知道师父这是担心自己,所以才。。。。 只见他站起来,走到杜康道人旁边,叹了口气,说道的说道: “对不起师父,让您担心了。您快运转真气,把身子烘干吧。” 王善之看着师徒二人已经和好,便悄悄的退出了屋内。 他本想和杜康道人再确认一下同抗西平之事,但是看屋内此刻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便没好打扰。 走到院中,看院中无人,便迈着步子向门市走去。 此时是下午申时,门市中正是冷清的时候,只有醉剑山几个弟子围在一张桌前,刚刚那怀抱酒坛的年轻弟子正眉飞色舞的和其他人说着什么。 王善之心中纳闷,走到桌前一看,瞬间傻了眼。。。 一张八仙桌上摆了一张布,布上画了两个大方框,一个框内写‘归’字,旁边写了一行小字,十赔一,另一个框内写了‘不归’两个大字,旁边小字写的一赔十,并有注释,一年为期。 在这两个大方框下还画着十多个小方框,从‘一月归’到‘十二个月归’不等,每个方框内都写着有赔率。 王善之看的一阵头大,这是拿章子修回山之事开盘下注了??? 正巧那抱酒坛的青年看到了王善之,尴尬一笑,接着对下面人说: “来来来,压‘不归’的都通杀了,快把你们的票牌都拿出来,让我对照的看看。” 有几个年轻人垂头丧气的把票牌给了那青年,青年一对,笑着说道: “账钱两清。。。” “接下来是。。。” 王善之在旁边看了一会,等那青年把下注的票牌都对完了,便走过来,对王善之抱拳见礼说道: “在下醉剑山郝子运,见过这位师兄。不知道师兄尊讳。” 王善之回礼说道: “紫阳剑派,王善之。请问这位师兄,你们这是?” 那郝子运尴尬一笑说道: “呵呵呵,闲来无事随便玩玩,倒是让王师兄看了笑话。” 王善之心中大奇,说道: “你们拿章师兄归来一事开盘打赌,门中长辈是允许的?” 郝子运道: “山野小派比不得大派规矩多。而且我们醉剑山讲究的就是一个‘醉’字,往日里不忌这些,游戏人间嘛。” 郝子运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布袋,将刚才收上来的银钱,草药,兵器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装进去,又呵呵的对着王善之笑了两声。 王善之看着这一幕,突然福至心灵,问到: “这庄家。。。” 郝子运一听,面色紧张的连忙说道: “小弟不才,运气,运气。” 王善之看着桌上那张布写的‘归’与‘不归’,还有那古怪赔率,已然明了,心中暗道 ‘可千万不能让章师兄知道这事,尤其是最大的庄家是他的好师父。这杜康道人。。。也。。太不正经了。。。’ ············ 王善之笑着出了门市,心想既然章子修门中无事,那么他明日在和这师徒俩确定一下结盟之事,便早早回去吧,算日子,金虎银豹和于大牛就要回来了。 第一次来江源城,反正此时也是无事,不如到处转转。 他想到潜蛇府的令牌还在自己怀中,倒不如留下些记号,看有没有人与自己联络。也正好打听一下此地的一些情况。 潜蛇府在此地的暗桩是一家酒楼,临行时梁敬德专门给他交待了,也交待了几句切口。 他走在街上,打听到那酒楼的方位,便向那里走去。 走了不到两刻钟,一座气派的木制三层小楼便展现在他的眼前。 ‘忘仙楼’ 王善之一看酒楼名字,确认无疑后,便走进酒楼。 此时正值饭店,酒楼内热闹非凡,他寻了个二楼靠边的位置刚刚坐下,便有一名店小二闪身跟了过来,笑着问到: “这位公子,来点什么?” 王善之想了一下,说道: “先来四干果、四鲜果、两咸酸、四蜜饯,再来八个酒菜,分别是花炊鹌子、炒鸭掌、鸡舌羹、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最后再来十斤二十年桑落酒。” 王善之说完,心中暗道 ‘这切口也太长了,潜蛇府做事果然严谨。’ 那店小二听完,表情立马变了变,又试探性的问到: “公子一个人可能吃得了这么多酒菜?” 王善之接话道: “一会我有兄弟五人,同来饮宴,你只管上,旁的不多问。” 小二听完,连忙说道: “原来是贵客到。此处拘谨了些,公子请随我上三楼雅间。” 说完给王善之挤了挤眼。 王善之心想,‘这切口暗语算是对上了。’ 便站起身,由那店小二引着,上了三楼雅间中。 进了雅间,王善之四周打量一番,此处在三楼最角落处,除了开了两扇大窗之外,整个雅间密闭非常严实,确实适合谈话。 那店小二进来后,连忙抱拳说道: “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前来?” 王善之没说话,将怀中潜蛇府的令牌丢给了那小二,小二接了令牌,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连忙说道: “原来是咱国都洛城来的大人。大人请稍等片刻,我去请掌柜的上来。” 王善之知道,这掌柜的是江源城的总管事,便点了点头。 不一会功夫,上来一名四五十岁的男人,穿着员外袍,留着两撇胡子,一双眼睛甚是精明,进来后先一抱拳,说道: “大人!卑职乃江源校事洪伦。” 王善之连忙起身说道: “不必拘礼,快请坐。我有事问你。” 那自称洪伦的中年人一听,便坐在王善之对面,说道: “不知大人有何事要询问下官?” 王善之说道: “西平反贼在此地的兵力布置如何你可知道?” 洪抡一听,想了一会说道: “江源城内驻兵三千,城外驻兵一万,皆是精锐。本来城外有三万驻军,前些日子调走了两万,去上峪关了。” 王善之又问: “周围的江湖门派,都有谁投了西平反贼?” 洪伦想了一下说道: “江源城附近门派不多,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门小派,皆投了西平反贼。” 王善之一愣,连忙问到: “醉剑山呢?也投了西平反贼不成?” 洪伦笑着回答: “醉剑山,我倒是把他忘了。如今的醉剑山深入市井当中,早已不像是武林宗门,倒像是一个复杂的商会。 掌门杜康道人也不管事,目前应该是山中四长老再代管。他们倒是没投西平老贼。” 王善之心中暗想,“你这一忘,真是吓我一跳。” 又问到:“你可知醉剑山的道修?” 洪伦笑着说道: “不止听过,还见过。这群醉剑山道修来江源城已有多日,甚是高调,逢人必说他们醉剑山的往事。今日也顶了咱家的酒席,等会就来了。呵呵” 王善之刚想继续问,突然听到楼下一阵嘈杂之声,甚是刺耳。 洪伦连忙唤了店小二,去看看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那店小二回来,说道: “那伙醉剑山道修来吃酒了,今日请的是王城主的小舅子,刚刚在楼下说是有个姑娘,从那人身边过,偷了他的钱袋,刚好被其中一人看见。 那姑娘说是捡的,正拉扯着呢。” 王善之一听,没说话,洪伦连忙告了个罪,说道: “正巧那伙道修来了,不如我先下去看看?” 王善之刚想点头,突然听到一女声大声喝道: “臭老头,你使的什么手段,居然敢用绳子绑住我,快快松开!” 然后又笑了两声,说道:“老爷爷,你放我走呗,那钱真不是我偷的。” 王善之听到这女声,轻咦一声,连忙走出雅间,向楼下看去。 果然是她。 刚看一眼,只见楼下那姑娘猛的抬头,向楼上望去,只不过王善之刚巧把探出的头收回来,她没有看到王善之,脸上有些疑惑。 这时那洪伦说: “大人可认识那姑娘?是否要我下去帮她?” 王善之说道: “我和那姑娘有些渊源,那就有劳了。” 洪伦一听,便带着店小二火急火燎的下了楼,王善之在楼上露了半个头,一脸好奇的看着楼下的情景,心中暗道: ‘她怎么跑到这来了,楼下那几人修为都没她高,她故意被抓住,又搞什么把戏?’ 第五十六章 信任是感情的开始 洪伦带着店小二下来楼,看到醉剑山道修一伙来了有五六个人,把一名红衣少女围在中间。 那红衣少女正笑嘻嘻的和其中一个老头撒着娇说着话,让那老头放开自己,洪伦低头一看,那少女双手果然已被一条绳索缚住。 旁边有一个尖嘴猴腮的猥琐男子,正一脸气愤的看着这少女。 旁边的食客已经一个个围了过来,不段的指指点点。 洪伦一看,连忙走了过来,笑着说道: “几位爷来了?上面雅间已经收拾妥当,就等您几位入席呢。哎哟,这不是咱江源城的李公子吗?你可好久没来了。” 转过头对店小二说道: “待会把咱店里二十年的逍遥酿拿上一坛,给众位爷拿过去。” 那被称作李公子的青年,转过头笑眯眯的说道: “哈,洪老板今天下血本了,你这逍遥酿不是没有了吗?小爷我来了几次都没喝上,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 旁边那个用绳子缚住红衣少女的老头转过头,看着洪伦,嘴中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又看了红衣少女一眼。 洪伦搓了搓手,陪着笑脸说道: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这死丫头,是在下乡下的外甥女,家里遭了灾昨日才来投奔我。。。” 然后转过头对着红衣少女说道: “你这死丫头,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跑到这来做什么?这几位爷可都是贵人,冲撞了贵人,你可担待不起。” 那红衣少女看着洪伦,一双大眼睛沽溜溜的转了转,立马委屈的说道: “舅舅,人家刚才不小心撞了这位公子,公子的钱袋刚好掉在地上,被人家捡起来,就被误会了。” 说罢眼睛居然慢慢的红了,含着泪水,虽然皮肤黝黑了点,脸上有些雀斑,但仍是惹人恋爱。 洪伦看着这姑娘瞬间演技爆棚,心中赞叹一声: ‘好演技!这姑娘难不成是我潜蛇府的人?没听说过潜蛇府还有女人啊。’ 脸上却是一副怒容,大声骂道: “昨日刚给你说了,这江源城不比乡下,处处可都有贵人,今日你就给我惹了麻烦,还不给贵人道歉!” 红衣少女一听,身体哆哆嗦嗦,也不吭气,只是用袖子捂面,居然小声抽泣起来。 洪伦一看,连忙转过头,一张大脸都快笑出花来,对着李公子说道: “李公子,你看这都是误会,家里小女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不与她一般见识。” 那青年一看洪伦赔着笑脸,又送了好酒,此刻正想品尝,这本是小事一桩,心中也不愿多耽搁,说道: “嘿,看洪掌柜今日送酒的份上,小爷我就饶了这姑娘,只不过只有一坛酒,怕不够我们喝啊。。。” 洪伦一听,咬着牙说道: “等会,我再让小二给诸位爷送坛十年的屠苏酒上去,应该。。。够诸位喝了。” 那李公子一听,哈哈大笑说道: “就知道你这洪胖子有好酒舍不得拿出来,鹿道人,你就放了这丫头,咱们喝酒去。” 那被称作鹿道人的老头一听,轻哼一声,手中捏了个手诀,帮着红衣少女的绳子便松开,又回到他的大袖之中。 一行人笑着上了三楼,王善之一看,又躲回了雅间。 周围的食客一看没热闹看,又各自散去,继续吃喝。 此时红衣少女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撅着小嘴自言自语道: “还没开始玩呢,没意思。” 洪伦在一旁刚好听见,满脑袋小问号,知道此时不是深究的时候,对那红衣少女说道: “在下受人所托,既然无事,那姑娘请自便吧。” 那红衣少女看着洪伦,嘻嘻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一般,说道: “是不是一个年轻小哥让你来的,他是不是在楼上?” 洪伦一听,脸上顿时愣了一下,还未回答,便看到那少女朝着一张桌子喊道: “六师父,快过来,我找到他啦。” 洪伦朝那桌子一望,只见一名金发胡女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你怎知救你那人是他?” “跟你说不来的,就是直觉,反正我知道他就在楼上。咱们上去找他吧。” 红衣少女一边说着,一边过去抱着金发胡女的胳膊开始摇啊摇。 金发胡女无奈,笑着说道: “好好好,我也好奇到底他长啥样,自从你上次和三哥回来后,两个月唠唠叨叨个没完。我陪你上去看看。” 洪伦看着这两名女子,惊讶的说不上话,虽然知道这二人与楼上那位年轻大人有些渊源,但是是敌是友还不确定,便朝旁边的店小二使了个眼色。 那店小二也是潜蛇府的人,心思精明,一个眼神就明白意思,转过身刚准备上楼,突然腰间一酸,却动不了了。 只见金发胡女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他二人旁边,说道: “急什么,我们自己上去就行,不劳烦二位引路了。” 红衣少女已经过来,满脸笑容拉着金发胡女的胳膊,二人就往楼上走去。 ······ 王善之刚才那醉剑山道修一伙人往楼上走,便闪进房间,知道事情一了,便不急不躁的喝着茶水,等着洪掌柜回来。 过了没多久,便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想着是那二人上来了,刚把茶水端在嘴边,突然雅间的大门被一把拉开,一个红衣少女便冲了进来,一把拉住王善之的胳膊,笑嘻嘻的说道: “哥哥,你这两个月跑哪里去了,可让我好找。” 王善之一口水没喝下去,被这突如其来的少女吓了一跳,呛的一阵咳嗽。 他抬眼一看,心中想到‘果然是成琦儿,真是太巧了。’ 看着她贴过来的身子,连忙站起来抱拳说道: “琦儿姑娘,好久不见。你怎知我在此处?” 成琦儿看王善之生分的躲开她,心中郁闷,撅着小嘴说道: “你刚在楼上一露脸,我就感觉到了。哥哥,你为何要躲着我?” 这时金发胡女说道: “琦儿,这就是你看上的那小子?” 说罢走过来,朝王善之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眼,说道: “大成之境圆满无碍,修为还凑活。长得也还算不错,就是白了点。等带回山中晒一晒,也就黑了。” 王善之听到这番话,心中大惊,暗道: ‘此人什么来路?怎么一眼就能看穿我的修为?带回山是什么意思?’ 成琦儿看着王善之一脸惊讶的表情,笑嘻嘻的说道: “这是我六师父,厉害吧?六师父是我师父里面最疼我的了。” 说完又过去搂着金发胡女的胳膊。 王善之还未说话,成琦儿又问道: “哥哥,我上次走的匆忙,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金发胡女在一边面露不忿,说道: “你这丫头,怪不得我问你两个月,你就是不与我说他的名字。搞了半天你也不知道。你好好一个人,学我们做什么?快过来让师父看看,你的身子还在不在?” 王善之听完大囧,连忙解释道: “在下与琦儿姑娘只是一面之缘,前辈千万不敢乱说啊。” 成琦儿在一旁已经羞红了脸,也说道: “六师父你又乱说,哪里有那么快。” 又脸带桃花,含羞带怯的看了王善之一眼。 王善之连忙抱拳施礼道: “在下王善之,师从。。。”他有些犹豫,紫阳剑派如今是秦山三州的大忌,除了相熟之人,都不敢说出口。 但是他心里又有点不忍对成琦儿说假话。 “师从紫阳剑派净一真人。” 成琦儿和金发胡女同时‘噢’了一声,然后成琦儿对金发胡女说道: “六师父,哥哥叫王善之,是不是挺好听的。” 金发胡女哼了一声说道: “马马虎虎吧。” 两人完全不理后半句的‘师从紫阳剑派净一真人’,倒是让王善之心中石头落了地。 那金发胡女说道: “既然知道了你的名字,那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好了,我叫柔兆,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王善之连忙抱拳说道: “前辈名讳,晚辈不敢直呼。” 成琦儿在一旁笑眯眯说道: “那善之哥哥就和我一样,称呼六师父好了。” 王善之连称不敢。。。 ······ 只要不是直男,谁都能感受到成琦儿对王善之不加修饰的好感。王善之也一样。 自他第一次见到成琦儿,就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是认识很久,很熟悉。 看到她,自己的心好像就软了,生出了一股保护欲。 而且还有透着一点点悲伤的感觉。 总而言之,他对成琦儿也是有好感的。 只不过他的性格颇为稳重老成,虽然有好感,但是又不敢表达出来,非常的矛盾。 看到成琦儿对他示好,却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还是感情经历还是太浅。。。 成琦儿还在一边问东问西,开心的不得了,王善之只能耐心的回答着她千奇百怪的问题。 中途洪伦和店小二进来看过一次,看几人聊的正好,知道自己不用担心,便又关了门出去,不一会雅间内上了一桌酒菜。 柔兆看到酒菜上来,拿起筷子就吃,也不管二人谈话,只是偶尔插一两句话。便吃肉喝酒好不痛快。 一边吃着还一边念叨“果然还是山下的饭好吃。” “善之哥哥,你在此地是不是有事?要不要我帮你?”成琦儿双手托腮,一边看着王善之,一边笑眯眯的问到。 “成姑娘,在下确实有些要事,可能还要在这里停留几日。”王善之答道。 “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 王善之没有吭气。 成琦儿看他不说话,又问到: “你忙完这里的事,能不能来找我?” 王善之说到: “可以,你住在何处?” 成琦儿开心的说到: “昆墟山。” 王善之大惊,说到: “昆墟山?那里危险重重,你怎么住在那?” 成琦儿看了一眼柔兆,看她没有反应,便说到: “我从小就住在那里啊,和几位师父住在一起。” 王善之想到上次与成琦儿一起的三师傅,被金虎头翁说是‘拥有地仙修为的妖仙神兽’,便明白了。 说到:“你告诉我去了昆墟山又如何寻你,等忙完了这里的事,我就去找你。” 成琦儿一听,开心的向王善之笑了笑。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江源城内确实一片灯火通明,许多只摆夜市的小商小贩已经出摊吆喝,街上一片热闹。 柔兆喝完了酒壶中最后一口酒,看着一桌空盘,满足的抹了抹嘴,笑着对成琦儿说到: “琦儿,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了。” 成琦儿看了看王善之,又看了看柔兆,可怜兮兮的说到: “六师父,我能不能不回去了?” 柔兆一听,脸色一沉,说到: “胡闹,出来时候都说好了,就玩一天。你若是不听话,下次便不带你出来。” 成琦儿苦着一张脸,走过去摇着柔兆的胳膊,撒娇的说到: “六师父,我好不容易找到善之哥哥,我。。。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想帮他。” 柔兆听完,没说话,伸手便把桌上的酒壶住,就往杯子倒酒。 倒了半天,发现没有几滴,叹了口气又把酒壶放下。 王善之看到,连忙说道: “前辈还想喝酒?我去让洪掌柜再送一壶上来。”说罢站起身就要往出走去。 成琦儿眼睛滴溜溜一转,面上一喜,连忙把王善之挡下说道: “善之哥哥坐下就好,孝敬师父的事还是我来做。” 说罢就推门出去,不过几分钟,手上拿了慢慢一壶酒,过来对柔兆说到: “六师父尝尝这个酒,我从刚才楼下那伙人那里要来的。” 说完,便给柔兆身前的杯子,倒了满满一杯。 柔兆一闻,眼睛大亮,又似笑非笑的看了成琦儿一眼,说到: “此酒确实不错。” 说完便自斟自饮起来,不一会,便把酒壶中的酒喝了个空。 “酒也喝完了,这下可以走了吧。” 柔兆把杯子放下,就要站起来,可是刚刚站起身子,双腿使劲一晃,又坐了下来。 眼中一阵惊疑,喝问道: “哎呦~我的腿怎么软了~你个兔崽子~给酒里下了有醉仙散?是不是从你九师父那里偷拿的?你居然敢给我喝这个?” 成琦儿面露羞愧之色,只一下又回复笑嘻嘻的表情说道: “六师父,你在这里再喝一会,徒儿就先不陪你啦。你放心,等我帮善之哥哥忙完他的事,就与他一道回去看你和六位师父。” 说完一拉满脸惊愕的王善之说道: “善之哥哥,醉仙散只能暂时制住我六师父,咱们赶紧走吧,要不我又要被抓回去了。” 王善之喃喃道: “这也可以??” 成琦儿看王善之还在发愣,连忙拉着他向楼下走去。王善之一边跟着她走,一边不停的回头张望,心中暗道 ‘柔兆前辈的演技也太差了吧。。。。’ 两人刚刚冲出酒楼,柔兆便站起身来,笑着自言自语道: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但是琦儿这。。。也太主动点了吧,都是她那几个师父给教坏了。这个王善之。。。看起来还不错嘛。” 说罢走出雅间,又进了隔壁房间,一手抱着着一个酒坛,一个酒坛上贴着‘逍遥酿’,一个贴着‘屠苏酒’。 她抱着酒走到外间的窗户边,身上金色真气瞬间凝结而出,轻轻一跃,便向着北方直飞冲天而去。 过了片刻,那雅间里传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咆哮声: “我的酒!我非要抓到这红衣丫头和金发胡女不可!!!洪胖子,你给我过来!” 声音响遍整个忘仙楼。 ······ 成琦儿拉着王善之一路小跑,哪里人多便往哪钻。 过了片刻,已来到江源城最有名的夜市街。 成琦儿还想往前跑,被王善之轻轻拉住。 “不用躲了,你六师父刚才是故意装的。。。”王善之说到。 成琦儿笑眯眯的接话到: “我知道,戏要做全嘛。” 王善之听她这么说,反倒一愣。 正在此时,他突然看到街上有个年轻男子,正失魂落魄的在街上走着,便喊到: “章师兄,这里。” 那男子正是章子修,看到王善之后,连忙走了过来,一脸悲愤的对王善之说到: “王师兄,见到你就好。你知道吗?我师父,他变了。。。。” 王善之一听,连忙安慰道: “章师兄不要难过,杜康前辈开盘押注这都是玩笑,你可别当真。” 章子修听完一愣,看着王善之疑惑问到: “什么开盘押注?” 王善之:“……” 第五十七章 金眼神雕万俊男 王善之还是没有抗住章子修的软磨硬破,在章子修的赌咒发誓绝不把王善之告之之事说出后,便把自己看到门市中开盘一事告诉了他。 章子修一听,立马火冒三丈,给王善之与成琦儿抱了个拳,身子一转,如影随形的功夫使出,便消失在夜市之中。 成琦儿在一旁听了半天,已经是喜上眉梢,这时看章子修走了,便对王善之说到: “善之哥哥,我们跟着去看看吧,那个叫杜康的老头好生有趣。” 王善之苦笑一下,说到: “别人门派的隐秘,有啥可看的。成姑娘,你。。。这也太贪玩了点吧。” 成琦儿一听,嘟着嘴说道: “都给善之哥哥说了几遍,不要叫我成姑娘,你就叫我琦儿好不好,就像我师父他们唤我一样。” 王善之犹豫了片刻,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好吧,琦儿姑娘。。” 成琦儿看他仍是礼貌有加,也不再管,拉着王善之一边走一边笑嘻嘻的说道: “好啦好啦,你是不是知道刚才那人和他师父在哪,你就带人家去吧。好不好啊善之哥哥。” 王善之看着成琦儿这撒娇的口气,实在是招架不住,心想,‘自己把这秘密给捅了出去,这师徒俩别一会打开了。 反正此刻也无事可做,不如过去看看,如果能劝住,那是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对成琦儿点点头,说道: “那你就随我看看去吧。” ············ 西市每日酉时(下午五点到七点)闭市,王善之和成琦儿赶回去时,整个西市已经冷冷清清,除了几家门市还在打扫或者盘账以外,大部分都关了门。 只不过‘醉仙人酒肆’此时与这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灯火通明不说,仍是叫喊声一片。 王善之知道自己透露的秘密可能闯了祸,连忙拉着成琦儿,从门市一侧的偏门进了后院。 门市的后院是个两套的院子,第一套有三间卧房,主要是个留守的弟子夜间留宿使用,第二套院子很小,是个存酒的库房。 王善之刚进院子,就看见章子修气急败坏的,向一间卧房冲去,身边有几个师弟死命的拉着,有的抱身子,有的抱腿,不让章子修冲进房间。 而旁边还站着一人,正是郝子运,此时也在手舞足蹈的劝着话,看到王善之进来,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王善之面皮还是薄,以为章子修把自己告知他秘密一事说了出来,心里正在说他不地道,只见郝子运走过来对他说: “王师兄,你怎么才回来,快点劝劝章师兄吧,他如今已经气疯了。。。” 王善之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还不知道自己泄密一事,心中大石落地,连忙问到: “杜康前辈如今在何处?” 郝子运还未说话,章子修看到王善之,说到: “王师兄你来的正好,这老头做事一点长辈样子都没有,我刚才过来寻他,你猜他干了啥事?呵呵,你一定想不到!” 王善之听到这话,答,也不是,不答吧,就有点尴尬。正在犹豫间,只见成琦儿眨着大眼睛,笑嘻嘻的问到: “那老头说啥?你与我说说。” 章子修看到接话之人是自己不认识的小姑娘,今天看到他与王善之一起,态度亲密,知道是自己人,便说道: “好叫这位姑娘知道,那老头听我说完,先是装聋作哑,看我仍在问他,突然抱起身边一大坛醉仙酿,抱起来一口就喝完了。” 章子修向卧房方向看一眼,继续说道: “这醉仙酿酒劲甚大,他一坛喝完,大喊一声‘我醉了’!便睡到在地,打起鼾来。趁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来了四名师弟,把他抬进了那屋。。。” 成琦儿听完,嘿嘿一笑,说道: “好有趣的老头,我想认识认识。你们门派叫醉剑山吧,真好玩。醉剑山的醉老头。呵呵。” 章子修听完,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对旁边人说道: “不要拉我了,我不进去找师父麻烦了,你们都松开吧。” 郝子运仔细盯着章子修看了一会,说道: “赶紧把章师兄松开吧。” 几名青年一听,连忙把章子修松开。 这时郝子运突然笑着对章子修说到: “欢迎掌门弟子回归醉剑山。” 其余弟子也是附和着说。 章子修对门中几名青年说到: “这几年辛苦几位师弟了,我已回来。大家早日歇了吧,今夜我留次照看师父。” 郝子运连忙说到: “那就有劳师兄了,我带他几人这就回去。” 说罢几人对着章子修、王善之和成琦儿三人抱拳行礼,便退出了院子。 ······ 章子修看着仍在院中疑惑的二人说到: “醉剑山派所修行的功法,意在一个‘醉’字。我被仇恨蒙蔽几年,差点把这个字忘了,今日多亏这位姑娘一席话,才让我悟透。” 说完对着成琦儿抱拳行了一礼。 成琦儿虽然不知何意,但仍是对他摆了摆手,算是回礼了。 王善之听完,心中已然明白,笑着说到: “恭喜章师兄堪破心境所缺,修为境界大成,亦是指日可待。” 章子修连忙笑着说到: “王师兄不必如此客气。另外今夜我伺候师父,另外二间房已经打扫干净,被褥皆是新的,二位请自便。” 说罢看了一眼成琦儿,又看了一眼王善之,对他挤了挤眼。 王善之大囧,成琦儿却害羞的低下了头。章子修哈哈笑了一声,回到了杜康道人睡觉的卧房。 院子好安静。 安静的像刚刚还在吵闹的,就像是假的一样。 章子修直到进了卧房,王善之和成琦儿还是大眼瞪小眼,居然没人先开口说话。 成琦儿此时仍是面颊飞红,抬头看了一眼王善之,快速的说到: “善之哥哥早些歇息吧我先睡去了。” 说罢一溜小跑,跑进了一侧的卧房当中。 王善之连忙呼出一口气,心中纳罕 ‘自己这是怎么了。。。’ ······ 王善之回到房中,先是修行打坐了一会,可是一想到成琦儿此时正与他在一个院中,想到她娇俏明媚的面庞,竟是有些心猿意马,无法入定。 微微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突然想起怀中还有一本妖修神兽的修行残卷,百无聊赖的翻了翻。 心中想到: ‘此修行秘籍与我无用,琦儿的几位师父看样子都是妖修,下次找机会把这残卷送给他们,也算卖个人情,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帮我一帮。’ 想到这,又觉得自己太势力了点,正在犹豫不决,突然听到窗外有一个女声。 “善之哥哥,你睡下了吗?” 王善之一听,直到是成琦儿叫他,本来就心猿意马,此刻更是一颗心砰砰砰的狂跳起来。 稳住了自己的思绪,赶忙回答到: “我还没睡,琦儿姑娘有事吗?” 等了片刻,只听见成琦儿说到: “我睡不着,善之哥哥能不能陪我出来说说话?” 王善之连忙答好,穿上衣服便走出了房间。 ······ 江源城位置靠南些,气候比起秦山或者西阳城,倒是暖和不少。 深秋的夜不仅不觉得冷,倒有一丝丝心旷神怡的凉爽。 圆月皎洁如银盘,洒在满院之中,一片明亮。 王善之走出房门,看见成琦儿坐在院中一石桌前,桌上放着一个酒壶,还有两个酒杯。 笑吟吟的看着王善之。 王善之走到桌前径直坐下,看到成琦儿面庞,却吃了一惊,脸上的痘印红斑、鼻子周围的雀斑早已消失不见。 脸色看起来夜不是平时那么黝黑,倒像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对大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左目汪汪如秋水,右眸灿灿似星辰。 居然是一对异瞳。 配上此时的娇艳无缺脸,真是惊艳异常! 王善之看愣了,一眼望去,就知道平日里成琦儿是易过容,只不过他没想到,真实的成琦儿居然如此漂亮。 成琦儿看到王善之看她的眼神,脸上有些得意,有些害羞,还有一丝甜腻,用脆生生的嗓音问到: “善之哥哥,我好看吗?” 王善之愣神之后,连忙收回思绪,说到: “好看。琦儿姑娘。。。你?” 成琦儿俏然一笑,说到: “师父们说我要以本来面目出山,必定会多惹麻烦,所以教了我化身之法。只不过我学不会,只能改变一点点容貌。” 王善之一听,惊讶的说到: “化身之法?可是神兽化人身的化身之法?琦儿姑娘难道你也是?” 成琦儿说到: “嗯?你居然看出来了。噢,我知道了,是第一次见你时你身边的老头说的吧。三师父说,那个老头可以看出他的身份。我不是妖仙神兽,我就是人。” 王善之说到: “可是你的眼睛?” 成琦儿一听,也是一脸疑惑的说到: “十二岁时,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了,师父们说我是神赋天授,我也不懂,不过眼睛却是有些妙用。 你记得第一次见我时,被我蒙蔽了心神吗?只不过师父不让我以此双眼示人,不过善之哥哥不是旁人。” 王善之听完十分惊讶,想到那次被成琦儿蒙蔽了他与刘妙言的心神,此时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多谢琦儿姑娘信任,把如此秘密告诉我。善之必不会乱说。” 成琦儿一听,表情突然有些失落,说到: “你仍是称呼我为琦儿姑娘,而不是琦儿。善之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王善之听到佳人如此袒露心声,虽然心中早已有几分猜测,但仍是一颗心狂跳不已。但是又想到自己身负大仇,想了一下说到。 “琦儿,我不是不喜欢你,而是现在不能。” 成琦儿一听,马上露出开心的面容,对王善之说到: “只要喜欢就行,至于能不能的,你告诉我为何,琦儿愿与善之哥哥一起面对。” 王善之正在犹豫,不知道如何开口向这娇艳天真少女,告诉自己的血海深仇。 正在思索如何开口时,成琦儿叹了口气,说到: “我不记得自己爹娘长相,但是我记得在我很小时候,是有爹娘的。我家在一片都是沙子的地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再有印象的,就是自己被六名师父抚养长大,教我修行。” 王善之听完一愣,突然说到: “你难道是西域成家的后人?” 成琦儿也是一愣,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西域成家。她从小在昆虚山脉,被六位妖仙师父抚养长大,六位师父身遭封印法咒,不能离山。只是近一两年,封印松动,每月才可有一人离山一日。 只不过成琦儿被她的师傅们带到世间,也没有接触过什么武林人士,每次出山只是玩闹。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有个西域成家,所以惊讶不已,连忙着急问到: “善之哥哥,西域成家是什么?你告诉我。” 王善之看她着急的面庞,即心疼,又心酸,踌躇了一下措辞,便把他所知道关于西域成家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成琦儿听完,已是泪流满面,说到: “善之哥哥,你带我去那里看看好不好?师父说我幼年受的刺激太大,自己把自己的记忆藏了起来,我如果去过那里,说不定可以想起幼年之事,或者找到自己的亲人。” 王善之说到: “我认识二位前辈,其中一人你也见过。他二人的门派就在西域。我对哪里不熟,等见到前辈,便请他带你我二人去一趟西域成家吧。只不过,可能还要等些时日。” 成琦儿一听,说到: “我知道善之哥哥还有事情未做,没事的,我等的了。你可以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吗?” 成琦儿心思单纯,问话直接,此时的王善之也不做隐瞒,便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成琦儿。 成琦儿听完,叹了一口气说到: “善之哥哥也是身负大仇。西平王我不知道,如果你们打他不过,我可以帮你请我的六位师父帮你。只不过我师父每月只有一人,可以出山一日。或者你引他们到昆墟山,我就有办法帮你了。” 王善之一听,心中砰砰急跳,想了一下说到: “此事我也想过,但是我与你才相识不久,便请你师父帮我做如此之事,有些。。太。。。” 王善之没好意思说出口,他本想说他势力现实了一些。成琦儿看他表情,已知道他心中所想。 虽然成琦儿入世不深,但是跟在几名几百年年龄的师父身边,心思如何能不玲珑剔透,便笑着说到: “善之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我师父们的事。善之哥哥刚才不是还答应我,要带我去西域成家,找寻我身世秘密吗?此刻为何又要见外。” 王善之心中一叹,暗道:‘我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天仙一般女子青睐。’ 又轻又温柔得对琦儿说到: “谢谢你,琦儿。” 成琦儿只是温柔一笑。 二人趁着夜色明亮,又聊了许久,待到子时才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 第二日一早,王善之刚刚出门,就看见杜康道人和章子修已经坐在院中,有门中年轻弟子把刚刚买来的早点放在院中的石桌之上。 王善之连忙过去,向杜康道人抱拳行礼到: “紫阳剑派净一真人座下弟子王善之,见过杜康前辈。” 杜康道人先是对王善之眨了眨眼,然后笑着说到: “这两日净让王贤侄看了我师徒二人笑话,呵呵呵。你的事我早已听金虎头那个老头说过一遍,又听子修说了。你师父净一本事不小,出不了事的,放心吧。” 王善之连忙回到: “多谢前辈挂怀,晚辈感激不尽。” 杜康道人说到: “唉,你不用这么拘谨,快点坐下来吃些早点,一会该放凉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腰间的酒葫芦拿出来,往粥里倒了些葫芦中的酒。 章子修一看,轻扶额头没有说话,王善之倒是纳闷,不知道那葫芦里装的是什么。 只听见杜康道人嘟嘟囔囔说到:“弄个酒和粥的两搅,喝个回魂酒。” 抬头看着王善之和章子休一脸惊讶的表情,嘿嘿一笑说到: “你们也来点?” 这二人一听,连忙摇手。 这时成琦儿也洗漱完出了房门,看见院中三人,笑嘻嘻的过来说到: “善之哥哥早呀。” 然后对章子修说到: “你也好。” 章子修连忙站起抱拳还礼。 又凑到杜康道人身旁,一脸好奇的上看下看,看的杜康道人一阵心慌,说到: “你这女娃娃,不停盯着老道看个啥劲?老道脸上又没长馍馍给你吃。” 成琦儿一听,又看了一眼杜康面前的酒粥两搅,嘻嘻一笑说道: “你这老头好有趣啊。” 杜康道人一听,也哈哈笑着说: “你这个女娃娃也有点意思。” 王善之和章子修二人听完一脸问号,两人四目相对,心中都是一阵纳闷。 两人心中都想: ‘他们在说什么?什么有趣?为何我听不懂这个梗?’ ······ 第五十八章 太巧了 一大碗‘两搅粥’下去,杜康道人的脸色开始变的红润,知道把手中的碗放下,还不停的砸吧嘴。 “我独创的‘醉粥’味道确实不错,你们几个真的不尝尝吗?” 王善之和章子修连忙摆手,成琦儿跃跃欲试,刚准备接话,王善之在一旁赶紧说到: “咳咳,杜康前辈,晚辈此次来除了陪章师兄回山,看是否有在下帮助之事,还有一事。。。” 杜康道人没等他说完,打断说到: “同抗西平嘛,金虎头与我已经说过,我是答应了。不过这江源城周围的门派世家,江湖帮派大多数都已投了西平,如果这时让我们站出来,恐怕坚持不了几日,醉剑山就要在江湖上除名了。” 王善之一听,脸色变了变,连忙说道: “前辈的意思是?” 杜康道人把怀中的酒葫芦又拿到手上,拔开盖子,抿了一口酒,一脸满足的说到: “醉剑山虽是江湖门派,但是现在又不像江湖门派。祖师基业传到我手中,不得不慎重。我可以答应你,首先我们不会投靠西平。其次,我们与你的联盟关系,不能被其他人知道,还是要掩藏起来。关键时刻,或者不得不亮明旗帜之前,我们不会出手,只能给你传递信息情报。” 王善之听完,呼出一口气,神色复杂的说到: “有前辈这句话我酒放心了。如今时机未到,只要前辈肯答应关键时刻出手,这趟我就没白来。” 杜康道人看着王善之,笑了笑说到: “我愿帮你,只是因为金虎头翁相请,和与你派、你师父的情分。 这世间形势我已看的清楚,西平王携势起兵,已是定局,如今只是早晚有些不同罢了。 除了西平王,北定王、南安王,甚至东瑞王,都有可能反起来,天子势弱,已经撑不起这大汤帝国了。” 王善之听完说到: “我紫阳剑派只是风雨飘摇浪潮中的一叶小舟,却没由来遭这无妄之灾。大势我看不懂,也管不了,只能尽自己所能。但是西平老贼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杜康道人听完,只是叹了口气。 这时章子修在一旁说到: “师父,你信上所提道修回来一事,是不是也是骗我的?” 杜康道人还未答话,王善之先接话到: “章师兄还不知道吗?道修之人此刻就在江源城,我昨夜还见了,不知道怎么和江源城城主身边的人搞在了一起。” 说罢,便把作业与道修在酒楼一事告诉了他们。 章子修有些疑惑,如果道修早已进城,他们醉剑上应该已经知道,对着杜康道人说了一句 “师父?你知道。” 杜康道人神色有些复杂,说到: “我已见过道修领头之人了,并且与他们有了约定。” 章子修连忙问到: “什么约定?” 杜康道人说到: “这一次所来道修,领头之人号五粮真人,修为境界已是真人初窥门径圆满,和我实力相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这一脉道修,修为境界皆是不弱,基本都在大成之境。” 章子修听完惊讶道: “如今道修一脉的修为境界居然这么高了吗?师父,你。。答应了他们何事?” 王善之听到这里,知道会牵扯到宗门隐秘之事,刚准备起身离开,杜康道人却对他摆摆手说: “贤侄不用避讳,就坐着听吧。” 王善之称了声喏,又坐了下来。 杜康道人说道: “五粮来找我,说他们已经投靠了西平王。西平王要趁着这次起兵,顺便清理一下境内的武林门派,如果我愿意把掌门之位传给他,他便可保我们剑修一门,仍然留在醉剑山。如果不答应,他就先灭了剑修,在重立醉剑山一脉。” 王善之听完倒吸一口气,成琦儿扑闪着大眼睛没吭声,而章子修已经站起来大声骂道: “真是不要脸,投靠反贼断了脊梁不说,还要用此手法夺我师门。” 杜康道人喝了口酒,苦笑一下说道: “道修一门此次携势而来,如果咱们硬敌,不是明智之举。” 又对着王善之一眼,说道: “所以,我愿意帮你,其实也是帮我们自己。” 王善之听后默然不语 杜康道人又道: “还有一事刚好与你知道,道修投靠西平王,倒不是就占个名而什么都不做。我们醉剑山在江源城周围还是有些耳目。近日来,经常有一队队的大车从南边过来,道修的人便会在城外接手,然后向北和向东押运。我估摸着他们应该是在帮西平王办事。” 王善之连忙问道: “前辈可知道他们押运的是何物?” 杜康道人想了一下,说道: “不曾看到车内所装何物,但是看车辙印,我估摸着可能是粮草。” 王善之惊讶问到: “他们为何会押运粮草,这是要押往何处?为何是从南方而来?” 杜康道人回答说道: “押送粮草之人,都是秦山三州的武林人士,而押运的苦力,看那面黄肌瘦的样子,应该是三州的流民。只不过这粮草从何而来,我估计,最有可能的是从南蛮那里拉来的。” 王善之听完思索了一会,说道: “西平老贼真是好计策,武林中人押运,不怕路上出什么乱子;流民干活,只要给口吃的就行。南蛮路途遥远,他还真是会过日子。” 杜康道人听他短短功夫,便能分析出如此经过,不由感叹王善之才思敏捷,赞赏的说道: “王贤侄与我所想一样,可是就算知道了,我们又能如何呢?” 王善之听完,也是眉头紧锁,不知道如何是好。 ······ 王善之曾与金虎银豹二人商议过如何刺杀西平王商自重。 他们设想的计策通过林动的大军,牵扯部分西平王周围的兵马。 再通过不满西平王的武林人士,来引开王府部分侍卫,最后是引开蓝衣书生。 最重要的还得有人来挡住秦关孙家的人。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有机会去刺杀西平王。 但是这些只是方向上的计策,却缺少具体如何执行。 王善之知道,还是他们手中的条件太少,其中最难的点有两个,一个是如何引走蓝衣书生,另外一个是何人能挡得住秦关孙家。 西平王商自重家的二世子商于野(山野)已经答应,回去打听蓝衣书生此行的真正目的,此刻还没有传回消息。 倒是如有难处,成琦儿可邀其师父挡住秦关孙家,只要抵挡片刻得手,那么就算孙家怒火再盛,也不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所以,但凡可以吸引商自重手中棋子的办法,都要去尝试一下,所以这一刻,他决定,要去想办法阻断西平王的这支粮道。 首先,得了解清楚,押送粮草的人,具体实力如何。 ······ 王善之对杜康道人问道: “前辈可知押送粮草的武林人士都是谁,修为如何?是否有真人之境的高手?” 杜康道人笑着说: “据我所知,押送队伍修为最高不过大成之境,大部分是得势之境和化形之境的修士。真人之境在各个门派都是长老、甚至掌门级别的人。如果让他们去押送,实在是难看至极。” 杜康道人说完,看了王善之一眼,疑惑的问到: “王贤侄难道是想在押送粮草这件事上,做出点什么文章?” 王善之苦笑了一下,说道: “唉,西平老贼势大,我们与他实力相差太原。目前倒不至于做什么文章,只是想着,如今他的粮草吃紧,如果能阻上一阻,给他们添点乱,也是好的。” 杜康道人思索了一番,说道: “如此也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这样,让子修陪你一起,他对江源城周围地形也是熟悉,有什么事情也能帮的上忙。” 王善之一听,连忙站起来抱拳说道: “多谢前辈。” 然后又对章子修说道: “那就有劳章师兄了。” 章子修站起来还礼说道: “没事,我就陪你走一遭吧。不过你先等我两日,我有预感,就这一两日,我要破境了。” ······ 章子修的破境比他自己所设想还要快,当日闭关,夜里就破境化形而踏入大成之境。 破境之后,杜康道人就走了,说是出来有些时日,要回山门一趟,让章子修忙完此间事情就回山门,若是王善之与成琦儿得空,邀他们来山门做客,王善之连忙称喏。 此时的章子修,修为境界虽然比不得王善之,但是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了。 刚巧当日也有醉剑山的人回来报信,有一队押运粮草的车队,两日前刚出发。 第二天一早,章子修印着王善之和成琦儿二人,三人易容成去山里收购山货的商贩,从江源城东门出了城。 根据杜康道人所说,押运的粮草有两条线,一条是往北方走,目的地经常会有变动,有时送到西阳城,有时送到铜都城,或者送到最北面的山平关。 而向东押送的粮草只有一个目的地,就是双牙关。两日前的车队,正是向东出的城门。 双牙关领兵之人正是熊力士一系,王善之曾经和熊力士这系之人打过交道,谨慎起见,他易容的更多一些,粘了一把大胡子,把浓密整齐的眉毛画的和张飞一般。 他和成琦儿扮作一对夫妻。 虽然两人已然知道彼此心意,也知道这身份是假扮的,只不过王善之有些拘谨,反倒是成琦儿开心的不得了。 除了她可以和王善之一起,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踏足江湖。 三人出了城,就走在官道之上,他们此行的方向是江源城东北方向的一片叫五牛山的小山脉中。 官道上人很多,大部分都是来往的士兵军士,也有部分的平民。 只不过道上人多,这些老实巴交的流民百姓不敢与大头兵抢道,都是避开主路,走在大道两旁。 三人向东行了两日,仍旧不见押运粮草的车队,只不过越往东,路上的士兵越多,盘查也是越严,幸好三人的路引是真的,但是每碰到一个路卡,仍会被勒索一笔,虽然不多,但是也够郁闷的。 他们此刻距离秦江已经不到一日路程,他们的行程也已经到头了,再往东盘查会越来越严格,为了不留下任何隐患,明日他们就该向北走,去山中随便收点山货,再赶回城去。 又往前走了两个时辰,三人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章子修走到这,解释道: “此路向东就是秦江,在江面最窄处,有一座桥,可供人通行,往北就是五牛山,往南是广平县。” 王善之向四周看了一眼,在路旁有一座简易的茶棚,便对其余二人说道: “咱们过去歇会脚再说。” 说罢三人走到茶棚,找了一个边上的桌子,三人坐了下来。 一个老头过来送了三杯茶水,三人又点了些吃食,自是不提。 王善之喝了一口茶,轻声说道: “咱们已赶了两日路程,仍不见押送粮草的车队,恐怕他们走到咱们前面去了。” 章子修说道: “按理来说不太可能,车队行进速度不可能这么快,难道是咱们路上走的太快,没有注意到?” 王善之说道: “咱们都是沿着官道过来的,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两人正在冥思苦想,突然一旁的成琦儿‘噗嗤’笑了一声。 王善之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问到: “怎么了?” 成琦儿笑着往前一指说到: “你看那人,长的好生奇怪,穿的也奇怪。。。” 王善之和章子修一直在想为何没有见到押送粮草的车队,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歇脚的茶客,听成琦儿一说,便向她所指方向看去。 一个男人斜着坐在他们不远处,王善之刚好能看见那人的侧脸。 只见那男人右眼斜着不知看向何方,但是正脸却和面前的两人说着话,他内穿武士短打武服,外面却罩了一件锦绣华贵的袍子,袍子背后用金线绣着一个‘俊’字,身旁放着一把短刀。 他面对的两人,一人年岁约摸四十,额上左右两边各生着一个肉瘤,面色冷峻正听着那斜眼男人说话。 而另一个男人看起来像个庄稼汉子,打扮也像,身旁立了一柄长柄大砍刀。 王善之看着三人有些眼熟,思索一会突然想起来,这三人正是当时紫阳剑派立派六百年大典上,来观礼的其中三人。 当日观礼人不多,所以他还能记住。 额生肉瘤的是‘江中龙王刘大飞’,庄稼汉子是‘一刀斩天地王二虎’,那斜眼大汉他最是熟悉,号‘金眼神雕万俊男’。 王善之把三人的来历给二人一说,成琦儿连忙笑着说到: “那斜眼男子诨号真的叫‘金眼神雕’?” 王善之说到: “呃。。。确实叫这个,虽然名字和形象有点对不上号。。。” 成琦儿哈哈一笑,说到: “他另外一只眼睛是好的嘛?不行我要去看看。顺便看一下那个三头龙王。。” 章子修也在一旁微笑不语。 王善之一头黑线,连忙拦住成琦儿说到: “不是‘三头龙王’,是江中龙王。琦儿。。。别,别去。乖乖在这里待着,嘿。” 成琦儿已经起身,王善之连忙站起来把成琦儿拉住。 “善之哥哥,这几日就是赶路,好生无趣。我就去看一眼,就一眼马上回来。” 王善之把注意力放到那三人身上,耳边似有似无的能听到三人交谈的内容,突然把成琦儿一拉,说到: “等一下,他们好像知道押送粮草车队的下落。。。咦?他们要劫粮车???” 成琦儿一听说到这事,果然乖乖坐下,眼睛不停的瞟向那三人。 章子修听王善之说完,瞬间也来了吓了一跳,说到: “他们如何说的?” 王善之将真气凝于双儿,声音清晰不少,但仍是太远。 说到: “离的太远,听不大清,此刻。。。。扬名立万。。。不能犹豫不决。。。大侠当行侠仗义。。。老贼。。。。粮车马上就到。。。。救助流民。。。” 章子修听完,长叹一口气,说到: “这三人不知修为如何,但是这份心,称之为‘侠’也不为过。” 王善之说到: “此三人修为最多得势之境,如若劫粮车与取死无意。不如去劝劝?” 王善之与章子修二人背对官道,而成琦儿这时,突然说到: “善之哥哥,押送粮草的车队,已经来了。” 二人一听,立马转头看过去。 只见官道之上二百米外,有一行车队过来,乍一看,怕是有百十来辆。 每十辆车,便悬挂一面旗帜,上面用写着大大一个‘启’(西平王国号)字。 每一辆粮车都由一匹矮马拉着,慢悠悠的向前走。 这马名曰南马,身子太矮,不能乘骑打仗,但是却气力绵长,适合长途跋运货物。 车队之前有一老头,身穿青色道袍,胸前画着一个八卦。 王善之和成琦儿一眼认出,这老道就是当日在‘忘仙楼’用绳索缚住成琦儿之人。 每辆马车旁都有一两人,穿的破衣烂裤,面黄肌瘦。 而每十量车左右,还有一名身穿道袍或者短打武服的人,不紧不慢的跟着车队。 三人刚刚看到,只见他们身旁的三人,已经各自拿了自己的兵器,慢慢向官道旁走去。 王善之一看,连忙站起,准备劝阻。 正在这时,那金眼神雕万俊男突然转过头来,对着王善之左边的空气笑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摆了摆手。 王善之心中大惊,暗想: ‘他在和我打招呼吗?有点不确定啊。难道他认出我了?摆手是让我不要管?’ 成琦儿和章子修也看到了万俊男摆手,惊疑的看着王善之。 只见王善之轻轻叹了口气说到: “金眼神雕。。。果然名不虚传,大家都小瞧他了。。。” 第五十九章 都是无奈的选择 车队一行人看到有三人手持兵刃向他们走来,便已停了下来。 为首的鹿道人心中纳闷,不知道这三人是什么来路,但是为了谨慎起见,也已暗凝真气运转。 尤其是他看三人修为仅为得势之境,而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夺官家粮草,以为还有后手,或者这三人掩藏了修为。 鹿道人向后招了招手,后面便有四人手持兵刃赶到前来。 万俊男一行人走到离鹿道人三丈远,停了下来,手持短刀,轻蔑的看了车队一眼说到: “留下粮草,饶你们不死。” 鹿道人此时仍其在马上,看着眼前三人,眉头一皱说到: “你可知自己在干嘛?” “哼,抢你粮草,救助灾民。”江中龙王刘大飞说到。 “不用动手,我们不杀人,只要粮。”一刀斩天地王二虎憨厚的笑了笑。 鹿道人听完,眉头紧皱,他实在摸不出面前这三位的底。 北风吹过,吹起漫天灰尘,吹到车队上,吹到鹿道人身上,又吹到三侠身上。 只不过他们没有人率先动手,安静的车队安静的人,场面异常诡异。 等了一下,见那三人不先动手,四下空旷也不像有伏兵样子,便对刚才从后面赶过来的四人说到: “去,试试他们的伸手。” 那四人两人得势之境圆满无碍,另外两人化形之境初窥门径,其实比面前的三个空有名号的‘强人’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只不过在这诡异的场面下,都有些紧张,生怕这三人乃是扮猪吃老虎。 这四人中有一人道号酒花,乃是鹿道人的嫡传弟子,咬牙向前,率先动手。 另外三人本以上前,一犹豫又停在当场。 酒花已经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突然发现另外三人突然停下来,心中怒骂 ‘三个龟孙子居然坑我!’只不过身子已经冲出去,此时再停下,便直接留了破绽给对面三人,只能咬牙硬上。 酒花是道修一门嫡传,修为境界刚入化形之境,除了道修的一些秘技之外,主要是练的拳法,唤作九烈拳。 出拳时双拳好似烈火一般,炽热难挡。 只见他一人当先,没敢对着领头的万俊男,而是冲到刘大飞身前,一拳直戳胸口。 一双铁拳包裹着火焰一般的真气,热浪卷的刘大飞眉毛胡子都卷了起来,他看到这一拳势大,知道来人实力远在自己之上,拼命抽出长剑,想挡下这一击。 只不过真气还没在体内凝实了,这一拳就到眼前,他长剑刚拔出一半,人已经远远飞出两丈远。 酒花一拳击飞来敌,当场愣住。他本担心有诈,这一拳力气压根就没使满,还留了三分,哪想到一击之下,就把那人击飞。 酒花身后的另外三人也愣住了,没想到酒花师兄居然如此厉害,亦或者。。。那三人如此不济? 想到此处,三人脸皮一阵抽搐。 鹿道人愣住了,他心思细腻,江湖经验也丰富,但是他怎么想都没想到,来的这三人,居然就这点本事? 居然还敢劫粮草? 他疑惑的向四周又望了一圈,确定这三人没有后援之后,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社死现场,丢人丢大发了。 万俊男与王二虎也愣住了,没想到随便一个人,一击之下就打的刘大飞躺在地上半天不起。 万俊男是三人之中修为最高的,得势之境圆满。 他正面面对酒花左侧,刘大飞刚被击飞,他便手持短刀一招朝着酒花左侧的空气砍去。 酒花一头雾水的看着万俊男朝他左边空气砍去,又看到他右眼是斜的,心中以为是万俊男眼神不好,一脸黑线,也不去躲闪。 没想到万俊男一刀朝刚刚朝空气劈下,居然在半道突然变招,横着一刀朝酒花脖子砍去。 酒花吓的一身冷汗瞬间爬满全身,心中暗骂道‘他娘的这也可以?’ 因为他实在想不通,这斜眼居然还算是虚招??? 刚刚躲开这致命一击,突然感到头顶风声大起,原来是刚在一旁的一刀斩天地王二虎,手持长柄大刀,向着他脑袋瞬时砍下来。 而王二虎这一刀之威,居然已经有了化形之境初窥门径的实力。 ‘完了,躲不开了。’ 酒花知道这一招他实在躲不开,已经把眼睛闭上,等了一下,发现大刀没有砍上。 睁眼一瞧,原来是鹿道人已经出手,坐在白马之上,双手捏着手诀,从袖子中飞出两根长绳,把他面前的二人紧紧的缠住。 死里逃生的酒花长出了一口气,立马抬腿给了万俊男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而那差点劈死他的王二虎,此时已经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酒花骂道: “装什么死,我还没动你呢。” 王二虎一边喘气一边说: “爷爷我江湖诨号一天斩天地。” 酒花疑惑到: “什么意思?” 王二虎说到: “只出一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酒花一愣,突然脸色一红大骂到: “居然敢消遣你家道爷。” 说罢也给了王二虎一脚。 鹿道人已从社死现场恢复过来,只不过脸上红晕还未褪去,对酒花说到: “都绑了扔后面车上,等回头问问,是谁派他三人来。。。劫粮草的。” 劫粮草三字说出,又是老脸一红。 酒花和刚才那三人连忙抱拳称喏,绑了这三人,重新整顿了车队,又开始一路向东行进。 王善之三人完完整整的看完了这一幕,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章子修看了看王善之,说到: “救不救?” 王善之想了想,说到: “这三人他们还有用,一时半会死不了。粮道之事我已有了打算,咱们得先回去了。” 章子修刚想说话,王善之叹了口气说到: “这三人敢劫粮草,不论何种原因,他们可以将这三人送到一些人手上,总能发挥点作用。 比如让他们攀咬几个政敌,或以揪出幕后之人为借口。或者威逼利诱,让供出几个人名出来。 而且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三人上前劫粮草,做不了假的。 这三人,是真正的工具人,是有些人手上的宝贝,所以一时死不了。” 章子修想了想说到: “你是说?不会吧,西平老贼起兵谋逆如此大事,他手下之人这个时候难道还会内斗?” 王善之说到: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内斗,这些都是人的本性,和所处环境关系不大。” 成琦儿在旁听了一会,可惜他俩说的话自己听起来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再说什么,郁闷的说到: “嗳,那三人还救不救?不救他们就走远了。” 王善之心中虽然犹豫,叹了口气说到: “不救了,我三人未必能救下他们。所以。。。他三人只能听天由命了。” 王善之狠心不救,除了分析的原因以外,还有万俊男动手前朝他挥手时情景,他感觉,万俊男其实是知道这个结果的。 ············ 王善之一行人看着车队向东边已经走得远了,知道此次来的目的差不多已经达成。 那鹿道人的修为应该比王善之略高一筹,大成之境圆满无碍。 不过这只是他凭着鹿道人出手那一下的猜想,具体那人的修为如何,或者战斗能力如何,只能交手之后才知道。 而鹿道人使出的那一手‘御绳索缚人’的本事,倒是让王善之不敢小觑。 另外还有十几名修行之人,这些人的实力高低都有,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都是得势之境以上。 只不过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车队的车尾,其实还有一名大成之境以上的修士,隐藏的比较好。 这趟大概搞清了粮道的运送护卫实力,只不过这只是向东送到双牙关的粮草,如果向北,估计粮草会更多,护卫力量也会更大。 王善之决定,等此番离开江源城,向北走的时候,如果能遇上,可以顺便观察一下另外一股运送粮草之人的实力。 ······ 三人喝完了茶,仍旧向北前行,不久就到了五牛山下的几个村子,他们没有再向更深处走,随便收了一些山货,便急匆匆的向江源城赶回。 他们没有走来时官道,而是走的小路。身上真气运转,轻功身法施展开,比来时快的不是一星半点。 尤其是章子修为境界刚刚突破大成,正想一试身手,使出大成之境才能施展的‘缩地成寸’功夫。 他知道王善之的修为比他高,跑在他前方也不意外,正在得意之时,没想到成琦儿居然也跟了上来,然后超过了他。。。 章子修惊讶的看着成琦儿,此刻才突然知道,认识了几天,居然一直不知道成琦儿的修为。 三人狂奔一阵,停下来休息喝水的功夫,章子修一脸郁闷的问成琦儿: “成姑娘,你的修为境界。。。是大成之境什么地步了?” 王善之也从来没有问过成琦儿的修为境界,此时听到章子修发问,也好奇的站在一旁。 成琦儿一听,笑嘻嘻的说道: “大成之境融会贯通吧,也是上个月刚刚达到的境界,师父说我太懒了,修行进度有些慢。其实我觉得他们不好好交,六个师父教的又不一样,学的好累。” 章子修失落的说到: “唉,王师兄修为大成之境圆满无碍,乃是同辈佼楚,师父说过王师兄天子过人,虽然心中羡慕,但是也能理解。自以为自己天赋也是不错,没想到。。。” 成琦儿眨着大眼睛说到: “嘻嘻,你只有一个师父,我有六给师父,学的比你快难道不是正常?” 王善之在旁听到成琦儿修为也是惊讶不已,在看章子修的表情,笑着说到: “章师兄不必挂怀,琦儿是有奇遇的,咱们比不过也是正常。我觉得琦儿会比我更早踏入真人之境。” 章子修一听,好奇心大起,说到: “什么奇遇?能否与我说说?” “这个。。。”王善之有些犹豫,事关成琦儿隐私,自己不好随便说出口。 只不过成琦儿毫不在意的对章子修说到: “也不知道算不算奇遇,只不过我的六位师父都会飞,呵呵。” 章子修一听大惊道: “什么?!” ······ 章子修一路还在好奇成琦儿的师承,六位师父都会飞,岂不是都是地仙之境。 在他的印象里,完全不知道哪个门派或者世家,同时能有六位地仙之境,还是教一个徒弟。 他一心想打听打听,只不过王善之对他说,‘此事事关成琦儿隐秘。’ 章子修一听,虽然好奇便不再问了。 三人一天功夫就赶回了江源城,来到酒肆一问,杜康道人果然走了,章子修邀请王善之和成琦儿去醉剑山做客。 王善之本想拒绝,但是听章子修说醉剑山就在江源城西北方向,离江源城很近,左右不耽搁一天功夫,再加上成琦儿也想去,便答应和章子修同去看看。 ······ 醉剑山景色秀丽,不像秦山的巍峨壮观,倒有点像南方的小山。 山上一步一景,野趣十足,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小动物。 经常有江源城的大户出游,到此山赏景,所以很是热闹。 醉剑山派在半山的一处平台之上,门派不大,房屋大殿盖的上下错落,也是十分有趣。 章子修带着二人,进山后边走边游,不一会功夫便到了醉剑山派的大门门口。 只不过此时的醉剑山大门敞开,迎客的弟子不在门口。 章子修看到后,心中疑惑,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王善之走到章子修旁边说到: “出事了?” 章子修眉头紧锁,说到: “不知何事,山门大开,而且门口居然没有门中弟子看管,应该有事。我先进去。” 王善之摆摆手,说到: “没事,我们与你一起进。” 章子修也不犹豫,称好。 三人刚刚走进大门,就看到醉剑山门中弟子和另一伙人持剑对峙,气氛紧张。 而在半空之上,杜康道人脚踏酒葫芦,御器飞行,手中持着一把长剑。 在他对面,是一名身穿道袍的五十岁道人,脚踏八卦盘,左手捏着手诀,右手持了一柄拂尘,正冷笑的看着杜康道人。 杜康道人看到章子修回来,长呼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他刚才确实有些担心,这五粮道人方才所说的,与他三人有关。 五粮道人看到又有三人进来,也是不理,说到: “杜康,你到底是何意思,我方才已与你说的清了。 你派了三人在秦江边不远处,劫我一门押运的粮草,幸亏鹿师弟和门下弟子拼命阻挡,才抓住了这三人,门下弟子各个负伤,而鹿师弟胸口中了一刀,差点性命不保。 我们将三人抓住,他们已经承认,是你与几位长老商议,派他们三人去劫粮草,想让我们在陛下面前丢一个大脸,好保全你们剑修! 如今我来问你,你居然拔剑相应,哼哼,如此反应,还说不是你做的?” 王善之三人听完这一番话,面面相觑,而章子修一脸不可思议的说到: “还真让你说中了,这他娘的也太巧了吧。。。。” 第六十章 商自重之痛 五粮道人收到鹿道人的飞鸽传信之后,本来确实是想把这三人交到西平王下的某为贵人,通过这种方式巴结,好能多给自己一些方便。 只不过他考虑再三之后,还是决定已这三人栽赃醉剑山。 其最主要的原因是,通过这种方式来给醉剑山剑修一脉点压力,方便日后接管醉剑山后,这些剑修之人可以给自己少找一些麻烦,方便自己掌控整个山门。 他知道此事经不住推敲,所以只能快刀斩乱麻,让剑修服软,甚至这件事不能让旁人知道。 他的目的是打压剑修一门,而不是灭了剑修一门。 毕竟少了剑修一门的醉剑山,就算他拿下掌门,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帮助。 五粮道人御器悬浮半空,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好像已经完全掌握了醉剑山剑修一门暗中抢劫粮草一事的证据。 只不过他这番话刚刚说完,杜康道人也讥讽说到: “我呸,我醉剑山剑修一门行得正坐得直,虽然江湖门派,但是现在的醉剑山更多的是在江源城做些营生,赚些黄白之物而已。 别以为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不知道,不就是想栽赃陷害,打压我们,好日后接任掌门,有更多话语权吗? 别说你现在还不是醉剑山的掌门,就算是,凭你如此做法,你道我们剑修就能听你的?” 五粮道人没想到杜康道人把他心中所想,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喊出,顿时面色一变,说到: “杜康,你先是派人劫粮草,是为不忠;我念在同门之宜,来此劝说,你居然说我栽赃陷害,是为不义。又如此乱说一番,难道是真想让醉剑山剑修一门从此在江湖上消失吗?” 杜康道人听完,面色一沉,看着下方剑修一门的弟子,都手持兵器,表情惊疑不定。 他知道就算对方栽赃陷害,但是手上应该人证物证皆足,如果真的为了一时之气和五粮道人硬顶,万一真被有心之人听到,传到西平王那里,那么到时凭他与剑修弟子,真的难以挡住西平王的怒火。 他想了一会,叹了一口气说到: “我已答应你,让你接任醉剑山,你如此陷害我剑修,何故多此一举。” 五粮道人见杜康语气已经服软,知道自己这一计算是用对了,心中冷笑,不接杜康道人的话,阴狠的说到: “如今你暗劫粮草之事,除了我,没人可以帮你压的下来。难道你还要不顾剑修一门弟子的死活,不知悔改吗?” 杜康道人面色阴沉,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对面的五粮道人。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队官兵走进山门,接着一名四十多岁身着华贵的男子在一干人等的簇拥下,走进了山门。 那男子一进来,看到剑八张弩的两伙人,又看了一眼天上的两人,眉头一皱喝到: “杜康、五粮,你们两人快点下了,约束好自己的弟子,不得轻易起冲突。” 王善之看着这人,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是看他的排场和对杜康道人和五粮道人说话的口吻,心中已经有所猜测。 这时身旁的章子修悄悄的对王善之说到: “此人乃是江源城城主,楚雄。不知道他怎么来了。” 天上的五粮道人看到江源城城主楚雄进来,面露喜色,说到: “楚城主光临敝派,真是图壁生辉,还不快快都收了兵刃。” 下方道修弟子听到后,一个个都连忙把兵器收了起来,而五粮道人从八卦盘上轻轻一跃,站在了楚雄的身旁,收了八卦盘之后,连忙抱拳对楚雄见礼。 楚雄看了天上仍然不动的杜康道人一眼,淡淡的说到: “杜康道人怎么还不下来,莫非是等着楚某人去天上请你下来不成?” 杜康道人一看,知道此刻已经不能硬来,叹了一口气,跃在了楚雄身边,也抱拳见了一礼。 然后让弟子也都收了兵刃。 楚雄看二人都从天上下来,面带微笑的说到: “这不就好了吗,二位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人,没必要为了一些小事情,就要拼的你死我活,有何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吗? 不如这样,今天我做个和事佬,帮你二人把矛盾化解化解,不知道二位是否能给楚某人一点面子?” 五粮道人嘿嘿一笑说到: “楚城主说的哪里话。只不过我门中小事,却要麻烦楚城主,贫道绅士不安呐。” 楚雄也笑着说到: “二位都是醉剑山一门的高人,而醉剑山,又是我江源城周围有名的大派。于公于私,楚某都不希望看到二位因为小事而争斗起来,因为每一位弟子,不论是剑修还是道修,都是咱江源城的人才啊。” 五粮道人连忙接话到: “那是当然,作为醉剑山派的掌门,我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杜康道人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像唱双簧一样的对话,面色阴沉,却一句话也接不上。 章子修看到这一幕,双眼已经快迸出火花,正准备向前说话,王善之突然把他向后拉了拉,悄声的对他说到: “这姓楚的和五粮道人明显是提前商量好的,你现在出去也没什么用。找个时间见一下杜康前辈,看前辈如何说。” 章子修面带怒容的说到: “眼下师父受辱,作为弟子只能站在一旁,岂是我辈所为?” 王善之叹了口气,轻声说到: “唉,章师兄,如此情况得忍啊,就算你出去也是于事无补。只要咱们不暴露,说不定还有回旋余地。” 章子修听完,脸色变了几变,长出了一口气,说到: “好。。吧,就听王师兄所言,眼下该如何?” 王善之说到: “咱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晚上找个机会再去寻杜康道人。” 章子修想了想说到,就到我以前所住的院子吧,几年没回去,估计也没人能想得到。 说罢三人趁人不备,悄悄的闪到了一旁。 ······ 白天王善之三人最后看到杜康道人的时,杜康道人还正和楚雄、五粮道人说话。此时已到子时,整个醉剑山安静异常,只有偶尔传出的几声夜枭啼叫和动物叫声。 王善之三人从一间卧房中闪出身来,向杜康道人居住的院子方向慢慢潜行。 三人顺着路走,穿过了几间院子,章子修说到: “我师父平日里所住的院子就在前面了。” 三人刚到院门口,刚准备入内,突然王善之说到: “等等,你瞧那里是不是有人?” 章子修一听,连忙顺着王善之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院子中一石桌旁,居然坐着四名年轻人,正在喝着酒说着话。 夜晚的醉剑山映着月光十分明亮,所以这四人也没有举火把,四人和夜景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瞧,还真的看不清楚。 “这四人应该不是本门弟子,可能是道修的人,深更半夜的他们在师父门口喝酒,是什么意思?”章子修皱着眉头,说到。 王善之说: “应该是在门口看着杜康前辈的,这五粮道人还真够恶心人的,知道一般人看不住杜康前辈,干脆就找了四个修为境界弱的人看住。” 章子修向院子中看了看,思索了一下说到: “这四人就坐在院中,四周也没有掩盖身形偷袭的办法,咱们怎么绕过他们?” 王善之也正在思索,他是可以靠御器之术,从上空进行偷袭制敌,但是对方有四人,他也没有把握一击得手。 这时成琦儿拍了拍王善之,然后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皱着眉头轻轻说到: “善之哥哥,你是不是把我忘了,不就是让他们几个别出声吗,我来。” 王善之刚准备制止,突然看到成琦儿左眼突然泛出淡淡妖异蓝光,然后想起来自己和刘妙言曾经不知道被她用什么招式迷住神智,知道她应该有办法,想了想说到: “一切小心。” 章子修也看到了这一幕,正觉得诧异,刚想打听,看见王善之对他摆了摆手,知道这是成琦儿的‘个人隐秘’,便不再吱声。 成琦儿嘻嘻一笑,然后便从小院的门中走入,在进入的一刹那,左眼的蓝光已经消失不见。 王善之和章子修见成琦儿进去,已经暗凝真气,如果有什么意外,他们就马上进去制服四人。 “四位。。师兄?”成琦儿对院中喝酒的人,轻轻的说了一句,声音柔弱,感觉还有微微颤音,似乎很是紧张。 那四人深更半夜听到有女子说话,都吓的一激灵,其中有一男子紧张的喝到: “什。。。什么人?” 成琦儿停在原地,小声说到: “四位师兄,在下是剑修。。。门下弟子,知道四位师兄在此饮酒。。想。。有事相求。。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映着月光,成琦儿窈窕的身形,俊美的小脸,被四人看的一清二楚。 四个男子同时咽了咽口水。 他们都是平日里在道修一门中不受待见的人,要不也不会因为修为境界底,被打发到这里来给杜康道人添堵。 其中一个人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着急的说到: “快,快过来让师兄瞧瞧。” 其余几人也是站起身来,面露色容。 成琦儿故意露出害羞表情,慢慢的走到三人身旁,然后慢慢的低下了头。 有一人连忙说到: “师妹,快,先抬起头给我们瞧瞧。你若是听话,我们就帮你,你若是。。。” 还不等那人说完,成琦儿已经慢慢抬起了头,笑着说到: “呵呵,若是如何?” 只见她左眼蓝光从眼中闪出,那四人一看,便瞬间呆在当场,表情凝固在看到成琦儿蓝色眼睛的瞬间。 成琦儿一看把这四人已经制住,连忙转身朝着院子外招了招手。 章子修一脸惊讶的走了进来,满脸好奇的盯着成琦儿。 王善之在一旁悄悄对章子修说到: “我曾也被她这只眼睛制住过。。。。” 章子修又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想到 ‘制住你。。。干嘛,难道你还不愿意不成?’ 两人刚刚走到院中,突然杜康道人卧房的大门打开,一道人影瞬间冲到道修被制住那四人身旁,说到: “奇了,这四人怎么了?” 此时成琦儿左眼的蓝光刚刚消散,杜康道人刚好看到,说到: “咦?你这眼睛,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太阴眼’?” 成琦儿一听,连忙问到: “前辈知道我这眼睛来历?我的师父们可都不知道。” 王善之和章子修看见杜康道人出来,也围了过来。 杜康道人想了想说到: “很早之前听我的师父提起过,‘蓝目太阴,可摄心神’,但是来历他倒是没说。” 成琦儿失落道: “原来前辈也不知道来历啊,算了,至少知道了名字。” 杜康道人说到: “有机会你可去玄门问一下,他们应该知道你这眼睛来历。” 又转头对王善之和章子修说到: “白天看到你们三人,真担心你们忍不住冲上来,还好,你们没有冲动啊。” 章子修讪讪说到: “徒儿哪里有如此好心性,多亏了王师兄。” 杜康道人赞赏的看了王善之一眼。 王善之说到: “先说正事。前辈,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康道人说到: “五粮那贼道,不知道从哪抓住三个小毛贼,居然说是劫粮草的,更可气的是,他居然说那三人是我派去的。 我知道他心中所想,就是想用屎盆子逼我,让我早点把掌门之位传给他,并以此为威胁,以后在山门之中,好压我们剑修一头。” 章子修说到: “他说的那三个劫粮草的人,还真不是瞎编。” 便把他们三人看到劫粮草一事给杜康道人说了。 杜康道人一听,恍然大悟说到: “原来还真有这么回事。这五粮贼道倒也是个人才,短短几日就能想到如此下作手段,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他。” 王善之问到: “如今醉剑山碰见如此事,需要晚辈做点什么吗?” 杜康道人苦笑了一下,说到: “做什么都来不及,除非断了道修一门的靠山,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可迎刃而解。王贤侄,你还是按照你的计划进行吧,咱们的约定不变。徒儿,你就跟着王贤侄一起,你现在留在山中也于事无补。” 章子修连忙说到: “徒儿一去几年,如今刚回来,理应在师门身前伺候,怎能又出山去。如今导修一门又在山中,徒儿不放心啊。” 杜康道人怒道: “我又不是走不动道拿不起筷子,需要你伺候什么。你出去与王贤侄一起,早日解决了西平,咱们醉剑山才能好起来。” 章子修还想再辩解两句,张了张嘴,只不过师父说的都是实情,此时再说什么也都无用。 他心中明白,便不再说话。 杜康道人又对三人说到: “今夜你们便下山吧,留在此地也是无用。王贤侄,醉剑山剑修一门我还能指挥的动,但是如果真的让五粮接手,时间长了,会又什么变故还真不好说。 所以。。。如果要让我们出力,你得抓紧了。醉剑山剑修一派得前途,就靠你们了。” 王善之连忙抱拳行礼说到: “晚辈明白,必定不负前辈所托。” 三人悄悄退出小院,消失在夜色之中。 杜康道人叹了口气,转过头刚准备向屋内走去,突然看到还像蜡像一般的道修四人,表情一愣,自言自语说到: “唉,忘了问那丫头,她这术法应该怎么解了。。。” ······ 秦江平原上。 西阳城西北二百里处。 两名身穿黑衣黑裤,脸带黑色面具的武士,正骑马狂奔。 在他们身后,有二三十人紧追不舍。 这两名武士正是当日与商于野与王善之会面时候,身边的‘影卫’。 只不过这二人如今浑身带伤,十分狼狈。 而追杀他们之人,看身上服饰,居然是西平王府侍卫,如今的御前侍卫。 那黑色影卫有一人,突然对另一人说到: “我去挡住他们片刻,你趁机逃走,记住,务必要找到王善之。告诉他,少主已经打听到蓝衣书生在此所寻何物,只不过少主有难,让他们速速来救。” 另一名影卫听完,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虽然知道这一分别,两人此生可能无法再见面,更知道他回身阻敌,与赴死无异。 说到: “我明白了。。。大哥。。。” 另一人说到: “自入影卫,就应该知道今天的结果。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不用难过。” 两人沉默片刻,同时默默叹了口气。 下一刻,那名影卫已经掉转马头,从背上卸下黑色长刀拿于手中,驾着马,向一队队御前侍卫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第六十一章 成琦儿身世 西阳城西平王府内。 整个西平王府此时已经乱成一团,侍卫家丁兵士穿梭其中,不断的有人被五花大绑的抓到前院。 流火刀刘坤表情凝重的看着府中这一幕,有点担忧的向前殿望了一眼。 “孽子!孽子!” 商自重一脚踹翻了身旁的长椅,看着大厅中跪了一地的侍卫,大声喝道: “抓住人了吗?” 地上跪着的侍卫一个个都是胆战心惊,有几人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 “陛。。陛下,还没有抓到。” 有一个侍卫战战兢兢的说了一句,连头都没敢抬。 商自重一听,阴森森的笑了两声,走到那侍卫旁边,右手成爪,轻轻一抓便抓着刚才回话的侍卫脑袋,提了起来。 那侍卫被提在半空中,犹自挣扎,商自重说到: “连你们主子都护不住,还留着你们的命何用?” 说罢有力一捏,那侍卫的脑袋瞬间像一个破西瓜一样被捏爆。脑浆混着血液,洒的整个大厅到处都是。 商自重把尸体随意的扔到一边,又向另一名跪倒在地的侍卫问到: “那几个影卫的叛徒,可曾抓到?” 这侍卫看着身旁的同伴,被商自重当场捏爆脑袋,已经吓的脸色惨白,这时听到商自重说话的声音,才知道是问他。 连忙回话到: “回禀。。陛下,两队弟兄已经去追了,很快就能抓住。” 商自重听完,说到: “那就是还没抓住?” 说完便抬腿就朝刚才回话那人脑袋踹去。 这时突然有人急忙喊到: “陛下!脚下留情!” 这句话仍是晚了片刻,商自重这一脚暗含真气已经踢出。 那名侍卫一直暗暗戒备,在商自重出脚瞬间已经运转真气,暗红色真气裹住全身,身子猛地向后一躲,抬起双臂挡下了商自重这一脚。 只听到‘嘭’的一声,那名侍卫已经被一脚踹飞,抬起的双臂已然折断,摔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这一脚不仅踢断了他的双臂,更是踢碎了他的五脏六腑,眼看已经活不成了。 他强忍着一口气,说到: “老贼,今日杀我,我师门必不饶你。”说罢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头一歪,死了过去。 这时刚才喊脚下留情的人已经走进大厅,看着地上跪着的众侍卫家丁,和身死的两人,口中长长出了一口气,说到: “陛下,不能再杀了。刚才这人是断掌山慈悲门的弟子。慈悲门一直尊敬陛下。这一下,可伤了他们的心了。” 进来的人乃是如今大启国的宰相,张尚。 张尚本来在外巡查,听到商自重府中出了大事,连忙赶了回来。 刚走到议事大厅门口,就看到了如此一幕。 商自重眉头一皱,对张尚说到: “几人护主不利,杀了也就杀了。断掌山慈悲门又有何妨。” 说罢拍了拍手,突然有四个黑影出现在他的身边。 商自重对那四人说到: “多带点人去,灭了断掌山慈悲门。” 张尚一听,倒吸一口冷气,刚想继续劝阻,被商自重冷冷的看了一眼,便没有说话。 这四名黑影皆是黑衣黑裤的一身武服,背后背着一柄长刀,正是南蛮一族派来的影卫。 只不过和商于野身边的影卫不同的是,商于野身边的影卫戴着黑色面具,而这四人戴着的确实金色面具。 那四人听完,便一抱拳,又消失在大殿之中。 商自重看了张尚一眼,说到: “张大人自去忙,这件事是我的家事,你不必去管。” 张尚苦笑一下,只能抱拳称喏,心里想的却是 ‘自古帝王无家事。虽然知道昨日出了那件大事严重,但是迁怒侍卫,乱杀一气,又派人去灭人家师门,陛下。。。你这样搞迟早要出事的啊。’ 只不过这句话只是在心中想了一想,却没敢说出口。 狠狠的跺了跺脚,便转身出了大厅,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只不过大厅中之人都没有看见,刚才这一幕,都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家丁都看在眼里,然后又悄悄的走开了。 而大厅中依然再不断的传来商自重的怒吼声。。。 ············ 王善之一行三人连夜便下了山,第二日赶到醉剑山北边的一个镇子中,买了三匹马一路飞驰,向林动的驻地赶去。 这一路倒是无事,只不过王善之想在路上,观察一下北上粮队的计划却是落空了,因为这一路之上,并没有看到武林人士押送的粮草车队。 王善之有些遗憾,但是也不担心,既然已经得到消息,等到了林动那里,让他派出眼线,多盯着,总有机会再找到这些粮队。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与金虎银豹,还有于大牛汇合,好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三人赶了十多日路,便来到了秦山山脉原来林动驻扎的山寨位置。 只不过此时的这里,已经变成一片空旷之地,原先的木门木屋都拆了个精光,只有地上的一些痕迹,能看出来这里曾经有大片人居住在这里。 王善之知道,他走之前林动告诉过他,要把整个寨子向后移动五里,移到山谷中去,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看到这一幕,也不仅佩服到林动的行动力真是强。 他们又沿着路,牵着马向里走了五里,一座巨大的木门便呈现在三人眼前。 章子修是在这里生活过的,看到这个大门也是吃了一惊。 整座木门宽十丈,高四丈。底座由山石垒成,高约一丈。往上才是用巨木垒成的城墙,约有三丈高。 站在大门下方,看着这木门,三人都是惊叹不已。 这时在大门之上的哨楼,有一个士兵看到门前三人,开弓瞄准,大声喝问到: “门前是何人?” 王善之抬头一瞧,原来是老熟人,便说到: “狗子吗?是我。快去给林动大哥说,我回来了。” 那士兵听到有人叫出他的名字,又说出林动,便仔细一看。等瞧的清了,便开心的说到: “王少侠回来了?我这就让人开门。” 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下去。 过了一会,在大门边上,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林动此刻已经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王善之。 王善之连忙过去一抱拳,笑着说到: “林大哥,我回来了。” ······ “原来是这样,西平老贼派人从南蛮押运粮草一事,我会派人出去盯着,如果有信会即时告诉你。嗯,最好咱们能一起劫掠一批粮草,已解此地燃眉之急。” 林动听完王善之给他说的江源城一行,思索了一会说到。 王善之说到: “现在只知道运送江源城这一线,但是南蛮连接秦关、秦南两州,应该不止这两条运粮路线。” 林动说到: “你可只江源城往南的是哪一门派押送?” 章子修接话到: “应该是断掌山的慈悲门,但是派何人押运却是不知。” 王善之说到: “慈悲门行事一向正派,却不知道为何与西平老贼搅和到一起了。” 林动说到: “此事我却知道,我有一好友,与慈悲门甚是熟悉。听说是慈悲门这一代掌门,嗯,行事比较谨慎。” 章子修笑了一下,说到: “谨慎说的还是太客气了。要我说就是胆小怕事。” 林动听完,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王善之说到: “对了。怎么不见我梁师叔?还有小师妹呢?” 林动一听,连忙说到: “差点把这事忘了。梁大人联系上了潜蛇府的人,已经出山有半旬了,走之前没说去哪,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只是说等他的信,可能会有大动作。 至于刘姑娘,前两日来了两位高人和一名年轻男子,应该就是你所说的金虎银豹二位前辈和于兄弟。刘姑娘和他们一起走了,让我托话给你,还是在那个客栈候你相见。” 王善之一听,大喜到: “二位前辈和于大哥已经回来了?他们怎么不留在此地?” 林动笑了笑说到: “二位前辈说还有事,我也不好留,所以。。。” 王善之笑着说到: “明白,那我们即可就启程,早点见到二位前辈,也好把最近之事和他们商量一番。” 林动一听,着急的站起来说到: “王兄弟何故如此着急?好不容易赶来,怎么不歇息一晚就走?莫不是瞧不上兄弟我这地方?” 王善之一听,看了看章子修和成琦儿,二人对他点了点头,于是说到: “那。。好吧。林大哥也不要误会,只是事情太多又太杂乱,理不出个头绪,我有点着急了。” 林动哈哈一笑,说到: “没事,理解。晚上过来,我弄点野味,咱们也喝上两壶。” 然后吩咐士兵,带着三人先去卧房歇息去了。 到了晚间,四人又是一顿饮宴,自是不提。 第二日一早,山寨门外。 王善之笑着对林动说到: “林大哥,有一事还得麻烦你,我上次带来的那名男子,名叫杨书亮,是我紫阳剑派的叛徒。上次梁师叔在,我却没有给他说,只是因为我答应这叛徒,如果他告诉我一个秘密,我就饶他一名,此刻还得在你这里多放些时日了。” 林动一听,说到: “原来如此,你就放心把他放在这里吧,必然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的。” 王善之笑了一下说到: “谢谢林大哥。另外我这边若有什么安排,若我不能赶来,自会给你书信留下记号。你若有事寻我,可在我与你说的几个地方留下书信或者口信,我若看到,也会与你联络。” 林动说到: “好的,王兄弟。那么我就在此处等你的好消息了。” 说罢几人一同抱拳告别,王善之一行三人骑上马,又向‘有间客栈赶去。’ ······ 三人出了秦山,走在官道上骑着马一路向西赶,没过几日就到了‘有间客栈’所在的镇子。 此时已入了冬,镇子里的人家都在屋子里猫冬,有间客栈门口也是冷清。 三人把马栓在客栈门口,一推大门便进了客栈,客栈一楼的大厅依旧冷清,店小二趴在桌子上睡觉,掌柜的却没在柜台。 推门的动静惊醒了小二,抬头一看有三人进来,连忙跑了过来招呼到: “几位爷是打尖还是住店?哟?王大爷,是您来了啊?小的还纳闷您妹子怎么回来不见您人呢?您先坐下歇一会,桌子上的茶是沏好的,您喝着,我去叫人。” 店小二一口气说完一大堆话,也不等王善之反应,便一股脑的又往楼上跑去。 章子修在一旁目瞪口呆,说到: “王师兄,你在这家店里难道入了股?怎么这小二对你这么热情?” 王善之笑了笑,刚准备解释,只听到二楼一扇门哐当一声被推开,然后一个男人大声呼喊道: “王兄弟你回来了?这两个月可想死兄弟我了。” 说罢一个巨大男人的身影从二楼直接跃了下来,冲着王善之就扑了过来。 王善之一看,果然是于大牛,看他威猛巨大的身躯扑向自己,连忙身子向右一侧,准备躲开。 没想道于大牛看到这一幕,居然诡异的笑了一下,只见他身子跟着王善之侧开方向,也是向右一倒,然后身子与地面几乎平行。 紧接着左脚一蹬地面,赶在王善之向右侧开之前,先他站到此处。 王善之一看,满脸惊讶,于大牛这一手轻身功夫,十分诡异,他刚才虽然只是随意的侧身闪开,但是速度却不慢。 没想到于大牛这一闪身,就像是他故意扑向于大牛怀里一样。。。 章子修在一旁看的一阵心惊肉跳,更是一阵恶寒,因为他看见两个男人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成琦儿更是有些不满的撅起了小嘴。。。 ······ 就这一会功夫,刘妙言也从楼上下来。 她先是踢了于大牛一脚,说到:“你这大笨牛,刚才胡乱喊叫什么,吓死我了。” 于大牛也不吭气,只是嘿嘿的傻笑。 然后又看到了成琦儿,刚才在楼上看的不清,只看见是一个姑娘,这下离的近了,才看清来人是谁。 只见刘妙言瞧了瞧成琦儿,又瞧了瞧王善之,也不吭声。 成琦儿只是笑眯眯,而王善之却害臊红了脸,连忙说到: “你这丫头,瞎看个什么劲。” 刘妙言一听,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走到成琦儿身边,拉住她的手说到: “嫂嫂好。” 成琦儿听完,也不害羞,笑眯眯的说到: “你也好啊小师妹。” 王善之在一旁,单手扶脸,已经说不出话来。 于大牛一脸震惊,心中想到: “王兄弟好手段啊,两个月不见,居然拐回来一个这么漂亮的大姑娘。” 章子修在一旁看的也是目瞪口呆。 ······ 五人坐在桌前,正是一番说笑玩闹,王善之问于大牛到: “于大哥,这两个月你修行进步很快啊,如今已经有化形之境了吧?” 于大牛嘿嘿一笑,还没有说话,刘妙言在一旁接话到: “师兄,你快教教我如何能快点提高修为,这于大牛修为境界突飞猛涨,我如今已经打不过他了。” 王善之瞪了她一眼,说到: “你又在这里说什么疯话,好好的打他作什么?” 刘妙言一听,‘哼’了一声,便不再吭气。 这时成琦儿对着刘妙言一番耳语,刘妙言一听,突然面露羞色,两个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于大牛这时说到: “让王兄弟见笑了,来之前刚刚突破化形之境,如今已经是大成之境初窥门径了,只是门里功夫使的还不是太娴熟。” 王善之听完,先是惊讶,再是惊喜的说到: “当真?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要恭喜于大哥了。” 章子修也是惊讶不已,他与于大牛在王府当侍卫时也是相熟,没想到当时只有得势之境圆满的于大牛,这短短两三个月,如今居然和他的修为境界相当。 他刚准备询问,突然客栈的大门已被推开,几人向门口望去,赫然看到金虎银豹二人,扶着一名黑衣武者,正准备进来。 王善之连忙走过去说到: “二位前辈好,这是。。。山野(商于野)的影卫???” 金虎头翁看到王善之,笑了一下说到: “回来就好,先扶他坐下,有啥话等会再说。” 那黑衣影卫此刻已是十分虚弱,坐到桌前先喝下几杯热茶,缓了缓神后,连忙说到: “还请各位英雄去救我家少主一命。”说罢就要跪下,王善之连忙扶起,说到: “出了什么事了?你家少主怎么了?” 那影卫答道: “我家少主已经查到,那蓝衣书生所寻何物。。。” 王善之一听,疑惑的转头看了金虎头翁一眼。 金虎头翁对他点点头。 影卫又说到: “是从世子口中打听到的,而且,世子已经被我家少主杀了。。。” 王善之一听,连忙站起身来,一脸震惊的说到: “你说什么??西平老贼的世子,被你家少主杀了???” 第六十二章 下威城之行 虽然章子修不知道这黑衣影卫的身份,但是听到他说‘西平王世子被杀’,也是惊的站起身来。 王善之没有理会他,盯着那名影卫说到: “你刚说的可是真的?山野为何杀了世子?” 影卫苦笑了一下,说到: “为了打听蓝衣书生的秘密。蓝衣书生的事,在整个王府,只有西平王和世子知道,少主不可能去问西平王,所以只能从世子身上下功夫了。” 王善之惊讶道: “所以就把世子杀了?” 想了想山野癫狂的性格,觉得此事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影卫回答到: “本来只是抓住询问,可是越问少主越激动,一个不小心就把世子杀了。” 金虎头翁此时插话说到: “那蓝衣书生在秦关三州,到底所寻何物?” 影卫回答到: “当时我与另一名影卫不在房中,所以不清楚。各位,如今少主危在旦夕,还请各位去救救少主吧。” “他如今在何处?”王善之问到。 那名影卫此时因为重伤未愈,脸色已经开始又变得苍白,说到: “世子被杀,西平王震怒,派出人手一路捉拿少主。我不知道他此刻在何处,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去下威城。” “为何你这么确定?”王善之连忙问到。 “因为。。。” 那影卫还没有说出,便又晕了过去。 金虎头翁连忙上前,先是把了下脉,确定只是虚弱晕倒后,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粒红色药丸,喂他吃了下去。 “此人修为不弱,死不了。就是气血消耗过大。刚才喂他吃了一颗生生造血丸,应该没事了。大牛,你扶他到楼上先休息一下。” 于大牛一听,连忙架起了这名影卫,向楼上走去。 金虎头翁看着王善之说到: “王贤侄,你看如今情况应该怎么去做?” 王善之想了一会说到: “目前不知道这名影卫说的真假,如果真有那蓝衣书生的秘密,我们一定要去的,因为这是引开他唯一的条件了。其次。。。” 王善之犹豫了一下,说到: “其次,这山野虽然是西平老贼的儿子,但是也是我们的盟友,于情于理我觉得我们都应该救。” 章子修听到‘那人居然是西平王的儿子’,表情更是吃惊不已。 他又一次站了起来,疑惑的看着王善之,刚想说话。 王善之看了他一眼,说到: “此事稍后再告诉你。” 金虎头翁听完王善之说的话,说到: “如此我们就要今早安排了。下威城,我倒是知道这地方,那城主在江湖上也是个人物。” 金虎头翁方才就认出了成琦儿,只不过正在与影卫说话,便没来得及打招呼。 这时他看着王善之问到: “这位姑娘就是在西阳城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吧?” 成琦儿一听,笑嘻嘻的说到: “你好啊二位老前辈,我叫成琦儿。” ‘姓成?’ 金虎头翁和银豹头妪疑惑的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王善之刚想解释一番,顺便问一下有没有当年西域成家的信息,突然章子修站起身来,对着金虎银豹抱拳行礼说到: “晚辈是醉剑山派的章子修,家师是杜康道人,今日得见二位前辈风采,真是三生有幸。” 银豹头妪看了章子修一眼,笑着说到: “杜康那老酒鬼,居然能教出这么一本正经的徒弟?” 说罢金虎头翁也笑了一下说到: “我二人与令师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不比拘礼。你师父如何了?” 又看了章子修一眼,说到: “咦,大成之境修为?不错不错,也是一名少年英雄。” 章子修连忙抱拳回答不敢当。 这时王善之接话到: “这两月也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 说罢把西平王召集投靠他的武林门派,化成山匪强盗抢夺民间钱粮一事、铜都城刘射率兵攻打林动一事、西平王从南蛮运粮一事、醉剑山及杜康道人现状、包括成琦儿身世,都告诉了在座众人。只是没有说出玉佩组织的事。 金虎头翁听完,凝神想了一会说到: “没想到短短时间,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然后看了一眼成琦儿说到: “西域成家的事我倒是有耳闻,据说当年西域成家被神秘人所灭,夺走了神器阳炎刀,此事在江湖上人尽皆知,但是。。。成家确实有一个女儿,在丹霞关外被青衣三邪所劫,当时玄门派还专门派人到天鬼谷中送了封信,希望我们可以帮忙寻找。此事已经过了十六年了。你今年,可是十九周岁?” 成琦儿听到此处,眼眶已经红了,她虽然记不清幼年之事,但是她今年确确实实是十九岁。师父们也说过,她是从三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修士手中抢回来的。 成琦儿红着眼,问到: “青衣三邪是何人?他们,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金虎头翁叹了口气说到: “这三人也已经十六年没有露面了,老朽没有见过他们。不过他们三人,确实是一母同胞的三胞胎,长得一样。” 成琦儿一听,眼泪瞬间下来,分不清是激动还是难过。 她把身子贴到了王善之的怀里,对他轻轻说到: “善之哥哥,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呜呜呜。。。” 王善之此刻美女入怀,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看到一桌人都在笑眯眯的看着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把怀里的成琦儿又往紧的抱了抱。 这时银豹头妪瞪了金虎头翁一眼,说到: “你这老家伙,怎么说话只说一半。” 然后又对成琦儿说到: “你娘还活着呢,如今应该在玄门派。他是凌莫离的师妹,当年正是凌莫离护送你们娘俩去清风山玄门派,半道出的岔子。” 成琦儿一听,瞬间从小声抽泣,变成嚎啕大哭,她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还知道自己的娘亲,依然活在这个世上。 周围人看成琦儿哭的伤心,也是沉默不语,只有王善之一直小声的安慰着。 过了好一会,成琦儿终于不再哭了,揉了揉眼睛说到: “多谢两位前辈告之我的身世。” 然后又转过头,红着眼睛对王善之说: “善之哥哥,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么等你的事情一了,就陪我去找我娘吧。” 王善之一听,惊讶道: “如今知道你娘的消息,你应该早点去找她,怎么还要留在此地吗?” 成琦儿此时心情已是大好,眼上挂着泪痕,笑着说到: “反正已经知道娘亲下落,十六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几天。反倒善之哥哥如今大仇未报,我留在这里,还能帮上忙。而且,关键时刻还能找我师父出手。” 章子修、于大牛和刘妙言听完,悄悄的给王善之伸出大拇指,银豹头妪也是满脸微笑,金虎头翁抚着下巴的胡子笑着说到: “那日与你一起的中年人,就是你的师父吧,真是了不起,居然有地仙修为。” 成琦儿此刻也是心情大好,对着金虎头翁做了个鬼脸,说到, “那是我三师父,我一共有五位师父,都很了不起。” 除了王善之和章子修,其余四人表情都是瞬间凝住,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成琦儿。 此时王善之咳嗽两声,说到: “金虎前辈,此事说来话长,如今最大的问题是,咱们应该怎么做?” 金虎头翁又看了成琦儿一眼,哈哈一笑说到: “哈哈,既然我们现在又有如此强援,那么还等什么,直接杀到老贼府上,直接灭了他就好。” 王善之尴尬一笑,说到: “琦儿的师父如今被阵法困在昆墟山,每月只能有一人下山,也只能在山下停留一日。” 金虎头翁和银豹头妪面色瞬间一变,其他人不知道地仙的厉害,他们可是最清楚,吃惊的问到: “何人居然有如此通天手段?莫不是修为已踏破地仙,得到谪仙之境成就?不对,谪仙之境也困不住五位地仙,难道是??” 成琦儿接话到: “这我也不知道,师父们说那人只困他们二十年,但就是不告诉我是谁。” 王善之连忙接话到: “二位前辈,此刻不是深究是何人困住了琦儿的师父们,但是有一日也是够了。我的建议是,联系上琦儿的师父,等到出手那天,要让琦儿的某位师父,想办法拖住秦关孙家的人。。。” 金虎头翁叹了口气说到: “差点把此人忘了,秦关孙家与西平老贼关系不一般,如果真到那一刻,孙家老祖是一定会出手的,那人早已是地仙成就,确实需要人挡上一挡。” 王善之接话说到: “所以我刚才想了一下,山野还是要救,咱们还是得按照原计划进行,不能把所有的注,都压在琦儿师父身上。毕竟咱们还不认识他,不知道那些前辈是否愿意出手。” 琦儿一听,刚想反驳,王善之笑着对她摇了摇手继续说到: “所以我的建议是,咱们分成两组人马,一组去营救山野,一组仍然游说武林中不满西平老贼的门派和侠士,顺便探一下西平老贼押运粮草的线路。对了金虎前辈,你可知道下威城离这里有多远?” 金虎头翁思索一下说到: “行的快些,也就十来天路程,就在西阳城的东南方向。” 王善之思索了一下说到: “两组人马,三个月后再此相聚,不知道二位前辈意下如何?” 金虎头翁想了想,笑着说到: “王贤侄这番安排也是妥当,嗯,这样吧,我和王贤侄,还有成丫头一起去下威城救山野,你们四人去江湖中继续走访各门派,顺便探一下粮草运输线路,如何?” 众人笑着称妥。 ······ 一行人又在此间随意吃了些晚饭,聊了会天准备回房休息去了。 章子修知道接下来有许多大事要做,免不了与人交手,他刚刚修为达到大成之境,所以连忙回房打坐巩固修为。 成琦儿和刘妙言两人说说笑笑,拉着手跑回刘妙言的房间说私房话去了。 王善之突然对金虎银豹二人还有于大牛说到: “二位前辈稍等片刻,还有大牛,你也留下,我有事与你们说。” “怎么了贤侄,还有什么事要安排老夫去做吗?”金虎头翁今天心情不错,难得的开了次玩笑。 王善之连忙说不敢。 四人落座,王善之说到: “此事不知真假,但是三位听完一定要冷静。我四师叔净德真人目前在京畿潜蛇府任职,他那里收到密信,上面说。。。二位前辈的师弟,好像还活着。。。” 金虎银豹听完,表情瞬间愣住。 于大牛吃惊说到: “王兄弟,你莫不是在说笑?我师父当时就死在我身旁,还是我亲手埋下的。” 王善之听完,也是苦笑一下,便把玉佩组织连同有人见过天鬼谷掌门金中石一事,都全全本本的说了。 其实王善之心中也是有些犹豫,如果天鬼谷掌门金中石真的没死,那么金虎银豹二人和西平王就说不上有什么仇怨。 如果没有仇怨,他们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呢,毕竟面对的是秦关三州之主的庞然大物。 只不过少了金虎银豹二人,王善之报仇一事,就真的遥遥无期了。 但是他想了几日,觉得如此大事不说,他会心中有亏,尤其是金虎银豹二人对他甚好,平日里真如长辈对待晚辈一般多有回护。 所以他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二人。 金虎头翁听完,先是深深的看了王善之一眼,然后说到: “你可知这件事如果是真的,我二人与西平王就算不得有仇?” 王善之抱拳行礼说到: “晚辈知道。但是明明知道金前辈的消息,却瞒着不说,不是我辈所为。” 银豹头妪看了金虎头翁一眼说到: “此事关系重大,如果师弟未死,为何他这几年不来找你我呢?还有那个玉佩组织也很古怪。此事蹊跷之处甚多,不如咱们先去看看师弟埋骨之处?” 金虎头翁说到: “于大牛老家庆安县离此地倒不是很远,今夜咱们便带着大牛去看看,等明早回来再说。” 然后又笑着对王善之说到: “王贤侄,你很好。不用担心,就算我师弟没死,但是西平王这仇也是结下了,我夫妇二人仍会帮你杀了那老贼的。” 王善之一听,连忙感激的抱拳道谢。 金虎银豹二人受了王善之一礼,笑着走出客栈大门,手中长杖向空中一掷,二人拉着于大牛便踏在金银双杖之上,化成两股光芒,向庆安县飞去。 王善之看着二人离去的光影,轻轻叹了口气。 此时天上突然飘起了雪花,映着天上月光,十分冻人。。。 