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完美命运》 1、扒一扒那个喜欢我的妹夫(一) 陈立果抽完最后一根烟的时候,终于看到女人从门里走了出来。 女人长得很漂亮,穿着一袭浅蓝的纱裙,被风微微吹动荡出波浪般的纹路,真是美极了。陈立果看向她的时候,她正同身侧的男人说这话,从的神态眉目间都能看出,她很幸福。 看到这样一幕,陈立果心中却并不轻松,他眉头皱了皱眉,目光凝聚在女人头上那条只有他才看得见的红色长条上。 红色长条长标了一个醒目的88,陈立果盯着那长条看了一会儿,犹豫片刻,还是将手中的烟熄灭了,然后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童彤。”陈立果走了几步,远远的叫了女人的名字。 冉童彤正在同身侧的人说话,听到陈立果的声音表情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惊喜,她扭头看向陈立果,道:“文悠,你回来了!” 陈立果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叫徐文悠,是冉童彤的追求者之一,一个被所有人赞叹的完美备胎。 “嗯。”陈立果笑了笑,伸手抓了抓头发,表情显得有些尴尬,他道:“我收到你发给我的请帖了。” “嗯。”冉童彤红了脸颊,带上羞涩的目光看向了身侧的男人,她道:“你什么时候回的国?还打算走吗?” 陈立果看了一眼冉童彤身侧的男人,知道冉童彤是真的找到自己的幸福了,但是为什么冉童彤头上那进度条还没有到达一百呢,他心里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但面上还是笑着:“不知道,看情况吧。” “好久不见了,文悠。”站在冉童彤身侧的男人这才开了口,他的眼神里带了些警惕的味道,显然还在介怀当初陈立果对冉童彤的追求,他道:“有空没有,一起吃个饭?” “不用了。”陈立果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文悠?”冉童彤没想到陈立果立马就要走,有些措手不及,她道:“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吃个饭么?” 陈立果正想说不,却见冉童彤身上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蓝光,他心中一梗,却只好苦笑道:“好吧,不打扰你们的话。” 冉童彤满足的笑了,随后三人一起上了车,往定好的餐厅去了。 车上冉童彤一直在问陈立果在国外这几年过的好不好,当初陈立果突然不告而别,谁都找不到他,直到几个月后陈立果告诉冉童彤自己出了国,叫她别担心自己。冉童彤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陈立果在这个世界扮演的文悠本该话多一些的,但他心里掖着事情,所以和冉童彤叙旧的时候反而显得有些沉默。 到了餐厅,三人一起下车进了包间。 冉童彤点了陈立果喜欢吃的菜,便又和他聊了起来,反倒是她的未婚夫高徵没怎么说话。 “童彤……”陈立果道,“你的婚礼是定在下个月?” 冉童彤点头道:“对啊,下个月三号,你一定要来啊。” 陈立果嗯了一声,他又道:“我回来的事情,可以先别告诉你哥么。” 冉童彤的哥哥叫冉空青,陈立果独自一人出国,很大原因就是他。 “好啊。”冉童彤一直奇怪为什么陈立果和自己哥哥关系不好,但既然陈立果都这么说了,她肯定只有应下。 吃完饭,陈立果便和这两人告了别。 看着陈立果离去的背影,冉童彤眉宇间浮起些许忧郁的味道,站在她身边的高徵搂住她的肩膀道:“怎么,舍不得了?” 冉童彤道:“你胡说什么呢,我是担心他……这几年他变的真多……”这次回来,陈立果虽然成熟不少,但也清瘦许多,他当初出国的事情谁都查不到,据说走时什么都没带。 “你啊。”高徵伸手摸了摸冉童彤的脑袋。 陈立果没有直接回家,他在和冉童彤告别后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了进去。 “我说怎么不能到下一个世界,冉童彤这进度是怎么回事?”陈立果在脑海中喊道:“难道非要等我参加她的婚礼?” “我也不知道。”陈立果脑海里响起一个带了点疑惑味道的机械声音:“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 陈立果抽出一根烟点燃含在了嘴里,他就知道这个系统从来就指望不上。 “算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陈立果道,“先参加冉童彤的婚礼……”话虽如此,可陈立果一想到他要和那个男人再次见面,心中就不由的有些烦躁。 这已经不是陈立果经历的第一个世界了,每一个世界里,他都要帮一个人改变命运,以此作为回到自己原来世界的代价。前两个世界还好,并未出什么岔子,可到了冉童彤的这个世界,却出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按理说,冉童彤和高徵在一起了,并且躲开了原本会遭遇的一切糟糕事情,她头上的进度条就会达到100的满值,而陈立果则能进入下一个世界。 但是现在……冉童彤头上的进度条却迟迟不肯动弹。 陈立果抽了根烟就爬上床睡了,反正冉童彤的婚礼就在这几天了,再急也急不出什么结果。 陈立果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徐文悠有些尴尬,徐文悠是徐家的一个私生子,虽然被徐家家主领回去了,但地位并不高,所以突然消失在国外几年,竟是丝毫也没有引起徐家的重视——反正只要不死在徐家,他到底怎么样了谁管呢。 和徐文悠不同,冉童彤却是冉家最被疼爱的那个小女儿。 但是,如果陈立果不插手冉童彤的命运,这个女孩却有着一个十分悲惨的结局,按照世界原定的轨迹,冉童彤的父母和哥哥冉空青在她高中的时候就会死于一场意外,接下来冉童彤会遭遇好几个渣男,最后渡过悲惨冷清的一生。 为了改变这一切,陈立果在冉童彤上高一的时候就开始接近她,最后成功的一点点改变了冉童彤的命运。 在冉童彤的眼里,徐文悠是一个可以全心全意依靠的好朋友,然而和冉童彤关系稍微好一点的人却都知道,徐文悠暗恋冉童彤。 陈立果想到这里,把手里的烟灭了,躺到床上闭上眼便陷入了梦乡。 冉童彤果然遵守了她和陈立果的承诺,没有把他回国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直到冉童彤婚礼的那天都没有其他人联系陈立果。 婚礼当日是个不错的晴天,陈立果把准备好的西装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整整齐齐的穿到了身上。 镜子里的人显得有些陌生,陈立果用手摩挲了一下镜面,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半个小时候,婚礼现场。 穿上一袭白色婚纱的冉童彤却显得有些焦躁,她时不时朝着门口望去,像是在期盼什么人。 “你等谁呢童彤。”冉童彤的伴娘在一旁问道。 “嗯……”冉童彤咬了下红艳艳的嘴唇,小声道:“文悠回来了。” “什么?!”伴娘听到这句话大吃一惊:“你说徐文悠回国了?!” “你小声点。”冉童彤。 “天啊,你不会叫他回来参加你的婚礼吧。”伴娘对徐文悠的心中充满了同情,她可是知道徐文悠一直暗恋冉童彤,暗地里为冉童彤做了好多事,后来冉童彤和高徵的关系稳定了下来,徐文悠就突然出国去了……他们朋友圈里都是觉的徐文悠肯定是因为冉童彤才失踪的。 “对啊。”冉童彤道:“我给他邮箱发了消息,没想到他真的回来了。” 伴娘憋了一会儿,还是没把嘴里的话说出口,毕竟今天就是冉童彤的婚礼,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就在二人对话之际,却见门口走入一个人影,冉童彤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就是她等待许久的徐文悠。 “文悠,你来了!”冉童彤几步上千,走到了陈立果面前。 陈立果看着穿着婚纱的冉童彤,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冉童彤的脑袋,然后轻轻的嗯了声。虽然其他人都以为他喜欢冉童彤,但其实他是将这个姑娘当做妹妹来照顾的。 “快过去招呼人吧,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儿似得。”陈立果笑了笑,“不用管我。” “嗯……”冉童彤虽然有些不舍,但作为新娘的她的确是很忙,见到徐文悠来了她便放下了新,和他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陈立果坐在冉童彤安排的位置上,发现身边有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文悠,你居然回来了都不和我们说一声?”一个和陈立果是高中同学的女生最先挑起的话题。 “嗯……回来的比较匆忙。”陈立果腼腆的笑了笑。 众人都对陈立果为什么突然出国这事情十分的好奇,陈立果敷衍了几句,便借口说去厕所,避开了话题。 众人见他并不想多谈,也识趣的换了话题。 陈立果走到厕所,从怀里掏出一包烟,点燃后含在了嘴里。然而烟才刚点燃,身后便响起了一个男声:“几年不见,学会抽烟了?” 陈立果手一抖,手里的烟差点没掉在地上。 2、扒一扒那个喜欢我的妹夫(二) 冉青空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至少陈立果在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所有的注意力便都投到了他的身上。 没错,陈立果是个gay,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辣鸡系统,他也不会强迫自己去故意对冉童彤好。 手上的烟被修长的手指取了下来,扔了面前的便槽里,冉青空的另一只手按住了陈立果的肩,他道:“徐文悠?” 陈立果身上微微的抖了抖,随即露出一个招牌式的灿烂笑脸,他道:“好久不见。”他扭过头去,看见了同样穿着一身西装的冉青空。 冉青空真帅啊,剑眉星目,薄薄的唇抿出一条不太愉悦的弧度,陈立果被他盯着就觉的喉咙发紧。 冉青空说:“你去哪了?” 陈立果有点不自然,他觉的冉青空手掌的温度透过衣服源源不断的传到他的肩膀上,竟是让他脸上也有种被烧灼的感觉,他说:“出去转了几圈。” 冉青空道:“几圈?” 陈立果吸了口气,他道:“冉哥……” 冉青空道:“怎么学会抽烟的。” 陈立果:“……”他其实一直会抽烟,只是以前为了自己的形象,强行戒掉了,这会儿被冉青空逼问,却莫名的觉的有几分心虚。 “还打了耳洞?”冉青空平日里的情绪并不外露,这次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他盯着陈立果的耳朵看了一会儿,竟是直接伸手捏住了陈立果的耳坠。 陈立果:“……冉哥!”被冉青空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他条件反射的想要后退,冉青空直接加重了按在陈立果肩膀上那只手的力度。 两人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陈立果喉咙发紧,正想随便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见冉青空直接松开按住他的手,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陈立果看着冉青空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很怕他?”系统机械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我不是怕他。”陈立果低着头无奈的洗手,他道:“我是……喜欢他。” 系统:“这就是你一定坚持要出国的原因?” 陈立果道:“你话真多。” 于是系统便不说话了。 陈立果擦干净了手上的水,也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坐在前排的陈立果看着穿着婚纱的冉童彤同新郎高徵一起交换了,心中生出一种嫁女儿的酸涩感。 作为冉童彤的哥哥,冉青空也上台说了几句,但他向来少言,即便在妹妹的婚礼上也没有说太多的话。 从厕所出来之后,陈立果又和冉青空见了几面,只是冉青空没有再和他主动说话,言语表情都颇为冷淡。 陈立果知道他肯定是生自己的气了,所以心中有些发苦,但到底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戴上婚戒的冉童彤流下了幸福的泪水,被高徵抱在怀中,众人均不感叹好一对璧人。 然而陈立果的心却没有放在冉童彤身上,当年他发现自己对冉青空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没有同任何人商量就独自出了国,想让自己这不该有的心思淡下来……可是没想到,几年过去的,在看到冉青空的时候,陈立果的内心还是没办法平静。 “什么时候才能到下一个世界。”陈立果又往自己嘴里倒了一杯酒,问系统道。 系统说:“那得看冉童彤。” 陈立果又朝冉童彤望了眼,才发现冉童彤头上的进度条从88变成了89——一个婚礼,只让她的命运完成度增加了一点。 陈立果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冉家小女儿的婚礼,自然是要大办,受到请帖的都是各界名流。作为徐家的私生子,陈立果就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了。 他一边喝酒一边偷窥冉青空,可是窥着窥着,却发现冉青空人不见了…… “哎?冉青空人呢。”陈立果只好问系统。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就在陈立果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到系统幽幽的说了句:“和一个女人去走廊那边了。” 陈立果一听到女人两个字,就心中一紧,他道:“我认识那女的么?” 系统道:“认识。” 陈立果道:“谁?” 系统道:“你姐姐。” 陈立果:“……”日了狗了。 之前说过,陈立果在这个世界的是个身份尴尬的私生子,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不管怎么说,在陈家最不受待见的就是他。 “要是冉青空和我那个便宜姐姐在一起了,你说我怎么办?”陈立果同系统道。 “不知道。”系统很老实,他道:“以前冉青空都是在冉童彤高中的时候就去世了,并不能知道他之后的命运如何。” 陈立果重重的放下手里的酒杯,阴□□:“好不爽啊。” 系统听到陈立果这话立马提高了警惕,道:“你冷静啊,别忘了第一个世界你一个没忍住,结果浪费了几十年……” 陈立果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看来就算冉青空和他姐姐在一起,他也得认了。 不过话虽如此,可陈立果的眼神开始一直往走廊那边瞟。 系统果然没有骗陈立果,没过一会儿,他就看到冉青空和他的便宜姐姐从走廊那头走了出来,两人还在交谈什么,但看他们满意的表情,显然是在什么事情上达成了共识。 陈立果那种老子辛辛苦苦养的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更浓重了。 他这边正愤愤的盯着,正在同陈立果姐姐说话的冉青空不知是不是察觉了陈立果的目光,突然朝着陈立果的方向望了过来。 陈立果赶紧低头,做出一副认真喝酒的模样。 “文悠。”结果出乎陈立果的预料,他那个平时连看他一眼都嫌脏了眼睛的姐姐徐萝雅这次居然找他主动搭话了。 陈立果受宠若惊:“有事?” 徐萝雅道:“你回国的事情,都不提前告诉我们么?” 陈立果心里想告诉你们?告诉你们干什么,你们不是巴不得我死在外面还省了块墓地钱么,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但他面上还是一副美好纯良的模样,脸上荡开浅浅的笑容道:“回来的突然,没有来得及。” 徐萝雅道:“你去的哪个国家?” 陈立果道:“去了挺多的,到处走了走。” 徐萝雅闻言,看向陈立果眼神里隐隐含着轻蔑,虽然她尽力想要压抑住这种感觉,但到底还是表露了一二,她道:“这次回来你不回家看看?” 陈立果道:“哦……参加完童彤的婚礼我就回去看看。” 徐萝雅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她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她说完这话,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 也对,在所有人眼里,陈立果这个参加暗恋的几年的人的婚礼的可怜虫,才是最值得同情的。 陈立果往嘴里放了一块冰,咯吱咯吱嚼完咽下了肚子,只当做没看见徐萝雅那故作怜惜的模样。 参加完婚礼,陈立果拒绝了邀请他旧友,独自一人回了酒店,然后收拾收拾行李就回家去了。 系统问他这次怎么那么积极,陈立果说:“不积极?再不积极冉青空都把徐萝雅娶回家了!” 系统道:“这是好事啊,他娶了徐萝雅,你不是更有机会和他套近乎了。” 陈立果:“……好个屁。” 一想到冉青空和徐萝雅在一起,他就一肚子的气。 打车到了家,老佣人看到推门而入的陈立果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也没胆子问东问西,只是叫了声徐少爷。 陈立果嗯了一声,拖着自己的行李回了自己的房间。好在徐家虽然不待见他这个儿子,也没有亏待什么,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还在继续打扫他的屋子。 陈立果把行李放好后洗了个澡积就上床睡觉了,虽然睡着的时候还满脑子都是冉青空那张冷淡的脸。 第一天一大早,陈立果是被电话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接起来,听到的却是徐萝雅的声音,她道:“你还在睡呢?快起来,有事情。” 陈立果愣了两秒,立马醒了,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他出国后就把所有联系方式都换了。 徐萝雅道:“真要查谁查不出来?” 陈立果:“……”他可不信是徐萝雅查出来的。 “好了,冉童彤给我的。”徐萝雅道:“你还在睡觉?” 陈立果道:“嗯……起来了。”也不知道徐萝雅找他什么事情,这么火急火燎的。 “好,你赶紧过来,有事情和你说。”徐萝雅说了个地址后就挂断了电话。 洗漱完毕,随便吃了点面包和牛奶,陈立果就出门去了徐萝雅说的地址。 系统间陈立果这般积极,疑惑道:“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她么?为什么今天这么配合?” 陈立果幽幽道:“她和冉青空关系那么好,我不放心啊。” 系统:“……” 3、扒一扒那个喜欢我的妹夫(三) 徐萝雅和陈立果说的地方是个咖啡厅。 陈立果推门进去便看到坐在角落里正徐萝雅,他几步走过去在徐萝雅对面坐下,问道:“什么事。” 徐萝雅把桌子上放着的文件袋往陈立果面前推了推,道:“看看吧。” 陈立果接过袋子,却发现里面是一份关于和徐家断绝关系的文件和一张□□,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萝雅冷漠的笑了笑,她道:“意思是,你以后和徐家没关系了。” 要说伤心,陈立果对这徐家还真没什么感情,但为了配合徐萝雅他还是做出一副惊讶悲伤的表情,他道:“你这么做父亲知道吗?” 徐萝雅道:“既然今天我能约你到这里,那自然是经过了父亲的同意。” 陈立果露出隐忍悲痛的神色,他抖着手拿过了文件,哑声道:“好,我签,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 徐萝雅轻蔑的笑着,似乎已经猜到陈立果会问什么问题——无非是父亲有没有真的把我当成儿子之类的吧。 陈立果眼里闪着泪花,哽咽着问:“这卡里有多少钱?” 徐萝雅听到这问题脑袋蒙了几秒,似乎是觉的自己听错了,她道:“你说什么?” “我说这卡里有多少钱。”陈立果无辜道:“密码呢?” 徐萝雅:“……” 陈立果道:“怎么了?” 徐萝雅吸了口气,又吸了口气,似乎是在强行压抑自己的情绪,她道:“里面够你下半辈子用了,密码是六个零。” 陈立果把文件扫了一遍,发现里面说他拿了这笔钱就放弃了继承徐家股份的权力,然后他干脆利落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放进胸前的口袋。 陈立果道:“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徐萝雅重重道:“你难道一点都不想问为什么么?” 陈立果道:“什么为什么?” 徐萝雅道:“为什么我突然要和你签这份协议。” 陈立果道:“你会告诉我?” 徐萝雅上下扫视了一下陈立果:“那得看你的态度。” 陈立果冷笑了一下,他懒得再维护那温和纯良的伪装,道:“那正好,我也不想听了,再见吧您哪。”说完他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留恋。 “碰!”徐萝雅重重的砸了一下手上的咖啡杯,眼神愤怒的盯着陈立果的背影:“哼,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来哭着求我。” 陈立果心情好得很,他对徐家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拿不拿这张卡都无所谓,刚才的表现纯粹是为了恶心徐萝雅。反正搞定冉童彤的事情后,他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这么想着,陈立果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却发现是冉青空的号码——没错,他已经可以背下来了。 陈立果喂了一声。 “你在哪。”冉青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在cc咖啡厅。”陈立果道:“……有什么事么?” 冉青空道:“等着,我来接你。” 陈立果还想再问什么,却听到冉青空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陈立果:“……”今天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冉青空来的很快,看见陈立果便道了句上车。 陈立果也没问怎么了,听了冉青空的话就乖乖的坐了上去。 冉青空的心情看起来不大好,他似乎想抽根烟,但手摸了摸口袋,又缩回去了。 陈立果敏锐的察觉了冉青空的异样,全程口观鼻言观心啥话也不说。 “还走么?”就这么沉默的开了十几分钟,冉青空突然开了口。 “走啊,过几天就走。”陈立果回答的很是随便,并未将冉青空的这句问话放在心上——他哪里知道,这个回答在未来会导致何种严重的后果。 冉青空闻言沉默的扭头看了一眼陈立果,那眼神看的陈立果皮肤上瞬间立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怎、怎么了?” “没事。”冉青空把目光移回了前方。 二十多分钟的车程,最后的目的地却是冉青空的住所。 陈立果看着车外的建筑,不知怎么的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第一次来喜欢的人的家,该怎么表现,急,在线等。 冉青空若有所思的看了陈立果一眼,似乎是将他的激动当做了紧张,他道:“走吧,童彤不在。” “嗯。”陈立果故作迟疑:“你是……有什么事么?” “请你吃顿饭。”冉青空的声音轻轻的,挠的陈立果心里直痒痒。 “那、那麻烦你了。”陈立果看着冉青空侧身下车的背影,心里溢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这种感觉好似进入这些轮回的世界之前,看到某个人时的感觉。 冉青空的住所是十分简洁的欧式风格,和他本人差不多,给人一种稍显冰冷的感觉。 陈立果略微有些拘束,坐在沙发上只敢安静的喝水。 “你说冉青空为什么要突然请我吃饭啊。”陈立果无聊就和系统聊天吗,他道:“难道他喜欢上我了?” 系统:“从逻辑上来说,他应该会要你别再烦他妹妹了。” 陈立果:“……”唉,这就是悲惨的现实啊。不过话说回来,能吃一顿冉青空亲手做的饭,也值得! 就这么怀着一种不吃白不吃的心情,陈立果郑重的坐在饭桌前,等着冉青空上菜。 脱下了西服,单穿着白色衬衫的冉青空更是显露出一副好身材,他将袖子挽起,露出结实洁白的小臂,配着袖长的手指更是显得诱人。 真好看啊真好看,陈立果的眼睛就没有从冉青空身上移开过,他和冉青空的接触大多数要靠冉童彤,二人独处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不过虽然如此,他们两人的关系倒是不错,冉青空对陈立果的态度,也是出乎意料的柔和。 冉青空做的全是陈立果喜欢吃的菜。 铺满了辣椒的水煮鱼,炸的酥脆小鱼干,口味清淡的嫩豆腐……每一样都色相俱全,想来味道也不会太差。 陈立果眯起眼睛笑了,他说:“冉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冉青空神色淡淡,解开身上的围腰放到了一旁,道:“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的多。” 陈立果尝了口水煮鱼,鱼肉嫩妹,味道鲜辣,只是一口陈立果就露出惊艳之色,他道:“冉哥,你手艺真好啊……” 冉青空嗯了声,给陈立果盛了饭。 “冉哥,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做饭这么好吃。”陈立果吃了条酥脆的小鱼干,感叹道:“真是羡慕你女朋友。” 冉青空闻言神色不变,道:“什么时候走?” 陈立果道:“不知道……看情况吧。” 冉青空点了点头,起身去酒柜拿了瓶红酒,道:“喝点?” “好啊。”陈立果灿烂的笑了起来,虽然他不喜欢喝酒,但和冉青空喝一点也无妨。 红色的酒液流入了玻璃酒杯,冉青空在陈立果对面坐下,两人相视无言。 “啊,说起来以前没注意。”陈立果一边往醉里放了一块鱼肉,一边道:“以前没发现……冉哥你和童彤长得还真像。” 不知是不是陈立果的错觉,他在说出这句话的后,冉青空整个人的气息都阴沉了下来。然而待他再仔细看去,又发现那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 “我怎么觉的不对劲。”陈立果同系统嘟囔:“你说别不是冉青空觉的我还要骚扰冉童彤,所以故意把我灌醉了想揍我一顿?” 系统:“他要揍你还需要把你灌醉?” 陈立果:“……”竟是不能反驳什么。 不过虽然和系统说着自己的不安,但陈立果吃菜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反倒是冉青空这个做菜的没吃多少。 一杯红酒下了肚,陈立果脸上浮现起红晕,脑袋也有些发晕,他觉的自己可能喝多了,因为在他吃菜间隙,竟是发现冉青空看向他的眼神里竟是充满了爱意。 陈立果浑身抖了一下,觉的自己果然是喝多了。 “文悠。”冉青空的声音轻轻的响起,他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陈立果道:“记、记得啊。”冉青空长得这么好看,他怎么可能忘。 “哦,那你说说。”冉青空道。 “不就是开学那天嘛……”陈立果喃喃道,“你帮童彤拿着书包,跟在她的后面。” 冉青空听到冉童彤的名字,沉默片刻,摇了摇手中的酒杯,淡淡道:“你果然忘了。” 这要是在平时陈立果肯定发现冉青空不对劲的地方了,但喝了酒,他的脑子有些不够用,所以竟是一时间没有察觉出冉青空的异样,他含糊道:“什、什么……意思。” 冉青空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那年的二月十七号。” 陈立果脑子已经没办法转了,他迷迷糊糊的看着冉青空,觉的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冉青空继续道:“那天下着大雪,你打了一把伞,盯着青贸大厦一直看。” 陈立果趴在了桌子上。 冉青空道:“那时候我看着你,就想这个小孩真有意思,文悠?” 陈立果想要回应,却说不出话了,他察觉不对,可是一切都已太晚。 冉青空站起来,走到了陈立果的身边吗,轻轻的触碰着陈立果黑色的发丝,就像陈立果满含爱意的抚摸冉童彤的那样,他说:“我等了太久了,等的,快要发疯了。” 陈立果彻底的陷入了黑暗。 “所以,对不起。” 4、扒一扒那个喜欢我的妹夫(四) 陈立果在他原本的世界,暗恋了一个男人十三年。 从高中到大学,从大学,到他生命结束。 当一辆重型卡车将他撞飞之后,他的人生换了一种模样。而重生后的陈立果,也开始尝试放下自己那一份过于沉重的感情。 冉青空是个很吸引他人目光的男人,他英俊、沉稳,有着女人想要的品质和让男人羡慕的 一切。 陈立果是喜欢冉青空的,如果不是系统限制,他也乐于和冉青空试试。 但是现实摆在那里,所以陈立果只好被迫敛了自己的心思,一心一意改变冉童彤的命运。 可是他却万万没想到事情突然来了这么一个陡峭的发展。 为什么徐萝雅会突然找他,为什么冉青空会给他做饭吃,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陈立果被迷晕只后有了完美的答案——冉青空居然对他有企图!!! 在得到这个认知后,陈立果流出喜极而泣的泪水。 陈立果:“系统!!!系统!!!这次不怪我吧!!” 系统:“……” 陈立果:“是他逼我搞基的!!不是我自愿的!!!” 系统:“……”兄弟,你说自己不是自愿的时候能收敛一下自己那兴奋的表情吗。 陈立果:“所以这个并不算违规。”如果陈立果拒绝走主线是会被强行调离世界的,一个命运点也攒不到。 系统:“……”失算了。 陈立果:“有点开心呢。” 系统:“……陈立果。” 陈立果:“嗯?” 系统道:“就算是他强迫你,你也不能表现出自愿。” 陈立果:“(⊙v⊙)?” 系统:“详情请见第一个世界。”第一个世界就是陈立果被“美色”所惑,结果被强行从那个世界调离了。 陈立果:“唉……好吧好吧。”他就知道系统的漏洞不是那么好抓的。 不过虽然可以和系统没有阻碍的对话,但陈立果的身体却依旧在昏迷之中。 也不知不过了多久,他终于朦朦胧胧的有了知觉。 然而似乎是因为睡了太久,陈立果的身体和精神都十分的疲乏,即便是睁眼这一个动作,他都是做了许久才勉强做到。 眼皮好似糊了胶水一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陈立果才能模模糊糊的看到眼前的景物。 这是一间完全陌生的屋子,简洁的装饰,白色的窗帘,和从窗外射入的橙色温暖阳光。陈立果缓缓动了动,耳边隐约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文悠。”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抚上了陈立果的额头,冉青空的声音还是那般温柔,温柔的让陈立果恨不得用脸在他手上蹭一蹭。 但万幸的是,他忍住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陈立果的声音十分虚弱,他感到自己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面对陈立果的问题,冉青空并未回答,他只是将陈立果揽入了自己怀中,然后将一杯水递到了陈立果的嘴边。 水里有蜂蜜的味道,陈立果一点点将水吞进口中,让水滋润了自己干涩的喉咙。 “冉哥。”靠在冉青空的怀里,陈立果的表情在茫然之中还带着丝丝惊恐,他似乎才注意到自己脚踝上银色的锁链,甚至于原本明亮的眼睛都因为恐惧添上了一份水泽。 冉青空还是不答,他摸了摸陈立果的头发,然后低下头,亲了亲陈立果的头顶,他正欲说什么,身侧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冉青空看了一眼手机号码,什么也没说便起身走了出去。 陈立果盯着冉青空的背影,默默的咽了口口水,然后从床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到了那大大的落地窗边,接着,他便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只见落地窗之外,是一片蓝色的大海,金色的沙滩和高大的热带树木都显示这里绝不是他之前所在的内陆城市。 陈立果被窗外的景色所震撼——不、与其说是他被景色所震撼,倒不如说是他被冉青空吓到了。 在他的印象里,冉青空是个稳重的人,陈立果是万万没想到,冉青空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情……唉,真是——又刺激又害怕还有点小羞涩呢。 陈立果默默的笑了。 就在陈立果独自暗爽的时候,出门打电话的冉青空不知何时回来了 他站在陈立果的身后,轻轻的按住了陈立果的肩膀,陈立果被他吓了一条,身体不由的抖了抖。 冉青空慢慢的叫了声:“文悠。” 陈立果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转过头看着冉青空,许久后才叫出一声:“冉哥。” “文悠,别怪我。”冉青空低下头,用唇轻轻的碰了碰陈立果的耳坠,温声道:“我等的太久了。” 陈立果好似浑身都僵了,他在冉青空的怀里,像是一只被吓坏了的小动物,甚至连反抗都忘记了。 冉青空看了陈立果这幅模样,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歪过头,吻住了陈立果的唇。 陈立果一直暗恋冉童彤,这也导致他至今没有女朋友,冉青空非常清楚,即便是在国外的这几年,陈立果也没有同任何人发生过关系——不然,他也不会任由陈立果在国外旅行几年。 两人唇丨舌交缠,陈立的脸颊上浮起一抹红晕,他想要从冉青空的怀中挣脱开来,却被冉青空的牢牢的抱在怀中。 “冉哥……”陈立果哆嗦着嘴唇,轻轻的叫了一声。 冉青空看陈立果这模样,几乎以为他下一秒那双发红的眼睛就会流出眼泪,然而无论陈立果再怎么哭,他也绝不会放开他。 当然,冉青空万万没想到的是,陈立功想说的话是:冉哥,你放开点行吗,我要硬了。 一吻结束,陈立果气喘吁吁,他垂下头看着自己脚踝上的锁链,声音听起来难过极了,他说:“冉哥,这里是哪?过了多久了。” “十三天了。”冉青空说:“这里是国外。” 陈立果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同家里解释的,我就这么不见了——”冉童彤那条线不会出事吧?! 冉青空早就料到了陈立果的问题,他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松开陈立果,转身去床头柜上,拿了一张报纸递给了陈立果。 陈立果拿过报纸一看,发现报纸上用粗大的字体写着一个标题:富家子闹市飙车,无辜路人惨遭牵连。 待他细细的看了报纸的内容,才发现那个被牵连的无辜的徐姓路人,显示就是他自己。 “不可能!”陈立果震惊极了,他道,“你怎么做到的?童彤呢?徐家的人呢?” 冉青空说:“童彤很好,你不用担心他。” 怎么可能不担心!要是冉童彤出了什么意外,他这个世界的完成度就又要浪费了!陈立果这才有点慌了。 冉青空见陈立果脸上出现惊慌之色,还在不紧不慢的补刀,他说:“你忘了你姐姐找你签的那份文件了?” 陈立果稍微一愣,才回忆起在咖啡厅里他姐找他签的文件,之前他还以为他那个便宜姐姐是抽风了,结果到现在才想明白,被阴的那个人居然是自己…… 剧情发展太刺激,陈立果表示自己根本承受不住。 拿着手里的报纸,陈立果整个人看起来都呆住了,他轻轻的说了句:“为什么?” 冉青空坐在陈立果的对面,就这么平静的看着陈立果,似乎一点也不打算解释一下他的所作所为,更不打算用爱来伪装自己的卑劣。 “为什么?!!”陈立果的声音抖了起来,他的声音从无助到充满了怒火不过是片刻的事情,下一秒钟,陈立果的拳头就挥到了冉青空的脸上。 冉青空吃了陈立果这一拳,他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嘴唇也溢出了鲜血。 “冉哥,你骗我的对不对?”陈立果的声音起来脆弱极了,甚至充满了泣音,冉青空知道陈立果的脾气从来都是很好的——不然他也不会默默的喜欢冉童彤那么多年,甚至愿意在冉童彤的婚礼上,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携手。 “冉青空!你说话啊!”陈立果揪住了冉青空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然而当冉青空抬起头时,陈立果却不由自主的松了手后退几步——冉青空的表情太可怕了,就好像一头正在哈着血腥气味的巨兽,只是一张嘴,就能咬住陈立果的喉咙。 “文悠。”冉青空站起来,语气平淡而冷漠,他说:“我喜欢你。” 陈立果:“……”他还以为冉青空要说,我要揍死你呢。 陈立果看着这个模样的冉青空,顿时心如擂鼓,简直恨不得直接扑倒冉青空身上,兄弟你太帅了——但是他用自己的自控力努力忍住了,脸上还十分配合的扯出一个绝望的笑容:“冉青空,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下一刻,冉青空便朝着陈立果压了过来。 5、扒一扒那个喜欢我的妹夫(五) 一切结束之后,陈立果昏昏沉沉的看着头顶上的雪白的天花板,悠长的叹了一口气。 冉青空以为陈立果是难过,所以只是低下头吻了吻陈立果的脸颊。 和冉青空比起来,系统显然更了解陈立果,它幽幽的问了句:“感觉如何。” 陈立果:“爽!!” 系统:“……” 系统半响不说话,陈立果莫名的有些心虚,道:“你难道能看到……” 系统:“有隐私保护系统。” 陈立果干咳一声:“那冉童彤那边……” 系统:“你还记得冉童彤?!” 陈立果:“哈哈……” 系统隔了一会儿,才道:“冉童彤那边没动静。” 陈立果听到冉童彤那边没动静这才松了口气,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又是愉快的一天,陈立果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起来以后也没看见冉青空,于是光着屁丨股在屋子里吃个了早饭,又开始光着屁丨股看电视,若不是脚上拴着链子,他都能不要脸的光着屁丨股去沙滩上溜一圈。 桌子上的食物全是些容易消化的,冉青空想的十分周到,还特意为陈立果准备了药膏。陈立果拿着那药膏瞅了一会儿,又默默的放回去了。 也不知冉青空是不好意思见他还是真的有事,反正一上午陈立果都没看见他人,等到他在沙发上睡了个午觉,迷迷糊糊的醒来后,才发现冉青空坐在他的身旁,此时正沉默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在他旁边坐了多久了。 陈立果一个哆嗦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冉青空见陈立果反应这么大,也没说话,伸手探了探陈立果的额头,似乎在确认他有没有发烧。 陈立果见他神色温柔的模样,不由的有些脸颊发红。 冉青空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立果为了避免自己显得太过高兴,只能垂了脑袋缓缓的摇了摇头。 冉青空见陈立果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但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出口。这时候无论说什么安慰的话,似乎都显得格外虚伪。 二人相顾无言,一时间只有电视里听起来有些吵杂的广告声。 陈立果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可以给我……找件衣服穿么?” 冉青空的目光从陈立果身上扫了一圈,从漂亮的肩胛骨,到紧致的腰丨线,再到线条优美的臀丨部,他的身上还带着不少斑驳的红痕,只是看一眼,便能想起其中滋味。 陈立果被冉青空看的有些不自然,身为男人自然知道冉青空这目光是什么意思,但说实话……虽然他的确是爽到了,但此时某个部位还在火烧火燎的疼,还真是经不起再一次折腾。 于是陈立果果断的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冉青空看陈立果恨不得缩进乌龟壳的模样,眼中浮出一抹笑意,他温声道:“上药了么?” 陈立果把脸埋在膝盖之间,闷声道:“上了。” 冉青空看了陈立果一眼,起身去了卧室,看了一眼药就知道陈立果在撒谎——因为药根本就没开封。 冉青空拿着药出来,淡淡道:“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陈立果:“……我自己来。” 冉青空也没为难陈立果,嗯了一声后就把药放到了陈立果面前。 陈立果拿起桌子上的药,一瘸一拐的走进浴室里抹药去了。这次他机灵了,不但打开了包装还挤了不少出来……虽然都没有用到该用的部位。 总觉的自己弄进去有点尴尬……陈立果洗干净了手,推门出去了。 冉青空还坐在沙发上,见到陈立果道:“好了?” 陈立果嗯了声——他本以为这事情就这么完了。 哪知冉青空下一句话就是:“过来我检查一下。” 陈立果闻言,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嗫嚅两句,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两步。 冉青空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了陈立果面前,道:“药给我。” 陈立果不说话。 冉青空道:“听话。” 陈立果捏着手里的药,只觉的手心汗湿了一片,他垂着头,二人僵持片刻后,他还是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冉青空。 冉青空看着陈立果,道:“去沙发上趴着。” 陈立果抬头,目光里透出哀求的味道,冉青空被他的目光盯的心肝一颤,几乎就要妥协,但他却瞬间想到了什么,原本柔软的心再次硬了起来。 “过来。”冉青空说。 陈立果吸了口气,没有再和冉青空拧巴,一瘸一拐的去了沙发,然后乖乖的趴在了上面。 冉青空走到陈立果上药。 操,真疼啊,陈立果这具身体对疼痛特别敏感,有时候剪指甲剪劈叉了都能疼的浑身哆嗦…… 更不用说现在上药了。 药一上上去,陈立果就眼泪汪汪了,他觉的流眼泪实在是有点丢脸,把手埋在两臂之间,却不想还是被冉青空发现了。 冉青空看到流眼泪的陈立果,显然不会认为他是被疼的——他垂下眼帘,再次轻轻的叹了口气,他道:“文悠,别恨我。” 陈立果的脸刷的就红了,他想干笑几声缓解一下,但又觉的这时候笑实在是不合适。 冉青空却笑了,他发出低低的笑声,弯下腰亲了亲陈立果的耳廓,还咬了一下陈立果的耳坠,他道:“文悠,我好喜欢你。” 陈立果把脸埋在手臂间,一句话也不敢说,他怕自己一开口就笑出声。 冉青空给陈立果摸完了药,又去卧室拿了张毯子盖在了陈立果的身上。 陈立果道:“冉哥……可以给我找几件衣服穿么。” 冉青空说了声好。 陈立果又道:“冉哥,这里是哪里啊?” 冉青空道:“国外。” 陈立果知道冉青空大概是不会清楚告诉他具体方位了,于是闷闷的嗯了声。 冉青空听声音便知道陈立果肯定不高兴,他沉默片刻,缓声道:“文悠,你乖些,过些时候我就把锁链取了。” “等到他们都觉的我死了?”陈立果沉沉的问。 冉青空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陈立果得到了冉青空的答案,心里面立马喊了几句卧槽,虽然和冉青空过这种没羞没躁的日子很开心,但是冉童彤那条线还过不过了!以前的世界还回不回了!最后的节操还要不要了! 陈立果在心中反复问了自己这三个问题,就在他觉的自己可以坚定的给出答案的时候,他扭头看到了冉青空的脸。 冉青空真他妈的好看啊,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生气的时候好看,笑的时候更好看,陈立果只瞅了一眼,灵魂的防线就彻底崩塌,心道去你丨妈回原来世界,原来世界可没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这时候要是系统知道陈立果在想什么,估计会生出把他宰了的心思。 冉青空说:“我们就在这里一辈子好不好。” 陈立果如果可以表态,估计脑袋都要点掉了。但他不能表态,所以一句话也没有说。 陈立果的回答在冉青空预料之内,他说:“文悠,我可以等你。” 陈立果把脸贴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在这里过了十几天,陈立果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个独立的热带岛屿,冉青空每次都是开船来,这岛上除了陈立果以外,还有两个佣人,都是四十多岁少言寡语的妇女,平时都是她们照顾陈立果的饮食起居。 陈立果也试图找她们搭话,但她们几乎是完全不理陈立果,若不是偶尔会说上一两句,陈立果都以为她们是哑巴了。 这十几天冉青空经常往这边跑,但陈立果隐约看出冉青空情绪不太好,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冉青空出事=冉童彤出事=这个世界真的要完蛋了,陈立果也有点着急,但他也知道这么问冉青空也是没用的,于是两人就这么干耗着。 但是让陈立果没想到的是,冉青空居然主动提了起来,他的第一句话就让陈立果有点慌了,他时候:“童彤最近情况很不好。” 陈立果瞪大眼睛:“情况很不好?怎么回事?” 冉青空的眼神从陈立果脸上扫过,将他表情里惊慌一览无余,他道:“你很怕?” 陈立果:“……”必须怕啊。 冉青空道:“就算她已经结婚了,你还是放不下她?” 陈立果:“……”他该如何解释? 冉青空自嘲似的笑了笑,他伸手捏住了陈立果的下巴,然后压低了声音:“可惜,你这辈子都只能和我在一起。” 陈立果:“……”那可真是……太棒了。 冉青空凝视了陈立果片刻后,才轻声道:“她怀孕了。” 陈立果:“他们结婚不是才三个月么?!” 冉青空道:“嗯。” 陈立果:“……” 冉青空叹气:“她知道了你的死讯。” 陈立果猜到了冉青空下面的话。 果不其然,冉青空说:“她很伤心。” 6、扒一扒那个喜欢我的妹夫(六) 在冉童彤的朋友眼里,陈立果是个完美备胎。 他从上学就一直暗恋冉童彤,直到大学毕业,冉童彤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陈立果才黯然离去,独自一人出了国。 陈立果对冉童彤的感情,除了冉童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似乎都看出来了。然而或许是因为女人的直觉,冉童彤却并不觉的陈立果爱她,只是将陈立果当所一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罢了。这倒也合了陈立果意。 这次陈立果回国,是承了冉童彤的邀请参加她的婚礼。 然而婚礼刚结束,陈立果便意外的出了车祸,冉童彤很难不去怪自己。 结果偏偏在冉童彤伤心的时候,又查出了她怀有身孕的事情。 陈立果听着冉青空三言两语的描述了这事情,心中生出些许担忧之情,冉童彤在他没有插手的世界里过的是很苦的,光是孩子都小产了两三次,这次因为他生出情绪波动,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陈立果道:“冉哥……” 陈立果话还未出口,冉青空却已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他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不行。” 陈立果面色纠结,道:“可是童彤……” “我知道你喜欢她。”冉青空的手轻轻的抚上了陈立果的脸颊,缓缓的摩挲:“她也是我的妹妹。” 说完这话,冉青空便看到陈立果的眼神里流露出绝望之色,然而他到底是没有改变主意。 陈立果的确是很绝望的,他绝望的是这个世界的完成度估计就要打水漂了,但是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冉青空,瞬间又觉的内心充满了力量——好歹他还是爽到了,算了,也不太亏。 冉青空看着陈立果的眸子,发现里面是一片黯淡的呆滞,他有些心疼,便凑过去亲了亲陈立果的唇。 吻了便吻了,本该拒绝的陈立果却丝毫没有反应,冉青空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模样,心中少有的生出几分焦躁,他抓住了锁在陈立果脚踝上的锁链,一点点的拽紧。 陈立果被迫躺到了沙发上,他看着头顶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冉青空,心中生出一点羞涩。然后?然后他们两个又顺理成章的做了,前期陈立果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等到冉青空进入他的时候,陈立果就已经是啥都不知道了。 两人一做就做了一上午,陈立果到最后开始无意识的哭泣,一边哭一边求丨饶,冉青空根本不理他,还是固执的将陈立果压在身丨下。 陈立果双眼无神的喘着气,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 冉青空看着陈立果疲惫的睡了过去,他摸了摸陈立果汗湿的头发,轻轻的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要听到陈立果提到冉童彤,他就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陈立果的呢?冉青空自己也说不清楚。 第二天起来,陈立果只觉的自己腰都要断了,冉青空不在床边,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陈立果从床上爬起来,看到床头柜上放了包烟,就拿了一根开始慢悠悠的抽。 冉青空从屋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陈立果坐在床头抽烟的模样。 和少年时期相比,陈立果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他的长相并不如冉青空那般充满男性的侵略性,反而更像竹林间潺潺的溪流,十分温和。 陈立果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冉童彤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其他人的目光,他不知道一个叫冉青空的男人,从见他的第一面开始,便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陈立果注意到冉青空的时候,烟已经快烧完了,他手一抖,烟头差点掉到床上。 “冉哥。”陈立果嗫嚅一句。 “嗯。”冉青空走进来,看了眼陈立果手里的烟,道:“少抽点烟。” 陈立果唔了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我有点事,要先走了。”冉青空轻声道。 “好。”陈立果低低道。 “好好休息。”说完这句话,冉青空便起身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冉青空变得很忙,但依旧保持着两天来看陈立果一次频率,他的脸上也多了些疲惫。 陈立果忍了十几天,实在是没忍住,开口便将担心的事情问了出来,他道:“是不是童彤出什么事了?” 他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冉青空正在换衣服,听到陈立果的话他的动作便停下了,扭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陈立果:“你很担心她?” 陈立果被冉青空的表情盯瑟缩了一下,他道:“我……” “你很担心童彤吧?”冉青空放下了正在系的领带,慢慢的走到了陈立果的面前。 陈立果低低道:“我们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冉青空道:“即便你现在自己这种情况,你还在担心她?” 陈立果道:“冉哥,这十几天我想了很多……”他的确是想了很多。 冉青空道:“你说。” “我、我不会离开你,你能不能告诉童彤我没有死?”陈立果是真的害怕自己的死讯刺激到冉童彤。 “徐文悠。”冉青空听到陈立果这话,周身气息阴冷极了,他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冉哥。”陈立果苦笑着,尽量想让自己的态度显得诚恳一点,他说:“你知道,我从小就是一个人,即便是消失了也没什么人在乎。于其让童彤担心我,倒不如告诉她真相——告诉她,我喜欢你,我、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冉青空闻言,某种浮出疑惑之色,看起来他并不理解陈立果到底在想些什么,又是到底为何会提出这般要求。 但思来想去,能让陈立果做出这种妥协的,似乎就只剩下冉童彤的安危了——为了让冉童彤不担心他,陈立果甚至愿意一个男人在一起。 冉青空好像又有些看不懂陈立果了,他捏住陈立果的下巴,一点点将他的头抬起来,看着他沉静如水的眸子,和抿成一条线的唇,他说:“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把你关在这里?” 陈立果一脸茫然。 “因为我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你。”冉青空平静的述说着心中扭曲的欲丨望,他知道这种欲丨望若是被陈立果知道了,定然会觉的恶心,但那又如何呢。恶心也好,厌恶也罢,陈立果都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果不其然,陈立果不说话了,他垂下头,肩膀也耷拉下来,甚至能看到几分瑟缩的味道。 冉青空自嘲似得笑了笑,转身走了。 “……”陈立果不得不低头,他真害怕自己在冉青空面前笑出声来。 这一天之后,冉青空再也没提过关于冉童彤的任何事情。 陈立果一个人在岛上也是过的挺开心的,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捧着书都能一个人看一下午。 唯一美中不住就是他不太适应海边的气候,一两天还好,时间一长他就有点水土不服了。 冉青空这次出门足足隔了半个多月才回来,结果一回来就看见陈立果瘦了不少,他在饭桌上看着陈立果没什么胃口的模样,微微皱眉:“没胃口?” 陈立果扒了两口饭,唔了一声。 冉青空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道:“想吃什么。” 陈立果没说话。 冉青空叫了声:“文悠。” 陈立果笑了笑,道:“我没事,就是不太习惯这里的天气。” 他虽热是笑着说的,但这份笑容在冉青空的眼神里就多了勉强的味道。从被冉青空囚禁起来的那一刻开始,陈立果就没有激烈反抗,他似乎很快就认命了——而这也完全符合陈立果那温和的个性,冉青空本来做好了陈立果疯狂排斥他的最坏打算,可却没有料到,没有表现出激烈抗拒的陈立果,还是让他心疼了。 冉青空放下筷子不再吃东西。 陈立果倒也没注意冉青空什么表情,他脑子想的全是:哦哦哦冉青空又回来了,哦哦哦他们有十几天没做了呢,哦哦哦这次可以尝试什么新的姿势。 冉青空见陈立果吃了半天碗里的饭都还剩了一大半,眉头皱的更紧,他道:“别吃了。” 陈立果抬头,心想这就要开始了吗?!他还没洗澡啊! 冉青空说:“来书房一趟。” 陈立果:哦哦哦还要在书房来,真是惊险又刺激! 于是陈立果乖乖的跟在冉青空的身后进了书房,哪知接下来的一切都和他想象的都不一样…… 冉青空指着书房地上的那个称道:“站上去。” 陈立果:“……” 冉青空见陈立果不动,又重复了一遍:“站上去。” 陈立果磨磨蹭蹭的不太想动。 冉青空道:“文悠?” 陈立果在冉青空的瞪视下,还是站上去了。 然后冉青空盯着称上那个明晃晃的80就傻眼了,他身高188,体重也才74公斤,陈立果比他还矮一些,怎么可能83公斤?称坏了吗?! 陈立果:“……”妈的,他这个身体哪里都好,就是体重不太正常,这还瘦了好几斤!他巅峰时期能到85!虽然从外表看不太出来就是了…… 冉青空明显是有点怀疑称不对,他叫陈立果下来,自己站上去,在发现称是准确的后,沉默半晌问了句:“你以前多重?” 陈立果扭扭捏捏的说了个八十五。 冉青空隔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看不出来啊。” 陈立果:“=皿=”所以你嫌弃我了吗。 冉青空调整了一下情绪,小声的说了句:“瘦了。” 陈立果:“……”你为什么说的那么没有底气?!我是真的瘦了好吗?! 7、扒一扒那个喜欢我的妹夫(七) 虽然陈立果足足有一百六十多斤,但和以前比起来,他还是瘦了!这就是事实!这就是残酷的事实! 陈立果和冉青空相对无言后,莫名的有些委屈,这么重他也不想的,难道因为他的体重冉青空就要嫌弃他了? 冉青空道:“是吃的不习惯么?我看你吃的那么少。” 陈立果说:“这边太热了,不习惯。” 冉青空道:“等这段时间过了,我重新找个地方。” 陈立果嗯了一声,他本来想问冉童彤的情况了,但是碍于他每次一问,冉青空就要炸毛,所以他也只好憋住了。 而且神奇的是这段时间系统也没有烦他,也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彻底放弃他了…… 称完了体重,冉青空和陈立果都去洗了个澡,然后两人又黏糊上了。当然陈立果是被动的——他害怕自己一主动起来系统就把他传出这个世界了。 冉青空很喜欢温驯的陈立果,他看着陈立果略显害羞的模样,只觉的整颗心都软了下来。 温柔的缠绵,陈立果沉迷其中,他用手肘遮住自己汗湿的脸,耳旁全是冉青空灼热的呼吸。 冉青空说:“徐文悠,我喜欢你。” 陈立果听了这话,并不回答,虽然他也想轻言细语的回一句:“我也是。” 家里的事情似乎处理好了,冉青空也闲了下来,整天整天陪着陈立果,只有晚上才会花些时间在书房处理公事。 陈立果窝在客厅打游戏,冉青空走过来问他在玩什么。 陈立果说了游戏的名字,冉青空道:“好玩吗?” 陈立果说好玩啊,他放下手柄,去厨房拿了个冰棍舔了一口,再回来的时候看见冉青空手里居然捏着游戏手柄,正皱着眉头研究。 陈立果在他旁边坐下道:“试试?” 冉青空没答话,他看了眼陈立果手里的冰棍,歪过头来在冰棍上面咬了一口。 陈立果看着冰棍上的牙印,又舔了一口。 冉青空没注意到陈立果的动作,对着屏幕问了句:“怎么玩?” 陈立果把大致的操作解释了一遍,然后奇怪道:“这游戏是你买的?”屋子里有不少游戏光碟,大部分都是近来的热作。 冉青空说:“我助理买的。” 陈立果哦了一声,他就知道冉青空肯定不了解这些游戏。 冉青空死了两次,道:“好玩吗?” 陈立果点了点头,把脚盘了起来,认认真真的舔着冰棍:“好玩。” 冉青空说:“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太无聊?” 陈立果道:“还好吧。” 陈立果看得出冉青空想说什么,但他话到了嘴边,似乎有些犹豫。 陈立果含着冰棍吸的起劲,也没有要去接话的意思,于是二人就这么沉默的玩着游戏。 冉青空是第一次玩,所以死的格外惨,几乎没走两步就被怪打倒在地。 陈立果见他眉头越皱越紧,只觉的好笑。待冉青空又死了一次,他闷闷的说了句:“这游戏怎么那么难。” 陈立果笑道:“这游戏本来就是出了名的难,第一次玩死的惨正常的。” 冉青空放下了手中的游戏柄,陈立果顺手拿了过来。 冉青空便坐在旁边看着陈立果,他喜欢陈立果,这是毫无疑问的事,但是他却发现,自己并不了解眼前的人。 有哪个人,在被囚禁之后会有如此淡然的反应,就好像对一切都不在乎一样——不、陈立果还是有在乎的东西,他在乎冉童彤。 冉童彤已经注定成了冉青空和陈立果之间解不开的结。 陈立果玩了会儿游戏,就觉的有点困了,冉青空见他揉着眼睛还不肯放下手柄的模样,道:“别玩了,去睡觉吧。” 陈立果听到睡觉这两个字就有点紧张,睡觉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一定——要是啊! 冉青空见陈立果听到他的话,身体似乎便僵住了,他自嘲的一笑:“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陈立果:“……”等、等一下,兄弟,你不对我做什么,那睡觉有什么意思啊? 冉青空并不知道陈立果心中所想,他催促着陈立果关了游戏,洗澡上床。 陈立果乖乖听话,穿好睡衣爬到了床上。 冉青空躺在陈立果的身侧,伸手紧紧的搂住了陈立果的腰。 陈立果感受着身后灼热的呼吸,可耻的——硬了。 然而冉青空却显然将陈立果的僵硬当做了厌恶,他说:“文悠,你早晚要习惯的。” 陈立果心想我习惯什么,习惯没有性丨生活的日子吗。 冉青空道:“无论你怎么讨厌我,我都不会放你走。” 陈立果在心中默默的流着眼泪,无奈道:“……别想多了,睡吧。” 冉青空呼出一口气,竟是真的没对陈立果做什么,就这么睡了过去。 陈立果表示,他真的很失望。 不过陈立果的失望情绪只持续了一晚上,因为第二天早上,冉青空出门接了个电话后,便阴着脸回来了,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扒陈立果的衣服。 陈立果睡的懵懵懂懂,被冉青空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的开始挣扎,结果被冉青空按在床上绑了个结实。 “冉、冉哥?”陈立果颤声叫道。 冉青空不理他,把陈立果扒了个一干二净。 陈立果脸朝下,根本看不清楚冉青空的表情,他只能从冉青空的气息里感觉到——他是真的很生气。 不过虽然冉青空很生气,但进入陈立果时却依旧很温柔,没有伤到陈立果丝毫。 陈立果被进入时,口中发出一声喟叹——他想,如果真的能和冉青空谈恋爱,那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吧,可惜……生不逢时。 冉青空做完后,还体贴的为陈立果清理了身体。陈立果像是瘫了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冉青空看着陈立果身上的痕迹,眼神里的阴郁总算散了不少。 两人就这么平静的睡到了第二天。 陈立果本以为冉青空生气,是他公司出了什么问题,但他很快却发现,出了问题的不是冉家,而是冉童彤——冉童彤知道了陈立果喜欢她的事情。 说来也是无巧不成书,本来在陈立果的死亡给冉童彤的悲伤逐渐消退的时候,突然有个以前喜欢陈立果的女生冒了出来,并且指责冉童彤是个绿茶婊,说陈立果喜欢冉童彤那么多年,冉童彤都视而不见,还将原本远在国外的陈立果叫回了国,害得陈立果死在了国内。 冉童彤听到这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蒙了,她说:“徐文悠喜欢我?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那个女生见冉童彤这模样更是生气,她冷笑道:“冉童彤,徐文悠喜不喜欢你,你随便问一个人都能得到答案。别人都知道,就你一个不知道?呵呵,说白了我看你是不想知道吧。” 冉童彤不敢置信的向周围的人取证,然而得到的结果让她白了脸色,虽然大家都不愿意明说,但显然,陈立果喜欢她的这件事,是大多数人都知道的。 受了刺激的冉童彤当场进了医院,而将这一切告诉冉童彤的女生却也并未获得太大复仇的快感。逝者已去,生者再怎么互相折磨,也都无济于事。 冉青空接到的那个电话,便是冉童彤在医院的消息,虽然冉童彤的身体并无大碍,但她的情绪非常糟糕,甚至不愿意同任何人说话。 因为冉童彤的事情,冉青空不能再在陈立果身边多呆,他早早的便出了门,出门前还叮嘱陈立果好好休息。 陈立果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他伸手挠了挠脚上栓子锁链的地方,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 陈立果的消失,对除了冉童彤之外的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影响,死了就死了,掉几滴眼泪感叹一下人生无常,便也就算了。 其实陈立果也希望他的死亡对冉童彤的影响可以不要那么大,但显然在这件事情上他并没有选择的权力,因为系统给他提出警告了。 系统说,如果冉童彤出了意外,那他这个世界的一切努力都成了白费,而现在冉童彤处于一个十分危险的情况,如果陈立果不去插手,很可能功败垂成。 陈立果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下了决定——逃离这里。虽然他的确是很喜欢冉青空,但事实就是如此,由不得他选择。毕竟如果冉童彤出了事,他会立刻被调离这个世界。 做下了决定的陈立果,便开始计划逃离了。 因为之前的日子里,他一直都十分乖巧,所以冉青空对他的防备也放松了许多,陈立果找了个机会,将一把餐刀藏了起来,开始慢慢的磨脚上的锁链。 冉童彤出了事,这段时间冉青空肯定不会来,陈立果必须抓好时机,否则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和陈立果预料的那般一样,冉青空果真是十几天都没有来,不过在他再次来岛上的时候,陈立果才磨了小小一半——显然,这种方法不但不靠谱,而且还很蠢。 陈立果傻了:“这和小说里写的不一样啊,咋办?” 系统对陈立果的智商嗤之以鼻,他道:“咋办?等死呗。” 陈立果:“……”哦豁。 8、扒一扒那个喜欢我的妹夫(八) 陈立果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做一个肖申克。 但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活在现实里,而不是电影里。 盯着自己脚上锁链那个显眼的缺口,陈立果听着门口传来了冉青空的脚步声。 陈立果哭丧着脸:“系统,我好慌。” 系统心想我怎么会选了你这么个宿主。 冉青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陈立果躺在床上看书,下半身盖着一床薄被。他看着陈立果无精打采的模样,摸了摸他的额头,小声道:“怎么?不舒服么?” 陈立果哼哼唧唧半天,屁话没说出来一句。 冉青空见他不说话,问了声:“文悠,怎么了?” 陈立果心中泣血,表面还是一副对冉青空爱答不理的模样,他道:“冉……冉青空,你最近很忙么?” 听陈立果没有再叫最近冉哥,冉青空眉头微皱,道:“嗯。” 陈立果抿着唇不说话了。 冉青空看他扭捏的模样,也是猜出他定然是想问冉童彤的情况,他心下莫名的有些失望,低低道:“童彤情况还好。” 陈立果道:“是……么……那你什么时候走?” 冉青空道:“我才来你就想我走?” 陈立果心道你不走发现我脚上链子缺了个口子,不得把我撕了啊。 冉青空见陈立果露出瑟缩之色,心中苦涩愈浓,他道:“文悠,别怕我。” 陈立果嗯了一声,又不吭声了。 冉青空道:“我去洗个澡。”他说完就去了厕所,留下陈立果一个人躺在床上惴惴不安。 十几分钟后,冉青空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朝陈立果走了过来,他正欲掀开被子躺上床,便听到陈立果低低的声音:“你头发还没干。” 冉青空道:“嗯?” 陈立果说:“我、我帮你吹干吧……” 冉青空没想到今天陈立果居然如此主动,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他道:“文悠?” 陈立果没理冉青空,扭身从床头柜上拿了个吹风机,开始帮冉青空慢慢的吹头发。 冉青空背对着陈立果,感受着催风机的热气扑打在自己的头顶,只觉的本该已经死心的心脏被某种不该有的期待覆盖了。 二人和谐的沉默着,在头发就要催干的时候,冉青空轻轻的开了口,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陈立果差点没哭出声,他说:“文悠,我把锁链给你取了吧。” 陈立果:“……” 冉青空说:“你要逃便逃吧,我总不能关你一辈子。” 陈立果:“……” 冉青空道:“不过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不会放你走的。” 陈立果:“……” 他说着,转身抱住了陈立果,动情的吻住了陈立果的唇。 这要是换了平时,陈立果早就爽翻了,但是今天不行,他不但没有感觉到爽,还生出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冉青空见陈立果浑身僵硬,还以为陈立果是抗拒自己的吻,他苦笑一声,道:“我知道你是不信我的。”他说着,起身从放在椅子上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银色的钥匙,道,“我这便做给你看。” 陈立果整张脸都僵住了,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找个什么理由。难道他对冉青空说,不用解开了,我在这里挺好的? 冉青空见陈立果死死的裹着被子不肯松开腿,也有些惊讶,他疑惑的叫了声:“文悠?” 陈立果笑的比哭难看:“冉、冉哥……”他又叫冉哥了。 冉青空道:“嗯?” 陈立果道:“我、我不想走了……” 冉青空闻言微微瞪大了眼睛,显然他是完全没有料到陈立果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陈立果说:“冉哥……我……” 冉青空叫了一身:“文悠……” 陈立果:“冉哥……” 二人深情对视许久,然后冉青空一把掀开了被子。 此时,陈立果脚上那个银色的链子上的黑色缺口格外显眼,陈立果这五十多度的近视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更不用说冉青空了…… 待冉青空看见那缺口,再次抬头后,他原本满脸的深情已经变成了一腔冷意,他轻轻唤了一声:“文悠。” 陈立果被他喊的浑身一抖,他可怜兮兮的看着冉青空,差点没哭出声来,他道:“冉哥,你听我解释。” 冉青空说:“你解释。” 陈立果:“……”咦。仔细想想他还真没什么好解释的。 冉青空:”嗯?” 没办法了!陈立果深吸一口气,做出一副凄惨之状,他绝望的苦笑着说:“冉哥,你说你喜欢我,可是我也是个男人,天天这样被你关着……” 冉青空手里捏着锁链,表情冷如冰霜,他说:“这便是你要逃离我的原因?” 陈立果:“……”哥哥再爱我一次! 冉青空看着陈立果脚踝上锁链那一个缺口,伸手便捏住了陈立果的下巴,他缓缓的说:“徐文悠,你离开这里,是想去找冉童彤对吧?” 陈立果眼神略微有些躲闪,也不再试图反驳,而是抿紧了嘴唇。 “我那样对你你都不曾想逃跑,知道童彤过的不好,竟是就想要离开这儿?”冉青空笑的阴沉:“可惜,你哪里也去不了。” “冉哥!”陈立果被冉青空一把推倒在了床上,他见冉青空这般恼怒,于是转身欲逃,却被冉青空抓住锁链一点点的拽了回来。 “不要!冉哥!”陈立果犹如一只可怜的小兽,在冉青空身下瑟瑟发抖,他无力的推拒着冉青空的动作,眉宇神态间全是一片让人心凉的绝望,冉青空将这些画面看在眼中,手下的动作丝毫没有留情。既然他已经如此绝望了,那便让他更绝望些吧,或许绝望到了尽头,便不会再去想其他的事了。 一番纠缠之后,陈立果累的睡着了,冉青空看着他疲惫的模样,伸出手轻轻按住了陈立果皱着的眉头。 陈立果嘴里嘟囔两句,往冉青空怀里缩了缩。 见到陈立果的这个动作,冉青空眉宇间的阴郁这才略微有些消散,他知道自己不该奢求陈立果的爱情,可人就是这般贪婪的动物。 第二天,陈立果神清气爽的起床,见冉青空还没醒过来,偷偷摸摸的去蹭了个早安吻,然后一个人缩到被子里傻笑。 系统幽幽的问了句:“爽吗?” 陈立果干脆利落:“爽!” 系统道:“还想继续爽下去吗?“ 陈立果:“想!” 系统:“冉童彤!” 听到这三个字,陈立果整个人都泄气了,他道:“我知道了知道了……” 系统道:“你确定你知道了?” 陈立果道:“确定确定!” 系统这才不说话了。 陈立果做了一会儿心里建设,然后慢吞吞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再慢吞吞的去了衣柜,随便找了几件衣服。 冉青空睡的迷迷糊糊,看见陈立果的动作也没放在心上,直到——他的手被陈立果捆在了床头。 冉青空在察觉陈立果想干什么时,立马清醒了,他蹭的一下便想从床上坐起,但却发现陈立果死死的压在了自己身上。 “你要做什么?徐文悠!!”冉青空气疯了。 “冉哥。”陈立果的眸子里水光流转,仿佛下一秒就会流出眼泪,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将话咽下了喉咙,最终只挤出了两个字:“保重。” “徐文悠!!”冉青空疯了似得挣扎,他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敢这么对我——” “冉哥。”陈立果道:“抱歉。” 冉青空听着陈立果那一声真诚的抱歉,只觉的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泄光了,他不再挣扎,就这么沉默的凝视着陈立果。 陈立果被冉青空看的很难受,他很想对冉青空说你别担心,你要是再来抓我,我还会回去的,但是碍于系统的机制,他又被迫将话咽了下去。 冉青空扭过头,连看也不看陈立果。 陈立果看着他的模样,只觉的心如擂鼓,他之前一直认为自己是有些喜欢冉青空,但到了今天……他不确定了,若只是喜欢,心脏为何会跳的那么快呢。 陈立果看着冉青空悲伤的侧脸,没能忍住,弯下腰亲了亲他的下巴。 冉青空被陈立果的动作惊的全身呆住了,他正欲说什么,却听到陈立果轻轻的说了一句,他说:“冉哥,我从来就不欠你什么。” 冉青空的脸色瞬间灰败下来,的确,从头到尾,都是他对陈立果的一厢情愿。 陈立果下了床,在冉青空的衣服里找到了钥匙,简单的打开了锁。打开锁之后,他也没有将钥匙扔下,而是放到了衣服胸口的袋子里。 “文悠。”在陈立果要出门的时候,冉青空抖着声音叫了他的名字,他问他:“你、你恨我吗?” 陈立果扶着门框,沉默了片刻后,才轻轻的说了声:“冉哥,你永远都是我的冉哥。”再进一步的话,他却是不能说了。 冉青空道:“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本来到这里陈立果心里就够难受了,结果他听到冉青空的这句话差点没直接哭出声——娘耶,为什么不来找他了,他身份证都被冉青空注销了,还怎么活啊,他本来指望事情搞定之后冉青空再把他抓回去,结果冉青空冒出来这么一句。陈立果一想到性丨福生活就这么短暂的结束了,不由的流出了悲伤的泪水。 但他也不敢再耽搁,几步便走出了冉青空关住他的屋子。 冉青空看着陈立果的背影,死死咬住的下唇溢出了鲜血。 9、扒一扒那个喜欢我的妹夫(九) 冉青空囚禁陈立果的地方是一座孤岛,好在这座岛屿并不大,陈立果没走多远,便看到了停在岸边的游艇。 陈立果走之前没有忘记摸走游艇的钥匙,冉青空的手机和全部现金。 找到船之后,陈立果用手机定了位,发现这个岛屿离内陆并不太远,想来冉青空也是害怕出什么意外的。 陈立果没做太多的犹豫,立马开着船就走了。 在船上的时候,系统详细的告诉了陈立果冉童彤的情况,他说冉童彤的命运会出现意外波动,所以如果可以的话,陈立果最好立刻回国。 陈立果闻言苦笑,他道:“回国?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系统:“这就不是我要帮你想的事情了。” 陈立果叹气,他想了一会儿,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某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那头的人接了起来:“喂?” 陈立果道:“喂?”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岳池。”陈立果叫出了这个名字。 “冉总?你、你的声音怎么……”被陈立果叫做岳池的男人迟疑的问道。 “我是徐文悠……”陈立果低低道,“我没死。” 岳池是陈立果大学同学,两人以前关系特别好,直到陈立果出国之后才淡了,也因为陈立果,岳池对冉童彤的态度一直不好——在所有人眼里,陈立果都是因为苦恋冉童彤不成,才出国的。 “你没死???”岳池的声音爆炸了了,他道:“你没死是怎么回事???” 陈立果简单的将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岳池,虽然他免去了一些描述,但岳池还是瞬间明白了陈立果口中的那些经历到底意味着什么。 “冉青空竟敢这么对你。”岳池咬牙切齿道:“你是欠了他们冉家兄妹的么。” 陈立果含糊的应付过去,只说自己现在在国外,问岳池能不能想办法把他接回去,至于他他活着的消息,暂时别告诉别人。 岳池道:“为什么不告诉别人?” 陈立果低低道:“……别问为什么了,你要是为我好,就别告诉其他人。” 岳池叹了口气,说他明天就过来,让他好好的躲着冉青空,千万别被找到了。 陈立果说了声好,又给岳池说了他大概所在的位置,两人便挂断了电话。 结果电话挂断不久后,冉青空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陈立果看到上面是个陌生的号码,手一抖就按了个接听键。 “文悠。”冉青空响起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陈立果差点没把手机摔了。 冉青空说:“你在哪。” 陈立果没说话,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冷汗。 冉青空说:“你刚才在和谁通话?” 陈立果低低的叫了声:“冉哥。” 冉青空平静的笑了,他感觉到了陈立果语气里的瑟缩,他道:“你别怕。” 陈立果咽了口口水。 冉青空说:“我既然说过不会再找你,那便会兑现。” 陈立果:“……” 冉青空说:“再见。” 还未等陈立果说什么,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声音,陈立果盯着手机深深的叹了口气,完了,人家不要他回去了,日子还怎么过啊。 陈立果哪里知道,冉青空挂完电话,便直接把手里的手机砸了,他看着地上的手机残骸,神色之间是一派阴郁,他说:“徐文悠,我会让你自己回来的。” 陈立果挂完电话的后只觉的世界是一片灰暗,他随便在附近买了两个面包,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慢悠悠的啃着。 此时已是傍晚,陈立果正想着该去哪里过夜,路边便走来了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温声问道:“请问是徐文悠先生吗?”她的中文略有些生涩,但基础的交流并没有障碍。 “嗯?你是?”陈立果又啃了口面包。 女人微笑着递给了陈立果一个口袋:“这是老板给你的。” 陈立果一听到老板两个字,便想到了冉青空,他结结巴巴道:“老、老板?” 女人道:“冉……” 陈立果差点没噎到。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被找到,这才过了几个小时。 女人见陈立果吃惊的模样,笑了:“在这里,一个在路边吃面包的黄种人是非常显眼的。” 陈立果:“……”那冉青空是什么意思。 女人继续道:“徐先生,这是老板让我带给您的,请您收好。” 陈立果接过女人手里的东西,才发现里面是一个全新的身份,他有些搞不懂冉青空到底想干什么了。 女人见陈立果一脸懵懂,淡淡的笑了,她说:“徐先生,老板叫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陈立果唔了一声。 女人道:“回国的机票也给您订好了,不过老板让我嘱咐您一声,回去可能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陈立果道:“我知道了,谢谢。” 女人这才朝着陈立果点了点头,毫不留恋的转身走了。 这要是换了一般人,被冉青空这样对待,那定然会觉的寒气一股股的从背后冒上来。这种似乎逃掉了,其实还是在冉青空掌控中的感觉,或许会硬生生的点点磨灭当事人心中的希望。 陈立果提着女人给他的袋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他的人生真刺激。 冉青空不但给陈立果重新准备了身份,还给他准备了一千块钱的现金——还是人民币。 拿着钱的陈立果十分不敢置信,他道:“什么时候冉青空这么小气了?” 系统没理陈立果。 陈立果道:“他也太小看我了吧!难道他以为我穷了就会自己回去?” 系统:“你不会?” 陈立果道:“我会。” 系统:“……” 陈立果:“所以你要不要帮我黑点钱用?” 系统:“有了钱你就不想回去了?” 陈立果脸红了,扭捏了一会儿:“还、还是想的。” 系统要是是个人,肯定早就对陈立果吐啐口水了:“……” 陈立果叹了口气,拿着身份证去了附近的酒店,安安稳稳的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陈立果的好友岳池迅速的找到了陈立果,他见陈立果的之后,立马要将他带回国内。 在旁人眼里,冉青空简直是个罪大恶极的人——他因为自己的私欲,抹灭了陈立果的存在。 然而唯有陈立果自己清楚,他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见岳池一脸愤愤的模样,陈立果惨笑一声,他道:“岳池,我知道你生气,但这事情,也不是生气就能解决的。” 岳池道:“文悠,你什么意思?” 陈立果低低道:“我们不能和冉家硬来。” 岳池瞪大眼睛,似乎完全不相信陈立果会选择就这样默默咽下苦果,他道:“文悠,你难道不打算报复冉青空??” 陈立果苦笑一声。 岳池道:“你因为喜欢冉童彤,就可以容忍他哥哥对你做的这些事?徐文悠,你是不是疯了?!” 陈立果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是不太明白岳池是怎么想到冉童彤的…… 岳池道:“徐文悠,你清楚,他将你关起来——还告诉我们你死了,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陈立果轻声道:“我家里人是知道的。” 岳池哑然。 陈立果说:“他们,知道冉青空想对我做什么。” 岳池看着陈立果的脸,发现自己原本想要说的话全部都没办法说出口了,若他是陈立果,会这般淡然么?被自己家族抛弃,被他人禁锢,被剥夺原本拥有的一切,他恐怕绝不会像陈立果这般淡然。 岳池长叹一口气,他说:“文悠,我能帮得上忙的,定然会帮你,你想要什么,也不要客气,直接同我说出来。” 陈立果道:“嗯……我想要回国。” 岳池皱眉道:“你还是放不下冉童彤?” 陈立果:“……不是。” 岳池道:“希望如此。” 陈立果抿了抿唇,道:“冉青空……知道我逃出来,也没有抓我回去。” 岳池道:“嗯?” 陈立果道:“他、他还送我了两张机票。”他打开袋子的时候吓了一跳,那女人说冉青空给他准备了机票,他却没想到冉青空居然给他准备了两张,显然已然料到了岳池的存在。 岳池:“……”说实话,他也是有些害怕冉青空的,若不是因为陈立果,他绝不想和冉青空正面为敌。 陈立果拍了拍岳池的肩膀,坦然道:“该发生的总会发生,逃避总不是办法的。” 岳池看着陈立果并无阴霾的表情,心中再一次对自己这个朋友充满了敬佩。怪不得当年那么多班上的女生喜欢陈立果,这样一个像太阳一般存在的男人,恐怕很少有人会不喜欢吧。但是可惜……郎有情,妾无意。 陈立果完全没想到岳池已经把他上升到了某种诡异的高度,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完成冉童彤的线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那么该想什么办法,再和冉青空来一发呢? 10、扒一扒那个喜欢我的妹夫(十) 陈立果回国很低调。 岳池虽然想把陈立果没有死的消息告诉其他人,但在陈立果的阻拦下,他还是保守了秘密,然而他依旧疑惑陈立果为什么不愿意为自己正名。 面对岳池的疑惑,陈立果苦笑了几声,他道:“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和冉青空的事……” 岳池这才了然,他心中充满对陈立果的同情和冉青空的愤怒,但他能做的事情,确实也不多。 一觉之后,陈立果再次回到了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国家。 飞机落地,岳池问陈立果想先去哪。 陈立果想了想,低低道:“童彤……她还好吗?” 岳池没想到陈立果回国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询问冉童彤,他有些不忍,道:“文悠,冉童彤她已经结婚了。” 陈立果说:“我知道。” 岳池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她怀孕了……现在,住在医院。” 陈立果苦笑几声——若不是害怕冉童彤出现什么意外,他哪里会这么急着逃出来,他道:“我想去看看她。” 岳池长叹一声:“你这是何必。” 陈立果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岳池见陈立果的表情,便知道他定然是不会改变主意了,他道:“好吧,我带你去医院。” 此时天色已晚,二人本该好好的休息休息,调整时差,但因为陈立果的要求,他们又坐上车开往了医院。 一路上,岳池问了些陈立果一些旧事,他和冉童彤的关系并不好,即便是婚礼之时他也未去参加,所以直到才陈立果再次被抓走,他才知道陈立果竟是在冉童彤的婚礼上回来了。 “文悠,真的值得么?”岳池说:“冉家这对兄妹,简直就是你命中的劫,我若是你,肯定会逃的远远的。” 陈立果望着窗外景色,茫然道:“逃……能逃到哪去。” 岳池看着自己身边这位好友,只觉的心中是浓浓的不忍。徐文悠作为私生子,在徐家的的处境从来就是十分的尴尬,然而他的性格却并未因此受到影响,在整个年级里,他脾气好都是出了名的。而被他喜欢,似乎也是件十分幸福的事,无论冉童彤出了什么事,徐文悠都会想方设法的帮她解决,这也让喜欢徐文悠的女生们格外的嫉妒冉童彤。 岳池本以为,喜欢上冉童彤就是徐文悠人生中最糟糕的事了,可是事到如今,他看着身侧好友憔悴的面容,只能感叹一声世事无常。 如果说冉童彤是徐文悠度过了的劫,那冉青空就是徐文悠又要面对的八十一难。 到了医院,二人情绪低落的下了车。 岳池带路,将陈立果带去了冉童彤所在的医院。 陈立果道:“你来看过冉童彤?” 岳池道:“嗯,前段时间我女朋友住院不舒服,冉童彤正好在一个医院。” 陈立果闻言笑了笑,他道:“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岳池看了陈立果一眼,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陈立果自知理亏,他出国之后便和国内的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其中自然也包括岳池。所以陈立果只是知道岳池这几年过的不错,并不知道具体情形。 陈立果道:“嗯……是我的的错。” 岳池叹气:“你就是脾气太好了——文悠,你乖了二十多年了,难道就没想过放下那些包袱?” 陈立果道:“若是能放,早就放了。” 岳池拍了拍陈立果的肩膀,什么也不说了。 两人出了电梯便是冉童彤所在的病房,岳池带着陈立果往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走去。 病房的门开着,陈立果可以听到里面传来冉童彤低低的笑声。 岳池正欲跨步进去,却被陈立果一把拉住了手臂,他疑惑转过脸,看见陈立果默默的摇了摇头。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岳池几乎是瞬间明白了陈立果的意思,他有些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却感到陈立果抓他抓的更紧了。 “我给宝宝想了好多个名字,男孩女孩的都想好了。”冉童彤丈夫高徵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他温柔道:“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陈立果听到这话,心中一动,虽然他对冉童彤并无男女之情,但这么多年的相处,他早已将冉童彤当做亲妹妹般的存在,所以此时听到这些话,也未免生出了些许感慨。若是他真的复活了,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或许正巧能赶上他的婚礼吧…… 岳池见陈立果沉默的模样,心中燃起了一簇火,但他到底是尊重自己这位好友的意见的,于是低声道:“怕什么,进去啊。” 陈立果道:“走吧。” “什么?”岳池瞪大眼睛:“你这就要走?” 陈立果道:“知道她过的好,我便放心了。”——不然完成度就又泡汤了。 听到这句话,岳池看看向陈立果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他不可思议道:“文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陈立果道:“嗯?” 岳池道:“你喜欢了她那么久,她就在你面前,你居然——” 陈立果打断了岳池的话,他说:“喜欢又能如何呢,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幸福了。” 岳池听的一肚子火气,然而他们两人的说话声音似乎传进了病房里,只听见冉童彤的疑惑道:“谁啊,谁在外面。” 陈立果拉着岳池赶紧躲进了旁边的楼梯。 待高徵出来时,外面已经空无一人了,冉童彤轻轻道:“我听见文悠的声音了……” 高徵其实也听见了,但他却平静的转身进了屋子,还顺手带上了门:“外面没人,宝宝你听错了。” “是么。”冉童彤怅然若失。 此时岳池嘴里含了根烟和陈立果站在医院楼下的花台旁,他抬头看了眼头上亮着橙子光芒的病房,淡淡道:“徐文悠,我真是看不起你。” 陈立果道:“给我一根烟。” 岳池顺手递出去:“你也学会抽烟了?” 陈立果道:“这几年在国外,闲的厉害。” 岳池上下打量了一下陈立果,道:“你瘦了。” 陈立果听到瘦了这两个字就表情扭曲了一下,好在路边黑,岳池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含糊的唔了一声。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岳池道,“你到底是怎么惹上冉青空的。” “我哪知道。”陈立果道,“走着看吧。” 岳池叹气,他道:“冉青空给你弄了个新的身份……你要不要考虑,重新开始?” 陈立果没说话。 岳池道:“文悠?” 陈立果深吸了口气:“给我找点事情做吧。”他现在身上就几千块钱,之前他那个便宜姐姐给他的□□也没了,若是不找份工作先做着,他恐怕会饿死街头。 想想现在的情况,再想想之前天天蹲在家里打游戏,吃好喝好,还有性丨生活的日子,陈立果不由的流下了悲伤的泪水——他是真的不想走啊,陈立果长叹一声。 岳池道:“可以,我先帮你找点事情做,你……慢慢的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立果没精打采的点头。 二人就此说定,陈立果回了酒店,两人便散了。 结果到了第二天,事情便出现了波折,岳池家里出事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家是做烟草酒水的,结果最大的那间店铺,晚上莫名其妙的失火了。 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但也让岳池出了一身冷汗。 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儿上,陈立果很难不将这件事和冉青空联系上。 陈立果在电话里便叫岳池不用管他,先将家里的事情搞定。 岳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愤怒,他说:“文悠,你别怕,冉青空真以为这世道没有王法了?就算他再怎么做,也阻止不了我帮你——” “我知道的岳池。”陈立果声音轻轻的,“谢谢你。” 岳池这才放下了心,可是等他忙了两天再去酒店时,却发现陈立果已经退房了,而他竟是不知道陈立果去了哪里。 他的朋友又走了,岳池心中有茫然,但更多的是绝望——他再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上,他有太多力不从心的事。 陈立果走了,他并不想牵连岳池,走之前还给岳池留了封邮件,说自己想一个人静静,让岳池别担心他。 陈立果本来想直接远走高飞的,结果系统幽幽的提醒了他一句: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为啥从冉青空那里逃出来的? 陈立果这才醒悟——对哦,他都放弃了那么好的条件了,就是为了完成冉童彤这条线,所以到底冉童彤命运线最后的意外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系统道,“所以我给你的建议是先观察一段时间,免得功亏一篑。” 陈立果:“你说的很有道理。” 系统道:“嗯。” 陈立果:“所以我和冉青空什么关系,其实不影响冉童彤的命运吧?” 系统:“……”妈的他就知道。 果不其然陈立果毅然宣布:“我要回到冉青空身边!”临走之前再爽一次! 11、扒一扒那个喜欢我的妹夫(十一) 在系统的阻挠下,陈立果想回冉青空的身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是冉青空显然比陈立果急,他使尽了手段,就是想要陈立果乖乖的回到他的身边。 离开岳池之后,陈立果开始了漫长的找工作之旅,他并不敢离开冉童彤太远,又因为身边只有一张身份证,所以找工作的目标几乎都是些对学历没有要求的职位。比如便利店和超市,亦或者餐厅服务员。 但只要陈立果找到了工作,不出三天他工作就要黄,要么是有人来故意找他的碴,要么就是他的老板莫名其妙的把他辞退了。 这种事情一多,陈立果的生活就变得糟糕了起来。 “老板,今天徐先生把旅馆退了,我看他……似乎是准备在公园将就一晚上。”报告的人小心翼翼的观察者冉青空的神色,尽量斟酌着说辞,他道,“您看,我们要不要去……给他送点东西?” 冉青空低着头处理着文件,听到下属这话,神色不变:“让他去。” 下属简装心中一颤,小心低声道:“可是老板,公园那边的治安不是很好……” 冉青空道:“派几个人守着他。” 下属哎了一声。 冉青空抬了抬眸子:“你很多担心他?” 下属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解释:“老板,我真没这个意思,只是怕徐先生出个什么意外。”其实他和徐文悠是点头之交,在大概知道徐文悠身上发生的事情后,心中对徐文悠充满了同情。 “嗯。”冉青空应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下属识趣的转身退了出去。 待下属退出了,冉青空气的差点没把桌子掀了,他眼神阴郁的思考着下属刚才所描述的陈立果近况,耳畔回荡的却是陈立果的那句:“冉哥,你永远都是我的冉哥。” 若不是此时正值盛夏,陈立果可能早就横尸街头了。 他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承受着蚊群的骚扰,觉的自己仿佛是一颗在寒风中独自摇曳的小白菜,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声。 陈立果:“难道以后我就住这里了?” 系统:“你还可以选择快餐店。” 陈立果:“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系统:“……” 陈立果:“你能告诉我,那个所谓的冉童彤命运的意外到底是什么么?” 系统道:“不能。” 陈立果:“我怎么觉的你是在骗我呢?为了让我离开冉青空你真是不折手段……” 系统呵呵一声,干脆无视了陈立果。 陈立果嘟囔几句,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这一个月他什么工作都没找到,身上的钱也快花完了,已然是到了流落街头的地步。最惨的是,冉青空居然还没有要把他抓回去的意思……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随着时间渐晚,公园里的人也越来越少,陈立果坐在椅子上,啃着一根白水冰棍儿,没吃晚饭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好饿啊。”见公园的人走的差不多了,陈立果才躺到了椅子上,他看着头顶上漫天繁星,感受着热风的温度,就这么慢慢的生出了睡意。 陈立果并不知道在他睡着后,有人特意来看了他。 冉青空就站在离陈立果不远处,沉默前方蜷缩在椅子上的陈立果。他没有走过去,就这么站在原地,点起了一根烟。 陈立果是真的瘦了,虽然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但也能看出狼狈的味道。他蜷缩在坚硬的木质椅子上,即便是睡着了,眉头也是微微皱着。 看着这个模样的陈立果,冉青空突然有些疑惑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对陈立果如此残忍呢。他明明想要好好的疼惜他,可为何却走到了这个地步。 公园里的蚊虫很多,冉青空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便被咬了好几个包。可以想象陈立果在这里睡一晚,会有多难受。 冉青空熄了手上的烟,转身走了。 第二天,陈立果迷迷糊糊的从椅子上爬起来只觉的全身都没什么力气,他咳嗽了几声,才发现自己嗓子哑了。 “我好难受。”陈立果一摸自己额头,发现自己额头烫的吓人。 系统道:“去医院?” 陈立果:“没钱。” 系统:“……” 不知是不是陈立果的错觉,他隐约听到系统长长、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才道:“随便你吧。” 陈立果脑袋有点迟钝,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系统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陈立果踉跄着起身,去附近的厕所洗了个冷水脸,然后一边咳一边往外走,结果出厕所的时候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没长眼睛啊?”那人脾气很大,被陈立果一撞就火了。 “不好意思。”陈立果没什么精神,哑着嗓子道歉:“不太舒服……” 那人以一种不善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陈立果,在看出陈立果身体状况不太好的时候,眼神之中便流露出异样,他道:“哦,不舒服啊?” 陈立果含糊的唔了声,转身就打算走,却被那人一把抓住了手臂。 “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那人道。 “不用了,谢谢。”陈立果被这人的目光盯的很不舒服,想要甩开抓着自己的手。 “别这么急嘛。”那人笑了,“你撞的我这么疼,哪能说走就走?” 陈立果:“……你想怎么样?” 那人道:“我也不要多了,你就赔我五百块钱吧。” 陈立果:“……” 那人道:“怎么样?” 陈立果心想什么怎么样,我要是有五百块钱会遇到你这么个垃圾?他身体状况不好,连带着心情也不好,一把直接甩开了那人的手:“不怎么样。” 那人冷笑道:“这里这么偏僻,又没有摄像头,怕是你出了什么事,都没人知道吧?” 陈立果面无表情的环视了一下四周,赞同道:“有道理。” …… 二十分钟后,陈立果惨白着一张脸色从厕所离开了。 他的模样比进厕所时更加苍白,下巴上还带着点点淤痕,显然是和人发生了冲突。 因为怕被陈立果发现,所以冉青空留下的人都没有跟着进厕所,眼见二十分钟过去了陈立果都还没出来,在有人耐不住要进去的时候,便看到了神色萎靡的陈立果。 “厕所里怎么了?”冉青空的属下见到陈立果的模样就慌了,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陈立果出了什么意外,他老板还不得把他生撕了…… 在陈立果离开后,几个看着他的赶紧进了厕所,结果刚一进去,就被里面的情形惊呆了。 只见一个浑身光丨裸的男人躺在厕所的地板上,脸上全是血迹,显然被打的不轻。 众人:“……” “救、救命啊……”那人看到有人进厕所了,赶紧求救,“帮我报警,有人抢劫我!” 众人:“……”走吧,咱什么都没看见。 陈立果本来已经穷的要去搬砖了,结果瞌睡遇到枕头,又从那人身上摸到了三百块钱。 三百块钱啊!又能吃几天的饭了! 陈立果一边摇摇晃晃的走,一边想,但是他约走脚越软,还没到公园门口就走不动了。无奈之下,陈立果只好停下了脚步,虚弱的坐到了路边。 因为发烧,陈立果脸上挂满了冷汗,他的耳朵嗡嗡作响,眼前的景物也由彩色变成了黑白。眼见陈立果就要倒下,却被一双手扶住了。 “文悠!”朦朦胧胧的声音传来,陈立果隐约分辨出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 “好难受……”陈立果心中的憋着的委屈终于爆发了,他缩在那人怀里,低低道:“我好难受。” “不难受了,乖,我们这就去医院。”冉青空将陈立果抱了起来,几步走向了停在一旁的车。 陈丽开着空调,和外面的闷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陈立果舒服的叹了口气,彻彻底底的晕了过去。 陈立果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他睁开眼睛,觉的浑身都酸疼难忍。 “咳咳咳。”不由自主的咳了起来,陈立果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完全陌生的屋子里,右手扎着点滴。 昏迷之前,陈立果记得他听到了冉青空的声音,他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看见自己身上的脏衣服已经换掉了。 陈立果:“系统……” 系统:“嗯?” 陈立果:“是空空救了我吗?” 系统:“……空空?” 陈立果:“冉青空!” 系统:“……嗯。” 陈立果:“他还帮我换了衣服?” 系统:“……嗯。” 陈立果脸红了:“有点不好意思呢。” 系统:“……”给我滚!!! 12、扒一扒那个喜欢我的妹夫(十二) 冉青空把陈立果带回家后,急忙叫了家庭医生过来。 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一下陈立果的身体后,就给陈立果扎了一阵退烧针,再上了点滴。说如果温度还下不下来,等会让直接送去医院 在这个过程里,冉青空的眉头就没松开过,他看着陈立果憔悴的面容,很难不去心疼眼前的人。 陈立果似乎又瘦了,眼睛下面还带着浓浓的黑眼圈,下巴上有点点淤青,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受了不少的苦。 医生走后,冉青空帮陈立果用热毛巾清理了身体,还帮陈立果换了件干净的睡衣。 若是陈立果醒来后,发现又在自己家里,会是什么心情呢?冉青空不由自主的去想,陈立果大概会很绝望吧,好不容同意从自己手里逃出去,却又被自己抓了回来。 一时间,冉青空的心情有些烦躁,于是便去走廊上抽了个根烟。然而待他抽完烟再回来的时候,便看到陈立果已经醒了。 他穿着白色的睡衣,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正偏着头看着手上扎着的点滴,原本清亮的眸子里是一片黯淡的死气,似乎早已猜到了自己的处境。冉青空见到此景心中一痛,平静的叫了声:“文悠。” 被这一声文悠吓到,陈立果扭头看向冉青空,嘴唇嗫嚅着吐出两个字:“冉哥。” “感觉好些了么。”冉青空走到陈立果身边,为陈立果倒了一杯温水。 陈立果唔了一声。温水入喉,缓解了干涩,陈立果慢慢的把整杯水都喝光了。 “饿了么?”冉青空是知道陈立果的情况的,知道陈立果身无分文,露宿街头,甚至因此发了高烧——这些,都是他逼的。 “嗯……”陈立果不但饿了,还饿惨了,他这两天就啃了几个白馒头。 冉青空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便给陈立果端来了一碗粥和几碟小菜:“吃吧。” 这要是换了平时,饿的心慌的陈立果估计端起碗就咕咚咕咚几口全干了,但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要矜持点的。 于是陈立果便开始以自认为最优雅的姿势喝粥。 哪知这种姿势在冉青空的眼里就变成了食不下咽。 冉青空看着陈立果慢吞吞的喝粥的模样,瞥了眉头:“不合口味?” 陈立果:“挺好喝的。”——海鲜粥真好喝啊,又吃到一个大虾仁。 冉青空道:“不想喝别勉强自己,我叫人重新给你做。” 陈立果赶紧解释:“不、不用,真的挺好喝的。” 冉青空眉头皱的更紧。 陈立果见冉青空一脸不悦,生怕他把自己的海鲜粥端走了,这下也不矜持了,端起碗就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 冉青空道:“喝慢点。”结果他话音刚落,就看到陈立果猛地放下了碗,然后哇的一声就把刚才喝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陈立果:“……”我的虾仁!!! 冉青空见状一下子就火了,他一把拿过了陈立果手里的碗,怒道:“你若是不喜欢这吃的为什么不说出来?你真以为我是故意虐待你?” 陈立果:“……”你听我解释,我是喝太快了,呕—— 冉青空几乎要咬碎一口牙,他叫人进来收拾了秽物,又重新让人给陈立果准备了食物。 这次没虾仁,是没什么味道的蔬菜粥,再次拿到粥碗的陈立果一脸绝望。 最后在冉青空不善的瞪视下,陈立果含着眼泪把蔬菜粥给喝了。 喝完粥后,屋子里沉默了许久后,冉青空才状似无意的问了句:“你去看童彤了?” 陈立果:“……嗯。” 冉青空道:“感觉如何?” 陈立果道:“她好……我就放心了。” 冉青空深深的看了陈立果一眼,他说:“你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却都不告诉她,最后她选择了另一个人,徐文悠,你真的甘心吗?” 陈立果一脸茫然,他说:“你说什么?” 冉青空道:“你真的以为你做的事情,其他人都不知道?” 陈立果白了脸色。 冉青空道:“上学时的那些小事我都能不提,我只想问问,那次童彤被绑架,将她救出来的人可是你?” 陈立果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冉青空说:“她以为是高徵救的她吧。” 冉童彤大四的那年,意外遭遇了绑架,按照原有的剧情,她会经受不少的磨难。但在系统的提示下,陈立果成功的救出了冉童彤……当时冉童彤昏迷不醒,陈立果救下她后,便将她藏了起来,独自一人引开了劫匪。 然而醒来的冉童彤,第一眼看见的人,却是她的丈夫,高徵。 陈立果脸色愈白,他抖着嘴唇,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你是不是开始恨冉家了?”冉青空用手指摩挲着陈立果的唇,然后用自己的唇贴了上去,一点点侵入了陈立果的口腔。 陈立果:“……”他绝对不会告诉冉青空,其实是他给高徵打电话让他去救冉童彤。 冉青空慢慢褪去了陈立果的衣物,陈立果眼神朦胧中带着些水光,他看着天花板,并不想和冉青空对视。 “看着我的眼睛。”冉青空轻轻的说,“徐文悠,看清楚,现在吻你的人是谁,占有你的人是谁。” 陈立果低低道:“不要……” 冉青空说:“你没有不要的权力,你看,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谁还需要你?你的家人?还是你爱了那么多年的冉童彤?” 陈立果听着冉青空的话,神色越发凄迷,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真是怕冉青空发现他憋不住笑出了声。 二人缠绵起来,这次冉青空格外的温柔,也格外的坚决,他将陈立果抱在怀中,细细的在陈立果耳边低喃,他说:“文悠,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陈立果已经爽的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紧紧抱着冉青空,感觉自己真是不想离开这个世界。 一切结束后,陈立果乖乖的被冉青空搂在怀中。 冉青空摸了摸陈立果的额头,确认他的烧退了后,才舒了口气,他见陈立果昏昏欲睡的模样,叫他先别睡。 陈立果身心都得到了满足,含含糊糊的应着。 冉青空翻身下了床,看样子是去给陈立果拿药去了。 陈立果看着冉青空的背影,又暗暗的咽了口口水,冉青空身材极好,从背部看过去更是养眼,从宽阔的背部,到劲瘦的腰肢,再到线条优美充满力量美的大腿。 陈立果一边看,一边偷笑。 冉青空拿了药回来,看见陈立果似乎已经睡着了。犹豫片刻后,冉青空还是将陈立果叫醒,道:“乖,先把药吃了。” 陈立果有点委屈,但还是把药塞进了嘴里。 看着陈立果吃了药,冉青空这才又躺到了陈立果身边,二人进入了酣甜的梦乡。 被冉青空带回家,对于陈立果来说绝对是件好事,因为他再次过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米虫生活。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唯一美中不足便是冉青空限制了他的出行。 不过限制并非是完全断绝,陈立果依旧有出门的机会,只是他现在出门身边都有几个保镖跟着,一是为了防止他逃跑,二还是为了防止他逃跑。 陈立果对出门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偶尔会提出要求去看看冉童彤。 冉青空虽然心中不满,但到底还是答应了陈立果的要求。 于是陈立果就看到冉童彤头顶上的那个进度条如同蜗牛一般的蠕动,从88到90到91——直到99。 然后又停住不动了,想来,冉童彤命运的意外快到来了。而这也意味着,陈立果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一想到要和冉青空分别,陈立果就流出了悲伤的泪水,他下个世界指不定还要穿成什么奇怪的人,估计再也遇不到冉青空这么合口味的人了。 陈立果的情绪低落,冉青空自然也是受到了不少影响,他以为陈立果情绪低落的原因是冉童彤临产将至,却不想陈立果一颗心都挂在自己身上。 冉童彤怀胎十月,这十个月里并未发生什么意外。 陈立果跟在冉青空的身边,乖的像只被驯服的小猫,也从未尝试过逃跑。 然而这般和谐的景象,却注定了是自欺欺人的骗局,因为就在冉青空以为陈立果彻底死心的时候,陈立果又不见了。 和陈立果一起不见的,还有在医院里,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十分虚弱的冉童彤。 这两人的同时失踪,自然给了冉青空十分糟糕的联想,他花了一些时间,找出了二人失踪的原因。 但这结果更让冉青空心凉——冉家出了内鬼,竟是趁着其他人的疏忽,绑走了刚生过孩子还十分虚弱的冉童彤。 冉童彤失踪的原因找到了,那么陈立果呢?他是否又和冉童彤的失踪有关? 想到这里冉青空的心如坠寒渊。 13、扒一扒那个喜欢我的妹夫(十三) 如果可以选择,陈立果是真的不想走,但在进入这些世界后,选择的权力便早已不在陈立果的手上。 冉童彤被绑架的事情,系统提前告诉了陈立果,这也是陈立果选择逃离的原因。由冉童彤命运的完成度来看,只要从这次绑架中逃脱,陈立果似乎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陈立果心中虽然对冉青空依旧有些留恋,但他也知道唯有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才是正途,所以心中虽然有留恋之情,但也未有太多犹豫。 绑架冉童彤的,是冉家人。 冉青空这些年来强硬的手段,终究是留下了一些后患。 陈立果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 冉童彤被人迷晕后,抱上轮椅,绑匪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将她从医院里推了出来。 赶到医院的陈立果,正好看到冉童彤被抱上车。 见到这样一幕,陈立果心知不能再等,于是他从旁边叫了个出租车便跟了上去。 出租车司机非常的热心,问陈立果出了什么事,陈立果说:“我妹妹被人贩子拐走了,能麻烦您帮我报个警么?” 司机说好,于是打了报警电话。 两人就这么跟着绑架冉童彤的车出了城,司机见道路越走越偏,路上的车也越来越少,心里有点慌,问:“还跟吗?” 陈立果想了想,道:“再跟二十分钟吧,您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司机哎了一声。 十分钟后,载着冉童彤的车停在了一间郊区的仓库外面。陈立果下了车,叫司机先回去,司机担心的看着他问他打算怎么办 陈立果说我没事,在这边守着安心点。 司机道:“那我在这里等吧,已经报警了,警察估计待会儿就来。” 陈立果说好,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师傅,能把手机借给我打个电话吗?” 司机把手机递给了陈立果。 陈立果拿起手机,拨通了冉青空的电话。 “喂。”电话接通后,传来的却不是冉青空的声音。 “你好,我找冉青空。”陈立果道。 “老板的手机掉在办公室了。”电话那头的女声道,“请问您有什么事么?” 看来接电话的是冉青空的秘书了……陈立果简单的把事情描述了一遍,并且说清楚了自己的的位置。 秘书一听立马道:“好的,我马上联系老板,您在那里注意安全。” 陈立果说好,那头的电话便挂了。 司机师傅见陈立果面色沉重,开口安慰了几句。 陈立果说:“我是真的喜欢他的。” 司机哪知道陈立果在说什么,于是便静静的听着。 陈立果说:“可惜他永远都不知道了。” 司机拍了拍陈立果的肩膀,只当他是个为情所困的人,他道:“我陪你在外面等着吧,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陈立果想了想,道:“我想进去看看。” 司机瞪眼:“你疯了?” 陈立果道:“我妹妹才生了孩子,怕她出什么意外。” 司机叹息一声,不再劝阻。 于是陈立果便一个人偷偷遛了过去,他还未进仓库,便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其中一个男人道:“那边怎么说?” 另一人道:“哼,什么怎么说,难道他不要他这个妹妹的命了?” 又有人道:“大哥,我们的脸都被她看见了……这……” 那人嗤笑道:“你们难道还打算把她放回去?手续已经办好了,拿了钱我们就走了。” 陈立果心中一紧,知道这些人是肯定不会放过冉童彤了。他从窗户偷偷望进去,却见冉童彤缩在角落里,脸色惨白一动不动,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见到此景,陈立果赶紧问系统冉童彤怎么样了。 系统道:“不太好。” 陈立果:“有多不好?” 系统道:“我是建议将她尽快救出。” 陈立果深吸一口气,只希望冉青空能快些来。 可是他越着急,越是觉的这时间流逝的缓慢,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却好似已经过了一天了。 就在陈立果快要耐不住性子的时候,仓库里面却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喂?”随着那人接起电话,陈立果的心也悬了起来。 “我给你七个小时凑齐钱,七个小时之后我见不到钱,你也别想见到你妹妹了。”男人冷冷道。 电话那不知说了什么。 男人又道:“可以。”他说完用脚踢了一下半昏迷的冉童彤,“女人,说句话。” “啊!”冉童彤被踢的清醒了过来,她眼神之中全是满满的恐惧,死死的咬住了下唇。 “听到她的声音了吗?”男人冷冷道,“你若是还想听,我还能让她再叫几声。” 冉青空自然不可能要求再听了。 二人在电话里很快达成了共识——七个小时之后,一手钱,一手人。 陈立果心道也不知道他们要了多少钱,竟是给冉青空个小时。 三个小时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仓库里的几人精神似乎也稍微松弛下来,其中一人开始打瞌睡,剩下的两人一人在看手机,另一人在抽烟。 陈立果在外面守着守着,被人一巴掌拍到肩膀上的时候,差点被吓的叫出声,他一扭身,才发现是刚才的司机大叔。 司机大叔拿了手机,给他做口型:有人给你打电话。 陈立果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拿了手机拨了回去。 冉青空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说:“你在哪?” 陈立果把地址说了一下。 冉青空说:“我也到了,路口有人,不敢过去。” 陈立果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绑架冉童彤的人居然不止仓库里面三个,他也是运气好,居然没被剩下的人堵上。 “你先出来。”冉青空说,“我怕你出事。” 陈立果想了想,道:“我在里面不是正好和你里应外合么。” 冉青空怒道:“合个屁,赶紧给我滚出来,徐文悠你要是敢出事——” 陈立果:“……” 冉青空吸了口气,似乎是在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他说:“徐文悠,听话。” 陈立果道:“我不。” 冉青空:“……” 陈立果:“我担心童彤……” 冉青空低低道:“徐文悠,我再说一次,你给我从那里出来。” 陈立果还是不肯。 冉青空真生气了,他说:“我最后说一遍,你要是不想被我揍就乖乖的听我的话。” 陈立果道:“你打不过我。” 冉青空:“……” 陈立果道:“你别担心,我真的不会出事的,快过来,童彤还等着你呢。” 冉青空听到童彤两个字,心中便泛起一阵酸涩,说到底,陈立果不肯走,也是因为冉童彤吧,害怕冉童彤出事,所以将自己的安危也置之度外。 冉青空苦笑起来,眼里一片悲哀。 陈立果并不知道冉青空此时心中所想,他在打完电话后,感谢了司机,又回到了仓库的窗边,然而待他往里面一看,却被里面的场景下了一大跳。 只见原本在悠闲休息的几人竟是都起来了,神色之间一片焦虑,其中两人还吵了起来,陈立果听了听他们吵架的内容,发现他们居然发现冉青空找到他们了。 陈立果见状不妙赶紧给冉青空发了短信。 冉青空回了他两个字:“没事。” 陈立果正在想冉青空怎么那么冷静,便看到仓库门口出现了几个人影,他开始还以为那些人是警察,可待他仔细看去,却发现这些人都没穿警察制服。 陈立果正想着,这几人便已破窗而入了,无论是陈立果亦或者里面的人都没反应过来,不过眨眼的时间便被制服。 陈立果站在仓库外面有点懵,他想象中的英雄救美画面完全没有出现——其实他一点用处都没有,这还不是罪糟糕的,罪糟糕的是冉童彤被救下之后,她头顶上的进度条依旧是醒目的99,一点要往前移动的迹象都没有。 陈立果有点纳闷儿,于是多朝冉童彤那里看了几眼,结果这一幕正好被冉青空看见了。 冉青空走到陈立果身后一把搂住了他的腰:“还看?” 陈立果被下了一大跳,往后退一步便进了冉青空的怀里。 冉青空搂着陈立果,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徐文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陈立果小心道:“我不是故意的。” 冉青空道:“还跑——看我不把你腿打断了。” 陈立果正欲说话,却见仓库角落里忽的闪过一点寒光,随即一声巨大的枪响——他的思维还未反应过来,身体便自己动了。 剧痛袭上了陈立果的胸膛,他大大的睁着眼睛,看着满目绝望的冉青空,轻轻的将唇凑到了冉青空的耳边,他说:“我……喜欢……” 你字还未能从口中说出,便已断绝了生息。 冉青空看着怀中染血的人,发出如同困兽般的绝望嘶吼。 与此同时,冉童彤头上的进度条终于满了100,原来她命运里意外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的哥哥冉青空。 14、英俊的断腿小军师(一) 陈立果醒来的时候,只觉的全身上下都在痛。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听到床边传来隐隐错错的哭泣声,还有人在叫着:“大夫,大夫,我家大人没事吧?” 然后一个老者的声音回应:“嵇大人病症并不严重,只是大人身子太弱,于常人而言的风寒对大人也十分严重。” 那人听了这话,又哭了起来,陈立果被这哭声吵的更没力气,脑子昏昏沉沉竟是又晕了过去。这一晕,就是两天。 待陈立果再从黑暗中醒来时,却不知身边人竟是已经开始谣传身体的主人是不是快不行了…… 而在昏迷的这几日里,陈立果也知道了这个世界他需要达成的目标。 这个世界所处古代,此时正四国分立,战火连绵。陈立果身体的主人名唤嵇熵,是驰名四国的一名军师,而他要改变命运的对象,便他所在国家燕国的小公主,燕之瑶。 燕之瑶命运多舛,她的母妃是个婢女,因此身份极低,在当朝之中毫无地位。燕国的皇帝野心极大,也有与野心相匹的能力和手段,他从十四岁起便开始了征战之旅,在三十二岁的那年,便将相邻两国收入囊中。 而与此同时,燕之瑶悲惨的命运却刚刚开始,自幼被欺辱的她,却因为身份地位被送去他国联姻。 联姻之人便是敌国帝王,那帝王起初待她还不错,但随着燕国铁蹄入境,对燕之瑶的态度也每况愈下,最后甚至以不贞为名休了燕之瑶。 燕之瑶已是腹中有孕,她苦苦哀求也未能让那帝王改变主意,于是怀着孕的她就这么被赶入了深山古寺,七月之后诞下了一个皇子。 而此时燕之瑶丈夫的国家在她哥哥的的攻打下竟是灭了国……而燕之瑶生下的皇子,便成了这个国家皇族复国的最后希望。 陈立果看完这些燕之瑶的这些经历,就默默的流下了同情泪水——这姑娘比冉童彤过的还惨啊。 收拾好了这些记忆,陈立果便从昏迷中醒来了。 第二次醒来,耳边又响起了少年喜极而泣的声音:“嵇大人,您终于醒了。” 陈立果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的嗯了声。 少年道:“您要喝水么?我给您准备了粥。” 陈立果慢慢的点了点头。 少年见状,将陈立果扶起靠在了床头,转身出去给陈立果端水了。 陈立果靠坐在床头,总觉的有哪里不对劲,他认真研究了一会儿,脸色瞬间白了:“系统……我怎么感觉不到我的腿?” 系统装死。 陈立果:“记忆里可没说嵇熵是个瘸子!!!” 系统:“也没说他不是瘸子。” 陈立果:“……”竟是不能反驳。 系统:“腿都瘸了,就好好的完成任务,别想些有的没的。” 陈立果深深的道:“腿瘸了?” 系统:“哼。” 陈立果故意气系统:“那我岂不是不能完成很多姿势了?” 系统:“……” 陈立果:“老树盘根?观音坐莲?老汉推车?” 系统:“……” 陈立果正打算继续调戏系统,便听到门口传来了开门声,原来是个那个可爱的小厮给他端水回来了。 小厮小心翼翼的看着陈立果,道:“嵇大人,三殿下来看您了……” 陈立果正欲说话,便觉的喉咙一阵发痒,他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结果没咳两声就喷出一口鲜血。 小厮似乎已经习惯了,急忙递给陈立果手绢。 陈立果:“……”慢慢的用手绢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迹,又努力的提了提气,结果说出来的话还是细弱蚊声,“请殿下进来。” 小厮眼泪汪汪的看着陈立果:“可、可是大人……您的身体……” 陈立果也觉的自己快落气了,但鉴于他以往的经验,他离死还有很远,于是他道:“无碍。” 小厮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眼泪汪汪的出去了。 片刻后,屋外走入一个身着战甲的少年,这少年看起来年纪最多十七八岁,还带着些青涩的眉目上已经可以看到成年男人的冷硬,他叫了一声:“嵇大人。” 这人……便是今后燕国的帝王了,果然虽然年纪还小,但已依稀可见其身上的王者气息。 陈立果脸色惨白如纸,轻轻笑道:“三殿下。” “嵇大人的身体可有好些?”三殿下燕景衣问道。 “已好许多了。”陈立果平静道。 燕景衣闻言似乎有些不悦,他道:“嵇大人明明才醒来,为何就告诉我已经好许多了?” 陈立果:“……” 燕景衣道:“嵇大人莫非以为景衣不近人情到了这种地步?” 陈立果苦笑两声,他道:“属下说不过殿下。” 燕景衣灿然一笑,他不笑的时候冷硬的像一块岩石,笑起来却又如同化掉坚冰的春风,让人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燕景衣道:“嵇大人可要好好恢复身体,不然我二哥可不会放过我。” 陈立果这具身体本是二皇子的门徒,后来二皇子失德也失了民心,嵇熵才依附到了三皇子的门下。 只是从头到尾,嵇熵和三皇子的关系都算不得密切,二人不过是普通的幕僚关系罢了——偶尔还会相互猜忌。 这次嵇熵生病,便是因为二皇子命令嵇熵来边疆军队里,号称辅佐,实则监视三皇子。 嵇熵身体弱,边境这艰苦的环境再加上三皇子的一点点刁难,很快就让嵇熵病倒了,而在此时陈立果则是接受了改写命运的任务。 “谢三皇子的关心。”陈立果语气淡淡,不卑不亢,虽然气息虚,可气势上并未有丝毫退缩。 “哦,如此便好。”三皇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陈立果,道,“既然嵇大人已是恢复的差不多,那便与我一同出去看看军中是如何处理那些抓出来的探子的?能抓住这些探子,还多亏了嵇大人的帮忙呢。” 陈立果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三皇子,就在燕景衣以为陈立果会拒绝的时候,却见他薄唇轻起,淡淡的道了声好。 在一旁等候的小厮闻言瞪大了双眼,他显然不赞同三皇子的提议,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却又不能替陈立果说出拒绝的话来。 燕景衣见陈立果竟是答应了他的邀请,也不拢直阕隽烁銮氲淖耸啤 陈立果平静道:“在下起不了身,还有劳三皇子帮在下一把。” 燕景衣看了眼床边的轮椅,微微点点头,便走近床铺将床上的人抱了起来。这是燕景衣和嵇熵第一次相处的如此亲近。 燕景衣抱起床上之人后才发现,这人竟是轻的好似一片纸,恐怕还不如柴房里的一捆柴。他的衣间还有一股淡淡的中药味,燕景衣本是第一次闻到这味道,可心中莫名的觉的这味道有些熟悉…… “殿下?”陈立果见燕景衣抱起自己后,就没了反应,微微皱眉喊了一声。 燕景衣这才看了陈立果一眼,若无其事的将他放到了轮椅上。 外面一片冰天雪地,小厮害怕陈立果再着凉,找了厚厚的披风将陈立果裹了个严实,陈立果本就身形薄弱,被披风一裹更显得格外娇小。 燕景衣眸子微微下瞥,若无其事的看了陈立果一眼。 然而陈立果被燕景衣推出了帐篷不到三秒他就后悔自己不该装这个逼了,外面太冷了,他一出来就觉的自己牙齿都在打哆嗦,但碍于形象只能憋着。 小厮在陈立国身后举着伞,他担忧道:“嵇大人……这外面这么冷……” 陈立果:“无事。”好冷啊啊啊,感觉屁股都要和轮椅冻上了!!! “走吧,嵇大人。”燕景衣就没那么多怜惜的情绪了。 陈立果微微颔首,坐在轮椅上被燕景衣推向了刑场。 此时正值隆冬,纷纷扬扬的大雪将整片大地都覆盖成了茫茫白色,陈立果的轮椅在雪地里划出两道明显的雪痕。 还未到刑场,陈立果便听到了被行刑的探子凄惨的叫声。 “嵇大人。”燕景衣声音淡淡,他道:“你来的时候可刚刚好,赶上这大雪的天气,正好可以看看我军中独有的刑罚。” 陈立果不说话。 燕景衣道:“将人的身体以雪冻伤,再以热水灌之,那人便可以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坏死……” 陈立果眸子动了动。 燕景衣道:“受刑之人可以活过整个冬天,直到春天来临,才能如愿死亡。” 陈立果道:“好法子。” 燕景衣道:“哦?朝中都说嵇大人最为仁慈,你竟是对这些探子没有怜悯之心?” 陈立果冷冷道:“我军中多少兄弟死在探子手上,他们受到这些刑罚,难道不该?” 燕景衣道:“我倒是小看嵇大人了。” 陈立果冷哼一声,赶紧叫系统启动马赛克——马赛克乃是系统一大人性功能,是根据时代发展特别衍生出的系统,凡是宿主要求的,过于血丨腥、暴丨力的画面都会帮宿主打上马赛克,这也是让宿主能更好的融入世界。 系统:“……你不是挺能的吗?” 陈立果:“别说了,我听他说的都觉得好疼,赶紧马赛克走起。” 系统:“……” 15、英俊的断腿小军师(二) 马赛克一出,原本应该血肉模糊的画面变成了一片模糊。 陈立果坐在轮椅上,神色是一贯的淡漠。 燕景衣倒也没想到陈立果的反应居然如此平淡,就好似没有看到眼前这些鲜血淋漓的画面。他看了陈立果一眼,心中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小瞧这个军师了。 二人不再交谈,在这纷纷大雪中,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半个时辰后,刑罚结束了,已经没了声息的探子被军士拖了下去。 此时陈立果浑身都冷透了,他的眉间发梢还挂着点点雪花,唇色已经冷的有些发紫了,可他坐在轮椅上的背脊却依旧挺直,就好似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让他弯下腰一般。 燕景衣突然对眼前的人生了兴趣。 陈立果并不知道自己装逼装出事了,如果按照原来的走向,嵇熵会咋看到这些探子受刑后,直接吐出来,然后晕倒在雪地里。 但陈立果没有,因为他啥血肉都没看见,只看到了一片和谐的马赛克。 燕景衣道:“嵇大人,外面风雪大,我送你回去吧。” 陈立果微微颔首,道:“有劳三殿下了。” 燕景衣笑了笑,他道:“嵇大人客气。” 说完,便推着陈立果回了帐篷。 帐篷里烧着火盆,十分的暖和,燕景衣将轮椅推到床边,问道:“嵇大人可要记得更衣,风雪湿了衣服,小心着凉。” 陈立果点点头。 燕景衣道:“那我便先出去了。” 陈立果道:“乐棋,去送送殿下。” 站在一旁一直不敢说话的小厮乐棋说了声是,起身将三皇子送出了帐篷。 片刻后,小厮回到了帐篷里,他眼泪汪汪的看着陈立果,显然是被欺负了。 陈立果看着这小孩儿眼睛含泪的模样,觉得可爱又可怜,他道:“怎么了?” 乐棋摇摇头,却是不肯说。 陈立果道:“你若还将我当做大人,便好好的告诉我。” 乐棋闻言,这才结结巴巴的将刚才帐篷外面发生的事给陈立果说了。原来他将燕景衣送回他所在的帐篷时,竟是被人当着燕景衣的面调戏了。这军中本就没有女子,小厮长得清秀可人,也难怪有人对他动了歪心思。但这人却是故意当着燕景衣的面轻薄小厮,显然,他想真正想侮辱的人,可不是乐棋,而是乐棋身后的主人,嵇熵。 陈立果听完了小厮抽抽噎噎的描述,他的耳朵泛起一层薄红,似乎是有些羞恼,他道:“别和这些粗人计较,再忍几月,待开春了我们就回去。” 小厮可怜巴巴的点点头。 陈立果看着小厮这惹人怜惜的样子,心中默默道,放过这个孩子,有什么冲我来…… 大雪连绵,以畜牧为生的东戎今年饿死了不少人,眼见开春还久,却已无粮草,便发动了这场战争。 只是燕国上下全民尚武,反应迅速的派出了主战的大将和跟军的皇子。 今年身为三皇子的燕景衣年龄不过十七,未及加冠之年却已是军中常客。他在军事上的天赋极高,因此皇帝对他十分看重。 陈立果身体的主人嵇熵,是二皇子强行塞进军中的,因此不受燕景衣待见也是正常的事。按照原来世界的轨迹,嵇熵虽然身体稍弱,但也可以下地行走,只是不知为什么陈立果传到这里……腿就不能动了。 陈立果问系统,系统也表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陈立果总觉得这是系统的阴谋——为了让自己不和男人在一起的阴谋! 然而没有了腿陈立果就会放弃自己的梦想吗?不!他不会的!他是个有梦想的人!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陈立果回帐篷后换了干净的衣物,又喝了乐棋熬的粥,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第二天,雪停了。 陈立果是被帐篷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闹醒的,他朦朦胧胧的睁开眼,被眼前站着的人吓了一大跳。 “三殿下?”平日里燕景衣都对嵇熵很客气,二人关系绝没有好到可以不打招呼互相串帐篷的地步。 燕景衣看着陈立果的表情有点奇怪,他道:“嵇大人可是醒了?” 陈立果每次起床都要懵一会儿,这次也不例外,他乖乖的点了点头,道:“醒了。” 燕景衣道:“陈将军邀嵇大人有要事相商。” 陈立果道:“哦……” 燕景衣看着陈立果呆呆的模样,笑了,他道:“平日里倒是看不见嵇大人这模样。” 陈立果还是没反应过来,他条件反射的想要坐起来,却发现下身用不上力,他停顿了片刻,才想起自己的腿不行了。 “在下知道了。”陈立果脑袋终于清醒了,他道:“可否劳烦三殿下唤乐棋进来?” 燕景衣若无其事道:“你那个小厮暂时来不了,我来帮你吧。” 陈立果这么矜持的人,怎么好意思和一个没成年的小可爱单处呢,于是他赶紧推辞了几句。 哪知燕景衣却像是下定了主意,根本无视了陈立果的推辞之语。他道:“嵇大人,陈将军急着呢,你我二人都是男子,无需避嫌,难道是嵇大人对我有什么意见?” 陈立果似有些苦恼,但在燕景衣的坚持下,他还是道了声好。 于是燕景衣边去给陈立果拿了衣服,准备帮陈立果换上。 在褪去衣物的时候,陈立果有些不好意思,他垂下眸子,避开了燕景衣的目光。 燕景衣的眼神停留在了陈立果无力的双腿之上,这双腿比常人的腿要更白更细,但并不畸形,若不是无力的垂在床上,恐怕燕景衣都不会相信陈立果真的不能行走了。 燕景衣将陈立果从床上抱起,开始帮他换衣服。 陈立果背靠着燕景衣,只感到燕景衣的气息笼罩了自己,他有些不自在,去感到燕景衣凑到了自己的耳边,轻轻的道了句:“嵇大人可会感到疼?” 陈立果道:“没感觉。” 燕景衣道:“是么。”他话语落下,竟是将手伸到了陈立果的腰间,然后重重的摩挲了一下。 陈立果浑身猛地一抖,厉声道:“你做什么?!” 燕景衣若无其事的笑笑:“没想到嵇大人这般敏感。” 陈立果:“……” 燕景衣又道:“嵇大人已经二十有四,可想过娶妻一事?”他们这个时代,十七八岁娶妻已是很晚了,可嵇熵因为身体的缘故,至今未婚。 陈立果冷冷道:“这就不老三殿下费心了。” 燕景衣似笑非笑,他道:“我这是关心嵇大人……” 陈立果道见衣服穿的差不多了,便一把打开了燕景衣的手:“谢殿下关心,不过嵇某自己的事情,自己有分寸。” 燕景衣也不在乎陈立果那不善的态度,若他是个男人,被人这般询问,恐怕也是不会给人好脸色的。 燕景衣的手被打开之后,便站在了床边,看着陈立果艰难的一个一个的扣着扣子,他的眼神里全是趣味,好似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具。 被这般不善的目光盯着,陈立果不由的感到了——兴奋和刺激,他对系统道:“系统啊,系统啊,我这腿真的没救了吗?” 系统道:“你要干什么?” 陈立果羞涩道:“你没发现人家三殿下对我有点意思么……” 系统冷笑:“我觉得他只是在想个办法把你逼走。” 陈立果:“咦?那如果我不走呢。” 系统:“……” 陈立果:“那他是不是真的要对我,做……点什么呢,啊,好害怕呢~~~” 系统:“滚!!!收起你语尾的波浪线!!!” 陈立果“嘻嘻嘻。” 系统:“……”他好烦。 陈立果扣上了最后一颗扣子,仰着头冷淡的道了声:“走吧,殿下。” 燕景衣弯下腰,再次将陈立果抱起,这次他没有直接将陈立果放下,而是故意嗅了嗅陈立果的发梢,柔声道:“不知嵇大人用的哪种熏香?” 陈立果脸红了,他不想告诉燕景衣他已经半个月没洗头,所以他道:“没用过。” 燕景衣看着陈立果脸上那一抹似乎是因为屈辱和羞耻染上的红晕,心情更好了,他道:“哦?那这味道便是嵇大人的体香了?” 陈立果:“……”兄弟,你别闻了,我真的不好意思了。 燕景衣见陈立果微微皱眉,似乎有要爆发的倾向,却是直接将陈立果放到了轮椅上,他道:“走吧,嵇大人。” 陈立果:“……”走走走! 燕景衣推着陈立果,二人慢慢的行出了帐篷,往陈将军所在的主帐去了。 16、英俊的断腿小军师(三) 陈立果传来这里的时候,正是燕国军队十分尴尬之时。 此时军中粮草已不多,蛮族的攻势却不减,若是他们继续在这冰天雪里里同燕军熬下去,没有粮食吃的士兵们恐怕会在绝望中哗变。 上层的军官们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大将帐中气氛十分的凝重。 陈立果被燕景衣推着入了帐中。 “三殿下,嵇大人,这边请。”陈将军为来人布好了坐,又同人讨论起来,他们讨论的内容无非是该如何让东戎蛮族主动出击,而不是同他们这么耗着。 陈立果和燕景衣倒是十分有默契,二人就这么听着,并未有插话的意思。 众人的讨论气氛越发热烈,陈立果却在这温暖的气氛里有点昏昏欲睡,他端起面前桌子上的杯子微微抿了一口,结果陈立果差点没直接把入口的水直接喷出来,他以为这是茶呢,结果是烈酒! 整张脸都憋的通红,陈立果捂住嘴,身子不住抖动,坐在他身边一直没说话的燕景衣状似好心的抚了抚陈立果的背,道:“嵇大人怎么了?” 陈立果摇着头。 燕景衣道:“莫不是,嵇大人从未喝过酒?” 陈立果好不容易不咳嗽了,扭头瞪了燕景衣一眼,他哪会听不出燕景衣语气里的幸灾乐祸。 燕景衣被陈立果一瞪,眼中的笑意却是更甚,他道:“以前倒是未发现嵇大人如此有趣。” 此时陈立果原本苍白的脸色上,因为剧烈的咳嗽多了一抹红晕,再加上他愤怒的模样,凭白多了几分燕景衣从未见过的风情。 “不知嵇大人可有什么点子?”二人正在互动,旁侧忽有声音传来,陈立果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燕景衣手下一员小将,此时正目光不善的看着他。 陈立果平静摇头:“没有。” 那小将也不知是受了人指示,还是自己看陈立果不顺眼,他充满讽刺的呵笑一声,道:“都说嵇大人多智近妖,今日看来,也不一定嘛……” 陈立果面色不改,语气冷漠:“哦。” 小将:“……” 燕景衣也没想到陈立果居然不吃激将法这一套,他低笑道:“嵇大人可千万别同我的属下一般见识,若是有什么法子,可要早早说出来,这无数将士们的性命,开不得玩笑啊。” 陈立果深深的看了燕景衣一眼,他说:“三殿下既然已经有了想法,何苦来为难嵇熵。” 燕景衣眸中笑意全无:“嵇大人这是何意。” 陈立果道:“三殿下抓出探子此举,恐怕不只是肃清军中那么简单的事吧。” 燕景衣微微眯起眼睛。 陈立果道:“再者这几日我看军中将士们情绪激昂,一点不似粮草将绝的样子。” 燕景衣还是不语。 陈立果道:“若是我猜的没错,军中粮草,不日便能抵营吧?” 燕景衣抚掌大笑:“嵇大人果然多智。” 陈立果用手捂住嘴,又重重的咳嗽了几声,他道:“既然事已解决,嵇某身体不适,就先告退了。” 燕景衣居然也没有再为难陈立果,他道:“来人,送嵇大人回去。” 陈立果道:“慢着……三殿下,我的小厮乐棋现在何处?唤他来送我回去便可。” 燕景衣道;“好啊。” 片刻之后,一脸哭兮兮的乐棋从外面走了进来,从身后将陈立果慢慢的推了出去。 燕景衣倒也没有要送陈立果的意思,只是看向陈立果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分兴味。 陈立果道:“你去哪了。” 乐棋委屈道:“这、这群人简直不讲理,非要我给他们熬粥。” 陈立果道:“熬了么?” 乐棋道:“自然是熬了。” 陈立果道:“用的什么米?” 乐棋疑惑:“嵇大人问这个做什么?用的是上好的精米——” 陈立果微微颔首,叹道:“果然如此。” 乐棋一脸茫然,他道:“大人什么意思?” 陈立果笑道:“无事,这几日好好休息,恐怕没过两天就要同蛮族开战了。” 乐棋呆呆的哦了一声,疑惑道:“可是他们不是不想同我们打吗?怎么就要开战了?” 陈立果淡淡道:“军中粮食不多了。”三殿下故意做出粮草将至的样子,就是要逼得蛮族去劫粮。这之前故意杀了那么多探子,恐怕也是燕景衣计划里的一环。 乐棋挠了挠头,似乎还是不太明白,傻傻的样子,倒是十分可爱。 陈立果看着小厮可爱的模样,心中感叹一句: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就是三殿下那边的奸细呢…… 没错,乐棋就是奸细,还是燕景衣手下的奸细,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把乐棋买通的,据陈立果对原来世界的观察,恐怕就是军中的这段时间,燕景衣将乐棋策反了。 不过奸细也无所谓,反正陈立果也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 到了帐中,陈立果吃过了乐棋准备的饭菜和药,又开始低低的咳嗽。 乐棋担忧道:“大人这病……” 陈立果语气平淡:“无碍,你去做自己的事吧,不用管我。” 乐棋还有点担心,但见陈立果似乎有点昏昏欲眠,便将陈立果扶上了床,又用被褥盖严实了,这才转身出了帐子。 陈立果的这具身体果真是不太好,虽然才起来没多久,可躺在床上后,又很快的入了眠。 接下来的几日,军中气氛都一改前段时间的压抑,变得活跃了许多。 将士们不但没有再喝粥,还吃上了许久没吃的肉,简直就像是在过年一般。 乐棋也帮陈立果拿来了新鲜的肉,陈立果却并不想吃,他道:“你都吃了吧,我没有胃口。” 乐棋道:“可是大人,你都好长时间没吃肉了。”军中环境艰苦,也没有那么多供病人吃的东西。 陈立果还是摇头,且长长的叹了口气。 乐棋道:“大人叹什么气?” 陈立果抬目望向被大雪覆盖的连绵山脉,静静道:“也不知我有生之年,能否见到燕国之土绵延四国。” 乐棋眼中含泪,他道:“大人一定能见到的。” 陈立果收回了目光,心中暗暗给自己装的这个逼打了个满分。 他不但知道燕景衣要干什么,还知道接下来的一切发展,所以非常清楚,接下来的一战就要奠定胜局了。 这才大败东戎之后,燕国就没有再给东戎喘息的机会,直接用了六年的时间,直接将东戎灭了国。 陈立果半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昏睡,似乎又是在思考。 站在他身侧的乐棋,却没了平日里那天真烂漫的模样,看向陈立果的眼神里多了些羞愧却也坚定的神色。 十日后,东戎出兵,想要拦截燕国的粮草。 毫不意外的,所谓的粮草不过是燕景衣设下的陷阱,东戎前来的军队全军覆没。 十二日,燕景衣趁胜追击,率领铁骑孤军深入东戎大营后方,在夜色的掩盖下突袭东戎,东戎军队措手不及,竟是直接炸营。 燕景衣斩了敌方大将的首领,全身而退。 十三日晚,燕国大部队赶到,将东戎残留军队全部剿灭。 一场大战就此结束。 陈立果是在十四日的清晨,见到燕景衣的。 他同一干将领在雪地上等待着燕景衣的到来,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在雪地里洒下橙色的光辉。 一线黑色出现在了地平线上,那黑色越来越近,却是一骑人马。 燕景衣身披黑甲,手持长枪,脸上还沾着已经凝固的血迹,他脸上虽然笑着,却也能从中嗅出浓浓戾气的味道,他说:“我回来了。” 众人皆道:“恭迎殿下回营。” 燕景衣朗声笑道:“大胜!” 众人欢呼起来。 陈立果也在淡淡的笑着,他的目光轻轻扫过燕景衣,却和燕景衣的眼睛对上了。 “嵇大人。”燕景衣缓步走到了陈立果的面前,突然微微弯下腰,他的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陈立果对这味道并不反感。 “嵇大人,良禽择木而栖。”燕景衣的声音低低的,在陈立果的耳边轻喃,“我二哥不是什么明主,你若是想来我这里,我随时都欢迎。” 陈立果很不矜持的脸红了,他什么也没说,推着轮椅转身便走。 燕景衣见到陈立果这模样,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他显然是将陈立果的脸红当做了愤怒,将陈立果的转身当做了拒绝。 燕景衣眸子冷极了,却又热极了,他好似一个找到了自己心仪猎物的猎人,恨不得下一秒便将猎物收入自己囊中,却又对狩猎的过程无比享受。他有这个信心,眼前拒绝他的人,早晚会成为他的人。 17、英俊的断腿小军师(四) 此役燕国大胜。 全军上下势气高涨。 而身为燕国三皇子的燕景衣,更是带着引人注目的军功班师回朝。 此时燕国的太子还未定下,各方人马军都虎视眈眈。大皇子并非皇后嫡出,几乎是与太子之位无缘,而他又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只喜欢琴棋书画,诗赋小曲。 二皇子有与他野心相匹的地位和势力,但是他却没有当上太子的手段和能力。 嵇熵为其下属,出谋划策费尽心力,最后却为他所疑。这种怀疑逼得嵇熵不得不弃了二皇子,转向了三皇子门下。 最后的结局嘛,自然是三皇子将皇位收入了囊中。 东戎之战结束之时,寒冬已过。 温暖的春风将皑皑白雪变成了惹眼的新绿。 燕景衣身披战甲,骑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接受着燕国人民的欢呼。 而本该在他身后的陈立果,此时却不得不出现在了皇宫之中——二殿下的门前。 “殿下。”陈立果还坐在轮椅上,只是脸上多了几分疲惫,这几日他连着赶路都未曾好好休息,身体是有些受不了了。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屋内传来二殿下燕景皓阴沉沉的声音,“我看你在我三弟那里,待的挺开心嘛。” 陈立果的眼神里流露出无措,他道:“二殿下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燕景皓推门而出,看到了一袭灰衣的陈立果,他以一种像是从未见过这个下属的眼神仔细的打量着陈立果,片刻后,冷笑道,“我以前倒是没发现你长的不错。” “殿下。”陈立果似乎有些惶恐。 “你自己看吧。”燕景皓并不想和陈立果多说,随手扔下了几张纸,便又重重关上了门。 陈立果艰难的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纸张,只是看了一眼,就惊呆了! 只见这几张纸上,详细的描述了燕景衣是怎么勾搭陈立果的过程的,什么和衣而睡啊,什么亲亲我我啊,什么缠绵热丨吻啊,什么深入浅出……咳咳咳。简直就是一篇香艳的小黄文。 陈立果看完之后,可耻的硬了。 硬了是硬了,但戏还是得演,于是他抖着声音继续道:“殿下竟是相信这上面写的东西?” 燕景皓冷冷道:“难道我的密探会全部都骗我不成?” 陈立果沉默片刻后,声音嘶哑道:“既然殿下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 他似乎不堪受辱,推着轮椅转身走了。 燕景皓听到陈立果那绝望的声音,好似有些迟疑,然而待他出门之后,却发现陈立果已经不在了。 “砰”!重重的甩上门,燕景皓面色阴郁,他一开始也不相信信上所描述之事,只是他派去的密探均都如此所言——这,让他不想信,却也不得不信。 一人言有虎可以嘲之,二人言有虎可以疑之,若是三人均言有虎呢?燕景皓本就不是那种可以排除一切相信下属的人。 陈立果脸色很难看,他浑身都抖的厉害,仿佛人格甚至于灵魂都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从二殿下的寝宫出来后,他便准备回自家府邸。 然而在经过一个花园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低泣声。 此时天色虽然尚早,但周围均无人烟,这声音忽远忽近幽怨无比,还是让陈立果觉的有些悚然…… “谁在那?”陈立果试探着叫道。 结果他一出声,那声音便没了,陈立果道,“出来,不然我要叫人了。” 他说完这话,便看到茂密的草丛里,慢慢的站起一个瘦弱的姑娘,这姑娘不过十一二岁还是个小孩,看她的衣着打扮,恐怕是哪个不得志的公主。 “别、别叫人。”那公主小声道。 “您为何在这里?”陈立果见到公主的模样,心中便有了底,但他依旧表现出了疑惑。 “我……”小公主垂着头,似乎不想说。 “您脸上有伤?”陈立果眉头皱的越紧,“需要我帮您叫人么?” “别叫,别叫。”到底是个没受过什么教养的小孩,那公主被陈立果这么一问,竟是抽泣起来,她说,“我只是太饿了,想来,想来这里找些吃的……” 陈立果心中一紧,他道:“您过来些。” 小公主慢吞吞的走过来,她离开了草丛,陈立果才发现她的□□的手臂上全是些伤痕。 陈立果稍一对照宫内格局,便已确定眼前这个可怜的姑娘,就是他要改变命运的对象——燕之瑶了。 陈立果来到这个世界已是几月,只是都在军中,今日刚到王城,本想着该如何和燕之瑶见面,却不想两人就这么撞上了。 陈立果身上没带吃的,便从袖口掏出些银子递了过去:“拿去同宫里的仆从们,换些吃食吧。” 燕之瑶没想到陈立果会突然给她银子,她慌乱的摇了摇头,想要拒绝。 “拿去吧。”陈立果低叹,“若是以后有机会,我再进宫来看看你。” 燕之瑶小心翼翼的瞟了陈立果一眼,她这才注意到,陈立果竟是坐在轮椅上的,她还想拒绝陈立果的好饿,可是饥饿的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她羞的脸一下子便红了。 陈立果见她这模样,更觉的怜爱,他也有个妹妹,和燕之瑶年龄差不多,所以见到燕之瑶被人欺辱的模样,自然会多出几分同情:“拿去吧,听话。” 燕之瑶终于还是接过了陈立果手上的银子,她接过之后,转身便飞奔而去,似乎不想再和陈立果多说什么。 陈立果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三皇子军队回朝当晚,燕帝大宴宾客。 陈立果以身体不适之由推辞了,独自一人在家中休息。他的确是不太舒服,这具身体太过孱弱,虽然有系统在离死还很远,但他也会受到影响。 躺在床上没事干,陈立果就想到了白天在二皇子那里看到的小黄文,他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后,幽幽对系统道:“那几个探子兄弟的文笔不错啊。” 系统:“……”他压根不想说话。 陈立果:“我看到燕之瑶了,这姑娘真可怜。” 系统:“嗯。” 陈立果又道:“我得去问问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系统道;“嗯。” 陈立果又道:“万一她想和我在一起咋办,这么小的姑娘,可是犯罪啊。” 系统:“你犯的罪还少了?” 陈立果憋了一会儿,憋出一句:“主要是硬不起来。” 系统:“你不是还有你的小黄文吗。” 陈立果:“……”好难过。 系统见陈立果吃瘪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道了声:“放心,你都是瘸子了,她不会对你有兴趣的。” 陈立果:“可是我长得这么好看。” 系统:“呵呵,我会记得下个世界帮你调一调容貌的。” 陈立果:“不!!我错了!!” 就在他们两个唠嗑的时候,却忽的有人敲响了陈立果的门,仆人的声音传了进来:“大人,三殿下求见。” 陈立果很想说进来进来,我们一起聊天,从诗词歌赋料到人生哲学,好在他用尽力气忍住了,只吐出两个字:“不见。” 于是门外没了动静。 陈立果有点失望,便打算继续去和系统侃大山,然而只过了片刻,三殿下竟是自己推门而入了,他身上还带着浓浓的酒气,看向陈立果的眼神里也多了许多平日里没有的味道,他说:“嵇大人,将我关在门外,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陈立果黑了脸色:“不请自来是为贼,三殿下自重。” 三殿下还穿着一身铠甲,他看见陈立果黑脸的样子,心情更好了,顺手关了门,便走到了陈立果面前,然后一件件的褪去了身上的重甲。 铠甲褪去,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和手臂,三殿下的身形果然漂亮,虽然才十七岁,但已可见成年男子成熟的魅力。 八块腹肌、宽阔的肩膀,再到那线条优美的人鱼线,陈立果看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三殿下转身拖了把椅子,就这么坐在了陈立果床边,他微笑着:“嵇大人,长夜漫漫,你可陪我聊些什么?” 陈立果说好啊好啊,你躺到我边上来,我们慢慢聊——那是不可能的,他忍住了,不但忍住了,还表现出生气的模样,他说:“三殿下何必如此。” 燕景衣依旧漫不经心的笑着,只是这笑容里却没多少善意,他道:“嵇大人,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立果脸色煞白。 燕景衣见到他被吓的不轻,心情更好了,于是凑过去,轻轻在陈立果耳边道:“白日你在二殿下那里看到的那些本子……可不一定会不会发生。” 陈立果怒呵:“你敢!?” 燕景衣慢慢道:“我为何不敢?” 18、英俊的断腿小军师(五) 陈立果躺在床上,看着燕景衣的脸逐渐朝着他靠了过来。 “三殿下自重。”他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也不知是羞恼还是愤怒,“这种玩笑实在是不好笑。” “若我说,我没有开玩笑呢。”似乎是觉的逗弄眼前的人格外有趣,燕景衣竟是直接坐到陈立果身边,伸手直接按住了陈立果的肩膀。 陈立果本就双腿不便,被燕景衣这么一按,更是动弹不得,他咬牙道:“殿下若是再这样……我就……叫人了!” 燕景衣道:“嵇大人想叫,自然是可叫的,不过如果你的仆人侍卫闯进来看到这样一幕——不知嵇大人该如何在二殿下那里交代?” 陈立果浑身抖的厉害,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自己的心情,随后冷漠道:“殿下到底想怎样。” 燕景衣道:“嵇大人知道,我向来是个爱才的人。” 陈立果冷笑:“三殿下就是这样爱才的?” 燕景衣的目光有如实质一般,从陈立果的颈项滑入了陈立果胸丨膛,他说:“别人家的人才,爱法自然不同……嵇大人,您看呢。” 陈立果凝视着三殿下英俊的面容,笑容里没有一丝的温度,他说:“三殿下真的以为使出这种法子,我便会离开二殿下投奔于你?” 燕景衣的眸子也想笑意全无,他说:“不然呢。” 陈立果说:“你做梦。” 燕景衣听到陈立果拒绝的如此果断,原本按在陈立果肩膀上的手一下子便掐住了陈立果的颈项。 陈立果被燕景衣掐的喘不过气,不住的想要挣扎。 燕景衣根本不手软,他逗弄陈立果的模样,像是在逗弄一只有趣的小动物。 陈立果眼前发黑,却感到燕景衣的手一颗颗的解开了自己胸前的扣子,燕景衣卡住他颈项的那只手好似铁铸的一般,让他根本无力撼动。 燕景衣轻轻松松的褪去了陈立果的衣衫,他看着陈立果瘦弱的胸膛,轻轻的叫了声:“嵇大人。” 陈立果的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双手死死的抓住了燕景衣的手,可他的力气于燕景衣,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燕景衣居高临下的看着陈立果,他的眼神里没什么怜惜,更多的一种带着恶意的趣味,他低低的唤着,嵇大人,然后轻声询问陈立果是否还要再考虑一下。 陈立果还有一丝神志在,虽然他想,但他知道自己决不能轻易的就范——当他所扮演的人物,在不正确的时间,以主观意愿改变了该人物命运的走向,那他是会被抽离出这个世界的。这是陈立果在前几个世界得出的结论,十分让人不愉快的结论。 至于主观意愿和被动的度在哪里,几乎全是系统判定。 所以陈立果这会儿被燕景衣掐的跟只鸡似得,还得和系统商量。 陈立果:“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系统!” 系统不冷不淡的哦了声。 陈立果双眼含泪:“我真的要被掐死了。” 系统:“他不会杀你。” 陈立果已经挣扎不动了,他道:“万一他失手了呢?!” 系统道:“我负责。” 陈立果:“……” 系统一般情况下还是满靠谱的,不靠谱的那个从来都是陈立果,他说陈立果不会被燕景衣活活掐死,陈立果就真的不会被燕景衣活活掐死。 燕景衣真的收了手,他看着陈立果白皙的颈项上出现了一圈明显的掐痕,不但不觉的愧疚,反而笑了起来,他叫了声:“嵇大人。” 这声嵇大人叫的缠绵悱恻,让陈立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含着泪水,很想对燕景衣说:大哥,你要上就上吧,搞这些花样是要加钱的。 “怎么哭了。”燕景衣的手指抚过陈立果的眼角,低笑道:“真可爱。” 陈立果:“……”就算你这么夸我我也不会高兴的。 燕景衣道:“嵇大人,你可要再考虑考虑,这次我松了手,下一次……可不一定了。” 陈立果冷笑一声,他的声音因为嗓子的原因听起来无比的沙哑,他道:“劳三殿下费心了。” 燕景衣瞥眉,看起来有些苦恼。他说:“嵇大人,你怎么总是为难我呢。” 这模样,就好像受了大委屈的那个人真的是他一样,陈立果咬牙道:“你做梦。” 燕景衣的笑意淡去了,他低头看着陈立果白皙的胸膛,在陈立果还未反应过来时,便直接低下了头——一口咬在了陈立果的咽喉上。 这一口咬的丝毫不留情面,陈立果疼的浑身发抖,颈项被迫扬起,好似一只濒死的天鹅。 好在燕景衣也没有要直接将陈立果咬死的意思,他咬破了皮后,便收了口,饶有兴趣的盯着那个牙印看了一会儿,随后翻身下了床。 陈立果:“……”大兄弟,你掐也掐了,咬也咬了,肉戏呢?你别告诉我就这么完了!!! 燕景衣道:“今天,就先放过你。” 陈立果:“!!!!”亏惨了! 燕景衣道:“我再给大人几日时间好好考虑。” 陈立果一脸生无可恋。 燕景衣道:“若大人还是想不明白——到时我再来指点指点。” 陈立果闻言,竟是有些哽咽。 燕景衣道:“那我便先告辞了。” 陈立果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他心中只剩下一个悲凉的想法: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在陈立果沉寂在无法自拔的悲伤中时,他那贴身小厮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的钻进了屋子。 乐棋看到陈立果身上的牙印和散乱在床铺上的衣物,第一时间便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抖着声音叫了声:“大人。” 陈立果这才从悲痛中惊醒,他道:“他走了?” 乐棋轻轻的点了点头,他说:“大人……需要我帮您叫大夫吗?” 陈立果沉重的摇头,他说:“为我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乐棋也不敢多问,转身出去了。 片刻后,他备好了热水,将陈立果送入了浴池后,非常自觉的退了出去。 陈立果坐在浴池里,周围是一片烟雾缭绕,他的双腿无力,颈项带着掐痕和咬痕,还满目悲凉之色…… 陈立果用清水洗着身体,自言自语道:“我好脏,我该怎么办,我觉的自己好脏……” 他看着水流从肩膀上划过,微微哽咽:“我这样残破的身子……” 系统:“……” 陈立果:“系统你为什么不说话。” 系统:“因为我不能说脏话。” 陈立果立刻表情一变,满目凄凉:“你、就连你也要嫌弃我吗?我、我倒不如死了算了!” 系统:“赶紧趁热。” 陈立果:“嘻嘻嘻骗你的,我才舍不得死。” 系统:“……” 陈立果:“哎呀他力气好大啊,我脖子上的牙印也挺整齐的,啧啧,看看这武孔有力的两颗门牙!” 系统:“……” 陈立果:“接吻的时候一定很爽。” 系统:“……”他真的好烦。 陈立果一个人闲的没事儿就喜欢调戏系统,系统无话可说的时候,是他心情最愉快的时候。 陈立果说:“你后悔当初选择的是我了吗。” 他在他原来的世界被一辆货车撞到,本已是必死的结局,却被系统拉入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世界,系统对他说,只要满足一定完成度,他就可以复活。 一开始陈立果是很积极的,但他后来认真想了想,回去能怎么样呢,回去了他期着盼着十几年的人说不定早就把他忘了。所以其实他现在所在的世界,也挺好的。 系统:“可以退货我早就退了。” 陈立果:“三无产品,概不包退。” 这个澡,陈立果一边和系统唠嗑一边洗,所以花的时间略长。 就在站在浴室外的乐棋担心他家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准备冲进来的时候,陈立果淡淡的唤道:“乐棋。” 乐棋哎了了一声。 陈立果道:“进来吧。” 乐棋这才进来,看到了背对着他的陈立果,他看着陈立果的背影,竟是从这背影之中看出几分萧瑟的味道,他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大人?” 陈立果说:“嗯,出去吧。” “是。”乐棋走过来 ,把陈立果抚上了轮椅,推到了寝室。 陈立果一路上都半闭着眼,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乐棋道:“大人……” 陈立果道:“说。” 乐棋道:“您、您恨三殿下吗?” 陈立果不咸不淡的看了乐棋一眼:“恨他作甚。” 乐棋道:“他这么对您……” 陈立果自嘲似得笑了笑,他道:“若我是三殿下的幕僚,还得夸赞一声他的手段,只可惜我不是——” 乐棋听的懵懂。 陈立果道:“我只恨择错明主。” 19、英俊的断腿小军师(六) 之后的十几日,陈立果十分罕见的没有上朝,而是告病休息。 即便乐棋性格迟钝,可也看出了那一晚的事对他家大人打击极大。 这日他送上饭菜的时候,格外小心的问了陈立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立果躺在床上,道自己没事,便让乐棋出去。 乐棋闻言一双漂亮的杏仁眼里又开始泛起薄雾,他说:“大人,您不要气坏了身体呀。” 陈立果低低叹道:“不必多说,我自有分寸。” 乐棋欲言又止,但碍于他的仆人身份,终是没有说什么转身退了出去。 陈立果见乐棋走了,打了个哈欠把被子盖头顶上打算继续睡。他这具身体十分脆弱,每日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对陈立果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碍于重重因素,他却必须坚持下去。现如今终于有了告病这个借口不去上朝,陈立果怎么可能放过。 被窝很暖和,陈立果躺在里面昏昏欲睡,直到乐棋来送晚饭见他还躺着,才惊道:“大人您还在睡?” 陈立果慢吞吞的唔了一声。 乐棋见状赶紧上前,摸了摸陈立果的额头,随后他迟疑道:“大人,您好像有些发热……” 陈立果没说话。 乐棋道:“大人,我替您叫大夫来吧,您身体弱不能拖。” 陈立果咳嗽两声道:“我没事。” 乐棋满目担忧。 陈立果见他还打算劝,无奈道:“好吧,你去叫大夫。” 乐棋哎了一声,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大夫便来了,他帮陈立果把完脉之后,皱眉道:“嵇大人这是忧思过重所致的心病啊。” 陈立果垂着眼睛,并不言语。 乐棋道:“那有劳大夫为我家大人开几幅药。” 大夫点了点,他道:“药物只是只是辅助作用,心病还要心药医。” 乐棋咬着唇,露出悲伤的表情。 大夫又同陈立果说了些要注意的事项,开了药之后起身离去了。 乐棋接了大夫开的药材,问道:“大人,您可想吃些什么?” 陈立果安静片刻,低低道:“你去那鸿宴楼打包一桌欢喜宴回来吧。” 乐棋听到欢喜宴三个字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饿了,他呆了呆,才确认道:“大、大人,您想吃欢喜宴?” 陈立果道:“嗯。” 乐棋目瞪口呆:“可是那欢喜宴这般油腻……”欢喜宴是鸿宴楼非常出名的一种宴席,用的全是最上等的的食材——什么鲍鱼海参,灵菇异草,逼格怎么高怎么来。显然,这种宴席完全不适合病人吃。 陈立果苦笑一声,他道:“我欢喜不起来,那便吃些欢喜的东西吧。” 乐棋原本的惊愕瞬间变成了难过,他哽咽了一下,觉的自己触到了自家大人心中最苦的地方,他的大人竟是只能以这般法子来慰藉心中的苦闷。 “大人,我这就去。”乐棋转过身,默默的擦干净了脸颊上的泪水,出门给去陈立果打包饭菜去了。 陈立果看着乐棋悲伤的背影,已经被狗啃得差不多的良心居然有点不忍。 不过不忍只是一瞬间的事,一想到自己不用再喝粥,终于能吃点硬菜了,陈立果的内心就又充满了力量。 乐棋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陈立果面前就摆满了一桌子好菜。 散发着浓郁香味的佛跳墙还未解开盖子就已让人垂涎三尺,只是陈立果苍白的脸色,却让人怀疑他是否能吃下这一桌子的菜。 乐棋本想站在旁边伺候陈立果的,结果陈立果却叫他出去候着。 “大、大人。”乐棋显然是害怕陈立果哪里想不开,他道,“您可不要为难自己……” 陈立果道:“出去吧。” 乐棋虽然不愿,可还是磨磨蹭蹭的出去了。 见乐棋出去了,陈立果立刻拿起了筷子,夹了好大一块肥肉塞到了嘴里。 “好好吃。”果然不愧是最贵的宴席,这肥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陈立果吃的眼泪汪汪,他说,“系统,有钱真好啊。” 系统:“……”妈的又来了。 陈立果说:“你下个世界能帮我选个更有钱的身份吗?” 系统:“可以。” 陈立果正在往嘴里塞肉,听到系统如此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他居然有点慌,他说:“你没骗我?” 系统:“没有。” 陈立果:“……”完了感觉更不好了。 虽然怀疑系统不怀好意,但下一个世界估计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陈立果也懒得费脑子去想,干脆更加努力的吃着面前的菜。 他这具身体很久没有吃过这么油腻的东西了,按理说按照陈立果这么狼吞虎咽,身体肯定会承受不了。但因为系统的金手指,和陈立果本身对事物的热爱,他居然扫掉了桌子上的大半的食物。 吃的差不多了,陈立果拿了一块桌子上剩下的糕点,又开始吃。这糕点有点干,陈立果吃的略急,结果一不小心就卡主喉咙了。 陈立果艰难的吞咽了许久都未曾咽下,一张本来就白的脸这下卡的更是跟鬼似得,最让他无语的是,他在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水。 “系统,系统!救命,我要死了!”陈立果觉的自己就要晕过去了。 系统:“……”妈丨的智障。 就在陈立果觉的自己要因为一块糕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门口突然被人推开了,陈立果本以为是乐棋,结果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乌云罩顶的脸——哎哟我的三殿下,你怎么又来了啊。 “三殿下,您不能进去。”乐棋还尽心尽力的演着戏,装出一副拦不住三殿下的模样。 燕景衣没心软,直接一把将乐棋提起来,像扔个垃圾袋似得扔到了旁边,然后进屋子锁门——直到屋子里落了锁,被糕点卡的欲生欲死的陈立果才彻底反应过来。 燕景衣的眼睛盯着陈立果,他的目光扫过了屋内桌子上所剩无几的菜,冷笑一声,几步便走到了陈立果的身边。 陈立果审视了一下局势,觉的自己肯定不是燕景衣的对手,但碍于身份又不能示弱,于是只能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子前,装出一副没看到燕景衣的模样。 燕景衣看着陈立果惨白的面容,再看了看这一桌子吃的差不多的饭菜,许久都未曾说话。 被突然揭开了伪装,陈立果虽然表情淡定,其实内心已经崩溃了,他哭着说:“系统,他会不会打死我啊。” 系统:“会。” 陈立果呜呜呜呜:“你不帮帮我吗?” 系统:“不。” 陈立果:“你能多说几个字吗?” 系统:“可以。” 陈立果痛哭流涕,并且当即发誓以后再也不欺负系统了,系统全当陈立果在放屁。 就在陈立果内心剧烈波动的时候,燕景衣发话了,然而他说的第一句话却让陈立果呆住了,他说:“嵇大人,我倒是没想到你竟是想出这个法子来折腾自己。” 