第六十三章 仙人居门口的石兔子 王善之回了房间,听到隔壁的成琦儿和刘妙言二人聊的正欢,不由的心中纳罕, ‘这两人今日第一次见面,关系居然如此之好’。 刚准备进屋,突然章子修听见楼上响动声,随即推开了房门,看见王善之笑着说到: “聊完了?” 又探出头来左右看来一下,疑惑的问到: “二位前辈和大牛呢?” 王善之说到: “有事出去一趟。” 章子修噢了一声,又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到: “听说二位前辈有黄芽丹?” 王善之笑着说到: “已经没有了,不过他那里倒是有丹方。你要是想服用,等二位前辈回来我可以帮你问上一问。不过方子中的灵药估摸着不太好找。” 章子修喜笑颜开,说到: “我师门中灵药不少,要是有丹方就可自行炼制了,劳烦王师兄帮忙问问?” 王善之笑着说到: “明日就帮你问。” 章子修一听,连忙抱拳称谢,然后有回了自己房间,继续打坐练功。 ······ 王善之回了房间,本也想打坐修习一下本门功法,只不过脑子中思绪乱飞。虽然得了金虎银豹二位前辈得称诺,心中仍然有些紧张。 思绪一乱,便无法凝神打坐,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居然睡了过去。 没想到他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 梦中仍然是上次那个古战场,两军对垒,厮杀一片。 这次他看的清了。对垒的两方一边是穿着古朴的人类战士,而另一边却不像是人。 他正觉得诧异,视线又看向了身前不远处。 上次梦见的那名手持长戟的悍将,此刻已经半跪在他的面前,胸前一道长长的深可见骨的剑痕,双目通红,表情狰狞的盯着他。 他看见那人的面貌,吓了一跳。 那不是人类的脸,通红的双目中居然是竖瞳,口中上下呲出了四根獠牙,身上长满了胸口双臂长满黑色长毛。 正对着他不断嘶吼,王善之仔细听了片刻,却不知道那‘人’说的是什么。 这时天上穿着一身血红色长衣的‘成琦儿’突然看向他,只见‘成琦儿’左眼蓝光溢出,慑人心弦;右眼闪着白光,却像一团燃烧到极致的火焰。 ‘成琦儿’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身上蓝白两色真气暴涨,在空中凝结成一发着淡淡青光的喷火巨龙,在天空游荡一圈后,开始对着下方的‘非人’的士兵吐息。 一片乳白色火焰从巨龙嘴中喷出,便有数百兽人士兵化成白烟消失不见。 突然在‘成琦儿’不远处,天空居然张开一道巨大的裂痕,裂痕内星空璀璨。 紧接着便从那裂痕中冲出一只红色巨鹰,尾巴带着长长黑色火焰,直冲飞龙而去。 一龙一鹰开始在天空撕斗。 ‘成琦儿’看到天空这一幕,开始面露焦急,对着王善之大喝一声: “问天!此刻不出剑,更待何时?!” ······ 王善之脑中一疼,猛然惊醒,紧接着双眼一花,看到自己还在屋内,神情才放松了下来。 他感觉到不可思议,刚才的梦实在太过真实,也太过于震惊,以至于他此刻脑子还是一片混乱。 此时天已大亮,他慢慢下床走到桌前,把桌子上茶壶里的凉茶连着喝上几口,心思才慢慢稳定下来。 他心中有所疑惑,为何‘成琦儿’会在他的梦里?为什么叫他‘问天’?想来想去仍是不得其解,自嘲的笑了一下,觉得自己被一个梦居然扰乱了心神。 这时客栈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男人声音瞬间喊了起来: “王兄弟,你起了吗?” 王善之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于大牛,连忙推门而出,刚好看到金虎银豹二位前辈,正一脸疲惫的向内走来。 他知道事情已经有了分晓,连忙下楼。 ······ 一楼大厅之中,金虎银豹二人坐在桌前,慢慢的喝着面前热茶。 王善之走过去,对着金虎银豹一抱拳,说到: “二位前辈辛苦了,不知道结果如何?” 金虎头翁的神色有些愣愣的,王善之不解,银豹头妪苦笑了一下说到: “看来你所说之事应该是真的。大牛带我们去挖了师弟的坟,结果棺木还在,但是尸首却不见了。” 王善之虽然已经猜到结果,但是结果被确认,也是吃了一惊。 这时金虎头翁仍旧自言自语到: “不应该啊,如果小师弟还未身死,应该会回到师门中找我二人。当年再大的误会也应该解开了。这么多年不联系,实在没道理。” 王善之说到: “会不会是金前辈有什么苦衷?或者是他有什么把柄在那个玉佩组织手里,所以不能联系二位前辈?” 金虎头翁看了王善之一眼说到: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对了,那蓝衣书生也是‘玉佩组织’的,不如找他问问,是否知道我师弟的下落?” 银豹头妪说到: “师弟的事,咱们还得找。但是此事中间蹊跷甚多,见了蓝衣书生咱们也不要轻易开口。等西平老贼的事一了,咱们再问他吧。” 金虎头翁思索片刻,嘿然一笑说到: “倒是让王贤侄看笑话了,唉,找了三年的师弟居然没死,这结果真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王善之连忙说到: “前辈师兄弟情深,怎么会是看笑话。晚辈也希望几位前辈早点相见。只不过不论何种原因,金前辈未死,确实是喜事一件。” 金虎头翁笑着说到: “你说的对,反倒是我着相了。” ······ 影卫昨天休息了一夜,又吃了生生造血丸,身体恢复了几分,此刻几人正坐在一起说话。 王善之看了影卫一眼,说到: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去救你家少主,昨夜你没说清楚,为何你家少主要去下威城?” 那影卫回答到: “少主是南蛮山黎族组长的外孙,族长疼孙子,派出我们一队十五人跟在少主身前。 其中有十人被少主留在了下威城。就是担心万一出事,可以逃到下威城,再从下威城逃到南疆。 如今有三人正护着少主向下威城逃去,如果顺利应该快进城了。” 王善之说到: “为何选在下威城?” 章子修接话到: “王师兄出来的少,下威城是秦关三州唯一一个设有‘生死台’的大城,台外又设赌盘,三教九流,江湖败类都爱往那钻。那里武林人是又多又乱,正是藏身的好地方。” 王善之奇道: “官府不管吗?” 章子修说到: “就是那城主设立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何西平老贼也是不管。” 王善之嘿嘿一笑说到: “这又何难猜,怕是开设赌盘,能赚不少银子。” 又对着影卫说到 “如此我已经明白了。你身子如何,何时可以启程?” 那影卫一听,激动的站起来就要跪下感谢,被王善之扶了起来。 “在下虽然受伤未愈,但是已经不妨碍赶路了。咱们还是赶紧去救少主吧。西平王还派了另外一组影卫,已经去追杀少主了。” 刘妙言此时一头雾水的接话到: “慢着,怎么还有一队影卫?你这话说的怎么绕的我听不明白?” 那影卫苦笑一下说到: “那才是真正的影卫,隶属黎山部落长老团。而像我们这种跟在少主身边的影卫,都是选拔影卫时,被淘汰下来的。 长老团比较倾向与和西平王长期合作,故派了几组影卫的精英到西平王身边。而长老团和族长,关系并不是太好。” 王善之连忙问到: “那老贼身旁的影卫,修为如何?” 影卫苦笑一下说到: “化形之境融会贯通,才是入选门槛。大成之境不少,应该还有一两个真人之境。” 王善之一听大惊说到: “怎么会这么厉害?” 那影卫答道: “看样子是把黎山部落的老底都给西平王送过去了,具体何原因我也不清楚。” 王善之心中暗叹道: ‘不知道西平老贼还有多少底牌,刺杀之事还得慎重一些。唉,这黎山部落也确实够乱,不比中原差到哪里去。希望这次可别出什么变数吧。’ ············ 下威城比铜都城略大,虽然说这里是秦关州的主城之一,但是从城外看去,这周围景色倒是和铜都城有几分相似。 下威城东西南城区街道杂乱,房屋看起来也是十分破旧,而在该城的东北角单独圈出了一块地,用石墙围起。只能通过一座大门进入坊内。大门上挂一巨大牌匾,上书‘销金坊’三个大字。 坊中酒肆青楼赌场林立,街上人来人往,确又是十分繁华,与其他三城区相比,倒像是两个世界。 销金坊的大街小巷全是江湖人士、豪门巨贵,几乎每个人腰间都悬挂着兵器。路上偶尔也会有一两队巡城的兵士,但是对于街上情景早已是见怪不怪。 在下威城东北的城墙边,有一座长宽紧接一百丈的演武场,在演武场周围,修盖了六层席位,大约能同时容纳两千到三千人同时观看场内比武。 六层又设了一百间雅间,专门为了达官显贵,豪客富户所准备。毕竟这些有身份的人是不可能同三教九流挤在一起观看比武。 此时在一件雅间内,山野正笑眯眯的怀搂一娇艳女郎,一双大手在女郎身上搓揉不止,笑眯眯的对屋内另一中年男子说到: “呵呵,彭城主果然英雄,本少爷犯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敢容留我在此?” 那中年男子拿起身前的酒盅,喝了一口酒说到: “商自重这厮净干些莫名其妙的事,好好的王爷不当,搞什么立国当什么鸟天子。万一哪日被大汤的天子军打到他的西阳城下,倒霉的还不是我们这些人。 老子这城主当的舒舒服服,就算他当了天子,我还能当了宰相不成?就算让老子当宰相,老子也不去,一个破家奴哪有在这里当城主痛快!” 山野把怀中女郎推开,哈哈一笑说到: “彭城主果然不一般,我却是真没想到。只不过你收留我之事若被老贼知道,你猜他会如何对你?” 那彭城主嘿然一笑说到: “那又何难,他若发现,我就谎称不知此事,到时候把你交给他,又关我屁事?难道商自重真会为了这点小事,派大军抓我不成?” 山野一听,哈哈哈狂笑不止,眼角都挤出了泪花。 彭城主眉头一皱,说到: “何事如此好笑?” 那山野一听,脸上笑容瞬间消散,阴沉沉的说到: “厉害啊厉害,‘立地狮子彭徒手’果然名不虚传。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杀了自己的亲哥哥吗?” 彭城主笑着说到: “你保命的秘密我问你答岂不无趣?反正你自然会说,倒不如卖你个情面。” “好!好!好!”山野一听,又是一连串的狂笑。 ······ 王善之一行人一路跋涉,不到十日已经来到下威城外,他们一路过来,在官道上也没有发现运送粮草的车队。 毕竟他们所走的道路不是直通西阳城的,没有遇到粮草车队也是正常。 这是王善之与成琦儿第一次到下威城,此时站在城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江湖人,也是惊讶不已。 因为江湖人士实在太多了。 他们准备从北门进城,只见城外排了长长的两支队伍,一排是普通的平民商贩,一个个背着包袱挑着扁担,正准备进城。 另一排队伍皆是江湖武者打扮。只见武者打扮队伍旁立着一块木板,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武者入城一两’。 王善之一行人看的暗暗称奇。 但是让这些桀骜不逊的江湖武者乖乖排队入城,却不是那么容易,虽然大部分人经常出入此城,知道这里的规矩。 偶尔也有新来之人,却把这里当成一般的城镇了。 王善之他们正瞧着,突然有两名男子,一人精瘦一人肥胖,两人怀中各抱着一柄长刀,与门口收钱校验身份的士卒吵了起来。 精瘦男子大声说到: “天下这么多城我都去过,从没听说哪个城还专门针对武者收钱,你们是故意勒索吗?” 肥胖男子说到: “你们长官何在?我二人乃是江陵州赫赫有名的‘江陵双雄’,快快让开道去。” 后面排队得武者修士一听有热闹瞧了,都一个个满脸兴奋的看着这兄弟二人。 有一人说到: “江陵双雄?你可曾听说过?” 旁边一人接话到: “江陵州长仙门的人,长仙门在江陵州算不得什么大门派,不过他们祖师好像是出自十二山门的灵山派,所以江湖同道多少都会给些面子罢了。这‘江陵双雄’还是小有名气的,听说本事不俗。” 又有一人笑嘻嘻的在旁边接话到: “这下子有热闹瞧了。” 王善之几人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尤其是成琦儿,看的津津有味,从怀中拿出一包干果,边吃边敲。 金虎头翁皱着眉头说: “这两人初来此地不知规矩,又不是什么大派名士,估计要有麻烦了。” ··· 那收钱校验的士卒,听到江陵双雄如此说话,倒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到: “这是咱彭老爷立的规矩,秦关三州的好汉都是知道的。首先,江湖上大大有名的豪客,进咱这下威城是不收钱的。 其次你若是此城熟客,有了城主府颁发的通城票牌,小人也不敢要钱。如果都不是,那两位好汉还得按规矩来。” 精瘦汉子一听,面带怒容,说到: “呵!天下间还有这等规矩,我兄弟二人也算有头有脸,这样都不得入内?” 士卒一听,笑呵呵的说到: “在下眼拙耳浅,未听过两位大名。所以嘛。。。” 肥胖汉子一听瞬间暴怒,猛的抽出怀中长刀说到: “呵!那今日好叫你知道!”话音刚落,就持刀向那小卒砍去。 这肥胖汉子也没有真的砍,出手留了三分气力,只要是这小卒说话丢了他兄弟二人脸面,故而拔刀出气。 小卒一看,慌忙向后躲开,大喊到: “头儿,有人闯关!” 小卒身后不远处,有一男子正斜靠城墙,嘴角叼了一根细木棍,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他没想到有人居然敢在此处出手,也是吃了一惊。 就在那肥胖男子拔刀之际,他已经把嘴上的那支长草取了下来,凝结真气裹着那支细木棍奋力向肥胖男子掷去。 细木棍裹着淡绿色真气,后发先至,击在胖子手中长刀之上。 下一秒,那胖子手中长刀已然被细木棍击飞。而胖子后退三步,一脸震惊的看着刚才出手的男子。 精瘦汉子一看,连忙也拔出怀中长刀,还未出手,那男子袭身而至,右手带着淡绿色真气,一掌就印在那精瘦男子胸口,精瘦男子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这时有好事之人在旁边叫好道:“好一个如影随形身法。” 肥胖男子见状不妙,已经转身向后跑去,刚跑两步,那男子已经赶在他的背后,一把抓住他后颈肥肉,轻轻一甩,砸到了精瘦汉子身上。 周围人又是一阵叫好,有几人兴奋的说到: “看到没?出手那人是‘化骨手谭多’,彭城主麾下有名的好手,下威北城门的一把手。今日难得看到他出手,过瘾,过瘾啊。” 谭多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闹事的两人,身旁士卒连忙拿出绳索把两人绑了,顺手丢进了城门口的一个囚车之中。 王善之朝囚车中一看,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三个人躺在里面,一脸的萎靡不振。 他转过头对几人说到: “这下威城不简单啊,一个城门将领,修为都在化形之境。” 金虎头翁笑着说到, “彭徒手好武,手下收罗了不少江湖好手和散修之人。虽然他是官身,但是其势力可比一般修行门派大的多,这是西平也不会轻易得罪的人。走,轮到咱们了。” 几人交了银子进城,只不过城内之景与城外的热闹景象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小商贩进了城门,都朝着城中走去,下威城与别的城不太一样,彭徒手好热闹,把小商贩和市集,都集中在了下威城的最中央,平日里也喜欢换了装在市集中转悠。 而进城的这些武林人士却是另一番景象,都是三五好友,成群结队嬉笑热闹的往下威城的东北角涌去。 王善之进了城,便对着那名影卫说到: “阿仇,你家少主在何处,你可知道?” 那名叫阿仇的影卫对着四周看了一眼说到: “少主喜热闹,应该也去了销金坊,到了那边再去寻找留下的记号。” 话音刚落,突然又面色一变说到: “小心,西平王影卫的人。” 话音刚落,只见从对面街口冲出五匹马,马上各有一名武士,都是一身黑衣。 与山野身边影卫不同的是,只不过这几人都戴着金色面具。 路人看到这五人行事打扮,都知道他们来头不小,连忙避让。 王善之几人也躲到路边,此时阿仇趁机蹲下整理裤脚,把脸藏了起来。 待那几人走远,阿仇慢慢站起身来说到: “好险,差点让他们看到我。如果他们也跟来了下威城,那么少主应该已经到了。” 王善之刚想接话,哪想到对面巷子又出来了一人,和刚才那几人也是同样打扮,只不过身材婀娜,是名女人。 她看到王善之身旁的阿仇,突然下马向前走了两步。 王善之一行人看到后,知道坏事了,正准备思索应对之法,只见那名女影卫激动的说到: “阿仇?是你吗?”然后慢慢揭下了面具。 阿仇看到那女子真容,先是面露震惊,然后面露惊喜,最后二人同时面色一变说到: “你没有死?” 第六十四章 销金坊半日游 王善之几人本来已经暗凝真气,准备动手了,没想到这名影卫居然和阿仇认识。他疑惑的看了阿仇一眼,发现他也没有动手的意思,便没有出手,只是暗暗观察四周,以防不测。 女影卫先是愣愣的和阿仇对视一会,然后快速对他说: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跟我走。” 说完便拉着阿仇就向旁边的一个巷子走去。 王善之看了阿仇一眼,阿仇对着他点了点头,表示让他放心。 女影卫拉着阿仇在巷子里左拐右拐,王善之一行人就在身后跟上,中途女影卫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也没有说话。 大约行了两刻钟,从阴暗的巷子里才走了出去,眼前是一个破旧的小院,院门没锁,院子周围有一圈破败的砖墙,而这院子两侧,是两院倒塌的破房,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有人住了。 女影卫走到小院门口,只一推,院门便打开,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王善之看阿仇也跟了进去,虽然心中疑惑这二人是什么关系,但是仍然跟了进去。 毕竟此番救山野,还得靠阿仇引路。 而阿仇对此女如此信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这时金虎头翁在王善之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此女身份不清楚,不可轻易相信。” 王善之轻轻点头表示知道。 一行人刚进了院子,女影卫便站在院中,对阿仇说到: “你没死的事等下再说,你也是来救少主的吗?他们几个是谁?” 说罢指了指王善之一行人。 阿仇说到: “他们都是少主的好朋友。这次就是为了救少主而来。你可知道少主的下落?” 女影卫抿着嘴,面色严肃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向一间卧房走去,刚走到门口扭头对阿仇说到: “你先进来。” 阿仇转身小声连忙对王善之说到: “这是我青梅竹马的妹子阿鸾,少主曾去南蛮,她侍奉过少主枕席,应该可以信任。我先进去看看,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说罢也不理王善之等人惊讶的目光,跟着那名叫阿鸾的女影卫进了房间。 王善之转过头,一脸疑惑的对其他几人说到: “我刚是不是听错了,这姑娘是他的青梅竹马,还侍奉过山野枕席?” 成琦儿面色一红,‘呸’了一声没有说话。 章子修也是面露惊讶说到: “这也可以,我看阿仇神色正常,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 金虎头翁呵呵一笑说到: “蛮人行事与我们不同,那山野是族长外孙,在蛮人那里和亲孙子也没区别,身份尊贵。侍奉过的少女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如若看上谁家妻女,那家男人不仅不会觉得羞耻,而是感到无比荣耀。我曾去过南蛮之地,倒是知道此事。” 王善之和章子修听到此话,都感觉自己的见识还是太少。 章子修望着阿鸾标志窈窕的身影,心思一阵恍惚,心中暗想‘这他娘的都可以?’ 成琦儿轻轻瞟了王善之一眼,说到: “嗯?善之哥哥?” 王善之先是尴尬一笑,然后表情立马严肃的说到: “未教化之地,风俗果然与中原迥异,实在是。。。。” 他迎着成琦儿笑眯眯的目光,后面几个字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 阿仇刚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仔细一看才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只不过屋子里光线不好,他不看不到此人的面目。 他疑惑的看了阿鸾一眼,问到: “这是?” 阿鸾看了阿仇一眼,没有说话,然后走到窗户边,打开了木窗。 一道阳光正好照在躺在床上那人脸上,阿仇一看,大惊到: “狼仔?” 他连忙赶到床边,看着床上那人身上裹了四五处纱布,脸色惨白,满头是汗,疑惑的向阿鸾问到: “狼仔怎么在此处?你没见到少主?” 阿鸾面色一冷,说到: “你不先问问当年我为何没死?” 阿仇看着她,叹了口气说到: “阿鸾,我知道你还是怨我。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少主呢?” 阿鸾盯着阿仇看了好一会,突然莞尔一笑,说到: “半路捡了这么个狼崽子,带回来就是奄奄一息,这已经几天了还是不见转醒。你瞧瞧,有什么办法能把他救醒?” 木窗透进的阳光洒在阿鸾的脸上,红扑扑的小脸十分惹人怜爱,阿仇不由得看愣了。 听到阿鸾说话,连忙说到: “外面几个人是少主的好朋友,我请他们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把狼仔救醒。” 阿鸾脸色又瞬间变冷,丢下了一句“随你”便走出了房间,她看到院中几人也是不理,一转身又出了院子。 王善之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叫阿鸾的女影卫是什么情况,这时阿仇也已经走了出来,对着众人把屋内的情况说了说。 金虎头翁思索片刻说到: “走,都进去看看。” 说罢就走进了房间。 金虎头翁坐到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先打开狼仔身上的纱布,看了看伤口,说到: “身上外伤虽重,但是不致命,就是血气亏的厉害,等会喂他吃粒生生造血丸就没事了。” 阿仇在一旁急忙说到: “阿鸾说他这几日从未苏醒过。” 金虎头翁一听也觉得奇怪,便用手搭载狼仔手腕,双眼微闭,指尖凝出一股真气,顺着狼仔的经脉便游进了他的身体。 阿仇在一旁紧张的看着,过了一刻钟,金虎头翁睁开眼睛,把指尖从狼仔手腕上移开,疑惑的说到: “有内伤,不算太严重,至少不会昏迷这么久,体内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就是气息有点不稳,感觉他的体内还有一股奇怪的气息。这种情况我还是头一次见。” 章子修在旁突然问到; “会不会是南蛮妖蛊?” 阿仇一听,愣了一会说到: “妖蛊在南蛮之地会的人也不多,而妖蛊之术都在每个部落大祭司手中掌握,传女不传男,他怎么会是中了妖蛊呢?” 金虎头翁说到: “老夫也没有见过妖蛊,但是不排除这种可能。”说完看了王善之一眼。 王善之看着阿仇接话说到: “会不会是刚才那位姑娘?” 阿仇一听,连忙摆手说到: “她从小学的是外功技击,从未学习过妖蛊之术。再说她的身份也无法去大祭司那里学习。” 成琦儿一听,好奇到: “她是什么身份?” 阿仇神色黯然说到: “和我一样,都是最下层的‘奴’。 只不过我们运起好,都有修行天赋,被族长收为‘力奴’。 虽然都是‘奴’,但是已经和其他人大不一样。至少家里人有的吃有的穿,可以种田,不用再干苦力。” 成琦儿一听,不再说话。 这时王善之又接话到: “金虎前辈,是否能把他唤醒呢?” 金虎头翁皱眉思索了一下说到: “此时他的身体太过虚弱,强行唤醒恐怕他也撑不住。缓上两日,等他身体好一些,应该可以一试。” 阿仇连忙跪下对着金虎头翁拜了一拜说到: “多谢高人救我兄弟狼仔。” 金虎头翁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 屋内空间狭小,几人嫌在房间待的憋闷,又都来到院中。 这时王善之对出来的阿仇说到: “这里没有地方歇息,我们还是去找间客栈。顺便熟悉了解一下下威城的地形。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也方便撤走。” 阿仇抱拳说到: “阿仇代少主多谢几位高义。那么我就留在此处照顾狼仔好了,你们最好能住在销金坊的仙人居客栈里,到时候我也方便联络各位。” 金虎头翁说到: “明日我会再来看一下他的伤势,咱们这一路赶来也是辛苦,刚好趁着这两日养精蓄锐,说不定还有一场大仗要打呢。嘿。” 王善之说到: “那位女影卫呢?” 阿仇说到: “不知何事出去了。你们不用管她,我信得过她。” 王善之说到: “如此就好。” 说罢一行人从院中离开,一路问询销金坊的位置,在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赶到了销金坊。 ······ 天色已暗,整个下威城看起来漆黑一片,只有寥寥几家点起了烛火。 但是与下威城其它城区不同的是,整个销金坊却是灯火辉煌。 王善之曾在西平王府当侍卫时,休沐时也偶尔和其他侍卫在西阳城的繁华街道同游喝酒,但是就算西阳城是秦山三州的首府,仅从夜间娱乐来比较,却和销金坊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四人刚走进坊间大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到了。 一条直直的大路直通传说中的比武场‘生死台’,远远看去,生死台上灯火通明,离得老远依然能听到那里传来的鼎沸人声,就像是一只巨兽趴在地上。 街道上一旁都是林立的酒楼青楼赌场,而另一旁是客栈、商铺和其它的娱乐场地。 路边还有很多小商贩,只不过能在这里设摊的小商贩,一个个看起来是既整齐又干净,所售卖之物也多多少少能上点档次。 街道上人头涌动,甚是热闹。 不说成琦儿看到这番景象兴奋不已,东瞧瞧,西看看。 就算是金虎头翁这样的前辈高人,也是扶着胡子一脸震惊。 “老夫十年前曾来过此城,当时虽然初具雏形,但是和现在的规模比起来,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章子修好酒,或者说醉剑山一门都好酒,此刻已经站到路旁的一酒摊边上,给自己腰间挂着的酒葫芦打了满满一壶酒,喝了一口,惊讶说到: “不得了啊不得了,路边的小贩,居然卖的是窖藏八年以上的正宗烧刀子,过瘾、过瘾!” 王善之此刻也是惊讶不已,看着街上的人影,心中所思却是 ‘此处鱼龙混杂,确实适合躲藏,就是不知道山野这厮藏到哪里去了。’ 正想着,突然坊门口有一名三十多岁的男人,谄笑着走到他面前说到: “几位爷是第一次来销金坊吧?小人刘四儿,就是本地人。这销金坊的哪家酒菜好,哪家赌坊不出千,哪家青楼姐儿俏,小人都是门清的。不如让小人带着各位爷,在销金坊中好好转转?” 王善之一看,知道这人是本地牙人,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粒碎银子扔给他说到: “那就有劳这位兄弟了。” 那刘四儿接下银子,眉开眼笑的说到: “应该的应该的。几位爷是否还没有寻下住处?要不我给几位推荐几家不错的客栈,归园客栈价格公道环境好,广轩客栈位置清净不吵闹,宾悦客栈不仅能住,饭菜味道也是一绝,还有红楼客栈,自带。。。。。你懂的。” 王善之听到报了一长串客栈名字,笑着说到: “客栈我们已选好,就去那仙人居吧。” “仙人居?” 刘四儿听到这个名字表情明显一愣,疑惑的又询问了一句。 王善之说到: “是仙人居。那里有什么不妥吗?” 刘四儿连忙摇头说到: “那倒也不是。。。行,您说去那我带您去就行了。” 刘四儿又用古怪的眼神看了这四人一眼,便带着他们往坊内走去。 王善之看着刘四儿的表情,知道这仙人居有古怪,内心虽然惊奇,但是也没多问。 ······ 仙人居客栈倒是不远,只不过没有在销金坊的主街道,而是在旁边的一个巷子里。 进了巷子,明显感觉到此处的热闹程度和主街道没法比,路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 几人走了一阵,便在一座大宅前停下,刘四儿连忙说到: “各位爷。。那个。。仙人居已经到了。小人是继续在这候着各位爷还是?” 章子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到: “我们先进去订了房间,等下还要四处逛逛,你不在这候着我们还要干啥去?” 刘四儿尴尬一笑说到: “那如此小人就在对面茶摊上等着,如果几位爷不出来,也烦请托人出来告之一声。。。” 说着又看了成琦儿一眼,面色有些犹豫。 王善之看到他的表情,说: “怎么了?你有何话不妨直说。” 那刘四儿疑惑问到: “这位姑娘也是要住在这里吗?” 章子修说到: “怎么,难道这间客栈女子还不能入住不成?” 刘四儿说到: “那倒也不是。。。” 王善之看着刘四儿欲言又止的表情,也觉得这仙人居可能有哪里不妥,但是左看右看,却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章子修也觉得奇怪,但是此时的他也有些不耐烦,对着刘四儿说: “行了,你就在对面候着,我们等会就出来。。。” 这时王善之小声的对章子修说到: “不让女子入住的客栈,莫不是此地是青楼?” 章子修小声回话到: “不太像啊,你可见这周围哪里有一个女人?” 王善之点头回到:“你说的也是。” 金虎头翁看着这地方,也是眉头紧皱思索着什么,他江湖阅历深厚,从那刘四儿的口中,也觉得此地可能有些不太对,只不过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几人刚准备进院子,这时成琦儿突然叫了一声: “哎呀,别人家的院门口蹲的都是石狮子,这家院子有趣,居然蹲了两只石兔子,好可爱。。。。。。” 第六十五章 赚钱不容易 王善之看着门口蹲着的石兔子,已然觉得有些不妥。 虽然犹豫,但是一行人仍然进了园子中。 只见园中又是另一番景色,假山奇石,小桥流水,雕栏玉彻。园内两边居然还有两片花圃,虽然入冬,仍有不少奇花盛开,惹得院中一阵阵香甜。 院内人声鼎沸,多是饮宴玩闹之人,男女皆有。 王善之看到此情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才落下,看来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酒楼加客栈,只不过位置偏了一些,大宅改酒楼也特别了一些,其它并无不妥。 王善之正在观察四周,突然一个女人走到他面前施了一礼。 只见这人身穿艳丽长袍,虽已入冬,却仍露出两条白皙长腿,一头飘逸黑发随意在头上挽了一个发髻,发髻上用紫色丝带扎了一个花。 手持圆扇,遮挡脸颊,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几人。 “几位大爷看的眼生,是第一次来我们这仙人居吗?” 女人张口说话,看着王善之,眼中带着笑意,只不过声音确是有些沙哑。 王善之连忙抱拳施礼到: “这位小娘子请了,我们是第一次来,麻烦先安排四间客房。” 那女子一笑,刚准备说话,突然看到成琦儿,眼神一变说到: “几位爷来玩,怎么还带着一位姑娘?莫不是来消遣我的?” 章子修奇道: “怎么了?你这客栈敞开门做生意,难道还不能让女子入住?” 那女人一听,已然明白怎么回事,笑着说到: “咱们这仙人居虽然没有明确说不让女子入住,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再说此地都是男人,一个女子住算怎么回事?” 章子修一笑说到: “你这话说的,那里。。那里。。不都是女人吗?” 一边说一边伸手向几桌酒客指去。 只不过刚指了两桌,他突然福至心灵,表情变的异常难看,用不可思议又略加颤抖的声音说到: “你。。这里。。难道。。。” 那女人突然一笑,取下挡住面容的圆扇,声音突然粗了几分说到: “哈哈哈,你还真不知道,你指的那几人都是男人,我也是。” 说罢抬了抬头,让一行人看了看他的喉结。 接着又说到: “门口蹲的石兔子没看到吗?我们这里是相公馆。。。” 章子修瞬间表情石化,直愣愣的看着四周一切。。。 成琦儿突然笑嘻嘻问到: “什么是相公馆呀?” 王善之此刻表情也是难看至极,心中想着山野这厮到底要搞什么,怎么选到这里联络。 他正想着,突然听到成琦儿说话,连忙对成琦儿说到: “琦儿,别瞎问。” 成琦儿还没说话,那女人又接着说: “相公馆嘛,就是男人和男人。。。嘿嘿。。。” “男人和男人?什么意思。。。” 成琦儿刚说出半句话,王善之连忙把她拉住不让她继续问下去,悄悄退了两步,小声向后说到: “金虎前辈,此地。。。不太适合咱们住,您看要不。。。” 王善之慢慢回头,突然发现他的身后空空如也,金虎头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呃,前辈高人就是前辈高人。。。’ 他心中还在瞎想,再看着满脸好奇正欲继续探知新知识的成琦儿,又看了呆在当场四处张望的章子修,悄悄的拉了拉成琦儿衣袖,两个人也慢慢退出了园子。 只留下章子修一个人不知所措的杵在那儿发呆。。。。。。 ······ 章子修一脸郁闷的一个人退出了仙人居的大门,听着刚才那名‘女人’还在热情的对他说着“大爷再来玩啊”心里一片恶寒。 尤其是看到了园子门口站着的三人,表情更是精彩。 “王师兄,你也太不讲究了,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 章子修恨恨的对王善之说到。 王善之笑了笑说到: “与你开个玩笑。说正事,此地是和阿仇约定好联络的客栈,更是阿仇与山野身边其他影卫联络之地,虽然住在这里膈应了点,但是咱们最起码得有一个人住在这里。” 然后转头对金虎头翁说到: “前辈,你觉得呢?” 金虎头翁抚着胡子说到: “王贤侄言之有理。只是老夫年龄大了,住在这种地方,有些不妥。” 王善之连忙接话到: “留前辈住在这里确实不妥。”说罢看了一眼章子修。 章子修往后退了一步,满脸震惊的说到: “王师兄,你为何这么看我。我觉得你也可以啊。” 此时成琦儿已经从刘四儿嘴里搞明白了‘相公馆’究竟是和含义,听到章子修这么一说,便对着王善之说到: “善之哥哥,你要是去这里,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说罢背过身去,身子一抖一抖的,向是在哭泣。 王善之对着章子修抱了抱拳,章子修心中已然明白,恐怕他是逃脱不了了,叹了口气说到: “也罢,那就我住在这里了。琦儿姑娘,你别哭了,不让你家善之哥哥住到这。” 成琦儿一听,连忙转过身来,满脸笑意,脸上因为强忍着笑已经憋的微红,开心的说到: “你说真的?” ······ 山野此时已经成了下威城城主彭徒手的贵客。 此时两人坐在城主府的花园之中,一边饮宴,一边欣赏着园中歌姬舞伎的表演。 山野嘴一张,在他身边一衣着妖娆的美艳女子,便用筷子夹着桌前的菜,喂到他的口中。每次布菜,刚好是他想吃的,彷佛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一样。 山野一脸享受,觉得这女子真是一个妙人。 彭徒手看着这一幕,笑呵呵的说到: “此女子可入得了你的法眼?” 山野嘿嘿一笑,把桌上的酒壶递到那女子手中。女子脸一红,轻轻含住一口酒,慢慢的度到他的嘴边,给他来了一个‘皮儿杯’。 彭徒手也不催他,仍是笑眯眯的看着。 山野吞下玉液美酒,一边把玩着怀中女子的身体,一边笑着说到: “这女子可不是一般人呐,知情识趣,彭城主可舍得?” 彭徒手哈哈一笑说到: “区区一女子,你喜欢就行,又有何舍不得的?” 山野说到: “那就多谢彭城主了。” 说罢向四周忘了一眼,说到: “此时说话方便否?” 彭徒手摆了摆手,四周伺候的奴仆,园中的艺妓都退了下去,只留了几个贴身小厮丫鬟伺候。 看人走的差不多了,彭徒手说到: “不知道世子有何事要问?” 山野思索片刻,收起脸上轻狂,缓缓说到: “老彭,直说吧,你如此款待,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彭徒手一听,眼睛精光一闪,盯着山野嘿嘿笑了起来。 笑声刺耳,让山野觉得十分不舒服。。。 ······ 王善之几人等着章子修在仙人居订了一间客房,四人便在刘四儿领路下,去了宾悦客栈。 宾悦客栈中规中矩,不过却分为内外两栋木楼,外楼是酒楼,此刻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桌桌武林人士正在豪饮。 内楼是一栋三层的木楼,正是客房。外楼与内楼之间还隔着一个小院。 三人去房间看过后,甚是满意,在章子修幽怨的目光中订了三间客房。 四人在宾悦客栈随便吃了点,金虎头翁对销金坊一应娱乐不甚感兴趣,便早早回房间休息了。 刘四儿引着三人,在销金坊逛了起来,一边逛一边对街边店铺摊贩介绍开来。 王善之虽然也跟着他们在街上闲逛,但是心思却不在这里,他看到此地有这么多武林人士,自然想到有没有何方法可以让这些人为己所用。 可是想来想去,都绕不过下威城彭城主这座大山,心中也是郁闷不已。 成琦儿最是兴奋,一路东转转西看看,不一会就买了一大堆东西,王善之有心提醒她,这一趟可不是出来玩的,到时候万一动手,这些东西可拿不走。 只不过看她兴趣盎然,还是没开得了口,只是心中纳闷,她怀里哪来这么多银钱。 三人不一会就走到了‘生死台’比武场,此处才是整个销金坊最热闹的地方。 生死台门口仍然围观了不少人,一个个抻着脖子往前看去,王善之几人一头雾水,看着已经关闭的入场大门,不知道这群人都挤在这里看什么。便好奇的向刘四儿问去。 刘四儿兴奋的给三人介绍到: “里面的比武已经开始了,这些人都是买不上票的。每过一刻里面就会派专人出来去讲解里面的情形。” 成琦儿纳闷说到: “又看不到比试,听讲解有啥意思。” 刘四儿说到: “这位姑娘却是不知道里面的门道,这些人都是下了注等结果的。 而且我们这生死台可不是开局前才能下注,比武中途也是有下注机会的。 比如台上比武的两人,有一人已经露出败势,这个时候压他赢,赔率就会高很多。 而且还会有‘死活’、‘残废’等五花八门的押法。所以门口人气比较高。” 章子修一听觉得十分有趣,心思便开始活泛起来。 章子修观念正派,但是自小在醉剑山长大,性格却是有些轻佻,和醉剑山众多弟子一样,吃喝玩闹一样不差。 只是当年遇到未过门的媳妇被辱自尽,自己卧底复仇,导致性格压抑多年。 如今修为已然破境化形至大成之境,心态也慢慢恢复过来,不似之前那么苦闷伤心。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手头太拮据了。。。 他卧底西平王府当侍卫几年没有攒下什么银子,醉剑山每月的俸银也仅仅够满足个口腹之欲。 这一路过来,吃的花的都是王善之的钱,已经有点不好意思,所以看到这里开设赌局,不由得想押一把,赚点钱来花花。 王善之可不知道章子修心中所想,以为只是单纯的手痒想玩了,也不去管他。 章子修对着刘四儿问东问西,不一会就让刘四儿领着去下注了。 成琦儿看王善之没有跟去玩玩的意思,心中好奇心大起,便悄悄的跟着两人去下注的档口瞧热闹去了。 押注的档口此时热闹非凡,档口可不止一个,一眼望去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 章子修被刘四儿引着走到一个人少的档口,刚刚瞧解说那人讲完离开,便问档口的伙计到: “里面现如今什么情况,怎么下注?” 那伙计看了看章子修,突然刘四儿从一旁冒出,赶忙说到: “二哥,这位爷第一次来玩,你给说说呗。” 那伙计一看是刘四儿,笑着说到: “原来是你这厮。也罢,那我就给说说,正在比武的二人一个叫‘铁戟银钩赵万三’,一个是‘恶夜叉张悍’。这两人都是得势之境的好手。 目前两人已交手了半个多时辰,赵万三被张悍一叉刺到左肩,倒是没戳透,不过行动已然不便了。” 章子修连忙问到: “怎么个赔法?” 那伙计说到: “输赢赵万三一比五,张悍二比一;生死赵万三一比二,张悍一比一。其他的花样你瞧瞧布告。” 这时刘四儿凑到那伙计身边,笑着说到: “二哥,这位爷第一次来,给透露点消息呗?” 那伙计先是思索了一会,然后看周围没人,悄声说到: “赵万三在生死台不是一次两次,那张悍却是个雏,懂了吧。” 刘四儿一听,给那伙计到道了个谢,连忙凑到章子修身边,把刚才得到得信息给章子修说了。 章子修一听,心中暗笑,想到, ‘这刘四儿,还真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雏了?居然还来套路我?谁不知道你们这牙人跟这档口伙计都是一伙的,想赚我钱好拿分红。’ 便笑着说到: “我倒是看好那张悍。你不是修行人可能不知道,这生死台,既决胜负,也分生死,一上场估计都全力以赴。哪有故意挨一叉的打法。你且瞧好吧。”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对那档口伙计说到: “全买张悍胜。” 档口伙计看了章子修一眼,又奇怪的看了刘四儿一眼,满是疑惑。 刘四儿满脸苦闷的给他摆了摆手。 而这一切都被章子修尽收眼底。 ‘哼,这两人果然有问题。’ 档口伙计看没办法,他也不好劝,便收了钱,给了一张赌票,告诉章子修等会可以凭赌票兑钱。 然后又大喊了一声: “有要下注的快些,这是本场比赛最后一盘了。” 周围又有几人陆陆续续的下了注,章子修收了赌票,贴身入怀装好,然后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已然想到等赌赢这一局,得再灌点好酒尝尝,一边想一边咽了咽口水。 那伙计看再没人下注,刚准备收盘,突然一个笑嘻嘻的女声说到: “一百两,押赵万三胜。” 声音刚落一张银票便落到档口伙计面前。 章子修转头一看,愣神说到: “成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第六十六章 被误会的章子修 成琦儿回头笑嘻嘻的说到: “这个赔的多。再说了,咱俩一人买一边,总有赚钱的人嘛。” 章子修说到: “下注押盘怎么能如此胡闹。” 这时那伙计犹豫的看了成琦儿一眼。 成琦儿连忙说到: “你不管他,帮我押赵万三。” 章子修心想,‘反正也是你自己的钱,输了也怨不得别人。’便不再说话。 这时档口的伙计已经办理好了赌票,递到成琦儿手中。 ··· 所有押了注的人此刻都是心急不已,一个个踮着脚,盯着生死台的内门。 王善之此刻也走了过来,看着成琦儿说到: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刚才让我一通好找。” 成琦儿晃了晃手中的赌票说到: “我还没有玩过这个呢,九师父总说我运气好,刚好试试。” 王善之笑着说到: “胡闹。” 这时内门终于打开,一个身高七尺的汉子走了出来,所有人看到他,知道里面胜负已分,都紧张的盯着他。 那汉子深吸一口气,大声喊到: “‘铁戟银钩赵万三’险胜,‘恶夜叉张悍’一招落败,未有伤亡。” 说罢便转身进了内门。 此时人群中有人传出兴奋的叫声,但是大多数都是垂丧个脸。 章子修一听,脑袋轰的一下,呆呆立在当场。 成琦儿开心的抱着王善之胳膊,兴奋说到: “善之哥哥,我赢钱了。” 王善之笑着说到: “你九师父说的真对,你的运气是不错。” 成琦儿一听,开开心心的拿着赌票去兑钱去了。 王善之转头又看见仍然呆立原地的章子修,不由得笑着说到: “章师兄?你没事吧,输了多少银子?” 章子修此刻心中仍然在滴血,省吃俭用的五十两银子说没就没了,此刻强忍着心中难过,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对王善之说到: “那个,没事。不就五十两银子吗?小意思,就当。。。玩玩了。” 说到最后,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王善之听章子修如此说,也没往心里多想,虽然五十两银子省吃俭用完全够一个普通家庭一两年开销,但是他知道章子修是醉剑山的掌门大弟子,醉剑山一向也多有基业,所以没往心里去。 但是他瞧不出来,身边的刘四儿当牙人见的人多了,尤其是在这生死台门口,像章子修这样输钱的人比比皆是。 所以知道他这一下子可能真是输了老本,不由得眼前一亮,来到章子修身前说到: “大爷,这赌场之上,输输赢赢也是正常,不用太过在意。” 章子修看着身边的刘四儿,心中一片郁闷,只能暗自后悔当时没有听了他的建议。 刘四儿看章子修不说话,小声说到: “我看大爷一身修为应该不俗,如果大爷手头紧,可以参加这生死台比赛,赢一场少说也有一千两银子,就算输了,也会有二百两的汤药费。那赵万三来这里一月,少说也赚了三五千两了。” 章子修听到刘四儿这么一说,眼前突然一亮,连忙问到: “此话当真?” 刘四儿说到: “那是当然。如果您有想法,我可以给我二哥说一声,咱们里面有门路,可以给你安排一场时间近一点的比赛。 不过这生死台也有规矩,只能同境修为之人比武,而且必须是得势之境以上,不知道大爷的修为是?” 章子修本想回答‘大成之境’,但是又一想,这大成之境自己刚刚初窥门径,估计随便一个大成之境的对手,修为最低也和自己在伯仲之间,要是想赢实在太难。 正在犹豫,又想到,反正自己在这里也没个熟人,倒不如隐瞒一下自己的修为,到时候只要把交手的水准压在化形之境圆满无碍,恐怕也没人瞧的出来。 想到这,便对刘四儿说到: “化形之境。” 没想到刘四儿一听化形之境,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说到: “没想到大爷年纪轻轻,居然是化形之境。那更好了,化形之境赢一场两千两,输一场也有五百两的汤药费。” 说罢便去联系他的二哥,就是刚才的档口伙计,看能不能报名上场比武。 这两人说到最后声音一大,王善之和成琦儿便都听的清了。 王善之走过来,眉头微皱,对章子修说到: “章师兄,你这是要上台比试?” 章子修面色沉静的说到: “自从破境之后,还未交过手。既然这里有如此机会,我倒是想磨练一番。” 王善之说到: “过两日咱们还有事要做,此时交手会不会有些不妥,万一再出个什么事。。。。” 章子修笑道: “放心吧,我只是上去比试,又不是拼命。如果遇到高手不敌,我自会投降认输,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王善之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但是看着章子修坚定的样子,又不知道如何劝说。毕竟章子修和他一起只是遇事从旁协助,并不需要事事听他。 正在犹豫不决,这时候刘四儿已经兴奋的跑过来说到: “大爷,你运气太好了。刚才我二哥已经进去打听过了。今晚正好有一场化形之境的比试,巧的是又有一人不知为何突然弃赛,里面负责招募的大把手此刻正愁着呢。您看,要不就今晚?” 王善之听完,先是古怪的看了章子修一眼,然后便不再劝阻了。 化形之境的比试,章子修已经是大成之境的高手,参加这个比试要想受伤也是不容易,只是没想到章子修报名化形之境又是闹得哪一出。 章子修看到自己扯的谎子瞬间被戳破,也是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看王善之与成琦儿二人。 只有成琦儿笑眯眯的把章子修打量一会,然后转头对刘四儿说到: “嗳,你去问问,我们是上台比武一方的朋友,这次没票也能进去看了吧?” ······ 几人跟着档口伙计从内门进了生死台的内场,被引到了一间休息室。 房间内还坐着一名六旬老头,档口伙计连忙引荐说到: “这就是我们的大把头,专门负责比武招募一事。” 那老头看着进来的一行人,顺势抱了抱拳,算是打过招呼。几人也是抱拳还礼。 然后档口伙计又指着章子修说到: “这位就是应邀比武的好手,还未请教?” 章子修此时脸也不那么红,表情淡定的说到: “在下多有不便,不能以真名上台。” 那老者笑着说到; “呵呵,无妨。很多人都与你一样,不方便露面。听说你要参加化形之境的比试,可否露一手给老夫瞧瞧?” 章子修笑了一下,伸出右手,手掌中心用真气凝结成了一个淡蓝色的酒葫芦。 老头眼前一亮,赞到: “好功夫!没有化形之境圆满无碍到不了这个程度。你习惯使用什么兵器?” 章子修把腰间插着的长剑拿出来给老头看了看。 老头上下大量了一下章子修,又思索片刻说到: “就叫你‘酒剑客张知秋’如何?” 章子修一听,瞪大双眼看着面前老头,王善之也是面露疑惑,只有成琦儿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老头看着三人纳闷到: “此名有何不妥之处吗?” 章子修心中暗道‘这老头难不成会看相?这诨号名字简直是给我量身定做的一般。’ 王善之心中暗道‘这老头神了,章子修。。张知秋。。章子修。。张知秋。。哈哈哈。’ 章子修迎着老头疑惑的目光说到: “此名字,甚好!” ············ 此时已是巳时,一般人家都了这个时辰早已入睡,可是这生死台比武场仍旧热闹非凡,四周生满了火盆,照的整个比武场亮堂堂,而场内一周六层坐满了观众。 在整个比武场的正中间,划出了一个长宽四十丈的比武台,此时有名中年人,正在大声说话。 “各位,今日最后一场比武,乃是平日里不多见的化形之境。 比武两人一人是‘酒剑客张知秋’,此人修为已至化形之境圆满无碍,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少年俊侠。 而另一人是‘狂风刀王才’,一口大刀使的是行云流水,手上功夫不比大成之境的差! 这二人都是第一次上台比武,但必是一番龙争虎斗!老规矩,没下注的朋友此时仍然可以向身边的武场伙计下注,最后一刻钟!” 虽然说话的中年人声似洪钟,但是想在如此打的比武场,让所有人都听见他说的话,其实也是很难。 多亏了这比武场修的十分精妙,竟然把他的话送到了每一个观众耳中。 章子修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出过手,此时站在比武台边,居然没由来的有了一点紧张。 王善之在一旁笑着说到: “真没想到这比武场居然有这么多人观看,也算是长了见识了。章师兄,你也别紧张,就当是上去玩玩。” 章子修听完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把腰间挂的酒葫芦取下,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心中感叹到 ‘赚钱真不容易啊。。。’ ······ 过了一刻钟,比武台上的中年人又啰嗦了两句,便请今日比武之人上台。 章子修紧张的不行,上台之前一个劲的喝着葫芦里的酒,没想到居然把酒给喝光了。 那是八年的高度烈酒烧刀子,就算他酒量在好,此刻开始已经有些迷糊,踉踉跄跄的上了台。 成琦儿看着醉醺醺的章子修,转头对着王善之问到: “他醉成这样了,一会还能打吗?别两下就让对手给打下去了。” 王善之说到: “应该不会吧。章师兄修的是醉剑山的绝学醉剑十二式,听这名字里就有一个‘醉’字,说不定是越喝越勇呢。我就担心他喝多了下手掌握不来分寸,别把对方打出一个好歹来。” 章子修刚上台,对面和他比试之人也轻轻一跃,站在舞台中央。 ‘狂风刀王才’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身材是又高又壮,一脸络腮胡子几乎占完整张脸,右手提着一柄明晃晃的金色大刀。 王善之和成琦儿看到那人,同时‘咦’了一声,然后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古怪神色。 解说的中年人终于下台了。 章子修和王才先是对视一眼,然后抱拳行了一礼,等抬起头来,两人都是面露震惊之色,愣在当场。 章子修心中暗骂‘这人好不讲究,居然也是大成之境。’ 那王才心中郁闷‘怎么这么巧?难不成上了那个牙人的当了?’ 原来他们俩同时发现,对方的修为境界和自己一样,都是刚入大成之境。。。 其实这比武场虽然上台比武有规矩,但是一般把比武只分为两个档次,得势之境到化形之境,以及化形之境以上。 因为入了大成之境,已经算是江湖上的好手,这些人多多少少会自恃身份,不会轻易下场娱乐大众,一年到头也看不到两个大成之境的人交手。 所以比武场顶下规矩,只要你们不提前报备,表现出的功法手段在大成之境以下,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这样打的也热闹,观众也更爱看。 这样一改规则,反而引来了更多手头拮据的大成之境高手隐藏身份来比武赚钱,大家各取所需,也是十分和睦。 只不过今日上台的二人都是新手,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罢了。 ······ 比武场的天空上炸出一朵烟花,比武正是开始了。 章子修年少面嫩,不好意思先出手,反倒是狂风刀王才已经手持大刀,一个如影随形的身法使出,便出现在了他面前。手中大刀裹着金色真气,大喝一声‘开’,便向他当头劈来。 章子修脚下一蹬,连忙向后退去,再退的过程中,左手轻轻一抖,他的阴阳化清剑中的阳剑便以出鞘,右手用力一推,长剑裹着蓝光脱手飞出,直直向着王才面上刺去。 王才看长剑飞来,也是不多,把手中长刀竖起,用刀背挡下了这一击,只不过脚下向后退了半步。 王才看长剑被磕飞,脚下又动了起来,准备和章子修近身肉搏,刚往前迈了两步突然听到而后风声响起。 王才惊疑,这长剑不是已经被磕飞了吗?怎么又飞回来了?难道这厮用了御器术? 只不过这时的已经容不得他思考,因为飞回的长剑已经快要刺中他。他把手中长刀竖直拿起,也不回头,身上金光大作,大喊一声‘来’! 只见他身体散发的黄色真气一瞬间凝结成一口水缸的样子,硬生生的挡下了章子修的飞剑,而他身上的水缸真气,却未有一丝动摇。 王才嘿嘿一笑说到: “没见过吧?这是我门中独门秘籍,‘金缸罩’!” 正在抬下瞧着热闹的王善之,刚刚喝下刘四儿递过来的一杯热茶,听到那王才说出‘金缸罩’三个字,一个没忍住把口中的茶喷了出来。 满脸震惊的对旁边成琦儿说到:“这家伙什么来历?我还以为他使的是大罗寺秘传‘金钟罩’,弄了半天是个西贝货。 ‘金缸罩’,还真像个水缸,我是服了!” 第六十七章 暗流涌动 章子修看到自己长剑又一次被弹飞,尤其是看见这诡异的‘金缸罩’,外加酒劲上头,居然愣了愣神。 他以为是自己喝酒太多酒所以眼花耳聋,仔细看了看,发现王才身上凝结的真气造型,确实是个水缸。 连忙右手手腕机括一转,收回了磕飞的长剑。 他的长剑能在掷出后还被控制,就是因为手腕之中有个机括,机括中细长钢丝连接了长剑的剑柄。 只不过这技法也就能偷袭一下,当对方有了防备,却没什么用了。 尤其是对方修为境界也已经是大成之境,这种‘低配版’的御器术能发挥的作用就更小了。 两人直到此刻,都很有默契的没有使出御器的手法,刻意隐瞒了自身修为。 此刻对了两招,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章子修把长剑拿到手中,对着王才说到: “小心了,我要动真格的了。” 王才嘿然一笑说到: “倒要看看阁下的本事。” 章子修凝聚体内真气,全身上下被蓝色真气紧紧包裹住,手持长剑横在胸前,大喝一声 “醉剑十二式!” 身子瞬间从所站之处消失,如影随形的轻身功法使出,下一秒就出现在王才身前,开始围绕王才身子转圈。 紧接着,章子修的身形也开始变化,一变二,二变六,六变十一。。。 一个个用真气幻化而出的章子修围绕住王才的身体,不停的转着圈。 这些‘章子修’都不是化身之法,而是通过体内真气外放,加上快速移动所形成的虚影。 只不过虚虚实实,一般人很难分清楚到底哪个才是他的本体。 王善之看见这一幕,抚掌大笑,对着一旁的成琦儿说到: “厉害!这是醉剑山派的看家本领醉剑十二式,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章师兄使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成琦儿没说话,用手指着比武场上的章子修身影,开始数数 “一,二,三,四。。。。。十,十一。” 转过头对王善之说到: “善之哥哥,不对呀,只有十一个人影,不是‘十二式’吗?” 王善之也是一愣,说到: “难道他的酒劲上来了?没道理啊。” ··· 十一个章子修在场中围着王才不断的攻击,而王才的‘金缸罩’功夫还没有撤去,仍然金光闪闪的护着他全身。 一个个‘章子修’的长剑刺到‘金缸罩’上,只能看到不同颜色真气相撞,金色蓝色光影不断闪耀,但是等光影散去,章子修手中的长剑还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破不开王才的护身真气。 经过一番激斗,王才哈哈一笑说到: “阁下武功真是奇妙,只可惜威力不足,破不开在下的护体神功。” 十一个章子修仍任围着他快速移动,听王才说完,十一个人同时开口说话到: “嘿嘿!那你可要小心了!” 话音刚落,突然又有一个章子修从王才的头顶直飞下来,这名章子修右手持长剑,左手拿着剑鞘轻轻一甩,又从剑鞘中抽出一柄短剑。 紧接着他的双手持剑,身子开始迅速旋转,整个身子向龙卷风一样打转,手持双剑直刺王才头顶。 王才看到这一变故,身上冷汗一下子就浸透全身,连忙双手持刀快速向上劈去,一道道金色刀气,和天上的章子修撞在一起。 王才刚一抬手,身上的护身功法‘金缸罩’就散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天上的章子修居然被他的刀气劈成两半。 台上台下的人瞬间大惊,可是下一秒,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包括天上消散的章子修在内,十一个章子修瞬间消失不见,而章子修的真身,此时站在王才身侧,手持长剑搭在王才脖子上,笑盈盈的看着他。 胜负已分! 场上场下爆发出激烈的呐喊声,就连王善之也是兴奋的叫了一声好。 王才知道胜负已分,收了真气,长刀驻地,对章子修抱了抱拳,表示认同这样的结果。 只不过他心中有些纳闷,这输的有点太冤枉了,便开口对章子修问到: “阁下怎么知道我这‘金缸罩’的罩门在头顶?” 章子修嘴喷酒气,笑呵呵的说到: “你这功夫不是叫‘金缸罩’吗?水缸,可是没有顶的。。。” 王善之真的无语,听到章子修说话真是匪夷所思,这种破敌之法,尤其是这种破敌思维,他是闻所未闻。 而成琦儿已经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王才愣了一会,满脸佩服的说到: “阁下武功精湛,才思更是异于常人,在下。。。服了。。。” ············ 生死台六层最大的雅间内,山野和彭徒手正笑盈盈的看着下方的比武。 刚才两人在城主府饮宴一会,山野又提议来看比武,彭徒手作为此地主人,又陪着他来了。 府中伺候山野饮宴的侍女也跟了过来,此时刚把手中的一粒葡萄轻轻的剥了皮,又用金针挑出了籽,然后朱唇轻启,贝齿微微一咬,满脸尽是春意,慢慢朝着山野递了过去。。。 山野也不客气,凑过去把美人口中葡萄吸到嘴中,又在美人翘臀捏了一把,说到: “柔娘可真是妙人。” 被称作柔娘的侍女只是低头浅笑,又从桌上拿起了一个石榴。。。。。 彭徒手看完下方比赛,赞叹说到: “武林后辈英才尽出,刚才醉剑山的那少年侠俊当真修为不俗,不知道是醉剑山哪一门弟子。” 山野听闻,笑着说到: “老彭可是起了爱才之心?呵呵,那人我倒是认得。杜康老道的徒弟章子修嘛。” “哦?怪不得年纪轻轻修为如此了得,原来是醉剑山掌门的弟子。你怎么认得他?”彭徒手疑惑问到。 山野又道: “他在老贼府上当了三年侍卫,我当然认得,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又悄悄的从府中走了,和谁也没打招呼。不过嘛,我能确定,来下威城救我的人应该已经到了。呵呵呵。” 彭徒手一听,疑惑说到: “除了你那十影卫,你还留有其他后手?” 山野突然脸色变的狰狞,大笑一阵兴奋说到: “嘿嘿嘿,来人可不是我的后手,是与我一起杀老贼的好朋友。哈哈哈。” 柔娘刚刚把几粒石榴放在自己嘴边,看着山野突然变得癫狂,脸上一阵惊恐,求助的眼神看向彭徒手。 彭徒手看着山野的样子,也是眉头一皱,心中暗想道: ‘这货阴晴不定的性子是怎么回事?我在他身上下了这么大的注,可别出什么变数。。。’ ············ 章子修从比武场的内堂领了银子,喜滋滋的走出来,王善之和成琦儿正在门口等着,看见章子修,王善之笑着说到: “章师兄如果手头紧了,我这里还有一些银钱,你知会我一声就行了,何苦去台上比武。” 章子修此刻心情大好,嘿嘿一笑说到: “大丈夫出门,兜里没点银子怎么行,再说你也不是家财万贯的富户,总让你花钱也不是个事。” 王善之对他一笑,不再说话。 三人正准备往回走,刘四儿突然跑过来,笑着对章子修说到: “刚才大把手说了,如果大爷这两日还想上台,他一定先紧着安排,就是不知道大爷还愿意试试吗?” 章子修想了一下,又看了王善之一眼说到: “这次就算了,下次没钱了再来。” 刘四儿一听,心中有些遗憾。他介绍人上台比武,不论输赢都能分些因为,只不过正主不愿意,他也没办法,只能又颠颠的跑去回话了。 三人刚准备走,看到刚才与章子修交手的王才,手中捏着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愁眉苦脸的从门里出来。 他出来看到章子修,便对着他苦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 章子修虽然和他不认识,但是刚才交手,觉得他这人有点意思,心中起了结交之心,便说到: “王兄请了,在下看王兄愁眉不展,可是有什么难事?” 王才哭丧着脸说到: “让张兄弟笑话了,本来想赢场比武,赚点钱去倚红楼给我相好赎身,哪想到会碰见张兄弟如此高手,这下是有点麻烦了。我那相好还在倚红楼等我呢。” 章子修听他如此说,心中想到:‘要不是碰见我这个假的化形之境,一般的化形之境修士还真不是这人对手。’ 想到此处说到: “王兄,你还差多少银子?” 王才不好意思说: “五百两,不,四百两就够了。” 章子修一听,倒也不是很多,便从怀中抽出了一张五百两银票说到: “在下赢得侥幸,没想到误了王兄的好事。这里五百两,王兄拿着先用吧。” 王才一看,嘿嘿一笑说到: “瞧这事闹得。在下也是急用,那就多谢了,过两日我再来打上两场再还你,就是不知道你在哪家客栈住?” 说完赶紧从章子修手上接过银票,装到了自己怀中。 章子修说到: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在下住在仙人居的龙阳阁,到时候你就说找姓章的就行。。。” 王才听到‘仙人居’三个字,表情明显一愣,他经常到下威城的销金坊耍闹,所以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 又想到自己和他并不相熟,他就随手给自己借了五百两,再看到章子修看他那热情似火的目光,顿时感觉菊花一紧。。。。 王才尴尬的笑了两声,说到: “那里。。。我倒是知道,多谢。。。张兄弟急义,在下有钱了立马还你。那个。。。在下还有急事,就先走了。。。” 说完对着章子修一抱拳,此时也不怕有人看到,大成之境的缩地成寸功夫使出,一瞬间便消失在几人眼前。 章子修看着王才消失的位置,纳闷的对王善之和成琦儿说到: “没想到此人居然是个急性子。。。。” 此事就是一个小插曲,三人准备离开,又有两人从比武场的内门跑了出来,一个是牙人刘四儿,另一个是刚才的大把手老头。 那大把手老头跑到三人跟前,气喘吁吁的说到: “幸好几位没走,老夫想问一下,几位中是不是有一位叫王善之的少侠?” 王善之看着这老头,心里已经戒备起来,说到: “我就是王善之,何人告诉你我在这里?你找我,又有何事?” ············ 下威城城西,一偏僻院落之中。 一间大厅内,坐着八名一身黑衣武服,后背都背着长刀的武士,正是商自重身边的影卫。 这八人都把金色面具摘下拿在手中,但是没有人说话,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前方,气氛很是诡异。 正在这时,又有一人推门而入,看身材似乎是个女人,只是带着面具,看不清脸上容貌。 她看了一圈后,用冷冰冰的语气说到: “可找到二世子了?” 有一男人接话说到: “已查的明了,二世子躲在彭徒手的宅子中。身边只有四名‘黑影卫’。” 那女人又说到: “老十呢?已经去了吗?” 另一个男人说到: “老十已经去西阳城回禀陛下去了。” 女人想了一会,说到: “情况有变,二世子似乎来了帮手,老九,你去找山虎,让他再带一队影卫过来。” 一名黑衣男子起来抱拳称喏,然后出了大厅,不一会便传来骑马远去的声音。 女人说到: “老九老十回来之前,继续盯着城主府和二世子。散。” 话音刚落,满屋子的黑衣武士瞬间消失不见。 那女人摘下面具,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自言自语说到: “阿仇,别怪我,是你先对不住我的。。。” ············ 王善之盯着大把手老者,那老者又喘了几口气,待完全平静下来,对王善之一抱拳说到: “咱彭城主刚才传话,知道阁下是少年侠俊,想明日晚间请王少侠和几位朋友去府中一叙,不知道王少侠方便不。” 王善之一听,心中暗想: ‘我与这彭城主素昧平生,他是从哪里知道我的?另外他邀请我去是和用意?’ 想了半天也想不通,正在犹豫时,那老头又说到: “彭老爷还说了,让王少侠不必担心,府中有一位贵客,是王少侠的朋友。他也是代贵客邀请王少侠。” 这下王善之更想不通了,不知道口中所谓的贵客是谁。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难道是小师叔? 而且看样子这位彭城主对他应该也没有什么恶意,如果有恶意,完全不需要挑明,只用趁他们不备之时,派上一群好手,他们也未必能抵抗得了。 想到这便说到: “既然彭城主好意,那么我就却之不恭了。” 大把手老头一听,面上一喜问到: “不知道王少侠一行人在哪里住?有几人?明天也好安排车去接几位。” 王善之指了指成琦儿说到: “我与她还有一名前辈,住在宾悦客栈。章师兄嘛,住在仙人居里。” 老头听着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又用古怪的目光的看了章子修一眼。 章子修被老头这一瞥,看的浑身不得劲。 突然福至心灵想到 ‘怪不得刚刚王才那厮突然一溜烟的跑了,原来他以为我有龙阳之癖,分桃之好!等等?难道他以为我借他银票是因为想????’ 第六十八章 强援入局 此时已过了亥时,但是销金坊已然是人声鼎沸,只不过路上的行人少了些,但是临街的酒家、青楼、赌坊却比白天更加热闹。 王善之看着章子修一脸郁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与他约定了第二日过来,一同商议一下明晚赴宴之事,三人便分了手。 不提章子修一路郁闷的回到仙人居,王善之也和成琦儿回到了宾悦客栈。 在房间门口,成琦儿拉着王善之的手,笑吟吟的说到: “善之哥哥,外面真的好好玩,我不想回山里了好不好?” 王善之笑着说到: “不是都说好了吗?等我这边事一了,陪你先回一趟西域,然后再和你一同去寻你母亲。今日怎么了,突然问这么一句?” 成琦儿撅着嘴说到: “我有些担心。。。” 王善之好奇到: “你担心什么?” 成琦儿低头想了一会,然后对王善之说到: “算了,不说了。也不一定,等发生了再说。” 王善之听她说的乱七八糟,一脸纳闷的看着她。 成琦儿迎着王善之的眼神,脸上突然一红,把手从王善之手中抽出,快速闪进房间,说了一声‘我先睡了。’便啪一声关上了门。 只留下莫名其妙的王善之站在门口,此刻他心中想的是 ‘女孩的心思真难琢磨啊。。。’ ······ 第二天天还未亮,王善之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连忙问到何人敲门,一只手已经抓住床边的紫阳宝剑。 只听门外一个憔悴的声音说到: “王师兄,是我。。。” 王善之一愣,听出说话的人是章子修。 ‘这一大早天还未亮,他不在客栈里睡觉,跑到我这里干嘛。’ 心中虽然纳闷,但还是开了门,把章子修让了进来。 章子修顶着一对黑眼圈,满脸郁闷的走到桌旁,拿起桌上的隔夜凉茶,便dua gdau gdua g的喝了个水饱。 王善之看着他的憔悴面容,惊讶问到: “章师兄怎么这么早就过来?可是仙人居有了什么线索?瞧你这样子好像一夜未睡!” 章子修听到王善之的话,顿时火冒三丈说到: “睡??怎么睡??那仙人居哪里有点客栈的样子!!今晚换你去睡,你好好听听,隔壁发出的都是什么动静???” 王善之疑惑说到: “那里有何不妥吗?莫非是隔壁彻夜饮宴,吵的你无法安睡?如果那样,你可以找人给你另换一间房啊?” 章子修表情有些癫狂,哈哈哈的不正常一笑,说到: “如果是彻夜饮宴我也忍了!一晚上啊!整整一晚上!你知道那销魂的叫声听的我肝儿都要颤了!我晚上换了三次房,换到哪里喊到哪里,就和狗皮膏药一样!!!” 王善之一皱眉,心中好像明白点了,他有点想笑,但是看到章子修一幅受到刺激的脸,只能强忍着,装出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 章子修看着王善之的表情,两行热泪已经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闭着眼睛说到: “这种事你不懂。。。我懂了。。。只是,我内心其实也不想懂。。。” ······ “你说章子修在你房间睡着呢?”成琦儿对着王善之好奇的问到。 王善之吃了一口手中拿着的葱油饼,又就着小咸菜喝了一口面前的红豆粥,笑着对成琦儿说到: “鬼知道他昨夜经历了什么?天还未亮就把我的门敲开,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好像都有点不正常了。” 成琦儿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眼睛沽溜溜一转,突然站起身来着急说到: “哎呀,我的手帕忘在客房里了,我上去拿一下,你和金虎前辈先吃着,不用管我。” 王善之看着成琦儿的表演,知道她其实是想上去看看章子修此刻的样子,而且大概率还会把他叫醒问东问西,无奈的对成琦儿说到: “老老实实坐下吧,我知道你想上去干嘛。” 成琦儿小嘴一撅,说到: “你生好无趣。”王善之一听,笑了笑不去理她。 成琦儿又转头笑眯眯的对金虎头翁说到: “金虎前辈,你好奇不好奇章子修此刻啥样子?” 金虎头翁哈哈一笑说到: “你们年轻人的事,老夫就不参与了。早些吃完,咱们三个去阿仇那看看,不知道那个受伤的年轻人有没有好一点。” 成琦儿看金虎头翁也不帮着自己说话,只能郁闷的把一腔热血都挥洒在与一桌早餐战斗的大事上了。 ··· 王善之把昨夜与章子修一起,在生死台比武的事和下威城城主彭徒手邀请他们一行人今夜去城主府赴宴一事,都告诉了金虎头翁。 金虎头翁听完后,沉思片刻说到: “彭徒手这人,我倒是和他打过几次交道,此人亦正亦邪,江湖上评判也是褒贬不一,听说他这几年确实是不断的招募江湖好手。 有可能是昨夜章子修出手时被彭徒手看清了出身,起了招揽之意?毕竟年纪轻轻的大成之境在江湖上也是不多见的。” 王善之回答到: “他传话所说认识我的‘好朋友’又会是谁呢?我估摸的会不会是我的小师叔梁敬德。” 金虎头翁说到: “如果你小师叔身在潜蛇府的话,彭徒手是一定不会招惹的。他这种人心里所想我是知道,就愿意守着这下威城一亩三分地,其他事一概不管。” 王善之听到金虎头翁如此分析,心中有些犹豫,便向金虎头翁问到: “如此的话,今夜还去吗?” 金虎头翁哈哈一笑说到: “王贤侄不用担心,就算咱们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论怎样,在这下威城里,彭徒手还是会卖老夫一个面子的。而且你不好奇,托彭徒手的那位‘好朋友’究竟是谁吗?” ······ 三人吃完早饭,便向阿仇暂住的小院中赶去。 走到小院门口,看到阿仇正在和那名女影卫阿鸾说着话,那女影卫一见众人进来,也不说话,转身就离开了小院。 王善之看到阿鸾离开时表情如寒冰一般,便只是微笑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阿仇看着他们三人过来,先抱拳行礼,然后问到: “王少侠,可在仙人居看到我们其他影卫兄弟所留的信息吗?” 王善之疑惑说到: “你们到底怎么联络,章师兄昨夜留在那里,没有见到你们的人,也没有收到什么信息啊?” 阿仇连忙说到: “实在对不住各位,倒是我忘了给你们说了,其实我们没有什么联络信息,只要人过去,如果身边的兄弟看到,就算是联络到了。” 王善之听完,想到昨夜章子修今早可怜的惨状,无奈说到: “没事。等你朋友伤好了,便安排你过去住。对了,他今日怎么样?有没有转醒的迹象?” 阿仇说到: “看气色应该是比昨天能好点了,要不你们再进去看看?” ··· 金虎头翁坐在床边,已然用手指凝结真气,通过手腕的经脉,将真气探入了那名叫狼仔的影卫体内。 不一会便睁开眼,对王善之说到: “内伤好了很多,不足的气血也再慢慢恢复,今日还是再吃一粒药,好生修养,明日我便过来,可以尝试着唤醒他了。” 阿仇一听,激动的对金虎头翁拜倒说到: “多谢高人援手救我兄弟性命。” 金虎头翁笑着摆了摆手。 四人来到小院,王善之这时问到: “刚才阿鸾过来做什么?我看她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阿仇苦笑着说到: “她也就是比你们早来一会,我给她说了狼仔可能是中了南蛮妖蛊之术,等他气血恢复一些,就有金虎前辈将他唤醒,阿鸾有些不太愿意。” 成琦儿奇到: “她为什么不愿意?” 阿仇说到: “她说狼仔只是重伤未愈所以昏迷,而非是什么南蛮妖蛊术,这里离南蛮之地几千里,在南蛮都少见的蛊术出现在这里,她是不信的。而且。。。。” 王善之看着阿仇的表情,对他笑了下说到: “此番我们过来,都是为了救山野。所以你有何话不妨直说,不碍事的。” 阿仇犹豫片刻,说到: “而且阿鸾还说,中了妖蛊之术的人,还从未有过除了施术者之外能有人救醒,所以对金虎前辈施救的手段,也有些不太相信。。。。。” 王善之三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一个心思沉稳,一个古灵精怪,还有一个江湖经验老道。 几人疑惑的互相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阿仇被忽悠了,那个阿鸾可能有问题,她不想让狼仔醒来。因为很有可能,狼仔的昏迷就是她或者和她有关的人出的手。’ ‘还是先不要将怀疑阿鸾的话说出来的好,因为他看阿仇的样子,恐怕都不会轻易相信他们的判断。’王善之心中想到。 这时在一旁的成琦儿突然对王善之和金虎头翁二人说到: “好无聊啊,既然人没事,咱们就先走吧,明日再来。” 又转头对阿仇说到: “你们影卫的兄弟,有没有什么容易辨认的特征或者记号的?” 阿仇连忙说到: “又差点忘了,最近看到儿时好友重伤昏迷,心里有点乱,差点误了大事。我们影卫的兄弟,会在头顶绑一条黑色的抹额,抹额中间用金线绣着一个蜘蛛。” 王善之这次学聪明了,连忙问到: “有没有切口?” 阿仇说道: “有的,上句是‘吃虫子是油炸好还是蒸着好?’下句是,‘生着最好吃’。” 成琦儿在旁一听,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脸嫌弃的说到: “好恶心的切口,我可不说。。。” ······ 三人一路回了客栈,自是不提。 回去后已是中午,王善之和金虎头翁正在客栈酒楼中坐着说话,不一会章子修打着哈欠也走了进来,看到三人先给金虎头翁抱拳行礼,然后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成琦儿也不说话,笑盈盈的盯着章子修,看的他心里发毛,试探性的问到: “成姑娘为何如此看我?有事?” 成琦儿笑着说到: “你昨夜的事,善之哥哥都给我说了,嘿嘿嘿。” 章子修幽怨的看了王善之一眼,心道: ‘这还没娶进门呢,就什么事都敢往出说。我以后可得注意点,不能啥事都告诉他了。’ 成琦儿看章子修不说话,又笑着问到: “昨夜你真的???嘿嘿嘿。说来听听呗?” 章子修一惊,连忙站起来说到: “昨夜我什么都没干,我睡在房间就听见隔壁。。。。” “咳咳咳!” 王善之正和金虎头翁说着话,突然听到这二人的对话,尤其是章子修显然被成琦儿诈的准备把昨晚听到的不堪事说出来,吓的他连忙咳嗽打断。 然后无奈的对成琦儿说到: “琦儿,好好吃饭,不要乱打听。。。” 成琦儿笑嘻嘻的对王善之做了个鬼脸,然后又朝章子修眨了眨眼睛。 章子修此刻真是欲哭无泪,只能在心中呐喊到: ‘天啊,我这交的都是什么朋友。。。’ ······ 西阳城,西平王府。 府内的一个西偏院,蓝衣书生周奇正坐在院中的一石桌前,手握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桌子上放着一个酒壶和一盘瓜果,周奇时不时的吃一个果子,或者喝一杯酒,每每看到精彩处,还要不由自主的叫一声好。 突然他把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看着四周空无一人的院子,笑着说到: “等你时日真不短,你可算是来了。” 话音刚落,从院墙边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古铜色的皮肤,一头枣红色的头发非常显眼。 内穿齐胸襦衫,半露胸脯。外罩一件缎织飞云短袄,露出性感的肚脐和小腹。腿穿金丝鹿皮裤,脚蹬牛皮长靴,腰间挂着一柄银灰色月牙造型的弯刀。 在她的腰间,还挂着一块古朴玉佩,上面用古篆书刻着‘羊刃’二字。 周奇一看见她就笑着说到: “都已入冬了,怎么还是如此打扮,女人体寒,小心风邪入体。” 那女人一双细长的凤眼,轻轻瞟了周奇一眼说到: “你何时改名叫风邪了?” 周奇一听,脸上一红大囧说到: “唉,你能不能好好说话,真是搞不清楚,你们南疆女子都是这么泼辣吗?” 那女子走到桌前坐下,看了一眼石桌上的书,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到: “你们读书人不是经常说‘食色性也’吗?” 说罢身子一侧,就要往周奇怀里倒去。 周奇一看,连忙身子一闪,笑着说到: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倒是窈窕,但是我更喜欢淑女。” 那女子奇道: “我就是熟女啊?” 周奇听完,实在招架不住,连忙换话题说道: “你前几个月到底干嘛去了?尊上对你已经有些不满了,你还玩闹?先办正事要紧。” 那女子一听周奇搬出尊上,马上收起轻浮表情说道: “说吧,要我做什么?” 周奇一笑,慢慢双脚离地漂浮在半空之中说道: “你先留在此处,保住商自重的命。其余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他的身体开始慢慢凝结真气,正欲快速飞走。 女子连忙说道: “你呢?又到哪里去做什么?” 周奇回头微微一笑,说道: “去下威城一趟,会几个朋友。” 说罢身子直飞上天,一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 王善之一行四人下午就在销金坊街道转了转,倒是没发生什么事,只不过章子修今日一直呆在王善之身边不走。 临近傍晚,约定好赴宴的时间已然快到,王善之看着和狗皮膏药一般的章子修,无奈说道: “章师兄,你不回去守着看看有没有联络的人或者线索,一直跟着我也不是个事啊。而且马上彭城主派的车马就要去客栈接你了,你怎么还不走?” 章子修说道: “等明日救醒那名叫狼仔的影卫,一切事情便清楚了。今日我就留在这里,不回去了。一会我也在这里上马车,和你挤挤就成。” 王善之看了章子修一眼,知道他是在仙人居住出心理阴影了,说道: “那好,我与琦儿在那边等着,你与金虎头翁前辈就留在这吧。” 章子修连忙点头。 ··· 王善之和成琦儿并肩走在街道上,王善之突然想到昨晚成琦儿说的没头没尾的话,问到: “琦儿,你昨晚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成琦儿咬着嘴唇,想了一会说到: “善之哥哥,明天就是我出山游玩整整一个月了,我怕明天师父会来带我回去。” 王善之说到: “秦关三州这么大,你师父能知道你在哪里吗?” 成琦儿说道: “我的修行比较奇特,在我的体内有五位师父每人一道先天元气。这先天元气可以提升我的修为,让我修行更快。 而且我遇到危险时刻,也能出来救我一命,甚是联络我的师父。 但是,我师父们通过这丝先天元气,也能找到我的位置。。。” 王善之听完,看着成琦儿愁眉苦脸可怜兮兮的表情,于心不忍,只能哄她说道: “我看你几位师父都挺通情达理。如果他们要带你走,而你不想走。我一定会劝说他们把你留下的,你在哪我就在哪,放心吧。” 成琦儿对王善之十分信任,听他如此说到,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了地,转过头对着王善之甜甜一笑。 王善之转头看着成琦儿可爱的面容,心中也是一阵欢喜。 突然他看到成琦儿身后拐角处,有一个门店很不显眼,小小的门头挂不下牌匾,只能挂在大堂之内。 只不过王善之修为不敌,眼清目名,看到店内招牌突然一愣说到: “咦?我懂了,原来是这样。。。” 第六十九章 山野的野心 彭徒手所建的府邸有些特别。 它位于下威城的正中央偏北一点,府邸大门正对着整个下威城最大的市集。 整个府邸的建筑格局也是十分特别,‘回’字形的建筑结构,一圈套着一圈。 最外层是府内兵丁和仆人居住,第二三层留给了招募回来的武林好手,第四层是招待饮宴之所,直到第五层,才是彭徒手和他家人的居所。 四人所乘坐的马车几乎在同一时间抵达了彭徒手的府邸,看着这古怪的建筑风格,所有人都感到十分有趣。 建筑布局虽然奇特,但是府邸的装饰却一点也不含糊。此时府内中门大开,通过大门可一眼望见府内布置。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皎月之中,假山怪石,藤萝翠竹,又点缀其间,别有一番风趣。 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在大门口候着几人,看到他们过来,连忙抱拳行了个礼说笑着道: “我家老爷已经恭候多时,各位请。” 说完便领着众人向府内走去。 ······ 彭徒手五十开外的年龄,身高八尺,一脸花白的络腮胡子像一根根钢针一样贴在脸上,一双眼睛十分有神。 老远看到几人过来,连忙迎了过去说道: “少年英雄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彭徒手还没走到几人身前,突然看到了站在王善之身后,一脸笑意的金虎头翁。 彭徒手一愣连忙走过去,一边抱拳一边热情的说到: “靳天虎师兄?哈哈,没想到居然是你,咱俩可是十年未见了啊。怎么你一个人?尹天宝师姐呢?怎么没与你一起?” 王善之几人一听,这才知道金虎头翁和银豹头妪的真名是什么。而且看彭徒手打招呼的方式,知道几人应该是十分相熟的。 金虎头翁看着彭徒手,笑着说到: “你在此地逍遥快活,我们夫妻俩可没你这么好命,这些年一直都在江湖上奔波。” 彭徒手看到金虎头翁很是开心,连忙说到: “当年我可是说过,只要你和师姐愿意来此,我把这下威城让给你都行,你这不是不来吗。” 金虎头翁说到: “你这地方好是好,可惜我与师妹闲云野鹤惯了,恐怕不适合这里。 再说当年师父一人留在谷中,我还要回去伺候师父。 往事等会再说,今日先与你介绍几位小友。” 彭徒手这才对王善之几人说到: “见到多年老友,有些失态。倒是让几位小友见笑了。在下彭徒手,江湖朋友给了个诨号叫‘立地狮子’。几位小友请了。” 王善之三人人立刻抱拳还礼,连称不敢。 王善之还未开口,彭徒手看着王善之笑着说到: “这位少侠应该就是紫阳剑派净一真人的弟子,王善之王少侠吧。” 王善之听完一惊,自己的身份江湖中人应该知道不多,哪想到刚一见面,就被彭徒手叫出名来。 知道他大名的人一共没有几个,心中再一思索,已然知道邀他前来的‘好朋友’是谁了。 只不过此时不便多问,只是抱拳回礼。 然后彭徒手又对着章子修说到: “醉倒人杜康老道的弟子章子修?呵呵,你师父如今可好?有空让你师父到下威城也耍耍,我这里好酒管够。” 章子修惊讶说到: “前辈居然认得家师?下次等晚辈回山,一定把前辈的话带到。” 然后彭徒手又转头看着成琦儿,笑着说: “那你一定是净一道人的女儿,刘妙言了?” 成琦儿一听,哈哈一笑说到: “这次你可猜错啦,等一下要罚酒的。” 彭徒手表情一愣,‘咦’了一声。 王善之在一旁连忙说到: “这位姑娘是在下的。。。。一位好朋友,成琦儿。” 彭徒手嘿嘿一笑,对成琦儿说到: “哈哈,那就抱歉了成姑娘,看来我的消息有些滞后了。” 然后对四人说到: “咱就别在这里站着了,快入席吧,你们的好朋友还等着呢,哈哈。” 说罢走到金虎头翁身边,拉着他便向宴席走去。 ······ 大汤国正式宴席采用的是分餐制,每个人都跪坐或者盘腿坐在一个松软的皮垫子上,在他们面前,各自放着一张木几。木几上放着各色水果和一些点心吃食。 彭徒手今日见了金虎头翁很是高兴,没有坐在主坐之上,而是让下人把他的木几移到了金虎头翁身边。 待几人入座,王善之看到自己正对面不远处还空着一张桌子,知道是所谓的好朋友还没到。 他心中已然猜出所谓的好朋友是山野,但是谜底没揭开之前,他也不敢确定。 彭徒手看到几人都已入座,然后对身边的管家说到: “还没来吗?” 管家刚准备回话,突然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喊到: “来了来了,抱歉了各位,让大家就等了。王兄弟,近来一向可好?哈哈。” 王善之顺着人声望过去,看到来人正是他们此行要救的人山野,不禁笑着说到: “果然是你。” ······ 山野走到几人近前,先是抱拳告了个罪,说自己因事来尺,紧接着抱拳对着王善之一行四人鞠了一躬,笑着说到: “在下与王兄弟只是因事而相识,没想到在下出事,王兄弟带着几位好朋友,还有金虎前辈来到此地营救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当然,还得多谢彭城主高义,知道在下所犯之事却仍然收留在下,大恩没齿难忘。” 彭城主笑着回到: “往日在我这里也没见你这么客气,今日倒还拘谨起来了。我这也不算什么大恩,大家各取所需罢了,哈哈哈。快快入席吧。” 山野一听,嘿嘿一笑,连忙入席。 刚刚坐下,章子修就看着山野郁闷说到: “二世子可还认得在下?” 山野一看章子修,笑着说到: “章兄弟可别开玩笑了,咱俩曾经喝过几次酒呢,风月楼一次,万香馆一次,回春堂一次。。。” 章子修一听大囧,连忙说到: “打住,先别说这个。既然咱俩也算相熟,所以我有个疑问,你为何把你们影卫联络之地定在仙人居?我记得你不喜好这个调调啊。” 山野一听,先是一愣,然后狂笑不止说到: “昨夜老彭的人回来说你住仙人居,我还纳闷,以为你品味变了。今日我算是明白了。是谁告诉你我们影卫的联络之地在仙人居的?” 章子修一听,心中想到‘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 疑惑的又看了王善之一眼,王善之只是对他笑了一下没说话,又转过头看着山野问到: “你的影卫啊?那个叫阿仇的?难道他不是你的人?” 山野一听哈哈哈狂笑起来,笑了一阵,强忍着又问到: “阿仇是南疆人,你不觉得他说的官话口音有点奇怪?” 章子修眉头一皱,说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啥话就直说吧。” 山野此时已经笑的眼泪出来,说到: “阿仇是南疆人,说话有口音。也怪我挑的地方不对。我给他说的是‘闲人居’,是一间不起眼的小茶馆。。。而他口音不清,硬生生的给说成了‘仙人居’。” 章子修看着山野呆住了。 这时王善之笑着问了一句: “可是青云赌坊旁边巷子里那间没有门匾的‘闲人居’?” 山野笑着说到: “就是那里,原来王兄弟已经知道了啊。” 章子修艰难的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的问王善之道: “你知道?” 王善之说到: “方才来的路上才看到的,我就觉得‘仙人居’这地方人多眼杂,不太适合山野手下影卫去藏身那里,心中一直纳闷。” 章子修听着二人说话,默默低下头,拿起身前酒杯默默喝了一杯酒,眼角有泪滑过。 社死现场。 ······ 章子修的对话只是一个小插曲,几人先是吃喝一阵,聊了会天南海北的江湖轶事,又转圈的碰了几杯,看火候差不多了,才要进入正题。 王善之江湖经验太浅,正在不知道如何开口时,彭徒手用筷子敲了敲桌子,面色严肃的说到: “诸位都是江湖好手,名门子弟。靳师兄与我的情分,我说话也不用藏着掖着,我就想问一句,你们当真是想杀了西平王商自重吗?” 王善之没想到彭徒手说话这么直接,心中一愣,没想到山野阴森一笑说到: “至少我与王兄弟已经达成共识了。商自重那老贼,我必杀之。” 金虎头翁说到: “呵呵,我与商自重的梁子已经结下了,而且此人行事暴虐,乱杀无辜,这秦山三州被他搞的一片浪迹,我也是要杀的。而且,王贤侄有事,老夫帮帮年轻晚辈,也是应该的。” 章子修还没有从刚才的社死现场恢复过来,指了指王善之说到: “这人。。。算了,我也愿意帮他。” 彭徒手又看了一眼成琦儿,宴席上成琦儿多喝了两杯果酒,此时酒劲上来,正抱着王善之的胳膊打着盹,呵呵一笑不再说话,心里已然明白二人关系。 他又把头转向王善之,心中想到: “出山还没几月,倒是笼络了一批江湖好手,听说秦山里面还有一支队伍与他交情不浅,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呐。” 王善之听完这些人表态,又看到彭徒手看着自己的眼神,想了一下说到: “多谢各位抬爱。商自重无故灭我山门乃是其一;在江湖胁迫门派就范,乱杀无辜乃是其二; 起兵谋反害的秦山三州百姓背井离乡,饿死、病死、冻死无数乃是其三。 在下不算英雄,也没有救苦天下百姓的本事,只能见善为善,见恶除恶。 于公于私,商自重我是一定要杀的。” 彭徒手一听,拍手称赞道: “好一个‘见善为善,见恶除恶’,王少侠,令师真是给你起了一个好名字。” 王善之连忙抱拳称谢。 彭徒手又说: “杀了商自重,此事可为。既然你们都说了原因,我也说一下我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我就是想在此城当一个逍遥城主。但是如果再让他这么搞下去,这下威城估计也要保不住了。 还有一事,诸位不知道有没有考虑,如果杀了商自重,那么接下来秦山三州又当如何呢?” 金虎头翁知道彭徒手说此事,应该有了打算,便说到: “你如此说想必心中已有计较,老彭,你还是直说吧。” 彭徒手嘿嘿一笑指着山野说到: “他!我欲帮他成为下一位西平王!不知道几位意下如何?” ······ 阿仇在刚刚又给房内墙角的壁炉填了一把柴,看着烛光下躺着的狼仔,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声。 他站起来,刚想过去给狼仔喂些水,突然听到外面悉悉索索的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由眉头一皱,伸过手拿起床边的长刀,对着门外说到: “哪里的朋友到了?何不现身一见?” 嘎吱一声,木门便被轻轻推开,阿鸾穿着一身黑色影卫武士服,缓缓的走进房门。 阿仇看到阿鸾有些疑惑,尤其是听见外面响动,知道最少有十数名好手。他有不好的预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阿鸾。 “仇哥,我只问你一句,从前山野欲占我身子,你为何不去阻止?” 阿鸾的声音很轻,轻到不仔细听,好像就会漏掉一两个字词,语气中充满了不解,悲伤,似乎还有一丝怒气。 阿仇看着她,奇怪问到: “今日为何又提起此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服侍少主不是应该的吗?” 阿鸾声音有了一丝颤抖,接着说到: “可那时我的心中只有你,我只想把自己交给你,而不是别的男人!” 阿仇叹了口气说到: “阿鸾,我知道你心意,只不过我们身为力奴,有些事是没办法选择的。” 阿鸾听完,情绪有些激动说到: “不!你不是没法选择,你是怕,怕扫了山野那厮的兴致,怕他会撤了你的力奴身份对吗?” 阿仇一听,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面对如此情绪激动的女人,说什么都没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等了一会,阿鸾的情绪似乎不是那么激动,又轻轻的说到: “你还喜欢我吗?还想与我在一起吗?” 阿仇连忙说到: “当然了!阿鸾,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阿鸾一听,笑着问到: “那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做?” 阿仇咬牙表情坚决的说到: “好!只要待此间事情一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你想让我做什么?” 阿鸾轻轻一笑,烛光应在她的脸上显得异常美丽动人,只见她朱唇轻起,声音又轻又慢,一字一字的说到: “杀了山野。。。” 第七十章 不速之客 阿仇一听,脸上瞬间变了颜色,用不可思议的声音说到: “你。。。你说什么?要我杀了少主?为什么?” 阿鸾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两团红晕,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让她一下子变得很激动,她看着阿仇开心说到: “仇哥,只要杀了山野,族里的大祭司就答应我,免了我‘奴’的身份,还会给我田地,给我财富。 她还会收我为徒,虽然我知道自己不可能继承他大祭师的身份,不过也没关系,只要跟了大祭司,成为祖庙的人。那样我们就能真正过上好日子了,再也不用打打杀杀,不用为了一口饭发愁。” 阿仇看阿鸾的眼神开始变得古怪,还有一点点的陌生。他突然笑了,指着床上的狼仔说到: “所以狼仔现在这副样子,也是你搞的鬼?你居然学会了妖蛊术?” 阿鸾随意看了床上的狼仔一眼说到: “他受了伤,我救了他。让他带我去找山野,他死活不同意,没办法我才给他下的蛊。 本来准备七日之后蛊在他体内长成,就可以控制他,让他说出山野下落,没想到你们居然来了,打乱了我的计划。 不过也无所谓了,我们已经知道了山野的下落。你说山野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如此服帖?” 阿仇苦笑了一下说到: “狼仔虽然与你不相熟,但是咱们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居然能下次狠手?阿鸾,你变了。 我再问你,妖蛊术不可能一簇而成养出‘成蛊’,你这条‘蛊’,是大祭司怎么给你的?” 阿鸾一听,脸上瞬间一红,然后突然发起火来说到: “我如何得到‘成蛊’与你又有何干,当年将我奉献给山野时候你不阻拦,现在我用自己身子换点好处又有何不可?呵呵,莫不是你嫌弃了我?” 阿仇摇了摇头,突然笑了,只不过笑的勉强,眼角流露出来一抹苦涩。 他的眼睛已经红了,看着阿鸾的脸,有开心,有失落,有心疼,还有一丝丝的焦虑。 他把刚刚放下的长刀又拿起来,把长刀从刀鞘抽出拿在手上,刀剑指地。 阿仇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看着眼前这位自己深爱多年的女子。 阿鸾看到阿仇的举动脸色一变,愤怒的说到: “呵!这就是你的决定吗?” ············ 王善之几人听闻彭徒手要扶持山野做下一任的西平王,都感到十分震惊,不过转念一想,彭徒手耗费这么大的精力,担如此风险,如果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确实不划算。 如果他真的把山野扶持成为下一任西平王,不论他还有没有其它所图,至少下威城城主在他手上,甚至他的家族,也是跑不了了。 而且山野的身份,也完全符合,更别说他还是南蛮山黎部落族长的孙子。 “咳咳。” 几人仍在思索此事,被山野的两声咳嗽声打断了思维,几人抬头看着他。 山野站起来一抱拳,对几人说到: “承蒙彭城主看得起我,在下先谢过了。既然咱们目标都一致,都是以杀了商自重那老贼为目标,那么杀了他之后的事如何处理,确实也需要多思索一番。 我觉得,大伙费了这么大的力,至少不能被全天下通缉吧,如果我做了西平王,最起码可保大家都少点麻烦。” 王善之听完山野的这一番说辞后,心中暗想: ‘如果杀了西平老贼,即使报了仇,也将激怒西平王一脉的怒火,尤其是还要面对秦关孙家这个庞然大物。如果山野真的可以当上西平王,倒也是一个好的选择。 师父传我紫阳剑派掌门之位,我就要多为门中做些打算。如果有了山野这层保护,以后重立山门,也是方便许多。’ 他想到这里,觉得此事可行,又转头和金虎头翁对视一眼,看到金虎头翁轻轻点了点头,便接话到: “山野兄如果能接任西平王,那么对所有人确实是十分有利的一件事。 只不过要考虑几个问题,其一,以山野兄的威望,是否可以压制商自重手下的一干将军兵士,和其他投靠他的江湖好手; 其二,如果目的从刺杀商自重,变为刺杀之后还要让山野兄顺利接任西平王的头衔,那么刺杀一事就得抹平和山野兄的任何关联; 其三也是最麻烦的,秦关孙家这个庞然大物的怒火,如何来平复?” 彭徒手一听,呵呵一笑说到: “秦关孙家虽然麻烦,但是如果接任的事情一成,就算他们心中有怨气怒火,也不会轻易去反抗。 毕竟他们不是小门小户,是传承几百年的世家。要考虑如果撕破了脸,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另外,不论是刺杀前还是接任后,秦关孙家的威胁,可都由我下威城来抵挡一二。” 王善之一听,心中一阵惊喜,虽然他一直想拉下威城和他们一起,但是却一直苦于没有办法。并且他对于下威城的实力也不清楚,他完全没想到这彭徒手说话居然这么硬气。 这时金虎头翁眉头一皱说到: “秦关孙家老祖已是几十年的地仙修为,而且听说这一任的家主孙海封修为也已经达到地仙之境,你这里可以抵挡的住吗?” 彭徒手轻轻哼了一声,说到: “哼!他孙家真以为秦山三州就他家有地仙之境的高人吗?既然咱们已经达成共识,那么我也可以透个底,我下威城中,也有地仙之境的高人,挡住孙家老祖应该没什么问题。 另外我这里真人之境圆满无碍的高人还有几位,再加上我,应该可以抵挡住那孙海封吧?” 王善之几人听完都是又惊又喜,金虎头翁又问到: “是哪位前辈高人?可否说一说?” 彭徒手叹了口气说到: “是一名老妇,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来历。如今仍住在下威城。我帮过她她欠我人情。说如果有事需要帮忙,她会帮我,只是平日里几乎从不相见,这也是她的要求。往日也就是派人给她送些粮食和银钱而已。” 金虎头翁疑惑到: “噢?天下间还有这样的高人?你确定她是地仙之境?” 彭徒手笑了笑说到: “我亲眼见过,很确定。” 王善之长舒一口气,笑着说到: “既然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了,那么第一条怎么办?山野兄,你有什么办法可以降伏老贼手下的骄兵悍将吗?” 山野此刻情绪高涨,好似他如今已经是新一任的西平王一样,一边大笑一边说到: “我爷爷乃是南蛮山黎族的部落首领,山黎族是南蛮第一大族,我与他说过此事,届时他会从族内派一应好手和蛮兵与我。到那时我大义名分在手,手中又有骄兵悍将,我倒想看看,会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那时还敢与我对着干?” 王善之说到: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第二条只要设计好,到时把刺杀西平王一事与你划清干系就成。这倒不是难事。另外,我还有一问。山野兄,如果你当上西平王,是继续谋反称帝呢还是?” 山野眉头一皱,想了一会说到: “我与彭城主商量过,如果我能当上西平王,第一件事就是要停止老贼这玩火自焚的举动,还秦山三州一个太平。。。 不知道王兄弟和其他几位,对我与老彭今日的提议?” 王善之哈哈一笑说到: “既然二位已经计划好了,又如此相信我们,我们又岂会让二位失望?就这样定了。” 山野与彭徒手一听,也是开怀大笑,站起来说到: “那就让我们满饮此杯,共襄盛举!” 几人站起,同时捧杯,皆是心情大好。 ······ 几人又喝了一阵,王善之突然向山野问到: “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那蓝衣书生到底有什么秘密?我听说,我师门遭难,都是他在背后怂恿。” 王善之说到此处,表情甚是悲愤。 山野叹了一口气说到: “唉,不知你从何人处得知,不过这件事应该是真的,因为对于这件事,他倒没有刻意隐瞒。西平老贼那里有几人都是知道这事的。 那蓝衣书生叫周奇,背景来历不详,只知道是一个十分有实力的组织派来的。他来王府只有半年,但是只怂恿老贼干成了一件事。。。。” 说到这山野顿了一下,看王善之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但仍说到: “干成的这件事就是灭了贵师门。。。这些事我也是从世子口中得出,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世子也不知道。或许西平老贼知道没有告诉世子吧。” 王善之听到这里,眼眶瞬间红了,他心中十分不解,到底是什么原因,要让这样的一个当世高人,怂恿西平王来灭了自己的门派? 紫阳剑派除了紫阳祖师之外,六百年来所有的弟子,都是因为修炼了错误的紫阳剑诀,没有一个人修为达到地仙之境。 从立国时的十二山门,慢慢沦落到江湖上三四流的小门小派,最寒酸的时候,甚至每年连过冬的衣服,都没钱做新的。 这一代掌门净一真人也是与世无争,甚至不愿意过多的涉足江湖事,与人结仇更是不可能。 所以王善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何周奇会盯上紫阳剑派。 完全没有理由。 只有一件事可能会有所联系,就是在紫阳剑派祖师大殿的地下,居然发现了失踪的紫阳祖师被人暗害的残骸。 但是此事已经过去六百年了。。。 王善之想不通,成琦儿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十分心疼,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王善之手突然被人一握,看到成琦儿关切的目光,长舒一口气说到: “如果有机会可以抓住西平王,或者蓝衣书生,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为何要害我师门?” 山野刚才一直盯着王善之,见他眉头不再紧锁,便说到: “王兄弟,你师门的事,我会一直帮你留意。如果有机会得知真相,我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放心吧。” 王善之看着山野,感激的抱了抱拳。 山野又说到: “刚才说了那周奇此行的目的之一,另外一件事就是他目前正在做的,此事我听的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是世子故意诓我,还是真有其事。” 王善之连忙问到: “山野兄你说出来,刚好大家一起参详参详,这件事很重要,刺杀商自重这个老贼,可能关键点就在这了。” 山野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杯酒,说到: “听世子说,周奇是要寻找。。。。” 山野的话刚说了一半突然停住,在场几人都艰难的抬起了头,身上的汗毛也都炸了起来,一股威压从四面八方传来,压得人似乎透不过气了。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说到: “搞了半天你们几人是在商量这事啊。唉,二世子你这人也是,有问题直接来问我不就行了?何必杀了世子,徒增一大堆麻烦事。。。。” 第七十一章 与九师父的交易 场上几人除了彭徒手与成琦儿不认识这蓝衣书生周奇外,其他的人都是认得他的。 周奇此时飘在半空之中,手中握着一把白色折扇,脸带笑意的看着下面的人。 几人还在商量着如何去对付周奇,没想到周奇居然来到了他们面前。 王善之看到周奇已经是怒火中烧,虽然紫阳剑派是西平王商自重带人灭的,但是罪魁祸首还是眼前这人。 趁着大家还在愣神的功夫,他已经动手了,右手抓住身旁的紫阳剑,用力向着周奇掷了过去。 紫阳宝剑在空中裹着紫色真气开始变化,从一柄宝剑瞬间变成十六柄,向着周奇直刺而去。 这还没完,他左手两指捏成剑指,指尖紫色真气溢出,在手的周围又化出十六柄迷你飞剑,左手一挥,紧跟着十六柄紫阳宝剑而去。 他的右手也没闲着,当手中的紫阳宝剑掷出后,右手就在不断变化,捏着各种手诀,并且嘴中还在捏着咒语。 一心二用,左右手同时使出不同的功法招式。 虽然这些动作都是很快完成,仍旧引起了周围几人的注意。 尤其是天上的周奇,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心中想到, ‘此人天赋果然惊艳。’ 虽然王善之的所有攻击都是对准他,但是他的修为高出王善之不是一星半点,所以根本不在意他的满天飞剑。 也没见他外放真气,只是用手中的折扇,左拨一下,又挡一下,幻化而来的三十二柄大小飞剑,全部被弹到一边去了。 这时王善之右手手印已经捏完,口中大喝一声: “夺神式!破!” 一个紫色人影瞬间出现在周奇面前。 这紫色人影正是王善之以紫阳剑诀夺神式所幻化而来,人影手持一柄细剑,直刺周奇眉心。 王善之也已经收回紫阳宝剑,幻化而出的十六柄飞剑此时就剩下两柄,两柄皆是悬浮半空,而他身子已经高高跃起。 王善之左足足尖轻点剑身,幻化的飞剑在他一踩之下瞬间消散,另一柄正是真正的紫阳宝剑。这时已经被他握在手中,借着刚才脚踩之力,手持宝剑直刺周奇胸口。 紫色人影的细剑还未戳到周奇眉心,周奇看到这奇怪的招式也是觉得好奇,右手一抬,便用折扇挡住了细剑。 不过有一刹那,他居然感觉到了一丝不适,这感觉就像他未修行之前,被蚊子叮咬一口一样。 这奇怪的感觉,倒让他愣了愣神。 其他几人看到王善之已然,也纷纷开始使出看家本领。 金虎头翁已经御器飞到周奇不远处,拟兽要诀使出,手中金杖幻化出金色猛虎,向着周奇扑咬而去。 章子修以御器之术,射出阴阳化清剑,直刺周奇腰腹。 彭徒手不知道从哪抽出了一把九环刀,整个人御器飞到周奇不远处,大力一劈,黄色刀气直劈周奇。 成琦儿此时酒也醒了大半,她的反应慢了点,看到王善之身体已经离周奇不远,连忙从腰间抽出一面铜锣,向着王善之掷去。 只见她手中手诀变化,铜锣后发先制,罩在王善之身上,在他身体四周形成了一个铜色的保护罩。 山野修为仅在化形,知道这种程度的交手,他参不参与结果都一样,便没有出手,紧张的看着场上几人的进攻。身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几大高手同时出手,外加周奇中了王善之的夺神式,虽然不能造成什么伤害,但是也多多少少影响了他分毫。 他看到几人都使出了看家本领,尤其是金虎头翁,修为已是真人之境圆满无碍,半只脚踏入地仙境的高人,所以他倒也不敢小觑。 他把折扇往腰间一插,双手捏了一个五岳结,瞬间一股磅礴之气,从他身上发散出来,一瞬间便形成了一个山的形状,把他紧紧包裹进去。 王善之几人的出手,都击中了他身外的真气之上,每个人击中后,都同时产生了一个感觉。 周奇变成了一座山!他们的攻击虽然威力不小,但是真的砍在一座山上,又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周奇已一己之力挡下了众人的攻击,王善之一连串的各种剑招技法施展出,此时已经没有了力气,正在缓缓下落。 周奇紧跟而至,拿起手中折扇就去敲王善之的肩膀,眼瞅马上就要击中,成琦儿刚刚抛出的铜锣已经出现在身前,挡下了这一击。 铜锣金光大作,只不过也是一眨眼的功夫,铜锣便暗淡无光被打落下去。 成琦儿连忙跃起把空中接到手中,低头一看,铜锣居然已经有了裂纹。 周奇一击之下,居然连王善之身边的防御法器都没有击碎,也是一愣。他远远的看了那铜锣一眼,知道此物不是凡品。 又看了一眼成琦儿,心中纳闷此女子是谁,他在秦山三州从未见过。 这时金虎头翁和彭徒手已经御器近身,第二轮攻击刚准备展开,周奇见状笑着说到, “省省力气吧,你们又打不过我。我不是过来和你们打架的。” 然后又面对成琦儿,笑眯眯的说道: “这位姑娘的这件法器不错,不知道是否可以割爱?钱财法宝可任你挑选。” 成琦儿收起铜盘,又从怀里掏出一捆绳索,听完周奇说话,轻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愿意接受他的提议。 金虎头翁和彭徒手二人手持兵器已经在周奇身旁不远,正欲出手。 而周奇一笑,身边的山形虚影瞬间在他的手中凝结成一个小图山的样子,手腕一抖,那小山峰就已经掷出。 金虎头翁着金杖使劲一挡迎面而来的小山峰,只觉得的这小小土块蕴含着莫大威力。 金杖刚一和小土块接触,他的身体便弹飞三十米远,手上感觉对方这小小物品,其威势真如一座山峰一样,不是他可以轻易抵挡的。 彭徒手看周奇掷出手中法器,连忙凝结真气蓄力挥刀,又是一道刀气向着周奇身上劈去。 周奇叹口气说道: “有完没完了?最后一招,如果你们再动手,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把折扇向腰间一插,双手合十,轻喝一声“合”! 只见凭空突然出现两只巨大的山石手掌,两只手掌在空中猛的一合,把彭徒手劈出的刀气夹再掌心。 彭徒手还未收招,半途功法被破,嘴角溢出几丝鲜血,摇摇晃晃的飘到地上。 众人从周奇出现,出手,到现在双方对峙,虽然出了不少招,但是也是几个呼吸间的事。 他们此时都盯着半空中的周奇,没有再继续出手,因为他们都明白,凭他们的实力,别说制服周奇,真打起来想活命都不容易。 周奇看几人都不再动作,慢慢从空中飘落,抽出腰间折扇打开,轻轻摇了几下说道: “彭城主,在下远道而来,你连杯酒水都没有,这是待客之道吗?” 彭徒手脸色一边,看了金虎头翁一眼,金虎头翁思索一下说道: “老彭,咱虽然技不如人,倒也不能让别人小看了。就请喝上一杯水酒又何妨?” 老彭一听,吩咐身边的管家再去布置一张木几,管家擦着头上冷汗连忙称喏。 不一会功夫,便有下人在周奇面前布置好了一张木几和一张坐垫,木几之上瓜果水酒皆全。 周奇不客气,笑吟吟的坐下,自斟自饮以来。 ······ 看那周奇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慢慢喝酒的看向众人。山野看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说道: “不知道周先生来此处何事?是帮那老贼抓我回去的吗?” 周奇看了看山野一眼,笑着说道: “你们家的事,我可没有兴趣。” 山野又问到: “那周先生有何事需要我们做的,但说无妨。” 周奇看着山野,顺便又瞟了一眼王善之说道: “商自重答应在下找的东西,半年了都没有点动静,我等不急了。刚好过来问问。” 山野奇道: “周先生不妨直说,你需要找什么东西?” 周奇喝了一口酒,轻轻说道: “呈风杖,或者是相关线索。” 王善之、成琦儿和章子修听完一头雾水,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过此物。 倒是金虎头翁和彭徒手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疑惑。 金虎头翁说道: “呈风杖?莫不是阁下在开玩笑。传说中上古神器,传了千年都不知道真假,如何能得知下落?” 周奇把手中折扇摇了摇说道: “呵呵,你说错了,呈风杖是真的。此杖长约六尺,浑身上下晶莹剔透,如果能看到,非常好认的。” 说完又瞟了山野一眼。 众人都看到了周奇的眼神,便转头看向山野。 山野此时心中非常震惊,但是面上却没有露出一丝表情,只有手端起酒杯的时候,微微有一些颤抖。 这微小细节如何能逃出众人眼睛,此时都疑惑的看了山野一眼。 山野低头思索,过了一会,调整好状态,便抬头说道: “你用何物换此物。。。或者关于它的线索?” 彭徒手听完,表情大惊说道: “莫非传说是真的,你知道此物的线索?” 山野看着彭徒手,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又转头看向周奇。 周奇微微一笑说道: “你想要何物?” 山野面色突然变的十分狰狞,嘿然一笑说道: “简单,只要你能杀了商自重那老贼,我便将此物的线索告知于你。” 周奇一听,眉头微微一皱,思索了一会说道: “不妥。” 山野站起来气急败坏的问到: “你与那老贼合作,不是就想让他帮你找呈风杖吗?既然他找不到,我能找到,为何你不能杀了他?” 周奇笑着说道: “不杀他,和呈风杖无关,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你换个要求吧。” 成琦儿突然插嘴说道: “如果我们杀他你不许帮他呢?” 周奇想了一会说道: “这倒是可以,不过还有个条件,就是要等到东西南北四王皆乱,而商自重兵出双牙关才行。” 金虎头翁说道: “要么就行,要么就不行,提这么多条条框框又是何道理?” 周奇听到金虎头翁带着火气的话语,也不生气,仍旧保持笑眯眯的风度,说到: “其中是有原由,不便告诉你们而已。”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沉默。 ······ 夜已深了,一阵阵寒风吹过,卷起院中落叶。 几人仍坐在彭徒手府邸的院中,仍旧各自思索,周奇也不着急,一边慢悠悠的品着酒,一边看着周围景色,自得其乐。 王善之看着周奇,突然问了一句: “你为何要怂恿西平老贼灭我紫阳剑派一门?我们与你有仇吗?” 周奇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王善之说到: “我与你师门并无仇怨,此事也有原由,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王善之一听,瞬间大怒,手中已经提起了紫阳宝剑,站起来说到: “又是有原由!什么原由可让你灭我师门?” 周奇摆了摆手对王善之说到: “到时候你自然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商自重做的有些过了。” 彭徒手见王善之准备动手,连忙站起来挡在王善之身前说到: “小不忍则乱大谋。” 王善之看了彭徒手一眼,心中已经是怒火中烧,他恨,恨自己修为不足,看到灭门仇人在眼前,却没有办法报仇。 他长舒一口气,用冷冰冰的语气问到: “灭我师门,到底是你的注意,还是商自重那厮?” 周奇还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都有。”便不再理他。 王善之还想发难,彭徒手对他轻轻摇了摇手。又道: “先杀西平。” 王善之一听,便不再说话,只不过脸色十分差。 周奇转头对着山野又问到: “你可考虑好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强人所难也甚无趣,无非多花点时间罢了。” 看山野仍不说话,似感无趣,这时又转头对着成琦儿笑眯眯的问到: “姑娘是何人?刚才你手中的那个铜锣甚是有趣,不知道可否割爱与我?在下可是诚心要的。” 成琦儿嘿嘿一笑说到: “可以啊。杀了西平,我就把铜锣送你。你还要吗?” 周奇说到: “姑娘说笑了,我刚才已经说过,商自重还杀不得,除了这个换一个条件吧。” 成琦儿说到: “我也就这一条要求,要是你办不到就算了。” 没想到周奇此时突然突然站起来,环顾四周哈哈一笑说到: “你们这些人也颇有意思,在下与你们好好商量,你们都不答应,莫非是想逼在下用强不成?” 几人一听都是大惊,没想到这周奇突然就变了态度,利诱不行就开始威逼,都是神色紧张,握着手中的兵器。 谈判看似马上就要崩裂,这时突然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利诱不成改威逼了?什么蓝衣书生,实在道貌岸然。” 周奇听到,立刻站起身来,脸色冷的快要结冰一般,手掌一翻,一个山峰状的石印悬在掌心之中,慢慢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到: “装神弄鬼,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今日夷平整座下威城!” 第七十二章 向南疆进发 周奇的话音刚落,只见又一个中年书生打扮的人,穿着一身白衣,手上也拿着一柄折扇,从天空之中缓缓落下。 周奇看着这人,心中暗想 ‘居然是神兽妖仙?此人难道是。。。’ 成琦儿一看天上飘落之人,已经慢慢向后撤去,准备跑路。 身子刚刚一转,就听见那中年书生笑着说到: “你这丫头,还准备跑吗?”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大惊,全部把头转过去,看向成琦儿。 周奇看那人没有出手的意思,便也没有率先动手,只是看着来人轻哼一声,又坐在木几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喝了起来。 成琦儿看周围人都在盯着自己,又听见来人说话,便转过身来,两步跑到中年书生身前,拉着那人衣袖,撒娇说到: “九师父,好久没见你了,琦儿天天都想着你呢。” ‘来人居然是他的师父?’ 这次只有彭徒手和山野两人心中震惊,其他人早已直到成琦儿有几名修为在地仙之境的师父。 那中年书生合上手中折扇,轻轻在成琦儿头上点了一下,‘恶狠狠’说到: “玩疯了吧?玩疯了就跟我回去,你六姐上个月回去刚被二哥狠狠骂了一顿,说是连你一个小丫头都看不住。” 成琦儿一听,脸色瞬间委屈下来,撅着小嘴说到: “九师父你最疼我了,我还不想走呢。对了,刚才这个人想抢我的铜锣,还要动手打我。九师父快教训教训他。” 说完伸手直向周奇。 周奇头上青筋跳了两下,心中想到, ‘就吓唬了两句,何时变成抢她铜锣,还动手打她?此女子真爱胡说八道。’ 他虽然看出这中年书生修为不低于自己,但是动起手来他也不害怕,便冷冷说到: “我要是打你,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命?” 那中年书生一听,脸色一沉转过头来说到: “你吓唬谁呢?” 说罢红色真气凝结全身,嘴巴一张,一道火箭直射周奇面门。 细细一道火箭,居然传来了巨大的热量,院子中的几人都是面色一惊,身体连忙后退,拿出了自己的兵器以做抵挡。 周奇看到这中年书生说动手就动手,也是气愤不已,右手一拍面前木几,木几应声而碎。 但是他的身前却从地上长出一道石壁,挡住了这支火箭。 只一交手,二人便了解到了对方的修为深浅,心中都是一惊。 ‘地仙之境融会贯通?修为居然和我一样?’ 二人同时想到。 只不过那火箭被石壁挡住,已然小三。而石壁也慢慢又沉入了地底。 “今日不与你多做计较。” 周奇知道继续留在此处,已经讨不得好处,扔下一句话,身子已经慢慢浮到半空之中。 中年书生看到周奇要走,眉头一皱,但是也并未阻拦。 因为他心里明白,此人修为境界与他相同,争斗下去,必然是一死一伤的结局,而且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我可以胜过此人。 周奇冷冷的看了一眼场内所有人,又转头对山野说到: “你好好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如果可以,就派人到西阳城找我。” 说罢也不理众人,脚下光芒暴起,再一瞬间,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在场的几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彭徒手,狂跳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了。因为他知道,如果两个地仙之境的人在这里争斗起来,他的下威城,一定是保不住了。 这事成琦儿已经把王善之拉到中年书生身旁,撒娇的对中年书生说到: “九师父,他就是王善之。” 王善之一听,连忙抱拳鞠躬行礼。 中年书生看了王善之一眼,说到: “修为倒是比琦儿高一些。但还是有些差。” 成琦儿一听,郁闷说到: “九师父你什么意思,说我修为差吗?” 然后转头对王善之说到: “善之哥哥,这是我九师父著雍,他对我最好了。从小最疼我的就是九师父,什么事都依着我。你知道不,九师父他。。。” 名叫著雍的中年书生连忙说到: “打住打住,我可不是对你最好的,你再给我拍马屁也没用,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带你走的。” 这时王善之说到: “著雍前辈,晚辈虽然修为不如您的眼,但是也会努力保护好琦儿的,哪怕付出性命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听琦儿说她自幼在山中长大,晚辈也是想带她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她也是这么想的。。” 著雍一听,笑着说到: “你倒是知道自己的修为不行,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但是如果刚才那个书生再来,你怎么保护琦儿呢?” 王善之沉默了一会,说到: “晚辈确实不是那人对手。不仅是他,在下身负血海深仇,也有很多人也想至晚辈死地。 在秦山三州,能杀晚辈的人不少。但是晚辈可以保证,不带着琦儿涉险,不知道前辈。。。” 王善之正说着,突然成琦儿悄悄对他说到: “善之哥哥,你有没有什么古书墨宝,名人字画,古董玩意。我九师父附庸风雅,最喜爱这些了。” 成琦儿说话声音虽小,但是仍被著雍听到,笑骂到: “你个死丫头,真是长大了胳膊肘往外拐。” 成琦儿也不理,对著雍做了个鬼脸,然后一脸期盼的看着王善之。 王善之心想: ‘我一个学武的,哪来她说的那些东西啊。咦?’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东西,就是从师门中带出的那本古籍残卷。 想到这,便深受入怀,掏出一个小布包,然后恭恭敬敬的递给了著雍。 成琦儿一看,喜笑颜开。 著雍一愣,纳闷说到: “你还真有好东西?我可提前说好,一般的俗物可入不了我的眼。” 说罢缓缓的打开了小布包,看到了里面的残卷。 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并不能吸引到著雍的注意,便把书拿到手上,随意的翻了两页。 ‘咦?这本书不是???’ 著雍刚看完两页,就被里面的内容所震撼到了,然后古怪的看着王善之说到: “这本书,我倒是知道。你是从哪找来的?” 王善之恭敬的说到: “回前辈的话,这是晚辈祖师,紫阳祖师爷无意中捡到的。只不过里面记录的功法不适合本门,六百年来只当作一个念想留在门内。” 著雍想了一下说到: “哈哈,原来是紫阳拿走的,怪不得呢。好了,我知道了。” 王善之一听,连忙说到: “前辈可同意让琦儿留在此地?” 著雍笑着说到: “收了你的书,当然得把她留这里了。不要带她涉险救行。” 王善之连忙抱拳鞠躬说到: “多谢前辈信任。” 著雍又转头对成琦儿说到: “好了,今日快过完了,我得先回了。得了这样一件好东西,回去后他们不知道得多羡慕。你就留在这吧。对了,下个月应该是你五师父过来。” 说完又拍了拍王善之得肩膀,笑着说到: “你这小子,不错不错。” 说完身上红光大起,整个人瞬间直冲云霄,一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见了。 ······ 酒宴吃到这个时候,换做是谁都没兴趣继续吃了,彭徒手此时叫下人随意收拾了院子,便转过头对几人抱拳说到: “众位,请到茶房一叙。” 说罢头前引路,带着几人来到了一间茶室中,叫了一个茶娘进来,给大家泡茶解乏。 几人先休息了一会,毕竟刚才都动了手,还使尽了全力,需要稍微恢复一下。 又喝了两杯茶,王善之才对着山野说到: “山野兄,蓝衣书生口中所说得呈风杖,到底是何物?” 山野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开口说到: “我爷爷家世代口传的秘密,那呈风杖在我们那里又叫风神杖,是传说中南疆蛊神的手杖,几千年来一直在蛊神所葬之处。” 彭徒手笑着说到: “我倒是听过你们南疆蛊神的传说,听说上古时期没有蛊,只有一种蛊兽,可迷人心智。 而蛊神是人和蛊兽生下来的‘半蛊’之体。不过这都是几千年前的传说了,难不成还是真的?” 山野难得面色严肃,郑重说到: “是真的。” 王善之盯着山野说到: “所以,你是知道蛊神所葬之处在哪里?” 山野叹了口气说到: “此秘密只有黎山部落的部落首领和大祭司知道,这是他们口口相传的秘密。部落首领,也就是我爷爷,知道墓穴位置,而大祭司知道开启墓穴的办法。” 金虎头翁此时说到: “你们族是守墓人?” 山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突然茶室里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心中思索这今日得到的信息。 王善之说到: “所以说,你爷爷不会为了给你的母亲报仇,而用蛊神墓穴的线索,去换取西平王的脑袋,对吗?” 山野默默的点了点头。 成琦儿说到: “我们能不能给他一个假的线索呢?” 金虎头翁说到: “别看那蓝衣书生周奇年龄不大,但是心思却比一般人要沉稳许多。咱们给假线索,根本经不起推敲的。” 这时王善之突然一愣,说到: “我们都想的偏了。我们本来就不需要让蓝衣书生去对付西平老贼啊,只要能引开他一阵子就好了。所以我觉得,假线索这件事还是值得商讨一番的。” 山野想了想说到: “我明日就启程,等我回去问问爷爷,看他不能给我多说一点墓穴信息。这样咱们再设计这个假墓穴的时候,以至于不那么容易被看破。” 彭徒手连忙说到: “这个主意好!二世子明天就走吗?我到时候派一队好手,在路上给你保驾护航。” 山野连忙一笑,说到: “不用好手,我这还有十来名‘黑影卫’,他们的实力护送我去南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这时王善之突然问了一句: “你知道商自重那里一名叫阿鸾的影卫吗?” 山野想了一会说到: “是女影卫吧?我知道她,做事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对了,还有一件很香艳的事,听说她为了获得一条成蛊,居然把自己献给了大祭司那个糟老头子。呵呵,那老头子都九十多了,真是恶心。” 王善之脸色一变说到: “所以说,她不可能与咱们一伙,对吗?” 山野笑着说到: “她要了大祭司的成蛊,大祭司也会在她体内也放了一条蛊虫。除非大祭司给她亲自除去蛊虫,要么她这一辈子,就都逃不开大祭司那老头的手掌心了。” 王善之听闻,脸色突然一变。 山野看到他的表情问到: “王兄弟怎么了?可是想起什么事了?” 王善之苦笑了一下说到: “你的影卫阿仇,这次恐怕要有麻烦了。。。” 第七十三章 大祭司的善意 王善之把在下威城偶遇女影卫阿鸾一事与山野和彭徒手说了。 山野想了一下,说到: “这个阿鸾还是得谨慎对待,我从西阳城一路逃来下威城,都是她一路带人追杀,有几次差点都让她得手了,幸好我跑快。” 彭徒手在一旁接话到: “你们这影卫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两支?” 山野苦笑一下答道: “我身边这只是我爷爷训练出来的影卫,这些人都是从正儿八经影卫里面挑剩下的,虽然也有几分修行天赋,但是对上另外一支,还是差点火候。 山黎部落的影卫,权属大祭司一系,几百年的传统了,应该是为了制衡族长势力过大,做出危害部落的决策。 而这一任的大祭司,与西平老贼一直交好。” 彭徒手又问到: “那大祭司一系的影卫实力如何?” 山野说到: “从小就从部落里挑出天赋好的小孩,开始训练。成年后方可入影卫,而且修为必须答道第六品化形之境以上才可。 每十人为一队,设队长一名,需是第五品大成之境以上。满打满算最多应该只有五队人马。 另外设影卫总管一名,副总管两名,修为境界很可能已在第四品的真人之境了。 这大祭司也是看好西平老贼,知道他要起事,两年前就派了四队人马给他,估计还有一到两名副总管级别。。。” 几人听闻,都是面上一惊,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影卫不是一般的侍卫,但是没想到整体实力居然这么强。 王善之这时接话到: “我们进入下威城时,只见到了一队影卫。。。。” 彭徒手说到: “确实只有一队,在下威城这点消息我还是有的。他们还派人送来了商自重的手信,让我一应配合。” 这时金虎头翁说到: “不就是一队影卫吗?没事,老夫陪你回一趟南疆,先把重要的事办了,至于他们,不足为虑。” 山野一听,面上一喜说到: “那就多谢金虎前辈了,得劳烦你跑一趟。” 这时彭徒手说到: “我到时在挑上些好手与你们一起,这样就万无一失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一会安排几位今夜留宿我府上,明日?” 山野此时很是兴奋,站起来说到: “嘿嘿,明日就出发,我已经等不及了。” ······ 第二日一早,几人收拾一番,便准备向南疆一行。 彭徒手昨夜派了几名好手,专门去王善之所说阿仇和狼仔居住的小院查探一番,结果是空无一人。 王善之几人早上知道此消息,也不意外,既然已经猜到了阿鸾的立场,那么阿鸾应该早已知道了山野的下落,只是因为有彭徒手护着,影卫不好下手,才托了下来。 当看到几人昨夜受邀来到彭徒手的府邸后,应该已经散去。 只是不知道阿仇和那名叫狼仔的影卫此时是否安全。 ··· 此时几人已经出城,皆是一人一马,除了山野带的四名化形之境的黑影卫以外,彭徒手也是说到做到,虽然知道有金虎头翁一路护着,西平影卫应该不会构成威胁,但仍是派了八名好手过来。 这八人修为皆是不弱,既然知道影卫最低都是化形之境,那么他派来的人,也都是化形之境的高手,而且还有一人修为已然是第五品的大成之境了。 而这人他们居然还认识,正是那日与章子修在生死台交手的‘狂风刀王才’。 王才一见到章子修表情也是大惊,他以为这‘张知秋’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让彭城主出面,让他带着身边相熟的兄弟护送他们到南疆。 他甚至怀疑护送去南疆这件事,都是杜撰出来的。此刻见到章子修,脸上神色也是大变,试探性的说到: “张兄,那个。。。在下已经心有所属。。。欠你的银子我也凑齐了,我现在就还你,咱们两人男男有别,确实是有点不太合适。。。” 说完赶紧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 章子修看见王才过来,心里也是别扭,本想上前解释,但是那王才一见到自己,就说出这么一大段的浑话,完全没有给自己张口的机会。 尤其是这人声音奇大,所有的护卫好手此刻看着他俩都是满脸笑意,指指点点。 章子修脸色已经快要阴沉的出水了,转头瞟了王善之和山野一眼,意思让他们俩赶紧解释。 王善之看着这场面也觉得有趣,哈哈一笑刚想对王才解释,没想到成琦儿突然转过头,先笑嘻嘻的看了章子修一眼,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就凑到王才身边。 章子修看到成琦儿的表情,心中一惊,暗道 ‘这疯丫头要干嘛?完了,不敢让她瞎说。’ 他刚准备开口说话,成琦儿已经面对王才,瞬间变脸,面色凝重的对王才说到: “王大侠,我朋友也是真心实意,而且他也是可怜,毕竟,好男风这件事,确实不容易坦白。他最近几日一直茶饭不思,你瞧他脸色多差,惨白惨白的。唉。” 章子修一听,后背已经渗出冷汗,想着自己‘浪荡不羁潇洒少年郎’的名声可能今日就要毁于一旦,脸色果然一瞬间变的惨白。。。 王才听成琦儿说完,便转头看了章子修一眼,果然如眼前姑娘所说,心中倒有些于心不忍了。 他轻轻挥舞马鞭,让马向旁边快速的跑了几步,移到了章子修身侧,然后对着章子修尴尬的笑了笑,说到: “呵呵,那个,我确实是没有过拒绝男人的经验,最多就是拒绝过青楼的窑姐,主要是那窑姐确实不好看。 不不不,我不是说你不好看。咋说呢?张兄弟,你要不还是换个人吧,我这人不太讲究卫生,晚上睡觉也爱打呼,我才赎回来的那个女人,也成天在我耳旁念叨说成宿睡不好。。。 瞧这话说的,算了我还是直说吧。 你是个好人,但是咱俩,不合适的。” ‘我不活了!’ 章子修心中大喊一声,便眼前一黑,掉落下马。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旁边的热烈的笑声。 社死现场。 ······ 秦关州与南疆交接处是一片山脉,名叫嶂山。只不过这一片山都不怎么高,但是却连绵数千里。 南方湿气重,这山脉中也是常年瘴气丛生,不见天日,到是很好隔绝南北两地。 王善之一行人一路向前,走了十多日,说来也是奇怪,这一路一次影卫也没有遇到过,到时能看到陆陆续续的粮车,从南向北押运。 王善之几人都做了乔装打扮,又拿了彭徒手专门给的路引,一路上倒是无事。 而且他们也顺便观察了下这一条路线的粮草押运之人,发现大多是仓牛山金刀门和祁阳山天鹰门的弟子。 不过也是,因为这两个门派都在秦关州以南,倒是离南疆不算远。 想进入南疆,路不是很多,但是大部分都是小路需要穿越丛林,唯一有一条官道,此时也被西平老贼派了重兵把手,设置了重重关卡路障。 看这架势,应该是和山野有关。 几人此刻离最后一道进入南疆的关卡还有三日路程,眼见就要进入南疆,这一群人倒也不着急了,慢慢向赶着路。 几人在路上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赶路,这时王善之突然问了一句: “金虎前辈,这里是不是离十天愿女宫已经不远了?” 金虎头翁向四周看了看,思索了一下,笑着说到: “往东不到两日路程便是十天愿女宫,怎么了?你在十天愿女宫有熟人?” 成琦儿一听,谨慎的看了王善之一眼。 王善之笑了笑说到: “那倒没有,只不过我门派大典之时,十天愿女宫派人来送了礼,如果有机会,应该去拜访一下的。” 章子修在一边说到: “拜访?十天愿女宫都是女修,五里之内男子不能进入。你想拜访也进不去。” 章子修已经和王才化解了两人的误会,已经慢慢的从社死现场恢复过来,此时心情也是明朗许多,笑着和王善之说到。 “对了,你们可听说过十天愿女宫被围攻一事?” 王善之突然问到。 金虎头翁眉头一皱,说到: “还是你上次说的那事吗?我倒是还打听了,确实没有人听说过。而十天愿女宫很少出现在江湖,所以没人知道。” 王善之说到: “等此番事了,我还是得去拜会一下十天愿女宫,不论如何礼数不能废。” 章子修连忙说到: “到时候叫上我啊。” 话音刚落,突然一支短弩箭,裹着真气,箭头泛着紫光向章子修面门直射过来。 章子修身子一斜,弩箭没有射中,擦着他的身子向后射去,突然听见一声惨叫,那支弩箭射到了他身后的一名护卫肩膀之上。 王善之一看弩箭飞来,瞬间喊到: “有人来袭,小心!” 喊罢已经拔出紫阳宝剑,护在了成琦儿身前。 这时又是一连串的弩箭向他们这一行人射来,金虎头翁一看,身子挡在前面,金虎头杖向地上一插,一股浑厚的金色真气便挡在了几人面前,弩箭射到真气之上,纷纷掉落。 金虎头翁出手虽然快,但是仍然有几支弩箭射到了后面的几人身上,算上刚才第一个被射到的人,已经有三名护卫被弩箭射中。 这时突然有一名护卫大喊一声,弩箭有毒,王善之连忙转过头看。 刚刚被射中的几人此刻已经面肿如猪,脸色发紫,七窍流出黑色血水,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只不过奇怪的是,那人的四肢还在继续肿胀。 这时山野身边的一位黑影卫已经闪到中毒之人身边,看了一眼中毒的症状,脸色瞬间一变,又趴下闻了闻,瞬间开始咳嗽不止,身子快速向后闪去,大声喝道: “紫暹罗花加上彩蛛的毒,快离开他们。” 话音刚落,躺在地上被弩箭射中的三人已经涨的整整大了一圈,下一秒,瞬间爆炸开来。 旁边几人听到黑影卫的话音,已经撤出老远,只有一人因为离的太近,没有及时躲开,左臂上沾了几滴血水。 旁边的黑影卫一看,二话不说抽出手中长刀,手起刀落,将那人左臂斩下,然后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均匀的撒在断臂的伤口处。 这一系列动作只不过几个呼吸间,王善之一行人连对方是谁都没有看到,已经死了三人重伤一人。 不过看到这诡异的剧毒,几人心下已然明了,是西平影卫的人。 因为除了南疆,这世上在没有用毒如此诡异的地方了。 这时一波弩箭已然射完,看到王善之一行人已有防备,知道不能再伤到他们,或者是弩箭已经射完,便停止了攻击。 金虎头翁脾气火爆,没由来受到这一波攻击,已然是怒火冲天。 看到射出弩箭位置,是一片矮林,知道那里正是设伏之人。手中不再犹豫,抽出地上金杖,向矮林位置一挥,拟兽要诀便使出。 只见金杖上金光大闪,一支真气金虎已然化形而出,一边咆哮一边直冲那片矮林。 这时从矮林之中冲出两人,皆是一身黑衣,头戴金色面具,只不过和其它西平影卫不同的是,这两人的面具额头位置,还嵌镶着两颗璀璨的红宝石。 二人冲出来,拔出背上长刀,刀身凝结黑色真气,用力向着化形而出的金虎砍去。 化形金虎先是一爪子拍飞一人,而被另一人一刀穿胸而过,惨叫一声,化作一阵金光便消失不见。 金虎头翁看到此处,大声喝道: “都滚出来吧,让我也看看传说中的南疆影卫,到底有多少斤两。” 大战一触即发。 第七十四章 山黎部落的秘密 金虎头翁话音刚落,从矮林中,又陆陆续续的走出来一些人,皆是西平影卫的打扮。 王善之看着对方来人隐约有二十人左右,眉头一皱,悄悄对金虎头翁说到: “来的应该是追杀山野的那批人,怪不得一路上不见对方人手,原来他们是再等人。金虎前辈,您是否可以挡住领头的那两人?” 金虎头翁看了那两人一眼说到: “看样子刚刚出手那两人,应该就是影卫副总管之类的角色,实力已然在真人之境。他二人要是想跑,杀他们确实费力,挡住应该没什么问题。” 王善之听完,又转过头对后面人说到: “对方实力不弱。大家小心。” 又转头对成琦儿说到: “一会不要离我太远。” 成琦儿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时从对面影卫之中,走出来一人,身材窈窕,一眼就知道是女人。 王善之看到后,心中已知道是谁,那女子卸下面具,果然是阿鸾。 阿鸾把面罩别的腰后,看着王善之一行人说到: “我们只要山野的命,与其他人无关,你们可以走了。” 王善之向前走了两步,回头看了山野一眼,只见山野面色平静,好无畏色。 便对着阿鸾说到: “山野你们杀不了,不信可以试试。对了,阿仇呢?” 阿鸾一笑,向后招了招手,只见一名影卫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摘下面具,众人一看确实是阿仇。 阿仇卸下面具,一脸愤怒的说到: “山野!被你蒙骗了这么多年,今日就要你死!” 王善之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山野,发现山野也是一脸纳罕,对着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 再转过头,发现阿仇已经抽出了背后长刀,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金虎头翁此时已有些不耐,对着王善之点了点头,便手持金杖向着对面冲了过去,周身金光大作。 两方距离不到十丈,金虎头翁刚冲出两步,刚才与他交手的两名影卫副总管已经闪出人群,手持长刀,刀身裹着黑色真气,挡在了他的身前。 金虎头翁一看,手中长杖已经掷出,长杖瞬间化作十倍大小,对着其中一人当头砸下。 那人看金杖势大,不敢硬挡,身子向一侧一闪,堪堪避开了这致命一杖。 这一杖砸到地上,卷起漫天尘土,等尘土散去,一个宽两丈深一丈的大坑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 另一人看金虎头翁手中兵器掷出,也不理同伴的死活,持刀已经冲到了金虎头翁面前。 刀身上的黑色真气突然开始爆开,一团团黑气瞬间裹住了两人。 金虎头翁视线被黑气所阻,也是不惧,两只手真气凝结,散发阵阵金光,两只真气凝结的虎首已然包裹住了他的双拳。 他不去管对方位置,一拳直冲前方而去。 一声虎啸响起,黑气被一拳之威戳了一个大洞,并没有看到那人身影。 金虎头翁也不犹豫,看到前方无人,又是一拳向身后甩了出去,只听‘当’的一声,这一拳刚好扫中了对方长刀。 下一秒,那名影卫已经被这一拳震出了黑气的范围,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几步。 金虎头翁慢慢的走出这团黑气,双全上凝结的虎首真气已然消散,只见他缓缓抬起手臂,手掌一开,金杖已然从大坑之中又飞回到了他的手中。 而两名影卫副总管手持长刀,一左一右的站在了他的身体两侧。 ······ 金虎头翁和两名影卫副总管,都是真人之境的修为,其他人自知修为不够,不敢轻易参与到这三人的战斗范围。 阿鸾看着三人交手,心中已然清楚,两名副总管想胜金虎头翁应该不可能,只能尽量拖住而已。 这时旁边有一名身高八尺的影卫,抽出了背后长刀,对阿鸾说到: “咱们也上吧?再等下去对咱们不利。” 阿鸾一听,刚准备指挥身后的影卫挥刀直上,突然一道墨绿色的光芒从南方直飞而过,飞到金虎头翁和两名影卫上空。 金虎头翁抬头一看,心中一惊,暗道‘又一个真人之境的高手?’ 他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金杖挡开面前两柄长刀,身子向后一闪,已然回到了王善之的身边。 而对方的两名影卫副总管,看到来人心中也是疑惑,收起长刀看着天上来人。 只见天上那人以御器之法慢慢飘落到两方人马中间,是一个身穿南疆服侍,头发花白的老者。 影卫众人一看到那老者,瞬间全部单膝下跪,右手抚胸,一个个都低下头,同时说了一句: “见过大祭司。” ‘大祭司??’ 王善之心中一凛,和金虎头翁对视一眼,心中疑惑: “此人就是山黎部落的大祭司?这下可麻烦了。” ······ 大祭司飘落而至,看到地上跪着的影卫也是不理,笑吟吟的走到王善之一行人身前,右手抚胸见礼说到: “老夫是山黎部落大祭司乌基,见过各位远道而来的好朋友。” 抬头又看了一眼还在马上发愣的山野,笑着说到: “你这小家伙,见了老夫怎么还发愣?莫不是不认得我了?” 山野有些疑惑,这老头确实是山黎部落的大祭司乌基,自己也是认得的。但是他与自己的族长爷爷一向不合。 如果在寨子中,迫于脸面,大家还都以礼相待。 但是出了寨子,又是另一番说法。 尤其是自己现在正被西平老贼所缉拿,所以看到乌基大祭司的态度,山野一时也有些摸不准。 眼下得先闹清楚怎么回事才行。 山野下马,走到乌基身前,单膝下跪亲吻老者得手背说到: “山野见过大祭司爷爷,族里一切可好?” 乌基摸摸山野的额头笑着说到: “一切都好,你爷爷还在寨子里等着你们呢。老夫这次过来,就是担心有什么误会。幸好没有造成大碍。你还不带我见见这几位好朋友?” 众人一听,都是心中疑惑,暗自想到: ‘什么意思?误会?这是不打了吗?’ 只有王才和另外四名从下威城来的护卫,正一脸愤怒的看着眼前的这名老头。 山野回头看了王善之一眼,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王善之一看,立马闪身站在山野身边,对着面前的老者抱拳说到: “在下乃是紫阳剑派第八代掌门人王善之,大祭司请了。怎么回事,还请直说吧。” 乌基大祭司看着王善之表情一愣,然后叹了口气说到: “唉,原来紫阳剑派还留有后人,甚好!甚好!那老夫就直说了,南疆诸部已经决定,不与西平王合作了?” 王善之一听心中先是一惊,接着一喜,只不过仍然不露声色的问到: “为何?” 乌基大祭司说到: “贪得无厌,倒行逆施。简直是个疯子。从南疆诸部索要粮草不说,还要让出兵出钱。南疆诸部积怨已久,所以合作一拍两散了。” 说完又看了山野一眼。 王善之看到乌基大祭司看山野的眼神,心中明白,世子被杀,山野有希望继任下一任西平王,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是看破不说破,又对着山野使了个眼色。 山野看到王善之的表情,思索片刻说到: “可有信物?” 乌基大祭司一听,哈哈一笑说到: “就知道你这小家伙不相信我说的话,也罢,给你。” 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山野。 王善之观察山野看信的表情,只见他越看神色越激动,看完后对王善之说到: “我爷爷的亲笔信,没问题。南疆诸部确实和西平老贼要断了来往,还有。。。” 王善之一笑说到: “我懂了,不用说了。” 山野把信收入怀中,转头对乌基大祭司说到: “我明白了,我这就与你们一道回寨子吧。” 乌基一听,哈哈一笑说到: “美人与美酒正在寨子中等着你们呢,如此咱们就一道走吧。” 转头又对着身后跪着的众影卫说到: “你们也起来吧,阿鸾,过来。” 阿鸾看到如此场面,心中也是惊讶不已,眼看有机会就可以手刃山野,但是突然被大祭司拦了下来,她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她走到乌基大祭司身边,先是俯下身亲吻了一下乌基的手背,然后一手抚胸说到: “大祭司。” 乌基看着阿鸾说到: “今日起,所有的影卫都从西平那里撤回,以后不再听命于他了。另外,山野是咱们山黎部落的少主,你带几人,好好保护他、伺候他吧。” 说完撇了阿鸾一眼。 阿鸾一听,心中像是被一个巨锤撞上一般,不可思议的看向乌基。 羞愧、屈辱等等情绪全部涌上心头,她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活。 乌基看着阿鸾轻轻哼了一声。 阿鸾听到,连忙收摄心神,一抬头就看到了乌基冷冰冰的眼神,心里顿时一惊,连忙说到: “是,我明白了,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的。” 几人正在说话,突然王才走过来,看了几人一眼,冷冰冰的说到: “既然护送的事情已了,我们就走了,一来回去好像彭大人复命,二来也要安葬这几位好兄弟。” 山野一听,连忙说到: “多谢众位兄弟一路护卫,在下感激不尽,只是这几位兄弟死的实在冤枉。。。” 说完连忙伸手入怀,取出一沓银票,对王才又说到: “如此大恩,在下不知道如何感谢,这里有些银钱,有劳王兄弟把这钱带回去,给死去的几位兄弟家人留一些吧。” 王才没说话,顺手接了银票,也没看上面金额,便装入怀中。然后对着众人抱了抱拳,转身就走,一刻也没停留。 ······ 王善之本来想与山野道别。 本来他们就是安全把他送回山黎部落,此时情况已然变化,路途再无危险,便想早早与银豹头妪几人汇合。 只是山野非常热情的邀请他留下,可以一同去山黎部落看看,毕竟牵扯到蛊神墓和布置假线索一事,王善之想了想便答应了。 一行人又往南走了一日,眼看简要进入真正的南疆地界。 这一日,在天空中突然传出来一阵鹰叫,声音十分凄惨。 金虎头翁听完一愣,便转头对王善之说到: “这是我天鬼谷一门饲养的山鹰,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的。奇怪,现如今只有师妹那边有一只山鹰,如此紧急的事,难道他们出事了不成?” 王善之一听,连忙说到: “前辈你唤它下来便知。” 金虎头翁伸出手臂,食指弯曲,放在口中轻轻一吹。 一阵悠扬的口哨声便响起,众人一听,都觉得曲风怪异十分有趣。 天上那只山鹰这时也听到了有人再召唤它,仔细听了一番,便朝着金虎头翁的方向直刺而下,落在了金虎头翁的肩膀之上。 金虎头翁一看,果然有传递的消息,连忙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西平派人来灭断掌山,我与大牛和妙言三人刚好游历此处,对方人手众多,抵挡不住,速来。’ 金虎头翁看完信,叹了口气说到: “你们陪着山野,如果有事就跑。我总觉得那个卧室有古怪,等我回来一定一探究竟。” 王善之连忙问道:“前辈作何打算呢?” 金虎头翁嘿嘿一笑,真气凝结全身,用力将长杖向天空一掷,整个人已经踩在金杖之上。 大声说到: “我自去看,你们注意安全。” 说罢整个身子便化成一束金光,向着西边方向快速飞去。 第七十五章 又一强援 参天古树缠满藤条,一棵棵巨树连城一片,好像是层层叠叠的大网。 树冠紧密相连,枝叶宽大而茂盛,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叶,只剩几缕阳光,可以洒进这片树林之中。 王善之一行人在乌基大祭司的带领下,穿过这篇茂密的林子,向山黎部落前进着。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热带雨林,一路时刻保持谨慎,虽然他们走在雨林中开垦出来的一条土路上,但是路周围偶尔出现的毒蛇猛兽,也是让他心惊不已。 他们已经在这片林子中走了三天,按照乌基大祭司的话,还有不到半天就能穿过林子,进入到真正的南疆诸部地界中。 山野一路上精神十分亢奋,不停的拉着王善之说东说西,按照他的话来说,此刻他的脑袋是兴奋的,如果不说话,可能会憋出毛病。 王善之笑了笑也是无奈。 又过半日,这一行人终于出了这片雨林,在王善之眼前呈现的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远观,金色的梯田从山脚盘绕着直至山顶,层层叠叠,高低错落,祥云缭绕,气势恢宏。 近看,古树茂竹环绕山脚,小桥下的溪水潺潺迂回。寨子里的房屋很有民族特色,基本上是全木结构。 寨子路上铺着青石板,顺着路边引下来山上的泉水。正有几个穿着南疆服饰的少年少女正在泼水打闹。 北方已寒风刺骨,而这里却温暖如春。 王善之一行人都愣住了,乌基大祭司看着几人,笑呵呵的说到: “怎么样?我南疆的景色还不算吧?” ······ 山黎部落很大,是由上百个村落寨子而组成,每个寨子人口数从几百到一两千不等,分布于南疆各处,紧紧连在一起。 而整个山黎部落的核心处就是山黎寨,人口近万人,已经不像村寨,而更像一个小城镇了。 他们一进村寨,山野便被族长派人请走了,而王善之一行人,被乌基大祭司安排到了一座吊脚木楼中休息,乌基告诉他,晚上会派人来请他们饮宴,王善之告谢之后,乌基便忙自己的事去了。 虽然他们三人穿越了几天热带雨林,但都是有有修为在身,倒不觉得累。周围的景色十分优美特别,三人坐在木楼二层的窗边,喝着乌基派人送来的瓜果米酒,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 “怪不得南疆诸部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纳入大汤版图,都是怀柔政策,一百里宽的热带雨林,真是天然屏障。别说普通士兵了,修为不入第七品得势之境,想横穿雨林都不容易。” 王善之感叹说到。 章子修一听,说到: “曾经不是还有人不信邪试过吗?汤天子二世哲昌当年率三十万大军,试图武力征服南疆诸部,结果连雨林都没出来,便匆匆撤军,留下十五万兵士骸骨在雨林当中。” 王善之说到: “天子一令,死伤何止十万。唉,到头来都是普通将士和平民倒霉。” 二人正在唏嘘,成琦儿突然说到: “嗳,你看那两人是不是阿鸾和阿仇。” 王善之和章子修连忙向窗外望去,只见阿仇和阿鸾两人似乎正在争执什么,阿仇面露怒容,情绪激动,阿鸾面色阴冷,只是冷笑。 紧接着阿鸾转身边走,阿仇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赶紧向着阿鸾走的方向追去。 王善之看完说到: “唉,这两人和山野的仇怨,咱们还真不好说,只能怪此地风俗。” 成琦儿突然笑着说到: “善之哥哥,如果我。。。” 还没等成琦儿说完,王善之连忙接话到: “我就在你身边,不论任何事。” 成琦儿脸上一红,满脸笑意。 章子修看着二人打情骂俏,心中一阵郁闷,对二人说到: “麻烦照顾一下我这个单身狗的情绪好吗。” 三人正在说笑,突然有一名少女跑到楼上,笑嘻嘻的对三人说到: “族长命我带三位客人去见他,几位此时可得空。” 三人对视一眼,知道山野应该已经和山黎族长说了他们此行打算,王善之说到: “有空,劳烦这位姑娘带路了。” ······ 山黎部落族长名叫山原,年龄还不到六十,头发乌黑浓密,只有鬓角有几缕白发。 身高八尺,十分强壮威武。尤其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好像充满了活力。 王善之一看,就知道此人也身负修行,而且不弱,至少已经在第四品的真人之境,因为他看不出来。 三人进入部落议事大厅,山原坐在大厅当中位置,山野在他身后肃然而立。 两旁左右还摆了两排长椅,左右各坐三人,乌基大祭司正坐在右首第一的位置上,看见王善之几人进来,对他们微微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王善之三人进来便抱拳见礼,对山原说到: “在下王善之,紫阳剑派第八代掌门。见过族长。” 山原看着王善之三人,眼睛微微一眯,缓缓说到: “紫阳剑派一事我也是听过的,商自重这厮做事太绝,王掌门还是得想开点。他日灭了商自重,我孙儿山野继任,当助你重建紫阳山门。” 王善之和章子修听完都是一愣,因为他俩没想到,山原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杀商自重的话就这么轻而易举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 其实他们还是不了解南蛮部落族长,在一个部族之中拥有多么大的威势和权力。 除了大祭司一脉是他们先祖定下来,职司与族长职司完全分开以外,其余的长老头目,大部分时间,都和摆设一般,更是不敢轻易捋族长虎须的。 而在一族之中,族长主掌部落内的日常事物,大祭司主掌祭祀宗教。一个是实际领袖,一个是精神领袖。 王善之愣了一下,连忙说到: “多谢族长挂怀我派,有族长这番话,晚辈心安不已。” 山原嘿嘿一笑说到: “那就快请入座吧。” 三人一抱拳,转身坐到左手空着的木椅上。 “听山野说,你们想去找蛊神墓?” 王善之说到: “是的。也并不是一定要找到蛊神墓,而是希望可以有一些蛊神墓的信息,好设计一个假墓,方便把蓝衣书生周奇诱来,如此安排,才能再杀西平老贼一事上多些把握。” 在场的几名长老,包括乌基大祭司,都一脸诧异的看着王善之,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来,这些人还是才知道蛊神墓这个信息。 山原看了这几人一眼,说到: “此事还是野儿刚刚告诉我的。” 说罢他把关于蓝衣书生周奇的事,给这几人简单说了一遍。 几人听完后都是一脸震惊,乌基大祭司思索了一会说到: “蛊神墓中有雷明杖一事十分隐秘,并且是否真的有,其实咱们都不知道,毕竟传了几千年。 而且除了我和族长之外,连众位长老都是不清楚的,不知道这周奇是从什么地方听说到了此事?” 王善之说到: “周奇背后还有一个组织,修为都在地仙之境以上,近些年虽然不常出现,但是还是有一些消息在外被人所知。可能他们这个组织中有人知道。” 山原说到: “那就更不可能了,蛊神墓距今已经有几千年,除了我与乌基两人外,只有每一任的族长和大祭司才能知道这个秘密。蛊神墓是我们世代守护之墓,不可能被旁人知道。” 山原说完这句话,表情突然一震,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来乌基一眼,乌基的表情同样有些震惊,而这一幕正好本王善之看到。 王善之一看两人这种表情,就知道他俩应该知道些什么,等了一下,看他二人不说话,也不好直接去问。 毕竟他只想知道一些信息,方便做假墓,如果牵扯到山黎部落秘密,还是不问为好。 这时山原又说到: “乌基,你觉得此事如何?” 乌基思索片刻说到: “只要能为山黎部落好,再不违背祖训的情况下,我觉得可行。既然已经和西平老贼撕破脸,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了。你说呢?” 山原说到: “那此事就这么定了。” 众位长老齐声说好。 这时成琦儿在一旁突然问了一句: “老爷子,那雷明杖到底是什么啊?” 乌基大祭司说到: “此事到也不算什么大秘密。既然咱们合作,告诉你们也无妨。你们可听过西域成家的阳炎刀吗?” 成琦儿一听,刚想说话,王善之在旁边悄悄说到 “先不要提你的身份。” 成琦儿心思聪慧,王善之一提醒,她就明白。先听听几人怎么说,再决定是否透露身份。 “这件事我们都是知晓的。”成琦儿说到。 乌基叹了一口气说到: “自从十六年前西域成家出事,我就一直担心,抢夺阳炎刀那伙人,会不会把下一个目标瞄到雷明杖上,等了几年,看没有动静,我和族长就慢慢把此事淡忘了。” 王善之一听问到: “为何抢完阳炎刀,还会抢雷明杖?” “因为阳炎刀、雷明杖本身就是传说中的神器问天剑分化而出的。” 乌基看着几人一脸震惊的表情,顿了一下又说: “上古传说中,天地混沌而生神器问天剑。而问天剑又斩混沌化清明山河大地后,便一分为九柄神器,镇住了整个神州大陆,使其不再重回混沌。 震住正西离宫的正是阳炎刀。而雷明杖,是西南震位的镇守神器。我们这一族,正是神器的守护者。” “什么!” 王善之三人大惊。 山原接话到: “可惜不知道,这蓝衣书生和十六年前抢阳炎刀的那伙人,究竟是不是一伙,如果是,那就太可怕了。” 王善之心中知道,这些人都是那‘玉佩组织’的人,但是他答应梁敬德不可乱说,只能在震惊之余说到: “如果真是,那其余七柄神器如今下落,两位前辈可知道?” 山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到: “知道阳炎刀,是因为成家和我们一样,都是神器守护者,而祖上有过交情。但是近几百年来,已经几乎断了联系,尤其是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以后。。。至于其余神器,却是从未听说。” 此时的成琦儿双眼已经充满了泪水,王善之看到她难过的表情,十分心疼,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王善之又问到: “如果对方真的可以收集齐九柄神器,会发生什么呢?” 山原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而乌基也是沉沉的说到: “至少不会是想统治天下,他们的实力,想逼天子退位实在太容易了。 如果人间帝王之位都吸引不了他们,那么他们想要的,唉,我实在是想不到。” 王善之说到: “咱们要做到最坏的打算,如果这蓝衣书生周奇,正是十六年前抢夺西域成家阳炎刀的神秘组织的人,那么接下来他们抢夺雷明杖,也是志在必得。 就算我们可以用假墓把他引来,杀了西平王,那么下一次呢,你们仍然要面对这个组织的反扑。” 这个时候山野站在后面说到: “如果对方已然知道咱们山黎部落是神器守护者,那么他为什么不直接到咱们山黎部落呢?还要通过西平老贼来找?” 山原和乌基对视一眼说到: “因为他怕咱们会惊怒下毁了蛊神墓,这样他们估计很难再能寻找到雷明杖了。” 山野奇怪问到: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想?难道咱们真的可以毁了蛊神墓吗?” 乌基说到: “此事又牵扯到咱们南蛮诸部另外一个秘密,唉。。。” 王善之看山原和乌基两人没有说出这个秘密的意愿,便说到: “此事我觉得大家还是要再思考一下,但是咱们现阶段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就是先杀了西平老贼。至于这个墓,还有里面的神器,还是请二位前辈拿个主意吧。” 众人一听,皆是一阵沉默。 ······ 大厅的议事最后还是草草散了,因为众人没想到一番商讨,居然出了这么多变数。 王善之倒是还好,主要的变数还是出在山黎部落之中。他是确实没有想到,原来西域成家的阳炎刀,山黎部落蛊神墓雷明杖之间,还有如此大的秘密。 三人回了休息的木楼,章子修今日一言不发,等上了木楼才长叹一口气,对王善之说到: “我师父让我相助你,哪想到你碰见的都是什么神器、上古传说、地仙这种大事。说实话,这已经不是让我长见识了,简直是让我对这个世界都产生怀疑了。” 王善之苦笑了一下说到: “你在江湖游历多年,遇事也多。我比你更是不如,这才是我第一次行走江湖。” 章子修郁闷说到: “所以你才没有感觉。你要是和我一样,游历的几年,大街上碰见一个第六品化形之境都敢自称高手,我觉得那才是我的世界。现在。。。我今天听你们说话,都像是听天书。 王师兄,你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成琦儿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绳索,笑嘻嘻的对章子修说到: “我来帮帮你,看你是不是做梦。” 说罢绳子一挥,御器之术使出,左手变化手印,空中念了一连串口诀。 只见那绳子像有生命一般,直向章子修飞去。 章子修吓了一条,连忙躲开。一边躲一边哇哇喊到: “我就说你们不正常,十几岁就有大成之境疯女人,还会这么诡异的术法。” “结!” 成琦儿不理章子修喊叫,轻喝一声,那绳索已经从章子修背后绕了一个圈,把他紧紧的绑住了。 王善之看着这一幕,不禁失笑说到: “琦儿别闹了,快把章师兄松开。” 成琦儿对着王善之做了个鬼脸,又笑嘻嘻的把绳索给收了。 章子修起身郁闷说到: “你这术法叫什么名堂?” 成琦儿说到: “厉害吧?这叫缚仙索。” 章子修又道: “你怎么会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术法?” 成琦儿骄傲说到: “因为我的师父多啊,你要是有五个不一样的师父,估计和我一样。” 章子修说到: “算了,一个都够我受的了。你是没见上一次我师父有多缺德,我给你说。。。” 王善之看着俩人瞎扯,也是无奈,这时下午的那个南疆小姑娘又‘噔噔噔’的跑上楼,对着几人说到: “王掌门是哪位?我家族长有请,一个人来啊。” 第七十六章 山原的决定 王善之跟着传话的小姑娘来又来到了刚才的议事厅,只不过此时的议事厅内,只有山原和山野两个人,正站在大厅中间说着话。 王善之进到大厅看见两人,连忙抱拳行礼,山原一看,笑着将他让到旁边木椅上,又吩咐传话的小姑娘上了两杯茶,便坐到了王善之旁边,而山野仍然侧立一旁。 山原开口说到: “王掌门,刚才人多嘴杂,有些话不方便问。我已经知道你去下威城营救山野一事,又护送他一路过来,我很是感谢。今日我就倚老卖老,叫你一声贤侄,你可愿意。” 王善之一听,连忙站起来行礼说到: “山族长言重了,在下与山野虽然相交不多,但是现在也是重要的盟友。您是山野的爷爷,自然也是在下的长辈。只不过我与山野平辈论交,这。。。” 山野刚才听到‘贤侄’,也是郁闷不已,平白无故的王善之比他长了一辈,正藏在山原的后面,给王善之挤眉弄眼。 山原回头瞪了山野一眼,又转过头笑着说到: “没事,咱各论各的。老夫看你重义气守承诺,很是对咱南疆人口味,如果不是老夫长你年岁太多,都想与你兄弟论交了,哈哈哈。” 山野连忙喊到: “爷爷冷静。” 王善之在旁边也只能尴尬一笑,心想这山原说话,也是太。。。豪迈了。 ······ 三人叙了一阵闲话,王善之看气氛差不多了,便问到: “山老爷子,不知道此番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要询问晚辈呢?” 山原嘿嘿一笑说到: “也不是什么大事,野儿之前来信说他找了一个盟友,但是信上说的不是很详细,对于你的一些情况,老夫觉得还是当面问问你比较好,呵呵呵。” 王善之一听,心中已然明白。看来是山原对于他手中的底牌还是不太清楚,想再了解一番,看看他是否可以入局。 他甚至猜测,是否愿意透露出蛊神墓信息来引诱蓝衣书生周奇,或许都会在接下来的谈话中谈成。 他们山黎部落现在只是和商自重撕破脸,还没有闹到兵戈相见的地步,如果真的开始策划刺杀商自重,那么才真是没有回旋余地。 想到这,王善之不由得打起来几分精神说到: “晚辈以为,杀死商自重不难,难的是如何才能顺利的杀死他。根据在下几个月的观察和考虑,成功与否,关键在于以下几点。 第一,想成功刺杀商自重,就要知道他的依仗是什么。在下看来无非是他手里的卫军部队、王府侍卫、秦关孙家、蓝衣书生和商自重自身。您可能不清楚,商自重修为之高,已在真人之境,而且非一般真人之境修士可敌。 所以最后能杀死商自重的,我计划是金虎银豹二位前辈。毕竟这二位前辈修为已经是真人之境圆满无碍,半只脚踏入地仙之境的高手了。 第二,咱们如果要顺利杀死此贼,需要做的就是把他所依仗的都一一分化解决便可。 第三,他手里的军队,目前大部分都集结在秦山三关,与天子和南北两王对峙。但是在三州境内,仍是有一些军事力量。晚辈的师叔,如今正在潜蛇府做事,可由他来向天子传递消息,集结大部队到双牙关外,迫使老贼最大力度调度三州部队去双牙关支援,分化他在三州内的军事力量。 另外,前几月铜都城叛出的一支军队,我与首领林动相熟,可以让他们通过秦山山脉,进入到西阳城周围,来吸引西阳城的守卫力量。 第四,商自重王府侍卫多是江湖门派,但是商自重残暴滥杀,所以他们对于商自重的态度已经慢慢转变,就比如来之前刚刚收到消息,不知道什么原因,商自重居然要灭了断掌山慈悲门一脉,而据我所知,慈悲门对商自重一向尊敬,并无过错,所以江湖门派对老贼态度已经慢慢转冷。 而我们也已经联络了一些江湖侠士与武林门派,就比如与我一同来的章师兄醉剑山一门。 再加上王府侍卫都是各门派晚辈弟子,修为境界最高不过第六品化形,倒不是什么难事。主要是要解决王府内的火刀云剑二人。 第五是秦关孙家。秦关孙家与商自重世代联姻,是商自重最大的依仗之一。我们前几日已与下威城城主彭徒手达成联盟,彭城主实力不俗,更是有地仙之境的高人出手,便可以挡住秦关孙家的老祖。只不过据说孙家的家主孙海封也已经是地仙之境,这个人,或许需要琦儿的师父去阻拦了。 最后就是蓝衣书生周奇,地仙之境的高手。他与商自重有约,可保他一命。所以如果能把他诱到南疆,只需一日,那么此事几乎就能成功了。” 王善之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计划,喝了一口水,便不再说话。 山原思索片刻,长叹一口气说到: “已经安排到如此地步,王贤侄,了不起。恕老夫多嘴问一句,今日那成丫头的师父是?” 王善之笑着说到: “琦儿有五名师父,皆是地仙之境修为,山野那日见过的是她九师父。” 山野在一旁说到: “第一次见地仙之境高人出手,成姑娘师父实力高超,不在周奇之下。” 山原又问到: “为何不都请来,如果五位地仙出手,就算没有准备,杀西平还不是易如反掌?” 王善之苦笑一下说到: “此事中原由涉及琦儿隐秘,晚辈不能多说,她的师父只能一人出手。” 山原哈哈一笑说到: “那也无妨,如此安排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破绽了,需要老夫做什么呢?只是提供蛊神墓的信息吗?” 王善之摇了摇头,笑着说到: “蛊神墓信息只是其一,如果可以得到贵部影卫的协助,拖住火刀云剑二人和部分侍卫,那么这件事就再无任何问题了。” 山原听完没有说话,微微思索一会说到: “我们山黎部落的影卫一向在乌基的手中,此事我还得与他商议。我二人虽然争斗不断,但都是部落内部的事。 如果刺杀西平一事能成,扶我孙儿上位,那么对于我们南疆诸部的好处也是很多的。 这样,也不要把所有的注都压在乌基头上,南疆诸部中的九凤部,虽然人口不多,但是高手却是不少,我也去问问他们。哼,想从此事中得到好处,多少都要出点力。” 王善之听到山原说九凤部落,突然想起一事,连忙说到: “九凤部的蒋客青,在老贼府里当过侍卫,他曾经把我小师妹打入秦江。金虎银豹二位前辈抓住他,也将他扔到秦江当中,如今生死不知。此事,会不会有些影响?” 山原哈哈一笑说到: “生死各安天命,当时两方对立,杀个把个人也是正常。再说一个年轻人的命,和一个部落的利益,这笔帐九凤部的几个老头还是能算的明白的。” 王善之说到: “如此就好。” 山原此时面色红润,心情十分不错,喝了一口茶又道: “杀了西平,扶山野即位西平王一事你怎么看?” 王善之看了一眼山野,只见山野面色紧张的盯着他,便笑了一下说到: “重立紫阳剑派一事,还需山野兄多多支持了。” 山野一听,紧张的神色瞬间轻松下来,哈哈一笑抱拳说到: “都是自己人,只要我能继任西平王,重立紫阳剑派就包在我身上了。” 山原回头看了山野一眼笑骂着说到: “你个臭小子,赶紧生个儿子重要,你爷爷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山黎部落族长还等着我重孙子继承呢。” 山野连忙说到: “爷爷放心,今夜就去,定不让爷爷失望。” 三人又说笑了一阵,看已经日头偏西,王善之便起身告辞。 临走时山原说晚间设宴,让他回去休息一番,稍后会派人去请他。 王善之连忙告谢离开。 ······ 王善之回到木楼,看到成琦儿和章子修正眼巴巴的看着他,表情一愣说到: “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成琦儿先是端了一杯米酒给王善之,待王善之喝完后问到: “那老头找你去干嘛啊?” 王善之笑着说到: “没礼貌,怎么称呼山族长为老头。” 成琦儿撅着嘴说到: “本来就是老头吗,难道还叫他老大哥不成。” 王善之心中暗笑: ‘你叫他大哥,岂不是大我了一辈,大了山野两辈?’ 章子修看他俩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着急问到: “王师兄,山老爷子找你究竟是何事?” 王善之说到: “他想看我准备如何刺杀西平老贼?我便把计划与他说了。” 章子修连忙问到: “结果如何?” 王善之走道章子修身旁,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到: “此事已经妥了,不仅会将蛊神墓的信息告诉咱们,还承诺到时候会派一应好手,去拖住老贼府上的侍卫,包括火刀云剑。” 章子修一听,愣了会说到: “没想到我居然有机会参与刺杀三州领袖、世袭王爷,想不到啊。。。跟着你实在太刺激了。” ······ 三人又说了会话,今天来了两趟的南疆小姑娘又‘哒哒哒’的跑上楼,皱褶眉头说到: “你们好忙呀,今日都是第三次了,族长有请你们三人赴宴。” 成琦儿笑着拉住那小姑娘,从怀里摸出来一包糖果递给她,小姑娘接过后把一个糖果塞在嘴里,表情十分享受,笑眯眯的说到: “如果有糖果吃,多跑几次我也是愿意的。” 三人听完,皆是一笑。 ······ 寨子中央的一块空地上,男女老少来不不少。 此时空地上已经架起了篝火,熊熊火焰充满了热情,点燃了漆黑的夜晚。 南疆的少年少女已经围在篝火旁跳起了舞,火光映在每一个人笑脸之上,让整个寨子多了一份轻松惬意的感觉。 在王善之三人过来之时,已经有热情的南疆姑娘,看到了孤零零的章子修后,贴身过来拉着他跳起了舞。 饶是章子修平时自命‘放浪不羁’,也被这热情的南疆姑娘搞了个大脸红,在王善之和成琦儿‘鼓励般’笑声中,也跑去了篝火旁,跟着年轻的男男女女一起跳起了舞。 引路的小姑娘把王善之和成琦儿二人引到了山原身旁的座位旁,旁边的山野一看正主来了,连忙起身招呼落座。 山原旁边的乌基大祭司也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晚宴甚是热闹,在晚宴之上,山原大族长指着王善之三人对全场人说到: “这三位朋友,是从秦山三州远道而来尊贵的客人。我们南疆人,对于尊贵的客人一向是用‘美食、美酒和美人’来招待的。所以今日,不论男女,一定要招待好我们的好朋友!” 山原话音刚落,整个寨子中的人便欢呼起来,不一会就有男男女女端着美食与美酒凑了过来。 成琦儿守在王善之旁边,对着过来喝酒的南疆少女张牙舞爪,吓得一个个南疆美少女战战兢兢,只能眼看着俊逸风流的王善之眼馋。 但是南疆的青年却大部分都跑到了这边,拉着王善之就是一顿猛喝,王善之酒量不高,也幸好喝的是此地特产米酒,度数较低,喝了一阵子只是微微发晕。 另一旁的章子修身旁却是热闹了不少,一个个南疆美少女都围在了章子修身旁,又是拉他喝酒,又是与他调笑。有几个胆子大的还会趁着酒劲在他身上摸一把。 章子修幸福的想到: ‘谁说下威城是男人的天堂,那一定是因为他们没有来过南疆。。。’ ······ 一顿晚宴喝的好不热闹,宴会结束,王善之与成琦儿一道慢慢的往他二人居住的那栋二层的木楼走去,而章子修已经不知道被热情奔放的南疆少女拉到了哪里。 二人回了木楼,成琦儿烧了一壶茶,二人正在喝着茶说话,突然一个黑色的人影,轻轻一跃便从进到了木楼之中。 成琦儿一惊,手中已经向腰间摸去,而王善之却笑着对成琦儿摆了摆手,并对那名黑影说到: “不知道阿鸾姑娘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黑影向屋内走了几步,摘下了金色面具,接着皎洁月光,一张美貌的少女面庞便展露出来,正是女影卫阿鸾。 阿鸾看着正在喝茶的二人,皱着眉头说到: “知道是我还敢坐在那里喝茶,你不怕我来杀你?” 王善之看着她,无奈的笑了笑: “明知道不会,我担心什么。说吧,乌基大祭司让你过来找我什么事?” 阿鸾一听,身子微微一颤说到: “你怎么知道是大祭司让我来找你?” 王善之笑了笑没有说话。 阿鸾看王善之不回答她的问题,心里有些生气。但是她知道此时不是找麻烦的时候,便说到: “大祭司让我请你去与他见一面,有重要是相商。” 王善之一听,心中暗想: ‘白天刚与山族长确认了联盟合作,晚上大祭司找我,又不知道是何事。这二人一向不合,如果被山老爷子知道我私下与大祭司见面,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王善之正在犹豫,阿鸾叹了口气说到: “你们真是聪明,对方如何反应,都被你们说中了。大祭司说了,如果你犹豫不决,就让我告诉你,蛊神墓一事或许有诈。” 王善之眉头一皱,站起来说到: “头前带路。” 说罢给成琦儿打了个招呼,便和阿鸾一个闪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直到此事,成琦儿才反应过来想到: ‘为什么善之哥哥一眼就看出来那个黑影是阿鸾??善之哥哥这么了解女人吗?’ 一边苦苦思索,一边深深皱起了眉头。。。 第七十七章 山中异兽 王善之这一天可过的真够充实的,每次回到木楼,屁股还没有坐稳,就被一件又一件的事接连的招呼出去。 乌基大祭司来找他有事相商,他隐约也能猜到,毕竟能打破乌基大祭司与山原族长之间微妙平衡的,可能就是他们这一股外来力量。 他下午和山原谈完本以决定,不论乌基大祭司抛出什么橄榄枝,他都会拒绝,可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拿蛊神墓说事。 ‘果然还是得见一面。上了年龄的人看来都是老狐狸,唉。’王善之跟在阿鸾身后,暗暗想到。 大祭司平日住在神庙中,神庙还在寨子外面,此时已经过了亥时,整个寨子一片寂静,偶尔穿过几家民居的木楼,还会听到里面传来的呼噜声。 王善之跟着阿鸾出了寨子走了一阵,发现还没有到神庙,便问道: “还没有到吗?” 阿鸾没有回头,冷冷地说了一句: “神庙占地大,寨子周围没有合适位置,所以早年建的远了些。” 王善之‘噢’了一声,便没有在说话。 过了片刻,阿鸾突然说到: “我已经把狼仔救活了。” 王善之答道: “多做善事多建功德,是好事。” 阿鸾又说到: “我与山野的事你可知道?” 王善之听完,眉头一皱说到: “你们几人的事,不是我一个外人可以评论的。” 阿鸾听完,惨然笑了两声说到: “也是。我们自己都说不清呢,又让你一个外人说什么,呵呵呵。” 王善之长叹一口气,刚想劝解一两句,阿鸾突然说到: “前面转弯就是神庙,门口有人接你,我就先走了。” 说罢身子一闪,已然消失不见。 王善之转过弯顺着路向前望去,果然看到前方不远处,就是山黎部落的神庙。 夜色中的神庙看不清整体,只能隐约瞧见轮廓,像一尊巨兽一般,趴在夜色当中。 又向前走了几步,果然如阿鸾说的一般,在庙门口有人正在等候。 王善之刚走上前,那人看见他,已经迎了过来说到: “深夜让王少侠跑一趟,是老夫不会做人了,可是此事着急,还是赶早不赶晚吧。” 王善之听着声音熟悉,趁着月光朝来人一看,惊讶说到: “大祭司怎么亲自在这里等在下,实在是折煞在下了。” 乌基一笑,说到: “王少侠深夜造访已是不便,又是客人,老夫亲自迎一迎也是应该,走吧,咱们进去再说。” 说罢领着王善之,向神殿内走去。 ······ 山黎部落的神殿以巨石堆砌而成,十分雄伟壮观,只通过巨石风化的痕迹,就知道这神庙矗立在此已超过千年。 神庙内每隔几米就在墙上插着点燃的火把,把神庙内照得一片亮堂,每过几十米,就会看见两名护卫,见了大祭司便抚胸行礼,只是看见王善之的表情十分古怪。 不多时,王善之便被领到一间石砌的房间内,房间不大,有一张茶桌,茶桌两面放了几张椅子。 在房间一面墙上,还挖了两个窗户。虽然已经是冬季,但是南疆白天依然闷热潮湿,倒是晚上的微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让人感觉十分凉爽。 乌基大祭司把王善之让到一张椅子上,给他沏了一杯茶笑着说到: “王少侠来我寨子看完,有什么感觉吗?” 王善之听到这句话,有些纳闷,心想大晚上不睡觉把我叫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问问我对这个村子的感觉? 心想归心想,嘴上仍然说: “安乐平和,每个人脸上生活看起来得很惬意幸福,吃喝不愁,无病无灾,说是乐土也不为过。” 乌基大祭司一听,笑着说到: “看来王少侠对我部落很有好感啊,不如这样,你来我大祭司,跟我学巫祭之术,等我归天后,就把这大祭司一位传给你,你看如何?” 王善之听完先是一惊,然后眉头一皱说到: “大祭司这是什么意思?在下身为紫阳剑派掌门,是不会做你们部落的大祭司的。 大祭司今夜有话就直说吧。” 乌基笑着摇了摇头说到: “看来你对我还是有误解,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山黎部落在南疆位置最佳,村民生活富足,确实是一片乐土。 只不过乐土虽好,但是架不住有些人的野心,山原不想自己及后人屈居南疆一隅,他想做秦山三州之主,甚至天下之主。” 王善之听完,心中虽然震惊,但是已然却有些不悦,因为乌基这番话,首先是他不知道真假,其次这话多多少少都有些挑拨的意味。 “大祭司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乌基看着王善之的表情,笑着说到: “你不好奇我为何与西平王关系紧密吗?” 王善之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乌基说到: “与西平王合作就只有一个目的,让山原投鼠忌器,不能轻易动别的心思。” 王善之虽然听明白了,但是还是疑惑,不知道乌基给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便问道: “那你为何又不再与西平老贼合作了?还有,你今夜派人告诉我,是有关于蛊神墓有诈一事,你说的这些和蛊神墓又有何关系呢?” 乌基笑着说到: “想说蛊神墓,得先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嘛。至于你问为何与西平王如今不再合作,其原因只有一个,他起事仓促,以为日后落败埋下伏笔。我不愿在这件事上与他牵扯过深。 当然,没有西平王这个筹码,压在山原头上的大山也就没有了。而西平世子被山野杀了一事,我估计也是提前计划好的。” 乌基看着王善之眉头越州越深,又继续说到: “山原想带着我山黎儿郎征战天下,但是祖训在上,他却不敢轻易违背。违背不得人心。而我们的祖训是,族人世代须看守蛊神墓,不得出山。 我说蛊神墓有诈,是因为我觉得他应该会把真的蛊神墓位置告诉你,或者用其他的手段,让你们把真正的蛊神墓位置,告诉蓝衣书生,好借其他人之手,去毁了蛊神墓!” 王善之听完,心中震惊不已,他心中想到: ‘如果按照乌基所说,那么一切逻辑都是合理的,只不过山原的野心居然这么大,他真的敢放弃他们一族世代守护的蛊神墓吗?’ 王善之想了一会,心中仍是不解,乌基大祭司也不着急,在一旁慢慢喝着茶。 “难道他不怕雷明杖被蓝衣书生和他背后的组织取到吗?”王善之问道。 随即又黯然失笑,连祖训都不听的人,一个雷明杖完全挡不住他的野心。 乌基一听,果不其然地说到: “雷明杖又何妨?不管那神秘组织有什么目的,总有高人会去阻止,所以他没那实力也没那心思。对他来说,当英雄,不如当帝王更有吸引力。” 王善之苦笑了一下说到: “不知道乌基大祭司今夜告诉我这么多,到底是有何事让我做,不妨直说吧。” 乌基大祭司喝了口茶,然后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本来老夫之前是希望你可以阻止真正的蛊神墓被破坏,但是今日下午听王少侠一分析,知道大势难挡,雷明杖我们保不住的。说实话,如今老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人沉默一会,气氛有些沉重,突然乌基笑了一下说到: “今夜给王少侠看来是增添了不少烦恼,这件事我说实话既管不了也不想管了,和山原斗了一辈子,现在天下局势简直乱七八糟,既然我搞不明白,就让山原去折腾吧。 不过今日对王少侠说如果愿意,我可以将大祭司之位传给你这件事,是发自真心的。王少侠可以考虑考虑。” 王善之一听,站起来叹了一口气说道: “多谢大祭司好意。今夜这番谈话,我可能会全部告诉山族长的。” 乌基笑着站起来,对王善之说到: “无妨,去吧。” ········· 王善之再回木楼的路上都在思索今夜与乌基谈过的话。 只不过想来想去,才发现乌基说的这些事和自己毫无关系。 就算山原想当秦山三州之主,和自己也没有关系,只是要将雷明杖几乎以半送的形式让给蓝衣书生,这件事让他有种吃了死苍蝇的感觉,十分难受。 回来的路上他还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他也没理。 因为他知道,来的人是山原派来的黑影卫,反正第二天就会把今夜之事告诉他,所以无所谓了。 王善之回到所居住木楼之中,已是过了子时。 成琦儿已经睡去了,而章子修还没有回来,王善之没兴趣管章子修的风流事,心里揣着重重心事睡去了。 ········· 王善之第二天天刚亮便起床,随便洗了洗脸,就匆匆地向山原所住的一栋木楼方向走去,他想知道事实到底是怎样,哪怕自己无力改变,但是也不想让周奇轻易得逞。 来到木楼之下,发现山野居然睡眼惺忪地在门口等着他。 王善之见到山野问道: “山野兄怎么站在此地?难不成专程是等我的?” 山野一脸憔悴地说到: “一大早被老爷子叫到这里来等你,说是你会来。我说你和老爷子还挺有默契的啊,他居然猜你猜得这么准。” 王善之呵呵一笑说到: “不是猜的准,而是我昨夜单独去见了大祭司被黑影卫看到了。” 山野一听,瞬间脸色变得十分惊讶说到: “王兄弟,咱们谈好的事,你可别出什么变故啊。那老头给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许了你什么好处?” 王善之撇了他一眼说到: “想哪去了,昨夜回来太晚,说话不方便。要不我这一大早也不会跑到这来。咱们先上去再说。” 王善之与山野二人进了木楼,山原正在一张大方桌前吃着早饭,看见二人上来,笑着招呼说到: “来了就好,坐下吃饭。刚好边吃边说。” 王善之行了一礼,山野已经大大咧咧地坐下了。 “昨夜乌基大祭司约我单独见面了。。。。” 王善之刚刚坐下,便把昨夜发生的事,包括两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全全本本的对着山原说了。 说完之后王善之接着问道: “说句实话,您或者山野是当三州之主也好,神州大陆的天子也罢,我都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我只想问一句,您是真的准备把蛊神墓中的雷明杖拱手相让吗?” 山原听完王善之的话,失笑说到: “这个乌基,没想到他居然啥话都敢说。呵呵,他说的都是真的,关于蛊神墓和雷明杖,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王善之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昨夜我也想得明白了,只不过如此轻松让那周奇得了他想要的雷明杖,我心中还是有些不忿罢了。” 山原哈哈一笑说到: “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咱们都是要做大事的人,区区雷明杖,给了就给了。” 王善之想了一会说到: “不如这样,我去蛊神墓看看,这墓到底是什么模样。看看能不能给周奇添点堵?” 山原认真说到: “去看看倒没什么,只不过不能进入大墓之中。蛊神墓以山为陵,墓内阵法无数。说直接点,如果不能把墓用大神通破坏掉,进去就出不来了。” 王善之一听,深吸一口气说到: “我明白孰轻孰重,不会过于执着此事。还请您派人与我一道。” 山野在旁边接话说到: “既然如此,那就我找人带你去吧。” ········· 王善之在山原处吃过早餐,便急匆匆的又向木楼赶去,把此事一说,成琦儿和章子修当即表示要一起去看看。 王善之来不及多问,便带着二人去找山野。 此时山野已经选好了随行人员,王善之一看,阿仇和阿鸾居然都在其中,不由得疑惑地看了山野一眼。 山野给他眨了眨眼睛表示没事。 等几人收拾好随行物品,由阿鸾带路,一行人便马不停蹄的就向蛊神墓赶去。 ········· 蛊神墓不远,一行人仅一天半的功夫便赶到了蛊神墓附近。 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有三座小山,大小形状几乎完全一样。 三山前面是一片山泉,泉水连同地下暗河,形成一个约十亩的小湖,泉水长年清澈,游鱼可数,景色幽雅。 而三山之后又是一处高山,直插在三山之后,雾霭层层,如仙如幻,其山势威严又秀丽不凡。 山湖秀美,玉宇天成,一幅不似人间的绝美景象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阿鸾伸手指向面前三山最左边那座说道: “这座山就是蛊神真墓所在,其它两座都是假的。” 王善之仔细看了一会,突然感觉到有一丝不对,轻轻地“咦?”了一声。 第七十八章 变故 阿鸾站在山野身侧,她刚向前冲了一步,突然回过头来,手持长刀,便一刀向山野的腹中刺去。 这一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阿仇也是刚向前冲了几步,心中感觉不对,连忙回头,看到阿鸾已然出手,连忙大喊一声: “阿鸾不要!” 但是他此刻离的有些远,想去阻挡却也来不及了。 而王善之三人离山野也有些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刀向山野刺去。 山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吓了一跳,看长刀马上就要刺到自己胸腹,生死关头他体内的真气瞬间凝结,身子猛的一侧,然后向后躲去。 阿鸾这一刀没有刺入山野的身体,但是刀尖仍然划破了山野的腹部,瞬间鲜血便染红了外衣。 山野躲开这一击,看着阿鸾怒目圆瞪,大声喝道: “你敢杀我?!” ······ 冲向方相氏的三名影卫已经和它交上了手,三人手中长刀都凝结上了真气,正与方相氏厮杀。 他三人连砍方相氏几刀,没想到方相氏的身体坚硬如铁,裹着真气的几刀,硬是连一点外皮都没有刺破。 而方相氏也被这三人挑衅的举动所激怒,向前猛的一冲,身子快如闪电,正前方的影卫便被远远撞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然后张开双臂,好似熊掌一般的兽爪抡圆了向另一名影卫砸去,那影卫举刀便挡。 结果一爪过去,长刀被拍成两截,连带着那名影卫也被拍到在地。 另一名影卫看到一瞬间便有两名同伴被眼前的异兽杀死,身子连忙向王善之三人退去,方相氏转过头来,冷冷的了他们一眼,一步一步地向他们走来。 ······ 场上变化虽多,其实也就是几个呼吸间的事,此时的王善之来不及考虑,大声说道: “琦儿去帮山野,子修与我杀此异兽。” 说罢便手持紫阳宝剑,向方相氏冲去,而章子修紧跟其后。 王善之的修为已经在大成之境圆满无碍,是这一行人里面修为最高之人,此刻的他心中也是震惊不已,没想到就是想过来看一眼‘蛊神墓’的情况,居然碰到了这么一档子事。 而且他也有些担心,他看着方相氏出手迅捷,实力应该不在真人之境以下,万一他抵挡不住,可就真的麻烦了。 只希望可以保住成琦儿不受伤就好。 王善之向着方相氏冲去,没想到方相氏居然也向着他冲了过来,王善之一看,连忙身子后撤,左手变化手印,十六柄飞剑幻化而出,不断的朝着方相氏的眼睛刺去。 他刚才看到影卫与它交手,知道它外皮坚硬,便把攻击目标放到了比较脆弱的部位。 没想到方相氏看到飞剑直刺它的眼睛,也是不躲,只是把眼睛闭上,然后用鼻子嗅了嗅,便向着王善之冲来。而那一柄柄飞剑刺中它的眼皮,依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此刻章子修也冲了过来,左手捏剑诀,控制着他阴阳化清剑中的阴剑,短剑在空中不断盘旋,找准机会便向方相氏身上刺伤一剑。 而右手的阳剑也掷了出去,右手用机括控制着阳剑在天空的方向,也是不断地攻击,脚上不断移动,躲避着方相氏的攻击。 此时的他一心二用,面色凝重,也是一出手就使出了最高功法。 王善之看幻化而出的真气短剑不能对方相氏造成伤害,便把手中的紫阳宝剑祭出。 紫阳宝剑裹着尖刺一般的真气,不断地向方相氏刺去,脚下如影随形步法踏出,躲避着暴怒的方相氏的攻击。 而另一名影卫,仍是不断绕着方相氏游走,趁它不备的时候砍上一刀。 其实王善之与章子修二人也是郁闷不已,他二人所修行的功法,都不是以力取胜。 王善之所修紫阳剑诀的高级功法是摄人心神,伤人神识。他不知道这些招式对眼前的上古异兽有没有作用,所以不敢轻易出手。 而章子修的醉剑十二式,更是以技巧为主,并不能增加什么杀伤力。 尤其是二人都看见那影卫持刀连方相氏一爪子都挡不下,便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能近身相搏。 这一次紫阳宝剑祭出之后还是有了一些效果,裹着针刺真气的紫阳宝剑每每划过方相氏的身子,便在方相氏身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方相氏此时已是愤怒得急了,奈何自己多有神通,但是却被眼前的三人戏耍得没有还手之力。 虽然章子修的两柄飞剑不能破开它的外皮,但是每被刺中一下,也是让它疼痛不已。 但是最可恶的还是那柄紫色的飞剑,神出鬼没,每一次都会在它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虽然不致命,但是也架不住多啊。短短一会儿工夫,已经在它身上留下了几十到伤口。 方相氏突然站在场中不再动,任凭兵器不断地再它身上又刺又砍,只见它身子突然凝聚暗灰色的光芒,慢慢凝聚在它的脖颈之处。 王善之一看这情形大感不妙,他真是没有想到,眼前的上古异兽,居然会凝聚身体内的先天元气,有了神通。 他刚大喝一声‘小心’,那方相氏已经张开大口,开始不断地嘶吼起来。 正在与方相氏交手的王善之三人听到这巨吼之声,心神一阵恍惚,就这一刹那的功夫,方相氏已经向前一扑,把它眼前的影卫扑倒在地,紧接着一口便把那影卫的头连同半个肩膀咬了下来,在口中随便嚼了嚼就吞了下去。 然后对着王善之和章子修二人又是一声巨吼,在他二人心神不宁的时候,突然从嘴里喷出一股深灰色带有浓浓腥臭之味的浓烟,向着它二人扑面而来。。。 王善之看着这一幕,冷汗瞬间爬满全身,心中暗想 ‘这下麻烦了。。。’ 第七十九章 山中变故2 山野被阿鸾偷袭,虽然他在千钧一刻之时已经尽力躲避,但仍然被划破了腹部,此刻的他脸色惨白,腹部血流不止,恶狠狠地看着不远处的阿鸾。 阿仇刚一回头,便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口中大喊着“阿鸾不要”,一个闪身便向阿鸾冲了过来。 阿鸾不管阿仇在自己身后的叫喊声,此时此刻她的眼前只有山野这个男人,这个毁了她一辈子的男人。 她双目通红,身上墨绿色真气暴起,慢慢覆盖到了她的身体和手中的长刀之上。 山野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愤怒,但是仍旧有些疑惑,不仅心中想到 ‘她为什么要杀我?难道是大祭司安排的?她居然隐藏了自己大成之境的修为?’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当年让她侍奉枕席的随意之举,在南疆诸部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居然惹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恨了他这么久。 虽然满脑子的问号,也知道自己的生死命悬一线,但是越是此刻,他居然开始冷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女人说到: “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但是杀了我,你的家人一定会被族长杀死的。” 阿鸾听到后没有理山野说的话,因为在看见方相氏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中已经想好了计策。 ‘杀了山野,让这异兽背锅’。 这时阿仇已经从后面冲了过来,他手持长刀挡在了山野身前,大声喊道: “少主快跑,阿鸾是真的想杀你。” 山野看着阿仇,心中又疑惑起来: ‘前几日在南疆外,这阿仇不是还要杀我,怎么今日又过来保我性命?’ 只不过没时间去想这么多,阿仇喊话的瞬间,他已经转身向外跑去。 刚跑没有两步,听见了阿仇痛苦的叫喊声,回头一看,原来阿仇正躺在地上打滚。再看阿鸾,嘴边放着一片树叶,通过树叶轻轻吹着调子。 ‘妖蛊之术!怪不得!’ 山野还没来得及反应,阿鸾已经面色冰冷的把手中长刀掷出,通过御器之术的加成,长刀变成一道黑光,向着山野身上直飞刺去。 眼看黑光就要刺入山野的身体,这时一道金光后发先至,飞到了山野身前,黑色长刀撞在金光之上,瞬间便被弹飞,而金光也是一闪而逝,一个铜锣掉在了地上。 此时成琦儿已经赶了过来,长舒了一口气对着山野说到: “你的命真大,再晚一点,我可就救不上你了。” 山野看成琦儿过来,知道自己暂时死不了了,心中一松,便瘫坐在地。 也来不及道谢,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撒在自己的伤口之处,然后又从穿着的内衣之上,扯下了一段布料,开始包扎伤口。 待包好伤口,才站起来对成琦儿说到: “多谢成姑娘救命之恩。” 成琦儿摆了摆手说到: “这个女人怎么办,需要抓住吗?” 山野此刻表情开始变得癫狂,又有些兴奋地说到: “哈哈哈,哈哈哈,那就有劳成姑娘抓住她,哈哈哈。” 成琦儿看这山野在关键时刻又开始犯病,心中一阵鄙视,从怀中掏出一捆绳索,左手捏了几个手印,右手把绳索对着阿鸾一扔,喝道: “去!” 只见那根绳索就像有了生命一般,在天空盘旋两周,便朝着阿鸾飞了过去。 阿鸾看到成琦儿支援的这一刻,就知道自己输了。 她今日既然要刺杀山野,自己就没想过还能活。她的修为本来只是第六品化形之境圆满无碍,再看心中想好杀死山野让异兽方相氏背锅那一刻,便通过南疆秘术,强行破境。 但是强行破境的后果,要么是修为跌落,要么就是身死,而且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 成琦儿修为她从前不知,但是刚才一出手她就发现,这成琦儿的修为比醉剑山那个章子修高出不少,最起码也在第五品大成之境融会贯通。 别说自己的修为境界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此时的她也不是成琦儿的对手。 她把手中的长刀扔到地上,眼睛默默地闭住,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慢慢流了下来。 这个毁了她一辈子的男人,她仍然无法报仇。。。 而成琦儿扔出的绳索,此刻已经把她捆了个严实。 成琦儿看此事一了,刚准备去王善之那头帮忙,就听见来自方相氏的吼声。 下一秒,看到了王善之和章子修马上就要被裹到那一片浓雾之中。 成琦儿脸上立马变色,露出惊恐的表情,大喊一声: “善之哥哥,快跑!” ······ 在方相氏口中喷出的腥臭浓雾马上就要将王善之和章子修二人包裹之时,王善之收回紫阳宝剑,手持长剑挡在前胸,大声吼道: “二景飞缠,朱黄散烟,气摄虚邪,尸秽沉泯,和魂炼魄,合形大神,灭灵式,破!” 口中咒语喊罢,只见在从王善之脚下,突然冒出一个紫色巨人光影,手持光剑,将王善之和章子修包裹在内,挡住了身前的浓雾。 只不过灭灵式召唤而出的半身巨人影,只能堪堪阻挡这浓雾一时,浓雾在触碰到巨人光影的一瞬间,紫色巨人光影表面便开始慢慢出现了裂纹。 紫阳剑诀的灭灵式,是以紫阳真气为引,沟通吸纳天地灵气,形成虚幻剑灵。而这虚幻剑灵,也是以攻击对手的神识之海为主。 只不过王善之与章子修二人所修行功法,都是缺少防御手段,尤其是碰见这种大范围的神通法术。 王善之看到虚幻剑灵周身已经开始碎裂,知道这浓雾不仅饱含阴气剧毒,更是有一股股厚重的威压之感。 如果真的被这浓雾近身,就算他和章子修不死,也非得脱层皮不可。 ······ 成琦儿看到浓雾裹住了王善之和章子修二人身形,也看到了虚幻剑灵已经无法抗住浓雾中的威压,马上就要破碎。 而方相氏也已经一步一步向着他二人身前慢慢挪去,张开血盆大口,似乎正在等着虚影一破,好去撕咬二人,看得她心中着急不已。 成琦儿此刻也什么都顾不得了,右眼瞬间变得一片深蓝,眼眸如星光点缀,神通天赋使出,天上瞬间乌云密布,下一刻,水缸粗细的惊雷,一道道劈在了异兽方相氏的身上。 ‘轰!轰!轰!’ 方相氏被天空惊雷劈得嘶吼连连,仍然没有倒下,顶着雷光还在向前移动。四周已经能闻到一股股的焦煳味。 成琦儿此时也是吓得不行,她是真没想到方相氏这么厉害,居然能硬抗天雷而不倒。看着方相氏向王善之的方向移动,心中已经紧张到极限。 眼看着就要走到王善之身前,成琦儿双手结了一个‘狮子印’,身上瞬间金光暴涨,卷起一阵起浪,满头黑发也被起浪卷的随风飘散。 成琦儿凝聚片刻真气,突然娇喝一声: “六师父!” 话音刚落,从成琦儿眉心之中飞出一道金光,那金光在她的身前快速凝聚,下一刻幻化而出一头金色巨兽。 这是成琦儿六师父柔兆留在她体内的先天元气,在成琦儿危难之时可以救她一名,此时先天元气已经幻化出柔兆的神兽原身。 随着金色元气凝结成型,一头身长三丈的金色巨兽在众人面前展现出来。 金色巨兽四足莲花生焰焰,满身金缕迸森森,面似凶犬,身披金色长毛,全身金光灿灿。 虽然不是真身,但是其威势能力也不比原身差多少。 成琦儿施法完毕,便昏睡在地,那金色巨兽先是走到成琦儿身旁,用头轻轻拱了拱成琦儿, 看成琦儿只是消耗过度晕了过去,便抬头看了一眼方相氏。 这一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方相氏看到突然冒出的金色巨兽,也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嘴里不停地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金色巨兽向方相氏走了两步,四只兽蹄如莲花火焰,脚上土地便被烧得沙沙作响。 它看那方相氏只是一个劲地后退,停下脚步张开大口,一声吼叫之声从嘴中发出。 “嗷吼!!!!” 这一声吼叫简直是地动山摇,仿佛身后的四座山都要被这一声吼叫震塌了不可。王善之几人吼叫之声震得头晕眼花,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双手扶地呕吐不止。 而方相氏听到这一声吼叫声,立马匍匐在地,身子抖动不止,连头也不敢抬。 金色巨兽低头看了方相氏一眼,轻轻一哼,从鼻子中冒出两团白烟,扭头便向成琦儿走去,到了成琦儿身旁,化作一道金光,又飞进了成琦儿的眉心。 方相氏此刻已经向后慢慢退去,看到金色巨兽化作金光不见,连忙转身向后逃去,一转眼便消失在了山林之间。 王善之和章子修身子周围的灰色浓雾,已经在金色巨兽出现的一瞬间,被它身上自带的威势吹散,章子修仍旧还没有从刚才的吼叫声回过神来,双眼迷离地不停干呕,王善之已经缓过神来。 他看着金色巨兽消失的方向,心中暗想, ‘琦儿六师父的原身居然是金毛犼!传说中的神兽!简直也。。。太厉害了。。。’ 方相氏终于被赶走了,王善之也是长出了一口气,看成琦儿还躺在地上,连忙站起身来向成琦儿走去。 可这时又发生变故。 成琦儿在唤出体内六师父的先天元气时,便消耗过大晕了过去。而她本来捆住阿鸾的绳索也松开了。 当时在场众人都被金毛犼的威势压的动弹不得,便没人注意。金毛犼消失,阿鸾又可以重新活动,看到呆坐地上还没有缓过劲来的山野,心中一喜,提了长刀又朝着山野冲了过去。 “山野!今日我定要了你的命!” 阿鸾手提长刀,一刀直刺山野胸口,此刻王善之刚刚站起身来,离的又远,来不及阻拦;章子修还跪坐在地上没有缓过神来,成琦儿躺在地上仍旧昏迷,而山野一幅发呆的表情。 王善之看着这一幕,心中一阵惨然,暗道: ‘完了。。。’ ······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突然一个黑色的人影挡在了山野身前,原来是阿仇在最后一刻,强行让自己站起,冲了过来。 只见他面色痛苦,用自己的身体为山野挡下了这致命一刀,阿鸾的长刀从阿仇的身体穿过, 鲜血染红了他二人脚下。 而阿鸾此刻也是面色惨白,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阿仇,因为她的腹部也被阿仇一刀刺穿了。 阿仇面色潮红,泪水横流,看着阿鸾的惊艳动人的脸,又是心疼,又是惋惜,又是痛苦,又是可怜。。。 “阿鸾,是我对不起你。你我的亲人还在寨子中,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把他们害死,对不起。我只能用自己的命来陪你。。。” 说罢嘴角溢出鲜血,瞳孔涣散,满脸痛苦的慢慢滑倒在地。 阿鸾此时也是强弩之末,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嘴角微微露出笑容,慢慢摔倒在了阿仇的身上,眼前闪过两人曾经在一起的画面。 ··· “阿仇哥,你什么时候来娶我呀?” “寨子里正在选影卫,等我当上了影卫就来娶你。” “阿仇哥,你说的,千万不能骗我啊,我等你,嘻嘻。” ··· “阿仇哥,山野少主来了,他让我今夜侍奉他,我不愿意。我的身子是留给你的。” “。。。少主看上你,是咱们的福分,侍奉少主,咱们连同族人可能就会脱离奴籍。虽然我也不想你去。不过我还是会依然爱你、娶你的。” “阿仇哥,咱俩要不逃了吧?” “那咱俩的亲人怎么办?” ··· “阿仇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你快过来,不要站在悬崖边上。” “那你为什么还不娶我?” “我已入了族长的黑影卫,要去执行任务,回来就娶你。” “阿仇哥,为什么狼仔说你是用我换来加入黑影卫的机会?” “别听他胡说,你快过来。” “我听说你们这次的任务十死无生,你能不能不要去了?你答应我,咱俩今夜就成婚。” “族长带我恩重如山,我不能不去的,你快过来。” “阿仇哥,我知道了,你还是不愿意娶我。。” “不要!!!” ··· ‘阿仇哥,下辈子咱俩不要生活在南疆了,好不好。。。’ 阿鸾轻轻想着,死在了阿仇的怀中。 ··· 第八十章 目标断掌山 阿鸾与阿仇身死,在场几人都是唏嘘不已,只不过此时不是感叹的时候,章子修收了两人尸体,王善之抱着昏睡的成琦儿,山野蹒跚脚步跟在身后,连忙出了山。 虽然方相氏刚才被成琦儿幻化出来的金毛犼元神吓走,但是几人还是担心它还会再来。所以不敢停留,只有出了这座山的范围,才能真正地确保安全。 