陈立果:“……”咦,剧情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燕景衣伸手捏住了陈立果的下巴,他将陈立果的脸慢慢的拉到了自己的面前,语气阴深:“嵇大人?” 陈立果看着燕景衣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嗅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血腥味——就这么一吓,原本卡在陈立果喉咙里死死不肯动弹的糕点竟是让他咽下去了! 陈立果:“……”好爽! 燕景衣看着陈立果的眼睛里,浮现出点点水汽,在他以为陈立果会哭出来的时候,却又发现那几丝水汽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底是有骨气的文人,燕景衣对眼前的人,兴趣又浓了几分。 陈立果艰涩道:“三殿下,你到底想怎么样。” 燕景衣说:“若是嵇大人随了我,我便以礼相待,如何?” 陈立果闭了眼睛,他的身躯有些抖动,似乎是在压抑内心剧烈的情感,待他再次睁眼时,里面又恢复了一片淡然,他说:“恕难从命。” 燕景衣早已猜到了答案,他看着陈立果瘦弱的身躯,饶有兴趣的说:“嵇大人可知道,我毁掉一个人的法子,有很多种。” 陈立果道:“知道又如何。” 燕景衣扭头看了眼身旁一桌残羹冷炙,笑了:“你说,你值不值得我用最糟糕的法子呢。” 陈立果沉默。 燕景衣说:“嵇大人?” 陈立果不想说话,他怕自己一说话——就把刚才吃的全都吐出来,果然是吃的太多了,呕——都卡到嗓子眼了。 燕景衣看着陈立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认为这是自己的威胁起了效果,于是轻轻的凑过去,看模样居然是想吻上陈立果的唇。 感到燕景衣的唇贴到了自己的唇,陈立果脸色一黑,毫不犹豫的推开了燕景衣,然后一扭头:“呕!!!” 燕景衣见此一幕,脸色铁青,他说:“我就这么让你恶心?!” 陈立果:“……”不!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20、英俊的断腿小军师(七) 燕景衣显然是被陈立果的反应气到了,他双目如冰,声音也冷的吓人:“嵇大人,看来你对我很有意见啊。” 陈立果把之前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这才感觉胃好受一点,他看到燕景衣气成这样,连忙咳嗽几声做出一副虚弱不堪重负的模样。 燕景衣冷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了?” 陈立果还未反应过来,燕景衣就一只手将他抱起,然后转身重重的摔到了床上。 陈立果此时完美的融入了场景,只觉的心中悲伤难忍,不由的对系统悄悄说了句:“我现在像不像小说里写得破布娃娃。” 系统:“……”他就知道陈立果之前说不调戏他的话是在放屁。 陈立果:“我都要被自己的演技感动了。” 看着一步步靠近的燕景衣,陈立果做出一副心中惊恐,又强做镇定的模样。 燕景衣就喜欢陈立果这故作坚强的样子,他嗤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恶意的味道:“嵇大人,你可是怕了?” 陈立果咬牙冷笑:“士可杀不可辱,三殿下为何如此?” 燕景衣不答,他的目光从陈立果的脸庞一点点的往下挪,停留在了陈立果无力的双腿上。 燕景衣慢慢道:“我再给嵇大人一次考虑的机会。” 陈立果的眼里似乎有些绝望,他被燕景衣的目光刺的十分不舒服,想要蜷缩起身体,可却因为腿部的缘故,只能在床上缓慢移动。 燕景衣看着陈立果动作,没有阻止他,也没有移开目光,他说:“二殿下既然已经相信我们有染——嵇大人,那今日,我们便让这件事成为事实吧。” 陈立果脸色煞白,他的头发和衣衫都十分散乱,眼神里又全是绝望的味道,这般模样,竟是让燕景衣品出一种奇异的风情。 若说之前燕景衣只是以此法威胁陈立果,那么现在,他则是真的对陈立果动了欲念。 燕景衣眸子微垂:“嵇大人改变主意了?” “三殿下——”陈立果声音抖的厉害,他的身份可以承受刑囚,可以承受死亡,却无法接受被三殿下这般对待。 燕景衣道以为陈立果是要同他妥协了,不知为何,他心中竟是生出一丝小小的遗憾。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陈立果惨白着脸色,最后居然什么话也没说,而是就这么躺在床上,默默的侧过了脸。 这是另一种妥协?燕景衣的心中,莫名的生出些许烦躁,他强行将陈立果的脸扭了过来,冷冷道:“我那哥哥,真的值得你这般效忠?” 陈立果眸子里此时只剩下一片冷淡的坚定,他说:“我嵇家三代均为忠良,背信弃义之事,恕我实在无法行之。” 三殿下轻声道了句好,他的手指轻轻的在陈立果脸颊上摩挲,好似在摸什么质量极好的绸缎。 陈立果闭上了眼睛。 “嵇大人,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燕景衣居高临下的凝视着陈立果,他扶着陈立果的脸颊,一字一顿道,“好好睁眼看着,看着你是怎么属于我的。” 这一夜注定是漫长的一夜。 一切都归于平静时,乐棋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从肉体里飞了出来,他听到开门声,茫然扭头后看到三殿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燕景衣的神色中有着餍足后满意,他瞟了乐棋一眼,淡淡道:“去打些热水。” “你、你答应我不伤害大人的。”乐棋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竟是出口质问了三殿下,他的脑子已经被那些声音弄蒙了,只想将最想说的话说出口。 燕景衣笑了笑:“我什么时候伤了他?” 乐棋整张脸都涨红了。 燕景衣道:“他叫的那么开心,你难道没有听见?” 乐棋怒道:“你、你胡说八道,大人明明是不愿意的。” “哦?不愿意?”燕景衣眸子里依旧带着凉凉的笑意,他说,“知道他不愿意,你又那么关心他,为何不来救他?” 乐棋哑然,一张脸被这句话刺的惨白。 “他挣扎的厉害了。”燕景衣道,“但是有什么用呢?” 乐棋的眼泪流了下来,他低下头,看着摔碎在地上的粥碗。 “你若是给我好好做事。”燕景衣道,“我或许还能好好待他,若是你给我出了什么岔子——你不会想大街小巷都知道我和他的事吧?” 乐棋再也说不出话,他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与虎谋皮是多么的愚蠢。 “热水。”燕景衣重复了一遍,又转身回去了。 乐棋神魂出窍,却还是麻木的移动着身体,为屋内两人备了热水。 他站在门外,看着燕景衣把热水端进去,终是浑身发软,就这么跪倒在了地上。 陈立果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只觉的神清气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梦想。 这时候燕景衣已经不在了,不过他的身体被好好清理过,所以除某个部位略微有点不适之外 一切都很完美。 “新的一天,新的早晨,系统,早安啊。”陈立果很精神的冲系统打招呼。 系统:“……” 陈立果也不在乎系统不理他,他坐在床上回味了一下昨天的一夜,感叹:“八块腹肌公狗腰,腿长胸大活还好。” 系统:“……” 陈立果:“爽!” 系统:“……” 陈立果:“统统你怎么不说话?” 系统:“……统统?” 陈立果:“系统,昵称统统。” 系统:“……”他不由的想起了天国的冉青空。 陈立果:“唉……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我的腿不大好使。” 系统:“……”等你到了下一个世界,你就会发现,你不好使的还有很多部位。 陈立果并不知道系统已经咬牙切齿恨不得弄死他了,他知道自己爽是爽了,正事还是得做的,理了理思绪道:“外国使臣是不是快来了?” 系统:“对。”也亏得他还记得这事。 陈立果道:“嗯,是时候去帮帮受苦的小公主了。” 他打了个哈欠,懒懒的叫了声:“乐棋。” 片刻后,眼睛肿成核桃的乐棋从门口走了进来,他也不敢抬头看向陈立果,只是低低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陈立果说:“备车,我要出门走走。” 乐棋猛地瞪眼,他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最后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陈立果道:“这孩子真是挺可爱的。” 系统:“他把你卖给了燕景衣。” 陈立果听到这句话,有点羞涩的说:“ 哦,那我找个机会谢谢他。” 系统:“……”现在流的泪都是当初脑子里进的水,他到底为什么会选这人当宿主。 陈立果整个人满面红光,精神抖擞,仿佛生命达到了大和谐,以至于乐棋进来的时候,都以为他家大人回光返照了。 陈立果见乐棋表情不对,才稍微收敛了一下,又换回了悲伤哀愁的模样,他说:“走吧,乐棋,我要去个地方。” 21、英俊的断腿小军师(八) 之前便说过,燕之瑶在出嫁之前,一直都过的很苦。 苦到什么程度呢,她一天能吃上三顿饭,对她来说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 如果燕之瑶只是个普通女孩子,陈立果可以把她接回家好好养着,但是她却是燕国的公主,即便陈立果有这个心,皇帝也是绝不可能同意的。 这次陈立果要去的地方,是个当铺。 马车之上,守在陈立果身边的乐棋一直欲言又止,陈立果闭目养神,只当做没看见。 乐棋纠结了许久,在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小声的问了声:“大人,我帮您叫了大夫。” 陈立果抬了抬眸,冷淡道:“叫大夫回去吧,我没事。” 乐棋抿唇,他知道以他家大人的自尊心,断然是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这事的,可是大家大人身体本来就弱,又受了这种刺激,万一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 陈立果并不想多做解释,他现在正在思考燕之瑶的事,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乐棋。 乐棋见陈立果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终是垂了脑袋,不再开口。 当铺到了,车夫停下了马车,且帮忙将轮椅抱下了马车。 乐棋推着陈立果正欲进去,便听到陈立果唤他在外面等候。 乐棋垂头称是,满脸的丧气。 陈立果没有安慰他,扶着轮椅一个人进去了。 当铺的伙计见到陈立果,眼神很尖的从陈立果的衣着打扮上看出这人是个贵客,于是赶紧上前迎接,态度十分殷勤。 陈立果说:“我想买个簪子。” 伙计一愣,道:“客官,我们这里是当铺……” 陈立果道:“我知道,唤你们掌柜出来。” 若是平常人说出这句话,伙计或许会敷衍一番,但陈立果穿着打扮绝非普通人,就连身下坐着的轮椅都不是寻常百姓能买到的东西,于是为求稳妥,伙计还是去请出了自家掌柜。 掌柜一来,看了陈立果一眼,便叫人看茶。 掌柜的道:“不知客官是想买什么样的簪子?” 陈立果简单的将簪子的模样描述了一遍。 掌柜的听后微微皱眉,他迟疑道:“这簪子……我未曾见过啊。”陈立果要买的簪子,一听便非凡物,再根据眼前人来推测,那东西恐怕是皇家之物。 陈立果微叹一声,他道:“这簪子,是我挚友之物,被他家仆人盗走……于是我便到处来试试运气。” 掌柜额上微汗,笑道:“实不相瞒,我的确是没有见过的。” 陈立果道:“那若是之后有人来卖这簪子,可否叫人通知我一声?” 掌柜的急忙点头:“没问题,敢问大人的府邸是……”其实他已猜到了一二。 果不其然,陈立果道:“在下嵇熵。” 掌柜眼前一亮,态度十分热切的说:“原来是嵇大人!若我见到了这簪子,定派人告诉大人。” 陈立果道:“多谢掌柜。” 掌柜道:“客气客气。” 接着陈立果从当铺出来,又将王城里稍微大点的当铺都走了一遍。发现那簪子的确还没有被当到店铺里。 陈立果寻找的簪子,是燕之瑶母亲留给她的最珍贵的遗物,她一直贴身携带,却意外被恶仆所夺,拿出来典当了。 后来,燕之瑶的一个皇姐,机缘巧合之下买下了这簪子,戴在头上去同燕之瑶炫耀。不用想也知道,这对燕之瑶是多么大的打击。 燕之瑶情绪失控,将她的皇姐打伤,从此之后,她没能踏出寝宫一步。 陈立果来到这里的时机略微有些尴尬,之前的几个月一直在军中,所以并未能确定这个世界具体的时间线。 而这根簪子,对陈立果来说是关键之物。 自从那日燕景衣对陈立果做出不可描述的事后,他像是要故意气陈立果一样,天天往陈立果家送东西。 送的还是什么红枣,花生、莲子之类的诡异食材,在食材里还夹着他的书信。 陈立果拿起信看到上面一串漂亮的狂草字体“&*#&%#。” 陈立果:“……”哦豁,他看不懂狂草。 他盯着那字体瞅了一会儿,吸了口气,撕了扔了。 乐棋见陈立果神色不愉,小心问道:“大人,他说什么了?” 陈立果道:“不知道。” 乐棋:“……”他并不相信陈立果不知道,显然他是觉的肯定是燕景衣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他家大人才会是这种态度。 陈立果沉声道:“拿笔来。” 乐棋赶紧献上墨宝。 陈立果大笔一挥,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大字:“ィ尔卜小董挖の嗳の” 乐棋:“……”他居然看不懂。 陈立果:“和几斤羊肉一起给他送过去。” 乐棋战战兢兢的拿了信,又去厨房要了羊肉,让人送到了燕景衣府邸上。 正在练剑的燕景衣收到了陈立果的书信和一筐子羊肉。 他家幕僚正好在旁边,瞅着燕景衣盯着那信看了好久,最后燕景衣把信递给了幕僚:“看得懂吗?” 幕僚眨眨眼睛:“我就看得懂一个爱字,这莫非是什么蛮族的字体?” 燕景衣不说话。 幕僚道:“……难道这是哪个女子送给殿下您的情信?” 燕景衣轻笑一声,将信仔细叠了叠,贴身收着了。这信是那人送来的,想来也不可能说什么好话。还同一筐羊肉一起送来,羊肉本是祭祀用的祭品,暗含遵从礼仪之意,这不就是在讽刺他不知礼么。 燕景衣大笑几人,道:“来人,将这羊肉煮了,我晚上要去串串门。” 幕僚不知他家殿下为何突然心情这么好,也有些茫然。 再说另一边,吃着红枣莲子薏米粥的陈立果突然打了个喷嚏。 乐棋紧张陈立果身身体弱,一定要处处注意,嘴里嘟囔着今天的药还没喝,便出去给陈立果熬药了。 系统:“准备何时入宫见燕之瑶?” 陈立果:“就这几日吧,那个二殿下最近压力越来越大,估计会把我揪进去骂一顿。” 系统:“嗯。” 陈立果:“天天喝粥喝的浑身难受。” 系统:“你送他羊肉干什么?” 陈立果:“壮阳啊。” 系统:“……” 陈立果:“不然呢?” 系统:“……”让他静一静。 乐棋不在,陈立果也懒得拿个勺子细嚼慢咽,他端起粥碗,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半,然后打了个嗝道:“饱了是饱了,就是感觉肚子里全是水,唉,真想吃点肉。” 系统:“吃啊。” 陈立果怒道:“我倒是想吃啊,可是一吃就吐血!” 也不知是不是剧烈运动有利于身心健康,反正陈立果那日吃了欢喜宴又被燕景衣不可描述后屁事没有。但是之后只要他吃肉,必定吐血,吐的跟血崩了一样,第一次陈立果也吓坏了,后来他发现……有系统在他根本死不了嘛。 于是慢慢的就习惯了。 不过他习惯了,他身边的乐棋可习惯不了,乐棋开始严格的控制陈立果的饮食,每日三顿都是汤啊,粥啊,补药啊这类东西。吃的陈立果都要出现幻觉了。 陈立果正在和系统抱怨自己有多难受,门口砰砰两声敲门。 陈立果立马放下手里的碗,一副食不知味的模样,冷淡道:“进来。” 结果那人推开门后,陈立果才发现来人居然不是乐棋,而是那个第三次不请自来的三殿下。 燕景衣笑眯眯的看着陈立果,手里还提着一只烤鹅,道:“嵇大人,我来看你了。” 陈立果第一次没有觉的燕景衣英俊,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只香喷喷的烤鹅身上——兄弟,你来的太及时了。 燕景衣见陈立果不看他,自然以为陈立果是因为厌恶他,他说:“有酒有菜,可否一叙?” 陈立果:“好!” 22、英俊的断腿小军师(九) 好酒好菜,还有佳人相伴,此生不虚也——这是陈立果脑子里想的。 他受了这般委屈,竟是也能面不改色的同自己交谈,这个人,倒真是有点意思——这是燕景衣脑子里想的。 于是两个脑电波完全不同的人,居然莫名其妙的达成了一致。 酒是好酒,肉也是好肉,陈立果并未有要说话的意思,两人沉默对饮,倒是燕景衣先坐不住了,他道:“嵇大人。” 陈立果淡淡的嗯了声。 “嵇大人在已是数十日未去上朝,前两日我的父皇正巧问起你的事……”燕景衣道。 陈立果哦了一声,依旧是满目冷淡。 燕景衣笑了:“嵇大人就不想问问我父皇问了些什么?” 陈立果冷冷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燕景衣眉头一挑。 陈立果又道:“三殿下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 燕景衣说:“我什么目的。” 陈立果冷笑一声,不说话了。 燕景衣凝视了陈立果的面容后,抚掌大笑:“不愧是嵇大人。” 陈立果垂眸:“想来陛下已对二殿下寒了心。” 燕景衣笑了笑,转动了一下桌上的酒杯,淡淡道:“我父皇从军四十年,最恨的便是连属下都护不住的废物。” 陈立果冷漠道:“三殿下的所作所为也让人不齿。” 燕景衣淡淡道:“能把敌人毁了,是种本事。” 陈立果沉默了,又伸手夹了块鹅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燕景衣心情很好,便开始痛同陈立果闲聊一些军中趣事。 燕景衣虽然年龄不大,但也在军中待了不少时光,说出来的一些事,即便是陈立果想装出一副冷硬的模样,眼神却还是止不住的柔和。 燕景衣观察着陈立果的面容,看到他眼角的笑意,莫名的便想到了那一晚,一时间竟是有些口干舌燥。 陈立果听的十分开心,于是不知不觉中,一只烤鹅居然被他吃了大半。 燕景衣见到气氛愈佳,突然道:“嵇大人真的不考虑一下投于我门下?” 陈立果一愣,便听到燕景衣继续道:“若是嵇大人跟了我,我必然以礼相待。”他这声以礼相待说的轻极了,不像是劝解,反而更像是戏弄。 陈立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燕景衣道:“嵇大人?” 陈立果张了张嘴,话还在嘴边,便感到喉头一阵腥甜。 燕景衣看到陈立果的反应,道:“嵇大人这是还要拒绝我?” 陈立果:“呕!” 燕景衣躲闪不及,被陈立果一口鲜血喷到了身上,他呆愣片刻,才反应了过来,急忙站起扶住陈立果:“你没事吧!” 陈立果虚弱的摇头——他果然是不该吃肉的。 燕景衣看着自己染红的衣衫,赶紧叫守在门外的乐棋去叫大夫,自己则是将陈立果抱到了床上。 因为这一口血,之前那祥和美好的气氛全都一扫而空。 陈立果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吐血,燕景衣眉头紧皱的站在旁边。 大夫显然是府上常客了,来的很快,还未帮陈立果把脉,只是扫了一眼便道:“大人是又吃荤食了?” 陈立果:“……”唉,被发现了。 大夫道:“我之前不是告诉过大人,以大人的身体,现在不宜吃荤食吗?” 陈立果一脸死相。 燕景衣在旁听了二人对话,皱眉道:“怎么回事。” 大夫并不是认识三殿下,于是将陈立果的身体状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燕景衣听到陈立果说他不能吃荤食的时候,有些生气:“你为何不同我早说?” 陈立果:“……”因为我想吃。 “你是故意气我?还是怕我对你做些什么?”燕景衣声音冷如冰霜。 陈立果奄奄一息。 燕景衣冷笑道:“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吐血了我就会放过你吧。” 陈立果闻言深深的闭上了眼,心中一片凄凉,他很想对着燕景衣说一句,大兄弟,你活这么好,我怎么舍得让你……放过我。 燕景衣原本不错的心情,被陈立果这口血全都喷干净了,他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便推门而出,留下面面相觑的陈立果和一脸懵逼的大夫。 大夫问:“嵇大人这是……” 陈立果:“咳咳咳咳。”媳妇生气了怎么办。 大夫:“……” 因为吐血,陈立果不得不又在床上静养了几天,正巧他之前打招呼的当铺也在某日下午传来了消息,说是有人拿着他描述的簪子去典当,掌柜的将那人拖住了,让陈立果赶紧去。 陈立果叫了乐棋,迅速的赶到了当铺。 “嵇大人,您来了。”伙计在门口看到陈立果,几步上前后低声道,“那人就在里面,正想走呢,被掌柜的留住了。” 陈立果道:“多谢。” 那伙计摸头笑道:“嵇大人太客气了,像这种仆人,抓住了就该送去官府,发配个几千里。” 二人一边说,一边进了里屋。 一进屋子,陈立果便看到一个神情紧张的中年女人坐在椅子上,见到他进来,满脸的紧张瞬间化为了惊恐。 她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陈立果看了她一眼,并不想答话,只是叫掌柜的将簪子给他。 掌柜把簪子递给陈立果,陈立果拿过来一看,确认了这的确是燕之瑶生母的遗物,他淡淡道:“你好大的胆子。” 不过一句话,便让那仆人瞬间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婢,奴婢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掌柜的之前还对陈立果所说之事心存怀疑,见到这奴仆的反应,便多信了几分,他道:“嵇大人,要我帮您报官吗?” 陈立果摇摇头:“多谢掌柜,不知掌柜可否给发个方便,我想同这贱婢单独聊聊。” 掌柜很是识趣的道了声好,转身走出去了。 那仆人低着头,还在求饶。 陈立果道:“若是当当今圣上知道了你们欺压公主,你说会诛你几族?” 仆人闻言放声大哭,哪里还有在燕之瑶面前的神气。 陈立果道:“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仆人听到这句话,急忙擦干净了眼泪,几步跪走到陈立果身边,拉住他的衣角:“大人仁慈,大人仁慈。” “拿开你的手。”陈立果冷冷道。 仆人唰的一下将手缩了回去。 陈立果道:“这簪子,就暂时留在我这里吧。” 仆人磕着头,听着陈立果的吩咐,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命是握在陈立果手上,陈立果要她生,她便生,要她死,她便死。 陈立果道:“公主在宫中过的如何?” 仆人正想撒几句谎,便听到陈立果冷呵:“说实话。” 仆人哭丧着脸低声道:“过、过的着实……不太好。” 一个不受宠的年少公主,在势利的宫中,过的不好也是正常的,眼前这仆人能抢到公主的簪子,想来说不定比公主的处境还要强上几分。 陈立果道:“那你便给我好好照顾着公主。” 仆人磕头称是。 陈立果说:“若是我下次见到公主的时,她又瘦了,我看你这条命也不用要了。” 仆人哭着说定然如此,定然如此。 陈立果点头:“去吧。” 仆人惊愕道:“大、大人不罚我?” 陈立果面无表情:“罚你?罚你便罚的是死罪,你要我如何罚你?” 仆人不敢多说什么,又朝着陈立果猛磕几个头,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门外的掌柜见到此景有些惊讶:“嵇大人不罚这仆人?” 陈立果微笑:“既然她知错了,便先饶她一次吧。” 掌柜的闻言,感叹道:“大人真是仁慈。” 陈立果笑了笑,并不说话。 23、英俊的断腿小军师(十) 一个人命运的改变,是从一些细节开始的。 燕之瑶早早的就被饿醒了,她醒来时,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开始思考今天的食物该去哪里弄。 然而还未等燕之瑶想出个结果,便嗅到了一股米饭的香味。 这香味香喷喷,暖融融,只是闻到便让燕之瑶口舌生津,好似已经尝到了米饭柔软的口感。 燕之瑶吞了好几口口水——她知道这些都是她的幻想,那些仆人是不可能给她热腾腾的饭菜的。 既然吃不到,那就多闻一会儿吧,怀着这样的念头燕之瑶又躺回了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头顶上床幔。 “公主殿下。”有人在叫她,但燕之瑶并不想回应,也不是是不是她饿的还厉害了,她感到屋子里的香味越来越浓了。 “公主殿下。”有人推开了门,声音里甚至带着从未有过的小心,那人说:“我给您熬了些粥……您要喝些吗?” 燕之瑶不语,她觉的自己在做梦。 可是当有人讲食物端到了她的面前时,燕之瑶才醒悟过来——她居然不是在做梦。 “你要干什么?”燕之瑶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戒备,她永远都记得这张脸,就是她抢走了自己最后剩下的东西。 “公主殿下。”那仆人脸上有些心虚,她也不知怎么同燕之瑶解释自己态度上突然的转变,只能假笑道,“公主殿下,奴婢知错了,求殿下原谅奴婢。” 燕之瑶看了那奴婢一眼,哑声道:“那你把你从我那里抢走的簪子还给我。” 奴婢表情一僵,燕之瑶一说到簪子,她便想起了某位大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不由的后背一阵发寒,她嗫嚅两句,找了个借口:“那、那簪子,奴婢不小心弄丢了。” 燕之瑶哪里会信,但她不信又有什么办法呢,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饭菜,燕之瑶咽了口口水。 奴婢道:“从、从今往后,奴婢都不会饿了殿下的。”这是她唯一能保证的事了…… 燕之瑶听到这句话,瘦小的脸庞上那双黑色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 此时距离燕景衣上次来嵇府串门,已经足足一月有余。 这一个月里,陈立果被皇帝请去了一次,二殿下请去了一次。 皇帝是询问他的身体状况,不过看他意味深长的模样,显然也是知道了燕景衣使出了些什么手段。但是皇帝显然只是以为燕景衣是故意在毁坏嵇熵在二殿下处的形象,并不知道燕景衣真的同他发生了关系…… 和皇帝见面不久后,陈立果又同二殿下见面了。 这次二殿下也没留情,指着陈立果就骂了一通,骂的全是些刺耳的脏话——他的处境越艰难,心态就越发崩溃,甚至将失败的怒气发泄到了陈立果身上。 陈立果便坐在轮椅上由着二殿下骂,他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但神色平淡,就好像那些侮辱的词语并不是冲着他来的。 直到傍晚,陈立果才被放了回去。 二殿下故意为难陈立果,也没有叫人送他的意思,二殿下道:“嵇大人请回去吧,夜晚路黑,还望嵇大人多注意安全。” 陈立果没有多说什么,扶着轮椅转身便走了。 皇宫极大,二殿下又是故意的,所以陈立果只能一个人慢慢的用手推,到了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他才将路走到了一半。 不过好在这一路上陈立果都在和系统拌嘴,所以也算不得无聊。 天色暗下来,路便越发的不好走,这一路上陈立果遇到了级队侍卫,其中有人询问陈立果是否需要帮助,都被陈立果拒绝了。 见那侍卫一脸不解,陈立果笑道:“若是让二殿下知道了,会怪罪你们的。” 侍卫们这才恍然,对陈立果露出抱歉的神情。 陈立果却依旧神色淡淡,宠辱不惊。 皇宫之中,有些地方十分的偏僻,陈立果一个人走着,还略微有些害怕,他道:“系统,这里不会有鬼吧。” 系统:“听说……” 陈立果:“嗯?” 系统:“皇宫是阴气很重的地方。” 陈立果:“……”他居然还天真的以为系统会安慰他。 系统:“无数妃子上吊身亡,无数宫女太监投井自尽。” 他说到这里,陈立果正好走到了一口水井旁边,也不知是不是陈立果的错觉,他莫名的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气。 陈立果:“……别说了。” 系统:“更有死状凄惨之人,每逢深夜之时,便会听到宫中有女子啼哭。” 结果他话语落下,不远处就真的飘来一阵女的啜泣。 陈立果:“……” 系统:“我不是故意的。” 陈立果听着这哭声,手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个人都僵硬在了轮椅之上。 陈立果:“咋办,我要尿了。” 系统:“……从理论上来说,这个世界是不涉及灵异因素的。” 陈立果:“你能保证?” 系统干脆道:“不能。” 陈立果:“女鬼会想弄死我吗?” 系统认真的想了想:“你可以用你的美貌感化她。” 陈立果:“……天太黑她看不见的。” 故意和系统说话岔开的自己的注意力,陈立果还是硬着头皮划着轮椅慢慢的过去了。 他一边过去,一边轻声叫道:“谁在那儿。” 这话一出,哭声立马停了。 陈立果看着自己的面前慢慢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头皮差点没炸开,他道:“谁?” “大人,是、是我。”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陈立果定睛一看,发现这竟是燕之瑶——她头顶上那个明晃晃的进度条,在夜色的掩盖下,只能模糊可见。 不过即便看不太清,可陈立果还是看到进度条上有个数字二。 陈立果道:“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 燕之瑶嗫嚅道:“我、我来找我丢的东西……” 陈立果轻叹一声,他道:“太晚了,记得早些回去。” 燕之瑶道:“嗯……谢、谢谢大人之前送我的银子,大、大人,我可以推你到宫门口……” 陈立果一愣,随即想到该不会是燕之瑶知道他被二皇子为难了,才想着来帮他的?他看着小姑娘的脸,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呢?” 燕之瑶懵懵懂懂:“什么意思?” 陈立果温柔的重复了一遍:“我是问你,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燕之瑶羞涩的笑道:“吃得饱,穿得暖……便好了。” 陈立果点头:“你先回去吧,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燕之瑶有些失落,她还想说什么,但骨子里深刻着的自卑,却让她无法反对陈立果说出的话。 陈立果看着燕之瑶的背景,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没想到嵇大人居然这么多情。”这声音犹如凭空出现一般,猛地在陈立果耳旁响起,陈立果吓的差点没把脑袋缩进肩膀里。 燕景衣看着陈立果的的反应,有些好笑,他倒没想到这一身傲骨的人,竟是害怕这些鬼神之事。 在陈立果从二殿下那里出来时,他便一直跟着陈立果,直到陈立功同燕之瑶相遇了,他才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三殿下。”陈立果的声音有些恼怒,“你为何在这儿。” “我是扰了大人的好事?”燕景衣站在陈立果的身后,笑道,“我道嵇大人为何不娶妻,原来竟是喜欢这样的女子。” 陈立果:“……”你错了,其实我喜欢的是你这样的。 燕景衣见陈立果不说话了,便由身后推着陈立果慢慢的往前走,他说:“嵇大人,你看着月色不错,可要同我彻夜谈心。” 陈立果抬头,发现头顶上乌云密布,连颗星星都没有,不由的对燕景衣说瞎话的能力表示出了敬佩。 陈立果作为一个矜持的人,自然是要推辞一下,他道:“天色已晚,改日吧。” 燕景衣眯起眼睛笑了:“好啊,那便改日吧。” 这时候,陈立果还未发现中文的博大精深,在燕景衣强行把他带回家,推倒在了床上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这句“改日吧”是什么意思——咱不聊天了,改成上床吧。 24、英俊的断腿小军师(十一) 这一日,就日了一晚。 第二天陈立果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他躺在床上,睁开眼睛之后发现燕景衣他睡在他的身边。 十七岁的燕景衣还未完全长开,但已是十分好看了,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还有长长的睫毛。陈立果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那小刷子似得眼睫。 身为练武之人,燕景衣醒对周遭环境十分敏感,被摸之后他直接睁开眼睛,眼神里还带着些朦胧的睡意。看到近在咫尺的陈立果。燕景衣凑过来,亲了亲陈立果的额头,懒懒道:“早。” 陈立果被燕景衣的动作吓了一跳,他竟是莫名的想到了上个世界的冉青空…… 燕景衣眼神里的睡意褪去的很快,他手撑着下巴就这么侧躺着看着陈立果,他道:“嵇大人睡的可好?” 陈立果不说话。 燕景衣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陈立果的沉默,他道:“嵇大人,我又要出征了,你一个人在皇城里,可要好好保重。” 陈立果道:“出征?” 燕景衣点头:“父皇已是下了军令。” 陈立果轻叹一声,心中竟是生出许多不忍,燕景衣走了,他就没□□了。 燕景衣并不知陈立果此时悲伤的心情,他从床上坐起,开始一件件的穿上衣服。 陈立果这才注意到,燕景衣的背上有一道十分狰狞的伤口,这伤口几乎是贯穿了整个背部,看起来简直像差点将燕景衣劈成两半。 燕景衣穿好了衣服,又帮陈立果穿,他看着陈立果白皙的身体上那些明显的红痕,很是不怀好意的笑了:“嵇大人可要保重,你这身体,千万别被其他人碰了去了。” 陈立果的脸上浮起红晕,露出被羞辱的愤怒,他道:“三殿下请自重。” 燕景衣依旧笑的温柔,他摸了摸陈立果的脸颊,道:“等我回来。” 陈立果躲开了他的手,并不言语。 燕景衣似乎有些失望,但不过也是一刹那,他知道他和眼前的人,从来不曾两厢情愿过,都是他强迫的他。 陈立果被抱上了轮椅,燕景衣瞅着他的脸,道:“嵇大人,好像你又瘦了些。” 陈立果:“……”因为我一吃肉就吐血。 燕景衣道:“你可要好好温养身体。” 陈立果并不搭话,只是道:“送我回去吧。” 燕景衣微笑称是,推着陈立果上了备好的马车。 这一路上,燕景衣都在同陈立果聊天,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带到了嵇府门口,燕景衣还要送陈立果入门,却被陈立果冷淡的拒绝了。 燕景衣笑道:“嵇大人这是还在生我的气?” 陈立果深深的看了燕景衣一眼:“三殿下,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何苦再来为难我呢?” 燕景衣笑容一顿,随即瞬间冷了下来。 陈立果道:“我嵇熵虽不聪明,但也不太蠢。” 燕景衣淡淡道:“大人说笑了,这皇城里,谁不知道嵇熵聪明绝顶。” 陈立果道:“请吧,三殿下。”他说完就转身,头也未曾回一次。 燕景衣看着陈立果的背影,垂在一侧的手,死死的握了起来。 当朝嵇熵嵇大人,被二殿下骂了一天,出来后被三殿下接走之事,更是坐实了他已另择明主这个说法。 在嵇熵的事情上,二殿下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让他门下的人都有些心寒。 但是,三殿下并不止在陈立果一个人身上用了心,他要拉拢的人还有很多。 发生这件事后,并未过多久,三殿下便再次出征,他这次没有带陈立果,也没有要同陈立果告别的意思。 陈立果依旧是每日该吃吃,该睡睡,除了不能吃肉没有性生活了之外,一切都很完美。 这次燕景衣出征的对象是燕国旁最小的一个国家,若是世界轨迹没有出错,那么不到三年时间,燕军的铁蹄便会踏遍那个国家,且将那一国的皇族当做军功,全部掳回燕国。 陈立果已经习惯了在每个世界等待的日子。 事实上他并不讨厌这种垃圾时间——有几个人能像他这样,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的虚度时光呢。 陈立果从来都是个很想得开的人。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十二岁的燕之瑶到了嫁人的年龄,而燕景衣的加冠礼,也是在军中进行的。 陈立果的身体状况依旧很糟糕,不过再怎么糟糕,离死亡依旧有很长的距离。 而燕之瑶的命运也开始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偏差,她喜欢上了一个人——一个长得英俊的侍卫。 那侍卫也对燕之瑶有些意思,可他深知自己身份,所以并不敢有逾越之举。 陈立果这些年在各种事情上都在暗里照顾着燕之瑶,燕之瑶起初还对陈立果心存怀疑,后来发现他的确是为了自己好,便放下了戒心。 燕之瑶将自己喜欢侍卫这件事,告诉陈立果,是陈立果找了个机会入宫给她送些银子的时候。 陈立果听完后便道:“你真的喜欢他?” 燕之瑶红着脸慢慢点头。 陈立果说:“那他喜欢你么?” 燕之瑶的脸更红了,她小声的嗯一下。 十五岁的年龄,在陈立果眼里燕之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他温声道:“你还小。” “我不小了。”燕之瑶气鼓鼓的反驳,“我都十五岁了。” 陈立果笑着不说话。 燕之瑶道:“我喜欢一个人,可以同他在一起吗?” 陈立果说:“那得看你喜欢的是什么人。” 燕之瑶说:“比如那个侍卫?” 陈立果看着燕之瑶三年来才涨了十几点的命运,慢慢道:“机会不大。” 燕之瑶咬着下唇十分不甘。 陈立果说:“但也不是没有机会嘛。” 燕之瑶的表情依旧失落,她说:“我为什么是个公主呢。” 陈立果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当个公主,也没什么不好的。” 燕之瑶摇了摇头不说话,和几年前比起来,她的身体开始发育,开始从少女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 因为她不受宠,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来关心她到底如何,这倒是方便了陈立果同她见面。 陈立果回到家中后,他的小厮乐棋状似无意的问了句:“大人又去皇宫了?” 陈立果知道乐棋是燕景衣的探子,这几年燕景衣也没和他联系,也不知他这个探子还有用没有。 陈立果嗯了一声,翻了一页手上的书。 “大人为何总是那么关心惠歌公主?”乐棋嘟囔,“难不成大人真的看上她了?” 陈立果啪的把书一放,道:“我就是看上了又如何?” 乐棋瞪大眼睛,似乎被陈立果这话吓到了。 陈立果道:“去给我端杯热茶。” 乐棋垂着头出去了。 没一会儿,陈立果就喝到了乐棋端来的热茶,他抿了口道:“乐棋,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想过娶妻生子之事?” 乐棋愣了片刻,随即明白了陈立果的意思,他大叫道:“大人你不要我了?!” 陈立果道:“谁说我不要你了?你娶妻生子了,难道就要离开我的府邸?” 乐棋这才放了心,他道:“没、没有我喜欢的……” 陈立果点头:“若是有了,便和我说一声,我为你主持。” 乐棋开心的点点头,道:“大人,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陈立果心道知道我对你好你还把我卖给燕景衣。 陈立果本以为他平静的生活会维持到燕景衣归来,但他没想到的是,事情竟是发生了意外。 就在陈立果去看了燕之瑶后不到三天,燕之瑶突然叫人给他送了信,叫他马上进宫有要事相商。 陈立果没有耽误便立刻去宫里找了燕之瑶,却不想燕之瑶看到他,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陈立果的心沉了下去,燕之瑶说:“嵇大人,我父皇快不行了。” 陈立果闻言心中巨震:“怎么回事?” 燕之瑶道:“这几日父皇都未上朝,嵇大人可都知道?” 陈立果点头。 燕之瑶说:“好像是父亲突然急病……二皇子知道这事情后,便想要压下来。” 陈立果略一沉思,便知不妙,若是让二皇子登上皇位,他和燕之瑶估计都要倒霉。 陈立果说:“你确定这事情是真的?” 燕之瑶表情有些羞涩,她道:“那个侍卫……”那侍卫想来便是燕之瑶的心上人了。 燕之瑶道:“他来去都十分匆忙,说……说是宫中恐有巨变,叫我小心些。” 陈立果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这几日待在寝宫里,千万不可到处乱走。” 燕之瑶说了声好,陈立果便要告辞。 在陈立果要出门的时候,燕之瑶突然道了声:“嵇大人。” 陈立果扭头。 燕之瑶道:“嵇大人……我们,会死吗?” 陈立果笑了笑,他说:“公主殿下,有我在呢,我们都会活的好好的。” 燕之瑶听到这句话,心中翻腾的恐慌突然就平静了下来,眼前的人将她从泥潭里拉了出来,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是信的。 25、英俊的断腿小军师(十二) 回府之后,陈立果立马联系了联系了两拨人。 一拨是驿站的,一拨是鸽舍的,然后陈立果将自己写的信,让他们加急到前线。 此时皇帝病重的事还未传开,二皇子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皇帝身上,他不知消息已经走漏,所以没有着手设置关卡,陈立果要送的信竟是毫无阻拦的送出去了。 鸽子也好,快马加鞭也罢,信送到燕景衣手上,都至少需要十几日,这还不包括沿途天气状况的影响。 此时,陈立果只能暗中祈祷当今皇上能多活几天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几日朝堂之上虽然看似平静,可敏感之人,心中都生出一种悬悬欲坠之感。 一个和陈立果关系还不错的大臣私下里找到陈立果,他说:“嵇大人啊,你说这是不是要出什么事儿,我这眼皮子这几天一个劲的跳。” 陈立果道:“能出什么事儿呢?” 那大臣压低了声音,道:“哎……这当今圣上已经好几日没见着了。” 陈立果抬了抬眼皮。 大臣继续道:“我听闻御医们都被留下了……我看啊,这是要出大事。” 陈立果笑道:“你平日里可是不管这些事的。” 大臣无奈叹息:“天不遂人愿,我本想着过几年就隐退,却不想……唉。” 陈立果道:“你怕什么,要怕的,是我吧。” 燕景衣虽然去了军中,和他没有一点联系,但他身上却牢牢的贴上了三殿下那一派的标签。 这三年来二殿下从未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那大臣道:“你啊……也是倒霉,唉,我之前便同你说过,二殿下不可共事,现在可好了。” 陈立果笑了笑,他道:“谁叫我是他的太傅呢。” 大臣长叹一声感慨世事无常,陈立果面色从容,端起面前的茶,又抿了一口。 二殿下有多讨厌他,他是不关心了,反而三殿下登基的拥立之功,陈立果是要定了。 有了这功劳,想必定然能为宫里的燕之瑶,寻到一个好的归宿。 陈立果心中暗赞,自己真是聪明机智,是个勇敢的小天使。 二殿下并不适合当皇帝,从他对待陈立果和三殿下的态度上,就能看出端倪。此人无勇无谋,用人多疑,处事多虑,绝非明主。如果他当上皇帝,燕国绝不会同原本命运那般,扩张版图,成为霸主。 军中的燕景衣收到了快马加鞭的信,那信上写着断断一句话:薨,速归。 他捏着信纸,放在鼻尖嗅了嗅,按理说十几日的车马劳顿,信上的墨香早该没了,可燕景衣却莫名的闻到了一种淡淡的中药味,就好似他在某个人身上闻到的那般。 “备快马。”燕景衣将信纸放入怀中,对着手下道,“赶回去。” 陈立果这十几日里,瘦的厉害,他食不下咽,寝不安眠,整日的盯着面前的棋盘沉默。 乐棋问他在看什么。 陈立果笑了笑,道:“我在看燕国的未来。” 乐棋担忧道:“大人,你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乐棋的这句话,让陈立果的神色更加悲苦,他说:“我这残破的身子,能为大燕做些什么也算值得了。” 乐棋瞬间两眼含泪。 陈立果:“系统,怎么样,给我装的这个逼打几分?” 系统:“……” 陈立果:“也不知道我家的小可爱什么时候才能赶回来。” 系统:“小可爱?” 陈立果:“对啊,我还比他大几岁呢。” 系统觉的心很累,开始思考为什么没有屏蔽宿主的这个功能。 燕景衣收到陈立果的信后,并不敢耽搁,领了一队人马后便往皇城之内猛赶。 陈立果此时能做的事,唯有等待。 好在他运气不错,燕景衣终是赶回来了。 燕景衣到达皇城时,皇城之内已经开始警戒,燕景衣并未急着暴露身份,而是拿着皇帝私下给他的虎符,去找了城内的禁卫统领。 皇帝近年来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时发心疾,他本想着再让燕景衣在军中历练几年,便将他寻回交付王位。 却不想突生了这般意外。 燕景衣手里的虎符是副的,还有一块正的在皇帝手上,现在也不知有没有被二皇子夺去。 但现在最重要之事,显然是控制皇城之中最强大的军事力量——禁军。 在宫里突然下旨,让群臣百官上朝时,陈立果就敏锐的察觉了气其政治含义。因为皇帝生病已经几十日没有上朝了,此时突然传唤众人,要么是皇帝的病快好了,要么就是皇帝……真的不行了。 前者几乎不可能,那便只剩下了后者。 陈立果坐着马车入了宫,他到了大殿之上,听到的是众臣窃窃私语。 陈立果看了一圈,发现众人的面容神情都不尽相同,有紧张,有疑惑 ,有惊恐……各种神态动作,均在表露其立场。 就在众人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一直以照顾父皇为由,住在宫中的二殿下出现了。 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疲惫,但一双眼睛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他故作悲痛的宣布:“我父皇在刚才,驾崩了。” 这句话像是个炸弹,一下子在人群里炸开了花,众臣子爆发出巨大的哭声。 二殿下道:“我手里的,便是他的遗诏。” 众人的声音又瞬间安静了下来。 二皇子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尖声道:“众臣听命。” 在大殿里站着的大臣们便要跪下。 然而就在此时,殿中却传来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那声音冷漠道:“我们如何知道这遗诏是真是假。” 二殿下脸猛地涨红,朝着声音的主人看去,才发现那人竟是嵇熵,他怒道:“嵇大人是什么意思?” 嵇熵似乎并不害怕二殿下的瞪视,他坐在轮椅上,依旧挺直了脊椎,道:“这遗诏,可有人见过?可盖有三印?” 二殿下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姣诏?” 陈立果神色淡淡:“若殿下问心无愧何须生气?” 二殿下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浑身都在发抖,他朝着陈立果走去,竟是一脚就踹到了陈立果的轮椅之上。 陈立果整个人都跌倒在地上,他微微皱眉,却还在嘲讽的笑着:“殿下反应这般大,难道是恼羞成怒?” 二殿下指着陈立果鼻子怒骂一声:“贱人!” 陈立果冷笑一声。 二殿下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我弟弟是什么关系?你这副风骨做给谁看?谁不知道你和我弟弟睡了?哈,你凭什么来质问我?!” 陈立果脸色一白,似乎被二殿下这话语刺激到,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直言道:“殿下怎可出此言!” 二殿下浑身都在抖,他冷笑:“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不就是想让我弟弟上位吗,我告诉你们,他现在还在边疆!回不来了!” 陈立果慢慢用袖子擦净了唇边的鲜血,他已是看出了二殿下的虚张声势——想来时间紧迫,他也没能找到那三方大印。 陈立果道:“殿下说这么多,可敢让众臣们看看那诏书?” 二殿下咬牙道:“你们拿命来看吗?” 有忠直之士朗声道:“国不可废礼,既然殿下问心无愧,与我们看一看诏书又何妨?” 二殿下闻言,竟是直接拔出了腰间的配剑,同时周围有十几个侍卫将大殿围了起来,他冷笑:“我今日倒要看看,谁敢说我的诏书是假的。” 众人闻言,脸色惨白,直到二殿下是要硬来了。 然而就在这要紧时刻,大殿之外却传来了一个不可能出现的声音,那声音沉沉道:“几年不见,没想到哥哥你竟是变成这副模样了。” 二殿下瞪大眼睛,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说:“谁、谁在那儿。” 燕景衣一袭重甲,手持长枪,他身后还站着几百禁卫,和二殿下孤零零的模样,形成了完美的对比,他笑道:“哥哥,你连我这个弟弟,都不认识了?” “不——不可能!”二殿下目眦欲裂,本来就抖的厉害的身体这下更是抖如筛糠,他怒道:“你怎么会回来,你怎么会回来!” 燕景衣不屑的笑:“若是我不回来,岂不是让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窃了我大燕的江山?来人,把他拿下!” 二殿下哪里会束手就擒,于是两方人马便在大殿之中斗了起来。 燕景衣压倒性的人数注定了这场战斗没有悬念,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二皇子就被擒下了。他被擒下后,还欲说什么,在旁看着他的燕景衣却是一脚踹到了他的嘴巴,二皇子当即掉下几颗牙齿,昏死过去。 “把他带下去。”燕景衣一身风尘,却掩不住其耀眼的光彩,他看扫了一眼大殿,注意到了趴在地上的陈立果。 然而让陈立果没想到的是,燕景衣竟是只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走了。 陈立果有一种自己被抛弃的凄凉之感,他说:“这兄弟原来是个拔吊无情的啊……” 系统:“活该。” 陈立果:“嘤嘤嘤嘤。” 26、英俊的断腿小军师(十三) “我便知道,他不根本不爱我,我等了他三年,整整三年,我的生命里有几个三年可以蹉跎?”男子一脸哀戚,“可他呢,他回来了,竟是一句话也不愿意同我说,甚至连看我一眼也不愿意,你说,这般情形,我如何受得住,如何笑的出来?” 系统:“说人话。” 陈立果:“妈的,还想干他娘的一炮!” 系统:“……” 陈立果:“难道是我太瘦了他不喜欢这个类型?” 系统:“别和我说话。” 陈立果:“我就说,我就说。” 系统:“……” 陈立果:“你都不理我了,你都不爱我了。” 系统:“从未爱过。” 陈立果一听到系统说不爱他,戏就又来了,他捂住胸口,做出一副疼痛难忍模样,眼泪缓缓从眼眶里流出,颤声道:“你为何不爱我。” 结果端着药的乐棋一进屋子就看到这么一幕。 陈立果虽然立刻收了手,装出奄奄一息的模样,但显然已经晚了。 “大、大人。”乐棋显然被这个模样的陈立果吓到了,他道,“药来了。” 陈立果嗯了一声,继续躺在床上装死。 乐棋把药放了,想说些什么,却见陈立果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乐棋抿了抿唇,低低的说了句:“大人,您别伤心了……殿、殿下处理了那些事,定会来看你的。” 陈立果冷漠脸:“哦。” 乐棋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陈立果长叹一声:“天要亡我啊。” 乐棋虽然说三殿下处理好了事情就回来看他,但事实显然和他说的完全相反——直到收到消息说三殿下明日登基的消息,陈立果才知道燕景衣把一切都搞定了。 陈立果:“……”唉,孩子长大了就是不好管。 燕景衣登基那日天气大好,晴朗的天空中万里无云,燕景衣一袭华服,站在祭台之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显得光彩夺目,宛如天神。 陈立果坐在底下看着,他看到燕景衣一步步走到祭台顶端,举起了端放其上的玉玺。 礼乐奏起,礼官开始献上各种祭品。 仪式从早上开始,直到日上三竿,一声“礼成”,才全部结束。 陈立果的眼睛被阳光刺的很疼,但他依旧注视着那一抹身影,神情庄重而虔诚。 燕景衣戴上皇冠的那一刻,众臣拜服在地,齐声高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立果因为残疾,向来都是免了跪礼,这一次也不例外,于是在众人跪下之时,他的目光和燕景衣的目光竟是对上了。虽然不过刹那间,陈立果便垂下了头,避开了燕景衣的目光。 燕景衣有些不悦的抿了抿唇,目光盯着陈立果的头,片刻后才移开了目光,他道:“众卿平身。” 群臣道:“谢陛下。” 礼成之后,便是国宴,陈立果身体本来就虚,在大太阳里坐了半天,差点没直接晕倒。这会儿可以休息了,总算松了口气。 桌子上的菜一道道的上来,陈立果身体不舒服,只喝了些粥吃了点蔬菜,便放了筷子。 “嵇爱卿。”本来在和众臣闲聊的燕景衣突然点了陈立果的名字,他道,“可是菜不合你的胃口?” 陈立果本在发呆,却没想到自己被燕景衣突然点名,他道:“臣只是身体略有不适……还望陛下见谅。” 燕景衣点点头,道:“嵇爱卿既然身体不舒服,那便早些回去吧,不必强撑。” 陈立果道:“那、那便多谢陛下了。” 燕景衣看着陈立果被人推着离开了宴席,眼神看上去格外的深沉。 陈立果回了府邸,喝下了乐棋早已备好的养神汤便早早上了床。 和往日都要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同,今日陈立果一挨枕头就入眠了,还睡的格外的死。 梦境酣甜,陈立果却有一丝的不安,他睁着眼睛想要醒来,却觉的眼皮格外的沉重,怎么都睁不开眼。 “嵇大人。”有人的声音响起,陈立果终于看到了一丝光线。 “嵇大人。”那声音还在叫着陈立果,陈立果发出一声轻微的呻丨吟,总算是看清了眼前之物。 这一片晃眼的明黄色,让陈立果脑袋发晕,也让他第一时间意识到已不在自己的府邸。 “嵇大人。”燕景衣看着身丨下这个满面茫然之色的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还没醒呢?” “陛下?”陈立果又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要坐起来,竟是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束在头部。 “醒了?”看见陈立果脸上的茫然变成了惊慌失措,燕景衣的心情有着说不出的好,他凑到陈立果的耳边,轻轻的用唇抿着陈立果的耳垂,然后低低道,“三年未见,可有好好想我?” 陈立果:“……”惊喜来的太突然他竟是有点不适应。 燕景衣道:“嵇大人为何不说话?” 陈立果:“……”我怕我一说话就笑出声。 燕景衣道:“你看看你,我之前同你说什么来着,原本就瘦,这下又瘦了。” 陈立果撇过头,颤声道:“陛下请自重。” 燕景衣笑了笑,伸出手抚过陈立果的腰侧,毫不意外的看见陈立果的身体重重的颤抖了一下,他说:“自重?我哪里不自重了?” 陈立果怒道:“我可有什么对不起陛下的地方让陛下这般羞辱我?三年前还不够吗?陛下你——唔。” 最后的话结束在了一个吻里,燕景衣吻的粗暴,直到把陈立果吻的几乎快要窒息了,他才停下了动作。 陈立果脸颊发红,眼睛里也含着水汽,他说:“滚开。” 燕景衣低低笑道:“你送给我那信助我登上王位时,不该早就想到这一天了么。” 陈立果怒斥:“我哪里想得到陛下会这般恩将仇报。” 燕景衣说:“这就是恩将仇报?嵇大人,我可是已经忍了三年了,你不知道……”他说到这里,故意压低了声音,“那日见到你趴在大殿上喘息的样子,我便硬了。” 陈立果:“……”他还真不知道。 陈立果闭了眼睛,手腕不断的挣扎,他似乎有些绝望,口中道:”陛下,放过我吧——你若对我还有一丝感激,就请不要将我置于这般境地。” 燕景衣说:“你当我为何当皇帝?” 陈立果茫然。 燕景衣捏着陈立果的下巴,笑的薄凉:“不就是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吗。”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的褪去了陈立果的里衣。 几乎是在下一刻,陈立果便感到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腿上,他侧过头,似乎不愿再说话。 燕景衣强硬的将陈立果的脸扭过来,他说:“嵇大人,你可是很失望?” 陈立果不说话。 燕景衣道:“你说,若是惠歌公主,知道你是个这样的人,她会如何想呢。” 陈立果一愣,道:“你如何知道的?” 燕景衣道:“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三年来,这皇宫里发生的什么事,我不知道?” 陈立果咬牙:“你知道二殿下的计划?” 燕景衣摇头:“这事发突然,我的人还未来得及给我传消息,我便收到了你的信。”言下之意,便是这份拥立之功,还是算在陈立果头上。 陈立果这就放心了,他故作悲伤道:“她还是个孩子,不要让她知道这些事。” 燕景衣笑了笑,只是这笑容里,看不出几分真诚:“那就要看嵇大人如何表现了。” 陈立果瑟缩了一下,他的衣衫已被褪大半,只觉的此时的自己像是一只被剥好了皮,放在狼面前的可怜兔子。 陈立果急促的喘息几声,哀鸣道:“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燕景衣叹气:“我也想问呢。” 陈立果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他不再挣扎,任由着燕景衣的动作。 燕景衣感觉到陈立果放弃了挣扎,他心里有些高兴,又有点生气,然而该做的事情却没有一点留手。 陈立果被他带入了狂乱的情丨欲之中。 这一晚格外的漫长,到最后陈立果哭叫求饶,也不曾让燕景衣停下一步。燕景衣饿了三年,终于开了荤,若不是怜惜陈立果的身体,恐怕能做到第二天中午。 反正到天亮的时候,陈立果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他双眼无神,头靠在燕景衣肩膀上,燕景衣要他说什么,他便说什么,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这么乖的嵇熵,是很吸引人的,燕景衣笑的温柔,看着眼前的人舍得一身傲骨,乖巧的好似一个娃娃。 “嵇大人。”燕景衣慢慢道,“我真想把你弄死在床上……” 失去神志的人并不知道燕景衣说了什么,他被燕景衣抱在怀里,连哀求的哭泣都发不出来了。 “来人。”燕景衣身影依旧中气十足,他道,“备热水,我要沐浴。” 片刻后,宫仆们在门外道热水已备好。 燕景衣把陈立果抱起,用毯子将他整个人一裹,就这样抱进了浴室。 陈立果混混沌沌,对外界已是全然没了知觉。 27、英俊的断腿小军师(十四) 浴池之中烟雾缭绕,陈立果的灵魂和肉体已是达到了完美的统一。他整个人浑浑噩噩,舒服的直想呻丨吟。 在浴池里燕景衣没有再折腾陈立果,他简单的帮陈立果清理身体之后,便将他又抱回了寝宫。认认真真的将陈立果的头发擦干,才抱着陈立果睡了过去。 两人这一晚都睡的很好,陈立果更是一个梦都做。 第二天,陈立果醒来时燕景衣已经不在身旁,他朝窗外望了一眼,才发现此时已是日上三竿。想来燕景衣定然是上朝去了。 昨天实在是太激烈,就算陈立果的灵魂再强大也无法阻止身体的酸软,他躺在床上,发现没有感觉的不止自己的腿,准确的说,他腰部以下都没感觉了…… 陈立果发现这种情况后,心中微微惊悚,心道他不会被燕景衣直接给做残了吧。 陈立果道:“系统,系统。” 系统装死。 陈立果道:“我的身体什么情况,怎么动不了了?” 系统继续装死。 陈立果道:“我感觉很不妙啊……宝宝你怎么不说话了?” 系统冷冷的想谁他妈的是你宝宝,但迫于自己的义务,还是回答了陈立果的问题,他道:“剧烈运动导致肌肉拉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陈立果:“这样啊,其实我觉的运动量还好,只是太久没有动了……”他说着说着,居然脸红着露出幸福的笑容。 系统心道还好有隐私保护这个功能,不然他眼睛早就瞎了。 昨晚果然是太过了,陈立果醒了一会儿后,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直到燕景衣下朝,他才被轻柔的触感碰醒。 一睁眼,陈立果就看到燕景衣一张近在咫尺的大脸。 “嗝。”被吓了一跳的陈立果打了个嗝。 燕景衣这才坐起,微笑道:“醒了。” 陈立果正欲说话,结果张口就是:“嗝——” 燕景衣:“……” 陈立果说:“快,嗝,放我,回去,嗝……”本来是威胁的话,现在却变成了撒娇的语气。 燕景衣听了后,也微微的弯起了嘴角,他道:“嵇大人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你、嗝——”陈立果憋着气努力将一段话说清楚了,他道:“陛下请送我回府,若是让他人知道我与陛下的关系,定然会有害陛下声誉!” 燕景衣脸上的笑意稍减,他说:“也对。” 陈立果还在打嗝,他觉的自己需要喝点水。 燕景衣观察着陈立果的表情,见他垂着头不愿看自己,便直接伸出了手扶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眼前的人同三年前比起,果真是瘦了不少,燕景衣看着陈立果的脸,心中微叹。只是这倔强的性子,却没有一点的变化。 陈立果轻轻的打着嗝,嘴唇抿起,神态之间是一派的淡漠。 燕景衣说:“嵇熵。” 陈立果听到燕景衣突然唤自己的名字,后背有点莫名的有点发凉。 燕景衣并不知道陈立果的紧张,他低低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陈立果心想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帅呗——但是他绝对不能这样回答燕景衣,于是他撇开了脸,冰冷道:“我没有帮你,我帮的是大燕。” 燕景衣知道自己是注定要失望的,可当真正得到了回答,他却还是感到难以接受,他说:“就算我这样对你?” 陈立果叹了口气,像个疲惫的长者,他说:“陛下年纪小,玩心大我也可以理解,我只是个硬邦邦的男人,待过几年,陛下厌了,就能将我忘了。” 燕景衣捏着陈立果的手猛地加重,直到陈立果微微皱眉,他才松了手。但此时陈立果的下巴上,已然有了一个青紫的手印。 燕景衣说:“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陈立果沉默不语。 “燕军胜了。”燕景衣很是突兀的说了一句:“只是还没来得及将大胜的消息传回朝中,我便收到了你的信。” 陈立果隐约猜到了燕景衣要说什么。 燕景衣道:“那国的君主想要求和,说只要我们将一位公主嫁过去,便再割我们十个城池。” 陈立果瞪眼,他颤声道:“不、你不能。” 燕景衣声音如冰,他说:“我能。” 陈立果浑身都在发抖,他说:“惠歌不适合和亲,她还那么小——陛下——” 燕景衣看向陈立果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温度,他冷冷道:“嵇大人,可以还是不可以,这件事的选择权,在你手上。” 陈立果不明所以。 燕景衣道:“你拥立有功,我也不强迫你。” 陈立果听到这句话心中暗道我菊花还火辣辣的呢,你怎么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呢,不过看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就大方的原谅你啦。 燕景衣道:“所以,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陈立果脸色惨白如纸,似乎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燕景衣看着他这模样,心中竟是有些怜惜,但这怜惜不过霎时间,他很快就硬起了心肠,他说:“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要求是什么。” 陈立果说:我的要求是你再答应我一千个要求——这是不可能的,这不符合嵇熵这人的人设,若是真的说出了口,估计下一刻他就被系统调离这个世界了,于是陈立果咬紧了牙关,从嘴里挤出一句话:“陛下为何这般难为我。” 燕景衣笑了笑,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也对,他是皇帝,是全天下最有权势之人,他想说便可以说,不想说,谁也无法逼他说出口。 陈立果闭上了眼,他的情绪似乎已到达崩溃边缘,也不再在意自己赤丨裸的身躯暴露在燕景衣的面前。 燕景衣看着陈立果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目光微微沉下,但他也知道此事不是做那些事的时候,他在等一个答案,一个早就知道的答案。 陈立果终于睁开了眼,他的眼神里有些脆弱的味道,他的声音沙哑,有些崩溃:“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呢。” 燕景衣撩起了陈立果的一缕发丝,淡淡道:“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陈立果听了此话,猛地捂住了胸口,鲜红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燕景衣见状大惊,正欲起身出去唤御医过来,却被陈立果抓住了袖子。 陈立果神色凄苦,语气黯然,他说:“陛下,我选好了。” 燕景衣看着他的面容,心中略微有些烦躁,他道:“我先去唤御医。” 陈立果缓缓摇头,他平静道:“臣咳血之症已久,宫中御医也没有办法。” 燕景衣皱眉道:“你就没有想过去其他地方寻医?” 陈立果轻叹一口气,他敛了眉目中浓郁的倦意,又挑起了刚才的话题,他说:“臣选好了。” 燕景衣道:“哦?” 陈立果道:“还请……陛下,将惠歌公主,贬为庶民吧。” 燕景衣并未想到陈立果的要求居然是这个,他道:“你确定?” 陈立果点头。 燕之瑶的性格并不强硬,虽然陈立果已经尽能力帮了她许多,可是她从小的遭遇让她十分敏感自卑。在这宫里,燕之瑶从未想过自己能否走到更好的位置,她只求着自己不要活的那么糟糕,在有了喜欢的人之后,甚至都不敢妄想自己同他的未来。 陈立果为燕之瑶做了许多,而现在他在燕景衣面前做的,却可以说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 燕景衣的态度,决定了燕之瑶的命运。是远嫁他方,悲苦一生,还是留在燕国,享着小富小贵,儿孙满堂,看着自己的母国君临天下。 燕景衣缓缓道:“你可有想过,若是她知道了,是你要我褫夺了她的公主之位,她会如何想你?” 陈立果道:“她不会怪我的。” 燕景衣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许久之后,他道:“我可以答应你这个要求。” 陈立果心中暗暗庆幸。 燕景衣脸上没什么表情,陈立果也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生气,只听到燕景衣道:“只是你要明白,你能提的要求,只有一个。” 言下之意,便是若想要救出燕之瑶,自己便必须留在燕景衣的身边。 陈立果道:“我知道。” 燕景衣凝视着陈立果的面容,他发现陈立果的脸上,居然没有一点愤懑或者悔意,全是一派他心中十分不愉的淡然,他说:”嵇大人,我从前倒是没看出,你竟是同惠歌公主关系这么好。” 陈立果淡淡道:“都是身不由已的可怜人罢了。” 燕景衣冷笑一声,他道:“那这件事,便如此定下了。” 陈立果点头:“劳烦陛下将臣送回家中。” 燕景衣道:“好。” 他说完,便派宫人准备了马车。 陈立果发现燕景衣还是比较注意保密,用的宫人全是身边最贴身的,抱他进马车时,还特意用毯子将他裹的严严实实。 陈立果的身体有些疲倦,他之前还吐了血,所以此时起色看起来格外的差。 燕景衣在马车上,摸了摸他的额头,叹道:“几年不见,你这身体倒是越来越差了,待我空了时候,去替你寻些江湖上的名医。” 陈立果淡淡道:“多谢陛下厚爱。” 燕景衣的眼神里带着些许不舍,但他很好的压抑住了自己心中的这种情感,对着陈立果道:“去吧。” 马车行驶起来,陈立果在这颠簸里又睡了过去。 到了府邸,陈立果记不清楚自己是被谁抱回去的了,反正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陈立果轻声唤道:“乐棋。” 一直守在旁边的乐棋慢慢的走过来,有些心虚的叫了声:“大人。” 陈立果闭目:“我对你如何?” 乐棋哽咽一声,噗通跪倒在地,他说:“大人,大人是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吧大人——” 陈立果咳嗽几声,冷漠道:“你从四岁便跟着我,现在已是十几年,看在你我主仆一场,我也不难为你,你自己走吧。” 乐棋哇哇大哭起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的凄凉,听的陈立果竟是也生出了些许的不忍。 但既然乐棋已经暴露了他探子的身份,陈立果就不能将他留在身边。 乐棋道:“大人,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你不要赶我走,你不要赶我走啊。” 陈立果道:“为什么?他给了你什么,让你为他所用?” 乐棋眼泪流个不停,他说:“三——不,陛下,陛下承诺我,若是我帮他,他登基时,便帮我脱了奴籍。” 脱奴籍,这件事陈立果的确是帮不上忙,虽然他可以不把乐棋当做奴隶,但就算他撕掉了乐棋的卖身契,可乐棋依旧没办法脱离奴籍,只因乐棋是特殊的官奴,唯有皇帝可释。 陈立果道:“这我倒也能理解了。” 乐棋跪着往前移了两步,抓住了陈立果的衣角,哀求道:“大人,大人——我真是鬼迷了心窍,你原谅我吧,不要赶我走。” 陈立果轻叹一口气,伸手摸了摸乐棋的脑袋,他说:“你已脱了奴籍,不想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吗。” 乐棋摇着头,眼泪流的更凶了。 陈立果温声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这乱世于百姓是灾,于英雄是福。” 乐棋听的懵懂。 陈立果道:“你是定然不能在待在我府中,只是脱了奴籍之后,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同我说说,我能帮得上的,都会帮你。” 乐棋道:“大人你真的不怪我吗?” 陈立果平静的笑着,他说:“不怪你。” 乐棋又哭了起来,只是这次的哭声里没了恐慌,全是孩子受了委屈般的凄凉,他道:“大人,事情为何到了这般地步,大人——” 陈立果觉的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个佛主,身体四周都在散发着金色的光圈,啊,是谁在装逼,好刺目。 乐棋从早上哭到了下午,最后哭着哭着睡着了,陈立果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有难过——他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就光看着乐棋哭了。 但看着乐棋哭成这模样,陈立果又觉的把人家叫醒有点不人道。 好在乐棋也没睡多久,醒来之后整个人都呆呆的,道:“大人,我睡了多久了?” 陈立果道:“……半日了。” 乐棋道:“大、大人怎么不叫醒我?” 陈立果道:“多睡儿吧,看你累了。” 看着这般体贴的陈立果,乐棋的眼泪又差点出来了,他哽咽一声,道:“大人,你真好。” 陈立果见他眼泪还在眼眶里,赶紧道:“我有些饿了,你替我拿些吃的来吧。” 乐棋哎了一声,起身去了。 陈立果长舒出口气,对着系统道:“乐棋哪里都可爱,就是太爱哭了。” 系统:“……” 陈立果道:“你看我多坚强!从来没哭的这么惨过。”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慢吞吞道:“你哭的比他还惨过。” 陈立果:“啥时候?” 系统:“昨天。” 陈立果:“……”他也迷之沉默了片刻,随后小心翼翼道,“不是有宿主隐私保护系统吗,你咋知道的。” 系统:“因为结束了,你还在哭。” 陈立果:“……”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系统:“边哭边说不要。” 陈立果:“……” 系统:“呵呵。” 陈立果深深的感觉到了系统的变化,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当初那个什么都依着他的系统,变成了现在这副嘲讽脸,陈立果失落了:“你变了。” 系统:“这叫进化。” 二人正说着,乐棋端着饭进来了,他进来的时候表情很是小心翼翼,陈立果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他太了解这孩子了。 但陈立果太饿了,所以他也没急着问,喝了口粥,吃了点菜之后,他才不紧不慢的问:“出什么事了?” “我、我刚才听到有人传消息来……”乐棋更加小心了,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的说:“宫里有位公主……出事了。” 陈立果喝粥的手微微一顿,他说:“哪位公主?” 乐棋道:“惠歌公主……” 陈立果道:“出什么事了?” “公主……公主她……”乐棋她了半天,都没能说出来。 陈立果心里有底,所以并不太慌,他道:“说啊,怎么了?” 乐棋咬牙道:“公主仙逝了。” 陈立果闻言,手里的碗砰的一声落了地,他瞪大眼睛,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表现的如此失态:“你说什么?” “据说是染了恶疾。”乐棋小声道,“一晚上的功夫,人就没了。”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陈立果第一时间虽然十分的震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乐棋说的事不可能是真的,因为按照系统的尿性,如果燕之瑶死了,那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被抽离这个世界。 但虽然如此,这突发事件还是让陈立果有些措手不及。 乐棋见陈立果神色呆滞,自是以为他家大人遭到了严重的打击,他急忙道:“大人,大人,您要撑住啊,惠歌公主定然不愿看到您出事的。” 陈立果面无表情:“我知道了,你替我准备马车,我要进宫。” 乐棋咽了口口水,他看着陈立果平静的神色,心里却慌的要死,他说:“大人……” 陈立果高声厉呵:“快去!” 乐棋见状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身出去就给陈立果准备入宫的马车去了。 陈立果道:“怎么样,我这演技给几分!” 系统:“不提供聊天功能。” 陈立果:“哼,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你知道吗。” 系统:“求之不得。” 陈立果:“……” 乐棋准备的很快,他进来后看见陈立果沉默的坐在床头,有些担心的问:“大人,您还好吧?” 陈立果淡淡道:“我好得很。” 乐棋推着陈立果,二人一起上了马车。 车上,陈立果闲得无聊问了句:“你什么时候跟的陛下?” 乐棋听到这话自是觉的陈立果在追究此事,他回答的羞愧极了:“已、已经好几年了。” “怪不得。”陈立果说完这句话,便闭了眼睛。 乐棋欲言又止,话到了嘴边,却又全都咽了回去。大人知道自己背叛了他,却没有怪罪自己,那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说其他的事情呢。 昨天才从宫里出来,今日又要回去,还是主动的。 陈立果此时的心情十分的复杂,他万万没有想到,燕景衣办事效率居然这么高,他昨天提出的要求,今天居然就办了。 燕景衣也是笃定了陈立果肯定要来,所以提前便同宫人打好了招呼。 陈立果进宫这一路上毫无阻拦,从出门到见到燕景衣不过花了短短半个时辰。 乐棋被留在了门外,他担心的看着陈立果扶着轮椅进了书房。 “睡了一天,可休息好了?”燕景衣正在看桌子上的折子,听见陈立果进来,连头都没抬。 “陛下。”陈立果道,“我听闻了惠歌公主之事。” 燕景衣停了笔,抬目:“嗯?” 陈立果道:“……为何是仙逝?” 燕景衣把笔一摔,直言道:“我后悔了不行么?” 陈立果不语。 燕景衣见陈立果不为所动,笑了:“好吧,其实,是她太不识相了,竟敢顶撞我。” 陈立果疲惫的笑了笑:“然后?” 燕景衣冷冷道:“然后?然后自然是她惹怒了我——新皇登基,死了不痛不痒没什么存在感的公主,也没什么大事吧。” 陈立果道:“我明白了。” 燕景衣说:“你明白了什么?” 陈立果轻笑一声,道:“我明白陛下定然是在同我开玩笑。” 28、英俊的断腿小军师(十五) 听到这句说笑,燕景衣倒是真的笑了起来,他冷冷道:“朕倒也好奇,这燕国之中,还能有谁,说朕是在说笑?” 陈立果语气平平道:“皇上一言九鼎,臣实在是不信,皇上所言都是为了骗臣。” 不过片刻,二人之间没了你我,只见君臣。 燕景衣道:“你过来些。” 陈立果抿唇,滑动轮椅到了燕景衣的面前。 燕景衣居高临下的看着陈立果,他的眼神里没什么温度,看起来很是薄凉,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跪下。” 因为身体的缘故,陈立果向来是免了跪礼,可燕景衣今日却出口要他跪下。陈立果垂了头,艰难的用手移动着身体,折腾了许久,才终是用那双无力的腿,跪倒在了地上。 “嵇大人。”燕景衣说,“朕对你很失望。” “臣只想知道,臣到底是让陛下失望了。”陈立果神色依旧淡漠,不为所动。 “你既是喜欢惠歌,为何不求她嫁给你?反而要让她被贬为庶人?”燕景衣的语气中暗含怒火,他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个事实,一个非常糟糕的,却让他必须接受的事实。 “臣对惠歌公主只有怜惜,并无爱意。”陈立果道。 “哦?”燕景衣似笑非笑,他说:“既然你们并无男女私情,那这又是什么?” 他说着,将一枚簪子扔到了陈立果面前。 陈立果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簪子竟是惠歌公主母亲的遗物,是他从当铺里找回来的物件。他本想在惠歌大婚之日,将此物作为一个惊喜送予她,却不想竟是被燕景衣发现了。 “是乐棋?”陈立果抬头问了一句。 燕景衣冷冷道:“不是他,你身边的探子,比你想象中的多。”言下之意,便是陈立果虽然刻意避开了乐棋,但他每次进宫同惠歌相见,都被燕景衣看在了眼里。 陈立果为燕之瑶做的一切,在燕景衣的眼里,便成了让他无法接受的日久生情。 “陛下到底想说些什么?”陈立果看出燕景衣气的不轻,轻叹一口气。 “你为何不娶妻。”看见陈立果一副油盐不进,泰然处之的模样,燕景衣心里的火气更旺了,他勉强忍下,冷冷发问。 “臣身体残疾,就算成了亲,也只会拖累他人。”无论是神态亦或者语气,陈立果在说这话的时候都十分平淡,就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燕景衣冷冷的笑了笑,他又重复了一遍,“原来是这样,嵇大人果真是怜香惜玉,舍不得那人bandian。” 还未等陈立果反应过来,却见他猛地抬手,竟是将桌子上所有的奏折都挥到了地上:“嵇熵,朕居然没有看出你竟是这样想的。” 陈立果正难受的跪在地上,便被燕景衣拉住手腕一提,整个人都送入了他的怀中。 “陛下!”陈立果猛地瞪大眼睛,整个人都被燕景衣死死的抱住。 “朕道为什么你要帮燕之瑶……呵,说来也好笑,我竟是当你要取了贬为庶人的她。”燕景衣说,“朕怎么就没想到,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趁人之危。” 陈立果脸色发白,强做镇定:“陛下到底什么意思。” “你知道她喜欢她身边的一个侍卫吧?”燕景衣抚摸着陈立果的脸颊,在他耳边低叹,“你可知道她已将身子给了他?” 陈立果怒道:“陛下请自重!” “自重?”燕景衣哈哈大笑,一下子将陈立果放到了原本摆着奏折的书桌上,他看着陈立果因为惊怒交加,变得通红的脸颊,狠狠道,“你说若是燕之瑶知道了你这副模样,会不会先让你自重?” 陈立果浑身一颤,这句话似乎刺到了他的死穴。 “嵇熵啊嵇熵,你聪明一世,竟是也能干出这等愚蠢的事。”燕景衣声冷如冰,死死的盯着眼前之人,他说,“没错,她没死,还活的好好的,你是不是很高兴?” 嵇熵无力的推拒着眼前之人,他的眸子里全是愤怒的火焰,恨不得将燕景衣吞食入骨。 燕景衣说:“嵇熵,朕要你看着她穿上嫁衣,看着她入了洞房。” 陈立果哀鸣一声,好像已经无法忍受燕景衣继续说下去。 燕景衣说:“朕还要你看着她富贵一生,儿孙满堂,朕要看看,到最后,你到底是悔还是不悔!” 书房外的宫人们,额头上都泌出一层冷汗,他们听着隐隐错错的声音,简直恨不得堵上耳朵 宫里知道太多事情绝不是好事,特别还是这种皇帝不愿意让更多人知道的秘闻。 太阳落下又升起,站了一夜的宫人们,听到书房里传出一句:来人,拿张长毯过来。 毯子送进去后,不到片刻,便看见皇上面无表情的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个人形,显然是前一日进屋之人。 “打扫干净了。”皇上漫不经心的吩咐,“再备些热汤。” 待皇上去了寝宫后,守在书房的所有宫人们都被召集起来,仔细吩咐,说是吩咐,倒不如说是警告:若是让宫里传出一点相关的传闻,他们的小命,就别想要了。 陈立果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三分之一,不,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睡觉。 事实证明,陈立果是真的想多了,因为他压根没有醒过来的机会——燕景衣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居然让他浑浑噩噩了十几日,这十几日里陈立果的脑子都是一团浆糊,他感觉自己身体是醒了,可是意识却又是模糊的,燕景衣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这种感觉很是诡异,陈立果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催眠了。 等很久之后,陈立果问系统,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系统还不把他弄醒。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我觉得不说话的你挺好的。” 陈立果:“……” 系统:“而且当时燕之瑶的状况也挺好的。” 陈立果:“……”系统再爱我一次。 当你不但有一个凶狠的敌人,还有一个不太愿意救你的队友时,情况基本就很糟糕了。 陈立果维持了十几天类似于灵魂出窍的状态后,终于恢复了一些意识。 然而当意识缓慢恢复后,陈立果却生出一种悚然之感,因为他什么都看不见,身上则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耳旁传来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声音——这些声音构成了一曲喜乐,听起来本该喜庆又热闹。 陈立果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咽。 待又过了一会儿,身体几乎全部恢复了知觉,陈立果感到自己好像被装在一个轿子里,正摇摇晃晃的移动着。 陈立果奄奄一息道:“系统,我是不是把燕景衣惹毛了。” 系统:“……” 陈立果抽泣:“他是不是准备把我抬去埋了。” 系统:“对。” 陈立果:“……卧槽不是吧。” 系统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还未等陈立果反应过来,便听到自己周围响起一个女子刺耳的高唱:“迎新娘!” 下一刻,陈立果的眼睛明显感觉到了光感,他的两只手都被人扶住,然后几乎是整个人都被硬生生的提了起来——就像提一个玩偶似得。 “跨火盆——”听到这句话,陈立果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猛地瞪眼,脑子里出现了不可能的假设——难道,他是在参加婚礼? 古代的婚礼,本该是繁琐且漫长的,但陈立果参加的这个,显然是简化了许多的程序,跨过火盆之后,他便被人强行架着走了很长一段路,然后一个声音响起“一拜天地。” 陈立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想该不会是燕景衣突然脑子出了问题,强行要将什么人嫁给他吧! 但还未等陈立果相出个理所当然,三拜便很快结束了,虽然全程都是有人架着陈立果进行跪拜,但陈立果还是有种从懵逼到难过,从难过到愤怒的心情转变。 陈立果:“妈的,燕景衣就是个智障!” 系统:“……” 陈立果:“再和不和他好了!” 系统:“……” 陈立果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有点亏,便改了口:“再最后和他好一次,打个分手炮就走。” 系统:“……” 陈立果:“宝宝,你咋又不说话了。” 系统一脸冷漠,语气沧桑无比,他道:“我累了。” 陈立果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了一声:“送入洞房——” 他心中十分泄气,只想着等会儿怎么和那姑娘解释,他一个男的不在乎名节,倒是可怜了那个被他连累的女孩。 这段时间,陈立果身上的药效也散去了许多,他被送到床上坐下后,便低低的问道:“有人吗?” 没人回答。 是新娘子太羞涩不敢说话?陈立果有些疑惑,又问了一遍:“有人吗?” 还是没人回答,但陈立果却猛地感到眼前一亮,好似蒙住他的眼睛的黑布被人挑开,他一时间适应不了强光,瞬间有些泪眼朦胧。 但当眼睛适应了光纤,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陈立果整个人都惊呆了。 燕景衣站在他的面前——这不是最让他惊讶的,最让他惊讶的是,燕景衣穿着一身喜服。正言笑晏晏的看着他。 陈立果:“???”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燕景衣并不说话,只是转身去拿了桌子上的酒,倒了两杯后,递给了陈立果一杯。 陈立果看着燕景衣手上的酒,半晌都未曾动作。 燕景衣轻轻道:“子卿。” 子卿是嵇熵的字号,燕景衣从未交叫,今日一出口,那低沉的声音便让陈立果的身体微微发麻,他咽了口口水。 燕景衣道:“我知道你生气,但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其他仪式已是省了许多,只是这合卺酒却是万万不能省的。” 燕景衣说了这些,陈立果才发现自己竟是也穿着一身喜服——只是燕景衣穿的是新郎的,他穿的是新娘的。 摆放在桌边的铜镜虽然算不得清晰,但也映照出一张显得有些妩媚的脸庞,平日里温雅的一张脸,却因为那一抹胭脂,一笔描眉,显得娇艳动人起来。 陈立果心想果然化妆是女人的第二生命。 燕景衣见陈立果不说话,便坐到了他的旁边,他说:“今日双喜临门。” 陈立果道:“双喜?” 燕景衣微笑:“今日燕之瑶大婚。” 陈立果第一反应是他的份子钱还没送出去,那是不是就是省下来了,第二反应是燕之瑶结婚是不是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第三反应才是——燕之瑶结婚,那为啥他穿着喜服?? 燕景衣道:“我叫人好好算了算,今日的确是个好日子,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的婚礼,同她一起办了。” 陈立果:“……”这就是燕景衣为什么要迷晕他十几天的原因?就是因为他选个好日子?这个理由他决不能接受!这礼服他不喜欢这个款式!他要自己选! 燕景衣道:“子卿,喝酒吧。” 陈立果这才从愤愤不平中缓过来,他看着面前身穿红衣,眼角眉梢都是柔情的燕景衣,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厌,于是他伸出手,握住了那一杯合卺酒。 酒自然是好酒,虽然有些烈,陈立果因为身体问题,许久未曾碰酒水,这一沾,便红了一张脸。 他说:“你这是何必。” 燕景衣道:“过了今日,你便是我的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我。” 陈立果叹气:“我从未怪你。” “我知道,我知道。”燕景衣轻轻的舔去了陈立果嘴角的酒渍,语气又柔又软,“子卿以国为家……” 陈立果微微喘息,竟是觉得身体开始发热,他很快就想到那酒里肯定是放了什么东西,才让他出现这种情况。 燕景衣说:“子卿,我好欢喜。” 陈立果身体无力,被燕景衣伸手一推,就倒在了床上,他低咳一声,道:“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的。”燕景衣覆了上去,用早已准备好的红绸将陈立果的手束缚在了头顶,然后认真道,“明明当初只是觉得有趣,为何尝了味道后,却三年都没有忘掉。” 陈立果撇过头,咬住了唇。 燕景衣说:“我想大概是没尝够——可回来了,尝够了,却更舍不得放手了,子卿,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是圣上。”陈立果淡淡道:“怎么办,还用得着别人同你出主意。” “也对。”燕景衣道,“所以,子卿你不会怪我吧?” 陈立果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说的淡然,可这话在燕景衣耳朵里,却多了些讽刺的味道。 嵇熵,这个本可以在朝堂之上大放异彩之人,却是被他毁了,他不但夺了他的身体,还要抹去他的存在。 燕景衣说:“你不恨?” 陈立果道:“恨什么?” 燕景衣道:“恨我,恨大燕,恨毁了你的世道。” 陈立果沉默了下来,心里默默的想,明明是你的锅,人家世道是无辜的好吗。 燕景衣道:“你为何不说话。” 陈立果说:“我不恨。”他说的坦然,这也的确是他心中真实的情感,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态度,却让燕景衣感到完全无法忍受。 你毁了一个人,自然是不可能奢求得到他的爱,可是恨呢,他竟是连恨也得不到。一时间,燕景衣恨极了眼前人的淡然。 不过很快,燕景衣便笑了起来,他说:“子卿,那便让我来看看,你到底能有多宽容吧。” 合卺酒在身体里发酵,红浪翻滚,好似良宵。 陈立果看着头顶上的刺目的大红喜色,燕景衣吻着他的唇,低低的唤着,子卿,子卿。 陈立果被这名字唤回了几分神志,他想,他到底不是嵇熵不是子卿,所以,只能在心中暗叹,有性生活的日子贼他娘的爽。 陈立果想到如果他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也能对着某个人拍拍胸膛,自信的说:“老子和其他人爽了,老子一点都稀罕你了。” 燕景衣并不知道陈立果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什么,他恨不得将眼前人的血肉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他一刻也不能离开。 一夜之后,日上三竿。 陈立果是被燕景衣吻醒的,他醒来后整个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直到燕景衣慢慢把他抱起来,才慢慢恢复了精神。 “子卿。”燕景衣摸着陈立果的脸颊,柔声道,“昨夜可开心?” 陈立果不语,脸上却浮起一抹红晕。 燕景衣见状笑道:“我还有礼物送给你。” 陈立果突然有种非常非常不妙的感觉。 燕景衣道:“你等着。” 说完,他把陈立果放到了床上,然后起身走到了离床不远的一个柜子面前。 陈立果:“……”卧槽,他好像猜到剧情了。 燕景衣抬起手,打开了柜子的门,陈立果还未看到柜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便听到了那里传来的声音。 那是燕之瑶低低的哭声,听的陈立果十分的心疼。 陈立果僵在了床上。 燕景衣转头看着他,笑着叫他:“子卿。” 陈立果没理燕景衣,他叫了声:“……系统。” 系统:“……嗯?” 陈立果:“……燕之瑶还没满十八吧,看见这些东西不是都该要马赛克的吗。” 系统:“她没看见。” 陈立果:“……那……” 系统斩钉截铁道:“她听见了。” 陈立果:“……” 系统道:“目前没有针对音频的马赛克。” 陈立果:“……”哦豁。 陈立果很难过,难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燕景衣自然是看出了陈立果很难过的,他走过去,抱起了陈立果,道:“子卿,你可有什么想对她说的?” 陈立果终于还是将话说了出来,他说:“之瑶,别哭了,我是自愿的。”说出这句话,陈立果是冒着很大风险的,因为一旦系统判定他的这句话有违嵇熵这个人物的原型,那他便会被抽离这个世界。 幸运的是,陈立果还在这儿。 陈立果说:“我是喜欢他的……之瑶……” 燕之瑶似乎听不见陈立果说什么了,她不停的呜呜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陈立果道:“把她放开吧。” 燕景衣竟是很听陈立果的话,就这样把燕之瑶放开了。 燕之瑶脱了束缚,却站不起来,她跪在地上,捂住脸抖着身体。 陈立果说:“乖,别哭了。”他正想着该如何安慰受到严重刺激的燕之瑶,却不料燕之瑶竟是直接站起,朝着他的和燕景衣所在的位置吐了口口水,她骂道:“恶心!” 陈立果:“……”你别这样啊,你这样我要哭的。 燕之瑶见陈立果脸色惨白,表情却越发的不屑,她冷冷道:“我之前便听闻你与我皇兄有染,我只当是有人诽谤你的谣言,却是没想到——嵇熵,你居然是这种出卖身体的人。” 陈立果:“……”演过了太多的剧本,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剧情的发展。 燕之瑶冷漠的笑了,她说:“多谢皇兄让我看清了这人的恶心面目。” 陈立果默默的看了燕景衣一眼,见他虽然是一副淡定的模样,眼里却还是透出震惊,显然他也没料到燕之瑶能出这么一幕。原本想象中这对苦命鸳鸯抱头痛哭的场景完全就是在做梦。 陈立果见燕景衣的目光扫过来,立马做出个委屈和受伤的表情。 燕景衣眼神一转,怒道:“滚出去。” 燕之瑶一愣,随即点头称是,直接退了出去。 待燕之瑶出去了,陈立果才幽幽的说了句:“我早说过,我不喜欢她的。” 燕景衣似乎有些尴尬,他干咳一声:“那你为何留下她的簪子?” 陈立果长叹:“我只当她是妹妹来疼,那簪子也是她托我寻的。” 燕景衣:“……” 陈立果痛苦道:“你为何要这么对我?为何要让她知道这件事?难道你非要将我毁了……才甘心吗。” 燕景衣稍微沉默了一下,才缓缓道:“我并未想到……” 陈立果苦笑一声,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他道:“罢了罢了,我早就被你毁了。” 燕景衣见他神色凄苦,伸手重重的抱住了陈立果,低低道:“你莫气,我只是想让你们断了关系……没想到,她是个这样的人。” 陈立果很是敏感的听出了燕景衣语气里对燕之瑶的厌恶之意,他急忙道:“你不要为难她,别忘了你之前答应我的,让她富贵一生,儿孙满堂。” 燕景衣道:“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 陈立果松了口气。 燕景衣说:“只是她辱你这事,我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陈立果心道别啊,你都辱我那么多次了,我还不是算了,给我穿女装都不和我商量一下,我也会有小情绪的好吗。 陈立果道:“算了吧。” 燕景衣摸了摸陈立果的脸颊,正欲说什么却感到陈立果脸颊的温度不对,他再一摸,却发现陈立果发烧了。 燕景衣道:“你有些发热,我去大夫,你在床上好好躺着。” 陈立果没有回话,他的确是有点倦意,便乖乖的躺在了床上。 燕景衣出门后,陈立果又问了系统几句,他道:“系统,这次的命运之女怎么那么不可爱……” 系统懒懒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天灾除外。” 陈立果:“……嗯?” 系统道:“我是改变命运的系统,所以无论是好人坏人,只要付出的代价够多,便能改变命运。” 陈立果叹气,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燕之瑶如此巨大的转变。 系统道:“好好受着吧,日子长着呢。” 陈立果像是被点醒了似得,立马点头称是:“对啊,还有那么多漂亮男人没睡呢。” 系统:“?????” 一提到男人,陈立果就觉得疲惫的灵魂再次充满了力量,他说:“等我回到原来世界,我一定要和他们炫耀!他们会嫉妒死我的!” 系统:“……”失策了。 燕景衣走的快,回来的也快,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大夫,给陈立果把了把脉。 大夫也是个老中医了,不过片刻时间就诊断结束,然后开了不少药材。 陈立果在旁边看了眼,发现那些药材全是补肾的。 系统意味深长的说:“小小年纪,肾不行啊。” 陈立果:“……” 大夫走前,还小声的嘱咐了燕景衣几句,陈立果竖着耳朵听见了,大致是说……房事上要节制——不!!!听到这句话陈立果立刻激动了,他简直想站起来,做两百个深蹲表示自己很强壮,完全不虚,并不需要房事节制这种东西。但是陈立果连站都站不起来,于是他只能扶着胸口,弱柳扶风的生着闷气,然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还在和大夫说话的燕景衣怒了,他道:“你不是说没事吗?” 大夫瞪大眼睛,他刚才摸脉确实没事啊,但在燕景衣面前,他哪敢说这个,赶紧又给陈立果诊断了一遍。 这次的结果是——刺激过度,极怒攻心。 燕景衣想了想,便觉得陈立果定然因为不好意思,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才会这般生气,他叹了口气,只能暂且妥协一番,他低低道:“罢了,你开了药先下去吧,我再想想办法。”看来房事,果然还是要节制,不能将他逼太紧了。 昏迷中的陈立果:“……” 29、英俊的断腿小军师(十六) 看完大夫之后,陈立果也有些乏了,昨晚几乎是一夜没睡,今天早上又被柜子里的燕之瑶刺激了一下,这会儿平静下来,生出了沉沉睡意。 见陈立果困了,燕景衣也没难为他,他给陈立果喂了些安神的药后,便看到陈立果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陈立果的睡颜定会觉的他睡的十分安详吧。燕景衣看着陈立果有些发青的眼圈,和消瘦的下巴,心中竟是略微有些心疼,他亲了亲陈立果冰凉的嘴唇,又给他盖好了被子,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昨天是个好日子,王城里婚宴不断。似乎每一条大街小巷都被热闹的鞭炮和喜乐充斥着,也正因如此,并未有人注意到有一场十分特殊的婚礼。 新郎带着面具,新娘是个残疾,没有高堂,没有宾客。 今日,新娘还躺在床上酣眠,新郎却已回到了朝堂。 燕景衣是个有野心,也有才能的人。一个年轻的刚登上王座的帝王,自然是想要将所有的不安定因素都牢牢的握在手中。 嵇熵就是燕景衣无法控制的变数,所以他对他出了手,虽然他的这次出手,很可能毁了他。 少有的,燕景衣第一次在上朝的时候有些走神。他脑子里几乎全是昨夜嵇熵带着泪痕,一脸悲伤的脸,他甚至清楚的回忆起嵇熵颤抖的睫毛,和茫然中,带着些痛苦的眸子。 燕景衣自幼便在军中,所以向来十分自律,可是他发现,当他回忆起嵇熵的模样时,他的的魂魄好像已经飘出了大殿之中,眼前的这些人全然成了虚无。 “陛下,陛下?”略微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燕景衣这才回了神,他道:“嗯?” “陛下……您看着和亲之事……”群臣本在争吵,但吵着吵着却发现皇帝一脸面无表情,显然没将他们的话听进去。 “哦。”燕景衣淡淡道:“此事朕已有决断。” “敢问陛下想要如何处理此事?”那臣子问道。 “既然他们要和亲,那便和。”历史轨迹并未因为燕之瑶的离开,而出现任何变化,燕景衣笑了:“为了燕国未来,做出一些牺牲,想来朕的妹妹们,也是乐意的。” 主战派的臣子们听到这话,正欲再劝,却见燕景衣挥了挥手:“退朝。” 众臣子面面相觑,显然还没有摸清楚新皇的脾气。 陈立果是被燕景衣亲醒的,他呜呜叫了几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燕景衣的脸。 “陛下。”陈立果喘息着,想要推拒燕景衣的拥抱。 燕景衣搂着陈立果的腰,轻轻的抚摸着陈立果柔软的发丝,道:“子卿,睡醒了么。” 陈立果因为发烧,浑身都没什么力气,从燕景衣的穿着上看,便知道他定是刚下了朝,他道:“陛下闹也闹够了,总该要放臣回去吧。” 燕景衣也不答,定定的看着陈立果,直到陈立果的脸蛋因为他的注视涨红,才露出满意之色,他说:“子卿想去哪。” “……”陈立果垂目道,“臣想回去。” 燕景衣道:“回哪里。” 陈立果:“自然是回自己的府上。” 燕景衣笑了笑,他说:“子卿怎么不知道,昨日嵇府起了一场大火?” 陈立果微微瞪了眼睛。 燕景衣道:“好在嵇大人福大命大,没有出事。” 陈立果本以为燕景衣会玩出上个世界冉青空那样的把戏,听到他这句话,心下稍微一松,哪知燕景衣下一句话便是:“朕担心嵇大人的身体出问题,便将他接去同隐寺好生休养了。” 陈立果咬牙:“陛下简直是在胡闹,他是嵇大人,我又是谁?!” 燕景衣痴痴笑道:“你自然是朕的小娇妻。”他说完,又是重重的吻下,直到陈立果不断的抗拒,甚至看起来随时可能晕过去时,才不太情愿的放开了。 陈立果神色凄苦,他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陛下为何百般辱臣。同为男子,却强迫我雌伏,这岂是正人君子所为?” 燕景衣看着陈立果被他吻的发红的嘴唇,漫不经心的用手摩挲了一下,然后道:“子卿千万不要生气,药我已让人煎好,你记得按时吃。” 陈立果浑身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他道:“你简直是疯了。” 燕景衣笑了:“子卿这样说,让别人听到了,可是要杀头的。”他说完,这话,便起身给陈立果端了药。 陈立果看见那黑沉沉的药碗,便知道肯定苦的要死,他抗拒道:“我不喝。” 燕景衣脾气很好的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他说:“子卿不喝这药,定然是熬药的人没有熬好,我叫他剁了手来同子卿赔罪好不好?” 陈立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还是咬牙道:“拿来。” 燕景衣早已握住了眼前人的死穴,他这般的心软,又念着那么多东西,怎么可能从自己手里逃掉。 药真的很苦,陈立果喝的伤心,他明明不喝也死不了的,还偏偏要为难自己的舌头。 燕景衣看见陈立果眉头皱的死紧,笑的愈发温柔,他见陈立果将药喝完之后,转身在身后的桌子上取了一碟准备好的梅子,递到陈立果的面前:“没想到子卿竟是这般怕苦。” 陈立果抬了抬眸,取过一颗梅子,含进了嘴里。 燕景衣道:“子卿在这里好好休息,我每日都来看你。” 陈立果嘴里含着梅子,稍微缓解了药的苦味,他道:“陛下不考虑娶妃一事么。” 其他人说娶妃,燕景衣都不会那么生气,可这两个字从陈立果的嘴里说出来,却让燕景衣的脸上瞬间没了笑意。他说:“我这不是才娶了一个么。” 陈立果微微涨红了脸色:“你——” 燕景衣道:“昨夜你我才渡了那美景良辰,今日怎么就忘了,莫非是我没能满足子卿?不对呀,我记得子卿可是一个劲的求我轻些呢。” 陈立果重重喘息几下,咬牙道:“无、无耻。” 燕景衣就喜欢看陈立果这羞耻的模样,又故意说了好些荤话,什么腰好软,腿好细,皮肤真好摸云云。 直把眼前人说的整张脸涨红,露出羞愤欲死的表情,才住了口。 燕景衣说:“子卿,我会好好待你的。” 陈立果不语,只是黯然的垂了眸子。 从这天气,陈立果又开始了自己的米虫生涯。他发现自己真的很适合这种除了睡,就是吃,还有性生活的日子。 系统骂他不知进取,浪费时间。 陈立果理直气壮:“有几个能像我这样浪费时间的。” 系统:“……” 陈立果道:“还是你嫉妒我!” 系统:“我嫉妒你什么?” 陈立果道:“嫉妒我有男朋友啊。” 系统:“……” 陈立果道:“就是没电视看稍微有点无聊,唉,上个世界那电视剧还没追完,等以后有机会了……”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到系统冷冷的说了句:“凶手是新娘。” 陈立果:“……” 系统:“杀人动机是男主出轨。” 陈立果:“……” 系统:“小三是女主闺蜜。” 陈立果:“……” 系统:“你没机会了。” 陈立果不知道自己怎么刺激到系统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剧透了一脸血。 这几日大概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燕景衣来的时间少了许多,不过虽然时间减少,但依旧是每日都来,还会给陈立果带些新鲜的消息和有趣的书。 作为一个皇帝,自然是对宫中秘闻十分的清楚,比如今日燕景衣同陈立果说的就是这几日几个公主为了不去和亲,互相使绊子。 陈立果听的津津有味,当他听到燕景衣说到某个公主为了不和亲赶紧找了个人嫁了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若是惠歌公主还在,这次和亲的人选恐怕就是她了。” 陈立果脸上的笑容一凝。 的确,燕之瑶作为后宫里年龄合适,且没有一点背景的公主,若不是已经仙逝,那这次和亲肯定跑不掉。 燕景衣见陈立果脸上笑意稍减,便道:“莫非你对她还有意?” 陈立果冷冷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只当她是妹妹。” 燕景衣似笑非笑:“我的人说她有孕了,这几日似乎在准备离开王城,去那侍卫的家乡生产。” 陈立果心中一紧,燕之瑶的命运度已达八十多,还差十多点,想来再过几年等孩子长大了便满了。 只是古代寻人困难,燕之瑶若是离开了王城,出了什么意外他可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燕景衣说:“怎么,难受了?” 陈立果态度冷淡,一句话也没说。 燕景衣似乎被陈立果这般态度刺激到了,他一把将原本坐在轮椅上的陈立果抱起摔到了床上,动作态度都是少有的粗暴,他道:“嵇熵,你到底又没有搞清楚,你是我的人——永远都只能是我的。” 陈立果面露惧色,他颤声道:“不要……” 燕景衣冷笑:“都做了这么久了,你竟是还没有习惯,看来我对你太温柔了。”说着,他便压了下去。 第二日,陈立果快到正午了才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完毕之后,便吃了午饭,又找了本话本开始看。 他正看的起劲,却听到门外有人轻声叫了声:“大人。” 陈立果道:“进来。” 来人是个小太监,手里捧着个盒子,他有些面生,似乎是才来伺候陈立果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的进了门,更加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陈立果的面前,道:“主子说,这是送给大人的礼物……” 陈立果嗯了声。 那小太监也不多留,放了盒子就转身出去了。 陈立果看着盒子,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这是什么东西,他划着轮椅到了桌子边,伸手把盒子的盖子一掀,看清楚了盒子里的东西后,整个人露出有点奇怪的表情。 陈立果:“……”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朝门口望了几眼,确定现在不会有人进来后,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根,摸了几下,感叹道:“真舍得——这他娘的是和田玉吧,系统,你说这么一盒子能值多少钱?”这盒中全是大小不一的毛笔,做工精细,看得出均是出自名家手笔。 系统:“马赛克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陈立果道:“你骗我。” 系统:“对,我骗你。” 陈立果:“……”他拿着毛笔有些好奇,摸了小的又去摸摸大的,很有些跃跃欲试的味道。如果不是害怕被人看见崩了嵇熵的人设,陈立果觉的自己立马能把挥笔写下一段风流文章…… 系统显然要被陈立果猥琐的行径弄崩溃了,他说:“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陈立果不好意思道:“憋太久了。” 系统:“……” 陈立果:“以前都是自己撸的,唉,撸了十几年,这会儿真觉的亏惨了。” 系统:“……” 陈立果把玩了好与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将毛笔放了回去,又准备没滋没味的看书去。但他刚把毛笔放下,又突然想起把这东西就这么放在这儿似乎有点违和,陈立果叹气:“好舍不得啊。” 话语落下,他手一挥,便将一盒子毛笔全部砸到了地上。 毛笔霹雳巴拉落了一地,几乎都碎的差不多了,陈立果扫了眼一地残骸,眼泪差点没落下来。 燕景衣叫人把东西送来的时候,便猜到了嵇熵会有的反应,果不其然,他晚上到了嵇熵住所,便看到了碎了一地的毛笔,和脸色铁青的嵇熵。 燕景衣也不生气,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怎么全砸了?” 陈立果故作愤怒,他道:“你为何要这般辱我?!” 燕景衣淡淡道:“我怎么辱你了?” 陈立果抖着手,指着一地的碎玉,他道:“你知道我无法再为国效力,还送我这些东西,你、你!”他羞的整张脸都红了,眼睛里也带着波光。 这副怒极的模样,却让燕景衣格外的心动,他一弯腰,就掐住了陈立果的腰肢,然后将他整个人都举了起来。 陈立果心中一紧,颤声道:“燕景衣,你到底要辱我到何种地步。”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燕景衣的这个名字,显然是被逼到了不能再退的地步。 燕景衣闻言笑道:“子卿,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为何我给你了竟是这么生气。” “你胡言乱语!”陈立果气的眼睛都红了,“我什么时候想要这些东西了!” 燕景衣道:“哈……你不是不愿同我欢爱吗?我这就给你个选择的机会,你是要这些冷物,还是要我?” 陈立果瞪眼:“你胡说什么。” 燕景衣的手指却轻拍了几下陈立果,十分冷漠的又重复了一遍:“你是要我,还是要这些东西?” 陈立果胸膛剧烈的起伏,他说:“燕景衣,你是要逼死我吗。” 燕景衣不为所动。 陈立果闭了眼睛,死死咬着牙,显然是不肯做出选择。 燕景衣眸光微闪,笑道:“既然你不选,那我便当你都要了。”他说完,把陈立果放到床上,随后转身出去,片刻再回来后,手里又多了个一模一样的盒子。 他说:“我就知道你会砸,这才多备了一份。” 陈立果看着他,之前一直在滴血心,再次复活了——燕景衣真是太可爱了。 燕景衣指着盒子道:“我也不为难你,你是自己选自己放,还是由我来选?” 陈立果抿着唇脸色惨白。 燕景衣修长的手指在一排毛笔中抚过,最后停在了最后一根最粗的毛笔上,他笑道:“我就想看你用这笔写文章” 陈立果盯着那笔,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他咬牙低低道:“你要我写什么?” 燕景衣笑意盈盈,他说:“便写一封情信好了。” 陈立果拿起笔,细细的在手上摩挲,道:“等我一日。” 于是燕景衣就等了陈立果一天。 第二天照例和系统唠嗑的时候,陈立果还意犹未尽,他说:“统儿,你来看看我写的咋样。” 系统:“……”他并不想看。 陈立果:“啊,我爱你,我好爱你,燕景衣,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全是用火星文写的,保证yanjin 系统:“……” 陈立果:“或者有啥新花样?” 系统:“燕之瑶。” 陈立果:“(⊙v⊙)嗯?” 系统:“任务还做吗?” 陈立果:“做做做做。” 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有时候生活的太爽了,真不是件好事。 在系统每日无情的提醒下,陈立果开始思考该如何打探到燕之瑶的消息,从燕景衣那里入手肯定不行的。提的多了万一把燕景衣惹毛了,牵连到燕之瑶他就惨了。 但除了燕景衣,这里的宫人根本不和他说一句话,陈立果到现在才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好像没啥办法。 然而就在陈立果苦恼的时候,事情却出现巨大的转机——燕之瑶居然混进了燕景衣关押陈立果的地方。 当她穿着一身太监的衣服,端着饭食进到屋子里的时候,陈立果整个人都惊呆了。 燕之瑶低低叫了声:“嵇大人。” 陈立果也压低了声音,他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离开王城了么?” 燕之瑶咬牙道:“嵇大人,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的,我这就救你出去。” 陈立果立刻想到了之前燕之瑶骂他恶心的事情,想来那是燕之瑶估计做出欺骗燕景衣的假象,没想到燕景衣居然真的信了。 燕之瑶看着陈立果的模样,眼泪慢慢的流了出来,她说:“嵇大人,你为我做的事情,我都知道,苦了你了。” 陈立果虽然很高兴看到燕之瑶,更高兴看到她头上的进度条就快到九十了,但他知道他这个模样,被救出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一旦被燕景衣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他道:“之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但是你不要再来了,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燕之瑶重重摇头,她说:“嵇大人,我已经有了法子,你再等我几日,待那昏君大婚之日,我便救你出去。” “大婚?”陈立果一愣。 燕之瑶道:“嵇大人不知道么?那昏君要迎娶皇后了。” 陈立果心里微微一紧,不过只是一瞬间,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他道:“就算是这样,也太危险了。” 燕之瑶道:“难道您甘心在这里一辈子?嵇大人,之瑶不怕死,您怕吗?” 陈立果苦笑:“我怕你死。” 燕之瑶笑了起来,她说:“我不能久留,三日后见。”说完就退了出去。 陈立果心道自己果然没白疼燕之瑶。 怪不得最近燕景衣来的时间少了,原来是在准备婚礼,他倒也是瞒的号,自己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等待的三天时间里,燕景衣又来了一趟,不过这次他们少见的没有做爱,燕景衣只是抱着陈立果躺了一晚上。 深夜的时候,燕景衣说:“你若是女子该多好。” 陈立果心说我要是女子说不定就喜欢女人了呢,还轮得到你? 燕景衣叫了声:“子卿。” 陈立果道:“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燕景衣抱着陈立果的手微微一紧:“你还是想走?” 陈立果……你这个渣男,你他娘的都要结婚了,还不让我走啊。 陈立果虽然没有说话,可燕景衣却明白了他眼神的含义,他低低道:“我不会放你走的,你永远都别想走。” 陈立果心说,系统在手,老子想走就走。 他想着想着,就没心没肺的睡着了,反倒是燕景衣睁眼想了一晚上。 今日便是燕景衣的大喜之日,陈立果睡的酣甜,连燕景衣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陈立果按时的醒来,穿衣洗漱,看着窗外的日头,估摸着,燕之瑶和他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 30、英俊的断腿小军师(十七) 六月初三,宜嫁娶,忌出行。 陈立果早早的便醒了,只是他醒来之时,燕景衣已不在他的身边。 陈立果不紧不慢的穿衣洗漱后,便开始等着燕之瑶的到来。 太阳升到正空,眼见就要到正午,陈立果的门被敲响,他放下手上的书道了声进来。 燕之瑶推门而入,面色紧张,她道:“嵇大人,走吧。” 陈立果微微颔首。 燕之瑶也不敢多耽搁,她抓的便是燕景衣大婚,其他人放松对陈立果看管的时机,这个机会只有一个,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了。 陈立果被燕之瑶推着出了门,却发现门口看管的宫人们都不见了踪影。 燕之瑶看出了陈立果的惊讶,嘲讽的笑道:“皇上大婚,底下的人自然是要庆祝一番,现在大概在好吃好喝着吧。” 陈立果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燕之瑶咬牙切齿道:“我还道那人对大人你有几分真心,没想到他一边关着大人,一边却又要娶别的女子。” 陈立果神色淡淡:“圣上大婚,这不该是好事么。” 燕之瑶愤愤道:“我替大人不平!” 陈立果摇摇头。道:“走吧,过去的事不要再提。” 燕之瑶闻言便息了声。 陈立果被燕之瑶推着走的时候,发现关他的地方竟是一个宫人都没有,他明显的感觉到了某种奇怪的违和感,眼皮也跟着跳了起来,他迟疑道:“之瑶……这里为何一个人都没有?” 燕之瑶道:“他特意为这里的人摆了宴,这会儿刚到正午,想必是正在吃宴吧。” 陈立果皱眉:“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 燕之瑶道:“大人,你别担心了,我都计划好了。” 就在说话之际,二人却已到了一个偏僻之地,见到了来接他们的男子——燕之瑶的丈夫,那名陈立果至今不知道名字的侍卫。 侍卫显然也很紧张,他道:“出来了?” 燕之瑶点点头:“快些吧。”她又扭头看向陈立果,“大人,委屈你了。” 陈立果道:“不碍事。” 那侍卫面前听着一辆装满酒罐的小车,他道:“请大人藏到车里,我们将你推着出去。” 陈立果点头道好。 侍卫见陈立果同意了,便将他抱起,然后小心翼翼的送入小车的夹层之中。 待又将车伪装了一遍之后,三人便上了路。 皇上大婚,宫中按理说该是十分热闹,但此时三人行走在路上,却见宫人寥寥无几。 陈立果躺在车里居然有点紧张,他道:“系统,我好紧张怎么办。” 系统:“深呼吸。” 陈立果:“……”他发现系统真是越来越会冷场了。 沉默几秒后,陈立果很快找回了状态,又开始噼里啪啦的和系统唠嗑,系统被他说的不堪其扰,一直在思考要怎么回总部让研发部门研究研究屏蔽功能。 就这样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宫门,侍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通行证,递给了看守的人。 看守的人看了看通行证,又看了看侍卫和燕之瑶,点头道:“走吧。” 三人均是松了口气,侍卫推着小车便出了宫门…… 陈立果安静的在小车里等着,他听到已出宫门,心道应该是没事了。 小车一直往前行着,也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出了宫门之后,燕之瑶和侍卫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直到小车停下,都寂寥无声。 车停下后,陈立果躺着的隔间也被打开,他被一双手扶住肩膀,慢慢的抱出了小车里。 陈立果一开始还以为抱他的人是侍卫,然而当他看清楚了来人的面容时,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燕景衣一身大红喜服,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虽然在笑着,但眼神里没什么笑意,反而凉的吓人,他说:“子卿,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立果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燕之瑶和她的丈夫……想来也是被燕景衣抓起来了,他叹了口气,道:“不要为难他们。” 燕景衣道:“为难谁。” 陈立果道:“她毕竟是你的妹妹。” 燕景衣声冷如冰:“妹妹?我可没这样的妹妹,呵……子卿,我待你不好吗?你为何想着要逃呢。” 陈立果眨了眨眼睛,忽然计上心头,他冷笑一声,道:“皇上都要成亲了,还个挂记我这个废人做什么。” 燕景衣本来是有理的那方,可被陈立果这么一问,他的脸上出现些尴尬和无措:“你听我解释。” 陈立果:“好,你解释。” 燕景衣把陈立果牢牢的抱进怀里,在他耳边轻轻道:“我就算成了亲,也不会碰她的。” 陈立果淡淡道:“那我便想问一句,皇上你不碰皇后,子嗣该如何解决?” 燕景衣面色一僵。 陈立果冷笑:“难道就这样,你还要留下我。” 燕景衣抱着陈立果的动作越发用力,简直像是要把陈立果揉进他的身体里,他咬牙道:“就算这样,我也不放你走。” 陈立果连道了几声好,神色疲惫不堪,他说:“放下我吧,我不走了。” 燕景衣并不肯放手。 陈立果道:“放了之瑶他们,我答应你,我再也不走了。”他说这话时,眼神之中是一片死寂,就好像想通了许多事。 得到了陈立果的承诺,燕景衣本该是要高兴的,可他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不但笑不出来,甚至隐隐觉的眼眶有些发潮。 他是皇帝,若嵇熵是女子,他可以娶他未后,尊宠一生。但嵇熵却是个男人,这便注定了,他没办法给他一个名分。 “子卿。”燕景衣在起初知道嵇熵要逃的时候,是十分愤怒的,他甚至想好了怎么责罚嵇熵,但被眼前人这般质问,燕景衣心中发虚,原本蓬勃的怒气,此时已寥寥无几。 陈立果在他怀里,犹如死了一般,睁着无神的眼睛,一动不动。 燕景衣身边的宫人低低的催促:“皇上,婚宴要开始了。” 燕景衣咬紧了牙,低头吻上了陈立果的唇。 这个吻无比的粗暴,直到将陈立果的嘴唇吻出了血,才放开。而一吻结束之后,燕景衣也恢复了往日的淡然,他说:“把嵇大人送回住所。” 陈立果哑声道:“不要伤害燕之瑶。” 燕景衣淡淡道:“我不会伤害她,我要你看着她诞下孩子。” 陈立果:“……”你太体贴了,我喜欢你。 燕景衣道:“只有看到了她的孩子,我看你才会彻彻底底的死了心。” 说完,他把陈立果放到了早已备好的轮椅上,转身离去了。 陈立果看着他的背影,沉默的犹如一尊雕像。 宫人小心道:“嵇大人,咱们回去吧。” 陈立果冷漠:“回哪里。” 宫人道:“自然是回住所。” 陈立果冷笑:“我若是说不,你会听我的?” 宫人讪讪,还是推着陈立果往住所的方向去了。 没逃掉,陈立果也不伤心,他对着系统道:“你看我刚才的演技,给几分?!” 系统:“及格。” 陈立果怒了:“才及格?!我眼眶里含着的泪水,看着燕景衣欲言又止的表情,在他转身后那一抹神伤——你不给满分我就和你没完。” 系统:“你能怎么没完?” 陈立果:“嘻嘻。” 系统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陈立果果然是能和他没完的,在意识里说话万全不费力气,所以系统被陈立果源源不断的废话折磨的觉的自己就要系统错乱的时候,他终于绝望的改了口,他说:“给你演技八十八。” 陈立果:“就八十八?” 系统屈辱道:“剩下以六六六的形式发送。” 陈立果满意了。 系统如果有脸,绝对能看出他的脸上此时是一脸的绝望,为什么别人家的宿主都那么可爱,就他家的那么难搞。 陈立果盘算道:“我觉得等燕之瑶孩子生了,咱就能走了。” 系统:“差不多吧。” 陈立果道:“下个世界已经准备好了?” 系统:“嗯。” 陈立果:“我还是和这个世界一样美丽吗?” 系统:“呵呵,你会很帅。” 陈立果十分敏锐的察觉了系统语气里暗含的某种意味,他怀疑道:“你不会故意整我吧。” 系统:“我不是那种系统。” 陈立果:“真的?” 系统真诚道:“真的。” 但陈立果总感觉系统有点不太靠谱,直到他到了下一个世界后,他才发现系统没骗他,他果然是很帅的,就是帅的太过头了。 燕景衣今日大婚,陈立果本以为他晚上肯定不会过来了,结果半夜的时候,他居然醉醺醺的溜了过来,溜过来之后躺在陈立果的身边,也没做什么,就是死死的抱着他。 陈立果没心没肺,该吃吃,该睡睡,一点没被燕景衣影响,瞬间入睡后,半夜还打起了小小的呼噜。 一夜无眠的燕景衣看着陈立果安然的睡颜心情真是十分的复杂。 第二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陈立果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却被眼前一张大脸吓了一跳。 燕景衣两眼发青,胡子拉碴,眼睛里还充满了血丝,若是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渣人的那个是陈立果呢…… 陈立果看着燕景衣这副严重睡眠不足的模样,莫名的心虚,打了个招呼:“早啊。” 燕景衣啥话也没说,张嘴就往陈立果下巴上来了一口。 陈立果哎哟一声,被咬的有点委屈。 燕景衣怒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 陈立果:“……”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睡觉的。 燕景衣长叹一声,似乎拿陈立果有点没办法,他坐起来,道:“子卿,你一点也不把我成亲这件事放在心上吗?” 陈立果立马换了副面孔,他冷漠的笑道:“莫非我放在心上了,皇上你便不去成亲了?” 燕景衣哑然。 陈立果道:“无法改变之事,就算再怎么伤心又能如何呢。”他说的淡然,但神色之间全是悲苦之意,燕景衣看在眼里,心脏疼的好似被人用力捏住。 燕景衣低低道:“子卿,我——” 陈立果淡淡的打断了他,他道:“皇上不去上朝么?” 燕景衣道:“你待我回来,我同你细说。” 他说完便起身唤了宫人,穿好朝服离去了。 然而他这一走,便走了几个月。 陈立果是后来才知道,燕景衣娶的那个皇后是当朝大臣的独女,自然非常受宠,燕景衣王位未稳,急需朝中助力。 而皇后在新婚当夜独守新房,由此知道了嵇熵的存在。而之后,她以自己父亲的势力威胁燕景衣,让他不再到嵇熵之处。 守着陈立果的宫人,显然比他自己还要担心他的处境。 陈立果一开始还有点想念燕景衣,后面就习惯了——反正他还有他左手右手两个男朋友呢。 就在混吃等死的日子里,陈立果终于迎来了燕之瑶的生产。 燕之瑶生产的过程很顺利,诞下之后才发现是一对双胞胎。 陈立果见到这两个孩子,也看到燕之瑶头顶上的进度条,蹭蹭蹭的到了九十九。 燕之瑶说:“嵇大人,你给这两个孩子取个名字吧?” 陈立果却拒绝了,他说:“我取不合适,还是你们夫妇自己想吧,之瑶,你可还有什么想要完成的事?” 燕之瑶苦笑:“我已经觉得自己很幸福,只是……担心嵇大人你呀。” 陈立果本来想摸摸这姑娘的脑袋,又想起现在是古代,这个动作恐怕很不合适,他道:“之瑶,我很好啊。” 燕之瑶哪里会信。 陈立果说:“我真都很好。”除了没有性生活。 燕之瑶却低低的哭了起来,她说:“嵇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你呢。” 陈立果:“……”唉,他并不能解释清楚自己的确很好。反正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觉的他过得挺惨的。 陈立果想了想,认真道:“之瑶,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是心悦他的。” 燕之瑶一愣。 陈立果道:“能这样待在他的身边,我很满足了。” 燕之瑶闻言瞪大眼睛,她似乎不相信陈立果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但看陈立果的表情,却又不似作假。 陈立果道:“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了。” 燕之瑶显然并不太相信,她说:“大人,你真的喜欢他么?” 陈立果点头:“不然我为何会一直乖乖的被他关着?” 燕之瑶脸红:“我、我还以为是我的缘故呢。” 陈立果道:“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们之前不是打算回到乡下么?我过几日便叫他送你们回去。” 燕之瑶道:“可是,大人,我还是担心你……” 陈立果故作无奈,他道:“我有什么好让你担心的,反而是我要担心你。”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簪子,“我本想在你大婚之日还给你……却……罢了,今日予你,也是一样的。” 燕之瑶看到那枚原本属于自己的簪子,瞪大眼睛:“大人,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陈立果笑的温柔:“我叫他替我寻的。” 燕之瑶接过簪子,细心的放进怀里,她说:“大人,你真的过的开心嘛?” 陈立果说:“自然是开心的。” 二人又畅谈了些趣事,直到陈立果身体乏了,才提出要走,他知道他和燕之瑶大概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因为那姑娘头上的进度条已经到了九十九。 回宫之后,时隔几月陈立果才求见了一次燕景衣。 燕景衣没有见他,只是叫人送信过来问有什么事,陈立果便简单的把燕之瑶的事情说了一下,大意便是希望燕景衣送燕之瑶回老家。 燕景衣很简单的同意了。 陈立果便开始等待最后一日的到来。 燕之瑶做完月子后,便回了乡,期间大概花了半年的时间。 这半年里陈立果和燕景衣只见过一次面,只是两人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虽然燕景衣的目光里都是话,可陈立果却没把自己的眼睛从手上的书里移开。 直到月上树梢,陈立果才淡淡道:“时候不早了,皇上回去吧。” 燕景衣问他:“你想走吗,子卿。” 陈立果道:“不走了。” 燕景衣似乎有些高兴,他说:“等我。” 陈立果看着他的背影,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惆怅,他知道……这个分手炮,估计是打不成了。 燕之瑶回乡了,系统提示他完成度到达了百分之百。 陈立果当时正躺在床上啃苹果,听到这声音高兴的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然而高兴完了之后,又莫名的有些失落。 系统本以为他是对这个世界投入太深,其实每个宿主都有可能出现世界参与度太高,导致不想离开的情况,他正欲劝说几句,却发现陈立果的目光十分诡异的停留在了某个柜子上。 系统想了两秒,待他想起柜子里是什么东西后,他的脸黑了。 陈立果:“统统~~~” 系统咬牙切齿:“世界不同,不能携带物品。” 陈立果眼泪汪汪:“你不是说完成几个世界后,可以携带一些不影响其他世界的东西离开吗?” 系统愤怒道:“所以你就想带那个??” 陈立果坦然道:“对啊。” 系统觉的自己就要被陈立果气疯了,他怒道:“你就不能带点有意义的东西吗?!” 陈立果也生气了:“这个怎么没意义了?” 系统:“……” 陈立果:“它陪我度过了多少个寂寞的夜晚啊!” 系统:“……” 陈立果:“我从来没见过做工如此精致,感觉这么好的!” 系统:“……” 陈立果:“还是和田玉的!可贵了!” 系统:“……算了,随便你吧。” 没错,陈立果想带走的,就是那一盒子玉势。 陈立果见系统妥协了,笑眯眯道:“我就知道统统最好了。” 系统:“呵呵。” 于是陈立果干脆利落的翻身下床,坐上轮椅把柜子打开,将装着玉势的盒子抱进了怀里,然后笑的跟个傻子似得躺回了床上。 系统:“……”他真是没眼看这个人了。 陈立果抱着盒子,大手一挥:“走!” 系统便开始进行这个世界的结算。 片刻后,叮的一声,陈立果感到自己的灵魂从肉体里分离了出来,他看着身下嵇熵的身体,道了声:“再见,谢谢你了呀。” 随后便被拉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待陈立果从另外一个世界苏醒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寻找某个应该很显眼的盒子,但是找了半天,他都发现,没有,没有盒子。 陈立果质问道:“系统,盒子呢?” 系统:“好像出了点错,没能带过来。” 陈立果:“……”我会相信是因为出了错? 系统:“这是真的。” 陈立果:“我要投诉,我要投诉!!!” 系统闻言在心中冷笑,我没投诉你,你还要投诉我! 陈立果没找到盒子,伤心了,难过了,闹小情绪了,他哭着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你不是爱我的那个系统。” 系统直接装死当做没听见。 陈立果抽泣几声,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说:“哎,你没带过来,那盒子岂不是被嵇熵抱在怀里?” 系统:“对啊。” 陈立果:“……”他真想知道,当燕景衣看到嵇熵抱着玉势的尸体里,该露出怎样一副表情。 系统见陈立果还在纠结那玉势,赶紧转移话题:“你还做不做任务啊。” 陈立果:“做做做做。” 系统赶紧给陈立果的脑袋里输入了目标,深怕他再想起不该想的东西。 31、不想做Alpha的Alpha(一) 陈立果之前一直怀疑系统对他有意见。 到了这个世界后,陈立果不但确定了系统对他有意见,而且他发现这意见还挺大的。 上上个世界,他穿过去的时候被人揍了,上个世界,他穿过去的时候在生重病,这个世界身体倒是没问题了,问题出现在悲惨的处境——陈立果在逃亡。 陈立果:“你有意见就对我说,好歹我们也是伙伴关系,不要这么互相伤害嘛。” 系统:“我也不想的。” 陈立果:“你咋不想了。” 系统:“要是你不花那点时间去拿那个盒子,时间说不定就刚好岔开了。” 陈立果:“……所以怪我咯?” 系统不说话。 陈立果:“而且重点是,盒子你也没给我带过来啊!” 系统怒道:“带过来又怎么样,难道你要带着那个盒子逃亡吗!” 陈立果理直气壮:“我可以把盒子卖了凑点路费钱啊!” 系统发现自己居然无言以对。 说归谁,陈立果还是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灰尘。 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个被追杀的倒霉少将。 根据系统的介绍,这个世界十分的特别,分为alpha,beta和omega三个性别。其中最强的处在社会顶层的是alpha,比较中庸的是beta,而主要负责繁殖,身体较弱则是omega。 abo这三种性别是不分男女的,男的可以是omega,女的也能是alpha。 陈立果身为少将,性别自然是alpha,此时他还未对自己的性别有着充分的认识,完全没有意识到系统的险恶用心。 陈立果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叫陆云棋,年仅三十岁便做到了少将军衔,可见他能力有多么的优秀。即便是在军队中众多的alpha里,也是佼佼者。 他待命出征,却在星战中被自己最信任的手下出卖,此时正在被几十个星球的星盗追杀。 和陆云棋所在的万星盟所敌对的便是星盗势力,这些星际盗贼并不似一般的小偷,他们不但有自己的军队,还有几十个附属星球生存繁衍,有着发达的科技作为后盾,即便是万星盟也拿他们没办法。 陆云棋被追杀的最狼狈的时候,就是陈立果穿过来的时候。 陈立果摸了摸自己憋的不行的肚子,无奈道:“我几天没吃饭了。” 系统算了算:“三天吧?” 陈立果:“……” 系统:“哦,再过两个小时就是四天了。” 陈立果:“……” 他虽然很想同系统理论一番,但若是他真的这么做了,等理论完了之后估计他就该换个世界了。 陈立果只能想着先去找点食物。 星际时代,垃圾都是智能化处理,就算陈立果想掏垃圾桶都没地方去。 陈立果在周围逛了一圈,总算找到了个公共厕所。 进到厕所里,他就被镜子里的人惊呆了。 只见镜子里出现了一个表情冷漠的男人,虽然外表有些狼狈,却依旧掩盖不住他的风华,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还有那双泛着冷光的狭长丹凤眼,没有一处不在体现纯男性的魅力。 陈立果:“……好帅啊,系统,我决定原谅你了。” 系统没说话。 陈立果一边感慨,一边把脸洗了洗,然后大致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待做完这些,陈立果转身就找了个人稍微多点的地方。 “不好意思,女士。”面前的男人英俊的脸上稍微带着些窘迫,耳朵也露出可爱的红晕,他说的有些小心,“我出了些意外,请、请问您可以借我一些星际币吗?只要十个就好。” “出什么事了么?”被拦下的女孩露出惊讶的表情,她看着这个犹如落难王子般的男人,心中有着同情,又有些莫名的兴奋,“需要我帮您报警吗?” “不用报警。”男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家就在不远处,只是出了些意外……唉……”他似乎不太好意思说出了什么事,脸上又露出羞愧之色。 不过是十个星币而已,女孩没有再多问,便将钱递给了他,还反复重申如果需要帮助,一定要说出来,她一定会尽量帮忙。 陈立果腼腆的笑了笑,表达谢意之后便离开了。 就这么早了几个人,陈立果很快就吃到了一顿热腾腾的午饭。 感到饿的快要萎缩的胃部终于复活,陈立果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叹道:“感觉好多了,系统,接下来是去哪里?” 系统道:“他准备偷渡去白棉星,那里有可以接应他的人。” 陈立果应了声好,脑海里便开始规划偷渡的路线。 这次他要改变命运的一人,是一个omega妹子,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性别,以beta的身份混入了军队里,凭借自己惊人的天赋,当上了一名十分有名的军医。然而在一次意外中,她的omega身份暴露,被一个alpha强行标记,从此失去了她本该拥有的一切。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更加悲惨,想要逃跑的她几度被alpha抓回,最后生下了一个孩子……而在孩子出生后,那个同她在一起的alpha却不幸战死,她则过上了风云飘摇的日子。 陈立果是很乐意帮这样自立自强的妹子的,但是问题是,他现在得想个办法,早点回到万星盟那边,而不是在星盗的地盘上亡命逃亡。 偷渡的渡口,是用来运货物的。 天公不作美,在陈立果溜到渡口的时候,天空中开始飘洒淅淅沥沥的小雨。 陈立果看着小雨不由的哽咽出声:“我真可怜。” 系统:“……” 陈立果:“别人家的宿主,一穿越就躺在床上,我一穿越就在外面捡垃圾。” 系统:“……” 陈立果道:“不对,我垃圾都没得捡。” 系统表示他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陈立果本来就已经被雨淋的很难过了,当他发现运送的货物是海鲜时,他心中的悲伤到达了极限。 “为什么是海鲜。”陈立果悲伤道,“道理我都懂,可为什么是海鲜?” 系统:“海鲜怎么了?” 陈立果:“我对海鲜过敏。” 系统:“这身体又不是你的……再说我怎么记得你吃海鲜粥吃的可开心了” 被戳穿的陈立果感到很难过:“……” 系统:“如果你实在是不乐意,你可以考虑游过去。” 陈立果:“……”然后他在半路就可以去其他世界挂号了。 被系统点破后,陈立果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船,他这具身体的素质果然逆天,从偷溜进港口到进入货仓,都没被人发现。 陈立果躺在一堆鱿鱼里,觉的自己差不多已经废了。一想到他还要在这些鱿鱼里躺个几天,甚至会吃鱿鱼度日,他差点没难过的哭出声。 但再怎么想哭,日子还是要过的,陈立果躺在一堆新鲜的鱿鱼里,假装自己也是一只大鱿鱼。 就这么艰难的熬了两天,陈立果实在是忍不了了,他从货仓里偷偷溜了出来,在船上找了两个苹果和一些水,想补充一下自己的体力。 就在陈立果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啃苹果的时候,他却突然闻到了了一股浓郁的烤鸡味,这味道香极了,陈立果只是闻了两口,就很没有出息的流出了口水。 “好香啊。”陈立果对着系统嘟囔,“我好想吃烤鸡。” 系统没理他。 陈立果知道这时候自己不应该被美食所惑,但这味道实在是太香了,香的他整个人都有点发晕. 陈立果:“他们在烤什么鸡,这鸡肉味怎么这么香。” 实在是没忍住,陈立果顺着味道就找了个过去,但他很快却发现,这味道并不是这艘货船上发出来的,而是旁边一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巨轮上发出的。 此时巨轮正缓缓的跟在货船后面,远看便知道这艘船绝对不是一般的游船。 陈立果闻烤鸡味闻的脑袋有点懵,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从货船上溜到了巨轮之上,而期间的过程他完全不记得了。 陈立果躲在角落里脸色发黑:“系统,我怎么到这里了。” 系统怒道:“我还想问你呢,我叫了你这么久你都不理我。” 这时候陈立果再怎么迟钝,也发现这味道不不对劲了,他苦着脸道:“那怎么办。”他发现货轮已经走远了。 系统:“我管你!” 陈立果:“系统爸爸再爱我一次。” 他一边同系统对话,一边慢慢的寻找着味道的来源,然而在陈立果纠结这到底是烤的什么鸡这么香的时候,突然寻到的真相让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烤鸡味不是烤鸡发出的,而是两个人发出的,具体是哪个不知,因为这两个人正在热吻。 陈立果找到源头后,眼泪缓缓的流出眼眶:“套路,这都是套路,这个人的世界都是变态吗,为什么用会这个味道做香水。” 系统明显察觉了不对。 陈立果在知道烤鸡味不是鸡是人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低落中,再香有什么用啊,人又不能吃。 他心中失望的叹气,起身正准备开溜,却悚然的发现原本正在热吻的两人此时只剩下了一人,而那人正以一种惊恐的眼神望向陈立果所在的方向。 陈立果猛地起身,心道不好——他被发现了。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陈立果的身边便响起了一声枪响。 陈立果拔腿便跑,那人紧追其后,两人身体素质相当,一时间竟是不相上下。 然而到底是在别人家的地盘,动静太大,追捕陈立果的人也越来越多,无奈之下,陈立果只好选择跳水,然而在他手已经扶到船的栏杆的时候,他听到“嘭”的一声巨响,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包裹住——随即是电流通过身体的剧痛。 不过片刻之间,陈立果就无力的倒在了地上,他意识到这是一张电网。 一只穿着靴子的脚踩到了陈立果的背上,随之而来的是,稍微淡了些的烤鸡味,陈立果勉强抬头,看到了一张很是漂亮的脸,那张脸的主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陆少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陈立果之前看的时候,这人的脸正好被挡住,陈立果一时间没认出来,不过现在他可是看的清楚——这人好像是一个很有名的星盗头子啊。 陈立果心中痛哭流涕:“系统,我是不是又要穿了?” 系统:“可能。” 陈立果一脸死相。 安其罗——就是这星盗,看着陈立果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笑的更加灿烂:“看来少将是嫌弃我手下的效率太低,竟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陈立果:“……” “来人。”安其罗脸上的笑意淡去,只余下一片冷意,“好好招待一下少将。” 话语落下,便有人走过来给陈立果的手脚上都上了镣铐。 然后陈立果就被人送进一间小屋子,狠狠的用鞭子抽了一顿。陈立果被抽一下,就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一次:“叫你想吃烤鸡,叫你想吃烤鸡,这下连鱿鱼都没得吃了。” 系统:“……”他实在不知道自家这个宿主到底是聪明还是蠢。 被打了一顿,又被晾了一天一夜后,陈立果凭借着自己强悍的身体素质,依旧是一点昏迷的迹象都没有,他在此过程中无论别人问什么都一言不发。 到后面反而是审问陈立果的人有些疲惫,把他一个人关在了屋子里,自己出去歇了口气。 当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却是安其罗。 此时陈立果双手被吊起,衣衫破损,身上到处都是鞭痕,嘴唇因为疼痛变得有些发白,那双原本漂亮的丹凤眼,此时也隐隐透出些水光。 安其罗用鞭子抬起了陈立果的脸,他笑道:“若少将不是个alpha,我恐怕也会对少将动心。” 陈立果抿紧了唇,并不说话。 安其罗笑道:“如何,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感觉?” 陈立果知道安其罗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背叛陆云棋的一个手下,他冷冷道:“一定是你骗了他。” 安其罗笑的灿烂,道:“是么?艾伯西就在船上,少将可要见见他?” 陈立果浑身微微一紧。 安其罗凑到陈立果的耳边,轻轻道:“他还是一个omega。” 陈立果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似乎完全不信安其罗说的话,他道:“你撒谎。” 安其罗也不解释,拿出通讯器按了几个号码,说了几句话后,便挂上了。 很快,便有人推开了门,那人便是安其罗口中的艾伯西。 “少将?!”艾伯西万万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自家长官,他一直以为他逃掉了,却没想到竟是被安其罗抓住了。 “让我们来猜猜,可爱的少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艘船上?”安其罗用鞭子拍打着陈立果的脸,他笑道:“是意外?还是为了挽救他眼中失足的手下?” “为什么。”陈立果觉的虽然自己随时有可能去下一个世界,但还是十分配合的扮演着陆云棋的角色,他眼中的悲痛和疑惑让艾伯西的心中一震,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安其罗道,“大概是因为,我是艾伯西的亲哥哥吧。” 陈立果被真相所震惊,但他终究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抿着的唇更紧了。 “我可爱的少将。”安其罗似乎兴奋了起来,他身上的烤鸡味越来越浓郁,浓的陈立果脑袋又有点晕了。 “是不是很难过?”安其罗在陈立果耳边低语,仿佛在享受陈立果的绝望,他笑道,“没关系,你会发现——啊!” 陈立果还没等安其罗话说完,被烤鸡味道熏的实在是受不了的他一口就朝着安其罗咬了过去。 安其罗也没想到陈立果突然发现,躲闪不及被陈立果一口咬到了下巴。 “啪。”一个耳光狠狠的帅到了陈立果的脸上,安其罗被陈立果气的脸色发青,他冷冷道,“看来少将还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处境。” 陈立果看着他的脸,笑了:“你的弟弟是omega伪装的beta,那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你也是omega伪装成的alpha?” 安其罗下巴上还带着牙印,他显然要被陈立果气疯了,咬牙道:“少将好胆识,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陈立果收敛了笑容,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走了,艾伯西。”安其罗唤道。 艾伯西目光游离,小声道:“哥哥,我还想同少将说些话……” 安其罗冷冷瞪了一眼艾伯西,他道:“好自为之。”说完他便推门而去,还重重砸了门。 艾伯西愧疚的看着陈立果,叫了一声少将。 陈立果淡淡道:“不必再叫我少将,我已经不是你的上司了。” 艾伯西眼里泪光闪烁,他说:“少将,不要这样……是我对不起你,你、你为什么不逃呢,你能逃掉的呀。” 陈立果麻木的想,谁叫你哥哥一身烤鸡味,把我勾引过来了呢。 艾伯西哽咽道:“我们是不可能的,少将——你知道,我是星盗。” 哦,忘了说,之前陆云棋一直对艾伯西有意,虽然艾伯西是个beta。 陈立果一脸木然,心中默默的想,他喜欢这个可以正常搞基的世界。 艾伯西说:“少将,对不起。” 陈立果疲惫的闭了眼,不再说话。 艾伯西的眼泪流了出来,他上千抱住了陈立果,口中发出微微的啜泣声,然而陈立果却始终不再回应。 艾伯西虽然不愿,但他和陈立果早已没了未来,悲伤也要,哭泣也罢,结束之后他还是要离开陈立果。 虽然他在离开之前,在陈立果耳边轻轻保证自己一定会帮他,但陈立果在心中表示他更愿意直接穿越去另外一个世界。 接下来的几天,陈立果都过的十分凄惨,也就只有上厕所的时候会被放下来,平时都是一直吊着,吃的喝的倒是没亏待他——他终于不用再吃鱿鱼了。 就这么过了大概一周,即便是陈立果,精神也变得有些萎靡,那个性格阴晴不定的安其罗又来看了他,这次他满脸幸灾乐祸,见到奄奄一息的陈立果,他笑道:“我亲爱的少将,你真应该感谢我,本来我们想要了你的命,但上帝仁慈……有人把你买了过去。” 陈立果并不答话。 安其罗道:“你是不是很高兴?” 陈立果慢慢抬头,看着他的脸轻轻道了声:“你是omega吧。” 安其罗眸光一冷。 陈立果断然道:“你就是omega。” “啪。”又是一个耳光,安其罗脸色铁青,看模样时恨不得咬碎陈立果的喉咙让他闭嘴。 陈立果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温柔的笑着:“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改变了自己的性别……你说,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 安其罗冷冷道:“有谁会听你的胡言乱语,况且——。”他说到这里,冷冷的笑了起来,“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怎么改变的性别了。” 陈立果面色沉沉。 安其罗高声道:“来人,将少将装起来。” 他话语落下,门外走进两个人,这两人手里提着一个箱子,看起来刚好放的进一个人的样子。 陈立果手脚上都带着特殊的镣铐,根本无力反抗,很快便被像装货物一样,装进了箱子里。 安其罗看着他,冷笑:“看见你这副模样,我那个可怜的弟弟一定会很伤心吧。” 陈立果嘴巴上也被戴上了口枷,所以此时并不能说话。 “好运,我的少将。”陈立果感到一股气体喷到了自己的鼻间,他脑袋一晕,便失去了只觉。 安其罗满意的看着陈立果闭上眼,他亲手将箱子盖好,向手下吩咐道:“装好了,给秦医生送过去吧。” 两个手下称了声好,抬起箱子走出了门外。 32、不想做Alpha的Alpha(二) 陈立果是个很乐观的人。 这种乐观帮助他在原来的世界渡过了非常糟糕的一段时间。而在穿越进这个世界后,陈立果的乐观则变成了——只要眼前还有个长得不错的人,那好像天塌下来都没关系。 系统对陈立果的这种乐观表示绝望,比如现在。 被绑在床板上的陈立果面上一副沉默冷淡,心里的小人却穿着裙子在跳芭蕾。 “好帅帅帅帅啊——”小人一边跳还一边呐喊,“这医生怎么会这么帅啊啊啊——” 系统:“……” 陈立果万万没想到,安其罗口中的秦医生居然符合自己的口味。秦医生此时穿着一身白袍,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樱花色的嘴唇向上勾着,显然心情十分愉悦。一双带着些妩媚的桃花眼此时正看着刚才苏醒的陈立果,眼神里是一片期待。 “陆少将。”秦医生的声音有点低,唤着陈立果名字的时候,简直像是在说情话。 陈立果不说话。 “陆少将为何不说话?”秦医生见陈立果不理他,似乎有些委屈,他的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抚摸了一下陈立果破损的嘴唇,“可有伤到哪里?” 他这话完全就是多余的,因为陈立果就穿着一条长裤,整个人呈现大字型,被绑在一张床上。身上有没有伤痕,全都一览无余。 “你想怎么样。”虽然陈立果现在很想抓住这个可爱医生的手舔舔舔,但他还是十分坚强的忍住了,他冷冷的问道。 “怎么样?”秦医生笑的温柔,他像是评鉴商品那般,细细的评鉴着眼前的alpha,“真是漂亮的身体。” 陈立果心中自豪的想,那当然了,我家系统对我可好了。 秦医生道:“只是可惜是个alpha。” 陈立果此时并不太明白alpha这个性别在这个世界到底意味着什么,他脑子里还是以为就像地球的男性一样,alpha也是可以搞基的。 系统显然也不打算纠正他这个想法。 陈立果听到秦医生这话,心道alpha怎么了,你是有性别歧视啊。 秦医生笑道:“你可是看见了安其罗?” 陈立果道:“你什么意思?” 秦医生道:“不知陆少将,有没有兴趣变一种性别?” 陈立果脸色一黑,他道:“你疯了。” 秦医生露出无辜又委屈的表情,他道:“陆少将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我可是一直是你的粉丝。”他说完,打了个响指。 陈立果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光幕,光幕微微闪烁,一个穿着军装一脸严肃的男人正在上面朝着旗帜敬着军礼——这人显然便是躺在床上的陈立果。,这秦步月果然是有备而来。 秦医生看向陈立果的眼神很是痴迷,他用手指描绘着陈立果脸颊的轮廓,也不顾陈立果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低低叹息:“好漂亮……想来若你是个omega,定然很迷人。” 陈立果在秦医生靠近他的时候,嗅到了一股……有些奇怪的味道,有点像黄瓜,有点像柠檬,他想了半天才灵光一闪:这不是清新黄瓜味吗!他最喜欢的薯片味道! 秦医生越兴奋,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便越浓烈,而他的信息素能影响到陈立果,便说明他也是一名不亚于陈立果的alpha。 陈立果被迫嗅着这黄瓜柠檬味,只觉的自己真的是想吃薯片了。 秦医生见陈立果身体紧绷,道:“陆少将不要紧张嘛……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陈立果冷笑一声:“我是alpha,你也是alpha,你能对我做什么?” 秦医生听到这句问话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似乎是在强行压抑住自己某种感情,他缓缓道:“我开始期待了……” 陈立果咬牙道:“要杀便杀,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秦医生痴痴的笑了,他低头亲吻了一下陈立果的脸颊,然后重重的一口咬上了陈立果的嘴唇。 这一口咬的狠极了,陈立果差点以为自己的嘴唇会被咬掉一块肉。 然而直到秦医生放开陈立果,陈立果都未曾发出一声痛呼,只是在被咬的狠了的时候,稍微露出几声闷哼。 秦医生松了口,已是满嘴鲜血,他伸出带着血的舌头,轻轻的舔了舔陈立果的嘴唇,笑的像只刚被满足的吸血鬼:“陆少将,你的血好甜。” 陈立果:“……”把我嘴咬掉了我和你没完。 秦医生见陈立果皱着眉头,很没诚意的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没想伤到了你。” 陈立果:“……”你这道歉太假了,我已经知道你是变态了。 秦医生露出难过的表情:“陆少将请原谅我。” 陈立果:“……”看在你这么好看的份上,我勉强原谅你。 秦医生虽然在道歉,但他的手指却沾着陈立果的鲜血,一点点的在陈立果的脸颊上抹匀。陈立果看着他痴迷的表情,这兄弟精神显然不太正常。 陈立果咬牙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医生眯起眼睛露出笑容,他说:“陆少将可想试试当omega的滋味?” 陈立果瞳孔缩了缩——他并不想变性。 秦医生见陈立果终于给了他反应,满意了:“陆少将不要担心,我们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你看看安其罗,再看看艾伯西,那么久都未曾有人发现他们的身份。” 陈立果哑声道:“你疯了。” 秦医生收敛了笑意,说的很漫不经心,他道:“谁叫我喜欢陆少将,可陆少将又是个alpha呢,不能将你标记,是多么大的遗憾啊。” 陈立果呼吸急促,手脚也不由自主的挣扎起来,他低低道:“你这个疯子——这些实验,是违法的。” 秦医生淡淡道:“不对呀,在星盗的底盘,这些实验,可是合法的。” 束缚住陈立果手脚的材料十分特殊,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能撼动一分。 秦医生又给陈立果上了口枷,看样子是害怕他伤害自己,他道:“陆少将不要着急,你很快就会接受现实的。” 说完,他又亲了亲陈立果,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离开。 陈立果对着系统痛哭流涕:“我不要变性——” 系统:“……”我也不想你变性。 陈立果:“不要生孩子——” 系统:“……”我也不想你生孩子。 陈立果:“呜呜呜呜,统统,我不服!!!都怪你,都怪你!” 系统:“……”明明怪你要去拿那个该死的毛笔盒子! 陈立果眼泪婆娑,他在原来的世界暗恋某个人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自己是女人就能和爱人名正言顺在一起的事情,可是想归想,陈立果又没真的想去变性,他还是想当个男人的。 系统半晌没吭声,片刻后才道:“所以你要想办法逃出去。” 陈立果眼泪汪汪:“怎么逃。” 系统想了一会儿,似乎没想出什么靠谱的法子,他迟疑道:“不然……” 陈立果:“拒绝自杀。” 系统:“那你就等着变□□。” 陈立果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为自己未来的生活担忧,他哭的惨烈,系统被他哭的脑门儿都疼了,才憋出一句:“这里变性不会切!” 陈立果:“不切吗?” 系统:“不切!” 陈立果:“咦?” 系统听到这声咦,心中冒出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果不其然,陈立果下一句话就是:“不切的话……好像也不错啊。” 系统:“……” 陈立果道:“嘿嘿嘿,而且秦医生好帅。” 系统:“……” 陈立果:“不然我就大公无私的忍耐一下?” 系统已经不想说话了,他觉的现在说什么对于陈立果来说都是废话。 之后的几天里,秦医生对陈立果都看管的十分严格,食物是直接打的营养针,陈立果只有上厕所的时候才会稍获自由。 但看管的人太多,上厕所的时间又太短,陈立果实在是没能找到好机会。 准备了几日,秦医生便和陈立果见了第二面,他手里提着个箱子,示意手下解开床上的陈立果。 陈立果从床上爬起来,戒备的看着秦医生。 秦医生似乎丝毫没有感到陈立果的威胁,他笑眯眯的对着手下道:“你们都出去吧。” “可是大人。”那些人表现的有些迟疑,“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 “我还需要你来担心?”秦医生虽然还在笑着,但声音里却露出微微冷意。 被秦医生这么一问,手下再也不敢多说,转身就出了门。 秦医生走到陈立果的面前,朝着陈立果伸出手:“我叫秦步月。” 陈立果没有动,他不知道秦步月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秦步月也不介意陈立果的冷淡,他微笑道:“我向来喜欢美丽强大的东西……少将你就完全符合我的审美。” 陈立果身上了没束缚,他从床上爬了起来,但并不靠近秦步月,只是沉默的看着眼前一袭白衣的医生。 秦步月一边同陈立果说话,一边取下了眼镜,还开始缓缓的解开衣服上的扣子,他道:“驯养强大的东西总会让人感到兴奋,陆少将,你认为呢?” 陈立果抿唇,依旧维持着沉默的。 “来吧。”秦步月脱去了碍手碍脚的白大褂,取掉了眼镜后,将刘海向脑袋后抹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充满了侵略性的眼神,他说:“你今天打过我,我就放过你。” 陈立果哑声道:“当真?” 秦步月不笑了,他淡淡道:“当真。” 话语刚落,秦步月便感到一道劲风直取他的咽喉,他冷笑一声,也不后退,直接伸出手拦住了陈立果的一击。 这一击陈立果用了全力,秦步月隐隐感到自己手臂发麻,他眼里全是兴奋,一拳便朝着陈立果挥了过去。 两个最顶尖的alpha间的战斗,一个小小的疏忽便是惨败,若是以陈立果平日里的身体状况同秦步月打,他和秦步月或许可以五五开,但被这样关了几日,他到底是差了些。 秦步月见陈立果攻势稍减,便立刻反客为主,他一拳擦过陈立果的下巴,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痕。 陈立果猛地后退,口中喘息几声——若是让秦步月这一拳落实了,他估计立马能倒下。 秦步月见陈立果面色发白,笑道:“陆少将的身体不行呀。” 陈立果咬牙,被秦步月逼的步步后退。 秦步月看着陈立果一点点被自己逼进了绝境,他十分享受的捕猎的过程,特别是捕猎与自己同个等级的猎物。 陈立果心知这样不行,他再次躲开了秦步月的一拳,在地上滚了一圈后,朝着门口的方向奔去。 秦步月看着陈立果的背影,不紧不慢道:“陆少将,你这便是要认输的意思?那门是特制的,即便是火箭炮也轰不开。” 陈立果全身上下都是汗,他再迟钝也发现自己身体定然是出了什么问题,若是以他之前的体质就算打不过秦步月,也不会不堪到这种地步。 秦步月一步步走来,品尝着猎物的虚弱,他朝着陈立果勾了勾手指,道:“陆少将是怕了?” “卑鄙。”陈立果冷冷道,他眉头皱的死紧,汗水浸湿了衣衫。 秦步月嗅到了属于陈立果的信息素,按理说,嗅到同为alpha的信息素,他是不会有兴趣的,可今日却十分的违反常理,他看着狼狈的猎物,居然很有兴致,他舔舔嘴唇,一步步走近了陈立果。 陈立果鼻间的那股黄瓜柠檬味熏的他整个人都要晕了,他的身体似乎在自动抵制这个味道,甚至胃部隐隐作呕,想要呕吐出来。 陈立果脑子里有些混沌,接着,他又出现了之前像在货船上的情况——失去了一瞬间的意识。 正在靠近陈立果的秦步月看到原本站在门边的陈立果猛地朝自己扑了过来。犹如濒死野兽最后的反扑,陈立果的神态动作都无比的狠辣,显然这一击已是拼尽了全力。 即便是秦步月,也没有硬接下这一招的信心,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避其锋芒,闪身一躲,让开了位置。 陈立果直接扑到了原本用来锁住他的桌子上,他的力量极大,竟是直接将特制钢板做的桌子扑变了形。 秦步月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是也没能想到陈立果居然还有这般力气。这几日他给陈立果打的营养针里,都含有特殊的成分,可以使人的身体变得无力,这也是为什么他如此有把握的原因。 这一次攻击,好似耗掉了陈立果所有的力气,他倒在地上,踉跄了好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秦步月慢慢的朝着陈立果走了过去。 陈立果趴在地上缓缓的喘息,他死死的咬着牙,脸上依旧是不肯服输的表情。 “陆少将。”秦步月轻轻道,“站起来啊。” 陈立果用尽全力,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然而还未等他站稳,秦步月竟是直接抬起手,重重的击打在了陈立果的腹部。 陈立果惨叫一声,想要躲开,却被秦步月抓住了腰,然后又是一拳。 这几拳秦步月丝毫没有留手,陈立果被砸的几乎丧失了知觉,他甚至开始不自觉的呕吐。只是胃里空空如也,什么都吐不出来。不过这个样子,已经足够陈立果难受了。 秦步月一把将陈立果的头发抓了起来,看着他虚弱的模样,笑的更甜,他说:“陆少将,你这就要认输了?” 陈立果捂住腹部,被秦步月抱在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秦步月爱极了此时陈立果的模样,他撩开了陈立果的发丝,亲了亲陈立果汗湿的额头,低低笑道:“陆少将,你可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可真可爱?” 秦步月将陈立果放到了地上,转身去捡起了他之前带进屋子的箱子。 箱子打开,露出里面早已备好的药水。 陈立果慢慢抬头,看见秦步月手里拿着一管药剂朝着他走了过来。 陈立果按了按自己的腹部,确定自己绝对是断了几根肋骨,然而秦步月却丝毫没有怜惜的情绪,他看到陈立果有爬起来的样子,对着陈立果便来了一脚。 这一下彻底卸掉了陈立果最后的力气,他不断的咳嗽着,鲜血从他的嘴里涌出,润湿了地面。 “陆少将。”秦步月笑眯眯道,“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药剂……” 陈立果感到秦步月把自己翻了个身,换了个可以完全压制自己的姿势。 陈立果奄奄一息,还想要挣扎。 秦步月被陈立果的垂死挣扎弄的十分不愉快,他把药剂随手放到了地上,直接撕了陈立果的衣服,然后用衣服的碎片直接将陈立果的手绑了起来。 “这是什么。”陈立果嘴里还带着血的腥气,他哑声问道。 秦步月笑眯眯道:“陆少将终于肯说话了?” 陈立果咽了口口水。 秦步月摇了摇手里的药剂,道:“这自然是好东西。” 蓝色的药剂在特制的管子里散发出荧蓝色的光芒,陈立果一看就生出悚然之感。 秦步月似乎看出了陈立果眼里的不死心,一个翻身坐到了陈立果的身上,这次陈立果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了。 趴在地上的陈立果感到手臂一凉——他猛地瞪大了眼,他是在是不愿意去猜想,这个药剂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陆少将。”感到身下的身体又开始蠢蠢欲动的想要挣扎,秦步月毫不留情,抬手便将药剂注入了针管里。 陈立果也不是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整张脸都红了,他咬牙骂道:“要杀就杀,你、你这个卑鄙小人——” 秦步月理也不理,压制着陈立果丝毫不打算放开,然后手上一动,便扎了陈立果一针,而此时药剂已经差不多全部注入了陈立果的身体里。 药剂入体,陈立果觉的浑身都很不舒服,他也不知道是刚才被秦步月打的还是因为药剂起了作用。 秦步月在看到药剂被陈立果身体吸收得差不多,便松开了对陈立果的禁锢,他对陈立果皱着的眉头很有兴趣,手指在其上慢慢摩挲,嘴唇也好心情的勾起了上扬的弧度。 被秦步月放开后,陈立果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他只觉的腹部不断的绞痛,就好像有一只手在疯狂的扯着他的肠子。 “啊!”这疼痛简直非常人能忍受,陈立果的脸色由红润逐渐变成了惨白,他捂着腹部,恨不得把自己的手伸进去。 秦步月就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看到陈立果因为疼痛苦苦挣扎,嘴角居然好心情的扬起了一抹笑容。这药剂有改变身体的功效,改变时带来疼痛,是正常的事。 陈立果已经感觉不到秦步月对他的骚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他死死咬住的牙齿,已经因为过度用力溢出了鲜血。 “疼就叫出来把。”秦步月眨着眼睛看着陈立果在疼痛中翻滚,他一脸无辜,简直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纯洁公主,还特意放软了声音怜悯道:“真可怜呀。” 陈立果疼的两眼昏花,鼻间全是柠檬黄瓜的味道——他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再吃这个口味的薯片了。 这疼痛到了后面,便麻木了,陈立果身上滴下的冷汗,在地上晕出水渍,他的脸贴着地板,身体却因为剧痛不断的抽搐。 秦步月居高临下的看着,眼神怜悯又同情,像高高在上的神明看着他手下的蝼蚁。 陈立果蜷缩成了一团,神志已经完全不清楚了,他因为疼痛不断的干呕,那模样简直像要把整个胃部都呕出来。 秦步月席地坐下,安静的等待着药剂发生效果。 就在陈立果以为自己要被疼傻了的时候,那延绵不绝的疼痛终于结束了,但他的身体却还是麻木的,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 “陆少将。”秦步月将陈立果的身体打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轻轻道:“还疼吗?” 陈立果表情木然,眼神也没有焦距,显然并不知道秦步月在说什么。 秦步月捧起他的脸颊,给了他一个温柔缠绵的吻,他的舌席卷了陈立果的口腔,强行将自己的气息染上了陈立果的身体。 陈立果不拒绝,也不给回应,唯有起伏的胸膛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秦步月看着他无神的眼神,笑了:“不愧是陆少将,其他用过这药的alpha,都不可能将清醒的意识维持到最后。” “滚。”让秦步月没想到的是,这时候他居然听到陈立果的嘴里隐约吐出了一个字,他眼里的的兴味愈浓。 “滚开。”陈立果虚弱道,“恶心。” 秦步月饶有兴趣道:“恶心?陆少将说的是我吗?” 陈立果闭了眼睛,不愿回答。 秦步月笑道:“陆少将,我可有告诉过你,这不过是个开始?” 听到这话,秦步月的明显感觉到陈立果的身体紧绷了一下,到底还是怕的,这种疼痛足以把人逼疯,虽然陈立果意志坚强的忍了下来,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害怕。 秦步月笑的甜蜜极了,他说:“陆少将,我开始期待我们以后的时光了。” 陈立果的呼吸重了几分,他偏过头,似乎不愿再看秦步月的脸。 可秦步月却偏偏要将他的脸扭过来,逼着陈立果的眼睛直视自己。秦步月说:“陆少将别怕,已经结束了,我这就带陆少将去清洗。”他说着将陈立果抱了起来,两人一齐进了浴室。 浴室里,没了力气的陈立果只能任由秦步月折腾,他躺在浴缸里几乎是一动不动,目光里全是屈辱和愤怒。 秦步月则在享受陈立果的愤怒,他眼神里全是甜蜜的腻人的笑意,面对陈立果的厌恶,他故作委屈道:“难道陆少将想要自己来?” 陈立果咬牙:“你出去。” 秦步月道:“这是我的地方,为什么我要出去?”他说着,停下自己的动作,“若是陆少将觉的我做的不好,自然可以自己来,请吧。”说完,他便目光盈盈的等着陈立果自己动作。 陈立果根本不理他,还是一动也不动。 秦步月道:“陆少将,这药液使用之后,若是不好好洗个澡清理一下汗水,之后可还是会疼的,你要考虑清楚了。” 陈立果闻言脸色一白,显然那疼痛对他的阴影很大,但他依旧选择固执的闭了眼睛,不去动弹。 其实秦步月想要再折腾一下陈立果,是很简单的事,可看着陈立果惨白的脸,他居然少有的动了怜惜之心,他道:“哎哎,谁叫陆少将这么可爱呢,那我也只好破例一下了。”他说完,居然转身出了门,还体贴的帮陈立果把门关上了。 陈立果一动不动,犹如死了一般。他艰难的对系统说:“统儿,这人有毒。” 系统之前便很担心陈立果,这会儿见陈立果终于有力气说话了,才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你还好吧?” 陈立果奄奄一息:“不好。” 系统:“……不然这个世界就算了?” 陈立果:“我不服!!我不服!!!” 系统:“……”这有什么不服的。 陈立果:“他明明可以直接上我!为什么非要改我的性别!这是性别歧视,他爱的是我的肉体,不是我的灵魂!” 系统发现自己即便是面对随时可能断气的陈立果,还是会出现一句话都接不上的情况。 陈立果悲伤的哭泣:“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好痛啊,要不是你屏蔽了我百分之七十五的痛觉我早晕了。” 系统心中道,我就该一点都不屏蔽,这样你就想换个世界了。 陈立果居然猜出了系统在想什么,他怒道:“你是不是在想让我更痛一点?!” 系统:“……没有。” 陈立果摇头:“我太了解你了,你肯定是这么想的。” 系统:“没有!” 陈立果:“你有!” 系统:“对,我有!” 陈立果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他觉的自己就是没爹疼,没娘爱的小白菜,他说:“你变了。” 系统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平复了自己本不该出现波动的情绪,他说:“你听我说,这个世界不行就算了,我看你现在连命运之女都没见到,完成的可能性几乎只有百分之二十。” 陈立果是那种随意放弃的人吗?不,他不是,他说:“可是我还没睡到秦医生啊。” 系统:“……”你去死吧。 陈立果道:“他都亲了我好几口了。” 系统:“……” 陈立果:“我要亲回来。” 系统:“……” 陈立果:“爽完就死好不好?” 系统已经不想说完了,他留给陈立果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陈立果深深叹气:“不过太疼了,和我上次割阑尾的感觉差不多,佩服这个世界的人。” 系统假装自己不存在。 这边秦步月却已经为陈立果准备了干净的浴巾,且十分体贴的将没什么力气的陈立果扶了出来——若是不知道的人看了,绝对会以为两人是爱侣,不可能想到陈立果这副惨状的罪魁祸首,便是眼前表情温柔的人。 两人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一片狼藉已经整理干净了,原本的铁板床换成了一张柔软的大床。秦步月抱着陈立果,然后将虚弱的陈立果放到了床上。 “陆少将,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拿些营养剂。”秦步月摸了摸陈立果的额头,还在上面落了个吻。 陈立果抿着唇,一直沉默着。 秦步月忧郁的看着他,他道:“我知道你现在讨厌我,不过等过些日子,你就会习惯了……”他说到这里,灿烂的笑了起来。 陈立果被他笑的毛骨茸然,心中暗暗道这人果然不正常,若是可以,还是早点开溜为妙。 33、不想做Alpha的Alpha(三) 陈立果躺在床上装尸体。 被秦步月“注射”了药剂之后的几天,他都是在床上渡过的。 alpha的身体素质果然逆天,断掉的肋骨居然在随便缠了点绷带,没有用药的情况下自己就长好了。 而在这段休息的时间里,秦步月没有再折腾陈立果,甚至可以说他没发疯的时候,看起来还有几分羞涩。 陈立果说:“我就喜欢这个类型的,真可爱。” 系统:“……你告诉我哪个类型的不喜欢?” 陈立果:“你这个类型的。” 系统:“……”好想打人。 陈立果惆怅道:“就是发起疯来有点害怕。” 系统在心中冷冷道,你丫被打断的肋骨不是才好吗! 陈立果咂嘴:“他好清纯好不做做作,和外面的妖艳贱丨货好不一样。” 系统心想你是不是脑袋被打坏了。 “陆少将。”这边还在说着秦步月,那边他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只见秦步月手里端着食物,推开门后便朝着陈立果走了进来。 托盘上的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陈立果惊奇的发现秦步月带来的东西全是他喜欢吃的。 秦步月将餐盘放到了陈立果的面前。 陈立果看向秦步月的目光有些疑惑,前几日他吃的都是营养剂,今天为什么秦步月突然给他做了什么食物,难道其中有什么阴谋。 秦步月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他柔声道:“吃吧,我没在里面放其他东西。” 陈立果想了想,觉的秦步月似乎也没有理由骗他,于是他便放心大胆的拿起来吃了。 秦步月沉默的坐在旁边看着陈立果吃着食物,他的目光在陈立果身上来回扫视,最终停留在了陈立果还包裹着绷带的腹部。 “已经过了六天了。”秦步月忽然道。 陈立果吃饭的动作微微一顿,面上露出警惕之色。 秦步月见状,微笑道:“陆少将放心,那药只会用一次。” 陈立果抿唇,显然并不相信秦步月的话。 秦步月无奈的摊了摊手,做出无辜的表情:“我没必要骗你的。” 的确,以现在的情况,秦步月想对做什么,他似乎都反抗不了——这么一想想,居然还有点小兴奋呢。 陈立果面无表情的把饭吃完了。 秦步月微笑着看着他,忽然伸出手在陈立果的嘴角点了一下。 陈立果条件反射的后退,秦步月却无辜道:“有饭粒。”说完,他舌头一舔,便将那饭粒卷入了嘴里。 陈立果微微皱眉。 秦步月微笑道:“这饭菜可合陆少将的口味?” 陈立果没说话,他突然觉的身体似乎有些不适。 秦步月见他有些困惑,便笑了:“那我便再等等。” 很快,陈立果就知道秦步月是什么意思了——妈的,他的菊花好痒啊,陈立果:“卑鄙。” 秦步月眨眼道:“我也没想到陆少将居然这么容易相信我。” 陈立果:“……”我错了,你果然和外面那些妖艳贱丨货差不多。 就在秦步月说话的时候,陈立果却是已经浑身都是冷汗了,他咬紧牙关硬撑着,却看见秦步月又开始在他面前脱衣服。 这次秦步月脱得十分干净,连裤衩子都没留下,他虽然平时里穿着白大褂,带着一副眼镜,怎么看都很斯文。 可衣服一脱,便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腹肌居然又比陈立果多了两块。 陈立果对此表示严重不服。 秦步月道:“尝尝alpha的滋味,好像也不错。” 陈立果重重的喘息着,他在用全部意志力去阻止自己的失态。 秦步月淡淡道:“你不用忍,这药,没人忍得了。”他说完这话,便给了陈立果一个缠绵的吻——和第一次同他陈立果的打斗不同,这次他倒是十分的温柔。 陈立果粗重的喘息着,想要推拒,身上却没了力气。 秦步月眼神痴迷的看着陈立果,他轻轻道:“陆少将,我好喜欢你。” 陈立果:“……”好巧,我也好喜欢自己。 秦步月俯身下去,亲吻着陈立果的嘴唇,将两人一同卷入了不可言说之中。 事后。 陈立果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他身侧的秦步月抱着他正睡得酣甜,他却强撑起精神对着系统道:“我要求转换世界。” 刚从隐私保护功能里出来的系统一脸疑惑:“为啥?” 陈立果泣不成声:“这身体有问题。” 系统瞬间明白了,但为了装作自己不知道,他还是问了:“什么问题?” 陈立果扭捏道:“就、就是那个……” 系统道:“哪个?” 陈立果怒了,大声吼道:“硬不起来,硬不起来你知道吧!” 系统:“……” 陈立果道:“爽都被他爽了!我一点都不开心!” 系统:“真的一点都不开心?” 陈立果:“……就一点点啦。” 系统:“……” 陈立果道:“只有小拇指那么一点点。” 系统:“……” 陈立果:“好吧,其实我也蛮爽的。” 系统:“……” 陈立果见系统半晌不说话,继续道:“虽然爽了,但这事情有关我男人的自尊,自尊你懂吗?” 系统慢慢道:“不懂。” 陈立果难过道:“没想到你是这种系统。” a和a之间在一起本就违反常理,秦步月也是个奇葩,居然能对着陈立果这个a硬起来,陈立果倒是正常了,对秦步月一点反应都没有——从头到尾,都没硬。 而对alpha这个性别的生理习性十分了解的陈立果,却因此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见系统不理自己了,陈立果生出一种自己被世界抛弃的孤寂感。他颤声道:“我这样一个水晶般的的人儿,你居然狠得下心如此对待,你信不信我碎给你看。” 系统:“……”妈的智障。 陈立果又是一顿撒泼打滚,完了之后见系统还是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只好不情愿的放弃了,他说:“你一点都不爱我。” 系统没吭声。 陈立果含着悲伤的泪水睡去了,心中想着,他终究是失去了系统的爱——如果曾经有的话。 第二天,秦步月比陈立果先醒,他侧过脸便看到了陈立果那张酣眠的睡颜,一想到昨晚的滋味,秦步月嘴角没忍住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但这笑意刚一露出,便被秦步月自己察觉,他瞬间收敛了表情,又换了个笑容——这笑容虽然好看,但却没有一点真诚。 陈立果也混混沌沌的醒来了,他一睁开眼就看到秦步月在自己身旁撑着下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早安。”秦步月温声道。 陈立果没说话,他还陷在昨天的打击里不可自拔,硬不起来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太严重了。虽然陈立果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做的受,但做受纯属他的个人爱好,也不代表他不需要啊! 秦步月见陈立果目光散乱,显然是以为陈立果是被昨天的事刺激了——一个alpha被另外一个alpha上了,想必对那个alpha而言,定然是晴天霹雳一般。所以秦步月还是可以理解陈立果的失常的。 他又温柔的亲了亲陈立果光洁的额头,轻柔的道了声:“云棋。” 陈立果没理秦步月。 秦步月也不介意,他看向陈立果的眼神里全是痴迷,他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陈立果不愿同秦步月说话,伸手遮住了自己的脸。 秦步月心中微叹,知道不能将陈立果逼的太紧,于是便起了身,走出了房门。 陈立果的心情是一片灰暗,他躺在床上,觉的自己是一片被晒干了的鱿鱼。系统也没有要安慰他的意思,于是陈立果便如此沉默着。 直到门口出现了微微的响动。 陈立果一开始还以为是秦步月回来了,结果却没想到听到了艾伯西的声音。 “少将。”艾伯西一进来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陈立果。 陈立果下半身盖着毯子,上半身却露在外面,上面那些痕迹非常清楚的表明了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艾伯西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难以想象,身为alpha,还是一军统帅的陆云棋遭遇了这种事,会是什么感觉。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若不是他背叛了陆云棋,陆云棋不会被追杀,若不是因为陆云棋对他还抱有期望,也不会出现在安其罗的船上被安其罗抓住,而之后的一切也不会发生……想到这里,艾伯西更加坚定了心中的选择,他又低低的唤了声:“少将。” 陈立果微微抬目,看向了艾伯西,但他并没有要答话的意思。 艾伯西走过去,握住了陈立果的手,颤声道:“你受苦了。” 陈立果还未说话,便感到艾伯西的手指在轻轻的敲打自己的手心,他很快明白艾伯西是在同自己穿戴什么信息。 五天,逃跑,门口,等。这些字眼连在一起,很明白的表达出了其中含义。 陈立果垂了眸子,声音低沉道:“你走吧。” 艾伯西瞪大眼睛,泪水顺着眼眶滑落,他颤声道:“少将,你怪我吗?” 陈立果自嘲的笑了笑,他平时都是一副沉默的模样,即便是昨日被秦步月逼的紧了也不过只露出几分难忍,好似唯有在面对艾伯西的时候,他才会有这么多情绪,他说:“各为其主,有什么好怪的。” 艾伯西哭的更难过了,他死死的抓着陈立果的手,慢慢的在陈立果面前跪下,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他说:“对不起,少将,对不起……” 陈立果道:“走吧。” 艾伯西摇头:“我不走,你再让我看看你,你再让我看看你。” 陈立果不说话了,他心中长叹——走吧,我硬不起来的,我给不了你幸福,你应该去找其他人。 艾伯西哭的更难过了,omega本就生性敏感,泪腺自然是十分的发达,他哭着的厉害,竟是在地上积起一层小小的水渍。 陈立果怕他把眼睛哭坏了,赶紧说了声:“别哭了。” 艾伯西这才慢慢止住了抽泣,他说:“少将,我对不起你。” 陈立果没说话。 艾伯西不奢求自己能得到陆云棋的原谅,他看着陆云棋的惨状,却更加坚定了要帮他逃走的想法。他不能让自己的少将变成omega,这会毁了他的。 艾伯西说:“我走了。” 陈立果道:“走吧。” 艾伯西恋恋不舍,他说:“我以后还会来看你的。” 陈立果看着他可爱的脸颊,怅然若失,心中黯然的说,小可爱,我们之前没有未来。 艾伯西说完便离开了,他前脚刚走,后脚秦步月就走了进来,显然艾伯西的来访是他允许的。 “你很喜欢他吧。”秦步月开口便是这句话。 陈立果怎么可能回答,他现在整个人颜色都是灰白的,若不是怕人物崩了简直随时可能哭出声。 “即便是被背叛,也舍不得苛责他?”秦步月虽然在笑着,但这笑容却让人看了心中发冷,他说,“真有趣。” 陈立果还是不说话。 秦步月见他沉默的模样,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轻轻道:“为什么不说话,还是说,只有面对他的时候,你才有多余的表情?” 陈立果冷冷甩开了秦步月的手。 秦步月被甩开也不觉的有什么,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陈立果,轻轻的道了声:“我开始期待了。”期待如此冷硬的你,变成omega的模样。 话虽如此,可自从在陈立果身上开了荤的秦步月,显然不像以前那么好打发,他开始天天和陈立果黏在一起,每天都给陈立果端来特意做好的饭菜。 虽然被阴了一次,但陈立果依旧该吃吃,该睡睡,表现出来的淡然让秦步月都啧啧称奇,他知道若是一般的alpha遇到这种事情,恐怕早就崩溃了,没想到陆云棋居然如此坚强,没有表露出一点恐慌,就好像他根本不知道变成omega意味着什么一样。 陆云棋这样的反应,也让秦步月对他越发的感兴趣。 五天后,艾伯西没有欺骗陈立果,而是如约而来。 他进来之后,便立刻给陈立果解开了锁链,还拿了套衣服给他,急切道:“少将,你赶快换上。” 陈立果点头,也没有顾忌艾伯西,当着他的面就换了衣服。 艾伯西看着陈立果的身体,有些脸红,但到底没有移开目光——这或许使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陈立果迅速的换完衣服,艾伯西道:“跟我来。” 两人便离开了囚禁陈立果的地方。 艾伯西道:“我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一定要在他回来之前离开。”那个他显然是指秦步月。 陈立果一路沉默的跟着艾伯西。 艾伯西将陈立果带到了一个房间,那房间里居然放着一台小型的机甲,他将口袋里的钥匙掏出来,递给陈立果:“路线我已经帮你设定好了,少校,再见。” 陈立果道:“你呢。” 艾伯西眼前一亮,他没想到即便这时候,陈立果还在担心他的安危,他颤声道:“我没事,我哥哥在,秦步月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陈立果看着少年,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艾伯西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显然还有很多话想对陈立果说,但时间不允许,他终是只说出一句:“少将,保重。”说完对着陈立果敬了个军礼。 陈立果点头:“保重。”他回了个军礼后便没有再迟疑,用钥匙打开机甲后坐了上去。 艾伯西深吸一口气,转身出了门,便打开了机甲通向外部的开关,他听到里面发出轰鸣的声音,那是机甲发动机正在发动,随着轰鸣的逐渐远去,只余下了一片寂静。 艾伯西靠着墙壁慢慢蹲了下来,他把头埋到手臂之间,哭的不能自已。 陈立果第一次驾驶机甲,虽然他有这方面的记忆,但架不住第一次自己亲自动手,真是惊险又刺激。 窗外,是闪亮的群星,深邃的夜空犹如浩瀚之海,人在其中行走,无比的渺小。 陈立果被眼前景色震撼,许久都不曾言语。 直到几个小时候,确定自己已经从秦步月的底盘里逃出来了,他才说了一句话:“系统,我想回家。” 系统说:“回去做什么。” 陈立果道:“回去看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白菜是怎么被猪拱的。” 系统:“……” 陈立果越想越难过,不由道:“我复活了还要参加他的婚礼,娘耶——一想想都觉的自己惨。” 系统:“……” 不过陈立果很快就振作了起来,他说:“没关系,我也和那么多帅哥爽过了,啧,现在有个问题。” 系统:“什么问题?” 陈立果说:“这个世界,有男科医生吗?” 系统习惯性的沉默了,他心中冷冷道,有没有男科医生他不知道,反正医生是医不好alpha对alpha硬不起来的问题的。 陈立果道:“要是这个病治不好,我就不活了。” 系统:“你怎么知道下个世界你的身体是不是还这样?” 陈立果敏锐道:“所以其实你是故意的吧。” 系统假装自己不在。 陈立果怒道:“我平时对你不好吗,你要这么对我,我只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系统心中冷笑,有天天担心自己硬不起来的孩子?! 就在陈立果的咆哮,和系统的沉默中,两人在宇宙中遨游了三天,即将到达艾伯西设定的目的地,那里是万星盟设在前线的一个要塞。 当万星盟的军士们,看到一架靠近的小型机架时,立刻向上级询问如何处理。 那上级观察片刻,确认那不过是台运输的小型机甲后,便让手下待命,让机甲降落到了升降台上。 机甲缓缓落下,片刻后大门打开,露出了一张让那上级惊呆了的脸——陆云棋,竟是被认为已经牺牲了的少将陆云棋。 “长官!”军官赶紧上前行了个军礼,他激动道,“您、您居然还活着。” 陈立果看了他一眼,道:“名字。” 军官腰杆挺直:“威尔斯·艾可萨。” 陈立果道:“诺曼是你的谁?” 威尔斯道:“是我的堂兄!” 陈立果神色露出些疲惫,他道:“我需要休息。” 威尔斯满目兴奋,他道:“是,少将,我立刻为您准备住宿——需要将您还活着的消息传回去吗?” 陈立果思考片刻,点头道:“传回去吧。”此时两军应该还在交战,他还活着的事情,理应会鼓舞万星盟的势气。 威尔斯为陈立果准备的房间,便是他自己的屋子。 陈立果倒也没在意那么多,他的确是有些累了,倒在床上便陷入了酣眠之中,却不知道因为他的离开,秦步月那里几乎是炸了锅。 秦步月知道艾伯西对陆云棋还有意,但他没想到艾伯西居然胆子大到敢将陆云棋放走。 安其罗知道之后也打了艾伯西一耳光,但艾伯西终究是他弟弟,所以虽然安其罗非常的生气,但他还是得护着艾伯西。 秦步月冷笑几声,对着狼狈的跪坐在地上的艾伯西道:“你真的以为他能逃掉?” 艾伯西红着眼圈流着泪。 秦步月面无表情的对着安其罗道:“看好你的弟弟,否则我不能确认我们之间的协议还有效。”他说完就走,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让人眩晕的信息素。 安其罗看着自己的弟弟,咬牙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得罪谁不好,你居然要得罪他?” 艾伯西苦涩道:“哥哥,我爱他。” 安其罗摇头:“你疯了,好好反省吧。” 艾伯西苦笑一声,听见安其罗重重的关上了门。 再说陈立果好好睡了一觉,身体上的疲惫终于得到了缓解,他从床上坐起来,唤出系统让他查一下命运之女在哪里。 系统查之后说了大概的地址。 陈立果闻言点头:“走吧,早点搞定。”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急切的想要完成任务。 系统见到陈立果如此的效率,已经开始思考之后该为陈立果选什么样的世界了…… 陈立果推开门出来,便见到之前那个接待他的军官站在门口,他看到陈立果,表情是掩盖不住的兴奋:“陆长官,总部回了消息,让您去飞翼星。” 陈立果点点头:“你可否帮我去炙水星上寻个人?” 威尔斯道:“当然可以。” 陈立果道:“是炙水星上的一名军医,名叫阮菲菲。” 威尔斯点头:“是长官,寻到之后是将她回来吗?” 陈立果想了想,道:“嗯。” 把阮菲菲放在外面,他是不放心的,万一发丨情期突然到了,暴露了omega身份的阮菲菲几乎不可能不被标记。 悲剧的要从源头斩断。 威尔斯是个效率很高的人,不过两天时间,就把阮菲菲找来了。 阮菲菲并不知道上头的人为什么找她,但她自己心里有鬼,所以来见陈立果的时候表现的格外小心翼翼。 “陆少校,是您在找我吗?”阮菲菲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很是可爱,她的医术在炙水星上也是小有名气,若不是限于omega的性别,恐怕会有更大的成就。 “对。”陈立果点头:“你跟我去飞翼星。” “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阮菲菲额头上有些冷汗,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伪装成beta 的事情暴露了。 陈立果淡淡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阮菲菲苦笑一声,知道陈立果是不打算告诉她答案了。 找到阮菲菲后,陈立果火速回了飞翼星。 军方上层都没想到陈立果还活着,所以在知道他幸存的时候,便第一时间想要找他了解情况。 陈立果简单的把他的经历说了,当然免去了一些敏感的细节,比如他被用药,安其罗和艾伯西都是omega的事情。 虽然陈立果活下来了,但他因为身份特殊,却要被观察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原职。 陈立果对此表示没有异议,面对其他人的审问表现出十分坦然的态度。 阮菲菲到了飞翼星后一直提心吊胆,陈立果被审问完后,看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以后都跟在我身边。” 阮菲菲瞪着眼睛,像只受了惊的小松鼠,她道:“可、可是……” 陈立果冷冷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阮菲菲嗫嚅几句,似乎是想要拒绝,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立果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确认周围没有人后,才压低声音说了句:“跟在我的身边,直到你找到自己喜欢的alpha。” 阮菲菲听到这话,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显然她不明白为什么陈立果会知道她omega的身份。 陈立果说:“明白了吗?” 阮菲菲小声道:“明白了。” 陈立果看着她害怕的模样,在心中重重叹息,他心说,姑娘,你别担心,我硬不起来的…… 于是二人便开始同居生活。 和战战兢兢的阮菲菲比起来,陈立果十分的淡定,他淡定的原因有十个,一是他喜欢的是男人,二是他硬不起来,三是他硬不起来,四是他硬不起来,五是…… 反正总而言之,就是陈立果,硬不起来,多么让人悲痛的事实,连早上撸管的乐趣都没有了。 少有的,陈立果过上了清心寡欲的生活。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陈立果和系统闲聊,他说:“我又想起了那段美好的青涩时光。” 系统心说你闭嘴。 陈立果说:“那时候我还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丨爱。” 系统:“……” 陈立果:“后来就知道了。” 系统:“……” 陈立果长叹一声:“再后来就戒不掉了。” 系统:“……” 陈立果道:“色是刮骨刀,我要戒色。” 系统:“……”我会信?! 就在陈立果指天发誓他要戒色的时候,他的通讯仪突然响了起来。 陈立果接起来一看,发现是一封邮件,发件人未知,邮件内容是一个小视频。 陈立果疑惑道:“这是什么?”他随手点了个播放,耳边便响起了一个男人低低的□□。 “咦?”陈立果脸红了,“哎呀——” 系统:“你不是要戒色吗?” 陈立果:“看看,就看这一次——哎,不对啊。”他怎么越听着声音越熟悉,陈立果的手指一滑,直接把视频拉到了中间,当看清楚视频主角的脸时,他的脸黑了,被压在底下那个不是他吗!上面不是秦步月那个变态吗! 陈立果:“妈的,还好没起反应。” 系统:“……” 陈立果:“这要是硬起来也能吓软了。”他的表情实在是不太好看——任谁看到这样的视频主角是自己,表情都估计不会好看。 陈立果把视频按了暂停,给发件人回了两个字:变态。 发件人也不生气,片刻后给陈立果发了一句话:你想让全军都看到这视频吗? 陈立果:“……”一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呢(并不。 他沉默片刻,只能发了个:你想怎么样。 那边回了个:干你。 陈立果:…… 那边回道:少将为什么不说话了。 陈立果心里想我对你无话可说,很不情愿的回了个:你到底想如何。 那边说:想要你。 陈立果一看这个就火了,骂道:“去你奶奶的,这人到底行不行啊,把我搞成这样了,还他娘的要要要,要他娘娘个腿。 那边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又来了个:用后面。 陈立果气的不行,回了个:在拉屎。 那边久久没有回信息,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陈立果的奔放吓着了。 陈立果骂道:“要是他把我的视频给其他人看了,我就立刻自杀离开这里!” 系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羞耻心。” 陈立果冷笑:“我怎么能让其他人知道我硬不起来。” 系统:“……”他就知道!!! 34、不想做Alpha的Alpha(四) 在阮菲菲的眼里,陆云棋少将是个很奇怪的人。 若只是从他的外面来看,大概会觉得他沉默严肃,做人做事都格外的认真,不容一点差错。 这样一个典型的alpha,在面对omega时本十分强势且充满占有欲,但阮菲菲却发现,陆云棋却是个十分温柔随和的人。 阮菲菲虽然和陈立果在一起同居,但两人的交集并不多,但平日里短暂的相处,还是让她看出了这位少将的某些本质。不得不说,女人真是,敏感的动物。 从星盗手中逃回来的陆云棋因为隔离审查的缘故,这些日子里比她还闲,每天早上阮菲菲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他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光幕里乱七八糟的广告。 阮菲菲小心翼翼的和他打招呼:“早上好,少将。” 陆云棋看了她一点,微微点头:“早。” 阮菲菲是个对人的感觉很敏锐的omega,她察觉到了陆云棋眉宇间的一丝疲惫和烦躁,虽然这种情绪压抑的很深,但她到底是看见了。 阮菲菲有些犹豫,可她的身份让她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关心的话,于是便准备出门去。 “等等。”陆云棋却突然叫住了她。 “什么事,少将?”阮菲菲紧张道。 “你的抑制剂是不是快用完了。”陆云棋——不,陈立果已经嗅到阮菲菲身上的味道了,是烤好的牛排的味道,似乎还是黑胡椒味的。 这味道十分诱人,特别是对于陈立果这种肉食动物来说,闻着就想流口水。 “是、是的。”阮菲菲嗫嚅道,“之前的用的差不多了,今天去拿新的。” 陈立果道:“能拿到?” 阮菲菲重重点头:“可以的。” 陈立果的眼神在她身上下扫视了一下,最后淡淡道:“那今天就请假,别去军队里了。” 阮菲菲愣了片刻。 陈立果道:“你身上的信息素,很重。” 阮菲菲张着嘴还想说什么,却见陈立果已经打了个电话为她请了假。 全程下来,陈立果的表情和神态都十分坦然,似乎没有因为阮菲菲是个omega而出现任何态度上的变化。 然而阮菲菲依旧有些惴惴不安,她想要回自己的房间,却听到陈立果说:“厨房里有早餐,自己去吃吧。” 阮菲菲道:“谢谢少将……” 陈立果说:“你可以叫我陆云棋。” 阮菲菲闻言颇有些受宠若惊,看来军中说陆云棋铁血无情的传闻,也不是那么真实。 陈立果一直在等着自己的通讯器响起,自从昨天某个变态被他一句话憋回去了之后,就没有再来消息。 陈立果对此表示一定程度上的惶恐不安,他还和系统商量,说如果秦步月那个变态把他们爱爱的视频发到军队里了,就第一时间把他转移走。 系统幽幽的说了句:“你可以早点准备好绳子。”言下之意就是,死了就结束了。 陈立果双目含泪,只求系统能再爱他一次。 陈立果和系统说话的时候,在外人看来他就显得格外的沉默。 吃了早饭的阮菲菲看了这个模样的陈立果,也不敢打扰他,小心翼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想着待会儿还要去拿定好的抑制剂…… 陈立果本来是坐在客厅里和系统唠嗑的,结果他越聊越觉的有哪里不对劲,停顿了一会儿才发现满屋子都是烤牛排味。 陈立果仔细的闻了闻,发现是阮菲菲的味道从屋子里泄露出来了。 陈立果憋了一会儿没憋住,走过去敲了敲阮菲菲的房门。 片刻之后,阮菲菲小心翼翼的开了门,道:“陆少将?”她好像还没察觉自己气味正在疯狂外泄。 陈立果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牛排香气,喉咙微微动了动:“你的抑制剂什么时候到。” 阮菲菲似乎也看出陈立果不太对劲,她道:“马、马上,我这就出去拿。”她说完就欲往外走,却被陈立果一把抓住了手腕。 陈立果心道你这样出去,还不被那群人生吞活剥了,他心里少被那浓郁的牛排味弄的生出了些少有的烦躁,道:“在哪拿,我去。” 阮菲菲本想推迟,但看见陈立果微微皱眉,眼神里也是一片不容置疑,拒绝的话到底是没说出口,而是乖乖的将交货的地址说了出来。 陈立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表情显然是在说——能在军队里搞到抑制剂,手段不错啊。 阮菲菲有些不好意思,她说:“那麻烦陆少将了。” 陈立果微微点头,转身就出了门,想着赶紧把抑制剂给阮菲菲弄过去。 好在交货的地点离他住的地方并不远,这来去不过半个小时,交货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那交货的人看到陈立果被吓了一大跳,拔腿便想跑,却被陈立果几个健步跨上去一把拽住了。 那人急忙想要解释,他显然是认识陈立果,并且以为自己的买卖泄露,陈立果是来抓他的了。陈立果没给他解释的机会,他直接说:“我是来拿抑制剂的。” 见那人露出悚然之色,陈立果继续补充道:“阮菲菲的。” 那人这才松了口气,额头之上冒出不少冷汗,他干笑道:“少将,您早说啊。” 陈立果心道你也没让我早说啊。 那人赶紧把阮菲菲的抑制剂给了陈立果,然后脚底抹油溜的飞快。 拿了抑制剂,陈立果立马往家里赶,结果他到家一打开房门就暗道不妙——阮菲菲身上的抑制剂已经完全失效了。 陈立果嗅到这浓郁的烤牛排味,只觉的脑袋也跟着发晕,连带着身体上也出现了一些变化。 他咬着牙敲开了阮菲菲的房门,把抑制剂丢给她之后就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后,陈立果看着自己起了反应的某个部位整个人都崩溃了,他绝望道:“系统,我完了,我被牛排味道掰直了!!!” 系统:“……” 陈立果痛苦道:“我没想到,我居然会对烤牛排味产生反应。”不举是好了,可这起反应的对象让陈立果实在是接受不了,难道以后他就对着牛排排解? 系统:“……”有时候,他只能装自己不存在,才能好受一点。 陈立果倒在床上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他想,这个世界对他而言果真是充满恶意的。这时候系统和陈立果的想法倒是差不多…… 晚上,信息素已经恢复正常的阮菲菲为了感谢陈立果,主动做了晚饭。 结果不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正好是牛排,还是黑椒酱的。 看着桌子上的牛排,陈立果的表情很复杂,复杂的连阮菲菲都看出来了。 阮菲菲小心道:“陆少将……您不喜欢吃牛排吗?” 陈立果心说我怎么能不喜欢我未来的媳妇呢,他幽幽道:“喜欢。” 阮菲菲道:“家里没其他酱料了,我就做了黑胡椒的……” 陈立果盯着那黑黑的酱,接过来淋上了厚厚一层,他心说,媳妇,这是新鲜的黑胡椒,你喜欢吗。 阮菲菲慢慢切了一块放进嘴里,见陈立果还不动手,似乎有些疑惑:“少将,冷了就不好吃了。” 陈立果郑重的举起刀叉,当他用叉子叉住牛排,用刀割的时候,他又给他的牛排媳妇道了个歉。 一顿饭的氛围非常诡异,阮菲菲本想找陈立果聊几句的,但看他表情严肃至极,好像在想什么重要的事。 于是阮菲菲的话咽进了嘴里,啥都没能说出来。 再说屋逢天漏连绵雨,陈立果隔离审查的结果出来了——他暂时没办法恢复原职,因为有证据证明他同星盗有密切的接触,而他逃出来的理由也有些不靠谱,毫无意外的,陈立果被暂时的停职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陈立果陷入了无尽的悲伤之中,他不但没了性生活,还失去了自己的工作,生活的重担就这样压在了他稚嫩的肩膀上,而他连一块牛排都买不起——以上都是陈立果和系统说的话。 对于陈立果的悲观,系统倒是表现出了十足的乐观,他用一种本不该出现的,轻柔的让人后背发麻的机械音说:“活不下去了,你还可以去死啊。” 陈立果悲伤的不能自已,他说:“你的心呢,你真是个没有心的系统。” 系统心道我要是有心早就被你气的心脏病发作死掉了。 陈立果作为一个戏很足的人,充分的在系统面前表现出了一个下岗工人的对未来的迷茫和心酸,他甚至开始坚持一天吃两顿饭说是要省钱。 这种悲伤维持了三天,结束于陈立果发现自己的星卡里有九位数的存款。 陈立果:“我并没有想到我居然这么有钱。” 系统:“……” 陈立果:“统统,你果然还是爱我的。” 系统:“……”陈立果发疯的这几天他一点都不想和陈立果说话,所以他们已经三天没有交流了。 陈立果捏着星卡,目光里含着泪水,他说:“走,统统,我们去超市。” 系统:“干嘛?” 陈立果:“买男朋友去。” 系统:“……” 哦,忘了说,自从陈立果发现自己对牛排味有反应后,牛排就是他的男朋友了。 在超市买了一大堆的男朋友,陈立果回了家后便洗手做汤羹,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阮菲菲回来的时候被陈立果吓了一大跳。她知道因为审查,这几天少将情绪都有些低落,所以完全没想到还能吃到少将亲手做的大餐。 陈立果看出了阮菲菲想说什么,他淡淡道:“生活总要继续。” 阮菲菲点头称是,她吃了一口菜,低低感叹:“生活总是这么糟糕。” 陈立果看着阮菲菲,轻轻道:“为什么呢?” 阮菲菲动作一顿,她知道陈立果的这句为什么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在问她为什么要改变omega的身份潜入军队,明明作为一个omega生存下去会更轻松。 阮菲菲说:“因为梦想吧。” 陈立果说:“你的梦想是什么。” 阮菲菲呆了呆,片刻后坚定的说:“我相成为一名不逊于alpha的omega。” 陈立果沉默两秒:“你不想成为alpha?” 阮菲菲闻言苦笑,她说:“我想啊,但这……不是梦想,是妄想了。” 然而陈立果却想起了秦步月和他的两个客户,安其罗和艾伯西——他们,不就是从omega变成了alpha和beta么,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阮菲菲继续道:“若是我说出来,少将可能会觉的我好笑,我一点也不想被alpha标记,成为别人的附庸,也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陈立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全程都像是一个称职的听众,只是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阮菲菲道:“少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陈立果淡淡道:“管别人怎么想,自己过的开心便好。”就算他只对牛排起反应,但他依旧对生活充满了希望——谁叫他的存款有九位数呢嘻嘻嘻。 阮菲菲迟疑片刻后,道:“少将……你是怎么发现我是个omega这件事的?” 陈立果抬起眸子看了阮菲菲一眼,他道:“这是个秘密。” 阮菲菲一愣。 陈立果却拿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道:“我不告诉你。” 阮菲菲完全没想到陈立果居然是这个反应,她一时间竟是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本该是沉默寡言的少将有些可爱,她低低的笑出了声,无奈的说了句好吧。 这一顿饭后,陈立果算是明白了阮菲菲的人生目标。她有着更大的野心,而omega的身份,却是拦住她的最大阻碍。 omega变成alpha,这让陈立果不得不想到了秦步月。 此时距离他逃出来已经过了三个月,除了最初的那些视频之外,秦步月就没有再联系陈立果,陈立果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心了。 但显然,秦步月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一个人。 第三个月过了不久,便到了阮菲菲去拿抑制剂的时间。因为抑制剂的保质期很短,所以阮菲菲不得不每三个月就去拿一次——也不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混过来的。 陈立果之前帮她拿了一次,这一次也主动提出要帮她拿。 阮菲菲很是受宠若惊,她这次倒也没有拒绝,因为临近抑制剂失效的日子,她身上的信息素总是有些不稳定。 陈立果照例到了接货的地方,然而却没有发现接货的人。 陈立果敏感的察觉了不对劲,当他的鼻间略过一丝清新黄瓜味的时候,他瞬间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陆云棋。”本来是星盗的秦步月,此时却穿着一身万星盟的军装,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陈立果的声音,唤出了陈立果的名字。 “你?!”陈立果震惊的看着秦步月身上笔挺的军服,“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秦步月的手里提着个箱子,他说,“陆云棋,陆少将,你在这里做什么,莫不是——来取我手里的东西?” 显然,那个交货的人已经被秦步月控制了。 陈立果咬牙道:“你居然混入了万星盟,你怎么做到的。”他看到秦步月肩上的肩上,发现秦步月竟是上将。 秦步月似笑非笑的看着陈立果,他说:“陆少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立果看着朝他走来的秦步月,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秦步月却非常享受陈立果的紧张,他看着陈立果抿起的嘴唇,眼睛微微眯起,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次品尝陈立果的滋味。 “陆少将,你最好解释一下,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秦步月比一米八五的陈立果还要高一些,他充满威慑力的直视着陈立果的眸子,语气冷清,“不然,我们就只有军事法庭见了。” 陈立果并不知道秦步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成为星盟屈指可数的上将,但显然,现在被撤职的人是他,若是和秦步月硬来,绝对是不明智的选择。 秦步月道:“原来和你住在一起的那个beta,是个omega。” 陈立果更紧张了,秦步月明显调查过他,调查的时候顺便把阮菲菲也牵扯进去了,此时如果曝光阮菲菲的omega身份,他所做的一切都会全功尽弃。 “这我倒是没想到。”秦步月的脸同陈立果靠的极近,他的气息扑打在陈立果的脸上,让陈立果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秦步月说,“陆少将,居然这么多情?” 陈立果冷冷道:“我已经被停职了,你不用叫我陆少将。” 秦步月闻言,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他说:“对,我不该叫你陆少将。” 陈立功抿唇。 秦步月声音瞬间冷了下来,他说:“你的态度,是对待长官的态度?” 陈立果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显然已是忍耐到了极点。 秦步月却爱极了陈立果这副忍耐的模样,今天陈立果没有穿军装,就穿了一件非常普通的t恤,但秦步月的眼神却好似已经透过了t恤,看到了衣衫之下陈立果那劲瘦的腰肢。 秦步月说:“陆云棋,你说,若是让军中知道你包庇一个omega,你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陈立果表情冷硬,但他紧绷的身体却暴露了他的紧张。 秦步月继续道:“那个omega,又会被怎么处理?” 陈立果听到秦步月这句话,再也忍不住,他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步月笑了,他说:“我的实验,只进行了一半。” 陈立果怒道:“军中知道你用人体进行实验?!” 秦步月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知道?” 陈立果闻言,再看着秦步月这张笑的有些冷淡的脸,心中生起了一种不可能的猜测——莫非万星盟这边,一早知道秦步月在星盗的地盘上进行实验,并且对此表示默许?! 秦步月伸手按住了陈立果的肩膀:“科学是没有国界的。” 陈立果的胸膛急促起伏了几下,他显然是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 秦步月默默的看着,也没有催促,他的目光十分露骨,简直就像是要把陈立果连皮带骨通通吃掉。 陈立果终是说:“给我点时间。” 秦步月说:“多久。” 陈立果说:“三天。 秦步月答应了,他说:“好——”他也干脆,知道陈立果逃不掉后,便将手里的抑制剂直接交给了陈立果。 陈立果接过抑制剂,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的步伐依旧稳健,只有秦步月知道,他心里定然是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陈立果是在做心里斗争吗?他的确是在做,只不过他在做的,和秦步月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 回去路上,陈立果哇的一声忍不住哭出了声:“统统,他好禽兽啊,我都硬不起来他还要上我。” 系统:“你不是对牛排有反应么。” 陈立果又是哇的一声:“但是他是柠檬黄瓜啊,不是黑椒牛排!” 系统:“真可惜呢。” 听着这句毫无诚意的真可惜,陈立果只觉得悲从中来,世界变成了黑白色。 阮菲菲在家等着陈立果,她看着陈立果满身低气压的回了屋子,试探性的问道:“陆少将……是出了什么事么?” 陈立果看了阮菲菲一眼,心说妹子你为什么不是个男的,是个男的我们凑合凑合就过了啊。 阮菲菲被陈立果的目光盯的有点发毛,她干笑道:“陆少将?” 陈立果轻叹一声:“没事。”说完将手里的抑制剂递给了阮菲菲。 阮菲菲接过来,赶紧回屋子里去用了。 陈立果嗅着这一屋子的牛排味,只觉得心情十分的低落,他躺到床上一脸我不想活了的表情:“我完了。” 系统:“嗯?” 陈立果:“我又硬了。” 系统:“这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 陈立果长叹一声,他说:“然而嗅着阮菲菲的信息素我能硬,看见她的脸我就软了。”——到底他还是不喜欢女人。 系统说:“那你到底是硬还是软。” 陈立果:”所以说,我完了。”说完这话,陈立果流出了悲伤的泪水,觉得自己这一生,真是过得凄惨极了。 系统对陈立果无话可说,他已经发现陈立果现在每到一个新世界,除了任务之外的最大目标就是追求性生活和谐,也不知道他在原来的世界到底憋了多少年才憋成这样。 三天时间转瞬即过,还没等陈立果主动给秦步月答复,这兄弟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他还是穿着那一身漂亮的军装,并且是打着看望陈立果的借口过来的。 陈立果正在沙发上看泡沫剧,听到敲门声赶紧换了个新闻台。 “陆云棋。”一开门秦步月便打了招呼,他说,“下午好。” 陈立果身体僵硬了一下,他低低道:“你进来。” 秦步月点点头。 陈立果在秦步月进来后顺手关上了门。 秦步月进了屋子,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态度自然的好像这里就是自己家,他说:“你考虑的如何?” 陈立果咬牙道:“我可以答应你。” 秦步月有些惊讶陈立果的果断,他道:“哦?” 陈立果:“但是我有个条件。” 秦步月好奇的看着他:“什么条件?” 陈立果:“你要把之前的那些视频删掉。” 秦步月笑道:“这不可能。” 陈立果见他拒绝的如此果断,有点生气:“为什么?!” 秦步月说:“因为那不是普通的视频,那还是实验的一部分。”他说实验两个字的时候,眼神格外的勾人。 陈立果要是一般男人,说不定看到秦步月这个眼神就被勾引了,但他并不是一般男人,他是个硬不起来的男人,所以他依旧淡定,他说:“你已经把这个视频给其他人看了?” 秦步月说:“我哪里舍得。” 陈立果这才松了口气。 秦步月看着陈立果紧张的模样,笑了,他道:“陆云棋,我不是在和你谈判。” 陈立果道:“嗯?” 秦步月说:“我是在威胁你。” 陈立果:“……” 秦步月说:“过来。” 陈立果站在门边没动,但他知道自己是扭不过秦步月的,所以虽然不愿,但他还是慢慢的走到了秦步月的身边。 秦步月虽然坐着,可他身上的气势却让他仿佛坐在王位之上下达命令,他说:“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陈立果气息顿了顿,似乎被气到了。 秦步月说:“军方是允许那些实验的,以我现在的权力,要一个身后没有势力的少将,是很简单的事。” 陆云棋虽然年纪轻轻便成了少将,但也因如此他的根基尚浅,目前根本不是秦步月的对手。 陈立果瞪着秦步月的眼神格外凶狠。 秦步月不为所动:“你没有选择的权力。” 陈立果的手抖了一下,却还是没动。 秦步月抬手看了眼表,他说:“阮菲菲六点下班,现在是三点二十一,你还有两个半小时。” 陈立果终于明白,今天秦步月是不会放过他了。 他终是做出了妥协,他说:“可以——但是 秦步月站起来,直接吻住了陈立果,他身上柠檬黄瓜味的信息素越来越浓,浓的陈立果呼吸有些不畅。 秦步月把陈立果吻的气息不稳,才听了下来,他语气愉悦的说:“你知道你的信息素是什么气味么?” 陈立果没说话。 秦步月说:“是酒的味道——” 陈立果心说哦,我比你贵,你是薯片味的,三块五一包的那种。哦,不对,他走之前薯片好像就涨价了……是三块五还是三块八来着。 秦步月说:“陆云棋,你若是好好表现,我或许可以快些,赶在阮菲菲回来之前结束。” 陈立果浑身紧绷的好像一块石头。 秦步月见他这模样,笑了:“不过我倒是挺想看见,她看见你和我在一起的模样。” 陈立果听到这话,立马想到了燕景衣,然后再想到了那盒丢在上个世界的玉势,他思维发撒的速度简直堪比光速,甚至幻想出了燕景衣抱着他尸体哭泣的模样…… 秦步月说:“你居然在这时候还走神?” 陈立果立马回了神,觉得自己的确是有点渣。 秦步月表情阴沉,他将陈立果直接推倒在了沙发上,冷冷道:“你想到谁了?阮菲菲?” 陈立果暗暗的想,我想到了上个世界的好盆友。 秦步月对于陈立果的分神非常不满意,他低低咬牙道:“我倒要看看,你待会儿还有没有精力想着她。” 陈立果目瞪口呆,他倒也没想到,秦步月居然是个如此身体力行的人,这说来就来,都不带预告的。 接下来的一切便都不可描述。 已经废掉的陈立果躺在那里,脑子里一片混沌,再次处于一种灵魂出窍的状态。如果不是秦步月还在他身边,他觉得自己挺想从床上爬起来进入贤者时间,去阳台认认真真的抽根烟,思考一下人生,思考一下宇宙,思考一下个世界怎么愉快的玩耍。 特别是这个世界的星星特别漂亮,感觉一去看星星就会觉得自己格外的卑微,唯有大海和星辰才是终途,做其他事情都是在浪费时间。陈立果漫不经心的想着。秦步月以为陈立果闭着眼睛睡着了,他亲了亲陈立果便穿好衣服准备离开。 陈立果还是闭着眼睛,没有同他说话,装作自己正在熟睡。 秦步月这时候倒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只可惜陈立果早就看穿了他龌蹉的灵魂,不会为他的皮囊诱骗——嗯,至少处于贤者时间的他不会。 唉,要是每个世界都有这么好的福利就好了——这是陈立果彻底入眠之前,脑子里最后剩下的想法。 系统若是知道他这个念头,也不知道下个世界会不会让他直接穿成貔貅从根源解决问题。至于为什么是貔貅,古语有云,貔貅只进不出,换句话说,就是木有菊花。 35、不想做Alpha的Alpha(五) 虽然秦步月很想让阮菲菲看看陈立果失魂落魄的模样,但他到底还是有些分寸,没有直接将陈立果逼到绝境。 在阮菲菲即将下班的时候,秦步月把陈立果抱回了房间,并且牢牢的关上了门,然后抱n凝视着陈立果的睡颜。。 秦步月看着陈立果的模样,没忍住低下头又轻轻的吻了吻。 阮菲菲回到家,刚遇到要离开的秦步月。秦步月一点也没有要搭理阮菲菲的意思,目不转睛推门便走,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阮菲菲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人,她进屋后没看到陈立果,反而是鼻间嗅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这味道很奇怪,她只是嗅了嗅便感到脸蛋莫名其妙的涨红了。 陈立果休息了一晚上才缓了过来,秦步月的体力太恐怖,那两个小时他几乎就没有停下过,反而是陈立果最后有些神志模糊,如果不是顾及到阮菲菲,陈立果甚至怀疑他能做个一天一夜。 陈立果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去洗了个澡。 阮菲菲去厨房拿薯片的时候,正好遇到洗完澡的陈立果,她只看了一眼,心中便隐约明白了什么。此时陈立果嘴唇还肿着,小麦色的颈项之上还带着暧昧的红痕,就算是阮菲菲这种未经人事的人,也猜出了一二。 陈立果看见阮菲菲,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自顾自的拿了盒酸奶开始坐在餐桌前喝。 阮菲菲虽然心中好奇,但她又不好意思问,于是只能咬着牙装作没看见。 陈立果咕咚咕咚的喝完了一升酸奶,还是觉得饿,于是又去煮了点面条,他的手艺还不错,厨房里很快传出诱人的香气。 出来拿作料的时候,陈立果看着眼巴巴看着他的阮菲菲,好心的问了句:“吃么?” 阮菲菲点头如捣蒜。 陈立果见状,便多做了一份。 他们两个虽然在同居,但吃的用的都分得非常清楚,陈立果并不想让阮菲菲产生什么不该有的错觉,所以在这些事情上向来都很注意。 阮菲菲吸着陈立果做的面条,脸上露出惊叹之色,道:“好好吃。” 陈立果嗯了声,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阮菲菲的面吃了一半,有些迟疑的说:“上面派我去秋回星出差。” 陈立果听到秋回星三个字就皱起了眉头,这个星球的名字他很熟悉,若是没记错,这就是阮菲菲被强行标记的地方。 陈立果说:“能不去么?” 阮菲菲的道:“应该不能……那边发生了疫病,很缺医生。” 陈立果看着碗里的面条,有些烦恼,如果他没有被停职,留下阮菲菲是件很简单的事,但他现在被停职了,那就没办法参与军中的事了。 阮菲菲以为陈立果是担心她,她道:“我会小心的,那疫病不致命……” 还未等她说完,陈立果便道:“我和你一起去。” 阮菲菲瞪大眼睛。 陈立果道:“就这么定了。” 阮菲菲完全没有料到陈立果的反应,她起初被要求同陈立果同居的时候,还以为陈立果是喜欢她,但经过这段的相处,却又觉得不像。而且今天看来,陈立果显然是有自己的伴侣,那他为什么要如此关心自己呢?阮菲菲觉得矛盾,又没办法问出来。 陈立果似乎一点没注意到阮菲菲的纠结,他吃完饭后,便直接回了房,没有给阮菲菲拒绝的机会。 回房后,陈立果叫系统把那个强行标记阮菲菲的alpha的资料又提出来看了一次。 这个alpha在军队里是个上校军衔,看起来长得不错,权力也不小,好好一个人也不知怎么的就当了为人不齿的变态。 陈立果看着看着就幽幽的叹了口气。 系统问他:“你叹什么气。” 陈立果说:“秋日星离这里很远吧。” 系统眼皮一跳,立马猜出陈立果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陈立果的下一句话就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月月再相见。” 从一开始的空空,到之后的统统,再到现在的月月,系统觉得自己的神经在陈立果的折磨下不断的加强着,到现在他已经不觉得这种称呼有什么了。 陈立果说:“你说他要是知道了我要走了,会不会很伤心?” 系统居然生出了一种自己脑壳好疼的错觉——这种感觉让他有点惊恐,因为一个系统怎么可能有脑壳。 陈立果并不知道自家系统的烦恼,他还在回味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他说:“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大的好像有点不正常。”这是让陈立果困惑的地方,好像每次秦步月要射出来时候,某个部位就会胀大——此时纯洁的陈立果依旧不知道什么叫做成结。 秦步月很快就收到了陈立果与阮菲菲同行的申请,他把申请看了一遍后,脸色非常的不好,竟是少有的露出了发怒的表情。 秦步月的手下们见状,均都战战兢兢,生怕把自己上级惹毛了。他们家的这个上级,平时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但一生起气气来,简直比魔鬼还恐怖。 “秋日星。”秦步月的手指翘着那份申请表,表情温柔的有些扭曲,他说,“你以为你逃得掉?” 陈立果要是知道秦步月在想什么,估计会做出个西子捧心状,然后幽幽的回一句:“冤家,人家哪里想逃。” 但还好他不知道,所以直到离开,他都在为自己要离开秦步月而感到悲伤。 “再见了,我爱的星球,我的爱的人。”陈立果现在每天做的事,基本就是吃饭睡觉,恶心系统。 系统表示陈立果做的真的很成功。 陈立果说:“你说他会不会很想我?” 系统:“……” 陈立果说:“嗯,我已经开始想他了。” 系统:“……” 陈立果说:“他……”他话还没说话,就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怎么闻到了一股柠檬黄瓜味,这味道他太过熟悉,想忽视都不行。 陈立果迟疑的说:“我好像问道了秦大吊的味道。” 系统怀疑自己的内部结构出现了问题,不然怎么会在听到秦大吊三个字的时候,生出一种自爆的想法。 秦步月并不知道自己从月月升级成了秦大吊,他现在还处在一种——陈立果想要逃开他的愤怒中。 从飞船的驾驶舱走出来,秦步月一眼便看到了站在窗边的陈立果,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是从陈立果的表情里,看出一丝忧郁的味道。这种忧郁让他心中的怒气平复了许多,他远远便叫道:“陆云棋。” 听到他叫声的背影猛地抖了一下,似乎是被吓到了。这样的反应,让秦步月心情更好了,他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陈立果的肩膀:“好巧。” 陈立果扭过头,看到了秦步月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秦步月说:“你去哪里?” 陈立果抿了抿唇,看起来有些不情愿的说:“秋日星。” “哦。”秦步月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说:“我也正好要去秋日星。” 陈立果浑身僵硬,显然是被秦步月吓到了,秦步月看着他慢慢变红的耳朵,凑到他的耳边轻轻道了声:“你以为你跑得掉?” 陈立果咬牙道:“滚开。” 秦步月痴痴的笑着,他竟是直接伸手,捏了一下陈立果的耳垂。 “我先走了,到了秋日星,我们再好好的聊。”知道什么是适合而止,秦步月也不想把陈立果逼到崩溃,他转身,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一脸愕然的阮菲菲。 秦步月朝着她绅士一笑,然后朝着她做了个口型:他是我的。 阮菲菲满目惊慌,她没看错的话,秦步月也是个alpha吧!两个alpha也可以在一起么?一时间,阮菲菲的脑子乱极了。 陈立果的身体有些僵硬,在秦步月走后,便一直没有说话,阮菲菲很快就察觉了不对——因为陈立果的眸子里,全是屈辱和怒火,看不到一丝的爱意。 莫非,陈立果是被强迫的?阮菲菲冒出这么个想法,但她又觉得不太可能,一个alpha,怎么可能被另一外一个alpha强迫呢…… 总之,五天的行程,阮菲菲的思维都处于一种极端的混乱之中。 到了秋日星的第一天,秦步月就邀请了陈立果吃饭,还特意叫他把阮菲菲带上。 陈立果条件反射的想要拒绝,却看到了秦步月那双明明应该是在笑着,但并未有什么笑意的眼睛,秦步月说:“不要迟到。” 陈立果只能闷闷的嗯了声。 阮菲菲此时再傻也看出陈立果的不情愿了,但她也不敢问什么,只能乖乖的待在陈立果的身边,然后秦步月走之前,又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阮菲菲被秦步月的眼神看的后背发凉,有种被蛇盯住的感觉。 陈立果的眼神里似乎有些疲惫,他察觉了阮菲菲的不安,道:“不要怕,他不会对你做什么。” 阮菲菲差点问出口:那他会对你做什么么?好在她的理智还在,让她把话憋了出去。 晚宴的地点是秋日星一家十分有名的餐厅。 陈立果领着阮菲菲走进去的时候,秦步月已经坐好了。 秦步月朝着他身侧的位置,对着陈立果做了个请姿势,阮菲菲却被他安排到了对面。 这个位置有些奇怪,陈立果本想拒绝,但秦步月已经将作为拉开,他也只能坐了下去。 “上菜吧。”秦步月声音轻柔的吩咐。 陈立果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看起来隐忍极了。这个表情让秦步月想起了某些场景,他微妙的笑了笑,道:“你叫阮菲菲对吧?” 阮菲菲受宠若惊,急忙点头称是。 “我是陆云棋的旧友。” 秦步月说的坦然,“认识他很多年了。” 阮菲菲哦了一声。 秦步月道:“云棋哪里都好,就是太害羞。”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另一首,却穿过桌布,轻轻的捏了捏陈立果的腿。 陈立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显然是要生气了。 秦步月点到即止,继续道:“你是打算和云棋结婚么?” 阮菲菲没想到秦步月突然提起这个,诚惶诚恐道:“我和陆少将只是朋友关系……” 秦步月道:“哦?” 阮菲菲道:“是、是陆少将一直在帮我的忙。”她说着声音小了下来。 秦步月说:“帮你什么忙。” 阮菲菲嗫嚅着,不说话了。 秦步月声音不冷不热,他说:“帮你隐藏omega的身份?” 阮菲菲瞪圆了眼睛,有些惊慌,她没想到秦步月也知道她的身份了。 “够了。”陈立果怒道,“秦步月,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步月说:“你生气了?” 陈立果的手握成拳头,显然是在控制情绪,他说:“秦步月,你够了。” 秦步月面无表情:“哦?” 阮菲菲以为这两人是因为她在吵架,急忙劝道:“陆少将,我没事的……” “你闭嘴。”秦步月冷冷道,“陆云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说话。” 陈立果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一句话也不说,起身便要走。 然而他还未走两步,秦步月冷漠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他说:“走出去,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陈立果的脚步顿住了。 秦步月说:“回来。” 陈立果似乎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终究是坐了回来。 好在这会儿正好上了菜,缓解了三人间尴尬的气氛,秦步月说:“吃。” 陈立果发现这些菜全是他没吃过的,他虽然很想大快朵颐,但碍于人设,只能显露出食不知味的表情。 阮菲菲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她再怎么迟钝,也发现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了。 秦步月倒是该怎么样就这么样,他和陈立果没有再交谈,直到饭局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才道了声:“阮菲菲,你先回去吧,我和云棋还有些话说。” 阮菲菲有些迟疑的看向陈立果。 陈立果低低道了声:“去吧。” 阮菲菲咬着唇,这时候她恨不得自己也是个alpha,可以帮上陈立果的忙。但想归想,她终究只是个孱弱的omega,待在这里不但帮不上陈立果,说不定还会拖他的后退。 无奈之下,阮菲菲只能选择乖乖离开。 阮菲菲走后,秦步月直白的说了句:“陆云棋,我要上你。” 陈立果露出屈辱之色,他说:“你疯了。” 秦步月笑道:“你不是以为你跑到秋日星就能摆脱我了么?我告诉你,你是在做梦——” 陈立果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秦步月说完就走,把一串钥匙丢到了陈立果的面前:“当然,我是个民主的人,我也给你选择的权力。” 说完他起身便走。 陈立果捏着钥匙,在心中对着系统幽幽的说了句:“唉,爱情,来的就是这么突然。” 系统:“……” 陈立果说:“无论你到世界的哪个角落,我都愿意跟随你。” 系统:“……” 陈立果:“夫复何求!” 虽然陈立果很想立刻冲上去,和秦步月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但他忍住了,不但忍住了,还把桌子上的菜都吃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的走上了电梯。 走上电梯的时候,陈立果还在打嗝,他感觉不太好:“系统,我有点不舒服。” 系统:“你终于有了廉耻之心?” 陈立果:“不,我好像吃太饱了。” 系统:“……” 陈立果有点担心:“一会儿不会吐出来吧。” 系统显然是想起了什么,气压更低了。 在陈立果的担忧之中,他还是进了秦步月的房间。 秦步月已经洗完了澡,此时正穿着浴衣面无表情的在用光脑处理事情,听到陈立果开门的声音,头也不抬道:“去洗澡。” 陈立果乖乖的去洗澡了,一边洗澡还一边打嗝,他还是觉得肚子撑的厉害,犹豫片刻后道:“系统,我的胃好不舒服。” 系统:“……” 陈立果说:“我记得没错,上上个世界我好像吐过一次?” 系统:“……” 陈立果回忆:“上个世界好像也吐过。” 系统:“……” 陈立果很是纠结,他说:“要不然,这次自己先吐了?” 系统:“……” 陈立果等半天没等到系统的建议,于是便自己下了决定,他说:“嗯,总比等会儿吐床上好。”于是就开始对着厕所扣嗓子眼儿。 系统表示有个这样的宿主,他离精神崩溃好像不远了。 alpha的五感是非常灵敏的,虽然隔着一层门,但秦步月几乎可以将浴室里的所有声音纳入耳中。 所以当秦步月听到浴室里传来呕吐声音的时候,他心中原本就压抑着的怒气终于喷发了出来。 “嘭”的一声,浴室的门被强行打开,秦步月几步走入,一把抓住了刚吐完的陈立果。 陈立果被抓的一脸懵逼,他满脸都是水,看着面色阴郁的秦步月,没搞懂秦步月在气什么。 “我就那么让你恶心?”秦步月把陈立果死死的抵在墙上,他冷冷道:“恶心到你都能吐出来?” 陈立果:“……”哦豁,被发现了。 秦步月顺手抓着喷头,对着陈立果就是一阵冲刷,陈立果咳嗽几声,到底是没再动弹。 秦月冷笑:“可惜,就算你再恶心我,也得和我上床。”他直接将陈立果横抱起来,转身进了卧室。 这一晚,陈立果过的十分开心。 第二天,陈立果躺在床上从混沌的梦境中醒来,醒来后的见到屋子里没人,幽幽的问了句:“秦大吊呢。” 系统:“……出去了。” 陈立果长叹一声:“太爽了——” 系统:“……” 陈立果神清气爽的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书刷牙洗脸,还拿个了面包当早餐,开开心心的回去了。 秦步月原本以为陈立果要到中午才能醒来,却没想到他回来的时候,陈立果的人已经不见了。 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秦步月冷哼一声:“倒也难为你,这样都能爬起来。”他说完这话,却是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里浮现出些许笑意。 陈立果到家后,看到了彻夜未眠的阮菲菲。 阮菲菲见到陈立果回来,总算松了口气,但看到他身上那些明显的痕迹,心却又悬了起来。她其实想问很多,但她又觉得她若是问了出来,那陈立果定然是十分尴尬,所以犹豫之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询问陈立果要不要吃早饭。 陈立果说不用,他吃过了。 阮菲菲抿了抿唇。 陈立果说:“你不要是去军中报道么?怎么还在这儿?” 阮菲菲嗫嚅道:“我、我担心你……” 看着阮菲菲这乖巧的模样,陈立果差点没忍住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这姑娘的头,他叹道:“我没事,你快去吧。” 阮菲菲欲言又止。 陈立果想起了什么,他说:“你以后下班,都同我说一声,我来接你。”他没记错,阮菲菲是在下班的路上被标记的。 阮菲菲茫然道:“为什么要来接我?” 陈立果说:“这里不安全。” 阮菲菲闻言,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事,脸色更差了,她深深地看了眼陈立果,没有再说什么,起身便走了出去。 陈立果坐在沙发上,又开始看肥皂剧。 到了下午的时候,他去接了阮菲菲下班,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什么,阮菲菲看到有新上映的电影问陈立果要不要看。 陈立果正想说好啊好啊,却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这种不适让他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拒绝了阮菲菲的提议,两人早早回了家。 到家之后,陈立果直奔自己卧室的浴室,到浴室一脱裤子,陈立果就崩溃了:“系统——我的那里怎么了!!!”为什么那么痒啊!! 系统:“对不起,眼前一片马赛克,我什么都看不到。” 陈立果眼泪汪汪,系统并未告诉他关于omega生理的问题,所以他此时一片茫然只以为是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他说:“难道是痔疮!!!” 系统:“……”迷之沉默中。 陈立果哭泣道:“我错了,我以后一定爱护身体。” 系统憋了半天,没憋住,道:“你去问问那个秦什么是怎么回事。” 陈立果有羞涩:“那万一是痔疮多不好意思啊。” 系统:“……”痒死你个智障算了。 陈立果虽然很羞涩,但他是非常相信他家系统的,既然系统叫他去询问秦步月,那就肯定是有原因的。 陈立果纠结之下,还是给秦步月发了个信息:你对我做了什么。 秦步月那边回的倒是也快,他说:自然是继续之前未完成的改造。 原来是昨晚趁着陈立果失神,秦步月又给陈立果扎了一针,此时的他已经有些犹豫是否要将陈立果完全改造成一个omega,但让陈立果出现发丨情期,秦步月却并不反感。 回了信息之后,秦步月立刻拨通陈立果的号码。 通讯器接通后,那头传来低低的压抑着的呼吸声,陈立果带着怒气的声音传了过来,他道:“秦步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秦步月却不回答,他说:“宝贝你怎么了?” 陈立果咬着牙,喘息又重了几分。 秦步月道:“那里是不是很痒?” 陈立果低低道:“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秦步月竟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些崩溃的味道,的确,一个alpha突然有了发丨情期,的确会让当事人有些受不了。 所以秦步月也不打算继续刺激陈立果,他得给他的小可爱一些缓冲的时间。 秦步月说:“嗯,想我没有?要是想我了,你就说出来。” “滚——”陈立果咬牙道,“我要杀了你。” 秦步月听着陈立果满含杀意的声音,知道他的小可爱绝对是认真的,他却低低的笑了,他故意:“来啊,用你的身体杀了我。” 陈立果重重的锤了一下墙壁:“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秦步月说:“因为,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陈立果发出轻微的哼声,秦步月听着这哼声,心里竟是生出了几分怜惜,他微微叹息,不知道自己对一个alpha如此感兴趣,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秦步月继续诱导:“当然,若是你自己不愿意做,也可以来找我,我很乐意帮帮你。” 通讯里那头传来一段脏话,秦步月听得出陈立果是真的很生气,他说:“好吧,宝贝别再生我的气了,我这就来找你。” 陈立果怒吼一声:“滚!”啪的就挂了通讯器,这秦步月果真是个神经病!! 秦步月丝毫不介意陈立果的拒绝,他反而是哼着小歌,心情很好的去拿了外套,然后打算出门去了——他的目的地只有一个,便是陈立果家里。 陈立果觉得自己要疯了,他不知道秦步月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但绝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尝试用了手指,但还不如不用,他更难受了。 陈立果哭道:“秦大吊,你这个禽兽——我对你不够好吗,你要这样对我。” 此时系统因为隐私保护的缘故,已经完全陷入马赛克中,不知道陈立果怎么样了,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估计也会对陈立果冷嘲热讽一番,说他活该。 在家的阮菲菲察觉陈立果有些不对劲——她敏锐的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信息素,她无法判断这种信息素到底是属于omega还是alpha,唯一能确定的便是这种信息素正源源不断的从陈立果的卧室里传出来。 “陆少将?陆少将?”阮菲菲试探性的在门口叫着陈立果。 陈立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着些压抑的味道,他说:“别进来。” 阮菲菲担忧道:“您是出了什么事么?” 陈立果道:“我没事。” 阮菲菲有点着急,但她能做的事情却不多,被陈立果拒绝后,她只能在门口守着,怕陈立果出什么意外。 就在她万分担心陈立果的时候,秦步月来了,他来之后一句话也没说,便直接推门进了陈立果的卧室,然后转身上了锁。 给秦步月开门的阮菲菲一脸慌张,可面对面色如冰的秦步月,她却说不出拒绝的话——这就是omega和alpha的差距,一个是领导者,另一个不过是附属者。从生理上,便已被决定了地位的高低。 秦步月进屋后便看到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的陈立果,他走过去,一把掀开了被子,浓郁的信息素味扑面而来,陈立果面色潮红,眼神里带着崩溃的味道,他说:“滚!!!” 秦步月微笑着看着他,他道:“好,你说不,我就不做。” 陈立果知道了秦步月想要做什么,他想要他臣服,想要他亲口示弱。 陈立果似乎离崩溃只有一步之遥,他绝望的看着秦步月,牙齿死死的嵌入了下唇,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他说:“秦步月,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般对我?” 秦步月回答坦然的有些欠揍,且又是那一套说辞,他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陈立果:“……”和变态讲逻辑果然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没有之一,没有之一!!!无奈,把柄在秦步月手上的陈立果只能认栽。 一切结束之后。 陈立果点了根烟,他身侧躺在熟睡的秦步月,在烟雾缭绕中,陈立果眼神沧桑对着系统说:“辛苦月月了,我很满意。” 系统:“……” 陈立果说:“感谢科技,科技使人类进步。” 系统:“……” 陈立果还想说什么,系统幽幽的冒出来一句:“你还记得阮菲菲么?” 陈立果立刻坐直:“菲菲咋了!!” 系统幽幽的说:“你再不过去,她就出事了。” 陈立果立马开始穿衣服穿裤子,拿钥匙准备出门,走之前他看了眼还在沉睡的秦步月,感动的想,好好睡宝贝,等我回来! 36、不想做Alpha的Alpha(六) 身为一个omega,阮菲菲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要寻找一个和自己契合的alpha,组成家庭,生殖繁衍。 但这种教育却并没有让阮菲菲变成一个omega该有的模样,她不但不想生孩子,甚至开始痛恨自己是个omega的事实。 明明她可以在其他的领域做的比alpha还好,为什么就注定了只能结婚生子? 这种想法驱动着阮菲菲做出其他omega无法想象的事,她用了抑制剂,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beta,混入了军队,甚至混入了前线。她在医学上的天赋使得她在工作之中游刃有余,丝毫不逊于身边的人,这个现实坚定了阮菲菲心中的信念——她不要做omega。 然而生理上的构造,却仿佛在嘲笑阮菲菲的天真,当发丨情期来到,抑制剂失去了本该有的作用,阮菲菲整个人都陷入了崩溃之中。 不幸中的万幸便是,她早早的请了假,离开了军队里,一个人匆匆忙忙的往家中赶去。 然而阮菲菲身上属于omega的信息素,却在不断的引诱着周围的alpha,这浓郁的信息素已足以让其他alpha失去理智,阮菲菲甚至能感觉到周遭刺在她身上的目光。 这种感觉让阮菲菲感到一丝绝望,她仿佛是一只可怜的食草动物,此时正在食肉动物的地盘上狂奔,不过一个顿足就会被食肉动物撕的粉碎。 心中越着急,动作却越慌乱,阮菲菲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她的手掌被擦破,流出了鲜红的血液——这一丝鲜血简直好似跑道上突然响起的发令枪,让一直跟随者着她的某个alpha彻底失去了控制。 阮菲菲发出一声尖叫,她被人拦腰扛起,视线天旋地转,抱起她的alpha散发着侵略性极强的信息素,他牢牢的抱着阮菲菲,任由阮菲菲怎么挣扎也无法从他的手上挣脱。 “不要——”阮菲菲尖叫着,拍打着扛起她的人,她的泪水从脸颊上滑落,心中是充斥着难以抑制的绝望,完了——她的人生——结束了。 阮菲菲哭泣着,头脑因为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因素变得一片混沌,她难以想象自己若是就这么被标记,之后该面临的到底是什么。 扛着阮菲菲的alpha没有因为阮菲菲的哭泣产生丝毫心软,他带着阮菲菲直接往某个角落走去,阮菲菲的身体逐渐软了下来,她没了力气,像一只破布娃娃似得被人抱着离开,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菲菲,菲菲。”一个低沉且熟悉的声音响起来,阮菲菲的神志却懵懵懂懂,无法理解,她感到一双手轻轻的擦着自己的眼泪,动作轻柔。 “菲菲,你没事吧。”抑制剂再次进入身体,缓解了发丨情期带来的痛苦,阮菲菲逐渐从昏迷中醒来,她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看清了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将她掳走的alpha竟然被人用绳子绑在一旁,本该在家中的陆云棋,此时正担忧的看着她。 “哇!!!”再也忍不住,阮菲菲扑向了陈立果的怀抱,她死死的抓着陈立果,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她说:“救命,救救我!我不要当omega了,不要当omega了!” 陈立果轻轻的拍着阮菲菲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阮菲菲哭的哽咽,她说:“我好害怕,云棋,我好害怕。” 陈立果道:“没事了,没事了。”他一边说,一边摸了摸阮菲菲的脑袋,道,“有我在呢。” 阮菲菲泪眼朦胧的看着陈立果,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和身体全都松懈了下来——她在陈立果的怀中睡着了。 陈立果抱着阮菲菲,准备回家。 被他绑起来的那个alpha此时一脸愤怒,嘴里不住的发出呜呜声,陈立果瞅了他一眼,道:“喜欢你一个人,就要好好的追知道不?” 那人:“……” 陈立果道:“像你这样的,在我们那里是会被阉掉的。” 那人:“……” 陈立果道:“兄弟,我报警了,你保重。”走之前,也没有把这人身上的绳子解开。 那人:“呜呜呜。” 陈立果接到了阮菲菲后,火速往家赶,这姑娘身上的信息素就好像大自然里不断散发的花粉一样,疯狂的吸引着路过的蜜蜂和各类昆虫,放在外面不管早被啃的骨头都没了。 到家后,陈立果正准备开门,却发现家中的门居然没关,他微微一愣,第一个反应是阮菲菲出门的时候忘记了关门,走进去一步,却听到了秦步月不咸不淡的声音:“你去哪了?” 陈立果身上一紧,差点被把怀里的阮菲菲丢出去。 秦步月此时的表现,就像个发现妻子和隔壁老王约会的丈夫,他冷冷的扫了一眼陈立果怀里的阮菲菲,道:“就是为了她?” 陈立果:“……”他没说话,直接把还在啜泣的阮菲菲抱回了卧室。 秦步月目光阴冷,他看着陈立果的动作,虽然没说什么,但任由谁都能看出他的不满。 陈立果把阮菲菲放到床上,正欲出去,却被阮菲菲一把抓住了手臂,阮菲菲眼角还带着泪滴,看起来十分的楚楚可怜,她说:“别走……” 被秦步月盯着的陈立果感到自己的后背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阮菲菲浑身还在发抖,她说:“我好怕——” 陈立果叹了口气,摸了摸阮菲菲额头,他道:“不怕啊,我在这儿。” 阮菲菲低低的嗯了一声。 “呵。”见到这一幕,门口传来某人阴阳怪气的哼声,秦步月冷笑道,“你原来真的喜欢她?” 陈立果:“……” 秦步月继续道:“也对,身为一个alpha,喜欢omega是正常的事。” 陈立果咬牙道:“闭嘴。” 秦步月闻言更生气了,他冷冷道:“闭嘴?陆云棋,你有什么资格叫我闭嘴?” 陈立果不想让阮菲菲听太多不该听的,他见阮菲菲迷迷糊糊似乎要睡过去,便轻轻的放了手。 阮菲菲哼了一声,到底是没有再醒来。 陈立果起身走到门边,道:“我们出去说。” 秦步月冷漠的看了一眼阮菲菲,竟是没有再为难陈立果,同意了他的提议。 出去之后,秦步月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喜欢她?” 陈立果坐在沙发上,像一尊凝固的石头:“我只当她是妹妹。” 秦步月道:“哦?” 陈立果:“况且我喜不喜欢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秦步月淡淡道:“你是我最满意的试验品,自然同我有关系。” 按理说,陈立果听到这句话,本该是要愤怒的,但他只是抿了抿唇,露出略微有些紧绷的表情。 秦步月看着他的脸,莫名的生出些心疼,但他很快就处理好了这种不该用的情绪,他说:“陆云棋,你就是我的。” 陈立果慢慢抬头,凝视着秦步月的脸,他说:“我们做笔交易吧。” 秦步月倒没想到陈立果会突然提出要同他做交易,他有点感兴趣,便道:“什么交易。” 陈立果说:“我做你的试验品。” 秦步月瞳孔微微收缩。 陈立果道:“你把阮菲菲,变成alpha。” 秦步月听到陈立果的话,胸中霎时间涌起了蓬勃的怒气,他声冷如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陈立果表情平静,好像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他说:“自然清楚。” 秦步月直接一拳把面前的玻璃茶桌砸了个粉碎,他说:“陆云棋,你很好。” 陈立果微微垂了眸子,似乎不想和秦步月的眼神对视。 秦步月点了点头,嘲讽的笑了:“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陆云棋,若这是你要求的,我凭什么不答应你?” 陈立果似乎松了口气。 秦步月偏过头,看了眼卧室的方向,他说:“她知道你为她付出了那么多?” 陈立果冷漠道:“她不需要知道。” 秦步月点点头:“如你所愿。” 他说完就走,看表情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陈立果看着秦步月离开,直到秦步月重重的摔上了门,他的身体才慢慢松懈下来。 两人算是就这样达成了协议。 阮菲菲的这一觉睡的格外久,即便是在梦中,她也无法得到安眠,脑海中全是乱七八糟的画面,让她感到无比的混乱又惊恐。 但在她的意识深处,却又隐约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安慰着她,这个声音使得她没有彻底的精神崩溃,而是撑了过来。 阮菲菲感到那个拥抱温暖的,声音也是轻柔的,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不再有噩梦侵袭。 陈立果像哄孩子似得把做噩梦的阮菲菲给哄好了,这姑娘受的刺激不小,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 陈立果哄好阮菲菲后,便去做了一个人的晚餐——是冰箱里剩下的牛排,酱料还是黑胡椒的。 陈立果不知道在想什么,吃饭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等到把整块牛排都吃完了,才像是做完了心理建设似得,严肃的问了系统:“统统,变成omega真的不需要切丁丁吧?” 系统冷笑:“反正都没用了,切了怎么了。” 陈立果:“……”说的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陈立果道:“虽然没什么用,但我心里过不去这关啊。” 系统:“你答应的时候怎么那么爽快!?” 陈立果脸红了:“这不是……担心菲菲吗。” 系统看着陈立果脸上可疑的红晕,觉得自己非常怀疑陈立果的话。 陈立果道:“毕竟他跟了我那么多年了,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就这么说丢就丢,是不是有点无情?” 系统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陈立果说的是他的丁丁,他声音扭曲道:“你自己问秦步月去,我不知道!” 说完就没了声音,任由陈立果怎么呼唤都不出来。 陈立果见系统不理他了,心中有些难过,以前系统可是有问必答的,现在老是不理他,这个系统的ai进化方向很有问题啊。 阮菲菲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她恍惚中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原本稍微有了些血色的脸,再次变得惨白无比。 阮菲菲慢慢从床上爬起,推开卧室的门,便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陈立果。 陈立果在沙发上睡着了,金色的阳光正好打在他的脸上,落下斑驳的光影,没了平日里的冷漠和严肃,他的表情看起来祥和极了,简直好像一个落入凡间的天使。 阮菲菲的眸子闪烁了了一下,她轻轻的唤了声:“陆少将。” 陈立果一下子就醒了,他的眼睛里还带着些迷茫,显然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你醒了。” 阮菲菲低低的嗯了声,然后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道:“昨天,麻烦你了。” 陈立果道:“感觉好些了么?” 阮菲菲点头,她犹豫片刻,还是问道:“昨、昨天那个人呢?” 陈立果这才想起那个被他绑起来还没放alpha,本想着今天去看看,结果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陈立果说:“他被我绑着呢,冷静下来了应该就能自己挣脱了吧。” 阮菲菲瞪着眼睛,似乎被陈立果的话吓到了。 陈立果一点也不关心那个alpha怎么样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询问阮菲菲,他叫了一声:“菲菲。” 阮菲菲轻轻的应了一声。 陈立果问出了一个改变阮菲菲一生的问题,他问她:“你想成为alpha么。” 很多年之后,阮菲菲都记得陈立果问她这个问题时的小心翼翼,那时的她甚至能回忆起陈立果眸子里的温柔。但那时的她却对过去的自己充满了痛恨,她只看到了陈立果的关心,却没有注意到他的隐忍和决绝。 阮菲菲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道:“你说什么?” 陈立果认认真真,清清楚楚的重复了一遍,他说:“你想成为alpha么?” 这真是个可笑的问题,阮菲菲苦笑着想,她说:“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alpha。” 陈立果心中明了。 阮菲菲说:“但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她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个omega。 然而陈立果却说:“我认识一个人。” 阮菲菲依旧茫然。 陈立果继续道:“他……可以把omega变成alpha。” 阮菲菲的眸子一瞬间就亮了,她颤声确认:”从omega变成alpha?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陈立果语气平淡,显然他并不打算告诉阮菲菲,为此他将付出怎么代价。 阮菲菲摇着头,说这不可能,但她的表情激动无比,陈立果一眼便看出她对此充满了渴求。 陈立果说:“信我。” 阮菲菲便信了,她有种感觉,陈立果绝不会骗她。 陈立果叹息:“但成为alpha是有代价的,你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阮菲菲兴奋的表情不减。 陈立果摸了摸她的头,他说:“菲菲,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一下,好么?” 阮菲菲很想说,我不用考虑了,我恨不得立刻变成alpha,可是面对着眼前人略微有些忧郁的表情,她拒绝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口,她说:“好,我会好好考虑的。” 陈立果却知道,她早已做出了决定。 三天时间,给是留给阮菲菲的,也是留给陈立果的,虽然陈立果很想找秦步月确认自己的小兄弟到底能不能留下来,但他仅剩下的羞耻心阻止了他这么做。 这边陈立果和阮菲菲陷入了甜蜜的折磨中,那边秦步月是真的在被折磨,他并没有想到,陈立果居然真的愿意为了阮菲菲从一个alpha变成omega。 在秦步月看来,与其从alpha变成omega,他宁愿选择死亡。 那么陈立果为了阮菲菲,却选择了比死亡更可怕的事,这能说明什么呢?说明阮菲菲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 一想到这里,秦步月的心情就坏到了极点,他从陈立果那边得知,陈立果还要考虑三天。 在这三天里,秦步月甚至生出些若是陈立果拒绝了他,那该多好的念头。 这种念头让秦步月觉得可笑极了,他一直想要将陈立果改造成他想要的样子,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他竟是又有些害怕。 三天时间对于他们三个人来说都是度日如年。 阮菲菲不想再耽搁一刻,秦步月渴望着陈立果的拒绝,陈立果则担心着自己的小兄弟。 巧合的是,三人三天里,睡眠的时间都不足几个小时,阮菲菲和秦步月两人都被脑海中纷繁的念头折磨着,根本无法入睡,而陈立果呢—— 陈立果撸丨撸丨撸撸,硬不了,睡一会儿,继续撸丨撸丨撸撸。 系统要被陈立果弄崩溃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陈立果:“万一切了,我切之前还想看看能不能用啊。” 系统:“硬不了!!!你消停消停行不行!!!” 陈立果:“这事情能消停吗!这是比截肢手术还要恐怖的事啊!” 系统:“……不会切的别撸了!” 陈立果:“真的假的,你别骗我啊。” 系统:“不骗你!” 陈立果:“哦,那我睡了。”说完他眼睛一闭。 系统刚松了口,又听到陈立果幽幽的问了句:“不会切你怎么不早说呢……” 系统:“……” 陈立果:“我都快撸破皮了。” 系统咬牙切齿:“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你自己不记得了!” 陈立果挠了挠头发,觉得自己好像隐约有点印象,他说:“好像是哦。” 系统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陈立果说话,再一看才发现陈立果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系统:“……”啊啊啊!!!!他疯了!!! 三天之约到了,三人在陈立果家见了面。 他们间的气氛有些奇怪,秦步月阴着脸色,阮菲菲面带兴奋,陈立果精神抖擞。 秦步月先开了口,他说:“你想好了?” 陈立果嗯了声。 阮菲菲直觉这两人间的感觉有些不对,但她已经被自己可以变成alpha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没有再深究下去。 秦步月看了阮菲菲一眼,几乎是瞬间,他就确定了陈立果绝对没有将他自己的事告诉阮菲菲,不然阮菲菲的脸上,不可能只有兴奋,他说:“决定好了,就签吧。”他说着,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文件,摆放到了阮菲菲的面前。 阮菲菲拿过文件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份保密协议,大致是说阮菲菲的手术是保密的,不能泄露给其他人知道,在昨晚手术之后,阮菲菲会获得一个新的身份,一个alpha的身份。这也意味着,签下这份协议,阮菲菲就不再是阮菲菲了。 阮菲菲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份文件,一时间有些迟疑。 秦步月冷漠道:“若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还做什么alpha。” 陈立果有些欲言又止,但他终是没有劝解阮菲菲,而是轻轻道:“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阮菲菲看了陈立果一眼,她说:“陆少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陈立果说:“大概是因为你长得像我的妹妹吧。” 阮菲菲听到这句话,似乎松了口气,她害怕若是陈立果喜欢自己,而自己却给不了他回应。 阮菲菲说:“谢谢你,陆少将。” 秦步月看着二人互动,捏着笔的手越来越用力。 阮菲菲拿起钢笔,在文件上流畅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啪”的一声,秦步月手里的笔被他捏的粉碎。 阮菲菲迟疑的叫了声:“秦先生?” 秦步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了声:“不要后悔。”这句不要后悔,也不知道是同陈立果说的,还是阮菲菲说的。 阮菲菲闻言心道自己怎么可能后悔,她却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会后悔的一塌糊涂,甚至恨不得时光倒流。 秦步月收了文件,摔门而去。 陈立果的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疲惫,但他看向阮菲菲的表情温柔无比——在签下文件的刹那,阮菲菲头顶上的进度条,直接从零变成了九十,估计做完手术,陈立果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陈立果心中感叹,阮菲菲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这个世界好像是他花时间花的最少的一个了…… 阮菲菲此时陷在自己即将要变成alpha的兴奋中不可自拔,她以为这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但现在因为陈立果,这个梦就要实现了。 阮菲菲看着坐在沙发上沉思的陈立果,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上前便给了陈立果一个大大的拥抱,她说谢谢,谢谢。 陈立果拍着她的肩,却是一句话都没回应。 秦步月是个效率很快的人,他既然已经和陈立果达成了协议,便很快开始着手对阮菲菲的改造。 把一个omega改造成alpha难度更高,耗费的时间更长,但这种技术已经完全成熟,不存在任何风险。唯一的问题就是成本过高。 当然,这些事情陈立果并不担心,毕竟他是有九位数存款的男人。 很快,阮菲菲就被秦步月派来的人接走了,接走不久后,“阮菲菲”这个军医便在一次战斗中意外身亡,从此阮菲菲不在是阮菲菲。 陈立果的屋子再次空了下来,秦步月居然没有趁着阮菲菲才走的时候落井下石,反而是没了消息。 陈立果莫名的感到了一丝悲伤,他只能和系统孤独相伴了。 秦步月一消失,就消失了半年,在陈立果都以为他不会再出现的时候,他才又冒了出来。 当时陈立果刚好出去买东西,一回到家就看到个秦步月坐在他家沙发上。 陈立果默默的看了眼锁,发现锁完好无损——话说上一次秦步月来的时候,好像就是用钥匙开的门吧…… 秦步月道:“回来了?” 陈立果说:“嗯。” 秦步月说:“买了些什么?” 陈立果道:“菜。” 秦步月笑了笑:“你的话倒还是和以前一样少。”——话少,系统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想笑。 陈立果没有应话,把冰箱打开,开始整理买来的东西。 秦步月好奇道:“看到我,你就一点都不紧张么?” 陈立果淡淡道:“有什么好紧张的。” 秦步月有点爱上了陈立果这理所当然的态度,他走到陈立果身后,直接搂住了陈立果的腰,道:“有没有想我?” 陈立果心里很老实的说我很想啊,每个系统不理我的晚上我都对你无比的思念,但嘴上自然不可能承认,于是他什么话都没说。 秦步月说:“阮菲菲的手术结束了。” 陈立果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秦步月低低的在陈立果耳边吐息,他说:“她变成了一个和你一样的alpha。”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陈立果。 陈立果接过来,在上面看到了一个英姿煞爽的女人,女人穿着一袭军装,眉目之间充满了英气,虽然依稀看得到阮菲菲的影子,但就算是熟悉的人看到,估计也能认出一二分。 陈立果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个念头却是——阮菲菲都变成alpha了,那为什么他还没走?! 秦步月说:“你喜欢么?” 陈立果把照片放进口袋:“我只当她是妹妹。” “妹妹。”秦步月的手,伸进了陈立果的衣服,慢慢的揉捏着陈立果的腰肢,他冷笑一声,道:“我倒想要个你这样的哥哥。” 陈立果抿起唇,神色有些紧绷。 秦步月说:“怎么,不高兴了?” 陈立果没说话。 秦步月却有些扫兴似得直接松开了陈立果,他走到他带来的箱子面子,直接从里面取出了一管药剂,递给陈立果:“自己用。” 陈立果道:“这是什么?” 秦步月冷笑:“当初答应我的交易你难道都忘了?” 陈立果似乎想起了什么,耳朵染上了一丝薄红,他的手微微有些抖,慢慢的将秦步月手里的药剂接了过来。 陈立果说:“怎么用。” 秦步月笑眯眯的看着他:“喝下去就行了。” 陈立果咬牙,盯着药剂半晌不肯动手……这药看起来好奇怪啊,不会有什么其他功能吧。 “能不喝么?”陈立果显然不愿意。 秦步月说:“嗯?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陈立果露出屈辱之色,但最后还是没有反抗秦步月,把那药心不甘情不愿的喝下去了。 秦步月就这么看着,若不是他某个部位已经撑起了帐篷,陈立果还以为他真像他表现的那么淡定呢。 相比秦步月,陈立果就淡定多了,这半年来他与性生活基本绝缘。 秦步月看着陈立果的眼神格外的满意,他喜欢陈立果的腰,喜欢陈立果的腿,更喜欢陈立果某个灼热部位。 陈立果的反应让他觉得兴奋,秦步月嗓音沙哑,道:“快点。” 陈立果开始低低的喘息,小麦色的皮肤上也泛起暧昧的红色。 秦步月再也忍不住,他一把拉住陈立果,就在沙发上,直接压了下去。 直到第二天晚上,一切才全部结束。 这一次两个人都累瘫了,秦步月抱着陈立果,睡的格外香甜。 陈立果闭着眼睛回味,快要入睡的时候对着系统说了句:“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系统:“……” 陈立果说:“阮菲菲咋样了?” 系统说:“估计快满了。” 陈立果惆怅的叹息:“唉——下一个。” 系统:“……”他妈的下一个是什么意思啊,是下一个世界,还是下一个男人?! 陈立果并不明白系统此时心中的熊熊怒火,他看着秦步月可爱的睡颜,凑过去亲了口,然后也呼呼大睡起来。反正日子都是要过的,再怎么悲伤难过,这不还得要过嘛。 37、不想做Alpha的Alpha(七) 秦步月发现每次陈立果都能给他带来惊喜。 早晨睁开眼,秦步月看到的便是一张熟睡的面容。没了平日里的沉默和隐忍,睡梦中的陆云棋看起来格外的放松,秦步月伸出手摸了摸陆云棋略微有些红肿的嘴唇,没忍住又上去亲了一口。 让秦步月没想到的是,陆云棋竟是不反感他的吻,反而低低的哼了声,开始无意识的回应着。 秦步月有些高兴,他之前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对一个人如此的动心。这半年来,秦步月本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但让他意外的是,他对陈立果的思念却没有因为时间变淡,反而越来越浓,浓到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这让一开始抱着戏弄心态的秦步月有些无措。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玩具的?是什么时候开始,若是入梦梦到陆云棋,也会觉得甜蜜的?秦步月看着陆云棋的睡颜,只感到心中一片柔软。然而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面上的柔情却逐渐淡去,最终变回了满目淡然。 陈立果比秦步月晚醒一些,他醒来的时候,秦步月已经起床了。 “早上好。”只穿了一条裤子的秦步月已经洗漱完毕,看到陈立果醒来,心情很好的冲他打招呼。 陈立果应了声,从床上坐起来。 秦步月满意的看着陈立果在他面前慢慢的穿上衣服。经过昨天一天的折腾,陈立果浑身上下都是暧昧的痕迹,随便来个人都能发现这对狗男男的奸情。 陈立果洗脸刷牙,到了厨房才发现早饭居然已经做好了,还是秦步月做的。 秦步月坐在那里正拿着一块面包慢慢的吃。不得不说,不发疯的秦步月真是美的好像一副油画,他本就长得漂亮,此时眼中还带着温柔的笑意,让陈立果生出一种,眼前人是他从别处娶来的老婆的错觉。 老婆说:“吃吧,我才做的。” 陈立果坐下开始吃吃吃。 老婆说:“这半年来,你如的如何。” 陈立果想了想,道了声:“还不错。” 老婆闻言笑道:“没有想念阮菲菲?” 陈立果没说话,心中却道我比较想你。 老婆又说:“那你可有想我?” 陈立果抬眸看了眼笑意盈盈的秦步月,半晌还是没说话,他或许马上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这时候说出崩人设的话,显然是不明智的。 面对陈立果意料中的沉默,秦步月面容上的笑意稍淡,他说:“我这次来找你,是要你履行承诺。” 陈立果说:“好。” 秦步月来之前便想过,若是陈立果拒绝履行,他该如何让陈立果就范。但让他并未想到的是,陈立果居然语气如此平淡的应下了,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答应的到底是什么?! 秦步月心中生出一股闷气,不再吃东西。 陈立果好似没有察觉秦步月的郁闷,他不紧不慢的吃掉了桌子上的大部分早餐,还喝了一杯牛奶后,才道:“给我点时间,我去辞职。” 秦步月消失的半年里,他就已经官复原职了,现在秦步月既然又回来了,他继续当着这个少将似乎不太合适。 秦步月冷漠的说了声好。 陈立果这时候要是再察觉不出秦步月不高兴,那他就是真的傻了,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搞懂为杀秦步月不高兴,于是只能感叹男人心海底针。 吃完饭后,陈立果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他道:“可以给我一个阮菲菲的联系方式么……” 秦步月面色如冰:“要她的联系方式做什么。” 陈立果说:“我担心她。” “砰。”的一声,秦步月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实木的桌子因为他的动作出现了几条裂痕,他说:“陆云棋,与其担心她,你还是先好好担心一下自己吧。” 陈立果盯着桌子:“……”他没记错,这桌子好像很贵吧……他的心好痛…… 秦步月道:“怎么?很心痛?”两人诡异的达成了一致。 陈立果:“……”没错,真的好痛。 秦步月居然少有的从陈立果的表情里,看出了痛苦,他心中气闷,语气更是失了风度,他说:“世界上已经没有阮菲菲这个人了,你这辈子也找不到她。” 陈立果:“……”哦豁,剩下的完成度咋办? 秦步月见陈立果丝毫没有回应他的意思,他更生气了,竟是气到一句话也没有再说,直接摔门而去。 待秦步月走后,陈立果抖着手指摸了摸自家特殊木材做的桌子,眼泪差点没流下来:“统统,他把我桌子砸坏了。” 系统:“……。” 陈立果眼泪汪汪:“砸完还跑掉了。” 系统:“……” 陈立果:“这桌子是我三个月的工资。”他说完还重重的重复了一边,“三个月啊。” 系统冷冷道:“你的存折呢?”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陈立果就更伤心了,他趴在桌子上,悲伤的哭了起来:“我他妈前几个月想用的时候才想起来,我根本不知道密码——呜呜呜呜。” 系统:“……” 陈立果越想越难过,耸动肩膀为自家碎掉的桌子哀泣。 摔门而去的秦步月发现自己的通讯器没有拿,转身倒回来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陈立果趴在桌子上哭泣的景象。 那个被他折磨时,也未曾流过眼泪的人,此时正趴在桌子上,肩膀轻轻的耸动着,居然正在偷偷的哭泣。 秦步月呆住了,他的心被心疼、怜惜、后悔等等一系列的情绪占的满满的,秦步月低低的唤了声:“云棋。” 陈立果身体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秦步月走到他的身旁,没有强迫他抬起头,他搂住陈立果的肩膀,道:“没事了,没事了。” 一滴眼泪都没有流正在演戏给系统看的陈立果:“……” 秦步月感到他紧绷的身体,知道陈立果定然是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脆弱的一面,他吻了吻陈立果的耳朵,低低道:“没事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陈立果:“……”别啊!!!! 秦步月叹息:“你若是想要,我这就把阮菲菲的联系方式给你。” 陈立果:“……”嗯,这个可以有…… 秦步月说:“不难受了,乖啊。” 陈立果被秦步月这般安慰,心中居然觉得那桌子其实碎的挺值的…… 秦步月见陈立果不动,也不难为他,只是抱着他安抚着,好话都说尽了。 陈立果使出憋奶的劲,才好不容易把眼眶给憋红,他声音沙哑道:“我没事,你走开。” 秦步月叹息:“好好,我走,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陈立果抬起头,却是不肯说话。 秦步月一看陈立果的眼圈果然是红了,他心中怜惜更甚,只是一味道:“你想要什么都同我说好不好?” 陈立果抬目瞅了眼被秦步月拍碎的桌子。 秦步月顺着陈立果的目光看去,见到桌子立马道:“好,我的错,给你换张桌子。” 陈立果:“……”耶,计划通。 秦步月看着故作坚强的爱人,原本硬如石头的心早就化成了一池春水,他又亲了亲陈立果,直到陈立果的耳朵上冒出点点红色,才停了下来。 接着,秦步月十分积极的去买了菜,买完菜之后还主动下厨做了午饭。 陈立果则蹲在客厅看他的电视,不过秦步月在,他是不太好意思看泡沫剧的,于是只能找个台看新闻,顺便和系统唠嗑。 陈立果:“我这一招,就是和我那个妹妹学的,她每次做错了什么事,都这个样子,我想怪她都下不去手。” 系统:“……”可以,你很强。 陈立果继续道:“唉,有点想她。” 系统心中刚生气怜惜就听到陈立果继续说:“和我还没看完的g v……” 系统:“……” 陈立果继续痛心疾首:“现在资源可不好找了!” 系统:“……” 陈立果:“统统,你咋不说话了?” 系统恨恨的想说什么,说下次穿越之前我先问问你g v有没有看完吗! 这边两人说着话,那边秦步月把饭做好了,叫陈立果吃饭。 陈立果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又在心里夸了一句老婆真贤惠。 秦步月说:“吃吧。” 陈立果也不客气,坐下就开吃。 两人吃着饭,秦步月开始说这半年来发生的事。原来他答应帮阮菲菲改变性别不久后,因为突发事件,他不得不立刻回了星盗的底盘,甚至来不及和陈立果道别。 之后又经历了几场战斗,虽然秦步月说的轻描淡写,但即便是陈立果也能听出其中险恶。 秦步月说:“阮菲菲现在在科技院就职。” 陈立果一听,略微有些惊讶,科技院是万星盟最顶级的科研所,各个方面都有所涉猎,但科研所里只收alpha,对其他性别的人是不开放的。 秦步月说:“她现在叫陆元元。” 陈立果:“……”他家菲菲果然很可爱! 秦步月道:“怎么,知道她和你姓了,是不是很高兴?” 陈立果却是不咸不淡的看了秦步月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秦步月有时候自己有点觉得自己太过喜怒无常,但陈立果的所作所为,却又的确在牵动着他的心情。比如现在,他刚才还觉得眼前的人十分可爱,现在心中却又因为胸中燃起的嫉妒之火,觉得看到眼前人便觉得有些生气。 陈立果还在安静的吃饭,就莫名其妙的看见秦步月又发火了。 陈立果一脸懵逼。 秦步月冷冷道:“别忘了我们的协议,记得早点辞职。” 陈立果垂下头,淡淡道:“好。” 秦步月又差点把手里的碗砸了,他愤怒于为什么陈立果不反抗,为他为了阮菲菲做那么多真的值得么? 阮菲菲的确有了自己的人生,可陈立果呢?陈立果就心甘情愿被彻彻底底的毁掉?! 秦步月说:“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陈立果心中微叹,他说:“没有。” 于是秦步月气的更厉害了,他心中忽然生起了一种难以抑制住的恶意——若是阮菲菲知道了陈立果为她付出了什么,这件事会不会变得更好玩? 秦步月本就是个任性的人,他想到什么,便会直接去做。 于是正在科技院工作的阮菲菲收到了一条匿名通讯,那上面写着几个字:你不想知道,他用什么换来了你的今天么。 阮菲菲心中一乱,手里的试验品差点掉到地上,她回道:你是谁,你什么意思? 秦步月继续给信息:你想知道吗? 阮菲菲心中已然有了隐隐约约的预感,这预感让她感到仿佛自己的心被揪了起来,她说:想。 秦步月回道:他现在是个omega。 阮菲菲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字母时,浑身都僵了,她想哭,却又觉得哭不出来,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陆云棋那张似乎永远都很淡然的脸。 阮菲菲说:你骗我。 秦步月看到这三个字再也没忍住,低低的笑出了声,他道: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阮菲菲在成为alpha,就再也没有哭过,但她此时却抑制不住心中的绝望,就这么蹲下抽泣起来。 她不知道一个alpha成为omega是什么感觉,她只是,若是要让现在的她成为一个omega,她都无法忍受。 那陆云棋又为她忍受了什么呢?阮菲菲想到了许多,她想到了自己和陆云棋莫名其妙的相遇,和一起渡过的时光,想到了陆云棋把她从另外一个alpha手里救出,想到了陆云棋问她要不要当一个alpha。 对啊,这个世界上什么事不需要代价呢?为什么当初的她却没有想到呢? 阮菲菲哽咽出声,眼泪不住的往下淌着。 坐在饭桌上的陈立果看着本来还在生气的秦步月又开始笑了起来。 陈立果看着秦步月的笑容,莫名的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他道:“系统,我怎么感觉他笑的那么恐怖啊。” 系统一脸冷漠:“我怎么知道。” 陈立果心中微悚,脑子里冒出一句话:自己撩的炮,跪着也要打完。 秦步月越想越开心,原本糟糕的心情又变好了,他的手撑着下巴,有些着迷的看着陈立果,他说:“云棋。” 陈立果被他喊的心中一颤:“嗯?” 秦步月说:“没事,我就叫叫你。” 陈立果会相信秦步月只是叫叫他?!他从秦步月那诡异的表情里就看出,秦步月绝对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叫叫他就完事。 但秦步月自己不想说,陈立果也不可能逼他,所以他虽然纠结,但到底是没有再继续问。 不过秦步月到底做了什么,陈立果很快就有了答案。 晚上的手,陈立果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上面显示出一个陌生的号码。 秦步月正坐在陈立果身边,陪着陈立果一起看电视,听到通讯器的声音,道:“接啊,怎么不接?” 陈立果略微一犹豫,还是按了接听键。 “喂。”通讯器那头传来的声音有些陌生,但陈立果却直接辨识出了声音的主人,他道:“阮菲菲?” 阮菲菲道:“陆少将。” 陈立果叹气:“你不用叫我少将,叫我陆云棋就好。” 通讯器那头一阵沉默,片刻后,阮菲菲道:“你过得好吗?” 陈立果说:“挺好的。” 阮菲菲没说话。 陈立果说:“你呢?怎么样?” 阮菲菲低低道:“我过得很好……” 陈立果道:“嗯,那就好。” 两人说完这些客套话,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陈立果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为什么阮菲菲会突然给他打电话,但他忽的想到了秦步月晚饭的时候在桌子上露出的那诡异的笑容,立刻察觉了什么。 果不其然,阮菲菲闷闷的声音传来,她说:“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陈立果道:“不要想太多,我是自愿的。” “值得吗?”阮菲菲说,“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你这么做,值得吗?” 陈立果道:“你不是素不相识的人。” 在二人对话时,秦步月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听着,他听到陈立果说,他和阮菲菲不是素不相识的人,面容之上浮现出一抹戾气。 结果陈立果还没反应过来,他的通讯器就被秦步月抢了过去。 秦步月说:“阮菲菲。” 阮菲菲听到秦步月的声音,稍微愣了片刻,随即冷笑道:“秦步月。” 秦步月道:“好久不见。” 阮菲菲冷冷道:“是你给我发的信息吧,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别对陆云棋下手,这个alpha我不做了。” 秦步月懒懒道:“这是你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的?”他说着直接张口重重的咬在了陈立果的颈项上。 陈立果一时不察,发出一声闷哼。 阮菲菲那头显然也听到了,她急道:“你在对他做什么?!” 秦步月冷冷道:“做什么你也管不着。” 陈立果被咬的贼疼,他低低道:“够了。” 秦步月冷笑:“够了?这怎么就够了?我告诉你,陆云棋,你这辈子也别想和阮菲菲在一起,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他也没有挂通讯器,显然就是让阮菲菲故意听他的话。 “秦步月。”陈立果看起来隐忍且愤怒,他说:“你适可而止。” 秦步月根本不理,竟是直接吻上了陈立果的唇,陈立果不断的挣扎,好不容易挣脱后,却听到了阮菲菲咬牙切齿的声音:“秦步月——我要杀了你!” 陈立果道:“关掉通讯器!” 秦步月哪里会听,他还在挑衅阮菲菲,他说:“杀了我?来啊,这么多人想杀我,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成功。” “够了!”陈立果再也忍不住,一把抢过通讯器直接关掉了。 秦步月面色冷漠,他说:“怎么?生气了?” “为什么要让她知道?”陈立果道,“我已经答应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秦步月心中冷冷的想,怎么样?我只要你看着我一个人——其他人根本不需要! 陈立果起身欲走,却被秦步月一把抓住,反身压到了沙发上。 陈立果:“你要干什么!” 秦步月道:“干你!” 陈立果:“……”他就喜欢这种一言不发就爬床单的人。 然后两个人就干了个痛快。 陈立果也不知道秦步月到底给他用了什么药,反正那种药用了之后,他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变好了,也不知是好事坏事。 秦步月这次被阮菲菲和陈立果的互动气惨了,丝毫没有留手,直接干了个爽。 陈立果在进行了不可描述的活动后,感到灵魂和身体达到了和谐的统一。 不过和陈立果比起来,阮菲菲就要难过多了,她在知道自己变成alpha这件事是陈立果用什么代价换来的后,几乎陷入了半崩溃的边缘。 在阮菲菲的眼里,omega就是弱者,他们想要变强,但因为身体的构造却无法做到那些alpha可以轻易做到的事。 无论用了多少的抑制剂,只要发丨情期到来,他们便会成为欲丨望的奴隶。 阮菲菲一想到那么骄傲的陆云棋会经历这些事情,便恨不得把秦步月挫骨扬灰。如果一开始她就知道真相,那她一定不会选择成为alpha。 不过现在说来,一切都已经太晚了,阮菲菲抬手看了眼自己的通讯器,上面是十点三十九分,离她定的机票还有二十分钟。 云棋,等我回来,阮菲菲想,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陈立果听到咚咚的敲门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秦步月正准备下床去开门。 秦步月见陈立果也醒了,过来亲亲他,道:“继续睡吧,我去开门。” 陈立果便又闭了眼睛。 结果他眼睛刚闭上,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了巨大的响声,听起来是有人正在打斗。 陈立果瞬间醒了,他不是担心秦步月,而是担心自家的家具。只来得及穿上裤子,陈立果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去了客厅。 果然是打起来了,两个打起来的alpha足以让陈立果的客厅一片狼藉,陈立果看了看自己已经碎了的桌子,被踩的乱七八糟的地毯和沙发,还有从墙壁上掉下来的电视,整个人都毛了:“快给我住手!!” 阮菲菲到底是比秦步月差了一些,此时正被秦步月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但她也没有要住手的意思,依旧是要紧牙关,招招狠辣。 “快住手!!!”陈立果咆哮,“再打都给我滚出去!秦步月!!!阮菲菲!!!” 两人被陈立果吼的一愣,动作稍缓。 陈立果见他们两人还没有要停的意思,直接开了门,道:“立刻,马上,滚!!!!” 这一喊,两人彻底住了手。 秦步月还委屈上了:“云棋,是她先动手的。” 阮菲菲恨不得冲上去咬秦步月一口,她咬牙道:“你这个死变态。” 秦步月冷笑:“你再说一遍?” 阮菲菲还欲再说,却被陈立果的眼神活活瞪了回去,她道:“云棋,你别怕,有我在,他不敢欺负你。” 陈立果看着一屋子的狼藉,脑门儿疼的厉害,他说:“你们两个——” 阮菲菲道:“云棋,你不用担心我,他伤不了我。” 秦步月嗤笑一声。 陈立果心想道我并不担心你们两个,我担心的是我家被你们拆了,他吸了口气,缓解了一下胸膛中澎湃的怒气,缓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阮菲菲之前和秦步月交手,没来得及看陈立果,这会儿仔细一看,才发现陈立果浑身上下居然都是暧昧的痕迹,颈项上还带着明显的压印,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看不出这意味着什么,她咬牙道:“云棋,这个禽兽对你做了什么!” 秦步月一步走到陈立果身边,搂住陈立果的腰,冷笑道:“该做的都做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阮菲菲瞪着秦步月,那眼神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不得不说,变成alpha之后,阮菲菲的确产生极大的改变,最明显的就是她身上多了一股从前没有的气势——她从被狩猎的猎物,变成了猎人。 陈立果低低叹道:“别闹了……我真的没事。” 阮菲菲哪里会信,她说:“是不是他威胁你?云棋,说出来,我不会让他动你一根手指头。” 秦步月冷嘲热讽:“就凭你?呵呵,阮菲菲,你信不信我怎么让你变成这样,就能怎么把你变回去。” 陈立果见这两人还要继续斗嘴,他头疼道:“你们把客厅收拾干净,我还想睡一会儿。” 阮菲菲张口欲言。 陈立果却道:“要说什么,等我睡醒了再说。”他们快到五点的时候才结束,这会儿脑子跟团浆糊似得。 秦步月搂着陈立果讨好道:“云棋,我陪你去睡。” 陈立果一把打开了他的手,指着客厅说:“谁打的,谁收拾,我希望我睡觉起来能看到一个干净的客厅。” 被打开的秦步月一脸委屈。 陈立果走到卧室,最后还不忘嘱咐二人,他道:“可以吵架,要是再打起来,就都给我滚。”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已是黑到了极点,阮菲菲和秦步月一时间竟是都不敢说话。 陈立果砰的一声关了卧室的门,开始补觉。 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下午。 等陈立果再次醒来,他在床上酝酿了一会儿,才道:“统统,我早上是不是吼了他们?” 系统:“你还记得啊。” 陈立果:“……有点怕咋办。” 系统:“杀人不过头点地。” 陈立果:“……” 系统:“你还可以选择死亡。” 陈立果心想阮菲菲的完成度就剩最后一点,让他死了他怎么甘心,他又在床上躺了片刻,最后知道自己是躲不掉的,于是不情不愿的起了床。 一打开卧室门,陈立果就看到自己焕然一新的客厅,那两个早上打的你死我活的两人正一人坐在沙发一头上,表情全是一副“和条狗坐一个沙发我真掉价”的样子。 见陈立果醒了,阮菲菲赶紧上前,道:“云棋,你醒了。” 陈立果:“……嗯。” 秦步月道:“我给你做了吃的,云棋,先去吃饭?” 阮菲菲道:“先洗澡吧,我给你备了热水。” 秦步月道:“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阮菲菲道:“洗完澡胃口好……” 陈立果:“……”妈妈我怕。 他面前都是两人互相瞪了一眼。 陈立果有点心惊胆战,最后他想了想,道:“我有事要出去……” “我陪你。”这两人异口同声。 陈立果:“不,我就想一个人。” 阮菲菲&秦步月:不爽。 陈立果道:“你们……” 阮菲菲道:“我在家等你。” 秦步月冷笑:“我在床上等你。” 阮菲菲:“……”妈的! 陈立果:“……行,随便你们。”只要不打起来,就行。 然后陈立果就出门了,其实他啥事情都没有,只是不想在家面对这两人而已。 出去之后的陈立果有点慌,他对系统说:“万一阮菲菲喜欢上我了咋办。” 系统冷笑:“嫁给她啊。” 陈立果:“……你一点都不爱我。” 系统:“那么多人爱你,我哪里抢的过来。” 陈立果:“你居然还嘲讽我!” 系统:“呵呵,不服你咬我啊。” 陈立果:“……”把可爱的统统还给我! 38、不想做Alpha的Alpha(八) 陈立果觉得自己是个很可怜的人,他不但回不去家,还被系统抛弃了。 嗯,重点是被系统抛弃了。 陈立果:“统儿……” 系统没理陈立果。 陈立果幽怨的说:“统儿,我好冷,又好饿,我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 此时天气二十三度,阳光明媚还吹着点微风,刚才陈立果才买了个煎饼在路边咔嚓咔嚓的啃完,所以综合以上因素,他就是戏又来了。 陈立果说:“我有家回不去,只能一人独自在外漂流,连我最爱的统儿也不理我了。” 陈立果并不知道,他说这段话的时候,系统已经从他们总部的官网上下了金刚经开始脑内循环播放。曾经的系统对管网为什么会提供金刚经下载这一点表示好奇,但他现在终于明白,金刚经对于一个脆弱的系统来说多么的重要。 不能骂宿主,不能打宿主,你除了念经麻痹自己,还能干什么呢?似乎什么都干不了了。 陈立果:“统统你理理我啊。” 系统略带着机械的冰冷声音传来:“你到底要干嘛。” 陈立果:“你说我还回去么?” 系统:“不回去你任务怎么办?” 陈立果表情复杂:“对哦。” 系统似乎很是无奈,他说:“回去吧,总要解决的。” 陈立果道:“行吧……等我再啃个饼子。” 于是他又去买了个煎饼,又咔嚓咔嚓啃了,啃完之后打了个嗝,道:“我就说我怎么这么迷茫,原来是没吃饱。” 系统:“……” 如果你突然有一天觉得世界无望,人生悲凉,那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你饿了,百分之十九是你到了该睡的点还在失眠,还有百分之一是你生病了。 啃完饼,陈立果拍拍手上的渣子回家了。 他到家的时候,屋子里的两个人正在非常不好友好的对峙。 陈立果看着他们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往沙发上一坐,淡淡道:“谈谈吧。” 秦步月道:“有什么好说的。” 阮菲菲冷冷道:“云棋,你别怕他,若是他逼你,我们随时可以走。” 陈立果沉默片刻后,对着阮菲菲道:“我是自愿的。” 阮菲菲微微惊讶极了,她道:“云棋——” 陈立果说:“我喜欢他。” 阮菲菲正拿在手里的通讯器差点没砸到地上,她完全不相信陈立果是喜欢秦步月的,有哪个人会喜欢将自己变成omega的人呢? 陈立果道:“真的。” 其实他说出这话,不相信的不止是阮菲菲,就连秦步月自己,也是不信的。秦步月眉头微微皱起,但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 陈立果继续道:“所以我不需要你救,你明白么?” 阮菲菲道:“云棋——这不可能,是不是他威胁你?有我在,秦步月这个混蛋伤害不了你!” 没错,他伤害不了我,但他可以伤害你。陈立果在心中叹息,秦步月是个什么样的人,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他已然是非常了解。 阮菲菲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说这些,便说明她还没有触碰到秦步月的底线,陈立果不想挑战秦步月的耐心,他说:“菲菲,我没骗你。” 阮菲菲像是一只被针扎破的气球,她整个人都焉了,全然没了刚才的气势,她说:“为什么呢……” 陈立果说:“当omega也没什么不好的。”在陈立果知道,成为omega并不需要切掉他可爱的小弟弟后,他就很淡定了。 阮菲菲眼含泪光,欲言又止。 陈立果说:“你不是还有很多梦想么?去实现吧,不用管我。” 阮菲菲还不相信陈立果说的话,可她又察觉出陈立果说omega没什么不好的,的确不是在撒谎,她说:“我懂了。” 陈立果心中欣慰,一脸慈爱,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辛辛苦苦把女儿拉扯大的父亲,看到女儿有出息了自己也高兴。 然而阮菲菲下一句话,就让他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阮菲菲说:“我懂了,我还不够强,云棋,你等我,我会把你从他手上抢过来。”她说话的时候,身上开始散发出浓烈的……绿茶味…… 陈立果:“????”他的牛排呢?咋就变绿茶了?而且为什么是绿茶味,不是其他味道? 秦步月闻言嗤笑一声,身上的信息素也像是不要钱一样开始充满整个屋子。 绿茶味加上柠檬黄瓜的搭配让陈立果深深的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他说:“你们两个够了。” 秦步月坐在陈立果的身边,亲了亲陈立果的耳垂,还撒娇道:“宝贝,你不喜欢我的信息素么?” 陈立果没说话,心中暗暗的想,其实还是喜欢的,毕竟器大还活好。 阮菲菲看着二人互动,牙龈差点咬出血来。 陈立果道:“今天就这样吧,菲菲,我就不留你吃饭了。”虽然他想留,但若是阮菲菲留下来肯定要和秦步月互掐,到时候掐出火花来受苦的还是自己。 阮菲菲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朝着陈立果行了个笔挺的军礼,她说:“陆少将,再会。”说完转身就走,倒是十分决绝。 阮菲菲刚走,陈立果就被秦步月扑倒了,秦步月说:“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假的?” 陈立果抿了抿唇,露出一个略微有些紧绷的表情。 秦步月见状,心中微叹,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陈立果这个模样,他到底是有些失望。 秦步月说:“你和阮菲菲那么说,就是想让她走?” 陈立果道:“她志向远大,本就不该留在这里。” “她志向远大?”秦步月表情怪异,他说:“那你呢,陆云棋,你的志向呢。” 陈立果:“……”我的志向就是吃好喝好,当一只有性生活的米虫。 秦步月摸着陈立果的脸:“这半年来,你过的很苦吧。” 陈立果:“……”他的确是过的很苦的,秦步月这王八蛋不知道在他身上用了什么药,让他差不多隔一个月的时间菊花就要痒几天,他又不好意思去医院看,就只能忍着,忍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不过好歹是忍住了。 秦步月:“你恨我吗?” 陈立果:“……”每一个孤独的夜晚被系统无情嘲讽的时候,我都在恨着你。 秦步月道:“我就知道,这个问题是多余的。”陆云棋这么可能会不恨他呢,他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 秦步月说:“我以后不再逼你了。” 陈立果;“……”等、等一下,这发展不对啊。 秦步月说:“我遵从你的意愿。” 陈立果差点没哭出声,秦步月啥意思啊,他的意思是不是自己不主动,他也不主动了?! 秦步月说:“我喜欢你,陆云棋。” 陈立果:“……”你的喜欢,让我无法接受。 秦步月说:“你高兴吗?” 陈立果:“……”我高兴你奶奶个腿儿,我看错你了秦步月,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秦步月见陈立果半晌都没说话,眉头也皱的死紧,有些无奈的叹息:“我该拿了怎么办?”他自认为放手已是他最大的底线,要他不追求陈立果,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陈立果慢慢的推开秦步月,从沙发上坐起来,他缓缓的说:“秦步月,今天就到这里吧。”他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秦步月亲了口陈立果的额头,居然没有再纠缠,信守承诺的走了……走了…… 陈立果看着他出门,在沙发上凝固成了一尊雕像。 陈立果:“我和他完了……” 系统:“……” 陈立果:“他居然不强迫我了……” 系统:“……” 陈立果的泪水,模糊了双眼:“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系统:“……”谁和你说好的,什么时候说好的。 陈立果在沙发上凝固了许久,直到月亮出来了,他才猛地恢复了,然后他说:“我要把我毕生的精力都贡献给我的国家。” 系统:“……”这是被气傻了? 陈立果:“我要参军!我要报效祖国!” 系统幽幽道:“你忘了自己是陆少将了么。” 陈立果:“少将算个屁,我要做中将!我要做上将!没有了性生活,我总该有点别的!” 系统:“……”看着宿主这么励志他居然一点也不欣慰怎么办。 陈立果说:“我要奋斗!” 系统:“……” 系统本以为陈立果是说着玩的,但是他很快就发现,陈立果居然没有在开玩笑,因为他第二天就去交了申请书,要求上前线去战斗。 陈立果交完了申请书,只觉的自己胸前的徽章更显鲜艳了。 系统已经彻底对陈立果绝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申请书批的很快,不过三天时间就通过了审核——快的连秦步月都没反应过来。 当秦步月知道陈立果刚在家里昨晚一百个俯卧撑,他浑身是汗,一边拿着毛巾擦着额头,一边给秦步月开了门。 秦步月进门的第一句话便是:“陆云棋你疯了?!” 陈立果面无表情的看了秦步月一眼,心想这都是你逼的。 秦步月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居然瞒着我交了那申请!” 陈立果淡淡道:“生为男儿,自当为国效力。” 秦步月:“……” 陈立果说:“你不必多说,我意已决。” 秦步月气疯了,几步上前夺过了陈立果手上的毛巾,一把摔到在地上,他咬牙切齿道:“是不是我对你温柔,你就不高兴?” 陈立果神色冷漠的想,对啊。 秦步月继续道:“陆云棋,你说话!” 陈立果抬了抬眸子,道:“我有梦想,你会让我的梦想实现么?” 秦步月闻言呼吸一窒,显然是想到了自己之前说过什么,他说过阮菲菲是个有梦想的人,问陈立果的梦想是什么,现在陈立果告诉了他答案,他却要阻拦么?! 秦步月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他说:“那你也不能就这么上前线——” 陈立果说:“我要对得起我肩上的徽章。” 秦步月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陈立果觉得自己灵魂得到了升华,他感到自己不再拘泥于肉体的快感。在这一刻,他是国家的斗士,是名族的英雄,是—— 秦步月没有让陈立果在想下去,他又把陈立果强推了。 虽然陈立果努力挣扎,却改变不了事实。 在被进入时候,他眼角滑过一滴悲伤的泪水。 然后又是一场翻云覆雨。 陈立果的身体因为秦步月的药剂,变得柔和了许多,红酒味道的信息素在秦步月的鼻子里,丝毫不亚于春丨药。 反正这一次他们两人都十分的和谐。 中途的时候,陈立果在心中检讨:我不应该被肉体的欢愉,还有更伟大的事业等着我,然后秦步月一口吻住了陈立果的嘴唇。 陈立果:伟大事业是什么辣鸡,来来来继续不要停。 然后陈立果就堕落了。他把自己刚发的誓忘得一干二净,和秦步月玩的十分开心。 做了好几次后,秦步月心中的怒火总算平息了,他看着陈立果半闭着的眼睛,红肿的嘴唇,和汗湿的额头,轻轻的叫了声:“云棋。” 陈立果缓缓睁眼。 秦步月亲了亲他的鼻尖,他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陈立果:“……”不,你的技术很好,我很满意。 然而秦步月和陈立果说的显然是另外一回事,他说:“你是一只要高飞的鹰,我却折了你的翅膀……把你关了起来。” 陈立果:“……”有点心虚。 秦步月道:“你飞吧,我不拦你了。”他嘴上说着,却抱陈立果抱的更紧,“但别推开我,好么?” 陈立果:“系统,好不好?” 系统:“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秦步月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他说要放飞陈立果,就真的要放飞陈立果了——虽然他没问陈立果到底想不想飞。 陈立果坐上机甲的时候,整个人都激动的,他对系统说:“系统,你会操作吗?” 系统:“……” 陈立果说:“我不会耶。” 系统:“…………” 陈立果:“我不会就这么挂了吧?” 系统:“来,和我一起深呼吸,放轻松。” 陈立果深呼吸,放轻松,然后发现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他有点难过:“看来我是没什么天赋了。” 系统:“……你等会儿。” 一阵沉默,片刻后,陈立果感觉脑子里多了点东西,然后他总算知道怎么操作了。 来这个世界都几年了,陈立果却是第一次坐上机甲,他摸了摸操作平台,说:“走你!” 然后操纵着机甲就飞上天空。 秦步月站在地上遥遥望着陈立果,他的眼神里全是浓浓的爱意和不舍,在情绪里,也夹杂着些许钦佩和嫉妒。 陈立果飞了一圈,感觉良好,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打一个机战游戏,十分的愉快。 将机甲停到地上的时候,陈立果看到站在不远处朝着自己招手的秦步月,陈立果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他接通后听到秦步月的声音:“把门打开。” 陈立果一愣:“做什么?” 秦步月道:“我进来看看,帮你调试一下。” 陈立果很纯真的相信了秦步月的话,他打开了门,看着秦步月爬上来。 操作仓虽然算不上窄小,但要坐下两个大男人还是有些拥挤,于是陈立果起身正准备让开,却被秦步月推了一把。陈立果一时不察,直接倒在操作仓里,脸上还带着茫然之色。 秦步月看着这模样的陈立果,只觉得动心,顺手就关了操作仓的门,笑道:“云棋可还习惯这台机甲。” 陈立果皱眉:“你想做什么?” 秦步月伸手开始解自己军服领口的口子,他眯着眼睛,笑的格外撩人:“云棋猜猜看?我想做什么?” 陈立果瞪了眼睛,他没想到秦步月居然这么会玩儿。 秦步月就喜欢陈立果这副呆滞的样子,他趴到陈立果身上,舔着陈立果的耳朵:“云棋可要忍住,别让其他士兵,听去了。” 陈立果面色微红,就要严词拒绝,秦步月哪里会给他说话的机会,一个热吻将二人卷入了和谐之中。 然后两人幸福的到达了大和谐,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都心心相通——反正陈立果自己是这么想的。 等做完之后,陈立果已经是个废果了,坐在椅子上,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 秦步月一脸餍足,他贴在陈立果身边,软绵绵的说着情话,他道:“云棋,我好喜欢你。” 陈立果心说,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 秦步月道:“你等着,我给你找套衣服来。”他先离开了机甲,留下陈立果一个人。 陈立果坐在机甲里等着秦步月。 很快秦步月就回来了,果真给陈立果带了套衣服。 陈立果穿上之后,扭头看了眼机甲,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这个大家伙。 秦步月说:“什么时候走?” 陈立果想起自己的调令,他说:“大概十天后。” 秦步月低低叹息,其实若是他真的要拦,还是能将陈立果拦下来的,但是他舍得陈立果伤心么?他舍得不得。于是他不能拦。 秦步月说:“那什么时候回来。” 陈立果眼神放空:“我不知道。” 秦步月勉强的笑了笑,他说:“给你三年时间,若是你再不回来,我就把你抓回来。” 陈立果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 秦步月却被陈立果这个笑容惊艳到了,他此时才想起,似乎在他的面前,陈立果都没有怎么笑过,几乎都是无奈的,悲伤的,沉默的表情。 秦步月说:“陆云棋,保重。”陈立果听到这句话,莫名的想起了星盗那边的艾伯西,他稍微一愣,直接把脑子里想的问出了口:“艾伯西怎么样了?” 秦步月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陈立果被秦步月的表情变化吓了一大跳,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果然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秦步月说:“你还没有忘了他?!” 陈立果说:“……毕竟他救了我。” 说到艾伯西,秦步月就不得不想起了那段对于陈立果来说应是十分糟糕的时间。被他监禁,被他改造身体,秦步月想到这些,心里泛起淡淡的焦虑和心虚。 秦步月说:“不准你想除了我之外的人。” 陈立果眨了眨眼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秦步月说:“听到没有?” 陈立果叹息:“保重。” 到底是没有得到陈立果的答案,秦步月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他终是压抑住了心中澎湃的情感,给了陈立果一个火辣辣的吻。 陈立果没有拒绝,没有回应。 十天后,陈立果出征前线,他是第一个自己申请上前线的少将,所以送行时礼仪很是隆重。 坐在底下观礼的秦步月全程死人脸,陈立果甚至都有点怀疑他会不会冲上来抢人。 但好歹最后秦步月还是忍住了,他在最后,走到陈立果的面前,对着陈立果行了个军礼,他道:“陆少将,一路顺风。” 陈立果点了点头,冲着秦步月回了礼。 秦步月说:“三年后见。” 陈立果说:“再见。” 他说完便转身,背影在秦步月的眼里显得格外决绝。秦步月心里难受,表情神态都显得格外的冷硬。 陈立果向来都是个很洒脱的人,这次也不例外。 生活不止有眼前的炮丨友,还有远方的炮丨友和更远方的炮丨友,星际那么大,他想去看看。 陈立果去看了,然后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申请的时候完全没注意自己申请的是什么前线,所以他要面对的不是星盗的势力,而是长得十分清奇的虫族——大概模样就是家里厨房蟑螂变成小汽车大小的样子。 面对这些虫子,陈立果是彻底萎了,他说:“统儿,这些虫好恶心。”基本每次开着机甲进去一趟,再出来外面全是黄色的粘液。 系统说:“鸡肉味,嘎嘣脆,去掉头蛋白质是鸡肉的五倍。” 陈立果:“……” 系统:“继续啊。” 陈立果目光含泪,就这么一会儿,他又被虫族盖住了。 陈立果继续含着眼泪委屈的剁蟑螂。 军中的生活是很枯燥的,几乎没有什么娱乐节目,陈立果闲的没事儿晚上就躺在床上数星星。这个星球的星星又亮又大,和地球上的很不一样。 陈立果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然后醒来便是第二天。 和他一起来前线的,还有很多万星盟的战士们,这些战士在他面前大多都显得比较拘谨,似乎都觉得陈立果是个很严肃的,看起来非常不好相处的人。 陈立果也不能开口去解释,于是他和手下之间,都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在军队的日子里,陈立果试图联系过阮菲菲,可通讯器却显示阮菲菲的通讯号码失效了,陈立果还试图用军队的系统查关于她的事,都一无所获。 好在系统知道阮菲菲的大概情况,他告诉陈立果阮菲菲的完成度在缓慢的增长——虽然长的慢,但好歹让陈立果不必担心。 秦步月也如他承诺的那般,三年没有来打扰陈立果,虽然陈立果有时候还挺想他的。 星球间的景色千般不同,这些景色让陈立果感到他这趟旅行没有白来,虽然那些虫子的确让人恶心,但能见到那些美景,也算是值得了。 陈立果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苦行僧人,在磨练中慢慢失去了对肉丨欲的渴望,达到了肉体乃至灵魂的净化——这些都是陈立果在三年时间里自认为的。 然而当三年之期结束,陈立果半夜被某个人从睡梦中唤醒的时候,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他娘的苦行僧,老子要吃肉。 然后天雷勾地火,陈立果吃了个爽。 秦步月就是那块肉,虽然隔了三年,但依旧新鲜,陈立果吃的满嘴都是油,最后满意的抹嘴给了个好评。 秦步月也憋坏了,他就像个变态一样,几乎每天都在偷窥陈立果。偷窥陈立果吃饭,偷窥陈立果睡觉,偷窥陈立果洗澡。 和他印象中的一样,陈立果依旧是那般沉默,三年来,除了必要的交流,他似乎很少同人说话,更多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沉默着。 这个模样的爱人让他着迷,秦步月差一点没忍住。 但好在,秦步月没有功亏一篑,他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三年没有骚扰陈立果。 可当三年之期刚到,他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连夜赶到了陈立果的住所,偷偷摸摸的摸进去,把陈立果吃了个干干净净。 三年未经情丨事,陈立果变得有些生涩,秦步月不顾陈立果的挣扎,还是做到了最后。 陈立果一开始挣扎的厉害,被秦步月得手之后也懒得再挣脱,他躺在床上,眸子里是一片盈盈水光,让秦步月在里面仿佛看到了星海。 秦步月动情的吻上去。 陈立果低低的喘息着,感受着秦步月浓烈的爱意。 一夜未眠。 太阳从窗口射入,正好照在陈立果的脸上,他哼了一下,才朦朦胧胧的醒来。 “宝贝,醒了?”秦步月搂着陈立果,见到他睁眼,便用手帮他挡了一下阳光。 陈立果声音沙哑:“你怎么在这里。” 秦步月道:“我不在这里,还能有谁和你做。” 陈立果轻轻的皱了皱眉,看表情似乎不太愉快。 秦步月说:“三年了。” 陈立果从床上坐起,他说:“我没有答应你。” 秦步月道:“我不管,我等了你三年了。” 陈立果露出有些苦恼的神情,像是不知道该拿秦步月怎么办了。 秦步月看着他烦恼的模样,笑容灿烂:“有没有好好的想我?” 陈立果道:“我还要出早操。” 秦步月道:“出早操?好啊。” 陈立果:“……”你能不要加重那个操字吗? 秦步月摸着陈立果光滑的大腿,笑眯眯的说:“早上操有利身心健康。” 陈立果:“……”这个理解给你满分。 虽然秦步月很想和陈立果来一顿早操,但他担心陈立果一时间无法承受那么多,所以也只是过了过嘴瘾。 陈立果不去管秦步月,自顾自的开始穿衣服。 秦步月趴在床上满意的看着,他道:“今年新的军服宝贝穿起来真好看。”今年正好军服换了样式,从深蓝色变成了一套黑,陈立果腰细腿长,皮带一系,靴子一穿,更是显得整个人英气无比。 秦步月看着看着就吸了吸口水。 陈立果平静的接受着秦步月露骨的目光,他穿好衣服就要出去,却听到秦步月的声音传来,秦步月道:“云棋,你知不知道今天阮菲菲今年要回主星。” 陈立果的动作微微一顿。 秦步月继续道:“你不去看看她?” 陈立果漫不经心的说:“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好看的。” 秦步月狐疑道:“真的?”他并不相信陈立果这么容易放下阮菲菲。 陈立果:“……”假的,他肯定要回去看看,这可是和他的完成度挂钩。 于是秦步月刚高兴了两秒,就听到陈立果慢悠悠的问:“她通讯器号码多少。” 秦步月:“……”他就知道,陈立果肯定放不下阮菲菲!秦步月表示自己要有小情绪了。 39、不想做Alpha的Alpha(九) 阮菲菲回来了,她是带着一身荣誉,再次回到这颗主星上的。 在科技院的三年里,她研发出了一种特殊的药剂,这种药剂可以最大限度的改变人类的体质,却副作用极小。 可以说,这种药剂就是为omega特意准备的。 使用了这种药剂的omega不但不用再担心突如其来的发情期,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在社会中生活工作。这一发明,获得了混沌医学奖。 混沌医学奖,是万星盟里医学上的最高奖项了。 阮菲菲——不,现在名为陆元元的alpha,吸引住了整个星盟的目光。 陈立果是在电视上看到阮菲菲的,相比起陆元元这陌生的名字,他还是更喜欢阮菲菲这个名字一点。 阮菲菲还是穿着一身军装,眉目之上带着淡淡的骄傲,她平静的接受着记者的采访,享受着本该属于她的赞誉。 “陆元元女士。”有个记者故意提出了尖锐刁难的问题,他说:“您不觉得您发明的药剂对社会并无益处么?omega的竞争力只在繁殖上面,让他们进入社会反而是不公平。” 阮菲菲淡淡扫过他,问了句:“你有omega了么?” 那记者脸一红:“还没有。” 阮菲菲冷冷道:“你如果继续这么想,那我猜你永远都不会有了。”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那记者也是涨红了脸。 阮菲菲继续道:“我发明的这种药剂,不是为了让omega进入社会和其他人竞争,而是给他们多一种选择的权力,他们可以选择当全职主妇,但也可以选择其他的生活方式,而不是被迫留在家里。无论他们选择哪种方式,我都尊重他们。” 陈立果听着阮菲菲的回答,深深的感到眼前的姑娘果然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了,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真是有种爸爸嫁女儿的感觉呢。 陈立果心中是满满的感动, 和陈立果的感动不同,坐在他旁边的秦步月看起来心情就没那么好了,他幽幽的道了句:“你就那么疼她?” 陈立果说:“她是个好姑娘。” 秦步月咬牙道:“我还是个好男人呢。” 陈立果瞅了他一眼,不吭声了。 秦步月不满道:“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陈立果又瞅他一眼,道:“没有。” 秦步月:“……”你以为我看不见你的小眼神儿吗? 电视里,正好有人在问阮菲菲最想感谢的人是谁,阮菲菲闻言粲然一笑,她说:“我要感谢我的一个朋友。” 陈立果眼睛一下子亮了。 阮菲菲注视着屏幕,目光温柔极了,她说:“他如果看见了,一定知道我是在对他说,我要谢谢他,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记者一听里面似乎深有隐情,就还想追问,哪知阮菲菲摇了摇头,却并不打算多谈。 陈立果心中越发感动,恨不得冲上去给阮菲菲一个熊抱。 秦步月暗暗咬牙,他是恨不得上去把阮菲菲撕了。 阮菲菲的新闻之后,便是其他的新闻,陈立果也没有继续看的兴趣,他说:“回主星的票订好了么吗?” 秦步月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订好了。” 陈立果满意点头。 秦步月哼了声:“你就这么急着回去。” 陈立果看了他一眼,有点奇怪:“你不希望我回去?” 秦步月不说话了,他心道他虽然希望陈立果回去,却不希望陈立果因为阮菲菲回去!那个女人于他而言变得极有威胁性,秦步月看着陈立果的模样,竟是没有自信陈立果不会被抢走。 陈立果之所以对阮菲菲那么满意,其中很大一点就是,阮菲菲头顶上的那个进度条已经到了九十八,还差两点就完成了。 陈立果心想或许他和阮菲菲见一面,就可以结束在这个世界的旅程。 或许是要走了,陈立果对秦步月的态度都温柔的一些,搞得秦步月反而很是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确是猜中了。 从这个星球回到主星系花了两天的时间。 秦步月抓紧时间,在这两天里还不忘把陈立果往床上带。陈立果嘴上说着不要,身体也说着不要,但思想早就和秦步月完美的同步了。 于是两人都很满意。 两天后,陈立果从飞船上下来,本想给阮菲菲去条信息,却不想阮菲菲却早已知道了他们要回来的消息,已经在陆地上等候了。 陈立果有点好奇,他说:“你告诉她的?” 秦步月哼了一声:“不要谢我。” 陈立果这才发现秦步月原来是个死傲娇。 阮菲菲见到陈立果,几步走上前来一把抱住了陈立果的手臂,叫了声:“云棋!” 陈立果被她故作温柔的声音喊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叫谁呢。”秦步月表情阴郁,“你找死?” 阮菲菲冷笑:“你管我叫谁,反正不是叫你。” 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出现了两个alpha,争一个alpha的诡异景象。 陈立果也注意到了周遭投来的诡异目光,他低低道:“别闹。” 阮菲菲却是不肯放手,她瞪着秦步月,恨不得用眼神在秦步月身上瞪出个窟窿来。 秦步月嗤笑:“你瞪我也没用,你难道没发现云棋已经被我标记了么?” 阮菲菲动作一顿,脸上露出些不可思议,她说:“不可能!云棋身上还有alpha的味道!” 秦步月说:“呵呵,你也觉得那味道好闻吧,一个alpha可能会觉得另外一个alpha的味道好闻?” 阮菲菲的表情僵住了,简直像是见了鬼。 陈立果无奈道:“他骗你的,我还是alpha。”他不知道秦步月在他身上使用的药剂是什么,但他现在的确还是个alpha,只是身上散发出的信息素同普通的alpha有了细微的差别。 阮菲菲显然十分怀疑陈立果说的话,她迟疑道:“真的么?云棋……我……” 陈立果不待她说完,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他道:“不要担心我,我过得很好。” 阮菲菲咬住嘴唇,不再说话了。 陈立果满意的看到阮菲菲头顶上的进度条又往前走了一格,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三人间的气氛虽然有些奇怪,但已不像一开始那般剑拔弩张。 到了陈立果的住所,陈立果掏出钥匙开了门,正准备进去便看到身后两人跟木头桩子似得站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他。 陈立果:“……进来吧。” 两人都露出笑容。 陈立果:“……”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三年没住人,这房子里居然没落灰,想来也是秦步月的功劳。 一进屋子,阮菲菲就要求主动下厨,陈立果正想拒绝,就听到秦步月冷笑着说了句:“好啊,我陪你去做饭。” 陈立果:“……”算了,不管这两个人了。 然后两人就去了厨房,留下陈立果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 陈立果边看电视,边和系统聊天:“你估摸着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系统:“那得看阮菲菲。” 陈立果道:“嗯,我看阮菲菲现在挺好的,可能过两天我就能走了。” 阮菲菲悲惨的命运完全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她不再试孱弱的omega,她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还继续要帮其他人实现梦想,陈立果是看不到她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了。 系统道:“难道你舍不得了?” 陈立果幽幽的说了句:“对啊。” 系统:“……” 陈立果:“我九位数存款至今还没动呢。” 系统:“……” 陈立果:“对了,这两天你都没怎么说话,你嘎哈去了啊?” 系统在心中冷冷道,我念经去了。 陈立果当然不知道自家系统现在离皈依佛门只差个剃度,他还在念叨:“也不知道下个世界怎么样。” 系统说:“我早就给你选好了。” 陈立果说:“真的假的?” 系统阴郁道:“当然是真的。” 陈立果道:“我帅吗?” 系统道:“帅。” 陈立果道:“我身边的人帅吗?” 系统道:“也帅。” 陈立果有点怀疑,但他觉得系统还算得上一个好系统,于是他高兴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意:“谢谢你啊。” 系统冷笑:“不谢。” 聊着聊着,那边饭就做好了。 秦步月,阮菲菲和陈立果三人吃了一顿无比和谐的晚饭。 晚饭结束后,秦步月和阮菲菲都没有要走的意思,陈立果无奈道:“你们两个今天晚上打算怎么办?” “我有房间呀。”阮菲菲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云棋你要赶我走吗?” 陈立果:“……” 秦步月更可怜了,他说:“云棋,我和你睡在一起啊。” 陈立果:“……”算了,随着两人去吧。 幸福的一家三口吃完晚饭后开始蹲在沙发上看电视,秦步月说他要去洗澡,陈立果没理他,他有点困了。 阮菲菲见秦步月进了浴室,轻声叫了声:“云棋。” 陈立果道:“嗯?” 阮菲菲道:“你幸福吗?” 陈立果微微一愣,笑了,他似乎知道阮菲菲最后的命运完成度是什么了,他点点头,眼里全是满满的暖意,他说:“我很幸福啊。” 阮菲菲脸上表情依旧严肃:“真的吗?他没有强迫你?” 陈立果说:“若是我不愿意,他怎么能强迫我这么多年。” 这话有理,阮菲菲脸上的紧张变成了惆怅,她低低叹息一声,垂了头——到底是,来晚了。 接下来他们三人十分平淡的看完了电视,上床睡觉去了。 秦步月躺在陈立果的身边,搂着他的腰,问道:“云棋,你有一点点喜欢我么?” 陈立果没有回答,他睁着眼睛,安静的等着系统提示。 “满了。”不知过了多久,系统的声音在深夜里响了起来,他说:“可以走了。” 陈立果立刻开口,他说:“有那么一点的吧。”——也不知道秦步月睡着了没有,有没有听到这句话。 话语落下,他的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40、果宝历险记(一) 陈立果耳边响起了尖锐的的鸣笛声。 那鸣笛声伴随着女人的哭叫,周遭人的大喊,刺的他耳朵生疼。 陈立果微微睁开眼,感到自己的心脏疼的厉害,好像下一刻就要从胸口被人活活挖出来。 “囝囝,囝囝……囝囝你不要睡过去,囝囝,看着妈妈……”女人身上喷洒着香水,虽然并不刺鼻,却依旧让陈立果感到呼吸困难,好在他的口鼻上很快套上了呼吸罩,氧气进入了他的呼吸道。 “囝囝,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囝囝——”女人还在哭着,直到陈立果被抬下车,送进了急救室。 一穿到这个世界就在被急救,陈立果真的是一颗心都碎成了渣渣,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系统的宠爱。 所以当他睁开眼睛后,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找系统哭诉,他说:“统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系统:“……这是意外。” 陈立果:“上个世界呢?上上个世界呢?上上上个世界呢?” 系统:“……这次真的是意外。” 陈立果道:“所以上个世界不是意外?” 系统没了声音。 陈立果哇的一声哭出了声,他说:“你居然这么对我,亏我给你起了那么多爱的昵称。” 系统:“……”突然就觉得没有对不起陈立果了呢呵呵。 陈立果感到心脏疼的厉害,他看着满目的白色,忧伤道:“青春是糖,甜到忧伤。” 系统:“……”给!我!滚! 护士见到陈立果睁开眼睛,急忙转身叫了医生。 陈立果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几个白大褂进了他的病房,然后一边记录什么,一边小声的讨论。 “小朋友。”那医生很温柔的询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么?” “疼”,陈立果一出声就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因为他的声音明显是个几岁的小孩子,他说:“心脏疼……”这声音细若蚊声,不仔细听还真听不见。 那医生闻言,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些陈立果些常规问题,直到陈立果露出倦意,他才停下让陈立果好好休息,几个人又出去了。 陈立果困倦的闭上眼,系统趁着他这次闭眼的功夫,把这个世界的大概情况导入了陈立果的脑子里。 在这个世界陈立果的名字叫陆嘉树,是个很悲惨的小孩。 陆嘉树从小就有先天性心脏病,虽然并不太眼中,但身体自然不可能好到哪里去。而他的母亲李瑶瑶和父亲陆之扬没什么感情,在陆嘉树三岁的便离了婚。 之后陆嘉树和母亲定居国外,但李瑶瑶生下陆嘉树的时候不过二十岁,说白了自己都还没长明白,自然不可能将身体本来就不好的陆嘉树照顾的面面俱到。而且李瑶瑶又混的是模特圈,更是天天在外面奔波,一个月能有一次回家就很不错了。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陆嘉树的身体状况日益变差,性格也十分的内向。 这次春节回国,李瑶瑶并没有察觉陆嘉树有哪里不对劲,直到母子二人下了飞机,陆嘉树直接晕倒在了机场。李瑶瑶才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而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女,是陆嘉树的一个名叫陆美清的表妹,若是按照原来世界的轨迹,她和陆嘉树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在陆美清十几岁的时候,家中会因为投资失败破产,被迫搬离了这个城市,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分开。待几年之后,她再次回到青梅竹马身边,却发现她青梅竹马居然失忆爱上了另外一个女孩……接着就是十分狗血的言情剧情,反正就是陆美清被青梅竹马各种虐心,被小三各种虐心,最后悲惨死去,在陆美清死后她的青梅竹马才恢复了记忆……后悔不已的殉情了。 陈立果有了这段记忆再醒来后,全程都是一副死人脸。 陈立果:“系统,这就是你的爱?” 系统:“没错。” 陈立果:“……你的爱好沉重。” 系统:“你不要吗?” 陈立果:“……我可以不要吗?” 系统:“不能。” 陈立果:“……” 又被系统坑了,陈立果在心中暗自神伤,他抽泣道:“统儿,为何,为何这般对我,我、我不过是想要你一分爱情,你却……” 系统:“我却怎么样?” 陈立果:“你却给了我一百分。” 系统又开始念金刚经,告诉自己谋杀宿主是违反规则的。 陈立果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他现在是个五岁的小孩子,身体还有恶疾,可以说是经不得一点刺激,他这么想着,眼角滑过一滴悲伤的泪。没有梦想,没有诗和远方,更没有性生活和炮丨友,他的人生,就是一潭死水。 陈立果在伤春悲秋的时候,一个男人推开了病房,这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模样,但气质却已非常的沉稳。他穿着一套西服,额上还带着点点薄汗,看起来来的十分匆忙。 陈立果只看了一眼,便认出了这男人就是他的便宜爹,他在心中暗暗的为这男人的外表和气质点了个赞。 那男人见到刚睡醒的陈立果,轻声叫了声:“囝囝。” 陈立果却露出瑟缩之色。陆嘉树是很怕他爸爸的,因为他爸爸和他很少相处,平时也不怎么喜欢说话。 陆之扬见到陈立果害怕的模样,眼神里有些懊恼,他起身走了出去,从怀里掏出电话。 陈立果隐约可以听到他说话的内容,类似于“不能再让嘉树跟着那个女人了、我要把抚养权要回来”之类的。 原来世界的轨迹是陆之扬并没有要到陆嘉树的抚养权,因为陆嘉树自己不肯,虽然母亲不负责任,但他显然更加害怕不苟言笑的父亲。所以最后陆嘉树还是跟着李瑶瑶长大的。 但这一次却不一样了,陈立果必须得跟着陆之扬,才能接触到命运之女陆美清。 陈立果想了会儿,道:“系统,你说的帅哥呢?” 系统:“你爹还不够帅吗?” 陈立果:“……”他无法反驳。 系统:“你还有个英俊的大伯。” 陈立果:“……” 系统:“你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挺帅的。” 陈立果:“……”他为什么会觉得系统会给他一个幸福的生活呢,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出现了这样的错觉?! 系统:“嘻嘻嘻。” 在这一刻,陈立果终于回想起了系统被他嘻嘻嘻时的恐惧。 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陈立果躺在床上,犹如一具失去了灵魂的尸体。 陆嘉树虽然有先天性心脏病,但其实症状算不得十分严重,之所以会搞到现在这个地步。其大部分原因都是他母亲李瑶瑶的忽视。这次陆嘉树进医院的事情,闹的整个陆家都知道了,所以大人们也格外的重视。 陈立果生病期间,李瑶瑶来看了他一次。 不过她身上还带着陈立果不喜欢的香水味,所以陈立果并不想和她太过亲近,只是乖乖的坐在床上,看着李瑶瑶哭的梨花带雨,直到医生进来叫她不要打扰小孩休息,她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护士进来给陈立果打针,陈立果乖乖的露出了自己的小屁股。 护士从来都没遇到过像这孩子这么乖的小病患,听话的吃药,打针也不哭,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格外的有礼貌。她拔出针头,捏了捏陈立果的脸蛋,道:“痛不痛?” 陈立果点头,奶声奶气的回答:“不痛。” 护士道:“你好好休息,过几天你爸爸就来接你出院,听话啊,阿姨给你拿水果吃。” 陈立果点头:“谢谢阿姨。” 护士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陈立果躺在床上叹息:“装嫩的感觉真好,我仿佛拥有了了第二次生命。” 系统:“你要是喜欢,我下个世界可以给你第三次生命。” 陈立果:“……谢了不用了。”他发现系统越来越不好对付了,好难过,ai也会升级的吗? 