刚一出山王善之连忙检查了一下成琦儿,发现她只是真气消耗过度才昏睡过去,心中这才安下心来。找了一块平坦松软的土地,把阿鸾和阿仇二人尸体埋了,便过去看山野的伤势。 山野面色苍白,头上冷汗淋漓,他当时仓促包扎伤口,此时又走了一段,刚刚结痂的伤口又被挣破。 章子修从取下腰间的酒葫芦,一边用酒冲洗着伤口一边说到: “还好伤口不深,只是伤了表皮,没有伤到脏腑。要不然在这荒郊野外,你可就麻烦了。” 山野的伤口被烈酒浇过,疼的他龇牙咧嘴,一瞬间脑门上已经渗出汗水。 他低头看了一眼说到: “她的刀上居然没有喂毒,也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她疏忽大意了。” 王善之过来刚巧听见二人的说话,想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 “她可能就没想真正杀你。只不过这种想法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她心里真正恨的不是你吧。” 山野刚刚听了章子修对他分析阿鸾要杀他的原因,也是感到不可思议,这时听到王善之如此说,也是叹了口气说道: “当年无心之过,没想到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因果、因果,有时候真的说不清楚。” 章子修此时已经重新给山野包扎好了伤口,又从怀中掏出瓷瓶,倒了一粒红色药丸递给山野说到: “少叹两口气吧,你流血不少,这是我自己炼制的生生造血丸,里面加了金创散,吃完就睡觉,保证你明天睡醒伤就能好了大半。” 山野一听,连忙接过药吃了。 王善之说到: “今天不赶路了,咱们带的干粮都在那几个影卫身上,现在是一点没有了。我记得前面不远就是来时见过的湖泊,今夜就在那边休息吧。我守着琦儿和山野,子修,你得去打点猎物了。” 原地休息了一会,四人便来到了三山前的湖泊,此地已经不再属于蛊神墓的范围,所以不担心方相氏会过来。山林间虽然也有野兽,但是一般的野兽想伤了他们也是不可能。 成琦儿待天色渐暗才幽幽转醒,看见王善之后确定他没事,又睡了过去。 几人在湖边休整了三天,待成琦儿精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山野腹部伤口完全结疤,已经可以正常行走,才慢慢悠悠地向山黎部落赶去。 ······ 来时十个人用了两天工夫,回去就剩下四个人,走了快五天,这还是山野再强撑着往回赶。 回到寨子中,族长山原一见山野受伤,大惊失色,来不及招呼王善之几人,便将乌基大祭司喊来治伤,也顺便询问一下关于阿鸾的事。 而王善之三人仍旧被安排住进了原先的木楼中,当夜山原寨子中又办起了篝火酒宴,山原派人来请王善之一行人,被王善之婉拒了,毕竟赶了几天的路,几人精神都不太好。 ······ 第二天一早山原便派人来请王善之,王善之跟着传话的小姑娘,来到了族长所居住的木楼。 山原此时正在和山野说着话,王善之进来之后对山原一抱拳说到: “山前辈好。” 然后又转头对山野说到: “山野兄身体如何了?” 山野此时面色红润,看起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笑着说到: “大祭司的疗伤手段不俗,只一夜已恢复的差不多了。” 山原一见王善之来了,连忙站起来招呼说到: “快请入座,正说你呢你就来了。先吃点饭,咱们边吃边说。” 王善之入座后山原说到: “你们此去蛊神墓的详情野儿已经告诉我了,真是没想到,山中居然有镇墓兽方相氏。这几百年来从未有人听过。” 王善之说到: “所以我怀疑那方相氏本就不在山中,应该是从墓里面跑出来的?” 山原听完眉头一皱说到: “你是说,蛊神墓已经有人进去过了?” 王善之摇了摇头说到: “也不一定,如今这世上乱象环生,也有可能是镇墓兽有了感应,自己跑出来的。至少我在山中,没有见到旁人的踪迹或者山体被破坏的痕迹。” 山原说到: “那依王少侠看,咱们还是透露真实的蛊神墓位置给周奇吗?” 王善之心中想到: ‘看来山原也不知道真正的蛊神墓是在后面的那座山峰之中。’ 便说到: “真假蛊神墓都没关系,反正镇墓兽就在山中,就算他过去也能拖延片刻。只要目的能达到救醒。” 王善之并没有把他所感应到的真正蛊神墓所在位置告诉山原,毕竟在他的心里,如果能让对方无法得到雷明杖,是最好的结果,毕竟不知道对方收集九神器是什么目的。 山原思索了片刻说到: “如此也好。还有一事,昨天九凤部落的人已经到了,带来了十名好手,王少侠是否要见一下?” 王善之想了想说到: “我就不见了,这件事还得劳烦山族长和山野兄了,不知到时怎么联系?” 山野在一旁接话到: “我再休息两三天,便带人去下威城彭城主那等着,何时与周奇传信、何时动手,我就在那里等你消息了。” 山原这时说到: “野儿你要谨记一件事,无论如何不能暴露你的身份!” 山野连声称诺。 王善之又与两人聊了一会,这时站起来说到: “山族长,山野兄。还有一事,我准备今日就先行离开了,金虎前辈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我有些担心,准备去断掌山看看情况。” 山原说到: “也罢,那你就先去吧。刚好那里还有一队影卫不曾回来,我派个人与你一起刚好去看看情况。” 王善之连忙抱拳称谢。 ······ 王善之与成琦儿、章子修三人准备了些路上的干粮,便匆匆的向南疆之外赶去。 本来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护送山野回南疆,如果可以的话,顺便了解一下蛊神墓的信息好提前做好安排。 本来他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山黎部落的族长是否会同意他的请求,哪想到对方居然全力支持,还以真正的蛊神墓为饵。 半路遇上乌基大祭司,让他一路有些担忧,因为他知道山黎部落的大祭司,是实际上与部落族长平分秋色的角色,没想到事情的结果是族长与大祭司愿意联手,而他自己又得到一强援。 他虽然也知道对方这样做有自己的目的,但是至少现在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王善之此刻心情十分好,因为他感觉马上就可以杀死商自重,为师门报仇了,只不过偶尔内心似乎还有一些奇怪的感觉,有时候心里会感觉到一阵空落落。 山原派来联络影卫的人也算是半个熟人,居然是在下威城见过的狼仔。 只不过当时的狼仔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狼仔身高六尺,个子不高但是身体却是非常壮硕。一双眼睛细长阴冷,看上去真的像是一只狼的眼神。 几人刚一上路,狼仔便走到王善之三人身前,跪下磕了一个头说到: “王少侠,阿仇告诉过我,当时在下威城时你们救过我的命。我们南疆人不会说那些虚话,只要你有需要,我随时都可以用自己这条命回报你。只要你的敌人不是我的部落和族人。” 王善之连忙把他扶起,笑着说到: “不用这样,唉,我们也没有出什么力,最后你也是回来之后伤才被治好的。” 狼仔爬起身来,对着三人憨厚一笑说到: “阿仇给我说过,如果不是你们施救,我是没命坚持回南疆呢。阿鸾这个女人实在太狠了,我与她也是从小认识,没想到她下手如此狠毒。” 他们想到阿鸾与阿仇身死的场面,也是唏嘘不已。 ······ 西阳城,西平王府后院练武场中。 一群王府侍卫把商自重围在中间,只见商自重身穿金色武服,武服上绣慢金龙,头上绑着抹额,正在与侍卫交手。 商自重面色潮红,双目圆瞪,身前金色真气凝聚的飞龙缠绕,对着身前一群侍卫大声喝道: “把你们的真功夫都给寡人使出来,不用留手!若让寡人知道谁留手,必不轻饶!” 话音刚落,身子往前大踏一步,对着前方的一名侍卫就是一拳,那侍卫哪见过曾经的西平王,如今的大启国天子出手,瞬间吓的一身冷汗。 虽然商自重话是这样,但是真的把天子伤了,自己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他是仓牛山大金刀门的内门弟子,修为不俗,已是化形之境融会贯通,看到天子出手,连忙举刀横挡,只不过刚把刀举到胸前,一阵大力便袭来,手上金刀瞬间被一拳之威轰成两半。 他心中震惊不已,实在没想到当今天子一拳之威居然如此恐怖,但是他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便昏死过去。 其他侍卫一看,也吓得不轻。这些侍卫中,有一半都是新来的,并不知道眼前的大启国天子,修为之深不再当世高人之下。 而另外一半都是曾经前言见证过商自重以一己之力力敌两名第四品真人之境的刺客,而不见落败。 这一半人老人此时都是唯唯诺诺,不敢上前。 商自重一拳把一名侍卫击飞,刚准备继续动手,却看见这群侍卫都是一脸惊恐地看着他,感觉甚是无趣,心中想到: ‘这些草包就是平日里保护寡人性命的?真有人来行刺寡人,这群草包有什么用!看来得好好敲打敲打刘坤,让他给寡人多找些好手过来才是。’ 这时一名管家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先从旁边丫鬟手中接过一张闷湿的毛巾,然后跪下高举毛巾对商自重说到: “陛下,宰相大人有急事禀报,正在大殿候着呢。” 商自重看了他一眼,收功走过去,接了他手中的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说到: “行了,寡人知道了。你先过去说一声,寡人马上就来。” 说罢把毛巾随手一扔,也不管身旁的护卫,抬腿就走。 旁边的侍卫看商自重走了,连忙跑到刚才被一拳击飞的大金刀门弟子身旁,只见那名侍卫此刻已是昏死过去,胸口凹陷,眼见已经活不成了。 旁边有两名大金刀门的弟子已经趴到那人身前,大声呼喊这他的名字,还有几人不断的从怀中掏出各种治伤药。 平日里互相较劲的不同队伍侍卫,在这一刻异常的团结。 而一种兔死狐悲的气氛,也慢慢地浸入了这群侍卫的心头。 这侍卫。。。不能当了。。。 ······ 大启国第一人宰相张尚此时正在大殿之中走来走去,不停地向门口张望,脸上甚是着急。 过了约摸一刻钟,就见商自重身穿一身黑色金边长袍走了进来,张尚一见,连忙上前行礼。 商自重脸色阴沉,给张尚赐了座后连忙问到: “张大人前来,可是去往南疆的信使有了消息传回来?” 张尚脸色难看,不敢直视商自重,慌忙说到: “陛下,出事了。信使刚一入南疆地界,便被南疆的人扣了,自始至终没有见过南疆诸部的任何一名族长,关了一阵子,又给放了回来,临走时候才有个南疆人说,以后与您不再合作,也不承认咱们的大启国,只认汤天子。。。” 商自重听完,愣在当场,张尚本来还想劝解两句,但是看商自重的表情,便没敢多言。 过了一会,商自重突然站起身来大声狂笑,一边笑一边说到: “好!好!好!山原的翅膀硬了,看来他也认为寡人是坐不稳这天子宝座了?哈哈,那寡人就定要让他看看,等寡人先打下中原,再去灭了他南疆。 张尚,你派人速去通知熊力士,兵出双牙关,三个月,给寡人打下葛州!!!” 张尚听完心中暗想: ‘从南疆运来的粮草,加上本身储备,估计够双牙关士兵出征吃两三个月的,到时候粮草供应不上,只能让他们自己想办法了。此刻陛下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多说话了。’ 想到这,连忙站起身来,抱拳称诺。 他刚准备出门,方才那名管家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对着商自重一跪说道: “陛下,断掌山慈悲门那头传来信了。。。” 商自重一听,额头青筋不由一跳,声音低沉说道: “速传!” 第八十一章 人呢? 漫天雪花一颗颗飘下,洒在西阳城中。 这是入冬一来的第一场雪,不算大,但仍是让压抑已久的烦闷心情舒散一空。 周奇最爱风花雪月,这风花雪月不是指欢场中的美娇娘,而是自然之美。 此刻的周奇仍然坐在院子,石桌上温着一壶酒,一个小炭盆,盆上放了一张铁板,正在炙烤白果以佐酒。 看到漫天飞雪,不由得端起面前酒杯一口喝下,不由赞叹道: “好一个冬夜飞雪,当浮一大白!” 在石桌前还有一名古铜色肌肤的美娇娘,虽是冬夜飘雪,仍旧穿着清凉,脖颈之下挂着一块玉佩,上刻‘羊刃’二字。 她好似不怕冷一般,也不去管这雪天,只是自顾自地喝着就,只当周奇说出‘当浮一大白’后,嬉笑说到: “你这书生,浑身上下透得一股酸劲,下雪就下雪,喝酒就喝酒,什么当浮一大白。” 说完‘扑哧’又笑了一声,媚眼如丝的看着周奇。 周奇心中暗想 ‘真是有辱斯文,也不知道尊上为何让她与我二人成组,真是莫名其妙。’ 但是脸上却是一笑,对着那女人说到: “凤姐何故取笑我,在下虽然不曾中了状元,也算是饱读诗书,虽不比大儒,也算半个才子吧。” 那被称作凤姐的女人嘿嘿一笑说到: “就是受不了你身上那股子酸劲,你一说话,没由得让我身上一紧,尴尬的要死。” 周奇苦笑一下,也不理她,手指凌空对着铁盘上的烤白果动了动手指,那白果就像有了生命一般,慢悠悠的飞进了他的口中。 凤姐又喝了一杯酒,对周奇说到: “说正事,尊上交代下来的事如今都快一年过去,你准备何时才能办完?” 周奇一听,眉头一皱说到: “本来以为秦山三州的任务虽然繁琐,但最是简单,只要布好局,就坐等结果就好。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么多变数。 紫阳剑派一事算是了了,商自重那边也会马上兵出双牙关,到时天下大乱。嗯,第二个任务也算完成,现在就差雷明杖了。” 凤姐一听说到: “既然你心中有数,怎么还不去南疆找雷明杖?我不是都告诉过你,雷明杖可能在蛊神墓中吗?” 周奇嘿然一笑说到: “只不过蛊神墓的位置不清楚,前两日去了下威城,本来想让山野去把雷明杖找来交给我,结果半途出了变故。突然出来的那名妖仙,可能是昆墟山上困住的那伙人。” 凤姐惊讶说到: “前两日问你就是不说,今日告诉我又是何意?昆墟山?听说不是让尊上用困元阵困上二十年吗?如今还不到十七年,怎么就能跑出来了?” 周奇听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说到: “总觉得变数太多,紫阳剑派我本意不是灭派,只要目标完成就行,结果商自重那厮却自以为是的灭了满门; 再说商自重出兵也是,比原计划慢了几月。 现在雷明杖一事还得靠我自己去寻找。 变数太多,我有些担心,过几日我准备亲自再往南疆跑一趟。” 周奇说罢,又瞟了凤姐一眼说到: “南疆你熟?要不你去?” 凤姐嘿嘿一笑说到: “那地方去了心烦,我不去,你自己去吧。我还是留在此处帮你看好商自重这老小子得的吧。” 周奇想了一下说到: “那也行,不日我就先去南疆走一遭好了。” 二人正在说话,突然一个小厮站在门口,低头弯腰一脸谄笑的说到: “老管家让我过来给周先生说一声,咱陛下刚才已经传令出去,兵出双牙关,发兵葛州!” 周奇和凤姐对视一眼,心中暗道: ‘就差雷明杖了。’ ······ 王善之一行人已经在路上赶了七八天,这七八天除了睡觉之外,几乎都是在马背上度过。 虽然金虎银豹二人修为境界之高,除非碰见地仙之境的高人,世间便难逢敌手,但是王善之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 因为他已经与两位前辈断了联系了。 不论放出几只信鸽、信鹰,都没有得到一次回信,所有他只能尽快往断掌山赶去。 如今刚刚赶到断掌山山下。 ··· 断掌山不大,说是山,其实更向一个大土丘。 整个山方圆不过百丈,山高不过十五丈,只因远看此山,像是一只断了指头的手掌,故起名断掌山。 山上无人居住,只有在‘掌心’位置有一个大平台,慈悲门就坐落于此。 ··· 慈悲门据说传自西域佛门,立派于秦山三州已三百年。因修行出自佛门,所以门中弟子一直与居士自称。 慈悲门掌门名叫宣花,五十多岁年纪,是秦山三州中出了名的老好人,见了谁都是笑盈盈的,谁若有事去寻他帮助,只要能帮得上忙,他都尽力去帮,所以在秦山三州的江湖上人缘一直不错。 包括派门中弟子去西平王府上做侍卫,也是出于尊重。 虽然江湖上很多人都说宣花掌门就是个泥人,但是宣花也总是一笑置之。 ··· 王善之一行四人此刻已经赶到了断掌山山下,断掌山方圆五十亩都是慈悲门的地产,只不过几人一路赶来,却在附近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别说慈悲门的弟子了,连田地间的农户都没有见到一人。 王善之看到此处情景,心中一凉,对其他几人说到: “此处有些不正常,连一个人都没有,一会咱们不要从正门进去,先绕到一旁,看看里面情况再说。” 三人点头。 这时章子修看了周围一眼,‘咦’了一声跑到一大石旁边,从石缝中拾起一把断剑说到: “这断剑在此处时间不长,你看剑身连锈迹都没有,应该就是这几日的事。 看来此地发生过打斗,但是周围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可能是有人故意把打斗的痕迹掩盖了。” 王善之眉头一皱,说到: “一会我在前,大家小心。” 说罢四人没有从上山的大路上走,而是绕到一旁,从山侧爬了上去。 ··· 断掌山不算陡峭,并不难爬,几人又有修行在身,不一会便从山侧爬到了上来。 几人绕道慈悲门后方,王善之让三人稍等,轻轻一跃,便跃到了房顶之上。 慈悲门的山门不大,前后不过十几丈,王善之站在最高的楼阁房顶,举目望去,吓的惊出一身冷汗。 偌大的慈悲门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如果地上躺着尸体,他都能想得通,一个人没有就太不正常了。 上百人的门派,再加上金虎银豹、于大牛、刘妙言还有一干江湖好手,居然都消失了。 王善之连忙回头招呼几人进来,他自己则跃入了院中。 ··· “王兄弟,我这边一个人都没找到,连个尸体都没有。”章子修着急说到。 “善之哥哥,我这边啥也没见,家具装饰都是好的,没见打斗痕迹。”成琦儿纳闷说到。 “王少侠,我这边,也是一无所获,好像这些人都凭空消失了一般。”狼仔一脸惊恐地说到。 王善之眉头紧皱,他自己刚才也去后院中看了,甚至柴房都没有放过,一个人影都没有发现。 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听到他三人说话,心头还是一紧。 不说金虎银豹是杀了西平王的最主要战力,单凭几人交情,王善之也是紧张得不行,整个人脑子已经慌了。 三人看着王善之的表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王善之是他们的主心骨,如今主心骨已经慌了,剩下三人的状态可想而知。 成琦儿看几人半天都不说话,想了一会说到: “会不会大家都被商自重派来的人抓走了?” 王善之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章子修眉头一皱说到: “怎么会呢?不说别人,金虎银豹二位前辈修为高超,就算抓走,也不可能不交手就把人带走。如果交手,那慈悲门山门中怎么一点破坏的痕迹都没有,说不通啊。” 四人又是一阵沉默。 突然,一个女声悠悠的传来, “那小姑娘说的没错,这山里面的人,都是被抓走的。” 王善之一听,身上汗毛瞬间全部乍起,大喝道: “何人说话,还请现身一见!” ———————————— 我有点事,这一章还没更完,晚点回来继续更新。今晚看书的人明天可以再看看。不好意思。 第八十二章 援手 王善之一行人没敢在断掌山多待,几人一商量立刻赶下山来。 在山下不远处,还拴着四匹白马,四人坐上马,便一路向北方官道飞驰。 冬日严寒,官道上却还是有不少流民,一个个骨瘦淋漓,满脸毫无生气地在官道上慢慢行走。 王善之他们这一路上问了不少人,但是大部分看见他们,要么是拼死想抢夺他们的干粮和马匹,要么就是冷漠的一言不发。 心寒啊。 如今已快入了腊月,往年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在家里猫冬,等着过年。没想到今年却连活命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王善之越看越心惊,越心惊越恨。恨商自重为了一己私利,致治下百姓死活于不顾。 看到这一幕幕,王善之杀死商自重的决心更多了几分。 往北赶了五天,仍旧没有见到蛛丝马迹,倒是用两个馒头换到了一个消息。十日前,却是有一伙人,押了上百辆囚车,浩浩荡荡地向北驶去。 王善之一听,心中瞬间一喜,算了下日子,按照他们此时的行进速度,也再有四五日,便能赶上这伙人。 ······ 按理来说,商自重派人来慈悲门灭派,虽然人没有当场杀死,而是都押上囚车往北送到西阳城,为了谨慎或者防止旁人伺机来救,都不应该走官道。 毕竟官道上人多眼杂,很容易把他们押送人犯的消息泄露出去。 但是他们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有了意外之喜,抓住了金虎头翁和银豹头妪这两名江湖好手! 而且是这两人行刺过商自重两次,甚至差点成功了。 商自重也恨的这二人牙痒痒,曾下令活捉二人者,可赐爵,赏万户。 而杀死他二人仅仅赏千金,赐千户。 两颗脑袋和两个活人的赏赐差了太多,也难怪这领头之人,把这两人活捉回去。 慈悲门一门百十号人没有当场杀死,却押送回城,只是顺带的,好显示出自己能力不凡。 最关键的一点是,西平一脉人,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还有王善之这一号人,在想尽办法的要杀掉商自重。他们一直都以为,在秦山三州最大的敌人是金虎银豹二人! 此时商自重最大的敌人已经落在他们手中,警惕心一下子便降到了最低。 ······ 夜朗星稀,寒风刺骨。 王善之一行人又往前赶了四日,按照当时计算,此时已经离囚车队不远了。 四人在官道边上找了一间废弃的土地庙,庙已破旧不堪,许是多日没人打理了。此时在大殿中点燃了篝火,正在一边吃干粮一边休息,养足体力。 “按照如此行进速度,那车队应该再过三四日就应该进入江源城了。如果进了城再想救人,就更是难上加难了。”章子修看了四周的景色一眼,对王善之说到。 断掌山慈悲门在秦南州正南偏东位置,而江源城在秦南州正北位置。他们走的这条路,是贯穿秦南州南北的唯一一条官道。 通过此官道回西阳城还有两条路,一条是入江源城后往西北方向走,进入秦关州后再往北。还有一条路是过了江源城继续往北,进入秦东州,走秦东州南北官道,然后再往西,也是一路官道可以到西阳城。 但是不论接下来这支囚车队选择哪条路,对于王善之他们来说,若是想营救都太难了。 先不说江源城城主是否会为了在这件事上沾光,是否会多派一支护卫,单说剩下的官道之上大城大县甚多,守备的兵士也更是不少,在这两条官道上劫囚车,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王善之思索片刻说到: “不能再等了,今夜好好休息一番,等到明日追上去,伺机救人吧。” 这是狼仔在一旁,皱着眉头说到: “对方能一次抓了慈悲门百十号人,人手必定不弱,不是还有两名前辈也被抓了吗,咱们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去救人,会不会有些太冲动了?” 王善之叹了口气说道: “唉,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先追上去,伺机再看吧。对了,你联系上剩余的那队影卫了吗?如果有他们帮忙,咱们的成功率会更大一些。” 狼仔苦笑地摇了摇头说到: “还是没有任何信息,按理来说不应该,现在就担心出了什么变故。” 王善之失望地叹了口气,最近他的计划一切顺利,各路强援加入,让他更有信心可以杀死西平王,没想到这次的意外事件,瞬间把他刚刚燃起的希望又浇灭。 太难了。 王善之刚想说话,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过来。马蹄声杂乱不堪,听不出来人多少,但是最起码有三五十人。 大晚上三五十人骑马也行已是不对,王善之刚刚听到声响,便抬手一挥打散了眼前篝火,然后轻声对众人说到: “有人来了,人还不少,大家先躲起来。” 说罢四人从后窗跃出,藏在了墙角之下。 过了片刻听到一群人走进他们刚刚待过的大殿,人数虽多但是却不嘈杂。王善之摸不清楚,只是蹲在墙角偷听,他先得搞清楚来人的身份。 那伙人刚刚进了大殿,便有一人说到: “刚刚还看到此处有光亮,怎么突然就没了?” 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四周变得鸦雀无声。 王善之突然想到,他刚才虽然打散了篝火,但是木柴如今还是热的,难不成已经被发现了? 他本想把心中疑虑告诉其他三人,但是他一回头,发现章子修眉头紧皱,表情有些古怪。 ‘什么情况?’ 王善之心中暗想。 庙中的一群人和王善之四人都没出声,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突然听到庙中有人叹了口气说道: “墙外的四位朋友,请现身吧。” 王善之听到这声音,脸上一愣,惊讶的对其余三人说到: “咦?是我小师叔净德真人。” ······ 王善之四人绕到庙门前,便推门而入。 刚一进去,便看到大殿之中正有一人,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们。王善之连忙抱拳说到: “见过小师叔。” 其余几人还没有打招呼,突然一个老道笑呵呵的从梁敬德背后站了出来,章子修一看,惊讶说到: “师父?你们怎么在此?” ······ “最近我一直在秦山三州,一边拜访江湖朋友,一边更加真实的了解秦山三州的情况,准备把这些信息都整理起来,带回潜蛇府。有了这些信息,朝廷用兵才更加准确。对了,你们几人怎么会在此处?” 梁敬德在此处看到王善之,尤其是他发现王善之的修为更进一步,非常开心,刚一见面便对着王善之说到。 王善之看着这一行人,心中欢喜不已。梁敬德和杜康道人都是真人之境的高手,还有这四十名好手,都是醉剑山剑修一脉之人,也是章子修的师兄弟。有了这些人,救人一事便有更大的把握,于是把金虎银豹一行人,和慈悲门一事给梁敬德说了。 梁敬德听完,哈哈一笑说到: “你倒是猜猜我们这么多人是干嘛去的?” 王善之听完一喜说到: “难道你们也是去救人的。” 梁敬德笑着说到: “醉剑山弟子在附近见到了这奇怪囚车队,便回山禀报,刚巧我正在山中做客,知道此事后连忙与杜康道人商量营救一事,尤其是我知道金虎银豹二人也在囚车之中,更加坚定了我们救人的决心。” 这个时候章子修插话说到: “对了师父,道修一脉呢?你们这么大动静,难道他们不知道?” 杜康老道喝了一口酒说到: “前些日子突然就都走了,也没打个招呼,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王善之笑着说: “估计是知道南疆的事了,他们的工作没有了,去找西平老贼要工钱去了吧。” 梁敬德一听‘南疆’两个字疑惑问到: “南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也感觉到最近有些不太对。” 王善之便把南疆一事告诉了梁敬德。 梁敬德听完大喜说到: “真是老天要灭西平老贼,哈哈,这可是大好消息,等救人这事一了,我就回去把此事禀报天子。” 王善之说到: “计划已经差不多了,没想到金虎银豹二位前辈居然被抓住了。” 说罢便把他的计划告诉了梁敬德,说完后又问到: “师叔,你是否可以回去让朝廷出兵双牙关,好吸引西平老贼的兵力?” 梁敬德沉思片刻说到: “有两个问题,第一是时间问题。就算我今夜赶回去,到出兵,估计也到开春了。其二,还不一定能出兵,你是不知道,朝堂之上对西平老贼是两个态度……” 王善之一听,惊疑说到: “如果不能吸引西平老贼的兵力陈兵三关,咱们去行刺,难度可就大得多了。要不让林大哥那里?” 梁敬德沉思片刻,笑了一下说到: “林动那里士兵,满打满算也就两万多人。这些人都不够老贼塞牙缝的。他那支人马只能当奇兵来用。这件事你就不管了,到时候我自会安排。 还有你刚说的让老贼出兵一事,呵呵,本来我心里还没底,但是你刚才说了南疆一事,再加上我最近打听到的信息分析,西平老贼近日就要出兵了!” 王善之惊讶说到: “小师叔,你怎么知道?” 梁敬德笑着说到: “因为我已经断定,西平老贼他已经拖不起了!出兵葛州,以战养战,是他唯一的出路!” ······ 人多了,目标也就大了。 王善之一行人现在有四五十人,不敢像之前一样在官道上猛追,章子修带着两名醉剑山的弟子已经往前继续赶去,而剩下的人骑着马慢慢向前赶路。 不到半天工夫,章子修便赶了回来,面色凝重的对众人说到: “距离囚车队只有不到二十里,已经很近了,我虽然离得远,但是也看得清了,对面怕是有二三百号人,只不过大部分都是普通兵士。 其中有两队王府侍卫,还有一队劲装打扮的武者,也有二十来号人,领头的是个年轻公子。有可能是秦关孙家的人。” 说罢停顿了一下,看了狼仔一眼说到: “你们山黎部落的影卫也在,应该不到十人。” 狼仔一听,眉头紧皱说到: “我在路上一直以为他们死了,或者出什么事了。如果他们还和西平的人混在一起,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叛变了。” 王善之连忙问到: “可曾看到金虎银豹二位前辈,和于大哥还有妙言?” 章子修说到: “金虎银豹二位前辈被奇怪的锁链缠紧了,第一辆就是他们的囚车,大牛和刘姑娘的囚车在第二,第三是慈悲门掌门宣花的囚车,宣花也被那种奇怪的锁链锁着。我看那锁链可能就是针对真人境高手的。” 王善之皱着眉头转身问梁敬德: “小师叔你看,如何安排才是妥当?” 梁敬德思索片刻说到: “不知道对方真人之境的高手有几人,硬抢怕是不妥,咱们还是想办法伏击吧。” 说完转头看向杜康真人说到: “杜康真人可知道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杜康想了一会说到: “向北四十里,官道边上有一片林子,还有几个小山包。可能是这条官道上唯一一个适合伏击的地方了。” 梁敬德想了一会说到: “好,那我们就在那里伏击!” 第八十三章 劫囚车 第八十三章 百辆囚车浩浩荡荡在官道上向北方行进,路上的行人见了都远远的躲开,偶尔有一两个不长眼的,也被兵士驱赶到一边。 第一辆囚车以铁木为原料,外层又包裹着铁皮,一根根铁木排列的十分紧密,从外面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两个人影,关着的正是金虎银豹二人。 只见二人身上还缠绕着红色的金属锁链,二人都是一脸憔悴,被锁链绑的动弹不得。 第二辆囚车看起来就稍微简单了一些,只是普通的铁木,里面关着的是于大牛和刘妙言。看他二人神色,倒是还算正常,只是有些疲惫。 在囚车旁边跟着几个看押他们的人,穿着王府侍卫服装,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于大牛说着话。 第三辆囚车关着的是慈悲门掌门宣花,也是普通的铁木囚车,但是宣花身上和金虎银豹二人一样,被红色金属锁链所缠绕。 原因无他,宣花也是第四品真人之境的高人。不用特殊金属锁链绑住,怕是不能让他老老实实待在囚车之中。 只不过宣花掌门的老脸惨白,表情羞愤,嘴中不断的说着: “孽子!孽子!” 后面跟着的还有百十辆囚车,关押的都是慈悲门中的弟子。只不过有的人神色木讷,有的人面色惊恐,有的人呈愤怒状,还在不断骂人。 ······ 在车队最前方,有一名青年男子,约摸二十出头,身着青色短打武服,衣服领口袖口皆用金线绣着水纹,脚蹬牛皮靴,面容俊朗,神态自信,骑在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上,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旁边一中年男人说话。 那中年男人也是身着青色武服,只不过从材料上看,就知道和那青年男子还差着一个档次。 中年男人转过头,对青年男子说道: “定真,再走不到两日就是江源城了,你看咱们是在那里休整还是直接绕过去?” 那青年男子自信一笑,说道: “去那江源城也没什么意思,向叔,我意思咱们就直接绕过去吧,这么多人犯还在,我也想早点把这些人交给姑丈,省的姑丈有什么事情总不让我参与。” 说话的青年男子是秦关孙家的嫡子嫡孙,孙定真。如今已经二十有四,是孙海封的独子,他的亲姑姑是商自重的正妻,所以称商自重为姑丈。孙海封把这宝贝儿子从小看重,毕竟是他这一脉的独苗,所以从小很少让他外出。 商自重派人欲灭断掌山,但是没想到金虎银豹二人居然前来支援,结果商自重所派的领头之人被打成重伤。 商自重听闻,连忙求助孙家,希望孙家可以出手相助。 孙定真前些日子刚刚破境大成,修为来到第四品真人之境。这下孙海封才放心让他跟着孙向这名真人境高手,来到断掌山。 二十四岁的真人之境!如果放到江湖上,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样的人物,也就只有这种传世大家或者门派,通过灵丹妙药从小喂大,才能调教出来。 孙定真虽然少有外出,但毕竟生在传承几百年的世家中,从小耳濡目染,再加上他也聪慧,没想到居然让他想出了一条计策来。 宣花掌门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宣孔跟在门中修行,修为已至大成,是断掌山妥妥的断掌山下一代掌门,而宣花的小儿子宣方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修为仅仅在第八品内息之境,却不求上进,整日在城中吃喝嫖赌,让宣花很是头疼,又不忍苛责。 孙定真派人设赌局,诱骗宣方输了十万两银子,外加断掌山山下百亩良田,并让宣方立了字据。 宣方知道这次祸闯大了,没想到对方居然派人过来相商,说他们此来只是为了暂住他家府上的金虎银豹二人,只要他能帮忙擒下金虎银豹二人,所欠债务便一笔勾销,说罢给了他一大包精心准备的特效迷药。 此时西平王所派之人正和慈悲门对峙,宣方溜回门中,但是实在找不到机会下药。便一不做二不休把整大包迷药下进了后厨的水缸之中。 结果是他的一包迷药药倒了慈悲门内的所有人,金虎银豹二位高人徒有一身高超修为,也是着了道。 孙定真派人一直盯着慈悲门内动静,待所有人都被药倒,孙定真大喜,便把慈悲门内的人全部一锅烩了。 孙定真这可真是出道既巅峰,第一次出手,便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了慈悲门满门,还有刺杀他姑丈的两位成名已久的江湖名宿,让他晚上睡觉都能得意的笑出声来。 正在得意的想着,孙向却说到: “咱们这事动静不小,如今已过了半月,很多江湖人应该已经知道了。而且宣花一向在江湖交好,我意思咱们还是进入江源城,让城主多派些兵来护送吧,省的出了岔子。” 孙定真自信一笑说道: “向叔,你还是太谨慎了点。咱们一举断了慈悲门上下一百多号人,还有金虎银豹二人,如今正在风头。而且我姑丈积威已久,我倒是想看看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 孙定真话音刚落,突然从一旁的土丘位置,飞出了数根巨大的树干,砸倒了一片护卫与囚车,下一秒,一柄裹着紫色真气的巨大金剑,向着孙定真砸去。 王善之看着梁敬德出招,其威势之大,自己从来没见过。但是从剑招来看,又像是紫阳剑派的功夫,不由得暗叹道: “这招应该就是紫阳剑诀的‘定海式’了,六百年都没有出现过,看来小师叔已经开始修习兽皮卷上的功夫了。” 这突然而来的一剑,又是朝着孙定真劈下,孙定真第一次和人生死相搏,当场吓的呆住了,在一旁的孙向大惊,连忙抽出马背上的青金长枪,碧海玄牧功使出,身上青色真气大气,硬生生挡下了这一击,胯下骏马连同本人,当场被砸入脚下土中。 而这时的孙定真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从马上跃开,一口气向后躲了十丈远。 孙向虽然被一剑之威砸的狼狈,但是毕竟他也是第四品真人之境的高手,立马从土中跃出,转头看了一眼孙定真,发现他无事之后,心中长舒一口气。 如果孙定真有个三长两短,别看他也是孙家人,更是如今孙家之主孙海封的堂弟,不知道会徒生多少麻烦,甚至自己的命…… 他刚想向孙定真身旁跑去,护住他的周全,突然一直破旧长剑裹着浓厚的真气,划破长空向他激射而来,孙向大惊,连忙双手持枪,枪尖上挑,挑飞了这只破旧长剑,再一抬头,一个老道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一手持着刚才的破长剑,一手拎着一个酒葫芦,醉醺醺的看着他。 孙向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轻喝道: “居然是你!杜康老道!!” ······ 孙定真狼狈后撤,想着刚才的一剑之威,瞬间一身冷汗下来,想他成天被人捧在手心,听惯了身边人的夸奖称赞,但是第一次生死交手,还是吓了一跳。 毕竟生死相搏和平时演武还是差别很大的。 看到身旁囚车已经乱了套,连忙从腰间去除短短一根青金色长枪,碧海玄牧功使出,将真气灌输枪身,那支短枪瞬间变成一支青金色长枪,枪头飘着金色枪缨,整个枪身居然闪烁波光粼粼的光芒。 他手持长枪,正在观察眼前的变化,突然听到一个男人声音: “居然是神兵碧海冷月枪,你是何人,孙海封居然肯把此枪交于你手上。” 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孙定真一跳,大声喝道: “谁人在说话!可敢出来一见!”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脚下踩着一柄金色长剑,从天空缓缓飘落。 孙定真一看大惊,因为这个男人脚下的金色长剑,正是刚才差点杀了他的那柄巨大金剑。 ······ 此时的场面已经混乱不堪,从土丘后面掩杀过来的四五十人已经冲到了囚车前,二话不说就开始劫囚车。 不是每一个囚车都是铁木所制,大部分都是最普通的囚车,只不过车上之人皆被锁住身体,不能挣开枷锁。 护卫的士兵一看,立马冲上去阻拦,只不过这些普通士兵大部分都是第九品的技击之境,偶尔有一个第八品内息之境而已,如何能抵挡住醉剑山下来的一干好手。一瞬间便被斩杀大半。 这些慈悲门的好手刚被救出,便加入战团。 整只护卫中有修为的好手主要是孙家子弟、王府侍卫、还有叛变的七名影卫,这些力量大部分都在前方,看守护卫着主要人犯,但是他们没想到,来劫囚车之人居然会从车队末尾发起进攻。 当他们反应过来,便有十数名孙家子弟和一队王府侍卫向后赶去,只不过当这群人赶到时已经晚了,车队后方几乎一小半的人已经被救出。 ······ 孙向看到眼前的杜康道人心里一沉,杜康道人虽然很少在江湖中露面,但也是出了名的好手,一身修为已在第四品的真人之境。 孙向做事一向果决,看到杜康老道站在他面前,也不犹豫,手中长枪直接掷出。脚下把马背一侧的皮包一挑,又飞出两柄长枪,紧接着双手一推,两柄长枪也是直飞过去。 三柄长枪裹着真气直射杜康道人,强势凌冽,卷起地上飞尘。 杜康老道一看,连忙收起心思,身子向着右前方一闪,躲开了三支长枪,而他一边躲开,一边使了醉剑十二式,一个残影留在原地,三支长枪穿过残影,深深扎在了土里。 再看杜康道人一路向前移动,留下了一路残影。 离孙向还有一丈远近,杜康道人猛的喝了一口酒葫芦中的酒,对着孙向就是一阵狂喷,手中捏了两个手诀,喷出的酒水瞬间点燃,变成一只火龙,朝着孙向席卷而且。 孙向看着火龙也是不躲,右手从马背上抽出一根长枪。长枪平握横举向前一掷,枪身上下爆发出强烈水汽,形成了一个水幕,挡在了他的身前。 火龙撞上水幕,“刺啦”一声,四周便被弄弄的酒蒸汽所填满…… ······ 孙定真看着面前的中年人,吓得背后冷汗都出来了,他心中明白,虽然自己是真人之境,但是对方修为比他深厚不知多少,自己绝对不是此人对手。 刚想转身逃跑,又觉不妥,如果转身不就把自己的后背留给眼前之人了吗? 也是他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正在犹豫之间,梁敬德出手了。 梁敬德将手中金色长剑轻轻一掷,长剑在空中幻化出三十六柄飞剑,下一秒,那三十六柄飞剑便裹着针刺一般的真气,向孙定真刺去。 孙定真一看大惊,碧海玄牧功和碧海冷月枪诀同时使出,全身上下都被青色真气护的严严实实。 双手持枪,对着三十六柄飞剑就是一阵乱挑。 金色飞剑一会便被长枪挑飞,偶尔一两柄金色飞剑突破长枪封锁,刺中孙定真,也仅仅是划破衣服,却没有伤到他分毫。 ‘咦,这年轻人身上宝贝还真是不少,身上看来还穿着防身宝贝。看来他的身份不低。’ 梁敬德想到此处,对着孙定真不由得咧嘴一笑,而他这一笑,笑的孙定真肝儿都颤了... ‘这人什么意思?笑什么?他想要对我做什么?’ ······ 南疆,山黎部落,太阳刚刚升起,整个寨子才从黎明的黑暗中开始慢慢苏醒。 只不过这时的寨子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 山原正站在寨子门口,对着山野说话: “野儿,你过去首先一定要注意安全,记住安全第一。哪怕你当不了西平王,也不要以身涉险,其次,如果可以,你就留在下威城不要去,等诸事已定,你再去收拾残局,懂了吗?” 山野面色兴奋,看着身后上百名南疆诸部的好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听完山原的嘱托,笑着说道: “放心吧爷爷,我知道怎么做,你就在寨子中等我的好消息吧。” 此次聚集的南疆诸部好手,贵在精而不是多。毕竟他们是去刺杀,而不是去打仗。这群人几乎都是由第六品化形之境已上高手组成,是南疆诸部最精锐的力量。 这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甚至还有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骑在一头毛驴之上,看的山野是乍舌不已。 修为最高的是两名影卫的副总管,还有两名来自九凤部落的姐妹,三十多岁年龄,都是第四品真人之境。 山原看到这姐妹俩眉头一皱,但是大事当前,也没有多说话。 转过头又对着山野一顿嘱咐,待时间差不多了,山野站在人前,把高举的手臂使劲挥下,大声喝道: “出发!下威城!” 第八十四章 劫囚车2 在梁敬德和杜康道人吸引住两名孙家高手的注意力之后,王善之带着成琦儿和狼仔向着第二辆囚车冲了过去,而章子修跟着醉剑山一脉的人去囚车车队后方救人。 为什么救于大牛和刘妙言,而不选择先去救金虎银豹或者宣花掌门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他看得出来,于大牛和刘妙言二人都没有受伤,只是神情疲惫,只要救出马上就是新的战力。 而金虎银豹二人先不说囚车坚固,就算救出来,身上的金属锁链,也不是他们马上可以解开的。 王善之刚刚冲到于大牛囚车旁,一名侍卫突然手持金刚混铁棍冲了出来,看到王善之表情一愣,惊讶喝道: “李申?居然是你?你到底是何人?” 自王善之从西平王府失踪,这还是刘大有第一次见到他,故还称呼他为之前的化名‘李申’。 于大牛和刘妙言看到王善之,也是惊喜不已。 刘妙言喊了一声:“师兄。”脸上尽是激动之色。 王善之没空多说话,右手持着紫阳宝剑,对着刘大有眉心就刺了过去,剑尖紫光炸裂,周围侍卫眼前皆是一花。 刘大有是西平王府的侍卫队长,修的是家传棍法,修行境界已是六品化形圆满,但是比起王善之,堪堪低了一个境界,王善之一剑刺出,他便知道不可抵挡,心中已然觉得自己死定了。 这时于大牛在旁喊了一句: “王兄弟,剑下留人。” 王善之一听,连忙倒转剑势,只是这一剑出招已老,剑身又裹着紫色真气,如果强行收招只会伤了自己。 关键时刻王善之身子一转,剑气在刘大有额头划出一道血痕,而紫阳宝剑顺着于大牛的囚车就劈了下来。 王善之一剑之威也是不弱,囚车瞬间被劈成两半,剑身劈开之处离于大牛身子只有三寸,吓得于大牛一个踉跄坐倒在地,嘟囔道: “好家伙!王兄弟你这剑法神了,差一点把我的小命也要了。” 说罢拉着刘妙言从囚车上跳了下来。 王善之看着于大牛和刘妙言手脚皆被精铁铐子铐住,便用紫阳宝剑轻轻一劈,手脚铐子皆被劈开。 于大牛随意地把已经断开的铐子掰开,又帮刘妙言取下铐子,对王善之说道: “刘大有这些人还念在当初王府当侍卫的旧情,一路对我多有回护。咱得知恩图报不是。” 王善之连忙说道: “你看着办就行,我还要继续救人。” 说罢也不管于大牛和刘妙言二人,便向金虎银豹二人的囚车冲去。囚车旁边,成琦儿正和一伙孙家子弟斗在一起。 此时的刘大有才刚刚反应过来,而他背后的这一队侍卫都没有出手,全都紧张地盯着刘大有。 一招差点秒杀自己的队长,这些大多是第七品得势境和第六品化形境的侍卫,已经不敢轻易出手了。 刘大有盯着王善之手持紫阳宝剑,一击便斩杀正欲偷袭成琦儿的孙家子弟,叹了口气说道: “大牛,多谢你救命之恩了。” 于大牛摆摆手说道: “不用谢,咱俩不是一天的交情,这都来来回回几次了。这一路也多亏你的照拂。现在你准备怎样?咱俩继续打吗?” 刘大有又叹了口气说道: “算了。王府待的也不舒服,西平王把这秦山三州搞得乌烟瘴气,这侍卫我早就不想当了。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我干脆逃了算了。” 说罢转头对身后的一名侍卫说道: “老子不当这鸟侍卫了,王爷把咱秦山三州的老百姓霍霍地都活不下去。以前回家,乡里乡亲多是热情欢迎我,这次回去,脊梁骨都能被戳个洞。 你们愿意继续干的,就去后面囚车队那边搅和去,别留在这。不愿意干的就先跟着我走吧。我家里略有薄田,管你们口饭吃没问题。” 一干侍卫听见自己的队长突然要撂挑子,都是一愣。刘大有把于大牛和刘妙言的武器扔给他俩,然后脱掉侍卫服,自顾自地走了。 众侍卫看队长走了,立马有八人脱下衣服,跟着刘大有越走越远。 只有三名侍卫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脸尴尬地看着于大牛和刘妙言二人。 于大牛古怪的看了他们三人一眼,纳闷说道: “你们站在这,是想与我过两招?” 三人一听,连忙向后方跑去,加入了和醉剑山一脉对战当中。 ······ 在王善之刚才与刘大有出手的同一时刻,狼仔已经手持南疆长刀,站在了七名影卫身前问道: “族长与大祭司连下两道命令,你们皆是不回,什么意思?” 为首一名影卫,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回去有何意思,这里能给我们的自由,大祭司那里能给吗?” 狼仔一听心中就明白,喝道: “在这里不照样是替人卖命?何故背叛寨子?怎么就你们七人,还有三人呢?” 几名影卫听完,都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狼仔。 狼仔长叹一口气说道: “我明白了,那么动手吧。” ······ 孙家子弟这次随行有二十余人,皆是化形以上高手,甚至有三人已是大成之境。 成琦儿正在与这些人交手,只见她发间的木簪子幻化而成一柄飞剑,环绕在她的身体周围,但凡招式来不及阻挡,飞剑便自动阻敌。 身前还挂着一只铜锣,铜锣弥漫的金色罡气护住了她的全身,就算飞剑来不及阻挡,但是对方人数众多,也破不开她身前罡气。 成琦儿游走在人群当中,手中绳索已经祭出,这绳索也不知道是什么法宝,可以无限伸长,已经有四人被绳索捆住,而绳索的另一头还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只要有哪人稍不注意,便会被绳索缚住。 而成琦儿手中拿着一张弹弓,枣红色木头所制,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也不见她填弹,一拉一松间,一支支真气短箭从弹弓中激射而出,打得众人好不狼狈。 成琦儿打的开心,一干孙家子弟却越斗越是心惊,她们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来路,但是身上层出不穷的宝物,便知道她不是一般人。 王善之冲入战团,一剑刺伤了正准备偷袭成琦儿的一名年轻男子,看成琦儿在这伙人中游刃有余,便说道: “琦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一边说话一边挥舞手中紫阳宝剑,又打翻了身旁几人。 成琦儿笑着说道: “没事没事,他们伤不到我,你先去救人。” 三名大成之境的孙家子弟眉头一皱,喝道: “无知女人,真当我孙家子弟无人能制住你了吗?” 说罢三支长枪激射而来,枪身卷起青色真气,犹如三条巨蟒,向着成琦儿激射而来。 王善之此时还正站在成琦儿身旁,看到这三支长枪,眉头一皱,将手中紫阳宝剑祭出。 紫阳宝剑旋转一圈,幻化成一张盾牌,挡住了飞射而来的三支长枪。而同时王善之身子一闪,缩地成寸功法使出,已来到一名大成之境的子弟身前。 那子弟武器丢出,又见王善之袭来,心中大惊。还没来得及反应,王善之已经双指成剑,一剑刺穿了那人胸口。 旁边二人一看,连忙过来支援,只不过身体还没有贴近二人,王善之先是左手一指,十二柄真气幻化而出的飞剑已经从左手手臂一圈幻化而出,直击对方一人胸口,那人大惊连忙翻滚躲开。 而另一人看到眼前一幕,知道自己不是王善之的对手,脚步一缓正欲后退。 却没想到王善之刚才射出的十二柄飞剑一击不中,又被王善之用御器之术召回,反刺这人胸口。 这名孙家子弟很想逃开,没想到对方还有后手,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连忙将体内真气凝聚,想挡下这一击。 十二柄飞剑击在这人后背,只见他后背的真气堪堪抵挡了几下,便被一柄飞剑击破他的身外真气护罩,从背后直透而过。 这名孙家子弟被飞剑击中身受重伤,体内真气便无法凝结,真气护罩一破,剩余几柄飞剑便直接穿过他的身体,将他钉在地上。 王善之看到已经有两名大成之境被自己击杀当场,别召回紫阳宝剑闪到金虎银豹二人囚车一旁,退转身子看见成琦儿正在看她,便对成琦儿咧嘴一笑说道: “帮你解决点麻烦,我先救人了,你抵挡不过就到我这来。” 成琦儿看着王善之为她奋勇杀敌,也是甜甜一笑,然后再一次冲进人群,与剩下的孙家子弟又斗在了一起。 ······ 王善之冲到关押金虎银豹的囚车旁边,体内真气注入紫阳宝剑,朝着囚车劈去。紫阳宝剑紫光大闪,但是一击之下,却没有破开囚车。 王善之一愣,他虽然看得出这辆囚车应该十分坚固,但是没想到居然坚固到这种程度,一剑劈下去,居然只劈开了寸许。 紫阳剑诀共分九式,前三式是以速度和精巧取胜,中三式是以攻击对方神识为主。这六式王善之已经练得熟了,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威力太小。 而紫阳剑诀的后三式正是弥补前六式威力不足。 王善之看着眼前的囚车,正不知道应该如何破开,突然想到刚才小师叔梁敬德使出的‘定海式’威力倒是不小。 虽然自己拿到后三式兽皮卷也曾试着练过,但是因为想使出定海式,最起码也要真人之境,他修为不够,所以也从没有真正使出过。 王善之看着成琦儿还在坚持,本想来支援的于大牛和刘妙言二人,也被影卫缠住,梁敬德、杜康道人和孙家两人打的难解难分,章子修在后方继续救人,眼下只能靠他自己了。 ‘如今我修为已是大成之境圆满无碍,离真人境已是不远,拼了!’ 脑海中回忆定海式的出招口诀和功法,右手一甩,将紫阳宝剑祭出,宝剑在天空悬浮,剑尖朝下,紫光大作。 王善之口中口诀念出,手上变化手印,他突然感觉到腹中气海的真气突然出来一个漩涡,将气海中的真气全部吸了进去。 在真气进入漩涡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和天空悬浮的紫阳宝剑产生联系,体内浑厚的真气瞬间都被注入了紫阳宝剑之中。 这种感觉和平时将真气注入宝剑的感觉不同,平时的感觉更像是给宝剑注入了一层真气外衣,使其更加锋利。 那么这一次的真气注入,更像是给宝剑自身注入能量,让它可以发挥更大的威力。 只不过紫阳宝剑发挥‘定海式’需要的真气比较多,而王善之气海中的真气已经被抽干,尤其是他现在仍然能感觉到那漩涡中的吸力在不断增大。 ‘就是现在!’ 王善之心中暗道,然后强行封闭气海与紫阳宝剑的联系,瞬间感觉身子一虚差点摔倒在地。 真气已经完全抽空,他与紫阳宝剑仅剩若有若无的一丝联系,他不敢犹豫,手中手诀一变,大喝一声: “定海式,破!” 天空之中悬浮的紫阳宝剑瞬间变大数倍,紧接着直直向下方囚车刺去。 ‘咔嚓!’ 拘押金虎银豹二人的囚车瞬间被开了一个口,王善之出手之时算好了位置,并没有伤到里面的金虎银豹二人。 而王善之一击之后已经单膝跪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这一击耗费了他所有真气。 如果他修为境界已经到真人之境,使出这招,并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噬,只不过他以大成之境强行跨境出招,所以后遗症稍显严重。 金虎银豹二人在囚车内不仅身上被红色金属锁链锁住,就连头上也套着一个金属面罩,锁的是严严实实。 破开囚车,让金属锁链与囚车的连接处皆断开,虽然身上的锁链还是不能取下,但是双手双脚至少能活动了。 二人虽然被关了一路,神情憔悴但是仍有气力,当即卸下面罩,看到跪坐在地上的王善之,连忙跑到了他身边,将王善之扶起。 王善之看到金虎银豹二人,连忙笑着说道: “二位前辈受苦了,晚辈来迟了。” 金虎头翁又是愤恨又是羞愧地说道: “唉,真是难为王贤侄了。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给你添麻烦了。” 王善之连忙着急说道: “二位前辈何苦这样说,只能说二位前辈光明磊落,没有防范小人,才着了小人道了。二位前辈待晚辈如亲子侄一般,晚辈来救前辈,理所应当。” 银豹头妪笑着说道: “好孩子。” 三人刚说了两句话,王善之便欲将二人身上锁链解开,奈何锁链设计巧妙又十分坚固,费了半天工夫也没解开。 金虎头翁皱着眉头说道: “这玩意可能是孙家的赤红精钢锁链,除非有钥匙,要不一时半会还真不好打开。钥匙就在那个孙家年轻人手上。” 王善之一听,连忙抬头向梁敬德和孙定真的方向看去,没想到刚一抬头,却看见杜康道人从天上直直坠下…… 第八十五章 交换人质 王善之看着从天上正在落下的杜康道人大惊,连忙挣扎着站了起来,只不过此时的他体内真气已空,刚勉强站起来又摔在地上。 这一声大喊也引得其他人注意,众人皆离得太远,无法赶去救援,如果杜康道人真的从天空坠下,即使不死,也得身受重伤。 王善之正在着急,突然听到后方成琦儿轻喝一声: “疾!” 只见一根绳索快速向着杜康道人飞去,在杜康道人落地的瞬间,被绳索一卷,轻轻放在地上。 众人皆长出一口气。 王善之刚想上前查看,没想到孙向手持长枪,满身伤痕地从天空直飞而下,落在了杜康道人身旁,手中长枪灌满青色真气,用力一挑,便将成琦儿的缚仙索从杜康道人身上挑开,然后伸手一抓,就把杜康道人提在半空。 此时的杜康道人早已昏死过去…… ······ 梁敬的修为高出孙定真不少,虽然二人都是真人之境修为,但是一个早已在这境界浸淫多年,另一个堪堪破境,不说真气的浑厚,只对敌手段,梁敬德也高出不少。 孙定真手中法宝不少,又是孙家传家神兵‘碧海冷月枪’,又是贴身的护身法宝,虽然让梁敬德头疼不已,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 两人交手千招,孙定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却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要不是靠着身上两件神兵,早已被梁敬德斩杀剑下。 梁敬德知道来硬的不行,就是不断地消耗对方真气,有时候射出几柄飞剑,专挑孙定真裸露在外的皮肤来上两下。 孙定真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伤,但是也被‘欺负’的惨不忍睹,全身裸露皮肤皆是伤痕,看起来和一个‘血葫芦’似的,而此时的他已经喘着粗气,真气已然快要耗尽。 就在这时,梁敬德看到杜康真人被击落,又被孙向抓住,心中一凛,知道孙向抓住杜康道人,一定会以他作为要挟,心中也是发狠。 他没有立即前去救援,而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面前的孙定真身上。 只见他手持金色长剑,快速向孙定真冲去,手中金剑紫光大作,对着孙定真咽喉就刺去,动作十分迅捷。 他这一动,吓了孙定真一跳。此时的孙定真已是惊弓之鸟,连忙大喝一声,手持长枪挡开了这致命一击,梁敬德一击未中,向后闪去。 还没等孙定真喘口气,突然他发现从孙定真的身上,突然幻化而出一个紫色人影,人影手持紫色长剑,向他眉心刺来。 紫阳剑诀,夺神式!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孙定真一跳,看到人影以迅雷之势袭来,连忙想提前长枪挡住这一击。他双手发力,却发现手中的长枪似乎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来,连忙低头看去。 这一看吓得他魂差点飞了,又一双紫色巨手虚影,把他的长枪死死的攥住。这时对着他眉心的一剑已经来了。 ‘完了...’ 孙定真暗叹一声,下一刻,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成琦儿的缚仙索上已经绑了八名孙家子弟,加上王善之击杀的两名,重伤的三人,成琦儿此刻面对的孙家子弟仅剩七人。 这七人修为皆是不弱,虽然成琦儿还在这几人身前各种游走,但是脸上明显已经露出疲惫之色。 于大牛、刘妙言和狼仔力斗七名影卫却十分狼狈。 七名影卫在五品大成之境的就有三人,其余四人皆是六品化形之境。 狼仔熟悉同是影卫的招式,交手时虽然险象环生,但是还能勉强支撑。于大牛刚入大成之境,但是一手蜂尾剑,脚踏天鬼步,在场上却是灵活异常,左突右进,一边护着刘妙言,一边与对面几名影卫交手,还让他偷袭刺倒了一人。只不过他为了护住刘妙言,倒是让对方刺了两刀,幸好受伤部位既不在腿上,也不致命,倒是勉强可以支撑。 而最痛苦的是刘妙言,她不知道对方这群影卫的修为居然如此之高,随便拿出一个,可能她都不是对手,亏得于大牛死命相护,没有让她受伤。但此时的她真气即将耗尽,快要支撑不住了。 章子修本在囚车末尾带着醉剑山人在救人,老远看到恩师从天空落下,也是大吃一惊,焦急地向这边赶来。 ······ 如果就这么继续打下去,到底是个什么结果还真不好说,一方面王善之一行人的真气都快被耗尽,但是另一方面,醉剑山的一干弟子对着普通士兵和王府侍卫占了很大上风,甚至有些被救出的慈悲门弟子,也已经加入了战团。 只不过此时的交战,随着两方各有一名重要人物被对方抓住,所以两方人已经停下了交手,泾渭分明的分开对峙。 孙向虽然抓住了杜康道人,但是看见梁敬德一手轻轻提着孙定真,而孙定真似乎已经昏迷过去,脸上露出了着急的表情。 也难怪,孙家这一代被公认的天才,现任家主孙海封的独子,孙家的继承者此刻生死不知,他不焦急都说不过去。如果孙定真死了,他很可能就活不成了。 孙向焦急的表情被梁敬德瞧在眼里,也不说话,对着孙向莞尔一笑。 这一笑是莫名其妙,但是却让孙向冷汗直冒,他虽然不清楚梁敬德要干嘛,但是他却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梁敬德一笑过后,双指成剑,对着孙定真脸侧轻轻一削,半个耳朵便被割了下来。而孙定真虽然昏迷,却仍然痛苦地大喊了一声。 孙向这时连忙大声喊道: “切勿动手,有事好商量!” 心中已然把梁敬德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 ‘不谈条件就出手伤人,我特么遇见了什么人?’ 他哪知道潜蛇府出身的梁敬德,最是擅长各种密谍技巧,谈判,也是其中很重要一项。 梁敬德看到效果已经出来,笑吟吟地把孙定真扔到地上,一脚踩着只有半只耳朵的侧脸,说道: “我提几个条件,你先听听。 第一,把你手中的人质交给我;第二,把这红锁链的钥匙交出来,第三,所有人把兵器交出了,然后脱了衣裤,让我们把你们都绑住;第四...” 孙向听这人提了三个条件,居然还恬不知耻地往下提,疑惑的看了看脚边的杜康道人,大声喊道: “停!!你我手上都有对方的人质,为何只是你提条件?” 这时杜康道人已经转醒,虽然身受重伤,但是神志还算清晰,听见孙向喊话,连忙大声说道: “梁师弟,不用管我,杀了你手中的人质!” 梁敬德一听哈哈一笑说道: “听到了吗?我师兄可是很有觉悟的,不知道你的人质有没有这个觉悟?要不我把他唤醒你问问?” ‘有个狗屁觉悟,这梁敬德可千万不敢玩过头,把老道我交代在这。’杜康道人满头黑线,躺在地上暗暗想道。 梁敬德一句话把孙向噎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可不敢答应,孙家子弟这么多眼睛盯着呢,难道他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的致孙定真的死活于不顾吗? 梁敬德看他不说话,又继续说道: “第四,这小子身上的护身宝衣不错,我要了。但是你必须把杜康老道的东西还过来;第五,你必须自废丹田,缚住双手过来请罪,第六,你们身上所有的银钱都要留下来;第七……” 梁敬德的脑门血管快要爆开,听着一条条的条件,他快要疯了,不知道再让这人继续说下去了... 金虎头翁赞赏的看了梁敬德一眼,低声对王善之说道: “你这个师叔,可不是一般人呐...” ······ 两方人对峙时,梁敬德先下手割掉孙定真半个耳朵,给了孙向极大的心理压力;然后提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条件,主要目的就是扰乱对方的思路。 结果这两条目的都达到了,再加上杜康道人临危不乱的‘演技’,更是给了孙向内心沉重一击。 但是人也不能逼得太狠了,他的目的是最大限度保全他们的安全,外加得到好处。 人是一定会放的,毕竟鱼死网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 梁敬德和孙向两人又是一阵商量,最终的结果是,交换人质、拿到赤红精钢锁链钥匙、扒下了孙定真身上的护身包衣、所有人都交出了银子、然后孙向带着孙定真,领着五名孙家子弟离开,并且今日要留他二人一命。 其余护卫之人都要被他们绑住双手,等王善之一行人走远了,再来安排放人。 王善之听了金虎头翁的话,一直在观察他小师叔做事的方法,也是颇有心得。护身宝衣他能想得通,但是要钱干嘛? 梁敬德把宝衣扒了下来,随手扔给王善之,看着他疑惑的表情小声说道: “你小师叔我可不是财迷,钱你留着,以后准能用上,这年头谁嫌钱多啊。” 王善之接过宝衣一愣,说道: “小师叔你给我宝衣是为何?” 梁敬德说道: “收下吧,在潜蛇府也有护身保甲,虽然没这个好也差不多。就当是师叔我给你的礼物了。” 王善之又推辞了两个回合,看执拗不过,便把宝衣收下来,又交给了成琦儿。 只不过成琦儿用两指捏着这件宝衣,一脸嫌弃地嘟囔道: “也不知道在这人身上穿了多久没洗了,我可不要……” 过了片刻,孙向让一个孙家子弟,把赤红精钢锁链的钥匙送了过来,王善之拿着钥匙一试有用,便把金虎银豹二人,和断掌山宣花掌门身上的锁链打开。 金虎银豹瞬间感觉一阵轻松,而宣花身上锁链一开,连忙跪倒在地,给众人磕头谢恩,被王善之扶了起来。 其余的断掌山弟子和醉剑山弟子,都拿绳索把剩余的侍卫和孙家子弟绑了起来,普通的士兵却没有去管,让他们直接就散了。 只不过在绑人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六名影卫打伤了过来的醉剑山弟子,转身上马就走,边走边说。 ‘我们是给陛下卖命的,不是给你孙家。’ 王善之刚想去追,没想到梁敬德却笑着对他摇了摇手,示意他不用管这事。 等所有护卫全被绳索绑紧,梁敬德和孙向,手中提着人质,放在了对方面前。 此刻的孙向才看清楚梁敬德的长相,阴狠一笑抱拳说道: “阁下修为高超,手段惊人,可否留个姓名?” 梁敬德先是看了一下杜康道人的伤势,确定性命无忧之后,扶着杜康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 “在下可没什么名号,让你失望了。” 孙向看了孙定真伤势后,知道孙定真只是皮外伤,恶狠狠地骂了句。 “卑鄙小人。” 把孙定真扶上马背,和五名孙家子弟一块走了。 这时于大牛在旁边问了一句: “不杀了他吗?” 梁敬德没说话,看了王善之一眼,也有考究之意。 王善之想了想说道: “杀了他们,就和孙家结成死仇。现在的局势来看,不划算。” 梁敬德和在一旁的金虎银豹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而其余几人都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时突然听到已走远的孙向大喝道: “哈,此人送给你们,就当礼物了。” 说罢众人就见到一个年轻人被他掷了过来,而在一旁的宣花掌门已经脸色铁青跃到半空,一把就把那人擒了下来…… 第八十六章 定在除夕 金虎银豹和慈悲门一行人自从莫名其妙的着了道,被西平派来的人迷晕抓住后,一直心存疑虑。 到底是谁,什么时候派人给他们下了药,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这一路过来,金虎头翁已经开始怀疑是慈悲门出了奸细,但是苦于没有线索。 其实当时的情况,即使有线索也没用。 直到有一日,听到对方领头的年轻人,和一个中年人对话,他们这一行人才知道,暗地里下迷药的原来是慈悲门掌门宣花的小儿子,宣方。 不说宣华掌门是如何羞愤,刚刚孙向离开之时,从一棵大树后居然拽出来一个人,毫不犹豫地就扔了过来。 那人在半空中手舞足蹈的样子被所有人看了个清楚,尤其是宣花,因为被扔那人正是他的小儿子宣方。 一怒之下便跃向空中,本想一掌就直接了解了这个孽子。但是真让他击毙当场,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心中轻叹一声,手腕反转,把他抓了下来。 二人落地后,宣方已经是脸色惨白,他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连忙抱住宣花的大腿,痛哭流涕说道: “爹,爹,我已经知道错了!都是那伙人故意设计陷害我的!我也不想的!爹!是那伙人说与这两位前辈有仇,他们是来寻仇的。” 宣花脸色阴沉,一脚把腿边的宣方踹到一边,心想: ‘老夫一辈子混了个好人缘,临了让这个孽子害得在江湖同道跟前失了信誉!金虎银豹几人都是为了救我派而来的,唉!!’ 心中一边恨恨地想,一边对着宣方拳打脚踢,不一会就把宣方打的全身上下鲜血淋漓,只不过诡异的是,在场一百多号人,没有一个人给这宣方求情。 宣花掌门看到宣方的惨状,有些于心不忍,这时也不再管他,而是一转身跪倒在金虎银豹二人身前,声泪俱下地说道: “靳师兄、尹师姐,是在下对不起你。你们为救我派而来,却被我这孽子害得差点性命不保。老夫羞愧啊,千错万错都是在下的错,还请二位原谅。” 金虎头翁低头看了宣花一眼,‘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去不再说话。银豹头妪走上前去,扶起宣花掌门,面无表情地说道: “此事也不是你的错,先起来吧。” 宣花掌门站起身来,看着金虎银豹二人,见二人不说话,只是满脸冷漠,就知道这次是真把这二位得罪狠了,而且事主不说话,就是要看他自己将如何惩罚这名‘内奸’。 宣花长叹一声,把宣方提了过来,宣方此刻是鲜血鼻涕一块流,又狼狈又恶心。 宣花把宣方提起来的瞬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此事因果都出在你身上,别怪为父。” 宣方表情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到小腹一痛,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头上一颗颗流了下来。 宣花掌门的手刚从宣方小腹拿开,紧接着又用手捏到宣方四肢的关节处,只听到‘咔咔咔咔’四声,宣方四肢骨关节处全部折断,然后把人往地上随意一扔。 此时的宣方已经痛得晕了过去,再他晕过去的前一秒,知道自己的这一辈子,完了。 宣花掌门把宣方像个破抹布一样扔到一边后,又走到金虎银豹二人面前说道: “孽子已被我废了丹田,四肢骨关节处也被我捏断。就算骨头长好了,这一辈子也再与修行无缘,我会在慈悲门中单独划出一块地方,这辈子让他就在门中好好待着吧。我这样处置,二位可还满意?” 金虎头翁看着躺在地上已经疼晕过去的宣方,长叹了一口气。而银豹头妪在一旁对着宣花说道: “唉,何故于此。” ······ 梁敬德看了一下杜康道人的伤势,发现虽然伤重,但不致命。梁敬德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喂杜康道人吃了,让他回山之后好好静养,两三个月后便无大碍。 一百多号人在原地休息了一阵,金虎银豹二人也打坐休息一番,实力恢复个七八成,便商量接下来应该去哪。 王善之先把他在南疆之行一事告诉了金虎银豹,二人一听心中大喜,既然准备工作快要完成,接下来就要好好商量一番,看什么时候开始启动计划。 这时杜康道人在一旁说道: “咳咳,贫道有个建议,要不众位先到我醉剑山休整几日,再做打算。咱们人多,如果去江源城的话也是多有不便。” 宣花掌门听完说道: “我们就不去了,惹出这么一档子事实在无颜面对江湖同道好友,我准备带领弟子回断掌山了。” 梁敬德在一旁连忙对王善之使了个眼色,王善之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说道: “宣花前辈何故妄自菲薄。这次虽然事出贵派,但也不是您的本意。如今贵派与西平老贼已经交恶,就算回去,仍然免不了老贼派人继续找贵派麻烦。倒不如先与我们一起去醉剑山,再继续商量接下来打算。” “这……”宣花掌门还是有些犹豫,眼神时不时地向金虎银豹二人望去。 金虎银豹二人明白了他的意思,金虎头翁叹了口气说道: “唉,咱俩认识也几十年了,我虽然生气,但也不是真的怪罪你。如今西平老贼把秦山三州搞得乱七八糟,正是我辈出手拨乱反正之时,你也别犹豫了,跟我们一道走吧。” 金虎头翁把台阶搭好,宣花也是人老成精,岂能不顺着台阶往下走,他环顾众人,长叹一口气说道: “靳师兄说的是,也罢,那我们慈悲门这一百多号人就多有叨扰了。” ······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北方向是江源城,而西南方向正是醉剑山,倒也不是很远。 一百多号人浩浩荡荡地往醉剑山走去,为了避免麻烦,没有走官道,而是从小道绕行。 走了不过半日,已经快到醉剑山下,突然有一队三五千人的兵马,混着百十名江湖好手,从山下的树林子里冒了出来。 王善之看到这群人表情一愣,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紫阳宝剑。而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两方人马距离不过十数丈,章子修眼尖,看了一会突然转过头说道: “我看对方人马,好像是江源城的守将兵士?” 其余人都对此地不熟,听章子修这么一说,连忙转头看向杜康道人。 杜康道人眯着眼睛盯了一会说道: “应该就是江源城城主楚雄的部下。那伙江湖人,应该是楚雄府上的门客。他们来到此处,难道是知道我们劫囚车的事了?” 众人在原地等了一会,此时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有些紧张,对方兵士虽然都是普通人为主,但是和几千人的士兵对上,对于他们来说也会十分麻烦,更别说对方还有一群江湖好手了。 这时对面人群中突然有数十人,个个身骑白马,簇拥着一名中年人向他们慢慢奔来,看对方有人过来,已经有沉不住气的弟子,神色紧张地把兵器抽出来,准备上前御敌了。 而王善之有了之前下威城的经历,神色古怪地看着对面来人,对身旁人轻喝道: “切勿出手,先看看他们是来干嘛的!” 待对面骑马的一群人走得近了,杜康道人惊讶说道: “咦,怎么是楚雄亲自过来了?” ··· “杜康道人,我是楚雄,我过来没有敌意,切勿出手。” 两方相距还有不到十丈距离,对面人马突然停下,一个中年人对着他们大声喊道。 梁敬德此时饶有兴趣地盯着对面的楚雄,转过身对王善之说道: “要不咱俩去探探情况?一会你主说,我协助。” 王善之称好。 杜康道人露脸向楚雄打了个招呼,说自己身体不适,让自己这边的贵客代为分说,楚雄连忙说好。 ··· “在下江源城楚雄,未请教二位?”楚雄看着过来面生两人,疑惑问道。 王善之还未说话,梁敬德已经说道: “这位是王少侠,有什么事与他说就可。我就是一江湖散人。” 楚雄点了点头,看着王善之年轻英俊的脸庞,不由得问道: “王少侠可能代替醉剑山和慈悲门拿主意?” 王善之看着楚雄笑着说道: “前辈们抬爱,让在下与楚城主交涉。如果事情重大,还要去请示各位前辈,小事的话,在下便可拿主意。” 楚雄听完,惊讶的望了望王善之,心中有些震惊。 ‘这年轻人难道是哪个世家子侄或者大派弟子?’ 想罢便不再托大,向着王善之抱了抱拳说道: “我楚雄说话直,那我就问了,你们是不是准备杀了西平王商自重?” ······ 王善之一行人来到醉剑山,醉剑山山门很大,房舍也多,完全容得下一二百号人。 一进山门,便有醉剑山的弟子来安排慈悲门一门所住之处,宣花掌门告了声罪,便带着弟子向后山房舍走去。 杜康道人一进山门,也被弟子扶回卧房休息,章子修也跟着伺候左右去了。 王善之、金虎银豹、梁敬德、成琦儿、于大牛、刘妙言七人安排住在了一套大院之中,院中凉亭水榭,假山怪石,甚是幽雅清净,几人分坐凉亭的石桌前,便有醉剑山弟子送上了香茶瓜果。 王善之一边给众人分茶,一边笑着说道: “没想到那楚雄居然打的好算盘,把他的儿子送过来为质,说如果咱们杀了西平老贼,他什么也不要,就原样当江源城主就好。如果咱们败了,他也可以推托责任,倒是好算计。” 梁敬德喝了一口茶,接话道: “别看此人蛇鼠两端,但是敢拿自己儿子当人质,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不会给咱们添麻烦。” 这时成琦儿插话道: “他是怎么知道咱们劫了囚车?而且这么快就在山下守着了?” 王善之想了一下说道: “应该是醉剑山中有人投靠了他。唉,我算是见识到这些有权势之人的本事了,这些东西让我在门派中一辈子都想不到。” 金虎头翁说道: “所以还是需要多在江湖走动走动,这样也有助于你今后重立紫阳剑派。顺便把我这还没开窍的师侄带上,让他也涨涨见识……大牛,大牛?!我说话你听到没?” 于大牛刚刚把两颗叫不上名的果子,扔进茶杯中,正刺溜刺溜地喝的过瘾,听到有人唤他,连忙放下茶杯说道: “师伯咋啦?你是不是也想尝尝这个喝法?还怪甜的……” ······ 众人此时都神色轻松,又说笑了一会。王善之看大家状态都差不多了,便说道: “刚好今天大家都在,我便把现如今的情况给大家都说详细说说。” 说罢便把林动之事、下威城之事和南疆山野之事都详细地给众人又说了一遍,等众人都消化得差不多了,他又继续说道: “眼下还有两个问题没有解决,一个是关于西阳城护卫之事。如果我们要刺杀西平老贼,那么一定要尽可能地把西阳城包括王府周边的部队和护卫都调开,本来想让我小师叔走朝廷门道,但是怕是走不通了。所以……” 梁敬德一听,笑着说道: “这事不用朝廷,咱们的目的是让西平把所有的兵力护卫尽可能的调离西阳城周围,好减少我们刺杀时的阻力。毕竟咱们这阵仗已经不是刺杀了,和直接带人上门杀他没啥区别。 但是经过我这些日子的调查,包括南疆断粮一事的消息,我现在十分确定,西平要出关打葛州了,因为不出关,他的粮草从何而来?” 王善之一听,连忙问道: “小师叔觉得还得需几日老贼才肯派兵出关?” 梁敬德想了一会说道: “短则五日,长则十日,他必出关。” 王善之笑着说道: “既然小师叔这么肯定,那是最好不过了。林动那边呢?” 梁敬德思索片刻说道: “咱们只要告诉他目的,他自会安排。林动是个好将,他那边不用管。” 王善之一听,兴奋地叫了声好,然后站起身来,先是对众人先是抱拳行了一圈礼,说道: “善之不才,多谢各位前辈朋友的提携厚爱,西平老贼无故灭我师门,此仇不共戴天。 今日报仇有望,不论各位如何说,在我看来,都是各位愿意出手相助的原因。当然还有醉剑山一门、林动、下威城和南疆的好朋友。善之在此谢谢各位了。” 说罢刘妙言和梁敬德也站起身来,对着几人又抱拳行了一礼。 待三人坐下,王善之又向成琦儿问道: “琦儿,你师父何日回来寻你?” 成琦儿想了一会说道: “应该是除夕那天。” 王善之一听,笑着对众人说道: “如今已是腊月,离除夕已是不远,辞旧迎新,好日子!那么咱们就在除夕动手吧?” 第八十七章 何谓真人 那日孙向带着孙定真先去了江源城,求见江源城城主楚雄,却得知楚雄带兵剿匪,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孙向看着仍然昏迷的孙定真十分着急,便要了一辆马车,和孙家子弟几人一路向西,想早点赶回孙家。 一路上孙定真一直昏迷,孙向也找过郎中,只不过普通的郎中如何救得了孙定真的伤,毕竟是中了梁敬德的‘夺神式’。 修行人的招式功法,岂是普通的郎中能救的? 孙向一看,更是不敢耽搁,几个子弟轮番照顾孙定真,日夜兼程,不到十日就从江源城赶回了秦关州孙家。 十日跑了一千五百里,已是极限了。 ······ 如今已是腊月,秦关州早已下起了鹅毛大雪。 一片片的雪花将整个孙家庄园盖的厚厚的,说是银装素裹也不为过。 在庄园后宅的一间卧房内,一名年轻英俊的青年,神色憔悴的躺在一张精美的木床之上,身上盖着淮锦丝绸棉被。 卧房内烧着炭盆,温暖的炭火把整个卧房烧的暖烘烘,只不过床边上的中年人,神色却是冷冷冰冰,和卧房的温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床上躺着的是秦关孙家的嫡子孙定真,而那名神色冰冷的中年人正是他的父亲,现任孙家家主孙海封。 孙定真是他的独子,而且修行天赋在孙家也是百年难得一遇,本以为孙家可以在下一次的‘青元法会’上崭露头角,把其他世家狠狠比下去,哪想到出了这么个岔子。 孙定真刚刚送回来时,他也询问过孙向是何人出手伤人,孙向说了那日经过,却答不上与孙定真交手之人的身份。 孙海封以真气慢慢度入孙定真的身体,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实在无可奈何之下,又把希望寄托在孙家老祖身上。 ‘希望真儿无事。’ 正在感叹,突然一个小厮在房间门口轻轻说道。 “老爷,老祖宗来了。” 孙海封一听,连忙打开房门,在开门的一瞬间,一名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头已经走了进来。 ······ 孙家老祖一进门就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回事?真儿怎么受的伤?” 孙海封站在一旁,焦急的说道: “孙向回报,不知道出手之人身份,但是我看真儿伤势,和老二的伤似乎有些相像,我不敢查探。” 孙老祖一听,惊讶说道: “又是紫阳剑派的人?” 说罢也不理孙海封,坐到床边,右手食指凝聚青色真气,点在了孙定真眉心中间。 孙老祖以真气探查孙定真的神识之海,因为怕伤到他,所以十分谨慎小心,而孙海封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孙老祖眼睛一睁,撤开眉心食指,长出一口气说道: “果然是紫阳剑派的功夫,只不过这次出手之人很有分寸,只是封了真儿的神识,并没有伤害到他。我刚才已经解了他神识之海的封印,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便没事了。” 孙海封一听,紧皱的眉头瞬间散开,连忙倒了一杯茶端给孙老祖说道: “老祖宗辛苦了,真儿没事就好。” 孙老祖一边喝茶一边思索着问题,孙海封就站在一旁,突然问道: “老祖宗,你可能看出出手之人是什么功力?会不会是紫阳剑派的净一真人?” 孙老祖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都几十年不在江湖走动,不知道你说的净一是何人,擅长什么功法,修为境界几何。不过出手这人修为至少在四品真人境,功法娴熟。 你还没告诉我,真儿是做什么去了?怎么又和紫阳剑派的人交手了?” 孙海封叹了口气,便把孙定真去灭慈悲门一事全全本本的说了。 孙老祖听完眉头一皱说道: “简直是胡闹,灭派!亏你干的出来!每一派传承下来皆是不易,咱们孙家在秦关州立足七百余年,和秦山三州各派一向交好,你怎么任由真儿去灭别派传承香火?咱孙家何时已经如此势大了吗?” 孙海封连忙解释道: “这不是商自重派人来求助,我看推托不过,便允了。刚好真儿在一旁听到……” 孙海封看到孙老祖的眉头越拧越紧,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问道: “老祖宗,您看商自重这事,咱还继续帮他吗?” 孙老祖叹了口气说道: “唉,此事越发觉得不太对了,牵扯进来的人和事越来越多,很是麻烦。 你愿意帮就帮,但是切记,不可牵扯太深,一旦发现不对,就早点把咱孙家子弟带回来。商自重想玩火自焚,咱们没必要陪他一起。” 孙海封听完大惊,问道: “您的意思事,商自重此番起事,已经要败了吗?” 孙老祖说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情形我也看不透了,你记着我的话就对了。” 孙海封连忙称好。 孙老祖今日不知道为何,谈话的兴致很浓,在房间内喝了一会茶,居然一点要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孙海封在一旁只是不断的蓄水。 两人闲谈一阵,孙老祖看了孙海封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放到身旁木桌上说道: “这是孙家先祖六百年前传下来的信物,商自重事情解决,你便把这东西交出去吧。” 孙海封拿起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造型古朴的青铜镜,只不过只有四分之一。疑惑的问道: “老祖,您说的事情解决,具体何指呢?如何算是解决了?还有,这东西交给谁?” 孙家老祖说道: “不论商自重死活,就算解决了。你过几日就去西阳城,把东西带上。到时候你看谁和这东西有缘,就交给谁吧。” 孙海封思索一番还是不得要领,孙老祖说的实在是太模糊了。 正想继续再问清楚点,孙老祖却先说道: “我也看不清到底这东西与谁有缘,你带上就行,到时候自然知道。等你把这件事办完,我再告诉你此事缘由。好了,你自己留在这里,不用管我,我走了。” 说罢站起身来,推开房门,一道青光闪过,便消失在了漫天大雪中…… ······ 醉剑山中也飘起了雪花。 王善之看着窗外飞雪,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叹,醉剑山已算是南方地界,听人说已经有十数年不曾下过雪,没想到今年居然下起了雪。 外面的流民不仅缺衣少食,如何能抵抗得了严寒天气,这个冬天,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想到这,王善之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成琦儿乖巧的在他一旁,似乎读懂了他的心事,给他倒了杯茶轻轻说道: “善之哥哥,喝杯茶暖暖身子吧,只要我们可以成功杀了西平,百姓的日子就会好起来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做好所有准备。” 王善之接过茶杯,苦笑了一下对成琦儿说道: “以前在师门中,总觉得日子过的清苦了些,小时候还抱怨过年穿不上新衣,吃不上肉食。如今出来一看,才知道自己从前的日子过的是多么好。” 成琦儿给自己也倒了杯茶,轻轻的喝了一口说: “我从前在山中成日也是玩乐,偶尔下山也只在大城之中逛逛,这些情景我也是第一次见。看见这些可怜人心中虽然难过,但是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还没有办法救助他们。我记得书中有句话就是这样说的……” 王善之接话道: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明白的,只是心中感叹。” 两人喝了会茶,成琦儿突然问道: “梁师叔去找了林动,章子修也去了下威城,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先去哪里?” 王善之想了会说道: “平阳镇的有间客栈,那里我熟。咱们这么多人得找个能掩人耳目,却又不能离西阳城太远的地方。 咱们明日带上醉剑山弟子和一部分慈悲门的弟子就出发,其余的人让金虎银豹二位前辈带上殿后。人数太多,还是分开走的好。” ······ 王善之最近心情十分烦躁,每每想到西平老贼,就会从内心之中发出很强的杀意,这与他平日里的性子大相径庭。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时候甚至会陷入极度的自我怀疑当中,不知道自己为了报仇,把这么多人拖入这场因果当中,是对还是错? 离决战的日子越来越近,他的这种自我怀疑便越来越严重,晚上送成琦儿回房间,刚刚回屋准备打坐入定,这种烦躁的心情又出现,完全无法收摄心神。 越是无法收摄心神,就越是烦躁,王善之长出一口浊气,打开窗户,一股冷风吹进房间内,倒让他冷静了不少。 王善之吹灭了烛火,一个人出了房门,想吹吹寒风,让自己好好冷静冷静。 ··· 此时的夜已经深了,天空中仍然再飘着细碎的雪花,醉剑山中除了几间房屋还亮着烛火,大部分都已经睡了,王善之转了一会,看到山边有一片竹林,便走了进去。 竹林不大,竹子也长得十分稀疏,月光皎洁,照的竹林一片明亮,王善之走了一阵,突然发现前方有一块巨石,巨石之上有人盘腿而坐,正在一个人自斟自饮的喝酒。 王善之心中疑惑,这大冷的天,怎么此刻还有人在这里喝酒,正觉得奇怪,那人已经转过身来,笑着说道: “王贤侄来了?嗯,莫不是知道老道一个人在此喝酒,想陪老道喝两杯?” 王善之听到说话声音,心中更是纳闷,杜康道人有伤在身,怎么大半夜一个人跑到这里喝酒来了。 心中虽然疑惑,但是长辈招呼,却又不能不理,便走过去行了个礼说道: “杜康前辈,您还有伤在身,怎么深夜一个人在此喝酒?” 杜康道人盯着王善之笑看一会,说道: “哈哈,无妨,这点伤不算什么,都好的差不多了。今夜美景,正适合下酒,老道一个人在房间憋闷,便来此了。王贤侄也是在房间憋闷的慌吗?别站那里,过来坐。” 说罢给王善之让了点地方,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酒杯,摆在了巨石之上,又倒了一杯酒。 王善之学着杜康道人盘腿坐于巨石之上,看着眼前的杜康道人,面色红润,声音悠长,并不像是重伤在身的人,笑着说道: “晚辈没有前辈的雅趣,但确实是心中烦躁的很,便出来走走,吹吹凉风。” 杜康道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对王善之说道: “此酒真是不错,你也尝尝。呵呵,老道观察贤侄已久,让老道猜猜,嗯……贤侄这几日是不是常常怀疑自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心情烦躁至极。” 王善之刚刚端起酒杯,听到杜康如此说,心中大惊,手一抖把杯中酒散出来不少。他也来不及喝酒,连忙问道: “前辈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杜康道人心疼的看着洒在巨石之上的酒,抱怨的说道: “哎呀,这酒来的十分不易,你怎么给洒了。快点喝了,可别再洒了。” 看着王善之一脸震惊的喝下杯中酒后,笑着对王善之说道: “我观你气海内真气饱满异常,已经有溢出之兆,应该是快要破境大成,成就真人之境了……” 王善之一听,惊讶问道: “前辈如何知道?” 杜康道人又喝了一杯酒,说道: “如何知道?看出来的呗。我先问你,你知道何谓真人?” 王善之想了一会说道: “真如常在,可谓真人。” 杜康道人又问: “如何常在?” 这一问让王善之一愣,连忙跳下巨石,抱拳给杜康道人深深鞠了一躬,说道: “请前辈教我。” 杜康道人笑眯眯的说道: “此事本应你师父告诉你,但是净一这老头就爱偷懒,罢了罢了。你先起身。” 王善之连忙起身,恭敬的站在一边。 杜康道人说道: “以身体为炉鼎修炼,在定境中收摄出自在的真心,并且去感应外物。自在身心要与平常的身心融合为一体。这一步看似简单,也很好理解,但是境界不到终究成功不了。这一步资质悟性虽然至关重要,最重要的还是机缘,机缘到了,即可破境。” 王善之听完心中一震,默默的念着这段话,想牢牢的记在心里,可突然感觉到心中一阵恍惚,居然睡了过去…… 第八十八章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腊月十二。 熊力士自从收到商自重的旨意后,就变的茶饭不思。 因为旨意上写的很清楚,让熊力士立刻整顿兵马,出兵葛州,务必在半年内把葛州打下来,一切粮草自足。 熊力士郁闷的喝了一碗酒,对身旁一名四十多岁的副将抱怨道: “半年之内打下葛州,还要粮草自足,咱们这陛下怎么了,这怎么可能办到。老熊我带的一不是天兵天将,而不是能人异士,就是一伙大头兵,怎么能打的下来?” 说罢又倒了一碗酒,一口便喝了下去。 旁边的副将给熊力士又倒了一碗酒,听到他的抱怨,连忙说道: “熊将军噤声,这双牙关内不知道有多少陛下的眼线,小心被陛下听到了。” 熊力士一口喝完刚倒的酒,满嘴喷着酒气说道: “唉,我知道了。我也就是发发唠嘈,陛下知道我老熊啥人,没事。” 他站起来走到一张麻布的军事防御图上,一边看一边思索说道: “陛下派来增援的部队如今齐了吗?” 副将答道: “就差铜都城刘射的人马了,他们一来就齐了。熊将军,咱们有整整三十万大军,难道半年真的打不下来葛州吗?” 熊力士说道: “葛州不足为虑,主要还得防着点北边和南边的兵马,我总觉得咱们出头太早,北边和南边的老狐狸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态度呢。” 副将说道: “东边那位爷呢?怎么从来不见你说他。” 熊力士转过身来笑着说道: “东边那位可是跟着天子的,倒是不足为虑。” 熊力士说完,又转过身继续研究地图,想了一会说道: “不等刘射了,他那也没有多少兵马,咱们再给双牙关留下一万,让他把这守好就行。你现在立刻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全军开拔,第一仗,葛州的许城。咱们必须拿下头筹!” 副将一听,立马站起身来,行了一个军礼大声唱喏,然后急匆匆的传令下去。 熊力士仍然看着地图,突然咧嘴一笑,表情狰狞的自说道: “许城!许城!老子就先拿你祭旗了!” ············ 秦山山脉,林动部队所在深谷之中。 林动在此经过几个月的发展,整个寨子看起来已经有模有样,目前寨子中有士兵两万五千人,平民两万人。说是寨子,已经快赶上一个小县城了。亏得这山谷很深,才容得下如此多人。 尽管这样,寨子中的人都是一副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没办法,粮食有限,这些吃食也仅够所有人活下去而已。 林动也是面黄肌瘦胡子拉碴,作为寨子中的最高统领,他一直秉着‘吃同食、住同屋’的理念,虽然人是虚弱了不少,但是却在寨子中获得了极大的尊重与信赖。 此刻他正在一间木制大屋中,与梁敬德叙话。 “梁大人,咱们还得等到什么时候?再不出山,别说打西平老贼了,我们这一寨子人就要都饿死了。” 林动看着面前的梁敬德,郁闷的说道。 梁敬德眯着眼睛喝了一口热水,笑着对林动说道: “不远了,我估摸着就这一两日。你不是在山外派了很多探子吗?还没有回来?” 林动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度步说道: “还没有回来,我这也等的着急,这些小崽子,一出去就不想回来。等他们回来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们一顿不可。” 梁敬德笑着说道: “哈哈,你也不比如此着急。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对了,计划你已知晓,还需要我和你说什么吗?” 林动在屋内转了一会,感觉自己又饿了,又坐回椅子中说道: “你放心吧,不就是把西阳城的护卫力量都吸引出来吗?绝对不让你失望。我已经让一万五千兵马在秦山边上驻扎起来,只等消息一传回来,我立马再带五千人跟上,保证不耽误你工夫。” 说罢,把面前新烧的泥水壶抱在手上,连续灌了几大口,缓解了一下腹中饥饿。 正在灌水时,突然又一名年轻小校,急匆匆的冲进屋内,大声喊道: “林将军!林将军!刘射率领了大批兵马,已经出城往双牙关的方向进发了。” 林动一听大喜,连忙放下泥壶,问道: “什么时间?” 那小校面色苍白,很是疲惫不堪,抓住刚刚放下的泥壶也是灌了几大口水,连忙说道: “三日前!我怕耽误林将军大事,一路回来,连觉都没敢睡。” 林动脸上一喜,拍着那小校说道: “你小子,好样的。” 然后又转头对梁敬德说道: “梁大人?” 梁敬德站起身来,拍拍身上尘土,笑着说道: “剩下的事就交给林将军了,我就先走了。等此事一了,我必向天子为你请功,咱们洛城见!” 说罢已经出了房门,手中金色长剑祭出,脚踩金剑,化作一道金光,向西飞去。 林动说是亲率五千人马,与秦山外一万五千兵马汇合,再思考如何去吸引商自重仅有的护城卫队。 结果他刚看到梁敬德飞走,连忙唤来了十多名亲兵,一边上马一边对身边的小校说道: “你去找老袁,让他带上五千兵马直接来铜都城,如果这次再掉链子,你就给他说,我亲手扒了他的皮。” 说罢也不等小校反应,带着亲兵便出了寨子扬长而去。 ············ 腊月十七,铜都城外十五里。 林动亲率一万五千士兵,在铜都城北门安营扎寨,他们一路狂奔,按照林动的设想,明日便开始攻城,一举拿下铜都城。 因为根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铜都城内的兵马,最多只有三五千人,而且缺少守城利器。之前的守城之物,都被他当初临走时候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这会正命令部队安营扎寨,让士兵吃个饱,并且承诺,如果可以破城,明日城内粮食随便吃,随便喝。 整个军营中的士兵正兴高采烈的埋锅做饭,林动也把自己珍藏的一小壶酒拿了出来,正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这时有个亲兵进来说道: “林将军,铜都城派人来了,见还是不见?” 林动一听,刚想拒绝,只见那亲兵正在给林动挤眉弄眼。 林动眉头一皱说道: “怎么了?有啥话就好好说。” 那亲兵回道: “来人是个熟人……” 正说着,就听见门外有人大声喊道: “是林大哥?是我啊,刘景。” 林动奇道: “怎么是他,快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名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军官走了进来,激动的抱着林动说道: “林大哥,原来你没死啊,兄弟们可想死你了。你当初起事,为何不与我知道?” 林动一看,果然是曾经的袍泽兄弟,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全族都在铜都城,给你说这干嘛。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林动看着刘景的武官服笑着说道: “哟,看来混得不错嘛,升官了?” 刘景脸一红说道: “山中无老虎,刘射有急用人,知道我全族老小都在城中,便升了我做铜都城的游击将军。” 林动说道: “哈哈,没想到不让你跟我走,还让你因祸得福了。可以可以。” 刘景连忙说道: “林大哥说的哪里话,就别取笑小弟了。对了,林大哥你带这么多兵马是准备?” 林动眯着眼笑着说道: “准备拿下铜都城。如今铜都城谁在主事?” 刘景干笑了两下说道: “刘射把人都带走了,就留下了三千兵马在城中,小弟不才,如今正是铜都城主事。” 林动惊讶的盯着刘景看了一会说道: “那你是怎么考虑的?” 刘景连忙说道: “林大哥这是何意?我还用考虑什么?现在城中三千兵马,有两千人都是之前的老兄弟,林大哥想要铜都城,做弟弟的就把大门敞开让你进就行了,反正现在兵荒马乱的,无所谓。” 林动听完,哈哈一笑,拍着刘景的肩膀说道: “哈哈哈,好兄弟!” 林动当天便率军进城,当夜与原来的老兄弟一起美美的喝了一顿酒,也让跟着他的一万五千大军好好的吃喝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袁将军带着剩余的五千人马匆匆赶到。老袁与刘景也是相熟,林动便让老袁带着五千兵马配合刘景守好铜都城,而自己带着一万五千兵马,从秦山山脉南绕行,向西阳城的方向进发…… ··· 出了双牙关往东就是葛州,葛州东接西平王的秦东州、西连天子的洛州、北靠北定王的昆西州、南邻南安王的平陵州,正处于三方势力的中心地带。 而葛州,也是整个神州大陆的中心。 当年大汤建都时也曾考虑过这里,只不过这里水患严重,所以便把都城建在了洛州。 东出双牙关往北是咸安城,往南就是熊力士的目标许城,这两个城呈掎角之势,把双牙关守的死死的。 汤天子自从听到了西平王谋反称帝,先是派了二十万大军集结双牙关,结果发现北边和南边二王也有了异动,连忙调走了十万兵马。 等了几月,见西平王未出关,又调开三万兵马去支援南北两地,只在双牙关外留了七万人。 年关将至,让士兵在冰天雪地里等也不是个事,便又把七万人中四万人派到了咸安城,另外三万人派到了许城。 再加上许城原有的一万兵马,合计四万人守城。 熊力士自从出关,也不管那么多,他认定既然陛下说了粮草自筹,他便开始不管不顾,亲率二十八万大军,一路烧杀抢掠的抢了过来。 而他们出兵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许城守将的耳朵里。许城守将得到信,连忙派人上禀天子,接着向咸安城求援,只不过咸安城守将担心这是对方计策,不仅大关城门,更是连普通百姓也不让进。 熊力士自身有修行在身,已是第四品真人之境的高手。更有一队修行不俗的亲卫队在身边,二十八万大军兵临城下,乌泱泱一片。 第一日许城守将刚一登上城楼,便被熊力士从天空御器直飞而下,一斧头砍成两截,在旁人震惊中狂笑飞走。 这一幕给许城城主带来极大的震撼,自此便不敢上楼露面。 第二日城前叫阵,熊力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许城周围的村民全都抓了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斩了个干净。 第三日攻城,熊力士手下骄兵悍将,只不过半日光景,便几乎将城打了下来。当日傍晚,许城城主出城来降,熊力士率兵进城,将整个许城血洗一遍…… 紧接着,熊力士便带着二十八万大军,如蝗虫过境一般,开始对整个葛州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杀…… 第八十九章 郁闷的商自重 腊月二十。 今年的雪下个不停,俗话说瑞雪兆丰年,但是下的多了就不是吉兆,而是灾祸了。 西阳城已经一连下了三场雪,一场比一场大,漫天雪花似乎是要把整座城掩埋住。 往年的腊月二十,已经张灯结彩,等着迎接新年。而今年的西阳城,却处在一种浓烈的阴郁氛围当中。 街上行人也少得可怜,一个个人都是行色匆匆,只有少部分商铺还在开着张,店里的伙计要么神情冷漠的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要么就是扫着门口已经落的厚厚的积雪。 他们现在唯一的信念就是坚持,坚持到这场仗打完。 商自重刚刚沐浴完,穿着宽松的道袍,踩在红木的地板上与朝中的几名大人说着话。 整个厅里摆了七八个炭盆,每一个炭盆中烧的都是上好的木炭,烧起来一点烟尘都没有。 商自重此时的心情很好,刚刚收到了熊力士那边传来的密信。信是三天前发出的,通过信鹰一路辗转,才刚拿到自己手上。 商自重手上拿着信,笑着对身前的几人说道: “哈哈,老熊不愧是寡人的福将,这才刚出双牙关,就拿下了许城。他还说,十日内必将咸安城也拿下。看来当日寡人的决定是对的。你们几个人啊,做起事情来就是有点畏首畏尾了。” 张尚一听,连忙谄笑着说道: “这种大事,还得听陛下的决定。陛下英明神武,我等是拍马也追不上的。” 商自重一听,又是一阵长笑。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有人说道: “陛下,铜都城过来的急报。” 商自重一听,愣了一下,心想‘铜都城又有什么事了?’ 连忙让人把急报递了上来,而大厅内的几个‘股肱之臣’,都互相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面看出了一丝担忧。 这个时候铜都城传来的急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 商自重看完密报,表情先是一愣,继而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木几,怒极反笑说道: “这刘射干的什么吃的,他前脚刚一走,后脚就让别人把他的老窝端了。哈哈,打下铜都城的,居然还是上次铜都城之乱的贼人!” 说罢把密报扔给张尚说道: “你们几个都好好给我看看。” 张尚从地上捡起密报,看的是心惊不已,看完后转手递给了身旁的御史大夫钱沐,钱沐看完,又转身递给了大司农杨怀中。 这三人目前在‘启’国中是身居高位,颇得商自重信任,而商自重平时商议大事,也都是与这三人一起。 三人看完密信,皆是无语,因为他们实在想不通,铜都城之乱都过去这么久了,那叛贼首领为何一直没抓住。 这时身为宰相的张尚就要先说话了,他思索一番说道: “陛下先息怒,刘射此去驻守双牙关,只给铜都城留下了三千兵马,而且这城中守将居然是叛贼首领的人,这事我们谁都没有想到。 不过就算他们占了铜都城,也是跳梁小丑,不足为虑。