陆之扬本来是想来多看看陈立果的,但是他最近实在是太忙,公司的一个项目正好到要紧的时候,所以当他做完事情,再到医院的时候,陈立果都已经入睡了。 陈立果闭着眼睛,原本圆鼓鼓的脸蛋瘦了不少,脸颊上也没了红晕,显得十分苍白,嘴唇略微有些发紫,一看就能看他身体状况实在堪忧。 陆之扬问看护陈立果的护士:“他白天怎么样?” 护士皱了皱眉,她道:“特别乖……乖的……有点过分了。”不哭不闹,大人说什么都听话的做,简直不像是个五岁的孩子。 陆之扬眉头也皱了起来:“一次都没哭?” 护士摇头:“自从醒来后,就没有哭过。” 陆之扬明显察觉了不对劲,一个五岁的小孩,怎么可能不哭不闹,他掏出手机,直接让人去查了一下陆嘉树和李瑶瑶生活的具体情况。 几天后,得到结果的陆之扬当场就摔了手机,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唤来助理直接道:“我要把嘉树的抚养权拿回来。” 那助理一愣:“老板,出什么事了?” 陆之扬恼怒的把资料摔给手下:“她做的这些好事——李瑶瑶,她也配当个母亲?!” 助手把资料接过来一看,心中暗道李瑶瑶这次惨了…… 在医院待了差不多有一个多月,陈立果才被陆之扬接出了医院。 出院的时候陆之扬小心翼翼的把陈立果抱了起来,他的虽然脸上没有什么温柔的神色,但动作却格外的小心。 陈立果搂着陆之扬的脖子,把脸贴到了陆之扬肩上。 陆之扬把陈立果抱到后座,叫司机开车。 “囝囝。”陆之扬道,“以后就和爸爸在一起好不好?” “妈妈呢?”陈立果小声的问了句。 陆之扬沉默片刻,才道:“妈妈有事忙去了。” “好吧。”陈立果低下头,不再问了。 看着儿子这副样子,陆之扬低低的叹了口气。这三十天的住院,小孩头上脚上都被扎了不少的针孔,小孩儿本来就白,青紫在他脸上更是格外的明显。这个模样的陆嘉树格外的惹人怜惜。 从医院到家,这对父子两都没说过什么话,陆之扬本就不是话多的人,陈立果更不可能主动说话,于是二人间便沉默着。 到家后,管家看到陆之扬抱着陈立果走进屋子,赶紧迎上前去:“小少爷回来啦。” “爷爷好。”小孩儿怯生生的叫了声。 管家这个年纪的老人,看见小孩心就软了三分,他道:“来来来,爷爷给你准备了好吃的。” 陆之扬道:“先吃饭吧。” 于是两人上了饭桌。 桌子上,全是一些适合小孩子吃的食物,陈立果人小手短,陆之扬便叫人准备了一张小桌子,两人没有上平时用的餐桌,而是在小桌子上就餐。 陈立果拧着小眉头,半晌舀不起来一颗绿豆子。 陆之扬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就在旁边看着,自己慢慢的吃其他的菜。 待陈立果终于把豆子吃到了嘴里,陆之扬才道:“囝囝喜欢吗?” 陈立果点头:“喜欢。” 陆之扬眉头略微放松:“那以后一直这样好不好?” 陈立果迟疑道:“那、那妈妈呢?” 陆之扬淡淡道:“妈妈忙,就让她忙去吧。” 陈立果似懂非懂。 晚上,陆之扬亲自给陈立果洗澡。 说实话,虽然陆之扬的确是陈立果的菜,但他现在还是小孩子的身体,总觉得用这具身体想些不该想的太犯罪,于是他便少见的驱除了自己脑子里的那些杂念,一个劲的对自己催眠:我是个五岁的乖宝宝,我是个五岁的乖宝宝。 陆之扬和陈立果坐在同一个浴缸里,他从身后抱着陈立果,小心翼翼的为陈立果清理身体,见陈立果身体有些微微僵硬,便道:“囝囝怕水吗?” 陈立果摇了摇头。 陆之扬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和小孩子相处的时间太少,实在是缺少经验,有时候难免冷场。好在他儿子也不是个喜欢说话的…… 洗完澡,陆之扬拿浴巾把陈立果一裹,然后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 因为水池里的热气,陈立果苍白的脸颊上多了些红晕,整个人看起来更像个可爱的娃娃,若不是嘴唇还有些绛紫色…… 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陆之扬的眼神里有些怒气闪过。 陈立果虽然精神依旧强大,但他到底是个小孩子的身体,洗完澡一上床就困了。 陆之扬见他迷迷糊糊的睡着,把小床上蚊帐放了下来。 一夜酣眠。 第二天陈立果是被管家叫醒的,他揉了揉眼睛,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 管家叫道:“小少爷,别睡了,先起来吃个早饭。” 陈立果嗯了一声,就开始自己穿衣服。 管家见状,皱眉道:“小少爷都是自己穿衣服的么?” 陈立果低着头道:“妈妈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管家:“……”唉,他也看出这孩子在他妈那边肯定是受了不少的苦。 早饭十分的美味,但陈立果没什么胃口,便吃的比较少。 管家一直叫他多吃些,陈立果慢吞吞的咽下了一个馒头,小声的问道:“爸爸呢?” 管家露出一丝尴尬,他道:“先生很早就起来了,据说是公司有事,想让少爷多睡会儿,才没有把少爷叫起来。” 陈立果是理解的,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 然而他的沉默在管家的眼里去而被解读成了另一种含义,管家心疼的表情更加明显了。 陈立果发现系统真是精挑细选的给他选了这个身份,小孩,身体不好,爹不疼娘不爱,躺在床上从早睡到晚上都没人管。 陈立果吃了早饭,管家就给他放了动画片。 本来五岁是要去幼儿园的,但陈立果身体不好,所以这事情一直耽搁了。 现在他被接回了陆家,陆之扬就更不想他出去,深怕出现什么意外。 但不出去上学,老师可以来家里教嘛,所以陆之扬便开始着手给陈立果找家教,只是这两天还没找好。 陈立果没人管,就蹲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其实动画片挺好看的,陈立果以前都没什么机会静下心来看,这会儿反而是看的津津有味。 陈立果:“这个黄色的洞洞肥皂好看吗。” 系统:“……这是海绵宝宝。” 陈立果:“所以好看吗?” 系统道:“你没看过?” 陈立果说:“没有啊。” 系统道:“那你小时候看的都是什么。” 陈立果想了想,道:“我忘了。”他是真的忘了。 系统不说话了。 陈立果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个黄色的海绵真是好看,比某些泡沫剧的剧情有意思多了。 管家来叫他吃饭,他都有点恋恋不舍。 管家第一次见到陈立果如此舍不得一部动画片,反而有些高兴,他家少爷性格太安静了,完全没有一点小孩子的闹腾,简直是听话的过了头。现在有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反而让人觉得更加放心,他摸了摸陈立果的头,道:“少爷喜欢吗?” 陈立果道:“喜欢。” 管家哎了一声,结果隔了几天,陈立果的被子床单枕头就全都变成了那全是洞洞的黄色方块。 来到陆家两个星期,陈立果发现陆之扬是真的很忙,晚上回来差不多都是凌晨了,有时候还带着一身酒气,显然是刚应酬回来。 陈立果根据系统给出大致发展,发现这段时间陆之扬的父亲,正在生重病,陆家家族里的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如果原来世界的路线没有出现差错,那陆之扬的父亲,也就是他的爷爷撑不过这个夏天。 不过这些事情并不是陈立果要担心的,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好好吃,好好睡,安安静静的长大便是了。 又过了几天,陆之扬给陈立果找的家庭教师来了,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小男生,一开始还有些羞涩。 陈立果心中暗暗的想,陆之扬可真会选人,给他个满分。 那男人做了个自我介绍,便开始交陈立果一些简单的幼儿知识。大概是陆之扬在他来之前就给他打了招呼,这男人家教对陈立果几乎没有任何的要求。全都是由着陈立果的性子来。 陈立果说想要画画,那便画画,陈立果觉得困了想要休息,那便休息。 总而言之,如果陈立果是个小孩,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那大概也是会感到幸福的。 陆之扬虽然忙,但从来不会忽略陈立果,他每隔一个月就会带陈立果去医院检查一次身体,有时候实在忙不过来,也会叫管家带陈立果去。 但即便如此,他们父子二人的相处时间实在是太少,陈立果很难对陆之扬产生依恋的情感,他和陆之扬如果不是有血缘关系作为羁绊,反而更像是两个陌生人。 不知金刚经起了作用,还是陈立果没有胡乱搞男男关系,系统对陈立果温柔了很多,有时候还主动汇报命运之女的走向。 其实若不是这具身体有心脏病,那陈立果还真喜欢这样的小日子的,当个小孩是件很开心的事,虽然从某些方面来说略微有些不方便……但没关系,早晚有长大的一天嘛。 就这么到了七月下旬,陆家的掌门人,陆之扬的父亲去世了。 陈立果因为身体的缘故,只去参加了一天的葬礼,他看到瘦了浑身狼狈的陆之扬,正满脸疲惫的接待宾客。 陆之扬看到陈立果过来,上前一步把他抱起,他道:“囝囝热不热?” 陈立果摇了摇头。 陆之扬道:“和爷爷说声再见吧。”估计陆嘉树的身体,陆之扬都不敢把他往医院带,所以他父亲走的时候,陆嘉树都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陈立果看着冰棺里老人安详的容颜,轻轻的道了声:“爷爷再见。” 陆之扬在陈立果的脸颊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陈立果道:“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陆之扬把自己的头和陈立果的靠在一起,他轻轻道:“爸爸搞定了这些坏人,就回家,囝囝等等爸爸好吗?” 陈立果点着头,乖巧无比:“好呀。” 陆之扬这才露出一个笑容。 不得不说,这场震动对于陆家来说非常的大,因为陆之扬居然一个月都没有回家。 一开始管家还要主动解释说他忙,后来见陈立果都不问了,便也不再说什么。 陈立果安静的吃饭,安静的上课,安静的看着动画片,整个人好像一只漂亮的娃娃,虽然可爱,但到底是没有什么生气。 陈立果:距离有性生活的日子还有十二年零三个月,我的人生一片黑暗。 从陈立果的爷爷去世起,他的父亲陆之扬狠狠忙了一年。这一年里他归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要不是陈立果还住在陆家,他都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有个这样的爹了。 不过一年作为一个成年的,还活了很多辈子的人来说,陈立果表示多一个爹不多,少一个爹不少…… 这一年时间里,他学会儿了幼儿绘画,幼儿写作,幼儿英语,幼儿诗词,很好,他现在已经是一个优秀的宝宝了。 陈立果:“统统,统统,你看我,我又背了十个英语单词呢。” 系统:“……”妈的智障。 陈立果:“统统你为什么不理宝宝?” 系统:“说人话!” 陈立果:“海绵宝宝咋还不播。” 系统:“今天周六不播海绵宝宝。” 陈立果:“宝宝不依!!!” 系统:“……”这种事情时而发生,有时候系统都会疑惑,他让陈立果穿成一个孩子,是不是真的会影响他的心智。 但系统很快想明白了答案,一个弱智穿到正常人身上,他也是个弱智。 一年后,陈立果已经可以挺起他的小胸膛,骄傲的说:我已经不是三四岁的小孩了。 没错,陈立果六岁了。 陆之扬开始闲下来的时候,似乎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互动,于是他提便想和陈立果一起去游乐园,进行美好的亲子时光。 陈立果想了想,同意了。他这一年里的确是哪里都没去,现在多出去逛逛似乎也没什么。 于是陆之扬带着陈立果就直奔游乐场。 结果刚出门的时候还晴天普照,车开到一半就开始下瓢泼大雨。 抱着海绵宝宝的陈立果:“……” 正在开车的陆之扬:“……” 陈立果看得出来,陆之扬在犹豫要不要回去,他小心的观察着陈立果的表情,然后更小心的说:“囝囝,今天下雨,还去游乐场玩吗?” 陈立果看了他一眼,道:“下雨就回去吧。” 陆之扬道:“可是囝囝不想去么?” 陈立果道:“不是特别想。” 陆之扬道:“那囝囝想干什么呢?” 陈立果没啥想干的事情,他觉得在家窝着看海绵宝宝就很不错,但面对陆之扬的询问,善解人意的他怎么会为难陆之扬呢,于是他认认真真的说:“囝囝想吃好吃的。” 陆之扬眼睛一亮,这就好办了,他说:“那爸爸带囝囝去吃好吃的。”他换了个方向,去了一家自己经常去的私房菜。 陈立果全程一副乖乖脸。 到了餐厅,陆之扬先拿了伞,然后把陈立果抱下了车,他的动作十分小心,没有让陈立果淋到一点雨水。 陆之扬显然是这家餐厅的常客了,他一进去就有侍者上前帮他接过伞,态度殷切的为陆之扬安排包房。 陆之扬神色淡淡,话语很少。 到了包房,陆之扬又问陈立果想吃什么,陈立果随便说了几个菜,陆之扬都点了,他想了想又打了电话回去问管家陈立果不能吃什么。 陈立果心中感叹其实陆之扬应该是想当个好父亲的,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既然如此,他就当个可爱的乖儿子吧!陈立果:“咦嘻嘻嘻。” 系统听到陈立果的笑声,莫名的打了个寒战。 陆之扬点好了菜,很快就有人将菜端了上来,这餐厅的老板还特意过来了一趟,他看到陈立果有点惊讶,他道:“这位是你家公子?” 陆之扬点了点头。 老板笑容勉强了些,他道:“那你好好吃,我就不打扰你了。” 作为一个gay,陈立果的雷达是十分敏锐的,他一下子就察觉这个老板对待他爹的态度有点不对,不过看陆之扬的模样,似乎也没把老板当成什么朋友。 陈立果的目光向下一扫,看到老板的鞋子是湿的,显然是刚刚赶过来,但没想到人家还带了个儿子。 “有事叫我。”老板说了这句,就转身离去,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陆之扬摸了摸陈立果软软的头发,道:“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陈立果想了想,道:“这个叔叔真好看。” 陆之扬闻言失笑:“你这么小,就知道别人好看不好看了?” 陈立果软软道:“爸爸也好看。” 陆之扬这才满意:“那亲爸爸一口?” 陈立果求之不得,对着陆之扬的嘴吧唧就来了一口。 陆之扬笑道:“囝囝可要快点长大啊。” 陈立果嗯了一声,大声道:“我要快点长大,以后保护爸爸。” “乖。”陆之扬眸子软了,他有时候真的会庆幸自己把陈立果的抚养权从他的妈妈那里抢了回来,不然,若是眼前的小不点出了什么事,他恐怕会难以接受。 41、果宝历险记(二) 这一天虽然没能去游乐园,但总的来说陈立果还是非常愉快的。 晚上他抱着自己心爱的洞洞黄肥皂,甜蜜蜜的进入了梦乡之中。 陆之扬见他睡的安详,心中的愧疚才稍有所缓。 结果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陈立果就开始发高烧,浑身上下都是红红的疙瘩。还好管家发现的早,赶紧把家庭医生请来了。 医生检查后说可能是过敏,询问了陈立果昨天都去了哪里,吃了些什么东西。 陆之扬眉头紧皱,简单的把他和陈立果昨天的做的事说了一下,还背了一遍菜单。 管家听到菜单有些惊讶,他道:“先生,少爷对胡萝卜过敏啊。” 陆之扬闻言愣了片刻,昨天有道菜里面的原料就是胡萝卜,虽然处理的完全看不出来了,但他却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对胡萝卜过敏。 医生知道这家小少爷的身体不太好,急忙道:“我带了些药物,如果半个小时之后还不行,就送少爷去医院吧。” 陆之扬道:“现在就去。”说完他弯下腰抱起陈立果,急匆匆的下了楼。 陈立果整个人都要烧傻了,他意识模糊,只感到一个人紧紧的抱着他,他伸出手抓住那人的衣服,像是抓住了全世界。 陆之扬把陈立果送到医院的时候正好凌晨四点。 一番诊断后得出的结论是,陈立果摄入了过敏源,但好在没吃太多,所以问题不大。 医生对待陆之扬的态度不太客气,他道:“你做家长的孩子吃什么过敏都不知道么?!过敏这种事情弄不好很容易死人的。” 陆之扬道着歉,说自己不经常陪着孩子,不知道陈立果对胡萝卜过敏。 医生见他态度诚恳,便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不止是陆之扬,陈立果自己都不知道他对胡萝卜过敏,有一次他吃完饭后不舒服了好几天,管家叫医生来替他诊断了一下,才发现陈立果对胡萝卜过敏,从此桌子上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蔬菜。 但陈立果本来就是个喜欢吃肉的,他也不喜欢胡萝卜的味道,所以胡萝卜出不出现在餐桌上对他闻言完全是无关紧要。 于是阴差阳错,陈立果又生病了。 陆之扬从这次事件里深深的感到了愧疚,作为一个父亲,他居然不知道自己儿子对什么东西过敏,差点酿出一场祸事。 陈立果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了,他呆滞了片刻,才说了句:“系统,我觉得我的智商跟着身体在下降。” 系统:“别担心,反正也没多高。” 陈立果:“……宿主傻了系统应该是这个态度么?” 系统:“别的系统我不知道,反正我就这样。” 陈立果:“……” 系统:“嘻嘻嘻。” 陈立果:“……”他的系统是不是中病毒了…… 陆之扬进到病房里就看到他儿子在发呆,陆之扬叫了一声:“囝囝。” 陈立果抬起头,小脸上还带着些睡意,他道:“爸爸。” “嗯,乖。”陆之扬走到陈立果旁边,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立果摇了摇头。 陆之扬和陈立果交流时,眼里始终带着淡淡的愧疚,他仔细想来,发现自己本质上和李瑶瑶和差不多,忙起工作几乎都将这个儿子扔到一边。 陈立果说:“爸爸,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陆之扬笑道:“等囝囝病好了,爸爸就带你回家。” 陈立果哦了一声。 陆之扬见他不吵不闹,心中却越发的不好受,他这个儿子太乖了,乖的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补偿。 陆之扬伸出手,摸了摸陈立果的脑袋,道:“囝囝怪爸爸吗?” 陈立果眨着眼睛,一脸天真无邪:“为什么要怪爸爸呀。” 陆之扬道:“可是爸爸都没有时间陪你。” 陈立果道:“那时因为爸爸要努力赚钱养囝囝啊。” 陆之扬闻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柔情,把陈立果紧紧的抱住。 这次出院之后,陆之扬对待陈立果就更加细心了,简直就像是在照顾一个瓷娃娃。 陈立果享受了一段小公主般的时光,然后就到了上小学的年纪。 此时陆家情况基本稳妥下来,陆之扬也坐稳了陆家家主的位置,他现在不过二十八,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个还没活明白的年纪。 但陆之扬却活的很明白,不但活的明白还活的十分精彩。 陈立果其实挺佩服陆之扬这种人的,早熟,稳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用尽全力去争取,和他喜欢了许多年的那个人很相似。 但这样的人通常也有一个通病,就是控制欲和自律性极强。 陆之扬就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虽然他平时没有怎么表现出来,但在某些小事上还是能体现一二。 比如陈立果想看他的海绵宝宝,陆之扬和他说只能看一个小时。 陈立果说好好好,反正管家照顾他时候,虽然说着只能看一个小时,但其实时间到了也不会怎么管他。 但这事情放在陆之扬身上就不一样了,一个小时一到,不能多一分钟,陈立果就眼睁睁的看着电视被关了。 陈立果的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可怜兮兮的叫了声爸爸。 陆之扬说:“乖,囡囡不哭,爸爸带你出去骑小马。” 小马……是个旋转木马,放在楼顶上,陆之扬为了让陈立果活动量适中,特意给他买的。 陈立果:“……”我才不要去骑那个弱智马,我看电视! 陆之扬道:“你今天上午还看了一个小时。” 陈立果的泪珠儿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他感到悲伤极了。 陆之扬:“下午也只能看一个小时哦,当时是怎么答应爸爸的?” 陈立果抱着海绵宝宝,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陆之扬见陈立果不说话,把他抱起来上了楼。 坐在木马上的陈立果一脸死相。 陆之扬开了木马的开关,看着陈立果身下的木马动了起来,他道:“不玩了和爸爸说。” 陈立果:“……” 然后陆之扬就在旁边处理起了公务。 陈立果想了想,道:“统儿,咱商量个事儿行不行。” 系统:“说。” 陈立果:“我想看海绵宝宝!” 系统:“……你是真傻了?” 陈立果道:“你觉得海绵宝宝不好看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闷闷的道:“还行。” 陈立果一拍手掌,道:“那你偷偷放给我看好不好!” 系统:“……” 陈立果道:“我们可以一起看……这是宿主的要求,非常合理,没有拒绝的理由!” 系统:“……” 陈立果撒娇:“好不好嘛统儿,统儿,统儿……”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好字。 于是陈立果立刻精神了,他趴在木马上,开始看系统给他脑内播放的海绵宝宝,真是十分的愉快。 陆之扬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干什么,看见陈立果趴在木马上还以为他困了,于是道了声:“囝囝困了么?” 陈立果没说话,依旧安安静静的。 陆之扬走过去一看,才发现陈立果正闭着眼睛,看起来是睡着了。他笑了笑,把陈立果从木马上抱起,放到床上去了。 陈立果全程闭着眼睛,一直看脑内剧场看到了吃完饭的时候。 他被陆之扬从床上叫起,心中长叹了一口气:“我还是快点长大吧。” 系统:“不想装嫩了?” 陈立果:“娘耶,长大了我想看多久海绵宝宝,就能看多久海绵宝宝。” 系统:“……”妈的智障。 晚饭很丰盛,陆之扬在饭桌上简单的说了下陈立果上小学的事情。 陈立果听到自己要去上学了,有点懵逼:“爸爸,我不想去。” 陆之扬说:“囝囝不想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吗?” 陈立果:“……”并不想。 陆之扬说:“学校里有好多小朋友哦。” 陈立果不开心了,他戳着盘子里的豆子:“可是学校里没有爸爸。” 陆之扬闻言心顿时有种被暖到的感觉,但被儿子感动是一回事,规矩又是一回事,他说:“囝囝听爸爸的话,好好去上学。” 陈立果依旧闷闷不乐。 经过几年的修养,陈立果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不像小时候那种碰不得的瓷娃娃状态了。 而且和陆老爷子刚走的动荡情况不同,现在陆家局势完全稳定了下来,也难怪陆之扬会突然提出要让陈立果去上学。 其实虽然陆之扬和陈立果是商量的语气,但陈立果完全没有拒绝的权力。 陆之扬叫他好好去上学,他就得好好去上学。 夏天刚好走好尽头,九月份,开学季。 陈立果背上了小书包,还戴了个小帽子,被陆之扬牵着到了小学门口。他看着周围的小朋友们,心中是抑制不住的悲伤:“系统,我要是智障被这些孩子同化了,就全都怪你。” 系统幽幽的说:“你的智商早就被动画片同化了。” 陈立果:“……”难过。 然而陈立果再怎么悲伤还是要去上学的,他背着他的小书包,艰难的走进了学校。 陆之扬是看到陈立果走进教室才离开。 在来学校之前他便已经和学校打了招呼,说明了陈立果的身体情况和一般小孩子不大一样,让老师多照顾一下。 和陆之扬交流的校长满口答应了下来,能不答应么?陆之扬给的可是六位数的赞助费。 陈立果进了教室,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他身边都是和他差不多的小豆丁,这种认识让陈立果十分闷闷不乐。 陈立果说:“系统,我要跳级。” 系统说:“跳去几年级?” 陈立果说:“我觉得以我的智商,读个六年级还是没问题的吧。” 系统:“……”你也就只能读个六年级了。 陈立果:“怎么样?” 系统道:“你为什么不直接跳去高中?” 陈立果有点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脑袋:“我怕我跟不走……” 系统:“………………”他到底为什么会选到这样的宿主。 就在和系统商量的时候,陈立果却已下定了决定——没错,他要跳级,跳到六年级! 陆之扬下班来接陈立果的时候,就看到他家的小团子闷闷不乐的从学校里走出来,坐上车的时候既没有和他打招呼,也没有往常热烈的亲吻了。 陆之扬道:“宝宝怎么不开心?遇到什么事了么?” 陈立果说:“爸爸我不想上学。” 陆之扬道:“为什么不想上学呢?” 陈立果用自己的小眼神瞅了陆之扬一眼,然后低低道:“老师说的我都懂了。” 陆之扬正好遇到红灯,他停下后摸了摸陈立果的脑袋,叹了口气:“囝囝才上一天,多试试好么?” 陈立果不说话了。 陆之扬道:“海绵宝宝要开始了哦。” 陈立果眼前一亮。 陆之扬看着这个模样的陈立果,终是露出一丝笑容,到底是小孩子,还是会被好看的动画,好吃的东西吸引,想来也会很快适应学校生活的吧。 本来陈立果是想着在学校待一段时间,就向陆之扬提出他要跳级的事的,但是让他和陆之扬都没想到的是,不到一个月,陈立果就在学校发生了意外。 陈立果因为身体不好,虽然年龄到了,但看起来却格外的娇小,他的皮肤比寻常孩子更白一些,遗传了模特母亲的良好基因,更是漂亮的像个洋娃娃。 这样的小孩在学校本来应该是很受欢迎的,但问题就在于,陈立果受欢迎有点过头了——五年级的一个孩子不知道在哪里看到了陈立果,居然跑到一年级来找他,说是要和他当朋友。 陈立果当时被堵在门口,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的是他这么小就有人发现了他绝世的容颜,难过的是现在的人连孩子都不放过。 陈立果:“你要做什么呀。” 堵着他的人说:“你叫陆嘉树么?我们放学要去踢球,你一起去好不好。” 陈立果说:“可是我爸爸会来接我。” 那人说:“你和你爸爸说一声呗。” 能在这个学校上学的,都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孩子,这小孩一脸倨傲之色,显然平时是娇生惯养大的。 陈立果诚恳的拒绝:“我还要回家看海绵宝宝呢。” 程准——就是来找陈立果的这孩子,万万没想到陈立果给了他这么一个答案,按理说被拒绝的他应该会有点生气,但是看着陈立果水润的大眼睛,卷翘的睫毛和有些委屈的表情,他居然被萌到了。 程准一直是个颜控,他喜欢漂亮的东西,喜欢和漂亮的孩子一起玩——这种喜欢和大人的不同,就只是孩子单纯的喜欢罢了。 程准从包里掏出平板电脑,道:“里面有好多动画哦。” 陈立果:“……”呵呵,他是那种被动画片诱惑的人么? 是的,他是。 陈立果拿过平板,被程准牵着手就走了。 然后来接人的陆之扬就扑了空。 作为一个家长,发现孩子不见了,第一时间肯定是很恐慌。陆之扬立马去学校查了监控,然后发现他心爱的宝贝儿子被一个高年级的同学领走了。 陆之扬的脸色当场就黑了下来。 陈立果被程准带去了学校的附近的体育馆,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动画片,程准和他的同学则在踢足球。 陈立果时不时被动画逗的咯咯直笑,已经丢弃了自己的智商,完美的融入了这个年龄段。 程准中途休息的时候,就坐到陈立果的旁边,他说:“有那么好笑吗?” 陈立果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程准说:“那你以后天天和我玩,我平板就送给你好不好?” 陈立果迟疑道:“可是爸爸会不高兴的。” 程准说:“没关系,是我自愿的。”这平板是他姑姑从国外带回来的定制版,对于小孩来说已经算得上十分贵重的东西,但程准却能把它拿出来随便送人,也能从中看出程准的家庭条件的确不一般。 陈立果倒是没这个概念,他被陆之扬养的太好了,几乎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世界和他原来所在的世界虽然有相似的地方,但也有很大的不同,比如陈立果后来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平均年龄是两百多岁。 陈立果推拒着不肯要程准的东西,程准却偏要给陈立果,两人就这么推攘了起来。 陆之扬进到体育馆,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一个看起来年龄比陈立果大不少的孩子,正在往陈立果的怀里扔东西。 陈立果还是那么小小一只,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反击,就瞪着那双水润润的大眼睛,脸蛋也鼓了起来,看起来简直像是一只被惹生气了的小松鼠。 陆之扬低低的叫了声:“囝囝。” 陈立果听到这声囝囝,身体僵了一下,他小声道:“我爸爸来啦。” 那程准把人家家孩子拐了,居然也不心虚,转身就对着陆之扬坦然的喊了声:“叔叔,我带嘉树过来玩球。” 陆之扬走过来,道:“嘉树,是哥哥在带你玩么?” 陈立果乖乖的点头。 陆之扬说:“那你走之前为什么不和爸爸说呢?不知道爸爸会担心你吗?”他说到这里,眼神轻轻的扫了眼程准。 这眼神不怒不火,却让程准微微的缩了缩脖子。 陈立果解释道:“可、可是爸爸当时不在啊。” 陆之扬说:“以后如果要出去玩,该怎么办?” 陈立果细细道:“先和爸爸说。” 陆之扬看到陈立果的脑袋垂了下去,露出委屈的表情,心中的火气去了大半。但他还是没有露出温柔之色,只是道:“乖,走吧。” 陈立果放了平板,和程准说了声谢谢,告别后,才牵着陆之扬的手走了。 程准身后的小伙伴跑来问他怎么了,还踢不踢,程准有点没劲的说:“不踢了,回家吧。” 陈立果不知道陆之扬还有没有在生气,说他生气了,又不见他批评自己,说他没生气,却又和平日里的态度很不一样。 陈立果焉趴趴的坐在副驾驶上,像一只焉了的茄子。 陆之扬在要到家门口的时候,才道:“如果有其他大哥哥叫囝囝和他一起走,囝囝会走吗?” 陈立果道:“不会了,我记住爸爸的话了,不会和他一起走了。” 陆之扬嗯了声,把陈立果抱出了车。 吃完饭的时候,陈立果吃的比平时少了一些。 陆之扬见状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合胃口? 陈立果却小小的抽泣起来。 陆之扬一看就慌了,他赶紧上前把陈立果抱进怀里,亲亲陈立果的脑门儿:“囝囝怎么哭了。” 陈立果哑着声音说自己不想上学了。 陆之扬道:“为什么突然不想上学了?”这一个月里,陈立果都乖乖的早起,乖乖的去学校,陆之扬从老师那里了解到他和同学相处的也算不错。 陈立果说:“我没有妈妈,我好奇怪。” 陆之扬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他抱住陈立果的手更紧了,他说:“囝囝想要妈妈吗?” 陈立果又一个劲的摇头,他说:“我不要妈妈,我就要爸爸。” 陆之扬低低叹息,他说:“囝囝在学校没有喜欢的小朋友么?” 陈立果道:“我不想和他们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陆之扬道:“那囝囝是怎么想的?” 陈立果道:“我、我不要上学了。” 陆之扬沉默片刻,他道:“让爸爸考虑一下好吗?” 陈立果点了点头,用手背擦了擦自己脸颊上的泪珠,给自己的演技打了个满分。 之后的几天,陈立果还是乖乖的上学,不吵不闹非常的让人省心。但他却知道陆之扬在认真的考虑这件事,因为偶尔他还能听到陆之扬在和管家讨论关于他教育的事情。 管家说男孩子不能养的太娇气。 陆之扬直接道:“你比我还宠他。” 管家无法反驳,的确,只要是陈立果提出的要求,即便有些小小的不合理——比如他要看两个小时动画,自己还是会满足。 管家说,以后怎么办,小少爷总会长大的。 陆之扬闻言,说了一句让陈立果万分感动的话,他说,我能护他一辈子。 管家刚想说等你老了那他怎么办,却突然响起自家少爷的身体不好,和陆之扬比起来,谁先走谁后走还真不一定。 于是他也沉默了下来。 陆之扬说:“既然我能给他这样的条件,为什么不给呢,我就想他开开心心一辈子。” 管家没有再反驳,只是常常叹息一声,他说:“小学可以不去,但初中高中绝对不能落下啊。” 陆之扬神色淡淡:“再说吧。” 陈立果不用上学的事情就这么简单的定下了。 躺在床上偷听的陈立果:“耶耶耶,可以天天看动画片了。” 系统:“……” 陈立果:“世界上还有比看动画片更高兴的事吗?” 系统:“……” 陈立果:“有的,那就是天天看动画片。” 系统幽幽道:“早点睡,晚安。” 陈立果抱着自己的黄色海绵甜蜜蜜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陆之扬和他一起吃早饭的时候,提起了关于陈立果上学的事,他说:“囝囝真的不想去学校了?” 陈立果点点头。 陆之扬观察了一下陈立果的表情,忽然来了句:“就算留在家里,也不能天天看动画片的哦。” 陈立果:“……”哦豁,被发现了。 陆之扬道:“一天还是只能看两个小时,上午一个小时,晚上或者下午一个小时。” 陈立果闷闷不乐。 陆之扬说:“囝囝听到了没?” 陈立果难过的说听到了。 陆之扬道:“过两天老师会到家里来教你读书,你要乖乖的。” 陈立果点头说好。 陆之扬吃完早饭就走了,陈立果和管家在家里。 家里其实还有不少佣人,但主动和陈立果说话的人却不多,大多数都是把他当做一个易碎的瓷器一样供了起来。 其实这样的生活对陈立果来说真的很棒,天天吃了睡,睡了玩,无忧无虑的,和之前的世界比起来,已经算得上非常幸福了。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木有性生活。 好在陈立果现在身体小,也没有哪方面的需求,虽然看着陆之扬觉得他真的挺帅,偶尔还帅的过分,但都不曾有非分之想。 陆之扬请的老师很快来了,都是一些脾气很好的女老师,也不知道陆之扬怎么挑选的,反正没每一个雄性。 陈立果只能认了。 除了这一小点瑕疵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很让陈立果满意的。 陈立果开始过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米虫日子,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静静的等待着自己长大。 但很让人头疼的是,陈立果想平静,有人却不愿意他平静。 某天陈立果在自家后花园玩,某个不速之客突然来了——陈立果的母亲,李瑶瑶。 其实吧自己的妈叫做不速之客是不太合适的,但李瑶瑶所作所为,让陈立果很难对她产生好感。 她居然相反设法的想要把陈立果拐出家门。 好在陈立果无比的机智,扯开嗓子就开始嚎,然后李瑶瑶说了一句话,她说:“你别哭,你再哭妈妈就不要你了。” 陈立果嚎的更厉害了。 李瑶瑶急了,她一把捂住陈立果的嘴,咬牙切齿道:“陆嘉树,你给我别哭了,不然我揍你。” 然后管家出现,带着保安把她轰了出去。 李瑶瑶是瞒着陆之扬来看陈立果的,管家也是念在这对母子许久未见的情面上把她放进来。结果没想到,她居然做出这样的事。 所以管家把她直接轰出去的时候,表情还阴着。 陈立果嚎完了,嗓子一收,眼泪都没流一滴。 管家却还是心疼的厉害,并且主动提出今天多让陈立果看会儿电视。 陈立果对此表示非常满意,然后边吃水果便看电视。 管家见他情绪良好,也就放下了心。 只不过他却不知道,陈立果的心现在悬的厉害。 李瑶瑶出去之前,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囝囝乖,囝囝跟妈妈走,他不是你爸爸。 陈立果当场脑子里五雷轰顶,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万匹奔腾的野马。 但李瑶瑶后面又说了些诱劝的话,陈立果便一时间有些拿不准到底她说的是真是假了……可是问题是,她有必要骗一个孩子吗? 陈立果的心沉了下去。 晚上陆之扬回来,陈立果好似看到他头顶上出现了一大片青青绿草。 陆之扬并不知道陈立果此时心情复杂,他脱下了外套,过来抱起了陈立果,他说:“囝囝,妈妈白天来找你了?” 陈立果点头。 陆之扬说:“囝囝想和妈妈走吗?” 陈立果摇头。 陆之扬亲了他一口,又问:“囝囝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陈立果说:“爸爸。” 陆之扬说:“为什么呢?” 陈立果说:“爸爸对我好。” 陆之扬满意的笑了。 陈立果:“……”他只希望自己不要是隔壁老王的儿子,不然以陆之扬这个性子,还不得把他撕碎了拌饭吃。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陈立果真的看人很准,因为陆之扬在知道真相后,真的差点没把陈立果撕碎了。 42、果果历险记(三) 李瑶瑶进到陆宅想要带走陈立果的事情被陆之扬知道后,十分少见的发了火。 当天晚上陆之扬和家里的佣人说了规矩,说以后他不在家的时候,谁都不准放进去,就是陆家的人来了也不行。 管家这件事情上的确有疏忽之处,所以很是愧疚的同陆之扬道了歉,并且请求处罚。 陆之扬倒也没罚管家,只是谈谈问道:“李瑶瑶来过几次了?” 管家苦笑:“她来过好几次了,我都没放她进去。” 陆之扬说:“为什么不和我说?” 管家道:“她来了也没有进来,只是在门口转了几圈,我想着这事小事不想让先生担心,所以就没说。” 陆之扬点点头:“这次不怪你,下次注意了。” 管家称是。 陆之扬吩咐完这些事,便走到陈立果的卧室门口,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 这间充满了童真的屋子里入目便全是黄色,黄色的天花板,黄色的地板,黄色的床,黄色的窗帘,但仔细看去,却会发现这些黄色的图画都是一些卡通方块,陆之扬因为陈立果的缘故,也知道了这些卡通方块叫海绵宝宝。 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陈立果躺在他的小床上呼呼大睡,白天的事情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小孩子依旧睡的酣甜。 陆之扬走过去,看着陈立果的睡颜,原本冰冷的表情稍微松了些,他弯下腰,轻轻的亲了一下陈立果的额头,然后伸手帮陈立果整理了一下睡意,再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遮住了陈立果白白软软的小肚子。 陆之扬从前从不知何谓疼惜为何物,直到他有了个身体不好的儿子。 “囝囝。”陆之扬轻轻的呢喃:“可要好好的长大呀。”他说完,才起身慢慢退了出去。 陈立果睡了一个好觉。小孩子的身体,睡眠质量从来都很高,一晚上几乎是一个梦也不做。 第二天,陈立果被陆之扬了叫起来,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又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道:“爸爸我还想睡一会儿。” 陆之扬看着他的鸡窝头,笑的温柔,他说:“今天不是说好了一起去钓鱼么?囝囝不想去了?” 陈立果这才略微有了些精神,他揉着眼睛,道:“想去。”虽然嘴上说着想去,但他却还是一动不动的赖在床上。 直到陆之扬开始帮他穿衣服。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又吃了早饭,彻底精神的陈立果这才和陆之扬一齐出了门。 陆之扬在车上道:“今天你堂姐他们也要来。” 陈立果听到堂姐两个字就精神了,他被这安逸的生活腐蚀的差点把命运之女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陆之扬见陈立果没反应,又慢慢道:“囝囝和他们有两年多没见面了吧。” 陈立果和母亲去国外那段时间就不说了,回到家里后,又遇到了陆老爷子去世,陆家动荡不安,陆之扬更不可能让陈立果和那群人见面。 不过现在一切都稳定下来,见见面也无妨。 到了钓鱼的地方,陆之扬抱着陈立果下了车,司机拎着渔具跟在后面。 这次钓鱼的地方是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庄园里,陆之扬抱着陈立果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 那些人见到陆之扬来了,都十分热情的欢迎,陈立果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看到一群小孩子们正在门外不远处玩耍。 陆之扬从来都很注意自家儿子的动向,他察觉到陈立果的目光,立马问道:“囝囝想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 陈立果稍作犹豫,点了点头。 陆之扬见状,把陈立果放到地上,拍了拍他的背,道:“去吧。” 陈立果落地就迈着他的小短腿跑了过去。 见到有小伙伴加入,孩子们的态度也算得上热情,都邀请陈立果玩耍。 陈立果做出一副有些无措的表情,眼神却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陆美清。 这个姑娘现在的家庭环境还不错,此时穿着一身粉色的蓬蓬裙,正站在她的青梅竹马身边,笑眯眯的看着他。 陈立果想了想,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袁安歌。”那青梅竹马还以为陈立果是在问他,笑着露出虎牙:“你呢。” 陈立果也没解释这个误会,开口说:“我陆嘉树。” “陆嘉树,你的名字真好听。”袁安歌道,“我们去玩钓鱼好不好?” 陈立果说:“好呀。” 袁安歌就像对待小朋友那样,一手牵着陈立果,一手牵着陆美清,三个人往小孩子钓鱼的浅鱼池那边去了。 其他的小孩也都一窝蜂的跟了过来。 袁安歌把小孩子用的鱼竿递给陈立果,还教他怎么用,虽然陈立果觉得这鱼竿挺蠢的,但耐不住小孩子可爱,他也就忍了,继续保持着他的一脸纯真。 袁安歌和陈立果说话的时候,陆美清也不闹腾,而是坐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看得出她的性格也是有些内向,不怎么爱说话。 袁安歌则不同,他十分的活泼,他道:“你叫陆嘉树吗?你几岁了呀?” 陈立果眨眨眼睛:“我七岁了。” 袁安歌一愣,他道:“你七岁了吗?我还以为……” 陈立果:“……”以为我五六岁对吧。 好在袁安歌似乎看出被问这个问题的陈立果似乎不太开心,他赶紧转移了话题,他道:“以前都没见到你来玩,你以后还来么?” 陈立果说:“那要看爸爸。” 袁安歌笑着说:“那以后你也要和我一起玩呀。” 两个小孩正在进行着愉快的社交活动,身后却有人不高兴了。 陆家的家族庞大,陆之扬是家中三子,他上面还有个早逝的姐姐和一个梦想是成为艺术家的哥哥,下面有一个刚上大学的妹妹。 陆美清虽说是陈立果的堂妹,但其实和陆家的关系已经有些远了,和陆家的主系牵不上关系。再加上陆美清的父母实在是有些不会做人,在原来的世界走向里把陈立果的爹,陆家家主陆之扬得罪了。不然当初怀抱陆家这颗大树,却落到了一个家破人亡,流落他乡的地步。 陆家里看不惯陆之扬的人其实大有人在,但碍于局势都只能私底下悄悄的说说骂骂。却没想到这种上不了台面态度,却给他们的孩子带来了些影响。 所以直到陈立果被人一把推进池子的时候,他都以为凭借他的美貌,想要获得这群孩子的心事很简单的事。 但是在入水之后,他却发现——人啊,不能全靠美貌,还得有才华。 水池很浅,陈立果下去之后懵了,也没哭,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岸上。 此时岸上乱糟糟的一片,也不知道是谁把陈立果推进去的。 陈立果难过:“系统,他们居然舍得推我。” 系统:“为什么舍不得。” 陈立果:“我长得这么好看,我自己都舍不得自己难过!” 系统:“……” 陈立果:“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却不能质疑我的美貌。” 系统:“你才七岁。” 陈立果:“白雪公主七岁的时候就被后母暗算了!” 系统“……”偶弥陀佛,冷静,杀人是犯法的。 孩子这边这么闹腾,大人们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陆之扬本来神色淡淡的正在同人讨论事情,却听到门外响起一声高呼:有孩子掉水里啦! 陆之扬眉头微微皱起,起身大步走了过去。而在他看到掉进水池的人是陆嘉树时,他整张脸的表情都沉了下来。 他家平时从不惹事的小孩一脸茫然的坐在水池里,周围有充斥着小孩的吵闹和笑声,小孩儿看到他,眼睛忽的亮起,从水池里爬起来,踉跄几步,朝着他伸出了手,软软的叫了声爸爸。 陆之扬面无表情,上前把水池里的陈立果抱了起来。 此时周围的侍者赶紧拿来了干净的浴巾,陆之扬接过来把陈立果整个包裹了起来。 “抱歉,陆总,是我们没有看住小孩子。”肇事者还没找到,庄园的主人就已经开始道歉了,他看着陆之扬的表情,心中把那个手贱的小孩骂了一千遍。 陆之扬淡淡道:“小孩子玩闹,不必放在心上。” 那庄园的主人瞪大眼睛,似乎完全没有料到陆之扬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了那个小孩,他道:“对对对,都是小孩,玩起来也是没轻没重的。” 陆之扬不再接话,只是道:“能麻烦给我个准备个房间么?我给他换套衣服。” 庄园主人哪里会说不好,赶紧带着陆之扬去了房间。 别人不知道,陈立果却清楚陆之扬不但是在生气,还很生气,他浑身肌肉都处于紧绷的状态,显然是在强行压在自己的怒气。 陈立果乖乖的在他怀里,感叹着上天给了他如此美貌也难遭人嫉妒。 系统全程开启个飞行模式当陈立果在放屁。 到了屋子里,陆之扬顺手锁了门。 陆之扬一边帮陈立果换衣服,一边轻轻的问:“囝囝知道谁推的你么?” 陈立果慢慢摇了摇头。 陆之扬看到陈立果的模样,心中火气燃的更旺了,但他面上却不露丝毫,只是道:“囝囝还想玩吗?” 陈立果把下巴放在陆之扬肩上,道:“爸爸我困啦……” 陆之扬嗯了一声:“困了就在这里睡会儿。” 然后陆之扬就真的没再出去,就这么在屋子里守着陈立果睡觉。 陈立果本来就是小孩子的身体,这会儿的确是有些困了,他躺在床上,心里也没多想,就这么睡了过去。 结果陈立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了。 一醒来,陈立果就嗅到家里弥漫着一股刚烤好的饼干味,香甜浓郁,很是迷人。 管家见他睁眼,道:“少爷醒啦。” 陈立果点点头。 管家又道:“先生叫厨房给少爷烤了饼干,现在要吃吗?” 陈立果甜甜的说了声:“要吃。” 管家哎了一声,转身走了。 这时正好陆之扬从楼上下来,他习惯性的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把脸上还带着睡意的陈立果揽入了怀中,他道:“囝囝饿了没有?” 陈立果说饿了。 陆之扬又问了些陈立果一些其他事情,从头到尾都没有提他被人推入水里的事。 虽然陆之扬没说要给陈立果找回场子之类的话,但以陈立果对陆之扬的了解,知道这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完了。 果不其然,不过一周时间,陈立果就在家里见到了新客人——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小孩上门道歉来了。 这夫妇有些眼熟,但陈立果对陆家人并不熟悉,所以也没想起他们到底是陆家的什么人。 陆之扬当时正在给陈立果剥水果,见到来的三人,头也不抬,懒懒道:“今天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来的男人一脸讪笑,他说:“陆总,我们是来道歉的,那天在庄园,我家孩子太淘气了……” 陆之扬往陈立果嘴里放了块苹果,温声道:“囝囝还记得这事情么?” 陈立果心领神会,摇着头露出茫然之色:“什么事呀。” 陆之扬笑了笑,道:“道歉不必了,你看,我家囝囝都不记得了。” 那男人面上的尴尬之色愈浓,他道:“陆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都是孩子……” 陆之扬淡淡道:“我计较什么了?” 那男人表情一阵扭曲。 此时推陈立果的小孩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委屈,张口哇哇大哭了起来。 吃苹果吃的一脸懵逼的陈立果:“……” 陆之扬听到孩子的哭声,面色更冷,他说:“请回吧。” 男人气的胸膛起伏,然而他却是不敢对陆之扬发脾气,于是一巴掌就甩到了自己儿子脸上,他怒道:“哭哭哭,哭个屁,叫你手贱!” 孩子平时被宠着,哪里受过这委屈,被打了一耳光后哭着喊:“明明是爸爸也讨厌那个小孩!” 被莫名其妙牵连的陈立果:“……”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 陆之扬却懒得再看下去,他把保安叫进来,直接送客走人了。 于是一家哭闹着的三个人,就这么被强行送出了陆宅,带着的礼品也跟着被扔了出去,这道歉——陆之扬显然不想要。 陈立果咯吱咯吱的咀嚼着苹果,似乎丝毫没有被离开的三人影响到心情。 陆之扬看着他的模样,笑了:“囝囝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陈立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陆之扬是看穿他在装傻了。 陆之扬却并不介意陈立果装傻,他满含爱意的看着陈立果,他说:“囝囝什么样爸爸都喜欢,就算囝囝不聪明也没关系,爸爸护囝囝一辈子。” 陈立果听到这话,本来是应该很感动的,但是在感动之余呢,又有点悚然——这样一个男人,若是自己真的不是他亲身的…… 陈立果小心翼翼:“统统,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系统:“我哪知道。” 陈立果:“原来的世界没有提吗?” 系统:“原来世界的视角都跟着陆美清在走,谁知道你是不是亲生的。” 陈立果:“你不关心我。” 系统:“你才发现?” 陈立果委屈:“你以前不这样的。” 系统:“那是我还年轻。”然后他又不理陈立果,继续念自己的经去了。 没能从系统那里得到答案,可是日子还是要过的,怀着对自己身世的恐惧,陈立果就这么慢慢长大了。 六年时间对于经历过太多世界的陈立果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这六年来他和陆之扬的关系越发亲昵,陆之扬养这个儿子,可谓是面面俱到。如果陈立果真的是个小孩,那可能真能被陆之扬养成个人才。 但可惜陈立果早已成年了,所以他还是那个废废的陈立果。 好在陆之扬也不求着自己儿子有多优秀,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都要护着陈立果了——这是在他不知道陈立果身世之前的想法。 到了上初中的年龄,陈立果再也不能在家看他的海绵宝宝,只能乖乖的去学校。 上学的第一周,陈立果想回家。 上学的第二周,陈立果想回家家。 上学的第三周,陈立果想回家家家。 上学的第四周,陈立果逃了学。然后去找到了同样逃学了的命运之女,陆美清。 陆美清本该是个很乖的娃子,只可惜的是她喜欢的青梅竹马实在是不太乖,于是陈立果就在电玩城找到了刚用零用钱换了一堆币的陆美清和袁安歌。 躲在暗处的陈立果:“啧啧啧,早恋啊!” 系统:“……” 陈立果:“没看出来,这命运之女浓眉大眼,也能做出这样的事。” 系统:“多少岁不算早恋?” 陈立果:“最少十四吧!” 系统幽幽道:“袁安歌十五了。” 陈立果:“……” 系统:“陆美清十四。” 陈立果:“……” 系统:“你十三。” 陈立果的眼角溢出悲伤的泪水,他说:“我知道了,你闭嘴。” 陈立果之前一直在纠结要怎么靠近陆美清,没办法,陆之扬保护他保护的太好了,就算出门都有人跟着,陈立果完全没能和命运之女接触。直到陈立果开始上中学,这种控制才稍微放松了些,而陈立果也由此找到了机会。 陈立果背着他的小书包,悄咪咪的进了游戏厅。 陆美清和袁安歌都没注意到有人在偷看他们,这两人换了几百个币,选了台双人游戏机,就这么玩了起来。 陈立果一边看那边一边往自己面前的娃娃机里塞了个币。 陈立果在原来世界,上大学才第一次电玩厅,还是为了找人才进去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抓娃娃的天赋,陈立果很快就掌握了其中技巧,学会了这项撩妹神技。 可让人悲伤的是,陈立果想撩的人却是个男人,还是个非常严肃的男人。由此看来,陈立果的失恋好像是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袁安歌和陆美清玩的很开心,他们两个也没有注意到,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正有一双眼睛带着幽怨注视着他们。 陈立果:“我正在思考。” 系统:“嗯?” 陈立果:“他们还认不认识我。” 还未等系统回答,陈立果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自信的说:“不过我这么美丽的脸,他们没有理由会忘记吧。” 说完他走过去。 然后陆美清看着他,歪了歪头,开口第一句就是:“你是谁啊?” 陈立果:“……”看来他不够美。 陆美清没认出陈立果,反倒是袁安歌认出来了,他迟疑的说:“你是……陆嘉树?” 陈立果:“你还认得我呀?” 袁安歌笑道:“没想到真的是你,好巧。” 陈立果说:“嗯,好巧。” 袁安歌扫了眼陈立果的衣着,轻轻的问了句:“你不用上课么?” 陈立果:“嗯……我不想上课。” 这话说得妙,是不想上,而不用上,袁安歌也笑了,他说:“遇到就是缘分,一起玩?” 陈立果:“好啊。”耶耶耶。 然后三个小孩就在游戏厅里玩了起来,一直玩到了下午放学时间。 到结束的时候,陈立果的书包里已经被娃娃塞满了,他本来想把这些娃娃都送给陆美清,但陆美清没背书包,怀里很艰难的抱着一个等身玩偶了,完全拿不下其他东西。 陈立果又不能把娃娃带回家,只能遗憾的全部扔掉。 袁安歌道:“有机会再找你玩啊。” 陈立果点头:“好呀。” 袁安歌道:“那再见了,美清,走吧。” 陆美清小声的说了声:“再见。” 这对青梅竹马转身走了。 陈立果看着他们的身影,重重的叹息,然后道:“走吧,统儿,咱们也回家。” 陈立果坐着公交,到了家里。 管家给陈立果开了门,笑眯眯道:“少爷回来了?” 陈立果不知怎么的总觉得管家笑的有点奇怪,他点点头道:“回来了。” 管家嗯了一声,他说:“少爷,先生在书房里等你。” 陈立果:“……”莫名感觉很不妙啊。 管家见陈立果的表情僵住了,叹了口气,他说:“少爷别怕,先生最疼你,你好好认个错就没事了。” 陈立果:“……”呜呜呜呜。 管家冲着陈立果笑了笑,接过了陈立果的书包,让陈立果快点上楼去免得陆之扬更生气。 陈立果已经猜到肯定是自己逃学的事情暴露了,但他进到陆之扬书房的时候还是吓了一大跳。 陆之扬的书房地板上,放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娃娃,这些娃娃陈立果很熟悉——就是他扔在垃圾桶里的那些。 在这一刻,陈立果再次深深的体会了陆之扬的控制欲,陈立果:“啊,统统,陆之扬居然是这种人。” 系统:“怕了吗?” 陈立果:“贼刺激!” 系统:“……” 陆之扬见陈立果低着头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把陈立果吓到了,他轻柔的叫了声:“囝囝?” 陈立果:“爸爸,我错了。” 陆之扬说:“你错在哪里了?” 陈立果小声道:“我、我不该不去上学。” 陆之扬道:“就错在这里么?” 陈立果道:“我不该去玩游戏。” 陆之扬低低的叹了口气,他说:“过来。” 陈立果磨磨蹭蹭的走到了陆之扬身边。 陆之扬说:“你背着我逃了多少次了?” 陈立果:“没有呀。”他发誓,他是第一次逃课。 陆之扬的眉头皱起,他说:“囝囝?” 陈立果稍微一愣,立马反应过来陆之扬为什么皱眉——在陆之扬看来他怎么可能是第一次逃课,有哪个一次逃课的人,能找到电玩厅,还抓到这么多娃娃? 陈立果:“……”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陆之扬伸手按住了陈立果的肩膀,他说:“囝囝,还有什么要认错的?” 陈立果委屈的哭了:“我不该骗爸爸。” 陆之扬说:“囝囝想要什么,为什么不和爸爸说呢?” 陈立果泣不成声。 若是平时,陆之扬听到陈立果哭,估计早就心软的把他抱进怀里哄了,但是他今天不但没有打算哄,还语气平淡的说:“把裤子脱了。” 陈立果的哭声瞬间止住,他震惊的对着系统道:“系统,这个剧情发展,我没想到啊。” 系统:“……” 陈立果道:“我还不确定我爹有没有戴绿帽子呢!” 系统:“……” 陈立果:“刺激过头了!” 陆之扬见陈立果不动,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次的语气重了些:“把裤子脱了。” 陈立果一咬牙一狠心,刷的一下脱了自己裤子。 然后陆之扬把陈立果拉了过来,然后…… 陈立果被打屁股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拒绝的,因为他脑子里响起了系统的嘻嘻嘻。 系统:“万万没想到。” 陈立果:“……隐私保护系统呢??” 系统:“体罚不算在内。” 陈立果:“……” 系统:“呵呵,真刺激。” 被系统无情嘲讽的陈立果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陆之扬并不用力,但他没拍几下,陈立果白白嫩嫩的屁股就肿了,于是他也住了手,冷冷的问:“知道错了?” 陈立果泣不成声:“知道了。” 陆之扬看着他沾满了泪水的脸颊,心中微微叹息,感叹养孩子真是个技术活。不罚不行,罚了自己又心疼,他说:“哪里错了?” 陈立果道:“下次囝囝想要什么,一定和爸爸说……呜呜。” 陆之扬道:“嗯,乖。”他把陈立果的裤子提了起来,亲了亲陈立果的脸蛋,“不哭了啊。” 陈立果:“哇哇哇哇。”哭的更凶了。 陆之扬头疼道:“怎么还哭?爸爸也没用力啊。” 陈立果:“哇哇哇哇。” 陆之扬道:“囝囝?” 陈立果:“爸爸,你还爱我吗?”他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陆之扬一看心都化成了一滩水了,他说:“爱爱爱,爸爸最爱囝囝了。” 陈立果抽泣着:“爸爸不要打囝囝了。” 陆之扬亲着陈立果的眼睛,轻轻道:“嗯,再也不打了。” 陈立果:“……”耶,计划通。 陆之扬见陈立果不哭了,才又开始认真的和陈立果讲道理,他说:“囝囝不可以逃学,囝囝要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事情,可以和爸爸说,爸爸帮你解决。” 陈立果躺在陆之扬的怀里,把眼泪全都抹在了陆之扬的衬衣上,他脸贴着陆之扬的胸膛,有点困:“爸爸我不喜欢上学。” 陆之扬说:“那囝囝喜欢什么?” 陈立果说:“囝囝最喜欢爸爸。” 陆之扬满意了,他说:“嗯,爸爸也最喜欢囝囝了。” 然后陈立果在陆之扬温暖的怀抱里睡着了,陈立果的心脏病虽然一直没有再犯,但他的身体却很弱,这么哭一场也是十分的耗费心力。 陆之扬把陈立果抱起来,走出了书房,对着等在外面的佣人淡淡说了声:“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去扔了。” 佣人应了声好。 陆之扬看着陈立果的睡颜,只觉的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总会让他害怕有人把他儿子带坏了……虽然这么说有点杞人忧天的味道,但自己护着的宝贝,别人看一眼,都觉得那人是在觊觎。 此时陆之扬丝毫不觉得自己对陈立果的占有欲有什么问题,这小宝贝是他从小宠大的,他有占有欲又怎么了?况且,这种占有欲还有一种名正言顺的解释——他们是父子。 43、果宝历险记(四) 其实陆之扬大可不必担心陈立果被带坏这件事。 因为陈立果压根就没好过,若要系统来评判,陈立果绝对是受系统唾弃的那类宿主,即便他现在拥有一个十分可爱的身体。 陈立果被陆之扬揍了一顿,哭唧唧的睡了。 第二天的是周末,他正好为他的赖床找了个理由。 陆之扬来叫他:“囝囝,起床了。” 陈立果哼哼着,把头埋在被子里。 陆之扬把被子掀开一个小角,看着陈立果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笑,他道:“快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陈立果说:“屁股疼……起不来……” 陆之扬闻言失笑,他说:“还疼呢?” 陈立果委屈道:“可疼了,疼的都睡不着觉。” 陆之扬再也忍不住笑意,他伸出手把陈立果从被子里抱出来,看着他乱哄哄的头发,和稀松的睡颜,道:“睡不着?那昨天打小呼噜的是谁?” 陈立果在陆之扬的手上挣扎着,还想回到床上继续睡。 陆之扬说:“爸爸打的那么重么?那爸爸来看看。”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陈立果的睡裤, 陈立果一脸懵逼。 还未等陈立果反正过来,陆之扬朝着陈立果白白嫩嫩完全恢复了原样的屁股上就来了一口,他说:“小坏蛋。” 陈立果:“哇!” 陆之扬说:“还睡不睡?还睡就再咬一口。” 陈立果:“……”我恨不得长眠不醒。 陆之扬见陈立果不说话了,就开始帮他换衣服,陈立果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说:“系统,我不行了,我斗不过陆之扬。” 系统冷漠脸:“哦。” 陈立果:“他段位太高——” 系统继续冷漠:“哦。” 陈立果:“哎,最要是这个身份压制,要是换了我是爹,他是儿子!” 系统:“那怎么样?” 陈立果想了想,又泄了气:“算了吧,我还不想养孩子。” 系统:“嘻嘻。” 陈立果被系统嘻的浑身一抖。 陆之扬道:“今天没事,爸爸带囝囝去多认识几个朋友好不好?” 陈立果被陆之扬抱在怀里,他把下巴放在陆之扬的肩膀上,无精打采的说好。 洗漱吃早饭,父子二人出了门。 陈立果本以为今天又是像往常一样的户外活动,或者是去游乐园什么的,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陆之扬口中的小朋友,就是他昨天在游戏厅看到的陆美清和袁安歌。 不得不说,陈立果在看到这两个人的时候,后背生起了一股莫名的凉意,他道:“系统,我现在不怀疑我不是亲生的了。” 系统:“为啥。” 陈立果幽幽道:“你觉得陆之扬这种人,可能会允许这种错误发生么?” 系统闻言没表示赞同也没反驳。 袁安歌待人还是那么热情,看到陈立果朝着他打了招呼。陆美清站在他旁边,两人看起来倒是十分的般配。 自从那次陈立果被人推进水里之后,陆之扬就再也没有带来参加陆家的这些聚会,陈立果偶然听陆之扬和管家说过一句话,他说:“这个世界上不怕死的蠢人太多,没必要等他们做了蠢事再让他们后悔。” “嘉树。”袁安歌道,“没想到你爸爸居然把你带过来了。” 陈立果道:“对啊。” 在场的孩子其实还有两三个,袁安歌显然是里面的领头,他将陈立果和那些小孩互相介绍了一下,便问陈立果想玩什么。 陈立果说:“我都可以呀。” 袁安歌说:“哎,那我们去游泳吧。”这俱乐部里就有游泳池。 陈立果道:“可是我不会游泳……” 袁安歌道:“那一起去打游戏?这边也有游戏室。” 陈立果点头同意了。 陈立果和这群小孩子互动的时候,陆之扬一直在观察他,旁边的人见了笑道:“都说陆总最疼你的儿子,今日一日果然不假。” 陆之扬笑道:“孩子是要多费些心思。” 那人赶紧拍马屁:“贵公子年龄虽小,但一看就是一表人才,不像我家那个不争气的……” 陆之扬表情似笑非笑,随意的接着话题。 一天下来,陈立果玩的十分愉快。 晚上陆之扬叫他走了,他还有点恋恋不舍。 陆之扬笑道:“白天叫是谁不肯起床的?” 陈立果嘟着嘴:“嗯,我还没睡醒嘛。” 陆之扬道:“上车,走了。” 陈立果进了车,没一会儿就困了,陆之扬见状把他抱到大腿上,然后吩咐司机开慢些。 陈立果靠在陆之扬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直到晚饭的时候才被陆之扬叫了起来。 陈立果吃的不多,所以很快的吃完了,正在喝汤的时候,陆之扬道了句:“以后不准逃学,记住了么?” 陈立果屁股一紧,赶紧点头。 陆之扬说:“嗯,这才乖。” 陈立果叹息,今天他和袁安歌只是做了简单的交流,和陆美清连话都没说上,这姑娘太腼腆了,看他一眼都能低着头脸红半天。 陆之扬又道:“如果有喜欢的朋友,也可以叫到家里来。” 陈立果放碗的动作一顿。 接着陆之扬加重了声音,显然这一句才是他的重点,他一字一顿道:“不、准、早、恋。” 陈立果:“……”很好,他同意,然而他的灵魂已经到了晚婚的年龄。 陆之扬见陈立果好像懵了,伸手捏了一下陈立果的鼻子:“听到了没?” 陈立果点头如捣蒜:“听到了。” 陆之扬这才满意了。 陈立果心想以陆之扬这种占有欲,看见他儿子结婚还不得疯?但是好在现在并不存在这种问题——因为他可爱的儿子是个gay,并不可以结婚。 再说说上学的事。 之前系统嘲讽陈立果的智商,说他只能读个小学。 但陈立果凭借自己的努力,依旧在初中站稳了脚跟,虽然在他上学时发现有些题他居然不会做,然后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陈立果:“我都活了几辈子了,为什么还学不懂数学?” 系统:“猪活了几辈子就能变成牛顿?” 陈立果:“……”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系统:“智商和时间是不成正比的。” 陈立果泣不成声。 不过虽然有些题不会做,但大部分的初中习题还是难不住陈立果的,他凭借自己智慧的头脑,过人的胆识,和比别人多几倍的年龄,终于在班级上拿到了第十名的好成绩。 陈立果拿到数学成绩单的时候很自豪,他说:“系统,我第十耶。” 系统一句话就浇灭了他所有的热情,系统说:“你们班就三十个人。” 陈立果:“……”数学老师,对不起。 系统:“你语文还不如你数学。” 陈立果:“……”语文老师,对不起。 系统:“英语还行。” 陈立果:“……”英语老师,谢谢你。 就这样,怀揣着对老师的愧疚和感恩,陈立果把自己的成绩单拿回了家。 陆之扬还没回来,管家先看到了,拿到成绩单就夸了陈立果一番,夸的他上天入地,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小神童。 然后陆之扬回来了,拿着成绩单又夸了一遍陈立果,夸的陈立果觉得自己是个生错了时代的天才。 然后陈立果问:“爸爸,你上学的时候考多少啊。” 陆之扬笑眯眯的回答他:“爸爸没上过初中。” 陈立果:“啊?” 管家在旁边补刀,他说:“先生十三岁的时候,就跳级读了高三。” 陈立果:“……” 陆之扬摸了摸陈立果的脑袋,他说:“不要和爸爸比,爸爸不是好学生,爸爸连大学都没上。” 陈立果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说:“那爸爸高考考了多少分?” 然后陈立果不好的预感就实现了,陆之扬说:“差二十多才满分呢。” 陈立果:“……”完了,他肯定不是亲生的。 陆之扬道:“学习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囝囝开心就好。” 要是其他孩子,听到这句话估计会觉得十分的感动,但是陈立果却一点都感动不起来。 晚上的时候,陈立果又和系统讨论了他和陆之扬血缘的问题。 陈立果说:“系统,我这智商真的是陆之扬遗传的么?” 系统幽幽的来了句:“你这智商是早就定型的,谁遗传都不好使。” 陈立果:“……”本来该高兴的,可为什么感到了一丝的难过。 成绩不过是陈立果生活中的小小插曲,就像陆之扬说的那样,他从未对陈立果要求过什么,唯一的要求便是陈立果过的快快乐乐的。 袁安歌和陆美清都和陈立果在一个学校,一个初二一个初三,因为距离比较近,陈立果和他们的关系也熟络了起来,但从始至终陈立果都没有把他们叫去自己家玩过。 这是陈立果一种神奇的感觉,他觉得如果他真的把陆美清和袁安歌叫到家里去,陆之扬是会不高兴的…… 陈立果的性格好,长得又好看,在学校里自然十分的受欢迎,虽然和他关系好的同学没有几个,但这也并不影响陈立果愉快的初中生活。 一年的时间转眼就过去,陈立果初二了。 这一年里他和袁安歌、陆美清这对青梅竹马成为了好朋友,也更加细致的了解了袁安歌和陆美清的性格。 袁安歌性格开朗,长袖善舞,从他小时候第一个来找陈立果打招呼就能看得出一二。陆美清的性格却比陈立果想象中的还要腼腆,虽然她和陈立果已经相处一年了,但从来没有和陈立果独处过,几乎都是跟着袁安歌走。 好在袁安歌也护着陆美清,这样看来,她和袁安歌倒也算得上般配。 陈立果过十四岁生日的时候,陆之扬同意他和同学一起过生日,只是要求他晚上吃饭之前一定要回家,不然…… 陆之扬也没说不然怎么样,陈立果反而更加胆战心惊。 吃午饭,吃蛋糕,去ktv唱歌,陈立果没有打算把自己的生日弄出个什么花样,只是这么普普通通的过了。 袁安歌初三毕业,考了所不错的高中,但是他说自己可能高中读到一半就要出国。 陈立果听到袁安歌未来的规划,问了句:“那美清呢?” 袁安歌说:“她答应等我几年。” 陈立果道:“好羡慕你们呀。” “有什么好羡慕的。”袁安歌摆弄着面前的杯子,笑道,“你要找个女朋友还不简单?你们班上有不少女生都喜欢你吧?” 陈立果愣了:“真的假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袁安歌叹气:“你啊,天天家里学校两点一线,平时又看起来那么高冷……” 陈立果:“我高冷吗?” 袁安歌道:“你不知道你们年级都给你取了个外号叫冰王子么?” 陈立果被“冰王子”这个称呼默默的雷了一下,但他很快振奋起来,因为这是对他美貌的承认! 袁安歌正和陈立国说着话,去上厕所的陆美清回来了。 袁安歌见到陆美清,道:“美清,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个闺蜜也喜欢陆嘉树?” 陆美清连上浮起一些红晕,小声道:“她不是叫你给她保密么?” 袁安歌道:“我又没说她名字。” 陆美清无奈道:“你呀。” 陈立果看着二人互动,感到冷冷的狗粮在往他脸上拍。 袁安歌又说:“嘉树,我十六岁生日,你一定要来啊。” 陈立果点点头,应下了。 陆美清柔声道:“嘉树,你不是要八点之前回家吗?现在都七点二十了。” 陈立果一看表,立马站起来:“那我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去。” 陆美清和袁安歌同陈立果告了别,看着他走出了包厢房间。 陈立果走后,袁安歌叹了口气,他道:“嘉树哪里都好,就是有个那样的爸爸……” 陆美清没吭声。 袁安歌瞅了陆美清一眼:“他爸太恐怖了。” 陆美清同意的点点头,然后轻叹一口气。 陈立果完全不知道他的小伙伴们会觉得他爹恐怖,如果他知道了——估计会十分赞同的点头:对啊,我爹是很恐怖,我也觉得。 反正陈立果感觉他在这个世界是没有隐私权的,他吃什么做什么,去哪里,陆之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到了家,陈立果推开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饭菜香气,他走到饭厅看到陆之扬坐在桌子旁正在看报纸,便开口叫了声:“爸。” “囝囝回来了?”陆之扬穿了一身居家服,笑着站了起来:“快过来,菜刚好。” 说实话,若是只看外面,陆之扬完全就是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和陈立果一起出门,并不像父子反而像兄弟。 陆之扬看到陈立果,弯腰一下子把他抱了起来,此时陈立果身体还没有长开,脸上带着些婴儿肥,加上皮肤又白又嫩,简直就像是一只刚出笼的小包子,可爱极了。 陆之扬亲了亲陈立果的脸颊,道:“去哪玩了?” 陈立果道:“和同学吃了个饭,还唱了会儿歌。” 陆之扬:“开心么?” 陈立果点头道:“开心。” 陆之扬道:“嗯,那吃饭吧。” 吃完饭,陆之扬又送了陈立果生日礼物,是一个巨大的海绵宝宝,比陈立果高好几个头,抱起来舒服极了。 陈立果看到礼物就两眼发光,恨不得立刻回到自己的床上试试这海绵宝宝的质感。 陆之扬笑眯眯道:“吃蛋糕。” 十四根蜡烛点上,陈立果闭着眼睛许了愿,然后吹灭了蜡烛。 陆之扬问陈立果许了什么愿望。 陈立果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陆之扬笑笑,就不再问了。 到了九点,陈立果的睡觉时间,陆之扬却没有叫陈立果去睡觉,而是道:“囝囝,你想妈妈了吗?” 陈立果稍微一愣,随即道:“我……不记得了。” 陆之扬眉头微瞥起,道:“完全不记得妈妈了吗?” 陈立果迟疑道:“只……有些模糊的印象。” 陆之扬嗯了一声,叫陈立果去睡了。 待管家过来问他需不需要备热水洗澡的时候,陆之扬才叹了口气,他说:“我有时候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管家说:“小少爷开心就好啊。” 陆之扬摇了摇头,淡淡道:“他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 管家说:“可李瑶瑶不是又重新结婚了么。” 陆之扬道:“没错,她重新结婚了。”说到这里,陆之扬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一直自认为非常了解李瑶瑶这个女人,本以为李瑶瑶结婚就会对陆嘉树的抚养权彻底死心,却没想到李瑶瑶结婚之后闹腾的更厉害了。 这种反常的情况,让陆之扬略有不解。 管家说:“既然她都开始了新生活,那还想着小少爷做什么?” 陆之扬摇了摇头,他敏锐的察觉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但一时间不能抓住线索。 管家道:“先生?” 陆之扬道:“没事,你去准备热水吧。” 管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上楼去了。 陆之扬一个人在熄了灯的饭厅坐了很久,直到客厅里的时钟到了十二点,发出嘀嗒一声。他才仿佛被突然惊醒,从位置上站起来慢慢回了卧室。 没过几天的某个早晨,陆之扬突然对陈立果说:“囝囝,你妈妈想见你一面。” 陈立果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 陆之扬道:“你去吗?” 陈立果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我可以不去么?”因为之前的事,他对李瑶瑶的感觉一直不是很好。 陆之扬想了想,道:“囝囝还是去看看吧,毕竟她是你妈妈。” 管家正好在旁边,听到这句话略微有些惊讶,之前陆之扬明明还是不想让陈立果和李瑶瑶接触的态度,为什么今天忽然就变了样? 陈立果只能说好。 于是这事情就这么定下了,陆之扬从头到尾都没有解释,为什么他会突然想让陈立果和李瑶瑶见一面的事情。 见面的时间定在暑假里,陈立果那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心情很不好,连带着吃早饭都没了胃口。 陆之扬少有的没来关心陈立果,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很困难事情,整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 陈立果吃好了饭,说了一声:“爸爸,我吃完了。” 陆之扬摸了摸他的头,道:“嗯,走吧。” 李瑶瑶和陈立果已经几年没见面了,这个女人和陆之扬离婚的时候得到了很多财产,后来陆之扬要回了陈立果的抚养权,又给了李瑶瑶一笔钱作为补偿。 这些财产让李瑶瑶在模特圈里走的顺风顺水,陆之扬虽然和她离婚了,但也没有为难她,反而在某些时候给了李瑶瑶一些便利。 甚至在接到李瑶瑶婚礼的请帖时,还随了礼。 陈立果坐在车上有点忐忑,他对系统说:“我右眼皮跳的好厉害。” 系统说:“眼皮跳是因为用眼过度或劳累引起眼肌疲劳而发生痉挛性收缩。” 陈立果:“……” 系统:“总是跳就说明你肾虚。” 陈立果:“……” 系统:“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陈立果木木的:“没了。” 系统又念他的经去了。 陈立果感到自己内心受到了一千点的攻击,灵魂已经处于濒死状态。 到了目的地,下车,陈立果有点害怕。 陆之扬看出来了,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别怕。” 陈立果立马抓住了陆之扬的手,他想陆之扬陪他一起进去。 哪知陆之扬居然轻轻甩开了陈立果的手,淡淡道:“爸爸就在外面,囝囝自己进去。” 陈立果:“……” 陆之扬道:“去吧。” 陈立果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叫了声:“爸爸。” 这要是在平时,陆之扬早就心软了,但今天他却没有要妥协的样子,他说:“去吧。” 陈立果嗯了一声,伸手拽了一下自己的衣角,慢慢走进去了, 陆之扬在外面,点了根烟。 李瑶瑶坐在里面等着陈立果,看到他走进来,直接站起朝着陈立果冲了过来,她的表情夸张的过分,声音也是抖着的:“囝囝!” 陈立果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妈妈。 “囝囝。”看到陈立果生疏的态度,眼泪立马就掉下来了,她哭叫道:“囝囝,你还认识妈妈吗?” 陈立果点点头,又叫了声:“妈妈。” 李瑶瑶说:“囝囝,爸爸对你好吗?” 陈立果道:“爸爸吧对我可好了。” 李瑶瑶闻言咬住下唇,她的目光停留在陈立果的脸上,像是要把陈立果的脸挖出一个洞来。 陈立果眼皮跳的更快了,他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浓。 李瑶瑶说:“囝囝,你还愿意和妈妈一起过么?” 陈立果:“……”完了完了,他肯定是隔壁老王的儿子。 李瑶瑶握住陈立果的肩膀,摇了摇:“说话啊!” 陈立果说出了李瑶瑶已经猜到的答案,他说:“我不愿意。” 李瑶瑶脸色一下子灰败下来,陈立果从她的表情看到了愤怒,害怕,羞愧和一丝丝的狠毒,她说:“妈妈会对你很好的,你和妈妈一起过好不好?” 陈立果露出有些害怕的表情。 像是被陈立果这种表情刺激到了,李瑶瑶的脸上一下子变得更加难看,她握住陈立果肩膀的力道越来越大,到后面几乎是用掐的:“囝囝,妈妈爱你啊,你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下妈妈的心情呢?” 陈立果说:“妈妈,我好疼。” 李瑶瑶一下子松了手,她说:“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陈立果垂了头,不说话了。 李瑶瑶说:“囝囝,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么?” 陈立果抬起眸子瞅了李瑶瑶一眼,然后用一种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你那么害怕,是因为我不是爸爸的孩子吗?” 李瑶瑶登时目眦欲裂,她尖声道:“你这个孩子在胡说什么?!” 哦豁,在看到李瑶瑶反应的第一时间,陈立果就知道这事情基本有结果了,他悲伤的对着系统说:“你说,要是陆之扬知道我不是他亲生的,会让我怎么死?” 系统道:“我咋知道。” 陈立果:“保护宿主,系统有责。” 系统:“出家人不打诳语。” 陈立果:“……”这系统迟早要完。 眼见李瑶瑶还要交,陈立果赶紧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小声道:“爸爸还不知道哦。” 李瑶瑶喘着粗气,面若癫狂,看着陈立果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她说:“你、你怎么知道的?!” 陈立果说:“我猜的呀。” 李瑶瑶此时已经完全不觉得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孩了,她说:“你想怎么样?” 陈立果说:“别来找我了,你要不回我的。” 李瑶瑶道:“你知不知道,若是让他知道你不是……他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她说到这里,表情扭曲了一下,陈立果可以从其中看到浓浓的恐惧。 陈立果看着李瑶瑶,叹气道:“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他若是发现这件事,会收回分给你的财产还叫你赔偿?” 李瑶瑶说不出话来。 陈立果怜悯的看着李瑶瑶,他说:“你这样他更容易发现。” 李瑶瑶脸颊抽搐了一下。 陈立果道:“或许,他已经开始怀疑了。” 李瑶瑶说:“那你想怎么样?” 陈立果说:“别管我了,也别来找我,忘了你还有我这个儿子,就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李瑶瑶因为各种激烈的情绪,整张脸都显得有些恐怖,她蹲下来,低低道:“陆嘉树,这就是你跟在他身边学的?” 陈立果淡淡道:“我是天生就是个天才。” 李瑶瑶:“……” 陈立果道:“不必嫉妒。” 李瑶瑶:“……” 陈立果道:“和你也聊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李瑶瑶心中还有些纠结,但面对这个模样的陈立果,她原本准备好的哄骗孩子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口了。 陈立果睁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李瑶瑶,然后道:“妈妈?” 李瑶瑶被这一声妈妈喊的打了个哆嗦,她说:“好,我不会再来看你,但是你——自己想清楚,若是被陆之扬知道了,你该是什么下场。” 陈立果:“……”还能有啥下场,大不了换个世界呗。 李瑶瑶不再说什么,牵起陈立果的手,换了个微笑的表情,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陆之扬见到二人进来出来,有点讶异:“这么快?” 李瑶瑶苦笑:“我只是想看看他,看到了,就放心了。” “是么。”陆之扬如有所思,“囝囝不想妈妈?” 陈立果赶紧溜过去,抓着陆之扬的衣袖露出小狗一样的表情,讨好他家大boss。 陆之扬对陈立果的这种表情非常受用,他摸了摸陈立果的头:“怎么了?” 陈立果道:“爸爸我想吃冰淇淋。” 陆之扬道:“吃什么冰淇淋……你妈妈还在这儿呢。” 李瑶瑶看着父子二人互动,强笑道:“我定了三点的机票……就要走……之扬,保重啊。” 陆之扬看了她一眼,轻轻的道了声:“保重。” 不知怎么的,李瑶瑶竟是被陆之扬这眼神刺的全身都微微抖了抖。 陆之扬不再管李瑶瑶,拍了拍陈立果的背,道了声:“走吧,囝囝。” 陈立果屁颠屁颠的跟着陆之扬走了。 44、果宝历险记(五) 和李瑶瑶见面这件事,似乎只是生活中一个不足为道的插曲。 李瑶瑶被吓的不轻,当天下午就狼狈的出了国,再也没有和陆家联系。 回家的路上,陆之扬问了句:“妈妈都和囝囝说什么了?” 陈立果眨眨眼睛,苦恼道:“妈妈说让我和他一起出国去。” 陆之扬道:“哦?那囝囝想去么?” 陈立果转过身,抱住陆之扬的手臂撒娇:“囝囝哪里都不想去,囝囝就想和爸爸在一起。” 陆之扬眯起眼睛,露出个温柔的笑容,伸手摸了摸陈立果的脑袋。 陈立果便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显然,虽然陈立果对他的这个便宜爹了解还不够深入,他以为直到他成年,他不是陆之扬亲生的这件事都不会暴露。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李瑶瑶回国这件事成为了一个难以挽回的败笔,因为陆之扬由此生了疑心。 为什么李瑶瑶这样一个向来洒脱,且已经开始新生活的女人,会突然想要要回陈立果的监护权? 陆之扬绝不相信这只是简单的母子之情。于是,他便叫人去调查了一番。 当调查的结果摆到了陆之扬面前时,他注意到了资料里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李瑶瑶现在的丈夫。 不得不说,男人在这方面有着特别的预感,陆之扬看完资料之后,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不太可能的猜想。这个猜想让他的心沉了下去,犹豫之后。陆之扬终是拿起了电话,打给了一个医院。 李瑶瑶已经走了几个月了,一直没有东窗事发,陈立果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这天正好是袁安歌的生日,陈立果受邀前去。 和往常一样,他和陆之扬约定好了晚上十点之前一定回来。 袁安歌和陆美清两人已经确定了关系,生日当天两人还当着一些朋友的面kiss了一下。 陈立果在旁边看着,心里默默的抹眼泪。 袁安歌没有陈立果家里要求的那么严,所以陈立果提出要走的时候,他们玩的正开心,陈立果看到已经九点多了,便和袁安歌说他得回家了。 袁安歌听了无奈的道:“你爸爸管你也管的太严了吧。” 陈立果笑道:“嗯,我身体不好,我爸担心我。” 袁安歌也知道陈立果有心脏病,虽然在学校的时候没有犯过,但陈立果的身体却比寻常人瘦弱了几分,就连皮肤都要更白一些。 他本来来还想劝,但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陆之扬那双眼睛,本要说出口的话变成了:“那你注意安全啊。” 陈立果点点头:“你们好好玩。我先走了。”说着他走了出去。 家里的司机一直在外面等着,看着陈立果过来,问道:“少爷直接回家?” 陈立果点点头:“嗯。” 开回家花了二十多分钟,到家的时候陈立果有点困了,他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的下了车。 结果他一推开家门,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屋子里客厅的灯大亮着,但是客厅里却空无一人。 陆之扬不在,管家不在,连平日四处走动的佣人们也都不见了踪影。 陈立果心里有点虚,问系统:“统儿啊,这世界不会有灵异元素乱入吧。” 系统冷冷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陈立果:“……”他的系统,真的是迷の正直。 陈立果心底正发毛,就看到管家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他回来了小声道:“少爷,你惹了什么祸么?” 陈立果看见管家,松了口气,疑惑道:“怎么了?” 管家说:“今天先生回来,发了好大的火。”他说着指了指墙角。 陈立果望过去,才发现墙角有着一大片污渍,像是食物被扔过去后留下的痕迹。 管家叹气:“先生把给你准备的夜宵给掀了。” 陈立果:“……”他脑海里飞速的自我反省了一下,但实在是找不出最近他到底干了什么事,能让陆之扬这么生气。 管家说:“老爷叫佣人们都走了,现在一个人在书房……” 陈立果点点头,道:“那我去看看。” 管家有点担忧,但却没有阻止陈立果。没办法,谁叫最能安抚陆之扬情绪的,就是他家这个小少爷了呢。 陈立果上楼的时候,心里有些不安,随着他靠近书房,这种不安的感觉更浓了。 陈立果敲了敲门,小声的叫了声:“爸爸。” 里面没动静。 陈立果试了一下门的把手,感到门从里面上了锁,他道:“爸爸,我回来了。” 还是没有回应。 陈立果心中的不安上升到了极点,他当机立断,转身就走,他对系统道:“明天再来,我现在感觉非常不好。” 系统:“有多不好。” 陈立果:“我觉得我现在是恐怖片的主角,知道为什么恐怖片的主角都活不长吗?” 系统道:“为什么?” 陈立果说:“因为他们都没有我聪明。” 系统:“……”你放屁。 然而陈立果刚转身,书房的门就嘎吱一声开了,陈立果浑身的毛孔跟着炸开,身体微微发僵,好在陆之扬的声音及时响起,告诉陈立果他还没有穿到恐怖片里当主角。 陆之扬说:“过来。” 没有称呼,语气冰冷,陆之扬叫陈立果过去的时候,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 陈立果一下子就想到了某些可能性,他哭了起来:“统统,你要是被人戴绿帽子了,会怎么处理那个小孩。” 系统说:“如果那个小孩是你的话,我会选择把他剁了。” 陈立果:“……你真残忍。” 系统:“谢谢。” 失去了陆之扬的爱的陈立果,同时失去了他家系统的爱。 陆之扬和陈立果一起进了书房,还顺手带上了门。 陈立果一脸可怜兮兮,他说:“爸爸,你在生气吗?” 陆之扬没吭声,他的眼神不断的打量着陈立果,冰冷的就像在估量着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 陈立果心中在为他逝去的爱情哇哇大哭,但面上依旧是那副略微有些疑惑的模样,他又叫了一声:“爸爸。” 陆之扬冷冷道:“别叫我爸爸。” 陈立果:“……”这句话基本坐实了他知道了自己不是他亲生的事情,天啦噜,依照陆之扬的性格,他会不会被灌水泥然后沉海里。 “爸爸。”陈立果听到这句话,脸色煞白,他惶恐不安道,“到底怎么了?” 陆之扬冷漠道:“你出去吧。” 陈立果还欲再说什么,却见陆之扬一把将手里的资料甩到了他的身上。 坚硬的资料夹将陈立果的额头砸破了,他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他说:“爸爸,为什么?!” 陆之扬道:“你自己看。” 陈立果弯下腰,抖着手把散落一地的资料捡了起来,然而待他看清楚了资料上的东西时,他整张脸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 陈立果哇的哭出了声,捏着那张dna证明崩溃道:”爸爸,爸爸,这不是真的——你别不要我。” 看着这个模样的陈立果,陆之扬条件反射的想要将他拉入怀中好好安抚,但他动作只做了一半,却忽的想起了什么,手顿时垂了下来。 陈立果眼泪不要钱一样往外涌着,他朝着陆之扬扑过去,想要陆之扬抱住他,却被陆之扬按住了肩膀。 陆之扬说:“站好。” 陈立果哭的更惨了。 陆之扬冷漠道:“我不是你爸爸。” 陈立果慢慢蹲下,像只被伤害的小动物一样蜷缩起来身体,不知是不是他哭的太狠了,他甚至感到心脏在隐隐发疼。 陆之扬看着他要厥过去的模样,忍下了心中的颤抖,依旧冷漠:“出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陈立果哭的声音沙哑,然而陆之扬怎么说,他便怎么做,慢慢的直起身体,扶着墙走了出去。 陆之扬看着陈立果的背影,浑身紧绷的像一块石头。 出去的陈立果一脸绝望的回了房,他说:“天哪,我太难过了,统儿,我今夜注定沉溺于悲伤之中,无法入眠。” 系统:“……说人话。” 陈立果:“我都这么难过了,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吗?” 系统:“我不看言情小说。” 陈立果:“……”那你平时看的都是什么小说?!难不成是经书! 陈立果又唉声叹气了一会儿,他本来以为捏着陆之扬儿子的这个身份,对帮助陆美清很有裨益,哪知道他不是陆之扬的崽子,是隔壁老王的。这下子惨了,陆之扬不折腾他,就已经是大发慈悲,陈立果还指望陆之扬帮他?简直就是做梦! 陈立果不说话,脑子里便安静了下来。 系统也沉默了一会儿,忽的道:“也没有那么糟糕,至少陆之扬没有把你不是他儿子的事情告诉别人。”不然管家肯定会知道。 陈立果没说话。 系统见他不答,又道:“况且命运之女悲剧的根源,恐怕也不在她的家庭上。” 陈立果还是没答。 系统开始还以为陈立果在沉思,但是在他说了好几句陈立果都没反应后,他才发现陈立果这王八羔子居然已经睡着了。 系统:“……”如果可以自爆,他早就和陈立果一尸两命。他妈的说好注定沉溺悲伤无法入眠呢?!这连十五分钟都不到就睡的开始打呼噜了。 陈立果:“呼呼呼呼呼。” 第二天,陈立果在悲伤中醒来。 陈立果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今日的阳光如此灿烂,可我的心却像是沉入了寒冷的深渊。” 系统:“……”又来了。 陈立果:“我需要人来疼惜。” 系统:“……” 陈立果脸红着幻想:“最好器大活好,我不是那种看脸的人。”当了小孩子这么多年了,唉…… 系统:“你还不起床?!” 陈立果:“起起起。” 然后他不太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溜进厕所里使尽的揉眼睛,直到把眼睛揉的发红,才下了楼。 陆之扬坐在桌子那头,依旧没有要理会陈立果的意思。 陈立果吃了个包子,又吃了个包子,准备拿第三个包子的时候,管家说:“少爷眼睛怎么那么红?昨天没睡好?” 陈立果细若蚊声,他说:“没有。” 管家看着这父子二人间的气氛,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 陈立果眼睛肿成这样,依着陆之扬对陈立果的关心,怎么会不闻不问?桌子上这两个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关系一夜之间冷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然而管家却是注定得不到答案了。 直到陈立果去上学,陆之扬都没有再和陈立果说一句话。 陈立果对此却表示,陆之扬真是个好人,要是他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估计绝对不会如此冷静…… 这件事,是个开端,陈立果和陆之扬开始漫长的冷战。 其实与其说是冷战,倒不如说是陆之扬单方面的无视。 他不再和陈立果说话,回家的时间变得很少很少,陈立果见状却是感叹道:“陆之扬真是个好人。” 系统奇怪:“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说他是好人?” 陈立果深深叹息,他说:“统儿啊,你不知道,戴绿帽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大的耻辱……陆之扬没捅死我,说明他爱过我。” 系统:“……”他服了。 陈立果道:“我敬他是条汉子。” 系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没事去和陈立果搭话,他现在的三观已经碎成了粉末,看起来永远没有恢复的机会。 管家对于陆氏父子二人的感情变化,表现出了极度的茫然,他不知道他家先生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疼了那么多年的宝贝,一夕之间就变成了看也不想看一眼的垃圾。 陈立果依旧是每天按时回家,只是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出来。 管家私下问陈立果到底怎么了。 陈立果一个字也没有说,眼泪就开始掉,浑身抖如筛糠,却是一个劲的摇头不肯回答。 管家也没能从他那里要到答案。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陈立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圈下面开始出现青色的痕迹,显然睡眠极差。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往常陆之扬都把陈立果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舍不得他身体有一丝不恙。 管家把这件事告诉了陆之扬,哪知正在看资料的陆之扬头也不抬,冷漠的说:“随他去吧。” 管家彻底愣住了。 陆之扬淡淡道:“以后不用管他,给他吃给他住,已经是陆家的情分了。” 管家彻底傻了,他说:“先生,小少爷年纪小,身体也不好,就算他做错了事,您也不要这么和他置气啊。” 陆之扬不语。 管家说:“若是小少爷真的出了什么事,您是要后悔的啊。” 陆之扬满满抬眸,不咸不淡的说:“那就等我后悔再说吧。” 管家哑然,叹了口气后,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陆之扬放下手中的资料,想下楼去端杯水,然而他在路过陈立果的房间时,他却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压抑的哭泣声。 陆之扬脚步一顿,眸子里出现了少有的烦躁,他很想敲开门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然而心中无法解开的那个疙瘩却阻止了他。 到最后陆之扬什么都没做,转身离去了。 屋子里,陈立果:“呜呜呜呜……好惨啊!” 系统:“……” 陈立果:“这个女主太可怜了——” 系统:“……” 陈立果:“白血病还没好呢,就又出了车祸呜呜呜呜。” 系统:“……”好累。 陈立果:“统儿,我要是男主……” 系统幽幽道:“怎么样?” 陈立果想了想,抽了张纸擦了擦鼻涕:“我就去找反派让他放过女主,有什么冲我来!” 系统:“……”你倒是想得美。 自从陆之扬不管陈立果之后,陈立果就开始沉迷泡沫剧,每天蹲在电脑前面看到凌晨——脸色不越来越差就奇怪了。 但这个世界的泡沫剧实在是拍的好看,重点是里面的男角色都长得很帅,陈立果天天对着陆之扬那张臭脸担惊受怕,只能从中电视剧里寻觅一丝丝心里上的安慰。 陈立果把剧看到八十六集,已经是凌晨三点。 他穿好睡衣躺在床上,两分钟不到就睡了过去。 然后第二天陈立果就迟到了。 闹好的闹钟完全没响,管家也没来叫他,陈立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过。 陈立果看了眼表,愉快的决定逃学,然后一觉睡到了下午。 等陈立果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太舒服,有点头重脑轻。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没吃饭饿的,结果随便找了点东西吃了后,他才发现自己是在发烧。 陈立果没精打采的随便找了点药吃了,又去撸了两集连续剧,最后实在不行了才回到床上躺尸,躺尸的时候还不忘记拿着手机玩游戏。 要系统来说,这种作死的人就该放生,治疗是浪费医疗资源。 陈立果玩着玩着,整个人晕晕乎乎,也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 反正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 陈立果睁开眼睛就看到陆之扬皱着眉头坐在他旁边,身上散发的戾气让陈立果不由的有些瑟缩。 陆之扬见他醒来,道:“醒了。” 一个月的时间,陈立果似乎就瘦了不少,原本养的稍微有了点肉的脸,硬生生的小了一圈,皮肤更是白的近乎透明,看着这个模样的陈立果,陆之扬的心情非常不妙。 陈立果嘴唇动了动,小声的叫出一句:“爸爸。” 陆之扬深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陈立果小声道:“我想喝粥。” 陆之扬点了点头,出去了。 陈立果趁着他出去,四处找了找,都没找到自己的手机,他道:“统儿,我手机呢?” 系统:“家里的。” 陈立果:“……” 系统:“你干嘛?”他以为陈立果要给谁打电话。 结果陈立果说:“我差点就过了那一关了!” 系统:“……”你还是去死吧!!! 陆之扬回来的很快,手里提着一个粥桶,他把勺子递给陈立果,完全没有要喂他的意思。 陈立果接过勺子,委屈的喝粥,心里腹诽陆之扬,喜欢人家的时候就叫人家宝贝小甜甜,不喜欢人家了连给个勺子都不肯给。现在的男人啊,啧啧啧。 陆之扬并不知道陈立果此时正在想什么,他看见陈立果乖乖喝粥的模样,心里莫名的有点不舒服,不愉道:“不舒服怎么不早说?” 陈立果勉强的笑了笑,他说:“嗯……我也没发现。” 陆之扬皱眉,伸手掐住陈立果的下巴,把他的脸抬了起来,他道:“陆嘉树,不要给我整幺蛾子。” 陈立果垂着长长的睫毛,嘴唇抿的发白,他说:“爸爸,你不要我了吗。” 陆之扬手微微一抖。 陈立果眼看有戏,赶紧给自己继续加剧情,他的眼角浮起水光,眼神里是清晰可见的痛苦和渴望,他说:“爸爸,你别不要我。” 陆之扬心一下子就软了,他无法拒绝这个模样的陈立果。可是疼了这么多年的宝贝,不是他的儿子,这个事实还是让陆之扬有些无法接受。 陆之扬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说:“陆嘉树,你太小,还什么都不懂。” 陈立果顾不得自己的手上海扎着点滴,直接伸出手死死的圈住了陆之扬的腰,口中啜泣:“爸爸我最最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了吗?爸爸——” 陆之扬没有给陈立果回答,他以一种并不太重,但却不容拒绝的力量,掰开了陈立果的手,他说:“你好好休息,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起身便走,看起来没有一点留恋。 陈立果呆坐在床上,满脸泪痕,他对系统说:“系统。” 系统本来很不想理陈立果的,可他见陈立果哭的这么惨,又有点不忍,他问:“怎么了?” 陈立果:“我的天哪,陆之扬的腰贼细。” 系统:“……” 陈立果伸出手做了个环抱的姿势:“这么细,这么细!胸肌也很结实!” 系统:“……” 陈立果憨笑着:“而且我们不是父子没有血缘关系了,嘿嘿嘿嘿。” 系统心想金刚经已经无法把他从俗世里解救出来了,他觉得自己还需要去尝试一下其他宗教。 陈立果在医院躺了十天,陆之扬就第一天的时候来了。 等陈立果回到学校的时候,见到他的袁安歌都被他的模样惊呆了,他说:“陆嘉树,你出什么事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陈立果低低的咳嗽,他道:“生了场病。” 袁安歌说:“我知道……我问了你父亲,他说你生病了,我本来想来看你的,但你爸不告诉我你在哪个医院。” 陈立果苦笑了一下,他说:“我没事。” 袁安歌道:“你身体不好,千万要多注意啊。” 陈立果点点头,他道:“你出国的事怎么样了?” 袁安歌闻言叹了口气,他说:“我放心不下美清。” 陈立果闻言立刻挺起胸膛,他说:“没事,我可以照顾她。” 袁安歌瞅了他一眼,无奈道:“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照顾美清?你们两个啊……一定要等我回来!” 陈立果:“好啊。” 袁安歌和陈立果交朋友有些利益的驱使,但总的来说,也算是个值得结交的人。至少陈立果感觉如果袁安歌没有失去记忆的话,他应该是不会抛弃陆美清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 本来这个世界是没有这个如果的,但现在,陈立果就要成为这个如果。 生病之后,回到家的陈立果显得更加封闭了,面对陆之扬的冷漠,和管家的欲言又止,他选择了将自己关进自己的小房间。 管家心疼不已,可陆之扬又给他打了招呼,甚至少见的说了重话。 陆之扬说:“你要是还把我当成这个家的主人,就不要管他。” 管家无法,也只有任其下去。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 期末的时候,陈立果考了很糟糕的成绩。他拿到成绩单的时候,整个人都崩溃了。 陈立果:“数学!数学!一道填空题都没对!” 系统:“好歹选择对了两道。” 陈立果:“语文——为什么,作文给我二十八??” 系统:“已经给了你字数分了。” 陈立果一看英语,更是哭的连嗓子都哑了:“完形填空为什么会全错啊!我口语很好啊!” 系统:“这个神秘现象无法解释。” 陈立果:“说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系统:“因为你考试前一个月还在追电视剧。” 陈立果难过了:“可是我不是初中生了。” 系统:“不要看不起来祖国的未来。” 拿着试卷陈立果回了家,气的连饭都没吃。 陈立果:“我要发奋,我要努力学习!” 系统:“先把电脑关了行不行?” 陈立果:“等我看完这部电视剧我就去看书!” 系统:“……”妈的活该你数学三十六分。 陈立果正看得起劲,忽的听到门口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他赶紧伸手关了电脑,然后趴在桌子上做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陆之扬站在门外,本来想敲门,却忽的停住,直接伸手扭开了门把手。 门一开,陆之扬便看到陈立果趴伏在电脑桌上,正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他叫了一声:“陆嘉树。”便看到陆嘉树的肩膀微微都送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张有点茫然的脸。 “爸爸。”陈立果演的投入。 陆之扬道:“很累?” 陈立果听到陆之扬关心的话,立马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他说:“我不累,我就是趴一会儿……” 陆之扬道:“你老师给我打电话了。” 陈立果:“……”致命一击。 陆之扬说:“试卷呢?” 陈立果虽然非常不愿意,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力,于是在陆之扬犀利的目光注视下,他磨磨蹭蹭的把书包里的试卷拿了出来,递给了陆之扬。 陆之扬接过来,就看到上面那个明晃晃的三十六:“……”果然不是他亲生的。 陈立果少见的有点不好意思,他低着头,连带着耳根子都红了。 陆之扬说:“这会儿知道不好意思了?” 陈立果不说话。 陆之扬道:“其他的卷子也给我看看。” 陈立果拿起卷子给陆之扬看了。 陆之扬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最后陈立果都以为他要发火了的时候,他说了句:“我给你找了补习的老师。” 陈立果的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 陆之扬看见他哭了,却没有要安慰的意思,他把卷子放到了一边,平静道:“你既然想要当陆家的子孙,那就得当得称职一点。” 陈立果:“……”呜呜呜呜。 陆之扬捏了捏自己的眼角,语气竟是有些无奈,他说:“我从小到大,还没看过谁能考出个三十六的数学。” 陈立果羞愧不已。 陆之扬道:“你是第一个。” 陈立果正想流泪,就听到陆之扬又说了一句。 他说:“这样看来,你的确和我是不太像的。” 陈立果:“……”怪隔壁老王咯。 45、果宝历险记(六) 不管陈立果和他的绿帽子爹像不像,反正这个课是补定了。 陈立果的泡沫剧生涯走到了尽头,他对此表现出了极端的悲伤。 系统见状,对他嘲以活该两字。 不过虽然父子二人的关系稍有软化,但陆之扬依旧不会同陈立果主动交谈。陈立果的身世,是陆之扬人生的污点,此时最好的选择本该是将他送回给李瑶瑶,让李瑶瑶自己养去。但一想到要把陈立果送走,陆之扬就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暴躁,而他毫不犹豫的将这种暴躁发泄到了罪魁祸首——李瑶瑶身上。 李瑶瑶原本坦荡的星途突然就坎坷了起来,原本她很有把握的好几个广告却因为各种奇怪的原因都落到了别人的手上。这时候李瑶瑶还以为只是自己太过倒霉,没有多想,然而等到她察觉这些事情和陆之扬有关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陈立果继续着自己枯燥的初中生活。 没了泡沫剧的陪伴,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颗失去了水分的小草,离枯萎只有一步之遥。 而袁安歌出国的手续也办的差不多,便邀陈立果一起吃了个告别宴。 陆美清因为袁安歌要离开这件事流了不少眼泪,坐在饭桌上时眼睛都还是肿着的。 袁安歌在旁边轻声细语的劝着,一脸无奈加心疼。 陈立果说:“别哭啦,我还在呢,安歌走了,我保护你。” 陆美清闻言笑了笑。她说:“你还没我高呢,我看要保护,还得我保护你。” 坐在旁边当灯泡的陈立果:“……” 袁安歌无奈道:“嘉树,我走之后你多照顾一下美清,你知道她性格内向。” 陈立果点点头,应了声好。 陆美清和袁安歌两人小声的说着情话,陈立果在旁边默默的吃花生米。 等到一碟花生米吃的差不多了,正菜也上来了。 袁安歌忽的想起了什么,问道:“嘉树,你准备读哪所高中?” 陈立果也初二了,明年就初三,他说:“我无所谓啊,看美清吧。” 陆美清眨了眨眼睛,小声道:“我去的那所高中要分特别高哦。” 陈立果:“……” 袁安歌哈哈大笑:“嘉树,马上又要考试了,你准备好没有?” 陈立果恨不得直接用自己的筷子直接戳瞎袁安歌那双眼睛!因为上学期那个三十六分,导致他一个暑假都在家里补习,天天上课,天天读书,读的他人都要傻了。本来陆之扬答应他暑假的时候带他出去玩,结果身世的事情暴露了,陈立果的假期也泡了汤,不但没能出去玩,还被关在家里学了整整一个多月。 袁安歌还在笑:“你数学怎么考到三十六的,我闭着眼睛做也不会考三十六分啊!” 陈立果幽幽的看了一眼:“我听说三班有个男生喜欢美清。” 袁安歌笑容僵在了脸上。 陈立果继续道:“你出国之后,我会好好照顾美清的。”他特意加重了出国和照顾两个字。 袁安歌笑不动了,他无奈的道:“好好好,我错了,你可千万别帮人挖我的墙角。” 陆美清温和的笑着,没有要插嘴的意思。 三人说说笑笑的吃了这顿饭,只是吃到最后的时候,陆美清又掉起了眼泪。 袁安歌温声安慰着,二人间的气氛看起来完全不容外人介入。 陈立果非常识趣的先走了。 然后日子继续平静无波的过着,袁安歌出国那天陈立果没去送,因为学校还在上课。 陆美清逃课去了,陈立果本来也想去,但前一天陆之扬才不咸不淡的警告了他,说若是再抓住他逃课,有他好看的。 陈立果完全不想尝试陆之扬的惩罚手段,因为此时的他敏锐的察觉到,陆之扬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什么都护着他的爸爸了。 然后陈立果上了初三不久后,第一次看到陆之扬从外面带了女人回来。 女人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身姿妖娆。陈立果回家的时候看到二人正在桌子上吃着红酒牛排。 陈立果看了一会儿,就默默的回了房,全程都静悄悄的,好像一个不存在的透明人。 回家屋子里,陈立果锁了卧室的门,躺到床上之后,朝着系统幽幽的道了声:“我没想到,陆之扬会忘记。” 系统迟疑道:“忘记什么?” 陈立果说:“你也不记得了?” 系统脑子里转了一圈,今天既不是陈立果的生日,也不是陆之扬的生日,好像……就没有其他特别的日子了,但他观察了陈立果的神色,又觉得陈立果的表情很凝重,于是他试探着问道:“是什么日子?” 陈立果:“你知道今天是星期几?” 系统:“???” 陈立果哈哈大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他大声道:“今天是星期六!!!家教要过来补习的日子!!!” 系统:“……” 陈立果:“但是我回来没看到家教!!!” 系统:“……” 陈立果:“万岁,万岁!!泡沫剧走起!” 系统:“……”他只想说脏话。 陈立果打开他许久没有看的泡沫剧,点开了之前追的那集,然后抱着他的海绵宝宝开始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系统其实一度怀疑陈立果是强颜欢笑,但是他很快就发现,陈立果的笑真是一点都不强颜,他是真的在高兴。 陈立果看着看着,忽然指着新出来的男配道:“我喜欢这个角色!” 系统:“你不是喜欢反派么?” 陈立果按了暂停键,凝视了一下屏幕,然后郑重其事的说:“男配更好。” 系统:“为啥?” 陈立果:“因为男配的鼻子形状比反派的好看。” 系统一头雾水,鼻子怎么了? 陈立果一脸娇羞,他说:“你不知道吗?鼻子越挺的人,性功能越好啊,咦嘻嘻嘻。” 系统:“……”他头好痛……等等,他为什么会有头。 陈立果说:“嗯,这么想想陆之扬应该也挺不错的。” 系统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出现逻辑崩溃。 陈立果果然猜的不错,因为陆之扬带女人回来这件事,他补课的事暂时搁置了。管家将补课老师拦了回去,看起来是在顾忌陈立果的心情。 陈立果看剧看的很开心,连带着胃口都好了起来,晚上吃饭的时候本来想多吃一碗,但是碍于管家那:你不要强撑了我知道你很难过的表情。 陈立果只能把自己还想盛饭的手收了回来。 陈立果:“……”好烦,没吃饱。 管家忧郁的说:“少爷,你别太难过。” 陈立果垂着头,低低道:“我不难过。”就是还有点饿。 管家苦笑一声:“先生也单身那么久了……唉……” 陈立果勉强的笑着,他说:“我理解爸爸。”他说完,放下手里的碗便想要离开。 哪知这时候那个女人正好从陆之扬的房间里出来。 陈立果嗅着香水味,又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女人见到他,非常和蔼的打招呼,她说:“你好呀,我是你爸爸的朋友。” 陈立果没理她,没办法,他发现他不光对胡萝卜过敏,对香水也有些过敏。总之他就闻过两次,两次都觉得喉咙里有根毛毛草在挠。 女人见陈立果对她理也不理,不在意的笑了笑,看来……外人说陆之扬也不像外人说的那样,宠他的儿子嘛。 陈立果就在陆之扬的日益冷淡中上了初三。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陈立果是感谢陆之扬的。因为在陆之扬发现了他的身世之后,并没有对他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只是态度冷淡了而已。 陈立果也是男人,他很清楚,绿帽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特别是陆之扬这么骄傲的人,能容忍陈立果的存在,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初三考完试,陈立果就回了家。 陆之扬少见的在家里等他,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考得怎么样?” 陈立果迟疑道:“还行吧。” 陆之扬闻言,心里就有底了。 陆之扬说:“想读哪所高中?” 陈立果没想到陆之扬还关心这个,他受宠若惊道:“我想读a中。”就是陆美清考的那所学校。 陈立果本以为陆之扬问他不过是客气客气,哪知陆之扬听了他的答案,却皱起眉头,道:“a中太远了,不行。” a中是他们市排的上前三的中学,教学质量非常好,但学校管得特别的严,要求所有学生都住读。 陈立果:“……可是a中教学质量很好啊。” 陆之扬眉头一挑:“你考得上?” 陈立果:“……”致命一击。 陆之扬说:“我不会给你出赞助费的。” 陈立果听到这句话,就泪奔了,心里想着,爹,你要是不给我出赞助费,儿子就要去工地搬砖了啊。 似乎察觉陈立果表情不对,陆之扬又道:“a中不行,选个离家近的。” 陈立果幽幽道:“可是离家近的也要赞助费啊。” 陆之扬这次大方了:“我出。” 陈立果:“……” 陆之扬说:“你好好想想。” 陈立果还想着牵挂着a中的命运之女呢,他是那种因为强权妥协的人吗?于是他反驳道:“我就想读a中。” 陆之扬冷笑了一声:“因为陆美清?” 陈立果:“……”说好不关心他了呢,说好父子之情已经断绝了呢,为什么陆之扬还在监视他啊!!! 陆之扬说:“你每个月都要去a中一趟,以为我不知道?” 陈立果:“……爸,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之扬冷冷道:“那是怎么样?” 陈立果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他这具身体第一次遗丨精,第一次撸丨管,脑子里出现的可都是男人的脸,怎么又和陆美清挂上勾了呢。 陈立果委屈了,有小情绪了,不干了,他说:“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我就是要读a中!!” 陆之扬嗤笑:“有能耐你自己考去。” 陈立果:“……”学习的重要性在这一刻凸显了出现,陈立果在心中嘶吼,对不起,老师们,我没有听你们的话,学习果然是唯一出路! 陆之扬说:“怎么?还委屈了?” 陈立果悲伤道:“为什么你能随便带人回来,就不准我喜欢人?” 陆之扬听到这话,眼神稍微闪了闪,看起来竟是有几分心虚,但他很快硬起了心肠,他说:“因为我可以养活我自己。” 陈立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奔回自己的房间撸了个爽,边撸边说:“我讨厌陆之扬!” 系统:“……”妈的你能用其他方式表达自己的愤怒么?! 陈立果撸完,进入了看破一切的贤者时间,他说:“我不能这样了,我还太小……身体受不住。” 系统:“……” 陈立果深沉道:“少年不知精珍贵,老来空对菊流泪。” 系统:“????”这人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如果现在还是初二,那陈立果还有机会发誓奋发图强,凭借自己的努力上a中。 但现在已经考完,陈立果只能坐着等死。 几天后,中考成绩出来了。 陈立果拿着自己的成绩单,灵魂已经随着上面的分数飘向了远方。 这个分数,陈立果觉得自己脸皮再厚也没办法和陆之扬继续争,因为实在是太丢脸了,他灰溜溜的回了家,灰溜溜的回了房,灰溜溜的给陆美清打电话。 陆美清一接到电话,就听到了陈立果的哭腔,陈立果说:“呜呜呜呜,我考砸了。” 陆美清本来应该为陈立果感到难过的,但不知怎么的她居然有点想笑,她说:“考了多少?” 陈立果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数学八十七。” 陆美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不是考砸了是超常发挥了呀。” 陈立果哭的伤心:“你居然还笑我!!” 陆美清道:“你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么?怎么还这么难过?”况且以陈立果的家境来说,考试成绩这种东西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甚至他不上学,都不会有影响。 陈立果说:“可是我考成这样,就不能来找你了。” 陆美清闻言愣了愣,她道:“为什么?” 陈立果时候:“我爸说不给我出赞助费。” 陆美清道:“那你只有复读了。” 陈立果:“……” 陆美清想了想:“不然你干脆辍学出去打工?” 陈立果:“……” 陆美清说了这些,见陈立果半晌也没说话,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她赶紧道:“我没有要嘲笑你的意思,只是成绩也没那么重要,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陈立果深深叹息,感到自己已经迟暮的夕阳,完全不能跟上时代的步伐,他说:“我再争取争取。” 陆美清哎了一声,陈立果把电话挂了。 整整一下午,陈立果都没有出房间门,他是真的被那八十七伤到了,他对系统说:“统统,我要去搬砖了。” 系统当做没听到。 晚上吃完饭,陈立果没有给陆之扬看成绩单,但陆之扬显然已经知道了陈立果的成绩。 因为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上b中还是c中?”两个学校都挺不错的,比a中好的唯一一点就是离家近,而且可以走读。 陈立果:“我要读a中。” 陆之扬说:“你自己出钱。” 陈立果焉了。 陆之扬道:“选择权在你自己手上,你自己看着办。” 说是选择权,其实陈立果的权力早就被剥夺了,陆之扬根本不打算听取陈立果的意愿。虽然这几年来他和陈立果的关系淡了些,但他的控制欲却丝毫没有减少。 陈立果说:“为什么?” 陆之扬抬眸看了他一眼。 陈立果似乎气急了,声音也抖的厉害,他说:“为什么,你不是不管我了么?” 陆之扬冷漠道:“管不管你,是□□。” 陈立果的眼泪夺眶而,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起身推开了餐盘,跑回了房间。 陆之扬凝视着陈立果的背影,居然觉得这背影有些陌生。什么时候,陈立果长高了呢,脸上也没了稚气,就像一颗逐渐抽条的小树,开始绽放属于自己的风姿。 陆之扬眸色转深,最终是微微垂了眼,继续吃着面前的食物。 不管陈立果怎么不愿意,反正这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要不去工地搬砖,要不上其他高中。 陈立果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选择了……算了,算了,还是上b中吧,唉。 陆之扬为了补偿陈立果,说暑假的时候,可以让他选择一个地方出去旅游。 陈立果问他去不去,陆之扬说他公司有事情,离不开身。 其实这都是借口,陆之扬若是真的想陪陈立果,他怎么可能离不开身。 陈立果想了想,道:“我不去旅游,可以把那笔钱给我么?” 陆之扬闻言略微有点惊讶,他说:“你要钱干什么?”他平日从未在吃穿用度上亏待陈立果。 陈立果低低道:“我只是想存起来。”——免得大学考不上,真去搬砖啊! 陆之扬从怀里抽出一张卡,直接扔给了陈立果,他说:“我给你准备的毕业礼物,密码是你的生日。” 陈立果接过卡,死死的握在手中,悲哀的想,呵,陆之扬,真的以为金钱可以抚慰他心中的伤痕吗…… 然后陈立果去查了卡,在看见里面有六位数后,发现金钱真的是可以抚慰他的心中的伤痕的——别说伤痕了,捅两刀都可以。 陈立果:“悲伤个屁!买买买!”他立马去了一趟电脑城,选了最新的电脑和最新的游戏。 系统:“你不是说要存钱么?” 陈立果:“哦,我骗你的。” 系统:“……” 陈立果也不打算出去旅游了,就开始整天窝在家里打游戏。 陆美清也放假回来,问他要不要出来玩的时候,陈立果还犹豫了一下。 陆美清无奈道:“游戏有那么好玩么?你就不能明天玩?” 陈立果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他答应了。 之前就说过,陆美清是个很内向的人,陈立果和她当了三年朋友,才让她敞开了心扉。 这次陆美清约陈立果的地点居然是酒吧,这让陈立果万万没想到。 好在陈立果到了目的地,才发现这酒吧是个清吧。 陆美清给陈立果点了杯没有酒精的饮料,笑道:“坐吧。” 陈立果说:“怎么选了这儿?” 陆美清说:“这里有个歌手唱歌很好听。” 陈立果道:“嗯……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美清无奈道:“我同学带我一起来的,喂,你至于看我看的那么紧么?” 陈立果心想我也不想啊,但是让袁安歌现在不在你身边呢。 就在陈立果和陆美清说话之际,那个据说唱歌非常好听的歌手已经坐到了舞台中央。 陈立果看着那个歌手,忽的觉得那人有点眼熟,但一时间有没有想起在哪里见过。 低沉的男音响起,合着悠扬的旋律,的确足以让人沉迷其中。 陆美清听的痴迷,她说:“他可真好看。” 陈立果一听这还得了,赶紧道:“安歌,安歌……” 陆美清无奈:“行了行了,我不会出轨的!” 陈立果还是不放心,连带着对那歌手都少了几分欣赏之情。 那歌手唱了三首歌,便停了下来,拿着吉他下了吧台。 陈立果疑惑道:“他怎么不唱了?” 陆美清道:“人家就是玩票性质的,一天就唱三首,过时不候。” 陈立果:“……”有个性。 陆美清道:“走吧。” 陈立果:“你带我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听首歌?” 陆美清纠正:“不是一首,是三首。” 陈立果:“……” 陆美清道:“况且你不是担心我出轨吗?跟着我岂不是更安全?” 陈立果:“……”逻辑很完美,无法反驳。 然而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那个唱歌的歌手却突然走了过来,开口便是:“你还记得我么?” 陆美清惊喜之余,眼里流露出茫然,她说:“你是……” 那歌手冷淡道:“没和你说话。” 陆美清:“……”好尴尬。 陈立果眨着眼睛,有点疑惑:“你谁?” 那歌手道:“忘了?” 陈立果:“……”他仔细看了看来人的脸,只觉得有点熟悉,但死活想不起是谁。 歌手兼陈立果一脸茫然,笑道:“那次我带刚放学的你去踢球,被你爸爸看见了。” 陈立果这才有了点印象,他迟疑的叫出了来人的名字:“程……准?” 程准道:“陆嘉树,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 陆美清奇道:“你们两个认识?” 陈立果解释:“我们是小学同学……” 程准点了点头,十分自然的坐到了陈立果的身边,然后拿出一根烟,道:“不介意?” 陈立果笑道:“有女生在这里,还是别抽了吧。” 程准像是这才发现陈立果身边还坐了个陆美清似得,他道:“好吧。”还是将烟收了回去。 程准说:“好久不见,你倒是越长越好看了。” 陈立果身为一个男人,被夸好看总觉得有点别扭,他说:“嗯……你现在是在?” 程准打了个哈欠,懒懒道:“上大学。” 陈立果哦了一声。 程准又道:“你还在上高中?” 陈立果苦笑:“嗯……九月份高一。” 程准嘟囔了一句真小。 眼见两人还想继续聊,陆美清却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她说:“嘉树,时间不早了,再晚回去你又要被你爸骂了。” 陈立果看了眼表,现在才八点多,陆之扬没那么严格,但陆美清说出这话来,想必是有她的理由,于是陈立果接了话茬,他道:“嗯,那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程准的眼睛在陆美清身上转了一圈,又停留在了陈立果身上,他没有阻拦,而是平淡的笑了笑,道:“留个联系方式?以后约你出来玩。” 陈立果心里是好啊好啊,大哥哥你要玩什么,但是面上严词拒绝,他说:“不好意思……恐怕不太方便。” 程准哦了一声,道:“好吧。” 陈立果惊讶于他如此快放弃,但他也没多想,和催促着他的陆美清一起出了酒吧。 程准看着陈立果离开,待看到陈立果出了酒吧的门,程准伸手拿起了陈立果还剩了大半的饮料,就着陈立果喝过的地方抿了一口,轻声道:“味道不错。” 陆美清一出来就神色凝重的嘱咐陈立果离那个程准远点。 陈立果惊讶于陆美清的敏锐。 陆美清却是苦笑,她说:“你不知道,他看的眼神有多恐怖。” 陈立果:“……”是他经历的太多神经麻木了么,他感觉还好啊。 陆美清说:“简直就像是要把你吞了。” 陈立果道:“好吧,以后我会注意的……” 陆美清点点头,她说:“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陈立果说了声好。 回到家,陈立果发现陆之扬坐在沙发上,正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陈立果也没叫他,就准备上楼去洗澡睡觉了,他刚走上楼梯,就听到陆之扬淡淡的声音传来:“去哪儿了?” 陈立果道:“出去玩了。” 陆之扬说:“和谁?” 陈立果:“……和同学。” 陆之扬闻言,冷笑一声,他说:“过来。” 陈立果被他笑的后背发麻,犹豫片刻后,小声道:“我困了。” 陆之扬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陈立果有点无奈,反正陆之扬在发现他不是亲生的之后,就只剩下了眼前这种强硬的态度。似乎从前对他的温柔妥协,都随着血缘关系的断绝彻底没了。 陈立果磨磨蹭蹭的走过去。 陆之扬说:“陆嘉树,我以前对你说过什么?” 陈立果不敢看陆之扬的眼睛:低着头没说话。 陆之扬说:“我和你说过,不准早恋对吧?” 陈立果:“……”妈的,陆之扬果然是个变态,他又被人跟踪了。 陆之扬继续道:“你不记得我说的话了?” 陈立果的泪水直接落到了地板上,他咬紧牙齿,身体也在慢慢发抖。 陆之扬说:“哭什么?!你还委屈了?” 陈立果抬起头,脸上已是挂满了水珠,他说:“我最讨厌你了,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说完转身就跑,没有再给陆之扬说话的机会。 陆之扬砰的一声直接砸了桌子。 陈立果回到房间摸了摸自己跳的厉害的小心脏,他道:“裤子差点都吓湿了。” 系统:“你又没做亏心事,你怕啥。” 陈立果:“他能知道我和陆美清出去玩了,还能不知道我去了哪儿?” 系统:“……” 陈立果一想起陆之扬的眼神,抖了抖:“爸爸,再爱我一次。” 系统:“……你不惹他不就行了。” 陈立果说:“我惹他了吗?” 系统想了想,道:“好像惹了。” 陈立果悲伤道:“你这个坏系统,心从来都不朝着我。” 系统被这句坏系统吓的跟着陈立果一起抖。 陈立果继续:“你坏的好讨厌哦!” 系统:“…………住嘴。”停下来我们还能当朋友。 陈立果道:“讨厌了啦,就知道欺负人家。” 系统:“……我错了,你好好说话。” 陈立果:“呵呵,叫你再帮陆之扬说话。” 系统:“……”你狠。 46、果宝历险记(七) 胳膊是注定扭不过大腿的。 不管陈立果多不愿意,反正a中他是去不了了,于是他在b中和c中里面随便选了一个。 而过完这个暑假,陈立果就要满十六了。 十六岁的生日那天,陆之扬居然没有回来,陈立果在管家同情的目光下,只能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看起来十分艰难的吃掉了半个蛋糕。 管家担忧道:“少爷,不想吃就别勉强了。” 陈立果拿着蛋糕往嘴里塞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为啥管家总是觉得他胃口不好,这蛋糕专门定做的,奶油一点都不腻,要是管家不在这儿,他能一个人全吃了。 但是可惜,在管家无比担忧的注视下,陈立果只能吃半个就停了手。 陆之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了,陈立果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就听到卧室传来几声敲门声。 陈立果穿着睡衣走过去,打开门看到陆之扬站在门口。 “生日快乐。”陆之扬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他把手里的一个盒子递给陈立果。 陈立果接过盒子,说了声谢谢。 陆之扬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离去了。 陈立果关了门,回房拆了盒子,发现里面是串车钥匙。 这个世界的车和陈立果原来世界的车有些不同,所以陈立果上网查了查车型,然后发现陆之扬送他的这辆车,最低的市价都是两千五百多万。 陈立果:“……”突然感觉钥匙好重。 陈立果幽幽的说:“我就要一个一言不合就给我钱叫我滚的爹。” 系统:“……” 陈立果:“我爱爸爸,爸爸使我快乐。” 系统:“……” 陈立果说:“车有了,我还需要一本驾照。” 这个世界十六岁就可以办身份证考驾考了,但陆之扬送陈立果车钥匙的时候离开学不过一周时间,所以这时候去肯定来不及。 陈立果只能让自己心爱的小车车在车库里停一学期,等到他寒假的时候再去学驾照。 新的学期,新的生活,新的考试。 陈立果万万没想到,他在b中的第一天,就在开学考试里度过。 考完之后陈立果整个人都是灰色的,他奄奄一息的说:“系统,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掏空了。” 系统:“……” 陈立果:“呜呜呜呜。” 然而考试的时候显然不是最难熬的,最难熬的是出成绩的那天。 万幸的是b中没有分快慢班,除了一个最好的班级之外,其他都是成绩好的和成绩差的混合在一起。 陈立果年纪排名八百三十七,他们年级上就九百个人。 身为一个当过军师,开过机甲的人,陈立果感到自己的灵魂遭到了无情的践踏,他发誓要好好学习。 然后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开始打游戏。 系统:“……”算了,让陈立果去吧,他基本是个废人了。 开学没过几个月,陈立果就听管家说,陆之扬好像在准备结婚。 陈立果似乎是家里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陆之扬丝毫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陈立果。 也对,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不互相伤害,就已经是不错的相处模式了。 那个来过陆家的女人最近来的次数更加频繁,虽然她一开始很积极的和陈立果打招呼,但后来却察觉到了陆之扬奇怪的态度,反而变得对陈立果有些爱答不理了起来。 陈立果对此表示:“茕茕白兔,东奔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系统听后表示:“这句话正好可以用在你今天的作文里。” 陈立果:“……”能别提醒他做作业吗? 陈立果上了高一,却依旧保持着和陆美清每月一次的见面频率。陆之扬倒是没有再在这件事上限制陈立果——陈立果都怀疑陆之扬没有再监视他了。 平静的一年过去了,高一结束的时候,陆之扬和那个陈立果至今不知道名字的女人订了婚。 陈立果知道这消息还是从报纸上看到的,他才发现那个女人是个挺有名的上层名媛。 陈立果回到家,看到陆之扬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看手机,他叫了一声:“爸。” 陆之扬抬头,淡淡问道:“怎么了?” “你订婚了?”陈立果问道。 陆之扬说:“嗯。”他的表情很淡漠,就好像订婚这件事真的和陈立果无关一样。 陈立果看着陆之扬的脸,很勉强的笑了一下:“恭喜你。” 陆之扬道:“谢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亲密无间,只剩下了相对无言呢?陈立果心想陆之扬真是个坏爸爸,便放了书包去厨房抱了半边西瓜,回房间开始啃。 啃着啃着陈立果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第一反应是骚扰电话,所以就没接。 哪知打电话的人却十分固执,一个接一个的打来,直到陈立果接起。 “陆嘉树。”略微有些熟悉的男声传来,陈立果一瞬间便想起了声音的主人——程准。 “程准?”陈立果又啃了口西瓜,含糊的说,“有什么事么?” “你还记得我的声音?”程准没想到陈立果居然认出了他的声音,他显然十分高兴,“出来玩。” 陈立果一愣,他说:“已经九点过了,我要睡觉了。” 程准道:“才九点,你怕什么。” 陈立果:“……”他怕陆之扬把他剁了吃了。 程准却仿佛十分了解陈立果在想什么一样,他道:“你爸都要结婚了,不会管你管的那么严吧。” 陈立果撇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出来。” 程准那头一阵沉默,说了声好吧,就把电话挂了。 陈立果叹着气,又啃了一块西瓜,他说:“程准其实还长得不错哈。” 系统:“……” 陈立果说:“声音也挺好听的。” 系统:“……” 陈立果撑着下巴,露出苦恼之色:“但是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陆之扬要是知道他儿子是个同性恋……” 系统似乎想到了什么,居然笑出了声。 陈立果听到这笑声,知道他和他的系统大概是再也回不去了…… 陈立果:系统不爱我了。 系统:我他娘拼尽了全力,不就是想让你好好完成任务不搞基么,没想到目标达成的如此突然。 的确,以陆之扬的性格,若是知道他儿子是同性恋,极有可能直接送到心理医生那里去好好治疗一番。陈立果一想到这个就有点害怕,把脑子里原本冒出来的一些念头全都扔到了脑后。他还是乖乖当他的听话宝宝吧。 陈立果本以为程准给他打电话只是个意外,可是在接到程准电话的第二天,他就被程准堵在了学校门口。 陈立果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他,直到程准的手拍到了他的肩膀,陈立果才猛然惊觉身后有个人。 程准笑眯眯的看着陈立果,和一年前相比,他的头发短了些,人看起来又多了几分英气,依旧是帅气十足,站在人群里格外的显眼,他说:“一起去吃个饭?” 陈立果低低道:“不好意思,我得回家吃饭。” 程准说:“你爸都不在家,你回去干什么?” 陈立果:“回去写作业。”他眨着眼睛,眸子里全是无辜和纯真,简直就好像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兔。 程准看着这个模样的陈立果,眸色转深,他说:“就一个小时。” 陈立果还想拒绝,却被程准抓住了手腕。 程准力气极大,陈立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到了路边停着的车旁。 陈立果生气道:“你放手,我不要去。”可是他力气实在是无法和程准匹敌,不过转瞬间,他就被拉进了车,甚至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被拉进车里的陈立果一脸惊慌,他说:“你要干什么?!我要下车。” 程准理也不理,直接发动汽车,载着陈立果离开了学校。 陈立果激动道:“统统,我好害怕,他是不是看上我了,会不会对我做什么可怕的事!” 系统冷冷道:“你以为我听不出你很高兴?” 陈立果:“咦嘻嘻嘻。” 系统头疼欲裂,他咬牙道:“你不怕陆之扬发火了?” 陈立果义一本正经:“我不是自愿——不是自愿的你懂吗?人家可害怕了,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呢。“ 系统:“……” 坐在驾驶座上的程准开口道:“喜欢吃什么?” 陈立果抿着嘴唇不说话。 程准得不到回答,便自顾自的说:“我知道有家私房菜还不错,就吃那个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陈立果似乎有些生气了,“你这样是犯法的——” 程准说:“我犯什么法了?” 陈立果:“……我不想和你吃饭!” 程准笑道:“可是我想和你吃。” 陈立果整张脸都鼓了起来,像一只松鼠似得。 程准看了他这副模样,眼里的笑意更浓,他道:“你都是快十八了,难道和朋友一起吃个饭,还要经过你爸爸的同意?” 陈立果低低道:“可是爸爸会不高兴的。” 程准笑道:“是么,我倒是觉得你爸爸没那么多心思来管你呢。” 陈立果:“你胡说!”虽然是在反驳,但陈立果自己都底气不足,陆之扬马上就要结婚了,他要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而陈立果或许在十八岁之后,就会脱离那个家庭。 他和陆之扬之间,本来就毫无联系。 程准一路上都在和陈立果闲聊,但他闲聊的内容却几乎句句都在非常隐蔽的打击陈立果的自信心,若陈立果真的只是个十几岁与社会没有什么接触的孩子,恐怕真的会因为程准的话生出一些孤立无援的感觉。 但陈立果是什么人,他可是开过高达的男人!所以在他眼里充满了无助的泪光,手死死抓着安全带的同时,还在和系统吵架。 陈立果:“系统,我要是和他在一起了你还会爱我吗!” 系统:“从未爱过。” 陈立果:“你撒谎,明明一开始你还是很喜欢我的。” 系统咬牙道:“那是我还不懂事,谁年轻的时候没喜欢过几个人渣?” 陈立果:“别这样,我要哭了。” 系统冷笑:“不哭不是中国人。” 陈立果:“……”无言以对怎么办。 之前便说过,程准是个很喜欢漂亮东西的人。这一特点在他成年之后,更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小时候像个瓷娃娃似得陈立果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得不到的,从来都是最好的。这一印象让程准在看到上高中的陈立果时,一眼便认出了他。 陈立果和小时的可爱比起来,更漂亮了。 少年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开,皮肤白皙,眉眼精致,浑身上下都在透露出一种不谙世事的单纯,当他眨着长长的睫毛看着程准时,程准不可抑制的对陈立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各种意义上的兴趣。 到了目的地,陈立果被程准拉下了车。 陈立果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程准拉着陈立果进了包房才放开他,他松手的时候,陈立果的手腕上出现了一圈明显的淤痕。 程准见状,道了声:“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陈立果:“……”现在的男人啊,啧啧啧。 然后程准开始点菜,其实他的性格从点菜就能看出一二,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问陈立果想吃什么。 好在陈立果并不挑食,啥玩意儿都吃。 程准说:“这家的开水白菜很不错,你会喜欢的。” 陈立果没说话。 程准懒懒道:“和我聊聊天吧,万一我聊高兴了,就把你放走了呢。” 陈立果心想万一把你聊高兴了,你把我往床上带咋办,现在可是和谐年代,这么搞是要进监狱的。 但他还是应了程准的话,他说:“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 程准笑眯眯道:“你怎么知道和我没什么聊的?别那么紧张嘛,我有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突然看见以前的同校,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陈立果面色迟疑:“真的?” 程准就像一只把小动物慢慢勾引出洞穴的狐狸,他的表情和神态都看起来十分温柔,唯有眼神最深处透出的一丝冰冷,暴露了他的本来面目,他慢条斯理的说:“当然是真的。” 陈立果心想程准简直就是个勾引小朋友去看金鱼的变态叔叔,要是他真是个小朋友,说不定就还真被骗了。 可惜啊,可惜,陈立果看见过的变态可绕地球好几圈。 陈立果有点闷闷不乐的说:“那你也不能随便把我拉着走呀。” 程准见陈立果的态度有些软化,笑道:“这不是你老是躲着我么?我又不求你的钱,你又不是女生,难不成还能对你做什么?” 陈立果为程准的无耻点了赞,好久没有看到这么不要脸的人了,但他还是做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他嘟囔道:“你早说嘛,害的我手腕都青了。” 程准的眼神从陈立果的手腕上掠过,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有些微妙的笑容。 然后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从聊天中陈立果知道,程准小学读完就直接出国了,前两年才回国。 面对程准对他的试探,陈立果倒是表现的非常坦然——他的生活有啥好讲的,每天家里学校两点一线,比一般的高中生还要枯燥无聊。 结果陈立果万万没想到的是,程准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听了陈立果平淡的叙述,问的一句话就是:“你就不想试试不一样的生活?” 陈立果:“……”一个十七岁,连青春期都过得十分憋屈的男孩子,会不希望有新意的生活吗?程准这句话简直问到了点子上。 可惜,他遇上的是陈立果。 陈立果:老子虫族都干过了,再怎么有新意还能有新意到哪儿去?开过机甲吗?打过仗吗?当过alpha吗!没有就闭嘴! 不过为了不崩掉人设,陈立果脸上还是浮现出一些茫然,他嗫嚅着说:“可是……爸爸会不高兴啊。” 程准说:“为什么你爸爸会不高兴?” 陈立果正想说爸爸不准他晚回家,却忽的想起似乎很久陆之扬都没有管他了。 陈立果:“……”没爹管的孩子像根草,离开爸爸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程准观察着陈立果的神色,若有所思的说了句:“其实你爸爸也没有那么严吧。” 陈立果像是个被戳破了的气球,整个人都焉了。 程准看着他垂着头的模样,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没精神的兔子,很想伸手摸一摸陈立果的脑袋,但他忍住了这种冲动,不咸不淡的说:“你都快要成年了,还这么粘着你爸爸,不会很奇怪?” 陈立果心想我哪里粘着他了,我倒是想粘着,问题是陆之扬不让啊! 陈立果抿唇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程准循循善诱:“我没想管你,我只是想问你想不想尝试一种新的活法?” 陈立果:“……”这人有毒,他得赶紧撤。 于是陈立果没有给程准回应,而是闷闷道:“太晚了,我想回家。” 然后程准痛快的说:“好啊。”居然没有为难陈立果。 陈立果一开始还以为是陈准良心发现,结果没过几天,他才发现程准这家伙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因为程准开始时不时的来找他出去玩。 一开始还是一周一次,后面就变得频繁了起来,陈立果烦不胜烦,但他又不敢和程准撕破脸。 陈立果看人是很准的,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如果他把程准惹毛了,那倒霉的一定是自己。毕竟现在没有陆之扬来护着他。 如果陈立果真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那程准对陈立果的拿捏也算是相当的到位,逼的不算太紧,却又不放松,就像一个捕猎的猎人。待将猎物追赶的疲惫麻木,才突然下手。 和天天盯陈立果盯的死紧程准比起来,陆之扬对陈立果花的心思又少了。 他甚至不知道陈立果晚归的事情。 父子二人的关系终于走到了无法挽回的边缘——至少陈立果是这么想的。 陈立果:“不,我不信,他还是爱我的,一定是那个女人勾引了他!” 系统:“……” 陈立果:“上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个孩子!” 系统:“……” 陈立果:“今天晚上吃啥?” 系统:“……”这弱智的话题永远转的这么快。 以上为每天放学回家后,陈立果走路回家时和系统的对话。这人啊,真的不能无聊,一无聊就容易出事儿。你说你要是天天搬砖搬的倒头就睡,哪里有时间伤春悲秋。 陈立果认真做题的时候,就从来不会来烦系统! 陈立果正往家走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毫不意外的在上面看到程准的名字——程准是给他打电话打的最频繁的那个。 “喂。”陈立果接起了电话。 “出来玩。”程准和陈立果相处的有半年了,这半年间他没有对陈立果做过任何逾越的事情。搞得陈立果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感觉出了啥问题,其实程准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是陈立果自己想多了。 陈立果想了想,道:“今天……算了吧。” 程准道:“为什么?” 陈立果道:“嗯……因为……”他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推掉,就被人一把按住了肩膀。陈立果扭头一看,发现程准不知道啥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程准道:“想好借口没有?” 陈立果:“……想好了。” 程准被陈立果噎了一下,他本以为被陈立果被自己发现了小心思会有些心虚,哪知道陈立果居然是如此的坦然。 程准说:“什么借口?” 陈立果道:“身体不舒服?” 程准笑了,无视了陈立果的话,道:“走吧,今天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程准经常约陈立果出来玩,几乎是把这个省里有意思的地方都跑遍了,若不是时间太紧,他甚至想带着陈立果出国去玩。 今天程准就把陈立果带到了一家酒吧。 陈立果一进去,就知道这酒吧是个gay吧,但他面上还是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眼里闪着点点好奇。 程准问陈立果喝什么。 陈立果说,就喝饮料吧,没有酒精的那种。 程准闻言点点头,给陈立果点了个名字很奇葩的饮料,叫做——黑白。 待饮料端上来的时候,陈立果才发现这饮料的确有些奇特,因为它左边是黑色的,右边的乳白。 陈立果抿了一口,皱眉道:“里面有酒?” 程准笑了笑:“度数不高。” 陈立果哪会相信程准的鬼话,他只喝了一口,就把饮料放到了旁边开始吃水果。 这酒吧的水果味道倒是很不错,似乎是经过了特殊的处理,口感非常的好,陈立果一吃就吃了大半个果盘。 程准看见陈立果不动酒水了,也不劝,和陈立果随意闲聊着。 八点一到,酒吧里的节目就开始了。 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原本舒缓的音乐变得有些黏腻暧昧。 程准低声笑道:“想听什么歌,我唱给你听。” 陈立果说:“都可以啊。” 程准也没有继续追问,起身走向了舞台,然后拿起了话筒。 当程准歌声响起的时候,不得不说陈立果被惊艳到了,他选的歌声有些低沉,带着些颓废的味道,和整个酒吧的气氛非常契合。 陈立果扫了一眼角落,正好看见两个男人正拥抱在一起拥吻,他的脑袋忽然有点发晕。 起初陈立果还以为是因为这里空气不好猜有点头晕,但他对自己身体很了解,很快就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程准唱完一曲,回到座位上,端起陈立果没碰过的饮料一饮而尽,他说:“你以为我会在饮料里做文章?” 陈立果眨了眨眼,感到眼前出现了重影。 程准笑了笑,用牙签插起一块水果,举到了陈立果的面前,他说:“这水果是这里的招牌,特别用酒酿过的,却一点酒味都没有,就算我这样的酒量,吃下一份也受不了。” 陈立果:“……”唉,现在的年轻人,就想搞个大新闻。 陈立果哽咽了一下,他说:“你想干什么?” 面前的少年不断的后退,似乎觉得蜷缩成一团就能让自己免受伤害,原本白皙的脸上多了一抹暧昧的红晕,被水润湿的眸子,更让人蠢蠢欲动。 程准把一块水果含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他说:“宝贝,我想彻底拥有你啊。” 陈立果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这具身体,第一次接触这么多的酒精,所以是一点抗性都没有,眼前的景物已经开始天旋地转。 程准温柔的说:“嘉树,别怕。” 陈立果整个人都晕了,啥都听不见,他被程准抱了起来,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程准把陈立果送进了车里,然后开着车去了附近的一个酒店。 陈立果浑身无力,蜷缩在后座上一动不动。 程准满意的看着,他亲吻了一下陈立果的脸颊,看那期待的表情,就像是一个迫不及待想要拆礼物的孩子。 陈立果感到自己被放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他再也抑制不住席卷而来的睡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觉居然睡的很酣甜。 陈立果再次醒来时,以为自己肯定被程准这王八蛋吃干抹净了,但是他睁开眼后却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身上没有丝毫的不适。 陈立果坐起来,差点以为自己做了个春梦。 陈立果:“统儿……昨天怎么回事……” 系统道:“你爸来了。” 陈立果:“????” 系统很善解人意的继续解释,他说:“程准正准备进行不可描述之事,陆之扬就冲进来把他打了一顿。” 陈立果:“……” 系统:“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陈立果想了想,道:“陆之扬生气吗?” 系统道:“生不生气我不知道,反正他把整个客厅都砸了。” 陈立果立刻做西子捧心状:“啊,我的心脏好不舒服,啊,我需要去看看医生。” 系统:“呵呵,你说给陆之扬听。” 陈立果:“……”完了完了。 以陆之扬的性格,若是能气到把客厅都给砸了,那就绝对是气到了极点。 陈立果躺在床上,绝得自己差不多是个废人了:“咋办?” 系统:“桌子上有剪刀,壁柜里有绳子,洗手间里有浴池。” 陈立果:“……”很好,无数的选择在等着他。 陈立果:“没有活路了吗?” 系统:“你还可以出去给陆之扬认错。” 陈立果想了想,觉得出去给陆之扬认错似乎比自杀好那么一点点,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做出了选择。他起了床,穿着拖鞋出了卧室。 客厅里果然如系统所言那般一片狼藉。 陆之扬坐在沙发上抽烟,听到陈立果的脚步声也不回头, 陈立果弱弱的叫了一声:“爸。” “爸?”沉默片刻之后,陆之扬冷漠的声音才传来,他说,“我可当不起你的爸爸。” 陈立果听到这话,瞬间想回房选择工具了结余生。 陆之扬冷冷道:“过来,跪着。” 陈立果眼圈一下子红了,但他也知道这事情自己是肯定没理的,所以虽然不愿,还是走了过去,慢慢的跪在了陆之扬面前。 陆之扬伸手掐住陈立果的下巴,冷笑道:“你知道如果我昨天没有去,会发生什么么?” 陈立果咬着下唇,带着哭音说了句对不起。 陆之扬把唇凑到陈立果耳边,声冷如冰,他说:“你会被一个男人操一晚上。” 陈立果哭了出来。 陆之扬却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陈立果慢慢的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给陆之扬说了。 47、果宝历险记(八) 陆之扬压抑着心中的火气,听着陈立果说话。 在听到陈立果被程准邀请去酒吧,居然还答应了的时候,陆之扬终于爆发了,他说:“陆嘉树,你几岁了?” 陈立果满脸惶然,他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少年有着一张好看的脸,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更显得瘦弱。此时他微微扬起纤细的颈项,一脸脆弱的看着陆之扬,简直就像一只引颈待戮的天鹅。 陆之扬的喉咙上下动了动,强行压下了内心翻腾着的激烈情绪,他说:“你为什么要去。” 陈立果满脸羞愧,他说:“我只是好奇……” 陆之扬伸手一把抓住了陈立果的手腕,将陈立果拉入了怀中。 陈立果被吓了一大跳,然而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陆之扬想做什么——他居然想打自己的屁股! “不要!”尖锐的叫声响起,陈立果不断的在陆之扬的怀中挣扎。 可是陈立果的力道在陆之扬看来不过是挠痒痒罢了,他直接随手拿过放在沙发上的一件外套绑住了陈立果的手,然后轻而易举的脱下了陈立果的裤子。 “不要,不要这样——”陈立果泣不成声,还想从陆之扬怀里逃开。 陆之扬根本不理会陈立果的拒绝,他的手掌毫不犹豫的重重拍下。和几年前那次体罚比起来,这一次陆之扬一点没有留手。 手掌拍打在白皙的臀丨部,发出啪啪的响声,陈立果的眼泪布满了整张脸,他一开始还不断的挣扎,到后面却没了力气,只能如同小动物一般委屈的啜泣。 陆之扬是真的生气了。 天知道他闯进那间酒店,看到已经被脱的一干二净,神志不清醒,险些就要被人侵犯时的陈立果是何种心情。 他的宝贝那般模样躺在别人身下,白皙的皮肤上染着一层薄薄的红色。陆之扬一眼看过去,竟是觉得自己又急又怒。 程准十分意外陆之扬的到来,然而还未等他说什么,陆之扬一拳就砸了上去。 程准完全没反应过来,被陆之扬打个正着,整个人都掉下了床铺。 接下来,陆之扬没有再理会程准,而是用被单将陈立果裹起抱在了怀中。 陈立果在陆之扬怀里缩了缩,红润的嘴唇小声的嘟囔着不要。 陆之扬冷冷的对着正在擦着唇边血迹的程准道:“你胆子倒是大。” 程准眨眨眼睛,笑了笑也没反驳。 陆之扬没有再说什么,抱着陈立果就离开了。然而他内心的愤怒却并未因为救下陈立果而熄灭,反而是越烧越旺。 在车上的时候,陈立果躺在陆之扬的大腿上,陆之扬抱着陈立果,却觉得自己的手都要被陈立果肌肤的温度灼伤。 到家后,陆之扬叫来了医生为陈立果诊断。 医生检查了一下,说问题不大,但陈立果有心脏病的情况下饮酒,对身体还是有些影响。然后开了些药,便走了。 陆之扬看着沉睡的陈立果,最终没有强迫他从梦中醒来,但转身一出去,就把整个客厅都给砸了。 巴掌一次次击打在柔软屁股上,原本白皙的颜色变成了绯红。 陆之扬怀中的人已经哭累了,也不再挣扎,只是小声的发出啜泣,两只手死死的抓着陆之扬的裤脚。 陆之扬低低说:“知道错了么?” 陈立果不答。 陆之扬伸手抬起陈立果的头,重复了一遍道:“知道错了么?” 陈立果的眼眶里全是泪水,鼻头也红红的,他不住的点着头,口中小声的哀丨求:“爸爸我知道错了……爸爸饶了我……” 陆之扬的身体微微一僵,他说:“知道错了?起来吧,自己回房好好反省。” 陈立果如蒙大赦,挣扎着离开了陆之扬的怀抱,他半跪地上,裤子还没提上去,露出两条纤细修长的腿。 陆之扬的眸子闪了闪。 陈立果并未注意到陆之扬的目光,他抽泣着,踉跄着站起,提起裤子之后一瘸一拐的回了房。 陆之扬可以叫住陈立果,安抚他,怜惜他,但陆之扬没有。 他像一尊石像一般,直到听到关门声,才从坐着的地方站了起来,然后转身进了厕所——没错,他竟是对着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有了被的想法。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陆之扬有些措手不及。 事实上在昨天看到那个模样的陈立果时,他的心中就有一种十分微妙的东西在发酵。但怒火掩盖了其中的异样,让陆之扬并未察觉什么。 可当今天,陆之扬把陈立果拉入怀中,惩罚了陈立果的不小心,看到陈立果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陆之扬却猛地发现,他疼爱的孩子居然已经长大了。 一边想着这些,陆之扬心情复杂的洗了个冷水澡。 陈立果回房躺尸,哭的像是失去了全世界。 陈立果嚎啕道:“哇哇哇,我不服,我不服!!他为什么要打我呜呜呜呜……” 系统问:“你不服什么?” 陈立果说:“陆之扬这个人渣!我决定讨厌他!” 系统:“为啥?” 陈立果摸了摸自己发烫的某个部位,道:“他揍我!!!” 系统:“你之前不是已经被揍过了么?” 陈立果:“他不准我搞基!!!” 系统:“……”为什么想笑呢,他终于成功了一次。 陈立果奄奄一息,他虽然对程准没什么兴趣,但陈立果却从陆之扬现在的态度,看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 陈立果说:“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系统:“你不过的挺滋润的么?” 陈立果心想没有性生活的我就是一条咸鱼。 系统心想陈立果你他娘的也有今天。 陈立果在悲伤中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系统在惊喜中删掉了自己在总部下载的金刚经。 中午,管家上楼叫陈立果吃饭。 陈立果木木的醒过来,一瘸一拐的下楼吃饭。 坐到位置上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本的木凳上多了一个软软垫子。 陆之扬坐在陈立果的对面,冷冷道:“以后我叫人放学接你。” 陈立果垂着头,低低说了声:“不要……” 陆之扬啪的一声把筷子一放,道:“为什么不要?!你难道以后还想去那些地方玩?” 陈立果脸上有些痛苦,他说:“这、这只是个意外,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对我……” 陆之扬冷笑:“所以你得听我的。” 陈立果道:“可是你以前都不管我的!” 陆之扬大声道:“陆嘉树,我不是在询问你,我只是在通知你。” 陈立果的玻璃心碎了一地,他已经看到自己孤单的未来在朝着自己招手了。他以前想的果然是对的,陆之扬的这种个性,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去搞基! 陈立果:“我的人生失去了色彩,没有了未来。” 系统:“叫你浪。” 陈立果:“系统,你老实和我说吧,陆之扬是不是你特意给我设的npc,为了让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系统:“我是那种系统?” 陈立果:“你是。” 系统:“既然你这样想,我也没办法了。” 被系统无情打击的陈立果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陆之扬看着陈立果在发呆,以为自己吓到陈立果了,他放低了声音,道:“你还小,做错了选择,就是毁了一辈子。” 陈立果看了陆之扬一眼,苦笑一声:“都听你的。” 陆之扬的心彻底软了下来,陆嘉树从小到大都很听话,这次看来也不例外。 陈立果的灵魂脱离肉体,已经飘向了远方,他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房间去了。 之后的日子里,陈立果再也没有见过程准。 显然,这里面绝对是陆之扬动了手脚,不然以程准的个性,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到了嘴边的肉。 但让陈立果没想到的是,陆之扬在这件事后,居然又开始每天都回家了,而这段时间,陆之扬的婚讯却开始四处传播,连陆美清和袁安歌都得到了消息。 袁安歌给陈立果打了个跨国长途,问他是什么情况。 陈立果一脸悲伤:“我爸不要我了,他要去寻找自己的生活。” 袁安歌闻言赶紧安慰陈立果,安慰完了之后还说以后就算陆之扬不管陈立果了,他也可以护着陈立果。 陈立果闻言感动极了,表示:“陆美清又长好看了。” 袁安歌道:“啊?” 陈立果说:“她是他们班班花。” 袁安歌说:“你什么意思,你不会喜欢上美清了吧?” 陈立果说:“我的意思是……叫你早点回来,我怕自己看不住。” 袁安歌:“……” 的确,现在陆美清家里还没出事,她又长得漂亮,追她的人自然不可能少。 陈立果还是坚持每个月都去看一次陆美清,搞得陆美清都开玩笑说:“你不会喜欢我吧?” 陈立果瞅了陆美清一眼:“你还没我长得好看。” 陆美清:“……”居然无法反驳。 陈立果到处听说陆之扬要结婚的事情后,他也没有憋着,直接回去问:“爸爸,你真的要结婚了么?” 陆之扬当时在看报纸,听到陈立果这句话,头也没抬一下,他说:“你听谁说的。” 陈立果说:“大家都这么说呀……” 陆之扬冷淡道:“大家是谁?” 陈立果:“……”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陆之扬见陈立果一脸闷闷的表情,轻叹了口气,他说:“我没打算结婚。” “那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陈立果问出了口。 陆之扬听到这话,表情有点诡异,他说:“你在吃醋?” 陈立果没吭声。 陆之扬却并不强求陈立果给他一个答案,他说:“不要担心,我暂时不会结婚的。” 陈立果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的是他不会有个后妈,难过的是,陆之扬要是不去结婚,岂不是有更多精力来管他?! 陆之扬又开口询问了些陈立果学校的事情,陈立果都一一回答了。 现在陈立果高二,成绩还是一如既往的烂。 陆之扬对于陈立果的成绩倒是没有强求,反正陈立果考得上考不上对他的人生轨迹并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陆之扬随口问了句陈立果想上哪所大学。 陈立果随便说了一所国内数一数二的学校。 陆之扬听后,沉默片刻,道:“我想你在本市上大学。” 陈立果听到这句话后背的寒毛就立起来了,他干笑一声:“爸……我想出去看看其他地方的风景。” 陆之扬说:“我可以带你去。” 陈立果说:“为什么要在本市?我不想在本市。” 陆之扬放下手里的报纸,认认真真的看着陈立果:“那你给我一个你一定要去那个学校的理由。” 陈立果立刻道:“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 陆之扬似笑非笑:“数学三十六的外科医生?” 陈立果:“……”这是他人生中无法抹去的黑点。 然后陆之扬说:“可以啊。” 陈立果……咦? 陆之扬抖了抖报纸,一脸善解人意的微笑:“只要你考得上。” 陈立果:“……”他就知道! 陆之扬说:“只要你考得上,我就让你去。” 陈立果眨眨眼睛:“真的?” 陆之扬说:“真的。” 陈立果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我一定会考上的。” 陆之扬不做应答,在他看来,以陈立果现在的成绩根本不可能考得上那所大学。 袁安歌回国还有两年时间,陆美清今年高考。 陈立果本来以为陆美清可以轻松的考上她心仪的学校,哪知考完之后陆美清高考当天突发高烧,语文直接弃考了。 陈立果去看她的时候,这姑娘哭的人都要晕过去了。 陈立果见状赶紧安慰,他说:“没事没事,别哭了,不行咱们再战。” 陆美清:“呜呜呜呜。” 陈立果:“你哭的我心都碎了。” 陆美清还是哭个不停。 陈立果把他的好话都说尽了,才勉强让陆美清不那么伤心,她顶着头上只有两点的完成度,扯着陈立果的袖子,说:“你明年陪我一起考啊。” 陈立果说:“好好好。” 陆美清说:“我想考z大,你呢?” 陈立果说:“我陪你一起考z大!” 陆美清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她说:“嘉树,你真是太可爱了。” 陈立果:“????”宝贝,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好吗? 陈立果当即发誓,他要好好学习,考不上z大就直播切jj。 系统:“……”他觉得陈立果可以和他的小兄弟告别了。 见过陆美清之后,陈立果开始了自己刻苦的学习生涯。 系统本以为他不过是说说,哪知陈立果是当了真,直接把电脑的网给断了,还删掉了所有的泡沫剧。 陈立果:“为了我的未来,为了我的性生活,我要努力,我要拼搏!” 系统:“……”出息! 接下来的半年里,陈立果每日熬夜苦读,连走路都在看书。 其实在原来的世界里,陈立果的成绩还不错,从高中就开始拿学校的奖学金。只是后来穿了太多的世界,他把这些东西都忘得差不多了,自己又懒得学,所以考个三十六分真是一点都不稀奇。 但陈立果又是个很有韧性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喜欢一个男人喜欢十几年还不肯放手。 在高三上半学期的期末考里,陈立果数学直接考了个一百二十七——把拿到成绩单的陆之扬都给吓了一大跳。 经过程准一事,陆之扬对陈立果的态度奇怪的缓和了下来,他似乎终于无法忍受内心的纠结,开始想要尝试接受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陈立果感觉得到陆之扬态度的转变,自己又主动了些,于是父子二人的关系终于回暖了。 陆之扬说:“没想到啊。”他的确没想到陈立果居然进步能这么大。 陈立果:“……”呵呵,等着吧,还有半年呢。 陆之扬瞅了陈立果一眼:“你以前怎么能考出三十六分?” 陈立果露出一个纯真的微笑:“因为现在的我想要努力呀。” 陆之扬说:“努力离开我?” 陈立果:“……”你画风怎么转的这么快,陆之扬你果然是变态。 好在陆之扬的冷淡,似乎只是一个错觉,他又恢复了那微笑着的表情,继续夸了陈立果几句。 陈立果被夸的心惊胆战,深怕陆之扬一个不爽又给他拉过去一顿打。 总而言之,出了需要小心翼翼的揣测陆之扬的圣意外,陈立果这个高三过的也挺充实的。 高考前夕,陆美清无比的紧张,她说:“嘉树,我好怕啊……” 陈立果知道她是二战,害怕也是正常的,连忙劝说了几句,还说了几个笑话帮助陆美清缓解紧张。 陆美清听后心情是好了些,她好奇道:“嘉树,你都不紧张吗?” 陈立果说:“紧张啊。”其实他完全没有紧张的感觉。 陆美清道:“嗯……总之谢谢你安慰我。” 