不过也不能放着不管,我建议派一悍将,从西阳城禁卫军中选出两万人,一举拿下也就是了。” 商自重嘿然一笑,恶狠狠的说道: “哈,你真以为我担心?这伙人就是一群恶心人的苍蝇,让寡人的心情实在不美。嗯,这事就交给你了,速去禁卫军中调上两万人,尽早灭了就是。另外,那贼首如果能活捉,就尽量活捉,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人物!” 张尚连忙称诺,一转身便退出了大厅之中。 ······ 腊月二十一。 西阳城为秦山三州的首府,围绕着西阳城,有着不少的县城和镇子,不仅是因为离首府近,便于生存,更是因为西阳城周围乃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土地肥沃,十分适合耕种。 只不过此时的各县城老爷,却是十分不好受。 在商自重准备调兵遣将去夺回铜都城时,林动已经带领了一万五千兵马,奇袭了西阳城周边最大的县城,安平县。 县城的守卫力量能有多少,又没有护城城墙,怎能抵挡的了林动的精兵强将,不到半日功夫便轻松把县城打下。 林动一进县城只干三件事,一是抢夺富户钱粮,自己留够兵马用的粮草,剩下的全部送给平民。第二件事是端了此地县衙,还政于民,第三件事是宣传西平王商自重明里暗里做的各种残害良民、谋反称帝的事,激起民众的‘反西’情绪。 等这三件事做完,带来的后果只有一个,就是安平县彻底乱套了。 林动大军在安平县也不多做停留,只是稍作休整,让所有兵马美美的吃饱喝足后,马上又把目标放到了下一个县城。 ··· 商自重刚刚在府中用过晚膳,便收到了安平县传来的求援信。 这让本来心情就不太好的商自重大发雷霆,连忙派人传张尚、钱沐和杨怀中前来议事,此刻的商自重简直是暴跳如雷,昨天刚刚收到铜都城的急报,今天又收到安平县的求援信。 关键是信中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只说对方约有一万多的兵马。 商自重想到此处,感觉十分憋屈,他派出双牙关的大军刚刚取得了一点成绩,结果自己的地盘上居然出现了叛军,简直是扇他耳光,还是连着扇了两次。 在议事大厅中等了一会,就看到张尚三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张尚看着面色阴沉的商自重,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行礼小心翼翼的问道: “陛下,不知道今夜唤我三人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商自重瞟了他一眼,冷冰冰说道: “什么事?你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看你这宰相是当到头了!!” 张尚一听,连忙跪倒说道: “微臣知罪!只不过微臣今日一早就安排西阳城的禁军护卫去铜都城平乱,刚刚回到府中就让传旨的下人领来了,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话一说完,又用询问的目光抬头看了钱沐一眼。 钱沐迎着张尚疑惑的目光,心中暗想: ‘你不知道,老子又能知道了,张老儿害我。’ 想罢也连忙跪倒在地,说道: “微臣也是不知。望陛下赎罪。” 然后两人又用疑惑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杨怀中…… 杨怀中脸色一变,刚准备站起来跪倒,商自重不耐烦的说道: “行了,别跪了。看来你也不知道,就坐着吧。” 然后又对跪着的二人说道: “你们贵为三卿,居然连附近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要你俩何用。” 说罢把安平县的求援信扔到了地上。 张尚心中郁闷,为何轮到他杨怀中的时候就不用跪了,只不过他知道此时不是埋怨的时候,连忙捡起地上的信,展开一读,心中震惊不已,抬起头呆呆的望向商自重,想从商自重的表情上看出一丝端倪。 钱沐看到张尚的表情,心中也是疑惑,不等其他人说话连忙把信抢了过来,看完之后也愣住了。 杨怀中坐在椅中却如坐在针毡一般,看二人的表情,连忙跑去抢下信来,看完也愣住了。 三人此时心中都在想同一个问题。 ‘怎么办?’ 商自重等着三人说话,没想到三人只是发愣,哼了一声说道: “你们三位说说,此事应当如何?” 张尚首先反应过来,说道: “铜都城之事今早才派出大军平乱,如今禁军护卫就剩下两万人了,这……” 商自重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那就让这伙人在寡人眼皮子底下劫掠各县不成?寡人这天子威严何在?” 杨怀中也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思索片刻说道: “陛下,我觉得眼下第一件事,是先搞清楚这伙人的身份,其次要知道他们的目的。然后再根据情况去计划如何应对。” 商自重不满的看了杨怀中一眼说道: “你是说,寡人的面子威严就不要了吗?” 杨怀中一听,就知道商自重不满意他的回答,连忙低头说道: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这时候钱沐连忙说道: “不管来人是谁,我建议先剿灭,再去管其他事。天子威严不可不顾。” 商自重看了他一眼,满意的说道: “钱大人这番话,才是真正的为寡人打算,说说,你打算怎么办?行了,你先起来吧,跪着说话成什么样子。” 钱沐连忙谢恩,站起来前,先讥笑的看了仍跪在地上的张尚一眼,把张尚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商自重没有发话,他也不敢起来。 钱沐站起来,故意思索一番说道: “陛下,微臣以为,对付这伙人,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快!所以微臣建议,让熊将军之弟,熊力伯,亲率护卫禁军两万人,一举灭了这伙人!” 张尚一听,惊讶的看了钱沐一眼,心中暗道: ‘两万人!那岂不是把西阳城的所有部队都派了出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他刚准备说话,商自重却道: “熊力伯,嗯,寡人是知道的。如今他在何处任职?” 钱沐笑着说道: “如今是振威将军。” 商自重说道: “虚职啊,老熊在阵前效力,也不能亏待了他的家人。嗯,那就加封武卫将军,暂摄护卫禁军,待事一了,再让他把禁军的事卸任了就行。” 钱沐刚准备领旨,这时杨怀中站起来说道: “陛下不可!如今护卫禁军就剩两万人,如果都派出去,那谁来护卫西阳城的安危呢?” 商自重有些不耐,说道: “你意思那伙贼寇还能打进寡人的西阳城不成?” 杨怀中连忙说道: “西阳城城坚炮利,一伙乱贼,打是打不进来的,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陛下!” 商自重想了想也是,如果让一伙乱贼,真的逼到了西阳城下,何尝不是打了他的脸,便说道: “那就留下一千五百人守城好了。” 杨怀中还要说话,商自重脸色一变说道: “此事已定,杨大人不必再说。钱大人,此事就交给你去安排了。” 说罢站起身就往后走去,临走前,用阴冷的眼神,看了仍跪在地的张尚一眼,吓得张尚扑倒在地不敢抬头…… ······ 三人出了王府,钱沐对着张尚、杨怀中抱拳说道: “陛下委派老夫还有要事,就不与二位大人闲聊了。” 说罢哈哈大笑两声,头也不回的让家中小厮牵着马,往熊府赶去。 杨怀中看着钱沐走远,脸色阴沉。又看了张尚直愣愣的仍在发呆,不满的说道: “张大人!张宰相!陛下这决定怕是得出事啊!你怎么不好言劝劝?” 张尚此时心中正在想事,他感觉铜都城之事和叛贼袭击县城之事,应该是有紧密联系的,按照今天的情况来看,其目的就是为了调开西阳城的守备力量。 他正在思索,如果对方真是为了这个原因上演了这两出,那么对方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呢?想到这,不由得惊起一身冷汗。 杨怀中的声音比较大,打断了张尚的思路。他看张尚有些发愣的表情,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张尚沉思片刻,说道: “半月前我已联系赵乾,让他联系江湖上各门派齐来西阳城,拱卫城中力量,这几日应该就回来了。” 杨怀中一听,长舒一口气,表情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张大人,你可吓死我了,既然有了如此安排,为何不早说?” 张尚表情一变,有些担忧的说道: “就怕...这些人来了,也没有什么用了。” 说罢在杨怀中惊讶的目光中,骑上马,一颠一颠地回府了。 ············ 王善之一行人约有百十号,经过十几天的赶路,今夜刚刚赶到阳平镇。 为什么选择阳平镇,有三个最主要的原因。 首先是因为这里距离西阳城不远,一日就能赶到。 其次,阳平镇平日里多是山客来往,如今已是深冬时节,大雪已经封山,各路山客也在家中窝冬,所以现在这个小镇鲜有外人。 最后,王善之在这里颇有人缘,而阳平镇中对商自重的治理非常的不满。所以他们在此地停留,身份还是安全的。就算阳平镇有人想要泄密,在这个不大的镇子中,他们也能看护的起来。 事情已经到最后几步,安全最重要。而安全体现在哪里,就是细节。王善之心思缜密,策划这种事,正是他所擅长的。 ··· 王善之一行人进了客栈,客栈老板一看是老熟人,连忙过来招呼,但是看到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吓得他眉毛一跳一跳的。 王善之走到客栈老板身前,笑着说道: “掌柜的,我师兄弟去山外买粮,结果大雪封山回不去了,你看能不能想办法,给我这些兄弟们安排个住的地方,银子是不会少了你的。”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五百两银票,递给了客栈掌柜。 掌柜接过银票,连忙去关大门,看着门外只有马匹,不见粮车,心中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客人做什么,他却不好多问。 关好门走到王善之身前谨慎的说道: “王少侠,你是好人,你们放心住。客栈里挤一挤能住下五六十人,剩下的人就由我带着,借宿到镇上的人家中吧,只不过环境可能没有这里好。” 王善之看着客栈掌柜,笑了笑说道: “那就谢谢掌柜的了。我们可能得住个十日八日的,钱若不够,你再找我来要。” 客栈掌柜连忙说道: “够了够了,可能还有富余。那我就先带人去了?” 王善之连忙抱拳感谢。 百十名弟子刚被安顿好,王善之和成琦儿才能休息片刻,这时候梁敬德突然推门进来,看见王善之来了,笑着说道: “善之来了啊。咦?你这是快要破境了?” 第九十章 各自布局 腊月二十四。 百余名修行武者,身着青色劲装,外罩墨绿色大袄,背后皆背着一杆杆长枪,乘马疾驰,入了西阳城的大门。 这些人都是秦关孙家子弟,每一人都有六品化形之境以上的修为,孙家为了商自重,这次几乎是精锐尽出了。 而孙家家主孙海封,早已先人一步,以御空之术赶到了商自重府上。 在西平王府邸的一间书房里,商自重看着远道而来的孙海封,说不出的开心。 此时的他并没有什么帝王架子,把孙海封让到一张长椅坐好,拍着他的手臂笑着说道: “表兄此次能来助我,真是太好了。说实话,我最近经常感觉要有事发生,心神不宁的厉害。你一来,我就放心多了。” 孙海封苦笑一下说道: “要不是收到你的急信,我就等除夕过完了才带人过来。你这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商自重嘿嘿一笑说道: “等会再说我的事,你上次的信上说,老祖知道真儿带人跑去灭慈悲门,很是不高兴?真儿怎么样,没受伤吧?” 孙海封无奈说道: “上次我也是疏忽了,让真儿和孙向跟着你的人去胡闹,老祖宗知道把我一通好说。真儿无事,被削掉了半个耳朵,醒来后看到自己模样,倒是发了一通火。” 商自重说道: “男人身上有个伤疤也是正常,回头让真儿来我这,让他从我宝库中挑几样他看的上的宝贝,毕竟是因我而起。” 孙海封笑着说道: “如此惯他,下次估计他还愿意去。不说闲话了,你这里到底什么情况?我这一路过来,发现几座护卫禁军的军营居然是空的?” 商自重郁闷说道: “老熊带兵连破三城,我还没高兴起来,铜都城又被之前的叛军给占了。我刚派了两万禁军过去剿匪,不知道又从哪冒出来一伙兵马,人数不下万人,在西阳城附近县镇一通劫掠,大过年的让人郁闷不已。所以我又抽调了一万八千兵马,前去剿匪了。这才过了几天,两边都还没传来信。” 孙海封听完明显愣了一下说道: “如今这西阳城还有多少护卫?” 商自重想了一下说道: “确实没多少人了,护卫禁军一千五百人,巡城兵马五百人,府中侍卫一百五十人。嗯,差不多就这么多人了。” 说罢顿了下,又说道: “表兄带来了多少咱孙家子弟?” 孙海封皱着眉头说道: “一百名孙家子弟,皆是六品化形以上修为。嗯,这么多人,应该差不多了。你这护卫力量是有些薄弱。不过你让我们过来难道怀疑有人会趁机对你不利?” 商自重狠狠的喝了一口茶水说道: “我又不是傻的,趁着老熊出兵,秦山三州兵力空虚,又调开西阳城禁军,要不是对我不利,他们费这劲干嘛。” 孙海封一听,眉头又皱得更深了。 正在这时,书房门轻轻扣了两声,一名下人说道: “陛下,赵乾赵大人回来了,还带回来几十人,您看?” 商自重一听,连忙大喜,对着孙海封说道: “表兄,带你认识一下。回来的是破云剑赵乾,一身修为不俗,江湖上也是有名号的人。” 孙海封道: “火刀云剑的破云刀赵乾,我倒是有所耳闻,但未曾见过。今日刚好去结识一番。” ······ 赵乾正坐在议事大殿上喝着热茶,刘坤在一旁陪着说话,这师兄弟俩有些日子不见,这会正聊着当前局势。 在大殿之上还有四人,三男一女,都坐在一旁,只不过个个都神色拘谨。 赵乾正说着话,突然听到一声豪迈小声,人还未到声音先至: “听说赵兄弟回来了?在哪里,快带寡人见见。”说话之人正是商自重。 殿内几人一听,连忙站起身来,见商自重进来,一个个都抱拳行礼。 商自重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了赵乾,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 “难为你了,为寡人奔波一年有余,如今才得空回来。” 赵乾连忙行礼说道: “为陛下分忧,是我该做的。陛下不敢称呼我为赵兄弟,实在折煞我了。” 商自重笑着说道: “嗨,你我还分彼此吗,当年要不是你,我商自重如何能活到今天。快快坐下。” 商自重见了赵乾十分高兴,他虽然脾气火爆,嗜杀成性,但是再冷酷无情的人,也有重情义的时候,眼前的赵乾就是一人。原因无他,只因二十年前赵乾救过他一命。 商自重和赵乾说了会话,看到殿内还有几人,便说道: “都坐下说话吧。等下让赵兄弟给寡人把这几位朋友都好生介绍一下。” 说罢带头坐到主坐之上,孙海封坐到了他的右下首位置。 赵乾看众人都坐好,便站起来说道: “赵乾还是愧对陛下所托,这一年来事情也多,这次回来只带回五十多名江湖上的好朋友,不过他们的一身修为都是不错的。” 商自重饶有兴致的说道: “噢?给寡人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怎么称呼?” 赵乾站起来先指着一名年约四旬的干瘦男子说道: “这位是秦山箜牙洞的王桑王掌门,此番王掌门带了二十名门中弟子,皆是好手。” 干瘦男子连忙站起来抱拳说道: “见过陛下,我儿王汉曾在陛下府中听命,只可惜被金虎银豹二人杀了,听说二人曾经还欲对陛下不利。陛下放心,有我在,定会杀了金虎银豹二人,给陛下报仇。” 商自重此时已经收起了暴虐性情,知道现在是用人之际,便安慰说道: “王掌门节哀,此事寡人已知晓。如能抓住金虎银豹,必定让王掌门手刃仇人。” 王桑一脸悲痛的感谢一番,又坐了回去。 “这二位是江湖上有名的阳太仙乔衍,和阴罗刹萧芸,此番也是来投靠陛下的。” 孙海封听到二人名号,皱着眉头多看了这二人一眼。 这二人在江湖上有个诨号,叫‘阴阳二仙’,是杀人如麻的武林败类。孙海封有些疑惑,这破云剑赵乾也算是江湖名士,怎么把这种败类都给招回来了。 殊不知这一两年商自重滥杀成性,很多名士宁愿得罪他,都不愿与他为伍,赵乾招揽这些人,也是无奈之举。 这夫妻二人站起来,也是表了一番誓死效命的决心云云。 商自重此时只要是好手,就都招揽挥下,也不管二人的江湖恶名,笑吟吟的许诺了一番。 赵乾又指着最后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说道: “这人是金眼神雕万俊男,也是不可多的的人才。” 商自重看着眼前这人,满脑子问号,又用疑惑的眼神看了赵乾一眼,意思是, ‘这人是个斜眼吧,怎么诨号是金眼神雕?莫不是搞错了?’ 赵乾迎着商自重疑惑的目光,也是无奈一笑说道: “……陛下,虽然万侠士修为不高,但是他的眼光甚是独到,不论何人在他面前都做不了假。金眼神雕这个诨号...确实实至名归。” 这时万俊男站起身来,面朝商自重左边,然后用右边的斜眼盯着商自重,对着空气抱拳说道: “陛下别看我眼神不好,其实我的眼神很好。” 说罢又对空气行了一礼。 商自重看着面前这人,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大殿之上瞬间安静下来,有一股尴尬的气氛开始慢慢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 商自重安抚好万俊男,心中也是无奈,这才一年,自己能招募回来的都是什么歪瓜裂枣。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疑惑的向赵乾问道: “仓牛山大金刀门和祁阳山天鹰门的人呢?” 赵乾长叹一口气说道: “各种推托,就是不来。” 商自重一听愣了一下,记起来自己一掌击毙大金刀门弟子一事,知道因为此事惹恼了大金刀门,而天鹰门与大金刀门又一向交好。 想到这,不禁恶狠狠的笑着说道: “好!好!好!好的很!且看谁笑到最后。哈哈哈。” ······ 林动带着一万五千人,在西阳城周围的县镇劫掠的是不亦乐乎,几乎都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了。 每到一个新地方,他就干两件事,抢粮外加煽动情绪。不得不说,这一招在眼下的环境中,确实好使。 所有被他煽动的县镇,都是一片混乱,全部变成了无政府组织。 商自重的禁军护卫也不是吃素的,不论从整体配合,包括武器装备都强出林动不止一点。 而林动这边,就胜在单兵作战能力,毕竟他手下的很多人,都是他用不藏私的修行功法教出来的。 两支部队这几日已经交过不止一次手,双方互有胜负,只不过一方想剿灭,而另一方只想拖着对方,所以一时也分不出个胜负。 尤其是双方实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下。 林动带兵打仗毫无顾忌,进了县镇就是抢大户,抢完就走。每次都是他刚一走,护卫禁军就追了过来,就这么一路抢一路追,这支将近一万九千人的部队被他向西边越拖越远,此刻已经快拖到丹霞关了。 ······ 彭徒手、山野还有章子修,带着二百江湖好手,和二十名南疆诸部的高手已经从下威城出发。 按照他们行进的速度,在腊月二十八刚好可以赶到西阳城外,到时候把人都打散了,好方便混到西阳城中。 等到除夕当日,便可向商自重发起总攻,而山野将在西阳城外找个客栈住下。他要等商自重一死,第一时间赶过去收拾残局。这是他们定好的计划。 彭徒手在出城之前,专门去找了下威城中那名地仙老妇,那老妇答应他,在除夕当天,守着西阳城外围,将孙家老祖拦住。 她也说了,只此一次,往后两不相欠,说的彭徒手一阵惋惜。 但是为了日后可以稳坐下威城,他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此刻二百人皆骑着高头大马,面容严肃,向西阳城的方向急急赶去... 第九十一章 天下大乱 腊月二十九。 六天前金虎银豹二人,带着刘妙言和于大牛,还有剩余的五十名慈悲门弟子,赶到了阳平镇。 三天前,醉剑山一门由杜康道人师弟白水道人带领,还有慈悲门一门的一百多名好手,都已经混进了西阳城。 梁敬德也提前混了进去,了解一下西阳城中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前一天林动也派人来送信,他已经被西阳城最后的一万九千护卫禁军,一路拖到了丹霞关附近,如今的西阳城,防御力量空前薄弱。 按照约定,彭徒手和山野的人,今天应该已经混进了西阳城。明日一早,山野的人就会密见蓝衣书生周奇,告知蛊神墓的位置,哄骗他去寻找。 铜都城那边也没有传来什么不好的信息过来,按照计划,八千守军守城一个月,应该怎么都能守得下来。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计划收官,可是越到这一步,王善之的心里却更加烦躁起来。 在醉剑山的夜里,王善之正在听着杜康道人解释如何破境真人,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他居然睡着了,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回了房间。 他以为是杜康道人送他回去的,第二天着急出发,得知杜康道人正在休息,便没有多做打扰。 这几日每逢夜里,他都会按照杜康道人所授之法收摄心神,感受外物,居然真的把烦躁之心暂时压制下去。 只不过到了今日,不知道为何,前几日压下去的烦躁之感突然又从内心冲了上来,而他却没法再压制的住。 实在没办法的王善之,只能去向金虎银豹二人求助,希望可以解惑。 金虎银豹正在指导于大牛修行,刘妙言和成琦儿两人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王善之过去,把自己心中所感,和杜康道人所解惑的破境真人之事都一并给金虎银豹二人说了。 没想到金虎头翁听完,惊讶说道: “我二人破境真人之境,并没有杜康道人说的如此详细,只是按照我天鬼谷师承之心法闭关,待真气圆满,自然破关而出。” 银豹头妪也接着说道: “也没有你说的烦躁之感,你这状态也有些不太对……” 说罢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来一丝担忧。 王善之听完,疑惑问道: “难道是杜康前辈所说的不对吗?” 金虎头翁沉思片刻说道: “真没想到杜康道人对破境一道居然如此精通,不能说不对,而是说的太对了,短短几十个字,就把破境真人的关窍说的清清楚楚。比我师传心法要精简的多。” 王善之一听,心中更加疑惑,连忙问道: “那为何我按照心法收摄心神,却越来越难?” 银豹头妪想了片刻,担忧说道: “即使破境真人关口,应该也没有如此的烦躁之感,你这个状态不太对啊。我怀疑你这是心魔已成了。” 王善之惊讶问道: “何谓心魔?” 金虎头翁叹了口气说道: “心魔就是心中的欲念所化,经过长时间而慢慢形成。心魔会影响到了你的修行。王贤侄,你烦躁时候脑海里都想的什么事?” 王善之犹豫了一会,说道: “杀了商自重。” 话音刚落,刘妙言的眼中已经蓄满泪水,轻轻的说了声: “师兄...” 王善之随意的朝她摆了摆手,然后继续问道: “这问题严重吗?” 金虎头翁说道: “你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正常修行路,破境得势,入六品化形之境,才会有心魔阻碍。而你这心魔,居然在大成之境之后才出来,难道你破境得势之境时候,没有经历过心魔吗?” 王善之想了想说道: “我自小修行一路顺畅,直到五品大成,从未经历过任何门槛。” 银豹头妪这时惊讶说道: “破境化形至五品大成之境的破妄呢?也没有吗?” 王善之摇了摇头说道: “也没有。” 金虎头翁也是十分吃惊,连忙问道: “你师父净一道人不知道吗?” 王善之苦笑了一下说道: “我师父从未管过我的修行。” 金虎头翁气愤说道: “这个净一老道!唉,王贤侄,你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本来修行次第的破境门槛,应该是依次而过。你如今修为已成,而门槛不可能不过,接下来你的修行,将会难上加难了。” 成琦儿这时也是听懂了,连忙问道: “那如今心魔门槛应该如何破?” 金虎银豹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 “杀了商自重,心魔自解。” ············ 林动留了五千兵马给老袁,加上铜都城自有的三千兵马,一共八千。打着‘汤天子’的名义,把铜都城守得和铁桶一样。 护卫禁军已经在铜都城前安营扎寨了四五日,也发动了两次攻城,只不过寒冬腊月,又是年关,将士毫无奋勇杀敌的动力。 除了季节和人心的原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些禁军护卫,从来没有过攻城略地的经验。 仅有的两次大规模的攻城也没有带来什么效果。 八千铜都城守将和两万西平的禁军护卫,就只能每天胶着着,偶尔出来骂骂阵,象征性的上上战场,也算是给上峰交代了。 ······ 铜都城这边没打下来,追着林动的禁军护卫被拖到了丹霞关,但是熊力士那边可谓是顺风顺水。 自攻破许城后不到五日,‘屠半城’的消息便传到了咸安城城主的耳朵里。那咸安城城主上阵杀敌是个软柿子,坑起来自己同袍却十分心硬。设计杀了天子钦派将领,然后火速打开城门投了熊力士。 熊力士一看咸安城城主如此有知趣,也就没有搞什么屠杀血洗,只是搬空了几乎半个咸安城的粮草。 熊力士真的没想到,一出关居然打的这么顺风顺水,想到自家主子安排的任务,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再咸安城休整了几日,留下两万士兵守城,挥舞着二十六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葛州州府,开明城杀去。 还没杀到开明城却得知消息,汤天子把葛州的所有兵马全部抽调回了洛州,在洛州摆开了决一死战的阵势。 而此时的汤天子所控之地,也仅有洛州这最后一个省州了。 ······ 北定王与南安王看到西平王起事,早已眼馋不已,主弱臣强在大汤帝国已经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西北南四王有自立称帝的决心已经多年,就差最后一层纸窗户谁去捅破、谁去当出头鸟了。 北定王商自改,南安王商于尚再得知熊力士两日破了许城后,都不淡定了。 其实东西南北四王这么多年没有谋反起事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摸不准皇脉商家的态度,虽然他们都贵为王爷,但是皇脉商家,才是他们这一族真正的宗家。 自从商自重称帝,南北二王就已有心,这几个月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主要是看皇脉商家的实际反应。 再发现皇脉商家对此事不管不顾,又看到商自重部队在葛州势如破竹的战事后。 腊月二十九日。 南安王在江陵州与北定王在长兴州同时自立称帝。 北定王定国号夏,南安王定国号梁。 南北二王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各调四十万大军,陈兵葛州与洛州边境。 天下大乱。 ······ 在南北二王登基的同一时刻,东瑞王所辖的淮州扬安城中,东瑞王商自行正和他的嫡长子商于鲜叙话。 “我儿记好,我将远游,不知何时才能归来。西平王商自重称帝已有时日,未见皇脉商家有何动作。所以我估计南北二王近日应该也会自立为帝。 不管天下乱成什么样,其实这都算是咱‘商家’的家事,想必皇脉商家对天子这一脉可能也有所不满吧,所以一直未有表态。 如果你也想争一争这龙庭就趁早准备,我就不管了。” 商于鲜一听,连忙跪下劝阻,商自行又道: “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我明日走后,你自管继位就行。” 说罢轻轻一挥手,一股霸道又柔和的真气把跪在地上的商于鲜扶了起来。 商自行慢慢走到书房门口,笑着对商于鲜说道: “好生照顾家里人吧。” 说罢金色真气遍布全身,一条似有似无的金龙化形而出,游走在商自行的身旁。商自行不再犹豫,脚下轻轻一点,御空之术使出,便直飞而上,化作一道金光,一眨眼就不见了。 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商于鲜喃喃自语道: “父王腰间玉佩上刻的‘国印’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九十二章 除夕 除夕,西阳城,辰时。(早上7-9点) 冷清了许久的西阳城在今天终于热闹了几分,虽然在商自重的高压征税政策下,城内很多人都被刮干净了老底,但是日子还是得过,尤其是今天还是除夕。 天还没亮,城内的市集已经热火朝天的摆了起来,各色年货充斥着整个市集,吆喝声,嬉笑声不绝于耳。 在西阳城最北边,原来的西平王府的侧门外,正有一年轻男子,在和守门士兵说着什么。 “周奇周先生让我帮他找的南疆年货,我好不容易才带来,劳烦通报一声,让我把东西送进去。” 那年轻男子担着一个长扁担,扁担两头挂着不少稀奇古怪的年货,正对着看守侧门的兵士说话。 说罢,还不忘从怀中取出两封红包递了过去,又道: “大过年的,也讨个喜庆。嘿嘿。” 看门的士兵正因为除夕当天还要看门心情不美,本不想与这人多说,但是看着他赔着笑脸,又接过两封红包,感觉里面的碎银子应该不少,郁闷的心情稍微缓解了几分,想了一下说道: “上头有令,周先生是咱陛下的贵客,无事不能打扰周先生。你挑的这些玩意,真的是周先生托你带来的吗?” 那青年男子陪笑说道: “真的,这里倒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就是些南疆稀罕玩意。你不信通传一声就知道了。” 说罢又从扁担中取出两根腊肠,递给了二人。 那士兵又收红包又收礼,说道: “也罢,我便帮你通传一声,你且在这里等着。”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进去。 ······ 周奇与凤姐正在院中说着闲话,突然听说有一男子带来南疆年货求见,顿时一愣,便让看门士兵带男子进来。 凤姐在一旁睁着大眼睛说道: “可是蛊神墓那边有了信了?” 周奇长舒一口气道: “应该是了,只要能拿到雷明杖,尊上交给咱俩的任务就完成了。” 过了片刻,那士兵领着一名年轻男子走进院中。 “周先生,我家主人说,他愿意和你做这笔交易。但是也希望你可以答应他一件事。” 周奇看着年轻男子,笑着说道: “行啊,你说何事?” 男子说道:“东西南北四王皆乱,兵出双牙关时,我们杀商自重,你不能管。” 周奇想了一会说道: “可以。” 突然凤姐在一旁接话道: “不是已经打出关了吗?什么时候四王都会叛乱。” 周奇笑着说道: “不远矣,拿了雷明杖,咱们就可以走了。” 然后转过头去对着年轻男子说道: “拿来吧。” 年轻男子犹豫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张兽皮地图。 周奇看到地图,两眼放光,连忙展开观看,凤姐在旁边等了一会问道: “地图可是真的?” 周奇没有回答凤姐的问题,而是向那年轻男子问道: “你家主人还有没有什么交待?” 年轻男子说道: “他让你早点去,说蛊神墓貌似有人去过了,镇墓兽方相氏已从墓中脱困,如今就在蛊神墓所处的山中。” 周奇听完,眉头一皱对着凤姐说道: “应该是真的了。奇怪,居然还有人比我手快。我现在就去南疆取雷明杖,快的话今夜就能回来。你在这待着就好。” 凤姐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 “行了行了,你去吧。” 周奇说完,也不管送信的年轻男子,御空之术使出,便向着南方直飞而去,看的年轻男子瞠目结舌。 凤姐看着发呆的年轻男子,觉得此男子虽然修为不怎么样,但是五官立体,十分俊朗,便舔了舔嘴唇,拿出一大壶酒问道: “不着急走吧,咱俩喝一点?” 吓得年轻男子连忙低下了头…… ············ 巳时。(早上9-11点) 梁敬德提前来到西阳城,早已做好了准备工作,此时的他在西平王府不远处的酒家‘知味楼’,早已在能容下十数人的雅间中备好了一桌酒席,就等着客人上门。 巳时末,便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进到雅间来。 第一位进来的是醉剑山杜康道人的师弟白水道人和章子修。白水道人拎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顶着一个酒糟鼻对梁敬德说道: “嗨,没想到我第一个来的。” 梁敬德笑着说道: “弟子都安排好了吗?” 白水道人说道: “晚上要去打架,我们醉剑山一派没有酒可发挥不出来实力,喝的越多越厉害。所以我让他们都喝酒去了,戌时准时到西平老窝门口。” 说罢也不理梁敬德,把桌上的酒壶端到自己面前,一杯皆一杯的喝了起来。 章子修无奈对着梁敬德行了一礼,便坐到了白水道人的身旁。 第二位进来的是断掌山慈悲门掌门宣花,宣花一进来便对着二人一抱拳,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梁敬德刚准备问,只听宣花说道: “老夫门下弟子都安排在附近酒楼了,到时候咱们从这走,他们便会跟上,我已安排好了。” 梁敬德笑着说道: “宣花掌门有心了。” 宣花笑着摆了摆手,有些出神的看着窗外景色。 接下来进来的是王善之、成琦儿、金虎银豹二人、于大牛和刘妙言。 金虎银豹看到屋内几人后,便笑着打了个招呼,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王善之一行晚辈连忙给几位前辈见礼,算是打了招呼。 屋内人又等了一会,巳时已经过半,但是彭徒手与南疆诸部的人却还未到来。 这时梁敬德说道: “莫不是他们出了岔子?” 这时突然听到雅间外吵吵嚷嚷,突然门被推开,彭徒手带着八人苦笑着走了进来。 屋内人一看进来了这么多人,连忙站起身来打招呼,彭徒手抱拳给众人行礼说道: “让给位就等了,我这边人有点多,又都是江湖豪杰,所以安排的慢了些,抱歉,抱歉。” 众人连说无事。 这时彭徒手说道: “我先给众位介绍一下咱南疆来的几位朋友。” 先指着一位老太太说道: “这位老人家是南疆太阳寨的尼久莫。” 老太太笑着与众人说了一通南疆话,在众人愣神的时候,颤颤巍巍的找个地方坐了。 又指着两名中年男人说道: “这两人是山黎部落的波金和乔金。” 这二人面无表情的对众人抱拳见礼,也不说话。 然后又指着一黑一白两位南疆女子说道: “这二人是九凤部落的格波舒和辛衣舒。” 话音刚落,这两名女子突然说道: “嗳,你们谁是金虎银豹?” 金虎银豹二人对视一眼,金虎头翁奇道: “我是金虎头翁,二位姑娘认识我?” 肤色黝黑的女子说道: “我是格波舒,是你把蒋客青打落秦江中的吗?” 金虎头翁眉头一皱说道: “是我,你待如何?” 白皮肤女子接话道: “把人打落水中,到今天都找不到,你也不来我寨子赔礼道歉吗?” 众人听闻皆是一愣,彭徒手心道: ‘怎么还有这么一处?’ 走到二人中间连忙说道: “此事以后再说,不要把今天的大事耽误了。” 名叫格波舒的肤色黝黑女子说道: “为何以后说,他把人打落水中,我都没找他。今日见了,他就得道歉!” 碰上这种不分场合胡搅蛮缠的女人,在座的所有人都是眉头一皱。山野没有来西阳城,他把人都是交到了彭徒手手上。 此时的彭徒手头大如斗,正不知道如何劝阻,因为说不好万一动起手来,别说计划落空,说不定把所有人都得交待在这里。 他刚准备说话,刘妙言突然站起身来,冷冰冰的对这两名南疆女子说道: “因为蒋客青先把我打入秦江,金虎银豹二位前辈是为了我报仇,所以你有什么仇,就冲着我来吧?” 没想到这两名南疆女人听完疑惑的对视了一眼,那名叫辛衣舒的女子对着刘妙言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 于大牛立马站起来,也是脸色不好的说道: “蒋客青一个大男人,和王汉两人把妙言妹子合力打入秦江中,我是见到的。你还有何说的。” 格波舒说道: “哦,既然是报仇,那没事了。” 然后又对着金虎头翁说道: “那就不怪你了,抱歉。” 说罢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坐倒了尼久莫老太的旁边。 彭徒手看着这奇怪的一幕,连忙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心道这南疆诸部的人真是太奇怪了,就连山野也是情绪容易激动,还人格分裂,以后还是少打交道为妙。 最后三人乃是彭徒手府内的门客。 说是门客,但是这三人皆有四品真人以上修行,平日里彭徒手也是尊敬有加,是当着朋友相处的,而这三人也是投桃报李,知道彭徒手有事,便一口答应来帮忙。 在彭徒手的介绍下,才知道这三人都不是秦山三州的人,一人三十多岁的男子名叫刘致然,是淮州人。一人名叫五十岁的壮硕老者叫金五树,是奉州人,还有一名五十岁的男子叫吉盛昌,是上陵州人。 这三人天南海北,但都是四品真人境的高手。 梁敬德看众人都已经来齐,连忙招呼小二上菜,便开始为众人介绍起每个人的身份来。 ······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商讨晚上如何对敌之事。 王善之看着一桌子武林好手,感觉太不真实了。 他完全没想到场景。 刚出山收到净法师叔血书,知道门派被西平王灭门时的那种无助感觉。 和现在马上就可以手刃仇人,为死去的长辈师兄弟报仇的激动心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看着众人在热烈讨论,他不由得有些出神。 一旁的梁敬德看到了王善之发呆的表情,拍了拍他的手,笑着对他说道: “这么多高人来帮,都是你努力的结果。你是咱们紫阳剑派的骄傲,门派交给你,我和师兄都很放心。等此事一了,就重立山门!你就是咱们紫阳剑派新的掌门。” 王善之迎着梁敬德鼓励的目光,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金虎头翁向彭徒手问道: “老彭,你说的地仙高人,可答应这次来帮你。” 彭徒手笑着说道: “嗯,已经说好了。今夜她就会来,帮咱们对付孙家老祖。至于孙海封,呵呵,就由老夫和三位好朋友一起对付了。只不过你们要快,早些杀了商自重,我担心我们四人拖不住孙海封太久。” 金虎头翁说道: “放心吧,商自重由我二人去杀。这次一定不会让他再活下去。” 金虎头翁又转过头,向着成琦儿问道: “成丫头,你师父今夜回来吗?” 成琦儿想了一会说道: “应该回来的,每个月都会有一名师父下山找我。这个月应该是五师父下来,如果是二师父来就更好了,一下子就能杀了西平王。” 众人一听,连忙问道成琦儿的师父是谁,金虎头翁只是笑着摆摆手,说道此事关乎她自身秘密,不能说。 众人听罢,才不再问。 这时突然又有人进来,彭徒手抬头一看,认出是早上给周奇送信的那名南疆人,连忙站起来问道: “怎么现在才来?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信可送到?” 那男子拖着疲惫的双腿,面色憔悴的对众人抱拳行礼说道: “不辱使命,信已送到,周奇……已经飞往南疆去了......” 第九十三章 收官1 除夕,戌时(19-21点),西阳城,西平王府外大街。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西阳城内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着年夜饭,街道上的爆竹声不绝于耳,新年的喜悦气氛让严寒多了一丝人情温暖。 但是在西平王府外大街上,却显得格外冷清。 毕竟是如今‘大启国’天子所居之所,在商自重登基之后,已经把王府大街周边的民居全部夷平,只是还没来得及重建王宫。 西平王府外的两名巡逻士兵,其中一名正在对着冻红的双手哈着气,抱怨地说道: “这大过年的,也不放咱们早点回去,我媳妇还在家包饺子等着我呢。啊嚏!唉,这怎么又下雪了。” 另一名士兵笑着说道: “再转上一个时辰就散值了,我那还有一瓶好酒,等会儿我拿过去寻你,咱俩好好……” 这名士兵正说着,突然愣在当场,好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场面一样,把眼睛瞪得溜圆。 旁边那名士兵说道: “说一半你咋不说了,你看啥呢?” 说着转过头一看,也愣在当场。 只见四五百人,穿着各异,皆是手拿兵器,浩浩荡荡地向王府方向走来。 ······ 数百人的规模已经不算是行刺了,行刺讲究个来无影去无踪,一招得手,片叶不沾衣。 他们这阵势,就是堂堂正正表明了此来目的,正大光明的杀进王府! 那两名士兵早已反应了过来,连忙向王府大门冲去,一边冲一边大喊: “有刺刻!有刺刻!” 只不过这‘有刺客’三个字,显得十分滑稽。 断掌山慈悲门弟子来了百十余人,面对结成阵势的普通士兵,在宣花掌门的大儿子宣孔的带领下,直接冲了上去。 慈悲门虽然在江湖上也是小门小派,门中弟子修为境界皆是不高,大部分在八品内息境和七品得势境徘徊,但是普通的士兵对上他们,却是毫无胜算。 交给慈悲门弟子的任务也很简单,就是守住西平王府的大门,不论是巡城士兵,还是护卫禁军,一律不能放进去。 挡在门外,就是完成任务。 于大牛与刘妙言二人自知修为不足,王府内的战斗不是他二人可以参与的,便也留在了门外,一则门口相对来说安全一些,二则也可以给孔宣多分担些压力。 毕竟禁军护卫之中,也是不乏一些有修为的高手。 王府的大门对于修行人士来说,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在慈悲门与普通士兵大打出手的时候,剩余的三百多名各路好手,已经跃进了西平王府的大门。 ······ “陛下,有四五百名江湖好手马上就要冲入王府了。”流火刀刘坤一脸焦急的对商自重说道。 商自重此时已经换了一身金色武服,武服上用金线绣着九条金龙,脚蹬牛皮靴,正站在内院中一脸暴怒地听着刘坤的汇报。 “来的都是何人?”商自重愤怒地问道。 刘坤连忙说道: “大慈悲门、醉剑山、南疆诸部的人、好像还有下威城彭徒手吸纳的江湖好手。” 商自重听到彭徒手,头上的青筋跳了跳,转头对立在一旁的孙海封说道: “表兄你看,我就说把西阳城的禁军护卫全部调走,是有大事发生,让我说中了吧,就是没想到彭徒手那厮居然也跟着掺和了进来。” 孙海封淡淡说道: “无妨,彭徒手我知道,修为也就是四品真人境,不足为虑。我和孙家子弟就在这里护着你,其余的人你安排吧。” 商自重听完,心中顿时一块石头放下,有了孙海封这名三品地仙在此,他还有什么担心的。 而且还有周奇在,如果真的会危及他的性命,周奇一定会出手。 两名三品地仙,他倒要看看,这些人凭什么杀他。 “把侍卫都集中起来,还有赵乾带来的江湖好手。嗯,醉剑山道修一脉不是也回来了吗?让他们也顶上去吧。”商自重说道。 刘坤听完,抱拳称诺,连忙向外去安排人手了。 ······ 王善之一行人刚刚跃进王府内,就看见约一百五十名王府侍卫,已经手拿兵器神色紧张的看着他们。 在来之前,王善之他们已经计划好了,由南疆诸部来顶住王府侍卫的压力。 虽然南疆诸部只来了不到一百人,但是个个都是好手,顶住王府侍卫,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看到面前的侍卫,南疆诸部的百名好手便直接冲了上去。 刀光剑影,真气横飞,各种功法都在王府前院中使了出来。 南疆诸部最为勇猛的当属山黎部落派来的影卫。二十名影卫手持长刀,像死神一般收割着王府内侍卫的生命,不一会便有不少侍卫躺了下来。 正在这时,从半空之中一道粗壮火光击下,几名影卫还没有来得及躲避,便被火光烧成了焦炭。 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身穿王府侍卫服,面色沉静地脚踏长刀从天空慢慢落下。 王善之眼睛一眯,轻喝道: “是流火刀刘坤!” 刘坤落在地上,看着面前的诸人,尤其是看到王善之后愣了一下说道: “一时大意,居然养虎为患,你究竟是何人。” 王善之说道: “紫阳剑派,净一真人座下弟子,王善之。” 刘坤一听,缓缓说道: “紫阳剑派的?那就说得通了。你们谁先来?” 话音刚落,影卫的两名副总管,波金和乔金已经手持长刀向着刘坤冲了过来。 影卫曾经毕竟在商自重手下做过事,刘坤也对影卫十分了解,看到冲过来二人的打扮后,大喝一声“来的好。” 身上真气便化作火光,包裹住了全身。 手中流火刀横握,用力向前一推,一片火光就像奔流的河水一般,就要把波金和乔金卷入其中。 在流火卷入的瞬间,波金脚下加快,挡在了乔金身前,身上突然满出黑色真气。他把手中的长刀往地上一插,一个黑漆漆的黑洞在刀前突然出现,扑面而来的流火都被黑洞打着旋吸了进去。 这个黑洞,就像是激流中的一块巨石,阻挡了激流而来的流火片刻。 乔金抓住这瞬间机会,身子也是被黑色真气笼罩,突然慢慢地沉入地下。 这一幕,让刘坤看得眼前一愣。 ‘影卫手段果然诡异。’ 他心中暗想时,体内真气急速运转,发出的流火瞬间又大了几分。 波金看突然暴涨的流火,知道自己身前的黑洞来不及吸入流火,连忙御器向半空中飞去,虽然逃出火光,头发眉毛仍被烧得卷曲,身上的衣物也被烧了几个大洞,好不狼狈。 这时,乔金突然从刘坤的背后的地上钻了出来,也不迟疑,手持黑色长刀就像刘坤背上刺去。 就在黑刀即将刺入的刹那,一柄闪着白光的巨大长剑突然从天而降,用剑身挡住了这一刀。 “破云剑赵乾!” 梁敬德看到熟人,眯着眼睛说道。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金色长剑祭出,长剑幻化成三十六柄飞剑,不断的向着赵乾刺去。 赵乾一看金色长剑,便知道是熟人梁敬德来了,哈哈一笑说道: “是紫阳剑派的净德真人吗?上次没分出胜负,这次继续打过。” 说罢便双手持巨剑,三两下便把梁敬德幻化而出的飞剑全部打落。 梁敬德这段时间已经把紫阳剑诀的定海式修习入门,比上次与赵乾交手时实力大涨,笑着说道: “这要领教赵兄弟的高招。” 说罢紫阳剑诀定海式使出,一柄金色巨剑便裹着紫色真气从天而降,照着赵乾当头砸了下来。 ··· 乔金一击不中,连忙向后退去,刘坤看自己的师兄前来助阵,立马转过身来,一道火光划过,身子便出现在乔金面前,双手持着流火刀,向着乔金当头劈下。 乔金大惊,连忙持刀去挡,没想到刘坤天生神力,这一刀之威,直接把乔金砸飞二十丈远。 波金在天空看到这一幕,也是震惊不已,御器从天空直飞而下,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黑色十字镖…… ······ 王善之看到场上厮杀的惨烈场面,长叹一口气,对着众人说道: “商自重必定在内宅,我对这里熟悉,大家跟我走。” 说罢领着众人,向西平王府深处走去。 过了前厅,刚刚进入到王府花园,突然看到面前站着百十号人,一个个手持兵器的等着他们。 醉剑山白水道人刚一进门,就看见了同样出自醉剑山道修一脉。 白水道人诧异说道: “五粮道人!居然是你!” 五粮道人看到白水道人,嘿嘿一笑说道: “陛下说你们来了我还不信,没想到啊,你们剑修居然有如此胆色,敢来行刺陛下!” 白水道人说道: “西平老贼性格暴虐,滥杀无辜,秦关三州不论是百姓还是江湖朋友,都对他恨之入骨!我剑修也是为了秦山三州的安宁而来!” 五粮道人说道: “陛下已登基,贵为天子,这秦山三州都是陛下的,为了陛下做做贡献又怎么了?你们剑修果然都是一群伪君子。” 说罢转头对身旁的箜牙洞王桑掌门说道: “我醉剑山内部的事,倒让王掌门看了笑话,今天我刚好清理门户,王掌门多担待则个。” 王桑阴阴一笑说道: “无妨,你忙你的,剩下人交给我。” 而在这一边,白水道人叹了口气,对着众人说道: “虽然今天有大事,但是希望各位卖老夫个面子,我一会解决了道修,便来寻你们。” 又对章子修说道: “我对付五粮道人,你对付他旁边的鹿道人,小心些。” 章子修前些日子在醉剑山,用金虎头翁的丹方炼制出了黄芽丹,此时的他也是实力大涨。听到白水道人的话,便说道: “师叔放心,我自省得。” 说罢便一个闪身,把手中的阴阳化清剑祭出,直射鹿道人脑门。 而白水道人也提着手中的酒葫芦,向着五粮道人冲了过去。 醉剑山剑修和道修瞬间厮杀在了一起。 ······ 箜牙洞的王桑掌门也不去看旁边厮杀惨烈的醉剑山一脉,对他来说,这些人的死活都与他无关。 他来的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他的儿子王汉报仇! 而杀了王汉之人,就是金虎头翁和银豹头妪。 王桑向前走出两步,两柄月牙刺已经悬浮在他两侧,看着对面的金虎银豹二人说道: “金虎银豹,我箜牙洞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将我儿打落秦江,如今生死不知!今日,我就要为我儿报仇!你二人快快出来受死吧。” 说罢凝聚真气,身上白光大作,身上散发出来的浓厚真气将天空的雪倒卷上天。 金虎银豹二人眉头一皱,向前走了两步,正欲出手,突然一个慈悲门宣花掌门挡在了他二人身前说道: “靳师兄、尹师姐,杀商自重一事还得靠你二人。再说我慈悲门欠你二人一个交代,这场仗就由我上吧。” 金虎头翁诧异说道: “令儿犯错,他已受罚,宣掌门何故如此。” 宣花笑了一下说道: “区区惩戒如何堵得了天下英雄的悠悠之口,还望靳师兄成全。” 金虎头翁长叹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宣花一眼说道: “既然如此,你便去吧。箜牙洞王桑实力比你只高不低,一切小心。” 宣花笑了一下说道: “如若有事,望师兄代我掌管慈悲门三年。” 不等金虎头翁说话,便向着王桑冲了过去。 ······ 王桑一看冲过来的是个面生的中年人,赫然骂道: “哪个龟儿子找死,此事和你无关!” 宣花面色一变,一张笑眯眯的胖脸突然怒气横生,大喝道: “忿怒相!” 说罢右手抬起,手上金光大作。他向前使劲一推,一个巨大的手掌便向王桑打来。 王桑也是满脸怒容,骂道: “宣好人!你居然敢先动手。” 说罢右手一挥,身旁悬浮的两柄月牙刺打着旋转对着金色手掌激射而去,金色巨掌瞬间被横切两段。 没想到宣花居然不退反进,身子被金光裹满,在他的背后显出真气幻化的六只手臂,已经冲到了王桑身前,八臂齐出,直击王桑全身要害部位。 王桑被宣花的忿怒八臂罗汉相吓了一跳,没想到秦山三州出了名的老好人,还有如此愤怒时刻。 就这瞬间工夫,就让宣花占了先手。 此时两柄月牙刺已经回到了王桑的手中,他迎着八臂也不闪躲,月牙刺对着宣花的脖颈就刺去,逼着宣花回护要害,而解了自己眼下燃眉之急。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宣花是抱着必死决心而来,看到月牙刺直击咽喉并不阻挡,反而手下力量更盛了几分,要与王桑一命换一命。 王桑也被这不要命的打法吓到了,连忙后躲。只不过招式已出,临时换招下一时收不住,被宣花一掌扫到了肩膀,打飞三五丈远。 宣花刚准备乘胜追击,突然感觉心中一阵伤感,恍惚之下愣了愣神,就他愣神的片刻,一个男人手带蓝色长爪从他背后袭来。 宣花心神失守也是刹那间,感觉到背后有人来袭,连忙身子向前冲去。但还是慢了片刻,后背被长爪抓出三道血痕。 正在这时,又是一阵阴风吹过,宣花的心神再次失守,他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女人身着白色长纱,手持一根白色的哭丧杖,一边挥舞一边从她的口中发出奇怪的音调。 而另一名男人一身黑衣,手上带着两只长爪,正欲再次向宣花扑来。 彭徒手看着这二人,惊讶说道: “阴阳二仙!这种败类西平老贼都招募麾下!” 金虎头翁说道: “原来这二人就是阴阳二仙,听说他们修习的邪法,专门残害幼儿?” 彭徒手说道: “是的!玄门派发出玄门令追杀这二人已经三年,一直没有他二人消息,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 金虎头翁说道: “如此我就要替天行道了。” 金虎银豹二人正欲出手,突然九凤部落的格波舒站出来说道: “上次误会你啦,这次刚好给你道歉。” 说完也不等金虎银豹二人说话,又转头对辛衣舒说道: “走啦,咱们去帮忙。” 说罢突然一股黑色真气从她体内溢出,使她本来黝黑的肤色又更黑了几分,慢慢的这股黑色真气在她的身外凝结,犹如穿了一身黑色外衣紧紧将她裹住,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一只黑色的猎豹。 辛衣舒从身后掏出一根木杖,拿到手中喃喃自语,突然身子慢慢浮到半空,天地间的白色灵气慢慢向她的体内汇聚。 王桑看到宣花被‘阴阳二仙’中的阳太仙乔衍击中后倒地,正欲上前,准备一击结果了宣花。 突然感到周围气机一阵混乱,抬头一看吓了他一跳。 天空之中不知何时漂浮着一名白衣少女,手拿木杖,正在对着一名黑色少女不停指点。 每一次木杖一挥,那黑色少女身上的真气便更浓厚一分。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功法,只见那黑色少女突然四肢撑地,像只矫健的猎豹一般冲向阳太仙乔衍,抬手一挥,黑色光芒炸开,黑色少女的手瞬间变成一只利爪,紧接着就把乔衍打翻在地。 这一幕让在场众人皆大惊不已,王善之看到宣花三人在此有一敌之力,连忙说道: “再往后就是商自重的后宅,他必在那里,咱们先走。” 说罢众人便向后宅冲去,而孙桑的二十名箜牙洞弟子,和赵乾招募的三十多名江湖好手,已经和彭徒手带来的人战在了一起……. 第九十四章 收官2 王善之一行人自杀进西平王府,看似漫长,其实也仅有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半途中的几名四品真人之境高人交手,都是眨眼间的事,倒是没有浪费太多时间。 王善之心中着急,一盏茶的时间看似很短,但是如果商自重想要逃跑,他还真没办法拦住。 此时的王善之只能祈祷,商自重还在王府之中。 ······ 商自重虽然残暴,但是自登基以来,最看重的就是天子尊严。 如果真的有一伙人打进王府,他还没见就灰溜溜地逃走,对他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并且他自己本身也是四品真人境的高手,修炼皇脉商家的霸道无极功,自诩地仙以下无敌手。 倒是王善之将他小看了。 ······ 此时的商自重已经让下人搬了两张长椅,一张桌台。桌台上摆满果品美酒,而他正与孙海封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叙话,毫不在意整个王府已经处在一片厮杀声之中。 百名孙家子弟都身穿青色武服,手持长枪,一动不动地矗立内宅的院子中。 不动如松!好一片威严气势! 孙海封刚刚把酒杯放到桌上,突然头上青筋一跳,转过头对商自重说道: “来了。” 商自重也不在意,猛然站起来,嘿嘿一笑说道: “倒让我看看都是何人有如此胆色!” ······ 王善之一行人跃过院墙,轻飘飘地落在内宅院中。 此时他们所剩人数已然不多,王善之、成琦儿、金虎银豹、彭徒手与前来助阵的三名四品真人境高手,还有下威城所带的一百二十名江湖好手。 商自重看到还有这么多人能来到这里,也是吃了一惊,看到金虎银豹和彭徒手二人,更是狠的牙痒痒,往前走了两步,沉声说道: “彭徒手,寡人待你不薄,你今天是何意?” 彭徒手没想到刚进来就被商自重责问,也是不惧,向前走了两步说道: “如今已到如此地步,说得多了还有什么意义。” 商自重一听,哈哈一笑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问了。一会手下见真章。” 然后又转头对金虎银豹说道: “寡人一直想不通,我与你二人从未结怨,你二人一而再再而三要寡人的命,到底图的什么?” 金虎头翁向前一步说道: “你为一己私欲,搞得秦山三州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又虐杀无数江湖同道。老夫虽不自诩英雄,但是为了秦山三州的百姓和江湖朋友,你必杀之!” 金虎头翁已经知道自己的师弟没死,所以便没有把这个借口说出来。 没想到商自重听完这番话居然愣了一下,然后说道: “呵呵,好一个牵强借口,既然你不愿说便不说。看来寡人结下的仇敌着实不少。” 然后又望向王善之,看了一会总觉得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正在疑惑之时,王府管家已经认出王善之是之前的侍卫‘李申’,便悄悄的给商自重说了。 商自重一听,又问道: “化名潜入府中,想必你也有原因。说罢,是为何事?” 王善之一脸愤怒,看见商自重让他心魔快速膨胀,已经快要癫狂,大声喝道: “好叫你今日死得明白!我乃紫阳剑派净一真人座下弟子王善之,今日必杀你,为我师门报仇!” 说罢一股厚重的紫色真气已经从体内迸发而出,将他的身体紧紧裹住,紫阳宝剑也持在手中。 商自重一听,哈哈大笑道: “你们这伙人真有意思,就这位小朋友杀我的理由还算充分,你们其他的人……哈哈哈。” 坐在一旁的孙海封本来盯着场上众人有些无动于衷,因为他看得出,场上这些人修为最高的就属金虎银豹,是四品真人境圆满无碍,所以他也不太在意。 这时听到王善之说出他的身份后,眉头一皱,慢慢浮在空中,紧紧盯着王善之说道: “紫阳剑派?孙灵超、孙虎、还有我儿子孙定真的事,是不是都与你有关?!” 他看出王善之修为境界仅是五品大成圆满无碍,但是却可以与这些人站在一起,心中突然猜测到, ‘莫不是这些人能出现到这里,都与眼前这个年轻人有关?’ 心中想法一瞬而逝,不等王善之回答,他整个人已经以御空之术向着王善之冲来,准备一举擒获王善之,再慢慢拷问。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场面打斗一瞬就爆发。 众人看到孙海封说来就来,而且还是直接对着王善之,都大惊。 金虎银豹二人真气也是急速运转,刚准备上前挡住孙海封,只听彭徒手大声说道: “靳师兄尹师姐对付商自重,孙海封交由我几人。” 话音刚落,彭徒手带来的那名叫金五树的奉州人已经向前一步,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一把巨大灰白色硬弓,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也不搭箭,对着孙海封就是一箭。 在他松弦的瞬间,一股红色真气凝结成一支长箭射了出去。 孙海封一看,哈哈一笑,右手往前一推,一根青金色长枪便握在手中,枪尖向前一挑,红丝长箭便消失不见。 而孙海封并没有被这一箭阻挡分毫,继续向前冲来,金色的枪缨在风中舞动,一看就不知道是凡品。 来自淮州的刘致然看了一眼说道: “碧海冷月枪,大家小心了。” 那名叫吉昌盛的已经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祭出。 铜镜带着幽幽绿光,盘旋着飞到半空,而吉昌盛已经盘腿坐下,面色苍白的大喝一声: “幽入青冥阵!” 天空之中的铜镜瞬间散发出巨大光影,将半空中的孙海封关在中央。 吉昌盛喝道: “三位请快点入阵!” 话音刚落,彭徒手和另外两人已经钻入阵中,临进入前,彭徒手深深地看了王善之一眼说道: “务必杀了商自重,要不咱们四五百号兄弟今日必死!” ······ 在彭徒手众人与孙海封交手的时候,金虎银豹二人已经与商自重交上了手。 只见商自重手戴金丝手套,面带怒容,身前两条金龙盘旋,一拳击在金虎头翁的金杖之上。 金虎头翁吃不住劲,向后连退。银豹头妪已经把银杖祭出,一头银色豹子正在围着商自重撕咬。 金虎头翁被一击之后,向后退了三步,眉头一皱对王善之说道: “没想到短短几月,商自重修为大进,如今已是四品真人融会贯通,今天杀他要费些功夫了。” 王善之连忙说道: “我与琦儿也来帮忙。” 金虎头翁看着银豹头妪召唤出来的银豹被商自重一拳打翻,说道: “你先不急动手,注意抓住机会。” 说罢也把金杖祭出,一头金色猛虎瞬间从金杖幻化而出,冲向了商自重。 他二人使得是天鬼门的秘传绝学,拟兽要诀。 王善之在一旁观察片刻,只见商自重所用功法霸道之极,身前环绕的两条真气幻化金龙亦守亦攻,而他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就是一拳一拳的与金虎银豹二人过招。 商自重虽然勇猛无比,但是一人对付两名真人境圆满,此时也有些力不从心。 金虎头翁手中金杖高高祭出,金杖散出一阵光芒,而这些光芒像是有了实质一般,直接洒在了商自重的身上。 商自重被金光洒到,感觉自己就像掉进沼泽一般,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十分黏稠,他脸色一变,大喝一声‘起’,身边游走的一条金龙就盘在了他的头顶,帮助他抵消了洒下的金光。 他刚刚感到自己的行动恢复了,银豹头妪这边也将插入土中的银杖向下一拍,银杖整根没入土里不见,而商自重的脚下长出了银色长须,好似藤蔓一般把他的腿脚缠紧,让他动弹不得。 商自重控制着的身前的另一条金龙猛地向银色长须缠去,一边缠,一边撕咬。 银色长须是银杖变化而出,金龙虽小,却十分威猛,一口上去就能咬断数根长须。 此时金虎银豹二人幻化出来的虎豹,趁着商自重注意力被转移,从他背后扑向商自重,商自重虽有心躲闪,无奈双腿双脚被缠,而这时幻化而出的虎豹已经咬着他的双肩,把他扑倒在地。 这时金虎头翁大喝一声: “善之,快出手!!” 这一切发生都在电光石火之间,王善之听到喊声,正欲持剑上前帮忙,突然心中一紧,感到身后有兵器激射而来,连忙拉着成琦儿狼狈躲开。 ‘砰砰砰’三声过后,三支青色的长枪扎入到了刚刚他俩所站位置,长枪的枪身入土过半,力道着实不低。 机会就是一刹那,在王善之与成琦儿二人躲避偷袭的时候,商自重已经挣开了缠住他的银色长须,再‘砰砰’两拳,打飞了幻化而出的虎豹。 王善之躲开飞来长枪后正欲攻击商自重,可惜已经晚了。金虎头翁长叹口气说道: “不用在意,还有机会,你自己小心。” ······ 王善之知道此时再去刺杀商自重,以他的修为,与取死无异。 他面色愤怒的便转过身来,他先是看到地上插着的三支长枪,又看向出手之人,心中一凛。 居然是劫囚车时遇见的那名四品真人境的孙家人,孙向。在他的旁边还有两名中年人,看修为也是不低,至少是五品大成之境! 和孙向一块来的二人是一对双胞胎,名字叫孙左和孙右,修为已至五品大成之境融会贯通。 王善之看到三人之后,心已经沉了下来,他知道孙向修为已至真人境,而旁边那二人看起来修为应该与自己与琦儿相当,正在思索对策之时,孙向却已经率先动手。 只见孙向右手提了一个长包袱,顺手一抖,包袱中居然有五支长枪被甩在半空,孙向全身真气激发,五支长枪像弓箭一样直射王善之与成琦儿二人,孙左与孙右也是手持长枪,已经使出‘缩地成寸’的功夫,冲向了他二人。 王善之看到激射而来的五支长枪心中大惊,想带着成琦儿躲开,但是五支长枪所激射位置十分刁钻,如果一人还能逃出,两人的话,必有一人会被长枪射中。 激射而来的长枪以真人境御器之术手法掷出,威力也不是他能抵挡。 王善之知道躲不开,也没多想,已经将手中紫阳宝剑祭出,紫阳宝剑在半空中画圆,幻化成一面长剑盾牌,而王善之也已经身子一闪,挡在了成琦儿身前。 王善之没有躲,他知道躲不开,所以他选择硬抗。 五根长枪射过来都是设计好的方位,而他不躲,所以只用面对一根长枪之威。 长枪撞上紫阳宝剑幻化而成的盾牌,瞬间便把盾牌击穿。长枪余威不减,直接射向了王善之。 而王善之知道躲不开,便将体内真气凝聚于身,用身体硬挡了这一击。 ······ 孙向看着长枪刺中王善之的身体,心中一喜,在他的认知里,这一枪之威,不是一个五品大成境可以阻挡的。 可是一阵光华过后,令他诧异的一幕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长枪没有穿过王善之的身体。 王善之没死。 甚至连一点伤痕的看不到。 孙向大惊!这王善之是什么来头,难道他还有什么护体神功不成? 忽然王善之身前一阵淡青色的光亮吸引到了他的注意,仔细一看,恍然大悟道: ‘就说他怎么无事,原来定真的粼光甲在他身上。’ 原来那日孙向与孙定真在押送囚车时,孙定真身上的护身保甲被梁敬德看上,在交换人质谈条件时也就顺便从孙定真身上扒了下来,随手扔给了王善之。 按照王善之的意思,这护身宝甲是要给成琦儿穿的,没想到成琦儿看见宝甲,觉得太脏,不愿意穿。 王善之无奈只能自己穿上。 他刚在挡在成琦儿身前时,都是下意识的举动,因为他压根没想到这宝甲能护他一命。 确实是他想得少了,秦山孙家家主孙海封独子的护身宝物,岂能差得了? ······ 虽然孙向射出的长枪没有对王善之造成致命伤,但是击中他的那一下,也是震得他体内气血翻涌,脑子一阵嗡嗡声。 还没有反应过来,孙左与孙右已经持枪冲了过来。 二人都手持枪尾,两支长枪快速旋转,两人身上都是青光大作,碧海冷月枪诀已经运转到极致。 在双枪就要击中王善之之时,突然从王善之的身后冒出一阵黑雾,以极快的速度喷向孙左孙右二人。 眼看二人就要被黑雾卷入,孙向突然出现在二人身后,用长枪把二人挑开,然后自己向后连忙躲去,这下三人才躲开了黑雾。 孙左和孙右不明就里,而孙向已经脸色冰冷地说道: “南疆巫术?实在少见,请现身吧。” ······ 王善之被这突如其来得变故搞蒙了,转身一看,原来是下午在酒楼中的那位南疆老太婆,尼久莫。 尼久莫对王善之善意地笑了笑,说道: “*&……%&*……@#%……&” 王善之一听,瞬间头大,这老太婆看来不太会说官话,便试探着说道: “这位婆婆,您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尼久莫想了一下说道: “大,路,找不到我。走得太快,你们。” 王善之想了想,明白了尼久莫的意思: “您是说这里太大,我们走得太快您没赶上,您也不认识路?” 尼久莫张开嘴笑着点了点头,一口黑牙便露了出来。她又想了一下说道: “我来,你走。” 王善之这下明白意思了,说道: “无妨,我和琦儿与婆婆一起御敌。” 刚说完突然感觉不对,成琦儿太安静了,这么半天一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连忙看向成琦儿。 只见成琦儿双目发白,毫无表情,吓得王善之连忙把成琦儿摇了几下,在她耳边喊道: “琦儿!琦儿!你怎么了?快醒醒!” 喊了两声,成琦儿这才悠悠转醒。 刚一醒便脸色大变,说道: “我刚看到五师父下山找我来了,但是她好像在半路上……出事了……” 第九十五章 收官3 除夕夜的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严实,漆黑的天空上飘着鹅毛大雪。 在王善之一行人冲入王府的同一时间,一名身穿黑色长袄的黑发女子,正在天上以御器之术快速地向西阳城的方向飞去。 这名女子正是成琦儿的五师父玄黓。 自从十六年前大哥阏逢被‘天乙’打落带走,生死不知。她心中每时每刻都十分难过。她拼命修行,就是为了有一日能走出昆虚山脉,手刃仇人,找到大哥。如今的她,修为境界已经和三哥屠维不相上下,已至三品地仙境圆满无碍。 她性子清冷,而且最近修行也在关口,正欲闭关参悟,没想到她的三哥屠维却让说大家伙还是不放心成琦儿一个人在外,让她去看看。 耐不住劝说,便从昆墟山飞了出来。她也是算好了时间,这个时候飞过去看一眼,刚好在子时之前就能赶回,不耽误她的修行。 ······ 玄黓正在飞行之时,突然天空之中划过一道光影,落在了她的前方。 一身白衣,一头白发,是名女子。 玄黓在半空中被人拦下,已是十分震惊,但是看到那白衣女子面貌,更是让她怒火中烧。 因为正是此女子,在十六年前,和‘天乙’一起,将她大哥打落抓走,并且使出‘困元阵’,将他们兄妹几人困在昆墟山二十年。(详情可看外传‘昆墟山十妖王’) 那白发女子看不出年岁,面无表情,赤着双足,也未携带任何兵刃,腰间挂着一古朴玉佩,上面刻了‘孤鸾’二字。 她看了玄黓一眼说道: “你们果真能从困元阵中出来了?尊上告诉我时我还不信。” 玄黓看到她,右手一身,一根黑色长带不知道从哪出来,围绕在她的周围,看着眼前的仇人,冷冷说道: “我大哥呢?”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说道: “你大哥没死,与尊上一起,在我们神殿。” 玄黓一听,绷着十六年的内心顿时一松,心中感叹 ‘大哥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然后又对白衣女子说道: “你来此有何事?” 白衣女子说道: “尊上让我来拦你,今夜你不能去找姓成的那个丫头。” 玄黓脸色又一变说道: “我去找琦儿,与你们有什么关系?莫非琦儿有危险?”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说道: “她没有危险。只不过你不能去而已。” 玄黓一听,冷冷一笑说道: “看来我只能硬过了。” 说罢右手变化,捏了几个手印,从她的身上冒出一股黑光,将她包裹进去。 她身旁围绕游走的黑色长带突然变化成一条黑色巨蛇,吐着红色的信子,双眼闪着妖异的红光,向着那名白衣女子冲去。 玄黓嘴中大喝一声: “缚仙索!” ············ 西平王府内宅。 王善之和成琦儿正在与孙左和孙右交手。 这两个人是孪生兄弟,虽然说他俩的修为都是五品大成之境融会贯通,但是配合得十分精妙,别看成琦儿和他二人修为相当,王善之修为还高了两人一筹,但是交起手来却没占上什么便宜。 王善之手持紫阳剑,正在与孙左交手,只见他持剑刚刚挡开孙左持枪一刺,左手立刻幻化出来二十四柄飞剑直刺孙左面门。 孙右正在与成琦儿交手,成琦儿怀中的绳索在天空不断找机会,想将孙右绑住,但是孙右身法灵活,让成琦儿毫无办法。 刚刚又躲开了成琦儿以御器之术控制的金色长剑,就感受到孙左那边遇到危机,已然挡在了孙左身前,长枪向前一掷,只见长枪旋转起来,把王善之射出的二十四柄飞剑全部弹开。 然后接过孙左右手的长枪,直向王善之刺来。 成琦儿这时把铜锣向着王善之身前一丢,长枪刺中铜锣,发出一声金属相撞的巨响,四人同时分开。 ······ 太阳部落的老太婆尼久莫与孙向交手却完全占了上风。 刚才孙向为了救孙左孙右,沾上了一丝尼久莫喷出的黑雾,那丝黑雾顺着他裸露的皮肤直接渗入他的体内,一入体,就在他的经脉中开始游走破坏,孙向连忙用碧海玄牧功的真气抵挡。 这一抵挡,手下的功夫就慢了许多,尼老太近身功夫不行,但是她的巫术手段真是层出不穷。 孙向刚刚躲开了从天而降的一大片黑色蜘蛛,突然脚下一空,就看到自己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地洞,洞中灌满了水。 还没反应过来,水中突然冒出一个巨大的鱼头,直接从水中弹起,对着他就来扑咬,吓得他赶紧以御器之术逃开。 他也看出来尼老太近身作战能力十分弱,刚刚从地洞逃开,就以御器之术手持长枪向她杀来。 离得还有一丈多远的时候,尼老太嘿嘿一笑,嘴巴一张,又是一股黑色浓雾对着孙向喷来,孙向连忙后撤,但是慢了半步,又沾上了一丝黑雾。 两丝黑雾入体,孙向几乎要用一半的真气去抵抗,他想快速解决战斗,却又想不出来什么办法。 ······ 王善之本意是保留真气,因为他还想去支援金虎银豹,但是与孙左孙右相持不下的争斗,让他逐渐失去了耐心。 他悄悄对成琦儿说道: “我用夺神式控制孙左,你用太阴眼控制孙右,咱们同时出手,只要能控制住一个就行。” 成琦儿连忙点了点头。 王善之将手中的紫阳宝剑先抛入空中,然后用紫阳宝剑为引,幻化三十六柄同等大小的飞剑,对着孙左就刺了过去,孙左连忙竖起长枪,将从天而落的飞剑一一挑飞。 孙右一边观察成琦儿祭到空中的绳索,一边也赶来帮助孙左来挑飞天上的飞剑。 只不过他们俩都没发现,真正的紫阳宝剑已经趁乱插进了孙左脚边的地上。 王善之一看,先对着成琦儿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脚下缩地成寸功夫使出,左右手同时变化两套不同的手诀。也就是王善之一心多用有这样的本事。 王善之左手手诀先成,轻喝一声“灭灵式,出。” 只见孙左脚下突然伸出一双紫色巨手,将孙左双腿双臂牢牢抱住,孙左和孙右同时大惊,此时的王善之已经快奔到孙左身前,右手手诀也已成,看着提着长枪护在孙左身前的孙右,王善之大喝一声: “琦儿动手!夺神式!” 只见一道紫色人影,从王善之的身前挤出,手持紫色细剑,就要向孙左的眉心刺去,孙右刚准备阻挡,突然他的眼神一阵迷茫,直愣愣地待在当场。 为了减少孙左孙右的防备心,成琦儿离的远了,太阴眼没有发挥出最大功效,只控制了孙右一刹那的心神,不过这刹那功夫对于王善之来说也完全足够了。 夺神式的人影一剑刺入孙左眉心同时,王善之右手紫气幻化而出的长剑,已经戳进了孙左的胸口,只不过刺入的瞬间他收了少许,并没有杀死孙左。 孙右此时已经重新凝聚心神,看着孙左被一剑刺中,以为孙左一死,悲痛欲绝中大喝一声就要与王善之拼命。 他心神一乱,没注意到天上的绳索,刚准备将手中的长枪祭出,已被成琦儿的法术缚仙索给缠了个结结实实。 ······ 这是孙向最憋屈的一次交手。 眼前的尼老太已经成了他的噩梦,离的远了打不上,还要面对尼老太各种诡异莫测的巫术手段。 在这交手的短短时间里,孙向觉得自己已经把南疆的蛇虫鼠蚁认识了个七七八八,最郁闷的是,他压根不知道这些小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想近身他也不敢,体内的两丝黑雾,快要把他体内的真气耗干净了。 用御器之术或者真气吧,又对尼老太不能造成伤害,因为尼老太刚才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泥人扔在地上,那个泥人变成两丈高的巨人,把尼老太护得严严实实。 他刚准备再试着偷袭一下尼老太,突然感觉的脖子传来针刺一样的疼痛,吓得他连忙伸手摸去,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是个被他拍死的黑色小蜘蛛。 在他看见蜘蛛的一瞬间,眼睛一花,就倒了下去。 ······ 王善之与成琦儿把孙左孙右绑好,确认这两人不会挣脱后,发现尼老太已经笑眯眯的把孙向给放倒了。 王善之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南疆老太太用的什么手段,但是大惊之下已经不敢小觑她了。 看到这三人已经被解决,连忙向金虎银豹二人看去。 此时的商自重已经显得十分狼狈,身前游走的两条金龙早已暗淡无光,而金虎银豹二人却变得有些不一般。 双杖幻化而出的虎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人身外的真气大了一倍。金虎头翁身外的金色真气现在看来就好似一头猛虎,而金虎头翁的额头上和脸颊上,隐隐显出虎斑。 银豹头妪和他的情况一样,只不过是一头花豹的样子。 他二人使用的功法是拟兽要诀中的秘法,让兽魂与真气短时间融合,好发挥出更大的破坏力。 商自重刚刚一拳裹着金龙之威打向银豹头妪,只见银豹身体十分灵活,身子一拧,便轻而易举的躲开了。 双脚刚落地就向着商自重扑了过去,这时金虎头翁的一爪已来,商自重连忙以硬对硬。一击之下,商自重连退五步,银豹头妪已经绕到了商自重身后,双手双脚皆幻化出银色利爪,摁着商自重四肢把他扑倒在地。 这时金虎头翁手上幻化而出的金爪金光大作,对着商自重的脑袋就要拍下去。 ··· 王善之在一旁看得激动不已,他此刻的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他很确定这一爪如果拍下去,商自重必死无疑。 他的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发抖起来,眼瞅着大仇即将得报,没想到又发生了他意想不到的变故。 ··· 一柄漆黑的弯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到。 就像是幽灵一般,悄无声息。 弯刀好像与漆黑的夜融为了一体,在金虎头翁一爪拍上商自重的瞬间,划破了金虎头翁的胸口。 金虎头翁大喊一声,连忙向后退去,刚退了两步,就摔倒在地。 那黑色弯刀一击之后没做停留,又向着到金虎头翁砍去,银豹头妪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弯刀吓了一跳,看金虎头翁受伤倒地不起,黑色长刀又向他砍去,连忙飞身扑到金虎头翁身上。 满场只见银光大作,银豹头妪护身真气被破,长刀在她的背上也深深的砍出了一道伤痕。 二人虽然只是皮外伤,但是却昏迷了过去。 ··· 所有的人都呆在当场,王善之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甚至忘了上前去探查金虎银豹二人的伤势。 商自重费力的站起身来,也不去管身旁倒下的金虎银豹,慢慢走到圆桌前,拿起酒壶对着嘴就是一阵豪饮,喝完了抹一抹嘴,嘿嘿一笑说道: “早已听说你们是二人一组行动,周先生来了这么久都是一个人,我还纳闷他的搭档呢。今日第一次见你,便见到阁下手段,果然厉害无比!” 话音刚落,一名穿着暴露清凉,肌肤呈小麦色的女人慢慢从天空落下,漂浮在商自重旁边,笑吟吟的说道: “周奇没在,我看你们打的热闹就没管,只要你不死就行了吧。” 商自重先是一愣,然后嘿然笑着说道: “是的,只要我不死就行。” 王善之看到面前女人从天空落下,又漂浮半空,就知道这女子使的是御空之术,是三品地仙修为。 他疑惑的看了成琦儿一眼,还以为来人是成琦儿的师父,成琦儿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王善之再一转头,突然发现那女子脖子上挂着一块白色玉佩,虽然不知道刻着什么,但是他心里已经明白了,来人是玉佩组织的。 目前金虎银豹二位身受重伤生死不知,商自重真气消耗过大,但是没受什么致命伤,彭徒手四人还在阵法中与孙海封交手,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琦儿的师父不知道还能不能来,再加上一个玉佩组织的地仙高手。 王善之心中一寒…… 第九十六章 西平王之死1 西阳城内此刻已经完全乱套了,城内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西平王府火光冲天,打斗声不绝于耳,一队队巡城士兵和城外的护卫禁军不断地向王王府方向赶去。 有些好事之人想往王府周围凑凑,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换来的却是一顿无情毒打。 西平王府大街已经被完全封锁了! 与城内混乱不同,再最后一队城外禁军赶入之后,城外已经一片安静。漆黑的四周冷冷清清,除了漫天飞雪,只有几座简单的茅草棚。 这几座茅草棚是往来进城歇脚的地方,白天里还算热闹,但是晚上一个人都没有。 在一个茅草棚下面,有一名老妇,穿着绛红色夹袄,坐在一张长凳之上,左手把玩着一个青铜小物件,闭目沉思。 这名老妇就是彭徒手找来的三品地仙高手,但是她不愿意说名字,让彭徒手称呼她为沈婆。 沈婆头发已经全白,额头眼角也爬满了深深的皱纹,但是皮肤却十分光洁水嫩。两种相反的容貌特征在她的身上完美融合,让人看不出年龄。说五十岁也好,七十岁也罢,好像都无不可。她身穿最普通的夹袄棉服,但是又有一股高贵的气质从内散发开来。 ··· 天空之中一道青色光影从南边急速飞过,看样子是去西阳城。沈婆似乎感觉到了有高人过来,微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手中把玩的青铜物件从手中激射上天。 那青光似乎感受到了青铜物件散发出来的浑厚地仙真气,在天空突然停住,然后又急速下坠,不一会一名身着粗布衣服的老者已然站到了沈婆身前。 ··· 孙家老祖本来今夜不愿前来,但是大过年的待在家中,突然又有些不放心,他年龄再大,再能看淡人生,西平王府内拼命地仍然是孙家子弟,叹了口气便又向西阳城赶来。没想到半路上被一名地仙高手拦下。 孙家老祖看着面前的老妇,有些疑惑,因为眼前的老妇他不认识! 孙老祖原名孙浪行,是如今家主孙海封曾祖辈的人物,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多岁。 他在秦山三州成名已久,和三州里仅有的几名地仙高人都是认识,但是眼前这名老妇也有三品地仙修为,但是他却从来没见过,所以他可以断定,这名老妇不是秦山三州的人。 孙老祖看这老妇没有自报家门的意思,嘿然一笑说道: “不知道这位朋友拦着老夫有什么事吗?” 沈婆睁开眼,打量了一会眼前这名老者,面容平静地说道: “阁下可是秦关孙家的人。” 孙老祖说道: “正是。” 沈婆‘噢’了一声说道: “有人让我拦你一会,要不你坐在这里,等一会城内事结束,你再进去。” 孙老祖哈哈一笑,走到沈婆对面坐下,说道: “让我坐这里也行,但是你得给我个理由,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青铜物件刚才已经又回到了沈婆手上,沈婆把小物件轻轻摆在桌子上说道: “论修为,我不如你。但是也相差不远。如果和你交手,我打不赢你,但是拖你个三五天还是能办到的。” 青铜小物件摆在桌子上才看得清了,原来是个青铜小鼎。不知道已经让人把玩了多少年,小鼎被磨得十分光滑,但是鼎上的器纹却没有一丝破坏。 孙老祖盯着小鼎看了一会,感觉有些眼熟,这器型他应该是见过的,只不过太久远了。他疑惑地看了沈婆一眼说道: “这个?” 沈婆说道: “请。” 孙老祖抱拳相谢,把小鼎拿到手中端详一会,突然面色惊讶说道: “你是……神女宫的人?” 沈婆呵呵一笑说道: “现在能认识这物件的,神州大陆除了几位上一百岁的老东西,估计再没人认识了吧。” 孙老祖沉默了一会说道: “神女宫太久不在江湖出现。你们这次可还是为了寻找神女?” 沈婆呵呵一笑,面容有些苦涩说道: “哪里来的我们?都死了,神女宫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找了神女十六年,几乎已经放弃了。” 说着双眼已经慢慢湿润,好像想到了伤心往事。 孙老祖长叹一口气说道: “不只是你们,这十六年来,十二山门四大世家哪个都没逃得了命运......” 沈婆恨恨说道: “你们这些门派世家的事,与我神女宫何干?!” 说罢热泪已经缓缓淌下。 孙老祖长叹一口气说道: “可惜时间太久了,此事真相,谁也不知道。” 孙老祖把青铜小鼎放下,两人沉默一会,孙老祖说道: “唉,既然你出面,那这个面子我不得不给。但是里面有我孙家儿郎……” 沈婆说道: “知道要阻拦之人是你,便为你孙家卜了一卦,此次争斗,孙家重要之人都没事。” 孙老祖沉默一会说道: “神女宫占卜天下无出其右,既然如此老夫就走了。” 说罢也不等沈婆说话,化作一道青光,就向南飞去。 沈婆等孙老祖走了,看着黑暗中的西阳城,自言自语道: “希望这次...不会再算错。” ············ ‘羊刃’凤姐正浮在半空,饶有兴致地看着王善之、成琦儿还有商自重三人。 商自重稍作休息,又喝了一壶酒,真气倒是恢复了不少,看着王善之二人哈哈大笑着说道: “今日一并把你们都解决了,省的日后麻烦。” 刚准备上前,南疆来的尼老太已经迈着小碎步挡在了王善之身前,商自重看到这个老太婆,眉头一皱。 刚才这老太婆和孙向交手的时候,他也看了几眼,发现这个老太婆十分难缠,如果自己真要和她对上,估计想杀了她估计很难。 商自重正在思虑之时,尼老太突然抬头看了一眼漂浮在半空的凤姐,刚才离得远了她没有看清楚,这时才看到凤姐的真实面貌。 尼老太对着凤姐大声喊道: “……#&¥**@!(*&¥)#(@*” 凤姐看到尼老太也是眉头一皱说道: “¥#&*(@” 尼老太表情十分激动,又对着凤姐大声喊道: “¥#(&*#¥@*(&¥!@)(*¥#” 凤姐这次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尼老太摆了摆手。 尼老太看到凤姐摆手的样子,显得十分气愤,转过头对王善之和成琦儿笑了笑,然后踏着小碎步跃出了院子。 王善之和成琦儿大惊,这是什么情况?她们说的什么?这尼老太怎么走了? 三人把目光同时望向凤姐,凤姐脸色一寒说道: “和你们无关。” 说罢也向着尼老太跃走的方向飞去。 ······ 王善之此刻心中已经有些绝望,他非常清楚,凭借自己现在的本事,加上琦儿,还是无法杀死商自重。并且他们这一行人中,所有真人境的高手,都已经被拖住。 但是到了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他现在必须孤注一掷。毕竟商自重已经与金虎银豹厮杀了很久,虽然没有致命伤,但是也是伤痕累累,或许他的真气也应该不足了。 看着院中仍在厮杀的下威城好汉与孙家子弟,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既然没有退路,那就杀! 王善之转过头,看着神色有些焦急的成琦儿,突然心中一软,把成琦儿拉到身前,在她唇上轻轻一吻说道: “只一击,如果杀不死老贼,你就自己逃,我来拖住他。” 成琦儿被这突然起来的举动击晕了。虽然他与王善之两情相悦,但是相处的这些时间里,从来没有亲密的举动,最多也就是拉拉小手而已。 她脸红的看着王善之和四周环境,羞涩,幸福,甜蜜,焦急,痛苦,悲伤等等复杂情绪全部涌入了她的心里。 再被吻上的一瞬间,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所以她压根就没有听到王善之说让他逃走的话,反而心中想着,‘我一定要守护好善之哥哥。’ 商自重看了两人一眼,轻蔑的笑了一下说道: “还有心思卿卿我我,哈哈,寡人今日心情不错,便送你二人一起去见阎王。” 说罢身体金光暴起,金色的真气从他体内涌出,把他紧紧包围,在他的身前,两条真气凝结而成的小金龙已经在他的身边开始游走。 王善之面色一沉,不等商自重先出手,已经手持紫阳宝剑向前冲了过去,脚下刚一动,紫阳宝剑便已经向着商自重的胸前激射过去。 商自重大笑一声,来的好,刚刚向前踏出一步,准备打飞射过来的紫阳宝剑,没想到紫阳宝剑突然一剑变成三剑,分别刺向了商自重的头胸腹。 这是林动的拿手招式,不知道何时被王善之学了过去。 商自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身子一转躲过了头部和胸部的攻击,但是腹部被紫阳剑划出一道血痕。 商自重大怒,看着已到眼前的王善之,直接一拳打出。 这一拳卷起满地黄土,威势之强,吓得王善之连忙后退。只不过他刚向后退了些许,商自重的一拳已经击到他的面门。 成琦儿在一旁一边以御器之术控制着绳索,还在找机会以缚仙索法术绑住商自重,看到商自重一拳打中王善之,吓得连忙惊叫起来。 “啊...啊?” 一声惊叫还没喊完,诡异的一幕突然出现,让她的高音突然转了个弯。 商自重一拳击中王善之时,心中暗想,这小子死定了。只不过当他击中王善之的时候,却感觉和击中空气没有什么区别,一拳从王善之的面门直接穿了过去。 ‘什么!!’商自重大惊! 他这一拳,击中的只是王善之的‘实影’而已。 ‘醉剑十二式??善之哥哥什么时候学会的?’ 其实王善之并没有学会醉剑十二式,只是模仿,他无法分化出十二个实影分身,但是一个还是可以的。 还没等商自重反应过来,王善之已经从商自重一侧,手持紫阳宝剑直刺他胸腹。 紫阳宝剑紫光闪闪,外面裹着的一层真气像是一个个针一样看得人胆寒。 王善之心中大喜‘成了!’ 只不过这一击并没有刺入商自重的身体,商自重身前游走的金龙,在千钧一发之时盘成一圈,挡住了紫阳宝剑这一击。 金龙瞬间消散,下一刻又慢慢地聚拢成形。 而王善之被一股大力弹出老远,趁着这股力道,他也向后躲开,和商自重远远对视,只不过他的心中十分凝重。 ‘偷袭看来没用,真的杀不死他吗?’王善之暗暗想道。 ··· 商自重被这一连串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再看向王善之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几分凝重,心中暗想: ‘这小子修为不高,但是交手经验居然这么老道,各种的功夫层出不穷。今日必将他杀死,要不他只要一到四品真人境,恐怕我也制不住他了。’ 想到这,便收起轻蔑的表情,对王善之说道: “你很好,比你师父有前途,不过今日你必死。” 说罢身上金光大作,身前两条游走的金龙顺便变成一丈大小,嘶吼着就向王善之扑去。 王善之一看,心中暗道‘来了!’ 对成琦儿大喊道: “一次!” 成琦儿听明白了,这是说‘只有一次机会。’ 只见王善之先是向前冲去,同时把紫阳宝剑祭出,紫阳宝剑一化三十六,一柄柄飞剑直向商自重飞刺而去。 两条金龙一条回身保护商自重,另外一条仍向王善之扑来,而王善之一边躲避,双手捏着不同的手诀。 在金龙咬上王善之的一刹那,山寨版醉剑十二式的功夫又使出,又是‘实影’! 下一刻王善之出现在十丈远的位置,那金龙转身,又向着王善之追去。 三十六柄飞剑对于商自重来说并不能造成什么致命伤害,但是他有些忌惮王善之的手段,已经将一条金龙召回。 一柄柄的飞剑被商自重一拳一拳击飞,他再转头望去,另一条金龙已经要扑到王善之身上,咬上了王善之的咽喉处! 刚刚准备宣布王善之死亡,突然他感觉到不好,连忙抬头望去,只见王善之不知道何时已经跃在半空中,正从天而降,直直对着他的头顶。 ‘不好!这小子耍诈,他居然能分出两个实影!’ 王善之看着商自重脚下的紫阳宝剑,心中暗喜,大喝一声: “夺神式,破!灭灵式,破!” 只见地底钻出一个紫色虚影,把商自重困在当中。王善之明白,灭灵式是困不住商自重的,但是他只要能阻挡一下就够了。 下一面,从王善之的身体里,钻出一个紫色人影,手持细剑,直刺商自重眉心。 商自重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 成琦儿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天空中的绳索从天而降,把商自重捆了个结实。 ‘缚仙索!’ 王善之已经从半空落下,将地上的紫阳宝剑召回,手持紫阳宝剑直刺商自重胸口。 ‘大事成亦!’他心中十分激动,在一秒,就可以为所有人报仇了! 在剑尖挨到商自重胸口的前一秒,王善之看到商自重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下一秒,在成琦儿惊恐的尖叫声中,王善之像一个破风筝一般,远远地摔落在地,胸口凹陷,肋骨齐断…… 商自重看着地上断成一节节的绳索,轻蔑地说了句。 “在力量面前,你的这些眼花缭乱的招式,就如同小丑一般,无趣的紧。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九十七章 西平王之死2 “不要!!” 成琦儿看着摔在地上的王善之,惊恐地大叫起来,恐惧的感觉瞬间占据了她的大脑。 她清晰地看到商自重一拳击中王善之的胸口,也看到王善之的胸口诡异的向内凹陷,她心中明白,这一拳下去,必死无疑! 脚下缩地成寸的身法使出,连忙向着王善之的身边赶去,此刻的她,只想赶到王善之的身旁。 商自重依旧轻蔑的看着场上的一切,虽然他真气消耗不少,但是他已经明白,这场仗,他赢了! 不论是扫除了秦山三州的隐患,还是他的大军横扫葛州。 此刻的商自重,当真意气风发。 看到成琦儿向着王善之快速移动,商自重身子一闪,就挡在了成琦儿的面前,身上的金光依旧耀眼,身前的两条金龙还维持着一丈大小,在他的身旁嘶吼游走。 商自重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他知道眼前的女子只有五品大成境修为,但是狮子搏兔必出全力的道理他更明白。 看着成琦儿的身影,商自重向着成琦儿一拳击出,两条金龙环绕着从商自重拳中凝聚的金色真气,直击成琦儿面门。 成琦儿看着飞来的两条金龙,竟是不躲,大喝一声: “滚开!” 只见成琦儿右眼的黑色瞳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整个眼睛变成深蓝色,如星光点缀,十分耀眼。 在这瞬间,天上已是乌云密布,下一刻,水桶粗细的惊雷乌云径直劈下,三道惊雷分别击中两条金龙和商自重。 金龙被雷劈中,化作两道金光,直接炸裂开来。而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也吓了商自重一跳。 他连忙将体内真气凝聚于身外,硬是扛下了这一击,只不过一击过后,他的身子一片焦黑。 阻挡这一击,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真气。 外伤虽重,但是不致死,比外伤更严重的是他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看着成琦儿的身影,双眼居然露出了一丝恐惧之情。 “陵阳眼!居然是真的!她……” 成琦儿在发动右眼天赋神通,击散两条金龙后,已经来到了王善之的身边,看到王善之面若金纸,气如游丝,吓到她竟然说不出话来。 王善之被击中胸腹,胸前肋骨已经根根断裂,幸亏身上穿的宝衣,要不商自重的一拳之威,可以在他的胸口打个对穿。 此刻他还有神智还有一丝清明,被成琦儿扶起之后说道: “琦儿,你快走。不要再用你的眼神通了,杀不死商自重,你就麻烦了。咳咳咳……” 王善之慢声说完,又连续咳嗽一阵,从他的嘴中咳出一大口鲜血,这是肺部被断裂的肋骨刺穿的征兆。 成琦儿手忙脚乱的把王善之扶起,着急的哭着说道: “善之哥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王善之虚弱地说道: “此乃天命也,你快逃吧,不要想着报仇,好好活下去……小心!” ··· 商自重心中有一丝惊恐,他没想到,传说中的‘陵阳眼神通’是真的,更恐惧的是这女子还在他不远处。 尤其是刚才那一记天雷,如果不是他修行的是商家‘霸道无极功’,身体强悍异常,一般人可能就直接死了。 看着成琦儿怀抱王善之再说话,他也不犹豫,径直向着成琦儿冲了过来,一拳已经击出! 现在杀了她,才是最好的保障! ··· 成琦儿在王善之的提醒下连忙回头,看到商自重向她冲过来,将怀中的铜锣掷向身后。 铜锣飞到商自重身前,商自重想也不想就是一拳,铜锣被商自重一拳击飞,但是他的身形也稍微顿了一顿。 成琦儿在掷出铜锣的时候,王善之又是一口鲜血咳出,然后双眼闭上,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已经是弥留之际。 成琦儿一边大哭,一边大喊“善之哥哥...善之哥哥...” 可是王善之在她的怀里已经没有了反应。 她再转身看向商自重,双眼燃烧出熊熊怒火! 右眼陵阳又一次展现出来,变成一片深蓝。而在同时,她的左眼散发出妖异的白光,这是左眼太阴眼神通! 左右眼天赋齐出,一瞬间天上乌云密布,比刚刚更是浓厚了几分。 天上的乌云正在快速凝聚,此时院中的人都被这天上奇怪的一幕吓到了,不止内院之中,整个西平王府的两方人马都同时看到了这一幕,快速分开,不再动手,一个个神情紧张地盯着天空乌云。 这是成琦儿第一次同时发动双眼天赋。 每次她发动一只眼睛,都会给身体带来极大的负担,而她的各位师父也说,她现在修行不够,如果强行发动双眼天赋会耗尽体内真气,有可能会修为跌落一境,甚至身死当场。 所以成琦儿一直做不到,也不敢这样去做。 王善之奄奄一息的样子真正刺激到了成琦儿的内心,在愤怒和悲伤两种情绪冲击下,她违背的师父们的教诲,强行打开双目天赋神通。 ··· 在成琦儿双目齐开的一瞬间,她的整个身子慢慢地漂浮空中,不知道何时,身上的衣物已经变得金黄。 她左手指地,右手指天,也不说话。两只眼睛发出不同颜色的耀眼光芒,天空的乌云快速凝结,变成了一条深蓝色的十丈巨龙。 “嗷呜!” 巨龙在天空发出一声嘶吼,接着从天空盘旋而下,一张嘴就是一道惊雷,直直的向着商自重劈去。 商自重看到这一幕已经是惊恐异常,陵阳眼和太阴眼的传说他是知道的,他祖上一脉,曾经与有这双眼睛之人有过一段渊源,故此他了解一二。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双眼睛,居然还有如此神通。 蓝色飞龙口吐惊雷闪电的一瞬间,他聚集体内所剩无几的真气,拼命向右一闪,雷光过后,他勉强躲过了这一击,只不过左臂被雷光扫过,已经是焦黑一片。 只是一击,他的左臂,废了! 成琦儿在天空中,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头上也已经是冷汗淋漓。 仅仅一击,几乎已经耗尽她体内仅存的所有真气。 商自重虽然废了一臂,但是还没有死,成琦儿心中暗道: ‘再一击!’ 她重新聚气,一双眼睛因为消耗过度,流下了血泪。 ······ 天空的蓝色飞龙一击之后,身影开始消散,商自重在地上也看到这一幕,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想到:‘命保住了!’ 他看出来此时的成琦儿已经无法维持住天空的那条飞龙,可是正在这时,马上消散的飞龙又开始重新凝聚起来,商自重大惊,想也不想就向房中跑去,只要进了屋内,他就可以启动屋内周围的防御阵法,应该可以挡下天上飞龙最后致命一击。 他的身子已经十分疲惫,真气几乎耗尽,又受了重伤,身子踉跄地跑向卧房。 飞龙空中已经开始凝聚雷光,向着商自重的位置快速飞去,最后一击,一定要击中! 商自重眼看卧房大门就只有三五米距离,这个距离他应该能赶在飞龙口中雷光喷出之前,赶到屋内。只要进去,他的命就能保住了! 商自重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表情,三米...两米...一米。 当他正准备去推开门的时候,门居然打开了。 ‘金眼神雕万俊男’睡眼惺忪地从卧房内走了出来,如果在平时,凭商自重的修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只用动一动手指头,就能戳穿他的心脏。 不过这时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被人高马大的万俊男撞了一个满怀,当场摔倒在地,眼冒金星。 万俊男感觉自己撞到了人,只不过此时外面漆黑,他又刚睡醒,没看清撞到的是谁,只知道把人撞倒了,连忙着急向前两步蹲下身子去扶。 他一着急,加上还没睡醒,倒忘了自己斜眼的问题,往前两步走得急了,却走到了商自重的左边,右脚踢到了商自重的右肩,这一踢,倒把商自重踢出了三五米远,踢到了院子中间。 商自重躺在地下已经爬不起来,他知道来不及了。 万念俱灰下,看着身前不远的万俊男,又看到卧房内站着一脸惊恐、只穿亵衣、他刚刚纳入后宅,还未来得及临幸的侍女莺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娘的什么眼光……’ 一道雷光自飞龙嘴中激射而出,正中商自重胸腹,顿时雷光大作,照得院内所有人一阵眼晕。 待光亮散去,天上的飞龙已经消失不见,成琦儿从天空中慢慢落下,而地上的商自重,已经变成了一团漆黑的焦炭…… 商自重,死了…… ······ ‘羊刃’凤姐追上尼老太正在说话,刚说没有几句,就发现天空之中突现乌云,再就是一条飞龙盘旋。 她有些疑惑,但是没太管,她能感受得到,天上乌云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左右也就在四品真人之境威力,小事情。 刚准备打听一下南疆诸部的情况,突然那飞龙散了又聚,这时的她也感到有些不对,便向着王府方向飞了过去,刚巧看到商自重被雷光劈成一道焦炭,心中一阵凉意! 完了,商自重这厮怎么死了?!天下还没有大乱,这下怎么和尊上交代。 等下,王善之???他不会也死了吧!! 南北东三王皆乱的消息还没有传到秦山三州,所以她此刻还是不知道的,她以为没有完成尊上交代的事,等待着她的将会是冰冷的惩罚!如果王善之也死了,那么她估计也活不了。 接着又看到了自天空缓缓落下的成琦儿,心中所有的怒火,都迁怒到了成琦儿头上,随即将手中黑色弯刀祭出,就以御器之法就向着成琦儿砍去…… 第九十八章 器灵之力 王善之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天上飘落的白雪,感觉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体温在迅速流失,冷冷的雪花飘落在他的脸上,他甚至都感受不到雪花的寒意,而雪花也像是落在地上一般,慢慢的在他脸上堆积。 胸口的疼痛正在逐渐减弱,本来已经无法呼吸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用呼吸,就可以睡的很踏实。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双眼迷离,他甚至不知道商自重已经死了,再他闭眼的前一秒,看到一柄黑色弯刀,正在向缓缓坠落的成琦儿劈去。 ‘琦儿!!!’ 心中一声呼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 王善之又回到了那个梦里,苍茫大大地上,人类和非人正在厮杀。 只不过这一次回来,稍微有些不同。 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了原地,双方厮杀的战士,正在吐息的青色巨龙,漂浮在半空中身穿红色长衣的成琦儿,面目狰狞身高十丈的兽人,地上燃烧的火焰。 他甚至觉得就连风、空气都被定格住一样。 王善之试着往前走了一步,他居然发现他可以动了,不再向前两次,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再观察着这个世界、这个战场。 他走了一步,第一反应是转过头来,看看‘他’之前的视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他转过去的一瞬间,当场呆住。 那是另一个‘自己’,一样的外貌,一样的身形。唯一不同的是,面前的‘他’年龄比较大,应该有三四十岁,两鬓已经能看到些许白发,肤色也不是那么白皙,而是健康的古铜色。 穿着无袖短衫,能看到‘他’身上有不少的伤痕。 王善之正在观察着眼前的另一个自己,而‘他’的眼睛,猛然转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猛地向后跃去,看着王善之,一脸的惊讶和警惕。 