陈立果说:“怎么那么客气,我们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陆美清闻言喃喃:“对哦,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陈立果就上床入睡了。 他睡眠质量从来都很好,今天也一样,闭上眼睛不过片刻就进入了梦乡之中。 第二天,小雨,气温刚刚好。 陆之扬亲自开车把陈立果送到了考场,他拿出准备好的文件袋,递给陈立果,道:“考完了我来接你。” 陈立果点点头。 陆之扬说:“紧张吗?” 陈立果本来没感觉的,但还是配合的点点头:“紧张。” 陆之扬说:“抱一个?” 陈立果有点受宠若惊,但他还是伸出手,接下了陆之扬的这个拥抱。 陆之扬紧紧的抱着陈立果,亲了一口陈立果的头顶:“不怕,就算考差了,还有爸爸在。” 陈立果有点感动,心想陆之扬这个父亲其实也算称职,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太保守了……嗯,当很久之后陈立果被陆之扬推到床上玩出各种花样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保守的那个人其实是自己。 不过这时候陈立果和系统都没有预料到剧情的发展,他们都还太年轻了…… 陈立果和陆之扬告了别,转身就进了考场。 两天后,考生们彻底的解放。 陈立果做的事情就是回家大睡了一觉,结果睡醒后睁开眼睛就看到陆之扬微笑着坐在床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陈立果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说:“爸爸?” 陆之扬道:“嗯,考的怎么样?” 陈立果点点头:“还不错吧。” 陆之扬说:“这几天打算怎么玩?” 陈立果打了个哈欠,在床上翻了个身,现在天热,他穿的也少,一翻身就露出了白白的肚皮。陈立果也没在意,继续道:“嗯……不想出去,只想好好休息。” 陆之扬点点头:“那就好好休息吧。” 陈立果看着陆之扬走了,有点悚然的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系统:“……两个小时前。” 陈立果:“他就看我睡觉看了两个小时?!” 系统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依旧单纯的他并未能找出异样,他说:“对啊。” 陈立果咽了咽口水,虽然脑子里冒出了一些想法,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出成绩的这二十天里,陈立果把之前欠着的觉都补回来了。 他睡了个昏天黑地,查成绩还是陆美清给他打电话让他查的。 陈立果点开网页,输入考号密码,然后深吸一口气,他说:“系统,我好紧张。” 系统不答反问:“摄像头准备好了么?” 陈立果:“我准备摄像头干嘛?” 系统冷笑:“你不是没考上z大要直播剁jj么?” 陈立果:“……”你这个小气鬼,你居然还记着! 网页刷新的有点慢,但当陈立果的分数显示出来时,他悬着的心放下了——考的很好,算是超常发挥了,如果不出意外,z大,他是去定了。 系统幽幽的叹了口气。 陈立果:“……”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呵呵。 然后陈立果就大咧咧的把自己的成绩给陆之扬说了。 陆之扬听后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开口道:“志愿呢?” 陈立果笑眯眯的说:“我想上z大。” 陆之扬闻言,眼神若有所思的看了陈立果一眼,然后说了句:“你倒是没有死心。” 陈立果一开始以为陆之扬的这句没有死心是说他没有死心上z大,但他后来才发现,这句没有死心,说的是他没有死心和陆美清上同一所学校。 陆美清这次考得不错,她是早就定好的志愿,所以z大分数线出来的时候,她就毫不犹豫的填了志愿。 陈立果本来也想填z大,结果却突然出了意外。 出意外的不是他,而是陆美清。 原来世界发生事情没有改变轨迹,陆美清家里面出了意外——父母投资失败,资金断裂,剩下的事情就是卖房卖车离开这座城市。 陈立果听到后一愣:“你们父母没有找我爸爸帮忙么?” 陆美清抽泣着在电话里道:“……我不知道。” 陈立果想了想,道:“我去找我爸爸说说去。” 陆美清说了谢谢。 陈立果挂完电话,出了卧室敲响了书房的门。 陆之扬说:“进来。” 陈立果推门进去,看见陆之扬正低着头处理事情,见陈立果来了,道:“怎么了?” 陈立果犹豫片刻,还是道:“爸爸……我想问问美清家……” 陆之扬说:“哦,他们家啊。”他似乎早就猜到了陈立果会来,所以一点也不惊讶,“看来她是没办法和你一起读z大了。” 陈立果抿了抿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定,虽然有些心虚,但依旧将话说出了口,他说:“爸,你能帮帮美清他们家么……” 陆之扬放了手里的笔,抬起头来看向陈立果,他说:“你想我帮她?” 陈立果点点头。 陆之扬微笑道:“可是我为什么要帮她?” 陈立果有些无措,他说:“爸……” 陆之扬起身,缓步走到陈立果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陈立果:“她又不是我的女儿。” 陈立果刚到一米七二,比一米八几的陆之扬矮了不少,被这么看着,自是有些瑟缩,他嘴唇已经被抿的发白,声音也软了:“爸……你帮帮我吧。” 然后陆之扬说:“可以。” 陈立果惊喜道:“真的吗?” 陆之扬说:“但是你不准去上z大。” 陈立果:“……”套路,这都是套路,现在的人就不能多点真诚,少点套路吗? 陆之扬说:“怎么样?” 陈立果的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他说:“爸爸,为什么?” 陆之扬摸了摸陈立果的头,声音温柔:“因为爸爸担心你啊。” 陈立果:“……”为了防止我搞基,我的年迈父亲拼尽了全力。 陈立果的心都碎了,他心想这个陆之扬真是系统派来的奸细,天啦噜,他这一年来辛辛苦苦上学头发都学秃了是为了什么?还不如日日夜夜看泡沫剧浪费青春呢。 然而就像从前的那样,陆之扬从来不会给陈立果选择的权利。 陈立果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好。” 陆之扬道:“乖。” 陈立果眼泪抑制不住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再见,我逝去的青春。 陆之扬也没想到陈立果会哭的这么难过,他略微有点惊讶,道:“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哭的和个小孩子似得。” 陈立果不说话,转身就走,却被陆之扬一把按住了肩膀。 陆之扬声音暖暖的,带着点无奈:“别哭了,看着你哭,爸爸心疼。” 陈立果理也不理,继续哭自己的。 陆之扬把陈立果揽入怀中,摸着他的脑袋叹气:“你身体那么差,我是真不放心把你放到那么远的地方,如果出了事怎么办?” 陈立果把头埋在陆之扬的胸口,抖着肩膀抽泣着。 陆之扬的衬衫被陈立果哭出的一片醒目的水渍,他也不在意,只是继续安抚着他家的宝贝。 陈立果哭着哭着,差点没睡过去。陆之扬轻轻捏了一把他的脸把他捏醒了,他说:“别睡了,都睡了一天了,想想暑假想去哪里玩。” 陈立果没精打采的嗯了声。 陆之扬说话还是算话的,他答应了陈立果要帮陆美清家,就很快出了手。 不到三天时间,陆美清就给陈立果来了电话,在电话里对陈立果发自肺腑的表示了感激。 陈立果嗯了声,笑着你家里没事就好了。 陆美清又说袁安歌要回国了,问陈立果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接他。 陈立果笑道:“你们两个好不容易见面,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等他安顿下来再请我吃饭吧。” 陆美清说好。 打完电话,陈立果躺在床上无奈的想……也不知道陆之扬给他填了个什么志愿。 陈立果道:“陆之扬,系统的好帮手,快穿的好伙伴。” 系统心想你知道就好。 陈立果说:“我要重新开始人生。” 系统说:“怎么开始?” 陈立果说:“他不让我找男朋友!!!我就去找女朋友!!!!” 系统:“……”可以,这个逻辑很完美,并没有什么漏洞。 48、果宝历险记(九) 知道自己不能去z大之后,陈立果就一点都不关心陆之扬给自己填了哪个学校了。 下通知书的那天,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大街上空无一人,唯有呼啸的寒风和不断飘零的雪花,让人的身体和思想都一同被冻结了——以上全是陈立果的脑补。 事实上当天三十八度,陈立果一边啃着冰棍一边在网上查到了自己志愿。 毫不意外,那是一所离家非常近的大学,近到只要陈立果愿意,他都能走读…… 陈立果说:“我看到了我悲惨的未来。” 系统说:“你的未来不是梦。” 陈立果:“……”系统你这个讨厌的小婊砸。 高考完的那个暑假,非常的炎热。 陈立果又是个很怕热的人,于是陆之扬问他想不想去其他地方避暑。 陈立果想了想,没啥精神的拒绝了,说自己就想在家,哪儿都不去。 陆之扬本来还想劝几句,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很快同意了下来。 陈立果心想你真是一点都没诚意,然后这件事情就算这么定下了。 再说陆之扬,他果然如他所言那般,并不打算马上结婚。 但让陈立果没想到的是,之前谣传和他有婚约的女人居然找上了门,在门口哭着哀求陆之扬帮帮她。 在外面遛弯刚准备回家的陈立果正好遇到她,被吓一大跳。 “嘉树,嘉树!”至今陈立果都不知道名字的女人一脸狼狈,泪水将她的妆容变得模糊,任谁都能看出她的绝望。 她抓着陈立果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格外的用力,她说:“嘉树,求求你带我进去,见见你爸爸,我爱他的——我爱他啊——” 陈立果正想说什么,就看见自家主宅门被打开了,穿着一身居家服的陆之扬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扫了眼抓着陈立果的女人,冷冷道:“把手放开。” 根本不用陆之扬叫放开,因为在看见陆之扬的一刹那,女人就松开了陈立果朝着陆之扬扑了过去。只可惜立刻被人拦了下来。 被人拦下的女人哭叫道:“帮帮我,陆之扬帮帮我——” 陆之扬冷漠道:“帮你?你想我怎么帮你?” 女人说:“之前不是说好了,你要投资的吗?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卦,你这样对我,我要怎么和那些人交代?” 陆之扬看了女人一眼,眼神之中全是厌恶,他说:“你要不要先解释一下,上个月的十三号,你在哪里?” 女人的脸瞬间煞白。 陆之扬继续道:“还有去年的六月份,你说你出国度假,去的又是哪个国家?” 女人听了这些话,像是被卸掉了全身的力气,她慢慢的跪在了地上,浑身发着抖。 陆之扬淡淡道:“你走吧,好聚好散。” 女人崩溃的哭出了声,她说:“你骗我,你居然在骗我!!!” 陈立果听的云里雾里的,但他对这些事兴趣也不大,于是听到这里就往屋子里走去。 陆之扬没有再留情面,直接关了门,将女人的哭声隔绝在了门外。 陆之扬看了一眼陈立果道:“这么热的天怎么还出去。” 陈立果眨眨眼睛,其实他是去吃烤串了,但是陆之扬一直觉得这些东西不健康,所以他便随口道:“和同学一起去游了个泳。” 陆之扬的眼睛在陈立果脖子上转了一圈,忽的抓住陈立果的手臂,一把将他拉入了自己怀里,然后重重在陈立果的胸口嗅了嗅。 陈立果被吓了一跳,还未等他说什么就听到陆之扬道:“烧烤好吃么?” 陈立果:“……”哎呀。 陆之扬无奈的看着陈立果,然后语气里全是宠溺:“我不是不让你吃,外面的多不干净,你要是想吃在家里做不好么?” 陈立果心想着感觉味道不一样啊,但他还是乖乖的点了头。 陆之扬又道:“你生日要到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陈立果觉得他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于是摇了摇头。 陆之扬见状,摸了摸他的头,叹了一声:“你呀。” 陈立果也搞不懂陆之扬这声你呀是个啥意思。 因为陆美清的父母没有破产,她脑袋顶上的进度条直接涨了五十,想来剩下的五十就是度过袁安歌失忆的那个劫难了。 现在陆美清没有搬离这里,和袁安歌的关系越来越蜜里调油,想来就算袁安歌失忆了,再次爱上的也应该是陆美清。 在这个暑假里,陈立果哪里也没去,陆美清和袁安歌出去旅游的时候也叫了他,但因为身体的原因,陈立果只能遗憾的拒绝。 他虽然现在都没有再怎么发过病,但这身体到底有缺陷的,袁安歌和陆美清去的地方有些远,若是真出了事就不好办了。 陆之扬问陈立果是真的不想去。 陈立果有些落寞的点点头。 陆之扬摸了摸陈立果的脑袋,颇有深意的说了句:“不去也好。” 陈立果:“……” 陆之扬和陈立果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几乎就要回到陆之扬没有发现陈立果不是他亲身儿子的时候。 他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陈立果的身份,不再和陈立果闹别扭,反而是处处都顺着陈立果,把陈立果当宝一样捧起来疼。 暑假之后,陈立果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活。 陆之扬照例把陈立果送到了大学,带着行李将陈立果的宿舍一点点布置好。 陆之扬给陈立果准备的是双人间,里面所有电器都一应俱全,是学校里面最好的一类宿舍。 陈立果对这个倒是没啥概念,他坐在床上摇着腿,道:“爸爸,我一周回来一次行么?” 陆之扬说:“这里离家这么近,为什么不每天回来。” 陈立果拍了拍床说:“那这里岂不是浪费了。” 陆之扬表情里出现些许的懊恼,显然是没有想到这茬——他给陈立果选择的宿舍太舒服,这岂不是给了陈立果不回家的理由。 无奈之下,陆之扬只好不太情愿的做出了妥协,他说:“你每周至少回来两次吧。” 陈立果正想拒绝,却注意到了陆之扬此时的表情,一般陆之扬用这种表情说话,那就意味着这事情没得商量了。 不过没事,陈立果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不是还有好几天可以自己浪吗。 之后陆之扬又和陈立果在校园里转了一圈,才不太放心的回去了。总而言之,他现在的表现就像是一个担心孩子的合格父亲,所以清纯不做作,和外面的妖艳贱丨货很不一样的陈立果居然没看出来什么异样。 上大学的陈立果已经是个非常标准的美人了。 他身高一米七五,因为心脏病的缘故,依旧显得有些瘦弱。但他皮肤白皙,眉目精致,笑起来更是如云中皓月,冷清里带着些纯真味道。 陈立果的舍友和他同班,是个人高马大的东北人,和陈立果站在一起把其实也算不得太矮的陈立果衬托的格外较小。 反正二人出现在班上的第一天,全班的女生眼睛都挂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陈立果对系统说:“啊,我好害怕,好多人在看我。” 系统:“……” 陈立果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语气哀怨婉转,他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到爸爸的身边,这些人都想伤害我。” 系统知道陈立果发癫的时候就喜欢演戏,几乎快要习惯了——几乎快要的意思是,他现在还没能习惯,于是他没好气的说:“你怎么不去演戏!” 陈立果摸摸下巴:“好主意……” 系统:“????” 开学的第一天,陈立果就成功的吸引了全班的注意力。 陆之扬给陈立果报的是一个临床医学专业,这学校的临床医学男女比例有点失调——陈立果班上三十七个人,就六个女生。 陈立果知道这件事时候强烈怀疑陆之扬是不是想钓鱼执法。 陈立果:“他以为把我放在这么多男人中间,我就会受到诱惑暴露自己的性向了吗?!” 系统:“你不会?” 陈立果:“……我要做做心理建设。”他做了一下心理建设,然后还是觉得不靠谱,“陆之扬太狡猾了,我觉得我要崩人设了。” 系统:“……”看你熊的。 陈立果眼泪汪汪:“统儿,咋办?” 系统:“天堂里没有陆之扬。” 陈立果:“……”他完全不能和他家系统好好聊天。 系统和陆之扬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所以陈立果是注定得不到支持了。 陈立果的外貌出挑,很快就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开学的第二周,就有高年级的学姐来打听陈立果的联系方式。 陈立果对此表示,这不是我想要的爱情。 系统说:“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爱情?” 陈立果想了想说:“粗又长的?” 系统:“……”你还是去死吧。 陈立果立马嘤嘤嘤嘤。 大学生活是很悠闲的。 大学入社团之后会有学分可以加,陈立果被他的室友拉着入了好几个社团,虽然填完表之后他连这些社团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然后第二天就有人特意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国庆的时候有活动,问陈立果来不来。 陈立果一脸天真的问:“什么活动。” 那头说:“漫展啊!” 陈立果:“哦,需要我做什么吗?” 那头说:“我们社团准备出cos,你要不要一起来?” 陈立果说:“我可能没时间排练。” 那头说:“那你自己出一个也行,有什么不懂的欢迎来问我们。” 这大概就是长得好看的好处了,要是你长了张路人脸,谁管你参不参加社团活动。 陈立果大学的时候忙着打工,完全没有时间搞这些,所以第一次被邀请参加活动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激动的。 这一周回家的时候,陈立果就把这事情给陆之扬说了。 陆之扬知道什么事cosplay,但他并不想陈立果参与进去,所以十分委婉的问陈立果想扮演什么。 陈立果说:“当然是我最喜欢的动漫人物啦!” 陆之扬一听立刻就放心了。 漫展当天,社团所有人都在期待着陈立果的cos,毕竟陈立果底子摆在哪里,再怎么也不可能太丑。 就在众人望眼欲穿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一个站在旁边巨大的黄色方块里冒了出来。 众人抬目望去,只见一只大大的海绵宝宝在冲他们打招呼:“我来了!” 众人:“……” 社长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这个设定,她迟疑的说:“你是……陆嘉树?” 陈立果说:“对啊。” 社长:“……你cos的是海绵宝宝?” 陈立果说:“对呀对呀。” 一阵迷之沉默后,社员们情绪低落的往会场里走。 陈立果:“咦,他们好像不高兴啊。” 系统:“……” 陈立果:“他们不喜欢我家洞洞肥皂?” 系统:“……” 陈立果啧啧两声,满脸不屑:“真没眼光。” 系统:“……”他什么都不想说并朝陈立果扔了条狗。 漫展结束之后,陈立果和这个社团关系稍微好了点,他还参加了书法社和推理社,只不过这两个社的社长都是男的,而且对陈立果好像也没什么企图,所以并未单独邀约陈立果参加活动。 总而言之,陈立果的大学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开学两个月后,整个系都知道了六班有个,家境殷实,长得漂亮,性格也好的男生,唯一美中不足就是那个男生似乎有些瘦弱。不过这算不得什么,毕竟身体弱还可以激起很多女生的母性嘛。 有了美人光环加持,陈立果很快就接到了自己的第一个表白。 和他表白的是个长得十分娇小可爱的女生,表白的时候十分紧张,说话说的结结巴巴的。 陈立果一脸温柔的听着她说完,问了句:“可是你并不了解我呀。” 女生说:“我、我可以以后了解你。” 陈立果显得有些苦恼。 女生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看的陈立果有点心疼,于是他递过去了一张纸巾。 女生说:“谢谢。” 陈立果声音温柔的说:“别哭啦,哭了就不漂亮了。” 女生擦着眼泪,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陈立果:“那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陈立果说:“你让我考虑一下好么?” 女生点点头,转身小步的走了。 陈立果看着她的背影,感叹道:“挺可爱的姑娘,怎么就看上了我呢。” 系统:“……”你也知道啊。 陈立果本以为这姑娘个性羞涩,正想着该怎么委婉的拒绝才能不伤到她。 结果当天晚上,在宿舍打游戏的陈立果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声,他站起来站到走廊上准备看看出啥事了,就听到有群人在叫他的名字。 陈立果一脸懵逼:“他们叫我干什么?” 就在陈立果很是莫名其妙的时候,他的室友气喘吁吁的从门外冲进来,拉着陈立果就要下楼:“嘉树!快走,有女生给你表白!” 陈立果愣了:“表白?” 那室友说:“对啊,就是白天找你的那个。” 陈立果:“……”啥啥啥? 那室友说:“你不会不喜欢她吧?” 陈立果:“……” 室友见陈立果不说话,急了:“那你白天的时候怎么不拒绝她啊,人家一个姑娘这么弄你不给回应多丢脸啊。” 陈立果这才反应过来,他听着楼下齐声的喊声,心中已是一片凄凉:“我的美貌是罪。” 系统:“……”妈的这时候还演。 一个转眼,陈立果就被他壮硕的室友拉到了楼下。 姑娘摆好了蜡烛,怀里还抱着把吉他,一边弹琴一边唱歌。 陈立果:“感觉不太对。” 系统:“哪里不对。” 陈立果:“我觉得这应该是男生做的吧?” 系统:“你会做?” 陈立果想了想,道:“不会。” 系统:“那不就得了。” 陈立果不主动,那就只有姑娘自己来了。 唱完了歌的姑娘走到陈立果面前,递给陈立果一束巨大的玫瑰,微笑着问:“你愿意成为我男朋友吗?” 陈立果看着姑娘的眼睛,里面好像有一片星星,闪闪亮亮的很是漂亮,想必若是其他遇到其他男生,或许会愿意试一试的。可惜的是这姑娘运气不好遇到了陈立果。 陈立果还未说话,周围起哄的声音就越来越大“答应她”“答应她”。 姑娘的脸越来越红,眼神也越来越期待。 陈立果看着这姑娘,低低叹息一声,伸手将玫瑰接了过来。 姑娘说:“你答应我了吗?” 陈立果无奈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姑娘笑眯眯的说:“我叫乐之桃。” 很可爱的名字,很漂亮的姑娘,唯一美中不足就是看人眼光有点差,陈立果接过了玫瑰,叹气道:“好吧。” 乐之桃开心极了,伸手就抱住了陈立果,然后踮起脚尖亲了一口陈立果的额头。 陈立果本以为自己有女朋友这件事,根本无关紧要。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女生给他表白的视频当天就被传到了网络上面,然后火了。 陈立果成功的成为了他们学校的名人。 第二天,陈立果接到了陆之扬的电话,说让他回家一趟。 陈立果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他以为陆之扬叫他回家,只是想他了。所以当毫无自觉的陈立果回到家看到一脸阴沉的陆之扬时,他的心情是非常茫然的。 陈立果迟疑的叫了声:“爸……” 陆之扬盯着电脑,没看陈立果。 陈立果道:“爸?你怎么了?” 陆之扬眼神这才移到了陈立果的身上,他说:“解释一下。”他将电脑翻转过去,陈立果看到了电脑里面播放的画面——就是乐之桃和他告白时的场景。 陈立果有点不好意思,嗫嚅道:“爸……” 陆之扬说:“答应了么?” 陈立果咬了咬下唇,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表情,他低低的嗯了声。 陆之扬说:“你过来。” 陈立果被陆之扬的语气吓了一大跳,他上次听到陆之扬这么说话,是在他差点被程准奸了的时候…… 陈立果心里想着他又怎么得罪陆之扬了,然后慢吞吞的走到了陆之扬的面前,语气担忧的叫了声:“爸……” 陆之扬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陈立果靠近他。 陈立果的心脏跳动的很是激烈,他刚靠近陆之扬,便看到陆之扬猛地站起,朝着他抬起了手。 陈立果第一个反应就是陆之扬要揍他,所以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 哪知陆之扬抬起手后的下一个动作竟是直接按住了陈立果的肩膀,然后直接吻了上来。 这个吻粗暴极了,像是要发泄出心中压抑了多年的念想。 陈立果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显然完全没有料到眼前突如其来的发展,他条件反射的想要挣扎,可陆之扬却将他死死的搂在怀中,丝毫不容许他的拒绝。 “陆之扬你疯了!!!”陈立果的眼眶里浮出水汽,呼吸跟着紊乱起来,他的唇被吻成了鲜艳的红,眼神之中全是惊恐和不敢置信。 陆之扬微微眯起眼睛,大拇指按上了陈立果的嘴唇,粗暴的揉搓着,他说:“你和她接吻了么?” 陈立果的嗓音里带着哭腔,他说:“你疯了!我是你的儿子!” 哪知陆之扬听了这话,却是冷笑一声,他说:“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陈立果的眼泪终于从眼眶里落了下来,他喜极而泣:“系统,我万万没有想到——” 系统:“??????” 陈立果说:“你居然如此用心良苦,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系统:“??????” 陈立果微笑着:“我一定会勇敢的走下去,谢谢你。” 系统:“…………”他隐约看见自己内部冒出了无数错乱的代码。 陈立果说:“咦嘻嘻嘻嘻。” 系统:“………”为什么????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在陆之扬的眼里,不说话的陈立果显然是被吓傻了,他的心中生出些怜惜,又轻轻的吻了吻陈立果的唇,他说:“宝宝,我爱你。” 陈立果:“……”耶耶耶,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陆之扬说:“我不想逼你。” 陈立果的泪水挂满了脸颊,他嘴唇颤抖着,说出一个字:“不……” 陆之扬慢慢的吻着陈立果的泪水,他说:“我会给你时间。” 陈立果哭声愈发的崩溃。 陆之扬说:“但最后的答案,只会有一个。” 陈立果无力的推拒着陆之扬,可是他的力气却始终无法同陆之扬抗衡,于是只能在陆之扬的怀中低低哭泣,模样可怜又可爱。 陆之扬搂着陈立果纤细的腰肢,任由他哭泣,却是不准备后退一步。 陈立果哭着说:“为什么,我不是你的儿子么?” 陆之扬说:“我没有把你当做我的儿子。”你我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陈立果哑声道:“为什么——” 陆之扬再次重复这个永远得不到答案的对话,他说:“陆嘉树,我爱你。” 陆嘉树发出一声尖叫,似乎因为爱这个字再次受到了刺激,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挣扎。 陆之扬怜爱的看着他,看着他逐渐没了力气,就像一只被蛛网黏住的小虫,最终只能被蛛丝细细裹起,慢慢消化。 陈立果的身体本来就很弱,再加上激烈的情绪,他很快就耗光了自己的力气。 陆之扬把他横抱起来,转身放到沙发上。 陈立果侧着脸,头发凌乱,双眼无神,口中抑制不住的发出微小的啜泣。 陆之扬轻轻的问着陈立果的眼睫,低低道:“嘉树乖。” 陈立果似乎察觉了陆之扬想做什么,他的眼睫上挂着泪珠,楚楚可怜的看着陆之扬。 陆之扬抱着陈立果,低低的允诺,他说:“我不动你。” 陈立果似乎有些不相信,但却又毫无办法,于是只能乖乖的缩在陆之扬的怀里,像只受了惊又找不到洞钻的可怜小兔子, 陆之扬忍下的沸腾的念想,死死的抱着陈立果,那力度简直像是要把他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陈立果躺在陆之扬的怀中,看着陆之扬的侧颜,本该非常害怕,可却莫名的生出一种睡意 。 陆之扬摸着陈立果的脸颊,眼神温柔至极,他转身去拿了被褥,小心的盖在了陈立果的身上。 “嘉树。”陆之扬轻轻道,“别让我等太久。” 陈立果睡了个好觉,还做了个美梦,梦里各种酿酿酱酱。 等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了陆之扬的卧室里,而强迫他的陆之扬却不知去向,很有点拔吊无情的味道。 陈立果醒来后长叹一口气,他说:“万万没想到啊。” 系统:“……” 陈立果:“陆之扬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能干出这种事。” 系统并不想接话。 陈立果说:“统儿,我好开心!” 系统不想和陈立果说话,并向他扔了一堆翔。 陈立果说:“你果然还是爱我的!” 系统又开始和总部联网,他在心里默默的给金刚经说了一百次对不起,只想让金刚经再次重回他的怀抱。 陈立果:“嘿!陆之扬!快穿的好帮手!系统的好伙伴!” 同样的话,此时说出来就效果完全不一样了。 系统幽幽的说了句:“你别逼我。” 陈立果说:“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逼你呢,嘻嘻嘻嘻。” 系统:“……”为什么他一个辅助会起了杀心呢。 陈立慢慢的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系统开始还以为他在思考什么严肃的事,结果过了一会儿,陈立果才回味无穷的说了句:“口活不错。” 系统:“………………”啊啊啊啊!!!好像打死这个人啊啊啊啊!!! 陈立果正在调戏他家系统,那边陆之扬回来了,他看到陈立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很体贴的问了句:“饿了么?” 陈立果抿着唇不说话。 陆之扬走过来摸了摸陈立果的额头,他道:“嗯,没发烧。” 陈立果甩开了陆之扬的手。 陆之扬也没生气,他温和道:“明天有没有课?” 陈立果不答,他眼眶湿润的看着陆之扬,就像一只被气急了小兔子,虽然害怕得不得了,却还是要用爪子无力的推拒几下。 陆之扬道:“不生气了啊,乖。” 陈立果抿了抿唇,低低道:“你、你以后不对对我做这种事了。”他没叫他爸爸。 陆之扬说:“你和她分手吧。” 陈立果仰头看向陆之扬,说:“谁?” 陆之扬说:“当然是乐之桃。” 陆之扬连当事人名字都知道了,陈立果再赖也赖不过去,他垂了眸子,一言不发。 陆之扬说:“你不会希望她出事吧。” 陈立果的眼眶里又开始积蓄泪水。 然而这一次陆之扬依旧没有心软。 “你答应我的。”陈立果低着头,声音哽咽,他道,“我和她分了手,你就会放过我么?” 陆之扬说:“我不会放过你,但我会给你更多的时间。” 陈立果抖动了一下肩膀,显然是被这句话吓到了。 陆之扬说:“怎么样?” 陈立果重重了闭了闭眼,像是要将一些糟糕的记忆从脑海里驱逐出去,他最终应下了陆之扬的要求:“好……” 陆之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露出满意的笑容。 49、果宝历险记(十) 陆之扬看得出,他把他家的宝贝吓的不轻。 因为第二天,陈立果去学校的时候没有和陆之扬打招呼,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陆之扬也知道不能把陈立果逼得太狠,所以也就由他去了。 陈立果到学校后就找了他的东北室友喝酒。 室友打趣他说才找了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怎么还这么不开心。 陈立果喝了口酒没有说话。 室友又说:“到底咋了?” 陈立果苦笑一声,他说:“他为什么会喜欢我?” 室友不明所以,自然以为陈立果说的是和他表白的乐之桃,他说:“谁叫你长得好看呢?” 陈立果面露痛苦之色,对着系统说如果美貌是罪,那他早就罪无可恕了。 系统听后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室友迟疑的看着陈立果,他说:“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立果勉强的笑了笑,说了句没事,之后无论室友怎么问,都不肯再说话。 一个女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白被拒,是件挺残忍的事。陈立果基于这个原因,才答应了乐之桃。 但既然出了陆之扬这个事情,陈立果就不可能再和乐之桃维持关系,毕竟以陆之扬那个性格,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陈立果想好了之后,便果断的去找了乐之桃,想将这件事同她说清楚。 乐之桃刚和陈立果确定男女关系,正想着该怎么和陈立果渡过甜蜜的二人世界,哪知不过几天时间,陈立果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居然说要和她分手。 “为什么?”乐之桃瞪着眼睛,完全不理解,“嘉树,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陈立果哀伤的看着乐之桃,心想我的身子已经被人玷污,不再干净了,我不能耽误你,他说:“我爸爸不准我恋爱。” 乐之桃满脑子问号:“啥?啥意思?” 陈立果温柔的重复了一遍:“我爸不准我的恋爱——” 乐之桃:“……” 陈立果的悲伤快要从眸子里溢出来,他说:“对不起。” 乐之桃说:“你这个分手理由,我只能给零分。” 陈立果:“……” 乐之桃说:“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 陈立果:“……”讲道理,我这一次真没撒谎啊。 乐之桃有点不耐烦,用脚轻轻踢了一下陈立果的小腿,道:“笨蛋,说话呀。” 陈立果垂了眸子,有点无奈的说:“我觉得我不喜欢你。” 乐之桃长叹一声。 陈立果尴尬道歉:“对不起啊。” 乐之桃啧啧道:“没想到啊没想到,陆嘉树,我还以为你不会那么果断的和我分手呢。” 陈立果:“……”总觉得乐之桃和她娇小的形象很有反差。 乐之桃道:“看你的长相就挺优柔寡断的,我好想先把你搞到手再做其他打算呢。” 陈立果:“……” 乐之桃说:“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干脆的和我说分手?!” 陈立果:“……”可以,这个妹子很强悍。 乐之桃道:“行,分吧,不过你半年内不准再找女朋友,不然——” 陈立果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不然怎么样?” 乐之桃想了想说:“不然我好像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陈立果居然从乐之桃的身上,隐约看到了上个世界阮菲菲的影子——这一定是错觉吧! 乐之桃走后,陈立果一个人在操场垂泪。 他说:“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样的事。” 系统幽幽的问了句:“所以?” 陈立果捂着自己的脸颊,到处散发着粉红色的气泡:“人家开心死了啦。” 系统:“……”妈的智障。 和乐之桃分手的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陈立果再次成功单身。 陆之扬在陈立果去学校的前两天没有打扰他,但两天时间一到,就立马给陈立果去了电话。 陈立果接到电话的时候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室友见他的模样,奇怪道:“乐之桃打来的?”——他还不知道他们分手了。 陈立果没理他的室友,接起电话就去了阳台。 “囝囝。”陆之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他说:“在干什么呢?” 陈立果道:“没干什么。” 陆之扬说:“明天你没课,回家里来吧。”他早在开学的时候就把陈立果的课表搞到手了。 陈立果嗫嚅两句,说:“明、明天社团有活动。” 陆之扬沉默两秒,居然妥协了,他说:“那后天回来。” 陈立果咬了咬牙,继续道:“后天……” 却不想陆之扬打断了陈立果的话,他直言道:“不然我直接来学校接你。” 陈立果心想,爹,你真是太客气了。 陆之扬道:“听话。” 陈立果什么也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慢悠悠的回到了床边,躺在床上。 室友见他魂不守舍,道:“出什么事了?” 陈立果的内心正在舞着彩带扭秧歌,听到室友这句话,面无表情道:“没事。” 室友皱眉:“到底怎么了?看你眼泪都要出来了。” 陈立果:“……”大兄弟,真的不是我想哭,这身体的泪腺太浅了,看了笑话都能笑出眼泪。 室友说:“哎,你别这样看着我,你这样看着我,我都想哭了。” 陈立果一脸懵逼,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室友的内心如此纤细。 反正不管室友怎么问,陈立果都没说自己怎么了。 室友无奈之下,只有由陈立果去了。 星期天,放假。 陈立果早早的起了床,开始期待“充实”的一天。 系统对陈立果的了解程度已经到了,看着陈立果撅屁丨股,就知道他要拉丨屎的地步,所以他心情很不好的说:“起来那么早干什么?” 陈立果一脸无辜:“你昨晚没睡好吗?” 系统憋着脸没说话。 陈立果怜惜道:“噢,宝贝,你居然没睡好,你晚上都想什么去了?” 系统心说我新下的经书才看了一半! 陈立果说:“莫不是你在担心我?” 系统:“……”担心你找不到男人吗。 陈立果和系统心意相通,下一句话就是:“放心我一定可以找到心中所爱的。” 系统:“……”滚滚滚。 陈立果正在刷牙,就接到了陆之扬的电话。 陆之扬果然对陈立果不放心,把车开到学校门口来了。 陈立果整理完毕,看着镜子里面眉目精致,气质忧郁的青年,忍不住怜惜了三秒。然后和系统炫耀道:“我长成这样,没人喜欢简直没天理!” 系统:“……”陈立果,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不珍惜!!! 陈立果一边用他的咦嘻嘻嘻刺激系统,一边去校门口找到了陆之扬。 陆之扬看见陈立果,眼神就软了几分,道:“吃早饭了么。” 陈立果嗯了声。 陆之扬又道:“上车吧。” 陈立果显得有些犹豫,但他人都到这里了,再犹豫也无济于事。 于是陆之扬就看着他家宝贝惨白着一张脸,勉勉强强的坐到了他的身边。或许是陈立果的表情太过小心警惕,竟让陆之扬看了心里有些不舒服。 陆之扬也没开车,在车里点了根烟道:“这周在学校怎么样?” 陈立果小声的说了句还好。 陆之扬说:“和乐之桃分手了?” 陈立果轻轻咬了咬嘴唇,表情里有些耻辱,他说:“嗯。” 陆之扬这才满意了,他熄了烟,道:“走,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陈立果一开始还以为陆之扬是要带他去游乐场或者电玩城之类十分健康娱乐场所。所以当他看到酒吧两个字的时候,十分震惊。 陈立果:“啧啧啧,陆之扬,没看出你是这种人。” 系统一脸生无可恋的继续念着他新下的经。 陆之扬领着陈立果往里面走。 准备进门的时候,陈立果显得还有些瑟缩,然而他的手腕被陆之扬死死抓住,丝毫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陈立果的眼里流露出哀求之色,陆之扬不为所动,他说:“乖,只是带你来看看。” 陈立果的力气根本无法和陆之扬抗衡,他又害怕被别人注意到,所以最后还是被陆之扬拉进了酒吧。 这果然不是个清吧,里面的音乐虽然很舒缓,但也依稀可见有几对拥吻在一起的男子。 陈立果的脸被黑暗覆盖,让人看不清晰。 但他越来越冰冷的皮肤,却在提示陆之扬,他的宝贝在害怕。 陆之扬说:“别怕。” 陈立果低低道:“爸爸,不要……我不想在这里……” 陆之扬却是笑了笑,他说:“之前你不是想和程准来么?这次我亲自带你来,为什么又不要了?”——好一个被打翻的醋坛子。 陈立果并不明白陆之扬到底在气什么,他被陆之扬强行拉到了角落,然后陆之扬点了些酒水和小吃。 他照顾着陈立果的身体,没有给他点含酒精的饮料。 陈立果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他拘束的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陆之扬说:“第一次去酒吧玩的还开心吗?” 陈立果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陆之扬一眼,随后道:“我、我不喜欢这里。” 陆之扬说:“为什么?” 陈立果浑身都绷得很紧,就像一只误入狼窟的小兔子,心中不愿然而却无力反抗。 这一次不光是饮料,陈立果连水果都没有碰。 好在陆之扬也没为难陈立果,他似乎只是想让陈立果看一看里面的景色罢了。 二人相顾无言的对坐着,陆之扬见陈立果始终不肯放松下来,轻叹一口气后,有些无奈的说:“走吧。” 陈立果立马站起来往外走。 出去之后,陆之扬才发现陈立果整张脸都是惨白色,额头上甚至溢出了冷汗。 陆之扬掏出纸巾帮他擦了擦,道:“怎么那么怕。” 陈立果满目惶然。 陆之扬看着他这模样,心里也有点心疼,他说:“走吧,回家。” 陈立果急忙坐上了副驾驶。 开车回家的路上,陆之扬有意无意的同陈立果聊着天。 陈立果脑子里全是之前陆之扬对他做的事,略微有点走神。 陆之扬察觉了他的漫不经心,然而并未点破,直到到了家中。 陈立果进屋就感觉哪里有着强烈的违和感,他仔细一看,才发现屋子里原本四处走动的佣人都不见了,其中还包括每次他回家都热烈迎接的管家爷爷。 面对陈立果的疑惑,陆之扬回答的非常冷淡,他说:“给他们放了个假。” 陈立果看了陆之扬一眼,那眼神让陆之扬不可抑制的扬起了嘴角,他笑道:“就这么怕?” 陈立果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抑制住心内深处的恐慌,然而他的眼神却暴露了他此时慌乱的心情,他说:“爸爸……” 陆之扬把脱掉的外套往衣架上一挂,冷淡道:“别叫我爸爸。” 陈立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陆之扬走到陈立果的面前,低下头看着他养了几十年的宝贝。即便是在他和陈立果关系最冷淡的几年里,他都不曾放弃过对陈立果的看护——亦或者可以叫做监视。 陆之扬的控制欲让他不愿意自己的生活中出现任何的变数。因此当他发现陈立果不是他的儿子,这个变数时,陆之扬不可抑制的失控了。 他迁怒于陈立果,对待这个孩子的态度一下子就冷淡了下来。这对于陈立果来说或许并不公平,可世界上哪有完全公平的事呢。 陆之扬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要感谢程准的,因为若是没有程准,他不会发现陈立果还是他生命中的另外一个变数——一个少见的,让他感到惊喜的变数。 若论年龄,陈立果已经算不得少年了,身上已经开始有成熟男人的影子。 然而他在陆之扬的面前,依旧显得那么脆弱,陆之扬甚至觉得自己能轻易的掌控陈立果的生命。 他的宝贝被他照顾的太好,也因此轻易的可以被采撷。 陈立果慢慢的往后退,直到背部靠到沙发,才发现自己已是退无可退。 陆之扬着迷的看着他,他伸出手指慢慢的抚摸着陈立果脸部的轮廓,划过他惊恐的眼睛,紧紧抿起的嘴唇,和紧绷的颈项。 陆之扬说:“陆嘉树,我想要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说着这般动人的情话。若是让平常女生听了,或许会非常心动。 可这句话却好像只让面前的人感到恐慌,他的眼眶又红了,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陆之扬说:“陆嘉树,不要怕我。” “陆之扬——”陆嘉树的泪水一下子掉落下来,他并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以至于不知道自己该给出何种反应。 陆之扬垂了头,吻上了陆嘉树的唇。 小孩儿的嘴唇有点凉凉的,但是很软,吻上去的感觉很棒。 陆嘉树又开始挣扎。 陆之扬的动作却是强硬的,不容拒绝的,他说:“嘉树,听话。” 陆嘉树呜咽着,像一只绝望的小兽。 陆之扬在这一刻,心中居然在庆幸——这个宝贝还好不是他的儿子,同他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那就会少了背丨德感。做起事来,更加无所顾忌。 陆之扬本来可以在沙发上要了陆嘉树的,但他怜惜陆嘉树是第一次,所以还是将他抱起,到了卧室里。 卧室里的床头柜上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东西,陆嘉树哭了起来,委屈极了。 陆之扬低低叹息,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喜欢哭,一哭起来,自己就拿他没办法了。但是这次却不行,因为陆之扬已经打定主意,要将陆嘉树彻彻底底的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陆嘉树最终没能逃掉。 他躺在床上,灵魂已经从身体里飞出,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却已不再求饶。 陆之扬全程都是温柔且不容拒绝的。 他亲吻着陆嘉树,然后慢慢的占有了他。 两人到达了生命的大和谐。 最后陆嘉树在陆之扬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陈立果醒了,他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和系统打招呼:“统儿,早啊。” 系统:“……”他念了一宿的经。 陈立果说:“新的早晨,新的一天,新的未来在呼唤我。” 系统咬着牙齿,冷冷道:“你够了没。” 陈立果红着脸说:“啊,不够,人家还要。” 系统:“……”好烦。 然后陈立果开始对系统进行惨无人道的摧残,并且细数陆之扬活好的三十二个表现。 系统心想这垃圾宿主,迟早要完。 陈立果数完后,还对系统说了句:“以后我给你介绍男朋友!” 系统说:“我就是一串数据你要怎么给我介绍男朋友??” 陈立果很体贴的说:“数据也分0和1啊。” 系统:“………………”居然无法反驳??? 不过系统早就对陈立果的无耻程度有了清楚的认知,所以他很快就调整了情绪,警告陈立果快点完成任务。 陈立果问,离袁安歌的车祸还有多久。 系统说还有一年多。 陈立果眨着他无辜的眼睛,道:“好吧,好吧,你都这么要求我了,我就只能善解人意一点了。” 一年时间完全够了。 陆之扬洗澡完回来就看到陈立果躺在床上发呆。 他说:“醒了?” 陈立果浑身抖了一下,似乎被陆之扬这句醒了吓的不轻。 陆之扬说:“多睡会儿吧,我给你请假了。” 陈立果不去看陆之扬的脸,把自己的头埋入了被褥中。 陆之扬看着他这逃避的样子,意外的觉得可爱,他走过去,把陈立果从被子里揪出来,把他嘴唇吻的绯红,才意犹未尽的放过了陈立果。 陈立果此时浑身上下都是暧昧的痕迹,他未经丨人丨事的身体无比敏感,只是一个吻,就让他浑身抖的厉害。 陆之扬想起了昨日陈立果对着他哭着求饶的模样,他的眸色暗了暗,笑道:“囝囝还想要?” 陈立果哑着嗓子拒绝:“不、不要了。” 陆之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立果不再去看陆之扬。 陆之扬说:“你休息吧,我给你做点吃的,想吃什么?” 陈立果随便点了粥,陆之扬听后点点头,出去了。 陈立果继续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二十分钟后,陆之扬端了粥走了进来,他看着陈立果又要睡着的模样,还是将他叫了起来。 陈立果开始乖乖的喝粥。 陆之扬摸着他的头发,轻轻道:“嘉树,我想和你脱离父子关系。” 陈立果的动作顿住,露出不可思议之色,他说:“你说什么?” 陆之扬重复了一遍:“我想和你脱离父子关系。” 陈立果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他说:“不……” 陆之扬说:“嗯,准确的说,是我想和你变一种关系。”从父丨子变成情侣。 然而让陆之扬没想到的是,陈立果对他提出的这种想法反应极大,他直接砸了粥碗,尖声叫道:“不要!!我不要!!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陆之扬有些惊讶,他急忙抱住了陈立果,低声安慰:“嘉树,嘉树,你冷静一点,我怎么会不要你。” 陈立果说:“你要上我,我让你上了啊,你为什么还不要我?为什么还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陆之扬苦笑,他其实是想给陈立果一个更名正言顺的位置,只是看来陈立果是不想要的,反应还这么大,他也只好暂时放弃。 陈立果怎么可能同意!叫爸爸多带感!就这么放弃了多可惜!陈立果:“我决不放弃,每一次叫你爸爸的权力。” 系统:“……”反手就是一个煤气罐。 陆之扬说:“乖,乖,你不想要,我就不逼你。” 陈立果心中冷笑,哼,昨天晚上你在床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之扬安抚着陈立果的情绪,直到看到陈立果又有些困倦的闭上了眼,才松了手由他去睡了。 陈立果在陆之扬的帮助下成功的逃了课,在床上当了一天尸体。 第二天,陈立果匆匆忙忙的赶去了学校。 陆之扬把他送到校门口的时候,还给他一个kiss,陈立果被他亲的整张脸都涨红了,哆嗦着半晌没说出话来。 陆之扬见了心情很好,叫他去吧。 陈立果这才起身离开,陆之扬却从他连滚带爬的背影里看出几分狼狈的味道,他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回到寝室后,陈立果的室友问他昨天怎么没来上课。 陈立果说他身体不舒服。 室友眼神怀疑的在陈立果身上转了一圈,他说:“陆嘉树,你说实话,你昨天晚上去哪里浪了。” 陈立果一脸正直的反驳室友,说他根本不是那种人。 哪知室友却伸出手指在陈立果的脖子上点了一下,他说:“你不是这种人怎么会有这种印子?” 陈立果溜进厕所一看,发现自己颈子上一个十分醒目的位置,印着一个明显的牙印,他:“……”陆之扬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室友说:“啧啧啧,陆嘉树,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背着我干这种事情。” 陈立果眨眨眼睛:“不然呢,当着你干?” 室友:“……” 陈立果说:“走吧,不是要上课了么。”他拿出创口贴,将那个印子贴了起来。 室友唉声叹气,说自己也要找个女朋友去过二人世界,不然单身狗天天被陈立果虐。 陈立果表面上带着淡笑,心中却是一片哀戚,呵,他的室友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不明白他心中的隐痛,不明白他在这背德的感情中到底挣扎的有多么痛苦——才怪,事实上陈立果表里合一,真的是贼高兴。 到了教室,陈立果坐在一群孩子中间,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几岁。 他和乐之桃分手的事情目前就他们两人知道——哦,还有个陆之扬,陈立果实在是不敢想要是他还瞒着陆之扬会被折腾的有多惨。 乐之桃坐在陈立果身边,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咦,昨天去哪里浪啦?” 陈立果:“……”他表现的那么明显么,为什么每个人都看出来了。 乐之桃一开始也是开玩笑说的,但是她十分敏锐的察觉了陈立果气质上的变化,眉头一皱,道:“你不会真出去浪了吧。” 陈立果瞅了乐之桃一眼,低低道:“别胡说。”然而他的嗓子还是哑的。 乐之桃:“……你这嗓子。” 陈立果干咳一声。 哪知乐之桃下一句话就是:“我都听硬了。” 陈立果:“……”他对这个女孩是相当的服气。 乐之桃说:“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陈立果有点无奈,他说:“你够了啊。” 乐之桃道:“我不够,我还要。” 陈立果:“……” 乐之桃小声的叹了口气,她手撑着下巴,有点不甘心的说:“我要是男的,随便怎么样都要追到你,然后把你上了。” 陈立果此时突然能明白系统对他无语时的感受了,他心中莫名的升起了对系统的无限怜惜。 乐之桃道:“哎,你怎么不反驳我呀?” 陈立果心想你太强了,我真的没法反驳你。 好在这时候上课铃声突然响起,两人结束了对话。 课上,陈立果对系统表示了深深的歉意,并且向系统承诺,他以后一定好好的对他。 系统全当陈立果在放屁——上个世界,上上个世界,系统已经记不清楚陈立果这个大屁丨眼子和他承诺过多少次了。 如果说男人在床上的承诺,只能当笑话听听。那陈立果大概随时随地都在上床,而系统就是那个被欺骗的可怜女人。 不过没关系,现在系统已经身经百战不会被骗了。 陆之扬和陈立果有了第一次,就很快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陆之扬逼着陈立果回家,然后再酿酿酱酱。 陈立果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要不是怕崩人设他真是恨不得天天去浪。 系统在此期间已经熟读各种经书,离坐化只有一步之遥。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陈立果爽的不能呼吸的日子还是到了尽头。 因为李瑶瑶不知怎么的,居然知道了陆之扬知道陈立果不是他儿子的事情。 时隔许多年,李瑶瑶再次回国,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了正在读大学的陈立果。 陈立果被李瑶瑶堵在学校门口时,第一个反应就是:你还会来干啥? 李瑶瑶看着陈立果,眼圈立马红了,叫了声:“囝囝。” 陈立果看着李瑶瑶,总算明白自己爱哭的毛病是遗传的谁的了,他说:“你来干什么?” 李瑶瑶哭道:“我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陈立果说:“我过的很好。” 李瑶瑶却道:“那你帮帮妈妈吧……” 陈立果:“……”不,其实我过得可惨了,天天被没人性的爹欺负。 李瑶瑶见陈立果不答,眼泪流的更厉害,她说:“帮帮妈妈,妈妈真的要活不下去了……妈妈只有你了。” 陈立果见周围的人开始注意他们二人,只好道:“别在这里,我们换个地方说。” 李瑶瑶一口应下,立刻和陈立果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50、果宝历险记(十一) 李瑶瑶这次回国,算得上十分狼狈。 自从陆之扬知道里陈立果的身世后,就开始对李瑶瑶使绊子,使得李瑶瑶原本坦荡的星途,变得坎坷起来。 但陆之扬做的隐晦,李瑶瑶一开始虽然也未曾怀疑他,不过却很快排除了陆之扬是那个使绊子的人。毕竟在李瑶瑶看来,若是陆之扬知道了陈立果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恐怕会暴怒的直接将陈立果送回她的身边。 可陆之扬没有,不但没有还将陈立果保护的非常好。 这种情况,在李瑶瑶看来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于是她将目标转向了别人,没有继续怀疑陆之扬。 也因为这个错误的想法,李瑶瑶至今都没找到罪魁祸首,她的霉运,足足持续了十几年。 这期间她一直处于一种富不起来,也饿不死的状态,连带着同她新任丈夫的感情也逐渐冷淡。 然而即便如此,李瑶瑶却还是不敢 回国,她无法想象若是被陆之扬发现了陈立果不是他亲生的,会做出什么事。 这次回国纯属意外,是李瑶瑶要参加一个中国境内的活动,被迫回来了。 她回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偷偷摸摸的找到了陈立果,想和他好好的谈一谈。 冰咖啡摆在陈立果的面前,他端起来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 李瑶瑶的脸上全是些讨好的神色,她说:“嘉树,这些年……妈妈对不起你。” 陈立果本来是觉得有点无聊的,但看到李瑶瑶是这样的态度,他心里的戏一下子就来了,眼眶说红就红,他说:“妈妈,我好想你。” 李瑶瑶被陈立果的反应吓了一跳,面容上略微有些尴尬,她看陈立果最初的反应,还以为陈立果会对她冷眼相待呢,没想到居然如此热情,让她颇有些不自然,她道:“囝囝……妈妈也是迫不得已啊……” 陈立果眼眶泛红,几乎就要流出眼泪,他说:“妈妈,你带我走吧,我在这里过得不好,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李瑶瑶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她小声道:“难、难道他知道了你……” 陈立果再也无法忍住,他的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润湿了长长的睫毛,整个人都在散发一种楚楚可怜的气息。他道:“不、他不知道,可他对我不好……你若是还爱我,就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妈妈,我只有你了。” 李瑶瑶条件反射的想要拒绝陈立果这个几乎不可能的要求,但面对正在垂泪的陈立果,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于是只能敷衍:“妈妈现在条件不好,你跟着我……会受苦的。” 陈立果一把抓住了李瑶瑶的手,他说:“我不怕受苦,你带我走吧,求求你,妈妈,我真的没法再忍下去了。” 他演的十分投入,连自己都被这个悲情的角色感动,恨不得给自己鼓起掌来。 唯有他脑海中的系统,幽幽的骂了句傻x 。 李瑶瑶强笑道:“可是嘉树……妈妈……是想要你的,只是妈妈,没这个能力啊。” 陈立果失望的看着李瑶瑶,满目绝望的垂下了头。 李瑶瑶以为陈立果会说什么责怪她的话,哪知陈立果却苦笑起来,他说:“妈妈的苦衷,我也是懂的,我不会为难妈妈,只要知道妈妈过得不错,我便放心了。” 李瑶瑶连忙道:“嘉树,妈妈还是爱你的。” 陈立果点头:“我知道。” 李瑶瑶还想说些感人的话,但这些话到了嘴边不知怎么的就是说不出口。面对如此脆弱悲伤的陈立果,她的敷衍居然让自己充满了罪恶感。 陈立果拿了纸巾,擦干了泪水,冲着李瑶瑶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 李瑶瑶拉住陈立果:“嘉树,你和妈妈吃个晚饭吧?” 陈立果摇了摇头,他说:“妈妈,你快走吧,如果让爸爸知道了那件事……我、我和你,恐怕都……” 李瑶瑶是怕陆之扬怕到了骨子里,她一听到陈立果这么说,也没有再客套,直接站起来就和陈立果告辞了。 陈立果看着李瑶瑶走远,心中充满了凄凉和无助。 陈立果:“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要遭受这种事?我这么脆弱,他们为什么舍得这么伤害我!” 系统:“……” 陈立果:“你咋不说话的统子。” 系统:“……”谁他妈叫统子! 陈立果给自己刚才的演技打了个八十九分,看着李瑶瑶狼狈的背影,有点意犹未尽的砸了砸嘴,他知道李瑶瑶被吓得不轻,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了。 把剩下的咖啡喝完,陈立果晃晃悠悠的回了学校。 然后他第二天就被陆之扬传唤了。 陆之扬把一叠照片扔到了陈立果面前。 陈立果捡起来,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正在相拥而起的他和李瑶瑶。 陈立果:“……”陆之扬这个变态,果然还在继续监视他。 陆之扬看着陈立果的眼睛,状似平静的问:“你妈妈回来了怎么不叫上我?” 陈立果:“……”叫你嘎哈,叫你和她打一架吗? 陆之扬见陈立果不说话,只当他心虚,他说:“囝囝,你想和她走吗?” 陈立果听到陆之扬这句问话,才惊觉陆之扬不光是在监视他,估计连他和李瑶瑶谈话的内容估计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陈立果:“……”哦豁,玩脱了。 陆之扬说:“陆嘉树,说话。” 陆之扬叫陈立果的全名了,那就代表他真的生气了。 陈立果咬了咬牙,道:“我、我不想和她走的。” 陆之扬闻言却是冷笑一声,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只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片刻后,里面传来了陈立果带着泣音的哭泣,他说:“妈妈,你带我走吧,我在这里过得不好,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这录音一出,陈立果明显的感觉到屋子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不少。 陆之扬道:“解释?” 陈立果身体抖的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之扬冷漠道:“你没什么想说的?” 陈立果倔强道:“我和你无话可说。” 这话一出,就像点燃了□□的引线,陆之扬直接起身,上前一步就把陈立果给扛了起来。 陈立果毫无防备,被陆之扬扛在肩上,像只麻袋似得毫无还手之力。 陆之扬扛着陈立果就上了二楼,那里原本是陈立果小时候的游戏室,但因为他年纪大,也没什么玩了就封存了起来。 陆之扬扛着他的宝贝,停在了二楼的门口。 陈立果全程一脸茫然加恐惧,显然是不知道为什么陆之扬要带他来这里。 陆之扬推开了门,把陈立果直接扔到了里面放着的充气的沙发上,他说:“囝囝,你以前不是最喜欢骑小马了么?” 陈立果瞪大眼睛。 陆之扬顺手关上了门,微笑着看着陈立果:“不乖的孩子,是要被好好惩罚的。” 陈立果浑身一颤,目光扫视屋内,在看到了某样器物后,瞬间明白了陆之扬所言之意。 陈立果觉得陆之扬果真是深藏不露,他心中默默的想,城里人你真会玩啊。 陆之扬见陈立果呆滞不动,以为他吓傻了,于是轻轻在陈立果耳边道:“喜欢么宝宝?” 陈立果身体凝固住,从口中溢出破碎的哭音,像是怕到了极点。 陆之扬说:“囝囝,别哭,你一哭,爸爸就心疼。” 陆之扬显然是故意这么自称的,就是想要激起陈立果心中的背德感。 陈立果双目含泪,楚楚可怜的看着陆之扬,某种一片哀求之色。 陆之扬见状丝毫不为所动,他一下子就把陈立果抱了起来,然后朝着那个器具走了过去,无论陈立果怎么挣扎恳求,都不曾停下。 事后。 陈立果躺在床上接受医生的治疗。 他双眼无神,连裸丨露在外的手臂上都是满满的红痕,任谁都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陆家医生给陈立果看病时,流露出些许同情之色。但到底陆之扬才是他的雇主,他很快就敛了心思,仔细为陈立果诊断起来。 初步检查后,医生说陈立果有点脱水,打个点滴就好了。 陆之扬嗯声,慢慢的帮陈立果整理的发丝,他说:“他心脏不太好,你仔细检查一下。” 医生又检查了一遍说没问题,如果陆之扬还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去医院做个更加详细的检查。 陆之扬点点头。 医生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却有些顾忌,于是露出些欲言又止之色。 陆之扬见了面无表情的叫他说。 医生干咳一声,低低道:“少爷的精神上好像受了些刺激……那种事……还需节制。” 陆之扬听了这话,看向医生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他说:“不要做多余的事,也不要说多余的花。” 医生额头上溢出一片冷汗,连声说好。 陆之扬又说:“你走吧。” 医生如蒙大赦,赶紧出去了。 陈立果闭着眼睛,睡的酣熟。他的嘴角破损,脸颊上还带着某种东西褪去后的红晕。 陆之扬伸出手指,慢慢的把陈立果紧皱的眉头按平了。 陈立果低泣一声,含糊的说了声不要。 陆之扬见状还以为陈立果醒了,然而他再仔细一看,却发现陈立果还在沉睡之中。 陆之扬苦笑道:“是噩梦吧。”因为这个梦里有他。 陈立果自然不会回答。 陆之扬少有的有些低落,他没有再打扰陈立果安眠,给他盖好被子后,就离开了陈立果身边。 这次玩的太过火了,陈立果睡了一整天才醒。 醒来后他就感觉自己身体好像要散架了似得,根本动都不能动,一动就全身疼。 陈立果:“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系统冷笑:“你爽的时候怎么不疼了。” 陈立果立马道:“你怎么知道我爽了,你偷看我了?” 系统:“我看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马赛克。” 陈立果脸红道:“那你亏惨了。” 系统:“……” 陈立果品鉴回味了一番昨天的和谐运动后,满意的给陆之扬打出了九十分的高分,并且对陆之扬的各方面都进行了点评。 系统已经被陈立果的无耻震惊了,他甚至怀疑如果换了个性格内向些的ai,极有可能出现自爆的情况——虽然他们总部并未给他设置这个功能,不过这次回去,他一定会建议总部加装这个功能的。 但目前看来,曾经可爱纯洁的系统还是通过了历练,进入了大人的世界。 不,准确说是陈立果的世界。 即使从头到尾系统一直就没想进来过。 陈立果一动就屁股疼,虽然陆之扬昨天没有伤到他,但该做的事都做了,各种花样百出,让人叹为观止。 有些玩意儿连陈立果这样经常跑高速的老司机都没见过,可想而知尺度有多大了。 陈立果醒来后,也没叫人,就躺在床上装尸体,眼睛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陆之扬在下午的时候才来看了陈立果,见他睁着眼睛,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陈立果闭上眼,似乎并不想和陆之扬搭话。 陆之扬低低叹气,他说:“先吃的点东西吧,别饿坏了。” 陈立果一言不发的从床上坐起来接过了陆之扬手里的粥碗,依旧是保持着沉默。 陆之扬看着陈立果喝了半碗粥后,才道:“李瑶瑶知道你不是我的儿子了么?” 陈立果听到这话,动作一顿,神态之中透出些惶然,看起来像之前陆之扬对他做的事,把他吓的不轻。 陆之扬道:“乖,只要你听话,我就对你好。” 陈立果心想抬眸看了陆之扬一眼,又垂了眼睛。 陆之扬继续道:“李瑶瑶走了,今天早上的飞机。” 陈立果很配合的抽泣了一声,他说:“我、我不想这样。” 陆之扬说:“不想怎样?” 陈立果有些麻木道:“我不想和你做那些事……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做父子呢?” 陆之扬说:“因为我喜欢你呀,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不好么?” 陈立果茫然道:“可是父子也能永远在一起啊。” 陆之扬继续给他心目中的小白兔洗脑,他说:“我们怎么能永远在一起呢,你会找喜欢的人,我也会找喜欢的人,到了那时候,我们要怎么在一起?” 陈立果眼中茫然更甚,也不知是不是身体太过虚弱的缘故,他的逻辑似乎被陆之扬严重的搅乱了。 陆之扬趁热打铁:“我们一直这样下去不好么?我疼你,爱你,就和以前一样。” 陈立果说:“和以前一样?”他的目光飘向了未知的地方,不知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何时的记忆。 陆之扬说:“况且,你真的觉得不舒服么?” 陈立果闻言,脸瞬间红了大半,他嗫嚅着说:“可是……好、好奇怪。” 陆之扬说:“这有什么奇怪的,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每个男人都会这样。” 陈立果似懂非懂,他似乎被陆之扬承诺的美好未来迷惑,神色之间的反感去了大半,然而终究是有些瑟缩、畏惧和恐慌。 陆之扬没有把陈立果逼得太紧,他说:“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陈立果不说话了,他盯着天花板,眼皮又重了起来。 陆之扬看着陈立果睡去,眼神更温柔了。虽然漫长,但总有一天,他能将自己的宝物纳入怀中,无论其过程有多么的艰辛。 陈立果休息了三天,身体才彻底的恢复。 陆之扬在这三天里,没有再给陈立果压力,反而是无比的体贴温柔,典型的抽顿鞭子给个枣。 陈立果这几天都很沉默,在他去上学的路上,接到了陆美清的电话。 陆美清和陈立果上学的地方离的挺远,两人在开学之后虽然还有联系,但没有以前那么密切了。 陆美清电话打来,陈立果即便有些无精打采,但还是打起精神询问了她的近况。 袁安歌早就回国了,他没有再读书,而是去了家族企业。 陈立果开玩笑似得问过他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陆美清说至少要等她大学毕业了。袁安歌在旁边开玩笑,说哪里用得着大学毕业,明天就能去领证。 陈立果当时还没有和陆之扬在一起,于是只能默默的啃了这口狗粮。 在电话里,陆美清询问了陈立果的近况。 陈立果说他过得还不错。哪知陆美清听后居然冒出来一句:“听你有气无力的,不会是纵欲过度了吧。” 陈立果:“……”咦,这都能猜到,。 陆美清倒是觉得自己只是在开玩笑,陆嘉树那个乖宝宝,被他爸看的那么严,怎么可能出现大学里就和人鬼混的情况。 但是陆美清万万想不到的是……陈立果的爹居然很不要脸的先下了手。 陆美清说她和袁安歌有事情正好要回来一趟,叫陈立果到时候出来聚一聚。 陈立果说好啊。 陆美清又问他大学生活过得开不开心。 陈立果本来想对陆美清炫耀他才找了个可爱的女朋友,但碍于陆之扬就坐在他旁边,只能忍了,含糊了一句还不错。 陆美清心情不错,和陈立果哼了几声歌后才挂了电话。 哪知陈立果刚挂完电话,陆之扬就冒出一句:“你喜欢她吧。” 陈立果瞪着眼睛,心想陆之扬为啥这么说。 陆之扬淡淡道:“你上学的时候每个月都要去看她……而且学校里的那个乐之桃,和陆美清有三分神似。” 陆之扬没说陈立果还不觉得,他一说陈立果想了想后发现这两个姑娘眼睛真的有点像,他:“……”这下子有嘴都说不清了。 陆之扬看了一眼陈立果,道:“怎么?还放不下?” 陈立果只能装作情圣一般,淡定的说一句:“都过去了。” 陆之扬冷笑一声,没说话。 到了学校,陆之扬下车之前按例给了陈立果一个热吻,直到把陈立果亲的气喘吁吁了,才放他离开。 陈立果下车后直接回了宿舍,正好遇到他那个东北室友在刮腿毛。 室友见陈立果回来,大叫一声:“你咋回来了?” 陈立果道:“我不回来你就在寝室乱搞?” 室友眼睛瞪圆,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是毛太多了不好看吗。” 陈立果:“……”那得看是哪个部位的毛毛。 室友说:“你们南方的女孩子,都喜欢毛少的,是不是啊。” 陈立果认真想了想,道:“好像是……等等,什么叫你们南方的女孩子?我是南方的女孩子么?!” 室友站起来拍了拍陈立果的肩膀,道:“得了吧,你这个身板,到我们那里连女孩子都打不过。” 陈立果:“……”他柔弱,他自豪,话说回来,这兄弟刚抠过脚的手,怎么转眼就按到他肩膀上来了。 室友说:“那你这几天嘎哈去了?又进医院了?” 陈立果低低道:“嗯。” 室友道:“哎呀,以后你跟着我一起锻炼,保证能像我这样。”然后他挤了挤自己的胸肌。 陈立果看着他室友魁梧的身形,再想了想他现在这张脸,发现两个元素搭配在一起真是有种说不出的酸爽……然后默默的抖了一下…… 室友又和陈立果说了几句,就出去打球了,寝室又安静了下来。 陈立果坐在寝室床上,开始按理骚扰系统,他说:“统儿~” 系统:“……”他居然能隐约看到陈立果语尾的波浪线。 陈立果说:“完成度多少了呀。” 系统说:“五十八。” 五十八,就说嘛这几个月来涨了八点,证明陆美清过得不错,而且规避掉了一些糟糕的小事。 陈立果说:“车祸啥时候啊?” 系统给了陈立果一个时间。 陈立果听后点头:“果然往后推了。” 改变命运之女的命运,或多或少的会影响她周围人的命运,之前就出现过这种情况,所以陈立果也不惊讶。 陈立果算了算时间,觉得自己可能见不到陆美清的婚礼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不知为啥的一时间有些遗憾。 陈立果说:“一想到离开这里,就有些莫名的伤感。” 系统闻言,幽幽的来了句:“未来是无限的。” 陈立果咦了一声,他道:“宝宝,你啥意思啊。” 系统说:“你怎么知道,下个世界没有更好的男人在等着你呢。”他说的如此真诚,陈立果差点就信了。 陈立果想起了上上个世界在轮椅上艰难度日,上个世界在柠檬黄瓜味里达到生命大和谐的经历就有点难过。 陈立果:“你以前不这样的。” 系统冷漠脸:“哪样。” 陈立果说:“你已经不是那个清纯不做作系统了。” 系统:“……”那个清纯不做作的系统,已经死在了日复一日的经书里,还亏得陈立果有脸提。 陈立果感慨的说:“原来我们之间的信任已经在日复一日之中消磨殆尽……不知我们支离破碎的信任,是否还能回到当初。” 系统:“……”随便陈立果怎么说,他都不会信的!!! 因为这一次把陈立果折腾的太狠了,陆之扬很是消停了一段时间,十几天都没有再碰陈立果。 而十几天后,陆美清和袁安歌也如约回来了。 陆美清见到陈立果吼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又瘦了?” 陈立果说:“有么?” 陆美清眼睛认认真真打量了陈立果一番,最后确认似得点头:“有啊,你以前下巴都是圆的。” 陈立果道:“哦……大概是天气太热了吧。” 他说的敷衍,本以为陆美清只是随便问一下,哪知仔细看去,却发现陆美清和袁安歌的眼里都是满满的担忧,他愣道:“你们怎们这么看着我。” 陆美清心有不忍,她咬着唇道:“嘉树……我们、我们都知道了。” 陈立果一脸茫然:“知道什么?” 陆美清道:“知道你……和陆之扬……” 陈立果第一个反应是陆美清知道他和陆之扬干的那些事情了,霎时间有点脸红,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陆美清和袁安歌知道的肯定不是这个。估计他们是知道自己不是陆之扬亲生的事情了。 袁安歌以为陈立果心里难过,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他道:“嘉树,别怕,你还有我们。” 陈立果眼睛一红,又开始彪演技了,他说:“你们都知道了?” 袁安歌见陈立果如此伤心,有点手足无措,他嗯了一声后,低低道:“圈子里都在传这件事……你、你不要太难过。” 既然圈子里能出现这消息,那肯定是陆之扬在里面动了手脚。 陈立果就知道陆之扬是个变态,之前询问自己是否想和他脱离父子关系,恐怕只是一个伏笔。陆之扬想做的事情,哪里轮得到陈立果来决定。 陈立果苦笑一声,道:“没错,我不是他亲生的。” 袁安歌和陆美清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措。小道消息是一回事,从陈立果口中听到消息确认,又是另外一回事。 既然陈立果都这么说了,那便说明这事情肯定是真的。 陆美清急忙安慰道:“嘉树,你别伤心,你看你爸爸现在都没有找其他女人,对你还是那么好……他肯定把你当亲生儿子在养的。” 陈立果摇摇头,满面苦闷,他说:“你们不懂,你们什么都不懂。” 袁安歌见陈立果面色如此痛苦,疑惑道:“嘉树,到底怎么了?” 陈立果却不准备回答,他沉默的看向远方,眸子之中是浓浓的痛苦。 袁安歌和陆美清在这时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陈立果会是这样的反应,直到后来他们知道了陈立果和陆之扬的关系,才明白了陈立果的眼神,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此时他们二人只能茫然的看着陈立果,做着几乎无用的安慰。 陈立果见了袁安歌和陆美清后,回家就发了火。 他第一次如此生气,以至于陆之扬都没反应过来。 陈立果指着陆之扬鼻子骂:“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让别人知道?一定要让别人知道我们不是父子?陆之扬——我恨你!!” 陆之扬听着由着,只是心疼陈立果,他说:“囝囝,不生气,是爸爸不对,你别气了啊,你一生气爸爸就心疼。” 陈立果道:“心疼个屁!!”他说完这话,感到胸口一阵闷痛。 陆之扬见陈立果捂着胸口的动作,原本宠溺的神情一下子惊恐起来,他叫道:“囝囝,你别吓爸爸。” 陈立果摇着头,却已是说不出话来。 陆之扬赶紧去找了药,喂陈立果吃下,他抱着陈立果的手居然有点发凉,显然已是害怕到了极点,他说:“囝囝,不生气……” 陈立果躺在陆之扬的怀里,半闭着眼睛,悲伤的对系统说:“统儿,我是不是要死了。” 系统说对啊。 陈立果:“……”戏接不下去了,他家系统真是一点都不给面子。 系统继续说:“永别啦!” 陈立果:“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爱情的巨轮说沉就沉。” 系统说:“路人的床铺说上就上。” 陈立果道:“你嫉妒了吗?” 系统说:“呵呵……” 陈立果觉得自己还是闭嘴别再挑衅了吧,把系统得罪了,下个世界遭罪的还是自己。不过这时候收手,好像怎么看都太晚了…… 51、果宝历险记(十二) 陈立果本以为,袁安歌和陆美清玩一个星期就会回到陆美清上学的城市。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期间却出了意外——他们无意之中发现了陈立果和陆之扬的真实关系。 说来也巧,当时坐在车里的陈立果和陆之扬刚吻在一起,就被陆美清和袁安歌撞了个正着。陆之扬倒是镇定自若的同陆美清和袁安歌打了招呼,反观陈立果一脸苍白,被吓的脸上血色全无,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陆美清和袁安歌两人惊讶的眼睛都要从眼睛框里掉下来了,他们还未说什么,便听陆之扬淡淡道:“嘉树,好好去玩儿,等会儿要回家了,我来接你。” 陈立果坐在副驾驶却一动不动,身体好似凝固了一般。 陆之扬状似奇怪的看了陈立果一眼,他很无辜的问了一句:“嘉树,怎么了?” 陈立果这才回了神,勉强笑了笑,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陆之扬开着车绝尘而去,留下气氛尴尬的三人。 陆美清还是先开了口,她说:“嘉树,是不是他逼你的?”她看得出在车里接吻的时候,陆嘉树的神情多有不愿,她绝对不相信陆嘉树会主动和他的父亲发生这种关系。 哪知陈立果看了一眼陆美清,神色淡漠道:“我自愿的。” 陆美清脱口而出:“不可能——你、你们是父子呀。” 陈立果自嘲的笑了笑,他说:“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怪不得陆之扬在送他到达目的地后,非要同他接吻,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无论袁安歌和陆美清是否接受陈立果和陆之扬的关系,对陆之扬来说都是好事。 接受,那陈立果的反抗心理会淡些,不接受,陆之扬也不介意让他们三人彻底断了联系。 陆美清满目迷惑,显然对陈立果和陆之扬的这种关系一时间完全接受无能。 反倒是袁安歌从头到尾都显得很淡定,他成熟的早,豪门里的龌蹉事情也见了不少。兄弟阋墙,父女乱丨伦的事情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也听说了很多。 因此除了第一时间被陈立果吓到了之外,他很快就平静下来。 袁安歌拍了拍陈立果的肩膀,说:“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陈立果抿唇不语。 袁安歌说:“若是是他强迫你的,你也不要憋着,我们虽然斗不过他,但还是能尽全力帮你的。” 陈立果正准备说什么,却忽的想到了之前他和李瑶瑶谈话的内容都被送到了陆之扬面前。 所以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苦笑着摇头:“算了吧,不说这个了。” 他们三人今天本来准备去逛逛陈立果的学校,突然出了这种事情,三人一时间都没了兴致。 陈立果见他们二人面色沉重的模样,只好打起精神活跃气氛,他道:“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电玩城,不如我们去打电玩?” 袁安歌笑道,道:“好啊。” 陆美清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觉得陈立果不是自愿的,可无论她怎么询问,陈立果都不肯回答她。 最后还是袁安歌接下了话茬,换了个其他的话题。 到了电玩城,三人换好了游戏币,各自为战开始玩。 袁安歌是技术最好的那个,一般都是他带着陆美清浪,浪死了一条命就换人。 然而今天陆美清心情不好,一个人阴沉着脸坐在那里砸地鼠,一句话也不和袁安歌说。 陈立果玩了一会儿就停下了,他走到陆美清身边,道:“美清,不高兴?” 陆美清看着陈立果,半天憋出来一句:“你不是自愿的对不对。” 陈立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陆美清道:“嘉树,是他强迫你的对吧?你不要怕,有什么就和我们说,我们真都愿意帮你?” 这个问题一直在拷问着陆美清的内心,她不知道陈立果和陆之扬的关系是从何时开始的,她甚至不知道当初陈立果帮她说情时,有没有因此付出什么。 那年的陈立果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然而他经历的这些事情,却足以让成年人崩溃。 陈立果说:“我没事。” 陆美清说:“嘉树?” 陈立果很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自己没事,他说:“我都说了我没事,你一定要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么?” 陆美清被陈立果如此尖锐的态度吓到,她呆滞的看着陈立果,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立果叹气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对你发火的。” 陆美清的眼神看起来格外委屈。 陈立果看着这样的陆美清,也知道他们想法差了太多,他呼出口气,开口道:“美清,我有点累了,就不陪你们玩了。”他说完就走,甚至没有给陆美清和袁安歌说再见。 陆美清惶然的看着陈立果的背影,并不明白为什么陈立果会突然生气。 袁安歌走到陆美清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叹一声:“若是还想同嘉树做朋友,以后就别和他提这件事了。” 陆美清说:“为什么?” 袁安歌说:“因为他不想提。” 陆美清说:“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愿意同我们说呢?” 袁安歌表情有些紧绷,他说:“因为就算他说了,我们也帮不了他。” 然而他们三人都未曾想到,这一次相聚,就是永别。 回到自己的城市后陆美清试图再次联系陈立果,但都失败了。陈立果显然是故意同他们断了联系。 陆美清有段时间甚至想去陈立果家里找陈立果,但袁安歌理智的将她拦下,他说:“既然他不想见我们,那他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陆美清虽然依旧不甘,但找到陈立果细说的想法却并没有改变。 不过和陆美清幻想中凄惨的陆嘉树相比,这一年陈立果其实是过得很滋润的。 吃的好,睡的香,还每周一次的性生活,真是精神头都好了不少。 陆之扬知道陈立果放弃挣扎后,对陈立果就更宠了,几乎是有求必应。 就这么过了一年。 某个天气晴朗的周日,陈立果在床上躺尸,他说:“统儿,咋样了。” 系统说:“明天。” 陈立果打了个哈欠后,有问了具体地址。 系统都和陈立果说了。 陈立果得到信息后,就开始有点昏昏欲睡。陆之扬正好走进来,看到他这模样,眼里浮出些许笑意,他顺手拉过被子盖在了陈立果的肚子上,然后亲了亲他的额头。 陈立果还没睡着,感受到了陆之扬温柔的亲吻,他心下稍安,转眼就熟睡过去。 第二天,陈立果早早起了床,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准备出门。 陆之扬问陈立果去哪,陈立果瞅他一眼,笑眯眯的说:“我同学约我玩呢。” 陆之扬好奇道:“哪个同学。”他对陈立果所有的同学都一清二楚。 陈立果说了自己室友的名字。 陆之扬闻言,点头同意:“去吧,注意安全。” 陈立果哎了声,转身就去了家里的车库,开着陆之扬之前送他的生日礼物——一辆跑车就上了路。 陈立果之前一直没来得及考驾照,这跑车虽然漂亮但一般都放在车库里积灰。因为今天情况很特殊,所以陈立果才把它开了出来。 若是陈立果估计的不错,他离离开这个世界不过是一步之遥了。 陈立果开车的时候还在和系统闲聊,问系统给他找的下个世界啥样。 系统说:“可好了。”他那机械音的语气里,居然也能听出真诚。 然而这份真诚却让陈立果有点寒毛倒立,他说:“统子啊,咱们讲道理,好歹我们是绑定在一起了,要是我倒霉了,你也不能好过啊。” 系统回了陈立果嘻嘻嘻三个字。 陈立果被系统吓的差点没把车开到马路牙子上。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如果没有陈立果,那袁安歌会因为出车祸丧失记忆。 至于他会不会在失忆后忘记陆美清,爱上另外一个女人,就不在陈立果的考虑范围内了——因为他压根不打算让袁安歌失忆。 袁安歌的失忆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有人不想让他活了,所以才制造了一场车祸。 陈立果今天就要把这个祸根掐死在萌芽状态。 出事的地点离主城有点远,乍一看非常的荒凉,陈立果找好位置,停车后靠在车旁点了根烟。 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体其实是不能抽烟的,但灵魂毕竟已经习惯,所以咳嗽两声后陈立果就很快适应了。 陈立果深沉的说:“我有点后悔。” 系统乍一听,也觉得稀奇,陈立果这小婊砸也会后悔?他谨慎的问道:“后悔什么?” 陈立果说:“后悔早上没有和陆之扬告别。” 系统说:“你又不是去死!” 陈立果张口就来:“救完袁安歌我就回老家结婚!” 系统:“…………” 陈立果继续说:“干完这一票我就金盆洗手!” 系统:“………………” 陈立功还嫌不够,他道:“我只是想做个好人啊!” 系统看到冥冥之中,无数个死亡flag的旗帜朝着陈立果插了过来,插的陈立果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然后陈立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车牌朝着他开了过来。那个车牌他被系统科普过很多次了,就是撞向袁安歌的那辆。 陈立果温柔一笑,身后好像亮起了圣父光环,他说:“袁安歌的生命,由我来守护。” 系统发现自己已经没什么想对陈立果说的了。 陈立果坐进驾驶室,对着那车一脚油门就冲了过去。对面开车的哥们儿完全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辆豪车不要命一样直接撞到了他的车头。 接着陈立果立的死亡flag完美发挥了作用,本来这事故应该只是小伤,但他居然被弹出来的安全气囊弹断了几根肋骨。 陈立果奄奄一息:“……”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作死了。 系统:“……”真他妈的活该。 那人显然也知道能开陈立果这车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虽然是陈立果造成的事故,但他还是连滚带爬的下了车,然后他看到了驾驶室里奄奄一息的陈立果。 他急忙问道:“你没事吧?!” 陈立果没理这个人,直接道:“系统,多少了?” 系统瞅了瞅,道:”九十九。” 陈立果:“……”居然这么快??? 陈立果艰难的从车里爬了出来,朝着那个正在打120,一脸惊恐的兄弟说:“我要回家。” 那人不可思议道:“你要回家?” 陈立果说:“我要见我爸爸最后一面……” 那人道:“你疯了吗?你会死的!” 陈立果心想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那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他要做最后一件事! 那人还想再劝陈立果,却听陈立果幽幽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么?袁安歌现在正在见陆美清的路上。” 那人表情僵住了。 陈立果说:“你不把我送回家,我就送你进监狱……” 话都说到了这里,再说其他的好像也没啥用了,那人在陈立果的威胁下,将陈立果搬上了车,然后开着车头已经憋掉的车,带着陈立果回了陆宅。 快要到目的地的时候,陈立果逼着那人把衣服换给自己。 那人已经被吓麻木了,他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陈立果说:“快点,要你脱你就脱!” 那人在陈立果的瞪视下,苦着脸把衣服脱了。 陈立果这时候被系统屏蔽了大部分的痛觉,只觉的自己依旧生龙活虎,能单手劈一百块砖。 然而在那人眼里,此时脸上苍白的陈立果离死亡不过一步之遥,他道:“你、你真不去医院么?!” 陈立果:“大丈夫在世,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 那人:“……”你别欺负我没文化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啊大兄弟。 陈立果说:“我有必须要见的人,有必须要做的事。” 那人:“……”头脑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这人到底在说什么鬼。 陈立果:“再会。” 他从车里下来,一路小跑回了家。 陈立果回家之后直奔书房,果不其然,陆之扬正在书房里低着头处理公事,听到他的脚步声微微笑道:“回来了?” 陈立果走过去,对着陆之扬低低道:“爸爸,我们来做吧。” 系统:“……这就是你必须要做的事?” 陈立果:“对啊对啊,你要一起来吗?” 系统:“……”来你个鬼。 陆之扬听到陈立果的问话,愕然抬头,他道:“嘉树?”他从未想过他的宝贝居然会这么要求。 陈立果微笑道:“但是我想和你玩点新花样。” 陆之扬眼睛里全是耀眼的光。 陈立果取了一根领带,系在了陆之扬的眼睛上,他亲了一口陆之扬的鼻尖,然后脱了陆之扬的裤子,直接开上。 陆之扬完全没料到陈立果如此热情,一时间居然有点吃不消。 陆之扬说:“宝贝,是出什么事了么?” 陈立果不说话。 陆之扬感受着某个部位的紧致,额头上溢出冷汗。然后他耳边响起了陈立果低低的泣音,他心中一颤,以为是陈立果受不了刺激,于是握住陈立果的腰肢主动动了起来。 陈立果哭的像个孩子,事实上他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他对系统说:“系统你个王八蛋,你不是只屏蔽痛觉吗???” 系统语气冷漠:“我咋知道。” 陈立果:“????为啥我感觉不到爽????” 系统:“大概是因为你被玩坏了。” 陈立果:“……”可以,他看出来了系统真的是恨他的。 事实上陈立果不但感觉不到痛,还感觉不到爽,他的身体变成了一块和自己脑袋没有连在一起的肉,随便陆之扬怎么揉搓都感觉不到。 陈立果越想越伤心,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陆之扬还以为他把陈立果做痛了,正想扯下掩盖在眼睛上的领带就被陈立果阻止了动作,陈立果说:“别动。” 陆之扬迟疑的叫了声:“嘉树。” 陈立果说:“别说话。”他吻上了陆之扬的唇。 二人缠绵到了极致,陆之扬在这一刻甚至觉得陈立果是真的爱上了他。 陈立果的动作却缓了下来,他听到系统说:进度条百分之百了。便明白陆美清和袁安歌已经见了面。 袁安歌生命中最大的那个变数已经被陈立果解决,他接下来的人生便是一片通途,再无忧患。 陆美清有袁安歌护着,显然也会幸福一生。 陈立果的使命走到了尽头,他的呼吸逐渐微弱,最后将自己的头靠在了陆之扬的怀里。 陈立果:“……”死不瞑目,系统这个ai界的耻辱,居然连最后一次都不让他爽到。 怀着幽怨的心情,陈立果被无情的系统带出了这个世界。 陆之扬感到陈立果的动作迟缓了起来,他一开始还以为是陈立果累了,然而反复呼唤陈立果的名字都无法得到回答,他很快察觉了不对劲。 陆之扬将眼前的场景记了一辈子。 他的宝贝,歪着头倒在他的怀里,身上全是淤青,鼻间已没了呼吸。 陆之扬轻轻叫了声:“嘉树。” 眼前的人不答,他的容颜是如此的安详,就好像此时不过是睡着了。 陆之扬勉强笑了笑,他说:“嘉树,你不要吓爸爸。” 陆嘉树给不了陆之扬回应了,没了陆之扬的拥抱,他从陆之扬的怀里滑落,犹如一个破碎的娃娃一般摔倒在地上。 陆之扬露出惊恐无比的眼神,踉跄着去找了医生。 然而等医生来的时候,陆嘉树的尸体都凉了。 医生看向陆之扬的眼神是很奇怪的,里面有着浓浓的厌恶,他是这对父子不伦关系的见证者,但他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人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看看少年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他都不敢相信陆之扬居然下得去这么狠的手。 陆之扬道:“怎么样?” 医生低低道:“肋骨断了……几根,已经,不行了。” 陆之扬咆哮道:“你放屁!!!”他一把将陆嘉树的尸体拽入怀中,情绪几乎崩溃,他说,“囝囝,爸爸错了,爸爸不逼你了,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好不好?” 没人给他回答。 陆之扬的眼眶里流出了泪水,他绝望的哭嚎着,那悲伤的模样让医生也生出几分同情。 陆之扬低低的说了句话。 医生没听清,小心翼翼的问:“先生,您说什么?” 陆之扬瞬间加大了声音,他怒吼道:“查!!!叫人去查!!!为什么嘉树身上会有伤!!” 医生悚然,原来这些伤不是陆之扬弄的,那陆之扬为什么知道;陆嘉树有这些伤,还要对他做出那种事情了。 陆之扬耸动着肩膀,哭着喃喃:“我该知道……我就该知道……为什么没发现,为什么没在你蒙住我眼睛的时候发现……” 医生从这三言两语中总算是了解了事情大概真相。 然而这真相荒谬的可怕,让他有些接受无能——更不用说身为当事人的陆之扬。 陆之扬低低的喃喃,他说:“你是想报复我,你想报复我对吧?那为什么不冲我来,陆嘉树,你怎么那么蠢……” 医生已是不忍心再看下去,转身离开了这间卧室。 陆之扬要人查,很快就出了结果,居然是有人想对袁安歌不利,不知怎么的却撞上了陈立果。 陆之扬想起了那天陈立果离家时干净漂亮的模样,还有那一声好听的:“爸爸,再见。” 得到消息的陆之扬面无表情,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报应。 若是以陆之扬以前的性格,他知道了陈立果的死和袁安歌他们有关系,定然不会放过他,但陈立果的死亡却改变了陆之扬的性格,他不但没有怪罪袁安歌,还在袁安歌和陆美清结婚时,送去了一份贺礼。 至于袁安歌和陆美清看到那份贺礼时会想些什么,就不是陆之扬考虑的了。 李瑶瑶在知道陆嘉树的死讯后,回家闹了一场,说是陆之扬对陆嘉树不好,想要陆之扬给她赔偿。陆之扬对李瑶瑶冷眼相待,看着她撒泼打滚,直到她累了,他才说了句:“如果你不是囝囝的妈妈,你已经死了。” 李瑶瑶露出悚然之色,她以为失去了陆嘉树的陆之扬会变得脆弱,却不想陆之扬居然更恐怖了。 李瑶瑶一身狼狈的离开,再也不敢回来。 后来,有小道消息说李瑶瑶在国外活的很不好,投资失败,婚姻破裂,过的还不如一个踏踏实实的普通人。 陆之扬帮陆嘉树报仇了,然而他心爱的宝贝,却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陆之扬在陆嘉树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求生欲望,他脑子里全是陆嘉树死在他身上的一幕。 陆之扬不知道陆嘉树到底有多恨自己,才会选择这种方式作为报复的手段。 陆美清和袁安歌过的很好,他们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偶尔还会来祭奠陆嘉树,祭奠他们那个时光永远停留在二十二岁的朋友。 陆之扬不想活,却也死不了,他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艰难的熬着余生。 原本漫长的生命变成了上天对他无情的酷刑。 在陆嘉树走后,陆之扬甚至没有在梦里梦到过他一次,他多想再看看那张他心爱的容颜,但这已然成了奢望。 陆之扬知道,是自己毁了陆嘉树。 他若是没有强迫陆嘉树做那些事情,陆嘉树定会有一个不同的结局。 死亡是解脱,所以陆之扬不敢死,他知道他的宝贝想要罚他,他也认命受罚。 陆嘉树死去的第二十个年头,陆美清带着她刚生下的一对双胞胎来为陆嘉树扫墓。 虽然袁安歌没有对陆美清说,但她也依稀知道了当年陆嘉树死去的真相,因此对这个弟弟心怀愧疚。 她找到陆嘉树墓碑的时候,却见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站在墓前,手里拿着一根烟,看着地上的烟头,他显然在这里站了许久了。 陆美清定睛一看,发现这个男人居然是陆嘉树的父亲陆之扬,她心中略有愕然,陆之扬本该正值壮年,为何会满头花白的头发。莫非陆嘉树的去世对他打击竟是如此的大? 陆之扬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牵着孩子的陆美清,他说:“好巧。” 陆美清干笑一声,说了句好巧。 他们两人对陆嘉树都心中有愧,一时间倒也不好互相指责。 陆美清说:“你……每年都来么?” 陆之扬闻言自嘲的笑了笑:“我每个星期都来。” 陆美清心中惊讶更甚。 陆之扬道:“嘉树这孩子从小胆子小,没人陪着,怕他孤单。” 陆美清闻言感到有些酸涩,她强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陆之扬摇了摇头,他说:“你来吧,我走了。” 陆美清看着陆之扬的背影忽的问了一句,她说:“当初撞上嘉树的那个人你抓到了吗?” 陆之扬说:“抓到了,怎么了?” 陆美清说:“他怎么说?” 陆之扬淡淡道:“他说是嘉树非要回来,还说嘉树说,有必须要见的人,有必须要做的事……”这些话他是不太信的。 哪知陆美清闻言,却是迟疑道:“当初……我问嘉树他是不是被强迫的,他死活不肯说。” 陆之扬不为所动。 陆美清又道:“我说可以帮他,哪知他却生了气,再也不肯和我们见面了。”说完这个,她有些落寞的垂了头,他们到底是没能见到陆嘉树最后一面。 陆之扬说:“所以?” 陆美清迟疑的,小心翼翼的说:“所以……你说嘉树,是不是也对你,有一点喜欢?” 陆之扬暗如残灰的眸子里,突然就燃起了一束光,他说:“真的?” 陆美清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真的吧。” 一点希望,也足以让陆之扬狂喜了。 当天晚上,陆之扬第一次梦到了陆嘉树。梦里的他还是那么年轻,他对他说:“你不要难过了,我真的不怪你。” 陆之扬说:“那你喜欢我么?” 陆嘉树闻言灿然一笑,他说:“我不能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了。”他神态之中,全是狡黠的笑意,看起来活泼又可爱。 陆之扬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又哭了,他说:“嘉树,我好爱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陆嘉树不答,只是身形越来越淡,最终消失在了梦境之中。 陆之扬醒来后,躺在床上默默的流泪,心里念着,他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陆美清听到陆之扬死讯,是在他们巧遇的第二年。 据说陆之扬是死于一场车祸,纯属巧合。然而陆美清却有些怀疑。 陆美清说:“安歌,我们欠了嘉树太多。” 袁安歌苦笑,他说:“是啊。” 陆美清叹息,脑海里却已经开始幻想,若是当初那个笑的温柔的少年还活着,到底该是什么模样。 他会和陆之扬在一起吗?还是会取个女孩,生个孩子? 陆美清想的入迷,渐渐闭上眼睛,陷入了酣眠。 袁安歌看着她的睡颜,吻了吻陆美清的鬓脚,然后像哄孩子那样,道:“睡吧。” 时间终将冲淡一切,无论是那个叫陆嘉树的少年,还是那个叫陆之扬的男人,都会在人们的记忆中逐渐淡去,最终被彻底的遗忘。 52、末日养儿手册(一) 陈立果躺在床上装尸体。 系统说:“起来,做事了。” 陈立果奄奄一息,虚弱的说:“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没想到你居然恨我到了这个地步。” 系统:“……” 陈立果说:“统子,我觉得我们必要交心谈一下。” 系统说:“谈什么。” 陈立果幽幽的说:“你是不是念经把脑子给念坏了……我这么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就算了,居然,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系统没理陈立果,瞅了眼时间后,冷淡的说:“你还有七十二小时零五十四分钟。” 陈立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穿到这个世界最初的时候,陈立果居然既没有生病,也没有被追杀,身体还颇为健康。然而陈立果刚惊喜完,以为系统已经被他的真诚的爱情感动时,就接受了系统给他传输的关于这个世界信息。 这个世界现在还是正常的,为什么说现在还是正常的呢,因为三天之后,这个世界就会走向毁灭的边缘——一种奇怪的病毒突然爆发,地球上百分之九十六的人类直接变成了丧尸。 陈立果是看过丧尸片的人,他看片子的时候从来都觉得,自己根本不用紧张,因为他大概会成为被主角爆头的对象之一。逃是肯定逃不掉了,争取多啃主角一口吧。 这个世界不但环境恶劣,命运之女的命运更是坎坷。 丧尸病毒爆发之后,本来在医院生产的命运之女爆发了异能,昏迷了过去。待她醒来后,却发现她的孩子已经不见了,而她自己被人救走,已经远离了那个城市。 末日初期的异能是很弱的,所以命运之女虽然想要回去找到自己的孩子,可却没能成功,于是这件事成了她一辈子的遗憾。 之后命运之女又遇到了孩子的父亲,另一个异能觉醒的男人,她怀孩子这件事,那个男人并不知道,他对命运之女事实上并无爱情。 那男人虽然长得帅,能力强,性格却很糟糕,离人渣不过一线之隔。命运之女却爱极了他,几次为他出生入死。 直到后来,那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将命运之女抛弃在丧尸群里。 陷入危险的命运之女,觉醒了最强异能,然后在愤怒之中毁灭了地球。 被系统输入世界走向后的陈立果表示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辣鸡的剧情。 陈立果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还在和系统耍赖:“我们商量一下,直接下个世界成不成?” 系统说:“可以啊,嘻嘻嘻。” 陈立果:“……”这个小婊砸,就知道记仇。 上个世界陈立果是把系统得罪的挺狠的,这个世界系统摆明了态度:你要是能在逃命的时候还搞基,那我就服了你。 陈立果心如死灰,恨不得立刻从楼上跳下去结束这让人感到悲伤的一切。 但没办法,他不敢,看系统的态度他要是这么干了,指不定下个世界还要怎么折腾他呢。 心中难过的陈立果去厨房煮了碗泡面,吃了之后就出门了。 出门之后陈立果带着自己的□□和身份证开车直接去了银行,搞清楚了□□密码后,转个头又去了商品小市场。 买了几十箱矿泉水,方便面,还有保质期比较长的小食品,陈立果叫老板帮忙把东西全都运回了家。 老板有点奇怪陈立果买这么多东西干嘛,陈立果说:“这年头不好过啊,指不定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 老板看了陈立果一眼,那眼神显然是在说:这人有病。 陈立果也没解释,掏出烟在旁边抽着,一副深沉的模样。 老板收了钱,赶紧走了,看起来很怕陈立果发疯。 陈立果看着这一屋子东西,又抓紧时间去了买野外用品的商店一趟,买了十几套衣服,十几把多功能道具和几顶帐篷,还有一些细碎的野营物品。 结账的时候,陈立果再次享受“这人是个神经病”的温柔凝视。 然而陈立果并不在乎,因为他真的爽到了。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陈立果最喜欢的就是主角在末世前段时间囤积物资的描写,这下亲身上阵更是感到了无比的酸爽。 一天二十四小时,去了两个地方时间就用的差不多了,陈立果晚上回家,屋子里已经被乱七八糟的物资堆满。 但陈立果没有打算睡觉,他去了楼下一个卖防盗门的地方,说着自己想要加固门窗。 那老板正准备下班,叫陈立果明天来。 陈立果哪里有时间等,他道:“我加五倍的价钱,你给我加急做。” 那老板一听,有这好事,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陈立果问他一天能不能做好,老板有点迟疑。 陈立果说:“再给你加一千。” 老板立刻答应了,看向陈立果的眼神就像在看个傻子。 陈立果瞅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我听说a市那边,好像在流行什么病毒,这两天叫你家里人存点米油吧,物价肯定要涨。” 老板不把陈立果说的当回事儿,随口应付了。 陈立果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老板去了自己家,看着他连夜给自己加固门窗。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门窗加固的差不多了,陈立果付了钱,去床上小憩一会儿,就又打起精神爬了起来。 今天陈立果要去医院做件大事——他要去把命运之女的孩子偷过来。 陈立果说:“系统,我的生活好久没这么充实过了。” 系统心道你也好久没叫我系统了。 陈立果说:“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系统还以为陈立果说完这句话就要出门,哪知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脱了裤子就撸了一管,撸完洗手的时候对系统说,“我还能再来十次。” 系统:“……”妈的智障。 撸完后,陈立果保持着看破一切的贤者时间,溜进了医院。 命运之女刚刚才生产,孩子就放在他的身边。 这时候任谁也想不到,大半夜的会有个人突然冲进医院把孩子掳走,所以当陈立果离开的时候,居然都没有人发现他的行踪。 孩子才出生一天,皮肤还皱皱巴巴的,陈立果掀开襁褓瞅了眼,看到了那迷你小弟弟,知道这是个小男孩。 在世界原本的走向里,这个小男孩应该长不大的。 他才出生,又离开了母亲,还遇到了环境极其恶劣的末世,要是能活下来,那真是个奇迹了。 总之直到命运之女毁灭世界,这个孩子都没有再出现。想来也是夭折了。 陈立果是第一次带孩子,点束手束脚,他本来想把命运之女一起接到自己屋子里的,但思来想去,又觉得这有可能会导致任务无法完成。 因为在命运之女生命中占有重要分量的那个渣男,在命运之女的眼中却是很完美的存在,不然她也不会偷偷怀了他的孩子,再偷偷生下来。 认识一个人的面目,只有在你最狼狈的时候才会最容易做到,况且命运之女并非纤细芦苇,在末世之中,她也是越战越强。 综合以上因素,陈立果最后还是没有插手。 陈立果把孩子偷回家后,又去超市买了大量的奶粉和尿布,多的超市经理都在询问需不需要帮他送回家。 陈立果也没客气,直接让货车直接帮他把东西送到了楼下。 陈立果把东西搬回屋子的时候,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他赶紧过去把床上的小猴子抱了起来,他道:“系统,他是饿了还是怎么了?” 系统迷之沉默了片刻,道:“尿了。” 陈立果哦了声,给孩子换了尿布,然后又给他准备奶粉。 陈立果一边煮牛奶,一边说:“其实我还是支持母乳喂养的。” 系统听后,缓缓道:“不然你挤点出来喂他?” 陈立果:“……”可以,这很系统。 陈立果没奶,所以小宝宝只能喝奶粉,他抱着软软一团的宝宝,只觉得心都化了。陈立果的性向注定了他没有孩子,所以此时有点父性大发。 陈立果:“我一直渴望一个宝宝。” 系统没想到陈立果突然这么感性,有点愣住了。 然后陈立果打破了系统最后的幻想,因为陈立果说:“一个像我这么可爱的宝宝,嘻嘻嘻。” 系统:“……”真想给他脸上来两下。 小孩子挺乖,喝了奶,换了尿布后睡着了。 陈立果把他放在床上,转身出去了一趟,这次他是去农贸市场买了大量的粮食和蔬菜的种子,还把剩下的钱都买了香烟。 陈立果虽然没有经历过末世,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这些东西在末世都是好东西,想买都买不到。 况且,这具身体还有一个灵泉空间的金手指。 这是唯一支持陈立果留下的原因,他也想看看那灵泉和空间,享受一下小说主角的待遇。 准备的时间流逝的飞快,三天时间很快到了。 陈立果陪着正在转着眼珠子四处看的小宝贝躺在床上,他这三天总共就睡了两三个小时,这会儿已经是困的眼皮都睁不开。 陈立果给孩子喂好了奶,换好了尿布,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稍微有点久,但陈立果中途还是起来给孩子喂了饭,他眼圈发黑,对把他叫醒的系统说:“系统,你坦白和我说吧,这个小孩是不是你故意加进来折腾我的。” 系统说:“我是那种随便加npc的系统吗?” 陈立果十分怀疑。 然后系统很坦白的说:“是的,我就是。” 陈立果:“…………” 系统说:“不服你投诉我啊。” 陈立果说:“那你给我个投诉的方式!” 系统说:“我不给你,你去投诉我不给你投诉方式呗。” 陈立果被系统的无耻震惊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也能有今天。 陈立果:“我们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 系统:“你猜?” 陈立果:“因为爱情?” 系统:“对,你猜对了。” 陈立果无言以对,他发现如果系统再以这种速度升级ai,他以后都不会是系统的对手,想想都浑身发抖觉得可怕。 给孩子喂完奶,陈立果又闭着眼睛呼呼大睡,然后他在一阵巨大的爆炸中醒了过来。 那爆炸声非常的响,陈立果被吓了一条,躺在他身侧的宝宝因为这声音也哇哇大哭起来,显然被吓得不轻。 陈立果安抚着宝宝的情绪,道:“不怕啊,哥哥在这儿。” 系统冒出来一句:“你年龄能当他爸了。” 陈立果义正言辞:“我的灵魂永远是个十八岁的宝宝。” 系统:“……” 小团子被陈立果哄住终于不哭,他小小的抽泣了几声,伸出小手抓着陈立果的大拇指吮吸起来。 陈立果赶紧把手取了出来。 小团子瘪嘴又要哭。 系统烦道:“你让他吸呗。” 陈立果有点尴尬:“额……我没洗手。” 系统脸色一黑,似乎想起了陈立果睡前把手伸入裤裆的动作,他:“……” 陈立果赶紧去厕所又洗了好几遍手,才拿给了宝宝让他继续吸。 宝宝终于不哭了,陈立果这才松了口气。 爆炸发生后,窗外弥漫着浓浓的烟雾,陈立果打开了屋子里的空气净化器,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新闻里里目前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如陈立果所料那般,说某某地方出现了新型病毒,让民众们不要去人多的地方,尽量待在家里。 陈立果看着看着,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凉,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流鼻血了。他的心情有点复杂,说:“系统,我怎么看个新闻联播都能流鼻血,这主持人长得不帅啊。” 系统:“……你能不要什么事情都往那方面想吗?” 陈立果:“我拒绝。” 系统:“……”好想杀人啊。 陈立果塞了两团纸在鼻子里,本来以为过一会儿血就会止住,但他没想到的是这血居然越流越厉害。陈立果流着流着就觉得不对劲,他脸上苍白的走向厨房,拿了块冰放在后颈上,他道:“统儿啊,这血喝下去能补回来么?” 系统说:“你见过输血用喝的?” 陈立果:“……那完了。”他头已经开始晕了。 系统说:“你别担心,这个是…*(&)&(*” 后面的话对于陈立果来说就是一串乱码,因为他眼前一黑,直接倒在床上。 八个小时后,陈立果从床上醒了过来,他还没睁开眼睛就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待他睁开眼睛,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只见一米八的床铺上,洁白的床单已经被鲜血染红一大片,溢出血液甚至流到了地上,陈立果:“我居然还活着。” 系统没好气道:“赶紧去看宝宝,他饿惨了。” 陈立果赶紧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起来,给他家宝宝换尿片喂奶。 陈立果睡了八个小时,宝宝饿了就哭,这会儿已经有些困倦,吃饱之后没等陈立果哄,就呼呼的睡了过去。 陈立果把宝宝放下,看了眼自己一片狼藉的床铺,心情复杂的说:“给咱孩子取个啥名字啊。” 系统:“……”咱孩子??谁和你是咱了?? 陈立果说:“不然就叫陈统算了,多好记。” 系统:“…………” 陈立果正准备拍板说孩子就叫陈统了,却听到系统幽幽的问了句:“你下个世界还想当人么?” 陈立果:“……你威胁我。” 系统:“你看着吧。” 陈立果委屈极了,他说:“一点都不在乎我们的宝宝,好吧,不叫陈统。” 系统以为陈立果就这么妥协了,结果第二天,他听到陈立果开始叫宝宝陈系…… 系统:“……”他妈的还不如陈统呢! 面对愤怒的系统,陈立果淡然表示:“爱生活,爱系统,爱快穿。” 系统:“……”爱你奶奶个腿。 但名字陈立果坚持不再修改,并且表示这是他的心血,谁改和谁急。 系统忍了两天,但在他发现,陈立果叫陈系小名叫“系系”的时候,他就有点忍不了了。 系统说:“你能别叫他系系么?” 陈立果一脸无辜:“为啥啊?” 系统说:“你不觉得系系很像嘻嘻吗?” 陈立果说:“不像啊,一个是四声,一个是一声。” 系统:“……” 陈立果安慰的说:“你别太敏感。” 系统:“……”陈立果,你可以的。 陈立果流了一床的血后,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异能,就和系统说的一样,他的异能是是个独立的空间,空间里有土地可以种植植物,还有一口泉水。 陈立果喝了口泉水,当即感到自己那么多血不是白流的,值! 这水喝了之后,陈立果体外排出了许多黑色的污渍,他洗澡将那些污渍洗净后发现他的皮肤更加光滑了,身体上的一些小毛病也全都痊愈了。 陈立果神龙活虎,恨不得冲出房子找个男人打两炮。 但非常遗憾的是,系统选择的这个世界果然是有无限的先天优势,因为此时病毒已经爆发,外面的街道上没有一个活人,全都变成了追着人啃的丧尸。 陈立果目前还没有重口到去找具丧尸解决生理问题的地步。 陈立果在有了灵泉后,尝试性的给宝宝喂了一些,见宝宝并没有什么坏的反应,干脆就用灵泉给宝宝冲奶粉。 这团子很喜欢灵泉的味道,喝了一次之后就再也不肯喝一般的水。 陈立果想着这孩子从小就洗精伐髓,长大了一定是个惊世奇才,阻止他娘毁灭世界定然不在话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陈立果真相了。 有了空间,陈立果把从外面买的各种物资都装进了里面,还进去刨了土,种了些菜下去。 陈立果居住的地方,离市中心有点远,所以人口密度没那么大,丧尸灾也那么严重。 之前加固的门窗都起了作用,实在不行还能躲空间里。 丧尸灾难发生的前两天,陈立果趁着人们都很慌乱,独自去了超市一趟,扫荡了而不少东西进空间里,还特意装了不少的药物。这些东西以后肯定都是要用到的。 陈立果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拿着铁棍一脸警惕的往外走的邻居,邻居看到是活人,明显松了口气,他说:“大兄弟,好巧。” 陈立果点点头,也回了句好巧。 邻居说:“外面那怪物多么?” 陈立果说:“还不太多,你小心点应该没事。” 邻居叹气,他说:“政府说这事情能压下来,我怎么就不信呢,我刚接了南边的消息,说那边也是一片一片的。” 陈立果说:“是不太可能压下来。” 邻居说:“嗯,我就是想趁着情况不太糟糕,出去找点吃的。”他看了眼陈立果手里提着的包,道,“我先去了。” 陈立果说:“去吧,小桥街那边的怪物少点,你可以先去那边。” 邻居道了声谢,出门去了。 陈立果回了家,把包一放,又开始哄宝宝。 因为喝了灵泉的水,又长大了些,宝宝脸上不再像刚出生那般瘦,多了些婴儿肥。但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这宝宝长得太快了,不过几天的时间,就长得和一个月的小婴儿似得。 但陈立果没养过孩子,也就没啥经验,觉得长得快是好事啊,长得越快,母子相认越早,说不定那姑娘就不会那么想不开。 末日最开始的一周,新闻里都在说叫民众不要恐慌,政府已经派出了军队。第二周就开始说让民众战略性的转移,往人少的地方跑,且尽量储存食物,第三周就没有电视看了,哪个台都是一片麻子。第四周也就是一个月的时候,全楼断电,像陈立果这种早就准备好发电机的人还好,没有发电机的其他家,就有点惨了。 不过这时候政府开始组织民众转移,陈立果是没有要走的打算,但也有不少的民众决定跟着军队走。 街道上更加的安静,唯有寂静的夜晚能听到丧尸低低的嘶吼声。 因为没有电,四处都是一片漆黑,陈立果有吃有喝,还有系统提供的海绵宝宝看,日子过的很是滋润。 就这么过了两个月,陈立果家的大门第一次被敲响。 陈立果拿起准备好的铁棍,走到了门边打开猫眼,问了声谁啊。 男人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他说:“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家里人有发烧了……你可以,借一些药物给我么?” 陈立果听出这声音是之前那个在楼道里遇到的邻居,他道:“你等一下。” 他转身进了里屋,取了退烧的药物,把门打开了一个缝将药物递了出去。 那人接了药,连说几声谢谢,转身就要走。 陈立果却问了句:“是谁生病了呀?” 邻居苦笑:“我的女儿……” 陈立果对这个邻居没啥深刻的印象,只是依稀记得邻居有个不大的女儿,他道:“你们怎么没跟着军队走?” 邻居低低道:“我有些□□消息……说最好不要去军队。” 陈立果闻言叹气:“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邻居摇了摇头:“不怎么好。”他家里储备的东西并不多,经过几个月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但女儿却突然发起高烧,他一户一户的敲门,心中已经不抱希望,却不想居然这栋楼里还有活人。 “发烧?”陈立果想到了什么,他说:“你等一下。” 他回屋将空间里的领泉水灌了一桶,然后提了出来递给了邻居们,他道:“这是我自己存的水,你们拿回去喝吧。” 邻居说:“那你呢?” 陈立果道:“我这里还有一些。” 邻居显得有些犹豫,他不是那种伸手的人,但此时处境艰难,就算他不需要,他女儿也需要,所有纠结之下,他还是接下了陈立果的好意,他道:“我叫张明樊,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说。” 陈立果点点头,看着邻居离去了。 按照陈立果的计划,他是准备至少在屋子里待至少三年再出去。 三年之后,正好可以遇到已经变强的女主角和正在渣女主角的男主角,而且那时候丧尸的数量少了很多。 一般人即便囤积了很多屋子,在屋子里蜗居三年也是不现实的,但陈立果仗着灵泉,开始愉快的过着他的宅男生活。 系统已经不对陈立果的上进心抱有任何的希望,他知道陈立果如果可以躺着绝不会坐着,如果可以坐着绝不会站着。 陈立果从医院带回来的陈系发育速度惊人,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居然就能走路了,还走的有模有样。 并且陈立果很惊讶的发现陈系的智力已经超出常人的范围,他拿着一本童话书对陈系讲了一遍,第二天陈系就能根据他第一遍的诉说,一个个指出童话书上的对应人物。 陈立果说:“不愧是咱们的孩子,这智商,太牛了。” 系统:“数学三十六的智商?” 陈立果:“……你能别揪着这件事么?” 系统道:“语文作文二十多分的智商?” 陈立果:“……”可以,你赢了。 如果不是陈立果知道原世界的发展轨迹,他真的怀疑小陈系不是个人类了,这娃第三个月的时候就开始长牙,一口小白牙还长得非常整齐,牙齿长齐之后就主动断了奶,并且对肉食表现出了极度的热爱。 这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就养的心惊胆战的,也就陈立果这个没心没肺的养的贼开心,天天想方设法的给陈系找新菜谱,生怕陈系营养不均衡。 长齐牙齿不到一个星期,陈系口齿清楚的说出了第一个词,爸爸。 陈立果听到这个词满脸惊喜,他从未当过父亲,被人叫爸爸自然是特别的高兴,特别还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孩。 他亲的陈系满脸都是口水,眼睛都笑的看不见了,他说:“系系乖啊,再一声。” 陈系瞪着他的黑眼睛,鼓着脸蛋又叫了声:“爸爸。” 陈立果:“哎嘿嘿嘿嘿,真乖,晚上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 陈系又说:“肉肉……” 陈立果又问了什么肉,陈系都一一回答了,陈立果和陈系对话完才发现,陈系居然可以和他完成最简单的对话,他什么都听得懂,且都能回答。 完全被蠢爸爸灵魂附体,毫无育儿经验的陈立果满脸灿烂,他说:“统儿,儿子太可爱啦。” 系统也没提醒陈立果这孩子的异常,很不屑的哼了声。 陈立果把陈系抱起来,又亲了个痛快,小孩子脸上全是婴儿肥,亲起来可舒服了。 陈系由着他爸发疯,他的眼神里全是小孩子的天真好奇,还有对陈立果深深的依赖。 当天晚上,陈立果做了一顿全鱼大餐,让陈系敞开了吃。 陈系吃的十分开心,最后小肚子都吃撑了。 灵泉里的鱼对身体很有好处,陈立果也没去想吃多了会不会出事,他想着小孩子吃不了多少,于是由着陈系随便吃。 然后陈立果收拾碗筷的时候,就发现一条六斤的鱼居然啥都没剩下,他自己就吃了几口,剩下的全进了陈系的肚子。 陈立果掀开陈系的衣服,看着他鼓鼓的小白肚皮,有点忧虑的说:“系系,你怎么吃了那么多,不难受吗?” 陈系摇摇头,奶声奶气的说好吃。 陈立果揪了他的脸,嘱咐道:“以后不准吃这么多了。” 陈系有点委屈,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陈立果把他抱到玩具堆里,就去厨房洗了碗,但他洗完碗出来,却看见陈系倒在地上,两眼紧闭,呼吸急促。 陈立果心中一凉,赶紧走到陈系身边,抱起陈系才发现小孩子身体滚烫,显然是在发高烧。 陈立果赶紧把陈系抱到床上,然后去空间取了领泉水给他喂下。 陈系喝了泉水,身上的温度稍有下降,但状况依旧不太好。 陈立果心疼极了,心里想着以后决不能这么惯着陈系,这是要惯病来,小孩难受,自己也跟着难受。 53、末日养儿手册(二) 陈立果坐在床上奶孩子。 陈系这一次发烧,足足烧了三天,陈立果天天给他喂灵泉水和退烧的药物,但温度死活保持在三十八度降不下来。 这时候外面的医院功能已经完全瘫痪了,陈立果着急也没办法,只能让系统找了些法子给陈系降温。 万幸中的不幸是陈系虽然在发烧,但胃口还是不错,陈立果一天喂他四五顿他还要喊饿。 三天之后,陈立果总算松了口气,陈系身上的温度降了下来,再次恢复了之前的生龙活虎。 身为父亲的陈立果泣不成声:“统儿,咱的孩子终于保住了。” 系统:“……”这智障戏又来了。 陈立果:“好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为什么就那么冷漠呢?这也是你的孩子啊。” 系统:“……”好烦,不想说话。 陈立果:“统子,你咋不说话。” 系统:“说脏话吗?” 陈立果:“咦嘻嘻嘻。” 熟读各类经书还是很有用处的,至少现在系统没有每次听到陈立果嘻嘻嘻都会想杀人,想杀人的频率降成十次里面八九次想剁了这弱智宿主。 孩子好的第二天,陈立果送去灵泉水的邻居张明樊又上门来了,不过这次不是来要东西的,他提了一书包的方便面,想要感谢陈立果之前对他的帮助。 陈立果见了方便面有点惊讶,他说:“这么多?” 张明樊说:“嗯,我们组织了一个小队伍,去稍微远点的地方扫荡了超市,这次收获很不错。” 陈立果说:“不用了,我家里还有不少吃的。” 张明樊道:“你别硬撑了,我看你都饿瘦了。” 陈立果的确是瘦了点,不过那是心疼孩子熬的,他想了想,还是伸手收下了邻居的谢礼。 见陈立果收下东西,张明樊松了口气,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能问问你之前给我的干净水是在哪里找的么?家里自来水停了好久……在附近一直都没有找到干净的水源。” 陈立果说:“这是我之前存在水箱里的,这边还有一些,你先拿回去用吧。” 张明樊显然很想要,他女儿身体才好,超市里的水只够饮用,还得省着喝,但他长叹了口气后,还是拒绝了陈立果的好意。 陈立果道:“拿去吧,我家里还有不少水,这一年应该都够了。” 张明樊还是摇头。 陈立果又说:“我一个人住,也用不了多少,咱都是邻居,互相帮衬点是应该的。” 张明樊犹豫道:“那你要是不够了……” 陈立果说:“等我不够了,你们肯定都找到新水源了。”他想了想,又道了句,“我记得南明后山那边有小河,等有机会了我和你们一起过去看看?”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不要就是矫情,张明樊受了陈立果的好意,又提着一桶水回去了。 陈立果见他走远了,才顺手关了门。 屋子里的肉团子正在床上乱爬,看到陈立果就奶声奶气的叫粑粑,他虽然差不多能说话,但吐字依旧不太清楚,听起来却格外的可爱。 陈立果把陈系抱起来亲的他一脸都是口水。 陈系呀呀的叫着,小手拍着陈立果的脑袋。 陈立果亲完之后看差不多快到九点了,就开始哄团子睡觉,他道:“系系乖啊,睡觉觉了。” 陈系却不肯睡,拉着陈立果的手又要啃。 陈立果见状有点奇怪,他道:“咱娃怎么那么喜欢我的手啊。” 系统想了一会儿:“长牙想磨牙?” 陈立果:“……这牙都长齐了。” 陈系长牙齿长的贼快,现在一排小白牙,啃肉已然毫不费力。 系统说:“不然你试试给他点磨牙的东西试试。” 陈立果想了想,从空间里摸出一个小孩子磨牙的玩具,递给了陈系。 哪知陈系看也不看那玩具,依旧抓着陈立果的手不肯放,啃的津津有味。 陈立果:“……我的手有那么好吃么。”看陈系啃的那模样,他都觉得自己有点饿了。 系统:“味道像猪蹄?” 陈立果沉默两秒,幽幽道:“这可是咱孩子。” 系统:“……” 陈立果正和系统斗嘴,却突然感到手指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拇指居然被陈系给咬破了。破损的手指流出鲜血,被陈系紧紧含在口中,他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看样子吸的是相当津津有味。 陈立果一脸懵逼,赶紧把自己的手指救了出来。 陈系满脸恋恋不舍,被鲜血染红的嘴唇叫着:“粑粑,粑粑……” 陈立果心想你喊我祖宗我也不会给你再吸一口的。 然后陈系就开始哭。 再然后陈立果哭着对陈系叫了声祖宗,求陈系别哭了。 不过就算是祖宗吸血也是不正常的行为,陈立果作为一个优秀的父亲必须要纠正这种行为,于是他去给陈系热了牛奶,然后把奶瓶塞到了陈系的怀里。 陈系不肯依,继续哭,陈立果开始还哄,后来就不哄了,看着陈系哭,看陈系哭累了就给他喂点水。 陈立果知道他听得懂自己的话,苦口婆心和自家孩子说道理。 陈立果说:“喝血是不对的。” 陈系哇哇哇哇。 陈立果说:“你不是两三个月的孩子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都四个月了!” 系统:“……”他开始好奇陈立果能教出个什么样的奇葩。 陈立果又说:“陈系,我是认真的在和你说话,你不要以为你哭就能不听我的话。” 系统心想哭有个屁用,能从陈立果身边逃开他宁愿把自己脑子炸了,还可以顺带在陈立果脑门儿上开个洞。 但是陈系听了陈立果的话,居然真的不哭了,他一脸委屈的看着陈立果,那小眼神儿看的陈立果心都碎了。 陈立果:“你别这么看着我,你以为这么看着我,我就会心软了吗?” 陈系抽泣一声,叫了句粑粑。 陈立果:“……”他瞬间觉得自己之前做的心理建设都是狗屁,赶紧和系统求援,“统儿,咱儿子太可爱我要把持不住了。” 系统闻言无比愤怒道:“他还只是个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陈立果:“……你似乎提醒了我什么。” 系统:“……”妈的,被陈立果给带歪了,他赶紧转移了话题,“你给他喝点泉水,要泉眼附近的。” 陈立果心想这要求真是高,但他还是乖乖拿了个奶瓶进了空间,脱光衣服潜入了泉水里,然后在泉眼附近灌了一瓶水。 出来之后陈立果也来不及穿上衣服,赶紧把水喂给了陈系。 没想到陈系喝了泉眼附近的水后,居然真的不闹了。 陈立果看着陈系满足的咂咂嘴,居然在心里生出一丝丝的惆怅,他想,孩子,爸爸的血液还不如那没有消过毒的水好喝吗? 陈系喝完之后就打起了小呼噜,看起来睡的十分香甜。 陈立果哽咽一声,抹去了眼角的一滴失落的泪水。 系统的话打破了这悲凉的气氛,他说:“你能把衣服先穿上吗?” 陈立果:“死鬼,人家哪里你没见过。” 系统:“……”真是辣眼睛。 陈立果穿好睡衣,心中感叹今天真是充实又有趣的一天呢。然后他躺在陈系旁边的床上,心情愉快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气晴朗,外面的丧尸依旧充满着活力。 陈立果在空间里刷牙洗脸,上了厕所,慢慢悠悠晃荡出来后,陈系才刚刚醒来。 陈立果站在厨房,说:“宝宝,早上吃肉是不健康的,今天不吃肉了啊。” 陈系咿呀抗议,一个劲的叫肉肉。 陈立果说:“不行,吃太多肉会营养不均衡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厨房。 哪知他前脚没进去多久,就感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贴到了自己的小腿上,陈立果一惊,扭头发现本该在床上坐着的陈系居然自己走了进来。 陈立果一把将他抱起,惊恐道:“儿子,你怎么长的这么快?!” 陈系的眼睛往锅里盯,他知道好吃的都是那里做出来的,他亲了陈立果一口,讨好道:“肉肉,肉肉。” 陈立果:“你亲我一口我就会妥协了?” 陈系闻言凝视了陈立果片刻,然后他亲了陈立果两口。 于是陈系的营养蔬菜早餐变成了一大块炖的软软的肉排。 陈立果和陈系之间没有什么是一口亲亲解决不了的,如果一口不行,那就两口。 吃了肉肉的陈系真是十分的高兴,又拉着陈立果要他给自己讲童话故事。 陈立果认真说:“你不能听童话了。” 陈系看起来有点疑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陈立果会拒绝他。 陈立果深沉的说:“你是时候该学点有用的东西了。” 然后陈立果开始教陈系小学语文,小学数学,小学英语。 陈系一开始还有点迷茫,但很快就上了手,他的学习能力已经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陈立果说过一遍,他就能记得一清二楚,举一反三,若不是此时身体依旧是个婴儿,口吃还不伶俐,在系统看来他的智商很快就能超过陈立果。 面对这样的陈系,陈立果感到了一丝恐惧,他说:“系统。” 系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恐慌,心想你也有今天,他说:“怎么了?” 陈立果说:“我有点慌。” 系统说:“你慌什么。” 陈立果说:“他学的太快了。” 系统冷笑一声,正欲为陈立果解答这个问题,却听到陈立果接下来的话,陈立果说:“我没给他买高中课本,好害怕耽误了他学习。” 系统:“……”妈的智障。 陈立果继续说:“像我们这种穷人,学习是唯一的出路。”他存款都在末世前存了物资,还真是个地地道道的穷人。 陈立果感慨:“学习使我快乐,我爱学习。” 系统:“……”上辈子没见你有这个觉悟?? 时间在陈立果努力的教导中,一天天的流逝。 期间陈立果和邻居张明樊的关系越来越好,张明樊见陈立果身体瘦弱,每次出门有收获了,都会给陈立果带点东西。 与之交换,陈立果给张明樊家送了些他自己用灵泉水种的番薯,他说这些番薯他就种在阳台上,还让张明樊进来看了看。 张明樊看这的确是个办法,回家也挖了点土,在自己阳台上种上了。 番薯好活,被灵泉灌溉过的番薯更是产量很高,阳台地方不大,怕承重不够也不敢种太多,但已经足以补充一家三口的口粮。 一时间楼上唯一剩下的两家住户,日子倒也变得滋润了起来。 陈系还在继续他的飞速生长。 大半年时间,他看起来已经像个三四岁的小孩,陈立果一开始有点惊讶,后来就习惯了,还责怪系统没告诉他灵泉有催熟功能。 系统说陈立果胡说八道,灵泉怎么可能有催熟功能,肯定是这个孩子自己有问题。 陈立果为这话哭了一个晚上,他说:“我怀着孩子容易么?不足月难产生下来了,你就这么说他,你到底当不当他是你的亲儿子。” 系统:“……”和戏太足的人真的没法说话。 后来陈立果也想通了,长快点就长快点吧,难道长快点就不养了?他可舍不得。 其实陈立果也知道肯定不是灵泉的问题,因为自己也在喝灵泉,如果有催熟的功能,按照这速度早就七老八十了。 不过调戏系统,总得找个理由啊。 陈系长得飞快,肯定和他的爸爸或者妈妈有关,陈立果回想了一下陈系他娘毁灭世界时的模样,觉得大概母亲的部分遗传的比较多。 因为长期和陈立果待在一起,陈系和陈立果特别的亲近,晚上睡觉都要和陈立果死活赖在一起。 好在陈立果睡觉习惯不错,不会到处乱滚,不然他真怕把这孩子压到了。 长得快陈立果能自我安慰是好事,但陈系身上的有一个特质却让陈立果无法自欺欺人。 陈系喜欢血液。 肉食的话,半生的最好,空间里的鱼他抓着就能啃的津津有味。 陈立果对这种行为从来不惯着,每一次都认真严肃的教育,连陈系装可怜都不管用。 陈立果:“吃一次生肉三天不给肉吃。” 陈系嘤嘤嘤嘤。 陈立果说:“再哭打屁股。” 陈系瞬间止住了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陈立果,然后说:“粑粑不爱我了吗?” 陈立果的心脏被这眼神射中,他说:“爸爸爱你。” 陈系说:“想吃肉肉……” 陈立果坚持最后底线:“吃一次生肉三天不给肉吃。” 如此循环往复,直到陈系垂头放弃抵抗。 不管怎么样,陈立果就是觉得自己绝对不能给这孩子吃生肉,总觉得吃着吃着就要吃出事情。 此时距离末日发生,已经差不多七八个月。城市功能已经彻底的瘫痪,原本繁华的街道上生出茂密的杂草,甚至开始有野生动物出没。 那天张明樊就说他在路边看到了一头豹子,虽然只是一个迅速掠过的身影,但还是让一行人出了一身冷汗。张明樊猜测这些野兽是从动物园跑出来的,只是不知道是怎么逃出锁着的笼子。 然后他又和陈立果说他们一伙人弄到了枪。 陈立果问他们在哪里弄到的,张明樊说是在附近的公安局。 陈立果从兜里逃处包烟,递给张明樊,问他:“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办?” 张明樊没想到陈立果这里还有烟,眼前一亮接过来抽出一根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之后,才道:“去南边吧,那边气候好,这边冬天太难熬了。” 陈立果点点头。 张明樊说:“军丨队里面好像也被染上了,当初跟着走的人死了不少……” 人多的地方必定要危险一些,出事的概率自然更大。 陈立果叹气,他说:“你们这就要走?” 张明樊说:“等明年春天吧,要是现在走,说不定就冻死在半路上了。”他是个退伍的军人,所以才知道那么多内幕消息,也在这混乱的末日了,利用自己的职业优势,寻到了一席之地。 其实他挺佩服陈立果的,这么一个看起来瘦弱无比,还特别好心的男人,居然在这种世道里活下来了。 这时候张明樊并不知道陈立果还养着一个孩子,因为陈系的特殊性,陈立果一直将他隐藏的很好,有人进门,就把陈系丢进空间里。 张明樊说:“你考虑一下,和我们一起走吧,待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这边物资都被搜刮的差不多,活人也没多少了。” 陈立果的确在考虑和张明樊一起离开,他本来打算在这里待上几年,等陈系年龄大了,身体没那么弱了再走。但以陈系目前的生长速度,陈立果好像也不用等那么久。 张明樊说:“你要走,我会护着你的。” 陈立果说:“谢谢张大哥。” 张明樊苦笑,他说:“客气什么,当初要是没有你,芸芸撑不撑得过来还不知道呢。” 芸芸是张明樊的女儿,已经七岁了,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被张明樊保护的特别好。在这末日里,居然保留了属于孩子的纯真。 陈立果说:“我想想,等冬天过了再说吧。” 张明樊说也成。 天气就这么一天天的凉了下来,结果今年冷的特别早,九月份的时候,居然就下了初雪。 陈立果是南方长大的孩子,他原来的家乡九月份还在穿t恤裤衩呢,看到这飘扬的雪花吓了一大跳。 陈系没见过下雪,倒是表现的十分好奇,他的鼻子贴着玻璃,就像一只小猪,陈立果看了就想笑,他摸摸陈系的软头发,道:“去玩玩儿?” 陈系条件反射的亲一口陈立果,软软道:“谢谢爸爸。” 陈立果笑眯眯的看着他。 小孩儿站在阳台上接雪花,天气还不够冷,雪花一落到手上就化了,他见状撅起嘴,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陈立果说:“喜欢吗?” 陈系说:“喜欢。” 陈立果拍拍他的肩膀:“喜欢一样东西,不一定要拥有他,有时候远远看着,也是一种幸福。”像你妈妈那样,为了个人渣毁灭地球,就更不值得了。 陈系扬起脑袋,告诉陈立果他听懂了, 陈立果满意的点点头,觉得自己已经完美的扮演的父亲的角色——直到多年之后,他才发现,陈系这熊孩子早把他的谆谆教诲当做屁放了。 就在陈立果和陈系赏雪的时候,陈立果听到自家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还有女人着急的叫喊:“季阳、季阳你在吗?”哦,忘了说,陈立果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叫季阳,倒是陈系的亲生母亲姓陈。 陈立果过去开了门,看见张明樊的妻子杜萌满脸冷汗,神色惊恐,她说:“季阳,明樊突然生病了,你能不能过来帮我看看?” 陈立果说好啊。 杜萌说:“那就谢谢你了。” 两人一起上了层楼,刚进客厅陈立果就看到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张明樊。 陈立果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发现张明樊在发烧,烧的整张脸都通红,陈立果手贴上去,居然觉得烫手。 陈立果问怎么回事。” 杜萌说:“昨天送回来的时候就这样。”她说的,眼泪还是没忍住,哽咽着小声道,“我检查了一下,发现……他的肩膀上有个伤口,像是个牙印子。” 陈立果心中一沉,道:“烧了一天了?” 杜萌点点头。 陈立果想了想,道:“把他搬到我家去吧,你们母女两个身体不好,万一传染了……” 杜萌咽了口口水,她说:“可、可是,万一……” 陈立果说:“我把他关在卧室里……不会有事的。” 杜萌呜咽着哭了出来,但没哭多久,就强行振作起来。即便张明樊出了意外,她还得养她的女儿,还得艰难的挣扎着活下去。 陈立果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和杜萌一起把张明樊搬到了楼下。 陈立果把他放到没怎么用的客卧床上,叫杜萌先回去。 杜萌强笑道:“我没事。” 陈立果说:“你先回去吧,先给他喂点药,有什么动静就叫你。” 杜萌咬了牙,红着眼圈道了谢,踉跄着走了。 陈立果看着张明樊这模样,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去空间里取了泉水给他灌了下去,又喂了些退烧的药物。 泉水能不能治好丧尸病毒全然是未知数,陈立果说:“张明樊,你自己争气啊,你死了你女儿老婆怎么办。” 张明樊居然对陈立果这话有反应,眉头重重的皱了一下。 陈立果又说了些话,见张明樊身上越来越红,心中叹了口气,就转身出去把卧室门给关上了。 这一关就关了两天。 期间陈系一直待在空间里,陈立果偶尔进去陪陪他,毕竟屋子里有个丧尸,陈立果可舍不得把他的宝贝置于危险境地。 这两天杜萌根本睡不着觉,整天守在门外,她女儿也察觉了不对劲,表现的异常乖巧。 也不知是不是他们三人的祈祷被上天听到了,两天过后的傍晚,紧闭的卧室门里传来一声嚎叫,这嚎叫在叫着杜萌和张明樊女儿的名字,是丧尸决不可能说出来的。 杜萌脸上一喜,正准备打开门,却被陈立果拦住了,他道:“情况不太对,等一会儿再开门吧。” 杜萌脸上有些疑惑,但到底是听了陈立果的话。 果不其然,门里面开始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张明樊的嘶吼。 杜萌颤声道:“这是怎么了?” 陈立果想了想,道:“或许是后遗症,我们在外面等等。” 这一等就等了半天,卧室门也亏得一起加固了,不然早就碎了。张明樊从里面打开门栓,走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杜萌看见他这模样,哇的一声就哭了。 张明樊伸手重重的搂住了她,他说:“老婆,我还活着。” 杜萌说:“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要不是有季阳,我。我……” 然后坐在沙发上的芸芸也走了过来,一家人哭着抱成一团。 陈立果被这气氛感染,恨不得冲进空间抱着陈系的脸亲个够。 然后杜萌把张明樊接回了家,他修养了半个月才恢复了元气。 张明樊修养好了之后,就来找了陈立果,他在对陈立果表示感谢之后,还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简单来说,就是他身体发生了变异,获得了异能,还向陈立果展示了一下他的能力。 张明樊的异能是雷系的,比较少的一种异能,进阶难度较大,但一旦升到高阶,会比其他的异能更强一些。 陈立果道:“恭喜张哥,这次是真的因祸得福!” 张明樊道:“要是没有你帮忙,我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呢。” 陈立果笑了笑,他说:“大家都这么熟了,互相照顾本就是应该的。” 张明樊道:“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陈立果笑道:“我以后还要靠张哥保护呢,张哥可别和我这么客气。” 张明樊又和陈立果聊了些,便回家去了。 陈立果把门关上后,这才将在空间里待了几天的陈系放了出来。 陈系嘟着嘴,显然被关的很不高兴。 陈立果见状赶紧哄,在答应晚上给陈系做三块肉排后,陈系才又露出了笑容,他说:“爸爸,我不喜欢那个叔叔。” 陈立果说:“为什么不喜欢?” 陈系说:“和爸爸靠的太近的人我都不喜欢……” 陈立果一愣,忽的想起什么,他说:“叔叔?你不是在空间里么?怎么会知道叔叔来了?” 陈系满脸疑惑,他说:“可是我想看到的话,就能看到呀。” 陈立果又问了陈系些问题,但小孩子回答的很模糊,让陈立果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反正陈系的意思就是,即使他在空间里,也能看到空间外面发生的事情。 陈立果想到之前陈系发烧的情况,隐约感到这种能力和陈系的异能有关系,虽然之前陈系一直没有表现出来,陈立果都快以为那场发烧只是个意外不是什么异能觉醒。却没想到时隔这么久,陈系却展现出了他的不同寻常。 看着陈系天真的小脸,陈立果有点失落,他说:“统儿,咱孩子居然是个全方位的天才。” 系统道:“是天才不好吗?” 陈立果满脸阴沉:“这肯定不是遗传的我的基因,说吧,你去哪里勾三搭四搞大肚子的,当初你怀孕的时候我就怀疑,你这个不守妇道的系统!” 系统:“……”真想照着陈立果屁股上就来两脚。 陈立果说:“你咋不说话了?你心虚了啊?” 系统不说话,在心中咬牙切齿的想,他这次回到总部一定要把陈立果这个案例交上去,申请研发系统保护程序。 陈立果:“(⊙v⊙)统儿,你不会在琢磨下个世界怎么折腾我吧,我错啦。” 系统:“……”陈立果,你丫给我等着!!!! 陈立果心虚无比,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就已经够惨了,但看系统的反应,怎么总有种自己下个世界会更惨的错觉呢。这一定是错觉吧,他和系统都有爱的结晶陈系了,统儿怎么舍得下得去手呢。 系统要是知道陈立果在想什么,估计会冷笑一声,然后告诉陈立果,他不但下得去手,他还下得去狠手!! 54、末日养儿手册(三) 九月初雪之后,气温骤降。 人们还未反应过来,口中吐出的气息就已经变成白雾。 张明樊在天气彻底冷下来之前,带着他的团队去了更远的地方,然后带回了不少的物资,也让他们足以撑过这个冬天。 张明樊给陈立果带了新鲜的蔬菜,这些蔬菜也发生了变异,原本矮小的莴苣居然疯长至齐腰,本该小孩拳头大小的土豆变成了人脑袋那么大。 张明樊说这菜不少人都吃过,基本确定了没毒,让陈立果也可以吃一点。 陈立果接下菜,对张明樊表示了感谢。 因为末日,本该政府供应的暖气今年是没有了,好在陈立果准备了很多炭,天气冷下来之后就用铁盆在家里烧了一盆。 他怕跑跑跳跳的陈系碰到炭盆,还特意用东西在炭盆周围围了一圈。 张明樊他们运气也不错,在一家杂货铺子里居然找到了不少的煤炭,他本来想送点给陈立果,陈立果却拒绝了,他笑道:“家里存了不少,不用了。” 张明樊说你存那么多炭干什么。 陈立果说他以前喜欢野营,出去玩一般都要带一些炭,干脆一次性批发了一堆,放在家里。 张明樊真的在陈立果家里见到了那些煤炭,也就放心了,毕竟这些煤炭这个冬天不烧完也不能带走,都得浪费。 下雪之后,陈立果怕陈系冷着,拿出棉袄把陈系裹的像个球。 陈系倒是很喜欢下雪,一天没事儿就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茫茫一片白雪发呆。 陈立果做完午饭就喊他:“过来吃肉肉了。” 陈系跳下桌子,走到陈立果边上,乖乖坐下。 陈立果给他系了个小小的口水巾,把筷子递给他让他自己吃。 陈系吃着吃着,突然问了句:“爸爸,我为什么没有妈妈呢?” 陈立果表情一僵,低低道:“妈妈和爸爸分开了。 陈系满面迷惑,他说:“可是为什么要分开?” 陈立果一脸慈父的笑容,他说:“宝宝,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 陈系问:“比爱情更重要的事?” 陈立果说:“对啊。” 陈系听得似懂非懂,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他敏锐的察觉出,他的父亲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陈立果:“……”确实不想纠缠,因为他总不能告诉陈系说他是自己从医院偷回的吧。 陈系长得飞快,入冬之后更像一颗雨后从地里冒出来的竹笋,蹭蹭蹭的往上涨,在十二月份的时候,模样竟然已经完全脱离了幼儿的稚嫩,已然是个挺拔的少年。 这种飞快生长速度和极高的智商,让陈系开始陷入一种有点奇怪的状态,他好奇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到陈立果都无法给他解答。 于是陈立果给陈系搬出了一大堆的书籍,让他自己看。 陈系一目十行,等到要过年的时候,陈立果给他的书已经看得差不多了。 今年的冬天冷到了一种诡异的地步,比如有天陈立果给张明樊家送红薯,本来烤的热腾腾的红薯一出门,不过上个楼的时间,居然就冻的差不多了,陈立果甚至觉得他再在门口多站十几秒,这红薯就能重新变成冰块。 但不知是不是喝了灵泉水的缘故,陈立果并不太怕冷,他送完红薯回了家,就看到陈系还坐在沙发上,保持着他走的时的姿势。 这时的陈系看起来足足有七八岁了,他遗传了他母亲优良的基因,有一张非常精致漂亮的脸,陈立果没记错的话,陈系的人渣亲爹还有点外国血统,这一混血,就更好看了。 陈系见陈立果回来,叫了他一声爸爸。 陈立果说:“系系这些书看了多少了?” 陈系歪歪头说:“看了一大半了。” 陈立果说:“没事儿,使尽看,还有不少书呢。” 一边说一边坐在了陈系身边,陈系见到陈立果靠近,伸手直接搂住了陈立果的腰,低低道:“爸爸,我饿了。” 陈立果说:“晚上想吃什么?” 陈系说:“想吃鱼。” 陈立果点头同意了,或许是因为幼年时期太短,陈系对陈立果特别的眷恋,就连陈立果去个厨房都要粘着他。 陈立果说:“再过两天过年了,爸爸包点饺子给你吃。” 陈系点头说好。 面粉一点点变成面团,陈立果穿着围腰认认真真的和面,陈系坐在陈立果身后,目光凝视着陈立果背影。 陈立果没觉得陈系有哪里不对,他头也不回的问:“想吃什么馅儿的?” 陈系说:“有肉就行。” 陈立果想了想,干脆全部做了猪肉白菜。 空间里的蔬菜已经收割了很多次,因为灵泉水和特殊的土地,这些菜的味道都非常好。陈立果也不敢送给外人吃,全都和陈系内部消化了。 陈立果包完饺子,扭头一看陈系躺在沙发上居然睡着了,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陈立果盯着他的睫毛看了一会儿,没忍住:“系统,我忍不住了。” 系统:“……你要嘎哈?” 陈立果说:“我要干一件我忍了很久的事。” 系统:“????” 他正满脑子问号,就看见陈立果鬼鬼祟祟的进了空间,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盒火柴。 系统依旧是满头雾水,然后他就看见陈立果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根火柴,然后更加小心翼翼的把火柴放到了陈系的眼睫毛上。 陈立果放上去后一脸惊叹:“没有掉耶。” 系统:“……”耶个屁。 陈立果搞完之后还拿手机拍了个照,然后才开开心心的煮饺子去了。 他没有注意到,他一转身,原本闭着眼睛陈系就睁开了眼,看向了陈立果的眼神里多了一点其他的情绪。 热腾腾的饺子出了锅,配上新鲜的蘸料让人胃口大开。 连陈立果都吃了快一斤,更不用说陈系了,他把剩下的饺子全部吞下了肚。 陈立果担心陈系撑着,还和他说叫他少吃点。 陈系拍拍肚皮,认真道:“我还能吃呢。” 陈立果伸手在他肚子上也摸了一把,发现那小肚子居然真的没有鼓起来,所以吃的那么多的饺子,到底去了哪里?真是个不解之谜…… 吃完饺子,就是休憩时间,陈系看书,陈立果坐在他旁边调试收音机,却没想到真的搜到了频道。 那频道好像是官方的,简单的重复着目前国内的情况,呼吁民众积极求生,说专家已经在研制抗病毒血清。 陈立果正听着广播,就见到陈系走过来,把下巴靠在在了陈立果的肩膀上,道:“爸爸我想睡觉。” 陈立果关了收音机,道:“嗯,睡吧。” 他把床铺铺好,陈系脱光了就往里面钻。 陈立果道:“快把睡衣船上,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似得。” 陈系委屈的说:“我才一岁呢。” 陈立果:“……”居然无法反驳。 陈系眨着他的全是小星星的眼睛,说:“爸爸,来呀,外面那么冷。” 陈立果看着这个模样的陈系,心中居然少见的生出点罪恶感,但他找不到拒绝陈系的理由,只能穿着自己的秋衣秋裤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之后才了床。 一上床,陈系就像八爪鱼一样黏在了陈立果身上,他小声的说:“爸爸身上好香啊,好想咬一口……” 陈立果没听清,问陈系说什么。 陈系却说没什么,亲了陈立果一口,这才满意的闭上眼睛。 今年过年注定热闹不起来,人多嘈杂的地方容易吸引丧尸,没谁会蠢到这时候还聚在一起庆祝。 张明樊邀请陈立果去他家过年,陈立果拒绝了,说自己一个人就行。 张明樊劝了好久,见陈立果不是客气,是的确不想去,于是只能放弃,但还是说晚上的时候给陈立果送点饺子过来。 陈立果今天倒没有再包饺子,他把空间里的食材收拾了一下,做了一顿火锅。 干豆皮,蔬菜,鱼肉,粉条,还有冻牛肉,各种各样的食材被放进了火红的底料里。 陈系第一次吃火锅,他在旁边桌子旁正襟危坐,眼睛死死的盯着锅里的东西。 陈立果轻轻拍了他脑袋一下,笑道:“小心把眼珠瞪出来。” 陈系听到陈立果说可以吃了,赶紧伸筷子夹了菜,也不怕烫,就这么塞进了嘴里。 陈立果看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叹道:“平时也没苛刻你,怎么每次吃起饭来都这个样子。” 陈系闻言,难过道:“因为吃不饱……” 陈立果一愣,这话他倒是挺陈系第一次说,他说:“你吃不饱?” 陈系垂了头,似乎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不吭声了。 陈系的饭量几乎是陈立果这个成人的三倍了,陈立果没想到他居然还吃不饱,他说:“那你每次说吃饱了,都是装的?” 陈系说:“我怕爸爸难过。” 陈立果:“……我难过什么,你没吃饱说呀,家里东西管够。” 陈系说:“真的吗?” 陈立果说:“真的。” 然后陈系就把陈立果准备的所有菜都吃完了,吃完了打个嗝之后一脸渴望的望着面前的火锅汤。 陈立果满脸无奈:“这个汤不好喝的。” 陈系:“爸爸……”他露出小狗狗样的眼神。 陈立果坚持了三十秒,然后放弃抵抗,他说:“喝吧,喝吧,今天晚上你洗碗。” 陈系闻言开心的端起锅,连辣椒带香料全部喝下去了。 陈立果看他这么喝觉得某个部位也跟着疼,他说:“统儿,他这么喝会不会……” 系统说:“会什么?胃疼?”他正想和陈立果说以陈系的身体状况是绝不可能胃疼的,就听到陈立果补完了下一句。 陈立果说:“上厕所的辣屁丨眼啊。” 系统:“…………”为什么感觉你很有经验的样子。 陈系去洗了碗,就乖乖上床等着陈立果了。 陈立果没急着去睡,在阳台上点了根烟,和系统聊了会儿天。 陈立果说:“我死之前啊,最不喜欢过年了。” 系统道:“为什么?”陈立果其实不大喜欢说以前的事,系统至今只听他提起过只字片语。 陈立果说:“因为一过年就要放假,我就得回家。” 系统说:“你不想回家?” 陈立果深沉的说:“我的父母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去世了,我跟着我的姑妈一起生活。” 系统有所动容,他道:“你姑妈对你好么?” 陈立果说:“她觉得我是灾星。” 系统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放在心上。” 陈立果说:“她对我很不好,不想让我上学,还让我住在楼梯的小隔间里。” 系统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说:“你姑妈的做法是错的。” 陈立果长叹一声:“对啊,要不是我有惊人的魔法天赋,哪里会有今天呢。” 系统:“……” 陈立果说:“请叫我哈陈波特。” 系统:“……” 这次系统受的刺激大发了,陈立果喊了半个多小时他都不理陈立果。 陈立果心怀内疚,然后倒头就睡。 这个年陈立果和陈系其实已经算过得非常不错,年三十吃的饺子,初一吃的火锅,初二吃的全鱼宴,初三也做了一大桌子好菜。 陈系吃的多,借着这个机会又蹭蹭涨了好几厘米,陈立果拿手比了比,发现陈系居然到了他胸口。 陈立果说:“你咋长得这么快啊。” 陈系委屈的说:“我也不想呀。”他也想多当几年他爸爸的小宝贝。 陈立果说:“啊——你要是个头超过我,我就再也不给你吃肉了。” 陈系:“……” 陈立果严肃道:“我是认真的。” 陈系难过的说:“好吧爸爸,我尽量。” 被陈立果无理取闹的陈系很难过,一个人去空间里睡了一晚上,然后在出来的时候,他和陈立果一样高了。 陈立果:“……你到底在空间里做了什么?” 陈系说我把空间泉水里的鱼捞起来全吃了。 陈立果看着这个外表足足有十七八岁的陈系,整个人都处于了崩溃的边缘,他奶孩子只奶了三个月,陈系就断奶长牙下地走路,两个月后长得像四五岁的孩子,四个月后那长相已经可以去上高中,此时差不多到了一年的时间,陈系说自己和陈立果是兄弟,恐怕都有人信。 陈立果心中悲凉,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当够爸爸,他多么怀念以前抱着他为了吃块肉奶声奶气求他的肉娃娃。 陈立果和陈系两人相互无言,两人心里都被无边无际的委屈充斥。 陈立果的委屈是他还想继续当好爸爸,陈系的委屈是他爸爸居然不喜欢长大的他。 但好在陈立果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孩子大了就大了吧,大点也没什么,自己表现的太明显,反而伤了孩子的心。 于是陈立果妥协是说:“算了,长大就长大,你以后就是大孩子了。” 陈系表情忧郁的看着陈立果,他说:“爸爸为什么不喜欢我长大呢,我长大了就能帮爸爸做事了呀。” 陈立果听了陈系的话,自我洗脑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过他虽然接受了这个事实,有件事却始终无法接受,那就是长大了的陈系还非要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当身体骨骼已经是青年人的陈系舒展的躺在大床上,露出白皙的肌肤和匀称的身体时,陈立果表示,他完全把持不住。 陈系明明天天待在家里什么都没做,可身体却非常的标准,结实的胸肌和八块腹肌,还有那性感的人鱼线,五一不在提醒着陈立果他已经不是那个肉肉的团子,而是一个漂亮的年轻人。 陈立果怂在阳台上一边抽烟一边和系统大吐苦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禽兽,陈系才一岁啊!才一岁! 系统念他的经,听着陈立果废话。 抽完了两根烟,陈立果听到陈系幽怨的声音传来,他说:“爸爸,你还不来睡觉吗?” 陈立果身体一僵,他道:“你先睡吧。” 陈系说:“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 陈立果默默的流出眼泪,他说:“统儿,我怕我崩人设啊。” 系统冷漠的说:“这是主给你的考验。” 陈立果:“……” 陈系又催促了几遍,陈立果无奈的进了屋子,他一进屋就看到陈系只盖着下半身,上半身裸丨露在外面,表情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陈系说:“爸爸不想和我睡了吗?” 陈立果艰难的说:“陈系,你已经是大孩子了,我们两个睡在一张床上有点挤……” 陈系一脸悲伤:“爸爸嫌弃我了吗?” 陈立果:“不……” 陈系:“我果然好奇怪。”他说着,在被子里侧过了头不再看陈立果,在被子里蜷缩成了一团。 陈立果:“……”面对陈系这样的攻势,陈立果抵抗了三分钟就妥协了,他安慰自己,陈系不过是个一岁的宝宝,自己一定能够把持住,不因为崩了人设被送出这个世界。 然而陈立果所有的心里安慰都在第二天他被某个硬物抵住臀部时全部垮塌,陈系睡的迷迷糊糊,见陈立果起床,还叫了声爸爸。 陈立果说:“你睡。”他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陈系也跟着清醒了,但他的下一句话让陈立果心情很复杂,他盯着自己晨丨勃的部位道:“爸爸,这里为什么硬了呀。” 陈立果听到这句话,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原来他和系统都是妖艳的小贱丨货,他儿子才是清纯不做作…… 陈立果无奈道:“爸爸给你找本书。” 他赶紧去空间里翻了关于生理健康的书籍给陈系送了出来。 陈系没想到一起床他爹就要他看出,脸上还有点委屈。 陈立果这次没心软,说好好看,然后他就做饭去了。 陈系眉目长开了之后,身上混血的特征更加明显,头发不是纯黑而是漂亮的亚麻色,高鼻深目,皮肤白的和牛奶的颜色似得,眼睛却又是纯净的浓黑。 一般亚洲人的眼睛都是偏棕色,但陈系却和婴儿似得,一双眸子又黑又亮,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 陈立果做完饭,陈系的书页看得差不多了。 陈立果说:“来吃饭。” 陈系走过去坐在陈立果的对面,脸上带着些迷惑,他道:“爸爸也会这样吗?” 陈立果坦然说对啊。 陈系说:“那我为什么没有见过呢?”他喝着粥,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圈。 陈立果继续表情坦然,他说:“因为爸爸身体虚。” 系统:“……”亏你说得出口。 陈系:“什么叫身体虚?” 陈立果道:“就是身体不好,身体不好就要少做这种事情。” 陈系似懂非懂。但不得不说,身体上的反应已经证明陈系是个成熟的男人了,陈系站起来收拾碗的时候,陈立果才发现他好像又长了点。 陈立果现在的这具身体算不得强壮,身高一米七八的样子,陈系现在估计已经有一米八五,也不知道还不会继续往上长。 陈系正洗着碗,张明樊又来找陈立果了,他说他们正在规划南下的路线,问陈立果有没有什么想法。 陈立果想了想道:“不是说南边有好几个基地么?不然我们去那里?” 张明樊说:“基地是有的,但是听说普通人在那里的待遇并不太好。”末日里觉醒的异能者数量不算太多,也因此受到了政府的极度重视。因为这很有可能是人类进化的一个方向,也是将人类从这场灾难中拯救出来的巨大希望。 陈立果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张明樊简单的将自己的想法和大致路线说了一下,他是退伍军丨人,和自己的几个战友现在还有联系,所以知道的也比常人多一些。 陈立果听到张明樊的路线,便同意了张明樊的提议,因为他们要路过陈系母亲所在的基地。 张明樊是异能者,感官比常人更加的灵敏,他和陈立果说话的时候,听到厨房里传来细微的水声,他疑惑道:“厨房里有人?” 陈立果在陈系长大之后就没有打算继续隐瞒他的存在,他说:“嗯,昨天我一个朋友照过来了,说要和我们一起走。” 陈立果刚说完这话,陈系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靓丽的外表是第一眼看去最吸引人的地方,然而张明樊的刚生出惊叹之心,就和陈系的眼神对上了。 陈系的眼神里还带着微微笑意,可却让张明樊生出了一种自己被浸在冰水里的恐怖错觉。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只兔子看到了豹子,知道他是自己的天敌,而自己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被一口咬中颈项直接绞杀。 两人的交锋不过在刹那间,张明樊的危险的感觉一眨眼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但他的额头还是上溢出了些许冷汗,看向陈系的眼神里充满了戒备。 然后陈系开口叫道:“爸。” 陈立果:“……”他之前和陈系说过,让他不要再人前叫他爸爸,陈系这么叫,显然是故意的。 张明樊愣住了,他道:“这是你的……” 陈立果苦笑,他道:“这是我儿子。” 张明樊一脸不敢置信,他说:“你多少岁了?” 陈立果张口就来:“今年满四十一。” 张明樊:“……”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没看出来啊。” 陈立果道:“嗯,脸小。” 张明樊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父子关系刺激到,再和陈立果说了几句,就魂不守舍的转身回去了。 张明樊走后,陈立果无奈道:“系系……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么?” 陈系垂着头不说话。 陈立果见他丧气的模样,也没能忍心继续责怪,这孩子毕竟是他从小养大的,怎么可能不心疼。 陈系说:“爸爸不想当我的爸爸吗?” 陈立果叹气:“不是不想,是不想同他们解释。”他的模样看起来最多二十几岁,要怎么和其他人说他有个比自己看起来还大的儿子? 陈系说:“为什么要和他们解释呢?” 陈立果哑然。 陈系说:“我就想和爸爸两个人在一起,不要其他人。” 陈立果摸了摸他的脑袋,陈系的头发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软了,但摸起来手感依旧很好,他说:“听话……” 陈系抿了抿唇,低低的应了声。 新年过后,本以为雪二三月份就能停下,却不惜竟是足足四月份了春天才有影子。 积雪大片大片的从房檐上落下,整个世界都好像从冰冻之中复苏了过来。 张明樊他们一家很快习惯了陈系的存在。 虽然末世已经快一年了,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是很奇怪的情况,但别人家的事情,外人也无权置喙。 陈系每天晚上还是赖着要和陈立果一起睡。 陈立果忍过了冬天,毕竟冬天天气冷,穿的多,也不怕什么身体上的接触,但眼见着天气一天天热起来,他就有点忍不了了。 陈立果和陈系商量,他说:“系系啊,你看你这么大了,是不是该分床睡了?” 陈系原本懒洋洋的表情立刻变得可怜极了,他说:“爸爸是嫌弃系系了么?” 陈立果:“……” 陈系说:“爸爸,我会听好好听话,乖乖的。” 陈立果:“不、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你不乖……” 陈系说:“那为什么爸爸不和我睡了?” 陈立果说:“你长大了呀。” 陈系又继续道:“可是我们都是男人啊。” 陈立果泪流满面,他总不能告诉他儿子,世界上有男人喜欢男人吧。 陈系道:“爸爸不是说,只有男人和女人睡在一张床上才会怀孕吗?” 于是陈立果的分床计划再次失败了。 然而还未等陈立果成功和陈系分床,张明樊他们一行人就准备按计划离开这里。 离开的准备工作已经做了整整一个冬天,他们备好了大量的食物,还改装了找到的汽车,总而言之便是做了所有能做的事。 末日里的旅行,注定充满了艰辛和未知,他们也不知道能走多远,能不能到达目的地。但有希望的迁徙,总比绝望的等待来的好。 陈立果的车也拿了出去,他还拿出了不少存起来的汽油。 张明樊在陈立果家拿汽油的时候开玩笑说:“你家存了那么多东西,拿到早就料到有着一天了?” 陈立果说:“懒人有懒福嘛。” 陈立果要带的行李不多,但为了不太引人注目,他还是把能带的都带上了。 几大袋冬天存下来的红薯干,一些张明樊家送来的熏肉,干净的水和风干的蔬菜,还有许多生活必须用品。 陈立果身体虽然看起来瘦弱,但有异能的人也弱不到哪里去。 而陈系的异能却至今没有明确的展现出来,以至于陈立果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他已经隐约感到,陈系的异能或许非常的特别。 出发的时间定在了一个天气晴朗的早晨,十几个人静悄悄的将行李运上车,然后便准备离开。 走的时候陈立果看了一眼自家屋子,心中居然有点不舍。 陈系注意到陈立果的目光,他轻轻道:“爸爸要是舍不得,等有机会了,我们再回来好不好。” 陈立果开着车,听到陈系这句话,笑着点头道了声好。 55、末日养儿手册(四) 初雪一化,大地上的植物便开始疯长起来。 原本低矮的灌木变得比人还高,给车队的行进带来了不少麻烦。 好在张明樊的团队里不止他一个雷系异能,其中还有一个可以控制火焰的姑娘。 他们离开城市的时候,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吸引来了一小批丧尸。