王善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他观察了下四周,发现只有眼前的他可以活动,其余景物仍然被定格原地。 ‘他’怔怔地看了王善之一会,双眼迷茫地走到王善之面前说道: “我是谁?” 王善之愣住了,心想你是谁我怎么知道,刚准备开口,突然想起来,上次做梦的时候,天上的‘成琦儿’叫过他的名字一次。 王善之思索片刻,犹豫地说道: “你是问天?” ‘他’听到名字,眼神中瞬间一片清明,自言自语道: “问天...问天?问天!问天...对了,我是问天。” 然后哈哈一笑说道: “我是问天,你又是谁?” 王善之说道: “我是王善之。这里是哪里?” 问天想了一会道: “王善之?不记得了。这里是?” 说罢环顾四周,说道: “这里应该是某一个场景,我记得我已经死了,这里,可能是你的神识之海。” 王善之眉头一皱说道: “你为何会在这里?” 问天想了一会说道: “我就是你。” 王善之有些不可思议说道: “什么意思?什么是你就是我?我为何会在自己的神识之海中。” 问天脸色一变说道: “不好!你可能快要死了。” 王善之一听,瞬间想起来自己刚才发生了什么,被商自重一拳击中胸口,已然就剩一口气了。 问天说道: “你修为不够,神识不够强大,导致我的记忆也残缺不全。我需要好好回想一下,现在要做的是让你先活过来。” 王善之震惊说道: “怎么活过来?” 问天从地上捡起一柄巨大古朴的青铜剑说道: “拿上这个。” 王善之连忙双手接过。 在接过的一瞬间,整个画面万物突然都急速收缩,向他手中的青铜剑中涌入。刹那间,身边的场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色朦胧景象。 问天站在他的面前,双手扶着剑身,大喝道: “归鞘!” 只见青铜剑化作一道光,印入了王善之的身体。 ······ 成琦儿从天空正在慢慢坠下,她体内真气因为强开双目神通,已经完全耗尽,甚至燃烧了自己的生命精血。 她感觉到自己十分累,在下落的过程中,她看到那名地仙修为的神秘南疆女子已经回来,然后恼羞成怒的祭出黑色弯刀,向着自己劈来。 此时的她已经不在乎那柄黑色弯刀是否可以杀死自己,她的心中想是。 ‘总算是帮着善之哥哥把仇报了,看来我与善之哥哥一定有缘,今日就要下去陪他了,不知道死后是不是还有一个世界,我们两个人还能不能在一起……’ ··· ‘羊刃’凤姐现在十分地后悔,自己没事和那个尼老太瞎打听什么,她现在已经不是南疆诸部的人了,她应该先完成尊上交代的事! 看着成琦儿心中就恨,也不管事情到这一步与成琦儿有多少关系,直接就是一记杀招。 在黑刀即将刺中成琦儿的时候,凤姐的心头突然一阵悸动,一股不弱于她的地仙气息,从地上缓缓地散发出来。 凤姐低头一看大惊道: “王善之!” 只见王善之不知道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胸口凹陷的伤痕已经消失不见,他的双眼无神冰冷,看向凤姐的眼神,就像看一块石头一般。 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抬,一道紫色剑气以极快的速度后发先至,打飞了那柄黑色长刀。 王善之感受到了身体里面磅礴的真气,这股真气游荡在他的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尤其是他能感觉到,这股真气就像是他的一样,没有一丝不和谐感。 他看着正在落下的成琦儿,很自然的用真气布满全身,然后沟通天地间的元气,似乎与天地连接到了一起。御空之术使出,在成琦儿落地前把她抱在怀里,慢慢地落在了地上。 王善之小心翼翼地把成琦儿放在草坪之上,查看了一下成琦儿的伤势,发现她只是真气损耗过度再无其他问题,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又环顾四周,发现金虎银豹二人仍然在昏迷,彭徒手几人与孙海封仍然还在阵中,只不过那座阵颜色涣散,十分不稳,应该快要破阵而出了。 商自重呢? 左右环顾没见人,只是地上有一堆焦黑的人形,心中疑惑,‘难道商自重已经死了?’ 又看到屋檐下站了一名一脸络腮胡的男子,正悠悠的看着他的左边,王善之惊讶道: “金眼神雕万俊男?” 万俊男感受到了王善之的目光,一抱拳,便又回到了屋子内。 这时天上的凤姐看到王善之突然修为大增,饶有兴致地说道: “器灵之力?有趣有趣!” 说罢手一挥,将黑色弯刀重新抓到手中,脚下响起破空之声,就向着王善之冲了过来。 王善之眉头一皱,右手一抬,一旁的紫阳宝剑便飞到了他的手中。他右手持紫阳宝剑,从地上直接向天空冲去,与凤姐对了一招。 墨色与紫色在天空中发出十分耀眼的光芒,两人硬碰硬的对了一招之后,便远远分开。 这是王善之第一次感受到地仙之力,也感受到对面这名女人实力的恐怖之处,眉头一皱。 而凤姐也是震惊不已,王善之借助‘器灵之力’,实力不在她之下,她可是三品地仙融会贯通的实力! 凤姐嘿嘿一笑,添了一下嘴唇说道: “郎君不错,姐姐我喜欢。” 刚准备动手,突然又是一道暗黄色的光芒,从南边直接飞来,飞到了凤姐的身旁。 王善之看到来人,眉头一皱,居然是蓝衣书生周奇。 周奇此刻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脸色惨白,气色极差,左臂从肘部齐根断裂,半截手在他左臂腋下夹着,身上也是无数道血痕,右手握着一支整体晶莹剔透的蓝色长杖。 王善之看到那根长杖,突然心跳开始急速加快,一种熟悉的感觉从蓝色长杖之中散发出来。 ‘雷明杖!’ 虽然他不明白为何他能感受到这支神器,但是感觉就是感觉,无法言明。 凤姐看到周奇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周奇神色萎靡说道: “方相氏算个什么镇墓兽,就是个看门的。墓里面才是真正的镇墓兽!还有两头,都是地仙实力!蛊神这厮,死了几千年还能带来这么多麻烦。” 凤姐看着周奇手中的长杖说道: “雷明杖拿到了?” 周奇说道: “就是这玩意,差点把我的命要了。正北乾宫的‘冷艳锯’也得手了,这次回去神殿怕是得几年才能出来,这边情况如何?” 凤姐不好意思道: “商自重死了……” 周奇无语道: “你……真是我的好朋友,算了,回去尊上受罚咱俩就一块挨着吧,不过问题应该不大,也就是时间上的事。天下早晚得乱。赶紧走吧,回去晚了我这胳膊‘天医’也装不上了。” 说罢又看了一眼王善之说道: “成长得不错,已经会使用器灵之力了。” 王善之眼睛一眯说道: “你说什么?!你还知道什么事,告诉我!” 说罢手中紫阳剑祭出,紫阳剑瞬间变得巨大无比,向着周奇砸去。 周奇眉头一皱,躲在了凤姐身后,凤姐一笑说道: “关键时刻还是要看姐姐的。” 说罢手一张,一只巨大的蛤蟆从天而降,挡在了他二人身前。 蛤蟆也是手持黑色弯刀,用力一挥,就把紫阳宝剑砸开了。 王善之连忙向着周奇方向飞去,只不过那只巨大的蛤蟆挡下一击之后就突然消失,而蛤蟆身后的周奇与凤姐,早已消失不见。 王善之心中郁闷,回落到成琦儿身边,便听到脑海中有个声音说道: “力量耗尽,一切小心。” 王善之听出来说话之人是问天,但是还没明白什么意思,突然眼前一花,便摔倒在地了。 ······ 这一系列变故还没有一盏茶的时间,在王善之对羊刃出手的瞬间,孙海封已经破了吉昌盛的‘幽入青冥阵’,重伤了彭徒手四人。 只不过几人从阵中出来之后,看到的场景都是震惊不已 孙海封看了下四周,尤其是看到地上焦黑的人形,叹了口气对四人摇了摇手说道: “商自重死了,不打了。” 其余三人看着彭徒手,彭徒手叹了口气说道: “孙家主不至于在这种事上使诈,商自重一死,局面就解开了。” 这时几人正好看到王善之以御空之术,出手攻击周奇。 所有人都是面色一愣,心中震惊道‘这是什么情况?’ 只有孙海封心中明白,这就是‘孙老祖’所说的机缘。 ······ 孙海封飞到西平王府上空,鼓起真气大声喝道: “商自重已死,都住手吧!” 所有人在刚才看到天空中变故时,基本都已住手,只有几人还在打斗。经过孙海封这一嗓子,所有人都停手,分成两阵站好。 孙海封看到都停手后,又落到地面,从怀中掏出镜子碎片,对彭徒手说道: “我孙家老祖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王善之,待他醒了后你交给他,此事一了,我孙家就走了,这几年不会再管江湖事,告辞。” 说罢对彭徒手一抱拳,带着孙家子弟,慢慢离开了王府。 ······ 流火刀刘坤和破云剑赵乾此时十分狼狈,刘坤断了一臂,面色惨白,而赵乾肩膀有一个血洞,仍然在流血,他二人听到孙海封的话,对视一眼,满眼尽是无奈与辛酸。 赵乾将刘坤扶好,长叹一声,也没有多说话。二人御器飞行便走,直向西边而去。 与刘坤交手的两名影卫高手波金与乔金已然身死,梁敬德坐在地上,胸前一道长长的伤口,虚弱地说道:“一切都结束了。” ··· 醉剑山的剑修与道修打的也是十分惨烈,双方各死伤了不少好手,随着商自重已死的消息传来,五粮道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惨象,闭眼沉思许久,睁开眼居然满眼泪痕地说道: “商自重已死,不打了。” 白水扶着前胸,虚弱地说道: “好叫你知道,我们剑修一脉从不输你道修。” 五粮道人惨然一笑说道: “打了打去,死的都是醉剑山的弟子。以后也不打了,我要重立醉剑山道修山门!” ··· 格波舒和辛衣舒都是一脸疲惫地坐在院子当中,所有的战斗就属他们这里最惨烈。 这一对姐妹花在这场战斗倒是没有受什么伤,但是慈悲门的掌门宣花真人却被箜牙洞的王桑击杀。 再然后,王桑、和阴阳二仙都被这对姐妹花所杀死。 格波舒皱着对辛衣舒说道: “天上那女人你确定是九凤圣女吗?” 辛衣舒想了想说道: “应该是九凤姐姐,我都看到黑月刀了。” 格波舒气愤说道: “什么姐姐,她是我们南疆诸部的叛徒,以后你不许叫她姐姐了。” 辛衣舒瘪着嘴说道: “好吧,那我以后不叫她姐姐了。” ··· 王府大街的各路兵马,在慈悲门一门和于大牛、刘妙言的打击下依然奋勇,只不过几人身上都留下了不少的伤。 再孙海封传出商自重已死的消息后,门口的士兵都神色木讷把兵器扔到了地上。 他们投降了。 ··· 彭徒手正在看王善之几人的伤势,发现金虎银豹二人的伤势最为奇特,虽然中了刀伤,但是不知道为何却昏迷不醒。 彭徒手不知道如何医治,就是按照刀伤,进行了止血包扎。 九凤与周奇走了不久后,二人居然幽幽转醒。 金虎头翁看着周围景象,疑惑地问彭徒手道: “商自重死了?” 彭徒手说道: “死了,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就在那。” 说罢指着一团黑色人形焦炭。 金虎头翁刚想上前查探,突然天空一阵威压,让在场众人都脸色大变。 成琦儿的五师父玄黓从天而降,落在了成琦儿身边,一根黑色长锁轻轻把成琦儿拖起。 玄黓探查了一番成琦儿的伤势,发现只是真气消耗过度,长舒了一口气。 再然后又直直的飞到天空,化作一道光,向着北方昆墟山的方向飞去。 在场几人都是大眼瞪小眼,金虎头翁说道: “那人,应该是成丫头的师父。” 彭徒手说道: “我回去就该闭关了,现在地仙太多,我得好好修行。”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 第九十九章 收尾 随着山野率领着一队队兵马进驻西阳城,刺杀西平王商自重一事才算是画上句号。 整个西阳城里面现在十分混乱,孙海封最后一声大喊声音之大,不仅是王府内所有人听见,包括西阳城内也有不少百姓听到了。 商自重已死! 但是西阳城的百姓生活在州府之地,所见所闻比起一般的百姓更有见识,此刻一个个都闭户熄灯,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出来看热闹。 ······ 今天这一幕张尚已经猜到了。 自从开始有人故意将西阳城的护卫力量一股股都调开之后,他就猜到这些人可能是要对商自重不利。 他不清楚这些猜想商自重是否知道,但是他不敢说,只能暗自小心。在如今乱世,只要能活下去,就是最大的胜利。 所以当他得知商自重已然授首的消息心中也是唏嘘不已,但没有感到很震惊。 他一身绛红色棉袍站在西阳城的南城门内,城门已然大开,而守将早已不在,只有几个巡逻的士兵,面色惊恐的躲在一旁。 张尚知道,刺杀商自重这么大的事,谋划的如此精妙,而且听说还有下威城的人。所以一定会有人出现来收拾残局。 所以他断定,能不能活命的机会,就在这里了。 ······ 过不多时,一队人马簇拥着一名衣着华贵的青年,向西阳城内缓缓驶来。 张尚孤零零的站在大门口,已是十分扎眼,而那队刚进来的人马,也已经注意到了门口的这名中年人。 张尚一看马上的华贵公子,心中惊讶道: “居然是他?二世子商于野(山野)!也难怪!” 山野看着路边站着的中年人,感觉有点面熟,正欲询问,那中年人已经跪倒在地大声喝道: “大启国宰相张尚,恭迎太子殿下登基!” 山野听完,哈哈哈大笑一阵,然后笑容温和的对张尚说道: “张爱卿一定是父皇的左膀右臂,好好,那就有请张大人头前带路,省的麻烦。” ······ 随着张尚的投诚,收尾的工作山野这边相当顺利。本来他就是商自重的二子,又有一帮豪杰帮衬,再加上山原又派了两千人,押送着大量粮草赶了过来。 一应文官有张尚周旋,武将有彭徒手与一干好手在一旁虎视眈眈,登基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他上台第一件事,宣布攻打葛州的熊力士一干将领回来,并且手书一封请罪信,请梁敬德带给天子。 紧接着他宣布撤销国号‘启’,仍旧延续西平王的王爵,废除战时的一切苛捐杂税,还土地于民。秦山三州百姓一片欢呼。 山野有如此魄力多亏了派去西夷索要财物的车队已经回来了,一车车的金银珠宝明晃晃的摆在眼前,又有山原在南疆诸部源源不断的供应粮食,倒是把秦山三州的混乱彻底结束了。 ······ 又过几日,传回了葛州熊力士的消息。 熊力士听闻商自重已死,痛苦流涕,本欲挥兵双牙关内报仇。只不过他所率领的兵士来自秦山三州的各个地方,一致对外的时候倒是心思统一,有了如此大事,就开始矛盾百出。 熊力士无奈,率五万兵士投了北定王,其余二十万人倒是陆陆续续的从葛州撤回来了。 双牙关上也发生了一件事,守将刘射得知商自重已死,撵走了山野派来传令的士兵,准备等熊力士回来再拿主意。 没想到梅花山五圣却动了别的心思,本来他们的身份就比较尴尬,正好拿刘射的人头换投名状。 趁着和刘射喝酒的功夫,杀了刘射和一干和刘射一条心的将领,夜开双牙关,将山野派来的人都迎了上来。 双牙关守军无可奈何,皆投了山野。 ······ 金虎银豹二人的伤势不重,算是皮外伤,休整了几日已是差不多了。便带领断掌山慈悲门剩余弟子回了慈悲门。 他二人当时与宣花掌门有约,如果宣花掌门发生不测,他二人要代为看守慈悲门三年。没想到宣花随口一说,还真就发生了。 刺杀西平王一共就杀死了三名四品真人境高手,两名南疆的影卫,波金与乔金外,就是他宣花掌门了。没想到宣花掌门做了一辈子老好人,却落了个如此结局,真是让所有人感叹不已。 金虎银豹二人看王善之身体恢复的差不多,虽然还未苏醒,也是真气精神消耗过度所带来的后遗症,只要休息几日就可恢复,便辞了山野的挽留,带领着一干慈悲门的弟子回山了。当然也有愿意留下当侍卫的弟子,山野照单全收。有伤未愈的,也自安排在王府中休养。 ······ 醉剑山道修一脉在除夕夜里就已经全部跑完了,白水道人和章子修并没有出手阻拦。 看着死伤的道修剑修弟子,两人也是唏嘘不已。 不论是道修剑修,都是他醉剑山的弟子啊。白水道人着急把消息带回醉剑山,便带了几名弟子先行。 章子修还在等着王善之苏醒,想听听他的下一步打算。 因为章子修觉得,这些事情还没有完。虽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应该不会与他有关,但是他的内心有一股很强烈的感觉,跟着王善之,就是他这辈子是否能破境地仙的机缘。 ······ 彭徒手此番投入最大,不仅带来几百名好手,更是有一名地仙之境的高手来助阵,在城外挡住了孙老祖。所以他得到的赏赐也是最多的。 彭徒手不差钱,山野也是知道的,便封了彭徒手为世袭县公。以后下威城的一亩三分地就正儿八经的归彭徒手管了。但是销金坊的分股,却是他二人私下商议的。 彭徒手也从自己的女儿中挑了一名温柔贤淑的嫁给了山野做侧妃,这下山野和彭徒手二人才是真正的高枕无忧了。 ······ 山野进了王府后,第一件事就是直闯后宅,去找商自重的正妃商孙氏,只不过他来晚了一步,商孙氏已经被孙海封带走了。这让山野愤怒不已。 但是愤怒归愤怒,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以他现在的实力,不可能真的挥兵去攻打孙家。 ······ 山野看了王善之几次,见他一直不转醒,便唤来刘妙言和于大牛二人说道: “一直答应王兄,等我继承了王位,就要帮他重立紫阳剑派一门,可是这等了几日还不见转醒。我寻思着,要不我先派人去干起来,毕竟重修山门,也不是一朝一日的功夫。” 刘妙言想了一下说道: “这样也是可以的,我们也不需要修的多么华贵,就按照原来的样子修好就行。” 山野笑着说道: “当然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人。只不过刘姑娘需要亲自去监工,毕竟以前什么样,我们可不知道。” 刘妙言说道:“这当然没问题。” 山野又盯着于大牛看了会,于大牛被他眼神看的心虚,心中正纳闷这是咋了,突然听到山野自言自语说道: “重修山门非一日之功,刘姑娘一人前去也甚不安全,要不我派几人与你一起?” 于大牛听到这,再没心眼的人也明白啥意思了,连忙接话说道: “不用不用,妙言妹子修为不低,不会有危险的。再说了一大堆大老爷们在她身旁待着,怕是她也不自在。你就给她派一两个丫环好了。” 说罢得意的看了羞红了脸的刘妙言和目瞪口呆的山野一眼,心中无不得意的想到: ‘还好我老牛反应快!’ ······ 第一卷的收尾章节,再有一章就要结束了。 我已经连续发烧四天,上呼吸道感染,这几天都是吃的存稿。 今天实在没有存稿了,才连忙写了一篇,我是真的不想断更。 本来计划一章三四千字,但是这一章是写不下去了,因为我现在要去挂吊瓶去,头疼胸闷,一咳嗽就是撕心裂肺的感觉。 坚持不住了。 感谢各位的支持,谢谢。 第一百章 结束是新的开始(第一卷终上) 正月十五,上元节。 王善之依旧昏迷不醒,这下急坏了王府中人,山野近日事情十分繁杂,只能隔三岔五的来看看,每次见到王善之依旧昏睡不醒,只能长叹不已,然后吩咐下人把府里的各种名贵药物熬成汤给他灌下去。 章子修倒是每日都过来看看,只不过也是束手无策。 不只是他俩,这几日来过不少名医,都对王善之目前的情况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身体一切正常,就像是睡着一样,并且断定王善之真气充沛,躺个三五年只要用灵药汤喂着,绝对死不了。 这句话倒是让在场的人担心不已。 ······ 王善之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昏迷了十五天,即使知道他也醒不过来,因为当他再次昏迷之后,在他的神识之海内,发生了一些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事。 神识之海。 王善之与问天面对面盘膝而坐,两人都睁着眼睛看着对方,在他二人的身上,有一根根的细丝把二人连在了一起。 王善之想尝试着站起来,可惜做不到,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尝试了,一直再失败,好像他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问天看着王善之,苦笑了一下说道: “别费劲了,我都不知道尝试过多少次,一次都没有成功。” 王善之看着眼前的问天,突然有一丝错觉,感觉面前的问天似乎年轻了些,两鬓的白发似乎也少了几根。 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现在既不知道目前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问天说道: “我连自己过去都不记得,你比我强。” 王善之笑着说道: “咱俩就没必要比惨了。” 话音刚落,两人都是面色一变,只见连接两人的细丝突然根根断开,在断开的一瞬间,王善之觉得自己又能动了。 西平王府内一偏僻小院的卧房内,兽首铜盆内烧着上好的碳,卧房里不见一丝烟尘。 正月的大雪下到初七就停了,这几日还消着雪,外面刺骨的寒意,似乎对这间卧房内没有带来一丝凉意。 一个小丫环正趴在桌子上打盹,突然听到身后的床发出‘嘎吱’一声,接着又传出一名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小丫环连忙站起来,转过头,发现那名好看的年轻男人已经坐了起来,正半眯着眼睛看着她。 小丫鬟脸一红,连忙跑出去大声叫嚷起来: “快来人呐,公子醒了!” ······ 王善之醒过来,感受着自己体内充盈的真气,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有一些不一样。 他不仅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真气,更能感受到天地之间的元气,更神奇的是,他对于物体的敏锐度,有了很大的提升。 比如说,在五品大成境使用御器之术,就像是拿着一根绳子捆着某一个物体,绳子用得好,也可以如臂使指的感觉,但是毕竟不是真的用手握住了这个物体。 而他现在的感觉,如果他要是以御器之术,来控制某物体,就和用自己的手抓住了那个物体一样,更加的轻松和准确。 王善之长舒口气,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就昏迷了几日,居然破境大成,来到了四品真人境。 山野和章子修听闻王善之醒来,连忙赶了过来。进入房间之后,王善之已经穿衣整齐地在一张圆桌前坐着喝茶,而他两人却是全身汗毛竖起,心中一阵震惊。 王善之还没开口,章子修已经开口说道: “王师兄,收摄心神,你的真气已有威压之感。” 王善之连忙收摄心神,过了片刻,二人感觉才慢慢转好。 章子修有些羡慕又有些郁闷地说道: “恭喜王师兄破境大成,踏入四品真人境。你这修行精进也太快了吧,我要是没记错,你才刚二十一岁。” 山野倒是无所谓,哈哈一笑说道: “王兄弟果然天纵之资,二十一岁的四品真人境,啧啧,放在整个神州大陆,也没几人比你厉害了。” 王善之连忙一阵客气。 三人先是闲聊了一会,把近日发生的事情都与王善之说了一遍,王善之听说宣花掌门战死,也是唏嘘不已。 又知道刘妙言和于大牛已经带着工匠去重修紫阳剑派,感激的给山野抱了抱拳。 其他人的情况,王善之大概也猜到了,至于林动的情况,山野说已经派人去召回禁军护卫了。 只有说到成琦儿被她师父带走了之后,表情有些惊讶但是也没有多问。 山野突然说道: “差点把一件重要的事忘了。” 说罢叫了一名下人吩咐了几句,过了一会那名下人手中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递给了山野。 山野打开锦盒,看到东西没问题,然后便交给了王善之说道: “孙海封给你的东西,说是孙老祖的意思。” 王善之拿过锦盒一看,里面放着的是一小片银镜,取出来看了一会,倒没看出来什么所以然来,便说道: “我也没见过此物,更不知道为何给我。等哪日有空了去问问便知。既然今日我已经醒了,一会准备回山门看看,毕竟我还要告慰紫阳剑派所有子弟的在天之灵,大仇已报!” 章子修听完一愣,说道: “你才刚昏迷转醒,不休息一两日再走吗?” 王善之笑着说道: “刚才醒来身子有点僵硬,这会活动了一下,已经好多了。这还得多谢咱们新的西平王山野兄,看来这十几日没少给我吃灵药,我能这么快踏入四品真人境,可能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山野听完笑着摆了摆手。 王善之站起来说道: “好了,趁着天亮好认路,我还能赶得回去,如果天黑了怕是连路都看不清了。” 说罢他已经走出屋外,二人连忙跟上,王善之笑着对着二人一抱拳说道: “多谢二位了,等我忙完这阵子,再过来看二位。” 说罢手一抬,紫阳宝剑从屋内飞出悬在他面前,他轻轻一跃,便站在了长剑剑身之上,感受着天地间充盈得元气紧紧包裹飞剑得感觉。手中捏了两个剑诀,轻轻说道:“起。”一人一剑便左摇右晃地漂浮起来,然后快速向着北方紫阳剑派的方向飞去。 ······ 当王善之赶到紫阳剑派,天已经黑了下来,他发现山上还是一个人没有,正在纳闷,突然想到刘妙言和于大牛二人带着不少工匠,一路上行程想必会慢不少,说不定还得组织劳力,搬运建材之类,估计还得一些日子才能赶来。 王善之失笑一下,也不去管,自顾自的找到埋葬紫阳祖师尸首的地方,先告祭一阵,然后转向山崖方向,双膝跪地,把西平王已死,大仇已报的消息说了一遍。 正说着,突然看到山崖下有一群萤火虫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在他的身边围绕一阵,然后飞向了远方。 萤火虫本是夏天出现的虫子,在冬末出现本已不正常,王善之心中却很明白,这些萤火虫,应该就是紫阳剑派子弟的亡魂了。 ······ 王善之在紫阳剑派转了一圈,该做的事已经做完,正在想着要不要先去寻找刘妙言和于大牛。 突然想到那日在断掌山慈悲门遇见十天愿女宫女修一事,那女修让他忙完此间事情,去十天愿女宫走一遭,宫主有事要告诉他。左右也是无事,便决定先去十天愿女宫。 十天愿女宫与山南村离的不远,正好去看看自己的两个小徒弟,如果方便,就让二人来到紫阳剑派修行。 如今紫阳剑派重立,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王善之的御器飞行之术还不算熟悉,就算他天赋异禀,但是却没有如此多的真气让他可以一口气飞到十天愿女宫。 一路上休整了四五次,五天后,来到了十天愿女宫。 ··· 十天愿女宫宫殿修得十分巨大,远远望去,比西平王府还大了不少。整体宫殿用灰白色巨石垒成,森严气度,看起来不像是女修的宫殿,倒像是监狱一般。 在正宫外围,还有一些依附着主宫殿而建的偏殿,不过这些偏殿看起来就顺眼得多,倒像是一座座江南小院一般。 王善之看到这明白了,主宫殿是十天愿女宫的女修日常修行之所,而依附的偏殿,应该是外门弟子的修行住所。毕竟十天愿女宫再不出世,也需要人来帮助供给。 王善之御器飞行来时,已经吸引了十天愿女宫不少高手的注意,当王善之刚刚站在主宫殿大门外之时,大门已经缓缓打开了,一名面戴白纱的女子看着王善之说道: “王掌门来了?请随我来,我去禀告宫主。” 王善之一看,原来来人正是上次在断掌山传话的那名女修,便笑着说道: “那就有劳仙子师姐了。” 女修眼睛一弯,笑着说道: “都与你说了我不是仙子,好了。随我来吧。” 说罢也不管王善之,便径直向前走去,王善之连忙跟在后面。 走进宫殿大门后才发现,这宫殿内与外完全不一样。从外面看宫殿气度森严,但是走进了才发现,十天愿女宫修的是多么精致,而且风格与中原完全不同。 一座座精美的雕像,一间间明亮的房间摆满了桌椅,一只只可爱的小动物,一片片绿油油的草坪和精美的喷泉。 还有一位位面带白纱,肤色发色各异的异域美女。 王善之看到这里,愣了一下,他不明白,此地为何有这么多夷人。不过他没有多问。 女修带着王善之走了一阵,来到一间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说道: “老师,王掌门到了。” “进来吧。”听不出年龄的女声,和蔼又温柔。 女修把王善之带进后,便离开了房间。 王善之看着眼前的女人,表情很是古怪疑惑,因为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十天愿女宫的宫主,居然是高鼻梁蓝眼睛黄头发的夷人! 宫主看到王善之的眼神,笑着说道: “是不是发现我居然是夷人,感到不可思议?” 王善之连忙抱拳说道: “紫阳剑派八代掌门王善之,见过前辈。” 宫主笑了笑说道: “不用拘礼,坐吧。” 说罢坐在了一张巨大的书桌后,然后手轻轻一挥,一张长椅摆在了她的对面,紧接着而来的还有一杯水。 王善之坐在椅子上说道: “不知道前辈唤我过来有何事告知?” 宫主笑着说道: “不用这么拘束,我也是受人所托,告诉你一些事情而已。” 王善之说道: “前辈请说。” 宫主说道: “你是不是没想到十天愿女宫都是西夷人?” 王善之摇了摇头,那宫主继续说道: “因为西夷人一直被神州大陆所认定为异端,所以我们只能隐居在秦山三州的最南边,这里气候虽然潮湿,但是比我们的家乡,那片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要好了太多。” 王善之点了点头说道: “神州大陆学者认为我们夏人才是人族正统,所以对其他民族一贯排外,我明白。” 宫主笑着说道: “我们一直小心翼翼地在这块土地生存,但是也出了一些变故。比如六百年前大汤国开国天子商无极,曾经就请到了我们当时的宫主和一些弟子,出宫帮他夺得了天下。然后又给我们封了个十二山门。” 王善之无奈一笑说道: “本来是想着隐居,没想到一下子被放到台前了。” 宫主说道: “就是这样,虽然当时天下当定,还没有人敢说我们十天愿女宫的不好,但是为了长久打算,当时的宫主在受封完后,就直接回到宫殿闭关,不再见任何人,参与任何事。” “深明大义,眼光长远,十天愿女宫先祖果然厉害。”王善之感叹道。 宫主叹了口气,说道: “就这样过了几年,突然有一天,十二山门和四大世家中的一些人来找当代宫主,说有事相商,只不过当时宫主已经决定不再出山,便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又过了几年,他们派人来送了一个锦盒,并传话道,十二山门四大世家荣辱共存,生死不分。当时的宫主打开锦盒后发现里面是一对青龙耳环,并留下了一封信。 信上说他们合伙做了一件大事,此事记录在十二件信物当中,不管十天愿女宫实际有没有参与,都算是参与了。而且想要知道信物中记载的信息,必须要以四大世家手中的银镜才能看到,每块银镜,可以看到三个信物的内容。” 宫主说罢,从身旁掏出一个锦盒,锦盒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对青龙耳环。 王善之已经被这一系列的内容震惊了,虽然心有所猜,但是看到青龙耳环的一瞬间他明白了。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盒和一枚扳指。 锦盒打开,是一块银镜。而扳指上刻有青龙,正是紫阳剑派传承的青龙扳指。 宫主看了这两样东西一眼,叹了口气说道: “这就是今日唤你过来的原因了,有些事,得让你知道了……” 第一百零一章 结束是新的开始(第一卷终下) 王善之郑重的把银镜和青龙扳指递了过去,没想到宫主并没有接,笑了笑说道: “六百年前先祖宫主没有参与这里面的事,今日的十天愿女宫就更不参与这里面的事了,至于里面的秘密,我也就不看了。” 她把青龙耳环放在扳指旁边又说道: “把银镜和信物摆在一起,然后需要注入本门的功法真气到信物中就行了。” 说罢手轻轻一抬,一股柔和的乳白色真气缓缓注入到了青龙耳环中,紧接着宫主便闪身出了房间,随口说道: “你先看,我一会再来寻你。” 王善之来不及对宫主行礼,桌上的青龙耳环在接收真气的一瞬间,突然化作一道青光激射到银镜之上,而银镜镜面向上投映出一幅画面,看起来十分真实。 ······ 一间巨大的山洞被火把照得灯火通明,十多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石桌之前,正在说话。 这十多人男女老少、僧俗道皆有,但是一个个都面色沉重好像正在争论着什么。 银镜投映的画面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诡异的是另有一个声音说道: “老夫乃是商家之主商止颌。这里在座之人,除了十天愿女宫与正气阁未派人来,十二山门四大世家的当家之人都来齐了。” 王善之盯着画面上的人,眼睛都快直了,尤其是第一次看到紫阳祖师的真容,也是激动到不行,至少他现在确定了一件事,祖师爷是在这件事情之后,才被害的。 画面一转,有一名中年男人右手轻轻一挥,在石桌上方突然撕裂开一片空间,紧接着便有十六个盒子落在了这些人面前的石桌之上。 那个声音又说道: “老夫用深海碧翠与万载沉银炼化出一些法宝,其中深海碧翠炼化成十二件青龙玉器,交与十二山门的各位掌门,万载陈银炼化四方万银镜,交与四大世家。 其中十二件青龙玉器,记载的是我们十二山门四大世家共同的一个大秘密,但是要必须通过万银镜才可以看到其中所记录的事情。” 画面再转,上面的人打开面前的锦盒看了一眼,只不过有的人面色沉着冷静,有的人一脸冷笑,有的人得意非凡,还有的人是一脸痛苦。 王善之把所有人的表情都看了一遍,然后盯着紫阳祖师,他发现紫阳祖师的表情十分悲痛,还有一些茫然。 那个声音又说道: “十天愿女宫的青龙耳环所记录事件到此为止。” 话音刚落,天上投映的画面就消失不见,桌上的银镜光和青龙耳环的光线瞬间一收。 王善之表情一愣,自言自语道: “这就完了?” 再一看桌上的青龙耳环和银镜,确实没有反应。只不过青龙耳环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有光泽,看起来颜色更深,更加内敛了。 王善之叹了口气,把青龙扳指拿到手中,将体内真气灌输到扳指之中,青龙扳指的反应和刚才的青龙耳环一样,而桌上的银镜又像半空中投映出了另外一个画面。 天上雪下得十分大,狂风卷着大雪,让人甚至都要看不清楚画面中的情景。 突然一阵冲天金光,九条巨大的金龙直冲天际,顿时把漫天飞雪全部卷走,天地间的狂风似乎也阻挡不了九条金龙起飞的威势。 在一处平整的冰层之上,一名披散着满头黑发的中年男子,正在怒吼,并且不断地向四周冲击,只不过他的四肢还有身体上,被十二根金光闪闪的锁链缠住,使他动弹不得。 锁链的另一端,是十二根巨大的水晶柱,每一个柱面之上,都刻着繁复的花纹和咒语。 每个水晶柱旁边各站着一人,面色既紧张又疲惫。 这些人都是双手变化各种手诀,然后从他们的身体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浑厚的真气,向水晶柱中注入。 王善之仔细看了一眼水晶柱旁边之人,亏得他记忆力十分优秀,发现这些人中有十一人是青龙耳环所展示内容中,会议上的人。 其中没参与水晶柱的有三人,分别是紫阳祖师,一名仙风道骨的白发老头,还有一名是一脸络腮胡的粗犷汉子。 但是水晶柱旁边有一人却甚是诡异,一身黑色宽松长袍,头上戴着面罩,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不见脸,甚至连性别都看不出。 此人也未捏手诀,从他体内向水晶柱注入的真气颜色也在不断变化。 王善之眉头一皱,心中依然明白,这人是故意隐瞒自己身份。 随着水晶柱中间的中年男子摔倒在地,十二根水晶柱瞬间被金锁链拉回到中年男人身前。 十二根水晶柱在碰到男人身体的瞬间白光大作,一根根水晶柱瞬间合十二为一根,那名中年男人被封印到水晶柱之内。 十二名使用阵法之人都一个不稳坐在了地上,不过只有十一人,黑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这是十二天干封印阵,传说连神仙都可以封印。” 话音刚落,画面就消失不见,房间内又恢复如常。 王善之看完这个画面,震惊之情已经无法言表,他心中惊讶不已暗道: ‘被封印之人是谁?他们要干什么?’ 心中虽然疑惑,却没有人可以告诉他。思索了一会,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 首先,十二山门四大世家共同封印了一个人,这个人实力非常强大,甚至远超他们; 其次,参与封印的只有十一人,那名黑衣人的身份暂时不知道,不清楚是否也出自这些人; 再次,六百年前的事情,和现在神州大陆发生的事情,是否有什么联系? 最后,是谁要把他牵扯进来,他只是一个小人物,难道是和他体内的‘问天’有关? 想了一会,没有答案,这时宫主又走进了房间,王善之正是一头雾水之时,连忙站起来说道: “前辈,两件信物记载的是……” 宫主眉头一皱,连忙说道: “王掌门请打住,这些事情我说了,十天愿女宫六百年前没有参与,六百年后更不会管,你自己看了就好。现在你请回吧。” 王善之愣了一下,想到人家门派不愿意参与也是说得过去,便说道: “我还有两个问题,不知道宫主是否可以回答?” 宫主回道: “王掌门请问。” 王善之说道: “第一个问题,是谁让你找我的。” 宫主沉默了一会说道: “不是一个人,是一伙人,你不是见过了吗?” 王善之震惊地说道: “难道是那个‘玉佩组织’?” 宫主说道: “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王善之叹了口气说道: “你为什么帮他们?是不是和多年前十天愿女宫受袭击一事有关?” 这次宫主的表情露出几分惊讶说道: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好了,你请回吧。” 王善之盯着宫主看了一会,然后抱拳说道: “多谢宫主前辈赐教,晚辈就先走了。” 说罢走出房间,带她进来的修女正在门口等他,看到王善之出来,便说道: “走吧,我送你出宫。” 王善之也不说话,眉头紧锁地跟着修女出了宫殿。 一出宫殿,那名修女笑着对王善之说道: “即日起,十天愿女宫开始闭关,不接外物,不见外人。王掌门以后不用来了。” 王善之看着面前修女明媚如月牙般的双眼说道: “多谢。” 说罢祭出紫阳宝剑,御器飞行向山南县的方向飞去。 ······ 十天愿女宫离山南县并不远,不过几个时辰,便飞到了山南县。 王善之来这里还是为了自己的两个宝贝徒弟,希望可以把他俩带回山中修行,好给门中增加点人气。 一口气飞到史宅门口,便敲开了史宅大门。 史老爷一看是儿子的师父来了,很是高兴,连忙派人把赢鱼的父亲也一并叫了过来。 三人先是热闹寒暄一番,王善之也不客气,便说明了来意,并且把自己门派的真实情况告诉了二人。 史老爷一听,所谓的阳至派原来是紫阳剑派,双手都因为太激动,把端着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虽然依旧落魄了,依旧是神州大陆有名的十二山门之一,他如何能不激动。 倒是赢鱼的父亲老赢什么都不懂,只是张罗王善之吃喝。 史老爷激动了一会,马上又郁闷地说道: “王兄弟,实不相瞒,两个孩子可能暂时去不了你那边了。” 王善之惊讶说道: “为什么?” 老赢在一旁也是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 “他们两人跑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说是要闯荡江湖。” 王善之一脸黑线,闷闷说道: “我才离开几个月,他们俩怎么就出走了。有没有说去哪里闯荡江湖?” 史老爷说道: “留了一封信,我看完一怒之下给烧了。从南边坐船入海,去了江陵州,信上说,他俩要去游历江湖。” 王善之惊讶道: “怎么去了江陵州,不先在秦山三洲试试?” 史老爷尴尬笑着说道: “信上说,王兄弟在秦山三洲,他俩怕遇见你把他俩逮回来……” 王善之无语的看了老赢一眼,老赢憨厚的给他点头笑了笑,王善之心中明白,看来这确实是真的了。 王善之给二人交待一番,如果二人回来,就早点去紫阳剑派,可以先去西平王府找人带路,史老爷一听,脸上简直笑开了花。 晚上三人喝酒热闹一番,自是不提,第二日王善之便往回赶去。 ······ 王善之从山南县赶回紫阳剑派只用了四日,倒是比来之前时间缩短了不少,长途御器飞行,倒是一个很不错的锻炼途径。 等他回到紫阳剑派,已经是深夜了,紫阳剑派依旧冷冷清清,于大牛和刘妙言二人依旧没有回来。 王善之也没管,准备先去后山山洞打坐,明日再去寻找二人。 刚走两步,突然一股熟悉的威压之感传来,王善之一愣,身子一转,已经向悬崖边方向御器飞行赶去。 漆黑的夜晚冷风习习,清冷的月光洒在悬崖边上,也照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那名男人穿着一身道袍,简单一个发髻上插着一根普通木钗,寒风吹在那人身上,宽大的道袍被风微微吹起,倒是有得道高人的味道。 王善之看着眼前熟悉的背影,眼睛已经逐渐湿润,向前走了几步,跪下说道: “师父,你总算回来了。” 那男人转过头来,果然是净一真人,熟悉的面庞,熟悉的微笑,熟悉的身形,唯一不熟悉的,是他身上的一阵阵威压之感。 净一长叹了一口气,右手轻轻一抬,一股真气便把王善之抬了起来,看着王善之说道: “四品真人境,哎。紫阳剑派交到你手上,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王善之双眼通红说道: “师父你回来就好,商自重已死,弟子给咱紫阳剑派报仇了。” 净一真人说道: “我已知道。妙言如今可好?” 王善之回答: “一切都好,过两日就回来。这段日子师父您去了哪里?怎么不联络我与师妹,我俩都快急死了。” 净一真人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说道: “找到紫阳祖师遗体了?” 听到这话,王善之心中犹如晴天霹雳,心中想道‘师父如何得知?’ 只不过嘴上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净一真人长叹了一口说道: “紫阳剑诀失传六百年,如今在你手上能重新找到,也是好的。”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似乎眼前的师父,什么都知道了。这让王善之心中十分震惊。 突然净一真人身上紫色真气暴涨,然后又迅速凝结于身体表层,身体慢慢悬浮空中。 三品地仙之境! ‘师父果然是三品地仙之境,刚才亦有所感,不过,这怎么可能?’ 王善之觉得不可思议,疑惑的问道: “师父?” 净一真人平静的看着王善之说道: “离开紫阳剑派,要不这里还会有麻烦。西平王商自重只是打手,他灭派的原因,就是为了你。” 王善之听完大惊,说道: “为什么?师父!你说什么?” 净一真人没理他,继续说道: “记得你出山前我让你去办什么事吗,继续去吧。” 王善之不理,向前冲了两步,几乎要冲到净一身前,有些失控的大叫道: “师父!你知道了什么是吗?告诉我啊!” 净一真人沉默了一会,又说道: “活下去。” 净一真人说完就已经转过身,慢慢的向上飞走。 王善之想去阻拦,却突然愣了一下,一脸惊恐的看着慢慢飞走的净一真人。 因为他看见净一真人后背挂了一块古朴玉佩,上面赫然刻着两个十分醒目的古篆书: ‘金舆!’ (第一卷西平王之乱完) ——————————————————————————————— 听说渠道不能上外传,所以加到这里。 【外传——昆墟山十妖仙】 十六年前,与西域成家被灭门,阳炎刀被夺的同一时间。 在昆虚山脉深处,一座无名山峰的山顶处,面对面的站着两伙人。 其中一方站着六人,四男二女,站在最前的是一名红发老者,其势威严。 而在他们身后的地上,有四座墓碑,孤零零的立在寒风之中。 红发老者怒声说道: “老贼,我们兄弟十人皆与你无仇,你假意与我们相交,却又暗害我兄弟,你这是为何?” 在他对面,只有一男一女二人,男人是名老者,须发皆白,而那女子也是一头白发。 二人都是一身白衣,赤着双足,漂浮于空中。 两人腰间都挂着玉佩,用古篆书刻着字,只不过那老者腰间玉佩刻着‘天乙’,而那女子腰间玉佩刻着‘孤鸾’。 二人听到那红发老者说话,也是不恼,只见那白衣老者轻轻说道: “阏逢,三年前你十人助我脱困,我送你十粒乾元造化丹助你们修行,已是两清,何来暗害之说?” 名叫阏逢的老者身后一金发女子抢身上前,说道: “你给的丹药害人,哄骗我十人吃下此丹药,结果害我兄弟四人当场殒命,你。你。” 说着,那金发女子大声哭了起来。 阏逢眉头面露怒色,接着说: “你若早说丹方不全,所炼制丹药有缺,我十人虽感谢你赠药,但也不会轻易服下。” 白衣老者听完说道: “他四人与丹药无缘,虽然可惜,亦是缘法。你六人服此丹,修为境界提升一境,已是莫大造化,岂可怪我?” 那阏逢身后又有一年轻文士站出来说道: “巧舌如簧,此事休想简单揭过。” 白衣老者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说道: “你待如何?” 阏逢说: “此事因你而起,你如今修为境界,已是不死不灭之身。我要不了你命,但你须留下为我兄弟四人守墓二百年,便可两清。” 白衣老者眉头一皱,说道: “二百年?不巧,老朽如今有事要做,不能答应你。” 阏逢突然怒道: “如果我硬让你留呢?” 说罢率先动手,手中变化出一条红色长鞭,就向白衣老者当头抽来。 只见那白衣老者一挥手,金光炸裂,那长鞭瞬间弹飞。 阏逢一看,右手一挥,把长鞭收回,人已经飞到半空之中。 那白衣老者看了身旁女子一眼,也跟着飞上了天。 阏逢身后的五人正准备上天助战,突然一直未说话的白衣女子说道: “尊上交代,他与阏逢之事,旁人不得插手。” 说罢手上手印变化,双手合十,从地底冒出一巨大金色铁笼,连同她在内,都困在其中。 对面五人脸色大惊,刚才说话的年轻文士惊呼: “困元阵。” 说完朝着其余四人摆了摆手,那四人也看得明白,凭他五人修为还不能破开此阵。便不再出手,只是一脸紧张的抬头看着天上两名老人在拼斗。 只见天空之上,阏逢手中握着一条长鞭,不断地向白衣老者抽去。 白衣老者手中未见兵器,单手一挥,便是一阵炫目金光,飞来的长鞭就被磕回。 两人都是最简单的打斗之法,并未使用多大的神通,就像是两名刚刚修行,仅有技击之境二人交手一般简单直接。 但是地面七人已经看得暗暗心惊。 天空之上已经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二人虽未用神通秘法,但是此二人修行境界之高,已是世上仅有,仅凭从身上迸发出的真气已引得风云变色。 不过他们也看得出来,白衣老者实力更胜一筹。 阏逢已是拼尽全力,而白衣老者仍是单手御敌,一手背于身后,十分洒脱。 突然见那红色长鞭突然又向天空飞去,阏逢冲向长鞭,一阵红光大闪。 “嗷吼!” 震耳欲聋的吼叫之声从天空发出。 天空之中,突然出现一身长百丈的三爪红龙,头生单角,眼冒金光,伴随着雷电暴雨,在天空盘旋上下。 白发老者收起了脸上淡然的神色,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天空之中的百丈红龙,说道: “果然,难怪,没想到!你的原身居然是上古异兽烛九阴。 可惜,如果再修行一步,单角变双角,三爪变四爪,世上再无人是你对手。” 话音刚落,那白衣老者也是身体暴涨,顺便变为十丈巨人,身体金光闪闪,向着红龙就飞了过去。 只见那红龙嘴中时而喷出烈焰,时而闪电,时而水箭。绕着白发老者盘旋,偶尔还用龙尾,向他身上抽去。 白衣老者也是不惧,不论何种法术,他都一拳挥去,待金光散去,那红龙神通,居然未伤他分毫。 他袭身向前,一拳打在红龙腰身之上,只听见红龙嚎叫一声,龙尾就向他身前扫来。 地面之人全部都惊呆了。 那白衣女子,眉头一皱,脸上浮现了担心的表情。 一人一龙在天上拳打脚踢,拳拳到肉,扫尾不空。 天上风云变化,就这样打了整整一天。 眼看红龙行动越来越慢,而白衣老者动作却毫无变化。 趁着红龙动作迟缓之间,白衣老者一拳挥到龙角之上,龙角折断,那红龙一声惨叫,红光一闪,变化成红发老者模样,双眼紧闭漂浮半空中,不知死活。 白衣老者提着阏逢身子,慢慢落到地面。 那五人一见自己大哥生死不知的惨象,都大声咒骂起来。 白衣老者眼中也是十分疲惫,将阏逢交予那女子,对那五人说道: “阏逢欲困我二百年,我与他不同,就困你们二十年吧。”说罢手一挥,困元阵变化的金色笼子突然直飞上天,消散于昆虚山脉之中。 而那五人身上,都出现了一个“井”字形花纹。 白衣老者做完这一切,身体一摆差点没站稳,旁边白衣女子连忙把他扶住。 对面五人又是难过,又是震惊,想向那老者动手,但是身子却像被禁锢住一般,怎么动都动不了。 “不用着急,明日就能动了。从即日起,二十年内,你们五人皆不能出昆虚山脉。” 说完就不再理睬五人。 旁边白衣女子看到此事已了,左手提着阏逢,右手扶着白衣老者,二人慢慢向天空飞去,再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 首先说一下,第一卷不是爽文。 这一卷的名字是《西平王之乱卷》,而这一卷,我写了11年,惭愧。 2011年怀揣写作梦,注册了作者账号,开始上传作品,只不过当时太年轻,没有坚持下来,写了四万多字之后不了了之。 今年8月,突然想起来之前写过的小说,想着能不能续上,又重新登录了作者账户,而这一等,就是10年。 现在的作品中,还包含着10年前的文字,比如9-17章是我十年前写的,1-8章后18章以后都是我今年才写的。 今年续写的时候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我看着小说中曾经自己挖的坑,甚至包括整个故事,已经差不多忘完了。 所以根据现有的四万字,我又重新编了一个故事。 现在想一想,我应该重新写的,或者说,这9章我也会抽个时间,好好大改一番。 因为是第一次写长篇小说,没有任何经验,写之前也没有好好研究,所以前半卷的作品,就我自己看,觉得还是差点意思。 但是在45章以后,我才慢慢有了感觉,知道如何让整个故事变得更有趣。 其实第一卷现在来看,最大的问题是主角王善之的性格特点表现得不够明显,戏份也不够多不够饱满,甚至连主角光环几乎都没怎么开过。 而且我十分喜欢切镜头,所以有时候让人看着有点累。 最关键的,我拿整整四十万字,仅仅给整个故事挖了一个巨大的坑,又加入了一个十分恶心的设定。 报仇! 所以在第一卷的整个故事中,王善之就显得特别着急,他一着急,我就没办法安排更多有趣的小故事小情节。 没有小故事作为补充,整个第一卷就无聊了太多。 其实大家如果仔细看了就会发现,第一卷的故事从夏天开始,到除夕结束,仅仅也就半年时间。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看到这篇文章,我甚至不知道多少人能看完我第一卷的作品,但是我想说的是,第二卷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也是一个新的故事,他和第一卷将会完全不同。 我会给整个剧情添加很多好玩的情节。 请大家拭目以待。 感谢一路支持,谢谢! 第一百零二章 西域安如城 细细碎碎的沙子铺满了无边大漠,天上阳光明媚,照到人身上十分温暖,让人一点也感觉不出现在才是二月初春。 一眼望去,起伏的沙丘一座连着一座,一眼望不到边,壮阔的风景,又让人内心生出一股恐惧之情。 这里是真的一眼望不到边的沙漠。 王善之御器飞行,两日工夫就已经过了丹霞关,进入了西域沙漠。 此番他不远千里来到沙漠,希望可以通过西域成家的线索,找到成琦儿。 虽然知道成琦儿除夕那夜被她的师父带走不会有危险,但是见不到人,王善之的心中还是十分担心。 他也去过昆墟山,只不过昆墟山太大,而且天上罡风阵阵,风刃犹如利刃,刮在他的身上。以他现在四品真人初窥门径的实力,完全无法御器飞行。 搜寻了半日,知道自己没办法在昆墟山找到琦儿的线索,便又来到了西域,说不定琦儿的师父不让她见自己,但是会帮她去了解她的身世,了解西域成家的历史。 只不过当他来到西域沙漠的时候才真正傻眼了。 这里太大了,哪怕他在天上,一眼望去也都是沙漠。 他曾经听金虎头翁说过西域成家的大概位置,如今只能向着正西方向飞去。 ······ 出了丹霞关一直往西会有一片绿洲,这是西域最大的绿洲,围绕绿洲建有一座城,叫做安如城,而西域成家的位置,就在安如城外。 除了安如城和当年的成家之外,这一片绿洲还有不少的大户人家。 王善之在天上远远的看到的安如城更像是一片风化的魔鬼城,安如城非常大,但是城内修建的房子却十分简陋,都是用黄土和巨石垒成,几乎没有装饰。 整座城内只有一些房屋院落用木头建成。 虽然安如城紧挨着绿洲,但是这里的人从来不砍伐绿洲内的树木,煮饭生火,也是用当地一种叫‘火油’的液体。 这些用木头建房的大户,都是从很远的东边或者西边,把木头运送而来。 安如城只是看着简陋了一些,但是王善之不知道的是,这里是夷人诸国,与大汤帝国真正的连接处,东来西往的豪客车队十分之多。 在离安如城还有十里远的位置,王善之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从天空落下,他此番来除了成琦儿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看这里能不能找到四大世家成家所保管的‘万银镜’线索。 简单换了一套有西域风格的服饰,便向安如城的方向走去。 ······ 安如城既不属于大汤帝国,也不属于西平王管辖,这里是一片自治之地。这里有城主,成为城主很简单,只要你实力够大,可以压制着这一群桀骜不驯的西域豪侠。 王善之走到城门口,发现城门外有一队士兵,正在嘻嘻哈哈收着城门税,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这阵势,倒是吓了王善之一跳。 正在排队的什么人都有,金发碧眼的夷人,皮肤黝黑的奴隶,一身正统儒衫的中原人,甚至还有一些身高不足四尺的矮人,只不过这些矮人一个个把牙齿涂黑,看起来十分诡异恶心,甚至眉毛也剃了个干净,正在城门口‘八嘎八嘎’的喊叫不停。 王善之看到这些人的打扮,也是十分好奇,反正大门口被堵住了,他刚好就在这边瞧瞧热闹。 ······ 矮人人数不少,看过去男男女女大概有二三十人,其中有一名打头的矮人愤怒说道: “我们从遥远的东方来,那里是日出的地方,我们带着最精美的刀具和金银器具来神州大陆做生意。 大汤国商人奸诈,给的钱太少。听说这里商人多,可以卖到好价格,我们便又走了六千里,穿过像大海一样的沙漠才来到这里。你为何把我们挡在城门口?” 这矮人说的是大汤帝国官话,语调虽然奇怪,但是用词还是准确的。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矮人都开始暴躁的发出‘八嘎、八嘎’的叫喊声。 守城门的士兵有十来人,每一名士兵都长得十分高大粗犷,看外表就知道不好惹。尤其是站在矮人旁边,真的有种‘老子领着儿子’的感觉。 这些士兵看着这群矮人,也有些无奈,安如城是靠贸易立足的,所以对远道而来的商人,一般都十分欢迎,倒不会恶语相向。 一名三十多岁的士兵头子站出来无奈的说道: “我都与你说了,入城卖货要交税的,二十取一。这是几百年的规矩了,我也不算故意拦你,怎么还是如此纠缠不清。” 矮人头领一听,神色十分激动,跳起来用手戳着刚才说话的士兵胸口说道: “八嘎八嘎,我们还没有卖出去,为什么交税。你们这些人都是恶毒的狼。来了神州大陆五年,一件货品没卖出去,每入一次城就交一次税,我们三十车的货物,如今已经不到十五车了。呜呜……” 矮人头领一边说一边哭,越哭越凶,和他一起的矮人都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好像在神州大陆五年的委屈,都要在这一刻宣泄出来一般。 这一哭守城的士兵都头大了,他们没想到这些矮人说哭就哭,而且还在城门口哭。 很多排队等着入城的商人都停下脚步驻足观看,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城门口已经开始拥堵,这几名大头兵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是好,突然一名三十多岁金发碧眼的男人走了过来,微笑的看了几名矮人一眼说道: “这几名倭人是从倭国来的,倭国离咱们安如城有六千里陆路,五千里海陆。万里来我安如城实属不易,今日我便做主,让他们都进来吧。” 一边说话一边微抬头,从腰间拿出一柄折扇,‘哗’一下打开开始轻摇,折扇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风流天下’。 而在这时,已经有四名丫环小厮,开始向男人头上身上挥洒花瓣…… 这名金发男子眯着眼睛看着四周目瞪口呆的人群,心中大喊道: ‘太有型了,这些人都看呆了,快夸我啊……’ 守城士兵听到有人说话,转头看到男人后都恭敬的右手抚胸行李,刚才那名士兵头子头上青筋使劲跳了两下,便对那群矮人说道: “少城主金口玉言,你们就进去吧。” 矮人一听,原来说话之人是安如城少主,连忙鞠躬弯腰嘴上喊着‘哈衣,哈衣’,一脸谄笑的招呼身后的矮人,押送车队进了安如城。 金发碧眼的男子看到这群矮人都进了城,扇子一合转身就走,这时身后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阵喊声: “那群小矮子免税,我们也要免税!” “安如城不能如此不公!” “请城主为我们做主啊!” “我看少城主是看上那黑牙矮女子了,啧啧,重口啊。” “里面发生啥了,哎别挤,艹,谁啊?男人也摸!” “媳妇,媳妇,你在哪……” “切糕要不要,好吃!” “……”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那金发碧眼的少城主一看场面混乱不堪,知道自己把事玩大了,连忙撒腿就跑,也不管守城门的士兵此刻幽怨的眼神。 王善之看着混乱的场面,正觉得有趣,突然有人趁着乱挤的工夫在他胸口轻轻一摸,就感觉怀里的钱袋已经不翼而飞,心中连忙大囧,暗道: “坏了,我的钱!是谁?咦,这手法,难道是琦儿?” 第一百零三章 天才少年 王善之赶忙向四周望去,突然发现有一名十来岁的小男孩,趁着场面混乱一路低头小跑,此刻已经进了城了。那慌张的身影,好像就在给人说‘心虚’一样。 王善之笑了笑,随意的躲开混乱的人群,也跟着挤进了城。 小男孩穿着破旧但是不脏,虽然年龄小,但是在人群中东游西躲身法却十分灵活。 王善之已经看出来这小男孩是有修行的,并且修为境界还不低,十来岁的年龄居然有七品得势之境修为,这让他很是惊讶,也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跟了一阵,男孩跑进了一间土石搭建而成的房子中,这间房子平平无奇,就和安如城中任何一所民居一样。 王善之已经来到了门口,刚准备探头进去看看内中情形,却突然听到里面有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朋友进来吧,不用在门口站着,咳咳......” 王善之心头一紧,心中暗想道:‘说话这人修为不低,至少是五品大成之境修为,要不我掩藏气息,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 心中虽想,但是已经被人叫破行踪,仗着自己修为如今也是不俗,便大大方方的走了房屋之中。 刚刚走进去,一股浓重的药味冲了过来,王善之眉头一皱,他已经闻出这药中掺杂了大量治内伤的药。 向内望去,一名白发老者正半躺在床上,神色自然的看着他。 床边站着一名十来岁的男孩,正是偷了他钱袋之人,看见王善之走了进来,既警惕又紧张的死死盯着他,还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小男孩的动作虽小,但是没有逃脱老头的眼睛。男孩一动,老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尴尬的又看了王善之一眼说道: “这么年轻的朋友,实在抱歉。孩子太小,有时候还是不能分辨是非,所以会做了错事。看在孩子也是为了给我治病的原因上,还请你原谅他。” 老头一边说,一边挣扎着把身子直了起来,抱拳对王善之说道。 又对小男孩严厉的说道: “还不把偷的东西还给失主!你是想气死我吗!咱们家人什么时候做过这么没有骨气的事了!” 小男孩低着头,眼睛已经有些红了,又有些不甘心的把钱袋从怀里掏出,递给了王善之。 王善之看到老头样子,心中依然明白。看到老头抱拳赔礼和男孩递过来的钱袋,先上前将老人扶了一把说道: “没事,江湖救急嘛,先治病。” 然后从男孩手中接过钱袋打开,里面有一些散碎银子和七八张银票。 王善之留了一点散碎银子和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便把剩余的银票都交给了老头,笑着说道: “我也是第一次来西域这么远的地方,我在这还需待几天,留些银子吃饭。剩下的你就留着看病吧。” 老头和男孩都愣住了,过了片刻老头说道: “我这把老骨头已经快七十了,我的生死不足为虑,但是能给家里的孩子们留点银钱就更好了。老夫就不和这位少侠客气了,待我家儿郎长大,定会还你。” 王善之笑着说道: “小事一桩,老先生不必挂怀。” 这时他突然想到,来到安如城人生地不熟,刚好需要一个本地人,看能不能打听出来一点西域成家的信息线索出来。 面前的老头看样子是有修行的,一定也对此地修行信息知道一些,说不定还真知道十六年前成家灭门一事,倒不如问问他。 刚准备开口询问,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之声,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他们三人所在的土石房子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一阵烟尘过后,屋内三人向外望去,就看到一名八尺大汉,正把一把巨大的黑色长柄巨锤慢慢从房间中抽出,看到王善之他们三人,随意的向地上‘呸’了一口,便不再去管,在外面不知道对着谁,哇哇哇的一阵乱喊。 而屋外,也有一群人,在‘八嘎、八嘎’的喊个没完,又是一阵兵器碰撞声。 ··· 王善之有些郁闷,这是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啊。而且自己还不是此间主人,连客人都算不上。 只不过看着屋内的一老一少,有些尴尬的问道: “老先生,您看这?” 老头看到那名巨汉时候愣了一下,看巨汉不理他又愣了一下,紧接着听到外面的‘八嘎’声表情有些疑惑,然后继续发开楞。 而小男孩已经气的站起身来,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老头的床脚边上放着一柄短刀,像是个儿童用的,但是看刀刃又是十分锋利,不像是玩具。 小男孩看老头不说话,只是发愣,便走到床边,拿起地上的短刀,便向屋外走去。 老头看到男孩往出走,算是反应过来,对着男孩喊道: “书衣,你想干什么,给我过来!” 小男孩一听,低着头撅着嘴,又退回到了老头身边,老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王善之说道: “少侠是第一次来安如城吧?” 王善之回道: “我是秦关州人,确实是第一次来西域,为朋友所托,来找人的。” 老头想了一下说道: “老夫一辈子都生活在此地,你要找谁,说不定老夫我认得。” 王善之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说道: “您一定知道的,在西域很是有名,就是......” “轰隆”一声打断了王善之的话头,放上的顶不知道被什么重物砸开了,房顶巨石眼看着就往下掉,其中有一块,正要砸到老头的身上。 王善之一看,手掌立刻凝聚出一柄三尺长的紫色真气长剑,正欲将天上巨石打碎,哪想到立在一旁的那名叫书衣的男孩,已经将手长短刀拔出,刀身裹着红色真气,只见他向上轻轻一挥,天上的巨石瞬间被斩成碎末。 王善之盯着眼前男孩,瞳孔收缩,心中十分震惊: ‘十岁年龄,居然有六品化形之境修为?这男孩,了不得......’ 老头被头顶的烟尘呛的直咳嗽,倒是王善之已经收了长剑,右手轻轻一挥,满屋子烟尘都被他用真气倒卷了出去。 房屋顶也破了,四周的景象一览无遗,王善之三人向外望去,发现正有两伙人正在对峙。 其中一伙人王善之一看就乐了,一方正是刚才进城的矮子倭人、 此时地上已经躺下了两名倭人,而剩下的十几名倭人将三名八尺壮汉围在了当中,还有一名壮汉,正从房屋旁的地上站起来,手持一柄狼牙棒。回头又看了王善之三人一眼,向地上吐了口口水,啥话没说,转身就走。 四尺倭人围堵八尺壮汉,怎么看怎么奇怪,虽然倭人众多,但是这副景象,看起来导向是几个成年人,在对着一群小朋友讲故事...... 房内老头看到这两方人手,眉头皱了一下。王善之连忙走到老头身旁,正准备询问老头身体如何,他二人都把身旁的小男孩给忘了。 小男孩书衣看到自己和爷爷住的房屋,连续二人被同一伙人损坏,已经气的头顶冒烟,而二人的态度,更是让他心中不爽。 别看他年龄小,但是脾气却不小,看着那手持狼牙棒的壮汉向另外三人走去,身上红色真气暴起,脚下如影随形身法使出,一个眨眼就来到了狼牙棒壮汉背后,手举短刀直往下劈,口中大喝道: “撞坏了我家连句道歉都没有吗?” 那手持狼牙棒的巨汉在书衣来到他背后时候就有所感,连忙转过身来,双手横举狼牙棒横档,只不过他的修为也就是七品得势之境,如何抵挡得了六品化形境的一刀之威,被短刀压得直接跪在地上。 剩下三名壮汉看到自己的兄弟被打倒在地,连忙抽出武器,也不再离倭人,向着书衣男孩便冲了过来,书衣竟是不躲。 王善之在一旁看到,刚准备起身帮忙,只听见老头缓缓说道: “没事,书衣输不了,让他打吧,也是憋坏了......” 第一百零四章 被鄙视的王善之 三名壮汉一人手拿巨锤,一人手持巨斧,还有一人手持钢鞭,对着书衣便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王善之在一旁虽然看得清这三人都是七品得势之境,但是巨大的身材和书衣小小的个头相比较,还是让人多少有些担心,尤其是路边围观的女人们,已经花容失色的惊叫起来。 书衣年龄虽然小,但是看到三名壮汉手持兵器袭来也是不躲,嘴角微微冷笑,手持短刀已经冲到了三名壮汉身前。 红色的真气在他的肌肤上已经凝实了,面对三名巨汉的攻击,他轻松躲开,然后就像刚才对付手拿狼牙棒的那名壮汉一般手法,抡圆了手中的短刀就是一顿砸。 一边砸还一边骂道: “让你们拆我家屋子,赔钱!不赔钱不准走!” 三名壮汉也就是看着人高马大,没几下就被书衣砸翻在地,四名壮汉都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喊个没完。 书衣看着地上躺着的四名壮汉,面露得意之色,周围的人群已经开始欢呼叫好,有一些懂修的看着书衣,表情十分震惊,不停的向四周打听,这是谁家的孩子。 十来岁的六品化形之境,确实够震撼人的。 四名壮汉在地上躺了一会便爬了起来,表情阴狠的看了书衣一眼,其中一人张口说道: “谁家小儿没人管吗?城主家办事,都敢阻拦,好叫你知道安如城到底姓什么?!” 说罢转身欲走。 云淡风轻的老头听到壮汉说出这番话,眉头皱了一下。 四名壮汉刚准备走,书衣一个如影随形身法,挡在四名壮汉身前,右手一伸,用脆生生的童音说道: “砸坏了人家屋子,不用赔钱吗?” 四周围观群众一听,又是一阵起哄,各种怪话不绝于耳,臊得四名壮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老头知道这下梁子是结得深了,刚准备出声把书衣唤回来,只见一名壮汉脸色铁青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扔到书衣面前,然后头也不回的拉着三名壮汉走掉了。 老头叹了口气,对王善之说道: “安如城这下是住不成了。” ······ 那一群小矮子倭人看着方才凶神恶煞一般的壮汉,被面前的男童三下五除二的就打倒在地,心里真的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神州大陆果然人杰地灵、卧虎藏龙,一名十岁男童都有如此修为境界;喜的是这名男童帮他们赶走了这几名大汉,因为他们刚才差一点他们就要被这些大汉拿下了。 领头的倭人看着面色自傲的书衣,眼睛咕溜一转,连忙跑到书衣面前说道: “少年英雄!少年英雄啊!我们来神州大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年轻的小侠客!你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不知道是哪家府上的公子?!” 领头的倭人叫山下太郎,以他们的修为水平,能一路十万里赶到安如城,也是有一定的水平的。而他们最大的水平就是,溜须拍马。 上到八十,下到五岁,只要能给他们带来好处,奉承话和不要钱一样,一筐一筐的说出去。 书衣看着面前和他身材差不多高,但是长得却十分老相的男人,说着奇怪音调的官话跑到他面前,说了一堆让人心虚脸红的话,也是吓了一跳,居然怔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山下太郎看书衣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脸上的谄笑更加浓厚了几分,上前拉住书衣的手说道: “多谢小英雄今天救了我们一行人的性命,我们是从很远的东方来这里做生意的,没想到刚进来就碰见了恶人,多亏小英雄仗义出手!” 说罢向后一招手,那群倭人都赶了过来,突然一个个都跪了下来,给面前这名十岁的男孩磕了一个头,嘴上还喊着‘谢谢、阿利亚多等各种感谢话。’ 书衣被这群人一跪都快惊掉了下巴,连忙上前把山下太郎扶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不用!你们,都快点起来!不要给我这个小孩子磕头了,我没做什么的!” 山下太郎招呼身后的同伴站起来说道: “小英雄救了我们,我们就要磕头感谢。不仅仅磕头,还要有谢礼。我们的国家,英雄是不分大人或者小孩的,只要有实力,就是英雄,就应该被尊敬!” 说罢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金饼,塞到了书衣手中。 书衣被这句话震撼到了,看到金饼他本想推辞不收,但是他一个小孩,如何是山下太郎这种老江湖的对手,三两句就让书衣把这块不小的金饼给收了。 听着山下太郎的不断吹嘘,慢慢便接受了这种不假思索的赞扬,脸上已经开始露出了得意之色。 ······ 这一切都被屋内的王善之和老头看到了。 王善之看着这一幕,眉头皱得厉害,心想: ‘这伙倭人夸得太厉害了,不知道是要整什么事,至少是有求于人的。书衣年纪还小,这种夸法,不是什么好事。’ 我刚有心提醒老头,那老头已经面色不虞的开口说道: “书衣,快过来,不准停留在那了。” 书衣听到他爷爷唤他,便向那伙倭人抱拳告别,进了屋内。 王善之看到书衣进来,本来想开口劝两句,让他别被两句好话捧得迷失自己。但是看到书衣,又觉得自己是一个外人,便没有开口。 书衣看到王善之的表情,头一抬,鼻子轻皱,从嘴里哼了一声,就从王善之的身旁走过,站到了老头床边。 老头看着书衣的表情,长叹一口说道: “你从小修行,已有五六年了。今天被几个外地人一夸,我看你的样子好像有点找不到北了?刚才那小矮子给你了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书衣从怀中拿出金饼,一脸无所谓的递给了老头。 老头接过金饼,长叹一口气说道: “你出去打架,我是不管的,但是不能欺负弱小。你出去做好事,我也不管,但是不能以帮人做事为由,收受别人的钱财。所以我宁愿你不去做好事。 这些事我从小都教给你,你今天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了吗?为什么收钱!” 书衣迎着他爷爷凌厉的目光,激动地说道: “我没错!我帮了他们,他们要许我好处,收了就是收了,错哪里了。” 然后又转过头对王善之说道: “是不是你刚才给我爷爷说了什么,为何我爷爷突然骂我,你算什么人,为什么管我的家事?!” 王善之被着莫名其妙的指控给说愣了,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这一老一少说道: “你们祖孙俩吵架,与我有何关系?” 书衣接着说道: “哼哼,别以为我是小孩,就猜不出你的想法。不就是今天我偷了你的钱袋,让你失了面子。所以你抓住机会别在我爷爷面前说我的坏话,好让我爷爷说我教训我吗? 这么大的人,还不如我这个小孩,你好意思吗?背地里说我坏话,算什么男人!” 王善之无语了,他可什么都没说,就被面前的男孩劈头盖脸的一顿怼。 他现在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说了吧,显得自己太没风度,和十来岁的孩子争对错,不说吧,一盆脏水被十来岁的孩子从头泼到脚,也甚是难受。 他正在无奈之际,老头突然大声喝道: “混账东西!快和这位公子道歉!他刚才帮了我们,给了我们银钱,你现在就敢这样说话!” 书衣满脸不忿的说道: “那就把钱还给他,我刚收到的这个金饼,够给您看病了,也够给族人买些粮了!” 老头使劲拍着床板,大声说道: “混蛋!孽子!你说什么!我怎么教的你!咳咳……” 老头应该是被书衣的态度气到不行,脸色涨红,开始不断地咳嗽。 王善之看到后连忙走到身前,抓住老头的手,一丝真气度入老头的身体,慢慢才将老头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书衣在一旁也被吓到了,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紧张的看着老头。 看着老头神色恢复了,王善之清了清嗓子说道: “老人家,今天书衣出手教训的那四人你是否认得?” 老头的神色不好,说道: “是城主家的人,得罪了他们,有些麻烦。” 书衣在旁边接话道: “能有什么麻烦,他们又打不过我,这种货色再来十个也是一样!” 老头大怒说道: “你今日是必须要把我气死才罢休吗??” 书衣一听,便不敢再说话。 王善之在一旁听着一老一少吵架,听得头都大了,看他二人还有争吵的趋势,连忙说道: “这样吧,咱们在城中找个客栈,刚好我也没地方住,咱们一起还能有个照应。而且我还得向您老人家打听些事情呢。” 老头点头称好,书衣在一旁不吭声,只是看向王善之的眼神满是不屑。 屋内没有值钱东西,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后,由书衣搀扶着老头,三人出了屋子。 门口的倭人还没有走,山下太郎正抓耳挠腮的不知怎么进屋和王善之三人搭话,看见三人出来,连忙凑上前去说道: “几位英雄不知道要去哪里?今日多谢搭救,为了报答几位英雄,我在前面订下客栈,请几位英雄吃饭喝酒可好?” 说罢还乘人不备,给书衣使了个眼色。 书衣看到后,刚准备答应说好,只可惜老头依然冷冷的对着山下太郎说道: “小孩子不懂事,帮了也就帮了。我们不好热闹,咱们就此别过。” 说罢也不理众倭人,转头就走。书衣无奈,只能上前搀扶。 三人刚走,刚才还一脸谄笑的山下太郎和一应倭人,都是面色阴狠的盯着他们,口中‘八嘎、八嘎’的喊叫不停…… 第一百零五章 狗皮膏药 拒绝了一伙倭人的好意,王善之三人便在老头的指引下向着一间客栈走去,只不过路上书衣一直在对着王善之生闷气,好像不接受倭人的吃请,是王善之的原因一般。 这伙倭人修为水平都不高,几乎都是七品得势之境初窥门径的水平,他们故意捧书衣,与书衣攀谈,其实就是看到书衣的修为不俗,故此认为王善之和老头的修为都不低,好抱大腿。 只不过他们把心思花到一名十来岁的孩童身上,结果让王善之和老头所厌恶。 王善之三人走了没多久,便来到了安如城东的一间客栈。 客栈挂匾叫阳门客栈,虽然看起来有些破旧,但是修建的也十分大气。门口的酒旗、拴马桩一个不少,好像在告诉来人,很多年前,此间也是有头有脸的客栈。 再往前走,是一扇大木门,进了门先是前院,前院不大,都是给临时歇脚的商人行脚停车放货的地方,有专人看管。过了前院才是客栈的主楼。 阳门客栈只有一层,前院是吃饭的地方。再往后走来到后院,便是一间间的房间,在后院呈井字形。 王善之进来大门便看得清了,这客栈房间多,占地大,但是在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没什么钱的人。 他倒是无所谓,有个地方能住就行,反正他也不会长待,找到成琦儿,或者找到成家线索就走。 ··· 书衣搀扶着老头,王善之去交了房钱,有一名年轻的店小二便领着他们三人到了后院客房处。 按照老头的意思,本来要两间房就好,王善之一间,他和书衣一间。只不过王善之一听这里一晚上才二十文钱,便自作主张的要了三间房。 王善之三人刚刚进了房间休息,山下太郎一行人也赶着马车来到了阳门客栈。 他们是一路尾随而来,也是打定主意,非要靠着书衣,好抱上王善之和老头的大腿。虽然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有看到过这二人出手,只是凭借书衣的修为判定他二人也是高手。 客栈掌柜看见大买卖来了,连忙安排这一群倭人也住到后院,王善之和老头却也没有发觉。 ··· 晚上吃饭时候,王善之和老头还有书衣,在前院的主楼中随意的点了几个菜,吃着饭喝着酒。这时他们才发现,白天的倭人又跟了过来,王善之有些无奈的看了老头一眼,老头厌恶的看了一圈倭人,皱着眉说道: “这伙人脸皮也是够厚的了,赶都赶不走,看来是把咱们当成大腿了。”说罢喝了一口酒。 王善之连忙给老头又倒满酒说道: “要不要我找个由头把他们赶走?” 老头思索了一下说道: “算了,如今在安如城,还是少惹点事吧。”说罢又瞪了书衣一眼。 此时的书衣并没有听他二人说话,而是对着身后的倭人做着鬼脸。 原来那些倭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些稀奇古怪的面具,此时都戴在脑袋上逗着书衣。 老头看了一眼书衣,也不去管,自顾自的喝着碗里的酒,然后对着王善之说道: “还未请教少侠名讳,今日多谢了,这银子,我以后会让人去还给你的。老汉我叫殷行。” 王善之连忙抱拳说道: “殷前辈请了,晚辈王善之。” 殷老头看王善之没有自报家门的意思,笑了笑也不在意,说道: “王少侠还未说过你来安如城是找谁呢?或许老夫我还认得。” 王善之想了一下,又谨慎的向四周看了一圈,发现没人注意到这里,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知道殷前辈可知道西域成家?我想找的人就是西域成家的后人。” 殷老头一听,脸上表情瞬间一愣,过了片刻才说: “十六年前成家被神秘高手所灭门,已经不知所踪了,你找他们干什么?” 王善之想了想,先给殷老头又倒满了一碗酒,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碗,抿了一口,又辛又辣的口感直击他的味蕾和食道,他赶忙喝了一口茶水。 殷老头呵呵一笑,也未催促,又端起了桌上的酒碗。 王善之喝了两口水,然后叹了口气说道: “我有位朋友,是当年成家的后人,她也是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不过我俩走散了,我想着她会不会来到此地寻找自己的族人,所以也赶了过来。” 殷老头正在端着酒碗喝着酒,听到王善之这么说,不知道是惊到了还是喜到了,居然被酒呛了一下。 他放下碗,不可思议的说道: “你说什么?成家后人,不可能!成家人都死绝了,哪里来的人。” 王善之看着殷老头,苦笑了一下说道: “是真的,她叫成琦儿,比我小一岁,过完年就二十了。” 殷老头一听,表情一阵恍惚,抓住王善之的手腕着急的说道: “你刚才说她叫什么?成琦儿?!” 王善之看着殷老头激动的表情,就知道这老头一定和成家有关系,或者和成琦儿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便说道: “殷前辈可是知道成家的什么线索?!” 这一段话像是一盆冷水,突然把殷老头的激动与热情全部浇灭,他看着王善之,脸上神色已经渐渐平静,然后说道: “成琦儿,这名字很熟,应该是当年成家当时家主成浩然的女儿,听说十七年前在昆墟山下被青衣三邪抢走了。 这事闹得很大,人当时是从玄门派凌莫离手中抢走的。后来玄门派也派人来过安如城,让城中豪杰义士帮忙寻找这名姑娘。” 王善之一听,连忙说道: “对,就是她。她被昆墟山的隐世高人所救,一直待在昆墟山中。她可能来这里寻找她的亲人了,但是我对此地十分不熟,所以想问一下有没有成家的后人,或者成家祖宅的线索之类。” 殷老头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成家后人之事我确实不知道,但是老宅的位置我是清楚的。得空了我带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王善之一听,连忙抱拳表示感谢。 三人又吃了会饭,便回房睡觉去了。 一夜无话。 ······ 第二天一早,王善之扶着殷行老头到前院去吃早饭,去找书衣的时候,发现书衣不在房中,便给殷行说了。 殷行也不在意,告诉王善之书衣平日里在安如城自由散漫惯了,应该是一大早跑出去玩了,让他不必担心。 王善之本也不在意,但是当他回到后院,发现那伙倭人居然也没在客栈,就觉得有些不对,只不过殷行老头没说话,他也不好意思管得太多。 二人吃过早饭,王善之陪着殷行老头在院中说话,主要是了解一下成家当年之事,殷行老头叹了口气说道: “成家贵为西域第一家,安如城主当时也是成家的人,只不过当年袭击成家的神秘高手太过厉害,一战过后,包括家主成浩然和成家一应高手全部战死,从此才没落了。哎”。 殷行说完,一双眼睛已经有些红了,显然是当年成家的事也勾到了他的伤心处。 王善之说道: “我在秦山三州也听到过一些成家出事的传闻,成家家主修为想必很高吧,不知道对方来了几人,居然可以让成家全族战死。” 殷行苦笑了一下说道: “成家家主成浩然当时已经是三品地仙圆满无碍的修为境界,在对敌之时,一举突破世间极限,进入二品谪仙境。 成家还有家传阵法,名字叫‘金甲之阵’,成阵后可唤出金甲巨人,也有三品地仙融会贯通实力。只不过对方也十分厉害,最后还是不敌。” 王善之一听,惊讶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对方有几人出手?” 殷行此刻正在回忆当中,面露痛苦之色,也没发觉王善之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慢慢说道: “先是三人,两名三品地仙境,一名二品谪仙境。成浩然当场斩杀一名地仙高手,重伤另一名地仙高手。然后对方又有一人出手,不知道修为如何,偷袭了成浩然……” 王善之听完大惊,站起来失声说道: “您是说,当日最少有四名三品地仙境高手出手?” 殷行看了王善之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已经知道,自己说得有点多,估计眼前的年轻人,已经能多少看出来他和成家关系密切了。 只不过他现在不想承认自己和成家关系,毕竟与眼前年轻人认识时间还短,是否值得相信他还不敢确定。 尤其是在成家出事之后,自己误信贼人,结果是直接将成家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哎。 王善之心中已经确定,眼前这名老者一定和成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就是成家之人,或许还亲眼见过当日成家遇袭争斗场面。 只不过他看出来这老头不愿意承认。 正在思索应该如何能赢得殷行老头信任时,突然一名倭人一身伤痕的冲到王善之与殷行面前,神色紧张地说道: “出...出事了!小英雄和我们老大,都被人捉了!” 第一百零六章 成家人 王善之和殷行听到倭人带来的消息顿时吓了一跳,殷行站起身来,一把将跪着的倭人提了起来,厉声喝问道: “你说!为何我孙儿会被人捉住?如果有半句假话,我灭了你们所有人!” 王善之看着殷行因为情绪激动而面色红胀,知道他在内伤未愈的情况下如果情绪过于激动,可能会使伤病加重,连忙站起身来,把殷行安抚一番说道: “殷前辈不用担心,先听听看怎么回事,我一会亲自走一趟,把书衣带回来。” 殷行发了一顿脾气之后,气色已经差了很多,他已经把倭人扔到一边,自己却不断地喘着粗气咳嗽。 王善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倭人喝道: “还不说?!” 那倭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今早小英雄与我们一起去城东的市集卖货,没想到碰到了昨日被小英雄打跑的几名壮汉。他们人多,就把我们老大和小英雄捉住了。我看情势不对,就先跑了。” 殷行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会他才搞明白一大早就不见了的书衣是干嘛去了,气的他顺手拿起身前的一个茶碗,甩到了倭人的头上。 倭人也不敢躲,被茶碗砸的是头破血流。 王善之听到这已然明白,看来这书衣自己得想办法救一救了,不说他们爷孙俩可能与成琦儿有什么关系,但是碰见这种事,自己也想出手相助,毕竟书衣还是个孩子。 他转过头对殷行说道: “我现在就过去看看情况,您在这里先休息。应该没事的。” 殷行一听,又是激动的站起身来,刚准备说话,但是情绪起伏太过频繁,居然直挺挺的摔倒在地,吓得王善之连忙上前扶起。 王善之先是把殷行送入房中,又以一丝真气度入殷行体内查看伤势,发现殷行只是重伤未愈情况下交手导致的内伤,不是很严重,但是慢慢调理的话,可能也好不了了。 毕竟殷行的年龄也不小了。 王善之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送入了殷行的口中,看着殷行服下无碍后,找了店小二好生照顾,便拉着那名倭人往东市赶去。 ······ 安如城有四个市集,西市是生活日常用品,都是最普通的商品;北市是骡马、骆驼、牛羊等动物的交易市场;南市交易的是各处来的奴隶;而东市,是最大的贵重奢侈商品的交易市场。 王善之进城之前听说这群倭人带来的都是金银器皿和部分上档次的漆器,所以去东市交易也是正常。刚好他们住的阳门客栈离东市不远,在报信倭人的带领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赶到了东市。 一进东市两旁先是商铺,穿过两排商铺往里走,是一个十分宽广的广场,这里才是一些临时来售卖货物的摊位。 这里此时十分热闹,人来人往,肩踵相接,招呼声和叫卖声不绝于耳。 王善之被倭人带着一路向最深处跑去,没过多长时间,便看到前方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人,而在人群之中,隐约能听到一阵一阵的惨叫。 王善之拨开人群挤了进去,看到里面的情景眉头一皱,只见那二十名倭人此刻正被一群大汉摁倒在地,领头的那个叫山下太郎的倭人,被吊在一棵已经枯死的树干上,下面有一名壮汉,手持长鞭,正在卖力的鞭打。 一鞭下去,山下太郎的身上就是一道血印。 山下太郎应该已是被抽得狠了,身上布满红印,而沾了盐水的鞭子抽到他的身上,他也只是闷哼一声,并没有发出惨叫声。 旁边围观群众有一人说道: “这小矮人刚才真不硬气,还没挨抽,便开始求爷爷告奶奶,什么下作的话都能说出来,真是没骨气。不过这会倒是条好汉,已经半天没有喊出声了。” 另一人说道: “可能刚才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准备去敷衍一番。发现那人不停他的,反倒激发了他的火气。没想到这人个子不高,也是个硬骨头。” 又有一人呵呵呵冷笑三声,轻蔑的说道: “呵呵,这哪里是硬骨头,这是身上受伤太重,人已经晕死过去了。嘴上的闷哼那是本能反应,再不放下来就该被打死了。” 传话的倭人一听,吓得连忙去抓王善之的胳膊。 王善之随意的躲过之后,继续寻找着书衣。 他不管旁边的倭人如何哀求,又绕到另外一侧,这时才找到了书衣的身影。 只见书衣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另一棵枯树树干上,他双眼冒出怒火,嘴里不知道还在叫骂着什么。 在他面前,有一名火红头发的男青年,手里端着一个酒杯,坐在一张长椅上正笑眯眯的看着书衣,也不去管他嘴上骂得多难听,但是红发男青眼神中透露的阴冷狠辣的神色却不是假的。 王善之眉头一皱,知道面前这男青年不会轻易放过书衣,不过救人要紧,他挤出人群,走到红发青年身前不远处,抱了抱拳对着红发青年说道: “这位公子请了。他是我弟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你们,要将他绑在这里。” 红发男青年等了半天,终于等来了他要等的‘正主’,看着王善之的面庞,喜笑颜开地说道: “你们所谓的西域成家都是老皇历了,居然还不老实,还敢到安如城来?说罢,你们还有多少人。” 王善之一听,心中惊讶不已,他一直以为殷行是和成家有关之人,没想到他就是成家人。 看着地上的书衣问道: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书衣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这不是送死吗?快带我爷爷走,我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他。” 王善之看着书衣,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红发青年说道: “我不是成家的人,但是我与成家后人也有渊源。今日要带他走,你说吧,有什么条件?” 红发青年饶有兴致的盯着王善之看了一会说道: “我的条件就是你带我去找成家剩下的族人,我可以饶你不死,如果你表现得好,我也可以收到做我家的奴仆,至少让你以后有吃有喝,哈哈哈。” 他身后的人也跟着哈哈的大笑起来。 王善之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有些无奈,这时身后已经有围观的群众开始说话了。 “小伙子快点跑吧,他是安家的人,安家你知道吗?安如城城主家的子侄。” “不要逞强了,安家手下不乏高手,你看他身后那几个人,都是六品化形之境圆满的高手。” “年轻人还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挑战安家的人。” 就连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书衣也着急的喊道: “你快走!快去带着我爷爷走!一定不要让他们抓住!” 红发青年听着四周的声音,无不得意的看了王善之一眼,又说道: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还想挣扎一番吗?看你的样子也不是本地人,在安如城,我捏死你就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王善之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了红发青年一眼,噗嗤一笑。然后也不去管四周的人,径直向书衣走去。 “呵呵!不得不说你胆子不小,既然你找死,就别怪我了!动手!!”红发男青年看王善之不理他,也是生气了,突然大喝说道。 话音刚落,从他的身后跳出两名中年人,都是身着劲装,金发碧眼,手持弯刀向着王善之头胸砍去。 王善之随意的瞄了两人一眼,腰间紫阳宝剑甚至没有出鞘,手掌真气凝结幻化而出三尺长紫色长剑,随意的挡下了两人攻击,一脚一个,便将两人踹翻在地。 方才还喧闹嘈杂的四周再一瞬间便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青年人,好像看见了怪物一般。 轻描淡写的把两名六品化形之境的高手踹翻在地,这是得多么高的修为?! 方才说风凉话的几名围观群众,此刻嘴巴张大,直接能放进去一个鸡蛋。 书衣看着王善之也是一脸惊讶,没想到他一路语言羞辱的人,居然这么厉害,至少不在自己之下。 只不过那红衣青年身后还有一名五品大成之境圆满的高手没有出手,刚才自己就是败在了那人手下。他现在内心十分纠结,既想王善之胜了对方,又不想他胜了对方。 年龄不大,自尊心倒是不低。 红衣青年背后有一名中年光头一个向前走了一步,站在红衣青年身侧说道: “此人修为应该是五品大成,没想到又是一个年轻高手。” 红衣青年眉头一皱说道: “他是什么来历?看样子不是成家工夫。老师可能制住他?” 光头嘿嘿一笑说道: “看不出来历,但是应该不是成家的人。我应该没问题。” 王善之此时已经走到书衣身前,刚准备把书衣提起,突然眉头一皱,缩地成寸的功夫使出,猛地向后退了几米。 紧接着,在他刚才站着的地方,一根青钢鞭已经插在了地上,在青钢鞭一侧,站着一名面色凶恶的光头,一边玩味的打量着王善之一边说道: “呵呵,看你年纪轻轻,修为倒是不弱。我估计你有五品大成之境融会贯通的水平,不过即使这样,你还差我一截。这样吧,你现在求饶,我可以饶你一命。” 王善之眼神古怪的看着这人,心想这里的人都是什么毛病,动手之前怎么都说这么多话,他此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道: “我还有事,你们确定不放人!” 这时红发青年也走到光头旁边,哈哈一笑说道: “哈哈哈,快点过来磕头求饶,我可饶你不死,要不……” 他话还没说完,王善之已经抽出腰间紫阳宝剑,脚下的缩地成寸功夫不知道比光头快了多少,一瞬间就站在了光头面前。 光头大惊,抡圆了青钢鞭就向王善之劈去,王善之也是不躲,手中紫阳宝剑斜向上一挥,光头手中的青钢鞭便被砍成两截,接着左手成剑指就向光头胸口点去。 光头一看脸色大变,连忙向后躲,只不过他脚下功夫快,但是王善之更快,一眨眼在光头身前连刺九个血洞,光头痛苦大喊一声,摔倒在地。 右手的紫阳宝剑也没闲着,已经搭在了红发青年的脖前。 四周安静的更诡异了。 红发青年向看到鬼一般的看着眼前的王善之,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起来,再然后脚下一软,跪倒在了王善之身前。 王善之倒是没有为难红发青年,笑了笑收了紫阳宝剑,然后走到书衣身前,先是把他扶起,然后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最后看了看书衣身上的伤势,发现他没有受什么伤后,便说道: “你爷爷听说你被抓,都急病了,以后多听听你爷爷的话,别任性了,知道吗?” 王善之以为书衣还要冷嘲热讽的回话,没想到等了片刻,书衣居然老老实实的说道: “大哥!你以后说什么我都听!求你收我为徒!” 说罢就朝着王善之跪了下去。 王善之面色平静的说道: “先回客栈。” 但是心里想的却是: ‘紫阳剑派光大有望,这孩子资质极佳,这一趟来西域真是不亏。哈哈哈。’ 第一百零七章 各自身份 王善之没有理会红发青年,带着书衣便向阳门客栈赶去。 红发青年看到王善之走了,也没心思收拾被他们抓住的倭人,带着狗腿子就走。这一闹倒是便宜了这群被抓住的倭人。 阳门客栈客房内,殷行靠坐在床上,面色焦急的不断向屋外张望,看着王善之带着书衣二人进来房间,悬着的心才踏实下来。 书衣面露惧容,不敢直视殷行,进了门低头的叫了声‘爷爷’,便不再说话,殷行看到惹是生非的小孙子,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桌上的茶碗就向书衣的脑袋砸去。 书衣不敢阻挡,更不敢躲避,王善之在旁边,随意的接过茶碗,对殷行说道: “老爷子,现在不是教育书衣的时候。刚才我搭救书衣时候,得罪了一名红发青年,他说他是安如城安家的人。你知道吗?” 殷行一听,脸色顿时难看下来,叹了口气说道: “安家如今是安如城的城主,在这里实力也是十分雄厚,既然你已经得罪了,那咱们就快点收拾,趁着对方还没有寻到门上速速离开安如城。” 王善之一听,说道: “那我现在就去收拾退房,我再去买一辆板车,老爷子,咱们到哪里去?” 殷行想了一下说道: “成家祖宅附近倒是有地方可暂住,我与那里的人也比较熟悉,咱们去那里你觉得如何?” 王善之听闻一喜说道: “一切都听老爷子安排。” 三人很快收拾了随身物品,又退了房,王善之买了一辆板车和一头骡子,还买了一些干粮,三人便向着成家祖宅的方向赶去。 出了安如城没走多远,看见同住客栈的那伙倭人已经在城外等候他们,看到他们也不说话,一路低头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王善之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倭人的头领山下太郎仍然昏迷不醒,虽然有些厌恶这伙人,倒是没好开口去赶走他们。 ··· 成家祖宅的位置在安如城正南面,也在这片绿洲的周围,和安如城隔湖相望。 湖不大,但是要去到成家还需要走多半天的路,三人倒是不急,赶着骡车慢慢赶路。 殷行此刻的气已经消了很多,看书衣还是不知所措低头跟着骡车,王善之有意想缓和一下气氛,便向着书衣问道: “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和那伙倭人又搞到一块去了?” 书衣抬头先看了他爷爷一眼,发现殷行还是面带怒容的看着他,连忙说道: “他们是第一次来到安如城,不如我熟悉。今日一早山下太郎邀请我去逛东市,说他们也顺道去把远带而来的货卖了,我想着左右无事,就跟他们去了。” 王善之接话道: “然后在东市碰见了昨日交手的几名壮汉,所以又起了冲突吗?” 没想到书衣低头说道: “也不是……这伙倭人手中的货还是比较少见的,去了东市不一会就卖了个七七八八,卖得正好,突然有几名买主过来说,这伙倭人卖假货……” 殷行一听,呵呵一笑说道: “昨日就让你少和这帮人接触,你却不听我的。你没见过倭人,我倒是见过,他们心狠手辣,碰见比他们强大的人,就溜须拍马,恨不得把自己当成对方的狗,碰见比他们弱小的就横加欺负,手段残忍。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和他们说话了吧?” 书衣低头小声说道: “你知道这么清楚,也从来没听你说到过……” 殷行听到书衣的小声嘀咕,大声骂道: “小兔崽子,你刚才说什么?” 书衣没敢说话,王善之连忙笑着打圆场说道: “书衣年龄还小,初入江湖遇人不淑也是正常的,只要有了这次教训,下一次多加小心就行了。” 然后又转头对书衣说道: “所以有人一闹腾,就把人招来了吗?” 书衣的头低得更深了,声如细纹轻轻说道: “有人来退货,山下太郎说对方是地头蛇,故意找他们的外来户麻烦,然后就和对面动手了。 我看山下太郎他们不是对面的对手,我也就出手了,刚把对方制服,那自称安家的红发青年带着一干人等就来了……” 殷行一听,顿时脸色大红,羞愧难当。用颤抖的手指着书衣说道: “你...你...你!!!是不是动手打人家了?” 王善之听到此处眉头也皱了起来,先安抚了殷行一番,然后表情严肃地说道: “我先问你,山下太郎是不是用假货欺骗对方了?” 书衣低着头想了一下说道: “第一个买家来退货时候我还不觉得,但是后面又来了几人,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王善之又问道: “那你有没有伤到退货之人?再你察觉到是倭人骗人之后,是否还有再出手?” 书衣抬起头,涨红着小脸,激动的说道: “我是年纪小受人欺骗,但是我是非还能分得清。我出手有分寸,都是以阻拦为主,并没有直接出手伤人,而且我知道对方骗人之后,我就再没有出手了!” 王善之看向殷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殷行看着自己孙子涨红的小脸,叹了口气说道: “待此事一了,你要去与对方赔礼道歉,这是你做错了,明白吗?” 书衣神情激动说道: “你放心爷爷,我不是不懂事的小孩,我已经是大人了。既然我错了,我就一定会去弥补自己做过的错事。” 殷行点了点头,然后对王善之说道: “今日之事多谢王少侠了,如果今日不是你,我与孙儿麻烦就大了。” 王善之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这都是小事。另外还有一事,今天早上的红发青年和他的手下,似乎已经确定了书衣是成家的人。” 殷行一愣,看了书衣一眼,书衣脸色涨红说道: “今早交手的时候,对方有一人实力比我强,我打不过他,就用了‘阳炎刀诀’上的功夫。” 殷行听完叹了口气对王善之说道: “我与书衣确实是成家之人,只不过成家现在在西域还有不少仇敌,所以一直都是小心谨慎的生活,还望王少侠理解。 我是成殷行,是当年成家家主成浩然的族叔,书衣是我的亲孙儿,成书衣。” 王善之一听,连忙抱拳说道: “在下是紫阳剑派第八代掌门人王善之。我与成家是有渊源,我与成琦儿,是...很好的朋友。” 成殷行没想到眼前的青年居然是紫阳剑派的现任掌门,当场愣住,疑惑问道: “十二山门的紫阳剑派?” 王善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就是这个紫阳剑派。” 成殷行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几个月前听人说,你们门派出事了?是假消息吗?” 王善之脸色变了变,叹了口气说道: “西平王商自重带人杀了我门中兄弟长辈,如今商自重已死,紫阳剑派山门已经重立。” 成殷行沉默了一会说道: “都不容易。你和成琦儿又是?” 王善之脸色微红,尴尬一笑说道: “呵呵,是好朋友,只不过她确实是让她师父带回山了,我找不到她才来这里的。”、 成殷行一听,哈哈一笑说道: “老夫也年轻过。原来如此,王少侠看来不是外人,是我成家的女婿啊。哎呀,这可真是的,早点说哪有这么多麻烦,老夫早就带你回成家了,今日就先认个门。” 王善之尴尬一笑没好意思说话,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问道: “不对啊!那玉佩组织的人当年抢了阳炎刀后就走了,应该不会再找成家的麻烦。为何成家如今是这般光景?” 成殷行一听,脸色大变,站起来说道: “你说什么?什么玉佩组织???” 第一百零八章 成家往事 王善之看到成殷行的反应,也是一愣,看来他对于‘玉佩组织’的事还是一概不知,当下便把他所知道的关于‘玉佩组织’的事都说了。 成殷行听完双目通红,等了一会才长舒一口气,看向王善之的表情多了几分感激。 “多亏了王少侠告诉我,要不我们成家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 王善之也是苦笑了一下说道: “这‘玉佩组织’十分神秘,其中有很多事我到现在也想不通,不过我会继续追查下去的。” 