这是陈立果第一次和丧尸亲密接触,然而他却并未有丝毫的不适感。 原因很简单,那些血肉模糊的丧尸全被马赛克掉了。 陈立果对系统说:“这也能被马赛克?!” 系统冷漠脸回应:“这不是适应十八岁以下的儿童观看。” 陈立果:“……我已经成年了。” 系统说:“你的灵魂不是永远是个宝宝吗?” 陈立果无言以对,望着窗外一片密密麻麻的马赛克暗自垂泪。他发现他要是继续在这个世界待下去,那他的眼睛里大概会充满了马赛克,和在马赛克里战斗的人们。 张明樊本来还以为陈立果和陈系会慌一下,还特意派了人过来帮他们开车怕他们出事。 结果派过来开车那个人,看见陈立果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陈系面无表情的看着陈立果。 这画面略微有点诡异,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的反应。 那人后背有点发凉,刚想开口找找话题缓和一下这诡异的气氛,就见陈系冷漠的扭头,瞪了他一眼,示意叫他别说话。 按理说这司机也是风里来雨里去,杀过不少丧尸的人了,但他居然被陈系的眼神吓到了,于是安安静静的闭了嘴,更加安安静静的继续开车。 陈立果一行人运气特别的好,虽然吸引了一部分的丧尸,但数量并不大,还不如植物疯长给他们带来的麻烦。 车队慢慢的出了城,在开到城外高速上时,视野终于开阔了起来,虽然周围还是密密麻麻,看起来十分渗人的灌木丛。 这样的旅程是很枯燥的,但却又必须打起精神,因为一点马虎,就能要了你的命。 陈系倒是依旧对一切都表现的很好奇。 他紧紧的贴着车窗玻璃,凝视着窗外近在咫尺的丧尸,眼神里全然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惊恐。 陈立果甚至都要怀疑陈系脑子是不是也有个马赛克,帮他屏蔽掉了一切了。 好在这种情况只出现在了第一天,陈系很快觉察到他的态度并不正常,所以迅速的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修正。 他不再看窗外,开始翻一本带在身边的书。 陈立果本来还想和陈系聊聊书的内容的,但他在发现陈系看的是高等数学后,他就放弃了。 算了,让这个孩子去吧……他是帮不上什么忙了,陈立果寂寞的想。 晚上在路边修整的时候,张明樊来问陈立果感觉怎么样。 陈立果说还行,怎么没看到你老婆女儿出来吃饭? 张明樊闻言苦笑,他说:“她们吐了整整一天。” 陈立果道:“这样啊。” 张明樊说:“这真是你第一次接触丧尸?” 陈立果说:“我之前不是和你们一起去找过水源么?这不算是第一次接触了吧。” 张明樊想了想,哦了一声,想到这茬就觉得正常多了。 其实找水源那次,陈立果只是遥遥看见国丧尸,并未有近距离接触,然而只要丧尸靠他靠的太近,就会变成一片和谐的马赛克,这个功能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陈系一天都没说话,连晚饭都少吃了很多。 陈立果以为他身体不舒服,还特意问了他。 陈系却道:“爸爸,我们是要去哪儿?” 陈立果说:“我们要去南方,找个气候没那么恶劣的地方。” 陈系疑惑的说:“可是这里的气候也算不得恶劣啊。” 陈立果见周围没人,凑到陈系耳朵边上轻轻说:“那是因为爸爸有空间,记得帮爸爸保密。” 他移开之后,才发现陈系耳朵居然红了。 陈系低低的嗯了声,说:“我听爸爸的话。”然后像小时候那样凑过来亲了亲陈立果的脸。 陈立果有点不好意思,他说:“系系,你是大孩子了,以后不能这样亲爸爸了。” 陈系惊讶的说:“为什么?” 陈系说:“你……”他话说了一半,又想起陈系其实只有一岁…… 陈系说:“爸爸,你不喜欢系系了吗?”他似乎被陈立果这话吓到,眼泪都开始在眼眶里转圈。 陈立果看到陈系的眼泪,将想要说的话硬生生的憋回了嘴里。 陈系见状,这才满意的又亲了陈立果一口。 陈立果:“……”唉,育儿事业道阻且坚。 陈立果这几天又询问了一下系统命运之女的情况。 系统说:“吃饭,睡觉,打丧尸。” 这个说法一年间几乎就没变过,陈立果说:“她异能升级了么?” 系统说:“升了。” 陈立果说:“渣男遇了么?” 系统说:“遇了。” 陈立果:“……你为啥突然对我这么冷淡。” 系统说:“我以前对你很热情?” 陈立果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然后他说:“你以后可以对我热情一点。” 系统:“呵呵。”ai也是有尊严的谢谢。 张明樊带着的这个团队内部挺和谐的,因为就他和一个年轻女生是异能者,所以也未出现异能者欺负普通人的情况。 十几个人相互扶持,艰难的时候还能开开玩笑,互相缓解一下紧张。 这旅程让人无比的疲惫,不停的开车,不停的清理路边的植物,小心翼翼的野营和休憩,总之无论干什么都很累。 趁着这个机会陈立果教会了陈系开车。 陈系学什么都学的很快,开车也不例外,陈立果只是稍微说了一下操作,陈系就自己上手,十分钟后干脆利落的掌握了这项技能。虽然至今不知道陈系的异能是什么,但他的体力出乎常人的好。 就算一个人开一晚上,面容上也丝毫不见疲惫。 陈立果早上惊醒:“你怎么不把我叫起来?不是说好了半夜换吗?” 陈系温柔的说:“我看爸爸睡的那么熟,想让爸爸多睡一会儿。” 陈立果无奈的说:“那你也不能自己撑一晚上,疲劳驾驶容易出事的。” 陈系说:“我不累。” 陈立果开始以为他在强撑,后来发现陈系居然真的不累,因为第二天他依旧精神抖擞的在看书,若不是陈立果催着他去睡觉,恐怕他都能看一天的。 现在最困扰陈立果的问题是,他知道陈系有异能,可是他不知道陈系的异能是什么。 陈立果也问了系统。 系统说:“原来的世界没有陈系的轨迹,所以查不到他的异能到底是什么?” 陈立果说:“你就不能有根据的,合理的,推测一下?” 系统冷笑一声,冷漠道:“我觉得他的能力是精神控制。” 陈立果:“咦?” 系统道:“因为他有个精神不正常的父亲。” 陈立果幽幽的说:“死鬼,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 系统:“……” 斗嘴是没用的,反正陈立果还是不知道陈系到底有啥用。陈系对此也没有什么概念,或者说,他已经有概念了,却不愿意告诉陈立果。这孩子从小到大都特别有主意。 车队行了几十天,从路牌上来看,他们已经跨越了省界限。 这期间十几个人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危险的事,最危险的也不过是被几百只丧尸追着跑罢了。 但车开了这么久,油却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于是张明樊决定去附近寻找一下加油站。 丧尸灾难爆发后,地球人类数量锐减。 他们开了这么久的车,竟是一个活人都没看见。 不过今天却有点稀奇,他们居然遇到了一对正在路边挖红薯的母女。 看到这对母女时,众人都很惊讶,因为这两个人看起来都很柔弱,那个小女孩最多不过六七岁的年纪。 不过末日里,看起来柔弱的东西,总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张明樊还是很小心,先远远的朝他们二人打了招呼。 那对母女看到突然出现的车队,惊讶之色不比他们少,那母亲站起来道:“你们是从那里来的?” 张明樊说了他们省的名字。 那母亲道:“那么远?你们开了多久了?” 张明樊说几十天了,然后他问他们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可以使用的加油站。 母亲似乎有点疑惑,她说:“你们过来点?我听不太清楚。” 于是张明樊稍微往前走了几步,正欲开口说话,就神色大变朝着后面一个后滚翻。在他滚开的一瞬间,他原本脚踩着的地方,居然从地上钻出了一片细细密密的藤蔓,这些藤蔓绝对不是自然界的产物,因为它们还在地上蠕动着,乍一看竟是有些像蛇类。 那女人见一击不中,冷笑一声,朝着空中挥了挥手,下一刻,众人的周围都出现了一大片的藤蔓。 但这些藤蔓却好像在忌惮着什么,只敢在他们周围舞动,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攻击。 “你做什么?!”车队里拥有火系异能的女生叫胡雨蓉,她见到这些藤蔓,毫不犹豫的使用了自己的火系异能。 片刻后,藤蔓便被点燃了。 女人没想到这队伍里居然有两个拥有异能的人,她脸色微变,抱起小孩就转身欲走。 张明樊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一道雷光便朝着女人射了过去。 女人感到身后危险,想要升起藤蔓拦下了张明樊一击。 陈立果本以为这里会有一场恶战,但让众人没能想到的,本该奋力反抗的女人居然突然泄去了所有的防备——就好像异能的能力被剥夺了一样。 张明樊控制的雷光直接击中了目标,她惨叫一声,和小女孩一起倒在地上。 张明樊眼里有些惊异,他和胡雨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 张明樊见女人突然被打倒,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她诱敌的计谋,可等了些时候,都不见女人有动静,张明樊才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她,仔细一看,发现这女人已经倒在地上,显然已经被电晕了。 “怎么回事?”张明樊道,“你弄的?” 胡雨蓉一头雾水,她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张明樊挠了挠头,还是去车里取了绳索,将女儿和小孩儿都绑了起来,为了挟制女人,他还特意将小孩儿绑在了其他地方。 张明樊的那一击特意控制了力道,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两个小时后,女人昏昏沉沉的醒来,她看到自己被十几个人围着,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张明樊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咬了咬牙,道:“我叫谭妃,我的女儿呢?” 张明樊说:“她没事,我们找你问个路,你干嘛突然出手?” 谭妃闻言冷笑:“问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就算你们抓了我,我也绝不会告诉你们路线的。” 胡雨蓉这火系异能本来就是个暴脾气,听到谭妃这话,一脚直接踹到了她的脚上,冷笑道:“好啊,那我们就把那个小女孩和你一起剁了吧。” 这谭妃一言不发突然攻击,若张明樊是个普通人,这会儿说不定尸体都凉了。 谭妃听到小女孩,眼里流露出几分痛苦,但更多的却是冷漠的决绝,她说:“好啊,你就把我们母女两个都杀了吧。” 胡雨蓉转身就走,张明樊对她很了解,知道她不会对一个小女孩做什么,所以也没拉她。 然而谭妃却误解了胡雨蓉转身的含意,她的眼眶里浮现出一片湿气,轻声的抽泣起来。 张明樊无奈道:“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啊。” 谭妃哪里会理张明樊说的话,她道:“你、你们这群禽兽,你们不会有好报的!”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这什么都还没做呢,自己怎么就变成禽兽了。 张明樊道:“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我们只是路过这里的路人,想找你问问路,你就突然对我们出了手。” 谭妃还是一副不信的样子,她说:“呵呵,别找借口了,你们不就是想骗我寻到桃源乡的入口吗。” 张明樊一脸茫然:“桃源乡?” 谭妃咬牙不肯说话。 这时候,不远处一辆车里开始发出小女孩哭着喊妈妈的声音。 谭妃面色一紧,道:“你、你们想对我女儿做什么?” 张明樊往后望了一眼,然后微笑道:“你猜?” 谭妃到底是个女人,听到女儿的哭声,眼泪落的更凶了。 陈立果在旁边看着张明樊和谭妃的互动,陈系也站在他旁边,只是他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好像在研究什么。 陈立果道:“系系,你在看什么?” 陈系歪了歪头,轻轻道:“我没看什么呀。” 陈立果就随口一问,听了陈系的回答就转移了注意力。 那边张明樊还在和谭妃讲道理。 陈立果看了一会儿,觉得他们估计还要折腾很久,于是一个人回到了附近抽了根烟,再回来的时候,却见两人终于解除了误会。 原来谭妃口中的那个桃源乡,是个只收留女人和小孩的地方,而之前有个女人心软,将一个受伤的男人带了回来,却没想到那个男人包含祸心,竟是将桃源乡的消息传了出去。 桃源乡里的弱者被保护的很好,传闻那里没有丧尸,非常的安全。于是向往那里的人越来越多。 张明樊也向谭妃解释清楚了他们的来意,谭妃说:“我可以为你们提供汽油,但你们得先把我和我女儿放了。” 张明樊同意了,他反正也没指望从这对母女身上得到什么。 被轻易的解开束缚后,谭妃的表情却有点奇怪,但她什么都没说,带着女儿就离开了。 胡雨蓉不信道:“她真的会回来给我们汽油?” 张明樊说:“不回来也没事,再问问其他人吧。” 胡雨蓉道:“哪里来的其他人。” 张明樊做出个无奈的表情。 结果让人没想到的是,谭妃第二天居然真的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回来的很急,她说:“汽油给你们带来了,你们到底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张明樊的老婆听到这句话,直接扭头看向张明樊,那眼神就是:你给我好好的解释清楚,什么叫“你们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张明樊一脸茫然:“什么?” 谭妃咬牙道:“我的异能没有了。” 众人这才悚然。 异能不见了?谭妃口中的话让张明樊无法理解,于是二人几乎就要争吵起来。 最后还是胡雨蓉说:“别逗了,我们要是能让你的异能不见,还会被你暗算?” 谭妃瞪了胡雨蓉一眼。 胡雨蓉说:“你别是自己受了刺激,怪到我们头上。” 谭妃注定无法从张明樊这里得到答案,但她看众人神色又不似做假。而且如果这群人真的心怀不轨,那一个没有异能的她岂不是更好对付? 谭妃重叹一口气,转身走了。 张明樊看着她的背影,满头雾水,他说:“一个人的异能会突然不见?” 胡雨蓉显然不信谭妃的话,她不屑道:“谁知道是不是她骗我们的。” 陈立果站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陈系轻轻叫了他一声爸爸他都没反应过来,直到陈系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肩膀,他才猛地回神,道:“系系?” 陈系说:“爸爸喜欢那个谭妃么?” 陈立果莫名其妙,他说:“不喜欢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系说:“真的不喜欢?” 陈立果摇摇头。 陈系看得出陈立果不是在撒谎,眉间绽开灿烂的笑意,他说:“我最喜欢爸爸了。” 陈立果点头:“我也最喜欢系系了。” 陈系长得好看,这长相即便是在主要看实力的末日里,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反正就陈立果看出来的,就有两三个——这车队里就六个女生,其中一个是张明樊的老婆,一个是张明樊的女儿。 陈立果还和系统讨论过这个问题,问系统喜欢哪个儿媳妇。 系统用一种已经脱离红尘的语气说:“女的就行。” 陈立果:“……” 谭妃给车队带来了不少汽油,她走之后,车队就再次上路了。 此时春意渐浓,大地之上一派生机勃勃,这若是末日之前,本该是好事,但是放到现在,就出现了其他的困扰。 春天来了,昆虫也变多了。 陈立果那天正在刷牙,就看到一个车队里的大兄弟尖叫着从草堆里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他的裤子还在脚上,显然是去蹲坑去了。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他光着的屁股,而是他某个部位上挂着的巨型鼻涕虫。 陈立果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凉气,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恶心感。 等人把虫子从那兄弟的某个部位上取下来后,大兄弟已经奄奄一息了。 帮他取虫子的另一个人忍着笑道:“这是蛞蝓,没事的,没毒。” 大兄弟捂着下腹,像个被糟蹋的小媳妇:“我完了。” 那兄弟说:“你怎么完了?” 那大兄弟嘤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我被活生生吓软了,还能硬起来吗???” 那人一听,终于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人找了个草丛解决欲望,结果头顶上直接掉下来一直黏糊糊手臂那么粗的蛞蝓,然后那蛞蝓还黏在了他的小弟弟上面。 陈立果对此感到非常的同情,他想,还好是蛞蝓,要是换了其他的虫子……啧,想想都头皮发麻。 出了这事情后,就变成了两个人组队去上厕所了,一个人上一个人望风。 陈系和陈立果自然而然的成了一队。 陈立果上厕所的时候发现陈系就盯着他的小弟弟看,他说:“系系,你看什么呢?” 陈系疑惑的说:“为什么爸爸的和我的不一样?” 陈立果一开始还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结果陈系一脱裤子,露出他的十八厘米时,陈立果就明白这句不一样是什么意思了。 陈立果默默的从怀里掏了根烟,沧桑的点上。 陈系尿完,叫陈立果回去。 陈立果说你先走,我想静静。 陈系走后,陈立果对系统说:“统儿,咱商量商量吧。” 系统:“什么?” 陈立果吐了口烟,深沉的说:“我也是个男人。” 系统:“……” 陈立果说:“你说没有十八,你好歹来个十二啊。” 系统:“……” 陈立果说:“为啥连十二都没有呢?” 然后陈立果清清楚楚的听见系统冷笑了一声,他听着系统说:“给你了又没用。” 陈立果:“……”他是不是历史上对一个被系统嘲讽短小的男人? 系统说:“给你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陈立果一口就把烟吸到了头,他难过的说:“你昨天在床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系统:“……” 陈立果说:“那个说还要,用力,不要停的小妖精是谁?” 系统:“你睡醒了吗?” 陈立果说:“孩子都有了你和我说这个?” 系统:“……” 陈立果再次从草丛里走出来的时候,脑子里冒出的是这样的广告:老陈总是不行,每每面对妻子白眼。 陈系见到陈立果情绪低落,他道:“爸爸,你怎么了?” 陈立果幽怨的看了陈系一眼,这人啊,没有对比还好,一对比起来,就觉得人生无趣。 陈系被陈立果瞪的莫名其妙。 陈立果觉得他过的真是咸鱼一般的人生。自从和陈系住在一辆车上后,他就再也没撸过了,毕竟在孩子面前他做这些好像不太好,而且重点是,陈系才一岁……一岁……一岁…… 陈立果要是和人说,我儿子一岁就比我粗比我长了,那人一定会好奇的反问:你到底是有细有多短,能有唇膏那尺寸么? 陈立果:“……”都怪系统。 因为这事情,陈立果低落了好几天。 他情绪再次高涨的原因,是因为车队里的有个妹子开始公开追求陈系。 陈立果心想,我儿子一岁就有人追了,他爸爸却单身了二十多年。 胡雨蓉,那个有火系异能的妹子,就是陈系的追求者。她有这么大的天然优势,一出手其他对陈系有年头的女生只能退步。 胡雨蓉的性格和她的异能很像,非常的火辣,决定追陈系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你长得真好看,我喜欢你。” 第二句话就是:“如果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发展肉体关系。” 陈立果被胡雨蓉的开放震惊了,他明显感到胡雨蓉对陈系的内在完全不感兴趣,她就是想把陈系睡了。 陈立果心想这年头的女生都这么彪悍吗??? 陈系对于胡丽蓉的热烈攻势表现的很冷淡,他回答胡丽蓉的答案分别是:“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想睡你。” 胡丽蓉还不死心,她说:“睡了我也你不吃亏啊,我还没有过男朋友呢。”这末日,指不定哪一天就死了,死前还是处女,真是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胡丽蓉和陈立果……还真是像啊。 陈系说:“你不亏我亏。” 陈立果站在旁边安静如鸡,心里唯一的想法是:儿子要早恋了,他该不该阻止呢。 胡丽蓉也被陈系的坦然震惊,她说:“你就没有一点兴趣?” 陈系慢慢的说了一句:“有啊。” 胡丽蓉说:“有就可以呀。” 然后陈系说:“可惜不是对你。” 胡丽蓉:“……” 她愉快的告白,愉快的被拒绝,第二天依旧生龙活虎。 陈系私下里问陈立果,他道:“爸爸想要我谈恋爱吗?” 陈立果为难道:“按理说,你这个年龄……”还没上幼儿园呢。 陈系说:“嗯?” 陈立果道:“你开心就好。” 陈系闻言,却有点不高兴,他说:“爸爸,我不要新妈妈。” 陈立果一听,奇怪道:“我去哪里给你找新妈妈?”这一车的人都以为他四十多岁离异带一子,目前对他儿子的兴趣比对他的大多了。 陈系说:“我不管,你不准找其他女人。” 陈立果赶紧掏了根烟点上配合一下这家庭剧般的气氛,他说:“系系,只要你开心,爸爸怎么都行。” 陈系把下巴靠在陈立果的头顶上,慢慢的摩擦,他说:“爸爸最好了。” 背对他的陈立果没有看到,陈系在说出这句话后,他脚下的土地里,居然缓缓的生出了几根藤蔓——这藤蔓和谭妃使用过的藤蔓一模一样。 车队里的整体气氛还是很好的,不存在什么欺压的问题。 张明樊见粮食快要消耗完了,就开始组织男人们组团出去打猎。 陈立果报名说也要去却被陈系拦下了,他说:“我去。” 陈立果说:“系系,你不要和爸爸闹。” 陈系看了陈立果一眼,居然就妥协了,他说:“好啊。” 陈立果以为他放弃了,心里一松。 结果第二天,他诡异的睡过头,等他起来的时候,车队里就剩下了女人和几个护卫这里的男人。 陈立果愣道:“他们人呢?” 其中一人回答:“你才起来?他们早上太阳还没出来就走了……” 陈立果闻言,心悬了起来,陈系的异能还没被发现,这末日如此危险,可千万不要出事呀…… 56、末日养儿手册(五) 结果一群人回来的时候,说还真是出了事。 张明樊一行人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小村庄,见村里没人就想去里面找找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 结果进去寻找一番之后,粮食没找着,却捅到了丧尸的马蜂窝。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了一大片丧尸,撵着他们跑。 好在当时张明樊和胡雨蓉都在,两人费了些力气,总算带着十几个人有惊无险的逃了出来。 逃出来的第一时间,张明樊就带着车队离开了这里,害怕那些丧尸寻着气味追过来。 在逃跑的过程里,有个人比较倒霉,跌了一跤居然断了三根肋骨,陈立果一问,才知道那人是小弟弟上掉蛞蝓的那个。 陈系倒是没有受伤,但陈立果还是有些担心。找不出陈系异能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他骚扰了系统许久也未曾得到答案,想来系统是没有骗他的。 陈系第一次经历这种危险的事,却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很淡然,晚上众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张明樊还夸了陈系,说是还好陈系发现丧尸发现的得早,不然他们一群人都要折在那儿。 陈系淡淡的笑,说:“只是运气好而已。” 胡雨蓉道:“别客气啦,别人怎么没那么好的运气。” 陈系不搭话。 胡雨蓉说:“长得好看的人运气都比较好?” 陈立果:“……”这姑娘自从和陈系表白之后,那胆子真是一天比一天大了。 陈系还是不理胡雨蓉,他说:“爸,我困了。” 陈立果说:“困了就去睡吧,今天我来守夜。” 陈系点点头,起身回车上去了。 陈立果转念一想,忽的觉得有点惊讶,陈系这逆天的体力居然也会喊困?难不成是今天真的被吓到了? 陈立果正想着,就听到胡雨蓉道:“叔叔,可以冒昧的问下您今年多少岁了么?” 陈立果说:“四十一。” 胡丽蓉惊叹道:“看不出来啊,您保养的可真好。” 陈立果叹气,说:“对啊,生了一张娃娃脸。” 胡丽蓉的表情很纠结,要不是陈系叫陈立果爸爸,她是绝对不信陈立果是陈系的亲生父亲的。两人年龄看起来实在是太相近,说陈立果是陈系的哥哥她都信。 众人又瞎扯了些其他的,最后留下守夜的人便都回到车上睡觉去了。 陈立果望着火堆一边发呆,一边和系统聊天。 陈立果说:“你说系系是不是被吓着了?” 系统说:“被什么吓着。” 陈立果说:“当然是被丧尸啊。”在他的心中,他的系系纯洁又可爱,未经世事的他显得辣么的善良温柔。 系统没吭声。 陈立果发现近来系统对他冷淡了许多,他有点难过,说:“统儿,你咋不喜欢我和我说话了?” 系统说:“我今天的经书才读了一半,不和你说了,我继续。” 陈立果流下了悲伤的泪水,他还是失去了他的统儿,却万万没想到经书居然是小三。 守夜守到半夜,大家都有点犯困。 陈立果打了个哈欠,说去上个厕所,然后走到旁边抽出烟点了一根。 香烟的味道缓解了陈立果的疲惫,他抽到一半,却突然听到身边传来的响声。 陈立果立马警觉起来,正欲转身朝火堆边跑去,脚却被一根藤蔓直接绊住,身体因为惯性就要摔倒在地上。 但那藤蔓的速度极快,一个呼吸之间,就将陈立果整个人裹的严严实实,连嘴巴都封了起来。 陈立果呜呜的叫着,身体被这奇怪的藤蔓越拖越远。 此时让陈立果感到最惊恐的事情是——他那本来可以随时进出的空间,居然进不去了。 陈立果也不知道被拖行了多久,直到周围看不到一点亮光时藤蔓才停了下来。 陈立果痛哭流涕:“统儿,我要死啦!!!” 系统说咬牙切齿的说:“不会死。” 陈立果一脸茫然,他感觉到系统已经察觉了什么真相,但就是不想告诉他,他道:“统儿!!!这这玩意儿到底是啥!!” 系统怒道:“还不是你那个好儿子搞出来的事情!” 陈立果:“咦?” 就在二人对话之际,那长长的藤蔓将陈立果整个人都束缚了起来。 陈立果虽然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也是看过小黄片的人,看到这样一幕,心中真是觉得又刺激又害怕,他说:“统儿!!我好激动啊!!!” 系统看着眼前一片马赛克,只觉得统生无比的黑暗。 没错,在陈立果还没发现他儿子对他的心思的时候,系统就察觉了。在察觉之后,他整个系统都有点崩溃。 不过唯一幸运的地方是,陈立果居然很迟钝的没有发现陈系对他的想法。 陈立果不发现=陈系开不了口=两个人不能在一起。 可怜的系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然后又把经书念了一百遍。 但眼前发生的一切像一盆冰水泼醒了系统的美梦,陈系终于不止于在旁边看着陈立果了!他终于动手了!而且一动手就这么的重口! 再然后,一切都不可描述,此处省略一千三百五十九个字。 陈立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居然躺在车里,身上的衣服都好好的穿在身上。他从座位上坐起来,轻轻的呻丨吟了一声。 陈系叫了声:“爸。” 陈立果捂着头,整个人的脸色都显得无比的苍白,似乎还陷在昨天混乱的记忆里,他说:“我、我怎么了?” 陈系说:“你昨天守夜睡着了。” 陈立果呆滞了片刻,他说:“是么……我好像做了个很糟糕的梦。” 陈系说:“梦到什么了?” 陈立果的脸色微微白了白,勉强笑道:“没事。” 陈系的眼睛从陈立果的颈项上转了一圈,然后道:“爸爸不舒服,就再睡一会儿吧。” 陈立果脸色惨白的模样,的确不像没事,他嗯了声,失魂落魄的倒在了床上。 陈立果:“不行了,不行了,我肾好疼。”昨天那藤蔓真是花样百出,让陈立果大开眼界。 系统沉默着没说话。 陈立果砸了砸嘴,回味了一下,道:“哎,你别说,还真爽。”昨天那藤蔓真是非常的温柔,将他照顾的非常好,嗯,各方面的。 系统还是没说话。 陈立果又说:“我有个想法。” 系统这才幽幽的开了口,他说:“什么想法。”他以为陈立果会问问陈系和藤蔓的关系,结果陈立果的下一句话就是。 陈立果娇羞的说:“我明天晚上还想守夜。” 系统:“…………” 陈立果说:“啊,太刺激了,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触丨手play啊,我简直像是在做梦。” 系统本来以为自己早该习惯陈立果的无耻了,但他发现自己依旧继续在被刷新下限。 正和系统聊着,出去的陈系突然回来了,他敲了敲车窗,叫了声:“爸,出来吃饭了。” 陈立果这才慢慢爬起,他微微扫了眼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身体上本该出现的红痕居然全都不见了,想来也是陈系故意消去的。 见陈立果行动迟缓,陈系道:“爸爸不舒服么?” 陈立果说:“没有。” 陈系道:“爸爸?” 陈立果勉强笑了笑,他那苍白的脸色,任谁都看得出很不妙,但陈立果却还是坚持从床上爬了起来。 待他离开了车,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间接的询问昨晚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哪知陈立果问了好几个和他一起守夜的人,均都露出一脸茫然,说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啊,怎么了? 陈立果总不可能将他梦的内容说出来,于是只能作罢。 陈立果的一言一行,都被陈系看在眼里。 陈系跟在陈立果的身后,简直就像他的影子一般。 陈立果得到了答案,心中的不安似乎终于消去了,昨晚那荒诞的一切,只是一个糟糕的梦,从未发生过。 陈系看着陈立果的脸色一点点好转,心中被怜惜和奇怪的情绪充斥着。 他想要温柔的对待陈立果,可灵魂深处却在渴望着血丨腥。想要将陈立果弄哭,看着他崩溃,看着他求饶。 这两种情绪在陈系心中交织,让他的心情格外复杂。 吃了午饭,满脸疲惫的陈立果在车上睡着了。 陈系负责开车,他偶尔会转过头,看看陈立果的睡颜。 这种和谐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傍晚。 补充了睡眠的陈立果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他打个哈欠,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陈系的目光停留在了陈立果因为伸展而露在衣服外面的白皙腰肢上。那腰肢又白又细,看起来盈盈不堪一握。 只有陈系知道其中滋味,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眼神也跟着暗沉起来。 陈立果却一点没有发现陈系眼神的危险含义,他揉了揉眼睛,脸上还有些迷糊的睡意。 陈立果说:“系系,我睡了多久了。” 陈系道:“四点过了。” 陈立果似乎没想到自己居然睡了那么久,有点不好意思,他道:“晚上我来开车。” 陈系说:“爸爸,开车不是小事,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陈立果还想再说什么,却注意到陈系的神态无比固执,他只能苦笑一声,应了声好。 这好似只是一个不足为道的插曲。 一周之后,陈立果仿佛已经从那噩梦中解脱了出来,记忆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但某天晚上,张明樊规划完车队行进的路线后,便又安排了守夜的人选。 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陈立果的身体不着痕迹的僵硬一下。 陈系很敏锐的注意了陈立果的反应,他十分善解人意的说:“爸爸,今天我来吧。” 陈立果看了他一眼,低低道:“昨天你就守夜了,今天还是我来。” 陈系眼神里全是担心,他说:“真的没问题么?” 陈立果笑道:“当然没事,我可是你的爸爸。” 陈系见状,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但看陈立果强做镇定,他又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这个模样的爸爸,真是异常的可爱呢。 陈立果会让陈系守夜吗?他肯定不会啊,他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了,咦嘻嘻嘻,性生活万岁!!! 晚上,陈立果坐在火堆旁边抽烟。 平时和他关系不错的人同他开玩笑,问他怎么愁眉苦脸的。 陈立果抖了抖手里的烟灰,道:“有愁眉苦脸的?” 那人道:“对啊,平时你不都挺喜欢讲笑话么?” 陈立果摇摇头,低叹一声并不解释。 那人见陈立果面色沉重,也识趣的停止了自己开玩笑的举动。 结果陈立果等到半夜去上了两趟厕所陈系都没有出手,陈立果心中遗憾无比,简直恨不得冲过去把车里的陈系摇醒,问他怎么还在,知不知道时间有多珍贵啊啊啊啊。 然后陈立果又耐下性子等了一会儿,快到三点的时候,该来的还是来了。 细细的藤蔓悄无声息的捆住了陈立果,将他整个人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拖向了密林深处。 坐在陈立果身边不远处的人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身边的动静,依旧安静的凝视着火光,简直就像一尊尊没有生命的蜡人。 陈立果被狼狈的吊了起来,这次藤蔓撤掉了封在他口中的细藤。 “你是什么东西???”陈立果狼狈的挣扎着,他想要躲进空间里,可合之前一样,原本平日里可以随意进出的空间此时却毫无作用,任由陈立果怎么驱使都无法进入。那异能简直好像被封印了一般。 陈立果不断的挣扎似乎引起了陈系的不满,陈立果的眼睛忽的蒙上了,一个温柔的,湿热的吻覆盖到了他的嘴唇上。 陈立果被捏着下巴,细细的亲吻着,口腔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被放过。 那人的唾液里似乎含着什么奇怪的成分,被吻之后,陈立果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晕晕乎乎,他的头无力的歪向一边,身体也跟着软了下来。 陈立果听到一声轻笑,接着被彻底卷入了迷乱之中。 第二天,陈立果是在火堆旁边被人叫醒的。 叫他的人满面疑惑,道:“季阳,你没事吧?怎么睡的这么沉?” 陈立果惊慌失措的坐起,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强笑道:“昨天……我睡着了?” “对啊。”那人道,“你凌晨睡着了,我们看你太困就没把你叫起来。” 陈立果表情扭曲了一下,任谁都能从他的神色里看到惊恐和绝望。 那人迟疑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陈立果有些神经质的摇摇头,站起来踉跄着朝着自己的车走回去了。 陈立果的身体上并未留下什么痕迹,但灵魂却已经被彻彻底底的侵犯。 他能记起那人的热度和形状,还有藤蔓冰冷的感觉。 陈立果拉开车门,看到刚起床的陈系。 陈系说:“爸爸,怎么了?” 陈立果凝视着陈系那张年轻的,英俊的,被朝阳度上了一层金色的脸,心中羞涩的想,儿子,爸爸很满意。 陈系见陈立果不说话,伸出手摸了摸陈立果的脸,发现上面一片冰凉。他伸手将陈立果拉进了车,道:“爸爸,到底出什么事了?” 陈立果垂着头,死死的咬着下唇,道:“没事。” 陈系知道陈立果会说没事。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说得出口?被藤蔓束缚,被男人占有,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大概都是可怕到无法将之述说的事。 陈系亲了亲陈立果的脸颊,他说:“爸爸,我好担心你,你若是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好么?” 陈立果点了点头。 陈系眼里流出些许满意的神色。 这件事情似乎对陈立果打击巨大,大到周围的人都看出他的虚弱,主动帮他减轻负担让他别去守夜了。 陈立果说:“我可以的,我没事。” 张明樊说:“你别强撑了,你那脸色,谁都看得出来有没有事。” 陈立果说:“我是认真的,没和你客气……明樊……” 他还想再说,就听到张明樊不容置疑的语气,他说:“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就别去守夜了!” 说完就走,头也不回。 留下陈立果一个人在他身后暗自垂泪,陈立果难过的想,大兄弟,就算咱两是朋友,你也别阻拦我的性生活啊,你是不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啊。 陈系也建议陈立果别去守夜了,说他可以帮陈立果干所有的活。 陈立果苦笑道:“我有手有脚,何必麻烦别人。” 陈系低低道:“这不是麻烦别人,只要为了爸爸,我什么都愿意做。” 陈立果心中恍惚,差点没把嘴里的话说出口:事不宜迟,那咱们今晚就去……但他最后的理智让他忍下了这句话,且做出一副沉默的模样。 陈立果这几天脸上的确是有点不好,但他研究之后发现这不是他因为有了性生活后出现的后遗症,而是他的空间开始升级了。 灵泉水的浓度变得更高,植物也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变异,甚至吃个番茄都能生出神清气爽之感。 陈立果脸色苍白一定是因为身体受不了空面快速升级——绝对不是因为性生活,绝对不是,他不是辣种没有节操的人! 张明樊是个很讲义气且说一不二的人,他说要断陈立果性生活,就断了陈立果性生活,很是固执的帮陈立果接下了守夜的活儿。 陈立果眼睛都哭肿了,他对着系统说:“这友情实在是太沉重,我这单薄的身体有点遭不住啊。” 系统说:“你可以把你友情的小船一脚踢翻嘛。” 陈立果说:“可是我怕崩人设啊!” 系统说:“????” 陈立果深情的回味着说:”崩了人设就得走,下个世界肯定没这好事了……”藤蔓啊,他做梦都没想到的玩法! 系统:“……”每次他想忘记,这弱智都要提醒他。 但事情已经定下,陈立果再挣扎也没什么用,反正性生活暂时是没了,唉…… 陈系没打算把陈立果逼的太紧,他眼睁睁的看着陈立果消瘦下来,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可虽然心疼,陈系却没打算陈立果放手。 他要将陈立果一点点的侵蚀,让他习惯这种事,最后将陈立果纳入囊中。 这想法要是让陈立果知道了,他估计会一拍自己大腿,喊一声:大兄弟,我早习惯了啊! 不过在这一点上,两人是注定做不到心意相通了。 车队已经离开原本的城市快要一个月了,原本平坦的地势开始出现起伏的山脉。 张明樊掏出地图,点了点其中一个地方,道:“我们差不多到b城地界了。” 旁边有人问到:“离基地还有多远?” 张明樊研究了一下地图,道:“可能还有个两三天吧。” b城再过去一些,据说就有个大型的基地。 南边的气候好,植物疯长虽然出现了一些危险,但也让人们可以寻到一些食用植物,不至于出现食物短缺的情况。 这一路上车队总体算得上顺利,没有遇到多的无法解决的丧尸群。 朝着基地的方向开,人类活动的痕迹就多了起来。 公路显然被整理过,易于车辆通行。 张明樊本以为车队可以一路畅通的到达基地,哪里想到半路上还是出了事。有人在基地的必经之处,设下了路障,专门用来拦住高速路上的人。 车队被拦下的时候,张明樊第一个下了车,胡雨蓉跟在后面。 他没有靠过去,谨慎道:“大兄弟,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路障后面有着一群拿枪的人,那些人遥遥吼道:“过路费懂不懂?公路维修也要钱的!” 张明樊道:“要多少?” 那人说了个数,不算太过分,勉强能接受。 张明樊想了想,又道:“大兄弟,我们北边逃难过来的,你们能不能稍微通融一下,降点?” 那人一口回绝。 胡雨蓉皱着眉头问怎么办。 如果只有张明樊一个人,他自然可以选择打过去,但是这里还有十几个普通人,他的女儿老婆都在其中,如果可以,他自然是不想冒险。 犹豫之中,张明樊和队伍里的兄弟们讨论了一下,正准备缴纳了粮食就过去,却听到陈系轻轻的说了声:“那边好像有动静。” 张明樊抬头,看到路障那边开过来几辆军用的汽车。 那军用汽车本来好像只是路过,但在看到正站在路边讨论的十几人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见车停下,车队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 就在众人揣测这车停下做什么的时候,一个长相帅气的军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隔着老远便大声吼道:“排长!” 张明樊神色一松,道:“你小子怎么在这儿?” 那人道:“没想到你居然今天到!怎么不提前和我说,让我准备一下?” 张明樊苦笑:“你那么忙,还是算了吧。” 两人显然是战友关系,从称呼上听来,张明樊似乎还是这人的上司。 看到叙旧的二人,原本紧绷的气氛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张明樊介绍道:“这是我兄弟,吴迪。” 这名字取的倒有意思,众人闻言眼里都流露出笑意。 吴迪道:“我是排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走吧,我先带你们进去!”他说着上了车,带着众人通过了路障。 当然,之前说的过路费自然也没给。 过了路障,又往前开了十几分钟,一个大型的基地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基地周围守卫森严,随处可见拿着枪四处巡逻的军人。 吴迪道:“走吧,先去做个检测,没问题就能领牌子了。”他的眼神在张明樊带来的十几个人里扫过,却微微的在陈系的脸上顿了顿,还轻皱了一下眉头。 这些动作虽然细微,但在异能者的眼里却是非常的显眼。 张明樊道:“怎么?” 吴迪道:“……这孩子,长得太好看了。” 张明樊不明所以,他说:“长得太好看怎么了?” 吴迪苦笑,他道:“排长,这基地哪里都好,就是个有……人。” 张明樊说:“有个人?” 吴迪说:“一个实力强劲的异能者,他就喜欢漂亮的……男孩子。” 张明樊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他瞅了一眼陈立果和陈系,见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和吴迪的交谈才放下心,他说:“那我让陈系隐藏一下。” 吴迪叹气:“隐藏也行不通……这人……唉,一眼就能看出你好不好看。” 张明樊无语道:“那怎么办?”他完全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吴迪想了想,他说:“不然这样,你们先去检查,我进去问下那人在哪儿,再来接你们。” 张明樊只能说好了。 于是一行人到了入口,在吴迪帮忙下很快就进了检察室。 进入基地时,检查的内容不止是是否携带病菌,还有就是异能等级。 张明樊和胡雨蓉一个a级,一个b级,在基地里都不算低,因此还得到了一枚特殊的银色徽章。 检查的人说,这枚徽章就是基地里异能者的特权,可以在基地里买到一些有配额的用品。 张明樊和胡雨蓉都挺高兴的。 然后轮到了陈立果和陈系一起检查,他稍微有点紧张,怕自己的异能被检查出来。 但让陈立果没想到的是,他和陈系都显示没有异能。 陈立果从检查室出来后,有些讶异的看了陈系一眼,他说:“系系知道自己是什么异能了么?” 陈系一脸茫然的摇头。 他的表情那么真诚,若不是陈立果知道真相,估计还就真信了。 但陈系不想说,陈立果也不逼他,换了个话题将这件事一挑而过。 进去问情况的吴迪很快就出来了,脸上还带着点喜色,他对张明樊说:“那人正好出去打丧尸了,你们赶紧在里面找个地方住下,叫那个小伙子千万别乱走。” 张明樊实在没忍住,问了句:“要是被发现了会怎么样?” 吴迪面色尴尬,他说:“会……会被抓过去。” 张明樊:“……” 吴迪说:“关几天。” 至于关几天里面到底做些什么,是个人心里都明白。 无奈之下,张明樊只好将这件事给陈立果说了,陈立果听后第一个反应是:那我岂不是也要躲起来? 但他还是很理智的没把这话说出口,陈立果说:“好的,我知道了。” 张明樊说:“吴迪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大院儿,我们一伙人能住在一起。” 陈立果说:“那就再好不过了。” 两说说话的时候,胡雨蓉又开始调戏陈系,她说:“陈系啊,你要不要考虑和我在一起,我们只走肾不走心嘛。” 陈系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胡雨蓉继续说:“哎呀,你别这么冷淡嘛,我绝对不是因为美色才喜欢你的,我是个看重内在的人。” 陈系哦了一声。 胡雨蓉再次勾搭无果,挫败而归,然后她就看着陈系走到了陈立果身边,用一种眷恋的眼神看着陈立果……这眼神,要不是这两人是父子,她都要怀疑他们有一腿了,等一下,季阳和陈系,这么不像且看起来年纪相近的人,真的是父子么? 胡雨蓉心中突然充满了狐疑。她正这么想着,就看到陈系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然后非常自然的亲了亲陈立果的脸颊,两人的态度都镇定自若,显然已是习惯了这般交流。 胡雨蓉脑子里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然而还未等她仔细想,就和陈系的眸子对上了。那双眸子像一条没了耐性的毒蛇,盯的胡雨蓉全身血液都凉了下。他然后她看见陈系张开嘴朝着她做了个口型:别惹我。 一时间,胡雨蓉心里那些旖旎的念头,全都没了。她发现他并不了解陈系……不,准确的说,除了他的名字,她对这个人,其实一无所知。 57、末日养儿手册(六) 吴迪给张明樊一行人安排的院子环境很不错。 那院子里有十几间房,足以十几人分开住下。但每间房子又隔得很近,方便大家互相照应。 在这个混乱的末日里,想要靠一个人的力量生存下去,显然是很艰难的。 选房子的方式是抓阄,抓到哪间是哪间,陈立果运气不太好,抓到了一间比较偏僻的房间。 张明樊见状开玩笑说要来当陈立果的邻居。 陈立果无奈道:“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你只要住这院子里都是我邻居。” 众人跟车跟了几个月,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十分疲乏。现在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住所,要做的第一件事那便是好好休息。 张明樊简单的说了下要注意的事项,就说放假三天,让大家好好喘口气。 众人闻言,便各自散去。 回屋后,陈系见陈立果神色疲惫,主动收拾了床铺,他伸手摸了摸陈立果的额头,皱眉道:“爸爸你好像在发烧。” 陈立果抬了抬眸子,没精打采的说了句:“是么。” 陈系说:“你好好睡一觉吧,打扫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陈立果打了个哈欠,没有同往常一样和陈系争着干活,他的空间升级正好到了紧要关头,耗费了他大量的精神力,甚至连带着身体都虚弱了许多。 “那我睡了。”说睡就睡,陈立果像块石头一样重重的倒在床铺上。 陈系将被子拉起,动作轻柔的盖住了陈立果的身体。 这一觉睡的十分酣甜,一个梦都没有,陈立果再次醒来时,觉得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力量。 他从床上坐起,嗅到屋子里弥漫了一股米饭的香味。 “系系?”陈立果叫了一声。 片刻后,陈系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锅铲,显然是正在做饭。 陈立果惊讶道:“系系,你这是在做饭?” 陈系嗯了声,他微微笑道:“对啊,我从剩下的食物取了些新鲜的,想给爸爸做顿饭吃。” 陈立果道:“……那辛苦你了。” 其实直到现在,陈系都是没有下过厨的,陈立果也不指望他能做出多么让人惊艳的菜肴。只要熟了,还能吃,他都得给陈系捧这个场。 但当陈系把饭菜端上来的时候,陈立果看了眼觉得卖相倒还不错。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点红烧的腌鱼,放进嘴里后,陈立果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陈系期待的看着陈立果,等着他的回应,他道:“爸爸,怎么样?” 陈立来连连点头,他其实一直不喜欢吃腌鱼,因为味道通常偏咸。但陈系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不但综合和腌鱼的咸味,还让其多了一种让人舌尖惊艳的鲜香。 陈立果又夹了一块,吃了后道:“你怎么学会做鱼的?” 陈系眯起眼睛,笑的纯良,他说:“书上有写呀。” 陈立果的确是给陈系买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书,只是他没想到其中居然还有厨艺教程。 他想了想,道:“系系真厉害。” 被陈立果夸奖的陈系笑的满足,像一只被顺毛抚摸的大猫。 在基地住下之后的几天,陈立果也大概了解了其中的大致的规矩。 和陈立果看过的大多数末日文不同,他所在的这个基地,并不排斥甚至可以说非常欢迎难民前来定居。 因为丧尸病毒的发病率极高,导致人口数量锐减,使得人口再次成为了一种珍贵的国家资源。 这个基地是政府修建的,有属于自己的植物种植园和养殖场,可以维持最基本的粮食供应。入住其中的居民可以通过劳动换取一种政府发放的购买券,进行商品的交换。一般的食物和生活用品都相对便宜,但是像香烟、酒水这种享受品,就是天价了。 赚取这种购买券的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出去击杀丧尸。杀的越多,可以换取的购买券就越多。 但用这种方法的,一般都是异能者使用,政府也并不鼓励普通人出去猎杀丧尸这种比较危险的行为。 基地里还备有巡逻的军队,总体来说治安算是不错。 张明樊和胡雨蓉来到基地的第二天就被邀请出去开了会,回来之后他们说是有人邀请他们参加一个佣兵团。 那个佣兵团福利很好,但要求成员定期出去抓丧尸供基地里的研究人员研究。 而抓的丧尸类型,却和普通的有些不一样。 张明樊给众人带来了消息,他说:“丧尸在进化。” 十几个人坐在屋子里,听闻这个讯息,脸上均都出现了动容之色,大部分是惊讶和恐惧。 张明樊又说:“但是据他们说,解药正在研发,正进行到一个关键阶段。” 胡雨蓉接了话,她道:“我和张哥决定加入佣兵团,为基地做点事。” 张明樊的妻子听到二人的决定,心中自是涌起一股酸涩和浓浓的自豪 ,她强笑道:“去吧,无论你们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们。” 张明樊伸手给了她一个重重的拥抱。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眼里大多流露出艳羡或者感动。 陈系也很配合的表现出了羡慕,但若是了解他的陈立果看到他此时的表情,却能断定陈系一点情绪都没有。眸子里是一片漠然,就好像在看着一出无聊的戏剧。 一年时间,便从幼小的儿童变成了成人,陈系此时的心理状态,让人无从估计。 他彬彬有礼,态度温和,听闻悲伤之事,眉宇之间也会充斥同情哀伤,似乎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 但心中到底如何想的,恐怕只有陈系自己知道了。 众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问题,比如自己想去哪里做工,对未来有什么计划之类的。 到陈立果说的时候,他笑道:“没什么特别想要的,把系系养大,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然后有人开陈立果的玩笑,道:“陈哥,你看起来这么年轻,真不打算再找一个?” 这问题还未等陈立果回答,便听到陈系微凉的声音响起,他说:“爸爸答应我不会再找女人了。” 那人面色一僵,被陈系堵的有点尴尬。 陈系继续道:“爸爸是不会骗我的。”他说着非常自然的牵住了陈立果的手。 陈立果感到陈系手心的肌肤一片冰凉,他也没去管四周怪异的气氛,疑惑道:“系系,你不舒服么?怎么手这么凉。” 陈系低低道:“没事。” 陈立果说:“哪里不舒服?” 陈系还是摇头。 陈立果便道:“系系不舒服……我先走了,你们聊吧。” 说完也不顾众人的反应,带着陈系一起走了出去。 开玩笑的那人嘟囔了一句:“关系真是好到奇怪。”他说完这话,后背的寒毛便立了起来——他生出一种极为恐惧的感觉,这是一种人的本能,他唯一一次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差点没死在丧尸口下。 张明樊见他们不欢而散,劝道:“这都这个世道了,别人家的事情你又何必去参与?过不过,怎么过,都是别人的事,你就别说三道四了。” 那人脸色煞白,一句话也没说。 张明樊正奇怪,鼻间突然嗅到了一股尿骚味——眼前这人居然莫名其妙的失禁了。 出了门,陈立果看得出陈系的情绪很低落,他安抚道:“系系,我不会给你找新妈妈的。”最多给你找个新爸爸。 陈系说:“嗯。” 陈立果说:“我们父子相依为命这么久,你心里有什么话,都和爸爸好好说行么?” 陈系看了陈立果一眼,终是什么话都没说话来。 于是这事情就这么揭了过去。 晚上,陈立果进到空间里想摘两个番茄吃,摘完番茄后,他忽的想到了什么并未急着出去,而是转身去了空间的一个角落。 那个角落里堆放着大量的书籍,全是陈立果当初给陈系买的,厚厚一堆估计有几千本的样子,也就只有陈系那个过目不忘,一天好几本的变态能在几个月里就看的差不多。 陈立果咬了口番茄,在旧书里翻找了起来。 他运气不错,很快翻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是一本厚厚的,崭新的食谱,上面有不少食物的处理方法。 陈立果拿起书随便翻了翻,道:“统儿,咱系系果然是天才啊。” 系统说:“你才知道?” 陈立果把那书又放了回去,正准备走,忽然被另外一本书吸引住了目光,他弯腰拿起来,刚翻几页脸就红了。 陈立果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书?!”没错,这既是传说中的小黄本,而且描写的内容非常劲爆火辣,看的陈立果这种老司机都有点不太好意思。 系统咬牙切齿:“还不是你图便宜!” 陈立果买书的时候是去二手书市场论斤淘的,虽然他和老板说的是要给孩子看的书,但没想到其中居然夹杂了一些这种东西。 陈立果回忆道:“怪不得啊……” 系统问他怪不得什么。 陈立果说:“怪不得他技术那么好,我还以为他天赋异禀呢!” 系统:“……” 陈立果说:“那手法,以我多年的经验,不专研个千百遍,恐怕难以练成。” 系统:“……” 陈立果深沉道:“此子前途无量啊。” 系统不想和陈立果说话,很想用这些小黄本把陈立果这个辣鸡宿主活活砸死。 陈立果和系统聊完,番茄也啃得差不多了,他打个嗝,慢吞吞的出了空间。 在空间外的陈系正好把做好的饭端上了桌子。 陈立果说:“辛苦啦。” 陈系说:“没有。” 咀嚼着美味的饭菜,看着可爱的儿子,陈立果觉得自己的生活是如此美满,幸福极了。 看着陈立果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陈系眼神里也泛出淡淡的暖意,在他看来,和陈立果封闭在屋子里生活的那段日子,却是他最喜爱的时光。 现在终于在基地安家落户,似乎他们就要回到从前的生活。 然而根据墨菲定律——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陈立果还是和吴迪口中的那个喜欢漂亮男孩子的异能者对上了。 那天是个天气不错的早晨,陈立果提着他的小篮子去买菜。 他的空间里有大量的新鲜蔬果,但还是得去菜市场采购,以掩盖自己有异能的事实。 陈立果之前也考虑过要不要将自己的异能说出来,不过他一路上隐瞒了那么久,此时突然将自己的异能说出,未免不会让人多想。 就算是张明樊那豁达的性子,听到这个事实,恐怕也会对他生出几分嫌隙。 况且暴露自己异能者身份的事,对于改善陈立果和陈系的生活并无益处,所以权衡利弊之下,陈立果还是选择了继续隐瞒。 基地也有集市,通常是一周才开一次。 这天陈系去做事了,陈立果早上起来,吃了个早饭后就往集市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集市他来过几次,里面卖的东西都很贵,陈立果本来还想在里面买点种子再种到空间里。可后来知道种子是政府控制的资源,配额有限,于是只能作罢。 集市的蔬菜大部分都是变异过的,脑袋大的土豆已经不稀奇了,陈立果还见过半个人身子那么大的豆角。 只是看一眼就觉得老的塞牙。 陈立果正一脸严肃的挑挑拣拣,忽的感到有个人走到了自己的身后,他条件反射的想要给那人让路,却不想一只手居然直接摸上了陈立果的屁股。 被摸了屁股的陈立果一脸卧槽,他扭过头,看到了一个笑嘻嘻的男人,这男人长的倒也还不错,一双标准的桃花眼看起来很是风流,他笑道:“美人儿,早啊。” 陈立果条件反射的朝四周望了望。 那人道:“别望了,我说你的。” 陈立果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道:“我?!”他这长相,勉强算得上清秀,按照胡雨蓉的说法就是极易激发女性母爱……但怎么想都离美人这个称呼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人一把抓住了陈立果的手,他说:“美人儿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结婚了吗?” 陈立果想要把手收回来,但他发现这人力气真是大的出奇,他咬牙道:“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那人说:“我叫齐漆奇。” 陈立果:“……”这名字比他给陈系取的还随便。 齐漆奇又道:“结了婚可以离嘛,怀了孩子可以打嘛,这要是生下来了也没关系,不还能放弃抚养嘛。” 陈立果:“……”你说的这么押韵是在讲相声么。 齐漆奇说:“我出门时就看了黄历,今天是个好日子,不知道美人能不能赏脸陪我吃顿饭?” 陈立果的手上已经被抓出淤痕了,齐漆奇虽然在笑着,但他显然不打算给陈立果任何拒绝的机会。 陈立果试探性的说:“我孩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做饭呢。” 齐漆奇说:“一顿饭的时间,耽误不了什么。” 陈立果见齐漆奇不肯松口,脸色沉了下来,他道:“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齐漆奇凑到陈立果的颈项间,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坦然道:“对啊,我就是在强人所难。” 陈立果的胸口是没有白色徽章的,这就意味着他不是异能者。 基地里,虽然政府倡导平等的关系,但普通人和异能者到底是划出了地位上的差距。比如齐漆奇,他强抢民男这么多次,却从未出过事。 没办法,一个普通人,在法律已经失效的世界里遇到这种事,除了认栽还能怎么办呢。 唯一的欣慰就是,这齐漆奇强迫人最多两三天,然后还会给被强迫的人一笔丰厚的补偿——不过就算这样,还是不能洗白他是个强丨奸犯的事实。 陈立果被齐漆奇拉着往前走。 周围的人对他投来了同情的目光,但没有一个敢上前帮忙。 陈立果咬着牙一脸倔强的挣扎着,就像一只被拎着后颈毛的可怜兔子。 齐漆奇看着他这模样,眼里的兴味居然又浓了几分。 陈立果见状,对系统说了句:“哎呀,人家好害羞啊。” 系统还在念他的经。 陈立果道:“人、人家哪里有他说的那么好看,真是讨厌!” 系统觉得陈立果要是穿成个娘炮,一定可以把娘炮扮演的活灵活现。 陈立果说:“哼,以为夸我漂亮,我就会不生气了吗?我漂亮这件事,明明大家都知道的。” 系统问:“大家是谁?” 陈立果说:“冉青空。” 系统:“……” 陈立果想了想,又说:“燕景衣?” 系统:“…………” 陈立果说:“哦,还有个秦步月。”他倒还余下了最后的节操,没有说那个可怜的陆之扬。 系统牙齿已经咬碎了一地。 齐漆奇一点也不介意陈立果的厌恶和挣扎。陈立果越是反感,就让他越觉得越兴奋。他喜欢长得漂亮的男人,他欣赏的美大多数时候都会得到周围人的认同,但有些时候,旁人却看不到其中韵味。 他手里拽着的这个男人就是这种类型。 丰满结实的臀部被包裹在紧绷的牛仔裤里,只扫过一眼便能想象出用手挤压它时那让人满足的手感。两条腿修长笔直,被弄的受不了时,夹住他腰的动作一定很性感。皮肤白皙,在上面定然可以轻易的留下自己想要留下的痕迹。眸子里全是柔和的笑意,齐漆奇已经开始期待那双眼睛里落泪的场景。还有声音也不错,叫起床来一定很带劲。 走到一半,齐漆奇就起了反应。 陈立果还挎着他的小篮子,踉跄的跟在齐漆奇身后。 他被齐漆奇拽住的手腕已经出现一圈青紫,齐漆奇的力量让陈立果生出一种除非自己把手臂砍了,否则不可能逃开的感觉。 陈立果骂道:“你是神经病吗?我已经结婚了,有儿子了——” 齐漆奇不理。 陈立果道:“像你这样强迫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齐漆奇脚步停住,扭头:“我不强迫你你会和我走?” 陈立果说:“当然不会!” 齐漆奇哦了声,转身继续拖着陈立果走。 陈立果为了减少手腕仿佛要被扯断的疼痛,只能强行跟上齐漆奇的脚步。 结果到达齐漆奇家的时候,陈立果的手腕还是脱臼了。 陈立果:“……”这人撩人的技术只能给个三十二,还是看在他颜值的份上强行给的。 齐漆奇一手开了门,把陈立果直接拉进了屋子里。 然后陈立果被直接甩到了沙发上。动作非常的粗暴,以至于陈立果的头直接撞到了木质沙发的手柄,砰的一声,头晕眼花。 齐漆奇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陈立果戒备的看着他,声音在发抖:“你冷静点,我们能不能谈谈?” 齐漆奇说:“谈什么?” 陈立果说:“我和好几个异能者都是不错的朋友……你这样、这样,我不会放过你的。” 齐漆奇听到这话,露出灿烂的笑容。他走到陈立果面前,垂了眸子,那目光诡异的让人后背发麻,他说:“你要和他们仔细的描述,你是怎么被我操的吗?” 陈立果:“……” 齐漆奇说:“怎么被我剥了衣服,绑起来,掰开大腿,一点点操开你的内部?” 陈立果脸色越来越难看。 齐漆奇说:“哦,你还要和他们说,我有多大多粗,你的里面有多热多敏感?” 陈立果再也听不下去,骂了一句:“混蛋闭嘴!” 齐漆奇说:“若是你想说,请便。” 陈立果气的浑身发抖,他咬牙道:“你这个变态,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齐漆奇吹了个口哨,随手脱掉了自己的外套,转身去一个角落里取了绳子——他显然对这些过程,已经是非常的熟练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陈立果的神色已经惊恐到了极点,随着齐漆奇的靠近,一点点的往后缩去,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团。 这个模样的陈立果,让齐漆奇看了觉得十分可爱,他感到自己已经硬的发疼,他说:“嗯,不要怕,我会很温柔的,你也会……很舒服……” 眼见齐漆奇走到了面前,陈立果演戏的瘾也过足了,正准备动用异能,躲进空间,就听到一声巨响——有人在踹齐漆奇家的门。 “咚”、“咚”、“咚”——只是三脚,子弹都打不穿的防弹门就被踹开了。 齐漆奇面色一凝,声音瞬间没了刚才调戏陈立果时的柔软,冷的好似坚冰,他说:“谁?” 陈立果看到陈系面无表情的从门后面走了出来。 他走出来后,显示打量了屋内的场景一番,在看到陈立果身上的衣着完好,他身上那股恐怖的气息稍微减少了些,但随即,他却又注意到了陈立果肿的好像馒头的手腕。 陈系脚下的砖石开始出现醒目的裂缝。 齐漆奇后背气了一层冷汗。他的异能等级是s,在整个基地里s等级的异能者不超过三个,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光明正大的干这些勾当的重要原因。 齐漆奇不害怕基地里另外的两个s级,他甚至觉得自己同他们打起来,最差也是五五开。但今天,在面对眼前这个不善的来客时,齐漆奇竟是觉得自己胜算最多不过一层,不,一层都算太多,因为他居然因为恐惧无法动弹了。 就好像食草动物遇到猛兽时的反应,级别上的碾压,让他甚至生不出一点反抗之心。 齐漆奇的冷汗滴落在地上,晕开小小的水渍。 陈系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向了狼狈的躺在沙发上的陈立果,叫了一声:“爸。” 陈立果哽咽道:“系系,你怎么来了。” 陈系说:“爸,你受伤了。” 陈立果摇摇头,他说:“爸爸没事,我们快走吧。” 陈系说好,看也没看齐漆奇一眼,便走到沙发旁边将陈立果抱了起来,然后转身出了门。 在陈系出门的刹那,齐漆奇真个人都瘫软了下来,他浑身发抖,就像刚才被他逼迫的陈立果那样。 “怎么回事。”齐漆奇的眼睛因为太多的汗水,甚至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他不敢抬头看陈系的背影,只能低声问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陈系直接抱着陈立果走了一段路后,陈立果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想要自己走。 陈系却理也不理,黑着脸色把陈立果往家里带。 吴迪和张明樊都以为要注意自己安全的人是陈系,却没想到到头来出了问题的居然是陈立果。 陈系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陈立果苦笑道:“我哪里知道他口味那么重。”不是说好的喜欢漂亮的男孩子么,他虽然没有他说的四十一岁,但也是奔三的人了,和男孩子这个名词哪里沾得上关系。 陈系听了后气闷道:“爸爸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陈立果露出有点尴尬的表情。 陈立果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和陈系的长相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以至于车队里偶尔有人好奇的问起陈系的母亲该是怎样一个大美人才能生下陈系这种妖孽。 陈系的母亲确实长得不错,但是也没有好看到陈系这种有点不真实的地步,要细究起来,还得说基因变异。 到家后,陈系帮陈立果处理了手腕上的伤痕,撒了要还包扎了绷带。 陈立果看着陈系半蹲在他面前仔仔细细的为他处理伤口,突然好奇的问了句:“系系,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陈系垂了眸子,说的风轻云淡,他道:“我回家拿点东西,见你不在就听说了那人抢人的事。” 陈立果哦了一声,明显感觉陈系在撒谎,但他并未深究,只是沉思片刻后,道了句:“系系,你的妈妈其实还在。” 陈系给陈立果包扎的动作一顿。 陈立果又道:“我想找到她。” 陈系道:“你还喜欢她?” 陈立果说:“不。” 陈系的手这才又动了起来,他说:“嗯,我都听爸爸的。” 命运之女就在这个基地里,但是因为出去猎杀丧尸,大概还有半个多月才能回来。 她此时和那个渣男还有接触,而那个渣男目前还未和白莲花在一起,同女主还有那么一丝丝情谊。 对于陷在恋爱中无法自拔的女人来说,这一丝情谊就足够她幻想了。 陈立果也知道其中滋味,所以对命运之女略有同情。 不过现在有个很大的问题摆在面前,陈立果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高上不少的陈系,心中无奈的想,要怎么让命运之女相信,她丢掉的儿子,一年时间就长成这副模样了呢? 陈系并不知道陈立果心里在想什么,他现在的情绪有些焦躁,但他还是强行压了下来。 在踹开那扇门,看到缩在沙发上的陈立果,和朝着陈立果逼近的齐漆奇时,陈系心中困囚的野兽险些彻底出笼。 但他和陈立果的目光对上,那些血丨腥的念头,终于被强行压了下来。 若是当着父亲的面做,还是不合适,陈系有点漫不经心的思考,自己私下另外找个时间处理掉这件事吧。 哦,还有父亲口中的母亲。 陈系想,这也是个多余的人,不出现还好,若是出现了……总之,爸爸是他一个人的,谁都别想将他从自己身边夺走。 58、末日养儿手册(七) 张明樊知道陈立果被齐漆奇抓走的消息时,陈立果已经被陈系救回来了。 他和胡雨蓉急匆匆赶到陈立果的家里,却只看到陈系坐在客厅里慢吞吞的削土豆。 “小系。”张明樊入门口便问道,“你爸爸没事吧?” 陈系点点头:“被吓着了,手受了点小伤,没什么大事。” 张明樊这才松了口气,他之前一直担心齐漆奇是个隐患,所以特意把陈系做工的地方安排的比较偏远。哪里想到出事的人居然变成了陈立果! 陈立果和陈系两人的长相差距众人有目共睹,任谁都想不到齐漆奇居然会对陈立果产生兴趣,唉,变态的心思谁猜得到啊。 胡雨蓉道:“陈系,我听他们说你也有了异能?” 陈系道:“嗯。” 胡雨蓉倒也是第一次听说被刺激了还能激发异能的,她好奇道:“你是什么系的异能?” 陈系道:“好像是力量系的。” 胡雨蓉长长的哦了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略微有些诡异的笑容。 张明樊没理胡雨蓉,他道:“等你爸爸醒了,我们再过来看看。” 陈系说好。 张明樊又有点迟疑的说了句:“齐漆奇那边……”他和胡雨蓉都离s级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根本不是齐漆奇的对手,他甚至都没想到,陈系居然真的能救出陈立果。 陈系说:“我会处理的。” 张明樊本该怀疑陈系的,可他听着陈系的话,却对他生不出一点怀疑之心。反而是初次见到陈系时,内心深处那种一闪而过的恐慌再次升腾起来,张明樊苦笑一声,道:“抱歉。” 抱歉没帮上什么忙,让陈立果受委屈了。 胡雨蓉站在旁边没说话,她显然也感觉到了什么,脸上略微有点难看。 陈系闻言连眸子也不抬,仔细的盯着手中的土豆,他说:“嗯,我知道,你们先走吧,让我爸好好休息。” 张明樊和胡雨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情绪,他们也没有再客气,站起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陈立果睡到下午才起的床,一起床就有刚做好的热腾腾的饭菜吃。 他感觉幸福极了,正准备开吃,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受伤,根本没办法拿筷子。无奈之下,陈立果只好换了左手。 陈系坐在旁边,见到这一幕,轻轻道:“爸爸,我来喂你吧。” 陈立果道:“那多不好意思。” 陈系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小时候你不也喂过我么?” 陈立果还想拒绝,却见陈系已经端起碗开始准备喂他了。 陈立果瞬间觉得自己智商又降了点,离弱智又近了一步 陈立果一边吃,一边问:“齐漆奇那边怎么样?” 陈系道:“你不用管。” 陈立果其实早就知道陈系有了异能,他一开始还以为陈系是植物系的,但后来和系统讨论之下又觉得不太像。 后来陈立果细细琢磨之下,才得出结论陈系的异能恐怕和常人不太一样,恐怕和吞噬有关系。 陈立果问了陈系些问题,陈系都一一解答了,关于他何时激发的异能,异能的表现是什么,他都回答的十分坦然,若不是陈立果早就知道了真相,恐怕真的会信他。 陈立果听完后,对着系统感叹道:“你儿子一岁居然就会撒谎了。” 系统冷漠道:“一岁还没到就把他爸给上了你怎么不说。” 陈立果:“……你这样的态度很容易失去我的。” 系统:“谢谢,我会继续坚持。” 陈立果:“……”辣鸡系统,迟早要完。 接着陈立果和陈系定下了去检查异能等级的时间,齐漆奇这件事就好像一笔带过去了。 但事实证明,陈系是个非常非常记仇的人。 齐漆奇动的又是陈系最在乎的陈立果,这件事若是真的能一笔带过,那才有鬼。 在陈立果这事情发生之后,很多人都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因为齐漆奇的能力是基地里有目共睹的,惹上了这样一个s级异能者,怎么想也不可能善了。 张明樊显然也这么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特意让大家减少了上工的时间,叮嘱大家一定要早点回家,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但让众人都没想到的是,先出事的不是陈立果他们,而是齐漆奇。 在他企图强上陈立果事情发生一周后,就被人发现他死在了自家的卧室里。 而且是死在他最拿手的冰系异能手上。 尖锐的冰锥穿透了他的四肢,将他整个人都死死的钉在墙上,那淌了一地的鲜血让人不由的怀疑他的死因是流血过多。 齐漆奇死时的表情格外惊恐,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眼睛至死都未曾闭上。 此事一出,基地哗然,政府立马开始严查真凶。 一个能力为s级的异能者,是基地非常珍贵的资源,虽然他有些让人痛恨的行为,但终究是利大于弊。 况且齐漆奇死去的方式如此诡异,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会消无声息的死在了自家卧室里。 齐漆奇死后,自然也有人怀疑陈立果和陈系。 不过二人的嫌疑并不重,因为陈系是刚觉醒的力量系异能,而陈立果不过是普通人。此时世界上还暂未发现双系异能的存在,所以其他人就算怀疑,也找不到是他们两人动的手的证据。 轰轰烈烈的查了一个月星期,政府却一无所获,随着时间流逝,这件事的影响也逐渐淡了下来。 基地里冰系异能者不多,可没有一个是齐漆奇的对手。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死在冰系异能上,这或许永远都是个不能解开的谜团了。 在另外一边,陈系的异能等级也出来了,是a级,而且有向s级进化的潜质。 队伍里突然多了个异能者,自然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张明樊还特意请客让大家好好吃了顿。 陈系说:“爸爸,我会好好保护你。” 陈立果听着,眯起眼睛笑的温柔,他说:“好啊。” 就在齐漆奇死后不久,命运之女的队伍也杀完丧尸,正好回基地。 她回来的那天陈立果找了个理由,在门口蹲了一会儿,果不其然看到了她。 命运之女陈墨薇走在一群男人中间,却并未被周围的男人气势掩盖,她嘴里漫不经心的叼着根烟,背上还背着一把看起来十分沉重的抢,原本有些狼狈的外表,却让人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 陈立果心想不愧是毁灭世界的女人,和其他人果然看起来不一样。 其实陈墨薇长得和陈系真的挺像的,特别是眼睛那一块,表情冷漠的盯着人看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陈立果对系统说:“这么好个姑娘,怎么就看上了那么个男人!” 系统冷漠脸:“陈系还看上你了呢。” 陈立果:“……”这有可比性吗? 系统继续道:“眼光和她妈不挺像的吗?” 陈立果已经被系统伤透了心,他觉得自己和系统根本无法好好聊天,他说:“系统,你就不能不抱有偏见的看待我和陈系的关系吗?” 然后系统对陈立果进行了致命一击,他说:“陈系才一岁半。” 陈立果闻言痛哭流涕:“对不起我有罪。” 和系统这一打岔,陈墨薇那边却好像和人发生了争执。 陈立果仔细看去,发现陈墨薇争执的对象就那个渣了她的渣男,二人不知何种原因正在争吵,而那个男人的眼里此时全是不耐烦。 陈立果像个变态似得在旁边偷窥。 两人越吵越凶,居然就要动起手来,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从外表看起来弱柳扶风的女人走到了那男人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不知说了什么,男人的情绪就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然而陈墨薇却好像更生气了。 陈立果眯起眼睛瞅了瞅,道:“这人好像是那个白莲花啊。” 系统道:“就是她。” 陈立果啧啧啧:“长得这么清纯可人,怪不得。” 就连陈立果都看得出,陈墨薇的情绪已经压抑到了极点。但那个男人却不想再和她说话,牵着白莲花转身就走。 陈墨薇气的脸色铁青,看样子恨不得取下枪对着面前这对狗男女突突一梭子子丨弹。 陈立果正看得起劲,陈墨薇的眼神一转,不知怎么就转到了他的身上。 陈立果:“……”哦豁,看八卦遭人抓了个正着。 陈墨薇面色不善的走到陈立果面前,道:“看什么呢你!” 陈立果弱弱道:“看你好看。” 陈墨薇拧着的脸色略微松了松,眼神里露出一丝笑意,她说:“油嘴滑舌。” 陈立果小声道:“那男人真没眼光。” 陈墨薇道:“哦?你又知道什么了?” 陈立果替陈墨薇愤愤不平,他说:“要是我肯定选你。” 陈墨薇眼神一转,不知道想到什么,居然伸手挽住了陈立果的手,她笑眯眯道:“现在也不晚啊。” 陈立果:“……”这个发展,他是没想到的。 陈墨薇见陈立果一脸卧槽,语气瞬间沉了下来,她道:“怎么?后悔了?” 陈立果赶紧补充:“我有儿子了!” 陈墨薇道:“嗯?你有老婆了?” 陈立果道:“对啊对啊,我不能对不起她。” 陈墨薇一把就把陈立果甩开,没好气道:“有老婆了还来勾搭别的女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说完就走,留下陈立果一个人经受周围看八卦的人眼神的拷问。 陈立果:“……”都是看八卦的,就不能友好一点吗? 见到了命运之女后,陈立果就回家去了。 然后他的后院就起火了。 陈立果进屋的时候就看到陈系面无表情的坐在客厅里,见到他走进来,不咸不淡的问了句:“回来了?” 陈立果唔了声。 陈系又道:“去哪儿了。” 陈立果这时候要是再察觉不出陈系态度的异样,他这个父亲也就白当了,他道:“系系,怎么了?” 陈系缓缓道:“我看到一个女人挽着你的手。” 陈立果:“……”真不该去看八卦的,看了更不该多嘴。 陈系继续道:“爸爸喜欢那个女人么?” 陈立果的面色有些纠结,他在考虑是否要告诉陈系他身世的真相,但看着陈系此时的表情,他又觉得若是这么告诉他,恐怕陈系得受不小刺激。 陈系受刺激了,受苦的还是自己,陈立果犹豫之下,还是决定将这事情缓一缓。 陈系道:“爸爸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陈立果道:“系系,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是你的爸爸。” 陈系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他说:“我明天和张哥他们一起出城猎杀丧尸。” 陈立果道:“什么?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陈系说:“没什么好说的。” 他说完就出了门,不理会在身后叫喊的陈立果。 这是他们父子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冷战,还是陈系主动的。 陈立果独自坐在家中,感受着风烛残年的凄凉,他说:“系系不要我了。” 系统说:“让你浪。” 陈立果拭去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空巢老人猝死家中,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系统:“……” 第二天,陈系没和陈立果打招呼就同张明樊他们走了。 等陈立果赶过去的时候,基地门口已是空无一人。 陈立果气的把所有购买券都用了。 陈立果本以为陈系出门是为了和他赌气,结果晚上才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晚上陈立果躺在床上刚睡着,忽的感觉到浑身痒痒的,待他睁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绑了个结实。 陈立果喊了声救命,那陈系这次居然没堵他的嘴,只是将他的眼睛蒙了起来。 陈立果心想陈系你个小兔崽子真是好样的,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说好的出城猎杀丧尸呢,你就是这么给你自己找不在场证明的? 然后陈立果就的挣扎又被无情的镇压了。 因为没有陈系的照顾,这次陈立果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他一睁开眼,就被自己身上的非常明显的的痕迹惊讶到了。 陈系这次居然没有消除他身上的痕迹,这是啥意思,这熊孩子想和他摊牌了吗?可是他才一岁啊啊啊啊啊。 陈立果:“为了养孩子,我费尽了心血。” 系统说:“你的心血为什么是白色的。” 陈立果:“……”系统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躺在床上的陈立果装着尸体,他是真的动不了了,身体被折腾的跟散架了似得。 但为了不崩人设,陈立果一边休息还得一边演戏,绝望、不敢置信、悲伤,等等情绪全都出现在了他的面容之上。 他缩在被窝里,不愿看见一丝的阳光,害怕阳光会照到他被污染的灵魂,将他的污秽曝光在光明之下——他给自己的演技打了满分。 陈立果本来是打算趁着陈系走的这个时间,和命运之女好好接触一下,但陈系完全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打算让陈立果下床,因为第二天他又来了,来帮陈立果搓了个澡。 陈立果被逮到空间里搓澡的时候一脸懵逼。 第三天,陈立果觉得自己批都要被搓掉了,然而这没什么卵用,陈系爱上了搓澡这项运动,搓澡~做/爱不如搓澡~ 陈立果被搓的人生观都要扭曲了,想躲进空里,然后他居然被陈系从空间里活活的拽了出来! 在空间里休息的陈立果在发现那藤蔓可以进入空间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他不敢相信道:“系统,这是bug吗?为什么他能进来啊?” 系统说:“你养的儿子,我哪里知道。” 陈立果:“这不科学!!!!” 系统冷漠脸:“可能是你的心血用的太多让他升级了吧。” 陈立果:“……”这辣鸡系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污了。 总而言之,陈立果被陈系从空间里抓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崩溃的,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念着金刚经,然后开始装死。 那藤蔓代替陈系的手摸了摸陈立果,似乎在询问他怎么了。 陈立果奄奄一息,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和丧尸就差一口气,他试图和陈系讲道理,告诉他什么是过犹不及。 然而这显然没什么卵用,陈系这王八羔子有点都不怜香惜玉。 陈系又帮陈立果搓了澡,特别是背部,陈立果疼的皮都要掉了。 躺在床上装尸体的陈立果:“……”啊,好像身体被掏空。 由内而外,从上到下,以至于陈立果完全进入了贤者时间,陈立果很想对陈系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父子之情。” 早上陈系走后,陈立果对系统说:“我看不起以前的自己。” 系统问他为什么。 陈立果用他哑着的嗓子哭诉:“一定是我以前都没有好好洗澡,才让系系这么担心我的个人卫生。” 然后早上他去上厕所,整个人魂不守舍,差点直接掉进茅坑里。 陈咸鱼回到了床上,像一只被用过头的可怜塑料袋。 陈系好像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于是他善解人意的给陈立果放了一天假,陈立果终于缓了缓。 结果说好一天就是一天,多一分钟都没有,陈系把跑到街上企图躲避的陈立果再次抓回了家,硬是把他从街上硬生生的拖了回来。 陈立果:“……”不能再搓啦!!!这熊孩子!!!真的要死人啦!!!! 陈系出去的那一个月,陈立果天天盼着陈系回家。 简直都想在家里摆个祭台插几柱香了 这一个月陈立果别说去和命运之女见面,他基本成了个废人。 陈系回来的那天,陈立果简直喜极而泣,想要抱着他的腿喊:“儿子再爱我一次,咱能好好的说说话别动不动就用丝瓜瓤搓背了么?” 陈系不知道陈立果在想什么,他回到家后,毫不意外的看着陈立果躺在床上。 陈立果躺在床上,灵魂看起来已经从肉体力飘出来,而且不知道飘到哪个未知的星球去了。 陈系走过去,叫了声爸爸吧。 陈立果没有回应,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陈系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了陈立果的脸颊,然后他看着陈立果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接着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陈系很是怜惜的看着陈立果,摸着他的脸颊叫了声:“爸。” 陈立果很想给他跪下,说:“大哥,你别叫我爸了,你才是我爸。” 陈立果这种崩溃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星期才缓了过去,这一个星期里陈系自然没有再继续折腾陈立果——说实话,他也害怕把陈立果折腾坏了。 在陈立果恢复意识后,他抱着陈系就崩溃的哭了起来,差点没给陈系直接跪下。 陈系看了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种满足感,他着迷的吻着陈立果的头顶,低低道:“爸爸怎么了?” 陈立果摇头,却不肯说话。看他这副模样,如果不知道的人,一定不会明白他说了什么。 但陈系却很清楚,全都是他导致的,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陈系说:“爸爸,你这么说,我听不懂呀。” 陈立果不肯细说,只是道:“别走了系系,我害怕……” 陈系说:“嗯,我听爸爸的。” 一个月的折腾,又过了一个月陈立果才彻底的缓过来。他没有向陈系解释这个月他到底怎么了,陈系也十分善解人意的没有问。两人很默契的忽视掉了发生的一切。 陈立果缓过来后,在心里对陈系进行了一系列的批判,说这孩子实在是太熊了。 系统听后,道:“所以你打算怎么罚他?” 陈立果说:“嘻嘻嘻,我罚他再出去打丧尸可以吗? 系统:“……”玩儿死你算了。 过了这么一段快乐似神仙的日子,但做的事还是要做,陈立果又开始背着陈系和陈墨薇偷偷接触。 陈墨薇这个妹子挺直爽的,唯一美中不足就是眼神太差,居然喜欢上了那么一个渣。 陈立果利用系统摸准了陈墨薇的生活规律,在她买菜的时候,就自己在集市上摆了个小摊卖些蔬菜。 这么一来二去,两人也能说得上几句话了。 陈立果和陈墨薇的互动,陈系都看在眼里,他没有特意出面阻止,哦,如果操一顿不算阻止的话。 陈立果几乎快要习惯这种生活了,和陈墨薇见一次面,被那啥一次,见一次面,被那啥一次。 陈立果:“……可以的,规律的性生活是身体健康的一大保证。” 系统:“……” 陈立果说:“两天了,我是时候去找她聊聊天了。” 系统:“……”妈的智障。 然后陈立果就去了。 张明樊挺久没和陈立果见面,等他突然想起来的,特意来找陈立果聊天时,一进屋就看到陈立果坐在客厅的椅子上。 不过两个月,陈立果却像是变了个人似得,身上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张明樊看了一眼,居然就看呆了。 陈立果听到声音,有点惊慌的抬头,道:“队长,你怎么了来了。” 张明樊道:“我、我来看看你,季阳,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陈立果的某个部位里还有根在折腾的藤蔓,他咬了咬牙,说了句我没事。 张明樊迟疑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陈立果说:“我真的没事。” 张明樊说:“……季阳,有什么事你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其实他隐约察觉了什么,但又觉得太不可思议,以至于都没敢多想。 陈立果低低笑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呢。” 张明樊还欲再说什么,却听陈立果直接下了逐客令,他说;“你先走吧,我想去睡觉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张明樊再多说什么好像就是不识趣。 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屋子。 陈立果在张明樊离开的那一刻就崩溃的哭了起来,他用手捂着脸,不断的哽咽着,好脏,他的身体好脏……之前没有见张明樊的时候还不觉得。这次一见熟人,他就感到自己已经和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陈系回来后,看到陈立果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叫了声:“爸爸。” 陈立果微微抬眸,低低道:“系系。” 陈系道:“爸爸,你怎么了?” 陈立果沉默两秒,似乎终于忍不住什么似得,抓着陈系的袖子便哭了起来。 陈系由着陈立果哭,他时不时安抚陈立果的情绪,却没有再追问陈立果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要等着陈立果主动说出来。 不过虽然陈立果不说,却更加黏陈系了。 那藤蔓好像十分惧怕陈系,只有在陈系出现的时候,才会消失不见。 如果陈立果真的是季阳,那他或许会如陈系预料的那般,逐渐被改变心理,对陈系产生浓浓的依赖之情。 但很可惜,换了陈立果,就变成了:你活这么好,花样这么多,人家真的好喜欢哦。 天天活在马赛克里的系统这时候已经是觉得啥经都不好使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陈墨薇和渣男再次发生了矛盾。 矛盾的原因是渣男居然想把白莲花以干妹妹的身份接回自己的住所。 陈墨薇当即嘲讽了一番:“干妹妹,干妹妹,你这个妹妹连用途都想好了啊。” 白莲花姑娘眼泪落了下来,说:“姐姐,你不要误会我,我和齐哥真的什么都没有。” 陈墨薇冷漠脸:“哦。” 齐渣男说:“墨薇,我爱的是你啊。” 陈墨薇说:“上的是她?” 齐渣男:“……” 陈墨薇冷冷道:“可以啊,齐渣男,你要是哪天让我发现你上了她,我就把你的家伙剁了。” 三人争执时,陈立果“正巧”也在场,听到这句话,第一个反应是:原来命运齐渣男非要把陈墨薇弄死的原因不会就是这个吧…… 齐渣男说:“好!墨薇,你信我!” 陈墨薇一脸冷漠的走开了。 陈立果照例听完八卦,回家挨操去了。 结果让陈立果惊讶的是,今天陈系居然早早的回了家。 陈立果叫他:“系系。” 陈系说:爸爸去哪儿了?” 陈立果说:“去菜市场了一趟。” 陈系说:“菜呢?” 陈立果机智的回答:“我是去卖菜的。” 陈系说:“卖菜的购买券呢?” 陈立果继续机智:“买糖吃了。” 陈系:“……” 陈立果说:“怎么啦?” 陈系似乎在强行忍下自己的怒气,他沉默了几分钟后,才到:“爸爸喜欢那个女人么?” 陈立果小心翼翼道:“哪个?” 陈系道:“那个叫陈墨薇的女人。” 陈立果心想陈系连人家名字都知道了,好像再隐瞒也不像回事儿,于是他吐了口气,低低道:“不是这样的系系。” 陈系说:“那是怎么样?爸爸不是说好了永远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么?” 陈立果握了握拳,好似做足了心理准备,他说:“系系,那个女人……叫陈墨薇,其实她是你的妈妈。” 陈系脸上一下子就变了,他说:“你和她结过婚?”也发生过关系? 陈立果苦笑一下,低低道:“我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你、你不是我亲生儿子,是……是我捡来的。” 陈系猛地瞪大眼了眼,他说:“这不是真的——” 陈立果:“……”行啦,熊孩子,别装了,你这演技只能给你十分还是看在颜值的份上,那嘴巴咧的是不是快要笑出声了啊! 陈系一把握住了陈立果的手,他说:“爸爸,我真的不是你亲生的?” 陈立果缓缓点头,然后很配合的说:“但我永远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儿子。”他特意家中了亲生两个字。 陈系:“……”呵呵,并不高兴咋办。 59、末日养儿手册(八) 陈立果之前就和系统讨论过陈系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父亲时的反应。 陈立果说:“统儿啊,我觉得陈系知道后,大概会有两个反应。” 系统问他哪两个。 陈立果说:“欣喜若狂。” 系统道:“很有可……”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陈立果补充了第二个选项:“还是兴致全无?” 系统当时听到陈立果的话,反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陈立果这句兴致全无是什么意思,他对着陈立果反手就是一个煤气罐:“你能不能要点脸?” 陈立果说:“贩卖人体器官是犯法的。” 系统:“……” 今天陈系终于知道了真相,好在他的反应还算得上个正常人——或者说,他至少想再陈立果面前表现的像一个正常人。 陈系说:“不可能,爸爸,你骗我!” 身为影帝的陈立果早就看穿了陈系拙略的演技!然而他还得配合一下,努力再努力挤出一滴眼泪,哽咽着说:“系系,爸爸没有骗你。” 陈系说:“那我的父亲呢?我的父亲是谁?” 陈立果迷之沉默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 陈系瞪眼。 陈立果幽幽道:“但是我知道你母亲是谁。” 陈系咬着牙道:“是谁?” 陈立果道:“你还记得之前我接触的那个叫陈墨薇的女人么?她就是你的母亲。” 陈系一脸不敢置信,摇着头道:“我不信!” 陈立果继续流下几滴泪水,道:”系系,这是真的。” 陈系其实一直很疑惑,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叫季阳,可他却叫陈系,而且从小到大,陈立果几乎都没有提过关于他母亲的事情。 陈立果很配合气氛的点了根烟,在烟雾缭绕中,沧桑道:“那是个下着小雨的下午。” 陈系:“……” 陈立果道:“我正在街上走。” 陈系继续听着。 陈立果说:“忽然听到路边的垃圾桶里,传来了小孩的哭声。” 陈系表情变得有点奇怪。 陈立果说:“我走过去一看,哎?!这里居然有个小孩!” 陈系说:“然后你捡起来就养了?” 陈立果道:“对啊。” 陈系说:“……”总觉得的陈立果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沉默片刻后,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母亲是陈墨薇的?” 陈立果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他说:“因为我是医院的护工,所以知道医院里丢了孩子。” 陈系道:“但是你没有把孩子还给陈墨薇?”看起来陈系没有要叫陈墨薇母亲的意思。 陈立果苦笑:“我当时突然像中了邪,居然想把这个孩子留下来,等我后悔的想要把你还给你母亲的时候,末日却突然降临了……” 陈系凝视着陈立果的面容,从嘴里轻轻的吐出两个字:“骗人。” 陈立果手一抖,烟灰落了一地。 陈系道:“你根本没打算把孩子还回去。” 陈立果表情中出现了被揭穿真相的惊慌,但他还是强行压下了这种情绪,勉强笑道:“系系……” 然而陈系却并不给陈立果面子,他道:“若是你打算还回去,怎么会准备那么多给孩子用的东西?”尿片、奶粉和各种根本用不到的书,有哪个正常人会在末日到来时,当做物资储备起来浪费空间? 陈立果脸色煞白,像个被戳穿了谎言的小偷,他说:“系系……” 陈系说:“爸爸,无论你干了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所以,不要对我撒谎好么?” 陈立果苦笑一声,情绪看起来有点崩溃,他点头道:“对,没错,我不打算把你还回去,我只是个卑劣的小人,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他说到这里,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 陈系见状再也忍不住,将陈立果一把揽入怀中。 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陈立果似乎瘦了许多,被高大的陈系抱着,简直像个孩子似得。若告诉外人他们两人是兄弟,那恐怕会有人将陈系当做哥哥。 陈系轻抚着陈立果瘦削的背脊,脑子里却是他品尝过的美妙滋味,他道:“爸爸,不要难过。” 陈立果一动不动的任由陈系抱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陈系说:“只要你开口,我就永远待在你身边,陈墨薇这个母亲,于我而言根本无足轻重。” 陈立果说:“不!我不能再这么卑劣下去,陈墨薇毕竟是你的母亲,你们一定要母子相认!” 陈系看着陈立果,情绪之中很明显的出现了不悦,但他却什么都没有说,依旧是温和道:“好,都听爸爸的。” 陈立果松了口气,又有点怅然若失。 但显然心中放下了一块名为愧疚的巨石。 陈系盯着陈立果的嘴唇,轻轻的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上颚……他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不然真的会忍不住,对着陈立果吻下去。 父子二人的交谈,最终结束在了这里。 陈系对待陈立果的态度依旧,只是陈立果再去偷窥陈墨薇,他没有继续惩罚陈立果。 一想到这个,陈立果还有点小难过呢。 陈墨薇也是异能者,虽然陈立果偷窥的很委婉,但次数多了,总有被发现的时候。 陈墨薇找了个时间就把偷窥的陈立果逮了个正着。 陈墨薇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不是暗恋我啊!” 陈立果说:“没有啊。” 陈墨薇道:“你没有暗恋我?那你天天蹲着偷窥我干啥?” 陈立果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他看着陈墨薇道:“你是叫……陈墨薇对么?” 陈墨薇道:“对啊。” 陈立果说:“你是不是,曾经有个孩子?” 陈墨薇眼神和气势一下子全都变了,她冷冷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有什么目的?!” 陈立果苦笑一下,他说:“我也是a市来的……我是那个市xx妇产医院的护工。” 陈墨薇皱起眉头:“所以你知道这个消息,是从哪里听的八卦?” 陈立果咬牙道:“不,我知道你的孩子在哪?” 陈墨薇道:“什么?!” 作为一个母亲,没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即便孩子的父亲是个人渣。在原来的世界里,陈墨薇直到死去,都一直在内心深处,惦念着自己夭折的孩子。这件事也成了她人生中一个无法补偿的缺憾。 可是现在陈立果就站在她的面前,告诉她自己的孩子还活着,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陈墨薇感到高兴的同时,又无比怀疑陈立果所言的真实性, 陈立果说:“嗯……当时找到孩子,已经末日了,我没办法联系你,只能自己养着。” 陈墨薇虽然狐疑,但陈立果说的煞有其事,况且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陈立果完全没有必要撒谎。 陈墨薇道:“那我的孩子呢?” 陈立果道:“哦……还有一件事我得提前和你说一下。” 陈墨薇道:“什么事?” 陈立果道:“你的孩子出了点状况。” 陈墨薇一听立马紧张了起来,她道:“什么状况?” 陈立果干笑:“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陈墨薇其实很怀疑陈立果是打着孩子的幌子骗自己,但认真想想,又觉得陈立果没有骗自己的理由,于是她道:“走吧,你带路。” 如果陈立果带路的地点是荒郊野外,那陈墨薇可以百分之八十的确定陈立果是个骗子。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陈立果居然真的将她带到了一个居民住宅区。 陈立果艰难道:“你进去之后,冷静一点。” 陈墨薇的心脏砰砰直跳,和所有要和失散孩子见面的母亲一样,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慌和期待,她嗯了声,然后跟着陈立果走进了屋内。 陈系又坐在沙发上削土豆,他知道陈立果干嘛去了,但并不想阻拦。 和陈立果不是亲生父子关系,于陈系而言简直就是完全没有料到的惊喜,虽然即便他们是亲生父子,他也有法子让陈立果接受他。 不过少点麻烦,谁不愿意呢。 陈墨薇一走进去,就看到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年轻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脑袋大的土豆正在削成小块,见他们二人进来,头也不抬的叫了声爸。 陈墨薇的目光在屋子里环视一周,道:“孩子呢?” 陈立果指了指陈系,道:“这、这就是你儿子。” 陈墨薇愣了片刻,才明白陈立果说的儿子是谁,她扭头凝视了陈系几秒,然后噗嗤一声笑开,伸手摸了一下陈立果的脸蛋——她有一米七三,鞋底七厘米,还真比陈立果高,她道:“亲爱的,我倒更愿意认你当儿子。” 陈立果:“……”可以,陈系果然遗传的是他娘的基因。 话语刚落,她猛地朝旁边闪了过去,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她原本站着的地方,直挺挺的插上了一把锋利的小刀。甩刀的人显然丝毫没有余力,因为那小刀的刀刃足足没入了地下一半。 陈墨薇冷漠的转头,看向了同样面色不善的陈系,嘲讽道:“你当我多老了,能生出这么个儿子?” 陈立果大吼一声:“不准打!” 马上要动手的两人强行忍下了冲动,陈墨薇脸上难看,她说:“这怎么可能是我儿子!” 陈立果说:“我要是撒谎怎么会撒这么拙劣的谎言!他就是你儿子!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才一年就长成了这副模样!” 陈墨薇觉得这个事实太过荒诞,但就是因为荒诞过了头,让人反而生出了一种真实感。 陈墨薇道:“我要查一下。” 陈立果说:“可以。” 陈墨薇道:“给我一根他的头发。” 陈立果走到陈系面前,叫了声:“系系。” 陈系犹豫几秒,还是低了头,让陈立果在他脑袋上拔了几根头发。 陈墨薇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将陈立果给她的头发包了起来,她看了陈系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陈立果寂寥的看着陈墨薇的身影,心想这对母子真是像…… 陈系从陈立果的身后抱住了他,感到陈立果的身体,因为他的拥抱微微抖了抖,他用下巴轻轻的蹭着陈立果的头顶,低低道了声:“爸。” 陈立果道:“系系。” 陈系道:“就算我是她的儿子,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要赶我走。” 陈立果拍拍陈系的手,安抚道:“嗯,你永远是我的亲儿子。” 陈系紧了紧手——他真是有点讨厌陈立果的这句话。 陈墨薇验证陈系的身份用了四天时间,四天后,她又来了陈立果的住所。 当时陈系不在,陈立果正在打扫卫生,陈墨薇敲了敲门,道:“我进来了。” 陈立果道:“嗯。” 陈墨薇走进来,环顾四周:“他不在?” 陈立果道:“去上工了。” 陈墨薇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凳子,道:“能坐?” 陈立果点头:“请便。” 陈墨薇坐下后,沉默了几秒后,她长长叹息一口,道:“我没想到,他居然真是我儿子。” 陈立果见她承认了陈系的身份,正想安慰几句,就听到陈墨薇继续道:“我更没想到,我找到他后,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陈立果:“……”无言以对。 陈墨薇道:“仔细想想原因,大概是因为他和我太像了。”一点也不软,一点也不需要人的保护——或者说,他需要人保护的那个阶段,自己却不在他的身边。 陈墨薇说:“谢谢你了。” 这句谢谢,陈立果是受之有愧的,他说:“我给他取的名字叫陈系。” 陈墨薇有些落寞的说:“你和我说说他的事情吧。” 陈立果就开始讲陈系小时候的事情。说陈系吃肉,说陈系特别聪明,说陈系长得飞快。 陈墨薇听的很仔细,听完之后,她又叹了口气,她说:“这世道里养孩子,很难吧?”特别是陈立果这样的一个没有异能的人。要将一个婴儿拉扯大,听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陈立果又不能告诉陈墨薇他有空间,于是只能说还好。 陈墨薇说:“我看得出那孩子特别依恋你,你一定对他很好。” 随着陈立果的叙述,陈墨薇脑袋上的进度条也开始往前推进,和陈立果预料的差不多,足足快要到达五十,才慢慢停下。 看的出虽然陈墨薇没有表现出来,但她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挺在乎陈系的。 二人又聊了些其他的事。 陈立果也得知陈墨薇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她虽然在末日前夕就苏醒了异能,但一开始却也过得过得十分狼狈,直到异能升级,入了基地,生活才终于好了起来。 两人越聊越投机,不知道不觉就到了下午,陈系也做完工作回来了。 他早就知道陈墨薇在家里,所以进门时一点也不惊讶,只是道:“爸,我给你买了点种子。” 陈立果闻言惊喜道:“真的?” 陈系点点头。 陈立果道:“来来来,给我,我拿去用盐水泡泡,等下场雨就种下去。” 陈系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递给了陈立果。 陈立果接过来,屁颠屁颠的去了厨房,他其实也没那么急,只是想给这对母子留下点独处的时间。 陈立果一走,陈墨薇的下一句话就是:“你喜欢他?”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很快就明白了对方是什么意思。 陈墨薇又道:“他是自愿的?” 陈系说:“他还不知道。” 陈墨薇说:“你会考虑他的感受吧?” 陈系说:“若是我不考虑他的感受,早就同他坦白了——你以为他逃得掉。” 陈墨薇心情十分复杂,身为高级异能者,她明显能感觉到陈系身上透出的不同寻常的气息,这种气息甚至让她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颤栗,就好像眼前这个人不是人类,而是危险的野兽。 母子相认,没有感人肺腑的互诉衷肠,反而开始讨论起了另外一个人。 陈墨薇说:“你不要逼他太过。”她看得出陈立果是个性子软的人,若是陈系真的出手,陈立果是完全没有反抗余地的。 陈系说:“我会等。” 陈墨薇稍微松了口气。 然而陈系下一句话却是:“不过我不确定自己能等多久。” 陈墨薇拧眉,她说:“你该不会已经——” 陈系说:“对。” 陈墨薇不可思议道:“他居然没反应?!” 陈系说:“他不知道是我。” 陈墨薇也不知道对陈系该说什么了,她是应该劝陈系的,但看着眼前这个已经称得上成熟的男人,她觉得始终无法以母亲的身份规劝。 最后陈墨薇只能苦笑着道:“别让自己后悔。” 陈系点头,但看模样,似乎并未将陈墨薇的话放进心里。 陈立果再从厨房里出来时,陈墨薇已经要告辞了。 陈立果叫她留下来吃饭,她却摇头笑道:“不了,回去还有点事。” “那下次一起吃个饭吧。”陈立果提议。 陈墨薇点头同意,告辞离开。 陈墨薇走后,陈系主动去做了饭,陈立果再怎么迟钝,也察觉了这母子二人的相处似乎不对劲,他有点纠结,但又不好意思去问为什么,毕竟他就是让这对母子分别的元凶。 这顿晚饭吃的格外沉闷,吃完后陈立果早早上了床,躺在床上和系统聊天,他说:“陈系和陈墨薇怎么回事啊?” 系统说:“我怎么知道。” 陈立果说:“系系不高兴吗?” 系统说:“可能吧。” 陈立果难过道:“唉,都怪我,难过的我都睡不着了。” 系统闻言沉默几分钟,正准备开口安慰陈立果几句,就听到陈立果打起了小声的呼噜。 系统:“……”这就是你难过的睡不着了??? 结果陈立果这个觉还是没能睡安稳,因为半夜陈系又来找陈立果了,还是那密密麻麻的藤蔓,陈立果是被爽醒的。 他泪眼朦胧的睁开眼睛,只看得到一片黑暗,耳边传来低低的喘息声,他感到有人在轻轻的咬着自己的耳垂。 被调丨教的敏丨感无比的身体,轻易的被再次进入,陈立果难耐的喘息,只感到浑身好似燃烧一般的热了起来。 陈立果被细细的藤蔓捆的牢牢的,根本没有一点拒绝的机会,他的眼睛开始泛出水汽,口中不由自主的抽泣起来。 陈系爱死了这声音。 他着迷的看着陈立果白皙的背部皮肤,把脸放上去轻蹭几下。 陈立果浑身抖如筛糠,一个劲的往前爬想要挣脱。 陈系怎么会让他如愿,再次毫不留情的将他拽回,再次侵入。 陈立果崩溃的哭了起来,他说:“为什么是我……” 陈系听着陈立果的问话,却是轻笑一声,并不回答。 第二天,陈立果艰难的醒了过来,他觉得自己的眼皮无比的沉重,只是睁开眼睛这个动作,都让他用尽了力气。 陈系坐在陈立果的旁边,见他醒过来,道:“爸爸,你醒了。” 陈立果哑声道:“系系。” 陈系道:“嗯,我在。” 陈立果说:“救救我——” 陈系说:“爸爸,怎么了?” 陈立果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他身上既没有衣服,也没有被子,陈系的目光让他觉得羞耻,可虚弱的身体无法动弹,他口齿不清的说:“藤、藤蔓,难受……怪物……” 陈系说:“爸爸,你被怪物怎么了?” 陈立果面上出现惊恐之色,之前发生的,被他刻意遗忘的一切再次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那糟糕的一个月,被玩到崩溃的身体,让他发出低低的哭泣。 陈系平静的听着,没有催促。 待陈立果情绪稍微平静下来,他才又问道:“爸爸,你被怪物怎么了?” 陈立果哀求的看着他,似乎想要陈系换个话题。 但陈系无视了陈立果的恳求,他继续道:“爸爸,你被怪物怎么了?” 一个问题问了三遍,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陈立果的脊背上,他羞耻道:“我、我被它侵犯了。” 陈系说:“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陈立果道:“是、是藤蔓……好多,藤蔓,还有人……” 陈系说:“爸爸觉得舒服么?“ 陈立果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好像不敢相信陈系居然会问出这个问题,他说:“系系……” 陈系伸出手,轻轻的点了点陈立果被红痕斑驳的肩膀,他说:“爸爸觉得舒服么?” 陈立果似乎想要说不舒服,但才被侵丨犯的身体,依旧有快丨感停留,让他无法说出不舒服这三个字。 陈立果说:“不……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 陈系说:“没关系。” 陈立果慢慢把身体缩成了一团,他耸动着肩膀,似乎耻于再和陈系交谈。 陈系说:“爸爸,没关系的。” 陈立果哑声道:“怎么会没关系,这种事情,怎么会没关系?” 陈系说:“我会保护爸爸的。” 陈立果立马想起,只要陈系在他身边,他就不会被侵犯的事,差点对陈系说:“你走。”——他好歹是忍住了,且朝着陈系投去了可怜兮兮的目光,说了句:“你别走。” 陈系怜惜的看着陈立果,若不是理智使然,他几乎就要低下头,亲一亲陈立果那双可怜又可爱的眼睛了。 陈系说:“爸爸,别怕。” 陈立果说:“有系系在,我不怕……” 陈系弯下腰,把没穿衣服的陈立果抱起来,然后让陈立果将他一起带进了空间。 用空间里的灵泉,将陈立果身上的那些痕迹洗净,陈立果乖乖的任由陈系摆布,像个失去了灵魂的布娃娃。 陈系把他洗干净,然后说:“爸爸,好好睡一觉吧。” 被安抚情绪的陈立果慢慢闭了眼睛,陷入了深眠之中。 身体太过疲乏,即便是用了灵泉,也需要休息。 陈立果完全恢复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他起床就点了根烟,开始慢慢的抽。 陈立果吐了口烟雾,道:“我这脏污的身子,不要也罢。” 系统:“……”你能不能先把烟熄了再说话? 陈立果说:“一个破碎的我,要怎么拯救一个破碎的你。” 系统:“爽够了吗?爽够了去干活行不行?” 陈立果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完全不见昨天的虚弱,他把烟熄了之后,大喊一声:“走!” 陈墨薇又和齐渣男吵架了。 这次吵架的原因是因为齐渣男背着陈墨薇给白莲花买了饰品,花光了他自己的购买券。 陈立果来的时候,他们正吵的激烈,那白莲花躲在齐渣男身后抽抽噎噎,好不可怜。陈立果看了都觉得十分心软。 陈立果:“啧啧啧,真是可怜。” 陈墨薇那边说:“你走开,我要和白莲花单独谈谈。” 齐渣男哪里肯,他说:“墨薇,你别激动,我真的把她当做妹妹。”——这渣男还牵着白莲花的手。 陈墨薇冷漠的说:“要么让我和她单独谈谈,要么我我揍你一顿,我再和她单独谈谈?” 白莲花虽然害怕,但这时候依旧表现的非常的善解人意,她细语道:“齐哥,你、你先走吧,墨薇姐人这么好,一定不会打我的。” 齐渣男还在为难,但鉴于他是打不过陈墨薇的,所以纠结之下,还是被迫做了决定,他道:“好吧,你千万不要伤害小白。” 白莲花眼里盈满泪光,看着齐渣男不舍的走开。 陈立果之所以在这里偷窥,是因为这里是个转折点。原来的世界,陈墨薇在白莲花的恶意挑衅下,一个没忍住伤了白莲花,齐渣男的心瞬间更加偏了。且对陈墨薇也失去了信任。 陈立果守在这里,就是想守着陈墨薇,让她别一个冲动就对白莲花动了手。 白莲花见齐渣男走远了,抽泣道:“陈姐姐,我是真的喜欢齐哥,求你成全我们吧。” 陈墨薇脸色难看,她说:“你再说一遍?” 白莲花抽抽噎噎,道:“齐哥说你太凶了,他、他不喜欢……” 陈墨薇猛地握紧拳头,陈立果瞪眼正准备跳出去阻止陈墨薇,就见陈墨薇眼神朝他所在的地方瞅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动作一转,一把掐住了白莲花的下巴。 白莲花被这么一掐,完全被掐愣了。 陈墨薇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莲花,笑意盈盈道:“小白呀,你难道不知道我经常和他吵架,是因为他满足不了我么?” 白莲花瞪眼,正欲说什么,就被陈墨薇封住了唇。 陈立果:“?????”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到来给了陈墨薇一个诡异的新思路??? 陈墨薇的吻技应该是很好,因为陈立果眼睁睁的看着白莲花从开始的挣扎到后来的沉醉最后满脸通红身体发软。 陈立果:“……系统,我有点懵。” 系统冷漠的说:“我跟在你身边的时候,每天都这么懵。” 陈立果:“……”居然有点理解系统的心情了,他家统统真可怜,对不起。 陈墨薇一吻结束,手指摩挲着白莲花的嘴唇,温声道:“跟着他有什么好的?我比他厉害,比他有钱,比他温柔……技术还比他好,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陈墨薇长得本就是御姐范,此时眼角微挑,漫不经心撩人的模样,简直让陈立果gay都觉得赏心悦目。 白莲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傻的跟根木头似得。 陈墨薇说:“我晚上来找你。”她又亲了白莲花一下,便转身离开,走之前还对着陈立果所在之处抛了个媚眼。 陈立果:“……”这对母子有毒吧??? 最让陈立果没想到的是,那白莲花看着陈墨薇的背影,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娇羞的低了头。 陈立果麻木的对着系统道:“女主百合去了,这个世界的完成度会有影响吗?” 系统也同样麻木的回答:“我哪里知道。” 一人一系统,得不到答案的两只木着脸回了家。 60、末日养儿手册(九) 陈立果和系统魂不守舍的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一系统一人回家路上一句话都没说。陈立果站走到门口拿着钥匙对着锁孔对了许久都没打开。 系统说:“你钥匙拿反了。” 陈立果这才如梦初醒,换了把钥匙进了门。 陈立果失魂落魄的坐在客厅里,点了根烟,不可思议道:“我是在做梦吗?” 系统冷漠脸:“不是。” 陈立果说:“为什么命运之女是这样的啊?” 系统说:“我还想对你问这个问题呢。” 陈立果挠了挠头,十分不解,他想了想觉得这或许只是一个误会?看陈墨薇那个眼神,她很可能只是想吓吓自己。 陈立果保持着这样的想法到了晚上。 然后凌晨两点左右,熟睡的陈立果被系统从梦中叫醒,系统说:“完成度涨了。” 陈立果睡意朦胧中,就听到系统说:“涨了不少。” 陈立果道:“多少了?” 系统道:“涨了十五点。” 十五点!已经算得上很大的一个事件了,但这半夜三更的能发生什么事让命运之女突然张完成度?待陈立果脑子清醒了一点,他忽的冒出了一个念头:“卧槽,不会陈墨薇真的把白莲花上了吧?!” 系统已经习惯了这些刺激,他比陈立果冷静许多:“很有可能。” 陈立果想到白天陈墨薇对他抛的那个媚眼儿,浑身抖了抖。 结果下半夜陈立果都就没睡着,这是第一次命运之女身上出现了如此大的分歧,陈立果伸手抹了把脸,颤颤巍巍的冒出三个字:“真刺激。” 系统:“……”刺激死你算了。 第二天,陈立果眼睛下面全是黑眼圈,他吃早饭的时候都是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让陈系看了微微皱了皱眉。 陈系道:“爸爸怎么了?” 陈立果说没事。 陈系低低叹气,他道:“无论发生什么,饭也是要好好吃的呀。” 陈立果遇到了什么事,陈系清楚的很,但他又不能明着劝陈立果,只能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意见。 陈立果点头称是,但还是没什么食欲。 陈系见状,也不劝了。 陈系走后,陈立果坐在家里发呆,他说:“统儿,咱还去偷窥么?” 系统说:“去啊。” 陈立果纠结道:“那要是我看见不该看的,怎么办?” 系统冷漠到:“我会帮你马赛克的。” 陈立果:“……”统儿,你这么淡定我好慌啊。 不过虽然惊恐万分,任务还是要做的,陈立果随便刨了几口饭,就又去找陈墨薇了。 这次他在陈墨薇家门口找到了她,陈墨薇正穿着一个吊带站在她家院子里抽烟。 陈立果小声道:“这难道是事后烟?” 系统还没说话,陈墨薇家的门就被推开了,披散着头发的白莲花从里面走了出来。 陈立果:“……” 系统说:“哦豁,你来晚了,马赛克用不上了。” 陈立果:“……” 白莲花脸上还带着餍足的娇羞,但她故意露出嗔怒之色,道:“陈墨薇,你简直不可理喻!” 陈墨薇道:“你昨天在床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她一口烟吐到了白莲花脸上。 然后陈立果就看到白莲花的脸一点点涨红了,然后他就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啃啃啃,然后陈立果的眼睛就瞎了。 “啊啊啊啊!系统你对我的眼睛做了什么!!”陈立果眼睛一阵刺痛,眼泪不住的流出,眼前一片模糊。 系统麻木的声音传过来:“马赛克啊。” 陈立果:“……”你这个恶毒的ai。 等陈立果眼睛好了后,陈墨薇和白莲花已经进屋子里去了。 陈立果从偷看的地方爬下来,摇摇晃晃的回了家。 但这不是最打击陈立果的,最打击他的是一到家系统就告诉他命运之女的完成度又涨了。 陈立果痛哭流涕:“我是不是等着她和白莲花结婚的那天就能走了?” 系统道:“可能哦。” 陈立果说:“那那个渣男岂不是戴了两顶绿帽子?” 系统道:“嗯,我觉得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白莲花也成了你的妈。” 陈立果生无可恋,躺在沙发上装死,他说:“这剧情我是没猜到的。” 系统:“嘻嘻嘻嘻。”陈立果,你这个小王八蛋也有今天! 陈立果被系统嘻的浑身一抖,如坠冰窖,他甩了甩头,道:“不行,我要去冷静一下。” 陈立果去冷静了一下午,还是没什么用。 当天晚上他本来以为自己会继续失眠的,但陈系很了解他爹,于是找准机会把陈立果给操了一顿。 陈立果就累得睡着了。 操完之后,陈立果还回味了一下,才满意的睡去。 藤蔓散去,陈系出现在了熟睡的陈立果的屋内,他伸手摸了摸陈立果的脸颊,轻轻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懂……” 陈立果这时候要是没系统的限制,估计会拉着陈系的手一脸真诚的说:“我懂啊,什么我都懂的,昨天晚上第一个姿势是老汉推车,第二个是意大利吊灯……” 但陈立果睡着了,所以什么都没有发生。 陈系依旧面色忧郁,他低头亲了亲陈立果的嘴唇后,便转身离开。 第二天起床,陈立果没有精神去做监视陈墨薇,躺在床上装尸体。 结果陈墨薇不请自来,居然跑来找了陈立果。 看到她进门的时候,陈立果浑身肌肉都紧绷了一下,他说:“你咋来了。” 陈墨薇说:“你今天怎么不来偷窥我?” 陈立果嘟囔:“我又不是每天都来。” 陈墨薇笑道:“你这么天天来看我,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暗恋我了。” 陈立果的屁股还疼着,没精打彩的哦了声。 陈墨薇道:“昨天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陈立果警觉的瞅了陈墨薇一眼,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陈墨薇理也不理陈立果的自欺欺人,她笑道:“没错,我和白莲花在一起了。” 陈立果:“……”啊,屁股疼,脑袋疼,浑身都疼。 陈墨薇的语气,像是在引导什么似得,她说:“你很反感和同性在一起?” 陈立果没回答,脑子里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陈墨薇不会是为了向他证明同性之间是可以存在爱情,为她的儿子铺路,才突然对白莲花示了爱?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陈墨薇绝对是英雄级别的母亲啊! 陈立果顿时对她肃然起敬。 陈墨薇说:“这都末日了,多尝试一下不会有坏处的。” 陈立果警惕道:“你尝试了吗?” 陈墨薇毫不在意的点头。 陈立果说:“感觉怎么样?” 陈墨薇无所谓道:“不错啊,肤白胸大,皮肤和绸缎似得,是挺爽的。” 陈立果:“……”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个gay,为什么会出现一种陈墨薇一言不合就要把他掰直的错觉。 陈墨薇回味了一下,很肯定的说:“比和渣男在一起爽。” 她说完这话,陈立果眼睁睁的看着她头顶上的进度条又进了一点。 陈立果见状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或许是他的扭曲的表情没绷住,似乎被陈墨薇看出来了,陈墨薇急忙安抚:“当然,我只是说自己的感觉,不是要逼你去尝试……” 陈立果:“……我知道了。” 陈墨薇道:“你知道什么了?” 陈立果憋着没说话。 陈墨薇挠了挠头,似乎拿陈立果有点没办法。她是因为知道自己儿子对陈立果动了手,才一时兴起去吻了白莲花,没想到感觉还不错,所以又进了一步。 看陈立果这要哭不哭的样子,显然一时间接受不了自己的行为,陈墨薇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让陈立果别对她产生些不该有的心思——她可不想和陈系抢男人。 不得不说,陈墨薇和陈系果真母子,两个人的思维都非常一致,喜欢一个人,可以,想方设法搞过来就行,实在是被伤的很了,那就谁都别想讨到好。 陈墨薇说:“季阳,你对陈系怎么看?” 陈立果两眼含泪,道:“他比我亲儿子还亲。” 陈墨薇闻言语塞,还想继续的话题就这么噎在了嘴里。 陈立果说:“你不要对他灌输这些思想……他是个好孩子。” 陈墨薇心中暗道,还好孩子呢,都不知道偷偷的把你操了多少顿了,但她显然不能将这句话说出口,不然以陈立果纤细的精神,还不得直接崩溃。 无奈之下,陈墨薇只好告辞了,她出门一拐角,就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瞪着她的陈系。 陈系问了句:“怎么样?”他知道这几天陈立果的异样是因为看到陈墨薇和白莲花两人的互动,对于太过单纯的父亲来说,陈墨薇的举动将他吓到也是正常的——太过单纯,这想法若是让系统知道了,估计能笑一辈子。 陈墨薇摇摇头,她说:“他暂时接受不了,你别逼他。” 陈系的心情略微有点烦躁,他道:“接受不了?为什么?” 陈墨薇没好气道:“你能接受和你亲生父亲在一起?” 陈系坦然回应:“能啊。” 陈墨薇:“……”她怀孕的时候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才生出了陈系这么这个样子的孩子。 陈墨薇深吸一口气,认真道:“你如果不想和他决裂,就最好慢慢来,这是我对你的忠告。”看陈立果那个眼泪欲垂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精神强悍的人。说不定陈系一刺激,人都给刺激疯了。 陈系虽然不情愿,但也不能否认陈墨薇说的是事实。他可是记得他当初折腾陈立果一个月,差点没把人给折腾坏了的事。 陈墨薇说:“我这个当妈的不称职,但也不想你走到无可挽回的一步,他是个好人,你多点耐心吧。” 陈系点头称好。 陈立果并不知道陈墨薇又为他说情了,他已经愉快的决定躺在床上装一天的尸体。 傍晚,陈系回家,身上多了几道伤口。 陈立果一看就心疼了,立马扶着自己的老腰爬起来,他说:“系系,怎么会受伤了?”他们父子二人在物资上完全不短缺,之所以做工事是为了掩饰陈立果的空间,所以陈立果平日里都让陈系别那么拼命。 陈系淡淡道:“没事。” 陈立果哪里会相信没事,但他连声追问,陈系都不愿意给他回答。 陈立果心中难受:“孩子终于长大了,都不理我了。” 系统说:“……所以?” 陈立果又道:“儿子不理爸爸怎么办,爸爸给儿子操一顿就好了。” 系统:“……”到时候你别喊肾疼!! 因为陈系的沉默,陈立果不得不去找了张明樊了解情况。 张明樊因为忙着佣兵的事,一个月没和陈立果见面了,他一看到陈立果,眼里就流露出些许惊讶,他说:“季阳,你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陈立果一脸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张明樊道:“上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好看了不少,这次见你你怎么又变漂亮了。”是漂亮不是英俊,皮肤更白,腰肢更细,眼神里也多了种撩人的味道。 这种气质的变化在陈立果身上显得格外明显,简直就好像……一朵终于盛开的娇艳花朵。 陈立果说:“……”我怕把方法给你说了,你也不肯用。 陈立果还没说明来意,张明樊却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了。 张明樊道:“他和组的一个小伙子起了点矛盾。” 陈立果听完一愣,道:“矛盾?怎么回事?”陈系的性子,怎么看也不像主动和人起冲突的样子啊。 张明樊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陈立果一听就火了。 原来是张明樊在的佣兵小组有个女孩喜欢上了陈系,但陈系态度一直很冷淡,不知怎么的就惹火了女孩的护花使者,导致冲突发生。 陈系没怎么还手,一味的隐忍躲让,居然因此受了伤。 陈立果咬牙切齿:“欺人太甚!” 张明樊苦笑:“我也教训了那个人,让他道了歉,陈系受的伤也不重,我就想这么算了。” 陈立果说:“那个姑娘呢?没说什么吗?” 张明樊道:“年轻女孩子面皮薄,性子又骄傲,被陈系这么打脸,一气之下就退了组。” 陈立果说:“你让她退了?” 张明樊说:“我没说什么,她又让几个老人一起劝回来了。” 陈立果听了生气,但他知道在张明樊也不好做,转身就回了家。 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拍了桌子。 陈立果道:“陈系!” 陈系抬眸。 陈立果道:“你的a级异能不是让你受欺负的!” 陈系有点讶异陈立果的态度,他一直以为陈立果是那种与世无争的人,即便是受了委屈,也会尽量选择委屈求全。 陈系说:“爸?” 陈立果说:“以后有人敢欺负你,你就狠狠的揍!”你丫有那么多异能光想着来偷偷摸摸的□□了,就不能干点正事么! 陈系一直阴郁的表情终于像是雨后初晴的天空,露出了灿烂笑颜,他道:“爸。” 陈立果说:“叫叫叫,叫魂啊,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陈系屁颠屁颠的坐到了陈立果的面前,陈立果取了酒精绷带就开始给陈系处理伤口。其实这些伤口都不太重,全都是轻轻擦过,绷带都用不上,消个毒就行了。 但就算是这样,陈立果还是不开心,还是觉得自己的宝贝被人糟蹋了。 陈系着迷的看着给他处理伤口的陈立果,那眼神无比的露骨,就算是普通人也会略有不适。 可陈立果却没有,他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陈系的眼神,认真处理完了陈系的伤口,就叫陈系一起吃饭了。 饭桌上,陈系忽然问道:“爸,那些东西还来找你了么?” 陈立果面容一僵,似乎没想到陈系会突然问这件事。夜晚的记忆于陈立果是恐怖且耻辱的,被陈系如此直白的挑起,让他瞬间涨红了脸颊,低头嗫嚅不语。 陈系道:“爸?” “系系……”陈立果艰难道,“你、你能别提那些事了么?” 陈系闻言,不咸不淡道:“为什么?他们没有再来继续找你了?” 陈立果的沉默却已是明确的答案,他死死的握着筷子,下唇快要被咬出血。 陈系是舍不得逼陈立果的,可是有些时候他又不得不逼,陈立果就像一只躲在乌龟壳里的乌龟,只有在后面戳他,他才愿意伸出脑袋慢慢悠悠的前行,可他又不敢戳的太狠,怕把乌龟直接给戳死了。 陈立果隔了好久,才有些不情愿的回答了陈系的问题,他说:“还、还来过。” 陈系说:“那爸爸怎么不来找我?”他们父子在陈立果强烈的建议下分了床,陈系因为这事情不高兴了很久。 陈立果低低道:“来不及。” 陈系闻言,很平静的提议:“那我和爸爸睡一张床好了,这样爸爸不用来叫我,我也能保护爸爸。” 陈立果却略微有些迟疑,他看着碗里的米粒,道:“但是这样会不会不方便……” 陈系说:“哪里不方便?” 陈立果说不出哪里不舒服,但看着儿子笃定的模样,他又觉得陈系的确是为了他好。 陈系凝视着陈立果的面容,忽的伸出手在陈立果的嘴角上点了点。 陈立果被陈系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陈系却若无其事道:“有颗饭粒。”然后他伸出鲜红的舌尖,将手指上的饭粒卷入口中。 原本普通的动作,被陈系一做却莫名的有种色气的味道。陈立果看了脸红心跳,半晌都未曾说出话来。 但父子再次合床的事情却就这么定下了。 晚上,陈立果躺在床上,有些辗转反侧。 但他右边的陈系却完全没有他的烦恼,不过眨眼之间便陷入了深眠之中。 陈立果有些苦恼的凝视着自己儿子的睡颜,想要强迫自己入睡,可越是这样,他就越睡不着,直到后半夜天都要亮了,他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 早上吃早饭时,陈立果的精神显得极差。陈系却好像失去了他那敏锐的洞察力,没有注意到陈立果萎靡的精神,什么话也没有问候,吃完饭就出门去了。 陈立果看见他走后,对着系统道:“他天天躺在我身边我哪里睡得着?!” 系统也没啥精神的回答:“然后?” 陈立果道:“然后我又舍不得和他分床睡。” 系统:“……”活该。 陈立果又喝了一口粥,有点难过的说:“系系不会是要和我摊牌了吧。” 系统道:“摊牌又怎样?” 陈立果抹了抹眼泪,艰难的说:“摊牌之后我岂不是又要装不情愿了。” 系统:“你可以表示自己很开心。” 陈立果说:“你就这么想离开这个世界?”居然完成度都不要了,还要建议他崩人设。 系统幽幽的说:“还好。” 陈立果立刻想起了陈墨薇,立马长叹一口气,对系统道:“我懂!”以前的世界都是他一个人刺激系统,这个世界居然命运之女也开始刺激系统了,他家统儿这么柔弱娇小脆弱,怎么受得了这么大的刺激! 系统:“……”你懂个屁。 其实不光是陈立果,父子同眠对陈系也是个很大的折磨。 他昨晚看似熟睡,其实一只听到陈立果在他身侧不断的翻身,而他只要转过身,便能尝到那美妙的滋味。 要控制住自己,陈系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意志力,而这不过只是第一夜。陈系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二天晚上,陈立果做好了心理建设,开始呼呼大睡。陈系背对着陈立果,听着陈立果均匀的呼吸深,眼神却暗沉的吓人,但他再次忍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墨薇和白莲花的关系进展神速,陈立果隔了一个月,再去偷窥她的时候正好看到三人决裂的场景——没错,是三人,陈墨薇,白莲花和那个渣男。 渣男看着被陈墨薇护在身后的白莲花眼睛都要从眼眶里掉下来了,他颤声道:“你们在搞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墨薇浅淡的笑,说:“你说的没错,她是个好姑娘,值得更好的人。” 白莲花嘤嘤嘤嘤,对渣男说出:“对不起哥哥,我是真的喜欢姐姐。” 远远围观的陈立果都能看到渣男头上冒出的那些问号和三观崩裂的表情——陈立果和他反应差不多。 渣男说:“什么叫你们在一起了?你们在一起了???” 陈墨薇冷漠的回应,她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渣男估计和第一次知道这事情的陈立果和系统一样懵逼,完全不知道直直的陈墨薇怎么说弯就弯,弯的如此坚决。 渣男说:“墨薇,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也别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啊,你以为我会信?”他话语刚落,就看到自己面前的两人轻轻亲吻了一下对方,还是白莲花主动的。 渣男:“……” 陈立果道:“略微有点心疼。” 系统:“……” 陈墨薇亲完,漫不经心的对渣男说:“你看到了?走吧。” 渣男看样子都快疯了,他一个劲的说这不可能,又质问陈墨薇是不是逼白莲花了。然后白莲花当即表示,我是自愿和姐姐在一起的,你不要再多说了。 渣男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两个能在一起? 陈墨薇冷笑着说:“因为你又小又短。” 陈立果为这兄弟点了根蜡烛。 没一个男人能接受承认这样的事实,被陈墨薇点破的渣男居然发动异能对陈墨薇出了手,好在陈墨薇早有防备,毫不犹豫的还击了。 之前就说过,陈墨薇的异能等级是比渣男高的,这下子更加更显的体现了出来。 在陈墨薇的重力技能下,渣男不过几个来回就狼狈落败了,他被重力压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陈墨薇走到他面前,一脚踩在他某个部位上,慢慢的碾压,语气冷漠又嘲讽,她说:“我以前真是被屎糊了眼睛,才看上了你这么个垃圾。” 白莲花走到陈墨薇的身侧,抱着她的手,道:“姐姐别生气了,为了这种人不值得的。” 陈立果:“……”算了,不看了,回家去了。 他和系统回家的时候又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好像他们每次来偷窥完了陈墨薇,都要失魂落魄的回去。 陈立果说:“统儿,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系统:“……”这弱智每次看完陈墨薇就要对他说这么一句,看起来是被刺激的狠了。 陈墨薇那边是确定和白莲花在一起了,陈系也在加快自己的进度想让陈立果早点接受他。 加快进度的一大重要表现就是——他开始晚上对陈立果动手动脚的。 趁着陈立果迷迷糊糊的时间,亲亲眼睛,亲亲鼻子,亲亲耳朵,搞的陈立果酥酥麻麻,一睁开眼又看到陈系无辜的看着他。 陈立果迷迷糊糊:“系系你怎么还不睡。” 陈系说:“嗯,爸爸先睡。” 陈立果又开始睡,又被陈系搞醒了,他怒道:“陈系!” 陈系眨眨眼睛:“爸爸我错了。” 陈立果:“……”这熊孩子真是越来越熊了。 就这么一天天的循序渐进,陈立果好似习惯了陈系的小动作。 陈系心中满足,不断的告诫这件事决不能着急,但美味的食物就在身边,他千叮咛万嘱咐,还是没忍住,某天晚上抓着陈立果熟睡的时间,给了陈立果一个缠绵的舌丨吻。 陈立果睡梦之中毫无防备,居然被吻的起了反应,他似乎以为陈系是那藤蔓,口中还是轻声哼叫:“不要……” 陈系差点没忍住。他看的出,虽然陈立果的精神上依旧反感,但他的身体因为那一个月,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事,甚至说不定还期待着。 陈系吻主了陈立果的嘴唇,轻轻的,柔柔的,但却不容拒绝。 陈立果低呼一声,缩起肩膀想要躲避,但陈系却抓住了他的手,强行将他固定在了原处。 “什、什么?”陈立果睁开眼睛,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他睁眼看清了眼前的人时,下一个反应却是直接闭上了眼,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陈系一直观察着陈立果的反应,陈立果的这般动作,让他的心好像浸入了冰水里。 陈立果不但没有惊愕,还闭上眼睛,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早就知道自己对他做了什么,并且装作不知道,以此逃避。 陈系的表情凝固住了,他凑到陈立果的耳边,低低道:“季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陈立果的身体一颤,给了陈系最真实的答案。 陈系也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他摸了摸陈立果颤动的眼球,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漠,他道:“睁开眼,看着我。” 陈立果不动。 陈系继续道:“睁开眼。” 陈立果还是不动。 陈系笑了一声,没什么感情的说:“你要是再闭着眼,我就在这里把你操了。” 陈立果的眼睛这才不太情愿的睁开,眼神之中,全是满满的恐慌和羞耻。 父子二人终于撕破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陈系见状,却是低低的笑了起来,这笑容让陈立果的后背发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系说:“季阳,原来是我误会你了……”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 61、末日养儿手册(十) 陈系早该知道,陈立果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蠢。 看着陈立果的眸子,他低低的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立果浑身抖如筛糠,看向陈系的目光好似在看着一只巨大的让他无处可逃的怪物,他哑声道:“系系,我们不能这样……” 陈系说:“不能怎样?”他一边说着一边死死的捏着陈立果的下巴,让他不能逃避这个对他过于残酷的现实,他说,“爸爸,你不是也很舒服么?” 看陈立果的模样,他几乎是快要哭出来了,语气里带着哭音,只有强做镇定才维护住了仅剩下的一点尊严,他说:“系系,我把你当做亲生儿子的。” 陈系说:“但是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陈立果的眼泪一点点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一颗颗的像是砸在陈系的胸口上,让他的心脏也跟着疼了起来。 陈立果的这种反应陈系是早料到的,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烦躁和心疼,他说:“别哭了。” 陈立果摇着头,他说:“我们冷静一下好么?” 陈系说:“你想要怎么冷静?” 陈立果咽了咽口水,低低道:“别、别对我做那些事情了。” 陈系伸出手指,略微有些粗暴的摩挲着陈立果红艳的嘴唇,他说:“但爸爸不是很喜欢么?” 陈立果的眼泪流的更厉害,像是在无声的反驳陈系的话。 陈系说:“我给你时间,你不要想着逃避。” 陈立果如蒙大赦的点头。 陈系低下头,吻了吻早已熟悉的嘴唇,他说:“也别想着离开我……你知道的,就算你躲进空间里,我也可以把你抓出来。” 这个事实陈立果早就知道了,但到底为什么陈系能做到这种程度,却依旧让陈立果感到疑惑,他说:“系系,你到底有多少种异能。” 陈系道:“我想有多少种,就有多少种。” 他的这句话,便是证实了陈立果的猜测,他的异能恐怕和吞噬也侵占有关,这倒是完全符合陈系的性格。 陈系不过才在世界上活了一年,就已经足以吞噬掉之前那个s级异能者齐漆奇的冰系异能,由此下去,已经完全可以想象出最后他将是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如果陈系想,恐怕毁灭世界,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情。 而陈立果,就是陈系的最后一根缰绳。 陈立果感受着陈系的气息,陈系拥着他,像是拥着最珍贵的宝物,恨不得将他一点点揉进自己的骨肉里同自己融为一体。 陈立果的脑袋昏昏沉沉,在恐惧之中陷入了混乱的浅眠。 陈系看得出陈立果睡得不好,他一晚上都在做梦,梦到什么了陈系不知道,总之嘴里一直在叫着“宝宝,宝宝”。 陈系猜测,他大概是梦到自己了,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梦。 第二天,陈立果醒来后对着系统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昨天晚上梦到了一晚上的海绵宝宝!” 系统没精打采的:“然后呢。” 陈立果打了个哆嗦:“然后还有一个和陈系长得一模一样的派大星。” 系统说:“然后呢?” 陈立果说:“然后他邀请我一起去抓水母……” 系统:“……” 陈立果艰难的说:“最后他把我给操了。” 系统:“……” 陈立果感叹着说:“我真不想醒啊。” 系统不回话,假装自己完全不存在。 陈系知道陈立果醒了,也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他搂着陈立果的肩蹭了蹭,撒娇道:“爸爸,我今天不想上工。” 陈立果说:“可是不上工全勤就没了。” 陈系的身体僵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陈立果能说出这么一句。 陈立果继续对陈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道:“全勤没了,购买券就不够买种子了。” 陈系从床上坐起来,他上身没穿衣服,露出结实的胸膛和漂亮的八块腹肌,很是诱人,他说:“爸爸,我重要还是种子重要?” 陈立果机智的说:“你去上了工你就比种子重要。” 陈系:“……” 他表情有点委屈,还是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了,当然出门之前照常给陈立果准备好了早饭,不忘“和善”的叮嘱陈立果:“爸爸,不要到处乱跑,我要一回来就看见你哦。” 陈立果哪里敢说不好,头都要点掉了。 然后陈系就走了,他也不怕陈立果逃跑——陈立果逃到空间里都能被他逮出来,还有什么地方藏得住。 陈系走后,陈立果独自一人在床上落泪,他说:“我真傻,真的,为什么系系会这样,都怪我没有教好他。” 系统全程冷漠脸看着陈立果演戏。 陈立果说:“他需要一个妈妈,对,肯定是他长期和我生活在一起,才会混乱了这两种感情。” 他说这些话,纯粹就是给暗中监视他的陈系看的,一边说还一边哭,看的系统觉得辣眼睛。 然后陈立果穿了衣服就去找陈墨薇了。 陈墨薇和白莲花在一起后,命运完成度涨了不少,但离完成还有一段距离,陈立果得去搞明白,剩下的完成度怎么搞到。 他到了陈墨薇的住所,就听到里面传来白莲花优美的歌声,然后陈墨薇的声音传来:“你以前唱给他听过?” 白莲花哼了声:“不是为了钱谁和那个臭男人在一起?” 陈立果:“……”这一对狗女女。 陈墨薇直到外面有人来了,还不等陈立果敲门,就道了声:“进来吧。” 陈立果失魂落魄的走进去,看见白莲花和陈墨薇都穿的十分暴露,两人均是□□,身姿姣好,十分赏心悦目。 然而陈立果是个gay,再好看于他而言也是没什么卵用。 陈墨薇道:“小白,你先进去,我有事情和他说一下。” 白莲花亲了亲陈墨薇的嘴唇,转身对着陈墨薇,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陈立果坐在陈墨薇的对面,看着陈墨薇漫不经心的将白莲花及腰的长发随手挽起,然后白莲花才满意的进了里屋。 陈墨薇说:“怎么突然想起过来了?” 陈立果艰难的说:“系系……” 陈墨薇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看陈立果这难看的表情,酸涩的语气,脸上隐约的泪痕,无非是陈系跟他摊了牌。 陈墨薇没想到陈系还是这么心急,不过这性格倒是和她一模一样。 陈墨薇说:“系系怎么了?” 陈立果垂着头,小声道:“系系,好像喜欢男人。” 陈墨薇说:“就这个?” 陈立果没想到陈墨薇的反应如此淡定,他惊愕的抬头,道:“你作为他的母亲,难道就不想管管他吗?” 陈墨薇无奈道:“虽然我是他的妈妈,但是我却没有尽到责任,又有什么资格去管他呢。” 陈立果摇头,似乎完全不相信陈墨薇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他说:“但、但是,系系喜欢的是男人啊——” 陈墨薇状似无意的问了句:“系系喜欢的是哪个男人?” 陈立果一时语塞,他还没有到可以坦然告诉陈墨薇,陈系喜欢的是他的地步。 陈墨薇说:“而且就算他喜欢男人,又如何呢?在这随时可能死人的末日里,痛苦的活上几十年,不一定比快乐的过几个月强。” 陈立果似有难言之隐,他说:“不,你是系系的妈妈,只有你能纠正他的想法……” 陈墨薇说:“季阳,你错了,这个世界唯一可以改变陈系想法的只有你一个人,若是连你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就更不可能做到了。” 陈系瞪着眼睛,陈墨薇甚至都能看到他眼神里的绝望,她心下有些不忍,但又不知该如何劝陈立果接受这件事。 陈立果知道自己是从陈墨薇这里得不到帮助了,他也不再说话,踉跄着起了身,转身走了出去。 陈墨薇看着他单薄的背影,还是没忍住给陈系送了消息,叫他看着点陈立果。 陈系得了消息就往这边赶,他赶到的时候,看到陈立果一个人坐在路边,眼神放空,身体看起来格外的单薄。 陈立果不知道他在,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露出一个苦涩至极的笑容,然后陈系听到了他口中的喃喃,陈立果说:“都怪我,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陈系心中一痛,上前几步就将陈立果拥入怀中,他说:“爸爸,不怪你,都是我的错。” 陈立果没料到陈系会突然出现,被陈系拥住后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他讷讷道:“系系。” 陈系说:“你不要怕我好不好?” 陈立果苦笑:“你是我从小养大的,我怎么会怕你。”然而他话语刚落,就看到眼前冒起了一根翠绿的藤蔓。 这藤蔓好像将他内心深处最害怕的记忆再次掀起,他的声音瞬间尖了起来:“不要——拿开,陈系,把这个拿开!” 陈系说:“爸爸,你说好不怕我的。” 陈立果剧烈的喘息,在看到这东西后,那些糟糕的记忆犹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陈立果发出近乎濒死的惨叫:“陈系……别这么对我……” 陈系亲了亲他的脸颊,道;“爸爸,你总是要习惯的。”习惯我。 虽然陈系并未用藤蔓侵犯陈立果,也没有碰他,但陈立果整个人都软掉了,他倒在陈系的怀里,被他抱起来,带回了家。 陈立果的双眼凝视着虚空,对着系统说:“一想到这个藤蔓,就感到身体被掏空。” 系统:“……”他也想起了那一个月里被马赛克支配的恐惧。 陈立果说:“我的肾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系统:“……” 陈立果说:“但是还是好爽,唉!” 系统:“……”你去死吧。 陈立果咂咂嘴,道:“这辈子都忘不了~” 系统不想和陈立果说话,并向他扔了一万张马赛克。 到家后,陈系把陈立果放到了床上,此时陈立果依旧浑身发软,因为惧怕藤蔓甚至动也不敢动。 陈系摸了摸陈立果的脸,有些着迷的叫了声:“爸……” 陈立果开始低低的抽泣,他说:“陈系,我没有对不起你,你放过我吧,我不想这样……不想这样……” 陈系说:“爸爸,我放不掉的。” 陈立果缩着肩膀,然而他的拒绝在陈系看来是如此的无力,以至于多了些惹人怜爱的味道。 陈立果缩成一团,不断的哭泣着。 陈系本该硬下心肠,可面对这个模样的陈立果,他居然有些下不去书。陈系心中苦笑,他是不能心软的。他一心软,陈立果便会后退,这一步一步,他们二人只能越走越远。 然而不被陈立果接受的事实,在不断的刺激着陈系的神经,他的异能甚至因此变得而有些失控,身体上开始不由自主的散发出寒冷的气息。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只有身上的人才是热源,陈立果被迫搂住陈系,不然他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冻僵。 陈系察觉到自己失控的时候,陈立果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他肌肤上甚至凝结起了一层薄薄的霜。陈系赶紧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将陈立果带入空间中,给他灌了泉眼处的灵泉水。 感受着陈立果的身体一点点的恢复了柔软和温暖,陈系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他的头抵在陈立果的胸膛上,发出一声喟叹:“爸爸,对不起。” 陈立果闭着眼睛,不能给陈系任何的回应。 陈系不敢再折腾陈立果,将他放回了床上,等待着陈立果的苏醒。 陈立果半夜醒来的时候还有点疑惑,他还没搞明白自己是怎么厥过去的,他说:“统儿,我咋晕啦。” 系统说:“我怎么知道?” 陈立果认真的回忆了一下,感觉自己就记得冷了,这会儿想起来还直打哆嗦,他说:“你就不管管你儿子嘛?他都要把我冻死了!” 系统咬牙切齿:“我儿子?” 陈立果说:“对啊,他的名字可是陈系,我又不姓陈,名字里也不带系。” 系统:“……”原来陈立果还挖了个坑在这里等着他! 陈立果说:“这熊孩子还行不行,这技术分完全不及格啊!” 陈立果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陈系回来了,他叫了声:“爸。” 陈立果听到这声爸,立马抖了一下。 陈系说:“爸,对不起,我昨天失控了。” 陈立果警惕的看着他。 陈系被陈立果的眼神有点伤到,但他也知道昨天是自己不对,若不是他及时发现了问题,恐怕陈立果的小命就真没有了——陈立果很有可能被直接冻死在他怀里。 陈立果说:“你别过来。” 陈系抿着唇,站着没动。 陈立果说:“我想要一个人静静。” 陈系还欲再说什么,但看到陈立果拒绝的眼神,终是沉默着转身离开了。 陈立果难过的说:“……我早晚有一天要被这熊孩子搞死在床上。”陈系以后拥有的异能越多,花样肯定越多,陈立果想到一个词叫冰火两重天,脸上瞬间挂上了诡异的笑容。 系统被陈立果笑的心里发麻,他说:“你可以选择自杀。” 陈立果义正言辞:“不,我自杀了陈系一定会毁灭世界的,为了这个世界的人民,我必须要牺牲自己!” 系统:“……”他要是不是跟了陈立果这么多年知道陈立果到底什么尿性,他还真信了。 陈立果从床上爬起来,说:“我愿意为了世界的和平献出自己卑微的身躯!” 系统:“……”顺便再多爽几次? 因为和陈立果性生活严重不和谐,陈系小同志将自己的情绪带入了工作中。 他们的佣兵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去抓丧尸。陈系在外面展现出的是力量系异能,这种异能通常干的都是粗活重活,并不太讨好。 又因为陈系长得好看,深的队里姑娘的喜欢,因此又得罪了队里几个男人,所以几乎他每次出任务,都是要被为难一下的。 陈系之前不和他们争,是因为懒得计较,但这段时间他心情不好,于是在又有人找茬的时候,他直接把那人痛痛快快的揍了一顿。 同队的人因为这场战斗大开眼界,心想力量异能还能这么用啊! 一个被揍了,不服,两个被揍了,还是不服,等三个五个全被陈系揍爬下,还是一点尊严都没有的输掉时,整个队都服了。 陈系还是不太爱说话的样子,但他成功成为队里名副其实的男神。 陈立果本来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可因为陈系太受欢迎,喜欢他的姑娘想要曲线救国,居然找到他这里来了。 那姑娘长得挺可爱的,见到陈立果在种菜,还主动要求帮他担水。 陈立果看着一米六的姑娘,有点无奈:“我自己可以的。” 姑娘说:“别呀,叔叔,我来帮你吧!” 陈立果:“……真不用了。” 姑娘说:“叔叔,哎,叔叔,给我个机会!给我个机会!” 陈立果:“……”他走在前面,那姑娘跟在他后面叫,直到他到家了才住了口。 姑娘说:“叔叔,陈系有喜欢的姑娘吗?” 陈立果:“……没有。”只是有喜欢的男人。 姑娘说:“叔叔,你看我怎么样啊?” 陈立果发现自己身边的女孩全是豪放派,胡雨蓉也好,陈墨薇也爱好,喜欢什么就特别的直白,或者说稍微委婉点的都被物竞天择的末日给淘汰了?? 陈立果还没回答,就看到嘴里叼着根烟的陈墨薇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掰了根黄瓜擦了擦啃上了。 那想来曲线救国的姑娘看见陈墨薇就瞪大了眼睛。 陈墨薇瞅她一眼:“季阳,这位是?” 陈立果没好气道:“她来找陈系。”他可不信陈墨薇是正巧赶来的。 陈墨薇哦了一声,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那姑娘一看见陈墨薇心里就生出点自卑,陈墨薇那身材那气势,要放在末日之前绝对是明星级别的女神,现在放到末日就更是显眼了,而且看她似乎认识陈系……和这样的人竞争,自己似乎没有什么胜算啊。 姑娘也十分的干脆,想通了这茬,找了个借口就溜了。 陈墨薇和陈立果全程都没说话,看着姑娘跑掉。 陈立果无奈道:“陈墨薇,你难道就不想让系系找个女朋友,给你抱抱孙子?” 陈墨薇哼了声,她说:“陈系的性格我还不清楚?”就是她性格的翻版,要是真乖乖会娶个女人那就奇了怪了。 陈立果说:“那你也别把你未来的媳妇吓走啊。” 陈墨薇若无其事的说:“我未来的媳妇不就在我面前吗?” 陈立果闻言,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他说:“你早就知道了陈系的事情对不对?” 陈墨薇见陈立果生气了,赶紧解释,她说:“我不知道啊,我要是一开始就知道了,肯定得劝劝他,你可别误会我,我和他不是一伙的!” 陈立果低头看了看自己侍弄的菜地,低低道:“那你能帮帮我吗?” 陈墨薇闻言,第一个反应是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她在看到了墙角的一根藤蔓后,无奈道:“季阳,我……抱歉” 陈墨薇的反应在陈立果预料之中,他重重的抿了抿唇,不再提这个话题。 其实陈墨薇心情很复杂,陈立果辛辛苦苦的末日里将陈系拉扯大,怎么看都是她的恩人,可现在她儿子想把这个恩人上了,恩人还不愿意——随便怎么说这都是恩将仇报啊,但偏偏她还帮不上一点忙。 陈墨薇说:“季阳啊,你看陈系条件也不挺不错的,要不你就……将就将就?” 陈立果心说我知道条件不错,器大身材好花样还多,虽然技术有点问题但多锻炼一下总能练出来的,可是和我商量没用啊!你得和系统商量去! 陈墨薇说完,自己都有点接不下去,她长叹一口气:“是我们母子对不起你。” 陈立果把手里的水瓢放下,他说:“陈系叫你来的?” 陈墨薇说:“嗯,他怕刚才那个姑娘给你找麻烦。” 陈立果低低道:“那么多人喜欢他,为什么……偏偏是我。” 陈墨薇说:“大概是雏鸟情节……吧?” 陈立果面容苦涩,他说:“所以怪我?” 陈墨薇赶紧摇头,她说:“不怪你,不怪你,这都是陈系的错。” 陈立果知道陈墨薇是不会帮他了,他也不再和陈墨薇多说什么,提着水桶回了屋子。 陈墨薇站在陈立果身后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长叹一声。 因为那姑娘来找了陈立果,今天陈系回家回的特别早,还特意给陈立果买了包种子。 陈立果坐在椅子上看书,见到陈系回来头也没抬。 陈系说:“爸,今天有人来找你?” 陈立果冷漠道:“你天天监视我还需要我回答?” 陈系说:“……抱歉。” 陈立果有点疲惫的说:“陈系,我们一定要这样么?” 陈系说:“爸,我不会放手的。” 陈立果哀伤的垂了眸子,他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说完就放了书,转身进了卧室。 陈立果:我都进卧室了,你配合一点啊! 但陈系和他并无这种默契,这天晚上,陈系在自己的房间里睡了。 陈立果躺在床上独守空闺,彻底难眠。心中是满满的凄凉和无助,他说:“对不起要这么对我,我只是个孩子。” 系统很理智的提醒他:“下个月是陈系的两岁生日。” 陈立果:“……” 他好高兴呢,自家宝宝终于两岁了呢,会叫爸爸了呢,会自己吃饭了呢,还要上幼儿园了呢,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好像对他爹有点不同于常人的兴趣呢——陈立果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陈系自从差点把陈立果冻死之后,连续一个月都没和陈立果上丨床。 陈立果心中忧愁,只能天天挑水以慰藉内心的孤寂。 那一块原本是用来做做样子的菜地居然被他种的十分茂盛。 一个月后,陈立果和陈墨薇两口子给陈系过生日。 生日蛋糕还是白莲花做的,她真对得起自己这个名字,厨艺非常的好,居然和陈系有的一拼。做出来的蛋糕光闻味道都十分香甜可口。 就是插在上面的两根蜡烛有点碍眼。 白莲花是不知道其中具体情况的,她以为两根蜡烛就是二十岁,还咋感叹陈系果真是小鲜肉。她万万想不到这块肉比她想的还要鲜太多。 陈墨薇主动给陈系唱了生日歌,陈立果虽然表情有点别扭,但还是跟着唱完了。 陈系目光盈盈,轻轻的吹灭蜡烛,开始许愿。 陈墨薇感叹道:“这是我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 白莲花有点奇怪他们关系为什么这么好,但陈墨薇不解释,她也就懒得问了。 许完愿,吃蛋糕。 陈系给陈立果切了好大一块。 陈立果接过来,慢吞吞的吃完了。 陈系说:“爸爸什么时候过生日?” 陈立果道:“已经过完了。” 陈系说:“爸爸怎么没告诉我?” 陈立果表情漠然,他说:“是你第一次出去打丧尸的时候过的。” 陈系的表情凝固住,他显然是想起了那一个月他对陈立果做了什么,用藤蔓将陈立果玩弄到崩溃的地步,甚至有时候晚上还会找机会回来操陈立果一顿。 陈立果心想——我还要过个那样的生日啦啦啦啦啦。 结果陈系手里捏着的刀硬生生被他捏出了指痕。 陈墨薇和白莲花都听不懂他们两人打的是什么哑谜,陈墨薇只能随便找了其他的话题,强行活跃了一番气氛。 但陈立果和陈系都有点心不在焉。 陈立果想着快点到晚上。 陈系还在心疼他爹。 陈墨薇实在是受不了了,和白莲花找了个借口离开,临走之前还瞪了陈系一眼,示意他别太过分。 陈系根本没看陈墨薇,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陈立果身上。 蛋糕剩了一大半,可以说除了陈立果,其他人都只吃了一小块。 陈系忽的问:“爸爸多少岁了?” 陈立果漫不经心的回答:“二十七。” 二十七,还很年轻啊,陈系看着被他逼成这样的陈立果有点心疼,但他又不敢放手,他怕自己一放手,陈立果就跑了。 晚上的时候,陈系本来是想放过陈立果的,结果他还是没忍住,因为在客厅里睡觉的他听到卧室里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待陈系进去一看,才发现陈立果居然偷偷的捂着脸哭。 到底是异能者,若陈系是一般人,那他肯定是听不见的,陈系叫了声爸。 陈立果看见他,慌乱的停了手,把自己缩进被子叫他滚出去。 陈系哪里舍得走,他抓着陈立果的手,把他的手指上的眼泪一根一根的舔干净,然后说:“我还想多尝点。” 陈立果没出息的又硬了。 陈系这下不再客气,不顾陈立果的拒绝再次把他吃干抹净——这次虽然没有用上藤蔓,但陈立果却尝到了其他的滋味,陈立果发现陈系背着他吸收了不少的异能,其中一种就是将身体的某个部位变得忽冷忽热。 陈立果觉得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最后结束的时候,陈系蹭着陈立果的头发,说季阳我真的喜欢你。 陈立果差点没冒出一句我也喜欢自己,但他好歹忍住,闭着眼睛在陈系的怀中沉沉睡去。 62、末日养儿手册(十一) 陈系生日一完,陈立果就生了场重感冒。 陈立果鼻塞喉咙疼,连灵泉水灌下去都不管用,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对着系统忏悔道:“我错了。” 系统冷漠的好像教堂里的神父,他说:“你哪里错了。” 陈立果说:“我错在不该和系系玩那么多花样。” 系统继续保持冷漠脸:“哦。” 陈立果凄惨道:“忽冷忽热,易感冒。”爽的时候是挺爽的,爽完了问题就来了。 系统每天受陈立果的黄段子洗礼,此时内心已经完全没有波动,甚至觉得自己还能接上陈立果的黄段子。 这大概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吧。 陈系也有点心疼陈立果,这次做完后,好好怜惜了陈立果一段时间。 怜惜的陈立果的具体表现在,不再强迫陈立果,而是天天用怜爱的眼神看着陈立果,搞得陈立果感觉自己好像得了什么绝症,下一秒就能直接躺在床上断了气。 但无论怎么说,在陈系的“疼爱”之下,陈立果的病情大有好转,总算是退了低烧,能下地走路了。 期间陈墨薇来看了陈立果几次,每次都给陈立果送了不少补品。其中居然还有一条虎鞭,不知道她从哪里搞来的。 这是陈立果第一次喝这玩意儿熬的汤,喝完后他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喝了,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感觉吃了这玩意儿就好像承认自己不行了一样。 陈立果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无论陈墨薇和她嫁白莲花怎么秀恩爱,她脑袋上的进度条是一点都没涨,死死的卡在85一动不动。 陈立果旁敲侧击问陈墨薇她还有什么没有实现的愿望。 陈墨薇却笑道说没有了,她觉得现在挺好的。 要是看不到陈墨薇脑袋上的进度条,那陈立果还真信了,但既然从陈墨薇身上得不到答案,陈立果就只能耐心等待,反正他早就习惯了在每个世界毫无罪恶感的蹉跎时间。 基地里的丧尸研究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陈立果病好的第一个月就迎来了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好消息是基地里最初级的丧尸疫苗研发出来了,效果非常好,注射血清的人会对低级丧尸的病毒产生抗体,此时距离末日不过两年时间,能造出这样的疫苗,已经是耗尽了人类的人力物力。然而坏消息也同时传出,这种疫苗是没有办法防止高级丧尸的感染的——高级丧尸的数量在随着时间的流逝飞速增加。 在末日初期时,一万个丧尸里最多一个高级丧尸,现在这个比例开始飞快的上升,简直就像是在应对人类的升级一样,丧尸也开始自我进化。 它们开始出现一些简单的智力行为,甚至有计划的围攻过基地几次,虽然都被打退了,但这种情况却让人们的心情有些发沉,开始思考人类和丧尸的决战会不会因为丧尸的加速进化将时间提前,而人类却尚未备好完胜的筹码。 这些事情陈立果也是知道个大概的,但他能帮忙的地方不多,而且如果按照原来世界的轨迹——丧尸还没来得及进化出丧尸王,整个地球都被陈墨薇给毁了。 现在陈墨薇显然没有毁灭地球的倾向,她和白莲花天天蜜里调油,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陈立果嫉妒都嫉妒不来。 因为丧尸进化速度变快,陈系离开基地的时间也变多了。而且最近他们基地和另外一伙异能者产生了矛盾,好几次基地里的佣兵们出任务的时候都被那伙异能者暗中狙击,损失了不少人手。 这种事情对别人来说是坏事,但对陈系来说,却再好不过。 他利用这个机会,再次吞噬了大量异能,将自己的异能轻轻松松的到升了s级,成为了基地里第四个s级的异能者,肯定也是最年轻的一个——他才两岁呢。 陈立果一想到这个就莫名的有点心酸,别人家的儿子两岁时在喝奶,他儿子两岁已经开始揍丧尸,拯救世界了。 陈系和陈立果摊牌之后,父子二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奇怪。 陈立果开始有意识的避开陈系,陈系哪里会允许他的逃避,经常是回到基地就用藤蔓把陈立果逮回家认认真真的教育一顿。 陈系每次增加了新的异能,陈立果差不多都是知道的——因为陈系这兔崽子每次都会用在他的身上,什么雷系啊,水系啊,风系啊。有些时候连陈立果这种老司机都没眼看。 陈立果自我反省过陈系为什么会知道这么种新玩儿法。最后研究了许久也没研究出个结果,只能怪那堆二手书没有选好,里面肯定掺杂了些奇奇怪怪的内容。 这日陈系不在家,陈立果撅着屁股正在浇地。 陈墨薇急匆匆的走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季阳,陈系出事了。” 陈立果闻言瞬间急了,他道:“陈系怎么了?” 陈墨薇说:“他——他们遇到了高级丧尸。”