说罢想到了那天夜里他的师父净一真人夜访紫阳剑派,并且修为大涨已至三品地仙境,更夸张的是,他的师父居然也加入了‘玉佩组织’。 王善之想到这里,又长叹了一口气。 几人各想心事,又沉默了一会,王善之看气氛有些沉闷便开口问道: “西域成家也是几百年的大世家,其实这几天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何成家当年出事之后,现在的成家会落魄到如此地步?” 成殷行叹了口气说道: “成家到了浩然任家主这一辈,实力已经不如当年,多亏浩然一人修为在三品地仙境。而其余成家子弟,几乎都是五品大成之境。也有几十人吧。” 王善之失声说道: “几十名五品大成之境?!怕没有几个门派世家有如此实力吧。” 成殷行笑了笑,似乎想起当年成家在西域一枝独秀的日子,说道: “当年成家在西域可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哎,只不过你说的那三名‘玉佩组织’的三品地仙之境的高手袭击我成家,除了浩然以外,其余的修为大成之境子弟组成了金甲之阵,这才帮主浩然当场斩杀一人。 只不过金甲之阵一破,阵中的子弟都……我只能带着剩余修为不够的子弟和女眷躲了起来,待大战结束才回到成家,当时成家几乎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了。” 王善之看到成殷行正说着双眼居然微微泛红,连忙宽慰一阵说道: “原来如此,但是就算这样,成家应该不会到如今东躲西藏的地步啊。” 成殷行说道: “成家遇袭之后,当时玄门派的凌莫离凌二爷前来支援,但是也受伤不轻。待伤好了几分后,便带着成韵诗和她与浩然的女儿回玄门派。 我看韵诗这孩子因为浩然的死痛苦万分,想着回去也好,就当散心,便劝她们回去。结果半路上传来消息,在凌二爷的护送下居然被青衣三邪把她们的女儿抢走了,哎。” 王善之心中一动,问道: “被抢的可是成琦儿?” 成殷行说道: “就是成琦儿。人被抢走就开始找,这一找就是十六年。韵诗这孩子在路上也不好过,听说受到刺激太大,一路都是凌莫离以真气续命,送回玄门派的。 中间凌莫离派人来送过几回信,只不过我们成家这一脉又出了点事,便断了联系了。也不知道韵诗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王善之叹了口气说道: “原来如此,琦儿身世可怜,她母亲也不容易。听说她母亲现在还在玄门派,等我找到琦儿,就带琦儿去玄门寻母去。 您刚才说成家又出了事,这是怎么回事?” 成殷行恨恨的说道: “安家!卑鄙无耻背信弃义的安家!安家现任家主叫安格,还有一个弟弟叫安律。二人是夷人,当年他二人随他父亲流落到安如城被我成家所救,和浩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浩然待他俩如亲兄弟一般。 没想到浩然刚刚出事不久,他俩就带着一应西域好手打上门来。先是夺了成家在安如城城主的身份,接着抢了成家这些年积攒的金银财物。 当时成家还有几名六品化形境圆满的子弟,都被他杀了。还抢了几名成家的女眷和成家孩子!真是人面兽心啊!亏得我还有几名成家弟子还有女眷正在外面找人准备重建成家宅,才躲过一劫。” 说到这,成殷行眼眶已经充满了泪水。 王善之听完,长叹一口气说道: “这些年真的苦了你们了。怎么没有去玄门派寻求帮助呢?” 成殷行稍稍平复了下心情,说道: “没钱没人不认识路,还有安家在路上追查。在这里勉强活下去还有希望,但是想出安如城,难啊。” 王善之这下全明白了,这安如城的安家简直是把‘禽兽’两个字演绎的活灵活现。 在自己从小长大的朋友出事身死之后,不仅不帮助朋友的亲人重建家园,反而化身恶贼强盗落井下石一番。 这也就罢了,还要赶紧杀绝。当发现没有赶尽杀绝的时候,居然派人在路上拦截。 这是真的要把成家全部逼死的套路啊。 王善之如此心思沉稳的人,也是越听越气,恨不得现在就杀向安家,把这一家子禽兽杀的干干净净。 成殷行说道: “白天你们见到的红发青年,应该是安家老二安律的儿子,安邦。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他们倒是没有忘了继续搜寻我们成家人下落的这回事。所以我才咱们得赶紧离开安如城。” 王善之想了一下说道: “安家在安如城的实力如何?” 成殷行说道: “安家老大安格和老二安律皆是四品真人之境的修为,具体不清楚。西域不比关内,此地高手不多,他兄弟二人应该还招募了二三名四品真人境的高手。至于真人之境以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王善之苦笑了一下说道: “四五名真人之境的高手,我也对付不了。如果一两名,我倒是可以试试。” 成殷行惊讶的看着王善之说道: “昨天一见到你,我就知道你的修为弱不了。没想到已经是四品真人境了,王少侠果然厉害,不愧为紫阳剑派的掌门。” 王善之连忙抱拳说道: “前辈不敢再称呼我为少侠了,我和琦儿的关系,也算是您的晚辈,您叫我善之就行了。” 成殷行哈哈一笑说道: “既然以后都是一家人,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成家的仇不用你帮忙报,只要给我们一二十年的时间,一二十年之后,书衣修为必定到三品地仙之境,到时候灭了安家岂不是易如反掌。” 王善之听完一愣,想到或许成家修行功法有什么秘法也说不定,而且成书衣十来岁的年龄已经是六品化形圆满的修为,这份资质,已经是十分恐怖了。 只不过在这里要一边躲避安家的追杀,一边要修行,还要生活,想必一定很难。 想到这里,王善之一愣说道: “晚辈有个建议,不知道老爷子能不能接受。晚辈的紫阳剑派重立,山中也是无人,而且我与现任西平王商于野的关系十分好,他对我也多有照顾。 要不老爷子带着成家人住到我那里?无论是修行或者生活都很方便。” 成殷行一听,脸上大喜说道: “如此甚好!只不过这一大家子人,要穿过沙漠也是麻烦。” 王善之连忙说道: “您愿意就行,此事还需要好好商议一番。” 两人正在说话商量,这时成书衣突然在旁边说了一句: “爷爷,我想拜王大哥为师……” 王善之看了一眼成书衣,又看了发愣的成殷行一眼,尴尬的笑笑,而成殷行却皱着眉头说道: “你以后是要做成家之主的,怎么可以投到别派呢,就算善之是你的姐夫也不行。” 成书衣一听,连忙说道: “成家!成家现在什么都没有,等有了我再做成家之主再说吧!我现在要变强!” 成殷行一听,立马站起来喝道: “混账!你想气死我吗?” 王善之连忙把成殷行好言相劝了一番,然后对二人说道: “要不这样,书衣不拜入紫阳剑派,我和书衣也不立师徒名分,但是我能教的,都会去认真教,和另外两个徒弟一视同仁,这样可以吗?” 这下轮到成殷行不好意思了,有师徒之实,但是又不立师徒名分,放到江湖上,也是太欺负王善之了。 成殷行刚想婉拒一番,这时一路跟在他们后面的倭人,突然有一人赶到了他们三人身前,连忙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王善之说道: “大侠,救救我们大哥吧,他好像不行了,求你了!” 第一百零九章 恩将仇报 成殷行不想理这伙倭人,除了欺骗成书衣之外,他很多年前也和倭人打过交道,十分不喜欢倭人的做派,便冷冷的没有出声。 王善之看着眼前的倭人,长叹一口气说道: “终究是一条生命,我还是去看看吧。” 成殷行本来想劝阻王善之两句,但是突然一想,现在还不知道王善之人品如何,且多观察一番。如果他真的愿意救这伙倭人,至少说明是心地善良之辈,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虽然有成琦儿这层关系,但是毕竟还没有见到本人,而且当年安家之事,也在成殷行心中留下了一根深深刺。 想罢便对王善之说道: “前方不远就是成家旧宅了,不过那里现在是一片废墟,往旁边走有一片林子,成家人现在都生活在那边。让这伙倭人跟着一块去吧。” 说完让成书衣在头前带路,一行人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绕到了树林当中。 ······ 沙漠中的绿洲多是红绿胡杨和一些仙人掌类的耐旱耐热的植物,这里的绿洲树林也是一样。 只不过在广阔的沙漠中,有如此一大片绿洲也是难得。 成家旧址就在绿洲边上不远处,而他们一行人现在是绕到了旧址后的林子中。 林子很大,树木也茂密,这片林子中星星点点的分布了不少的小湖,湖边偶尔还能看到不少喝水的小动物,湖中也不乏各种鱼虾。 在来的路上王善之已经去看过山下太郎的伤势,不重,死不了人。主要是内伤,体内有淤血散不开。 王善之用真气疏通了他体内的积淤处,放出了体内淤血,并给喂了两粒生生造血丸。并说山下太郎的伤已然无事,第二天便会醒来。好好调养几天,三五天就能养好。 然后在倭人千恩万谢的跪拜中离开了他们的露宿点。 成殷行也不去管这群倭人,带着王善之有七拐八拐了一阵,走到了成家人生活的地方。 一片小湖旁,用树木简易的搭了十来间木屋,屋外有一群女人正坐在门口一边说话一边侍弄着手中的活计,有缝补衣服的,有收拾食材的,忙的不亦乐乎。 外面有七八名小孩子正在玩耍跑闹,还有几个男人正在扛着一些树木,动物和渔网往这里正走。 王善之如果不知道这些人是天下有名的四大世家成家之人,倒觉得这里是一片十分安详的景象。 只不过现在的他,看到这些人倒有些难过。 这些人可能连最基础的生活保障都没有,哪里还有赫赫有名的成家人的样子。 成殷行看到王善之发愣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 “哎,没想到吧,曾经天下有名的西域成家,如今已经成了这番光景了。” 屋外的男女看到成殷行和成书衣回来,表现的十分开心,连忙迎了上来。看到王善之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热情的打了招呼,只不过眼神深处的谨慎警惕神色,王善之也是看的清楚。 这些人已经是惊弓之鸟了,真让人心酸。 夜晚随便吃了点东西,王善之和成殷行还在商量着如何离开此地的办法,但是想来想去,也暂时没有什么好招,王善之想着实在不行他就先回关内,从山野那带上万八千人,把成家的人救回来。 当然这是最后的打算。 正和成殷行说着,他突然想起来一事,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盒子中放着孙家当年给他的万银镜,然后交到成殷行手上说道: “老爷子,还有一事,这东西就是万银镜,四大世家应该都有一块。不知道您之前在成家是否见过这面银镜?” 成殷行将万银镜拿到手中端详了一会说道: “没错。成家确实也有这样一面银镜,都是成家家主收着的,祖上没说是干什么用的,就让一直传下来。” 王善之一听,激动的说道: “这面镜子可以看到一些事情,和十二山门四大世家有关。我现在还不清楚是什么事,这块是秦关孙家给我的,成家这块万银镜不知道能否交给我?” 成殷行苦笑了一下说道: “我也想交给你,可惜这块银镜早已不在成家手中了。” 王善之大惊说道: “那银镜在哪里?” 成殷行叹了口气说道: “被安格安律两兄弟抢走了,如今是否在他二人手上,我也不知道。” 王善之一听,瞬间愣在当场,一时片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 王善之这几日一直留在成家,一个是和成殷行商量看如何离开此处,另外是不论如何,他也想在这里再等等,等成殷行的伤势好了,也等等看能不能在此处遇到成琦儿。 所以这几日过的十分安宁,有时候陪成家的男人去湖中打鱼,顺便指点一下书衣的修行。 他在这边过日子,不远处的倭人一个个都是愁眉苦脸。 山下太郎已经醒来了,真如王善之所说,不过三五天的工夫,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他这几日一直再未接下来做打算。 从倭国带来的货物还有不少,只不过上次经过东市那么一闹,这些货一时半会真的不好出手了。 他没想到这里的商人眼光居然如此火辣,他带来的货物金银器皿确实不纯,都是用金银混合了大量的铅汞烧制而成,重量手感都没问题,却不知道这些商人是怎么识破的。 他在倭国也不是什么正经商人,就是一伙小强盗。听说带货物来神州大陆能赚钱,便起了心思。 只不过别的倭国商人都是拿着正经的商品去赚钱,而他却搞了一大堆假货。他的这一堆货,也就是漆器还能值些钱。 来了神州大陆钱没赚到,东西也售卖不出去,听说安如城能卖出好价格,便不远万里的跑到西域来了,没想到还是一样的结果。 ··· 他的身体好了后,还专门去向王善之道过谢,并且有意无意的希望王善之可以帮助他把带来的商品销一销。 没想到王善之一点答应的意思都没有,态度冷淡的把他赶走了,回去的路上他越想越生气,居然开始记恨上王善之了,觉得神州大陆的人都十分冷漠,不是好人。 倭国人常年打仗,打了几百年了,而且倭国没有什么文化大家,崇尚的是丛林文化。 人与人之间十分冷漠,今天可以和你是好朋友,明天为了利益就可以咬你一口。 但是他们对于强者的态度十分恭敬,恨不得跪着给强者服务,这就是丛林野蛮文化所映射的行为。 王善之不了解倭人的文化,所以他救了山下太郎,如果他知道他前两天才救的人,今天正在背后骂他,估计也不会去救人吧。 山下太郎身旁有一人,名叫井上雄二,常年跟着山下太郎,是一名合格的狗腿子。 前两日去客栈传话,半路上向王善之求救,都是这人。 刚才去找王善之也是他陪着去的,这时几人正在往他们的露宿营地赶,井上雄二眼睛一转,突然对山下太郎谄笑说道: “那日在东市您昏迷了之后,那名红头发的公子说那傻小子是什么‘成家人’,结果被姓王的把人救了。您说那红发公子会不会和这‘成家人’有仇?听说那红发公子正是安如城城主家的。” 山下太郎一听,表情一愣说道: “此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嗯,这样的话你再带几人,去安如城中打听打听,看这‘成家’和城主是不是有仇,如果咱们能带他们找到成家的老巢,看能不能给咱们点好处。 此事你看着办吧,但是底线是,让红发公子家按照原价把咱们的货全都收了,而且一定要立字据明白吗?事情没确定前一定不要透露行踪,这里的人花花肠子太多了。你现在就去吧。” 井上雄二一听,连忙说道: “哈衣!我这就派人去,不过此事重要,如果我能办成了?” 山下太郎嘿嘿一笑说道: “如果你能办成了,卖了的钱财,我给你一成,记住了吗?不要告诉别人,去吧。” 井上雄二一听,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嘴上‘哈衣哈衣’叫个不停,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山下太郎看着井上雄二跑远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容。 第一百一十章 告密 王善之怎么也没想到,他救了的倭人,居然会为了不多的利益,而要置于他为死地。在他还在为成殷行治伤调理的时候,井上雄二已经带了三名倭人来到了安如城。 安家在安如城十分容易打听,随便在街上拉一个本地人就能找到安家所在。井上雄二让剩余两人在安家不远处的一处酒坊喝酒,他与另外一人来到安家,井上雄二也是个聪明人,这样安排万一有什么变故,至少不会一网打尽,给他们留出回去报信的时间。 井上雄二敲开了安家大门,说明了来意,安家门口迎人的小厮听到这个消息倒是不敢推诿,连忙一溜小跑回去报信,过了一会小厮回来,将井上雄二和另外一人带到了安家的一间书房内。 ··· 安律此刻在书房内心情十分不错,刚才听到小厮来报,门口有几名倭人居然知道成家人的下落。 昨天他的儿子安邦急匆匆的回来告诉他,在东市碰见了成家人,一名十来岁的男童,居然有六品化形之境圆满的修为,这消息可着实吓了他一跳。 别人不清楚成家的恐怖之处,他可是清清楚楚,成家的‘阳炎刀诀’修为破境十分奇特,虽然修行中有几个门槛,但是只要突破过去,修为就会突飞猛进。 十岁的成家男童按照现在的速度修行下去,三十岁之前,完全有望突破四品真人境,进入三品地仙之境。如果真的做到了,那么将会是安家的灭顶之灾。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出成家之人,然后都杀掉,这样才能保安家一脉在西域继续流传下去。 安律正想着,下人已经带着两名倭人进了书房。他看见眼前的倭人也是眉头一皱,他听儿子安邦说了这些倭人卖假货,让他十分不喜,只不过眼下还需要对方的消息,便说道: “就是你俩说有成家人的消息吗?” 井上雄二和另一名倭人何时见过如此人物,进书房的一瞬间就被眼前之人的气势威压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听那人正在问询他俩,连忙战战兢兢的说道: “回...回大人的话,我...我确实知道成家人的消息。昨天...还见过成家人,男女老少有十几人,就在城南的一个林子里,大约...有半日距离。” 安律一听,居然有十几人,知道这下是找到成家余脉的老巢了。 成家后人已经成了他和他大哥安格心中的死结了,这下心结看来可以解开了,心中一喜,连忙说道: “好,好,你现在就带我去。” 井上雄二虽然修为不行,但是常年在山下太郎手下干活,看人眼色的功夫却是极好,一眼就看出来成家人的消息对于眼前这名高不可攀的大人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消息,看对方没有承诺什么好处,想起山下太郎的话,谄笑说道: “大人,这个消息如果是小人探出来的,就算给您说了也无不可,更不好要什么好处。只不过我来之前,我家大哥让我拿这个消息换点好处。嘿嘿。” 安律眉头一皱说道: “你们想要什么?” 井上雄二看安律面色不喜,连忙跪下说道: “好叫大人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好处,小人只要能跟着大人身边就满足了,哪里敢要好处呢,只不过我家大哥让我把我们的货物兑给您,并且要原价的两倍...好处...” 安律一听,轻轻的‘嗯?’了一声。 井上雄二瞬间感觉到一股十分庞大融合着威压的真气从安律的身上散发出来,顿时他已经全身冒出冷汗,连忙说道: “两倍好处我大哥许我了一倍,大人能看得起小人,小人便一分都不敢要。” 安律一听,呵呵一笑说道: “你倒是滑头得紧,行了,这就带路吧。” ··· 门口的酒肆中坐着两名身材矮小的倭人,两人只有姓没有名,一名叫竹下,一名叫龟田。 两人正在酒肆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话,只不过这两人说话一会倭国话,一会神州大陆的官话,说到着急处还会吼两声,也会莫名其妙的唱上几句,像是两名疯子一般。 酒肆内其他的酒客知道二人是喝醉了,像看猴子一样的看着两人,偶尔也有人过来和这二人喝一杯,调笑两句,而这二人也是见酒就喝,好不痛快,似乎已经忘了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事的。 二人在说话的时候,不停的会提到‘成家’,而这两个字的倭国话和官话十分相似,倒是让身边很多人都听的清了。 在这些酒客中,有一人身穿黑色长衫,坐在角落中也不多说话,背对着几名倭人,一壶酒,一盘肉,一碟小菜,吃的甚是安静,只不过每当倭人提到‘成家’二字时,身体都会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 突然从外面又小跑进来一名倭人,看着酒肆内喝酒明显已经多了的两名倭人十分生气,‘八嘎八嘎’的骂个不停,然后和那两名倭人说了几句,又急匆匆的走了。 竹下和龟田又吃喝了约摸一盏茶的工夫,便结了账,离开了酒肆。 只不过他二人没有发现,那名刚才穿着黑色长衫的酒客,已经悄悄的跟上了二人。 ··· 又是一个一大早。 王善之早晨起床之后,先去看了成殷行的伤势,发现他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只是年龄太大了,身体还需要调养。 和成殷行说了会话,又去看成书衣练功。 他这几天已经通过成殷行了解了成家的‘阳炎刀诀’。不得不说,这门修行功法实在是既惊艳又霸道,成家能位列神州大陆四大世家之一,倒不是浪得虚名。 至少修行的精进速度之快,应该是当世第一。 故此王善之也和成书衣说了,让他好好修行自家的修行功法,等到了瓶颈无法突破,想通过其他修行功法来印证境界得失,他也会将紫阳剑诀相授。 这倒是让成书衣心中安定不少,从小颠沛流离的修行,其实对他的修行影响非常大,这几日王善之的到来,让他心安不少,似乎快要破境大成了。 王善之正在指导成书衣修行,给他讲一些破境时的心得体悟,突然眉头一皱,对成书衣说道: “快去告诉你爷爷,有敌来袭,人数不少。你们快去躲起来。” 成书衣一听大惊,连忙向成殷行身旁跑去。刚刚离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王善之便看到了一队人马向他这边赶来。 ······ 井上雄二带着一群人走在最前面,脸上谄笑连连,对着身旁的一名红发中年人一脸讨好相。 其余的倭人也簇拥着几人向这边走来,离王善之还有不到五丈远时,已经怒气冲冲的站在最前,对着王善之说道: “安副城主亲自来剿灭成家余孽,你们赶快束手就擒,说不定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要不然……” 话音还没落,安律已经走上前,右手轻轻一挥把井上雄二甩到一边,看着王善之冷冷的说道: “你不是成家人吧?让成家人都出来,我可饶你一命。” 王善之看着这群倭人恼怒,仔细看了一圈居然没看到山下太郎,正在疑惑,便听到了安律说话。王善之听完呵呵一笑,对着安律说道: “在下是西平王商于野的人,来西域办点事,成家人是西平王让我带回去的,你们准备和西平王作对吗?” 王善之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心中已经想的明白了,如果对方忌惮西平王的身份背景,或许此事还有得商量,如果对方不顾一切的要成家人的命,抛出这个身份,更会让对方和他不死不休。 只不过就算不说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倒不如碰碰运气,说不定对方会投鼠忌器。 安律一听眼前的年轻人居然是西平王的人,也是有些惊讶。虽然西域不是西平王的管辖之地,如果真的和对方对着干,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对于安家来说,都是不明智之举。 但是成家人是一定要灭的,这个隐患实在太大,如果放任不管,待成家出了三品地仙之境修为之人,可能会拿整个家族去陪葬。这一瞬间安律心中已然做了决定。 王善之看着面前的安律表情先是疑惑,再是犹豫,最后是一抹阴狠之色。他也心中明白,看来又是生死相搏的局面了,现在的他只希望对方来人修为都不高。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危急时刻 王善之仔细看了下自己面前的几人,心中感觉到一阵麻烦。 刚才说话的红发中年男人是安如城的副城主安律,王善之能看出来,对方应该是四品真人境修为,还有一名蒙面女子,看不出年龄,一身黑衣把整个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这女子也是四品真人之境。 剩下的几人中,有两名白胡子老者是五品大成之境,还有上次在安如城交过手的光头,也是五品大成之境。甚至那名红发青年也在这伙人当中,只不过位置比较靠后,王善之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是安律的儿子安邦。 两名真人境,三名大成境,对于王善之来说确实有些不好对付。 ··· 刚才的几番对话其实已经撕破了脸,双方都知道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安律手一招,两名白胡子老者已经抽出腰间长刀,扑向了王善之。蒙面女子从怀中抛出一张小毯,双足站在毯子上,而毯子已经飞到半空中。 光头和红发青年向着王善之身后的木屋冲去,王善之来不及阻拦,因为他此刻已经被两名白胡子老者和女子缠住。 两名老者刀法十分凌厉,褐色的真气裹着长刀,招招直击王善之要害。脚下缩地成寸的功夫使出,不断地在王善之身旁变化身位。 王善之已经把紫阳宝剑持在手中,剑身也是被紫色真气裹住,面对扑面而来的刀,王善之一点也不惧,毕竟这两名老头的实力和他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王善之轻描淡写的出招逼开两人,刚准备出杀招,突然眉头一皱,连忙向后面躲开。 蒙面女子踩在毯子上漂浮空中,一只手拿着一支木棒不断挥舞,口中不断念着旁人听不懂的咒语,在她周围的空气似乎凝结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道风刃。 这些风刃似乎比两名老者的刀更加凌厉,一道道的风刃不断的射向王善之。 突然出手,倒是让王善之狼狈了不少。 ··· 王善之躲开了突然袭来的风刃,正准备出手反击,紫阳宝剑已经脱手向天空掷去,双手变化手诀,紫阳宝剑一化三十六,向天空中的蒙面女子激射而去。 两名老者看王善之仓促出手,又将武器祭出,连忙调整身形,向着王善之袭来。 两人同时出手,用的是合击之术,两股刀气拧成一股向王善之袭来。 王善之看到迎面而来的刀气,也是不惧。刀气劈到身上,居然从他的身体直穿而过。两名老者先是一喜,再是一愣,接着恐惧之色瞬间布满二人面庞。 被刀气击穿的‘王善之’还在原地,而在他二人面前,又出现了一名王善之,手中幻化出紫色真气长剑,正对一人胸口直刺而去。 那名老者以为自己死定了,眼睛已经闭上,等了几秒发现没事,紧接着他被一人快速拉到后方,睁眼一看原来是安如城副城主安律出手了,刚才在他面前突然从地底冒出一张沙子凝聚而成的沙盾,挡下了王善之一击。而他的同伴老者,连忙把他拉到了后方。 王善之看到杀招被挡住,知道继续追击没什么意义。两名五品大成之境的白胡子老者是小喽喽,不足为虑。安律出手,对他来说才是比较麻烦的事。 祭出的紫阳宝剑刚才打了半空中女子一个措手不及,飞毯已经被他的飞剑刺破,而那女子身上也被飞剑划出了几道伤口,虽然不致命,但是十分狼狈。 蒙面女子站在安律身旁,面带怒容的看向王善之,王善之轻轻招了招手,紫阳宝剑已经飞回到了手中。 ··· 安律看着王善之,一名看起来二十许的年轻人,心中已经是惊讶不已了。 他在出手之前,虽然看出来王善之修为不弱,但是具体是什么修为境界他却看不出,还以为只是五品大成之境圆满无碍,毕竟这个年龄的真人境界,太耸人听闻了。 但是当王善之出手的那一刹那,直接让他震惊了。不仅仅是王善之所表现出来的修为功法,对敌时举重若轻的手段,都不是大成之境修为能办到的,这个时候安律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已经是四品真人境。 而最让他震惊的是,眼前的年轻人似乎十分擅长对敌交手,一名真人境两名大成境联合出手,他居然在短短时间,各种变化功法,如果不是他出手,他很肯定这两名老者是死定了,而且半空中的真人境蒙面女子也活不过一盏茶时间。 尤其是他的年纪,太恐怖了。 安律此刻已经后悔了,不应该搞成现在不死不休的局面。因为有如此实力的人,背后一定有十分庞大的实力背景,他甚至怀疑眼前的年轻人是被灵药喂大的。 他心里也十分明白,别看安家在西域安如城作威作福,不可一世。那是因为关内的门派世家懒得找他麻烦,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但是,如果他真的杀了眼前的年轻人,不管对方是否能查的出是自己出手,他可以肯定,一定会迁怒于安家。到时安家一定会出现很大的麻烦。 只不过成家后人不得不杀,他刚才再救两名老者的一瞬间已经想清楚了,让这两名老者去帮助光头和安邦,尽快的除掉成家人,到时候木已成舟,说不定和眼前年轻人不死不休的局面能得到缓和。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重新选择更符合自身利益的决定,才是他们这种有背景人的做派。在这一刻,他已经把王善之想成和他的一类人。 ··· 两名老者得了命令,连忙向着后方成家人冲去,王善之刚准备回头帮忙,却被安律出手拦住了。 安律修行的功法比较特别,似乎就是在沙漠中创造出来的,因为可以控制沙子。 王善之刚准备去拦住两名白发老者,身后的沙子突然从脚下凝聚而出,变成一只大手就向着他当头拍下。 王善之连忙向后躲开,脚下还没踩稳,身旁突然出现两道龙卷风,只不过风不大,但是威力不小,他似乎可以看到,在缩小版的龙卷风四周,凝聚着不少的风刃。 王善之一阵头大,眼前的这二人不仅都有四品真人境的修为,而且二人使用的功法都是远程攻击,让他招架还手颇为费力。 ··· 在王善之对敌的功夫,两名白发老者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后。而成家人正在和光头、安邦还有七八名倭人对敌。 几名倭人不足为虑,修为仅仅是七品得势之境,成家的女眷和小孩子都能和他们打个平手。 比较麻烦的是光头和安邦。 安邦的修为在六品化形之境,和成书衣不相上下,正在与成书衣交手。光头的修为却有五品大成之境,冲入成家人群,如狼入羊群一般,杀得不亦乐乎。 幸好成殷行的内伤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而他的修为境界也是五品大成,硬是把光头的杀招全都拦了下来,但是他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不少成家人已经被光头打伤。 光头手持青钢鞭,面容激动,意气风发,好像要把前日被王善之秒杀掉的屈辱从他的内心洗刷掉。 刚刚又向前一步逼开成殷行,准备先杀了一名五十岁的成家汉子,突然听到身后两声风声,从他耳边划过,光头立刻驻足,骂道: “两个老不死,和大爷我抢功!” 他已经知道是那两名白胡子老头来了,本来是他一个人触手可得的功劳,这下要分给其他二人,当中心情不爽。 成书衣转头看见两人手中长刀发出的刀气,脸色一变,没想到这片刻功夫,却被安邦抓住了机会,双手快速变化,从地上沙地中凝结而出了两只手臂,抓住了成书衣的双腿。 成书衣还是对敌经验太浅,对敌之时居然分心走神,关键是面前的敌人论修为和他差别不大。成书衣大惊,手中持短刀连忙将地上的‘手臂’斩断,刚准备逃开,一柄沙刀已经从他的背后直刺过来…… 成殷行看到两道刀气,心中已然明白,完了,那名成家的中年汉子死定了。 因为他来不及过去支援阻挡,他也知道王善之正被两名四品真人之境高手拖住,无法支援。 除非……有人能在这个时候挡在那名中年汉子身前,为他挡下这两刀。 突然,有一名倭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速度飞快的挡在了那名中年男人身前,接着两刀刀气而至,将那名倭人砍成三段,而中年男人呆立当场,毫发无伤。 另一边,当安邦用沙子凝结而成的长刀马上刺入成书衣后心时,又是一名倭人从一旁的树林中被扔了出来,挡在了成书衣身后,沙刀刺入了这名倭人的身体。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场上所有人都一愣,这时已经有几名倭人面露惊恐的喊出了刚刚挡刀的两名倭人名字: “竹下君!” “龟田君!”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又见成琦儿 在两名倭人挡了刀身死当场瞬间,天上突然乌云密布,一道水缸粗壮的雷直落而下,劈在了光头的身上。 接二连三的变故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光头也更是没想到居然会打雷,更想不到雷会劈在自己身上。 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光头修为有五品大成之境,在天上雷劈到身体的瞬间已经让真气凝结于身体表面,但是一阵雷光过后,光头已经被劈成一团黑炭,身体不断地抽搐,虽然没死但是估计也活不了了。 所有人抬头看天上乌云,没想到天上的乌云在劈下一道雷之后,居然又慢慢散了,好像专门为了劈光头而出现一样。 此时场上所有人心中都是一个想法。 ‘这光头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居然被雷劈。’ 只有王善之一脸惊喜的向四周望去,别人不清楚这道惊雷的底细,他可是很清楚的,这是成琦儿左眼太阴的天赋神通。 ··· 从倭人被扔出去挡刀,到光头被雷劈死,就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两名白胡子老头看光头被雷劈死,有些愣神,但是脚下的动作不停,仍然向着成家中年汉子冲去,安邦必杀成书衣一击被挡,也是手下不停,一道道的细沙凝结成沙箭,向着成书衣激射而去,倭人也是提着长刀,在和成家人一边交手一边呼喊。 正在这时,一根绳索从林子中窜出,直冲这群倭人,在倭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的倭人已经被绳索绑的了结结实实。 两名白胡子老者此时快要冲到了成家中年人面前,手上的长刀已经高高举起,正在这时一柄金色飞剑从他二人背后方向激射而来,两名老头连忙翻身躲开。 一名老者看向不远处的林子大声喝骂道: “藏头露尾的鼠辈,有本事出来,躲在林子里放暗箭算什么好汉。” 话音刚落,从林子中传来一阵嬉笑声,紧接着一个脆生生的女声说道: “嘻嘻,我本来就不是好汉,我是好姑娘。” 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盯着林子那边,甚至连安律和蒙面女子都把注意力往林子方向放了放,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出手。 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想到是一个年轻的女声。 紧接着一个身影从林子中飞快闪了出来,几人还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她已经双手变化,从手腕处祭出一个钢圈。 钢圈飞出后,在天空中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也不知道变出来了多少,所有人看去,感觉满天都是钢圈,紧接着所有的钢圈都向两名白胡子老者身上砸去。 两名老者看到漫天钢圈,脸色一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手握长刀舞了个密不透风,把一个个钢圈砸在了地上。 只不过他俩舞刀舞的快,天上的钢圈却更多,不一会二老已经被钢圈砸中了不知道多少次,虽然每一次的伤害不大,但是次数多啊,没坚持多久,两名老者已经被砸翻在地。 王善之看到从林子出来的果然是成琦儿,心中一喜,刚准备叫她,却发现蒙面女子已经向着成琦儿冲了过去,手中挥舞着长杖,一道道的风刃就向着成琦儿飞去。 王善之脸色大变,连忙喊道: “琦儿!危险!” 话音刚落便向着成琦儿冲去,刚往前没两步,在他的面前突然从地底冒出了一座座巨大的沙墙挡在了他的面前,虽然沙墙没什么防御力,一击既破,但是能阻拦他半秒,让他来不及去支援,也是足够了。 王善之转头一看,果然是安律双手抱拳,正在施展安家的控沙秘术,王善之连忙将紫阳宝剑祭出,整个人跃上紫阳宝剑,以御器之术,绕开沙墙。 即使这样已经晚了,一道道风刃马上就要刺向成琦儿。 ··· 成琦儿这次不是从昆墟山偷偷溜下来的。 刺杀西平王商自重之后被她五师父玄黓带回昆墟山,休息了几天便完全好了,然后就吵闹着要下山。 几位师父看她上次下山差点身死,一个个吓得不轻,这些妖仙修行已久,没孩子没徒弟的,就成琦儿一名徒弟,又是从小养大的,都把她宝贝的不行,说什么都不让她下山了。 最后是成琦儿的二师父说话,成琦儿有自己的缘法,才勉强让她出山。 其实王善之以御器之术来到昆墟山时候,成琦儿的几名师父都是知道的,但是既不与他相见,也不出声提醒。 王善之当时也是没招了,就在昆墟山大喊,他先去西域寻找成家后人,如果成琦儿听到让她也来,本来是随便喊喊,没想到还真让这几位妖仙听到了。 几名妖仙回去一合计,就把这事告诉了成琦儿,成琦儿一听果然喊叫着要去西域,几位师父没办法,待能出山,便让她三师父把她送到了安如城外。 进了安如城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随便找了酒肆,准备打听一下消息,没想到刚到酒肆,就听到了两名倭人一直喊叫‘成家’之类的。 成琦儿正愁没路子,便把二人抓住了,在一系列威逼之下,那两名倭人便把知道的所有事情一股脑地给成琦儿说了,成琦儿一喜,连忙找来两匹马,向成家旧址的方向赶来。 没想到刚一过来,就看到了一名中年汉子和一名男童马上要遭毒手。 他还没搞清楚谁是谁,看有两人马上身死,便把两名倭人扔了出去挡刀。他虽然分不清两方人好坏,但是她心里知道这两名倭人一定不是好人,死了也就死了。 正在动手,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真是又惊又喜,转过头看去果然是王善之,还没等回话,就看到一股股的风刃,喊着莫大的威力向她袭来。 ··· 成琦儿这一趟出山,她的众位师父担心她在吃亏,几乎把所有她能用的各种法宝都给了她,甚至给了她一个空间法宝,用来把这些法宝都装起来。 看着眼前的风刃,她想也不想先把跟着她最久的铜锣祭出,铜锣在她面前瞬间变大,挡下了大部分风刃。 紧接着,她又掏出一件大红色斗篷,斗篷上用金线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对着迎面而来的风刃使劲一挥。 那些风刃撞在斗篷之上,居然全部被弹回,又向着蒙面女子的位置冲去。 蒙面女子大惊,连忙挥舞手中长杖,空中咒语不断,又是一阵风刃射出,两股风刃撞在一起两两消失不见,但是却吓得蒙面女子一身冷汗。 成琦儿在昆墟山这一个月,被各位师父强迫修行,而她自己也是希望能快速提高自己的修为,便狠下心来修行了一番,没想到一举突破五品大成之境融会贯通,至圆满无碍。 成琦儿神通天授,修行天资绝非一般人可比。只不过她自己平时贪玩不愿修行,几位师父也是无所谓有一出没一出的教,导致她修行了十几年只有五品大成之境。 ··· 成琦儿以五品大成之境,去当四品真人境的一击。虽然她手中拿着师父们给的法宝,尤其是这红色斗篷,叫大夏龙披,号称可以阻挡三品以下所有攻击,但是毕竟修为相差一境,被反噬之力掀翻在地,一时间真气损耗过度,头晕目眩。 王善之这时已经以御器之术冲到了成琦儿不远处,担心蒙面女子还会继续下杀手,将紫阳宝剑祭出,手中手诀变化,大喝一声: “灭灵式!起!” 在紫阳宝剑刺入蒙面女子身前不远处的地上时,从地上缓缓冒出一巨大的紫色虚影巨人,手持紫色长剑,也不犹豫,便向着蒙面女子胸口刺去。 蒙面女子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看到眼前的紫色巨人,一双眼睛露出惊恐的神色,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紫色巨人便将手中长剑刺出。 蒙面女子大惊连忙向后退去,但是慢了一步,眼看胸口就要被刺中,突然那紫色巨人身子一顿,一双沙子凝结的巨手将它死死的抓住,原来是安律已经赶了过来。 王善之看一击被阻,也不迟疑,立即变化手诀,接着整个人向着蒙面女子直冲而去。紫色巨人瞬间消失,紫阳宝剑一剑化三剑,直刺蒙面女子头胸腹三处。而他身前已经幻化出十二柄真气飞剑,正欲射出。 蒙面女子看到眼前的三柄紫阳宝剑眼神中满是惊恐,立刻将手中的长杖祭出,长杖挡住了最上面直刺她面容的紫阳宝剑。 接着安律又操控两只沙手抓向另外两柄飞剑,两只手齐上,抓住了刺向蒙面女子胸口的那柄飞剑,而最下面的飞剑已经刺中了蒙面女子的腹部。 只不过虽然飞剑没被沙手挡住,但是也阻了几分,飞剑没有穿透蒙面女子腹部,只是狠狠的扎了进去。 ··· 王善之身前幻化而出的十二柄飞剑刚准备祭出,给面前的蒙面女子奋力一击,突然听到成琦儿一声尖叫,连忙回头看去。 成琦儿刚才真气消耗过度,刚才是跪坐在地上,突然身下的砂石开始变成流沙,打着旋把她往下撕扯。 而流沙中还有两只手,死死的拽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从怀中掏出法宝,眼看流沙已经陷到腰腹,吓得她连忙惊叫了一声。 王善之看到成琦儿,也是吓得一头冷汗,知道这是安律的功法,更知道今天怕是不能杀死二人了,连忙长叹一口气,向着成琦儿赶了过去。 当他把成琦儿从流沙中救出再回头看时,果不其然,安律安邦父子俩,蒙面女子还有两名白胡子老头,都已经不见了身影。 场上只剩下十来名倭人,被成琦儿的缚神索捆了个结结实实,正一脸恐惧的望着他们。 正在这时,许久不见的山下太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大声地喊道: “八嘎!八嘎!是谁居然来害我的救命恩人!井上雄二!原来是你!” 说罢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手持长刀,一刀将井上雄二戳了个透心凉…… 第一百一十三章 贼心不死 王善之看着身前的山下太郎,眼神中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看到山下太郎紧张不已,一个劲的在他身旁道歉。 王善之随意的对他摆了摆手就不去管他,先是检查了一下成琦儿的伤势,发现没有大碍只是真气消耗过度后便放下心来,又去检查了一下其他人的伤势。 成殷行内伤未愈交手,伤情又反复起来,虽然没受什么伤,还是得休养一阵。成书衣身上只有一些伤口,都是皮外伤,完全不碍事,随便包扎了一下仍然是生龙活虎。 只不过成家的其他子弟多多少少都受了一些伤,伤势最重的是一名四旬独臂汉子,被一名倭人一刀劈在后背,伤口的皮肉翻开,深可见骨。 幸好王善之出门带了不少灵药,撒上药包扎一番,又喂了两颗生生造血丸,命算是保下了。 这期间山下太郎一直跟在他的身旁,面色紧张,王善之忙完一圈,看到身旁的山下太郎说道: “你灭口的速度还挺快?” 山下太郎大惊失色,脚下一软就跪倒在王善之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 “王大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井上雄二什么时候偷偷跑去告密我都不知道。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倭人最是知恩图报,我报道您都来不及,怎么会害你呢。” 这时成殷行和一众成家子弟也走了过来,看见跪倒在地的山下太郎满脸愤怒,他们刚才被一群倭人偷袭,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受了伤。 成殷行说道: “这些倭人最是不讲信用,一个个心肠歹毒,叫我说一刀杀了罢了。” 话音刚落,又有十几名刚才未动手的倭人赶来,一个个都跪在地上大声痛哭,其中还有几个女人和倭人小孩,哭得叫一个伤心。 王善之眉头一皱,悄声对成殷行说道: “这么多人,难道都杀了吗?” 成殷行看了王善之一眼,知道王善之看到女人和孩子起了善心,叹了口气说道: “王少侠,人的善意最是容易被人利用,你心里其实是明白的。” 成殷行的意思是,他心中明白,井上雄二只不过是个跑腿传话的人,如果没有山下太郎的命令,他是不敢带人告密的。 王善之犹豫了片刻说道: “这十几人确是不知情的,今天动手的倭人不可留,算是给他们一个警告吧。” 成殷行想了想说道: “也好。” 两人正在悄声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落在山下太郎眼中让他害怕不已。 他在决定告密之前完全没有想过,如果安家人制服不了王善之和成家人会带来什么结果,因为在他的固有思维中,一城之主,那就是无敌一般的存在。在他的国家,城主都拥有着十分庞大的力量。 他正一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演戏,一边想着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他一命,突然后背一痛,便被踹翻在地,接着感觉到有人一脚踢在了他的脸上,他清晰地听见咔嚓一声,紧接着鼻子传来剧痛,鼻血横流不止,他知道自己的鼻梁骨已经被踢断了。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还没抬起头,就听见成书衣的咒骂声: “你这个小矮人居然敢来害小爷,当真以为小爷不敢杀你吗?!” 一边骂一边踢打地上的山下太郎,山下太郎躺在地上惨叫连连,而旁边跪着的倭人一脸紧张,但是没人敢出口相劝。 ··· 王善之把成书衣拉到一旁,看着地上伤痕累累的山下太郎说道: “这条命给你留着,明日一早带你的人跟我去安如城,从此两不相见。如果你再打什么别的心思……” 山下太郎连忙磕头说道: “阿利亚多!哈衣!我以后一定约束好自己的部下。” 他看着被成琦儿缚神索绑住的一干倭人,犹豫了片刻,咬牙说道: “这些人都是被井上雄二哄骗的,不知道是否可以……” 话音未落,之前被白发老头袭击的中年男人已经手持长刀,手起刀落将绑住的十名倭人脑袋都砍了下来,鲜血四溢,吓得一旁倭人又是一阵求饶。 王善之看着这些倭人尸体,冷冰冰的对山下太郎说道: “带尸体带走,在一旁等着,明天一早跟我去安如城。” ······ 安家人虽然被王善之和成琦儿联手打跑了,但是他知道此地已经不能长待,按照行进的速度来说,安家人如果再带人来,最快也要第二天下午才能到达此地,所以说还留给王善之一行人一整天的时间来调整。 王善之先带着成琦儿和成家一行人见面,成殷行是成浩然父亲的亲弟弟,按照辈分来说,就是成琦儿的亲二爷,是成书衣的堂姐。 所以成殷行见了成琦儿很是激动,成书衣是一脸好奇,其余的成家子弟倒是对成琦儿既热情,又恭敬。 毕竟成琦儿是当年家主成浩然的女儿,虽然成家已经不在,但是宗室嫡系的身份光环不是十几年可以消除的,尤其是成琦儿也表现出了十分不俗的修为。 成琦儿和众人聊了一会天,安抚了一下众人的情绪,王善之抽空和成殷行说道: “如今已经暴露位置,我建议明天咱们就横穿沙漠出关,我明日去采买一些干粮之类的,在路上得用。” 成殷行想了一会说道: “让书衣和你一起去,我们明早和你一起出发。离安如城不远之处有一间破庙,那地方平日里没有人,我们到时候在那里等你,书衣知道地方。” 王善之说道: “那就让琦儿与你们一起,我和书衣,还有成书学大哥一起。” 成书学就是被两名白发老头袭击的中年人,别看他年龄四十多,倒和成书衣是一个辈分。 成殷行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 二人正说着话,成琦儿从成家人群中走了过来,对王善之说道: “我想去父亲身死的地方祭奠一番。” 王善之一听,便与成殷行告了个罪,带着成琦儿去了成家老宅旧址。 ······ 王善之带着成琦儿来到了成家老宅旧址。 成家老宅在十七年前大战中已经被毁成了一片废墟,处处是断壁残垣。 二人在路上已经说了这两个月来的种种事情,成琦儿听到王善之说十天愿女宫一行,也是十分惊讶,并表示愿意陪王善之一起去寻找这个秘密,让王善之好一番感动。 王善之也说道要接成家人去紫阳剑派,成琦儿也表示十分赞同。 两人商量好,待安顿好成家人,便去玄门派,一个是陪成琦儿寻母,另外一个就是参加玄门大典。 王善之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他的师父净一真人要让他去玄门派。他心中隐约能感觉到,玄门大典上一定会有事发生。 二人站在成家废墟前,王善之心中一阵感叹,成琦儿已经跪在废墟前轻轻地磕了三个头,王善之知道,那是成琦儿在祭奠自己的父亲。 王善之刚准备去劝成琦儿,成琦儿突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向着一处墙壁处跑去。 跑到墙角下,就开始在地上翻找,过了一会居然从地底挖出一个被埋藏许久的木盒。 木盒在地下埋藏了十七年,早已残破不堪,成琦儿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从里面拿出一柄短刀,像是玩具,可是刀刃上冒着的寒光,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一柄真正的宝刀。 成琦儿手持短刀,转头看向王善之,泪眼婆娑的说道: “善之哥哥,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王善之看着哭成泪人的成琦儿,把她轻轻搂入怀中,安慰说道: “琦儿不哭,你想起什么了?” 成琦儿恨恨说道: “我想起害死爹爹的人了,头发一半黑一半白十分好认,而且我还记得他腰间挂着玉佩,当时不认识,现在想起来那是用古篆书刻着的‘太极’。” ······ 山下太郎捂着疼痛难忍的断鼻,一脸冷漠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一对倭人母子,声音低沉阴狠的说道: “今夜你俩悄悄离开此地,这些日子没让你们露脸就是为了明天,你们只用把对方剩下人的行踪搞清楚,到时候向我来汇报,听懂了吗?” 那名女人流着眼泪,一脸伤心的对山下太郎说道: “你为何要杀了井上君?” 山下太郎有些不耐,说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动手杀人了?井上当时已经被抓,他是死定了,我杀和那伙人杀有什么区别吗?” 女人一听,捂着眼睛又是一阵哭,身旁的小男孩一边安慰自己的母亲,一脸愤怒的盯着山下太郎。 山下太郎看到小男孩的目光,居然感觉到心中一寒,这眼神像一只狼盯着猎物一般。他想不通一个小男孩怎么会有如此眼神。 不过这眼神让他很不舒服,站起来一脚将那男孩踹翻,然后说道: “八嘎!明天如果把交代的事办砸了,我就要了你的命!” 女人一看自己儿子被踹翻,连忙跑去把男孩抱在怀中,一个劲的道歉。 山下太郎站起身来就走,他没有回头,没有看到被母亲抱在怀中的那名小男孩,双手紧紧攥着地上的砂石,指头因为用力过猛已经发白,双眼通红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低吼……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生离 初春的太阳携着干冷的微风,让每一位沐浴在阳光下的人感觉十分舒爽,这种特别的气候,只有在西域沙漠绿洲中能体会得到。 王善之和成家人早早就收拾好了所有行囊,又是一番安排后,王善之带着成书衣和成书学,来到了倭人休息的营地。 山下太郎和倭人已经在原地等着,他看到王善之三人过来,连忙点头哈腰地走了过来,先是跪下磕了一个头,然后恭敬地说道: “王大侠,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 王善之点了点头,大概看了一眼,就带着这些人向安如城进发。 王善之确实没有发现昨夜被山下太郎安排监视成家人的母子俩没有在离行的队伍。 一是这母子二人也就是在来的时候露过一次面,其余时间都被山下太郎藏了起来,其次王善之也想不到今日的局面,只按照记忆中倭人的情况,大概看了下人群,发现人数相差不多,也就没多想。 他带着倭人离开此地的本意就是担心成家人的行踪被发现,没想到还是出了这么大的漏洞,一对倭人母子看一行人走得远了,才从一片树丛中钻了出来,慢慢向成家人方向移去。 ······ 只半日工夫,王善之就来到了安如城外,先看着倭人进了城,才带着成书衣和成书学二人进城。 他以为昨天安律一行人来袭又逃走,回到安如城一定会加强警戒,没想到进了城后才发现,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虽然有些疑惑,也没有多去想,毕竟他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进了城后,山下太郎一脸讨好的站在王善之身旁,点头哈腰的等着吩咐,王善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此事到此为止,你自己走吧。最好不要再干什么蠢事,知道了吗?!” 说到最后,体内真气凝聚,一股四品真人之境特有的威压之感向着山下太郎一行人袭来。 山下太郎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真气从王善之体内散发而出,这股威压之感,似乎像是有人把几百斤的砂石压在了他的肩头,脚下一软又跪了下去,头上冷汗已如雨下。 后面的倭人虽然站得远,但是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一个个都浑身颤抖,不敢说话。 他们这些人近了城,站的比较偏僻,倒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山下太郎一边强忍压力一边说道: “王大侠,我已经知道了,求求您收了功法吧。”说罢一个头磕了下去。 王善之一看敲打的差不多了,轻哼一声收了功法,山下太郎瞬间感觉一阵轻松,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王善之看敲打的差不多了,也没多说话,带着二人转头就走。 山下太郎看着这三人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露出了凶狠的目光,此刻他的心中正在想: ‘再过一日,便叫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 在王善之的劝说之下,成家人收拾的家当倒是不多,就是够一路日常所用就行。 成殷行虽然内伤反复,但是没有大碍,只是真气凝聚受阻,暂时不能与人动手了。 唯一的板车之上躺着受伤最严重的独臂汉子,其余人都在成殷行的带领下,向着安如城城东方向的一个破庙赶去。 一路上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走的略慢,王善之是下午到了安如城,待他们到了城东破庙,已经是晚上,一行人随意吃了点东西,就早早休息了。 他们一路走的慢,但是却没有发现,有两名倭人一直远远的跟着他们。 倒不是成家人包括成琦儿疏忽大意,没有发现远远跟踪着的二人,而是这二人也不是一般人。 倭国有一脉修行门派,叫兵贺流,这母子二人正是兵贺流的旁支。 兵贺流修行功法不算出彩,但是最是擅长隐匿潜行跟踪,虽然这母子二人修为不高,但是悄悄跟踪成家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待跟到破庙之后,女人对他的儿子户泽俊之助说道: “你去安如城,找到山下大人,让他带人来破庙,我在这里等你。” 眼神凶狠的小男孩俊之助有些疑惑地说道: “我与母亲同去好吗?” 女人温柔的看着他的儿子,轻轻说道: “俊之助已经是男子汉了,不需要我的保护了吧。” 俊之助一听,涨红了小脸说道: “我是担心母亲,不是害怕!我已经是大人了,可以保护母亲了。” 女人笑着说道: “那你就自己去,证明给我看。” 俊之助有些赌气的说道: “好!母亲就在这里等我!” 说罢转身欲走,那女人突然一把拉住俊之助,在他的额头一边亲吻一边轻轻说道: “我儿长大一定是大英雄。” 俊之助连忙逃开,嫌弃说道: “我已经是大人了,母亲不要再当我是小孩子。” 说罢已经向着安如城方向远远跑开,殊不知他的母亲,已经站在原地泪如雨下。 ··· 俊之助年龄不大,但是擅长潜行跟踪,所以跑得很快。而安如城不像关内城镇,还有宵禁关闭城门,这里的城门夜里是从来不关的。 俊之助子时进了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来到了与山下太郎约定好的客栈,将跟踪到破庙一事告诉了他。 山下太郎闻讯大喜,安顿好了俊之助让他不要声张,又连夜赶到安家,找到了安律,将成家情况说了。 安律昨日被王善之和成琦儿击退后,心中也是暗恨不已,本想收拾了成家余脉,哪想到碰到个硬茬子,光头当场折了不说,丽娜也差点被杀。 丽娜就是那名蒙面女子,既是投奔而到安家的四品真人境高手,也是他安律的外室。 所以现在的安律不仅恨上了成家人,更是恨半路杀出来的王善之。 只可惜他的大哥安格带走了大部分好手,一个月前已经离开安如城东行入关了。要不他怎么会如此狼狈? 今夜听到眼前的倭人又说了这么一个消息,心中当下大喜,思虑一番决定,先带人把成家人抓回来,再以成家人为饵,设计圈套对付王善之。 心中已定,便让儿子安邦看住山下太郎,又吩咐府内其他高手将一干倭人全部带到安府看管起来,而自己带了一应好手向城外的破庙赶去。 在安如城生活了几十年,破庙的位置他可是知道的。按照他们的速度,天亮前便可来到破庙。 ··· 俊之助的母亲名叫户泽幸子。 她与俊之助跟踪成家人之时,已经清楚了自己的命运。 她现在仍然记得,山下太郎给他安排任务时对她说的话,务必将成家人那边新来的女人引开,如果做不到,那么他将会杀了她们母子。 户泽幸子不怕死,但是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死在此处,所以她决定,要用自己的命,去换儿子的生命。 女子虽弱,为母则强。 在俊之助离开不久,幸子便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刀,她先是看着短刀愣愣出神,紧接着一咬牙,便在自己的右胳膊上扎了一个血洞,然后上了点止血药胡乱的包扎了一番。 然后左手拿起短刀,在自己不算俊美的左脸,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忍痛等到差不多子时,感觉脸上和肩上的伤口已经凝结得差不多了,又看了一眼俊之助离开的方向,一咬牙,便向着破庙的方向慢慢跑去。 ··· 成琦儿正在破庙内和成家子弟睡觉休息。 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半夜居然会有一名倭人女子满身鲜血,跌跌撞撞的进了破庙。 那女人进了庙门之后看到成家人都在这里,表情明显一呆,然后面露惊喜,再然后直挺挺的摔倒昏了过去。 成琦儿看到受伤的倭人女子心中已经有不好的预感,连忙上前将倭人女子扶起,先是查探了伤口,发现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最起码是两三个时辰前的事了,心中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几分。 她给女人喂了点水,知道女人晕倒应该是失血过多,喂了一颗生生造血丸,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女子便醒了过来。 女人醒过来看到身边的成琦儿,一把抓住成琦儿的胳膊,面露惊恐地说道: “王大侠半路遇到袭击,还是那天来的红头发,这次来的人好多,王大侠打不过他们。我们死了好多人,我...我儿子也被抓走了...呜呜呜呜。” 女人想起来自己的儿子,哭得十分惨烈,旁边人看到她真情流露的样子无不动容。 成琦儿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声音颤抖的说道: “他们在哪?快,快带我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死别 户泽幸子面色苍白,神色激动的说道: “就在去安如城的半路上,我们一边打一边逃,还要再往西一些。我认得路,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我儿子还在他们手上。” 成琦儿听到眼前的女人如此说,连忙起身准备出门。 这时成殷行站起来,走到成琦儿身边,冷冰冰的看了一眼户泽幸子,然后对成琦儿说道: “琦儿,我总觉得此事有蹊跷,你去看看,路上注意安全,如果感觉不对立刻就逃。” 成琦儿现在是关心则乱,听闻王善之被围攻,已经失了冷静,听成殷行这么说,连忙说道: “我知道的,你们也注意安全,我现在就去。” 成殷行本来还想再劝解两句,因为他已经感觉出来有些不对,因为这件事太巧了,巧的就和事先设计好的一样,只不过他没有办法说,毕竟关系到王善之的安危。 所以只是提醒了两句,看着成琦儿慌张的带着眼前受伤的女人出了破庙,向西边赶去的身影,成殷行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说道: “这个节骨眼了,一定不要出什么事啊。” ··· 成琦儿和户泽幸子一人骑了一匹马,先是向南疾行了一阵,然后转头向西,跑了整整一晚上。 这两匹马还是成琦儿当时在安如城里买的,不算好马,跑了一晚上已经筋疲力尽,发出了阵阵嘶吼。 这时的成琦儿已经感觉到不对,她看向幸子的眼神中充满疑惑,又听到马因为太累的嘶吼,便用缰绳停下了马。 户泽幸子看成琦儿停下,立马调转马头,赶了过来焦急说道: “怎么停下了?他们就在前面不远处,这里我已经认得出了。” 成琦儿被马颠簸了一晚上,就算她因为着急脑子一时糊涂,这时也发觉了不对。 这地方太远了! 她们二人是骑马来的,一路过来三个多时辰,此时天都快亮了。 如果眼前的女人真的从这么远的地方走路赶来,几部分的时间都对不上。 最简单的就是她身上的伤口,也就是两三个时辰前的,而这个地方到破庙,走路最起码需要四五个时辰。 ‘被骗了!’成琦儿默默想着,但是脸上不动声色,她猜得出,把她骗到这里只能有两个目的,要么对她不利,要么对破庙的人不利。 此时的成已经眯起了左眼,准备随时发动太阴眼,控制住眼前的倭人,好知道她心中的秘密。 户泽幸子虽然不知道成琦儿心中所想,但是自成琦儿把马勒停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的谎言马上就要戳穿了。 她骑马慢慢度在成琦儿身旁,翻身下了马,一脸疑惑的看着成琦儿。 成琦儿刚准备开口询问,没想到户泽幸子突然面露喜色,对着成琦儿身后大声喊道: “王大侠!” 成琦儿一听,顿时慌了神,连忙转头向后望去。 这是她的下意识反应,当她头转看到身后一片漆黑时候,心中一沉已经从马背上向后跃了出去。 成琦儿在半空中还没有落地,看到了眼前让她毕生难忘的一幕。 她看到户泽幸子先是一刀划开了她刚才所骑之马的脖子,紧接着又用刀划开了另一匹马的脖子,两匹马痛苦的躺在地上嘶吼抽搐。 紧接着,成琦儿看到户泽幸子又将手中短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对着成琦儿歉意的笑了笑,下一秒,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血溅三尺,身死当场。 成琦儿看到眼前这一幕先是一愣,看向空无一人的四周,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明白,眼前的女人把她骗了这么远,就是为了破庙内的成家人。 这下完蛋了。 ··· 安律的一头红发在夜色中显得十分诡异。 他带着一干好手,从安如城的东门出发,各个都骑着好马,一路向着破庙的方向疾驰。 除了他自己,上次与他一起的两名五品大成之境的白胡子老头也在,还有数十名好手,最次的也是七品得势之境。 这已经是他能从如今的安如城中调配的最精锐力量了。 一路疾行,待天快亮了才来到破庙前,让所有人都下了马,慢慢移动到庙门口。 黎明前是一天最黑暗的时刻,一行人进了庙门,走到大殿前。安律一脚踹开大殿的木门,木门饱经风霜早已残破不堪,一脚被踹了个稀碎。一经好手鱼贯而入,先进去的几人立刻点燃手中火把,将个破庙照的亮堂堂。 成殷行看到眼前之人正觉得惊诧,又见安律一脸谨慎的走了进来,心中一沉暗想道: ‘怕什么来什么,这下完蛋了。’ 而安律一进庙门,先是对着众人抬眼横扫一圈,发现王善之和成琦儿不在,心中的一块石头也是落地,表情一沉,冷冷地对众人说道: “老老实实跟我走,要不当场格杀,一个不留!” ······ 王善之一行人采买的东西不少,来到安如城就考虑,如果雇人或者和出关的车队同行最好,这样可以降低路上遇见突发情况的危险。 虽然他自己已经是四品真人境,可御器飞行,西域的沙漠根本阻挡不了他。 但是成家人口不少,算下来男女老少有二十多号人,如果真出了意外,就算他可以御器飞行,也没办法把二十多个人都带走。 他怎么都想不到,在第一天的夜里,居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 第二天采买的时候,碰到了一支商队,商队人数不少,约莫有一二百人,只不过四天后才能出发,王善之与对方商量好,交了份子钱,便等着一块出发。 王善之看准备得差不多了,中午吃过饭,便让成书学先去破庙中与成家众人交待一番,自己在城内到时候与车队一块在城外与他们会合。 成书学知道只要能离开西域,成家的好日子就来了,兴奋的连夜出了城,向破庙赶去。 他骑着一匹马,跑了半日,到了夜里来到了这间破庙,当他进入大殿的一瞬间,心中凉了一大截。 地上杂乱的脚印,看得出有很多人在此待过,他前后跑了一大圈,一个成家人都没有,甚至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按理来说,就算成家人因为某些原因暂时离开这里,也会给他留下一些线索暗号,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一个可能,所有人都是仓促离开。 成书学心中一沉,连忙冲出破庙,准备去向王善之报信,没想到刚出庙门,就看见成琦儿一脸疲惫地快速向着破庙的方向奔来,两人四目相望,眼神中全是惊讶。 “书学哥?” “琦儿?” ······ 王善之正在房间打坐修行,到了他这个修行境界,睡与不睡几乎没有分别,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好好打坐练功,一样可以恢复精神体力,一举两得。 此时天已快亮,自从第一天晚上到了安如城,这两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王善之心中踏实不少,刚准备收功,突然一阵急促又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王善之心中纳闷,连忙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就见一名女子面容憔悴正在向他走来,王善之看着来人心中大惊说道: “琦儿?你怎么来了?” 而成琦儿整整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此时早已疲惫不堪,顺势倒在了王善之怀里,抽噎说道: “善之哥哥不好了,成家人不知道被谁抓走了。” 王善之听闻脸色大变,看着成琦儿说道: “什么?” ··· 成琦儿一边喝着水一边吃着干粮,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善之。 王善之看着成琦儿疲惫的脸十分心疼,他又给成琦儿面前的茶杯中续满了水,温柔地说道: “你吃完先休息一会,此事我已经明白了,你不用担心,成家人一时间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成琦儿奇道: “为什么?” 王善之笑着说道: “成家人没有反抗,就被带走,只说明一个问题。对方的实力比他们强得太多,他们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但是对方实力如此强,不杀人只抓人,只有一种可能,对方不想杀人。成家人或许是饵,或许是有什么秘密,对方想知道。” 成琦儿此时脑子乱乱的,想了一会说道: “好像是这样,到底是谁干的?” 王善之把成琦儿轻轻拉起了抱了抱,然后将她拉到床边,将成琦儿摁在床上盖好被子说道: “谁抓得不知道,但是一定和那伙倭人有关。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我找到人了,再回来找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说不定晚上还有架要打。” 成琦儿一听,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王善之看着成琦儿已经睡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无比,冷的似乎要结出寒冰一般,他看向窗外,咬牙切齿地恨恨说道: “山下太郎,好!好!好!你很好!” 第一百一十六章 线索 安如城很大,大到如果一个正常人想逛一圈,需要一整天,还未必能逛好。 但是对于王善之来说,安如城不算大,至少他的缩地成寸功法,在安如城转上一圈,也用不了几个时辰。 王善之将成琦儿安顿好,出了客栈们便使出缩地成寸的功法,开始东西南北四个集市和各大客栈开始寻找倭人的下落。 倭人倒是好认,身材十分矮小,而且又是黑齿。十几名倭人虽然不算多,但是也能引起一些闲人的注意。 王善之不仅自己找,还找了些闲人打听倭人下落,只要身上有银钱,找个人不算什么难事。 他仔细打听了一圈,没有找到倭人的下落,此时已经到了中午。 王善之将成琦儿叫醒,还有成书衣,他们三人就在客栈喝茶吃饭。 成书衣此时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大早找不到王善之就有不好的预感,他也不敢乱跑,就一直待在客栈中,直到刚才被王善之叫到楼下。 简单给成书衣说了事情经过,成书衣已然慌张的红了眼睛,不看他的修为、心性,单看年龄,他也仅仅是个十岁男童而已。 成书衣一边揉着发红的眼睛,一边自责的说道: “都怪我不好,被那些倭人说了几句好话就骄傲的找不到北了,要不是我与那些倭人一起,怎么会惹出这么多事端。” 成琦儿在一旁好言安慰一番,正在说着,王善之却面露严肃的对成书衣说道: “这件事对你来说就是一个教训。你以后要记得,一个人对你没有来得好,背后都是有你不知道的原因。 你不能轻易相信,你要保持清醒。不要因为别人对你说了几句好话,对你示好,你就将他当成是好人,是朋友。你明白了吗?” 成书衣红着眼睛说道: “王大哥,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了。求求你救救我爷爷他们。” 王善之叹了口气说道: “我一定会尽力救的,你放心吧。” 几人正在说着,突然一个面容猥琐,身着破衣的男人走进了客栈,左顾右盼的再寻人。 店小二认得这人是安如城出了名的赖人,刚准备轰走,那男人突然看到王善之,便走过来,对王善之先行了个礼,然后谄媚的说道: “大爷,你让小人打听的人,小人已经打听出来了。” 王善之看到眼前这人想起来是他早上找的当地的地痞无赖,便对那男人说: “坐下说吧,那伙人在哪?” 那男人看着桌上王善之几人吃剩的菜,也不在意,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喝完,然后拿起筷子就吃,一边吃一边说道: “小人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探寻到的,那伙人昨天晚上被人带走了。带走他们的人,在此地势力很大,小人不敢说的。嘿嘿。” 王善之盯着眼前的地痞看了一会,然后突然笑了,把小儿唤过来又给重新叫了几个菜,还给叫了一壶酒,笑着对地痞说道: “安家的人吧。” 地痞一听,正准备夹菜的筷子在空中停顿一下,然后继续夹菜,嘿嘿一笑说道: “我可什么都没说。” 王善之从怀里掏出了二十两银子,放到地痞面前说道: “菜钱我付了,你自己吃就好。许你的银子,拿好。” 说罢招呼成琦儿和成书衣二人上楼回房间了。 那地痞也不去管桌上的银锭,先吃了一口肉,又喝了一口酒,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想道: ‘这几个外地的过路客,看来是和安家有过节。一会去安家再走一圈,换点好处,真是好肥的羊啊。’ 心中正想,便要把银锭拿起。拿银锭的时候感觉有点不太对,银锭下面似乎抹了一层胶水,把银锭黏在桌子上。 地痞有些疑惑,使劲将银锭拿起来,仔细一看,突然发现银锭下面似乎有熔化的痕迹,银水的高温黏下来不少桌面的木屑。 地痞脸色一变,他虽然是个不入流的地痞,但是眼界多少还有点,知道这是真气外放凝聚而出的高温,一瞬间将银子融化了一部分。 想到刚才王善之看他眼神中暗含的冷意,地痞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也不管桌上的菜还没吃完,抓起银锭转身就走。 快步走出客栈心想: ‘这他娘的哪里是过路客,这是过江龙啊。神仙打架,我还是赶紧躲远一点,搞不好还真能牵扯到我身上。他娘的,这都是什么事。’ 想罢连忙加紧脚步,买了一大堆干粮,就向着城外赶去。 ······ 客房内。 王善之与成琦儿商量好晚上要夜探安府,主要是找到成家人被关押的下落,尽量在晚上把人救出来。 其次是捎带着找到山下太郎,王善之是越想越郁闷,自己居然让一个倭人耍了几次,这口气是一定要出。 书衣也想跟着去,但是王善之对他说对他另有安排。 等了一会成书学也回到了客栈。 他把马给了成琦儿,自己一路走回来的,所以比较慢。 王善之先把事情告诉了成书学,成书学听完大惊,立刻站起来就要去到安府救人拼命,被几人拦了下来。 王善之先把成书学劝慰了一番,然后说道: “今夜我与琦儿去安府探探情况,看能否把人救得出来。现在还有两件事需要书学大哥带着书衣提前准备。” 成书学连忙说道: “有何事需要我做的,你尽管吩咐。” 王善之想了一下说道: “需要你准备两件事,第一件是咱们这两日采买的东西已经差不多了,你准备好,将这些东西先运到城外找地方藏起来。 今夜我救人出来,如果可以走的脱,你就带着成家人出城门往关内方向走。我与琦儿断后,自会找你们。” 王善之顿了一下又说道: “第二件事。如果救人出来但是无法逃走,就需要先在城内藏起来。你们找个能藏人的地方,如果救人出来无法逃脱,你们就带人先藏起来。还是我与琦儿断后。” 成书学和成书衣连忙称好,然后就离开客栈提前准备去了。 王善之与成琦儿在屋内打坐休息,为了晚上做准备。 ··· 山下太郎看着屋内简陋的桌椅,很是郁闷。 他明明是带着与安家有利的消息,去向安律报信的,却不知道为何被关到这么一间破旧狭小的房间内。 屋外站着两名修为不俗的安家看守,看样子应该是在六品化形境,比他的修为高出不少。 那两人也是客气,只要山下太郎不出房门,他们两人也是不管。而且还送过来了两壶酒和一些吃食。 山下太郎在这屋内待得真是如坐针毡一般,不知道安律为何要软禁他于此,他越想越不对,总感觉安律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不过即使他想逃,看着门口的两个守卫,知道自己暂时是逃不了,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正在他焦虑不安的时候,突然从窗户看到外面有一位熟人,正是他进城时候,免税放他进城的金发青年,他记得这青年被城门守卫称作少城主,心中顿时生出一计,知道机会来了。 山下太郎坐在窗框上,对着金发青年大声喊道: “恩公!恩公!我在这里,您还记得我吗?” 金发青年正搂着两名美婢府中招摇过市,突然听见有奇怪口音喊‘恩公’,随意转头一看,就看到正坐在窗框上的山下太郎。 倭人身材矮小,牙齿涂黑实在好认。金发青年虽然不认得山下太郎,但是知道那倭人正在叫自己,看着旁边一脸惊讶的美婢,骄傲一笑说道: “随手帮过他一点小忙,没想到让他记住了。” 美婢甲: “迪公子英雄少年,一定是又做了好事没留名。” 美婢乙: “这次是做了什么好事?是帮他报了杀父之仇吗?” 金发少年名叫安迪,是城主安格的小儿子。 安迪嘿嘿一笑,也不说帮了什么忙,三两步走到门口,看见门口站着两名守卫,有些好奇说道: “你二人在这干嘛?” 守卫甲说道: “律大人让我二人在此看管这个倭人,未曾说何事,就是不让他出来。” 安迪‘噢’了一声,也不管这两名守卫,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守卫乙刚想阻拦,守卫甲赶紧对着他摇了摇手。 安迪推门进去,皱着眉回头说道: “有事?” 守卫甲连忙说道: “没事没事,迪公子自便。” 安迪轻哼一声,便进了房门。 山下太郎没想到自己随便招呼两声,真能把这金发青年引来,但是看门口二人对他的恭敬态度,知道此人一定很有身份。 看着安迪进来,连忙跑到安迪身前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说道: “当日多谢公子仗义相言,在下粉身碎骨也难忘!” 说完又要磕头,这阵仗倒把安迪吓了一跳。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确实只是帮他免了进城税,并没有帮他别的忙,但是脚下这人又是痛哭流涕,又是不停磕头的架势,好像自己真帮他报了灭门之仇一般。 看着那倭人还在磕头,连忙一把将倭人拉起来,尴尬说道: “本公子随手办的小事,你不用这样磕头,倒弄得本公子不好意思了。” 山下太郎看戏演得差不多了,顺势站起来,先恭敬地给安迪倒了一杯水,然后站在一旁也不吭声。 安迪喝了一口水,山下太郎的架势果然引起了安迪的好奇心,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山下太郎说道: “你不是进城卖货来了吗?怎么跑到我家来了,还被关在此处?” 山下太郎一听,眼眶瞬间一红,哽咽着对安迪说道: “公子可知道这安如城里,还有一个成家?” 第一百一十七章 非礼勿视 安迪作为安家家主的小儿子,怎能不知道成家。不仅知道,还知道此事的内情。 看着眼前的倭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有些谨慎的说道: “安如城的事我都是知道的,你问我成家是什么意思?” 山下太郎叹了口气,把他与成书衣结识,一直到这次亲自向安律告发成家一事,一五一十的向安迪说了。 只不过在他的描述中,王善之和成家人一行是残暴之人,胁迫他们为成家干活,还抢了他们的财物。 安迪一听,瞬间大怒道: “你做得好!成家与我安家是有大仇的。既然你有恩于我家,我二叔怎么会把你关在这里?” 山下太郎低头狡黠的一笑,然后抬起头,一脸委屈的对安迪说道: “恩公明鉴,我们倭人不远万里来安如城做生意,不会也不敢得罪安家啊。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安家好。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安律大人要将我软禁于此。” 说罢又是一顿马屁。 安迪看山下太郎如此忠顺态度,也是奇怪,仔细思索一番,脸上突然换上一副释然的表情说道: “嗨!我知道了,二叔应该是担心你被成家那伙人抓住,不是还有几个落网之鱼吗?二叔做事就是谨慎了点。” 最好的说教,不是直接告诉对方你的想法,而是将条件摆出来,让对方自己得出结论。 山下太郎什么都没说,安迪自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正中他的下怀。他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说道: “其实安律大人想多了,我暂时不会离开安府的。我就想,安家这么大家业,一定不会是背信弃义之辈,去对付我一个一心为安家好的小人物。您说我说的对吧,迪公子。” 安迪听完脸色一变怒道: “你把我安家当成什么人了?你想出去我现在就带你走!” 山下太郎一看安迪脸色变了,连忙又跪地磕头,装出一副着急的模样说道: “迪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是相信安家了。就算被软禁于此,一定也是为了我好的。” 山下太郎越说,安迪表情越是难看,一把将山下太郎拉起来,就向屋外走去。 两名守卫看安迪将山下太郎拉了出来,表情也是难看,守卫甲说道: “迪公子,这人是二爷让我们看住你,你如果带走?” 安迪虽然既好面子,骨子里又有一股‘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劲儿,但是安家家主二公子的身份不是假的,从小身处上位,自身气场还是十分强大的。 他面色一寒,看着两名守卫,轻轻‘嗯?’了一声。 那两名守卫连忙单膝跪地,低下头不敢言语。 安迪也不去管,将山下太郎带到院中,微微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潇洒的展开,随意的扇了两下。 然后转过身,给了山下太郎一个伟岸的背影,骄傲地说道: “这下相信我安家不是背信弃义之辈了吧。” 山下太郎嘴角带出一抹微笑,跪下磕头说道: “迪公子一言九鼎,实乃安如城第一英雄少年,在下,服了……” ······ 户泽俊之助莫名其妙地被安家人带到了一间库房之中,所有的倭人都被安置在这里。 他既担心又着急,不知道母亲是否还在那间破庙等他,这都过去了一晚上,母亲会不会已经回到城中,他们都被关在这里,母亲如果寻不到他,一定会担心了。 想到这忍不住叹了口气。 库房地方不大,堆放的都是一些杂物,倭人不少,在这里有些拥挤。 不知道谁刚才挤了一下,俊之助不小心把身后一人撞了个趔趄,那人转过头,一看是俊之助,抬起手就是一个耳光。 俊之助认得这人,是山下太郎的堂弟,叫山下明亮。 他看到山下明亮一巴掌过来,连忙举臂去挡,虽然挡住了,但是他人小力薄,被这一巴掌打倒在地。 不过在这一巴掌过来的瞬间,他地上捡起一个铁钉捏在手上,铁钉直直的刺进了山下明亮的手掌之中。 山下明亮感觉到手中一阵疼,看到铁钉,顿时火冒三丈,冲到俊之助身旁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俊之助也不吭声,紧紧的护住要害。 库房狭小,打斗之声引起了门口守卫的警觉,一阵叫骂后,在其他倭人的拉架下,山下明亮才停了手。 看着掌中的血洞,对着俊之助骂着说道: “你短命的娘已经死了,你还在这里逞能,嘿嘿嘿,快去给你娘收尸去吧。” 俊之助虽然挨了揍,但是脸上表情一直很平静,只是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山下明亮。 听到山下明亮如此说,俊之助的脸上瞬间变得惊恐异常,他大声喝问道: “你胡说什么?我母亲只是去监视对方,怎么会死?” 山下明亮哈哈一笑说道: “你娘就是一步死棋。太郎大哥要用你母亲引开对方好手,不论她怎么引开,只要对方发现,就是一死。太郎大哥说了,要是她引不开对方,你就得死,你明白了吗?” “胡说!”俊之助撕心裂肺地喊道。 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现在到底如何,但是他很确定,如果是山下太郎出的主意,那么这件事一定是很可能发生的。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山下太郎对他们母子的态度,和对别的人不一样,对他们相当恶劣。 如果真的需要死人去完成某件事,俊之助非常确定,山下太郎一定会首先想到他们母子。 俊之助嘶吼了一阵,已经没了力气,坐在地上喃喃道: “为什么!为什么母亲不告诉我!我们可以逃的啊。” 山下明亮嘿嘿一笑说道: “因为你母亲是个女人,你是个孩子。你们离开我们,很难生活下去。而且,而且,哈哈哈。而且大哥说,如果你母亲把这件事办妥,大哥就会收你为徒,让你以后过上好日子!嘿嘿。” 俊之助听到这里,心中已经全明白了,对方把话说尽,一定是不会留他的活口,可怜他的母亲,为了自己的未来,居然搭上了自己的命。 俊之助无助的嘶吼一声,晕倒在地。 ··· 深夜,丑时。 安如城的夜没有一丝云朵,明亮的月光洒下来照得一片亮堂,不用火把,都可以把周围的人和景看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夜晚不适合潜行,但是王善之和成琦儿却没有办法,成家人已经被抓了一天,还没有消息,今夜哪怕救不出人,最起码也要知道二人的位置。 安如城的街上已经没有人了,王善之和成琦儿一盏茶的时间就赶到了安府。 安府不算大,这个倒令王善之很意外,这样至少找人就方便很多。 府内的看家护院之人不多,几乎没有几人,成琦儿疑惑的看向王善之,王善之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不清楚,咱们小心一点,慢慢查看。” 他二人站在屋顶之上,整个安府尽收眼底,除了个别的房间还点着昏暗的烛灯外,其余的房间都是一片漆黑。 这时成琦儿看着最西边角落的一个院子说道: “善之哥哥你看,那里如此偏僻,却还有十分明亮的灯,会不会人被关在那里?” 王善之轻轻说道: “不清楚,咱们过去看看。” 说罢二人脚下轻点,缩地成寸功法使出,没有几个呼吸便来到了亮灯的房屋窗外。 ··· 二人站在窗外,发现窗户居然没有关严,还留了一道细缝,王善之拉着成琦儿向内看去。 一眼望去,屋内水雾缭绕,淡淡芳香从窗口慢慢向外漫出,一名三十许的成熟美艳少妇,正在一巨大的木桶中沐浴。 黑发碧眼,鼻梁高挺,嘴唇微翘,眼中含媚。 一滴滴水珠顺着奶白一般的脖颈慢慢向下滑落,先是锁骨,再是半露的玉兔。许是屋内太热有些干燥,那少妇舔了舔嘴唇,又扭动了下身子。 身子轻轻一扭,却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似乎有些疼。美少妇眉头一皱,轻轻的哼了一声,声音又酥又软,听得人肝颤。 王善之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场面,一时间的非礼勿视都忘了,直接愣在当场。 “好看吗?” 成琦儿在一旁,面如寒霜,冷冷的问道。 王善之心中顿时一惊,尴尬一笑说道: “不好看,走吧,不在这里。” 成琦儿冷哼一声,已经离开窗前。 王善之正欲追去,转身时习惯性地又往屋内瞟了一眼,发现那美艳少妇正瞪着一双眼睛,双眼含笑的通过窗口望着他。 王善之看着那美少妇的双眼,突然一惊,心中暗道: “坏了!怎么是她!” 第一百一十八章 都搞错了 浴桶中的女子容颜极美,虽然年龄已经三十岁,但是骨子里所透露出的风韵是无法掩盖的。 王善之本也不认识这名女子,只不过临走一瞥,只从窗户缝中看到了女子双眼,让他顿时大惊失色。 这名女子,就是那日与他交手的蒙面女人! 那时蒙面女人从头到脚一身黑纱布裹得严严实实,仅仅露出一双眼睛。 看一整张惊艳的脸,王善之确实认出来她,因为她的五官无一不美。但是仅看眼睛,王善之一眼就认了出来。 深邃且灵动的眼睛,十分有辨识度。 成琦儿已经向外走了几步,一回头看王善之还站在窗户边向内偷瞧,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手一挥一个钢圈已经拿在手中,正是那日砸翻两名白胡子老头的法宝,看样子她准备出手。 如果成琦儿真的含怒出手,手中的钢圈非得把这间木屋砸个稀碎不可。 王善之认出人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向后退去,他的心里已经悔得肠子青了,悄悄走就行了,为何还要多看一眼,哪里知道就这一眼,可能就会将他今夜的行踪暴露。 如果行踪真的暴露,成家人还如何能救得出。 刚退了几步,看到成琦儿双目含怒的盯着他和那间木屋,心中一片惭愧: ‘哎,骄傲了!真以为自己到了四品真人境就没有对手了,今天真是大意了!还是琦儿警觉性高,就看了一眼已经发现那女人不对。’ 他走到成琦儿身边拉住她的手,王善之也没注意到成琦儿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睛其实盯的是他,轻轻捏了一下成琦儿说道: “不可动手!” 成琦儿一听,心中一酸,眼泪当下就要流下来。 她发现王善之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那间房屋,心中想道: ‘善之哥哥为了那个女人凶我,还捏我。他就这么喜欢看女人洗澡吗,我...我的身材也不差,他要是向我提要求,我也是可以答应的嘛...’ 正当二人各怀心思的时候,房屋门被轻轻打开了,屋内的女子已经一身黑纱布穿得整整齐齐,站在房门外,对着二人幽幽说道: “少侠如果想看奴的身子,就大大方方地看,奴心中也是欢喜的。又何必偷窥呢?” 王善之看门打开,已经暗凝真气,准备突袭。毕竟眼前的女人也是四品真人境的高手! 哪想到这女人一出门说了这么一句话,惊得王善之差点岔了气。 而成琦儿看到出来的女人原来是上次交过手的安家人,就知道是自己误会了王善之。心中正觉得有些羞愧时,突然听到女人的话,心中怒火又一瞬间被点燃,恨恨想道: ‘善之哥哥和她果然不清不楚!’ ······ 蒙面女人原名丽娜。 来自比安如城更西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打她记事起,就在一个十分有权势的老爷家做女奴。 女奴的命运十分凄惨,而丽娜长大又十分美丽,理所当然的被老爷纳入房中。 他们的国家信奉一种教派,他的老爷正是教派中的高手,不仅有权势,还修行某种秘法。 丽娜在老爷那里十分受宠,那老爷便教了她修行秘法之道,没想到丽娜天赋极高,短短几年修为已经不俗。 又过了几年,她的国家和另一个国家因为信仰问题开始打仗。她的国家败了,老爷也被侵略者杀死了。 她和许多教派中人一路逃窜,而敌人一路追杀,就这样不知道逃了多久,而她的修为在无数次的交手中突飞猛进,直至四品真人境,而这时追杀她的人已经被她杀死。 她一路来到了安如城,被安律所接纳,而且还做了安律的情人。 丽娜知道她很美,所以她习惯了用自己的美貌当作武器,征服一个又一个男人。 同时她也渴望身边有一位真正的爱人,可以真心相伴。 这种极端的矛盾的内心,没想到挨了王善之一剑,居然让她对王善之动了心思。 毕竟王善之年轻俊俏,修为不俗,而且也是很有背景实力。 可能也只有她这样经历的女人,才会对差点杀死自己的男人,动了心吧。 ······ 王善之看着丽娜,表情十分尴尬。他现在有些不知所措,是该骂的,还是该逃呢,还是该问问成家人关在哪里。 成琦儿在一旁瞪了一眼王善之,然后转过头冷冰冰对丽娜说道: “成家人都关在哪里了?” 丽娜看了成琦儿一眼,然后轻蔑一笑,又转头对王善之含情脉脉的说道: “郎君若是问奴家,奴家就说。” 王善之看了一眼脸上快寒出冰的成琦儿,悄悄退了半步,然后尴尬说道: “上次交手是因为你我敌对,所以出手伤你,这不是我的本意。劳烦你告诉我被抓回来的成家人关在哪里,在下感激不尽。” 成琦儿转过头,生气的对王善之说道: “你问就问,说这么多干什么?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王善之连忙摆手。 丽娜看两人样子,嘻嘻一笑说道: “你过来到奴家身边,奴家就告诉你成家人在哪里。上次你伤得奴家好重,罚你过来给奴家上药。” 说罢撩开上衣,露出平坦的小腹,小腹正中间,有一道三寸长的剑伤,隐约还有血迹,看得人触目惊心。 成琦儿看丽娜当人面就把小腹亮出来,气不打一处来,手持钢圈就要祭出,王善之上前拉住了成琦儿的手,轻轻对她摇了摇头,然后对丽娜说道: “如果你是想挑拨我与琦儿的关系,那么大可不必。我爱琦儿,而且我与琦儿之间的羁绊与感情,不是你能理解得了的。 不过我很确定的告诉你,不论你做怎么样的事,我都不会到你身边。 你愿意告诉我成家人的下落,你就说。不愿意告诉我,我就走。或者你叫人也可以,最多就在这里再打一架,我奉陪!” 成琦儿看着身旁的王善之,眼神中透出几分感动,拉着王善之的手又紧了几分。 丽娜看着王善之眼神中有几分玩味,又有几分失望,叹了口气说道: “真的不能再考虑考虑?” 王善之笑着摇了摇头。 丽娜贝齿轻咬嘴唇,思索一番说道: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成家人被关押地方,但是你得答应我,将来我如果有事,你得帮我一次。” 王善之想了想说道: “如果不违背江湖道义,不去做伤天害理之事,我可以答应你,尽我所能帮助你一次。” 丽娜笑了一下说道: “安府最南边的库房中,门口有守卫。我知道有十几二十人被关在那里,不知道对不对,你自去看吧。” 说罢转身走回了房屋,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成琦儿温柔的看着王善之,想着刚才王善之热辣的表白,心中还是欢喜不已。这是王善之第一次说爱她。 王善之倒是没有多想,看着丽娜回屋了,心中思索一番,觉得丽娜应该不是骗他。 如果真的对他图谋不轨,直接当场和他交手,势必会引来安府中人。 想到这,便拉着成琦儿向安府的南边悄悄的潜去。 ··· 安府内护卫很少,两人不一会就来到了安府南边,仔细搜索一番后,果然如丽娜所说,有一间不小的砖石房屋门口,站着四名护卫。 他二人隐藏在砖墙后,看着房屋内隐隐传出一丝光亮,王善之轻声说道: “看来丽娜说的没错,应该就是这里。这四人修为不高,应该也就是六品化形之境。咱俩同时出手,一人控制两个?” 成琦儿点了点头。 黑夜中,成琦儿祭出缚神索,绳索像一条黑蛇一样,慢慢的游到两名护卫身后。 而王善之也变化手诀,紫色真气在体内急速运转,只见他口中念出一段晦涩口诀,使出了紫阳剑诀的‘灭灵式。’一个紫色的虚影慢慢从他的体内浮现。 王善之说道:“动手!” 他的身子已经激射而出,紫色虚影快如闪电,一瞬间就飞到一名护卫身前,那护卫还没反应过来,紫色虚影手中细剑已经刺入护卫眉心,护卫当场倒地。 王善之以真人境使出缩地成寸功夫,速度比虚影也不稍多让,一个呼吸间来到一护卫身前,左手双指成剑,刺入护卫胸口。右手已经捂住护卫口鼻,只见护卫闷哼一声,已经倒地不起。 另一边,缚神索突然发难,在王善之动手的同一时间,突然紧紧缠住了两名护卫。 这两名护卫一惊,立马挣扎起来,还没来得及呼喊,一人脑门已经被一只钢圈砸中,当场晕倒。 这时已经有三人被制服,最后的守卫刚准备呼喊叫人,突然眼前出现一只眼睛,看得他心神一阵恍惚,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四名护卫瞬间被放倒,王善之和成琦儿站在门口,刚准备推门救人,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打斗声和呼喊声。 王善之心中一紧,想到这个时候可别出什么事啊,连忙一脚将房门踹开。 房屋内借着月光看得明了,只不过王善之和成琦儿看到里面场景确实心中一沉。刚准备询问,突然从里面跑出一个男童,对着成琦儿就跑了过来。 只见他面色狰狞,神色紧张的大喊道: “你把我母亲怎么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各怀心思 夜已经很深了,安律却还一个人在书房中喝着茶。 上次与王善之交手之后,让他感到了十分不安。 本来他已经掌握了成家人躲藏的大概范围,本来按照他的计划,等把信息查得准确了,再带人去剿灭,成家人这件事也就彻底结束了。 哪想到他的儿子安邦突然找到了成家人的消息,更没想到他带人去围剿的时候,居然碰到了一对青年男女。 这对男女修为高不说,交手经验也很丰富。要不是他反应快,差点就交代当场了。 ··· 此时他在书房正在等人。 在他的大哥安格带着府内好手入关时,他就派人出去请人了,算日子今夜差不多人该回来了。 他等的是西域沙漠中赫赫有名的一伙名叫‘沙狼’的马贼。 安家虽然在是安如城的城主,有时候看到肥羊,也会出来咬一口。 但是自己出面多有不妥,所以这些年一直和‘沙狼’多有合作,都赚的是盆满钵满。 ‘沙狼’的头领名叫盛昌,名字听起来虽然像商人,但实际上是一名四品真人境的高手,且是一名心狠手辣之辈。 在西域,除了安格能稳稳压他一头外,其余人他都不忿,包括安律也是一样。 本来邀请盛昌来是最近西边过来一只大肥羊,准备商量的两家把肥羊吃下,哪知道遇到了王善之这件事。 安律打算让盛昌和马贼‘沙狼’来帮忙,找个机会把成家和王善之都干掉。 ··· 丑时过了一半,安律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之声,知道是盛昌来了,他也不托大,连忙把门打开,把盛昌迎了进来。 盛昌看起来四十多岁,长得斯斯文文,留着二尺美髯,露出和蔼的笑容,看起来似乎像是教书先生一般。 但是安律明白,这斯文外表都是假象。他先是把盛昌让到一张椅子上,然后让下人上了杯茶,亲自给盛昌端了过来。 盛昌接过茶,用眼角瞟了安律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安二爷有何事就直接说,不比这样虚头八脑的,没劲。” 盛昌说的不是西域方言,倒像是神州大陆东南沿海淮州洛州附近的口音。只不过在西域这地方,鱼龙混杂,倒是也没人注意。 盛昌说罢用盖子慢慢拨开茶碗中的茶叶,轻轻喝了一口。 安律看着盛昌模样,心中虽然恼怒,但是现在有求于他,脸上确实没有一丝恼怒痕迹,笑着对盛昌说道: “这么晚叫盛当家过来是有一事。” 说罢便把王善之和成家一事都给盛昌说了。 盛昌听完,还没等安律提出帮忙的要求,有些不耐烦的接话说道: “你们安家和成家的事,与我何干,咱们当初可是说好的,只宰肥羊,旁的事一概不管。” 说罢又喝了一口茶,这次没有用盖子把茶叶拨开,而是带着茶叶一块喝到嘴中,将口中的茶水咽下,又将茶叶在口中嚼了嚼,一口吐在了地上。 安律看着盛昌的动作,头上青筋跳起,他强忍怒气,喝了一口茶,只不过端着茶杯的双手似乎有些颤抖。 盛昌在一旁看了一眼安律,轻蔑的笑了笑。 安律长出一口气,然后转过头,脸上没有了笑容,而是有些淡漠的说道: “你帮不帮,也先别急着拒绝,你先提条件看看。” 盛昌看着安律的表情,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说道: “条件不是以前说过嘛,你把安如城借我三年,三年后我还给你,而且我保证绝不在城内乱来。” 安律呵呵一笑说道: “这事你与我大哥不是谈过吗,最后你不是说不要了?” 盛昌老脸一红,知道安律说的是当年和安格交手,被安格打败一事,当下有些恼怒说道: “老子就对这事感兴趣,别的都没得谈。” 说罢起身就要走。 安律先一步站起来,用手轻轻把盛昌又摁回椅子中,笑吟吟说道: “盛当家别急,再想想。” 盛昌此刻也有些恼怒了,猛地站起来说道: “还有什么想的。听说你新找了个色目人情人,有四品真人境修为。老子就要她,你愿意给吗?” 没想到安律也站了起来,对着盛昌轻轻一笑说道: “丽娜?好,美人当配英雄嘛。那就一言为定!” ‘???’ 盛昌一头问号,本来是想恶心一下安律,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一时间愣在当场,居然半天没有反应上来。 ··· 安律敢答应这个要求,其实也是有自己打算的。 首先,丽娜虽然有四品真人境,但是所修行的功法非常不适合交手,所以她对于安律来说,其实也不那么珍贵。 其次,不论是安律还是他大哥安格,看着盛昌最近几年实力越发强大,在他兄弟二人心中都是一根刺。 安律也想让盛昌出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等着盛昌与王善之两败俱伤的时候,可以顺便把盛昌收拾掉,说不定还能趁机把他的马贼‘沙狼’收入麾下。 最后,成家对于安家来说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他们兄弟俩太明白成家的潜力有多么巨大了,万一出来一两个三品地仙高手,安家就彻底完了。 所以不论盛昌提出什么要求,只要能收拾掉成家,他都是愿意的。 安律将他的计划与盛昌说了,他非常确定,王善之一定会来安府救成家人,所以他会以成家人为饵,在关押成家的四周布上阵法困住王善之,然后趁机杀掉他。 待王善之一死,他才能放心的把成家人杀死。 盛昌被迫答应了安律的条件,承诺到时他一定尽力出手。 虽然盛昌心狠手辣又目中无人,但是这人又一个优点,说出来的话一定会做到。听到他这么说,安律当下安心不少。 ······ 山下太郎被安迪放出来后,倒没有先逃出去,而在安迪身边一直跟着。 他擅长阿谀奉承,安迪年轻公子哪受到了他一波又一波的马屁,直接被安迪视为知己,将自己的折扇交给山下太郎当信物,可随时出入安家。 山下太郎这一下午倒不是没有所获,他感觉到最有用的信息,就是知道了安家家主安格和一应好手不在府中。 只不过他还不知道这信息用在哪里,眼下他还是很明白自己的处境的,就是安律的一个弃子。虽然有安迪保他,但是对于自己的性命和未来,还是要拿到自己手中才最稳妥,所以他决定要自救。 不仅要自救,还要在己方势力中获得好处。 ··· 山下太郎一直看不上户泽母子其实是有原因的,他是倭国影贺流山下家的旁支。 影贺流在几百年前和户泽家的兵贺流其实是同出一脉的,但是在几百年前分成了两支不同的流派,并且效忠两股不同的势力。 几百年下来影贺流和兵贺流已然成为死敌。 山下太郎在刚收留户泽母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们二人的身份,只不过户泽母子二人不知道他的身份而已。 身为影贺流的山下家族中人,虽然是旁支,但是也掌握了不少技能。 和户泽母子二人一样,他最擅长的也是潜行、跟踪、追踪等技能。 晚上他还是回了白天软禁他的房间休息,不过门口的守卫已经不在了。正在休息时,突然听到院中一阵嘈杂,他便小心翼翼地跟了出去。 当跟到安律书房门口的时候,他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将盛昌和安律二人的谈话听了个明明白白。 山下太郎不是个笨人,相反非常聪明。他从二人的对话中,听出来了很多东西。 他可以肯定的是,盛昌对安如城十分有兴趣,甚至可以说是野心。只不过他曾经与安格交手被安格击败,迫不得已才做了安家的合作伙伴,抢劫过路商人。 想到这,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慢慢形成,他的心怦怦直跳,甚至他觉得,自己的未来可能就在这名叫盛昌的马贼头子手上了。 ··· 山下太郎找了一个阴影处等了一会,待盛昌从书房中退出来,便慢慢的跟了上去。 盛昌被下人领到一间客房门口,等安家下人已经离去时,山下太郎才慢慢从阴影中露出身形。 