陈墨薇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难看极了,看得出这件事绝不是小事。 陈立果急急发问:“然后呢?” 陈墨薇眼圈有点泛红,她说:“他们小队目前就一个异能者活着回来。” 陈立果的心随着陈墨薇的话沉了下去,他知道那个人肯定不是陈系。 果不其然,陈墨薇低低道:“不是陈系。” 陈立果勉强的笑了一下,他说:“那陈系呢?你快和我仔细说一下。” 陈墨薇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原来这次出去,陈系他们的队伍一开始就被一只高级丧尸盯上了,那丧尸的等级到底有多高,回来的那人根本说不清楚,只是说那丧尸很聪明——非常的聪明,甚至还设计把他们引入了圈套。 没有防备的他们中了招,被十几万只丧尸包围了起来。 虽然陈系的佣兵团里都是高级异能者,但在十几万只丧尸面前,依旧是无能为力的,很快众人就被冲散,失去了相互间的联系。 回来的那个人运气比较好,丧尸的主要目的也不在他身上,于是他受着重伤跑回来了,可剩下的人却也凶多吉少,其中就有陈系。 陈立果听完后,立马向系统询问,他道:“快查一下陈系的情况。” 系统查询之后,语气里竟是含了些叹息的味道,他道:“没了。” 陈立果脑袋发蒙,他说:“没了?” 系统:“嗯,他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他说完语气里似乎有些疑惑,“但他的身体还在移动,大概是变成丧尸了?” 陈墨薇见陈立果不说话的模样,以为他在伤心,她强笑着拍了拍陈立果的肩膀,道:“别担心季阳,陈系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其实她自己心里都清楚,这一次,就算是陈系那样的s级异能者,逃出来的概率也是小的可怜。 陈立果抬头望了眼陈墨薇脑袋顶上的进度条,发现那进度条在缓慢的往后退,从85直直的掉到了50。 显然陈墨薇并不像她说的那般不在乎。陈系毕竟是她的孩子,还很有可能是唯一一个孩子。 陈立果说:“我知道了。” 陈墨薇眼睛红了一圈,她以为季阳会哭出来,却没想到季阳在听完之后神色淡淡,并未有多少伤心。 陈墨薇心中低叹,或许是陈系把陈立果逼得狠了,才让陈立果对陈系的死亡无动于衷?但她刚冒出这样的想法,就听到陈立果说:“我要去找陈系。” “你疯了。”陈墨薇脱口而出,“你只是个普通人,出去不是找死么?!” 陈立果说:“我不是普通人。” 陈墨薇皱眉。 陈立果说:“我有空间系异能。” 陈墨薇闻言满目惊讶,空间系异能是最稀少的一种异能,也是目前研究进展最慢的一种,其他异能都和自然元素扯得上关系,唯有空间异能的原理和机制,至今都没有研究出任何的结果。 陈立果说:“你不要担心,我会把陈系带回来的。”有空间异能躲避丧尸和野兽,有系统做导航,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去寻找陈系了。 陈墨薇说:“不……我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万一陈系回来了,他会怪我的。” 陈立果慢慢的说:“陈系不会回来。” 陈墨薇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陈立果说:“你和我都清楚,如果我不去找他,陈系不会再回来了。” 陈墨薇到底是个做母亲的,听到陈立果这句话后,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但失态于她不过是片刻的事,陈墨薇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坚强,她说:“你有多少把握?” 陈立果想了想,道:“百分之八十吧。” 陈墨薇道:“那么大?” 陈立果笑道:“我知道他在哪儿。” 陈立果的话说的这么满,本该是在撒谎的,但看他的神情言语,陈墨薇又觉得他是在说实话。 陈墨薇伸手抹了一把脸,道:“需要我帮你准备什么?” 陈立果说:“给我准备一辆改装好的越野车就行了,越快越好。” 陈墨薇点头,转身离去,不过两个小时,她就再次出现在了陈立果面前——开着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 陈墨薇说:“我同你一起去。” 陈立果摇头拒绝,他道:“不用了,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陈墨薇说:“我可以把陈系带回来……” 陈立果苦笑道:“你打不过陈系的。” 陈墨薇抿唇。 陈立果说:“我把他装进空间就行了,你别担心。”他上了驾驶座,简单的熟悉了一下越野车的操作。 陈墨薇突然叫他:“季阳。” 陈立果嗯了声。 陈墨薇说:“你恨陈系么?”恨他对你做那些事情。 陈立果心想我喜欢还来不及,恨他干啥,但脸上却浮起一层圣母般的微笑,他说:“我的字典里,没有恨这个字。”然后他给自己装的这个逼打了个满分。 陈墨薇显然也被陈立果装逼的光芒刺伤了眼睛,她动了动嘴,啥都没说出来。 陈立果说:“我马上出发,你叫人给我开开城门。” 陈墨薇说:“你这就走?不准备一下?” 陈立果说:“有啥好准备的,我东西都在空间里。” 陈墨薇说:“那你走之前至少证明一下你有空间吧。” 陈立果当着陈墨薇的面就掏出了一个西红柿,在衣服上擦了擦后递给了陈墨薇:“吃!” 陈墨薇接过来,啃了口,道:“有空间你平时种田种的那么认真干嘛。” 陈立果无辜的说:“我无聊啊。” 陈墨薇:“……” 陈立果听系统报陈系的坐标越来越远,也不打算和陈墨薇继续废话了,他道:“快叫人给我开门吧,再迟点就更不好办了。” 陈墨薇点头,坐到副驾驶上跟着陈立果一起出了基地。 两人在基地外面告别的时候,陈墨薇有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了一句:“保重。” 陈立果说:“嗯,你也是。” 陈墨薇心里沉甸甸的,她说:“季阳,你是个好人。” 陈立果:“……”莫名其妙就被发了好人卡,他很礼貌的回道,“陈墨薇,你也是个好人。” 他说完就开着车走了,轮胎在地上卷起飞尘,模糊了他离去的身影。 陈墨薇看着他远去,重重的擦了擦眼睛。 系统报给陈立果的目标,离基地其实已经非常远了。 只陈立果担心陈系会离他越来越远,所以这才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这是陈立果第一次独自一人和末日亲密接触。此时气候已经快要入冬,植被们都不如春夏那么茂盛,但也不像末日之前那般萧瑟。 陈立果开着车,哼着歌,感觉自己像个去乌龙手上拯救公主的骑士,心中充满了一种十分伟大的使命感。 有灵泉水的帮助,陈立果也不怎么需要休息,一连开了五六天的车,睡两三个小时就足以缓解精神上的疲乏。 当然,陈立果在赶路的时候陈立果还不忘监视陈系的情况。 系统说陈系情况大概是不太好的,因为他丧尸了生命的体征,且周围有大量丧尸的存在,应该也是变成了丧尸中的一员。 陈立果说:“唉,我估计这个世界要黄了。”命运之女的进度条硬生生的减到了五十,看样子就算把陈系带回去弥补的也不会太多。 系统思量道:“应该是。” 陈立果说:“不过我还是拯救了世界嘛。” 系统道:“嗯。” 陈立果说:“所以我能不能带走点东西?” 系统还清楚记得上次陈立果说他要带走东西时,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他警惕道:“你想带什么?” 陈立果道:“你看我这空间这么方便……” 系统:“不行!” 陈立果眼泪汪汪:“统儿……你就依了我嘛。” 系统一脸冷酷,对陈立果的撒娇视而不见,他道:“不行。” 陈立果啐了口:“死鬼,咱儿子都出事了,你还这么无情!” 系统:“……” 一连开了十几天的车,或许是陈立果的运气好,他都没有遇到什么大型的丧尸群,只有一些不长眼的动物找上门来,被陈立果一枪一个给崩掉了。 陈立果好歹也是在其他世界当过兵的人,虽然这个世界被陈系护的柔柔弱弱,但真要干起架来,其实也不虚什么——反正他眼前都是一片片马赛克。 陈立果第一次的杀掉动物的时候,捧着那只比他人还要大的兔子哭道:“我这双手也染了鲜血,终于不干净了……” 系统全程死人脸看着陈立果演戏。 没办法,陈系不在了,陈立果已经好久没演,戏瘾犯了也是正常的事。 然后陈立果就一边哭一边把兔子烤来吃了,吃完了打个嗝,说要给陈系带去,这兔子味道还真是不错。 系统:“……” 越靠近陈系所在的地方,丧尸的数量就越多。但陈立果却发现了一个非常神奇的现象,那些丧尸居然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嗅到他的味道就开始逐渐散去。 陈立果不可思议道:“统儿,你给我开了金手指吗?” 系统说:“我是那种随便给你开金手指的系统?” 陈立果:“……对,你不是。”你是天天巴不得我去自杀的系统。 就在和系统的互相伤害中,陈立果终于靠近了陈系。 此时距离陈立果离开基地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期间他利用无线电和陈墨薇通讯了一次,之后无线电超出了范围,他才和基地彻底的断了联系。 陈系所在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因为植物疯长,树木的体型也跟着高大起来,陈立果走在其中,简直就像一只小小的蚂蚁,一个不小心就再也出不去了。 好在陈立果有穿越的好伙伴,系统先生。 系统说:“陈系就在附近。” 陈立果来到这片区域已经三天了,这期间他感觉很不好,就好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监视着一样,陈立果浑身都不自在,但他问系统,系统又没办法查出来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陈立果摸了摸皮肤上的鸡皮疙瘩,他说:“你说系系还记得我吗?” 系统说:“肯定不记得。” 陈立果难过的感叹:“唉,我们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啊……” 系统:“……”为什么他会突然觉得自己好同情陈系,这一定是错觉。 陈立果走着走着,就有点走不动道了,他觉得心里发毛,浑身上下都跟着抖了起来,他颤声道:“统儿,我觉得自己现在是一部恐怖片的主角,完了,要吓尿了。”这种被狩猎的恐惧感,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以至于陈立果再也挪不动步子,就这么僵硬的停在了原地。 的声音响起,好像是风声,好像又是人的脚步声,陈立果其实挺怕那些神啊鬼啊的东西,所以当他身后响起一个轻微的呼吸声时,他没忍住哇的哭出了声。 站在他身后的东西似乎被陈立果吓到了,连退了好几步。 陈立果艰难的转身,眼睛还半闭着,害怕自己看到什么脏东西。 但当他看清楚身后到底是什么,他一下子就放松了:“系系!” 没错,站在他身后的人就是陈系,和离开基地时相比,陈系身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皮肤变得非常的苍白,眼睛从黑色变成了炫目的橙黄色,身上有些狼狈,但这掩盖不了他惊人的美貌。 可以说,这个模样的陈系完全不像丧尸,反而像在森林里迷了路的精灵。 陈立果对着陈系的流的口水还没滴落到地上,就被陈系的动作弄的兴致全无。 陈系这熊孩子一口咬在了陈立果的咽喉上——不是情人的那种咬,而是货真价实的狩猎,要不是陈立果直接躲进空间,估计就被他一□□活咬死了。 陈立果在空间里痛哭流涕:“这和小说里写的不一样啊!” 系统说:“小说里怎么写的?” 陈立果说:“这种情况不该是他看见了心爱的老父亲,恢复了人类的记忆,最后天雷勾地火来了一炮吗?” 系统说:“重点在哪?” 陈立果想了想道:“天雷勾地火?” 系统:“……”哪本小说这么写过??? 陈立果在空间里躺尸:“我不想出去了,我出去了陈系那熊孩子还会继续咬我的。” 系统:“咬死你算了。” 陈立果嘤嘤嘤嘤。 陈立果本以为自己可以在空间里多一会儿再出去,然后对冷静下来的陈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爸爸的爱”感化他。 但他忘记了之前陈系就可以随意进出他的空间,而变成了丧尸的陈系只强不弱。 于是一刻钟后,陈立果的空间里多了个人——不,准确说的是多了只丧尸。 还在地上装尸体的陈立果被突然进来的陈系吓了一大跳,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系像抓只小鸡一样抓到了手里。 陈立果:死了死了死了死定了! 但陈系这次却没有直接对陈立果发动攻击,他的鼻尖在陈立果身上不断的嗅,好像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 陈立果被他闻的胆战心惊,生怕陈系对着他又来一口。 幸运的是这次陈系没有那么粗暴,他这次不咬,换成啃了。 陈立果被他舔的满脸都是口水,他嘤嘤嘤嘤道:“系系,别这样,我是爸爸啊。” 陈系的动作竟是顿了一下。 陈立果颤抖着道:“系系,你不记得我了吗?” 陈系喉咙里含糊道:“爸……” 陈立果心中一喜,正打算继续用无私的父爱唤醒陈系,就看见陈系直接把他上衣撕了。 陈立果:“……”一来就上吗?这也太刺激了吧! 陈系哪里管陈立果在想什么,他现在全凭本能做事,陈立果看着他的动作委婉的拒绝着:“啊,不要……别这样系系……哎?”他发现陈系真的,没有其他动作了。 陈立果忽然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他道:“……丧尸能有反应吗?” 系统说:“血液系统都没了有反应个屁。” 陈立果:“我和陈系的父子之情已经走到了尽头,我没有他这样不中用的儿子!!” 系统:“……” 陈系完全不知道他爹现在脑子里全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舔完陈立果的脸之后,把陈立果直接抱起来,扔进了附近的泉水,然后自己也跳了下去。 陈立果心中一悚,尖叫道:“不行,不能在泉水里!” 陈系不管陈立果的挣扎,把陈立果直接压在水里,在陈立果快要窒息的时候再把他给提了起来,就好像要将陈立果身上的一些味道洗干净一样。 陈立果觉得自己好像一块抹布,上上下下最后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然后他被陈系放到了泉水上的一块石头上,突然有了惊奇的发现。 陈立果有点奇怪道:“……说好的没有血液系统了呢。” 系统冷漠的说:“可能死的时候就硬着,保持下来了吧。” 陈立果:“……”为什么你能这么坦然的说出来啊,你到底怎么了啊,我可爱的统儿。 然后陈立果就像一件破衣服一样,被陈系认认真真的在泉水里,搓了个干净。 陈立果觉得这个搓法,就算是陈年老腊肉都能搓成白色的。 搓澡过程里,陈系都表现的根本听不懂人话——他原本就不是人类的猜测从侧面得到了证实。 陈立果躺在泉水之中,眼神放空,像一只破旧的麻袋。 陈系亲着陈立果,喉咙里发出轻声的呜咽,他蹭了蹭陈立果的下巴,然后亲亲陈立果的耳朵。 陈立果:“……”啊,他爹就要被你活活搓死了。 这次搓澡结束,陈立果元气大伤,休息了足足一周才能下地行走,而系统也终于明白陈立果为什么被陈系按在泉水里做的时候叫的和杀猪一样了。 因为这泉水,陈立果还要喝的。 陈立果喝了口泉水补充体力后,恹恹道:“……总感觉这几天的泉水味道都不太对。” 系统:“……” 陈立果说:“你看系系身上那么脏,我也几天好没洗澡了。” 系统:“……” 但现实就摆在陈立果的面前,要么渴死,要么乖乖喝水。 陈立果又喝了一口,有气无力道:“算了,多了点咸味当补充盐分算了。” 陈系做满足了,好像把陈立果当做了他的雌性,乖乖的坐在旁边等陈立果恢复。 陈立果下半身瘫痪,看着陈系这乖乖的模样,脑补出了一个:瘫痪父子卧床多年,孝顺儿子日夜照顾的社会版新闻。 一周后,陈立果身体恢复,光着正准备去找两个番茄啃啃,找件衣服穿穿,结果就又被陈系扑倒在地。 陈立果被扑倒的时候哭的像个孩子,他说:“墨薇,我对不起你,我看我是回不来了!” 远在基地的陈墨薇突然打了个喷嚏:“谁在念我?” 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陈立果都渴望着禁欲且节制的生活,他觉得欲丨望真是一种肮脏的东西,唯有禁欲,才是升华人生最优选择。 陈系这个王八蛋,变成丧尸其他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就这茬没忘,陈立果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装作什么都忘了的样子好占自己便宜。 反正这种生活一过,就过了足足三个月。 做的陈立果都想出家当和尚了,陈系才终于又恢复了一点神志。 当他含糊的问出:“我是谁,我从哪儿来,到哪儿去。”的问题时,陈立果喜极而泣,他说:“儿啊!我是你的父亲啊!”你要是再想不起来,你爹就要被你活活折腾死啦! 陈系有些迷茫的看着陈立果,他抱着陈立果的身体,低低的叫出了一声“爸” 陈立果道:“系系,系系,你快想起来,你妈妈需要你,全世界都需要你啊!” 陈系橙黄色的眼睛里全是迷惑:“全世界?妈妈?” 算了和他说这些估计也听不懂,陈立果只能道:“……你爸想你。” 陈系:“爸!亲亲!亲亲!” 哎,这熊孩子,脑子里就不能有点其他的东西么?怪不得眼睛变成了橙黄色,一定是被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污染的! 但好在,陈系总算是有了最基础的理智——没有再拉着他爹在泉水里胡乱搞了,嗯,他们换了个地方,换到屋子里去了。陈立果虽然还是有意见,但意见总算小了些,勉强能忍了。 63、末日养儿手册(十二) 陈系的状态在一天天的好转。 他开始逐渐有了自己的思维,虽然这思维和两三岁的孩子差不多。 但这也足以让陈立果松口气了——毕竟陈系本来就只有两岁嘛。 陈系坐在陈立果的身边叫着爸爸,陈立果把成熟的水果喂到他嘴边,他便接过来慢慢的啃,吃的非常认真,一点也舍不得浪费。 陈立果推测,陈系应该是被高级的丧尸病毒感染,才出现了现在这种体貌特征。但具体看来,陈系和丧尸又有很大差别,让陈立果也有点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陈立果也问了系统,系统想了想道:“你就没考虑过,陈系本来就和丧尸有关系?” 陈立果警惕道:“什么意思。” 系统道:“他不是从小喜欢吃生肉么?” 的确,陈系从小到大,对生肉都有一种固执的执念,后来被陈立果硬生生的掰了回来,加上他长得飞快,逐渐知道什么事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但这事情现在由系统提起,陈立果不由的多了些联想,他道:“你的意思是陈墨薇在医院怀着陈系的时候,就已经被感染了?” 系统说:“很有可能啊。” 陈立果叹气:“那可怎么办。” 现在这个模样的陈系,决不能带回基地。 系统思考道:“你先把这个消息告诉陈墨薇吧,先看看她知道消息后的完成度有没有变化。” 陈立果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对于系统没有对他冷嘲热讽,而是进行一系列理智的分析指导,陈立果十分感动:“统儿,你果然还是爱我的。” 系统心中冷冷的想,我只是不想自己的世界只剩下单调的马赛克。 陈立果带着陈系,拖拖拉拉的往基地的方向往回赶。 陈系在陈立果面前倒是挺乖的——陈立果叫他乖乖的待在空间里,他就不到处乱跑。 陈立果走了一个月多,总算是回到了基地附近。 回程的道路比寻找陈系时还要简单,大概是因为陈系独特的气息,陈立果这一路上不但没看见丧尸,甚至连一只异化的动物都没看见。全程安全的简直像是在郊游。 陈墨薇从未想到过她还会接到陈立果的无线电,虽然当初陈立果离去时说的十分自信,但她依旧对陈立果是否能够回来报以怀疑的态度。 没想到仅仅过了半年时间,陈立果就传来了消息,说他将陈系带回来了。 陈墨薇马不停蹄的赶过去,进入了森林不久,就看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越野车。 陈立果坐在驾驶室里,陈系坐在副驾驶上。 和半年前相比,陈立果的头发边长了,但看起来并不狼狈,脸蛋甚至还圆了一圈,显然没受什么苦。 陈系则完全变了个模样,他皮肤变得异常苍白,眸子是漂亮的橙色,一看就不是正常人类。 陈墨薇看见陈系身上的变化,惊异说:“怎么会这样?” 陈立果道:“他变成丧尸了,但好像还有意识。” 陈系不认识陈墨薇,他眼神里流露出警惕之色。 陈立果拍拍他的脑袋,叫他放松。 陈系含糊的叫了声爸爸。 陈墨薇满脸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她从未见过有人变成这个样子的丧尸。 陈立果叹气:“陈系这种情况有点奇怪。”他在回来的路上,用其他动物做了试验,发现陈系的唾液和血液并不像一般丧尸那样有传染性,但他的血液不再流动,心脏不再跳动,浑身冰冷的特征,不是丧尸又是什么呢。 陈墨薇道:“……可以抽一管他的血液么?” 陈立果同意了。 陈墨薇和陈立果都隐约感到,解开这个末日浩劫的钥匙,或许就在陈系身上。 陈立果拿起针管抽了一管血液,递给了陈墨薇。 陈墨薇慎重的接过针管,小心翼翼的放好后,才抬头问陈立果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陈立果说:“我和系系就在基地附近安家……我会尽量保护好他的。” 陈墨薇有点犹豫,不过此时显然没有了更好的选择,她说:“有什么需要就联系我。” 陈立果说好。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陈立果回来之后才知道,现在整个世界的总体趋势非常糟糕。虽然研发出了血清,但这血清并不能大量生产,异能者在飞速进化的同时丧尸也在疯狂进化——就好像自然界两种天敌在赛跑一样。 人类只要慢一步,就会被大自然抛下,成为被历史车轮碾死的一只小虫。 若是在原世界,这时候离陈墨薇毁灭地球也不远了。但她的情况与那时完全不同,已经可以说走上了相反的人生。 渣男至今都不知道陈墨薇给他生了个孩子,他在戴了双重绿帽子之后,精神上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很久很久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白莲花每天和陈墨薇甜甜蜜蜜,毫无疑问陈墨薇的确比渣男更适合她,也更懂她。 这两人在一起后几乎没有争吵,只是一个眼神,就能懂得对方的默契。 陈墨薇生命中唯一的美中不足,好像就剩下了陈系了。 而陈墨薇在知道陈系和陈立果已经安全后,她的命运的完成度就开始反弹,陈系恢复的越好,她的完成度越高,陈立果也总算是有了奋斗的目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立果开始了和陈系两人独居的生活。 他是过的挺开心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然后教陈系一些常识,有了空闲还能打两炮。 系统每日念佛,和之前那些被马赛克围绕的日子比起来,其实也算过得不错,他表示已经很满足。 世界的轨迹依旧在往前发展,很快就出现了陈立果在原来的世界里没有见到的情况——丧尸开始大规模有计划的袭击人类基地。 虽然目前陈立果所在的基地还没出现这种问题,但听说南边的一个中型基地居然因此沦陷了。那个基地里据说有上千个异能者,为了保护民众们都没有撤走,全部无一生还。 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这些异能者被感染后,会直接进化成高级丧尸,就算没有自我意识,但也够麻烦的。 这种事情越来越多,陈立果所在基地的特殊性就凸显了出来——他们居然没有被袭击过一次。 陈立果起初还没察觉什么,后来逐渐总结出规律,将这个特殊情况归功在了陈系身上。 陈系每天都要在基地绕一圈,就好像一头狮子巡视自己的领地,将领地染上自己的气味防止其他野兽侵入。 陈立果曾经目睹陈系对着基地的方向尿尿。 陈立果:“……”他在看到陈系的动作时,心情也很复杂的,对着系统问了句,“丧尸还需要尿尿?” 系统冷漠的说:“丧尸都硬了,为什么不能尿尿?” 陈立果:“……”有道理。 然后他对陈系说:“儿子,你尿尿的时候可以找个没那么空旷的地方。” 陈系听的似懂非懂,不过下一次他终于学会了刨个坑,陈立果对此深感欣慰。 陈墨薇带去的那一管属于陈系的鲜血起了大作用,据说基地的人在里面找到了一种活性霉菌,那种霉菌居然可以让已经丧尸化的人丧失行动能力——这种发现简直就是奇迹,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神迹。 现在陈系就是可以拯救全人类的神。 但陈墨薇直到这个消息后,却连夜联系了陈立果,她说:“带陈系走吧。” 陈立果问怎么了。 陈墨薇说:“他们问我血液是从哪里来的,我找了借口,他们肯定不会罢休。” 陈立果说:“那种霉菌不能量产?” 陈墨薇叹气:“没那么多时间了。” 陈立果心中了然,他说:“陈系走了,你们基地会被丧尸袭击啊。” 陈墨薇苦笑,她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他是我的儿子。”还是我欠了那么多债的儿子。 陈立果想了想,还是没走远,他将陈系拉入了自己的空间,并且叮嘱他绝对不能乱跑。 陈系满面懵懂,天真的好似稚童,他说:“听爸爸的话。” 陈立果见他这模样,凑过去亲了亲陈系的额头,他说:“乖,爸爸疼你。” 这一刻,单纯的父子关系让陈立果的灵魂受到了洗礼,他说:“我要忘掉污秽的欲丨望。” 系统幽幽的声音传来:“下个世界满足你。” 陈立果表情僵住:“我这不是开玩笑么?” 系统:“呵呵。” 陈立果感觉很不妙,但下个世界到底如何,只有他去了才知道…… 陈系进入空间后,对周围土地的控制力渐渐减弱,有丧尸尝试性的开始攻击基地。 陈立果也没客气,叫陈系直接去把那个领头的丧尸灭掉了。 现在陈系的能力强的惊人,陈立果最震撼的一次,是看着十几万丧尸直接朝着陈系站的地方跪拜了下来。 那宏大的场面,陈立果觉得比看3d大片过瘾无数倍。 然而逃避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人类开始和丧尸爆发大量的冲突。 初春的时候,人类第一次动用了核武器。 陈墨薇说:“我不知道我们还能撑多久。” 陈立果说:“能撑多久撑多久。”情形在恶化,但陈墨薇脑袋上的进度条却在增长,虽然十分的缓慢,但也可以从中看出她坚决的内心。 陈立果说:“万一看到明年春天了呢。” 陈墨薇温柔的笑了笑,她说:“你可要好好活着,说不定你就是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类了。” 陈立果道:“我又不能生孩子,那还不是灭绝了。” 陈墨薇道:“也对哦。” 两人聊着天,陈系慢慢的走到了陈立果身边,他手里捏着一枝花,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陈立果的头上。 陈立果笑道:“好看吗?” 陈系含糊道:“好看。” 陈墨薇看着二人互动,眼神里充满了温暖的味道,她说:“能遇到你,是陈系最大的福气。” 陈立果脸上笑着心里有点虚,也不知道陈墨薇直到了这孩子是他偷的,会不会直接掏出枪来把他给崩了。 陈墨薇说:“我走啦,以后聊。” 陈立果看着陈墨薇,心里叹气,他开始好奇是陈墨薇的命运完成度先满,还是世界先毁灭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陈系的的智商也开始逐渐升高,但好像等不到他恢复原来的状态,决战就来了。 决战没有发生在陈立果所在的基地,但他们基地也派出了几乎所有人手,陈墨薇就在其中。 陈立果也没劝她,他道:“保重。” 陈墨薇笑道:“嗯,会的。” 陈系抱着陈立果,像是害怕他同陈墨薇一起起来了一样。 陈立果觉得陈墨薇这次出行大概是凶多吉少,命运之女一死,陈立果同时也得离开,这个世界最后的走向,他就看不到了。 陈立果只能祈祷陈墨薇运气好一点。 这一场决战足足打了三年。 陈系恢复的进度缓慢,虽然有了意识,但他的意识很模糊,只能隐约认出陈立果一个人。 陈立果也不急,就慢慢的养着他。他其实并不讨厌这样的生活,反而觉得挺有意思的。 在第三年的冬天,前线传来了消息,说人类赢了,惨胜,活下来的能力者只有十几个。 陈墨薇就是其中之一——她终于可以回来看看她心爱的白莲花,看看她担心的儿子。 地球上最强的丧尸王被消灭,陈墨薇世界和平的愿望也达成,但她的完成度还没有满。 陈立果一开始还想着她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结果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陈墨薇在回到基地,看到迎接她的三人后,头顶上的完成度瞬间到达了一百。 陈立果这才明白,原来她最后的愿望,是看见基地里的三人都平安。 陈立果扭头看向陈系,陈系瞪着橙色的眼睛看着他,里面是孩子一般的纯真,陈立果没忍住,亲了亲他的眼睛,他说:“陈系,以后要乖乖的啊。” 陈系说:“好,听爸爸的话。” 陈立果看着陈系好看的脸,居然有点心酸——他有种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白菜,以后会被猪拱了的感觉。 但自己到底是要走的,所以陈立果说:“陈系,忘了我吧。” 陈系一脸茫然,看着陈立果的身体在自己的怀中软了下去。 陈立果的死亡从来都是这么突然,只要任务一完,谁都拦不住他。 陈立果有点郁闷,和系统商量道:“就不能缓和几天么?” 系统说:“缓和几天你能做什么?” 陈立果抹了抹眼泪:“缓几天让我再把我家的嫩白菜再拱几次啊。” 系统:“……” 陈立果难过的流出了泪水,他说:“下个世界咱可没儿子了。” 系统:“……” 陈立果说:“也没有藤蔓,冰火两重天,酥酥麻麻电和……”他话还没说完,就眼前一黑,被系统拉入了新的世界。 陈立果的死亡谁都没有料到,陈墨薇上一秒还看着他脸上带着笑容在同自己说笑,下一秒就看到他软倒在了陈系的怀里。 陈系还一脸茫然的叫着爸爸。 陈墨薇脸色大变,将陈立果接过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眼前的人居然生息全无。 陈墨薇惊道:“怎么回事?!” 陈系不满的看着陈墨薇,他道:“把爸爸还给我!” 陈墨薇急道:“系系,你别急,你爸爸好像生病了,妈妈找个医生来看看。”她转身赶紧回去基地找人,但等她再次回来的时候,却只看见了一脸恐慌的白莲花。 “人呢??”陈墨薇胸膛剧烈的起伏。 白莲花声音抖的厉害,她说:“走、走了……拦不下来,我差点被他杀掉了。” 陈墨薇知道陈系若是想走,那真是谁都拦不住,她脸上有些点茫然,有点绝望,她说:“走了?系系能去哪儿呢……”季阳……不在了啊。 陈系是不知道什么是死亡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不动了,像是坏掉了的娃娃。 他和爸爸说话,爸爸不回答,他想和爸爸玩,爸爸也不理他。 陈系问季阳,说:“爸爸,你生我的气了吗?” 季阳躺在陈系怀里,无法给他任何的回应。 陈系把头埋到季阳的怀里,有点难过,他说:“爸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淘气了,你理我好不好。” 若是陈立果还在,那他大概是要拍拍陈系的脑袋,安慰他一番的,但他已经走了,这里只是一个壳子,所以依旧躺在陈系的怀里,闭着眼睛,无声无息。 陈系开始带着季阳的尸体流浪。 说来也奇怪,季阳的尸体居然没有腐烂的迹象,除了没有了呼吸,简直像是随时可能醒过来。 陈系虽然依旧不懂事,但他的能力够强,随随便便就能找到食物,所以也饿不死。 陈系到处走着,他想进入那个有泉水,有小房子的空间里,但奈何一直找不到入口。于是便走啊走,走啊走,走的自己都迷了路。 如果可以,陈系宁愿选择自己痴傻一辈子。 他不想明白死亡的含义,更想当个傻子一样,只以为他的父亲睡着了。 然而几年过去,陈系的脑子却越来越清醒。他回忆起了他和季阳的过往,在高楼里与世隔绝的日子,在车队里旅行的时光,在基地的所有记忆。 这些回忆都是些碎片,陈系偶尔才能捡起一块,但他每次捡起来,脑袋都疼的痛不欲生,他脑海里那个活生生的季阳,和他怀里失去了生命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系说:“爸爸,你醒醒吧,我求你了,我再也不逼你,你醒来好不好。” 季阳不说话,也不动,继续着他没有尽头的沉默。 陈系的眼泪落到季阳的眼睛上,鼻子上,嘴唇上,他低下头,又把这些水渍全都舔干净。 陈系说:“爸爸,我错了。” 季阳给不了他回应,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说:“乖孩子,知道错了就好。” 地球上的环境开始一天天的变好。 丧尸王被清除不久后,基地就培植出了陈系血液里的那种霉菌,开始大量撒到丧尸身上。 丧尸接触到这种霉菌之后,便会丧失攻击性变成了普通的尸体。 人类居住环境终于得以改善。 陈墨薇在陈系走后找了他很久。 但在末日里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她也曾听说有人见过双目橙色的丧尸,但待她细细询问,却都大多是一些没有什么根据的传言。 所以几年过去,她几乎是没有得到什么实质的消息。 白莲花陪着陈墨薇一起寻找,她一开始对陈墨薇为什么如此在乎一个男人有些不满,但后来她陈墨薇告诉了她真相。 陈墨薇说:“那是我的儿子。” 白莲花惊愕道:“你多少岁了?”她以为陈墨薇不过三十。 陈墨薇道:“三十多啊。” 白莲花说:“那陈系多少岁?” 陈墨薇想了想,道:“……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和他过两岁生日么?” 白莲花无言以对,但她还是信了。这个世界都要毁灭了,还有什么是不能信的? 人类果然是种很有韧性的生物,不过几年间,就从那场浩劫中缓了过来,又开始生息繁衍。 陈墨薇这辈子没打算和白莲花分开了,她们两个收养了几个末日中的孤儿,想着就这么过一辈子吧。 陈系在陈立果死后的第八年,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他记起了全部关于季阳的记忆。 这对于以前的陈系来说,或许是件好事,但对于现在的陈系,毫无疑问是折磨——还是最痛苦的那种。 季阳的死亡,如此的突然,突然的甚至让人有种讹谬的滑稽感。 然而陈系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他觉得季阳的死亡同他有莫大的关系,可能是和他生活在一起太久,可能是被他身上的奇怪霉菌侵入了身体,季阳才会突然死去。 陈系哭了,也叫了,但该离开的人,却永远都不会回来。 冬天的时候,陈系带着季阳的尸体,回到了他们最初相处的地方——那栋已经完全荒废的高楼。 陈系打开了门,看到里面破败但熟悉的景色。 他把季阳放到床上,开始打扫屋子。 离开这里,已经有十几年,但陈系却记得里面的每个物品的摆放,甚至记得阳光从窗口射入的角度。 陈系对季阳说:“爸爸,我们回来了。” 季阳闭着眼睛,安静的躺着,如果这时候他能睁眼,大概会露出笑容吧。 陈系把整间屋子打扫干净,就坐在季阳身边发呆。正夏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并不让他感到温暖——虽然恢复了记忆,但他却再也不是人类。 陈系打了个哈欠,他道:“爸……你晚上想吃什么?” 没人回答。 陈系说:“吃饺子好不好?”他回忆起了季阳给他包的饺子的味道。 陈系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他说完,亲了亲陈立果的嘴唇,进入了空间——陈立果死后,那空间就变成了陈系的。 之前他一直傻着,不知道该怎么用,直到近来神志彻底清醒,才察觉了这件事。 空间里到处都是陈立果的痕迹。 菜地还是被精心的侍弄着,陈立果最喜欢的番茄已经足足有成年人拳头那么大了。 陈系眯起眼睛笑的温柔,他取了材料,从空间出来,在厨房里开了火。 没过一会儿,浓郁的香气萦绕了整间屋子。 陈系把饺子盛起来,端到了陈立果的面前,然后一个个的吃掉了。 两斤的饺子,平时陈系轻轻松松就能吃完,但今天吃着,却有点反胃的感觉,他吃了一半,实在是吃不下去,强笑道:“爸,这饺子好难吃。” 安静片刻。 陈系又说:“你快点起来给我做饭吧,这饺子太难吃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抱住了季阳,无声的哽咽起来。 季阳还是几年前的模样,时光在他身上已经凝固,这也给陈系带来了一个十分残酷的幻想——看,他的身体还好好的,或许他没有死,只是睡着了,再等等,再等等他就能醒了。 陈系不再旅行,就在这里住下。 楼上原本张明樊住的地方已经空掉,陈系在上面随便种了点植物。 张明樊的小队在末日里没能活下来,但他的女儿和妻子,在基地里受到了很好的照顾。 现在看来,还真是一切都物是人非。 陈墨薇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找不到陈系了,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又得到了陈系的消息,并且寻到了陈系的行踪。 当她离开基地,在自己故乡的一座小城里寻到陈系时,母子二人已经分别了十年之久。 陈墨薇起初还不敢确定那是不是陈系,直到她看到了那双橙黄色的眸子,她惊喜的喊出了陈系这个名字。 陈系几乎都要忘记自己叫做陈系了,他扭过头,看到了陈墨薇,隔了许久才认出了眼前的人,陈系没有叫母亲,而是道了一声:“陈墨薇。” 陈墨薇胸如擂鼓,她说:“陈系,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去哪儿了?” 陈系说:“去了很多地方。”十年过去,他依旧年轻,脸上没有一点岁月的痕迹。 陈墨薇欲言又止,她显然是想问季阳,但又害怕触碰到陈系的禁忌。 陈系看了她一眼,轻轻道:“进来吧。”说罢转身上了楼。 陈墨薇跟着陈系走进了眼前破败的高楼。 陈系走的很慢,他淡淡道:“爸爸是在这里把我养大的。” 陈墨薇手心有点发汗,她隐约猜到了什么,她说:“嗯。” 陈系自言自语道:“他是个好人。” 陈墨薇心中苦笑,她也知道季阳是个好人啊,但这个世道,好人……太难了。 陈系走到了门口,掏出钥匙开了门,道了声:“爸爸,我回来啦。” 陈墨薇跟在陈系身后进了屋子,她惊愕的发现,季阳居然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陈系说:“别睡啦,今天天气这么好,快起来晒晒太阳。” 陈墨薇闻言,甚至都以为季阳是真的睡着了——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季阳不是睡着了,是死了。 因为陈系动手将他搬到了床上晒得到太阳的地方。 陈墨薇艰涩道:“陈系,你不该这样。” 陈系说:“不该怎样?” 陈墨薇道:“入土为安……”她说这话的时候格外艰难,但她知道,若是她不说,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能对陈系说了。 陈系冷漠道:“爸爸又没死,为什么要入土?” 陈墨薇道:“你就在这里,等了十年?” 陈系不回话,但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陈墨薇答案。 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伤,陈墨薇蹲下来,发出崩溃般的哭声,她说:“系系,求你别这样了……季阳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的,系系,季阳也想让你好好的啊。” 陈系说:“你不是季阳,你怎么知道他想让我好好的?” 陈墨薇哽咽着。 陈系说:“你都不知道,我对他做了多过分的事。” 陈墨薇摇头,她说:“你没有意识的日子里,一直是季阳在照顾你……他、他从未说过一句抱怨的话,他一直把你当做他的亲儿子。” 陈系冷漠的回答,他说:“可是我从来不想当他的儿子。”他有点泄气,道,“一定是爸爸生我的气了,才不肯醒过来。” 陈墨薇看着这个模样的陈系,浑身发冷,她说:“系系,你和我一起回去吧,带着季阳也行……我们在一起生活好不好?妈妈想要照顾你。” 陈系拒绝了陈墨薇的邀请,他说:“我怕爸爸回来,找不到我。” 陈墨薇蹲在地上,哭的直不起腰,她说:“陈系,放下吧,他走了,你让他安心的去吧。” 陈系说:“你走吧。” 陈墨薇预料到了陈系的拒绝,但她未曾想到陈系会拒绝的这般生硬。陈系断绝了自己所有活路,他现在路只有一条,那便是等季阳回来。 可季阳回得来吗?他回不来了。 陈墨薇抬起头,看见季阳被阳光照射的面容,季阳和陈系一样显得那么年轻,就好像陈系说的那样,他不是死了,是睡着了。 但谎言说一千遍,还是谎言啊。 陈墨薇道:“陈系,季阳不会想看见你这样活下去的,他照顾你那么多年,不就是想让你好好的么?” 陈系无动于衷。 陈墨薇说:“你乖一点,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陈系淡漠道:“你不是我的妈妈。” 陈墨薇脸色的血色褪去。 陈系说:“我只有季阳一个亲人。” 陈墨薇无法反驳,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在陈系所有最需要人照顾的时间里,她都未曾贡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唯有季阳。 季阳将年幼的陈系喂养长大,去寻找变成丧尸了陈系,在陈系再次变成幼儿时,也不离不弃,陪伴在陈系身旁。 陈墨薇忽然就明白了陈系的执念,她不再劝说,从地上慢慢的直起身体,她说:“既然你不回来,那我就搬过来住吧。” 陈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季阳身上,其他人做什么与他何干。 陈墨薇带着白莲花搬到了陈系的楼下。 她以为总有一天,陈系会想明白的。 但陈墨薇没想到的是,她没能等来那一天。 陈系带着季阳不见了,屋子里什么东西都在,唯独少了两个人。 陈墨薇就住在楼下,楼上有什么动静她都很清楚,这次陈系消失的悄无声息,简直就像是一只手直接将他从世界上抹去了一样。 白莲花安慰她,说陈系和季阳一同走了,未尝不是解脱。 陈墨薇闻言苦笑,她说:“是解脱么?” 白莲花摸了摸陈墨薇长长的黑发,声音软软的暖暖的,她说:“对啊,如果你不在了,我还活着,那还不如去死了呢。”她倒比陈墨薇洒脱。 陈墨薇亲了亲她的下巴,胸中有千言万语,但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嗟叹。 白莲花眨眨眼睛,道:“你别担心了,这不是还有我么?” 陈墨薇看着窗外无边的夜色,拥住身侧的人,她说:“对啊,我还有你呢。” 陈系离开时,怀抱里也应该抱着季阳吧,那他走时一定没有太过孤独。 64、洁癖医生的侦探剧(一) 陈立果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间洁白的屋子。 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家具——这个屋子里所有东西都是白色的。 阳光透过窗户射入,照射在白色的屋子里,刺的人眼睛生疼,陈立果赶紧走过去把窗帘拉上,这种刺目的感觉才总算好了些。 陈立果看着周遭的白色,有点悚然的感觉,他道:“统儿,我穿成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系统懒懒道:“还在下载资料。” 陈立果闻言,便摸索着去了厕所。 进入厕所后,他在厕所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穿成的人。那是个看起来有些格外禁欲的英俊男人,头发梳理的十分整齐,衣服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眼神淡漠,眼角却偏偏有一颗泪痣,凭白多了种勾人的味道。 陈立果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手上带着一双白色的手套,他道:“统儿,好了没,我好慌。” 系统说:“好了。” 然后陈立果闭上眼,接收了系统穿来的关于这个世界的走向。 陈立果穿的这个人,在这个世界是个名叫苏云止的医生,医术高明,收入不菲,长得还好看,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他有严重的洁癖。 洁癖到什么地步呢,他家里几乎所有东西都用的是白色的。 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女则是一名警察,她参与到了一桩杀人案的调查中,结果越查越深,竟是发现了一个杀人组织的存在——于是,命运之女成了杀人组织的猎杀目标,不但没有找出真凶,反而还惨死刀下。 陈立果在看这些记忆的时候心情很复杂,因为他眼前几乎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一片马赛克。他心中道:这个剧要是放在他原来的世界是要被和谐的…… 陈立果:“我有个问题。” 系统说:“你问。” 陈立果说:“你让我一个眼睛里都是马赛克的人怎么去做手术?” 系统冷漠的说:“说的好像我不给你开金手指你就会开机甲了一样。” 陈立果:“……”说的很有道理,感谢金手指,感谢系统。 陈立果说:“好吧,我现在该干点啥。” 系统说:“你今天有场大手术,如果你继续磨蹭下去,就迟到了。” 陈立果:“……”唉,劳苦的命啊。 陈立果拿了家里的钥匙出了门,去车库里取车时,还想着会不会车也是白色,好在这医生还可以勉强治疗一下——车好歹是黑的。 陈立果运气不错,去医院的路上没遇几个红灯,到达医院时刚好掐着时间到。 护士道:“苏医生,你终于来了。” 陈立果态度冷淡的点点头,没说话。 护士道:“那病人出了点问题,说又不想做手术了。” 陈立果低头翻着病历的手微微一顿,道:“怎么回事?” 护士道:“他家里不知道听信了什么谣言,非说不做手术病也能好,我们都劝了一上午了,一点用都没有。” 陈立果说:“带我去看看。” 护士把陈立果领到了病房,还未走进去,就听到里面女人传来的神神叨叨的声音,那女人道:“上天保佑,上天保佑,我们家做了这么多好事,你一定不会出事的。” 陈立果对护士使了个眼神,护士很有默契的帮他把门推开了。 陈立果走进去,看到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和站在旁边的家属,他道:“确定不做手术?” 那家属道:“当然不做了,你们就是想骗我儿子上手术台,我们才不会上当。” 陈立果点头,转身对着护士道:“准备给他们办出院手续。” 那家属一愣,似乎完全没有料到陈立果这般干脆。 护士有点迟疑,但看着陈立果冷淡的表情,她还是转过身出门去了。 家属道:“你、你就来说这个的?” 陈立果说:“对啊。” 女家属有点坐不住,她道:“你怎么不像别人那样劝劝我们?” 陈立果表情依旧冷淡,他淡淡道:“生病的又不是我,我劝你们做什么。” 家属:“……” 陈立果说:“不过我有点东西给你们看。” 家属警惕的说:“什么东西。” 陈立果递给他们一叠照片。 家属接过来越看脸色越黑,他们道:“这是什么?” 陈立果说:“这是病人病症早期和晚期的区别。”他故意选了些特别狰狞的病灶照片。 病人家属看完之后,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陈立果对着他们展颜一笑:“出院愉快。” 全病房:“……” 陈立果转身出门,在拉门把手的时候,他很不情愿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块手帕,搭在把手上后才用手拉了上去。 刚才说是去准备出院手续的护士站在门口,小心翼翼道:“苏医生,这是违反规定的吧。” 陈立果瞅了这姑娘一眼,道:“他们可以去投诉我啊。” 护士:“……” 陈立果什么话都没说就回了自己办公室,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护士来说那床病人又愿意做手术了,并且要求立刻马上做。 陈立果冷漠道:“真当医院是他们家?想做就做?我没看错他妈刚刚还在给他削苹果吃?” 护士哑然。 陈立果说:“给他们另外安排时间。” 护士只能说好。 陈立果第一次当医生,感觉自己已经完美融入了这个职业,甚至身后都长了两只长长长的翅膀,下一刻就要达到天堂。 陈立果说:“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上手术台啦啦啦啦。” 系统懒得理陈立果。 下午两点,陈立果开始了他生命中的第一台手术,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这手术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因为他眼前一片马赛克,身体也不是自己在操控。 陈立果:“……我好无聊。” 系统说:“你想干嘛?” 陈立果想了想道:“来几集海绵宝宝?” 系统:“……” 陈立果说:“我还要在这里站八个小时呢!!!” 系统一声不吭的开始给陈立果放海绵宝宝,陈立果得到了系统的爱露出满足的表情。 看了八个小时的海绵宝宝,陈立果下手术台的时候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他皱着眉头正洗着手,就听到身边的护士道:“苏医生,你今天下班这么晚,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陈立果被叮嘱的有点莫名其妙,他道:“难道不应该是我来关心你的安全问题?” 护士笑眯眯道:“苏医生可比我危险。” 陈立果:“……” 护士又道:“而且我今天值夜班,明天早上才回去呢。” 陈立果点点头,道:“辛苦了。”他把手洗干净又烘干,从兜里取了双干净的手套慢慢戴上。 护士看着陈立果的动作并不奇怪,做医生的一般都有点洁癖,只是眼前这位苏医生的洁癖比较严重罢了。 不过苏云止的身高长相在医院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再加上他为人绅士,就算他有点洁癖,在整个医院里人气依旧很高。 陈立果戴好手套,走出了消毒室。 下班后,陈立果开车回了家,停了车之后没有直接回家里,而是去了就近一个超市。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陈立果正准备拿点蔬菜和肉晚上回去做饭,就听到系统温柔的发腻的声音传来,他说:“为了防止你崩人设,我给你准备了另外一个金手指。” 陈立果一脸懵逼:“啥?” 系统说:“细菌可见能力。” 陈立果:“………………”系统话音刚落,陈立果的世界就变样了,他眼前原本洁净的商品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肉眼可见的各种细菌,看的陈立果这个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都浑身发麻,最恐怖的是,只要他一伸手碰到那商品,就能看见细菌朝着自己手上蔓延。 陈立果:“……统儿,我觉得我还是给你省点能量,把这个功能省了吧。” 系统说:“为了宿主的安全,我什么都肯做,这点能量算个屁。” 陈立果:“……”好像身体被掏空。 有了这个能力的结果就是,陈立果在超市转了几圈,原本满满的食欲全没了,看见什么都不想用手拿,最后勉强选了一包没那么多细菌的面条阴沉着脸去结账。 然而结账的时候陈立果又遇到了麻烦,他发现钱包里全是全七八糟,看起来格外狰狞的菌群。 陈立果:“……咱商量一下成不。” 系统不理陈立果。 陈立果泪流满面:“我以后一定天天洗袜子和内裤。” 系统还是不说话。 陈立果说:“再也不调戏你了。” 系统呵呵。 陈立果对系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然而这些行为都没什么卵用,系统是铁了心要让陈立果明白什么叫做“肮脏的人类”。 陈立果觉得系统是成功的,因为现在就算一个裸丨体美男站在他的面前,他估计也是完完全全没有反应的。啊,人类这肮脏的肉体。 回家的路上,陈立果全程阴脸。但他走着走着,忽的觉得有点不对劲,扭头朝身后望了望,却发现身后并没有人。 陈立果说:“哎?我怎么觉得有人在跟着我。” 系统说:“细菌一直在跟着你。” 陈立果:“……” 这种被跟着的感觉让陈立果加快了脚步,但直到他到家,都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出来。 回家之后陈立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认认真真,干干净净的洗了个澡。 看着那些细菌从自己身上被冲走,陈立果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他说:“第一次洗澡洗的这么开心。” 系统:“……” 洗完澡,陈立果本来想用浴巾擦一擦,但他发现浴巾上也全是细菌,于是只能站在浴室里等着自然风干,陈立果看着满屋子的细菌,哭着道:“统儿啊,这在家里能帮我把细菌屏蔽了不?” 系统没吭声。 陈立果泪流满面道:“我们的爱情,终于走到尽头了吗?” 系统想了想,觉得如果他不帮陈立果屏蔽一下,极有可能一晚上都沉浸在陈立果的碎碎念里,所以他道:“只是在家里啊。” 陈立果嗯了声。 下一秒,屋子就恢复了整洁,陈立果扑倒在沙发上,用脸蹭着沙发:“啊啊啊啊,眼不见心不烦啊。” 他起身去把面煮了,又打开电视开始看。 新闻上正在播报一起连环凶杀案,主持人说死掉的都是年轻的男性,让民众们尽量不要在晚间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 陈立果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周遭一片漆黑。 陈立果按了下客厅里控制日光灯的开关,头顶上的灯并没有反应。 陈立果挠了挠头,嘟囔一句:“停电了么,还是跳闸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口,正欲开门,系统却道:“等等。” 陈立果说:“怎么了?” 系统说:“你去阳台上看看其他家有没有电。” 陈立果去了阳台,发现同楼的人家里的灯还在亮着,他说:“是跳闸了?” 现在正值夏天,跳闸似乎是很正常的事,陈立果也没多想什么,系统却道:“感觉不对头,你还是别急着出门直接报警吧。” 陈立果心中一悚:“门外有人?” 系统说:“嗯,男的。” 陈立果咽了咽口水,拿起电话赶紧报警。 二十分钟后,警察来了,陈立果这才开门出去,他脸色不太好看,白皙的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像是中暑了一样。 出警的警察里有个年轻小伙子,看到陈立果皱着眉头的模样,脸上也红了一下,好在此时光线够暗,没人看出他的异样,他道:“是你报的警?” 陈立果点头:“有人把我家电闸拉了。” 一起出警的中年警察道:“我们检查一下监控。” 两人联系了物业,很快就拿到了监控录像,在看到一个戴着口罩,提着背包的男人把陈立果家的电闸拉掉的时候,两人的脸都沉了下来。 那年轻警察松了口气,道:“你还好没开门……” 陈立果也在感谢系统的警惕,他道:“嗯,觉得不对……这人是想入室盗窃?” 年轻警察干笑了一下:“大概吧。” 中年警察对着陈立果叮嘱道:“你最近小心一点,晚上不要到处乱跑,明天来警局做个笔录。” 陈立果点头称好。 年轻警察对着陈立果欲言又止,但碍于前辈在场,他还是什么都没说,直到最后离开的时候,才小声的对着陈立果道了句:“一定要小心,那凶手是个变态。” 陈立果说:“谢谢。” 警察们这才走了。 陈立果知道这肯定不是入室抢劫,如果是入室抢劫,绝对不会把目标定在一个壮年男性身上,而是会针对单身女性。想到新闻上播的那些内容,陈立果有点后怕,他道:“统儿,还好有你在,不然我就又要穿去其他世界了!” 系统:“……”我怎么舍得让你在这个世界直接穿走呢,亲爱的。 陈立果重新开了空调,这次他睡觉的时候,整晚没关灯。 第二天,陈立果请了个假去警局做笔录。 招待他的是个女警察,在陈立果描述了具体情况后,又询问了陈立果一些问题,比如身高,年龄,有没有女朋友…… 在知道陈立果是个脑科医生的时,她的表情非常兴奋,道:“医生啊,我最喜欢医生了!” 陈立果平时都是个挺有绅士风度的人,但他在这个世界实在是绅士不起来,因为眼前这个妹子身上脸上都是满满的细菌,他连看都不想多看。 女警察正满脸兴奋,陈立果身后忽的响起了一个声音,那声音道:“小泽,这人是干嘛来的?” “徐姐,他昨天遇到点事,今天来做笔录。”女警察小泽道,“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休息么?” 徐姐走到陈立果的面前,道:“嗯,有点事。” 陈立果没想到自己和命运之女这么快就能见面——没错,被小泽叫做徐姐的人,就是命运之女。 徐姐全名徐晓荼,当警察已经当了六年了,是个挺有责任心的警察,而且能力也强,若是没有遇到那些事情,职业生涯应该会很顺畅。 徐晓荼看了陈立果一眼,眼前一亮,道:“长得不错啊。” 陈立果:“……”又一个豪放派的。 小泽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你别放心上,徐姐对谁都这样的。” 徐晓荼道:“放屁,长得丑的我对他可不这样。” 小泽:“……” 徐晓荼道:“下了班千万记得早点回家,最近不太平——长成你这样的,就更不安全了。” 陈立果撇撇眉头,还是道了谢。 小泽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这才恋恋不舍的把陈立果放走了。 陈立果走后,小泽担忧道:“什么时候才能抓到犯人啊,这都第几个了。” 徐晓荼吐了口气,她道:“我怀疑犯人不止一个。” 小泽说:“不止一个?!” 徐晓荼点头,她道:“最糟糕的情况,是他们是一个团体……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 小泽略微一想,就浑身发毛,她说:“徐姐,你说会不会出现被害人已经被抓走,但是我们还没发现的情况?” 徐晓荼道:“很有可能。” 小泽叹气:“一想到那么好看的男孩子……唉,算了,不说了。” 徐晓荼回忆了一下刚才离去的陈立果,低低道:“我倒是觉得,刚才那个人,有可能成为我们的突破口。” 小泽一愣。 徐晓荼说:“这么优质的男人,职业还是医生,你说,他们舍得放过?” 小泽瞪眼:“那他岂不是危险了?” 徐晓荼道:“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 小泽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陈立果看到命运之女的那一刻,就知道这妹子肯定不是个好糊弄的。他有点愁,道:“统儿啊,咱是不是得帮她抓到凶手才能解决?” 系统说:“大概吧。” 陈立果说:“……完蛋,我最讨厌看的就是侦探片了。”特别是自己是被害人的那种。 陈立果出了警局,也没回家,直接去了医院。 今天他虽然没有手术,但却有几个病人需要检查。 可以说现在医院时陈立果最不想去的地方没有之一,因为那里的细菌真是又大又多,还五颜六色的,有好多陈立果见都没见过的品种。 这下子不用系统提醒,陈立果都乖乖的戴着手套,根本不愿意用手碰一下这些小生物。 同科室的医生问陈立果上午去哪儿了,陈立果说他去警局做了个笔录。 那医生一听,讶道:“苏医生,出什么事了,怎么跑到警察局去了?” 陈立果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下,然后告诉女医生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同事们一听都有点后背发凉,其实陈立果自己也是,如果没有系统提醒——他估计自己已经穿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了。 陈立果也知道这个世界不太平,所以出事之后的好几天他都格外小心,随时注意身后有没有人跟着,家里的门也是进门就反锁。 但该来的事情还是得来,就在陈立果出事一个星期后,他所在的小区就出了命案。 这次死的还是个年轻男性,不过二十多岁,死状凄惨,死前还被人侵犯过。 陈立果被警察找上门来的时候一脸茫然,在听到警察描述的具体案情后,他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来询问的警察见陈立果表情难看,面上流露出一点同情,他又询问了陈立果最近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有没有收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陈立果摇着头,说:“没有,自从那天发生那件事后,我一直很小心……”却没想到凶手将目标指向了其他人。 警察道:“那你对这个人有印象么?”他将一张照片给陈立果看了。 陈立果接过来瞅了瞅,发现是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背着旅行包的男人,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人,便道:“没有……怎么了?” 警察道:“哦,好吧。” 陈立果叹气:“真希望凶手早点被抓到。” 警察点点头:“嗯,我们都这么希望。” 警察走后,陈立顺手关了门。二十分钟,他家的门铃又响了。 陈立果在猫眼里看了看,发现居然是命运之女,他开了门,道:“怎么了?” 命运之女徐晓荼道:“我们来询问一下情况……” 陈立果愣了:“你们不是刚问完么?” 徐晓荼一脸茫然:“什么刚问完?” 陈立果说:“对啊,你们的同事不是刚走……等、等,刚才那个人不是警察?”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难看的脸色。 陈立果:“……”这群人真会玩儿。 徐晓荼皱起眉头,她道:“我可以进去坐坐么?” 陈立果说:“请。” 徐晓荼进了屋子,眼里露出一丝惊讶,显然是被陈立果这满屋子的白色吓到了,她说:“你有洁癖?” 陈立果说:“轻微。” 徐晓荼不太相信陈立果口中的轻微,能把屋子全部装修成白色的人,怎么看都不像只有轻微的洁癖吧。 这一想法,在她发现陈立果邀请他坐的是椅子,而不是沙发后,完全得到了证实。 徐晓荼也不介意,直接坐到了椅子上,陈立果去厨房端了杯水,放到她的面前。 徐晓荼道:“刚才那个人都问了你些什么?” 陈立果说:“他问我没有见过一张照片。” 徐晓荼说:“什么照片。” 陈立果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照片的内容,然后表明自己完全没有见过。 徐晓荼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她说:“最近如果有什么异常,一定要报警。” 陈立果道:“凶手还没有抓到么?” 徐晓荼长叹一口气,回了陈立果一个他没有想到的答案,她说:“凶手?凶手早就抓到了。” 陈立果:“……” 徐晓荼道:“这个案子,我不能和你详细说,总而言之,你自己千万小心。” 陈立果点头说好。 徐晓荼道:“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以后有事情,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陈立果道:“谢谢。” 徐晓荼站起来,向陈立果告辞,她的眉头紧紧皱着,看起来心情非常的糟糕。 陈立果在她离开后,迅速的去厕所拿了抹布,把她站过的地方,坐过的地方,触碰过的地方统统清洁了一遍。 系统说:“你还好?” 陈立果打了个哆嗦,道:“你要把我玩坏了……”虽然在家里是看不见细菌的,可他就是觉得到处都是细菌。 系统:“……”很好,他对陈立果的反应很满意,他就不信都这样了,陈立果还能和其他男人乱搞,哼。 陈立果已经完全猜出了他家系统的险恶用心,但他也没办法啊,总感觉到处都是细菌,怎么看怎么起鸡皮疙瘩,想不在乎都不行。 陈立果小区的这一桩凶杀案,破解的十分迅速,一月不到,凶手就落网。正是那个装成警察来找陈立果询问的人。 但这人落网,却没有让陈立果感到一丝轻松,因为他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一开始陈立果还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但后来那人竟是不再掩饰自己的行踪,戴着面具站在离陈立果不远的地方,就这么沉默的看着他。 陈立果被他看的发毛,他道:“你是谁?跟着我做什么?” 那人并不回答,只要陈立果转身来找他,他就会拔腿就跑,那速度陈立果根本跟不上。 陈立果也试图报警,可每次警方一派人过来,那人就不见了,陈立果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能得到警局的消息。 而最让陈立果感到恐惧的,是这个人戴的面具,和之前那个假装警察的凶手拿着的照片上面的一模一样。 陈立果不知道这面具到底意味着什么。 又有一天被跟踪之后,陈立果有小情绪了,他回家之后委屈的对系统说:“系统,你让我一个连侦探剧都不看的人穿到这种世界,有意思吗?” 系统说:“有啊。” 陈立果说:“啥意思?” 系统说:“因为这种剧里搞基的人最少啊,而且一搞好像就要死人。” 陈立果迷之沉默了几秒,不得不承认系统说的是对的。 陈立果:“你到底研究了多少世界。” 系统说:“那要看你让我看了多久的马赛克。”每次眼前一出现马赛克,系统就开始研究该给陈立果找个怎样的世界。 陈立果:“……哦,那应该是真的挺久的。” 系统:“……”你还有脸说。 不过系统辛勤的劳动终于有了回报,他在这个世界为陈立果选择的身份就注定了陈立果似乎和不可描述无缘,毕竟陈立果现在和人接触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啊啊啊啊离我远点好多细菌好多细菌啊啊啊啊。 陈立果说:“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你不觉得我这种人设,是活不到结局的吗?”医生,洁癖,高冷,被人跟踪,怎么看都死的比较快。 系统安慰他说:“没事,你还有我呢。” 陈立果觉得他对系统基本没剩下啥信任。 因为被迫参与到案情里,陈立果精神跟着憔悴了许多,连他同事都看出来了。 有人问到:“苏医生,你怎么都有黑眼圈了,最近没睡好?” 陈立果苦笑:“有点。” 那人没想到陈立果居然承认了,他道:“苏医生你没事吧?出什么事了?” 陈立果无精打采道:“天太热了。” 那人闻言,只能安慰了陈立果几句。 跟踪陈立果的人,差不多是每周出现一次,简直像是故意在加深陈立果的记忆一样,陈立果报警几次无果后,只能学会自己无视这人,每次下班就直接回家。 但这还是给陈立果带来的不少的烦恼。 之前陈立果做手术的病人今天出院,家属特别感谢陈立果,特意给陈立果提了几箱水果过来。 陈立果接过来后就给科室里的人分了,他现在不回家,都不敢在外面吃东西——谁能看见食物上五颜六色的细菌还能毫无障碍的吃下去? 当然,陈立果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种种行为,其他人私底下都在传苏医生的洁癖又严重了的传闻。 夏日,艳阳高照,陈立果坐在办公室里看病历。 说是看病历,倒不如说在发呆,这次系统给他开的金手指贼大,不出意外的话他即将成为这个世界最伟大的脑科医生——前提是不死在犯人手上。 陈立果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穿进侦探小说的路人甲,随时随地可能被炮灰。 “医生。”和陈立果关系不错的护士长敲了敲门,道:“有你的快递。” 陈立果皱眉:“快递?” 护士长道:“对啊,我帮你拿过来了。”她手里捏着个文件袋,走过来放到了陈立果的面前。 陈立果拿起快递晃了晃,感觉没什么重量,他道:“谢谢。” 护士长笑道:“客气,买的什么东西?” 陈立果道:“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自己最近没有买快递啊。 护士长道:“那我先走了,午饭见。” 陈立果嗯了一声,随手拿起美工刀,将快递裁开了。 文件袋被打开,掉落出一张张照片,陈立果弯下腰,将照片捡起,翻到了正面。 陈立果在看清了照片上到底是什么后,瞬间失去了语言。 文件袋里,每一张照片上都是他,走路的他,吃饭的他,皱眉的他,睡觉的他……还有,洗澡的他。 陈立果脸色难看至极,他说:“系统,我觉得我活不过第十二集了。” 系统冷漠脸:“现在已经十三集了。” 陈立果哇的一声就哭了,道:“你就坦白和我说吧,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一百多集?” 系统说:“我觉得只有最多不过八十多集。” 天啦噜,八十多集的侦探剧,那得死多少人啊! 陈立果心里流着血,眼里流着泪,却还得保持面瘫,将照片一张张的收好,然后打电话报警。 有事找警察——不然还能怎么办呢?!他又不是福尔摩斯! 65、洁癖医生的侦探剧(二) 警察来的很快。 命运之女徐晓荼就是出警人员,她带着之前来过陈立果家的那个小警察,检查了寄给陈立果的那些照片。 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徐晓荼道:“看着情况必须去你家里一趟。” 陈立果神色疲惫,带着隐忍的愤怒,他道:“好。” 实在是没办法将这件事置之不理,陈立果只能又请了半天假准备把警察带回家看看。 同科室的医生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警察来了,也能猜到这绝非什么好事。 护士长担忧的看着陈立果,道:“医生,是快递出了什么问题么?” 陈立果笑的有些勉强,他道:“没事的。” 护士长道:“你……还好吧?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陈立果道:“没事,只是有点热。” 和主任请好假,陈立果开着带着两个警察回了家。 徐晓荼一直知道陈立果被人跟踪的事情,她也专门派了人守着陈立果。但非常奇怪的是,只要她派出警员,那跟踪陈立果的人就会消失。若不是知道陈立果绝不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她甚至都怀疑被人跟踪是陈立果多疑而产生的幻觉。 徐晓荼捏着照片,手心有点发汗。 陈立果开车的时候情绪明显有些烦躁,他似乎想要点根烟,但拿出来又放回去了。 是怕脏么?徐晓荼看着陈立果的侧脸沉思着,这个人又有什么特质,吸引了凶手呢?而且不像以往犯罪那般粗暴,而是做了这些多余的事……或者说,她根本想错了方向,盯上陈立果的人和那群犯人其实没有关系? 在漫长的沉默中,三人到达了陈立果的住所。 陈立果停好车,转头看向徐晓荼,语气略微有些艰涩,他道:“那些照片……你要带回警察局?” 徐晓荼一愣,随即明白陈立果这是怕自己隐私泄露,她点头道:“是的,这些都是物证,不过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只带回一部分,或者对证物做一些处理。” 陈立果说:“只带回去一部分吧。” 徐晓荼想到了自己刚才看到的某些照片,不由的有些脸红。 那些照片虽然露骨,但其实并未照到关键部位——不,准确的说,拍摄到关键部位的照片都没寄给陈立果。 在照片里,完全可以将陈立果整个人一览无余。 白皙的肌肤,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大腿和那双漂亮的可以去做手模的手,无一不在书写出男丨色二字。 陈立果虽然看起来有些瘦,但脱光衣服之后显露的身形其实非常匀称,可以看到薄薄的腹肌以及漂亮的人鱼线,有几张他弯腰的照片,更是能将他臀部优美的线条一览无余。 照片上的色气,和他平时禁欲冷漠的模样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探寻更多——即便徐晓荼是个女人,却也有同样的想法,如此想来,那些人将目标定在这个医生身上,似乎也并不奇怪了。 陈立果走在前面,不然他一定会看到徐晓荼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晕。 掏钥匙钥匙开门时,陈立果还是没忍住先用塑料袋包起来的消毒毛巾先擦了擦钥匙。 他的动作徐晓荼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由想到陈立果说他自己是轻微洁癖这件事,果然是在撒谎。 房门打开,露出和之前一样整洁的白色屋子。 陈立果找了鞋,放到地上,自己先进了客厅。 徐晓荼和小警察换好鞋走进去,第一个检查的地方就是浴室。 陈立果的浴室也是白色的,白色的浴缸,白色的洗手台,白色的马桶——什么都是白色的,灯一打开,有些明晃晃的刺眼。 徐晓荼一边检查,一边和陈立果闲聊:“苏医生,屋子里这么感觉,平日里你做清洁一定很麻烦吧。” 陈立果心不在焉的回答:“还好,住的地方不算大。” 徐晓荼道:“你一个人住?” 陈立果道:“嗯。” 徐晓荼道:“就没想过找个女朋友帮你做卫生?” 陈立果站在门边,双手抱胸,淡淡道:“没时间。” 也对,医生都挺忙。 浴室不大,徐晓荼很快就从里面找到了几个针孔摄像头,最让她惊讶的不是这里有摄像头,而是这些摄像头的数量。 不大的浴室里足足有八个摄像头——她已经难以想象陈立果家里到底有多少了。 陈立果看着徐晓荼手里的小东西,脸色难看极了,他道:“怎么这么多。” 徐晓荼耸肩:“你家里可能更多——我们得借助专业仪器寻找。” 陈立果咬牙道:“装了多久了?” 徐晓荼道:“我怀疑是凶杀案之后不久……估计快有一个多月了。” 一个月多,该泄露的隐私都泄露的差不多了。 陈立果有些丧气:“那怎么办。” 徐晓荼环视了陈立果家一圈:“先把摄像头找出来吧……不然你也睡不安稳。” 陈立果只能说好。 徐晓荼道:“不过,可能会把你家弄的有点乱。” 这话说完,徐晓荼就看见陈立果的神色立马紧张了起来,他说:“有多乱。” 徐晓荼说:“那得看他们都安在了哪里。” 陈立果神色非常无奈的说了声好。 这时候,就算陈立果再有洁癖也得忍,但他一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细菌被带进屋子,就浑身发麻——虽然在家里是看不见的,但他已经有惯性了。 陈立果说:“统儿,我已经看见了死神吹起的号角。” 系统说:“放心,这才十三集。” 陈立果:“……”我他娘的也就只能活十三集。 徐晓荼的手下将仪器带过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 这半个小时间,徐晓荼问了陈立果很多问题,包括跟踪他的那个变态,以及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陈立果心想被一个戴面具的变态跟踪还不够异常么,他也不能直说,但回答问题时显得格外没精神。 徐晓荼见他回答的毫无兴趣,只好息了从陈立果这里再挖些消息的想法。 警员带来仪器来后,徐晓荼花了两个小时彻底的清理了陈立果的屋子,他们一共从陈立果的家里找到了五十多个摄像头——这才八十平米的房子。 最让陈立果受不了的是,连马桶里面都有一个。 陈立果:“爱一个人,就连他拉屎都要看。” 系统:“……” 陈立果说:“不然你根本猜不出他今天到底吃了什么。” 系统:“……你能闭嘴么?” 陈立果:“作为一个马上要死的人,我拒绝不让我多说几句台词。” 系统:“……” 所有的摄像头被找到了后,面容最憔悴的那个人不是工作的警察,而是陈立果,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徐晓荼看见陈立果的神色,也大概猜出了他的心情,她有些同情道:“别担心,我们会查的。” 陈立果说:“怎么查?” 徐晓荼说:“先查查快递的来源……” 陈立果说:“有多大的概率查到?” 徐晓荼面色略微有点尴尬,她说:“嗯,这个,也要看运气。” 陈立果简直想拉住徐晓荼的手,哭着对她说自己还想多活几集,但鉴于徐晓荼自己好像也没活过结局,陈立果只能忍了,表情依旧冷淡中带着疲惫,他说:“谢谢你们了。” 徐晓荼叹气:“别担心,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陈立果心想那时候我的尸体化成灰了。 徐晓荼拿着照片又安慰了陈立果几句,才和她的同事一起离开,这几个警察离开的时候对陈立果都是一脸同情,陈立果觉得他们的眼神好像在说:吃顿好吃的吧,反正你也活不了几天了。 陈立果:“……”这个世界对他充满了恶意。 陈立果在几人走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认认真真的打扫了卫生,然后更加认真的洗了个澡,最后躺在床上研究自己的照片。 那几张照的比较暴露的照片徐晓荼都给陈立果留下了,陈立果道:“这张不错。” 系统:“……” 陈立果说:“还是自己的身体好看。” 系统对陈立果无话可说。 陈立果难过道:“他们都好脏。” 系统:“……” 陈立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只有我自己是干净的。”他完全不想去上班了,天天看着那些细菌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唉,算了吧,反正这个世界他好像也活不长了。 在哀愁中,陈立果沉沉的睡去。 照片时间发生之后,陈立果这边总算消停了一个星期。 这个星期没有人跟踪他,他也没有再感受到死亡带来的威胁。然而就在陈立果以为自己就此安全了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 陈立果:“妈的,我最喜欢的白色内裤去哪了?”他翻遍了衣柜,都没有找到自己经常穿的那条内裤。 陈立果毛骨悚然道:“统儿,我昨天是把它收进来了吧。” 系统说:“收了。” 陈立果说:“我记得一起收起来的还有那双黑色袜子……”他一边念叨,一边继续翻,然后崩溃的发现自己那双黑色袜子也不见了。 陈立果:“……我是出现幻觉了么?” 系统说:“没有。” 陈立果说:“……我真不见了白色内裤和黑色袜子?” 系统沉默了几秒钟,幽幽道:“还有一条灰色和深蓝色的内裤,袜子好像丢了三四双……” 陈立果:“你的记忆力平时就用在这里了吗?” 系统:“……你有意见?” 陈立果:“没有。” 陈立果一想到自己的内裤和袜子被人偷走了,就不由自主的颤抖:“他们会不会染好多细菌上去。” 系统:“……”重点是这个么? 陈立果说:“不要啊啊啊啊,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条!纯棉的!松紧刚刚好!” 系统咬牙切齿道:“你觉得重点是这个么?” 陈立果说:“不然呢?” 系统说:“重点不该是他进了你的屋子?” 陈立果说:“……对哦,带了好多细菌回来。” 系统:“……”让这弱智死了算了。 然而,就像要故意打系统的脸一样,陈立果露出了一个凄艳的笑容,他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骂我傻?呵……我有什么办法,我在这个世界里,就是个苦苦挣扎的炮灰……” 系统:“……” 陈立果说:“你把我弄到这么个世界里来,真的不考虑补偿我一下么?” 系统有点心虚,其实每个系统都应该给宿主寻找最好完成任务的世界,但因为他的私心,他给陈立果选择了这个难度特别高,目前还没有人成功过的侦探世界,他说:“你想要什么补偿?” 陈立果一听到有补偿,立马精神了:“我还没想到!你要记住啊,你欠我的。” 系统:“……” 陈立果挽袖子,长叹一声:“感觉可以安心的去下一个世界了呢。” 系统:“……”呢个屁。 然后陈炮灰先生在和系统达成协议的第二天,就遭遇了凶手们。 嗯,对,是凶手们,不是凶手。 他在下夜班的路上,被三个男人直接绑起来了。 陈立果下车之后,直接被人捂住了嘴,他第一个反应是:兄弟我不叫,你别用手捂我的嘴,好脏!!! 那凶手显然没有意识到陈立果的想法,依旧将陈立果的嘴捂的死死的。 然后另外两个人过来,直接把陈立果手脚一绑,塞进了一亮车里。 陈立果眼睛被黑布蒙起,嘴巴也无法说话,就这么被带向了未知的地点。 陈立果在心中流泪:“我还是死在了十三集的片尾。” 系统:“……可能是十四集的开头?” 陈立果:“……”完全没被安慰到谢谢。 车开了很久,陈立果一直叫系统记着路线。系统说他只能尽量,陈立果说:“你记我每天穿的衣服都记得住,这点事情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系统说:“你能别提你的衣服了么?” 和系统的对话,缓解了陈立果的恐惧和不适感,他被人抬起,走了长长一段路,然后放到了一张柔软的地毯上。 陈立果呜咽一声,想要挣扎,却感到一根冰凉的手指,轻轻的抵上了自己的额头。 那根手指从额头,滑到鼻尖,滑到嘴唇,滑到下巴,好像在测量着眼前的货物是否能够让他满意。 陈立果浑身僵硬,他感到那手指轻轻的撕开了贴在他嘴上的胶带。 陈立果哑声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手指的主人按住了陈立果的唇,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传到了陈立果的耳边,他说:“别说话。” 陈立果:“……”听说声音好听的男人都是大胖子。 陈立果:“统儿,这人啥样?” 系统说:“很丑。” 陈立果:“……有多丑?” 系统想了想道:“比xx还丑。” xx上个世界陈立果车队里的一个男人,那是真的丑的有点过分,陈立果一代入那张脸,整个人就不好了,他说:“我好惨啊啊啊啊。” 系统:“……”真不想听陈立果的声音。 然而叫陈立果宝贝的男人并不知道陈立果此时剧烈的心理活动,他抬起了陈立果的下巴,满意的扫视着陈立果修长颈项,他道:“乖孩子,别怕。” 陈立果咽了咽口水,他道:“别碰我,你到底是谁——” 那人并不回答,他的手指微微一动,便挑开了陈立果系着的衬衫扣子。 陈立果:“……”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好多细菌啊啊啊啊啊。 那人看着陈立果的身体瑟瑟发抖,似乎是被陈立果的这种反应取悦了,他缓缓的抚摸着陈立果的颈项,道:“放心,我现在……还不会动你。” 陈立果咬着牙一言不发。 那人道:“还不到时候。” 陈立果察觉了那人的企图,崩溃道:“别用你的脏手我!!!” 然后陈立果就被无情的剥光了,他躺在柔软的地毯上,被人摸了个爽。 戴着面具的人满意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展开的这具属于青年的身体,柔韧的腰丨肢被迫弯起诱人的弧度,白皙的肌肤之上全是细细的汗珠,红润的嘴唇抿起一条紧绷的弧线——唯有在逼的狠了的时候,才会发出那么一两声诱丨人的轻吟。 真是绝景。 面具人发出低低的笑声,他说:“真漂亮。” 陈立果来这个世界第一次爽到,他眼睛被蒙住既看不见那人的脸,也看不见满世界随处可见的细菌。 陈立果:“……”仔细想想居然有点小开心。 这样的事情持续了很久,直到陈立果身体彻底没有力气了,那人才停下。 陈立果浑身上下都是汗水,躺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除了最后一步之外……那人几乎将所有能做的事都做了。 那人见陈立果这般狼狈,心情似乎更好了,他说:“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陈立果很想问是哪一天,但他知道自己就算是问了,大概也得不到答案。 最后一切结束的时候,陈立果被人用一张毯子裹了起来,放进车里,就这么送回了家中。 陈立果昏昏沉沉,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陈立果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医院打来的,他头疼欲裂,踉跄着从床上爬起来,先给医院回了电话。 “苏医生你没事吧?”给陈立果打电话的护士长语气里全是担忧,她道:“给你打了个十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陈立果一开口嗓子跟叫了一晚上似得——哦,他的确是叫了一晚上,他道:“嗯,生病了。” 护士长道:“严重么?听你嗓子好像挺严重的样子,要不要到医院来挂个点滴?” 陈立果昏昏沉沉的说:“我没事,吃点药就行。” 护士长又劝了陈立果几句,但见他态度坚持,便只好叹了口气道:“好吧,你在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啊。” 陈立果应了声好,隔一会儿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的忙音。 陈立果又躺回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才起来找药吃。 陈立果的身份苏云止在这个世界是个孤儿,他原本的家庭条件不错,但在他上大学的时候,父母双双死于一场空难。 他爷爷奶奶的那一辈人走的也早,只剩下个外婆,却已远居国外。 可以说,除了医院,苏云止和这个世界几乎没有联系,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人穷尽一生寻找。 陈立果吃了药,又睡了一觉,这才感觉稍微好了点。 他从床上爬起来后,毫不意外的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斑斑点点的红痕。 陈立果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身体,哽咽道:“我好脏,好脏……我再也不干净了……” 系统说:“……” 陈立果说:“但他玷污了我的肉体,却别想得到我的灵魂,我的灵魂依旧纯净。” 系统说:“完了没?” 陈立果说:“再给我十分钟。” 系统:“……” 然后系统就眼睁睁的看着陈立果卡着时钟自怨自艾了十分钟,十分钟一到就火速去洗了个澡,一边洗一边骂:“妈的王八蛋,就知道占老子便宜,占便宜就算了,还不让老子看他的脸!” 系统:“……” 陈立果继续说:“看一眼又怎么了?少几斤肉?我是那种看了你的脸就去警察局揭发你的人么?”说完这句话,陈立果安静了两秒,然后妥协道,“好吧,我是。” 系统:“……” 陈立果洗完澡,一边咳嗽一边又吃了次药,他坐在沙发上,刚打开电视就看到了头条新闻:某某男性今日清晨裸死公园。 陈立果:“……”感觉看到了明天的自己怎么办。 不过他转念一想,道:“这是不是反面说明了昨天那个变态不是凶手?” 系统说:“他们万一是个组织呢。” 陈立果:“……有道理。” 陈立果从昨天晚上起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已经很饿,可却又没力气做饭,他正饿的心慌,门铃适时的响了起来。 陈立果咳嗽着去开门,生病让他警惕心下降了,他也没看猫眼,直接开了门。 开门之后,陈立果就看见门口放着一个食盒,上面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的瘦金字体很漂亮,写着四个大字:好好吃饭。 陈立果盯着那食盒看了好一会儿,转身回屋子里拿了张纸巾,放在食盒的把手上将食盒提了进来。 打开食盒,陈立果惊奇的发现里面全是他喜欢的食物,他一盘一盘的取出来,最底下是一盒还带着温度的蔬菜粥。 陈立果说:“你觉得他会在里面下毒么?” 系统说:“要弄死你还用得着下毒?” 陈立果流下两滴哀怨的泪水,他说:“万一他觉得这个死法比较适合我呢?” 系统说:“那你可以选择不吃。” 陈立果说:“不吃不是中国人。” 系统:“……” 做好了心理建设,陈立果拿了筷子就开吃。 不得不说,这些菜肴都做的非常精致,很适合生病的人,陈立果一口气干掉了大半,感觉自己终于没有那种要虚脱的感觉了。 陈立果咳嗽着,把盒子一个个的放好,想了想,直接把食盒从楼上扔了下去——当然,他仔细看了路上没有行人。 按照苏云止的人设,他大概是不会吃这些东西的,其实将食盒拿出回来已经有点崩人设了,但陈立果也不在乎——妈的反正都是死,早崩早结束。 把食盒扔下去之后,陈立果的手机立马来了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那短信只有三个字:真不乖。 陈立果看到这三个字,莫名的想到了昨天发生的一切,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陈立果回了一个:你这个恶心的变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边道:没礼貌要被惩罚的哦。 陈立果回道:给我滚!! 那边道:我给你半个月养好身体。 陈立果没忍住,直接拨了这个电话号码,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拨过去居然提示是个空号。 陈立果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若不是昨天还和这个人有接触,他真的觉得是闹鬼了。 悄无声息的进他家也就算了,还偷走了他的内裤和袜子,派人将他逮过去又送回来,手机竟然是个空号…… 陈立果的手指在110三个数字上摩挲了片刻。 那头竟是像猜到了陈立果要干什么,居然问了一句:你要报警么? 陈立果手又是一抖。 就在陈立果手抖的瞬间,大量彩信从那边发了过来。 彩信的内容让陈立果白了脸色——没错,就是他,只不过这一次换成了昨晚的他。 躺在地毯上的青年美的好像一副油画,他蜷缩着身体,身上处处都是暧昧的痕迹,任谁都不会相信也没被人做到最后一步。 束缚他的绳索甚至也成了艺术构造的一环,手机中的图片全部在渲染着一种被亵渎的圣洁的美。 陈立果盯着这些图片看了好久,默默的按了保存键……真好看,嘻嘻嘻嘻。 那头似乎在给陈立果消化的时间,半个小时后,才来了下一条消息:你不会想其他人看到吧。 陈立果心想,哼,我恨不得全世界来见证我的美。 但他还是给那边回了个:恶心!!!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头被陈立果慌乱的态度取悦了,他说:因为你是特殊的。 陈立果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 那头又道:别生气,我对你并没有恶意。 陈立果暗暗道,大兄弟,你这撩人手法不行啊,这要换了真的苏云止,还不得被你撩爆炸了。 那头道: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好好休息。 这是最后一条,那头便没有了动静。 陈立果捏着手机,坐在床边发呆。 系统说:“你怎么了?” 陈立果幽幽道:“我就像黑夜里……” 系统道:“嗯?” 陈立果说:“黑夜里闪亮的萤火虫,无法阻止我的美丽吸引他人……” 系统:“……早点睡,别想太多。” 陈立果:“……”你就不能给点面子么? 他最后睡觉的时候,又吃了一次药,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但是到了第二天,陈立果的感冒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年轻人就是这样,不病一点问题都没有,一生起病来就是大病一场。 陈立果咳嗽头晕发烧,他早上起床的时候差点没从床上栽倒下去。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他压根不想去医院。 去医院=要打点滴=要睡病=要和细菌亲密接触。一想到医院病床上那密密麻麻的菌群,陈立果宁愿死在家里。 于是他一动不动,在床上躺了半天的尸。 中午的时候,又有人来按他家的门铃,陈立果慢吞吞的挪过去,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一个放在门口的食盒,这次食盒上面还挂着一包药。 陈立果怀疑那个变态又在他家里装了摄像头。 陈立果吸着鼻涕,把药和吃的都拿进了屋子,他再矜持感觉下一刻自己就要死在家里…… 那药全是些市面上见得到的普通药品,也没有开封,陈立果检查了一下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就直接吃了。 没想到药的效果还挺好的,不过一个小时陈立果就没有再发烧。 不过烧虽然退了,可陈立果身上依旧没什么力气,他咳嗽着给医院去了个电话,说他还要请几天假。 医院那边很干脆的允了陈立果的假期,陈立果的主任还问陈立果严不严重,要是严重可千万别拖,早点来医院打点滴。 陈立果谢了主任的好意,把电话挂了。 刚吃下去的药这会儿起了作用,陈立果脑袋越来越晕,最后实在是撑不住,倒在床上睡了过去,一睡睡了半天。 也不知是不是生病了的人都会特别的脆弱,陈立果梦到了他好久没有梦到过的人,还梦到他对自己说:“我要结婚了。” 这句话再陈立果在脑海里已经回忆了几百次,就算过了那么多个世界,他依旧是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能记起那人脸上温柔的表情。 陈立果又听到自己语气艰涩的祝福他。 那人听了这话,展颜一笑,他说:“陈立果,谢谢你,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然后尖锐的刹车声响起,陈立果的梦到这里就醒了过来。 他猛烈的咳嗽着,咳的肺都好像要从胸腔里掉出来,他勉强从床上爬起来,端起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感觉才好了些。 陈立果坐在沙发上,道:“统儿,我回去之后,是回到车祸发生之前么?” 系统说:“对的。” 陈立果说:“前多久?” 系统说:“十分钟吧。” 陈立果舒了口气,他说:“好吧。”十分钟,不能阻止他的婚礼,却能阻止他和自己的死亡——若不是为了推开他,自己也不会被货车撞到。 不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没有被车撞到,他也不会有机会穿这么多世界。 陈立果去厨房烧了壶热水,正想泡点牛奶喝,他的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徐晓荼的号码。 “喂。”陈立果接通电话。 徐晓荼听到陈立果沙哑的声音,道:“苏医生,你生病了?” 陈立果嗯了声。 徐晓荼道:“啊……那不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你,只是我们这边发现了一点线索,好像和你有关系。” 陈立果皱着眉头:“什么线索。” 徐晓荼迟疑道:“你……你的一只袜子,好像在案发现场被发现了。” 陈立果:“……什么?” 徐晓荼也觉得有点荒谬,她重复了一遍:“你的一只袜子,黑色的,出现在了案发现场。” 陈立果:“……” 徐晓荼道:“苏医生?” 陈立果无奈道:“我的确是丢过袜子。”还不止一只。 徐晓荼道:“我知道,我没有怀疑你……只是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陈立果奄奄一息,但还是得应付命运之女,他说:“你来吧,我正好有些事情想同你说。” 徐晓荼得到了陈立果的同意,心情高涨的哎了一声,说:“好,我马上过来。” 陈立果挂断电话,咳着把牛奶喝了。 一个小时后,徐晓荼到达了陈立果家,开门的第一眼她就被陈立果憔悴的模样惊呆了,她道:“苏医生,你还好吧?” 陈立果苦笑一声:“死不了,进来吧。” 66、洁癖医生的侦探剧(三) 徐晓荼来之前以为陈立果只是感冒了。 但当她看见陈立果憔悴成这般模样的时候,却有些怀疑陈立果是不是只是感冒。 陈立果穿着睡衣,手里捧着一杯热水,即便是如此不舒服,他也没有邀请徐晓荼坐沙发,而是陪着徐晓荼一起坐在坚硬的木凳上。 徐晓荼坐定,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那个袋子是专门用来收集证据的塑料袋,此时里面放着一只黑色的袜子。 看到这熟悉的袜子,陈立果的脸色不大好,他喝了口水后,淡淡道:“你怎么就知道这袜子是我的?” 徐晓荼露出有点尴尬的表情,然后又掏出一个口袋,那一个口袋里装着另一样证物——一张照片。 陈立果拿过那证物一看,嘴唇立刻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 那张照片上的人物显然就是陈立果,而且是正在穿鞋的他,照片例的陈立果坐在床边正低着头穿着袜子,□□的脚被拍摄的一览无余,他的脚和他的手一样漂亮,脚趾圆润,指甲如同贝壳一般整齐,还带着淡淡的粉色,正微微蜷着,让人莫名的想伸出手摸一摸。 陈立果:“……” 徐晓荼看着陈立果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表情也越发尴尬。她完全可以想象,如果是自己被偷拍的照片出现在凶杀案现场,自己该是一种何等卧槽的心情,更不用说苏云止这种有洁癖的人了。 徐晓荼干笑一声,道:“这照片……可能是之前照的。” 陈立果说:“之前?” 徐晓荼道:“大概……你还记得你袜子什么时候丢的么?” 其实陈立果发现的时候,他袜子内裤都丢的差不多了,最坑爹的是他丢东西的时候系统没有提醒他,而是等他自己都发现了,系统才冒出来那么一句。 陈立果无奈道:“你再帮我看看屋子里有没有监视器吧。” 徐晓荼听到陈立果这话,立马从包里掏出了仪器——她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 陈立果虽然不喜欢外人在自己家到处走动,可现在也没得选择,他看着徐晓荼在家里转了好几圈,却什么都没找到。 徐晓荼露出疑惑之色,按照她的猜想,再怎么样也得从陈立果家找出七八个摄像机吧,没想到还真没有……看来这袜子,还真是之前丢的。 徐晓荼没找到摄像机,便回到了桌子旁。 陈立果端着杯子又喝了一口水。 徐晓荼的眸子凝视了陈立果片刻,忽的道:“苏医生,你是出什么事了么?” 陈立果皱眉:“我没事。” 苏云止在撒谎。徐晓荼立马做出了判断,苏云止穿的睡衣比较宽松,他在抬手之时,露出了一段白洁的手臂。徐晓荼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的手臂之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红痕,有的是淤痕,有的却是揉搓过度导致的。 徐晓荼自己就是做警察的,她对这些事情很清楚,所以在看到那些痕迹,再联系苏云止有洁癖的这件事,脑海里立刻勾画出一副比较糟糕的画面。 这莫非就是苏云止发烧的原因?徐晓荼握紧了水杯,按理说,她发现了破绽,应该继续追问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但面对眼前这般神态脆弱的男人,她却觉得如果自己还继续追问,似乎有些残忍。 陈立果见徐晓荼半晌不说话,表情里带上了些许疑惑,他迟疑的叫了声:“徐警官?” 徐晓荼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她低低道:“苏医生,其实……那些死掉的人,都有一个共通之处。” 陈立果没想到徐晓荼会突然提起案情来,他说:“什么?” 徐晓荼说:“这是我们警方内部的消息,希望你能保密……那些死去的人,都是gay。” 陈立果哑然。 徐晓荼继续艰涩道:“而且都……感染了hiv。” 陈立果浑身一颤,他说:“什么?!” 徐晓荼一边透露案情,一边仔细的观察着陈立果的表情,她说:“已经确定是团伙作案,这一个月间发生的命案,我们抓到了好几个凶手,但都无法收监。” 陈立果已经猜到了不能收监的原因:“他们也是……” 徐晓荼长叹一声:“没错。” 陈立果嘴唇已经被抿的发白,他看着徐晓荼,勉强的笑了笑,然后道:“失陪一下。” 徐晓荼看见陈立果踉跄着进了厕所,片刻后,厕所里传来呕吐的声音。 徐晓荼看到陈立果这种反应,心中的猜想几乎已全然被证实,她想到苏云止遇到的事,心里竟是有些难过。 厕所里接着响起了水声,似乎是陈立果想要洗个澡,徐晓荼喝了口水,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二十分钟后,陈立果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他露在外面的手已经被揉搓的发红,完全可以由之联想到他身上的肌肤会怎样。 徐晓荼也不再兜圈子,道:“苏医生,我可以冒昧的问一下你的性向么?” 陈立果本就在发烧,这会儿洗了二十分钟的澡,看样子已经快虚脱了,他坐在徐晓荼对面,头发还在滴水,脸色苍白的模样让徐晓荼看了也心生怜惜。 有些人,生出来就是该被人疼爱的。 陈立果说:“我不是。”他刚才在厕所里和系统确认了一遍关于苏云止身份的问题,苏云止有严重洁癖,但他也交过女朋友,虽然很快就分手了,不过他对男人完全没有兴趣。 徐晓荼说:“那……你……” 陈立果知道徐晓荼想问什么,他咬牙切齿道:“你觉得如果我患了hiv,还能上手术台?” 徐晓荼忘了这茬,一时间哑然。 陈立果道:“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盯上我,那群人……简直、简直就是变态。” 徐晓荼敏锐道:“你遇到了什么事?” 陈立果垂下头,看着手里的玻璃水杯,没说话。 徐晓荼道:“苏医生,现在每个月死上三四个人,已经引起全城的恐慌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提供给我一些线索……” 不知是不是徐晓荼的错觉,在她说完这话之后,她看见陈立果的眸子里荡起一抹水光,像一个委屈的孩子,明明没做错事,却被家长责怪。徐晓荼见状心一软,几乎就想着算了,不要再逼他了。 哪知她刚生出这样的心思,就听陈立果道:“嗯,我又遇到了他们。” 徐晓荼瞪眼。 陈立果三言两语,将他的遭遇说了出来。他苍白的脸上,因为羞耻浮起一抹红晕,他说完之后,道:“就是这些,没有其他的了。” 徐晓荼咽了咽口水,虽然陈立果的描述极其简单,但她已经完全可以想象出他到底遭遇了什么,徐晓荼说:“抱歉……我不是故意想让你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陈立果恹恹道:“前天。” 徐晓荼道:“那、那你还记得其他的细节么?比如车的走向……” 陈立果的确是让系统记了路线,但这个辣鸡系统回头才和他说,路线太复杂了,他没记住——平时里衣柜有什么衣服他是怎么记住的! 于是陈立果只能摇头:“我当时在毯子里,什么都不记得。” 徐晓荼觉得自己要挖掘陈立果的这些记忆是很残忍的事,但她却不得不做,她说:“那……你还记得犯人的特征么?” 陈立果道:“我没有看见他,听声音……他似乎是个年轻的男性。” 这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了,徐晓荼有些失望,她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开始安慰陈立果。 陈立果说:“你们的案子有头绪了么?” 徐晓荼苦笑摇头:“这……我也不怕和你直说,这件案子,恐怕和上层人物有牵连。” 也难怪当初有人跟踪陈立果的时候,她一派出人手,跟踪的人就不见了。 陈立果说:“那你安全么?” 徐晓荼道:“我是女人,他们的目标都是男人,应该是安全的。”——如果不触碰到他们的核心信息的话。 陈立果说:“辛苦了。” 徐晓荼习惯了各式各样难缠的罪犯,刁钻蛮横的证人和家属,遇到陈立果这样配合又有礼貌的,简直是受宠若惊,她说:“没有,没有,保护公民的安全是警察的义务,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陈立果说:“嗯,注意安全。” 徐晓荼连声称好,火急火燎的走了。 陈立果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声。 陈立果病了一周才总算彻底痊愈,这一周期间陈立果的家门口每到吃饭的时候就会有人送来一个食盒。 陈立果还特意蹲守了一下,却发现食盒是餐厅外卖送来的,说是有人下单。 陈立果问他下单的人是谁,那人一脸莫名其妙:“不就是你么?这个电话不是你的?” 陈立果知道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于是便将这件事告诉了徐晓荼。 徐晓荼查过之后,有点无奈的说:“他们系统那边显示就是你下的单子。” 陈立果说:“不能查银行流水?” 徐晓荼叹气:“银行流水也是你……” 陈立果:“……”他赶紧去看了看自己的□□余额,发现自己□□上凭白多了六位数。 陈立果说:“能查到给我汇款的人么。” 徐晓荼摇头。 给陈立果汇款的是个国外账户,目前账户已经被注销,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陈立果只吃过一次食盒里的食物,之后就连拿都没有拿。 那边好像也不在乎陈立果吃不吃,反正如果没人取,一个小时之后,就会有快递人员提走。 病好后,陈立果又回到了医院上班。 这会儿正好是暑假,有不少大学里来实习的年轻护士,这群小姑娘来的时候陈立果正好请假,这次他一回去,就受到了小姑娘们热切目光的追随。 陈立果被盯的后背发毛,他回到办公室后,对着护士长道:“今年来实习的怎么那么多。” 护士长道:“我哪儿知道,因为就业困难?” 陈立果无法,只能乖乖的在办公室里待着。 不过就算他在办公室里装死,那群小姑娘显然还是不想放过他,到处打听他的消息,在知道他未婚还没有女朋友后,态度更热切了。 陈立果被这群小姑娘骚扰的有点头疼。 护士长却笑道:“都是那么漂亮的小花儿,真不考虑一下?” 陈立果道:“花儿太娇了,怕养不活。” 护士长道:“好吧。”护士长今年三十四岁,有个七岁的女儿,平时挺照顾陈立果。 陈立果忽的想起了什么,他问了句:“怎么最近没看到你老公来接你?” 护士长正在整理资料,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随即笑道:“他最近忙,没时间来天天接我。” 陈立果哦了一声,也没多想什么。 回到医院的第二天,陈立果就上了手术台,今天是场大手术,不出意外要做整整一天。 陈立果有系统这个金手指,完全不用担心出错,于是他又开始在脑海里补剧。 不过这次陈立果没有补海绵宝宝了,他开始补侦探剧。 先补的是金田一少年事件簿,陈立果看着看着,就有点受不了了,他说:“好恐怖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系统面无表情:“凶手是那个红发女人。” 陈立果:“……” 系统说:“是情杀。” 陈立果恍惚间又回到了被系统剧透一脸的某个时候,只不过那时候系统给他剧透的是泡沫剧,这会儿剧透的是侦探剧——两种剧被剧透的杀伤力显然不一样。 陈立果生气了,他说:“你那么能咋不给我剧透一下这个世界的凶手呢?” 系统:“……” 陈立果说:“再剧透我一头瞌死在手术台上。” 系统:“……” 没有系统的骚扰,陈立果很满足的看了整整一天的剧。 下午下手术台的时候,陈立果脚都是软的,他一揭开口罩,整张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水,里衣已经完全被浸湿了。 旁边的副手看见了,讶道:“苏医生你没事吧?” 陈立果摇摇头,道:“没事。” 他赶紧清理赶紧换好衣服,出去要了瓶葡萄糖补充体力。 一边喝着葡萄糖,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病历,陈立果道:“你说那凶手到底是图什么啊。” 系统说我哪儿知道。 陈立果结合徐晓荼同他说的一些内容,猛然生出一种恐怖的联想,他浑身颤道:“该不会是那凶手被感染了hiv,所以才这么报复社会的?” 系统愣道:“啊?” 陈立果说:“我他娘的被他那么摸,是不是也危险了?!”想到这儿,陈立果的鼻尖冒出冷汗。 系统迟疑的说:“不会吧……” 陈立果咬牙道:“我得去查查。”而且最近不能接手术了。 但让人头疼的是,整个医疗系统的圈子其实不大,陈立果如果在本市里查hiv相关项目,那估计不到一天他身边的人就全知道了。 所以他只能想着请个假,去隔壁市检查。 hiv有三个月的窗口期,这期间就算感染了,也无法查证,陈立果越想越慌,他道:“统儿,我好慌。” 系统没好气的说:“慌个屁,我不是给你开了金手指么!” 陈立果说:“啥金手指啊。” 系统说:“你不是可以看见细菌么?!” 陈立果机智的指出了系统的错误,他说:“细菌和病毒又不一样。” 系统冷漠的说:“现在一样了。” 陈立果:“……”可以,系统真是越来越霸道总裁了。 反正系统是高科技产物,他说能看到就能看到吧,陈立果先去找几个病人试验了一下,发现他的确是能看到病毒。 比如一个得了传染性病毒的病人,他说话的时候,嘴边就会有相同颜色的病毒溢出,而那病毒的模样和该病毒的模型一样——只是大了好几十倍。 陈立果看的头皮发麻,浑身上下都难受死了。 然后陈立果又对照着检查了自己,发现自己并没有感染上什么不该染的病。这下总算能松口气。 陈立果现在真是恨死了那个犯人,他的身份明明就该是围观全程凶案的无辜路人甲,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参与了进去,而且看起来随时可能被炮灰。 这个月初一开始,又有了一起凶案,民众们的恐慌已经到达了极点,警察们的压力也到了极致。 就在这时候,网上突然开始曝出大量关于死者的信息。 整整半年,每个月平均三个死者,十几个被害人的信息全被发布在了网上。 可以看得出,发这些信息的人准备的非常充分,死者生前的一切都被曝光在了民众面前。 一开始看到这些信息的民众们都是愤怒的,觉得这有辱死者。但民众们在看完了这些死者生前的所作所为后,居然开始有声音为凶手叫好。 之前徐晓荼给陈立果说的事情得到了证实,这些死者全部都是同性恋,并且在知道了自己染上hiv的同时,继续和他人性丨交。 其中有个骗婚的人渣甚至还感染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陈立果看这些资料看的毛骨悚然。 网民的情绪极易煽动,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网上那些原本同情的声音就被淹没,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骂声。 陈立果看了一会儿人就把网页关了,他干笑道:“统儿啊,我现在有个很不妙的联想。” 系统说:“嗯?” 陈立果翘着键盘,道:“你说,要是现在那群人随便杀一个人,是不是那个人有嘴都说不清了?” 系统说:“……你很有想法,看来是能活到十五集的。” 陈立果却有点笑不出来。 陈立果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证实,这件事曝光的第二天,就有个年轻男性死在了凶手的手下。 这次他遇害后,不但没有得到同情,反而引起了民众的冷嘲热讽。 “啊,一定是生活不检点才被杀掉的吧。” “肯定染了hiv还滥交,死了也活该。” “这种人是社会败类,法律制裁不了他,就让其他人来制裁。” 陈立果决定之后几天都不上网了。 这件事在社会上闹的沸沸扬扬,医院里也到处有人讨论。 护士长在看到新闻后,笑道:“这些人真是活该。” 陈立果一愣,他迟疑道:“你也是这么觉得?”他一直觉得护士长是个温和派的。 护士长说:“对啊,这还不活该么?要是人人都像苏医生你一样自爱,就不会有那么多惨剧发生了。” 陈立果苦笑:“人人都像我也不一定是好事。” 护士长却摇着头,她非常认真的说:“没有哦,苏医生是我见过的,最干净,最干净的人。” 陈立果居然被她夸的有点后背发凉。 他说:“嗯……是么。” 护士道点头,道:“对啊。” 陈立果抿着唇,不吭声了。 网上曝出受害者信息这件事,给警察也带来了极大的压力。特别是受害人家属的质疑,让徐晓荼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陈立果主观意愿是很愿意帮徐晓荼的忙的。 但他在这个世界实在是自身难保,就算有系统的金手指都不好使。 曝光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那个戴着面具的变态又来找陈立果了,当陈立果推开自家的大门,看见那个变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就跑。 当然,那个变态没让陈立果跑掉,守在大门旁边的两个男人直接把陈立果拖了一回来,一人制住他的手脚,一人用手帕捂着他的嘴,让他连求救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好久不见。”变态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黝黑的眸子从面具那头露出。 陈立果唔唔的叫着,不断挣扎。 那变态说:“你要是再扭,我就在这里把你操了。” 陈立果:“……”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变态满意于陈立果的乖巧,他伸出手摸了摸陈立果的脸颊,笑道:“我是来同你道歉的。” 陈立果躲开了变态的手,他嘴巴被放开,狼狈的喘息了几声:“滚开,别碰我。” 那变态道:“嗯,希望你原谅我。” 陈立果咬牙切齿:“原谅你什么?!原谅你把我绑走?” 变态语气无辜:“这件事我又没做错,为什么要你原谅?” 陈立果:“……” 变态说:“只是我手底下有几个人不听话,把你的照片和东西偷走了。” 陈立果立马想起了出现在凶杀案现场的证物,他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变态淡淡道:“我从来都不想做什么。” 陈立果根本不信,他咬着牙:“那你可以滚了么?” 变态说:“这么久没见我,难道你就不想我?”他的手指轻轻的点了点陈立果的嘴唇,让陈立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脸色瞬间苍白,强行镇定:“住手!” 那变态淡笑道:“我和你一样,喜欢白色的东西,嗯,准确是说,是越干净漂亮的东西我越喜欢。” 陈立果低低喘息着。 变态继续道:“你就很干净,我很喜欢。” 陈立果说:“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他本以为变态会坦然承认,却不料他居然摇了摇头,他说:“我不会杀他们,太脏了。” 陈立果说:“那幕后黑手到底是谁?”那个组织总要有一个发起人吧。 变态笑道:“你想知道?” 陈立果很想点头说:对啊对啊,你快点告诉我,告诉我我就可以趁着还没领便当赶紧走了,但他还是口嫌体正直的说:“不想。” 变态说:“哦,好吧。” 陈立果:“……”所以你就不说啦?大兄弟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也不会是不是陈立果的小眼神太过渴望,居然把变态也逗笑了,他道:“想知道可以,但你得用东西来换。” 陈立果心中含泪,心想大爷,我就只有这清白的身子肉偿给你了。 哪知变态说:“我想要你那条白色黑边的内裤。” 陈立果:“……”那是他第二喜欢的!!贼舒服!!还是纯棉的!!!死变态!!! 变态说:“换不换?” 陈立果:“……”唉,居然有点舍不得。 变态满意的看着陈立果的整张脸都羞的通红,他很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最终看到陈立果艰难的点了点头。 变态说:“你自己给我拿过来。” 一直压制住陈立果的两人松了手,陈立果满脸羞恼之色,但碍于无力反抗,只能走向了自己卧室的衣柜,不情愿的拉开了柜子。 柜子里是一条条摆放的非常整齐的内裤。 陈立果咬着牙立在柜子面前,迟迟没有动手。 变态站在他身后催促:“快点啊。” 陈立果的耳朵尖都红了,他抖着手,把手伸向内裤,然后取了出来。 变态说:“给我吧。”他语气里暗含的兴奋连陈立果都听得出来。 陈立果转身,一直低着头,咬牙道:“你会告诉我凶手是谁吧。” 变态说:“当然。” 陈立果抖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变态。 变态没有直接接过来,而是欣赏了片刻陈立果的窘态,直到陈立果受不了马上要爆发,他才伸手拿起那条白净的内裤,然后亲了一口。 虽然隔着面具,但陈立果却依然有种自己被羞辱的感觉,他咬牙切齿的骂了声变态。 变态耸耸肩,好似并不介意这个称呼,他说:“我告诉你,其中一个是刘明太。” “谁?”陈立果一脸茫然。 变态被陈立果这茫然的表情取悦,他道:“你不用管是谁,告诉那个和你交好的女警察就行。” 陈立果说:“那其他人呢。”他没有忽略变态说的是其中之一。 变态说:“其他人?我今天不想告诉你。” 陈立果抿唇。 变态说:“等我有其他想要的东西了,再来和你换。” 陈立果说:“你……”他整张脸涨得通红。 变态低低的笑道:“真可爱。” 陈立果看起来很生气,但再生气也无法撼动眼前的人一分一毫。 还未等陈立果反应过来,旁边站着的像保镖一样的人就再次按住了陈立果,且蒙住了陈立果的眼睛。 一双手掐住了陈立果的下巴,然后温热的唇贴了上来。 这个吻非常的温柔,但当舌头伸入陈立果口腔的时候,陈立果却不由自主的想要干呕,他呜呜的抗议着,那人不为所动,直到陈立果的挣扎逐渐弱了下来,他才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陈立果身体发软,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他被带向那人的怀里,肆意揉捏着腰肢。 “嗯,真难忍。”那人道,“但是值得等待。” 陈立果说:“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想要杀死他,对于眼前的人来说应该是件非常简单的事,但他却像逗弄宠物一样,看着陈立果恐慌、无措。 那人道:“我要得到你的一切。” 陈立果心口一颤,差点脱口而出:这就是你在我马桶上装摄像头的理由?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那人见陈立果被刺激的不轻,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讲陈立果逼的太急,他说:“宝贝,好好休息。” 然后制住陈立果的两人松了手,和面具人一起离开。 陈立果看见他们走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澡,然后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给家里做了个大扫除,边拖地边骂街:“这年头的反派能不能有点素质?进屋子都不脱鞋的啊?我家地板那么白,被他们踩成什么样了!” 系统:“……重点是这个?” 陈立果说:“不然是哪个?” 系统:“你不应该先告诉徐晓荼那个名字?” 陈立果:“……”他拖地的动作停了停,有点心虚的说,“是叫刘什么来着……刘,刘……??” 系统:“……”陈立果,你这种人在侦探剧里活两集都嫌多。 陈立果虽然没记住,但好歹系统是记住了,他咬牙切齿的告诉陈立果是刘明太。 陈立果噢了一声,赶紧去打了个电话,怕自己待会儿又忘记了。 徐晓荼没想到能接到陈立果的电话,她有点受宠若惊道:“苏医生,有什么事么?” 陈立果说:“刚才有人来了我家。” 徐晓荼一听,警惕道:“什么情况?苏医生你没受伤吧?” 陈立果说:“没有,他……他告诉了一个名字。” 徐晓荼说:“嗯?” 陈立果说:“他说刘明太是凶手。”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连呼吸声也听不见,陈立果喂喂了喂喂了好几句,在他以为徐晓荼把电话挂了的时候,才听到徐晓荼艰涩道:“你、你能再和我说一遍么?那个凶手叫什么?” 陈立果说:“刘明太。” 徐晓荼:“……” 陈立果疑惑道:“怎么?这个人是谁?” 徐晓荼说:“这件事,你告诉我一个人就行了,千万,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陈立果说:“他很厉害?” 徐晓荼丧气低声道:“警局高层。” 陈立果哦了一声,不算太惊讶。 徐晓荼道:“我会密切注意的……苏医生,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陈立果点头称好。他记得原来的世界,徐晓荼查到了这个案子和警局的上层有牵连不久后,就出意外死掉了。 这次早点提醒她,结果会不会有所改变? 陈立果思索着,就听到徐晓荼说:“这件事不简单,苏医生你就别参合进来了。” 陈立果说好。 徐晓荼又迟疑道:“能冒昧的问一下,那个人为什么要把信息苏医生么?” 陈立果:“……”我怎么好意思和你说,我拿内裤和他换的。 徐晓荼见陈立果不说话,知道陈立果是不会回答了,她苦笑着说:“那苏医生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么?” 陈立果说:“不知道。” 徐晓荼道:“嗯,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苏医生了,最近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陈立果道:“好。”徐晓荼反复重申让他最近注意安全,难不成是警方得到什么消息,那个组织又要出动了?但是……以那个组织杀人的目标选择的标准来看,应该不会定到他身上啊。 不过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67、洁癖医生的侦探剧(四) 新闻中的凶杀案,依旧以一种高到让民众麻木的频率继续发生着。 陈立果本以为他离凶杀案最近的,就是和他同小区的人北杀死的那次。但当他到了医院,才发现原来还能再近一点。 整个医院的气氛非常诡异,医生和护士们都在窃窃私语的讨论,看到陈立果的第一句话是:“苏医生,你知道了么?” “知道什么?”陈立果一脸茫然看着围过来的众人。大家的脸上都是恐惧之中压抑着丝丝的兴奋,好似一边害怕着这些事情一边却有因为这件事而感到兴奋。 “护士长的老公死啦。”新来实习的那个年轻大学生小心翼翼的八卦着,“听说是死在了医院的厕所里,今天上早发现的……” “什么?!”陈立果万万没想到这茬,他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那大学生继续道,“刚才主任才把护士长叫去谈话……” 陈立果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这件事会牵连护士长,以至于护士长的丈夫居然成为了受害者…… “你说他丈夫死了,会不会也是因为滥交?”那大学生虽然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但眼神之中却已透出鄙夷,她道,“网上不是说,死掉的都是滥交的gay么,还得了那病……” 陈立果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现在民众似乎已经不在乎死去的人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而是就这么给受害者贴上了一个固定的标签,他道:“我知道了,但是些事情不能乱说的,我们还是别继续讨论了。” 陈立果说完这话,便不想同她多说,转身回了办公室。 大学生在陈立果身后道:“苏医生,你心肠真好……” 但让陈立果头疼的是,办公室也在讨论这件事。 有人说早上护士长来的时候眼睛就肿着,进了主任办公室一趟,还是哭着出来的。 办公室里的一些医生还有人和大学生在担心同样的问题,说护士长的丈夫是不是也是那类人,护士长会不会也因此染了病,还委婉的提醒陈立果离护士长远些。 陈立果有系统的开的金手指,自然知道护士长是没病的。他寻了个时间,私下去找了护士长一趟。 “是昨天下午发现的尸体。”或许是被人问的有些麻木了,护士长的表情冷淡的吓人,她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陈立果不忍道:“那孩子呢……不然你请几天假休息一下?” 护士长说:“没事,孩子在她爷爷奶奶那边,挺好的。” 陈立果叹气:“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吧,不要硬撑。” 护士长见陈立果担忧的神色不似作伪,她道:“苏医生,你就这么来找我说话,你就不怕么?” 陈立果说:“怕什么?” 护士长笑道:“怕我也被我丈夫感染了啊。” 陈立果皱眉道:“这种惯性思维很危险……这个犯罪团伙之前虽然都杀的是这类人,却不代表他们以后也会杀这类人啊。” 护士长听完这句话后,紧绷的表情一下子松弛下来,她看着陈立果,目光里透出几分不自然的痴迷,她说:“苏医生,你真是个好人。” 不知是不是陈立果的错觉,他觉得每次护士长夸他,都让他有种毛骨悚然之感……这次特别的明显。 这种感觉甚至让陈立果不想再和她继续交谈,找了个借口就溜回了办公室。 陈立果的同事还在道:“苏医生,你就是太好心了,至少最近不要靠近她吧……三个月窗口期呢。” 陈立果嘴上随口应和,却并未放在心中。 但到了陈立果下班的时候,还是得知护士长休假三个月的事情。 三个月的假期,在医疗系统里实在是太罕见了,陈立果知道后也很惊讶医院上层居然同意了。 “不也是没办法的事么。”准备下班的同行医生道:“这事情要让病人知道了,肯定得闹的。” 陈立果苦笑,在这件事上面,他也没有插手的权力。 回家路上,陈立果一直在和系统讨论关于凶手的事情。 系统对推理完全不感兴趣,全听着陈立果一个人胡说八道,最后下了结论:“让你穿进这个世界绝对是个错误。” 陈立果:“……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刚才的猜测全错了?” 系统说:“你猜?” 陈立果说:“你坏坏,人家就喜欢你给人家剧透了啦。” 系统幽幽的说:“你昨天没看完的那集侦探剧……” 陈立果立马改正态度:“爸爸我错了。” 系统:“……”辣鸡。 近来虽已入秋,但天气依旧炎热,即便是下午六点,可走在外面还是和在烤箱里差不多。 陈立果从开足了冷气的车里出来,就感到自己的皮肤上好似长了层毛。他略微加快了脚步,想要快点回到凉爽的家中。 袭击就发生在这一刻。 陈立果听到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突然响了起:“往左边躲!”他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自己动了起来——朝着左边做了一个闪身的动作,躲开了身后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的突刺。 袭击陈立果的男人并不高大,但他露出口罩外面的表情格外狰狞,手里紧紧的着一柄匕首,最让陈立果觉得毛骨悚的是,那个男人的手破了一个伤口,正往外流着鲜血,而那些鲜血中,就带着陈立果之前特意去辨识过的hiv病毒。 陈立果在心里不由自主的骂了声卧槽。 犯人完全没料到陈立果居然能躲开,他怪叫一声,又朝着陈立果扑了过来。 陈立果哪里敢和他纠缠,转身拔腿就跑。 一时间两人便在车库里追逐了起来。 万幸的是,那人的体力并不好,追了陈立果七八分钟,便满头大汗,陈立果远远的看着他,额头上也溢出了一层汗水,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热的。 然而就在陈立果和犯人对峙着的时候,又有一辆车驶入了车库,那辆车的司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车库里发生了什么,迅速的停车之后,一个带着幼儿的女司机居然从车上走了下来。 那犯人看到这一幕,显然是想起什么,居然转身朝着刚下车的女司机方向跑去。 不好!陈立果心中一凛,跟着犯人跑了过去,但他却已是慢了一步,那犯人已经离女司机不过十步之遥。 陈立果大喊一声:“快跑!” 穿着高跟鞋的女司机本该毫无知觉,在听了陈立果的喊声后,居然扭过头,冲着他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举起枪—— “砰”的一声,犯人倒下,鲜血流了一地。 被女司机抱在怀里的三岁小男孩哇哇大哭起来,女司机心疼的安抚着:“宝宝不哭,宝宝不哭啊。” 陈立果:“……”???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那女司机瞄准的便是犯人的致命部位,一击既中,想要袭击陈立果的犯人直接倒地身亡。 就在陈立果的呆滞中,车库里又驶入了几辆黑色的轿车,然后从上面走下来几个戴着手套蒙着面具的高大男人,将那尸体和血迹迅速清理掉了。 “宝贝。”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陈立果感到一双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已经一个月没有出现的面具男站在陈立果的身后温和的询问,“有没有吓到?” 陈立果浑身一抖,转身就看到了已经可以称为熟人的男人,他说:“你知道他要袭击我?” “嗯哼。”面具男道,“抱歉,我来晚了。” 晚了?的确是晚了。如果换了别人,没有系统提示或许已经被那人刺中了。 陈立果没说话。 面具男见陈立果态度冷淡,竟是有些委屈,他伸手搂住了陈立果的腰,用下巴在陈立果的颈项上慢慢的蹭着:“不过好在你没事。” 陈立果一下子就从他怀里挣脱开。 他的眉宇间带着清晰可见的厌恶:“别碰我。” 面具男看向陈立果的眼神冷了下来。 “脏。”陈立果口中的这个字刚一出口,就被眼前的男人直接扛在肩上。 陈立果身高一米八零,体型均称,居然就这样被人轻轻松松的扛了起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他不断的挣扎,却被面具男在屁股上打了一下,然后道:“我要惩罚你。” 陈立果被人扛着从车库到了家,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一路上他居然一个行人都没有遇到。 到了门口,面具男把陈立果放了下来,然后非常自然的掏钥匙开门,那动作真是一气呵成,也不知道私底下来过多少次了。 陈立果被硬生生的拖进了屋子里。 面具男的保镖一直跟在后面,进屋之后,很自觉的把门关上。 陈立果被扔上了沙发,他向来梳理的整齐的头发变得有些凌乱,因为挣扎而流下的汗水透出了衬衫,白皙的面容上也浮着一抹红晕。 ——看起来可口极了,面具人又一次觉得忍耐真是一件艰难的事。 陈立果粗重的喘息着,他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或许是前两次面具人都未曾伤害他,这反而给了陈立果一点反抗的勇气。 面具人说:“宝贝,我今天给你准备了一点礼物。” 还未等陈立果问是什么,他就看到面具人把工具从一个包里拿了出来。 陈立果是看到那些工具时,瞳孔因为恐惧缩了起来,他是个医生,自然认得面具人手里的东西……是用来做准备工作的。 陈立果:“你他妈的想干什么?!!”在看到这些东西后,他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那面具人却觉得突然爆粗口的陈立果非常可爱,他笑了起来,然后又拿出了剩下的工具。 陈立果看着面具人手里的工具,露出一个慌张的表情。 面具人说:“你来还是我来?” 陈立果咬着牙道:“——别碰我!” 面具人得到了陈立果的答案,似乎有些失望,他耸了耸肩,道:“我还以为宝贝会主动一次呢。” 然后站在旁边犹如雕像的人动了,伸手将陈立果按的死死的,让面具人仔仔细细的把陈立果捆了起来。 陈立果一直在挣扎,可他的挣扎犹如蚍蜉撼树,只能给面具人多增添一点情趣,丝毫起不到反抗的作用。 然后陈立果在浴室里内酿酿酱酱,酱酱酿酿,期间省略三千字的不可描述。 陈立果后来回忆起的时候,沧桑道:“我果然老了,和年轻人们玩不动了。” 系统:“……”你可以的陈立果。 陈立果说:“唉,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再回到此时此刻,浴室里响起了面具人的声音:“宝贝,你想要么?” 里面没有声音,但想来他定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因为面具人又道:“想要的话,就吻我吧,认认真真的吻我。” 那一天,陈立果被面具人从夕阳西下,折腾到了暮色沉沉。 当他再被面具人再次带出浴室的时候,整个人处于一种半昏迷状态。陈立果的眼睛睁着,却没有神彩。眼睫之上挂着水滴,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面具人把陈立果放在床上,安抚着他的情绪,直到他再次低低的哽咽起来,才道:“宝贝,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陈立果瑟缩了一下。 面具人从来都知道什么是张弛有度,今天对陈立果的刺激已经足够了,虽然没有在肉丨体上完全的占有陈立果,但刚才在浴室里发生的一切,却让他从精神上完完全全的占有了眼前的人。 此时的陈立果看起来脆弱至极,手软脚软全身都是软的,躺在床上的模样简直像骨头都没了。他的目光透过面具人,看向未知的虚空,灵魂好像都要从身体里漂浮出来。 不过虽然陈立果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人生。 事实上陈立果正在和系统对话,他:“……我严重怀疑这个人有男性方面的疾病。” 系统:“……”我并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陈立果说:“你说他都那样了,怎么还忍得住呢?”他亲眼看着眼前这兄弟活生生的硬了四个小时——四个小时啊!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吧! 陈立果说:“说吧,这兄弟是不是又是你捣鼓出来的npc。” 系统说:“我的眼光那么差?” 陈立果回忆了一下,不得不感慨系统说的很有道理:“的确是不错,你看看陆之扬,你看看陈系,啧啧啧,哪一个不是器大活好。” 系统:“……”好烦不想说话了。 陈立果道:“这人就不行了,这都多久了,啧啧啧。” 系统:“……”啧个屁。 面具人见陈立果许久不曾言语,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帮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他说:“嗯……不用等太久,我们就能见面了。” 陈立果心想见面有什么用,你又不上我。 面具人道:“等到哪时,我会彻底的占有你。” 陈立果:事不宜迟,我们今天就严肃认真的见一面吧! 接着面具人又同陈立果说了几句话,才不舍的离去。 陈立果听着关门的声音响起,将整个人包裹在被子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陈立果不幸的迟到了。 他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半,洗漱完毕出门是九点五十。 然后堵车堵了足足一个小时,到达医院的时候他还在想该怎么和主任解释今天居然迟了这么久。 但让陈立果没想到的是,主任看见他居然一脸惊奇,他说:“小苏你今天不是请假了么?怎么来上班了?” 陈立果一愣:“请假?我没有请假啊。” 主任说:“你哥哥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生病了今天不来呀。” 陈立果迅速的反应,他道:“哦,我早上有点发烧,不过吃了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主任道:“哎,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这么早身体就不行了,得多锻炼啊,看看我每天早上起来跑个百八十米,多健康。” 陈立果只能点头称好。 到医院后,陈立果本来以为接下来几个月都看不见护士长了,却没想到今天还看到了她。 护士长看着陈立果苦笑着解释:“我是来收拾东西的。” 陈立果说:“别想太多,好好休息……”他说完这句话才发现他和那变态居然说了同一个台词,啧…… 护士长说:“苏医生,你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些人那么的坏呢。”她的精神看起来很差,双眼之下全是浓浓的黑眼圈,也没化妆,和平日里精神的她比起来显得格外憔悴。 陈立果安慰道:“可能有人天生就是这样吧,但世界上也有很多好人啊。” “对啊。”护士长道,“很多好人呢。” 陈立果忽的想起了昨天袭击他的那个人,他有点犹豫的说:“护士长,你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 护士长点头说好。 两人说完了这些,陈立果便看到她收拾好了东西,抱着整理成一个箱子的零碎物品进了电梯。 陈立果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同事正在看新闻,经过这段时间杀人高强度的洗礼,大家几乎都麻木了,就算看到今天有杀人案发生,也不过是互相转告一声。 而且自从知道了死掉的人都是滥交的hiv患者之后,民众居然有了一种诡异的安全感,觉得自己既然不是那种人,就应该是挺安全的。 陈立果在昨天之前也是这么自我安慰的,但他差点被人刺到后,这种念头就消失无踪了。 想到昨天被女人枪杀的袭击者,陈立果有点走神,别人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到,直到有人轻轻的磕了磕他面前的桌子。 “苏医生。”陈立果的同事道,“有人找你。” 陈立果猛地回神,他道:“啊?” 同事看向陈立果的眼神有点诡异,他道:“有警察找你。” 陈立果道:“警察?找我?干什么。” 同事说:“不知道啊,有好几个,说是在会议室等你过去。” 陈立果第一个反应是昨天的事情被人看到了,不过他又没犯罪,也不怕什么,于是他直接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人便是徐晓荼,她看到陈立果走进来,脸上带了些歉意,道:“抱歉啊,苏医生,打扰你了。” 陈立果在几人对面坐定,态度非常平淡:“怎么了?” 徐晓荼说:“……我们又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你的照片……和贴身物品。” 陈立果:“……”说吧,你们又发现我哪双袜子了。 徐晓荼很尴尬的把证物放到了陈立果的面前。 陈立果扫了一眼便道:“是我的。”这次的照片是正在刷牙的他。 徐晓荼低低道:“嗯,我们这次来,是想问一下,你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扫了一下坐在陈立果右边,面无表情的一个男人。 陈立果说:“能冒昧的问一下这几位是谁么?” 徐晓荼做了个简短的介绍:“这是我的同事崔志至,这是我的上司刘明太。” 刘明太,这个名字不需要系统再提醒,陈立果也记得了,他看了眼刘明太,道:“我没什么线索。” 还未等徐晓荼说话,刘明太便道:“小徐和苏医生的关系很好?” “苏医生的案子是我在接手……”徐晓荼说的很委婉,“所以会有联系。”言下之意,便是他们并不是私下的朋友,只是因为案情有牵连罢了。 陈立果神色淡淡,看了眼手表:“我没有什么线索,你们有什么问的赶紧问吧,我很忙。” “请问苏医生昨天下午下班之后在做什么?”刘明太突然开口问道。 “下班,回家。”陈立果说,“我的生活很单调。” 刘明太说:“你没有去其他地方?” 陈立果说:“没有。” 刘明太道:“那苏医生平时有什么喜欢的休闲活动么?” 陈立果似乎有点不耐烦,他说:“我都说了没有了,最多不过是去超市买点菜。” “是么。”刘明太若有所思。 陈立果说:“还有什么事?” 刘明太笑道:“苏医生好像很急?” 陈立果的语气不咸不淡:“医疗资源紧张,没空浪费时间。” 刘明太点头:“那苏医生就先回去吧,有事情我们再叫你。” 陈立果直接站起来,也没和他们打招呼,推门而出,看得出他的心情实在是不美妙。 刘明太看着陈立果的态度,有点奇怪道:“为什么他对待警察的态度那么僵硬?” 徐晓荼道:“唉,也怪不得他,他报警有人骚扰他,但是警方就是找不到骚扰他的人……之后他家里又丢了东西,却偏偏在杀人案现场被找到了。” 刘明太说:“是么,看来你们关系的确是不怎么样了。” 徐晓荼手心冒冷汗,脸上露出无奈之色:“这年头,没有报警的人会想和警察做朋友的。” 刘明太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徐晓荼在得到了陈立果传来的消息后,便开始查刘明太的消息。在此之前,她却一直把刘明太当做自己的良师益友——几乎什么案情都要和他讨论。 徐晓荼的转变,并不明显,却依旧受到了刘明太的怀疑,所以才有了今天这茬。 陈立果回到办公室后,就没有再被叫出去。 这事情发生没几天,新闻就报道说杀死护士长丈夫的人找到了,按照惯例还是个hiv的患者,并且网上也开始出现关于护士长丈夫的一些信息。 骗婚gay的身份基本是甩不掉了,唯一还有争议的就是他是不是有hiv,有没有传染的给他的妻子和孩子。 陈立果给护士长打了个电话,接通之后护士长的情绪却非常的平静,说她会在窗口期后再去做检查,看看自己有没有感染。 其实他们都清楚,就算没有感染,护士长估计也回不来了。 陈立果有点失望,他道:“保重身体,一切都会过去的。” “对啊,一切都会过去的。”护士长重复着陈立果的话,“人渣们也这么觉得。” 陈立果被她的语气吓了一大跳,他说:“云姐,你别冲动……” 护士长笑道:“冲动什么?我的孩子可还得我养着。” 陈立果这才松了口气。 刘明太对于命运之女来说,是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因为陈立果在给了她这个信息后,她的完成度从零慢慢的升到了四十,虽然进度缓慢,但上升的趋势却非常的平稳,看得出应该是一点点的得到了线索。 但进度条到了四十之后,就凝固住了,接连一个月都没有什么进展。 陈立果也愁啊,他恨不得打电话给面具人,让他再来同自己换点消息。 也不知是不是陈立果的祈祷被上天听见了,消失了差不多一个月的面具人再次出现,一出现就对着陈立果说:“想知道凶手更多的消息么?” 陈立果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立刻想起了那一天的屈辱,他咬牙道:“你就不能找别人换么?” 面具人道:“他们不配。” “你……”陈立果道,“我、我不想知道。” 面具人说:“哦?那好吧,再见。”他居然也没有难为陈立果,就这么站起来,往门外走去,“不过我得提醒你,时间拖的越久,那个小警察就越危险。” 那个小警察,显然代指徐晓荼。 陈立果在他快要出门的时候,终于还是叫道:“等等。” 面具人勾起嘴角。 陈立果说:“你、你想要什么?” 面具人的目光上下扫视陈立果,那目光露骨极了,简直恨不得把陈立果剥光,他说:“我这个人,从来都很专一。” 陈立果已经猜到了他想要什么,他丧气道:“我去给你拿。”这次干脆把一抽屉的内裤都给这王八岛换了凶手名单算了,也不知道那些凶手知道自己就值一条内裤,会不会特别生气。 面具人闻言却慢慢道:“拿什么?” 陈立果咬牙道:“你别装了。” 面具人反身坐回了沙发上——他每次来都很自觉的坐沙发,每次走陈立果都要洗一次沙发套子,他说:“我就要你身上的这条。” 陈立果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他怒道:“不可能——你给我滚出去!” 面具人说:“你确定?”他看的出陈立果是被气惨了,手死死的握着连青筋都爆了出来。 陈立果强行压抑住了怒气,低低妥协道:“换一条可不可以。” 面具人道:“不行。” 陈立果差点咬碎一口牙齿。 面具人身边没有保镖,显然早就想好了报酬的内容,他说:“我要你在我面前脱下来。” 陈立果整张脸都涨红了,他的嘴唇要被他咬出血来。 然而面具人面对这个模样的陈立果,却丝毫没有动容之心,他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不过我保证你会后悔。” 陈立果说:“那些人……又和我没关系!” 面具人懒懒道:“你怎么知道没关系呢,或许过几天后,就有了呢。” 陈立果垂了头,像只濒死还要苦苦挣扎的纯白天鹅,面具人平静的等待着早已知道结果的答案。 陈立果咬着牙齿道:“除了在面前——”他终是妥协了些。 面具人观察着陈立果的表情,见他始终不肯答应,心中却是叹了口气,知道不能将人逼得太狠。 瓷器是漂亮,可是太过用力,还是会碎掉的。 虽然有点遗憾,但面具人最后还是妥协了,他说:“好。” 陈立果赶紧走进了卧室,深怕他后悔。 在卧室里脱了内裤,陈立果还是有点难过,他道:“为什么啊,我最喜欢这一条了——”第一喜欢的那条已经被这王八蛋拿走了。 系统要是光听陈立果的语气还以为他有多委屈呢,这混蛋的笑意简直要从眼神里面溢出来了。 陈立果把内裤拿去了客厅,他一点点的靠近面具人,带着屈辱的表情,将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 这个动作,非常缓慢,好像递过去的不是一条裤子,而是自己的灵魂。 面具人接过来,笑着告诉了陈立果一个名字。 陈立果神情恍惚,也不知记住没有。 面具人看见他这模样,到底是生了几分怜惜之心,他说:“乖,过来。” 陈立果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面具人抱着陈立果,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认认真真的吻着陈立果的额头,眼睛,鼻子,和嘴唇。 这是完全不带情丨欲的吻,就像母亲安抚孩子那般,全是满满的爱意。 面具人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又有多少想亲手把你毁掉,被这两种念头不断的折磨,却又莫名的感到了一种愉悦。 陈立果什么话也不说,沉默的低着头,像一只筋疲力竭的小羊羔。 面具人说:“你会喜欢我么。”这句话不像是在询问陈立果反而像是在问他自己。 两人依偎了很久,最后陈立果也不知道那面具人是什么时候走的,他被温柔的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还获得了一个柔和的吻。 “快了。”那面具人道,“你不用等待太久。” 陈立果混混沌沌的睡去。 第二天早起一起来,他就把面具人臭骂了一通,不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而是这王八蛋在走的时候居然把他一抽屉内裤都带走了,一条也没给他留下。 “他有病吧?有病吧???这王八蛋是不是有病啊啊???”没内裤穿的陈立果一路骂街,开着车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包内裤后还没停下,“内裤不要钱吗?知不知道我那一抽屉内裤是我一个月工资了啊!!!他不是那么有钱么?居然还偷我的内裤——简直神经病!” 系统装作自己还在睡觉。 陈立果愤怒的说:“妈的,再逼我以后就不穿内裤了,看他还怎么拿!” 系统:“……”宿主不嫌蛋蛋凉他个系统肯定是没意见的。 陈立果说:“不行,这王八蛋不能惯着,他简直就是得寸进尺!”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下次那个变态再找他要内裤的时候,他就说自己已经不穿内裤了——戒了。 但是说不定那王八蛋听到陈立果戒掉内裤的消息,会很开心呢?唉,这人显然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度之。 陈立果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立马冲到他面前揍他一顿。 68、洁癖医生的侦探剧(五) 没有内裤的陈立果心情很糟糕的度过了几天。 这种心情持续到某天快递员给他送来了一个箱子,陈立果打开箱子一看,发现里面全是整整齐齐的新内裤。 有同事看着陈立果验收的快递,还同他开玩笑道:“苏医生还会在网上买内衣穿啊。” 陈立果沉着脸色没说话,但总算是心情好了点——不过以苏云止的人设来说,这快递还是不能要。 于是他把内裤全扔了,当天下班重新去买了内裤。 杀害护士长丈夫的凶手很快被警丨察找到。但让陈立果和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人居然是医院的患者,曾经在医院治疗过。 凶手来指认凶杀案现场的时候,护士长也来了。 她穿着便装,神色冷漠,看着犯人指认完现场被警察带走。 陈立果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护士长却主动同他说了话,她说:“苏医生,以后也要干干净净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这句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陈立果只当她是心情太糟说话语无伦次,他点头道:“嗯……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护士长淡淡道:“随便找份工做做吧,毕竟我还要养家。” 陈立果能帮忙的地方不多,闻言便道:“我也去问问我的朋友,有合适的工作给你打电话。” “谢谢苏医生。”护士长漫不经心道,“那我先回去了。” 陈立果点头说好。待护士长走了之后,陈立果才想起,来看凶案现场的护士长从头到尾没有露出一点悲伤之色,眼神甚至可以说得上漠然。他也没有细想其中关节,只当是护士长悲伤过度麻木了。 之前陈立果用一抽屉的内裤,换来了第二个凶手的名字。 他把这个名字告诉徐晓荼的时候,徐晓荼的反应特别激烈,她说:“你说什么?他是凶手??苏医生你确定??” 陈立果被质疑的莫名其妙说:“怎么了?”这个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么? 徐晓荼道:“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是凶手之一!” 陈立果说:“为什么不可能?” 徐晓荼苦笑:“如果他也是凶手,那我……”当真是无话可说。 陈立果说:“嗯,你先查查看吧。” 徐晓荼对他道了谢,依旧非常自觉的没有询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凶手的名字,倒也免去了陈立果另外想借口的麻烦。 陈立果挂断电话后,上网查了这个名字,然后他发现这个人还真是不一般。 热衷于慈善事业,年年为hiv捐款,收养hiv的儿童……怎么看都是一副菩萨心肠。 陈立果看着网页照片上的男人,和徐晓荼一样觉得的不可思议。这样一个一辈子都在为改变hiv患者处境的人,为什么会故意勾起民众对这种疾病的厌恶,给社会带来如此恶劣的影响? 也难怪徐晓荼在电话里那么惊讶。 陈立果并不怀疑是变态骗了他,因为那变态就算不告诉陈立果答案,他也毫无办法,所以变态完全没有必要撒谎。 几日之后,徐晓荼约陈立果出去吃饭。 吃饭的地方是个挺干净的小餐厅,但干净只是从别人看来,陈立果眼里全世界都是一样的脏,五颜六色好像天边的烟花。 在徐晓荼没来之前,陈立果认认真真的把碗筷消毒了好几次,用自己带的消毒毛巾擦了凳子,才缓缓入座。 天气已经入秋开始转凉,但依旧有些热。 徐晓荼从外面走进来,脸上身上全是汗水,她走到陈立果在的桌子,在他对面坐下后狠狠的灌好几杯凉水。 陈立果和她打了个招呼,等着她把气喘匀。 “我还以为苏医生会拒绝和我见面呢。”徐晓荼苦笑道。 陈立果说:“嗯?”他一向表现的很友善啊,为什么命运之女会这样想? 徐晓荼耸肩:“我认识的好几个有洁癖的,都不肯在外面吃饭。” 陈立果心道其实我也不想吃,但活活饿死怎么看都是一种比较惨的死法。 徐晓荼喘过气后,先点了菜,才开始慢慢的和陈立果说事情。 这个小餐厅的人很少,每一桌都有帘子隔断,即便如此,徐晓荼还是将声音压到了最低,她说:“我查到了。” 陈立果并不惊讶,在命运之女进门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肯定有了收获——不然她脑袋上的进度条不会到了六十多。 徐晓荼说:“那人的确有问题。” 陈立果双手交叠在一起,安静的听着。 徐晓荼继续道:“我们之前查案的方向,一直是错的。”因为这些案件里,对hiv患者的明显恶意,导致徐晓荼他们查的方向是对hiv有敌意的群体。在查案的过程中,时不时也会出现一些不太明显的证据,来证实这一观点。不过现在换种角度来看,这些证据反而更像是诱饵,将警方引入一个完全错误的方向。 如果不是陈立果说出了那个名字,有谁会想到,一个为hiv事业做出了如此多贡献的人,会是那个极端杀人组织的成员之一? 徐晓荼一边同陈立果说,一边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画出了一个图标:“若是你看见衣服上有这个图标的人,一定要离远些。” 陈立果心道就算没有图标他也不想靠近陌生人。 徐晓荼说:“我查到了不少东西,不是很安全……所以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和你见面。” 陈立果说:“很危险?” 徐晓荼叹气:“这案子不简单。”那些人的目的,绝不只是如此,只是她目前还没有寻到最终的答案。 徐晓荼又递给陈立果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邮箱地址,她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发在这个邮箱里吧,我担心的我的电话出什么情况。”一旦陈立果给她提供消息的这件事情败露,陈立果绝对会有危险。 陈立果收下纸条。 徐晓荼长叹一声:“等这段时间忙过了,我一定要好好休息。” 从徐晓荼的脸就能看出,她这段时间实在是不轻松,面容憔悴也就罢了,嘴上还有好几个大燎泡,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 陈立果忽的想起了什么,他说:“你男朋友呢?”他没记错命运之女是有男朋友的,虽然这兄弟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存在感,连他的名字陈立果都没记住。 徐晓荼说:“他?他比我还忙,算了吧!” 陈立果只能说:“嗯,注意身体。” 徐晓荼长长的叹气:“苏医生有女朋友了么?要是谁能追到你,真是她的福气。” 陈立果笑了笑,并不接话。 二人吃完饭后就散了,陈立果回了家,徐晓荼则回了警局。 第二天陈立果有场手术,所以早早便上床睡觉,也没去多想什么。 早上起床,系统提示陈立果命运之女的完成度又涨了,而且涨了不少,看来是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他一边听系统汇报,一边开车到了医院。 今天是个大手术,陈立果从中午做到了夜幕降临,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体力有些透支,整个人手脚发软。 他换下了手术服,走进办公室才发现其他人都已经下班,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好累。”陈立果浑身都没力气,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条巧克力,慢慢的撕开正准备放进嘴里,忽的听到敲门声。 “谁?进来。”这会儿医院白班的医生应该都走了,或许是值班护士吧,陈立果也没多想。 敲门声停住,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那个陈立果已经非常熟悉的声音传来:“宝贝今天累坏了?” 陈立果浑身一僵,扭头看到了面具变态,他震惊道:“你为什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面具变态朝着陈立果走来,看着他防备的模样,却莫名的想笑,他道,“一个星期不见,想我没有?” 陈立果很想说:“我想你把内裤还给我。”但转念一想,自己内裤也不知道□□了些啥,就算还给他了,他估计也是不敢穿的。 面具人在陈立果对面坐下,笑道:“就没有一点想我?” 陈立果沉着脸色,什么都没说,起身就要出去,但到了门口才发现有人守着。 “这里是医院!!”陈立果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你了而已。”面具人慢慢道,“过来,亲亲我。” 陈立果露出厌恶之色。 面具人眼里的笑意逐渐淡了下来,他说:“或者我就在这里上了你?” 陈立果咬牙道:“你疯了么?这里是医院,医院!!!” 那人却理也不理,继续自顾自道:“你是比较喜欢办公室,还是手术台?我都喜欢……想看你脱得精光,只穿着一件外套做手术的样子。” 陈立果气的浑身发抖,但又无可奈何。 面具人道:“过来。” 陈立果很不想过去,但又隐约感到面具人不是在开玩笑,如果真的把他惹毛了,他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到时候吃亏的还是陈立果——这次他是发自内心的不想做,他眼里全是五颜六色的菌群,如果这时候还能有兴致那就奇怪了。 陈立果磨磨蹭蹭的走过去,最后被一把拉住手腕,直接按到在了办公桌上。 “你做什么?!”陈立果刚做完手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咬牙道,“放开我——别在这里乱来。” 面具人笑眯眯的看着陈立果,亲了亲他的颈项,哑声道:“医生,我生病了,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陈立果咬牙瞪他。 面具人却被陈立果的目光瞪的更兴奋,他伸出舌头重重的舔了舔陈立果眼角的泪痣,看着陈立果不愿意的扭头,却有挣扎不开,他说:“医生……” 然后陈立果的手被带向了某个不知何时硬起的部位,他说:“这里好硬好疼,医生,我是不是生病了,你能不能帮我治疗一下?” 陈立果冷漠道:“你这个肿瘤的体积这么大,想来是个恶性肿瘤,切了吧。” 面具人没想到陈立果居然会同他开玩笑,噗嗤一声笑了,他低低道:“好啊,就用医生的身体帮我切吧。” 他说完,居然就真的要脱陈立果的衣服。 陈立果的魂都要吓飞了,他开始不要命一样的挣扎,那力度让面具人都有些惊讶。 “怎么了?”面具人道,“就那么不愿意?” 陈立果道:“别在这里——别在这里做这种事!!”妈的满眼五颜六色,真□□了是会活活看萎的好吗。 面具人道:“回家就可以?” 陈立果吃喘吁吁的不说话,最后有些似乎有些绝望的妥协了;“别在这里……” 面具人道:“好,我们回家。”他说走就走,直接横抱起陈立果就往外走去。 陈立果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他道:“衣服——我要换衣服,我自己能走!” 这次面具人没有理会陈立果的拒绝,直到到了车里,陈立果才停止了他的抗议。 陈立果气呼呼的坐在车里,面具人坐在他旁边。 回家的路上,两人闲聊了起来——说是闲聊,倒是更像面具人的自言自语。 陈立果也从中得知他今天之所以会突然出现,似乎是因为一个很难处理的问题被处理掉了,心情愉快之下,直接来找了陈立果。 陈立果表情疲惫,嘴唇紧紧抿着,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心情多么糟糕。 车到达了陈立果的住所,停好之后面具人同陈立果一起下了车。 面具人道:“走吧,宝贝,带我回家。” 陈立果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进屋的那一刻,陈立果总算是浑身都放松了,他看着干净的屋子,恨不得立刻去洗个澡睡觉。 但面具人兴致高昂,肯定不会让陈立果就这么跑掉,他说:“去洗个澡?” 陈立果道:“……我、我今天很累。”言下之意,便是他不想再做多余的运动。 面具人完全无视了陈立果的拒绝,继续道:“你先还是我先?”他今天就要拆开这份礼物——至于礼物高不高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见陈立果不答,面具人道:“我先去吧。” 他说完这话,动作自然的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英俊至极的脸。 陈立果:“……”咦,居然这么帅,好好好,你去洗,洗快点啊。 面具人道:“我叫程行歌。” 程行歌,苏云止,这两人的名字倒是挺般配的,陈立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程行歌开始一件件的脱衣服。 陈立果:“……”他就喜欢一言不合就脱衣服的。 在程行歌把裤子脱掉之后,陈立果忽然发现他穿的内裤有点眼熟,仔细一看,发现那内裤分明就是自己的:“……你!” 程行歌道:“宝贝的内裤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勒的慌。” 陈立果:“……” 然后他不管陈立果难看的脸上,自顾自的进了浴室。 陈立果坐在客厅里发呆,和他一起思考人生的还有系统。 陈立果说:“你不是说他不帅么?” 系统说:“对啊。” 陈立果说:“你乱说,他明明那么帅!”害的他每次被调戏的时候,脑补的都是一张看了就能软的脸。 系统说:“你对一个程序的审美观还有多高要求?” 陈立果说:“那我在你眼里好看么?” 系统说:“你脸都没有哪里来的好看不好看。” 陈立果:“……” 陈立果发着呆,程行歌已经洗完出来了,他就下身围了一圈浴巾,走到陈立果面前道:“去吧,宝贝。” 陈立果低低道:“能不能……” 他话还没说话,程行歌就缓缓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洗澡,我们就直接开始。” 陈立果:“……” 程行歌说:“你还有十分钟。” 看来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陈立果洗个澡上床,还是直接上床之间做出了抉择,沉着脸色进了浴室。 水声响起,洗去了身上的汗水和污渍,陈立果看着镜中自己朦胧的面容,嘴角挂起一个苦涩的微笑:“为什么是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然而和他苦涩的表情不相配的时他飞速的动作——看那样子,真是恨不得冲一下水就立刻出去。 系统默默的回忆起了自己在马赛克里渡过的一个月,竟是有些心酸。 程行歌以为陈立果会磨蹭很久才出来,却没想到他居然速战速决,不过十分钟就解决了问题。 陈立果穿着浴衣,裸丨露在外面的脚踝和手腕格外吸引人的目光,至少程行歌的眼神,一下子就黏在了上面。 陈立果抿着唇,站在离程行歌不远初用毛巾擦拭着头发。 程行歌转身打开了自己携带的一个小箱子,从里面掏出了一套全新的白大褂。 陈立果:“……”城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程行歌道:“宝贝,穿上吧。” 陈立果咬牙切齿道:“你有病?” 程行歌被骂了也不争气,眨眨眼睛重复一遍:“穿上吧,不然我来帮你。” 陈立果无法,只能上前接过白衣,正准备先穿内裤,就被程行歌按住了手脚,他哑声道:“一件就够了。” 陈立果再也忍不住,他直接挥开了程行歌的手,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都是姓陈的,你事情咋这么多呢?! 程行歌慢慢道:“还是我帮你穿?”——傻子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迫不及待。 无奈之下,陈立果只好光着身体只穿了一件白大褂,一穿上,程行歌就要他站起来。 陈立果已经搞不懂程行歌到底想做什么了,他刚在程行歌面前站好,就被横抱起来,重重的扔到了床上。 陈立果头目目眩,抬头看到了俯视自己的程行歌,他道:“宝贝,你好漂亮。”他低下头,珍重的吻主了陈立果的唇。 陈立果在程行歌的怀里不断挣扎,却很快失去了力气,他的嘴唇被吻的鲜红,眼里也浮出雾气,更是显得撩人。 程行歌再也忍耐不足,一点点拆开了自己期待已久的礼物。 原本白色整洁的医生服被揉的乱七八糟,同样乱七八糟的还有陈立果。 他看着天花板,灵魂飘的特别高,最后连程行歌到底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程行歌亲吻着陈立果的脸颊,一点点将他吃了进了自己的肚子,完全不曾留手, 最后陈立果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他听到了快门响起的声音,他神情有些恍惚,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不知道知道在想些什么。 “放心。”程行歌允诺,“我不会给别人看的。”他的宝贝是他一个人的,别人看都别想看。 陈立果也不回应,灵魂好像已经从肉体力漂浮出来,他的眼神透过了面前的人,飘向了没有尽头的远方。 陈立果如此脆弱的这一幕,全都被收入了程行歌的照相机里。 程行歌期待了好久的礼物,果然没让他失望,若不是考虑苏云止的身体,他觉得自己能做到第二天早上。 到底是有些心疼,他终是在陈立果的啜泣中停了下来——当然,这是他自以为的体贴,其实陈立果已然虚脱了,连求饶的话都吐不出口。 如果真的做到了第二天,也不知道会不会猝死。 反正第二天陈立果是到下午才睁开了眼睛,睁眼后对系统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谁,我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系统:“……你是智商也被做掉了?” 陈立果说:“不行,脑子里全是浆糊,我叫什么名字来着。” 系统:“……” 把陈立果搞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居然还没走,正坐在客厅里看报纸,身上穿着陈立果的衣服——想来内裤也是陈立果的。 听到陈立果起床的声音,程行歌开口第一句就把陈立果吓尿了,他说:“亲爱的,你想去a国结婚还是b国?” 陈立果:“……???” 程行歌道:“我是个很保守的人,只要和人发生了关系,就要和他过一辈子的,你也是吧?”他一边说,一边露出灿烂的笑容,那白洁的牙齿在陈立果看来莫名的有点渗人。 陈立果:“你在胡说什么,什么过一辈子。”还有,一个保守的人,会天天惦记着别人的内裤么? 程行歌说:“既然要过一辈子,那肯定是要结婚的,我喜欢b国一点,那里天气更温和。” 陈立果头晕目眩,差点栽倒在地,他真怀疑要是他现在对眼前的人说:“我不会和你结婚的,你滚吧。”会不会立刻被砍死。 程行歌道:“你觉得呢?” 陈立果咬牙道:“我们两人之间,是正常的恋爱关系?” 程行歌坦然的说了声是啊。 陈立果:“……你难道不认为,这从头到尾都是你对我的强迫?!” 程行歌认认真真的说:“你昨天也射了好几次呢。” 陈立果老脸一红,但面上还是咬牙切齿的样子,他说:“被强丨奸的对象从中获得了快感,所以这就不是强丨奸了?” 程行歌的表情居然有点委屈。 陈立果心想你个死变态委屈个屁啊,他都还没委屈好吗!!! 程行歌说:“那你要怎么样?” 其实光看面容,程行歌估计要比陈立果年轻好几岁,可他一旦戴上面具遮住了那俊美的容颜,上位者的气质就凸显了出来。 陈立果说:“——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但这个提议,被程行歌淡定的否决了,他说:“不可能。” 陈立果暴躁道:“为什么不可能?” 程行歌说:“因为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陈立果说:“为什么?” 程行歌说:“我们发生关系了。”他说的如此坦然,坦然让陈立果生出一种他说的是真理的荒谬之感。 陈立果冷笑道:“做过了就要在一起?谁告诉你的?” 程行歌不答,目光定定的看着陈立果。 陈立果冷漠道:“是不是我和其他人做了,你就不来找我了。” 程行歌道:“你不会的。” 陈立果冷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程行歌道:“你怕脏。” 陈立果哑然,他的确不会——不想将人带回家,就意味着他不会同人在外面发生关系,那些五颜六色的细菌那么扫胃口,长的再好看陈立果也不会有兴趣。 程行歌道:“看吧,我说对了。” 陈立果丧失了和他争辩的力气,他叹了口气,转身道:“随便你吧。” 程行歌看着陈立果的背景,轻轻的舔了舔嘴唇。