盛昌看到眼前突然从黑暗处钻出的人影,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遇见小鬼了。刚准备出手时,那人已经跪在盛昌面前,低声说道: “盛大爷切勿动手,小人要机密之事要告知盛大爷!” 盛昌看着脚下跪着的身材矮小男人,哼了一声说道: “你最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要不大爷我要了你的命。” ······ 王善之看着库房内关着的一房子倭人当场愣住,他不知道是丽娜故意骗他,还是丽娜得到的消息本身有误。 正在这时冲出来一名倭人男孩,对着成琦儿就过来,喝问道: “我母亲呢?” 成琦儿一看到男孩,心中就猜到,他应该是那倭人女子的儿子。 成琦儿抱歉一笑说道: “你母亲自尽了,我也不知道为何。” 倭人男孩正是户泽俊之助,虽然他已经知道了母亲身死的消息,但是从成琦儿的口中听见,他才真正的相信了这个事实。 这个消息像一个重锤,一锤锤的砸在了俊之助的胸口,他心中感到无比悲痛,却哭不出来。 突然嘴角溢出鲜血,身子一晃,已然摔倒在地。 成琦儿看他还是个孩子,而且自己当时也是在场的,心中不忍,知道他是因为心中郁结难消,一时气淤吐血,便将一道真气输进了他的身体,慢慢冲开了气淤之处。 王善之低头看了看,便不再去管。盯着屋内的众倭人喝问道: “你们为何会被关在这里?山下太郎何在?成家人何在?” 屋内的众人听到后都是一脸迷茫,因为他们都是莫名其妙被抓到这里来。自抓到这里已经一天多了,什么消息还不知道。 王善之把这些人看了一圈,发现大家表情都差不多,应该不是说谎。 正在郁闷之时,突然看到有一名男人,躲在众人身后,看到王善之看向他,而他的目光却有些躲闪。 王善之一把将他提了起来,还未说话,那倭人已经瞬间吓尿,哭喊着说道: “王大侠别杀我!我说!我都说!” 这倭人一边挣扎一边哭喊,尿液差点甩在了王善之身上,让他恶心不已。 第一百二十章 入瓮 王善之看着眼前被吓到失禁的倭人,心中感到十分厌恶,随手便把那人扔了出去,冷冷说道: “想活命的话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山下明亮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平时仗着山下太郎堂弟的身份,在这伙倭人当中作威作福,没人敢多说什么。 但是遇到强势外人,他在倭人天生奴性加持下,怂包属性表现得淋漓尽致,要不也不会被当场吓得尿了裤子。 被王善之一威胁,便一五一十地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抖落了出来。 自初入安如城卖假货被发现,诱骗成书衣给他们当打手,被王善之拒绝合作恼羞成怒暗派井上雄二去引来安家,又杀井上雄二灭口,以户泽俊之助性命威胁户泽幸子暗中跟踪成家人落脚点,而他去安家报信…… 这一桩桩听的王善之皱眉不已,他是想到山下太郎心术不正,但是没想到此人心坏到如此程度,简直比禽兽还不如。 自己好心好意帮他不少,没想到却一直被这人再背后算计。 山下明亮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王善之的表情,心中想着,‘太郎大哥,这个时候你就不要怪做兄弟的出卖你了,毕竟保命最重要。’ 俊之助已经转醒过来,双眼无神的躺在地上,成琦儿看他已经没有大碍,便不去管他。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俊之助。 当山下明亮把最后一件事情说完,跪在王善之身前,一脸讨好的说着好话时,突然在他身后的俊之助手持一柄黑色短刀,向山下明亮冲了过来。 山下明亮大惊,正准备站起身躲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真气压得动不了了,他抬头想向王善之求助,发现王善之的眼神十分冰冷,山下明亮知道,自己死定了。 还没来得及呼救,他感到脖子一疼,一股鲜血顺着他的喉咙喷射而出。 户泽俊之助站在他的身后,手持短刀,愤怒的看着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山下明亮。 王善之本来担心突然杀人,会引得眼前的这伙倭人尖叫,如果引得府中之人警觉就不妙了。 他还准备出手防范,没想到所有的倭人都十分淡然,好像经常看到这种事发生一样,倒显得王善之有点小题大做。 ‘真是恶心的民族。’ 王善之看着眼前这些人,眼神中说不出的厌恶,也不去管他们,拉着成琦儿就离开了这里。 ··· 安府客房中。 盛昌坐在桌前喝了一杯面前的凉茶,目露精光,一脸兴奋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对着身旁的山下太郎说道: “你是说,安格带着安府一干好手都入关办事,此时就安律和丽娜两名四品真人境高手,而且丽娜还被那个姓王的打伤了?” 山下太郎弯着腰,陪着小心说道: “是的!现在的安府没有什么高手了。” 盛昌盯着山下太郎看了一会,说道: “消息准确吗?” 山下太郎连忙说道: “安格的二儿子安迪亲口说的,应该假不了。为了套这番话,小人费了不少心思。” 盛昌思索片刻说道: “你告诉我这个消息,你想要什么?” 山下太郎连忙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说道: “小人哪敢向盛大爷讨要什么好处,以后只要能跟在盛大爷身旁,当个鞍前马后的小厮,小人便知足了。盛大爷威名赫赫,小人不求富贵,只求平安,您也知道,西域太乱了。” 盛昌看着山下太郎嘿嘿一笑说道: “你这小矮子,有点意思。老子身边正缺一位牵鹰遛狗的。不过首先是你说的话是真的。” 山下太郎连忙磕头说道: “小人说话句句属实,不敢骗盛大爷一个字。” 盛昌摆摆手说道: “行了行了。也不知道你们倭人怎么回事,动不动就磕头。此事关系重大,老子还是要亲自验证一番的。你先在这待着吧。” 说罢抬手轻轻一点,一道淡蓝色真气从指尖射出,印入山下太郎的眉心,山下太郎瞬间晕倒,而盛昌已经悄悄闪出了门。 ··· 王善之拉着成琦儿三两下就离开了南边的库房,两人站在一个偏僻角落中愁眉不展。 找了两趟居然都没有找对人,安府虽然不大,但要是一间一间找,估计到天亮也未必能找到成家人的下落。 王善之小声说道: “要不,咱们再回去问问丽娜?看看安府还有哪里能藏人?” 成琦儿一听,想到没想,顺口说道: “不许去!” 王善之疑惑的看了成琦儿一眼,不知道她的反应为何这么大。 成琦儿被他看得脸上一红,这时突然发现有一名家丁,正打着哈气从一间屋中走了出来,连忙说道: “这不是有安府中人吗?咱们把他抓住,问一下,说不定就有成家人被关押的线索。” 王善之心中暗想: ‘琦儿这是怎么了,刚才的反应有些奇怪啊。丽娜都不知道关押成家人的地方,这一个家丁难道能知道不成?’ 心中虽然想着不可能,但是手下动作却不停,一两步冲到家丁身旁,在他没有反应过来时候已经将人制服,然后恶狠狠的对家丁说道: “不想死的话,就快说你们老爷今天带回来的成家人关在了哪里!” 那家丁这时才反应上来自己被‘恶人’挟持,哭丧着脸一边求饶一边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就在东边的院子里,今天早上才带回来的人。求求大侠不要杀我。” 王善之和成琦儿听完,两人对视一眼,一脸不可思议。 “这就成了?” 两人不约而同说道。 ······ 王善之提着倒霉家丁,让家丁指路,成琦儿在后面跟着,没费多少工夫,就来到了东院门口。 这是一个单独的院落,正对着院子门有一间正房,左右是两间偏房。 此刻三间房屋中都有微弱的灯光。 院子中间有四名护卫,正坐在一张石桌前喝酒吃菜,完全不理会房屋内的情况。 王善之看了之后,觉得这次应该是找对地方了,在家丁乞求的目光中,一掌将家丁震晕过去,扔到了一旁。 转身对成琦儿说道: “又是四个人……” 成琦儿笑着说道: “一人两个嘛,我懂。” 不到半盏茶工夫,四名护卫已经被王善之和成琦儿轻车熟路地给制服了,虽然这四名护卫没有发出什么呼喊,但是院子中的声响还是引起了屋内人的警觉。 王善之看到正房中的窗户被打开了一个缝隙,里面正有人向他二人望来。 看到他二人,先是‘咦’了一声,然后屋里一片嘈杂,紧接着房屋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成殷行一脸惭愧的看着王善之和成琦儿说道: “哎,真是老了。没想到轻易就让别人一锅端了。多亏你们两个孩子了。” 这时屋子里的成家子弟都一个个向院中走来,一脸感激的看着王、成二人。 王善之看到成家人,心中也是开心不已,折腾了一晚上,终于把人找到了。 正在思索怎么把人都带出去,突然他看到院子中间突然闪出几个冒着金光的符文,紧接着符文越来越多,似乎要将整个院子铺满。 王善之脸色大变,心中一沉大声喊道: “此地有阵法,都回屋里待着,不要出来。琦儿,与我一同破阵!” 话音刚落,紫阳宝剑已经祭出,变成原有数倍大小,直飞冲天。 而在院门外,不知道何时已经来了不少人,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人,一头红发在夜晚显得十分耀眼,正是安家老二,安律。 安律看着被困在阵法当中的王善之和成琦儿二人,一脸开心的说道: “尝尝这烈火灼金阵!不容易啊,整整一晚上终于把你们两人抓到了。” 这时院中已经被符文铺满,整个院子好像被扔到火中一样,温度慢慢再升高,烤得人是炙热难当。 而且王善之发现,在阵中,自己的体内的真气,似乎也被这烈火要烤干了似的,正在一点点的消失。消耗的速度不比连续使用紫阳剑诀的功法慢。 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因为体内真气消耗殆尽而被抓住。 他连忙捏了几个手诀,用御器之术控制着天空中已经变大数倍的紫阳宝剑。 宝剑向上猛冲了一阵,突然被一阵金光挡住,原来这烈火灼金阵连天上也护了个完完全全,紫阳宝剑一时破不开阵法。 安律看着天上的宝剑,哈哈一笑,大声说道: “烈火灼金阵威力不是最大的,但是防御却是最好的。除非你把脚下的土地搞个底朝天,要不然以你们的修为,一时半会一定出不来的。” 王善之此时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焦急,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热的。 成琦儿在一旁听到了安律这番话,突然面上一笑,看着安律轻轻的说道: “你刚才说的破阵之法,可是真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救到人了 王善之不顾危险,敢夜探安府,除了救人心切之外,其实他还是有所依仗的。 自从与商自重一战,在神识之海中借用了‘问天之力’后,他在打坐入定时,仍旧可以看到盘坐在他神识之海中的问天。 只不过问天似乎也在修行,他有几次试图和问天交流,但总是唤不醒他。 有一次他忍不住,轻轻推了问天一下,没想到在他的手接触问天身体的瞬间,他感受到一股磅礴之力从问天身上涌入了他的身体,熟悉的感觉就向上次一样。 这股达到三品地仙境界的力量只能在他的体内维持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过后,身体内的力量瞬间就会被抽走。 王善之提前有了准备,力量被抽走时他又昏了过去,不过这次他昏迷了一天。 苏醒后他再一次进入自己的神识之海,发现盘坐的问天似乎又年轻了一些。 王善之又试了一次,还是一样的结果,问天仍然未醒。 自此王善之已经明白了自己体内的‘问天之力’居然可以随时取用,但是有一个关键问题他到现在搞不明白,就是他每次再借用问天之力后,问天看起来似乎会年轻一些。 这个问题再没有搞明白之前,他是不准备再借用这股神秘的力量了,因为他看着体内越来越年轻的问天,内心非常不安。 他很担心,如果过度使用这股力量,会加速问天的年轻化。当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是否会出现什么不可控的结果?比如自己的身体意识会被问天所取代?也或者问天会从他的体内破体而出? 这是一个他目前无法回答的问题。 ‘问天之力’好似一把放在他面前没有剑柄的宝剑,手握剑刃可杀敌,亦可伤己。 ······ 安府中。 夜空中明亮的月光似乎不能扫除院中紧张的气氛。 安府众人仍然是剑拔弩张的与王善之、成琦儿二人对峙,只不过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不轻松。 一头红发的安律看似云淡风轻,实际内心也是有几分紧张的。 虽然烈火灼金阵防御强悍,但是他仍是没有信心,上次与王善之交手,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应该还有别的底牌。 安律心中正在思索,却没有听清楚成琦儿刚才说的话。 他疑惑的看了成琦儿一眼说道: “你刚才说什么?” 王善之尝试破阵失败后,正在犹豫要不要使用问天之力,突然成琦儿转过头笑嘻嘻的对他说道: “善之哥哥,你知道我这次回山,师父们给我什么宝贝了吗?” 王善之是皱眉思索当中,脱口而出: “什么?” 成琦儿笑着说道: “那红头发的说除非把脚下的土地搞个天翻地覆才能破阵,我有个宝贝,刚好可以试试。” 在王善之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成琦儿手一挥,一根银色的金属长杖出现在她的手中。 她也不去管众人目光,把长杖向脚下土地一戳,长杖像有了生命一般,瞬间钻入了土里。 在长杖没入土里的瞬间,众人都感觉到脚下踩着的地面开始发生剧烈的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土里急速移动。 安律此时脸色已经变了,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很确定,这烈火灼金阵应该是被破了,连忙对身旁的一名武者低声说道: “去看看盛昌怎么还没到。” 那武者一听,如影随形的轻身功法使出,几个呼吸便跑得不见人影。 王善之已经知道成琦儿方才拿出的是破阵的法宝,还没来得及问,突然看院中凸起一个巨大的土包,成琦儿在他身旁,把他轻轻一拉,二人跃上身后的屋顶。 随着土包慢慢变大,突然‘嘭’的一声,土包扎裂开来,紧接着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坑里的泥土就像刚犁过的地一样乱七八糟,还冒着一阵阵烟雾。 一道银光闪过,长杖从土里飞出,又回到了成琦儿手上,而刚刚还在院子中布满的金色符咒,已经消失不见。 烈火灼金阵破了,而且破得莫名其妙。 王善之疑惑地看着成琦儿说道: “这是?” 成琦儿嘻嘻一笑说道: “几位师父在昆墟山为了挖洞练的法宝,出山的时候被我偷偷拿出来了。” 王善之更疑惑了,又问道: “你的师父们挖洞做什么?” 成琦儿一脸正经地回答: “挖洞住啊,一个地方住腻了,换个地方住,不就得挖新山洞嘛,住到外面风餐露宿一点都不舒服,尤其是昆墟山还常年刮风下雪的。” ··· 安律看王、成二人居然这么快破了阵法,脸色十分不好。 他知道自己身旁的这几个手下,完全不是面前这两人的对手。 本来丽娜要是在还能撑个一时半会,可惜那女人居然以外伤未好推脱不来,倒是让他没了脾气。 最可恶的是盛昌,已经说好的事,关键时刻却找不到人了。 王善之看安律半天不吭气,只是一脸愤恨地盯着他和成琦儿,又看了看安律身边的手下,有些疑惑,心中想道: ‘安家的实力应该不弱才对,怎么都到这个时候,还是没有见到其他高手,就安律一人在此。’ 他想到或许安家家主安格不在,但是也是猜想,今夜的目的还是以救人为主,便轻声对成琦儿说道: “安家不知道搞什么鬼,也不动手。你先带人逃出去,我殿后。” 成琦儿看了对面人群一眼,确实没几个高手,便连忙将成家人从屋内叫了出来。 刚才成琦儿的一顿操作,不仅仅是院子的地面被搞得一塌糊涂,就连东边的院墙也塌了一大片,这下逃出府去倒是十分方便。 连忙招呼成家人向外逃去。 反观安律和一干护卫,一个个大呼小叫,只不过安律没出手,其他人搞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敢贸然出手。 安律一个头两个大,看成家人已经逃出,此时他们面对的只有王善之一人而已,当下心中一狠,体内真气开始急速凝聚,整个人表面浮现了淡淡的黄色光芒。 他也是没办法了,如果眼睁睁地看到对方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将成家人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他以后也不用混了。 不仅没办法对自己的大哥交代,可能都会沦为安如城的笑话。 安律面色凝重,向前踏出一步,大声喝道: “真以为安家无人了吗?” 说罢双手合十,在他与王善之中间,一股黄沙向温泉一般从地下冲了出来,紧接着结成一支支沙箭,向着王善之激射而去。 他身旁的几十名护卫门客,也抽出了手中兵器,嗷嗷叫着向着王善之冲了过来。 ··· 成琦儿带人刚逃出不远,就看到成书衣和成书学二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原来东边的动静大,他们二人也是听到了响声立马赶了过来。 成书学过来看到人已经救出,当下面露惊喜之色,连忙说道: “人都救出来了吗?叔爷,您身体可还好。” 成殷行看人已救出,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一点,然后对成琦儿说道: “我看着呢,人都救出来了。琦儿,接下来怎么打算?” 成琦儿说道: “已经计划好了,让书学大哥带着家人连夜向东逃去,一应物品也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我和善之哥哥断后。” 成殷行沉吟片刻,他知道此时再做计划也已经来不及了,虽然留在安如城殿后会有危险,但是这也是如今最好的选择。毕竟王善之和成琦儿修为都不弱。 想到这便说道: “那就按照你们的计划来。书学,你带路。咱成家人就交到你手上了。” 成书学一脸紧张,连忙说道: “好!我在前,书衣在后,女人儿童在中间,咱们现在就出城!” 正在这时,安府那边的厮杀声已经传了过来,成琦儿眉头一皱说道: “你们先走,我去帮善之哥哥,你们一定注意安全。” 说罢一个闪身,人已经冲入了安府。而成家人也把队形列好,向着城外冲去。 ··· 安府门下的这些人,除了安律修为不俗,是四品真人之境外,剩下的都是六品化形之境的护卫。 因为五品以上的高手,都被安格带走了。 这些六品修为的武者,单独放在安如城中,欺负欺负普通人,倒都有些看头。 但是碰上王善之,几乎就是一面倒的碾压了。 王善之右手持紫阳宝剑,左手捏着手诀,左手边浮现了一圈十柄真气幻化而出的紫色小短剑,而他已经冲到了人群当中。 他就是以最简单的击技之法,配合着飞剑,将一个个护卫全部打倒。 因为这是最能保留真气的作战方法了。 烈火灼金阵耗费了他一些真气,如果和这些护卫门客交手耗费真气过多,一会和安律交手,可能会麻烦很多。 王善之看得很明白,安律站在一旁没有动手,只是偶尔放出几支冷箭,就是再等待这些人耗他的真气。 他有些疑惑,因为成琦儿还没有加入战斗。 而安律是见过成琦儿出手的,五品大成之境圆满无碍,加上功法诡异法宝又多,完全不输一般的真人境高手。 而安律似乎没有现在出手的意思。 王善之突然明白了,他这么淡定只有一个原因,他在等人! 想到这,三下五除二将最后几名护卫打倒在地,就准备向安律出手。 王善之心想,先击倒一人,或者让安律受点伤,哪怕再来一名高手,也好周旋。 可是突然一串暗器泛着淡青色的光芒,以极快的速度向他射来,这威力手法,不亚于真人境高手的全力一击。 王善之看躲开是来不及了,正准备抵挡,突然一面铜锣从天而降挡在了他的面前,暗器打在铜锣之上,发出一连串金属炸裂之声。 成琦儿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王善之的身边,看着对面二人说道: “四品真人境的高手居然搞突袭,算什么好汉。” 因为她和王善之都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律旁边又来了一人,抚着胡须一脸阴狠的笑容,正看着他们二人。 盛昌,加入战团! 第一百二十二章 盛昌的心思 盛昌看着眼前不远的一对青年男女,感到十分惊讶,不为别的,只是这两人太年轻了。 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 他疑惑地看了旁边的安律一眼,安律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这两人到底什么来路,这么年轻居然有如此高的修为。而且刚才那女子阻挡时掷出的铜锣又是什么法宝,居然能挡住我以御器之术发出的暗器? 此二人应该有些背景。我一会小心应付应付就行了,别惹出来什么麻烦事。嘿。’ 盛昌心中想着,嘴上却对着安律说道: “那女子修为只是五品大成之境圆满,我对付她。待我得手再来助你。你坚持一下。” 说罢也不等安律反应,已经向着成琦儿冲去。 盛昌脚边有一个大木箱,在他冲出之时,已经把木箱祭出,木箱稳稳地飞到了半空中打着转,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安律看盛昌背影,心中暗骂一阵,却也无可奈何。看他已经冲上去,自己也皱着眉头,身上黄色真气大作,开始对王善之出手了。 ··· 王善之看着冲来的盛昌眉头一皱,盛昌散发出来的真气,可比安律厚重得多。刚准备出手,突然脚下一沉,整个人向下快速陷进去。 他连忙低头看去,只见脚下已经变成了流沙,一股吸力通过他的双腿向他传来,要把他吸到地下。 王善之眉头一皱,刚准备用御器之法,通过紫阳宝剑离开这里。 突然四周的沙子向着他快速涌来,几个呼吸间的工夫,已经形成了一座用沙子凝结而成的尖塔,把他整个人封在了沙子中。 王善之在沙子中,四周一片黑暗,随着沙子不断向他涌来,他感觉四周的压力越来越大,已经让他无法喘气了。 安律几乎是和盛昌同一时间动手,作为安家老二,也是在四品真人境沉浸多年,一套功法使的是行云流水,没有几个呼吸,便把王善之困在了沙塔之下。 这让一旁的成琦儿看的是目瞪口呆。 她虽然知道,这种程度的沙塔,应该是困不住王善之的,不过对方的手段,已经让她多少有了几分忌惮。 虽然王善之一直告诉他,安律虽然也是四品真人境,但是动起手来,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看来还是大意了。 ··· 盛昌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成琦儿似乎在发愣,心中有些不满,大喝一声道: “哪里来的小姑娘,对敌之时居然还敢发愣,是看不起你盛大爷吗?” 被这一吼,成琦儿才反应过来,看到盛昌已经离她不远,连忙祭出缚神索,整个人快速向后退去。 安律看到本可以一击得手的好机会,被盛昌一吼给吼没了,心中对盛昌一阵暗骂。 盛昌看着琦儿向后逃去,也不管向他飞来的缚神索,向前连跨几步,冲到了成琦儿身前一丈处,对着成琦儿凌空就是十数拳。 淡青色的真气从他的拳中迸发而出,一个接一个,直冲成琦儿面门。 这时候成琦儿才看到,不知道何时,眼前的男人手中已经带着一副指虎。他拳头发出的真气,都是以指虎为依托。 真气发出后,缚神索已经将盛昌捆了个结结实实。 成琦儿看到就要袭来的化形真气,不敢托大,右手一挥,刚才抵挡暗器的铜锣又一次挡在了她的面前,真气砸在铜锣之上,发出一连串脆响。而她人向后退去,铜锣被化形真气砸飞,人倒是没事。 成琦儿甩出的不仅仅是铜锣,铜锣之下还有一个钢圈,而钢圈已经带着风声,砸向了盛昌的面门。 盛昌虽然被缚神索绑着不能动,先是看到被挡下的化形真气,又看到马上袭来的钢圈,也是不惧,心中想道: ‘这女子果然不简单,这三件宝物,每件都不是凡品。’ ··· 王善之被沙子埋得严实,想着正冲向成琦儿的盛昌,心中一阵担心。 虽然他知道成琦儿身上宝物不少,应该可以抵挡片刻,但是修为毕竟差了一个境界,怕出意外。 双手被沙子紧紧包裹,无法捏诀成印。王善之只能凝聚心神,通过神识之海与体内真气进行联系,然后使出招式术法。 人的体内自成天地,修行所带来的力量,只能在人体内的天地存在。这股力量与外在的天地是冲突的,是无法融入的。 而手印和咒语,是人沟通天地能量的一种密码,或者是在短时间内,给自己体内天地所产生能量,可以在天地中留存的‘确认书。’只有得到天地‘确认’的能量,才能展现出来。 手印和咒语,核心就是心神具象化,是‘神与形合’的外在表现。 所以没有手印和咒语,也是能发挥各种能量招式的,只不过难度比较大。 越是威力大的招式,手印和咒语越冗杂,想舍弃手印和咒语就越难。 ··· 但是王善之已是四品真人境,专门修炼过神识,一般的招式都能做到随心而发。 此刻他凝聚心神,心中大喝一声:‘碎心式,破!’ 手中的紫阳宝剑瞬间紫光大作,王善之体内的真气先将宝剑凝聚,继而宝剑上呈现出密集针刺一般的化形真气,这些真气在紫阳宝剑四周急速旋转,沙塔一瞬间便出现了无数裂痕。 安律的沙塔招式,如果想从外面破坏,和他同境修为之人,是很难破开的。因为一粒粒沙子,像是用了胶水一样,之间粘的无比紧密。 但是内部只要出现了裂痕,那么整座沙塔就和堆砌的沙子一样,一瞬间就倒塌。 王善之本意是想放出紫阳宝剑,再用御器之术把他救出,没想到误打误撞,破了安律的招式。 ··· 在紫阳宝剑破坏了沙塔内部时,安律已经知道。他脸上一变,手中又是一番变化,地上的沙子慢慢在王善之头顶凝结成了一片云的形状。 这边王善之刚刚从沙塔中挣扎出来,天下的沙云已经开始下了沙雨。 每一粒沙子都凝聚了安律四品真人境的真气,威力不属于刚才盛昌投掷的暗器。 王善之从沙塔中出来前,已经猜到刚一露面可能就会遭受到攻击,所以在沙雨马上落到他头顶的刹那间,一个紫色虚影巨人已经从王善之的脚下钻出,将他紧紧的包裹在内。 紫阳剑诀灭灵式!紫阳剑诀中攻击对方心神的招式,已经被王善之玩成了防御阵法,自从王善之发现自己可以躲在紫色巨人虚影内时,这招已经变了味。 沙雨砸在紫色虚影上,发出一阵阵耀眼光芒,只不过沙雨威力虽然强,但是破不开虚影巨人的身体。 而王善之已经指挥紫色虚影巨人,将手中幻化而出的紫色长剑掷出,向着安律胸口急速飞去。 ··· 在成琦儿掷出的钢圈马上砸到盛昌身上时,突然盛昌嘿嘿一笑,缚神索被他硬生生地挣断。 紧接着他双手向前一推,半空悬浮的木箱突然发出一阵光亮,紧接着一面满是铁锈的圆盾挡在了他的身前,而钢圈砸在圆盾之上,被远远弹开。 铁锈盾牌在弹开钢圈后,顺势被他穿在了左臂之上,右手向前虚空一抓,木箱又是一亮,下一刻,盛昌右手已经抓住了一把长刀,此时的他左手盾牌右手长刀,不像江湖高手,倒像是军中的大头兵。 成琦儿的缚神索不是实际法器,而是用真气凝练而成的一根绳索,虽然刚被挣开,不过一秒又恢复如初,飘在盛昌头顶,左右游荡似乎在找机会。 而成琦儿看到盛昌刚才的举动,心中也是一阵惊讶,又抬头看了看半空中漂浮的木箱子,心中想道: ‘这人是什么路数?居然还能这么打。看来我得先把那个箱子打下来,那东西似乎是他的武器库。’ 想罢将钢圈收回,右眼紧闭一会,突然睁开,右眼一片深蓝,似乎藏着虚空一般。 而天上已经开始聚集乌云,云中隐约有雷光闪烁。 盛昌看到王善之和成琦儿二人,本来就不愿多与二人为敌,尤其是这二人年纪轻轻而且修为不俗,又是一身宝物。 出手只是给安律个面子罢了。 要不以他的修为境界,不至于和大成之境圆满的成琦儿打得有来有回。 这时看到成琦儿右眼发出的深蓝色光芒和天上聚集的乌云,突然面露思索状,心中暗道: ‘这眼睛,好像在哪听过……不好!神目陵阳!’ 此时乌云已经凝结,一道雷光从云中直接向着半空中的木箱劈去。而盛昌脸色大变,手中连续变化。 从木箱内慢慢渗透而出银白色金属液体,在雷光劈中木箱前,将木箱紧紧包裹住。 先是一阵蓝光,再是轰隆一声,然后四周一片安静。 裹着金属的木箱被一道雷光劈落,远远摔在地上,不过看上去倒是没有损坏分毫。 成琦儿长出一口气,不甘心地看了箱子一眼,天上的乌云已经散开。她还在与盛昌交手,不敢过度使用天赋神通,如果真气消耗过度,麻烦的就是她了。 而盛昌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看到传说中的‘神目陵阳’,他猜想估计是眼前的姑娘修为境界不够,要不凭自己的本事,是挡不住这一下的。 他伸出手,刚刚把头上的冷汗擦掉,突然看到王善之身在紫色虚影巨人当中,一边抵挡天上的沙雨,一边让巨人将手中长剑射出,脸上一愣,心中骂道: ‘紫阳剑诀!这年轻人是紫阳剑派新掌门王善之?这女人是有一堆妖仙师父的成琦儿?他娘的就说怎么这么厉害!安家老二真是在西域待傻了,这不是给自己找事么!’ 第一百二十三章 阴狠的笑容 盛昌和安律不同。 安律守着安如城,在西域一家独大,几乎很少入关,也对关内的事情不感兴趣。他觉得在西域待的就挺好。 而盛昌本就不是西域人,他拉旗干马贼也是有自己的苦衷,所以他对关内的事情非常感兴趣,还想着有朝一日可以重回关内。 所以看到王善之和成琦儿的出手的招式,安律不认识,但是盛昌却认得清清楚楚。 而且他更是得到消息,现任西平王商于野与王善之相交莫逆,听说商自重就是被王善之一步步设计杀死的。 此刻他已经决定,一定要和这二人搞好关系,说不定在未来能用得上。 紫色巨人掷出的巨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安律,半空中的巨剑爆发出耀眼的紫色光芒,这场景倒是有种抡起长剑砍蚊子的感觉。 安律看到场上的变化已经惊讶不已,尤其是紫色巨人出现之后,他就死死地盯着王善之,精神高度集中,生怕稍微一疏忽就中了什么招。 他与王善之这是第二次交手了,他知道眼前年轻人得厉害,还有对敌时候的狠辣。 所以当他看到巨剑飞出,手上已经有了动作,一座沙塔直直的从地下冒出,由沙子凝结,挡在了他的面前。 正是方才困住王善之的招式。 巨剑飞来,劈在沙塔之上,塔身外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巨剑嵌在了沙塔之中。 高手对决不拘泥于招式,或者说他二人对招式的理解已经非常深刻,才能临危不乱地给招式赋予了更多奇思妙想,让它出现在了最合适的时候。 王善之头顶的沙云在安律凝聚沙塔之时已经不见了,王善之用灭灵式召唤出来的紫色巨人,也在掷出长剑之后化成一道紫光消散。 此刻的二人,都是面露严肃地盯着对方,不敢有一丝分心。 ··· 山下太郎虽然修为不高,但是身为影贺流的弟子,再磨练心智一道,倒是比其他修行人要高深得多。 盛昌以真气入山下太郎神识之海,本想让他昏迷。知道他修为不高,觉得此人以后还有用,倒是下手轻了。 虽然在真气入脑的一瞬间,山下太郎是真真切切的晕了过去,但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人又醒了过来。 他不敢出门,一直在房中思索,觉得这是他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正在这时听到了府中东边传来的打斗声,山下太郎猜到应该是王善之来救人了,便将身上的衣服反着一穿,变成了夜行衣,慢慢摸到了院子外。 这时才四人才刚刚交手,山下太郎看得是心惊肉跳,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看王善之和成琦儿动手,上一次在成家旧宅动手,他为了避嫌,一直都没有出现。 打斗场面虽然短暂,已经深深吓到了山下太郎,这时的他才感觉到自己真是运气好。看王善之的实力,也许用一个指头,都能把他的身体刺个透心凉。 山下太郎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旁边发出一声轻叹,离他还不到十米远,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把身子伏得更低了点,在矮丛中看到安律的儿子安邦,正躲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场上四人。 安邦有六品化形境修为,居然愣是没有发现十米外的山下太郎。 山下太郎看着出神的安邦,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 他试了试风向,发现自己正是在上风口,然后猛地吸了口气,闭气后扒开了瓷瓶上的塞子,一股淡淡的粉色红烟,向着安邦飘了过去。 ··· 今夜要发生什么事,安律早已告诉了安邦,让他待在房中不要出来,最好是离开安府远远躲开,因为现在谁都无法知道今夜的结果会如何。 虽然再三叮嘱,仍然无法浇灭他的好奇心,晚上听到这边动手,便悄悄地潜了过来。 他之前也听安律过来,盛昌会来助拳帮忙,所以他觉得自己父亲是年龄大了,有些小题大做。 毕竟安府内有自己的父亲和丽娜两名四品真人境的高手,再加上盛昌,便是三名高手。 那青年再厉害,难道还能一打三不成,所以他就安心地躲在了这边。 但是他没想到,交手中居然没有看到丽娜!而且更夸张的是,王善之身边的少女,修为居然也如此厉害,堪堪与盛昌打成平手! 此刻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有震惊,有担心,还有嫉妒。 粉色的烟气被他吸入了鼻子中,因为看得入神,第一时间注意到这奇怪的烟雾。他先是皱了皱鼻子,然后脸色大变。 还未呼喊出声,发现自己已经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后心一痛,连忙低头看去,一柄细长的短刀,已经刺穿了他的心口,刀尖上还挂着鲜艳的血液。 他努力地想回头,可是肌肉仍然不听他的指挥,而他已经感觉到了眼前越来越黑。 安邦死了,至死都不知道是谁杀了他。 死得憋屈。 ··· 成琦儿趁着盛昌转头看向王善之的空档,趁机休息吃下了一粒补充真气的药丸。 发动眼神通,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压力。 虽然她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但是经过刚才的一番交手,他心中突然感到一阵疑惑。 因为她很确定,眼前的中年人似乎对她没有敌意,甚至与她几次交手,都再故意让着她,这让她感觉有些奇怪。 看眼前的人不着急出手,她也就站在一旁,暗自恢复真气。 成琦儿站的位置靠边一点,虽然没有动手,但是心思都在王善之身上,看着王善之和安律打得你来我往,确定王善之隐约占了上风后,也不再着急。 这时她旁边的矮丛之中,有一人突然从中间手持短刀冲了出来。因为毫无痕迹,反倒是吓了她一大跳。 她看也不看,就已经将钢圈祭出,钢圈划出一道银光,狠狠地砸在了冲出来那人脑袋上。 ‘砰’一声,那人的脑袋,像是西瓜一般,被钢圈砸出一个大洞,血水横飞。 突然的变故,让场上所有人都当场愣住,王善之向后撤开,成琦儿面露惊讶,盛昌脸上挂着阴险古怪的笑容,只有安律突然发疯了一般,直接向着成琦儿冲了过来。 “还我儿子命来!!” 安律已经认出,被成琦儿一击杀死的那人,正是他的儿子安邦。 他想不通安邦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一击就被成琦儿杀死。但是他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他现在的第一目标就是报仇! 杀了成琦儿,为他的儿子报仇! 不抓住这个机会,他可以保证,在王善之的掩护之下,想杀了成琦儿报仇,实在太难! 倒不如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先杀了她。 真让他蒙中了! 更关键的是,所有人都以为安律所擅长的是,通过秘术远程从身边凝聚沙子,发出各种杀招,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还可以近身搏斗。 他再冲过来的瞬间,地上的沙子已经向他的身体上看是凝结,一件薄薄的沙铠,已经穿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手上,也不知道何时握着一支狼牙棍,狼牙棒上镶嵌的锋利刀刃,闪着耀眼的光。 他的身体已经腾空飞起,双手持狼牙棒,体内的四品真人境真气迅速充满了他的身体,和他手中的武器。 “去死!” 安律口中大喊,狼牙棒带着黄色真气,杀向了成琦儿。 这一连串的变化,让成琦儿有些措手不及,看着安律向她冲来的时候,她已经迅速向后躲避了,没想到安律的速度实在是快。 因为他不是跑过来的,而是让沙子化成铠甲附在他身上,他再以御器之术飞过来的。 成琦儿慌忙地召唤铜锣,但是她心里明白,恐怕来不及。 紧要关头,她闭上了左眼,再睁开时,左眼一片清明,泛着淡淡白光。 这是神目太阴的天赋神通。 王善之离的有些远,手中的紫阳宝剑已经掷出,剑身充满了紫色真气,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而他已经收摄心神,在他的神识之海中,他的手,马上就要搭在问天的肩膀之上了。 不远处地上还躺着盛昌祭出的木箱,此刻木箱突然发出一阵光亮,一件物品从木箱之中快速飞出,冲到了盛昌的手上。 而盛昌看向安律和成琦儿的方向,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 第一百二十四章 盛昌的身份 在所有人都准备交出最后底牌的时候,令人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高举双手的安律,正准备将狼牙棒狠狠地向成琦儿当头砸去,突然他感觉到胸口一疼,一支长箭从他的背后穿透了他的胸膛。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只见盛昌面露阴狠笑容,手持一张长弓,刚准备放下。这一箭正是他射出来的。 而盛昌射出的长箭,在箭尾处还连着一根钢丝,在整支长箭穿透安律前胸的瞬间,他用手顺势一拉,把安律向后拽扯了几米。 整支长箭用精钢所铸,十分坚固。 成琦儿趁机向一旁躲开,王善之也长出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二人发生了什么,但是至少成琦儿的危险解除了。 ··· 安律怎么也没想到,眼看就要得手,可以为自己的儿子报仇,居然被人偷袭。 眼前是成琦儿,王善之在他左前方位置,也没有出手,而这里再无旁人,那么能偷袭他并得手的就只有盛昌了。 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一瞬间他也就想通了,看来盛昌知道了自己大哥和安家的一应好手都没在安如城,或许知道他们是入关了,才敢这个时候动手。 盛昌惦记安如城已经不是一两天了,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 这一箭虽然射透了他的身体,但是还不至死。 这时候紫阳宝剑已经飞来,安律也是好手段,在宝剑即将刺入他身体的瞬间,他强忍剧痛侧身躲开,然后将身上箭尾向前拉出几分,让紫阳宝剑刚好把身上的钢丝斩断。 而他也趁着这个机会,向前猛的一冲。 ··· 场上三人都没想到安律受了致命重伤,还能如此反抗,都是吓了一跳。 王善之和成琦儿看安律要跑,没有怎么阻拦,因为他们本来和这人就没什么仇怨。 至于成家的大仇,成殷行说得很清楚,要让成书衣修为到了三品地仙之境后,自己回来报仇,当年怎么被赶走的,就要怎么抢回来,甚至连成琦儿也不能出手相帮。 倒是盛昌反应最快,他是阵前反水,要是被安律跑了,等安家的高手回来,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手中长弓拉满,又是三支长箭射了出去。 三支长箭裹着淡青色的真气,急速地向安律射去。此时的安律也是红了眼,他心中很明白,如果今天从这里逃不开,他就死定了。 他双眼发红,一口鲜血喷出,然后快速用鲜血在空中划出奇怪的符号。 一阵金黄色光芒发出,三人都感觉到脚下一沉,半个安家被巨大的流沙地所围住,里面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建筑都再缓缓下沉。 在流沙的中心部位,一个由沙子凝聚而成的巨人从地底冒出,挡在了安律身前,盛昌发出的三支长箭,被轻易地挡了下来。 沙子巨人挡下长箭后,便直接消散,而这时,一股巨大的旋风,裹着满地沙子,开始在场中打转。 风携黄沙,打在人的身上脸上一阵阵疼,漫天黄沙,让人看不见四周的人和景。 而这旋风也没有维持多久,便突然停了下来。 这里的一切又安静下来,包括众人脚下的流沙。 ··· 成琦儿皱着眉头把头发的沙子拍了拍,向四周望去,看到王善之坐在地上似乎没有什么事,便笑着向王善之走去。 盛昌脸色铁青,因为他知道,安律跑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连出三个绝招,盛昌一直小心提防,哪想到三个都是虚招。 待他能看清四周景物,再去找安律时,哪里还有安律的影子。 安府众人听到这边有如此大动静,也是待不住了,连忙向这边赶来。结果在府内被盛昌早已安排好的马贼都抓了过来。 男女老少人是不少,不过只有几人是安格安律的妻妾。他俩的父亲已经死了,本来就是父子三人相依为命逃到这里,没有什么亲人。 盛昌看到这些人,就命人先把安家的妻妾找地方关住,剩下的下人早已唯唯诺诺地跪了一地,这些人只为生存,伺候谁都是一样。 ··· 山下太郎看大事已成,笑着从树丛中爬了起来,刚才的流沙只是虚张声势,他倒是没受什么伤。 他一个箭步冲到了盛昌脚下,拜倒就磕头,满脸喜色地说道: “恭喜大爷旗开得胜,拿下安如城。以后安如城可要姓盛啦。” 这一顿马屁,倒是让盛昌阴郁的心情好了一些,哈哈一笑说道: “你这人倒是机灵,起来吧,以后就在我跟前听令。” 山下太郎喜笑颜开,心中暗道: ‘有你这个大靠山,在这安如城看来能捞到不少好处。’ 连忙又是一阵马屁。 王善之正和成琦儿说着话,突然看到山下太郎冒出来,对着盛昌又跪又拜,一脸讨好相,便知道这人又是投了盛昌了。 他被这小矮子算计了几次,心中早已不爽。这下看到山下太郎,已是怒火中烧,便手持紫阳宝剑,身形极快,一个呼吸已到山下太郎身前,手持宝剑就向着他咽喉刺去。 盛昌虽然在与周围众人说着话,但是一直再留意着王善之和成琦儿二人,虽然安律重伤逃跑,但是眼前这二人是敌是友还不太确定,虽然他心中确实想与二人结交一番。 王善之一动,他也已经暗凝真气,只不过没想到王善之二话不说,对着山下太郎就下死手,让他心情很不爽,毕竟自己还在旁边站着呢。 他一个侧身,挡在了山下太郎身前,举盾去挡。 紫阳宝剑在盾牌上冒出一连串火光,金属相交的声音刺的周围人群耳膜生疼。 王善之看盛昌过来阻拦,也不管他,手中紫阳宝剑外裹的真气瞬间暴涨,正准备继续攻击。 而盛昌一手抓着山下太郎的脖领,已经向后退了十数米远,大声喊道: “王掌门切勿动手!” 这一叫,不仅仅是王善之愣住了,在场的很多人都愣住了。 而王善之心中想道: ‘他到底是谁?居然知道我的身份。’ ··· 王善之收了紫阳宝剑,和盛昌两人站在一旁,一抱拳说道: “请了,不知道阁下是谁,居然认得我?” 盛昌哈哈一笑说道: “江湖传闻,紫阳剑派新掌门是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佩服。在下方盛昌。” 王善之想了一下,似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疑惑地看了方盛昌一眼说道: “抱歉……” 方盛昌摆了摆手说道: “无妨,你不认得我也是正常。在下是溯江帮的。吉盛平你见过吧?那是我师弟。 我师弟给我来信,对你可是推崇有加,说你年纪轻轻已是五品大成之境。没想到今日一见,王掌门已然是四品真人境了。天资如此之高,令人羡慕啊。” 王善之闻言一愣,溯江帮在洛州、淮州和上陵州三州交汇处,紧挨东海,同样也是十二山门之一。只不过几百年走的是江湖帮派路线,帮众极多。 他不可思议地说道: “吉前辈我是见过的。去年来过我派参加大典,只是您怎么在这里?” 方盛昌嘿嘿一笑说道: “溯江帮中事多,我来西域干马贼也是权宜之计,其中些许原由不便相告。” 王善之说道: “明白。” 然后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山下太郎,只见山下太郎面色担忧地望向这边,王善之轻哼一声说道: “但是那名倭人,能否交给在下,这几日我可在他手下吃了不少亏。是个十足的小人。” 方盛昌抱歉地笑了笑说道: “我知道他是个小人,不足为虑。但是这人对我还有些用处,不知道能不能把他的命暂留一年,等一年后,我把人给你送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王善之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愿意,但是对方帮了他这么大的忙,话又说到这了,只能叹了口气说道: “也罢。既然您都说了,我答应了便是。” 方盛昌抱拳表示感谢。 王善之想到成家遗失的万银镜还没有找到,便又说道: “还有一事,安家家主安格去哪里了,你可知道?” 方盛昌嘿嘿一笑说道: “那倭人告诉我,带着安家一干好手入关办事去了。要不是安格不在我还真不敢动手。你若碰上,得小心点,那人修为应该在四品真人境圆满了,很是棘手。” 王善之犹豫说道: “既然不在西域,那就算了。” 方盛昌看他面色犹豫,猜测他找安格应该还有事情要办,便问道: “王掌门有何事不妨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上一些忙。” 王善之想了想,安格还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成家的万银镜是在安家放着,还是带走了。 安如城的事情已经办完,就差万银镜,接下来自己要把成家人送到紫阳剑派,然后要去清风山参加玄门大会,暂时没有时间过来寻找,倒不如拜托一下眼前这人,只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方盛昌看王善之没说话,估计是对自己不放心,想到自己后面可能要借助西平王商于野的势力,如果能帮到王善之,也算是一种互惠示好,有了这层关系,后面再接触商于野就方便许多。 想到这便说道: “在下可能过些日子要入关,到时候还要劳烦王掌门引见一下西平王,不知道王掌门是否方便。” 王善之一听,就知道方盛昌已然猜到他的担心,故意用引见西平王来拉近二人关系,便笑着说道: “王爷身在皇家,但是心在江湖。放心吧,到时候你来找我便可。” 说完顿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块银镜,神情严肃地说道: “此物叫万银镜,西域成家当时有一块,被安家抢走了,劳烦前辈留意一下,是否在安家,此物是成家之物,当为成家找回。” 方盛昌拿过端详一会,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便说道: “哈哈,这是小事,自当帮你找。如果找到,我便给你送到紫阳剑派。” 二人正说着,突然听到一个男童悲愤喊道: “你杀了我母亲,我要你死!!” 第一百二十五章 醉剑山出事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王善之与方盛昌转过头,看见一名倭人男童,手持短刃,一脸悲愤的向着山下太郎冲了过去。 山下太郎看到户泽俊之助向他冲过来,也是吓了一跳。 刚才马贼把关押的倭人带过来时,他也没注意到。 不过看到是俊之助,他也是不担心,看着冲过来的俊之助,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王善之和方盛昌也没有去管,王善之不愿意去搭理倭人,方盛昌看那男孩修为还没入门,也懒得搭理。 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站在山下太郎不远处的成琦儿,她对于眼看俊之助母亲在她面前自杀一事,多少有些歉疚。 而且她也十分讨厌山下太郎。 想到这里,左眼突然发出淡淡的白光,在俊之助冲马上冲到山下太郎瞬间,发动太阴眼神通,对着山下太郎笑了一下。 这一下差点要了山下太郎的命,他本来盯着俊之助,准备等他冲过来时,一刀结果了他。 没想到心神突然一阵恍惚,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睁开眼时,俊之助手中的短刃已经劈到了他的身前。 他知道躲不开,便狠下心,抬起左手一挡。 俊之助手中的黑色短刃是倭国所铸造,虽然称不上神兵,但是也十分锋利,砍上山下太郎的手,就好像砍瓜切菜一般,山下太郎左臂从肘部齐根削断,残肢掉落在地,伤口不断喷出鲜血。 山下太郎也是狠人,在手断了后的第一时间没有包裹伤口,而是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对着俊之助胸口就戳过去。 他猜到刚才是中了不知道谁的暗算,导致心神失手,但是断臂之仇不能不报,只能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杀了俊之助。 成琦儿看到山下太郎中了她的太阴眼神通,居然只有一瞬间,有些吃惊。 虽然她刚才只是随意地动用了神通,按理来说,控制一两个时辰应该是没问题的,没想到对上山下太郎居然只有一瞬间。 看到山下太郎对了俊之助动了杀心,成琦儿手一挥,缚神索后发先至,把山下太郎绑了个结实,然后把俊之助拉到了自己身边。 旁边站着的马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成琦儿哼了一声,收回缚神索,有几个机灵的,已经拿出金创药,给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山下太郎开始裹伤了。 王善之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说话,方盛昌也是无奈,叹了口气转头对王善之说道: “这样也好,就算是提前收点利息了...” 山下太郎已经被送下去治伤,王善之想着既然没事了,就先把成家人找回来,不用连夜赶路,等休整几日再出发。 院子的人都四下散去,过了有一炷香时间,突然从沙子中慢慢爬出一个人,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后,连忙逃了出去。 只留下了金黄色的头发和仓皇的背影。 ······ 丹霞关外十里外。 初春的阳光洒在一行人身上,照得人暖洋洋。 周围的景色已经不像西域那般荒凉,这里虽然还在关外,但已经是秦山山脉的余脉范围。 树木已经吐出嫩芽,地上的野草也正在努力地冲破土地的束缚。 成家人很多都是第一次走出西域,看到这里茂盛的生机,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无处不在的生命力,好像也在预示着成家,即将迎来新的生机。 ··· 路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多,都在排队入关,王善之倒也不着急,和成殷行还有几名成家汉子说着秦关三州的一些奇闻异事,倒也轻松。 成书衣听王善之讲着武林中的轶事显得很兴奋,毕竟年龄还小,闯荡江湖,行善除恶,像是一剂兴奋剂,正在唤醒着他体内男性的荷尔蒙。 同样兴奋的还有户泽俊之助。 王善之临行前,把户泽俊之助带走了,断了山下太郎一臂,已经不适合和倭人继续生活在西域。 而且他悲惨的身世,确实令人同情。在成琦儿的请求下,便把他也带了出来。 王善之心中打算,在紫阳剑派观察三年,如果三年下来他表现的人品可靠,还是可以收他为徒的。毕竟现在的紫阳剑派处在一个百废待兴的状态中。 ··· 一行人入了丹霞关,所有人的心这才完完全全放在了肚子里。 尤其是成殷行,想到成家以后终于能过上正常的日子,已经老泪纵横。 不仅是他,几乎所有的成家人都流下了泪水。 王善之在一旁正在劝慰,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王兄弟,你可算回来了。你这一去都快一个月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找你去了。” 王善之听到声音一愣,转过头看,果然是于大牛。 在这里看到于大牛,王善之也是有些惊讶,因为正常来说,他应该在紫阳剑派陪着刘妙言重建山门呢,能找到这里来,一定是出事了。 王善之连忙走过去,对于大牛说道: “于大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于大牛把王善之拉到一旁,有些焦急地说道: “你回来就好。是出事了。醉剑山的杜康掌门带着章子修还有两名弟子,去参加玄门大会。这次去参加玄门大会的咱秦关三州去了不少好手。 这两日突然有人传话回来,去参加的一些门派在半路受到不明身份人的袭击,已经有很多人被杀了。醉剑山一门人都失踪了。” 王善之一听,脸色大变,说道: “什么人?难道是玉佩组织的?” 于大牛说道: “这两日传的有点邪乎,不过看出手倒不像是玉佩组织的,因为伏击人的修为都是大成、真人境。还没有听说地仙境高人出手。” 王善之眉头一皱说道: “只有咱们秦关三州的人被伏击了吗?” 于大牛摇了摇头,无奈说道: “其他地方的不清楚,逃回来的人也说不清,他在半路听说,北东南三个地方的好手,也有被伏击的,具体不知道真假。” 王善之叹了口气说道: “杜康前辈一行人,是在哪里受到伏击的,你可知道?” 于大牛说道: “葛州,他们已经快走到州府开明城,结果受到了伏击。” 王善之把此事告诉成琦儿,成琦儿想了会说道: “善之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救人?” 王善之抱歉的说道: “抱歉啊琦儿,跟着我苦了你了,一天都没有休息,又要赶去救人。” 成琦儿微微一笑说道: “说什么呢,章子修也是我的朋友啊,而且杜康老道也是有意思的前辈,咱们去救人是理所应当的。” 王善之看着眼前的成琦儿,觉得她说不出的可爱,微笑着拉着她的手,说道: “谢谢。” 王善之把成家人之事托付给于大牛,又把成殷行介绍给了于大牛。 于大牛拍胸脯让他放心,王善之又说道: “等我搞清楚情况了后,你与妙言再来玄门大会。最好可以和金虎银豹二位前辈一起,这样我也放心。” 于大牛称好。 王善之看着众人抱拳说道: “我有事先行一步,大家保重。” 说罢右手捏成剑诀,紫阳宝剑从腰间飞出悬浮半空变大一倍有余。王善之伸手一拉成琦儿,轻轻跃起,踩在紫阳宝剑之上。 紫色的真气紧紧包裹二人,然后化成一道紫光,向着东边飞去,不一会就消失不见。 只留下众人羡慕的目光。 尤其是成书衣和户泽俊之助,二人激动地看着天空,心中暗想: ‘有朝一日,我也要向他一样,翱翔天空。’ ······ 深山空谷内有一座白玉建成的大殿。 此时在大殿正厅当中,坐着十数人,在正厅正坐,有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水晶打造的巨大座椅之上,看着下首众人,轻轻说道: “文昌的胳膊好了吗?” 有一人突然站起来,抱拳说道: “谢尊上挂怀,天医妙手,我的手臂已经无碍了。” 仔细一看,这人正是曾经把秦山三州搞得乌烟瘴气的周奇。 正坐上的老者点了点头,又说道: “西域地脉已经封印好了吗?” 下方排在最前面的一名女子轻轻说道: “已经镇住了。” 老者又问道: “驿马和四废人呢?事已办完怎么没回来?” 那女子回答道: “带人参加玄门大会去了,说是帮您多办些事。” 老者点点头说道: “随他吧。” 然后又说道: “封印正西离宫地脉花费了十几年工夫,如今才算摸索出了点门道。咱们收集神器,不是为了让天地失控湮灭,该做的事还得做。 正北乾宫和西南震宫的神器已经到手了,你们随我把这两地地脉封印住,可能又得费些时间。” 众人齐声说道: “仅凭尊上吩咐。” 老人点了点头说道: “开始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土包子和脏丫头 大汤帝国立国六百年,采用的仍然是分封制,只不过东西南北四王,都封的是皇脉商家之人。 四王所受封地皆不小,就比如说西平王,整个神州大陆西边都是他的封地,是四王中最大的。 东南北三王封地相对西平王来说小了不少,但是所辖之地最小的,不是四王,而是汤天子。 汤天子长居洛州洛城,乃神州大陆最中央,洛州西邻,便是葛州。 洛州和葛州,就是目前汤天子仅剩的,拥有完整管辖权的二州。 西平王之乱时,熊力士曾率大军在葛州一路向东挺进,几乎打到州府开明城,幸亏商自重被杀,熊力士所率的东征军作鸟兽散,才给了开明城一个喘气的机会。 当时很多难民都逃到了开明城周围,如果开明城被破,那么打到洛城也就不远了。 ······ 王善之以御器之术带着成琦儿一路向东飞行,他们知道醉剑山几人在开明城附近出的事,一路上不敢多作停留,除了必要地打坐恢复真气以外,几乎都在天上飞着。 一路上看过来,葛州真的是满目疮痍。几个月前的那场大战,让葛州损失惨重。 如果把葛州看作是一个人的话,‘他’现在已经是奄奄一息,幸好开明城无事,硬生生地给‘他’吊了一口气。 从丹霞关到开明城差不多要三千五百里,横穿秦关州和秦东州二州,就算王善之速度再快,这一路上几乎用了十五六日时间。 如今已经三月半,天气早暖和了起来,而且进入葛州之后,明显可以看到树木繁茂了许多,一眼望去,多是秀美之景。 可景色再美,却少人气,却都是战争惹的祸。 哎。 ··· 王善之知道此时来到开明城已经晚太多了,醉剑山几人受袭击最起码也应该是一个月前的事,现在赶过来,别说再动手的地方找人,就是线索也早被雨水冲涮得干干净净,所以二人选择直接进城,找个客栈先住下来再说。 开明城很大,比西阳城还要大上不少。城内十分繁华,大街上行人肩踵相接,很是热闹。 人虽然多,但是一个个都面黄肌瘦。城内繁华,可是又透露出一股破败衰落的气息。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东西南北四王不仅军事强大,在经济上早已开始对汤天子所辖的二州封锁,几十年过去,开明城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繁华。 ··· 王善之进城后先与成琦儿闲逛一阵,居然发现城里的武林人士不在少数,正觉得惊讶,成琦儿突然在一旁问道: “善之哥哥,你看这里武林中人不少啊。” 王善之看过去,点头说道: “是有不少。没听说过此地有什么大派,可能都是来参加玄门大会的吧。” 成琦儿手中拿着一个苹果正在啃着吃,听王善之一说,突然问道: “我一直都忘了问,这玄门大会到底是什么啊。” 王善之笑了笑说道: “你不问,我也忘了告诉你了。玄门大会我也是第一次来,听说是十五年举办一次,天下有名望的大派世家都会来玄门参加大会的。 玄门大会只做三件事,第一件事是演法。由各门派一等一高手上台演法,互相印证得失,也告诉刚入门或者修为不高的江湖人,修行到三品地仙,甚至二品谪仙境,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成琦儿一听,兴奋说道: “会有二品谪仙境的高手来吗?” 王善之失笑说道: “我听师父曾经说过,一般来到此地,修为最高的就是三品地仙之境圆满,有二品谪仙境修为的前辈高人,向来不会参加这种大会的。” 成琦儿嘿嘿一笑说道: “没关系,二品谪仙境嘛,我又不是没见过。” 二人边说边走,这时已到中午,便进了一家名为‘八宝楼’的酒家,坐下后随意点了些酒菜。 王善之想起成琦儿刚说到她见过二品谪仙境高人,刚准备询问,成琦儿没看到王善之的表情,仍然是兴冲冲地问道: “那么第二件事情呢?” 王善之心中猜想‘琦儿的师父或许有二品谪仙境高人,这也太厉害了,等有时间问问她好了。’ 这时听见成琦儿问他,便继续说道: “第二件事是了却因果。每十五年,江湖中一定会发生许多事,报恩也好,报仇也罢,都会在这一天集中解决。 该打打,该杀杀,只要说出缘由,旁人都不会去管,由玄门派高手带领大派高手维护秩序。只不过……” 成琦儿看着王善之眉头微微皱起,说道: “善之哥哥不喜欢这种方式吗?” 王善之一听,失笑说道: “也不是,就是觉得江湖事何止千万,而对错难说。如果是坏人找好人的麻烦,而好人修为实力不行被杀死,也就太冤枉了。 我觉得这种方式太过极端,确实能在短时间内解决纷争,但却给未来埋下了太多不可控的种子。” 成琦儿想了想说道: “好复杂,嘻嘻。我可不去想这么多,谁要是害我,我打杀了他就好。要是打不过,我就回山去找师父。” 王善之无奈一笑,给成琦儿倒了杯茶水说道: “你有师父给你撑腰,那些没师父的,可能打算修炼十几、几十年再报仇,结果却被仇人也杀死了,你说冤不冤。” 成琦儿好奇道: “那他们可以不来参加玄门大会啊,他们不来,玄门不可能派人把人都一个个绑过来吧?” 王善之叹了口气说道: “那是因为玄门大会的第三件事,结缘大会……” ··· 话音刚落,旁边一桌突然传来一个男人低声说道: “哼,玄门派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还敢妄称天下第一大派。你这小家伙也没礼貌,你师父呢?居然让你独自来参加玄门大会,还敢评价大会好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男人音色低沉,但是声音不小。 王善之眉头一皱,向旁边望去,旁边隔了一张桌子,坐着两男一女,刚刚说话的应该是其中一名看似三十多岁的男人说的。 男人话音刚落,同桌的女子说道: “看两人的样子,就知道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居然还来参加玄门大会,估计连玄门派门朝哪开得都不知道。你们看那姑娘,全身上下脏兮兮的,连个首饰都没有。真是土包子配脏丫头,绝配!呵呵呵。”说完又轻笑了几声。 而同桌的年轻男子有些拘谨地说道: “二哥,三爷让咱们找武林人士,看他们样子好像也是武林人士,要不要问问他们?” 中年男人一听,嘿嘿一笑说道: “西边过来的门派都来得差不多了,哪一个不是三五个人,由各门中长辈带着。你看他们的样子,像是什么大派人吗?三爷说了,人再精而不再多,要那么多歪瓜裂枣也没啥用。” ··· 成琦儿正和王善之聊得开心,突然被旁边不认识的一桌人打断,正要生气,又听见那几人用冷傲的语气随意评价着她二人,脸色瞬间掉了下来。 关键是说她是个‘土包子’。成琦儿从小在山中长大,再是没心没肺,也是一个大姑娘。 虽然这几年经常出山,也算见过世面,但是在情郎面前被人说是‘脏丫头’,已经是触及到了她心中的底线。 右手一抬,一支钢圈已经握在了手中。 心里想到:‘居然说我没首饰?姑奶奶这不就是首饰吗?正好你长长见识。’ 王善之没有理会几人的冷嘲热讽,他已是紫阳剑派掌门,虽然年纪刚二十出头,已然沉稳许多,不会轻易动手惹麻烦。 倒是那几人说到,关于西边过来的武林门派一事,让他心生警惕,尤其是那句‘人再多而不再精’,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很多武林人士,现在就和他们在一起似的。 王善之正愁没线索,这下真的是瞌睡送枕头,刚好去打听打听。 他看成琦儿脸色阴郁的站起身子,已经准备动手了,连忙伸手把成琦儿的手一拉,笑着给成琦儿摇了摇头。 ··· 那女人斜眼看到这一幕又说道: “哟,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不就是个村野脏丫头嘛。站起来做什么,难道还准备打我吗?打得过我吗?呵呵呵。” 成琦儿脸色已经快阴得滴出水来,王善之抱歉地给成琦儿笑了笑,然后端了杯酒,站起来到旁边那桌,语气有些拘谨地说道: “各位...前辈好,在下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会,师父生前说过,见了武林前辈一定要礼貌恭敬,所以...我过来道个歉。刚刚听前辈们说,从西边过来的门派,都要再您这边报道吗?” 中年男人和女人一听,噗嗤一笑。中年男人抬头看了王善之一眼,以教育的口吻认真说道: “对!所有西边过来的门派,都要来我们这边登记一下,到时候一起去参加玄门大会。” 旁边的女人一听,已经笑作一团了。 王善之装模作样地挠了挠头说道: “我和师妹走得慢离得远,醉剑山的几位师兄师伯应该比我们先到了,几位前辈见到他们了嘛?” 年轻男子一听,转头对中年男人和女人说道: “我就说他们也是武林人士嘛,认得醉剑山的。要不要把他们也带过去?” 中年男人想了想,又看了王善之一眼,问道: “醉剑山派来了一个多月了,这两日不在城中。你这个小子是何门何派?” 王善之憨厚地笑了笑说道: “山南县巴罗村,阳至派。”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内幕消息 “阳至派?” 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脸疑惑,这门派从来没听说过。 中年男人又问道: “没有听过你们门派啊,就连你说的那个地名我都是第一次听说,你们门派有几人,具体在哪里呢?” 王善之憨厚一笑,说道: “秦南州最南边,和南蛮大山挨着,是有点偏僻,你们没听过正常。我们门派人不多了,就我和师妹两人,还有一条大黄狗。 师父去年死了,他和醉剑山有些交情,所以托醉剑山的前辈和师兄照顾我和师妹。” 中年男人听完皱了皱眉头,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女子已经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 “听到没,一个门派连师父就三个人,师父还死了。我说是土包子吧。最重要的是,他俩居然还敢来参加玄门大会,呵呵呵。” 这时王善之才仔细看了下那女人的长相,三十岁不到的年纪,长相不算出众,但是也有几分姿色,最引人注意的是一双细长的眼睛和高隆的颧骨,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 王善之还没吭声,那中年男人已经说道: “你们这两人压根不算门派,回去吧,说不定玄门派连大门都不让你进。” 王善之一听,脸上表现得十分‘着急’,连忙说道: “不行啊,我师父临死前还让我去找玄门派掌门,让他们照顾一下我派。而且醉剑山的师伯师兄已经去了,我怎么也得赶过去。” 王善之突然抬起头,看着这三人,突然激动地抓住中年男人的胳膊说道: “前辈,要不你把我带上吧,我真的和醉剑山的人认识。” 中年男人的胳膊突然被王善之抓住,表情一愣,这中年人修为不高,仅是六品化形境融会贯通水平,而其他两人修为境界比他还低一些,也是刚入化形境而已。 他看到王善之抓他胳膊动作流畅,倒是收起了一些轻视之心,暗想这小子看来有些门道啊。 正想问他的修为境界,如果还能入眼,带着他们一起去参加玄门大会也行。 王善之虽然很想打听到这几人的秘密,但是一直装下去也不是个事,还不如直接抓走威逼利诱。 尤其是他转头看见成琦儿的背影,已经抖得不行了,估计是强压怒火快压不住了。 他迎着中年男人的审视的目光,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咬着牙说道: “我与师妹二人初来此地,还希望几位前辈帮帮忙。” 这举动倒是出乎了三人意料,女人已经眉开眼笑地把银票装入怀中,中年男人看着王善之却问道: “你和你师妹什么修为?” 王善之连忙回答: “我是七品得势之境圆满无碍,师妹比我稍逊一筹。” 中年男人点头说道: “行了,一会跟我走吧。” 说完三人继续低头吃饭,不再理他。 王善之楞在当场,心中郁闷的想道: “早知道还不如直接把这三人制服呢,白花了二百两银子,算了,低调一些也好。” ······ 吃过午饭,那三人在前面带路,王善之和成琦儿一路跟着。 王善之和三人大概聊了一下,才知道三人姓名,中年男人姓马,这两人都称呼他为马哥,女人叫迎香,而年轻人叫阿义。 王善之还想打听一下三人是何门派,却没想到被马哥训斥了一顿,让他没事不要瞎打听,跟在后面就好。 几人在城中走了没一会,来到一座府邸前,占地不小,比西阳城的西平王府都不遑多让。门上没有挂匾,但是在城中能有占地如此大的府邸,这家人的身份一定不低。 马哥带着他们走了侧门,门轻轻敲了三下,不一会就有人来开了门,看见是马哥,随便寒暄了两句就走了。 王善之一直观察着周围情况,看到两人打招呼的方式,就知道马哥这三人,应该就是这府中之人,要不不会如此熟络。 马哥带着王善之和成琦儿在府中转了一会,走到后院当中。 一般后院都是府中女眷所住,王善之有些意外,马哥告诉他府中没有女眷,后宅都是武林中人。 一进后院就有一座十分大的花园,小桥流水,亭台假山,翠竹迎风沙沙作响。 园中有不少人,正在三五成群地聊天喝酒,看到马哥和二人进来,连忙过来和他打招呼。 而马哥三人也收起了对着王善之的一脸傲慢,神色间多是恭敬。 王善之看着园子中人,心中大奇:‘怎么都是武林中人,咦,那人好眼熟,应该在下威城见过!这些人,感觉有些奇怪啊。’ ······ 马哥叫来一名小厮,拿着纸笔把王善之和成琦儿的信息随便登录一番,就带着他二人到了一间偏院中。 院子很小,只有两间卧房,王善之与成琦儿刚好一人一间,马哥随便交代了几句就走,临走时说道让他们不要乱走动,这两天会有大人物来这里,到时候一起去参加玄门大会,王善之连忙称好。 两人把行李放好,准备到刚才的花园中去转转,一个是探探底,看这些人在这里到底搞什么。第二个是看能不能找到醉剑山一行人下落的线索。 二人移步花园中,而园中众人看了他二人一眼,便继续热火朝天地聊天,对于二人的到来,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 成琦儿看着这些人,皱着眉头对王善之说道: “善之哥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人,好像有些不对劲。” 王善之也是疑惑,因为这些人在聊天时候,情绪非常激动,一会儿哭一会笑,一会义愤填膺,一会又激动异常,看起来确实很有问题。 看了一会,王善之悄声对成琦儿说道: “我也搞不明白原因,这些人应该是没问题的,一会见机行事吧。” ··· 花园中有一凉亭,凉亭下摆一石桌,桌前坐着四人,正在一边喝酒,一边高谈阔论。 王善之看过去,发现那四人都是年轻人,心中想着和年轻人应该容易沟通,便拉着成琦儿走了过去。 还没到跟前,王善之便听到一名二十四五岁身穿银白色劲装男子一脸激动的高声说道: “前西平王商自重死了这事你们都听说了吧,坊间传说是急症暴病而亡,我有内幕消息,嘿嘿,其实急症就是一块遮羞布,因为商自重是被人杀死的!” 另外三人一脸惊讶,有一身着湖蓝锦衫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刚刚端起酒杯,听到这么一个劲爆消息,手一抖,酒洒了半杯。 他也顾不上喝,连忙问道: “陆兄家里不愧是咱秦山三州的豪门世家,总是能听到内情,快给我们说说吧。” 其他两名年轻男子,也是对着银白色劲装男子一阵恭维催促。 王善之和成琦儿二人正往凉亭走,听到这话也立足当场。 成琦儿向王善之问道: “这人是谁?陆家?没听过啊。” 王善之想了会说道: “好像是秦关州西南边,挨着西夷诸部的一个大家族,之前听师父说过。在秦山三州很少出江湖,都是打理生意多一点,在当地也是很有实力的。” 二人声音不大,但是仍被凉亭下几人听到。 那陆公子听王善之评价他家世,说得有些稀松平常,脸上露出既不忿又轻蔑的表情,对王善之说道: “噢,看来这位公子不大能看上我陆家啊,不知道你又来自哪里,师承哪一派?” 王善之笑着说道: “在下来自秦南州最南边的阳至派,小门小派,不值一提。远远不如陆公子家世渊源。刚才话说得不对,陆公子还请陆公子见谅。” 陆公子哼了一声,倒是对王善之的话很受用。 旁边的湖蓝长衫书生有些着急了,连忙问道: “陆兄,你快别打哑谜了。说吧,到底是什么内情?” 旁边二人也跟着一阵催促。 而这一喊叫,已经把一旁聊天的众人都吸引了过来。 陆公子看着园子中的人都聚拢得差不多了,才站起来对着众人抱了抱拳说道: “既然大家都好奇,那我就不卖关子了。商自重是被咱八大世家中,第二世家的人杀死的! 而杀他的原因,是商自重勾结一个神秘组织,谋逆称王,祸乱天下,导致民不聊生!第二世家的人看不下去,才派家中子弟过去,结束了这一乱事!” 众人一听,都是惊得掉下巴,顿时园子众人嘈杂一片。 王善之和成琦儿也是对视一眼,面露疑惑,心中暗想: ‘杀商自重一事,怎么越传越离谱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第二世家 王善之和成琦儿虽然觉得离谱,但是旁边围观的人却觉得是听到了一个大秘密,周围一阵嘈杂之声。 陆公子看向众人,嘴角微微翘起,脸上写满了得意。 周围的人乱了一会,突然有一个人大声问道: “听说西平王商自重修为已有四品真人境,修习商家的霸道无极功,十分厉害。金虎银豹双侠各位都听说过吧,那可是成名已久的前辈,多年前就入了四品真人境。两次刺杀西平王商自重,都没杀得了。”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阵惊呼声。 王善之和成琦儿对视一眼,悄声说道: “这下说的又是真的?奇怪。” 成琦儿也是一脸纳闷。 刚才说话那人又继续说道: “西平王商自重就已经如此厉害了,还有秦关孙家呢,那可也是八大世家之一。孙家和西平王府关系一向要好,商自重有威胁,那孙家人一定也会出面的。” 周围又是一阵惊呼。 这时陆公子又站出来,得意说道: “这位兄台知道的倒是不少,没错。西平王府的当时的实力十分强悍,又有秦关孙家相助。但是仍然被第二世家取了商自重的脑袋,你可知道为什么?” 众人表情又是疑惑又是凝重,等着陆公子给大家解密。 突然又有一个年轻女子站出来,说着一口糯糯的吴语官话道: “难道第二世家派来的人是号称玉公子的第二如星?” 众人听到这个名字,表情更加疑惑,但是也能听到这群人中有几人,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呼喊声。 那些表情疑惑,对这个名字不熟悉的人,正在向旁边打听,这第二如星是谁。 成琦儿看到这突然一笑,在王善之耳边轻轻说道: “善之哥哥,我明白了,这几人在串词演戏呢,看来这地方有不少那个第二如星公子的托啊,嘻嘻。” 王善之听完,也是无奈地笑了笑。 二人刚准备走,突然听到陆公子又在台上继续大声说道: “都静一静,我这还有一个大秘密呢。刚才不是说,西平王是勾结一个神秘组织势力,才敢谋反称帝吗?接下来我就要说这个神秘组织了,你们一定猜不到,这个组织其实是……” 王善之一听说到玉佩组织,虽然知道这人说的可能是假话,但是听听也无妨,又停了下来。 陆公子刚准备说出那神秘组织真面目,这时马哥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连忙跃到了陆公子身旁,先是使劲拉了陆公子一下,接着又对众人说道: “抱歉了各位,因为神秘组织身份敏感,我担心咱这里有与神秘组织亲近之人,故此现在不敢说也不能说。 想知道真相的各位朋友,请再等上两天,待三爷回来,一定把这件事完完全全地告诉大家,不知道大家意下如何?” 陆公子也走到马哥身旁,对众人抱拳鞠了一躬说道: “抱歉啊各位朋友,差一点把第二世家的大事耽搁了。老马也是为了大家好,那就再等两天吧?” 众人一听,客套了一番,就都散开了。 成琦儿笑眯眯说道: “这些人有点门道,还知道溜鱼。真是给人下套呢,把这些人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嘻嘻。” 王善之看着成琦儿天真无邪的面庞,在一旁心中暗想: ‘你才懂得多吧,这几年才出了几次山,就懂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 ······ 王善之和成琦儿二人也是无事,就在府中又多住了两天,而这两天马哥三人组又陆陆续续的带来了不少武林中人住在府中。 每次来人,王善之都盯着看半天,发现这些人要么是小门小派的,要么是没参与过西平王之乱的,反倒是那些大门大派和江湖势力,一个都没有看到。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秦山三州来的。 这一天中午,安静的府中突然开始热闹起来,所有府中的家丁一个个都面带喜色,对整个院子开始打扫一番。 王善之刚好看到马哥急匆匆地向正门方向跑去,连忙过去拦下问道: “前辈你好,出什么事了?” 马哥被拦下,看着眼前的王善之,很是不爽,说道: “你还在呢?三爷回来了,一会大家还是去花园中见面,你别乱说话。” 说罢匆匆走了。 王善之微微一笑,心中想道: ‘终于知道你们要搞什么猫腻了。’ ··· 申时,王善之和成琦儿接到家丁的通知,来到了花园。 此时的花园正中间搭了一个台子,台子不高,刚好需要周围人微微抬头才能看到。 王善之二人已经来得晚了,整个花园之中已经坐满了人,密密麻麻一眼望去,怕是有百十人之多,看得王善之一愣,心中纳闷,啥时候已经住了这么多人了。 二人刚刚找了一张人少的桌子坐下,只见马哥已经站在台子中央,大声对周围的人说道: “感谢各位英雄豪杰到来,咱们能相聚于此,也是缘分。 咱们这次都是去清凉山参加玄门大会的,可能有很多人好奇,为什么我们第二世家,会在这里把诸位拦住? 今天,就让我们第二世家的狄三,三爷,给大家好好说说,让大家过来的真正原因,有请三爷!” 话音刚落,周围响起来稀稀拉拉的掌声,但是有几个人却喊得十分卖力,其中就有陆公子。 成琦儿对着王善之好奇问道: “这不是第二世家的事吗?咋又来了一个叫‘第三’的?” 王善之也是无语说道: “搞不清楚,继续看吧。” 二人正悄声说话,台上已经有一名年轻男人,慢悠悠地走到了台中间。 众人看着所谓的‘三爷’,都愣住了。 台上是一名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子,身穿浅灰色儒衫,戴了一顶文士帽,表情温和,但是双眼十分有神。他对着园子中众人环视一圈,所有人都觉得他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 他虽然穿着简单,但是王善之居然从衣衫之上,感觉出来了一股淡淡的先天元气,这种元气一般只能来自异兽。 王善之还未说话,成琦儿已经面露不忿说道: “这人穿的衣服中,有异兽身体炼化的材料,我不喜欢这个人。” 王善之说道: “我也觉得有些不太对,且再看看。” ··· 狄三上台,看了台下众人一眼后,抱拳说道: “我知道,各位不是冲着我的面子而来,是冲着第二世家的面子,第二世家位列八大世家其中之一,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但是现在不出来不行了。 我家公子自从知道西平王商自重叛乱后,就一直为因战争而失去家园的流民忧心忡忡,所以不顾家族‘无大事不出世’的家训,毅然决然的出山了。 幸好我家公子出山较早,在商自重没有酿成大祸之时,便已经把这荒唐的闹剧解决了。 但是在这件事调查过程中,我家公子发现了一件大事,关系天下苍生。所以才借着玄门大会之际,与天下英雄商量,来把隐患解决掉。 今日,十分感谢各位,稍等片刻,我将把天下最大的秘密,原原本本地告知各位!谢谢!” 王善之和成琦儿虽然前两天已经听陆公子说过一些,但是今天从这名所谓的‘三爷’口中又听一遍,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知道这些人要闹什么。 而除了前几日已经多少知道这件事的人群中,零零散散地叫了几声好,但是大部分人,却都面露狐疑,盯着台上的年轻男子。 这些人中,不乏一些江湖好手。 狄三看周围人对他这番话,反响不是特别好,刚准备继续再说辞一番,突然一名中年男人,站起来对着台上大声说道: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年纪轻轻乱说话。天下间虽然一直流传八大世家,但是我们在江湖上听说过的只有商、成、孙、刘四家,另外四家只知其号,却不知其名。 你说其中之一姓第二,就是第二了嘛?如果是第二,你为何又叫‘第三’呢?哈哈哈。” 众人一听,纷纷叫好。 狄三不是第二世家的子弟,他就是第二如星身边的一个伴读书童,从小一起长大。第二如星看他资质尚可,便传了他一些修行功法,一直带在身边。 狄三的名字也是他自己改的,就是取得‘第三’的意思。告诫自己虽然不能当‘第二’,但是还能当‘第三’。 狄三修行如今已经是六品化形之境融会贯通,在他这个年龄,已经相当不错。 他看着台下挑衅的人,轻轻一笑说道: “那不知道阁下如何才能相信我说的话呢?” 那中年人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把狄三打量一番说道: “小小年纪,已有六品化形之境修为?不错不错。如果你可以胜过我,我便相信你是第二世家的人。” 说罢身子一闪,已然站在台上。 这时周围有人已经喊道: “哎哟,就说声音耳熟,这不是金剪刀胡越吗,修为已经五品大成之境了?” 那中年人手持一柄大剪刀,直直扎在地上,向众人一摆手说道: “看来是碰见熟人了,不错。在下刚刚到五品大成之境,修为不高,今日正好献丑一番。” 然后对着狄三说道: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如果你能赢了我,就相信你是第二世家的人。” 狄三看着身前不远的中年男人,谦虚地笑了笑,然后说道: “那我就动手了。” 说罢身子一闪,就冲到了中年男人身前。 中年男人刚才一看狄三说话,就已经把金剪刀抓在手中,看狄三脚下踩着如影随形步法冲向他,一柄大剪刀已经对着人影,狠狠地剪了下去。 只见金光一闪,众人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金剪刀已经被狄三抢在手上,而中年汉子跌落台下。 众人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声。 正坐在桌前的王善之瞳孔猛地一缩,站起来说道: “这是什么?不可能!” 第一百三十章 尖中里,了不起 不是王善之不相信,而是眼前所看到的,是他从来没见到过的。 他非常确定,狄三的修为仅仅只是六品化形之境,然后轻而易举地击败了五品大成之境的胡跃。 越境获胜,不是不可能,而是很难。至少不会这么轻描淡写。 不仅仅是王善之,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住了,甚至有些人觉得眼前的狄三是在扮猪吃老虎。 只有王善之很确定,他不会走眼,刚才交手中一定是有什么他未曾发现的秘密。 ··· 胡跃也是蒙了,坐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反倒是狄三轻轻跃到台下,笑吟吟地把他扶起,然后又站回台上,对着下方人一抱拳说道: “在下不是第二世家的子弟,只是如星公子身旁的伴读书童,学了一些微末功夫,倒是在各位武林前辈面前献丑了。”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糟乱。 因为他们都没有想到,台子上站着的六品化形境好手,能瞬间击败五品大成境高手的十八九岁青年,居然只是第二世家的一个书童。 那么第二世家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这下大家伙都信了个七七八八,不仅仅相信了第二世家是八大世家之一,更相信了狄三刚说的话。 第二如星公子杀了前西平王商自重! ··· 狄三看下面众人表情,已经知道这些人已经开始相信他,不由得一笑,又继续说道: “刚才说到我家公子杀了商自重,但是问题来了,你们是否知道,商自重他为何好好的西平王不做,突然又有了谋反的念头,而且还是在自身条件不充足的情况下毅然决然的谋反? 据我所知,商自重可不是笨人,众位可曾想过,这里面还有更深层次的隐情?” 众人一听,都疑惑的摇了摇头,也有几人皱着眉头再考虑狄三说的话。 狄三继续说道: “在这里得先和众位说一件事。我们后四大世家,和孙、成、商、刘四大世家是不一样的。 秦关孙家,助纣为虐,帮助商自重谋反,不顾天下苍生;西域成家已成过去;皇脉商家视天下为手中玩物;东海刘家毫无威望,只顾自己一族生存。 而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助天下百姓,可以过上安康幸福的生活!所以,从今天开始,不论是谁,只要危害天下,就是我们四大家的敌人!” 狄三说完,众人都是一片哗然。 王善之听完没说话,皱着眉头,心中暗想: ‘如果真如他所说,那就是好事,只不过做好事藏头露尾的,似乎有些不太对。’ 成琦儿看王善之表情,似乎可以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样,对他说道: “善之哥哥,不用多想。我九师父一句话说得很好。有时候看一个人,不用听他怎么说,只用看他怎么做,就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王善之一听,恍然大悟,便不再多想,继续盯着台上。他估计重头戏还在后面。 这时有一名白发老者,站起来说道: “在下是大空宗的季要,听狄三小哥说了如此多,倒是有一个疑问。” 狄三转过头去,笑着说道: “无妨,您先请说。” 白发老者季要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大声说道: “新四大世家也好,旧四大世家也罢,这与我们都没有关系。只不过你一直说什么新四大世家,要为了天下苍生百姓而奋斗,却一直藏头露面,现在就知道你们叫这一家姓‘第二’,其他一概不知,试问又怎么让天下的江湖儿女信服呢?” 季要说完,周围众人都是点头叫好。 狄三一听,心中暗道: ‘真是瞌睡送枕头,要不是你,我还得多费一些口舌,这下真的顺理成章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先抱拳,再对着四周鞠了一圈躬说道: “不是不说,而是时机不到。其实就算今天,我们四大家都应该还是隐藏起来,继续为善天下而不得留名的。这也是我们新四大家的一个宗旨。 但是到了今天,不说不行了。因为我们发现,在整个江湖中,突然崛起了一个神秘组织,他们实力十分强大,却隐藏起来为害天下。 刚才说到商自重为何突然开始谋反?根据我们的调查,就是因为神秘组织许诺商自重,帮他兵出双牙关,一同争得天下!商自重有了强援,才决定谋反的!”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今天的爆炸性信息已经太多了。 王善之看着身旁的成琦儿,无奈一笑说道: “这人说话半句真,半句假。神秘组织许诺兵出双牙关这事是当时蓝衣书生周奇亲口说的,不知道这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成琦儿笑着说道: “他们很不简单的。江湖中有一套说法,真话叫‘里’,假话叫‘尖’。而行话是,尖中里,了不起,里中尖,赛神仙。这人说话真真假假,可不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 王善之惊讶地看了成琦儿一眼,心中暗道: “她怎么会得这么多?!” ··· 狄三看周围人的情绪已经被吊得差不多了,准备把今天最重要的信息抛出来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对着众人说道: “我们四大家,派出来非常多的子弟,去调查这个神秘组织。经过商自重谋反一事,我们终于确定了两件事。 第一,这个组织实力极强,组织内有不下十名三品地仙境的高人;第二件事是,这个神秘组织背后的控制者,竟然是天下第一派的玄门派!!”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惊呼,有些人面露呆容,有些人大叫着不可能,还有些人,已经呆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说什么了。 当然还有几人,虽然面露惊讶,但是神色间却十分平静,其中就有刚才比武的金剪刀胡跃和大空宗的季要。 玄门派是天下第一大派,是六百年前汤天子亲封的国教,与国长存。更是因为,这几百年来,武林中都流传着一句话,‘遇事不公找玄门。’ 似乎所有人都习惯了,朝堂之上听天子,江湖之中听玄门。所以众人听到这个消息,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这些人的反应,狄三已经猜到了,他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是有解决问题的方法。 而且他很清楚,出此计策之人,当时说的一句话: ‘他们现在能多相信玄门派,当我们把玄门派从他们心中拔去之时,他们就能多信我们。’ 想到这,狄三不由得自信一笑,看着众人说道: “大家先静一静!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疑问和不解!甚至有人觉得我在故意污蔑玄门派。实则不然!因为我这里,人证物证皆全!” 第一百三十一章 里中尖,赛神仙 王善之听他这么说,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很好奇狄三口中所谓的证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而且他更加怀疑,这些人搞这么一出,其目的就是玄门派。 他突然想起来,当时刚与刘妙言下山时,从天鹰门弟子怀中抢到的密信。 收信人是祁阳山天鹰门掌门刘郭海,其中最重要的一段是: ‘玄门掌教近日突然闭了生死关,欲正式传位凌莫离。一年后七月初一举办掌教上任大典,到时各门派齐聚清风山玄门派之所在。 老朽会提前两个月到达清风山,到时先于山下清凉镇有来客栈恭候刘掌门大驾,共商大事。’ 正在思考信中内容,突然周围人一阵嘈杂,原来是第一个证人已经被带上来了。 ··· 上来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神情躲闪,眼角泛光,面相中透露着狡诈,让人看起来十分不舒服。 他一身青衣,站在狄三身旁,并未说话,只是对周围一抱拳。 这时狄三向前一步,指着年轻男子,神色激动地说道: “这是我们找来的第一个证人,他是玄门派三代弟子,何事,李何事。” 话音刚落,周围传来一阵惊呼,这一重磅消息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指认玄门派的第一位证人,居然就来自玄门派。 狄三看着周围人震惊的眼神,嘴角微微浮出一丝笑意,果然第一个证人安排玄门派之人,是做对了。 这时刚才那名大空宗名叫季要的老者,又向前一步说道: “你说他是玄门派的,就是玄门派的吗?可有什么证据?” 在季要周围,有几名年龄偏大的人,也都是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此事事关重大,口说无凭,还是得拿出证据出来,证明他确实是玄门派的。 狄三听完,心中暗喜,‘我一会得去问问老马,这大空宗的季要是不是自己人,他这个配合实在是太到位了,一唱一和,比我一个人在上面说可有用的多了。哈哈。’ 嘴上说道: “众位都知道,玄门派最有名的修行功法是玄门十二经,非内门弟子不可学。第三代弟子,正是现任掌教的徒孙,刚好属于内门弟子。” 说罢对那名叫李何事的玄门弟子抱了抱拳说道: “那就麻烦李师兄,给各位演示一下玄门十二经的功法了。” 李何事向前走了两步,一抱拳对众人说道: “诸位请看!” 说罢一股墨绿色真气充满全身,他向后轻轻一跃,已然站在园中的亭子之上,右手一拍腰间,一柄长剑弹出被他持在手中。 这时周围已经有几人开始叫好,还有人说道,‘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依然有六品化形之境修为,也是,不到化形之境是发挥不出来玄门十二经的玄妙之处的。’ 话音刚落,李何事已经将体内真气注入到手中长剑之中,长剑挽出两朵剑花,紧接着两道月牙一般的剑气,已经从剑尖发出,速度极快击中园子中的假山之上。 那假山被剑气一击,瞬间化成两段,上面那段顺着假山轰隆隆地滚了下来。 四周一片安静。 王善之没有见过玄门派之人,所以更没有见过玄门十二经的功法了。 都是用剑,他对于剑招的眼界还是有的。 单看这一剑,出手极快,剑气发出更快,更夸张的是剑气居然如此锋利,轻易砍下了半截假山。 一招使出,李何事收了长剑,又站回到狄三身旁。 王善之心中对比了一下自己所修行的紫阳剑诀,他很确定,如果他只有化形之境的修为,是没有这么大的破坏力的。 他虽然不清楚这名叫李何事的年轻男子所使出的是不是玄门十二经,但是一定是一部极品剑经典籍。 王善之虽然不认识,但是有人认识。 那名大空宗的季要,看着青年使出的剑招,脸上表情十分惊讶,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他今年已经六十九岁,虽然修为不是很高,但是早年间一直在神州大陆上游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李何事一出手,季要就很确定,这年轻人使出的确定是玄门十二经无疑了。 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些人也是认识玄门派功夫的,这时都长长地叹了口气,对周围人解释着玄门十二经的厉害之处。 第一个证人只要足够有震撼力和说服力,后面的再出现的证人,只会让观众更相信,第一个证人所说的事情是真的。 此时的狄三心中暗叹一声: ‘朱家果然以智取胜,朱公子真是异于常人,全让他说中了。’ 狄三看到众人表情,知道该他出场了,又是一抱拳,这次他直接对着大空宗季要问道: “老先生是否看清了,这是玄门派的功夫吧?” 季要知道不回答不行了,叹了口气,脸上表情有一丝犹豫,然后苦笑着说道: “老夫与玄门派还是有些交情的,认得这确实是玄门派的玄门十二经。”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惊呼。 狄三看效果已达到,便对着李何事继续问道: “李师兄,你的身份大家已经确认了,现在请你告诉大家,你在玄门派到底看到了什么?!” 最后几个字,突然提高了音量,倒是吓了周围人一跳。 李何事面色痛苦,有些迟疑,对着众人抱了抱拳,欲言又止,半天没说出话来。 狄三走到李何事身旁,拉住他的胳膊,向前走了一步,对着众人说道: “我明白李师兄的难处,如果今天他说了真话,就是真的要与玄门派对立为敌了。他担心是正确的! 虽然维护天下正义,是每一位江湖儿女心中的责任,但是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对敢站出来的李师兄,多一些鼓励呢?!” 此话一出,周围人都沸腾起来,尤其是一些年轻人,神色激动地大声喊道: “李师兄,你放心吧!如果玄门派敢找你麻烦,我们秦南七侠一定帮你杀敌。” “为了天下,李师兄你就说吧,出了事,有兄弟们为你挡着。” “李义士,我们漠东三鹰从明天起,就在你身旁保护。” “快说快说,瓜子花生我都准备好了,你就来个这?反正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 王善之一看,原来是成琦儿捏着嗓子,也在一旁起哄。 他无奈地拉了成琦儿一把,悄悄地说道: “琦儿别闹。” ··· 周围又喊叫一会,狄三看差不多了,先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转过头,对李何事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李师兄你放心,我们家如星公子交代过,不论你说不说,你的安全,以后就由我第二世家来负责了!” 这句话一说,众人看到李何事紧皱的眉头才舒缓下来,众人不禁对第二世家的实力又重新评估起来。 有几人心中开始暗想:‘看来玄门派的人似乎听说过第二世家。与玄门派交恶,又能让这位姓李的放心,这第二世家果然来头不小。’ 而有这样想法的人,随着李何事的开口,也变得越来越多。 “玄门派成立的神秘组织,名字叫做天机阁,除了本门弟子外,还从江湖中吸纳各个门派高手和隐士高人。 这些人非常好人,因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的是二十六神煞的名字。 另外,加入他们组织最低要求,必须是三品地仙境以上。” 周围人听完一个个都惊讶的合不上嘴,而王善之听完却是脸色一变,对成琦儿小声说道: “这些人不对劲!他们的身份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和我们一样,与玉佩组织有仇,甚至交过手;要么...他们和玉佩组织,就是一伙的!” 昆墟山十妖仙 与西域成家被灭门,阳炎刀被夺的同一时间。 在昆虚山脉深处,一座无名山峰的山顶处,面对面的站着两伙人。 其中一方站着六人,四男二女,站在最前的是一名红发老者,其势威严。 而在他们身后的地上,有四座墓碑,孤零零的立在寒风之中。 红发老者怒声说到: “老贼,我们兄弟十人皆与你无仇,你假意与我们相交,却又暗害我兄弟,你这是为何?” 在他对面,只有一男一女二人,男人是名老者,须发皆白,而那女子也是一头白发。 二人都是一身白衣,赤着双足,漂浮于空中。 两人腰间都挂着玉佩,用古篆书刻着字,只不过那老者腰间玉佩刻着‘天乙’,而那女子腰间玉佩刻着‘孤鸾’。 二人听到那红发老者说话,也是不恼,只见那白衣老者轻轻说到: “阏逢,三年前你十人助我脱困,我送你十粒乾元造化丹助你们修行,已是两清,何来暗害之说?” 名叫阏逢的老者身后一金发女子抢身上前,说到: “你给的丹药害人,哄骗我十人吃下此丹药,结果害我兄弟四人当场殒命,你。。你。。” 说着,那金发女子大声哭了起来。 阏逢眉头面露怒色,接着说: “你若早说丹方不全,所炼制丹药有缺,我十人虽感谢你赠药,但也不会轻易服下。” 白衣老者听完说到: “他四人与丹药无缘,虽然可惜,亦是缘法。你六人服此丹,修为境界提升一境,已是莫大造化,岂可怪我?” 那阏逢身后又有一年轻文士站出来说到: “巧舌如簧,此事休想简单揭过。” 白衣老者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说到: “你待如何?” 阏逢说: “此事因你而起,你如今修为境界,已是不死不灭之身。我要不了你命,但你需留下为我兄弟四人守墓二百年,便可两清。” 白衣老者眉头一皱,说到: “二百年?不巧,老朽如今有事要做,不能答应你。” 阏逢突然怒到: “如果我硬让你留呢?” 说罢率先动手,手中变化出一红色长鞭,就向白衣老者当头抽来。 只见那白衣老者一挥手,金光炸裂,那长鞭瞬间弹飞。 阏逢一看,右手一挥,把长鞭收回,人已经飞到半空之中。 那白衣老者看了身旁女子一眼,也跟着飞上了天。 阏逢身后的五人正准备上天助战,突然一直未说话的白衣女子说到: “尊上交待,他与阏逢之事,旁人不得插手。” 说罢手上手印变化,双手合十,从地底冒出一巨大金色铁笼,连同她在内,都困在其中。 对面五人脸色大惊,刚才说话的年轻文士惊呼: “困元阵。” 说完朝着其余四人摆了摆手,那四人也看的明白,凭他五人修为还不能破开此阵。便不再出手,只是一脸紧张的抬头看着天上两名老人在拼斗。 只见天空之上,阏逢手中握着一长鞭,不断的向白衣老者抽去。 白衣老者手中未见兵器,单手一挥,便是一阵炫目金光,飞来的长鞭就被磕回。 两人都是最简单的打斗之法,并未使用多大的神通,就像是两名刚刚修行,仅有技击之境二人交手一般简单直接。 但是地面七人已经看的暗暗心惊。 天空之上已经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二人虽未用神通秘法,但是此二人修行境界之高,已是世上仅有,仅凭从身上迸发出的真气已引的风云变色。 不过他们也看的出来,白衣老者实力更胜一筹。 阏逢已是拼劲全力,而白衣老者仍是单手御敌,一手背于身后,十分洒脱。 突然见那红色长鞭突然又向天空飞去,阏逢冲向长鞭,一阵红光大闪。 “嗷吼!” 震耳欲聋的吼叫之声从天空发出。 天空之中,突然出现一身长百丈的三爪红龙,头生单角,眼冒金光,伴随着雷电暴雨,在天空盘旋上下。 白发老者收起了脸上淡然的神色,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天空之中的百丈红龙,说到: “果然,难怪,没想到!你的原身居然是上古异兽烛九阴。 可惜,如果再修行一步,单角变双角,三爪变四爪,世上再无人是你对手。” 话音刚落,那白衣老者也是身体暴涨,顺便变为十丈巨人,身体金光闪闪,向着红龙就飞了过去。 只见那红龙嘴中时而喷出烈焰,时而闪电,时而水箭。绕着白发老者盘旋,偶尔还用龙尾,向他身上抽去。 白衣老者也是不惧,不论何种法术,他都一拳挥去,待金光散去,那红龙神通,居然未伤他分毫。 他袭身向前,一拳打在红龙腰身之上,只听见红龙嚎叫一声,龙尾就向他身前扫来。 地面之人全部都惊呆了。 那白衣女子,眉头一皱,脸上浮现了担心的表情。 一人一龙在天上拳打脚踢,拳拳到肉,扫尾不空。 天上风云变化,就这样打了整整一天。 眼看红龙行动越来越慢,而白衣老者动作却毫无变化。 趁着红龙动作迟缓之间,白衣老者一拳挥到龙角之上,龙角折断,那红龙一声惨叫,红光一闪,变化成红发老者模样,双眼紧闭漂浮半空中,不知死活。 白衣老者提着阏逢身子,慢慢落到地面。 那五人一见自己大哥生死不知的惨象,都大声咒骂起来。 白衣老者眼中也是十分疲惫,将阏逢交予那女子,对那五人说到: “阏逢欲困我二百年,我与他不同,就困你们二十年吧。”说罢手一挥,困元阵变化的金色笼子突然直飞上天,消散于昆虚山脉之中。 而那五人身上,都出现了一个“井”字形花纹。 白衣老者做完这一切,身体一摆差点没站稳,旁边白衣女子连忙把他扶住。 对面五人又是难过,又是震惊,想向那老者动手,但是身子却像被禁锢住一般,怎么动都动不了。 “不用着急,明日就能动了。从即日起,二十年内,你们五人皆不能出昆虚山脉。” 说完就不再理睬五人。 旁边白衣女子看到此事已了,左手提着阏逢,右手扶着白衣老者,二人慢慢向天空飞去,再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