眼前的人接受不了也没关系,他有很多时间,他可以等。 其实陈立果一直有些好奇,是什么原因让程行歌突然对他做了这些事。 直到又过了几天,媒体上突然出现了爆炸性的新闻,他才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新闻的内容是某个高层重要人物,被人发现死在了家里的过道里,凶手被迅速的缉拿归案——和众人猜想的那般一样,他也是个hiv患者。 “他该死。”被捕时,那人对着媒体咆哮,“他把这病传染给了多少人?我就是被他毁了的,他死有余辜,死有余辜!!!” 这个死去的上层人物在民众中的公开形象一直不错。但突如其来的命案却让他的名誉顷刻间化为泡影。 与此同时,网上开始疯传各种关于这个上层人物的黑历史。 陈立果有种直觉,这件事情的发生,和前几天程行歌的异常有关。 就在陈立果抱着此种怀疑之时,他又收到了徐晓荼的电子邮件。和以前的保平安不同,徐晓荼这次在电子邮件里简单的说了点事情。 说她查到了不该查的东西,处境非常危险,她害怕会牵连陈立果,让他最近千万小心。遇到奇怪的陌生人一定要躲的远远的。 然而陈立果的生活中并未出现什么危险——他后来才知道,想找他麻烦的人,都被程行歌处理掉了。 命运之女的情况不妙,陈立果也有点慌,他是帮不上忙的,想来想去,他的身边似乎就只有程行歌能护着徐晓荼。 但向程行歌求助,他真的会帮忙么?陈立果也不敢确定。 抱着微弱的希望,陈立果还是向程行歌求助了。 程行歌在电话里听到陈立果艰难的请求,态度很平淡,他说:“你是真的很在乎那个小警察啊。” 陈立果艰涩道:“她……毕竟帮了我不少。” 程行歌说:“哦?你惦念她就只是因为这个?” “不然呢?”陈立果有些恼火,他说:“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她也是有男朋友的。” 程行歌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他说:“我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和她继续交流? 程行歌继续道:“帮她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她,让她早点和她男朋友分手。” 陈立果疑惑道:“为什么?” 程行歌说:“因为她男朋友也是那个杀人组织中的一员。” 陈立果一听背脊发凉,他身边熟悉的女性就那么一两个,没想到这种低概率时间都被他给撞上了。 程行歌说:“嗯,我会护着她,让她去查吧。”查清楚了,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他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陈立果没想到程行歌答应的如此简单,既没有提什么条件,更没有对他做出要求。就好像他们两人真的是在恋爱中的恋人,提个请求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陈立果在和程行歌通话完成后,立刻给徐晓荼去了邮寄。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徐晓荼居然回了句:“我早就知道他不对了,谢谢你的提醒,苏医生,你帮了我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陈立果心道你早点把案子破了,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因为那个高层是某一派的重要人物,他的死亡对于政局来说可以是个巨大的变化。 本来弱势的另一派突然异军突起,迅速占领了舆论的制高点,媒体也开始有了导向性。 或许是陈立果知道太多的真相,这时候他竟是隐隐约约的看出了局势的走向。 媒体倒向一边后,那个死去的高层人物背景就被挖掘的更多了,贪污受贿的后情接二连三的被曝光,可以说只要是他干过的违法的事,都被一点点的公布了出来。 该派的领头人受到这件事的严重影响,被迫暂时下野。 然后陈立果就在电视里看到了程行歌。 程行歌很低调,可他的身份却变成了某派的支持者,无数的记者围着他,闪光灯闪的刺目,程行歌面无表情的坐进了车里。 陈立果人都看傻了。 和他一起查房的护士疑惑道:“苏医生?” 陈立果道:“那人是谁?” 护士朝电视里看了眼,笑道:“这人不是特别有钱的那个富豪么?” 陈立果:“……富豪?” 护士笑道:“对啊,很低调……要不是这次事情出来,大概也没多少人知道他吧。” 陈立果:“……” 护士道:“医生?你没事吧?” 陈立果勉强的笑了笑,他道:“我没事。” 护士道:“你最近脸色好差啊,是不是没休息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可千万不要生病了。” 陈立果嗯了声,整个人看起来却有点魂不守舍,他觉得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程行歌和这个组织是什么关系?支持者?还是操控者。他显然是这一系列事件的受益人,可如果他是这个组织的支持者,又为什么要暴露这个组织的组织者的有关信息呢。 陈立果想了一会儿,理不出头绪,他难过的对系统说:“下次能选个不用智商用武力的世界么?” 系统:“……” 陈立果说:“我想不通啊啊啊啊。” 系统说:“没关系,命运之女比你强,她能想通就行。” 陈立果说:“啊?她想通了?完成度多少了?” 系统说:“八十了。” 又不知不觉的涨了十多点,看来她离真相又近了。 陈立果:“围观的吃瓜群众真是特别的欣慰。” 系统冷漠脸。 陈立果说:“为了庆祝,今天晚上吃好吃的去!”他打定主意准备做大餐补补脑,还在思考着晚上的菜单,下班时却又出了意外。 ——陈立果差点又被人捅了腰子,这次捅他的人是个熟人,没错,就是从医院里离开,正在休息的护士长。 被救下来的时候,陈立果艰难的想,这个世界的人真是好暴躁,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 69、洁癖医生的侦探剧(六) 陈立果是在车库里遇到护士长的。 他走进车库时,便看到一个身着长裙的女人站在他的车旁边,头发披散在脑后,背对着出口。 陈立果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立马想起了鬼片里的片段,他的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白毛汗,颤声道:“系统,前面的是人是鬼?” 系统冷漠道:“我是那种会让你穿进灵异世界的系统么?” 然后他这话一说完,他和陈立果的脑袋里同时冒出了一句回答:是的,我是/是的,你是。 事实证明,在一起久了,系统和人也是会同化的。 陈立果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自己的车,在看到地上的确有影子,那女人不是个什么奇怪的脏东西后,他才松了口气。 “苏医生。”幽幽的女声传来,那女人听到了陈立果的脚步声,缓缓扭头。 陈立果这才发现这女人居然是护士长,只是之前护士长一直把头发扎起来,外表从来都是非常的干练,他一时间居然也没认出。 护士长扭头后,陈立果看见她的脸上画着浓妆。 鲜红的口红,浓重的眼影,若不是面容一样,恐怕陈立果都会觉得自己是看错了,他迟疑道:“云姐……你怎么来了?” 护士长不答,只是转过身,定定的看着陈立果,她薄唇动了动,道了一句:“她死了。” 陈立果听的云里雾里,好一会儿才隐隐约约的猜出了那个答案:“是、是……?”他还是没能说出名字。 “她死了。”护士长一边说着,眼角一边流出了泪水,晕开了妆容,她说:“她还那么小,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不知道。” 陈立果本该说出节哀二字,但面对这个模样的护士长,他的话却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护士长细语呢喃着,她低低道:“她走的时候还在叫爸爸,说妈妈我好疼,我同她说爸爸有事回不来,她说爸爸答应给她买兔子娃娃,好想爸爸……” 陈立果的心沉了下去,他说:“抱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同护士长道歉,只是面对一个悲伤的母亲,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走的么?”护士长问道。 陈立果摇摇头。 护士长冲着他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朝着陈立果便走了过来,她走的越来越近,眼见还差几步便到了陈立果的面前,陈立果的脑海里再次响起了系统的预警,他道:“不对劲,陈立果,她带了刀!” 陈立果闻言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几步。 陈立果的后退,似乎严重刺激了护士长已经濒临爆发的情绪,她面容瞬间变得扭曲起来,她说:”骗子,都是一群骗子——你是,他们也是!恶心!恶心!” 话语落下,她从背着的包里便掏出了一把匕首,朝着陈立果狂奔了过来。 陈立果面露惊悚之色,拔腿就跑。 万幸的是护士长穿的是高跟鞋,陈立果完全没有被她追上的危险,陈立果一边跑,一边有点难过:“为什么这些人都要捅我啊。” 系统说:“因为你讨厌啊。” 陈立果:“……”感觉精神上也被系统无情的捅了一刀。 护士长不要命一样跟在陈立果的身后,陈立果跑出了车库,她还跟在后面。 这时候有保安上前查看情况,她见到保安大吼一声:“谁靠近我,我就捅死谁!” 那保安闻言瞬间僵住了。 陈立果咬牙道:“帮我报警!” 保安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打了110。 陈立果还在继续自己的长跑比赛,这要是被追上了,他估计也就交代在这儿了。 好在晚上医院的人不多,两人从车库追到了住院部都没看见几个人。 护士长到底是女人,体力有些跟不上,她站在楼底,目光怨毒的看着陈立果,她说:“苏医生,你为什么要和他们同流合污。” 陈立果咬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护士长一边哭一边笑,她说:“你是最干净的啊,你是最干净的啊——你是我发现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陈立果听的懵懂,但也隐约察觉出了护士口中的含义,他迟疑道:“你……和程行歌是什么关系?” 护士长一脸木然,对这个名字全然没有反应。 她说:“我没有得病,我女儿却得了,她做错了什么……” 陈立果抿唇,他道:“你……和电视上那些杀人组织有关?” 护士长的眸子垂了下来,她低低道:“不是杀人组织,一开始并不是的。” 陈立果感觉自己总算握住了线索的脉络,他试探着说:“是有人把你们的组织带入了歧途?” 护士长声冷如冰,她道:“歧途?什么是歧途?你又如何知道,现在我们走的这条路,是不对的?” 陈立果道:“你……” 护士长说:“苏医生,你明明那么干净,为什么要走上这么一条路?” 陈立果全程懵逼脸,他干什么就不干净了。 护士长冷漠道:“为什么要沉溺于肮脏的肉体关系……你明明是不同的!” 陈立果一开始还以为护士长是歧视同性恋,后来才察觉护士长歧视的根本不是同性恋,而是每一个与其他人发生性关系的人。 陈立果道:“云姐,你到底怎么了?” 护士长说:“你还记得我那个死掉的老公么?” 陈立果自然记得。 护士长说:“他——婚后出轨,染了艾滋。” 陈立果愣了。 护士长继续道:“但是等到他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陈立果猜到了接下来的剧情。护士长恢复了体力,一边说,一边朝着陈立果走了过来,她的手里提着刀,披散着头发,再陪着那张因为泪水被模糊了妆容的脸,真真的像个索命厉鬼。 陈立果不得已,只能再次奔跑起来。 护士长这次走的不快,她道:“但是为什么被感染的不是我,是我那可怜的女儿?她那么小,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见过……” 这话护士长已经说了不止一遍,她不断的低喃着,精神状态显然已经非常糟糕了。 陈立果没忍住,道了句:“你为什么要来杀我?我做错了什么?” 护士长冷漠道:“你这个欺世盗名的骗子,你根本就不干净,你若是干净,怎么会同男人做那种事情?” 陈立果咬牙道:“我做了哪种事情?!” 护士长表情扭曲,从包中掏出了一大叠照片,直接朝着陈立果的方向撒了过去。 陈立果捡起,脸色瞬间煞白,照片中的他虽然被被子盖的严严实实,可脸上神态表情只要是个成年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场景这照片的主人只可能有一个——程行歌。 陈立果:“……”程行歌这王八蛋果然不靠谱,这才几天呢啊?!照片怎么就传到护士长手上了。 护士长见陈立果久久不语,心中仅剩的希望也破灭了,她惨笑道:“苏医生,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么?” 陈立果咬牙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护士长失魂落魄,她说:“解释呀,解释这只是个误会……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最后的干净,最后……” 陈立果垂了眸子,他说:“我不干净了。” 护士长闻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哭着说:“为什么,为什么啊——” 陈立果见她情绪这么激动,以为她要追过来,没料到她居然转过身,双手扶着走廊的栏杆上,眼见就要往下跳。 陈立果见状大惊,也没多想就跑到了护士长身后,死死的抱住了她:“别冲动!!” 护士长哭叫道:“放开我——让我去死!” 陈立果咬牙道:“你冷静些!!你死了,只会伤害爱你的人!恨你的人却会更开心!” 护士长疯了似得挣扎,根本听不进去陈立果的劝说。 陈立果正欲继续劝下去,却忽的感到小腹一疼,他低头下去,才发现就在护士长不断挣扎之时,她手中的那柄匕首就这么插入了他的小腹。 鲜血顿时涌出,陈立果的脚也软了下去。 手上黏腻的触感,让护士长回了神,她呆呆的看着陈立果,又呆呆的看了自己满手鲜血,似乎终于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她惨叫道:“苏医生——” 陈立果:“……送我去急诊。”别哭了,再哭我就真死了。 好在护士长好歹是干护士这行的,迅速帮陈立果做了应急措施,然后打电话叫了人。 陈立果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警察姗姗来迟,一起来的还有本医院的担架。 陈立果被抱上担架的时候,护士长在旁边低低的哭泣。 警察问怎么回事,陈立果白着脸色无奈道:“没事,我不小心捅了自己。” 警察说:“你逗我呢?这都能捅到自己?” 陈立果说:“警察同志,你就不能关心一下病患么。” 警察这才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这次陈立果运气好,那刀不宽,护士长的力气也不算大,插入腹部后,并没有伤到要害部位。 不过给陈立果看诊的那个医生认识陈立果,帮他缝合了之后还和他开玩笑,说:“苏医生,这再往下一点,就要捅到肾了啊。” 陈立果:“……”大哥,你能别一脸兴奋么。 护士长见陈立果没了大碍,身上的力气都好似北卸掉了,她呆坐在陈立果身边,直到警察把她叫出去谈话,她才说了一句:“苏医生,对不起。” 陈立果苦笑:“没事。” 护士长低低道:“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看到那照片,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陈立果急忙问道:“那照片是谁给你的?” “我不知道呀。”护士长摇着头,缓缓道,“那照片,是快递寄来的。” 陈立果道:“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护士长这才起身走了,看她的脸色,精神情况依旧不太妙。 陈立果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对系统说:“我差点就被捅坏一个iphone。” 系统:“……”重点是这个么? 陈立果说:“早知道就先把手机换了!” 系统:“……” 陈立果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然后忽的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程行歌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陈立果冷冷道:“程行歌,你要我死么?” 程行歌一愣,没想到陈立果开口第一句居然是这个。他还以为陈立果又想要他帮忙了呢, 陈立果语气有些羞耻,但到底是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他道:“那天——你拍的那些照片,你都给了谁?” 程行歌闻言,语气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他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立果说:“我为什么会在别人手里看到那照片??” 程行歌一听,扭头便低声吩咐自己手下去查,然后在电话里询问陈立果到底怎么了。 陈立果说有人袭击他,但含糊了护士长的身份。 “你怎么样?严不严重?现在在哪里?”程行歌第一次如此紧张,他此时正在国外准备一个重要会议,但听到陈立果这么说,便立刻决定回国。 陈立果说:“在医院,没有大碍。” 程行歌道:“抱歉,这件事上,的确是我的疏忽。” 陈立果你敏锐的察觉了这句话的含义,他说:“我的照片真的是你放出去的?” 程行歌居然承认了。 陈立果心中一凉,语气更加冰冷,他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行歌安静了一会儿,有些懊恼道:“抱歉。”他实在无法向陈立果解释,他只是想炫耀一番,却没想到让陈立果置于这般危险的境地。 陈立果见他不想解释,也不愿再听下去,直接挂了电话。 陈立果挂了电话之后就开始放空自己。 系统见他半晌不说话,好心提醒道:“命运之女的完成度又涨了。” 陈立果没精打采道:“好吧。” 系统说:“你怎么了?” 陈立果道:“我在想这是第几集了。” 系统:“……不超过二十集?” 陈立果泣不成声:“我还以为我会死在十五集结束的片尾里。” 系统:“……”为什么胡说八道也能这么认真啊。 陈立果其实很不喜欢住院,因为住院就得看各种乱七八的细菌。医院里的细菌种类又特别的多样,鲜艳的色彩简直要晃瞎陈立果的狗眼。 陈立果被刺的第二天,护士长就被逮捕了。 虽然陈立果说是自己不小心,但冷静下来的护士长却认为无法原谅自己的这种行为,最终选择了自首。 这件事发生在医院里,大家自然都抱着浓厚的好奇心,卧病在床的陈立果成功的成为了国宝级的人物,被他们科室的围观了一圈不够,还被旁边的科室也围观了。 其实大家都很好奇陈立果为什么会被捅,但又觉得就这么问当事人不礼貌,于是小道消息在整个医院乱传。 什么苏云止玩弄护士长的感情啊,什么护士长暗恋苏云止求爱未遂啊,最离谱的一个版本是说陈立果和护士长是地下情关系,只是后来发现二人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弟…… 一个实习生来和陈立果聊八卦的时候,津津有味的把这些都给陈立果说了。 陈立果:“……看来大家都太闲了。” 实习生说:“哈哈哈,哪有嘛,大家都很忙的,只是苏医生人气太高了,大家都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立果对此表示严重的怀疑。 程行歌这个罪魁祸首在陈立果生病的第二天下午就回了国。回国之后直奔医院,身边带着的几个保镖把正在给陈立果换药的护士吓了一跳。 “云止。”程行歌在陈立果身边坐定,他身上还穿着不合时宜的风衣,看得出一下飞机就往医院赶过来,都没来得及回去换。 陈立果不太想理他。 程行歌说:“云止,你别不理我啊。”他长得好看,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让陈立果这种颜控狗心肝一颤。 陈立果对系统说:“我不能那么轻易的原谅他,上次给内衣,这次给照片,说不定下次就把我的肾给出去了。” 系统冷漠道:“你的肾有多金贵啊。” 陈立果脸红道:“你不懂,男人补肾女人补血……” 系统:“……”并不想懂。 程行歌见陈立果半晌不说话,又开口说软话。他身份不一般,倒也放得下身段,什么好话都说尽了,听的陈立果心里其实是很舒服的。 但就算是心里爽了,陈立果脸上还是一副冷漠之色,他说:“我不想听你解释。” 程行歌皱眉。 陈立果说:“上次的袜子,这次的照片,程行歌,这些我都不想和你追究,我只求你放我一条生路。”他说的疲惫,平日里粉色的唇因为失血过多变得有些灰白,连带着整个人都在透出一种颓败之色。 若是一般人变成这样,或许会让人感觉没精神,可陈立果多了份病中的较弱后,配着眼角的泪痣和他那冷淡的气质,竟是更勾人了。 程行歌知道,眼前的人是他的,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所以多谢耐心也无妨,况且这件事上的确是他理亏。 他本想选了一张什么都不露的照片去炫耀自己的所有权,哪知竟是被人利用,出了这事。 程行歌说:“云止。” 陈立果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他说:“你走吧,我想休息。” 程行歌抿了抿唇,竟是什么都没说痛快的走了。 陈立果:“……”唉,莫名有点失望怎么办。 陈立果被捅刀子这件事,不知怎么的传到了命运女徐晓荼那里。 陈立果到底是帮了她不少忙,她在百忙之中抽出了一点时间来看陈立果。 到陈立果的病房后,徐晓荼找凳子坐下,道:“伤不严重吧?” 陈立果说还好,没伤到内脏。 徐晓荼道:“唉,撑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陈立果说:“那案子有什么线索了?” 徐晓荼道:“算不得什么线索,只是新发现了东西。” 陈立果在从程行歌里知道,徐晓荼的男朋友和那个组织有牵连之后,就直接将这件事告诉了徐晓荼。但徐晓荼却一直没有给他回应,说她男朋友到底如何了。 看徐晓荼虽然有些疲惫,但精神头却很好,显然是在案件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她头上的完成度,已经到达了九十之多。 陈立果思量片刻,道:“晓荼,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 徐晓荼见陈立果表情艰涩,似有难言之隐,她道:“怎么了?” 陈立果咬了咬牙,他道:“我之前同你说过,你男朋友的那件事……” 徐晓荼一听,就知道陈立果想说什么,她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陈立果见她这表情,心中便明了一二。 徐晓荼看着陈立果,满面苦涩,半晌都不曾说话。 陈立果见她如此深受打击,苦笑道:“抱歉……我是怕若弄错了……” 他话说了一半,却见徐晓荼低低叹气:“我早该知道的。” 陈立果不明所以。 徐晓荼道:“我的消息总是被人传出去……我一直以为是局子里有内奸。” 陈立果安慰道:“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嘛。” 徐晓荼闻言一笑,道:“苏医生,你看我怎样?” 陈立果完全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场。 “哈哈哈哈。”徐晓荼见陈立果这表情,笑道,“我只是同你开一个玩笑,你怎么反应那么大。” 陈立果无奈道:“不好笑。” 徐晓荼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她说:“是啊,不好笑……苏医生,你这样的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配得上。”这话要是别人来说,听着倒像是讽刺,只是徐晓荼神色诚恳,语气之中有些落寞。 陈立果很理智的没有搭话。 “你好好养病,我破了案子再来找你。”徐晓荼又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她现在实在是忙的焦头烂额,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花在别处。 “去吧。”陈立果神色淡淡,和他平日里没什么差别。 徐晓荼看着陈立果,咬牙说了句:“苏医生,谢谢你。” 陈立果道:“谢我?” 徐晓荼似乎有些说不下去,她说:“……那些消息。” 陈立果哑然,随即淡笑道:“没事,去吧,别想那么多。” 徐晓荼怎么可能不想那么多,那些消息绝不是轻易能得到的,她根本不敢去想,眼前这神色平静的医生,到底是用什么换来的。 越想越慌,徐晓荼不敢多待,告辞离去。虽然她尽力掩盖了,但陈立果还是注意到,她走的时候眼角含了点泪水。 陈立果心说姑娘别啊,你这么哭我是要心疼的。但到底是没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以苏云止的身份去安慰徐晓荼,太奇怪了。 陈立果在医院住的这几天,程行歌天天往医院跑。 一开始护士们还有些害怕他,到后来都开始向陈立果打听程行歌的事了。程行歌虽然低调,但也在媒体上面露过脸,难免有偶然看见的人认出他的身份。 陈立果还是油盐不进的态度,拒绝和程行歌说话,更拒绝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 程行歌也不急,反正这人他早就吃到嘴里了,也不怕跑掉。 陈立果身体好,伤口也恢复的快,二十多天后就准备出院。 再也不用在这花花绿绿的世界里洗眼睛,陈立果真是高兴的不得了,程行歌说要送陈立果出院,陈立果也没同意。 陈立果道:“我自己有手有脚,不用你送。” 程行歌道:“云止,你身上还有伤——” 陈立果厌恶的看了他一眼,道:“程行歌,说到底若我没有认识你,也不会受这个伤。” 程行歌脾气再好,听到这话也忍不了,他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道:“苏云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立果抿唇不语,一瘸一拐的就要出去打车。 程行歌站在陈立果身后,凉凉道:“你要是自己打车回去,今天回家我就把你操了你信不信?” 以为陈立果背对着程行歌,程行歌也看不见他的表情,所以他说出这话后,看见陈立果的身体微僵,还以为他是怕了。 如果程行歌此时能看见陈立果的表情,他会发现陈立果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迷之微笑。 陈立果:“还有点小期待呢。” 系统:“……”他为什么不让护士长直接把这货捅死算了。 程行歌走到陈立果身后,扶着他的肩膀,道:“你乖乖的,不要惹我生气,云止,我是真的喜欢你。” 陈立果闻言,眉宇间透出一点淡淡的哀色,没错,在程行歌的面前,他的挣扎不过是一点情趣,根本无法让程行歌动摇。 陈立果低低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程行歌说:“我要你和我在一起。” “不可能——”陈立果本该妥协,可在听到程行歌的要求后,他却还是咬着牙说出了拒绝的话,他说:“程行歌,你知道我有洁癖么?” 程行歌自然知道的,他皱起眉头。 “所以。”陈立果自嘲的笑了笑,一把将程行歌扶在他肩膀上的手打了下去,他说:“即便是这样的碰触,也让我感到恶心,更不用说更深一步的了。” 程行歌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拒绝他的人。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放过我吧。”陈立果语气疲惫至极,他说:“我真的没办法和你在一起……准确的说我没办法和任何人在一起,你明白么?” 程行歌道:“不明白。” 陈立果哑然失笑,他早该知道,程行歌这般自负的人,怎么可能容忍他人的拒绝。 程行歌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和陈立果多做纠缠,他懒懒道:“走吧。”态度完全不容拒绝。 陈立果还是坐进了程行歌的车里。 在医院门口和人拉扯,实在是陈立果不想见到的场景,他也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然后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上,两人无言。 陈立果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精神状态也看起来不太好。 程行歌似乎在思考什么,全程也都没说话。 到了陈立果的住所,他先下了车,程行歌跟在他后面,看着缓步往前,也没有要伸手搀扶的意思——陈立果说恶心,到底是有些伤了他。 但若是陈立果没了洁癖,那程行歌还会对这个医生产生兴趣么?他当初知道陈立果,还是托了那个护士长的福。 一见倾心,大概便是这个意思。 程行歌挖来了苏云止的所有资料,他像是寻宝一般,一点点,一点点的靠近自己的宝藏,直到时机成熟,才将之挖掘了出来。 只不过他却从未想过,这份宝藏愿不愿意被他挖掘。 如果有人问陈立果愿意被程行歌挖掘么?那他大概会害羞的回答:挖,可劲儿挖,最好开挖掘机来。 但是他现在是苏云止,啧啧啧,一个有洁癖的医生,一铲子下去还没碰到估计自己就炸了。 陈立果:“……”唉,命运真是凄凉又无常啊。 程行歌跟着陈立果一起进了门。 陈立果本以为自己几十天不回来,屋里会铺上灰尘,却没想到进来之后,却发现整间屋子一层不染。 陈立果皱眉:“你让其他人进来打扫了?” 程行歌无奈道:“我哪里敢,都是我亲手做的。”他知道陈立果有洁癖,若是让一般的清洁工进来,这人恐怕会受不了。 果不其然,陈立果闻言眉头松了松,他道:“谢了。” 程行歌也不客气,直接走到陈立果那从来不给人坐的沙发上坐下,道:“云止,你知道什么叫脱敏疗法么?” 陈立果闻言心一沉:“……”他还真他娘的不知道。 于是又到了万能系统科普时间,系统:“脱敏是将不能避免的并经皮肤试验或其他方法证实或怀疑的主要抗原性物质,制成一定浓度的浸出液,以逐渐递增剂量及浓度的方法进行注射、含服、经皮渗透,通过反复给病人输入特异性抗原,促使体内产生相应的抗体,从而达到免疫耐受。” 陈立果:“……”很好,完全听不懂,但是他还是做出一副深沉的模样,道:“你想做什么?” 程行歌道:“你说,洁癖能不能也这么治?” 陈立果咬牙道:“洁癖不是病。” 程行歌道:“过度洁癖却是。” 陈立果说:“我很好,不需要改变——” 程行歌表情平静的看着陈立果,他说:“如果你接受我,你就不需要改变,如果你的洁癖成了你拒绝我的理由,就必须得改。”这人长期身居上位,说出这么一番完全没有道理的话来也是气势十足。 陈立果不由的为他的神逻辑鼓起了掌:“这兄弟脸皮和我有的一拼啊。” 系统:“……”有自知之明是有点吗? 但陈立果面上却露出愤然之色,他说:“程行歌,你这是强盗逻辑!” 程行歌说:“对啊,就是强盗逻辑,你能如何?” 陈立果咬牙道:“你就不能讲点道理么?” 程行歌居然恬不知耻的摊了摊手,故作无奈:“我和你讲道理,你就不要我了。” 他倒也清楚,如果按照常规的追求手段苏云止,就是他跑断了腿,这辈子也别想把苏云止追到手。 陈立果瞪着他,程行歌也毫不怯场的回瞪。 陈立果的伤口又开始扯着疼,他道:“我今天不想和你闹。” 程行歌道:“我也不想。” “你走吧。”陈立果低低道,“我想休息了。” 程行歌说:“你去休息,不用管我。” 陈立果说:“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程行歌却是笑了笑,他道:“这你总得习惯的。” 陈立果一开始还没明白程行歌这句自信满满的话是什么意思,待他走到了自己衣柜,准备拿衣服洗澡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柜里居然装满了程行歌的衣服! 天啊!!自己的衣柜里装满了别人的衣服!!这对重度洁癖苏云止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整个人眩晕的差点没直接倒在地上。 陈立果怒吼道:“程行歌!!你都干了什么!!!” 70、洁癖医生的侦探剧(七) 对于一个重度洁癖来说,衣柜里突然装满了别人的衣服简直好比当头淋了一盆污水,根本无法忍受。陈立果一想到那些五颜六色的细菌蔓延到了他的整个柜子里,全身的汗毛都炸了,他直接冲出去对着程行歌大吼了一通。 看那模样若不是腹部还有伤,估计得对程行歌直接动手。 程行歌倒也没想到陈立果反应居然这么大——他把陈立果上了都不见他有这反应的。 “冷静点。”程行歌道,“我是全部清洗过一次,再放进去的。” “那也不行,那也不行!!”第一次在程行歌面前表现出如此暴躁的一面,陈立果像个被点燃了的煤气罐,他喘着粗气,死死的瞪着程行歌,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要衣服塞进去——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有多脏?” 程行歌面色平静的看着陈立果炸毛,也不说话,等陈立果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才道:“做都做了,那怎么办?” “拿出去啊!”陈立果说的理所当然。 “那可不行。”程行歌说,“我要住在这里,你得帮我想个法子。” 陈立果气的脸都白了。 程行歌反正已经习惯了陈立果生气,坐在沙发上就这么看着陈立果发火,既不劝说,也不回嘴。反正陈立果生气骂人也没说脏话,骂人的样子还特别好看,程行歌居然看的津津有味。 陈立果骂累了,见程行歌这个王八蛋还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眼神表情没有一点要改正的地方,顿时胸闷。 他非常不满的说:“程行歌,你就不能听我说话?” 程行歌笑眯眯的看着陈立果,那眼神露骨的吓人,也不知道脑子里又想到了什么黄暴的东西,他说:“我在听啊,宝贝你继续。” 陈立果哑然,最后咬牙道:“你这个混蛋。” 程行歌故意露出无奈的表情。 陈立果最后把衣柜里和程行歌放在一起的衣服全都取了出来,用洗衣液泡着,看来是打算全部手洗一遍。 程行歌由着陈立果,也没有要劝的意思,反正到最后妥协的不是他。 陈立果去洗澡的时候,特意将伤口用保鲜膜包裹了一下害怕沾水,不过即使是这样,他还是速战速决,很快就出来了。 陈立果从卧室里走出来,程行歌正在同人打电话。 电脑那头的人似乎心情非常不好,咆哮的声音大到陈立果竟是都能听见一二。 “我不想听你解释。”坐在客厅里的程行歌冷漠道,“你既然敢做,就别怕我报复。” 电话那头又是一通叙说。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程行歌道,“我只知道结果。” 电话那头大声骂了一句。 程行歌说:“够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都在散发着浓浓的戾气,这个模样的程行歌陈立果从未见过。 他看起来充满了攻击性,简直就像一头正在争夺领地的雄狮。而程行歌在陈立果面前,即便再怎么强势,也带着几分柔软,但或许眼前模样的程行歌,才是在外人面前真正的他。 陈立果有些疲惫,洗完澡后便上床准备睡觉。 程行歌很快结束了电话,走到卧室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陈立果的额头确认他的状态,他道:“云止,我真的很抱歉。” 陈立果也不知道他是在为照片道歉,还是衣服道歉。 程行歌道:“那人是我的一个朋友……关系太好,我没想到他会把照片泄露出去。” 陈立果差点就捂着耳朵摇头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听你解释了。 程行歌有点迟疑,可到底是把话说出了口,他说:“他……便是那个组织的领头人。” 陈立果心中一动,道:“那个杀人组织?” 程行歌半晌后才点点头。 “那你呢。”陈立果说,“你和那个组织也有关系么?” 程行歌慢慢道:“有些关系,但关系不大。” 陈立果说:“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程行歌说:“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不过他既然将前面的内容告诉了陈立果,显然就代表他已经决定将这个人从他的朋友名单里除名了。 而命运之女徐晓荼在程行歌的庇护下,什么都能去查,只要她查得到。 这大概是陈立果和程行歌在一起后,对这个案件最大的帮助。 程行歌又道:“我要出去一趟。” 陈立果闭上眼睛,没有给程行歌回应。 “你好好休息。”程行歌看着陈立果的面容,似有不舍,“等我回来。” 隔了好一会儿,陈立果听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他睁开眼睛,立马起床打开电脑给命运之女发了邮件。 邮件里大概说了一下案子和程行歌的朋友有关,让命运之女往这个方向查。 发完邮件之后,陈立果对系统道:“我感觉我现在就是一个潜入敌营的烈士!” 系统:“……” 陈立果羞涩道:“好想敌人用最严酷的方式拷问我。” 他特意加重了拷问两个字。 系统简直想对陈立果翻白眼——如果他有眼睛的话。 陈立果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后,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是不是陈立果的错觉,在他被捅了一刀之后,杀人案的频率迅速下降。从每个月最少两三起,直接变成了这个月都悄无声息。 但这个案子在时间的催化下影响力还在发酵,据说网上已经出现了很多关于想要加入这个组织的声音。 “都是滥交的人被杀掉了,这个组织也没坏到哪里去嘛。” “对啊,之前被杀的那个高管,不也是个这样的人么。” “我就看他不像个好人。” “啧,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活该啊。” 陈立果翻了一下论坛就直接关掉了,他强烈怀疑,他如果被护士长直接捅死,网上会不会也把他给骂一通。 陈立果委屈的说:“我从来都不愿意的,人家根本不是辣种人。” 系统全程冷漠脸:“你难道不喜欢程行歌?” 陈立果说:“讨厌啦,死鬼。” 系统:“……” 陈立果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最后回答了系统的问题,他道:“其实还是满喜欢的,毕竟粗又长。” 系统:“……” 陈立果说:“用四个字形容一下,大概是一步到胃?” 系统:“……”他对陈立果的语言功底,感到了深深地佩服。 中文还真是,博大精深啊。 程行歌虽然高调宣布入住陈立果家里,但其实他这个月特别的忙。 忙的根本不回家。 陈立果还期待和他过一段没羞没躁的日子再去下一个世界呢,哪知这人根本不回家的。 陈立果:“归来吧~归来~浪迹天涯的游子~”他一边唱歌一边打扫卫生。 系统承受着陈立果的魔音灌耳,再一次往总部发一封关于ai权益保护的相关内容。 陈立果正唱的开心,就听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起一看,发现是命运之女打来的。 “喂。”陈立果道。 “苏医生!!”徐晓荼激动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她喘着粗气,情绪亢奋到了极点,“谢谢你!!” 陈立果一头雾水。 徐晓荼的语速飞快,她道:“如果不是你给我提供这些线索,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查到这些东西——苏医生,谢谢你!” 陈立果莫名的有点不好意思,他道:“你太客气了。” 徐晓荼还在傻笑。 陈立果说:“你们查到什么了?” 徐晓荼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陈立果哦了声,道:“那好吧。” 徐晓荼给陈立果报喜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陈立果一问系统,才知道完成度又上升了五点,离真相不过是一步之遥。 电话刚挂不久,急促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陈立果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他迟疑道:“你是?” 那男人说:“有你的快递,请签收一下。” 陈立果:“……我没买东西。” 那男人说:“我只是快递公司的,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陈立果有点迟疑,他总感觉眼前这场景有点像他在原来的世界那种:开门查水表,开门顺丰快递的场景。 陈立果说:“东西我不要了,你送回吧。” 那男人一愣,似乎完全没想到陈立果是这个反应。 男人的迟疑更是让陈立果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他道:“你走吧,不然我报警了。” 男人这才转身走了。 陈立果感叹道:“还好我机智。” 系统心想你机智个屁,不是我你早被人捅成海绵宝宝了。 那人刚走不久,程行歌的电话就接着打了过来,电话接通的第一句话便是:“待在家里,谁来敲门都别开。” 陈立果在心中暗暗唱到:不开不开我不开,粑粑没回来。 程行歌的语气里有点疲惫,他说:“最近要出大事……你,注意安全。” 陈立果道:“什么事?” 程行歌道:“我不好在电话里和你细说,你等我回来。” 陈立果又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程行歌计算了一下时间,道:“最迟明天下午,这期间你不要出门,我会派人来守着。” 陈立果道:“为什么我又被牵连了进来?” 程行歌说:“因为我喜欢你。” 陈立果:“……”很好,这个理由给零分。 但命运之女的进度修改就近在咫尺,陈立果这时候要是被人捅了肾,那肯定是很不划算的买卖。所以虽然他心中不虞,但到底是听了程行歌的话,缩在家里。 程行歌说的保护陈立果的人很快就来了,是三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口往那一站,跟要债似得。 物业被吓的给陈立果打了电话,委婉的问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需不需要报警。 陈立果深沉的回答:“不用,都是我小弟。” 物业:“……” 不过这三个人来了之后,不但会帮陈立果买菜倒垃圾,还隔绝了所有来访的人。 陈立果的几个同事本来想来看望一下他,都给这三人拦了回去。 陈立果起床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情,有点生气:“你们能不能不要自作主张?” 三个门神:“……”沉默。 陈立果说:“你们就不能询问一下我的意见?” 其中一个稍微没那么壮的门神说:“我们询问了程先生的意见。” 陈立果说:“你们就那么听他的啊!” 那人很诚恳:“他给我们结账。” 陈立果愤怒的唾弃道:“呵,钱?他给你们多少钱?” 那人说了个数字。 陈立果听完之后,沉默三秒,把门关了——把他两个肾,两个□□卖了还得差点。 陈立果难过的说:“我从不知道,这个世界是这样的物质。” 系统说:“你收钱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陈立果:“……我会因为物质出卖灵魂?” 系统说:“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出现啊。” 陈立果想了想,觉得系统真是越来越哲学了,对啊,他要是不出卖灵魂,咋会在这些世界到处乱穿呢。 哲学的系统和思考哲学的陈立果一起陷入了沉默。 程行歌和命运之女的反应,都在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陈立果也猜到了事情差不多走到了结尾,但却没有料到这一切来的如此突然。 当某天晚上,警方宣布某个党派的高层人物因为涉嫌杀人被捕的时候,所有媒体都爆炸了。 陈立果那天睡得着,第二天吃了早饭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出了事。 在警方的全力调查下,居然发现那高层和目前到处作案的杀人组织有关,且与此同时,也爆出警察上层,和一个全心全意为艾滋事业做贡献的慈善家也参与其中。 其实民众是很八卦的,特别是面对这种案件的诱惑。虽然警方还没有公布具体细节,但所有社交媒体几乎都直接炸锅。 陈立果的社交软件也被轰炸着,只因为护士长居然在这个案子里充当了证人的角色。 被采访的护士长被打上了马赛克,声音也经过了处理,她说:“没错,他就是这个组织的组织者。” 记者问:“他一开始就组织你们去杀人?” 护士长说:“不,他一开始是想帮我们。”她淡淡的述说着,已经全然没有了想要杀死陈立果时的疯狂,看来也是从那段糟糕的记忆中走了出来,她道,“这个组织建立的最初目的,并不是杀人。” 记者说:“那后来是怎么变性的?” 护士长说:“因为又有参与者加入了。”她道,“我只知道个大概,并不清楚具体情况。” 记者说:“你的家人也是受害者么?” 护士长漠然的撕开了自己的伤口,她说:“我的丈夫就是因为婚后出轨,得的艾滋,好在那时候我和他关系正好处于冰点,没有被传染……但是,我的女儿却没能幸免。”她后来想来,女儿被传染大概是摔伤之后伤口无意间的碰触,若当时处理伤口的人事是她,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总而言之,护士长的女儿成了这件事的牺牲品。 护士长继续道:“我知道这件事后,很崩溃……非常崩溃,对我的丈夫起了杀心。” 记者说:“所以你杀了他?” 护士长道:“不是我动的手,是那个组织里的人,他们都是被艾滋患者恶意感染的受害者,他们……很恨那些滥交的患者。” 其实这个案子已经破了,记者这么问,显然是想故意制造点噱头。 护士长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一开始,我们聚集起来是想互相帮助,让那些人不要再去祸害别人,只是后来……却变了味道。” 事情的真相和脉络就这么展现在了眼前。 但陈立果还是隐约觉得其中有什么关节没有打通。 程行歌在这个组织里,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呢,他为什么要出卖自己的组织?陈立果可不信程行歌是个为博红颜一笑,什么都肯做的人。 记者又道:“你最后有什么想说的?” 护士长道:“我想对被我伤害的人……说声对不起。”她的语气微微哽咽了一下。 采访到此结束,记者做了总结:“这个人,只是案件中的一环,相信还有更多我们未知的真相,等待着被揭发。” 这个案子的持续时间足足半年之久,期间死掉的受害者最多的时候一个月能有五六个,是个非常恶劣情节严重的刑事案件。 这种案子一旦引起大众的注意,就别想再这么强行压下去。 案子的谋划者,一个带着一个被挖了出来,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却没办法被判处严苛的罪行。因为他们都不是行凶的人。 被挖出来的人几乎都维持了同一个说法:他们只是想帮助这些人,并没有唆使他们去犯罪,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种说法是靠不住脚的,因为被抓的大部分凶手,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 但是警方却又没有证据证明,就是这些人唆使了犯罪。而且就算给他们定了罪,一个唆使犯罪,稍微打点一下,就能有期徒刑变成缓刑。 陈立果正在着急这该怎么办,没想到就有新的证据爆了出来。 其中一个最重要的主犯,居然也曾经杀过人,虽然杀人案已经同现在相隔十几年,年代十分的久远,但那证据却是铁证,一点没有翻身的余地。 其他几个犯人的污点也都被逐渐挖出。 这一看就绝不是警方的手段,陈立果倒是觉得很有程行歌的风格。 不过这个组织的创始人,也就是曾经致力于帮助hiv患者的慈善家,却让人再次感到了莫名的悲哀。 他在警方的笔录中很坦诚的说:他发现整个事情脱轨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想要报警,可是又害怕牵连无辜的组织成员,再加上家人受到他人的威胁,一时间前后为难,但等他下定决定时,事情去已经走向了不可挽回的边缘。 陈立果看新闻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程行歌回来了。 他一身风尘,满脸倦色,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陈立果,脸上紧绷的表情慢慢松懈下来,他道:“云止。” 陈立果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要上千迎接的意思,甚至连句话也没说。 程行歌也不在意,他先去拿了干净衣服,去了趟浴室,洗的干干净净后,才从浴室里出来。 “云止。”程行歌低低的叫着陈立果的名字,他的声音好听,又故意叫的婉转,光说个名字都让人觉得他是在讲情话。 陈立果抬眸看了他一眼,不吭声。 程行歌见陈立果这般态度,有点委屈,坐到陈立果身边,道:“你怎么不理我。” 陈立果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道:“我和你无话可说。” 程行歌低低叹气,他说:“你就不能心疼我一下么?” 陈立果心道来来来,来叔叔怀里,叔叔好好的疼!爱!你!但他脸上还是一派冷漠,他说:“怎么疼?给你两巴掌?” 程行歌;“……” 此时新闻正在播放有关内容,程行歌扭头也看了一眼,才道:“事情就快结束了。” “结束了?”陈立果嘲讽的笑了笑,他说:“只要死去的人的亲人还活着一天,这件事就永远不会结束。” 程行歌凝视着陈立果的侧颜,发现自己居然爱极了陈立果这冷淡的模样,喜欢他微微皱着的眉头,抿起的嘴唇,和眼角那一枚惑人的泪痣。 已经许久未曾舒缓欲丨望的程行歌呼吸越来越急促。 陈立果是什么人,他可是开云霄飞车的老司机,程行歌呼吸一变,他就立马知道程行歌想干啥了,心里真是觉得又刺激,又害怕,还有点小期待呢。 程行歌忍耐道:“云止,我想你了。” 陈立果面上一派风轻云淡,他说:“哦。” 程行歌再也忍不住,转身抱住了陈立果,不顾他的挣扎,吻上了他的唇。 陈立果一开始还挣扎,后来却放弃了,让程行歌亲吻。 程行歌本来情绪激动,可在注意到陈立果冷淡的眼神后,他激动的情绪却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的气息都沉了下来。 陈立果见状极了,心道别啊兄弟,你怎么那么脆弱呢! 脆弱的程行歌软了…… 陈立果:“唉,这人不行。” 系统:“……” 陈立果面色沧桑的骂了句脏话,然后听到系统说命运之女的完成度到了九十八。他感觉自己估计就要穿走了,还想在这个世界飙最后一波车,哪知道程行歌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也不知道程行歌要是知道了陈立果在想什么,会不会揪着他狠狠的操一顿。 程行歌说:“云止。” 陈立果眼睫低垂,他缓缓道:“程行歌,别逼我好不好。” 程行歌坐了很久飞机,时差也没调过来,本来就十分的疲惫,这会儿被陈立果浇了冷水心情更加糟糕。 他重重的抹了一把脸,道:“我去睡觉。” 陈立果看着程行歌的背影,流出了悲伤的泪水。 程行歌困过头,这会儿却又有点睡不着,他躺在苏云止的床上,嗅着他的气息,耳边隐约传来新闻的声音。 苏云止冷淡的表情,厌恶的眼神,无一不在给程行歌挫败感。若是平日里还好,今天他格外的累,看了之后,竟是觉得有些受不了。 程行歌想着想着,混混沌沌的睡了过去。 陈立果把新闻的声音调小了些,他道:“徐晓荼的命运点快满了吧?” 系统嗯了声,道:“如果猜得不错,应该就是这两天。” 陈立果有点落寞的说:“这就走了。” 系统:“……你不乐意?” 陈立果说:“还有点舍不得这五光十色的世界呢嘻嘻嘻嘻。” 系统:“……” 程行歌一觉睡到第二天,醒来从卧室走出去,才发现陈立果这一晚上是在沙发上将就的。 陈立果虽然出院了,但腹部的伤口却还没有完全愈合,这么睡着,也不知道多难受。 程行歌把陈立果抱起,想要把他送进卧室的床上。 陈立果睡的迷迷糊糊,被程行歌抱起也不挣扎,反而用脸贴着程行歌的手臂蹭了蹭,像只可爱的小奶猫。 程行歌没忍住,低下头亲了亲陈立果的脸颊。 陈立果嘟囔了一句:“疼……” 程行歌心一沉,想到了陈立果的伤口,他轻轻掀开陈立果的睡意,看到了还未拆线的创口,这个创口和陈立果其他部位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是如此的碍眼。 程行歌暗暗咬牙,把陈立果放在床上后转身走了出去。 然后他一走,陈立果就补上了后面的梦话:“好爽……不要停……” 系统:“……” 其实说梦话这种事情,得看陈立果穿的那个人的情况,有的身体喜欢说梦话,有的身体却很安静,苏云止之前都没有说梦话的经历,所以系统也没多做准备,差点被程行歌听了去。 系统:“……”真好奇要是就这么崩了人设,陈立果醒来之后会不会哭晕在下一个世界。 不用上班的陈立果照例呼呼大睡,直到中午才在香气弥漫的午饭中醒来,他坐起来迷糊了一会儿,才道:“我、我怎么了。” 系统说:“你死了。” 陈立果大惊:“怎么死的?” 系统道:“蠢死的。” 陈立果这才发现系统是在骗他,他嘟囔道:“你能别吓我么。” 程行歌听到卧室里的动静,穿着围裙走进来,道:“饭做好了,起来吃饭吧。” 陈立果看了他一眼,嗯了声。 午饭很丰盛,陈立果唱了一口程行歌做的鱼,感叹道:“系统,你就和我老实说吧,这个程行歌是不是你派来的npc。” 系统道:“嗯?” 陈立果说:“做饭的味道都一模一样!” 系统冷漠道:“我派来的npc都想把你捅死。” 陈立果:“……” 菜的味道很好,陈立果吃的很是开心,不过为了矜持,他还是只吃了个七分饱就停了手。 陈立果的反应已经够让程行歌惊喜了,他说:“喜欢么?晚上想吃点什么?” 陈立果淡淡道:“不用麻烦了。” 程行歌道:“不麻烦。” 陈立果说:“你什么时候走?” 程行歌道:“这段时间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那件事基本尘埃落定,只是还需要他去落下最后一块重石。 陈立果也就随便问问,似乎并不太在意程行歌的回答。 程行歌实在是拿陈立果没办法。他的确是可以像之前那样继续强迫陈立果,可陈立果现在身上还带着因为他而受的伤,伤口还没彻底痊愈,程行歌不想在这件事上再出差错。 这段时间,只要新闻一打开,就是关于杀人案的各种报道,各种专题。 陈立果盯着电视看了一会儿,忽的开口问:“你在里面是什么角色?” 程行歌夹菜的动作一顿。 陈立果眸子看向了他,里面情绪平淡,好像在和程行歌聊家常,他道:“杀人者?领导人?” 程行歌擦了擦嘴,慢慢道:“我不过是个投机者罢了。” 陈立果似乎有些不信。 程行歌道:“若我是那个组织的领导者,怎么可能出卖那个组织的消息,还落井下石?” 这倒也能解释的通,程行歌继续道:“我只是偶尔和他们有同样的目标。” 谁都不知道,那个被杀死的高层人物也是个艾滋病的携带者,他在潜规则一些人的时候,竟是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那些人,甚至故意不戴套子。 这件事被程行歌特意提供给了那个组织的某些极端人士。 于是高层被杀,程行歌却是没有耗费一点力气。 陈立果似乎有些迷惑,他说:“所以从到位,你都只是一个旁观者?” 程行歌说对。 陈立果闻言沉默片刻,终于消去了最后一层违和感,他道:“我……想问……” 程行歌第一次看见陈立果这般吞吞吐吐,倒有些好奇陈立果到底想问什么了。 陈立果红了脸颊,眼里有些恼恨,他咬牙道:“你、你为什么会突然跟踪我。” 程行歌觉得这个模样的陈立果真是可爱极了,他道:“你知道你医院的护士长么?” 陈立果点点说直到。 程行歌道:“她把你当做神一样崇拜。” 陈立果:“……” 程行歌说:“天天同那个组织里的人说关于你的事,说你有多好,多干净。” 陈立果想起护士狰狞的表情,觉得自己的肾在隐隐作痛…… 程行歌说:“你就是这么走入我的视野的。”他继续说,“第一次看到你的照片,我就对你有了兴趣,后来了解了你的信息,就更觉得有趣。” 陈立果道:“所以你就跟踪我?” 程行歌非常不要脸的说:“那哪能叫跟踪呢,这是我们在增进互相的了解啊。” 陈立果:“……”了解个屁。 程行歌说:“云止,我不会同人随便发生关系,既然我要了你,那就要和你过一辈子。” 陈立果却冷笑起来,他说:“程行歌,上次你说完这句话,就把我那种照片给了别人。” 程行歌脸色一僵。 陈立果说:“这次你又说这种话?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可以给其他人的?” 程行歌泄了气,他说:“这的确是我的不对。”他得到陈立果实在是太开心,就好像吃到了最美味糖果的孩子,总想着炫耀一番,虽然他挑的照片里,陈立果并未露出身体,可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这已经很让人生气了。 程行歌说:“你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陈立果冷漠的看着程行歌,眼神里毫不动摇,他说:“别这么和我说话,我恶心。” 程行歌抿唇。 陈立果起了身,不在看程行歌,语气薄凉的可怕,他说:“程行歌,是不是我的反抗太虚弱,都要让你忘记你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了?我们两个从来都不是两厢情愿,全部是你在强迫我!” 程行歌感到自己脸上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他刻意模糊了自己和陈立果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陈立果如此清醒。 陈立果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71、洁癖医生的侦探剧(八) 程行歌就算再怎么自欺欺人,面对态度如此明显的陈立果,心中也不会再存任何一丝侥幸。 他眉宇之间浮现出了点点烦躁的情绪,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他道:“你难道对我,就没有一丁点情谊?” 陈立果漠然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想说的样子,显然就已回答了程行歌的问题。 程行歌咬了咬牙,他说:“苏云止,你真可以。” 陈立果闻言反而是笑了起来,他倒也好奇,明明是身为加害者的程行歌,到底为何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做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 两人间气氛凝视,程行歌出发的时间却也到了。 他脱了围裙,随意拿了件衣服就出了门,陈立果竟是从他的背影里看出一丝狼狈的味道。 陈立果不知道程行歌到底是去做什么了,反正接下来的几个月都没听到他的消息,倒是那杀人组织的案子调查进度飞快,大鱼一条接一条的被挖出来,那些重量级的名单惊的吃瓜群众们眼睛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 陈立果作为围观的吃瓜群众其实也挺惊讶的。 因为他没想到居然这么多名人参与其中,甚至还同这个组织有□□之类交易。不过在曝光的同时,一些私生活极其混乱的人也被强行撕下了伪装,陈立果就看到了一个荧幕形象是清纯女神的女星被爆出滥交。 但让陈立果非常不解的是,眼见几月之后案子已接近尾声,可徐晓荼最后的完成度就是无法到达一百,死死的卡在九十八那里,一动不动。 这个案子对徐晓荼帮助极大。她是警察主力,敏锐的判断和专业的职业素养引起了警方上层的注意,眼看就要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几个月之后,陈立果腹部的伤口愈合,终于再次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上班的那天陈立果还和系统说:“程行歌这人不行啊,说走就走,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系统说:“你想他干嘛?” 陈立果恬不知耻的说:“这不都要走了,打个分手炮嘛。” 系统再次被陈立果那无比坦然的无耻震惊,不由的为陈立果鼓起掌来。 结果陈立果上班当天还是接到了程行歌的电话,程行歌在电话里叮嘱他,叫他好好保重身体,等忙完了这段时间,就回来陪着陈立果。 陈立果听电话的时候面目沧桑,很想深沉的对程行歌说:大兄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等你的。 但他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为了性生活放弃完成度这种事情,陈立果还是没能做出来——这大概是系统唯一的欣慰吧。 程行歌细细的叮嘱,陈立果就慢慢的听。直到他没什么话说了,两人相顾无言,陈立果才轻声道:“我挂电话了。” 程行歌呼吸一窒,他道:“云止,等我。” 陈立果自然不可能说好,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完之后,他的眼角有泪滑过:“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时间等待的。” 系统:“……” 陈立果说:“我还忙着去下一个世界打炮呢。”谁知道下个世界的人会不会更有♂趣嘻嘻嘻嘻。 系统:“……”可以,这很陈立果。 回到医院的陈立果受到了同事们的热烈欢迎。他处在一个八卦漩涡的中心,不但认识程行歌,还被护士长捅了一刀,简直就是传说般的人物。 小护士们找着各种借口天天往他的办公室跑,然而陈立果依旧维持着他那冷淡的态度,让同科室的医生们都被他的无动于衷感动了。 “小苏啊,你就没考虑找个女朋友么?”有关心陈立果个人问题的前辈这么问他。 陈立果微微一笑,语气笃定,他道:“我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 前辈很是不赞同陈立果的想法,他道:“这哪儿成啊,总是要有人陪呀。” 陈立果笑的客气,嘴上应和着,在心中回答了前辈的提问;我的右手,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陈立果回到医院不久,杀人案的风波终于逐渐平息。 杀人组织的主要创始人一个个的被挖出来,几乎没有任何漏网之鱼。 为什么说是几乎呢,因为陈立果觉得程行歌就是漏网之鱼,不,准确的说他是站在得利的渔夫,看着水底下蠢鱼们掐的死去活来,然后随手把池塘的水给放了,坑死了一群鱼。 陈立果深深的感到了程行歌的阴险。 最后警察提起公诉时候,这个案子的被告足足有十几个,而且这十几个人几乎都是他们行业最顶尖的人物。 这事实让民众们都十分震惊,纷纷表示世风日下,民心不古。 然后还有记者做了专访,问他们:“你觉得同犯都是这样人有什么原因么?” 被采访的那个犯人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记者一眼,然后说:“没有原因啊,不是这样的人谁会和他们同犯啊。” 记者被堵得无言以对。 陈立果看了这采访差点没笑出声。 总而言之,事情闹的那么大,这些嫌疑人是别想跑掉了。这个案子的曝光后,网上不知道谁放出来了一份名单,说这名单里的人都是那个组织的暗杀对象,快看看有没有自己。 那名单又长又多,看的人眼睛发花。陈立果当时正好没事情就,就随便翻翻看,结果让他目瞪口呆的是,他的名字居然在最底下。 是的,最低下。 陈立果揉了揉肉眼睛,道:“系统我是出现幻觉了么,为什么这里会有我的名字啊?” 系统表情冷漠:“估计是护士长捅你之前加上去的吧。” 陈立果:“……” 系统说:“啧,可惜她没成功。” 陈立果从他家系统的语气里,听到了一种深深的遗憾,这种遗憾之感,好像只要回到案发当天,系统一定会安静如鸡,然后沉默不语的看着陈立果被捅了腰子。 陈立果:“……你还是那个可爱温柔又善解人意的系统么?” 然后系统说了一句,陈立果完全无法回应的话,他说:“我是你爹。” 陈立果:“????”系统你是中毒了么?系统你醒醒啊!!! 系统说:“爹不是违禁词呢,嘻嘻。” 陈立果:“……”他家系统到底怎么了。 总而言之,名字出现在了名单里的陈立果在医院里彻底的火了。 但比较糟糕的是,很快就有人指出这份名单上的人都喜欢滥交,有的还是圈内名媛。 陈立果:“……”他真是把自己埋在土里十几米里,还能被子、弹扫到。 于是周围的人看向陈立果的眼神诡异了起来,开始有充满恶意的传言在医院发酵。 有人试探性的问:“苏医生,你不找女朋友,是不是想找个男朋友啊?” 陈立果冷漠的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人被陈立果的眼神吓的一抖,尴尬的笑了笑:“我、我开玩笑的。” 陈立果收了目光,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时代是不适合清者自清的,有什么误会定然需要解释,可是陈立果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他总不能见人就说一句,是因为他太干净了才被护士长捅腰子的? 不解释的结果便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反正等陈立果注意到的时候,全医院都在传他滥交了。 陈立果懒得解释,反正他也快要离开这个世界。 那天,是个风轻云淡的下午,陈立果跑到天台上喘口气。 他们医院的天台做的特别漂亮,土地里种着各种翠绿的植物,还有漂亮的假山和潺潺流水。 陈立果站在天台往下望。 系统说:“你准备自杀么?” 陈立果眼角含泪:“被人冤枉,比死了还难受,既然这样,我便去死了吧。” 系统也没劝,陈立果这货就是戏又来了,他舍得完成度去自杀才有鬼。 陈立果用手一撑,直接坐在了天台上,他说:“哎呀,好烦啊,这些人怎么就凭那份名单就断定我滥交呢,我这么冰清玉洁,根本不知道什么叫□□。” 系统:“……” 陈立果正在嘟囔,手机响起。 他一看是命运之女的电话,便接了起来。 “喂。”徐晓荼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她已经是个名人了,长得漂亮能力又强,简直是警局之花。 陈立果有种吾家有女初养成的感觉。 徐晓荼说:“你在干吗呢?” 陈立果说:“休息,怎么了?” 徐晓荼松了口气,她说:“明天开新闻发布会,这案子就算结了。” 这案子是长达一年的长跑,就算是警察,也会觉得疲惫。特别其中关节众多,线索复杂,要是不觉得疲惫那就奇怪了。 陈立果语气淡淡,他道:“恭喜。” 徐晓荼又说:“苏医生……你现在,还好么?” 这句话问的很莫名其妙,但陈立果却能听出其中的小心翼翼,陈立果说:“还不错,怎么了?” 徐晓荼欲言又止。 陈立果说:“你说吧,到底什么事。”现在不说,以后也没机会听了。 徐晓荼低低道:“我、我一直相对你说……” 陈立果心一沉,猜到了徐晓荼想说什么。 果不其然,徐晓荼嗫嚅着道:“我、我喜欢你。” 陈立果久久不语。 这种时候,沉默便是一种礼貌的回应了。徐晓荼瞬间明白来了陈立果的意思,她也沉默了片刻,随即苦笑:“我只是想说出来,苏医生你别为难。” 陈立果说了声没事。 徐晓荼低低道:“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好看又温柔的人。” 陈立果为徐晓荼鼓掌:夸的好! 徐晓荼说:“在知道我男朋友背叛了我时,我对爱情感到很失望,但又想到了你,却又觉得浑身都是力气,又能无畏的继续往前。” 陈立果静静的听着。 “我同你说这些,不是想为难你。”徐晓荼说,“只是这案子结束,我就要调走了,想给现在的生活一个结尾。” 陈立果笑了,他轻轻说:“恭喜。” 徐晓荼红了眼眶,她说:“明天开了新闻发布会,他们就知道你是英雄了!” 陈立果刚想句大妹子你太客气了,就听到系统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完成度一百,进行世界转移。” 陈立果刚张口想叫系统给他点缓冲时间,就猛地眼前一黑。 陈立果:“你是在公报私仇吗?你是在公报私仇吧!” 系统冷笑着说:“你以为我会给你打最后一炮的机会?” 陈立果:“……”啊,我被系统看穿了灵魂。 系统说:“滚去下一个世界!立刻!马上!” 陈立果抽泣着擦眼泪:“你好凶哦。” 系统:“……” 陈立果:“不过人家喜欢。” 系统:“……”辣鸡宿主!!! 苏云止的身体在下坠,下坠,从十八楼坠下的他,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 血肉为瓣,白骨为蕊。 手机同他一起落下,那头还有徐晓荼疑惑的声音,她说:“苏医生?”然后她听到了一阵忙音。 等徐晓荼再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她的心沉了下去,立刻驱车赶往医院。 等徐晓荼赶到医院的时候,医院里已经炸了锅,她刚走进去,就听到旁边有人窃窃私语:“你们知道吗?有个医生自杀了,好像是因为滥交被人发现,等等等等…… 徐晓荼踉跄着往里面走,身为警察,直觉灵敏本该是好事。可唯独这一次,她宁愿自己没有那般灵敏的直觉,这直觉让她灵魂颤抖,血液冻结。 “苏医生。”徐晓荼直接去了陈立果的办公室,却看到里面空无一人。 她直接拉住了旁边一个过路的护士,道:“跳楼了?医院有人跳楼了?” 护士被吓了一大跳,看到徐晓荼身上的警服,还以为是谁报了警,她点头道:“对,对,就是第三住院部那边。” 徐晓荼放开她,狂奔而去。 护士看的目瞪口呆。 徐晓荼浑身发冷,她告诉自己一定是自己猜错了,苏医生是不可能自杀的,但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溢了出来。 她感到自己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周遭都是窃窃私语的奇怪生物,看不见一个人影。 第三住院部的楼下已经围了一圈的人。 见到警察来了,众人倒是十分默契的让开了一个口子,徐晓荼走过来,看到了一具破碎的尸体。 “啊!!!!!”徐晓荼跪下,哭嚎。 她见过很多很多的案子,各种各样悲惨的故事和悲惨的人,但今天,她终于尝到了灵魂被活活撕裂的味道。 “苏云止,云止!!!”徐晓荼不敢碰他,她害怕,怕的浑身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徐晓荼绝望道,“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发现,为什么——” 有医生来了,有警察拉起了警戒线。 徐晓荼被人扶到了旁边,耳朵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同她一样满目慌张,拉着她问苏云止到底如何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晓荼边哭的边笑着,她说:“死啦,他死啦。” 男人脸色煞白。 “为什么会这样。”徐晓荼说:“已经到最后了,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程行歌听到苏云止死讯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那么一个爱干净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糟糕的死法。 他感到了现场,看到情绪已经崩溃的徐晓荼。 然后徐晓荼说,他死了。 程行歌没有说话,转身去寻苏云止。 医生们向来理智,在检查完苏云止的身体后,抢救都直接省去,直接下了死亡通知书。 程行歌看到苏云止的身体。摔的乱七八糟的身体。 程行歌唇上的血液也褪去了,他的身体慢慢软在程行歌面前,像被人抽了骨头。 “云止,云止?”程行歌叫着他:“你怎么了?我不是叫你等我了么?”他从怀中取出了两枚戒指,是一双男士的对戒,做工精致,风格大气,很适合苏云止的气质。 程行歌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活了一辈子,从未有人教过他,爱人去世了,该是何种反应。 哀嚎和哭泣不适合他,他垂了头,低低的咳嗽。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口中一口口的涌出,直到旁边的保镖看不见去,叫了医生将他拖去了急诊室。 程行歌一动不动,灵魂已经从肉体里飘出。 因为苏云止的死,全医院震动,私底下竟是还有人嚼舌根,说他是自己做了哪些龌蹉事,还怕被人知道么,以为死了就能洗干净了? 然后第二天警察的发布会照常进行,徐晓荼便是发布人。 她脸上扑着的厚粉和腮红掩盖了苍白的脸色,面容冷漠,像是失掉了人性中的一部分。 她将案情叙述完成,回答了记者大部分的为题后,开口道:“最后,我要感谢一个为案件作出极大贡献的人。” 众人安静的听着。 “他被那个杀人组织一直骚扰,几次差点被人捅死,只因为他比常人更加爱干净。”徐晓荼说,“这个杀人组织一直在威胁他的安全,监视他折磨他,但他都不曾后退。” 徐晓荼继续道:“他为我提供了很多重要的线索,成为了这个组织的眼中钉。” 已经有人猜到了这人是谁。 徐晓荼说:“因为这个,他出现在了那个组织的杀人名单最后,如此简单的就被人毁了清誉——他那样骄傲的人,怎么受得了这个。” “昨天。”徐晓荼道,“他自杀了。” 全场哗然。 徐晓荼冷漠的说:“就在我同他打完电话后,从十八楼跳了下去……身体摔的四分五裂。” “苏云止,你是最好的医生,也是最好的人。”徐晓荼眼中含泪,语气坚决,“你永远都是个英雄。” 发布会结束,医院炸了。 炸的最厉害的,是私底下传消息的那些人。 程行歌看了新闻发布会,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胸口疼的好像被重锤砸过。 “查,去给我查。”冷冷的吩咐着,程行歌眸子如冰,看不见一点温度,“去把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查清楚。” 手下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他们告诉程行歌答案时,表情略微有些小心。 程行歌表情漠然的听完,最后道:“我错了。”他闭上眼,硬生生的咽下了喉咙里的一口鲜血,“是我害死了他。” 没人敢说话。 这几个月来,程行歌四处奔波,想的便是忙过了这段时间,再同苏云止缓和关系。 但现在不用了,他甚至都没有见到苏云止最后一面。 口中腥味蔓延,程行歌眸子变得有些涣散,他的身体和头都在剧痛——这种疼痛并非生理,纯粹是心理上的问题。 死因很快就查到,还查到苏云止在死去之前,同徐晓荼打了电话。 程行歌将徐晓荼请了过来。 徐晓荼在病房坐下,表情冷漠,倒是和之前的苏云止有几分相似。 “能说说么?”程行歌道,“你们最后说了什么?” 徐晓荼表情漠然,她道:“你是他的恋人?” 程行歌不语,他很想说是,但是却又有几分心虚。 徐晓荼说:“你是他恋人,为什么不好好保护他呢。” 程行歌答不了。 “你不是那么厉害么?”徐晓荼语气平淡,并不似在嘲讽,而是在认认真真的询问,“为什么你却保护不了他呢?” 程行歌又开始咳嗽。 徐晓荼也没管是在病房里,直接从兜里抽出一根烟,点燃含在嘴里。烟雾缭绕朦胧了她冷漠的表情,她说:“嗯,他走之前和我打了个电话。” 程行歌说:“你们说了什么?” 徐晓荼说:“说了什么?还能说什么。”她说,“我告诉他,他就要成为英雄了。” 程行歌还是在咳。 徐晓荼说:“然后他就从那里跳了下去。”她继续道,“那么爱干净的人,怎么会选这么一个糟糕的死法。”这一点上,她倒是和程行歌出奇的一致。 程行歌强行压下了咳嗽,他说:“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徐晓荼漫不经心的熄灭了烟,又点了一根,她说:“他说 ,他说恭喜。”真是讽刺。 程行歌用手捂住了眼睛。 徐晓荼以为他在哭,道:“你就没有发现他一点异样?” 程行歌竟是低低笑了起来,他说:“异样?我就是逼死他的凶手,怎么会发现异样。”他起初是不明白为什么苏云止会自杀的。 直到手下告诉他那些流言,他才忽的醒悟。 医院里的人说苏云止脏,或许,苏云止自己也是那么觉得的。在苏云止的世界里,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不就是肮脏不堪的么? 是自己弄脏了他,彻底的毁了他。 徐晓荼不语。 程行歌道:“是我强迫的他。” 徐晓荼瞳孔猛缩。 程行歌说:“你不是一直好奇,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么?是我给他的。” 徐晓荼的喉咙动了动,胃部一阵翻腾。 程行歌冷漠道:“拿着他用身体换来的消息破案,感觉是不是特别的好?” 徐晓荼再也忍不住,冲出了病房,外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呕吐声。她觉得恶心——觉得自己恶心,她的肚子里好像都是苏云止的血肉,她成了英雄,可他却死了。 程行歌低低的笑着,鲜血再一次从他的喉咙里溢出。这次他倒是非常的淡然,扯出一张纸巾,擦净之后,便丢到了旁边的垃圾筐里。 徐晓荼恢复平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她回到了病房,看到了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程行歌。 “你怎么舍得那么对他。”徐晓荼说,“你怎么舍得。” 程行歌冷漠道:“我不那么对他,如何得到他?” 徐晓荼说:“所以你得到了么?” 好问题,好问题!程行歌没想到眼前的小警察能问出这么精辟的问题。是的,他没有得到苏云止,并且永远的失去了他。 “应该死的是你。”徐晓荼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警察的公平和正义,她怨毒的看着程行歌,说,“如果没有你,他不会死。” 程行歌露出厌恶之色,他说:“你以为你比我强?” 徐晓荼咬牙。 程行歌说:“你为什么从来不问苏云止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因为她怕,怕那个她接受不了的答案,两个剥掉所有伪装的伪装的丑陋灵魂,扭打撕咬在一起,却偏偏能从伤害对方的行动中找到快感。 徐晓荼说:“至少我没有逼死他!” 程行歌一脸不屑:“那是你没有那个能力。” 徐晓荼根本不承认。 “若是你能用自己的能力将他纳入怀中,你会如何做?”程行歌冷漠的撕开了徐晓荼虚伪的伪装,他说:“别告诉我你对他没兴趣。” 徐晓荼很想反驳程行歌,但程行歌说的所有东西,都击中了她内心深处最邪恶的欲念。 她说:“程行歌,你真让我恶心。” 程行歌说:“彼此彼此。” 还好徐晓荼身上没带枪,不然她估计真的会掏枪对着程行歌脑袋上来一发。 两人脸上惨白,眼神里透出的全是绝望,倒是相似的很。 徐晓荼最后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一张纸。从病房里飘出来,还把走廊上的人吓了一大跳。 程行歌还是躺在病床上咳嗽着。 医生来为他检查后,只能得出怒极攻心这般结论。 徐晓荼和程行歌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苏云止的葬礼上。 苏云止孤孤单单,没什么亲人,最后的葬礼,还是程行歌来办的。 那天下着小雨,程行歌举着一把黑色的伞,捧着苏云止的骨灰罐,走在最前头。 墓早就定好了,另一半上是空着的,徐晓荼看了空着的半边,发现上面还未鎏金的刻字上写着程行歌三个字。 入土为安。 程行歌一直没哭,直到石板封上,他的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旁边站着的保安赶紧扶住了他。 “云止。”待一切结束,程行歌弯了腰,用毛巾认认真真的擦净了墓碑上的灰尘,他说:“你慢点走,等等我。”然后他喉咙动了动,又是强行咽下了一口腥甜。 苏云止的葬礼不久后,徐晓荼就辞职了。 她辞职这件事所有人都不理解,她的朋友和同事都问她,说她最大的愿望不是当警察么?现在当的这么成功,为什么会不高兴? 徐晓荼吐了烟,道:“自己冷了,暖不动别人了。” 听了她回答的人一脸疑惑,根本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 徐晓荼的确是冷了,她以前看到案子,会义愤填膺,可现在不会,就好像苏云止的离开,将她的情绪抽走了。 徐晓荼不知道程行歌后来怎么样,但不到一年,她就从电视上看到了程行歌的死讯。 据网上的小道消息说,他死于怪病,找不到原因就是不听的吐血,又消极治疗,很快就不行了。 还有人现身说法,说程行歌是被人下了蛊虫,因为他临死之前,居然还在哈哈大笑。 徐晓荼用自己的继续,开了家书店,聊以度日。 民众是健忘的,当年那个大案的印象里削减的极快,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好像就忘得差不多了,连带着徐晓荼也消失在了人们的记忆里。 又一年,徐晓荼照例去扫墓。 她看到苏云止旁边的墓已经被填满,程行歌这三个字,从灰色变成了金色。 这两人到底是在一起了。 徐晓荼又点了根烟,慢慢的抽着。 程行歌,苏云止——这两人的名字,般配,却又不般配。响遏行云,歌声唱的太美太嘹亮,让那云朵也止停了天空中。 可是云若是不动了,那还是云么。恐怕不到片刻,就会化作雨丝,落下之后,便了无踪迹。 徐晓荼摩挲了一下墓碑,道:“云止,对不起。” 徐晓荼在苏云止走后,独自一人过了六年。 六年后,她遇到了本就属于她的完美先生。这完美先生也是个警察,当初若是她不离开系统内,估计二人会很快相遇,坠入爱河。 可是世事难料,未来的事情,谁能知道呢。 不过有缘千里相见,她没想到六年后,他们还是在书店里相遇了。 虽然徐晓荼不愿意承认,但那完美先生的眼睛,像极了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苏云止。干净,清澈,又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徐晓荼一见倾心,思之如狂。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完美先生还问她,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追自己。徐晓荼亲亲他的眼睛,说:“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完美先生也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再后来,徐晓荼生了孩子,成了妈妈。 苏云止这个名字逐渐在她的生命里淡去,她开始再次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这该是好事啊,苏云止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么。 徐晓荼依旧是每年都去扫坟,直到一年,她突然发现那坟墓不见了。 徐晓荼愕然之下,去问了管理人员,哪知管理人员却一脸疑惑,说根本没有这个人。 徐晓荼不信,浑身冷汗的回去打开电脑,然后颤抖着敲下了苏云止三个字。 什么都没有,当初那么大的新闻,却在网络之上毫无痕迹。 徐晓荼愣在了座位上。 “怎么了?”完美先生端来了热茶,放到徐晓荼面前。 “没、没事。”徐晓荼迟疑道,“你知道……程行歌和苏云止么?”她同她先生讲过这些事。 “谁?”哪知她先生一脸迷惑,“没听过啊。” 这是怎么回事?徐晓荼说:“我没有和你说过?” 先生摇头:“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没、没事。”徐晓荼呆滞片刻,“我好像……做了个梦。” 这个梦好长好长,梦里有个叫苏云止的人来救了她,然后,然后他去哪里了? 先生拍了拍徐晓荼的肩膀:“宝贝?” 徐晓荼这才如梦初醒,她微微扭头,看到了电脑网页的搜索栏上写着两个名字:程行歌,苏云止。 这两个名字,看起来好熟悉,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72、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一) “先生,先生。”有个声音在低低的叫着陈立果。 陈立果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一张红木椅上,他轻轻的嗯道:“说。” 那个声音继续道:“小姐找到了,是在一个工地上。” 陈立果脑子转的飞快,嘴上回应着对话,他道:“工地?” 那个声音有点迟疑,但到底是将真相告诉了陈立果,他说:“小、小姐……好像早恋了。” 陈立果又闭了眼睛:“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那个声音里充满了对陈立果的敬畏,在听到陈立果叫他下去后,他站起来迅速往外走去,轻手轻脚的带上了门。 待那人走出去关了门,陈立果这才有机会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处境。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往厕所走,一边催着系统赶紧告诉他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情况。 厕所中的镜子里,露出一张漂亮的男人的脸,但这种漂亮完全没有女气,特别是一双丹凤眼斜斜一瞥,便让人感到背脊发凉。 陈立果很快就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情况,在这个世界里,他名为沈煜城,是个有名的道上大佬。 沈煜城的父亲是提着一把砍刀发的家,从小小马仔,一直做到了西南区首屈一指的大佬。也不知是不是他杀孽造的太多,四十多岁都没有孩子,直到五十一二了,才老来得子有了沈煜城这么一个金贵的独子。 身为独子的沈煜城格外的争气。不但聪明,而且手段狠辣,完全就是为这一行而生的。 但他父亲到底是不想让自己儿子走上这样一条路,于是开始为他创下的基业洗白。 道上有句话说得好,当你想退出的时候,便说明你老了,离死不远了。 沈父仇人太多,终是死于了一场谋杀。 于是才十七岁的沈煜城接管了因为沈父去世变得一团乱的沈家。 当时所有人都想看着沈煜城出丑,看着沈家怎么被那些盯着这块肥肉的外人吞掉,十七岁的沈煜城却以雷霆手段,镇压了名下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 他长了一副好相貌,却不喜欢笑,丹凤眼冷漠瞥着看人的时候,让不少提着敢砍丨刀在场子里横行的人都腿脚发软。 沈煜城和他爸爸一样,却也不一样。他遗传了沈父的狠戾,又比他父亲读过更多的书,知道更多的手段。 他接了沈父的摊子,继续洗白家中基业,并且目前看来,这项工作进行的很顺畅…… 这便是沈煜城的背景,而他的女儿沈又菱,则是这个世界需要改变命运的命运之女。 沈煜城和他爸爸辛辛苦苦战战兢兢五十多岁才有孩子不同,他十四岁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当那个女人抱着沈煜城的孩子找上门的时候,沈父高兴极了,完全没有一般家长的那种:你这么小的年纪就给我搞出人命老子打死你的愤怒,反而是开开心心给了那女人一笔钱,把孙女儿接回家,当成宝贝一样养着。 沈又菱的命运很是坎坷,身为沈煜城的女儿,按理说她本该一世无忧的长大,可偏偏她却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沈煜城在女儿的事情上,坚决不做任何让步。在知道沈又菱喜欢上一个没什么能力的混混后,直接找人把那个混混打了一顿,然后将沈又菱关在了家里。 但让沈煜城没想到的是,那个小混混后来居然混出了头,并且成功设计干掉了沈煜城。 于是原本情人变敌人,沈又菱对这个小混混还抱着爱意,然而他又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这简直是最最狗血恶俗的泡沫剧编剧才能写书的剧本,在剧本的最后,沈又菱同她那个小混混同归于尽,在死前还对他道了声:“我爱你,可是,我更恨你。” 陈立果接受完记忆后,打了个哆嗦:“封建家长要不得啊,” 系统没理他。 陈立果说:“这就是想你来让我不放飞自我的办法?” 系统慢条斯理的说:“我研究了一下,发现之前几个世界你都不是自愿的。” 陈立果:“……”系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系统说:“所以这个世界,我决定给你开无限大的金手指。” 沈煜城身边全他娘的是保镖,手下几千个小弟——他就不信陈立果这样还能被人强迫! 陈立果对系统无言以对。 系统道:“加油哦!” 陈立果被让这句话搞的抖了抖,心道这辣鸡系统怎么越来越机灵了,这让他怎么钻空子啊。 陈立果现在处于的阶段,是才发现沈又菱和那个小混混有交集的时候。如果陈立果没有穿过来,那他大概会叫人把沈又菱带回家,逼问她到底什么情况。 被逼问的沈又菱没说实话,这让沈煜城对那诱惑沈又菱的人充满了敌意,之后他知道了那小混混的具体情况,于是毫不留情的派人揍了他一顿——事实上,若不是沈又菱哭着用自杀威胁沈煜城,那小混混是会被灌水泥沉海里的。 “先生。”门外候着的人见到陈立果出来,小心翼翼问候。 “备车。”陈立果神色淡淡,“带我去工地看看。” “是。”那人赶紧应下。 车迅速的备好,陈立果坐到了后面,此时正值盛夏,阳光刺目,知了不住的叫声让人听了有些头晕。 车中响起了轻柔的音乐,陈立果感到自己已经完美的融入了角色。 二十分钟后,陈立果的车停在了工地外面。 这时候工人们还在顶着太阳施工,陈立果从车上下来,便有人为他打了把黑色的伞。 陈立果的目光在工地里转了一圈,发现有好些工人的年纪都看起来比较小,似乎还没有成年。陈立果道:“谁家的工程?” 小弟轻声的答:“李家的。” 陈立果似笑非笑,他道:“他们家倒也会省钱。”居然请了这么多童工,也不怕被人查到。 陈立果说:“又菱在哪儿。” 小弟指了指那边一个小树林,陈立果看了一眼,便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沈又菱的手里提着一袋子的冰棍,她一边擦汗,一边哼着歌,想到一会儿那人吃到冰棍的模样,就不由的露出甜蜜笑容。 太阳大的有些刺眼,低着头走路的沈又菱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影,她一愣,抬起头后全身都僵了。 “爸。”看着眼前的男人,沈又菱想笑又笑不出来,于是只能扯出一个非常怪异的表情。 陈立果看着沈又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手绢,轻轻的擦了擦沈又菱的汗水,他说:“热不热。” 沈又菱赶紧道:“还好,还好。” 陈立果说:“你们老师打电话给我,说你又逃课。” 沈又菱讪讪的笑着,她爸从小到大都很溺爱她,但伴随着溺爱的便是不容动摇的控制欲。每次她交的朋友,都会被她爸好好调查一番——虽然这样杜绝了很多不怀好意的人,但沈又菱却觉得这样无趣极了。 陈立果说:“冰棍要化了。” 沈又菱被吓了一跳,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就从袋子里取了一根出来,瑟瑟的递给了陈立果,道:“爸,你吃?” 陈立果看着沈又菱害怕的模样,慢慢伸手,在沈又菱目瞪口呆的眼神下接过冰棍,然后撕开了包装。 这是沈又菱第一次看见自己爹吃冰棍。 她看着沈煜城小口小口的将那冰棍一点点吃进口中,雪白的牙齿和猩红的舌尖若隐若现,竟是觉得更热了。 “还有这么多,是要给谁的。”陈立果道。 “我、我是来做好事的。”沈又菱撒着谁都不信的谎,她结结巴巴道,“我……给工地上的工人们送过去。” 陈立果道:“去吧。” 沈又菱原本就瞪圆的眼睛这会儿瞪的更大了,她没想到她爹发现她逃课后居然如此淡定,一点也没有要继续追问的意思。 “再不去就化了。”陈立果说,“去吧。” 沈又菱趁着她爹还没改变主意,重重点头,然后朝着人群跑了过去。不过这次她可不敢给伊淮出任何特殊待遇,乖乖的分了冰棍,又乖乖的回到了陈立果身边。哦,忘了说,伊淮就是她喜欢的那个小混混。 “好了?”陈立果态度很平和。 “好了。”沈又菱点头如捣蒜,很怕陈立果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看出什么异样,她道,“爸爸,外面太热了……我们回去吧。” 陈立果看了沈又菱一眼,道:“好啊,回去。” 车里的冷气开的很足,但沈又菱脸上还是有汗水,显然这姑娘还没缓过劲来,一直在出冷汗想着该如何解释。 陈立果全程都沉默着,直到到了家,凝滞的气氛让沈又菱觉得要窒息了,她才道:“爸、爸爸,我错了,我不该逃课的。” 陈立果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头。 “我不该逃课。”沈又菱嘟嘟囔囔,“可是老师说的我都懂了,你又不让我跳级。” 陈立果叹气:“你不是才跳上来的么。” 沈又菱道:“可是我也没想到他们那么笨啊!” 陈立果其实是很喜欢小孩子的,沈又菱才十五岁,正是青春期,觉得什么都有意思,对什么都好奇。 这个年纪是叛逆心最重的时候,家长不要她干什么,她偏偏要去做。 “我看到今天工地里有不少小孩儿。”陈立果不紧不慢道。 沈又菱一愣,眼神略微有些慌张,但她很快就稳住了情绪,故作不明道,“对啊,他们工地好像找了不少童工。” “嗯,我会叫他们老板别雇童工了。”陈立果道。 “啊?”沈又菱完全没想到陈立果会突然这么说,她要是害的伊淮丢了工作,那就不是在帮他是在害他了! “再给他们重新找个轻松点的吧。”陈立果无奈道,“至少不用做重活。”有些孩子家里实在是太缺钱,就算把他们赶走了,他们也会去其他地方找事做。这工地既不安全,还累,让这些小孩来做,实在是不合适。 沈又菱快高兴疯了,她直接捧着陈立果的脸就香了两口,道:“爸爸!!最爱你了!” “你啊。”只有在面对这个女儿的时候,沈煜城才会表现出独属于父亲的柔软,这一点在陈立果身上则显得更加明显。沈又菱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他有这样的女儿,是绝对舍不得她受苦的。 沈又菱对陈立果的通情达理感动非常的高兴,下车时都在哼着歌。 陈立果看到她走进门里去了,才对着旁边站着的手下吩咐:“去查那个叫伊淮的人。” 系统给陈立果的内容里,大多数都是关于伊淮之后的事,对于他从前的背景和家庭,几乎就没有提到。 陈立果想要了解沈又菱的心上人,还得自己好好查查。 不到两天,关于伊淮的资料就送过来了,陈立果拿起一看,感叹这小孩儿也是个苦命的。 伊淮母亲是个老师,却未婚先孕,独自一人剩下了伊淮。这件事十几年前根本不为社会所容,于是伊淮的母亲丢了工作,开始在社会上接一些粗话。 伊淮虽然没有爸爸,但他的母亲却很疼爱他,所以日子倒也过得不错,直到三年前,他的母亲因为一场事故残疾,伊淮的日子才变得难过起来。 又要读书,又要打工,又要照顾母亲。 伊淮没能经得住诱惑,开始和社会上的一些人有来往。那些人给他提供打工的场所,他则为那些人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陈立果说:“给他另外找份工作。” 送资料来的人一听,傻眼了,他也知道自家小姐好像早恋了,早恋的对象好像就是这个叫伊淮的,他本以为以自家老大的性格,再怎么也是拉出来打一顿,却没想到老大不但没有要打他的意思,还说要给他找工作! “老大……”属下试探道,“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陈立果看了他一眼,道:“当然是适合小孩儿的工作,工资要高,做的事情要少。” 属下:“……” 陈立果说:“帮他和他一起的那几个童工都找了。” 属下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家老大吃错了什么药。平日都是女儿控的老大今天却转了性子,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陈立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温柔的老大了,属下额头上却是溢出了一层冷汗。 “去吧。”陈立果道。 属下赶紧点头退了出去。 属下走后,书房又只剩下了陈立果一人,他坐在书桌前,双手交叠,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系统:“……”弱智。 上头吩咐了,下面的人很快就执行了陈立果的话,给伊淮重新找了份轻松高薪适合儿童做的工作——发传单。 不过十厘米厚的传单,一个小时就能发完,还没人来监控,每天二百,日结! 老板把传单给伊淮的时候,反复叮嘱就在商场里面发,不要去商场外面发——因为外面没空调。 伊淮就算是头猪,也该清楚是有人在帮他了。他一开始以为这是沈又菱的手笔,但是沈又菱来看他的时候,比他还惊讶。 “你以后就在这里工作了吗?”沈又菱嘴里含着冰棍,问道。 “嗯。”伊淮对于沈又菱的态度很谨慎,几年在社会上的经历给了他经验,像沈又菱这种女孩,即便你不喜欢她,也不要得罪她。 “太好了。”沈又菱还没有接触家中产业,不知道这个商场就是她家的,但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商场里买东西是不要钱的,她道,“这里比工地好多了,你每天工作多久?” 伊淮说:“传单发完就可以走。” 沈又菱舔舔冰棍,她道:“给我一半,我陪你发!” 伊淮说:“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沈又菱道:“别啊,你给我一点吧,我帮你发了,你不是可以早点回家照顾你妈妈么?” 伊淮动作一顿,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犹豫片刻后还将传单分了沈又菱一半。 陈立果也没想到他能在自家地盘看到他的宝贝女儿发传单。 偏偏沈又菱做这个苦力还做的十分高兴,笑眯眯的对着往来的人群道着谢谢。 “沈总……”商场的负责人已经满头大汗了,今天最大的一个老板来检查工作,他万万没想到居然看到老板的女儿在商场里发传单。 陈立果微微抬手,示意他别说话。 沈又菱是真的很高兴,一边哼着歌,一边给伊淮帮忙。 两人站在商场中央,很有点金童玉女的味道。 伊淮也是长得极好看的,虽然还是少年没有长开,但已经可以从他的俊朗的眉眼里,想先出他日后的风采。 他要是长得不好看,沈又菱也不会看上他。 陈立果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没有去叫沈又菱,而是道:“她开心就让她去吧,旁边那个是她朋友,麻烦孙经理以后多照顾。” 孙经理赶紧点头说:“好,好,小姐的朋友,自然是要照顾的。” 有了陈立果的放水,伊淮的日子变得好过了许多。 伊淮的母亲的手残疾,虽然有基本的自理能力,却很难找到工作,伊淮也舍不得他母亲去做一些别人都不肯做的脏活,所以硬生生的咬牙半工半读,想要撑起这个家来。 沈又菱对他的兴趣,他都清楚的很,但内心却毫无触动——他和沈又菱,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陈立果已经打定主意帮沈又菱成了这桩好事了。 从资料看来,伊淮的性情其实不算太差,走上邪道,纯粹是生活所迫。既然二人两情相悦,那他就没有必要做那个棒打鸳鸯的王母,索性给这两个小年轻开了后路。 不得不说,陈立果这套战略打的很是机智,因为在他给伊淮换了工作之后,沈又菱对他的态度大为转变,平日的顶嘴也少了很多。 陈立果颇感欣慰。 系统和陈立果也感到一丝慰藉——他觉得,这个世界的陈立果,大概是不会和男人胡乱来了。 陈立果完全没有察觉系统的险恶用心,还沉静在他的大佬梦里不可自拔。 这种平静的生活止于沈又菱的成绩单寄到了家里。 陈立果拿到成绩单的时候,整个人的气息都沉了下来,看的旁边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去把小姐叫过来。”陈立果冷冷道。 属下赶紧过去,结果几分钟回来,结结巴巴道:“先、先生,小姐不在屋子里……” 陈立果:“……”刚刚沈又菱才和他吃了晚饭,这会儿怎么会不在家? 他沉默片刻,拨通了沈又菱的电话号码。 嘟——嘟——连着响了十几声,电话都未有人接听,陈立果冷冷道:“去找。” 属下应下,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 半个小时后,沈又菱被人从伊淮家中附近找到。 她才从伊淮那里离开,走在路上还哼着歌,就被从车里下来的陈立果吓了一大跳。 “爸!你怎么在这儿!”沈又菱满脸惊慌。 陈立果说:“沈又菱,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 沈又菱干笑几声,想要撒娇蒙混过关:”爸……” 陈立果声冷如冰:“别叫我爸。” 沈又菱哭兮兮:“我、我是来给同学送点东西,这就打算回去……”吃晚饭的时候她还在家里,肯定是趁着人不注意偷偷溜出来的,她扯着陈立果的衣袖,道,“我错了,你别生气!” 陈立果也没直接发火,他慢慢道:“我收到了你的成绩单。” 沈又菱的笑僵在了脸上。 陈立果说:“数学怎么回事。” 沈又菱咽了咽口水,她说:“我、我做到一半肚子疼,就出去上厕所了,后面的大题都没做……” 陈立果心道闺女啊,你这点事情你爹还不清楚么…… 他说:“你上了多久厕所?” 沈又菱嗫嚅两句:“拉肚子。” 陈立果伸手轻轻拍了一下沈又菱的脑袋,道:“谁教你撒谎的。” 沈又菱眼睛里迅速浮起了一层水光,看起来可怜极了,她道:“爸,我知道错了,你这次就原谅我吧,我下次一定好好考。”事实上她考试当天光想着伊淮去了,连题目都没怎么认真看。 陈立果说:“你下次要是考成这样,就在家里好好反省吧。” 沈又菱差点哭出来,但这事情的确是她自己做的不对,又不能说什么辩解的话,于是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陈立果看的好笑,正欲再说几句,却见沈又菱身后走来一个人,仔细一看,不就是沈又菱心心念念的伊淮么。 “又菱。”伊淮的目光中带着迟疑,他道,“这位是……” “他是我的爸爸。”沈又菱没想到伊淮会突然出现,她有点慌,道,“有、有什么事么?” “你的手机没有带走。”伊淮轻声道,然后将手机递给了沈又菱。 沈又菱接过来,小声道,“谢谢你给我送过来。” “客气。”伊淮显得有些拘谨。 陈立果道:“走吧,又菱。”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和伊淮打招呼。 沈又菱嗯了声,乖乖的上了车不敢再惹自己父亲生气。 伊淮站在原地,看着陈立果和沈又菱一起上车,然后汽车发动,卷起一地尘土。 这是伊淮第一次见到沈煜城,他将这个男人此时的面容,记了一辈子。墨眉凤眼,肌肤如雪,眼神里全是冷漠的光,甚至连看都没有看直接一眼。 这种冷漠唯有在面对沈又菱时,才会略微消解,伊淮抬手,擦了擦脸,一看上,才发现自己刚才脸上还带着黑色的炭痕。 伊淮心想,他们真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那个男人是如此的醒目,如此的吸引人,好像多看他几眼,都是亵渎。 伊淮慢慢的走回了家,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什么,他的汗水浸湿了衣衫,眼神却越来越亮。就好像一头黑夜中的野兽,凭着本能寻到了新鲜的血肉。 陈立果还在车里教育沈又菱。 他说:“数学考了十六分,太不像话了。”——居然比他的历史成绩还低一半! 沈又菱嘟着嘴,她道:“我一点都不喜欢数学。” 陈立果道:“那你喜欢什么?” 沈又菱又不说话了。 陈立果道:“你啊,我就是太宠你了。” 沈又菱拉着陈立果的袖子哼哼,她道:“爸……爸,你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 陈立果被她撒娇撒的心都软成了水,还得硬着头皮装冷淡,他道:“不要撒娇,以后你再这样,每周六周日就在家补课吧。” 沈又菱知道她爹从来是说一不二,她哼了声:“好了嘛,人家下次好好考。” 陈立果又道:“你这么晚跑出来,就是为了见你那个同学?” 一提到伊淮,沈又菱的表情立马紧张了起来,她道:“啊?不是啊,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有点事情要和他说,才、才出来的。” 陈立果说:“有事情不能打电话?” 沈又菱道:“他没有手机呀!” 陈立果淡淡道:“我不管你为什么出来,这次就算了,如果有下次——” 沈又菱缩了缩脑袋。一般做错事的时候,她爹连骂都不会骂她一句,但若是错的离谱了,那她就惨了。 家里的藤条还是特别准备的,虽然没用过几次,但沈又菱一想起来就觉得小腿发疼。 父女二人到家后,陈立果看着沈又菱上楼后,才放心的去洗了个澡。 不得不说,他的这具身体,真是非常漂亮,四肢修长,皮肤白皙,虽然背上有些疤痕,但那却是英勇的徽章,就连性丨器也长得十分标准,陈立果洗完之后,穿着浴衣,擦着头发走出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陈立果道:“什么事。” 外面的人道:“先生,阿宏找到了。” 陈立果擦头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他道:“在哪里找到的。” “边境那边。”外面的人道,“他好像打算偷、渡去k国。” 陈立果说:“人呢。” 外面的人道:“在车里绑着呢。” 陈立果嗯了声:“等我十分钟。” 外面的应了声好。 陈立果花十分钟换了身衣服,只是他的头发还湿着,也就由着去了。 门外的人看到陈立果出来,恭敬的叫了声先生。 “走吧。”陈立果扣着袖口,淡淡道:“去看看他。” 阿宏原本是沈煜城手下的一个得力干将,后来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背叛了沈煜城,只可惜沈煜城信人从来都只信六分,所以并未让阿宏得手。 阿宏失败后,就逃亡外地,接近两个月的时间才被人抓回来。 陈立果从来不在家里处置这些事情,而是去了附近特意买下的别墅。 阿宏嘴角上带着淤青,被绑成一个粽子,跪在地上。陈立果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阿宏,我自认待你不薄。” 阿宏咳嗽着,低低的叫了声:”沈先生。” “为什么?”陈立果走到他的面前,轻轻的问:“为什么要背叛我?” 阿宏道:“对不起,沈先生。” 陈立果道:“原因?” 阿宏肩膀耸动起来,嘴里吐出几个含糊的字眼,陈立果听的不太清楚,便微微垂了头。哪知陈立果刚一低头,阿宏的脚就猛地一蹬,重重吻向了陈立果。 好在陈立果反应及时,没有被阿宏吻到嘴唇,只是亲在了脸颊之上。 一脚将阿宏踹倒在地,陈立果脸色铁青:“你找死?” 阿宏低低的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说:“沈煜城,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陈立果拿出手巾将脸上的痕迹擦干净,然后随手将手巾丢在了地上。 阿宏道:“沈煜城,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上你——看着你哭,看着你呻、吟,看着你在我身下求我慢点,轻些。” 陈立果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却缓和了,他蹲下,用那如葱根般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眼前人的脸颊,他说:“那你为什么不同我说?你又如何知道,我不会接受?” 阿宏的脸一寸寸的白了下去。 陈立果说:“阿宏,你我相处那么多年,真让我失望。” 阿宏咳嗽几声,竟是开始哀求陈立果再给他个机会——他居然又燃起了生的希望。 陈立果说:“可惜,太晚了。”他冷漠道,“带下去。” “不要——沈爷,沈先生,你再给我次机会吧,沈爷!沈煜城!”被拖出去的时候,阿宏都在惨叫着。 屋子里虽然冷气开的足,可站在旁边的人手心里都溢了一层薄汗,感叹沈煜城这人真是可怕。明明阿宏都已经放弃活下来的希望,他偏偏又要给人家希望,然后亲眼看着那人希望破灭,扭曲绝望的模样。 陈立果心情也糟糕,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回了家。 旁人大气也不敢出,直到陈立果回了自己的房间,紧绷的情绪才稍微松懈。 陈立果的心情,是真的不好——他深深的体会了,系统的险恶用心。这要是在其他世界,可能这炮早就打上了,但这个世界不可能,谁敢对沈煜城动手?这不是找死么? 陈立果:“系统,你好可怕。” 系统:“嘻嘻嘻嘻。” 陈立果难过的说:“我还要把女儿养大,看着她结婚。”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得看着自己孙子都长大了,沈又菱的完成度才会满。 “呜呜呜呜!!!”对女人硬不起来,又不能和男人在一起,陈立果注定了要过十几年,甚至可以说二十几年的单身狗生活了,他越想越难过,哭的像个孩子。 系统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陈立果躺在床上装咸鱼,连续很长一段时间心情都差极了。 旁人还以为他是因为被手下背叛,才会心情这么糟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心疼那个被干掉的手下。 那人也长得不错啊!还暗恋自己!不但不能好好发展,还瞬间拖出去沉了水泥。 当然,和陈立果沉重心情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系统了,他觉得自己心情好极了,终于能过一个清新□□的世界。在不断的摸索中,系统终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感谢金刚经帮他撑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 73、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二) 因为阿宏的事情,沈家大佬沈煜城好像很长一段时间心情都非常不好。 道上的人都知道他沈煜城长了一张冰美人的脸,也正因如此,他特别讨厌同性恋。谁叫沈煜城还未彻底掌权的时候,那些人总是拿他漂亮的脸蛋调侃说事呢。 不过自从沈煜城掌权之后,谁都不敢再夸他漂亮了。 陈立果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报纸。 沈又菱风风火火的回了家,也不顾身上都是汗水,冲过去就给了陈立果一个拥抱,她软了声音,甜甜的叫道:”爸爸,爸爸~” 陈立果斜斜的瞅她一眼:“嗯?” 沈又菱蹭着陈立果的肩膀,撒娇道:“你最好了!!” 陈立果心道,闺女啊,你爹好久没看见你这么撒娇了,别告诉我数学又考了两位数。 沈又菱不知道陈立果悲伤的心里活动,还在继续道:“爸爸,爸爸,我最喜欢你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陈立果说:“什么事?” 沈又菱咬着嘴唇:“我们学校组织野营……” 陈立果一口回绝:“不行。” 虽然沈家在逐渐洗白,但到底是有不少仇家,沈又菱平日里上学放学都有人暗中护着,但若是出去野营,肯定就没那么安全了。 沈又菱可怜兮兮的看着陈立果:“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 陈立果强迫自己硬起心肠,还是冷淡的说了句不行。 沈又菱眸子里闪着泪光,最后道:“爸,你就让我去一次嘛,那么多年学校组织我都没去,就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闹你了。” 陈立果依旧不说话。 沈又菱眼神一转,泪珠子就落了下来,可怜兮兮的说:“你不来参加家长会也就算了,为什么不让我去野营,呜呜呜。” 陈立果:“……”完全抵抗不住怎么办!!! 在沈又菱又哭又闹,还表现自己小委屈的攻势下,陈立果宣布抵抗失败,他叹了口气,伸手点了一下沈又菱的鼻头:“你啊。” 沈又菱一听有门儿,脸上立马露出笑容,又凑过去亲了一口陈立果的脸颊:“最爱爸爸了!” 陈立果无奈,只能想着到时候叫几个人跟着沈又菱去。 野营的地点定在附近的一座可以避暑的山上,陈立果听完属下的汇报,才知道沈又菱为什么一定要——因为伊淮也要去。 陈立果看着资料,面无表情。 找资料过来的属下大气不敢喘,生怕女儿控的老大突然发飙。 哪知下一刻,他家老大就无奈的道了句:“到底是长大了。” 属下:“……”啊啊啊啊,更害怕了。 如今天气越来越热,出门反而变成了煎熬。 伊淮的这个夏天,却比之前的无数个夏天好过许多。他在商场里发传单得到的工资,已经完全足够他和母亲开销,甚至还能存一些来做之后的学费。 沈又菱依旧是每天来找伊淮,伊淮有一次问了沈又菱:“你为什么喜欢我?” 然后沈又菱认认真真的回答:“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伊淮:“……” 沈又菱笑眯眯道:“特别的好看。” 很好,看来这对父女都是让人唾弃的颜控狗。 野营的时间是暑假刚开始的时候。 前一天沈又菱就开始激动,把衣柜里的衣服全部翻出来,问陈立果哪一件好看。 陈立果心想你穿给你爹看哪件都好看,穿给别人看,哪件都丑,当然他没说出来,只是随便指了两件捂得特别严实的。 沈又菱也不傻,她撅着嘴道:“爸爸选的一点都不认真。” 陈立果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认真?” 沈又菱哼了声:“你选的全是长袖!” 陈立果严肃道:“山上那么多蚊子,不穿长袖小心被蚊子咬了留疤。” 沈又菱道:“那我问你游泳穿什么,你怎么也选长袖啊!” 陈立果:“……”因为你的泳装都太暴露了。 沈又菱丧气道:“好了,好了,不问你了。” 陈立果深受打击,失魂落魄的走了。已经彻底融入父亲这个角色的他难过的对系统说:“我总算明白沈煜城的感觉了,换我我也舍不得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白菜一长大就被猪给刨了啊。” 系统态度居然很好,他说:“嗯,我理解你。” 陈立果悚然道:“你不和我吵嘴?” 系统道:“我们和平相处吧。”——反正你这个世界不能和男人鬼混,就算给你点好处好了。 陈立果一脸震惊,差点没从梯子上摔下去,这还是系统么?他不是中病毒了吧? 沈又菱出发当天,陈立果开了车悄咪咪的跟去了学校,看着他们学校的大巴离开,才难过的回了家。 学校野营的时间是四天,陈立果当然也派了人跟着沈又菱,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陈立果:“没有了女儿,好像身体被掏空。” 系统:“宝贝,你还有我。” 陈立果猛地打了个哆嗦:“卧槽,谁在说话,这声音怎么那么像系统,统儿,有奇怪的东西学你说话!” 系统:“……”妈的智障。 其实陈立果不让沈又菱去野营的很大原因,就是他觉得要出事。事实证明,他的第六感是很准的,因为沈又菱走的第三天晚上,陈立果派去的人就打电话给陈立果,说沈又菱丢了,和她一起丢的还有伊淮。 陈立果本来还在睡觉,接了这电话瞬间清醒,他仔细的询问了情况,立马通知属下,然后自己直接驱车去了野营的地点。 七个小时的车程,等陈立果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那座山上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和陈立果报消息的属下们均是一身狼狈,看见陈立果独自一人过来,全露出畏惧之色。 陈立果没有急着生气,他询问了具体情况,便道:“报警了没有?” 属下战战兢兢的说:“报、报警合适么?” 陈立果冷冷道:“不是他们说的有困难找警察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又没做什么犯法的事。 那属下赶紧说好。 陈立果继续道:“给我找,找不到,你们也别回去了。” 他这话一出,有人竟是吓的两股战战,直接吓的尿了裤子——他们老板女儿要是真出事了,他们绝对完蛋了。 陈立果没有再理会他们,走到了沈又菱失踪的地方,开始询问系统具体情况。 系统之前就和陈立果报过一次沈又菱的身体状况,说她有点脱水,但没有受伤,应该只是在山上走丢了。 陈立果道:“又菱在哪?” 系统说:“离这里挺远的,我只能确定大致方位,你还得自己找。” 陈立果说了声好。 这时候老师们也都发现沈又菱不见了,开始一边报警,一边分出人手四处寻找。陈立果也没和他们打招呼,而是朝着系统定为的大致位置寻了过去。 万幸的是现在是盛夏,就算是晚上温度也不会太低。不过脱水是个大问题,眼见着太阳越升越高,陈立果根本不敢耽搁。 寻找了一个多小时,在一个陡坡附近,陈立果总算是找到了一点踪迹,靠近陡坡的一颗小树上挂着几根破布条,看起来是被挂破的衣服留下的。 陈立果在陡坡上面大声喊道:“沈又菱!!沈又菱!!!” 片刻之后,陡坡之下传来了沈又菱带着哭音的回应,她哇哇叫着:“爸,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陈立果一听,心里憋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他道:“在这里等着,我马上下来。” 沈又菱呜呜的哭着,开始释放心中的委屈和无助。 这坡有些陡,坡上长着浓密的灌木,隐约可以在上面看到有人滑下去的踪迹。 陈立果找了根木头当做手杖,一点点的顺着坡爬了下去。 他一到下面,就看到了哭的满脸泪水的沈又菱,和一身狼狈的伊淮。 “怎么回事?”陈立果皱眉。 “是、是我非要出来看萤火虫。”沈又菱嗫嚅道,“结果……掉下来了。” 陈立果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两人的情况,发现沈又菱只是有些轻微擦伤,反倒是伊淮,右腿居然断了。 沈又菱哭的凄惨:“伊淮是为了护着我……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任性。” “好了,乖,不哭了。”陈立果这会儿没舍得责怪沈又菱,他擦了擦沈又菱的眼泪,道:“他在发烧,不能等了,又菱,跟着爸爸一起爬上去好不好?” “那伊淮呢?”沈又菱一边擦眼泪一边道。 “我背着他。”陈立果道。 二人就此说定,陈立果把伊淮背在背上,一手护着他,一手拄着手杖,然后慢慢的往坡上爬去。 这具身体一直没有疏于锻炼,所以虽然有点艰难,但陈立果到底是把伊淮背到了坡顶。 沈又菱一晚上没睡,又被吓惨了,本该没什么力气,可看到慢慢走在前面的父亲,她又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好像只要跟着她的爸爸,就什么都办得到一样。 到了坡顶,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陈立果的手机才有了信号,他掏出手机给属下打了电话。 沈又菱哇哇的哭着,抱着陈立果不肯撒手,她说:“我好怕,爸爸,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陈立果拍拍她的背,算是给了安慰。 伊淮在昏迷之中,隐隐约约嗅到了一股檀香的味道,他感到自己被人背起,脸无力的贴在那人的背上。 那人的声音很是好听,似乎正在低低的安慰谁。 伊淮不由的想,若是这声音是在安慰自己,那该多好……他刚想到这儿,意识便朝着更深的黑暗沉了下去。 等伊淮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他一边咳嗽,一边睁开眼睛,然后感到一双有些冰凉的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 “醒了?”就是这个声音,伊淮胸口一窒,扭头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男人。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伊淮胸如擂鼓,口干舌燥,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男人似乎有些疲惫,眉头微微皱着,袖口还着泥土,但即便是这样的他,也高贵的好像童话书里的王子,多看几眼,都是亵渎。 “想喝水么?”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认真的看着伊淮,伊淮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点点头。 陈立果起身去给伊淮拿了杯水,把他扶起来喂他喝了。 伊淮喝完水,这才有了清楚的意识,他道:“我在医院?” 陈立果点点头,道:“我家又菱给你添麻烦了。” 伊淮抿了抿唇,似乎又不知道该同陈立果说些什么。 陈立果说:“饿了么?我给你准备了粥。”他有点心疼这小孩儿,年纪这么小就要撑起一个家,再看看娇生惯养的沈又菱,和他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 伊淮喝着粥,对陈立果说了声谢谢。 “这件事是因又菱而起,我会负责你生病期间的所有费用。”陈立果知道伊淮担心的问题是什么,所以先开口提了这件事,他道:“包括这个期间,你母亲的生活费。” 伊淮咬着唇,很想拒绝,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拒绝的能力——他需要钱,太需要了。 陈立果道:“好好休息。” 他看着伊淮慢慢把粥和准备的小菜吃完,才提着饭桶出了病房。 沈又菱还失魂落魄的坐在病房外的走廊里,看到陈立果出来,急忙问道:“爸爸,他怎么样了?” 陈立果道:“腿断了,得养三个月。” 沈又菱低低道:“我想进去看看他,又害怕……” 陈立果也没安慰沈又菱,他道:“去看吧,看了早点回家。” 沈又菱犹犹豫豫的进去了,不到十分钟就又从里面走了出来,眼睛红了一圈。 陈立果问她怎么了。 沈又菱说:“他、他说他不怪我……还说这不是我的错……” 陈立果淡淡的嗯了声,道:“回家。” 回家之后,沈又菱就挨罚了。 许久不用的藤条抽在她的小腿上面,她一边哭一边认错。 陈立果说:“你哪里错了?” 沈又菱哭的稀里哗啦,她道:“我、我不该任性。” 陈立果又是一下。 沈又菱抽抽噎噎,她道:“爸爸,爸爸,我错了!” 陈立果说:“沈又菱,我告诉你,你错的最严重的地方,是你没有保护好自己,还牵连了别人。” 沈又菱一脸迷茫。 陈立果说:“你在家里任性,我可骂过你一次?” 沈又菱抽泣几声。 陈立果说:“若我以后不在了,护不住你了,你该怎么办?” 沈又菱的心好像被人用力揪着,拼命的摇头,她说:“爸爸不会不在的,爸爸不会不在的。” 陈立果伸手拍了拍沈又菱的脑袋,他说:“怎么就那么让爸爸担心。” 沈又菱再也忍不住,转身死死的抱住了陈立果,哇哇的哭了起来。 因为这顿打,沈又菱的腿肿了好几天,不过虽然她腿肿着,还是天天往医院跑,深怕少见一天伊淮。 陈立果给伊淮和他妈都请了护工,反正他有钱任性,而且这也是沈又菱弄出来的事情。 见沈又菱跑的那么勤快,陈立果还和她开玩笑,说:“伊淮和爸爸,又菱觉得哪个好?” “当然是爸爸了。”沈又菱回答的倒是很快,她搂着陈立果的颈子撒娇,“爸爸最好最好了,比伊淮还好十倍。” 陈立果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骗子。” 沈又菱笑的甜蜜,她知道她爹肯定是知道了她的小心思,可她爹居然没有阻止她,还在帮伊淮,这简直就是梦里才能见到的场景。 在伊淮病快好的时候,陈立果去找了他一趟。 伊淮似乎没想到陈立果会来找他,表情略微有些惊讶。 陈立果在他面前坐定,问道:“感觉怎么样?” 伊淮点头:“好多了,可以出院了。” 陈立果点点头,他道:“那个护工我付了一年的工资,在你腿还没有好的时候,可以照顾你和你妈妈。” 伊淮抿着唇道了谢。 陈立果又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跟着我做事。” 伊淮一听,听着陈立果的提议愣住了。 “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陈立果淡淡道,语气里没有轻视更没有敷衍,对待伊淮的态度不像对待孩子,而是像在同成年人对话,他说:“所以想询问你的看法。” 伊淮说:“跟着你做事?” 陈立果从怀中掏出一份资料,放到了伊淮的面前。上面完整的记录着伊淮这几年来过着的生活,做过的事。陈立果看完之后,不得不承认伊淮的确很有天赋。够狠,够聪明,又不至于太过无情。 伊淮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他道:“你调查我?” 陈立果淡淡道:“你觉得我可能会让我的女儿同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来往?” 伊淮手里捏着资料,不说话。 陈立果说:“如果你也喜欢又菱,答应了也无妨。多一条路,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 伊淮没说话。 陈立果见状有些失望,他以为伊淮自尊心作祟,会拒绝他的邀请。 哪知这小子下一刻就打破了陈立果对他的认知,因为伊淮认认真真的说:“如果我不喜欢沈又菱,也能走上你的路么?” 陈立果哑然,他笑道:“当然。”把未来的敌人,变成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陈立果并不觉得不可行。 伊淮是个颗好苗子,把他丢在荒凉之地,他都能长得枝繁叶茂,也不知把他种在肥沃的泥土里,会长成什么模样。 在伊淮出院不久后,陈立果又单独找他谈了一次,当然全部是背着沈又菱的,沈又菱若是知道陈立果找伊淮谈话,也不知道会谎成什么样子。 陈立果承诺负责伊淮直到大学的学费,还包括他母亲的医药费,母子二人的生活费,这笔费用在伊淮工作之后再慢慢偿还,陈立果也未刻意规定期限。 陈立果对伊淮的原话就是:“你可以现在就开始跟着我学,也可以大学之后再来我旗下工作。”当然,这其实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 陈立果本来以为伊淮会选择后者,因为他学习成绩其实很好,看得出是个认真读书的。哪知在听了这话后,伊淮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陈立果有些疑惑,但到底是没有追问到底为什么。 伊淮和陈立果谈话的地点,是在饭桌上,他一开始有些紧张,但很快就融入其中,甚至能询问到一些比较重要的细节。 在和陈立果说话时,伊淮的眼睛一刻也没有从陈立果身上移开。他觉得眼前的男人,真是要命的好看。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说话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但却能够让人专心倾听,皮肤白皙,看得出生活养尊处优。鲜红的嘴唇微微动着,正在吐露语句,还有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伊淮的喉咙轻轻的动了动。 “怎么了?”陈立果发现伊淮在走神。 “没事。”伊淮哑声道,“有点紧张。” 陈立果笑了笑:“不必紧张。”他伸手取了汤勺,慢慢的往自己的碗里盛汤。 伊淮的目光又移到了陈立果的手上。 陈立果的手修长,白皙,食指之上带着一枚风格简洁的白金戒指,伊淮看着那双漂亮的过分的手,神色越发的恍惚。 陈立果感觉伊淮状态有点不对头,他抿了一口汤,道:“怎么了?” 伊淮垂头:“没事。” 陈立果只当他还是个孩子,到底是有些放不开,他道:“慢慢习惯便好。” 陈立果当伊淮是个孩子,事实上伊淮比沈又菱还大一岁,已经十六了。生活的磨砺又让他格外的早熟。 吃完饭后,陈立果驱车把伊淮送回了家。 他看着伊淮进了家门,才转身回去。 当天晚上,伊淮就做了个梦。 他梦到了不该梦到的人——沈煜城。这个男人,在梦境中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然后薄唇轻启,叫着他的名字:“伊淮,伊淮。” 伊淮燥热难安,他说:“沈煜城。” 沈煜城走过来,坐到他的身边,然后用那双修长白皙的手缓缓褪去了他自己的衣物。伊淮看到了他白皙的胸膛,修长的双腿,还有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明晰的部位。 “我好热。”沈煜城苦恼的撒娇,“你帮帮我。” 伊淮咽了咽口水。 沈煜城慢慢把头伸过来,吻主了伊淮的唇,然后道:“占有我。” 一梦醒来,裤子里一片潮湿,伊淮听着屋里风扇嘎吱嘎吱的旋转着,用手臂遮住了脸,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一个男人,产生这种念头…… 陈立果完全不知道伊淮的纠结,还在和他家系统过着养老一般的日子。 沈煜城在沈家积威已久,平时他的手下见着他就要低头,连他的脸都不敢看一眼——更别说以下犯上了。 哦,那个以下犯上的阿宏已经被灌水泥沉进海底了。 陈立果深深的感到了系统的阴险,他坐在自家酒吧喝酒的时候,连倒酒的小妹儿手都在抖,抖的陈立果看了都心痛。 但是如果陈立果叫她下去,她绝对会哭着认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陈立果:“系统,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系统说:“陈立果你这不是过的挺好么?” 陈立果说:“……没有性生活的我不如一条咸鱼。” 系统立马改口:“陈咸鱼你这不是过的挺好么。” 陈立果:“……”他要把这个系统炸了。 但也许是陈立果的怨念太深,也许是今天酒吧人流量太大,在他喝着闷酒的时候,居然真的有人来找他搭讪了。 搭讪的还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笑眯眯的问陈立果是不是一个人。 陈立果还未说话,一直在旁边偷窥的酒吧负责人带着几个人就冲了出来。 “实在是不好意思。”明明冷气开的这么足,酒吧负责人额头上全是冷汗,他说,“请您不要打扰这位先生。” 陈立果:“……”他的手下也善解人意的过头了…… 系统:“嘻嘻嘻嘻。” 陈立果头疼欲裂。 被阻拦的那个男人皱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情我愿的事情还轮得着你们废话?” 那酒吧负责人偷偷的看了眼陈立果,发现他面无表情的正看着这边,也不敢再废话,手一挥,身后的几个大汉就上千捂住了这人的嘴,硬生生的把他从酒吧里拖了出去。 陈立果:“……”大兄弟,你这种做事方法,是会被老板开除的。 把那人拖出去后,隔了一会儿负责人才过来,对着陈立果道歉道:“实在是对不起啊,老板……” 陈立果淡淡的嗯了声。 负责人强笑道:“老板您继续玩儿,我就不打扰您了。” 陈立果这次连嗯了都没嗯,一个眼神都没给负责人。 负责人出去后,差点哭出来,他说:“老板生气了!” 旁边的马仔一脸茫然的问老板为什么生气。 负责人咬牙切齿道:“还不是那个不长眼的……”他说着朝陈立果坐着的地方望了一眼,然后心中居然对刚才那个被赶出去的客户生起了几分同情。 虽然陈立果专门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可依旧引人注目,他光是坐在那里就让人止不住的想要探寻。虽然大部分人会因为他冷淡的气质望而却步,可却也有喜欢挑战的人愿意前去碰碰运气。 负责人能做的,就是在这些去碰运气的人去之前,把他们给拦下来。 负责人看着周围蠢蠢欲动的人们,心中在泣血,他很想对自家老板说,老板,求你去包间吧,不然我还得拦下多少人啊。 好在陈立果的心情似乎因为刚才的事情受到影响,在下一个人过来之前,就站起来往外走了。 负责人心中一松又莫名的有点失望…… 陈立果出了酒吧,没急着上车,而是在外面点了根烟。 他上身穿着黑色的衬衫,下身是一条卡其裤,虽然穿着简单,但却分外吸引人的眼球。 往酒吧里走的男男女女,只要注意到了陈立果,都不免往他在的地方多瞅几眼。 陈立果抽完一根烟,熄灭丢了垃圾桶,正准备去开车,眼前却出现了一只手。他扭头一看,发现是个外国人。 这外国人一头亚麻色的短发,阔眉深目,长得非常英俊,他笑道:“你好。” 陈立果面无表情,没有回话。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你喝杯酒?”这人的中文说的有些别扭,脸上的笑容倒是十分灿烂。 陈立果懒懒道:“没空。” 那人恬不知耻道:“我叫安格斯,那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陈立果道:“永远没有。”他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自称安格斯的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陈立果冷冷的看过去:“放手。” 他本以为安格斯会继续拉着,结果他这话一出,安格斯就一脸无辜的放了手,他道:“别那么凶嘛。” 陈立果瞅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拿出车钥匙开了车门。 哪知他正准备往里面坐,那个安格斯居然直接朝他扑了过来,陈立果大惊,一脚踹过去。 安格斯显然也练过,他躲开了陈立果的一脚,脸上还是笑嘻嘻的——直到陈立果掏出了枪。 安格斯当场就傻了:“你们c国不是禁枪吗?” 陈立果用枪在他脑袋上顶了一下,冷笑道:“c国还禁止杀人呢,你说我会不会一枪崩了你。” 安格斯哑然,这才知道自己是踢了铁板,他以为的柔弱玫瑰花,原来是朵霸王花。 陈立果重重的用枪托砸了一下安格斯的头,看着他踉跄坐在地上,他道:“上一个敢这么对我的人,坟头草已经五米了。” 安格斯:“……” 陈立果说:“你胆子很大。”——我喜欢。 安格斯尴尬的笑:“误会,都是误会。” 陈立果冷漠的说:“滚。” 安格斯赶紧起身,连滚带爬的走了。 陈立果看着他的背影,留下了一滴哀伤的泪水:“这人太弱了,不行。” 系统说:“你会发现全世界都太弱了。” 陈立果:“……”这辣鸡系统用心何其险恶,何其歹毒啊啊啊啊啊。 系统继续说:“宝贝,在这个世界,你是最强的,嘻嘻嘻嘻嘻。” 陈立果:“……”干你爸爸。 他气呼呼的上了车,心中满是委屈,眼泪含着泪水,一路绝尘回家。 到家之后,赶紧进浴室里哭了一场。 陈立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哇哇大哭:“我不要嘛,我不要嘛,人家不要这样嘛。” 系统冷漠的好像刚才的陈立果,他说:“呵,我给的,你都得要。” 陈立果:“……”这辣鸡系统最近又在看什么奇怪的剧,怎么说话风格越来越奇怪了。 这一天,陈立果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这种打击使得他好几天都没什么精神,甚至在听手下汇报工作的时候,都差点没睡着。 手下看着自家手撑着下巴,半眯着眼睛的老大,又开始浑身冒汗,脑子里疯狂的转——回忆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然后被吓的把鸡毛蒜皮的错误全都给陈立果汇报了。 陈立果听完就挥手叫他出去。 手下抖着胆子说:“沈老大,您要注意身体啊。” 陈立果没精神说:“嗯,最近天气太热。” 手下道:“对对对,就是太热了。” 陈立果不太喜欢吹空调,他一吹空调就不舒服,要不是最近事情有点多,他早就带着沈又菱出国避暑去了。 “下去吧。”陈立果道,“商场租金的事情,给雨航那边回个时间,面谈。” “好的。”手下战战兢兢的走出来,关上门后长舒一口气。 站在外面守门的人见了,小声道:“怎么出这么多汗?” 手下道:“最近头儿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我真的是吓的要死,还以为他要掏枪崩了我呢。” “嗯。”另一人道,“那天听说头儿在酒吧里遇到了不长眼的……之后几天心情都不大好。” “哎哟。”手下一脸卧槽,“这真是,小鬼遭殃。” 于是,沈煜城讨厌同性恋的传闻,在道上传的愈演愈烈。 74、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三) 在原来的世界轨迹里,沈煜城揍了伊淮一顿这件事,在他看来或许无足轻重。毕竟以沈煜城的脾气,没有杀掉伊淮,就已经是看在沈又菱的面子上开恩了。 然而沈煜城却没有想到,伊淮因为这一顿打,彻底的改变了人生。具体的情况,陈立果从沈又菱的角度只能模糊知道一二,伊淮被打后,他的母亲非常焦急,想要来医院看望他,奈何慌乱之中出门,竟是直接出了车祸,抢救无效死亡。 至此,这笔账被算到了沈煜城的头上。 伊淮腿断了后,陈立果派人每天都去接他上学放学,一开始伊淮还有些不习惯,但陈立果道:“以后你是要跟着我做大事的,这些小恩小惠,到时候可以慢慢还给我。” 伊淮听后,便也不再抗拒。 沈又菱并不知道陈立果和伊淮二人间的交易,她只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伊淮断了腿。她也不好意思在伊淮断腿期间继续去缠着他。 倒是陈立果对她说了句:“我们家小公主什么时候脸皮这么薄了?” 沈又菱嘟着嘴哼道:“讨厌爸爸。” 陈立果摸摸她的头:“胆子大一点,想要什么就去追。” 其实从资料看来,伊淮这个人的人品还算不错,走上那条路,纯属生活所迫。陈立果不打算再要孩子,可又舍不得娇生惯养的沈又菱受苦走上和他相同的道路,于是便想着将沈又菱喜欢的人培养出来,自己走后也不用再担心沈又菱下半辈子的生活。 沈又菱不知陈立果的心思,她道:“他会不会讨厌我啊?” 陈立果说:“你做错了事,不好好道歉,那肯定是会被讨厌的。” 沈又菱说:“那我该怎么办?” 陈立果说:“那你就对他更好些吧。” 沈又菱似懂非懂。 暑假一过,沈又菱和伊淮便升上了初三。 陈立果询问他们两人高中想读什么学校。 伊淮的回答是a中,本市最好的一所高中,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封闭式管理,每周才能回一次家。 沈又菱更是干脆,说伊淮读哪一所,她就读哪一所。 陈立果哪里舍得自家的小公主去读封闭式学校,不过他也没打算告诉沈又菱他不同意,等考试成绩出来了,一切都好说。 这一年陈立果过的风平浪静,沈家几乎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波折。 不过在陈立果和伊淮达成协议后,他每个月都会抽出一天的时间和伊淮见个面,问问他的想法。 伊淮说他不想读大学的想法时,陈立果十分惊讶,他道:“为什么?” “我想早点到你身边来工作。”伊淮的回答很坦诚,他道,“读完大学,似乎有点太久了。” 陈立果笑道:“你可以一边读,一边到我身边来工作,并不影响。” 伊淮还有些犹豫。 “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为我打打杀杀的人了。”陈立果道,“我需要的是更聪明的,更适合管理他人的人才。” 伊淮终是同意了陈立果的看法。 沈又菱平日里虽然任性,但在大事情上还是分得很清楚。她初三一年都学的非常认真,连带着去粘着伊淮的时间都少了。 于是陈立果更加爱他的小公主了。 初三考完之后,陈立果本来打算带着这两个孩子出去玩一趟,哪知伊淮家里突发了一件非常糟糕的事——他的母亲走了。死因居然还是车祸。 陈立果知道这个消息时,正在和人谈事情,他听着电话里的叙述,表情瞬间凝重起来,对着对面的人道:“不好意思,我家里出了点事,今天就到这里吧。” 那人也识趣,笑道:“好,改日再谈。” 接着陈立果直接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陈立果在太平间里,找到了瘫在地上哭泣的伊淮。 似乎只有这个时候,伊淮才会暴露作为一个孩子的柔软和脆弱,他叫着:“妈妈,妈妈,你醒醒啊……你再看我一眼啊,妈妈……” 陈立果走过去,将他揽入怀里,拍着他的肩膀安抚:“乖,没事了。” 伊淮抓着陈立果,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的泪水将陈立果的肩膀浸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事了,乖。”陈立果道,“难受就哭吧,叔叔在这儿。” 伊淮崩溃般的大哭,他生命中唯一的亲人,竟是以这般突兀的方式离开了他。 撞了伊淮母亲的司机是酒后驾驶,情节非常恶劣,已经被警方逮捕。但就算判了重型,伊淮的母亲也回不来了。 太平间的空气很冷,陈立果也不知道伊淮哭了多久,反正最后他全身都有点僵了,伊淮的声音才弱了下去。 陈立果见他眼睛缓缓闭起,似乎是因为耗尽体力睡过去了。 心中微微一叹,陈立果把伊淮抱了出去。他出去之后才知道,他和伊淮已经在里面待了十多个小时。 “通知小姐。”陈立果捏了捏眼角,“叫她快点赶过来。” “是。”属下应道。 沈又菱赶过来时,伊淮已经躺在医院的床上陷入沉睡。 陈立果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满头大汗的沈又菱,递出一张纸巾。 沈又菱随便擦了几下,便急切道:“爸爸,伊淮怎么样了?” “没事。”陈立果说,“你在这里陪陪他吧。” “好。”沈又菱点头,她的面上有点惶然,“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又菱。”陈立果说,“你冷静一点,意外这种事情,是谁都料不到的。” 沈又菱抱住了陈立果的手。 “就像我。”陈立果摸摸她的头,“若是哪一天护不住你了,你也要坚强一点,知道么?”他们这一行,都是刀口子上舔血,一个不慎就是掉到悬崖之下。 沈又菱摇头道:“爸爸不会出事的,别这么说!!” 陈立果道:“嗯,伊淮好像醒了,你进去看看吧。” 沈又菱点头称好。 这个暑假,虽然两人的中考成绩都不错,但却注定了过得异常苦闷。 葬礼是陈立果一手操办的,伊淮短短十几天就瘦脱了形,捧着他妈妈的骨灰罐,走在最前面。 下葬之后,陈立果没有打扰他,而是给了他一些和母亲独处的时间。 葬礼结束之后,陈立果便问了伊淮一个问题,他道:“伊淮,你想不想做我的义子?” 沈煜城的义子身份,若是放在道上,那恐怕是无数人都趋之若鹜的。 可是最后伊淮拒绝了陈立果的提议,他说:“沈爷,我就想跟着你做事。”但是并不想做你的孩子。 陈立果见状,也没有强求。只是将伊淮接回了沈宅,伊淮和他母亲住的地方,不过是一间出租屋,既然他母亲都不在了让伊淮一个人住在那里,未免也太过凄凉。 况且陈立果一直想把伊淮养在身边照看——他也怕这个孩子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长歪了。 接着沈又菱和伊淮都填了关于高中的志愿。 沈又菱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和伊淮去读了全封闭的a中,陈立果考虑到伊淮才失去母亲,所以并未强行要求沈又菱,倒也让她的目的得逞了。 但是陈立果摆明态度,说沈又菱必须每周回一次家,不准逃课,一旦他发现她逃课,那这学校不上也罢。 沈又菱虽然不情愿被管的这么严,可也看出陈立果说这些话的时候不是在开玩笑,只能不开心的应下。 反观伊淮,却是全程一脸面无表情——这孩子自从母亲去世后,脸上的表情就少的吓人。 “伊淮。”陈立果对着他道,“你在学校里多看着点又菱,她被我宠的太好,我怕我不在她身边,她会惹出什么事。” 伊淮说好。 此时暑假还剩十几天,陈立果问他们打算怎么过。 沈又菱说她想出国去玩。 伊淮却道:“我想在沈先生身边学些东西。” 于是就这么定下,陈立果安排了人带着沈又菱去v国旅行,走的前一天沈又菱还在叫伊淮一起去。 伊淮道:“去吧,好好玩儿,别想着我了。” 沈又菱见自己劝不动,只能道:“好吧,伊淮,我给你带礼物回来。” “嗯。”伊淮点点头,“去吧。” 陈立果也没有浪费时间,开始带着伊淮接触最基础的东西,比如枪、格斗技、和一些必须的生存训练。 伊淮学的认真,像是要通过学习来忘掉那些糟糕的记忆。他经常是五点不到就起床,晚上十二点才睡。 陈立果也没有劝他,只是吩咐家里的厨师做些补汤防止伊淮身体上的营养跟不上。 有些人,天生就是做这一行的,伊淮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陈立果教他的那些东西,他只要学了,很快就融会贯通,射击成绩也进步飞速,陈立果都不由的为他拍手叫好。 一日训练结束,陈立果问他,伊淮,若是没有遇到我,你长大了会去做什么。 伊淮有些茫然,他看着陈立果,想了想后,露出一个略微有些羞涩的笑容,他道:“我啊……我大概会去做一个画家吧。” 十分让人惊讶的回答,眼前的伊淮怎么看也和画家挂不上钩。 “不过现在也挺好的。”伊淮慢慢的擦着枪,动作温柔极了,他说:“遇到沈先生,真是一件挺好的事。” 陈立果心中慰藉,晚上回去就和系统说:“原来养孩子这么开心啊。” 系统说:“你又不是没养过。” 陈立果无奈:“陈系那吃了激素似得速度,我都没尝到味儿就长那么大了。”陈系短短一年就长成了成年人,他完全没有感觉到什么青春期的叛逆之类经历。 一提到陈系,系统就回忆起了自己被马赛克掩盖的那噩梦般的一个月,不由的再次心生感叹——还好这个世界他机智了不少。 沈又菱出国回来,给陈立果和伊淮都带了不少礼物。 陈立果笑道:“玩儿的开心么?” “开心啊。”沈又菱坐在沙发上摇腿,“伊淮呢?” 陈立果说:“好像在楼上。” “伊淮,伊淮!”在楼下叫着伊淮的名字,沈又菱隔了一会儿看伊淮走了下来。 她歪着头看着伊淮:“哎?伊淮怎么好像长高了啊。” “是么?”陈立果天天看着他,倒是没有觉得。 “对啊。”沈又菱跑到伊淮的身边,伸手在自己脑袋上比了比,“真高了!而且壮了!”这才十几天的时间,怎么变化那么大呀。 伊淮笑了笑:“吃的比较多。” 沈又菱说:“你怎么长的那么快,不会能超过爸爸吧。” 伊淮腼腆的笑着,不说话。 事实证明,沈又菱的担心很有必要。 因为一到高中,伊淮就开始疯长。初三的时候,他只比沈又菱高那么一两厘米,结果高一结束的时候,他居然已经和陈立果差不多高了。 陈立果目瞪口:“这孩子也吃了激素啊。” 系统:“不好么?” 陈立果说:“他怎么长的那么快?”沈煜城身高一米八一,现在伊淮站在他面前,已经可以毫无障碍的平视他。 系统说我哪儿知道。 陈立果抖了抖,感觉自己是死在沙滩上的前浪。 高一整整一年,沈又菱和伊淮都每周准时回家。 沈又菱有点不习惯封闭式的学校,不过在开学前一个月抱怨了一下,后面倒也习惯了。伊淮还是一副沉默的模样,他的身体发育的十分迅速,喉结胡须变音,男孩子青春期的表现一一在他的身上体现。 但是让陈立果万万没想到的是,高一一过,这两个孩子居然发生了严重的矛盾。 其实说是矛盾,倒不如说是沈又菱单方面的问题——她又找了个男朋友。 陈立果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用又字,因为沈又菱虽然一直喜欢伊淮,但伊淮从未给过她回应,态度从来都是十分的冷淡,显然是顾忌沈又菱的身份,才没有直接拒绝她。 可即便如此,陈立果还是以为这两个小孩儿是会在一起的,所以当老师给他打电话,说沈又菱早恋的时候,他还觉得没什么——直到他知道早恋的对象不是伊淮。 陈立果在看到沈又菱的早恋对象时,脑袋都要炸了,他看着照片上那个顶着一头五颜六色彩毛的小混混时,第一个反应是:闺女啊,你的审美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差了。 陈立果有点头疼。 递照片来的小弟战战兢兢的建议:“沈老大,这人好像是冬子管的那一片,不然……警告一下?” 陈立果没说话,手撑着下巴,片刻后才道:“派几个人去。” 小弟说:“好好。” 陈立果说:“当着他的面,把沈又菱的包给我抢了。” 小弟傻眼:“啊?” 陈立果说:“别把小姐伤到了。” 小弟:“好、好的老大。”他还以为老大会派人把这人揍一顿呢,谁知道老大要教训的人居然变成了小姐。 陈立果冷着脸把照片撕了扔到垃圾桶里。 于是这一周的周末,沈又菱是肿着眼睛回家的。 陈立果赶紧去慰问他家小公主,说怎么了怎么了,宝贝儿你怎么哭啦。 沈又菱咬牙切齿的说自己没事。 陈立果说:“又菱,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一定要和爸爸说呀。”让爸爸高兴高兴。 沈又菱说:“哼,我最讨厌骗我的人了。”她被抢劫的时候,她那个所谓的男朋友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没她胆子大! 陈立果道:“谁骗你啦?” 沈又菱当然不敢直接说,随便找了个借口含糊过去了。 陈立果也没有继续追问,给沈又菱留了面子。 高二之后,沈又菱和伊淮回家都是一起,陈立果还问他们两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但二人坚持说没有问题,只是时间对不上。 陈立果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他们两人去了。 沈又菱这边刚上楼,那边伊淮就进了屋子。 他进屋子里的时候陈立果正在阳台上抽烟,看到他进来叫了声:“小淮。” “先生。”这时候伊淮已经比陈立果高了,脸上也开始渐渐退去少年的青涩,朝一个成熟的男人转变。 “下周三是你的十八岁生日,想要怎么过?”陈立果熄了烟,轻声问道。 “没什么好过的。”伊淮垂了眸子。 陈立果叹了口气,他道:“怎么了?怎么了不高兴?” 伊淮说:“没事。” 陈立果走过去,本想拍拍伊淮的头,一抬手却发现伊淮居然比他还高了,无奈之下,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道:“伊淮,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好么?” 伊淮看着陈立果,眸色深沉,缓缓的点了点头。 陈立果又问了些伊淮关于沈又菱的事,他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到底怎么了,原本关系挺好的,这一上高二,就变得那么僵。 但伊淮到底是比沈又菱乖巧,陈立果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晚上,陈立果和伊淮两人一起吃了饭,沈又菱不知道又去哪里疯去了。 吃完饭后,陈立果问伊淮想不想去靶场玩玩,伊淮一口应下。 伊淮射击的技巧是陈立果手把手教的,一开始他都是从身后扶着伊淮的手,帮他纠正姿势。 伊淮在这些方面天赋惊人,只是射击的姿势总是不太标准,陈立果纠正了两年都没能完全纠正过来。 今天也不例外,陈立果拍了拍伊淮的手,道:“怎么又歪了。” 伊淮道:“歪了么?” 陈立果托住他的手臂,还拍了拍他的背,道:“是这样,记住了。” 伊淮嗯了声,结果没打两枪,又回到了原来的姿势。 陈立果无奈,只能再给他纠正一遍。 不过让他觉得惊讶的是,即便是射击姿势不对,伊淮的准头也准的吓人,脱靶的次数屈指可数。 练了会儿枪,伊淮取了耳塞,转身朝着陈立果走来。 陈立果问他:“不打了?” 伊淮摇摇头,他道:“想和先生练练手。” 陈立果说:“好啊。” 伊淮一直在学格斗,每个星期都至少要上半天的课,平时还得按照为他量身定制的体能计划训练。不过伊淮的身体素质虽然好,但经验却少了很多,所以这两年来和陈立果练手几乎就没有赢的时候。 见伊淮心情似乎不太好,陈立果在和他练手的时候故意放了水,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只是稍微露出一个破绽,就被伊淮抓住,然后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陈立果穿的衣服因为打斗有些凌乱,两人的肌肤几乎是肉贴肉的触碰在一起,伊淮绞着陈立果的双手,将陈立果的上半身死死的按压在地上,他的目光扫了一眼陈立果露在衣服外面劲瘦白皙的腰肢,喉咙微微的动了动。 两人靠的太近,陈立果有点不习惯,他喘息道:“小淮越来越厉害了。” 伊淮慢慢屈起腿,抵在了陈立果的尾椎处。 “嗯……”陈立果感到伊淮的呼吸重重扑打在他的颈项上,他是个gay,和男人这样接触是会有反应的,所以他赶紧想叫伊淮起来,他道,“小淮,放开我吧。” 哪知伊淮根本没松手,反而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陈立果的背脊上,他说:“先生,我难受。” 陈立果心一软,顿时忽略了自己尴尬的处境,他说:“怎么了?” 伊淮抿着唇,看着陈立果沾着汗滴,看起来白皙又柔软的颈项,竟是想伸出舌头轻轻舔一舔。 但他终是忍住了,慢慢的松开了陈立果。 “伊淮?”陈立果低低的喘着气,翻过身便看到了坐在一边的伊淮,他说:“你喜欢又菱么?” 伊淮整理衣服的动作一顿,然后迟疑的摇摇头。 陈立果叹气:“……好吧。” 伊淮看得出陈立果是想他和沈又菱在一起,可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和沈又菱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种想法在陈立果身边待得越久,就越发的明显。 沈又菱被保护的太好了,她的父亲舍不得她看到一点世界污秽的一面,那些糟糕的事,全被沈煜城全部挡下。 伊淮羡慕沈又菱,却又不羡慕。他羡慕沈煜城对沈又菱的维护之心,却又因为站在沈煜城身边同他一起战斗的人是自己不是沈又菱感到庆幸。 “走吧,回去了。”陈立果道。 伊淮嗯了一声。 到家后,陈立果洗了个澡,穿好浴衣本来打算开电脑处理点事情,却又忽的想起有点事情还没和伊淮说。 “咚咚。”敲了敲伊淮的门,陈立果道,“小淮?” 里面隔了一会儿才传来一句闷闷的声音:“什么事。” “我可以进来么?”陈立果道。 一阵沉默,陈立果以为伊淮会拒绝的时候,却听到进来二字。 陈立果推门而入,进了屋子后鼻间嗅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这味道是个男人都清楚。伊淮坐在椅子上,表情有些不自然,耳根还红着。 陈立果失笑,这才意识到伊淮彻底长大了,他道:“暑假的时候,n国有个生存训练营,你想去么?” 伊淮一听,道:“生存训练营?” 陈立果点点头:“没错,请的教官全部是特种兵,制定的训练计划也非常特别。” 伊淮说:“我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变强。 陈立果说:“但是这个训练有死亡率……”他没有告诉伊淮,这个训练的死亡率非常的低,毕竟都是富家子弟去,出了事谁脸上都不好看,一般出事都是因为突发事件,陈立果知道的一个死亡例子就是因为不知道的过敏源呼吸道痉挛还没来得及抢救就死了。 伊淮说:“我去。”他说的肯定,脸上也丝毫不见退缩。 陈立果看到他这果决的模样,心中竟是有些微微心疼。他说:“不想去就告诉我,不要勉强自己好么?” 伊淮摇头,他说:“先生,我想早点可以帮上你。” 陈立果说:“好孩子。”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陈立果转身出门。 伊淮看着陈立果的背影,掩盖在浴巾里的某个部位却已经硬的发疼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对沈煜城起的这种心思,反正在他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刻,似乎有了一种非他莫属的感觉。 陈立果的养老生活其实还过的挺开心的。 沈煜城积威已久。敢惹他的人基本都被灌了水泥沉海底,其他势力虽然对他很看不过眼,但也没有要来啃他这根硬骨头的兴趣。而且陈立果被系统剧透了这个世界的基本走向,差不多也知道投资大概该往哪个方向,不至于出现自己把自己玩破产的情况。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他的女儿沈又菱了。 沈又菱的那个非主流男友被吓走之后,她又找了一个,这次是个学霸,成绩好,长得帅,问题是人品有问题。 陈立果某天接到电话,说沈又菱和他去了宾馆,气的他连夜赶过去,把这两人从宾馆里揪了出来。 那男的裤子刚脱了一半,就被陈立果直接从屋子里提到了走廊上,他咬牙切齿的说:“你想对我女儿做什么?” 那男孩吓的直接尿了裤子,他哭着道:“叔叔,和我没关系啊,是她勾引的我,是她自己想和我上床的!” 陈立果一巴掌扇过去,打的他整个人都懵了。 其实陈立果并不是说完全不赞成婚前性行为,但这男孩之前就搞大过女孩的肚子,还不打算负责,这种情况是陈立果完全不能忍的。 他说:“可以,你想对我女儿做什么,我就找人对你做什么。”他手一挥,直接叫人把他拉下去了。 屋子里沈又菱还在哭。 陈立果站在门口抽烟,叫她先把衣服穿好。 过一会儿沈又菱哭着出来,第一句话就让陈立果肚子里的火气差点没被点燃,她说:“爸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 陈立果头疼欲裂,他说:“沈又菱,你知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又菱说:“我知道,他人可好了!” 陈立果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自己女儿宠的太过分了,他说:“他交过几个女朋友,搞大过几个肚子你都知道?” 沈又菱露出茫然之色。 “沈又菱。”陈立果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沈又菱再次哭了起来,这次她不是生气,而是害怕,她从未见过这个表情的父亲,她道:“爸,我知错了,对不起——” “沈又菱。”陈立果摇摇头,他说,“我不该这么养你。”越是害怕她受伤,她却越是要往刀刃上面撞。这次若不是陈立果来得及时,沈又菱肯定会被人占便宜。 陈立果说:“这个暑假你别出去玩了,在家里多学一点东西吧。” 沈又菱看着陈立果,脸上全是茫然和委屈。 陈立果吐了口气:“把小姐送回学校。” 回家的路上,陈立果和系统讨论教育问题,他说:“你说怎么才能让又菱别那么天真啊。” 系统说:“你让她去讨债的公司跟一个暑假估计就好了。” 陈立果有点怀疑,他道:“就这么简单?” 系统幽幽的说:“不当家哪里知道材米油盐贵。” 陈立果点头:“有道理。” 陈立果自从在这个世界被杜绝了乱搞的机会后,和他家系统再次回到了蜜月期。 虽然这蜜月期蜜月的陈立果挺难受,但他家系统好歹不对他冷嘲热讽了,偶尔还会提出一些比较可行的意见。 陈立果说:“你以前为什么不这么对我?” 系统说:“一个天天看马赛克的系统,你指望他的心理有多健康?” 陈立果:“……”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采纳了系统的意见,暑假的时候陈立果无视了沈又菱的抗议,直接把她丢去了一个讨债的公司,并且告诉她:“如果你敢逃班,那就不用再回家了。” 沈又菱哭凄惨,但又知道她爹是认真的,于是只能委委屈屈的认命。 伊淮则是去了n国,临走之前,陈立果嘱咐了他一番,伊淮全都乖乖听着。 最后陈立果说了句:“又菱要是像你一样听话该多好。” 伊淮却是笑道:“那就不是又菱了。” 陈立果点点头,让他保重。 没了两个孩子,屋子里冷清不少,陈立果居然有点不习惯。 陈立果躺在椅子上,一边喝冰水,一边看肥皂剧,觉得自己咸鱼一般的日子是越过越舒服:“除了没有性生活,一切都很完美。” 系统:“不,一切都很完美,没有除了。” 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女沈又菱的命运进度条上升速度非常平均,基本上每年长上一两小格,陈立果猜测他真得在这个世界待一辈子看着沈又菱结婚生孩子生孙子…… 陈立果:“但是一想到直到死我都没有性生活就感到了一丝难以言语的凄凉。” 系统说:“你是那种为了性生活放弃任务的辣鸡宿主吗?” 陈立果把冰水一口干了,然后深深道:“那得看是什么样的性生活。”如果是和陈系在一起的那种一万个花样的性生活,他的确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系统深深的感到了陈立果的动摇,他道:“陈立果,不要让我失望。” 陈立果被系统的这句话吓的浑身一抖,他说:“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在说梦话吗?” 系统心道我好不容易给你选了个这种世界,你要是为了个男人乱搞去自杀我下个世界就让你穿成单细胞生物,让你分裂繁殖。 系统虽然没有把他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但陈立果还是感到了一丝冷意,他颤声说:“系统,你在想什么糟糕的东西。” 系统温柔的回答,他说:“宝贝,我在想下个世界让你怎么快活啊。” 陈立果;“……” 系统说:“难道你不喜欢吗?” 陈立果眼神放空,他说:“喜欢死了啦。” 系统:“哼。” 陈立果瘫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基本已经是个废果了。 暑假结束,伊淮和沈又菱都回来了。 然而两个人身上都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伊淮的身高成功超过陈立果,身上的腱子肉更加结实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气。沈又菱从小公主变成小民工,又黑又瘦,看见陈立果的第一句话就是:爸,我要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陈立果:“……”可以,这效果很好。 75、我不做大哥好多年(四) 这次暑假里沈又菱显然在那个追债公司受到了严重的刺激。 回家的第一天她就表示自己喜欢学习,学习使她快乐,她已经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陈立果开始还以为她在开玩笑,结果后来才发现沈又菱居然是认真的。 若换做以前,沈又菱晚上肯定会找几个朋友出去玩,但今天却例外,她草草的吃了饭,就迅速的回了房。 陈立果九点多钟去看她的时候,发现她还在挑灯夜读。 陈立果:“……又菱?” 沈又菱给陈立果开了门,表情平静:“爸爸,你有事么?” 陈立果道:“回来不和爸爸聊聊天?” 沈又菱道:“爸!我知道你的辛苦了,以后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她那张又黑又瘦的小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陈立果:“……”女儿你怎么了,那群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沈又菱说:“还有事吗?没事我就继续看书了。” 陈立果安静了片刻,才试探性的道:“又菱,你是不是生爸爸的气了?” “生气?”沈又菱一脸茫然,“没有啊。” 陈立果:“……” 沈又菱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爸,我是真的想好好学习,不是生你的气,这次暑假我领悟了好多东西,我以前过的□□逸了!这种生活简直就是对人精神最大的腐蚀!” 于是陈立果也不知道该对沈又菱说什么了,沈又菱的表情是那么的严肃认真,和从前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公主完全就是两个人。 陈立果心中悲凉:“呜呜呜呜,把我可爱的小公主还给我。” 系统冷漠脸:“女儿懂事了不好么。” 陈立果:“我不要她用这种方式懂事呜呜呜呜。” 系统安抚他:“这是好事。” 陈立果失魂落魄,他已经感觉到那个喜欢撒娇的白白嫩嫩的小姑娘离他远去了。 同样变化巨大的还有伊淮。 他从那个训练营回来之后,从一个冰木头变成了一台冷器制造机,只要坐在那儿,陈立果便能有一种凉风习习的感觉 陈立果问他从这个训练中可有什么收获。 伊淮面无表情的说觉得自己还太弱小了。 陈立果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这才发现伊淮的肩膀已经完全不同于少年时的单薄柔软,变得硬邦邦的,唉,又硬了一个…… 陈立果道:“可想好下个寒假怎么过来了?” 伊淮淡淡道:“若是可以,我还想再去一次。” 陈立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想着到了寒假再说吧…… 伊淮本来就懂事,这下场沈又菱也朝着他靠拢了。什么每天早上五点半起来晨跑啊,晚上拿着英语本在走廊上夜读啊,陈立果都遇到过,每次遇到就觉得深受打击。 他也曾委婉的对沈又菱表示:“又菱,爸爸不想看你那么辛苦。” 沈又菱时隔三个月终于又白了回来,不过脸上可爱的婴儿肥基本上消失不见,她听了陈立果的话,严肃道:“爸爸,我们要学会居安思危。” 陈立果:“……” 沈又菱继续道:“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陈立果对沈又菱无言以对,又跑去自己的房间哭了一场。 系统对陈立果这种心态非常的不屑,他说:“还好有我在,不然你早晚把命运之女养废了。” 陈立果哽咽着说:“你把我的小公主还给我,你这个垃圾系统,我就不该听你的!” 系统并不想听陈立果说的话,并向陈立果扔了一个黑又硬的沈又菱。 虽然陈立果蠢爸爸的心再次遭受了粉碎性的打击,但日子还是要过的。 沈又菱这次回来之后变化非常大,半期考试直接拿了个全校第一——以前全校第一都是伊淮的。 陈立果拿到成绩单的当天,心情那是相当的复杂,高兴之中含着点心酸,心酸之中含着点欣慰,欣慰之中还带着些许难过。 沈又菱骄傲的挺着她的小胸膛,道:“爸爸,我可以要一件礼物么?” 陈立果一听,什么?他家小公主要礼物?天啊,这简直太难得了,赶紧说可以啊可以啊。 然后沈又菱说:“我想要一套五三综合题……” 陈立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沈又菱说:“啊,不能就算了。” 陈立果:“……”他可爱的女儿啊啊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啊啊啊。 面对这个模样的沈又菱,陈立果实在是拒绝无能,无言以对的他派手下去把所有科目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都买来了,递给沈又菱的时候,沈又菱的表情无比惊喜。 陈立果:“……”女儿,你以前都是要钱要包包要衣服的……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啊…… 和沈又菱相比,伊淮的心情差的多,他第一名的宝座被沈又菱抢了,气的当天饭都少吃了几碗。 陈立果也注意到了他的消沉,赶紧开口安慰了几句。 伊淮说:“先生,我成绩下降了,您不骂我么?” 陈立果:“……”家里的孩子都怎么了?这叫成绩下降么?伊淮就语文比沈又菱低一点,其他的都接近满分。 伊淮垂了头,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陈立果无法,只能假装责怪他说了几句,但是最后结束的时候还是说:“伊淮,你别把自己逼的太紧。” 伊淮摇摇头,又点点头,他说:“我想早些长大,帮帮先生。” 陈立果感动极了,心想自己离百分之百的幸福就只剩一个炮、友的距离了。 但是系统肯定不会让他填充这一部分遗失的幸福的,在沈又菱和伊淮成长的这段时间,陈立果一直单身。 沈家老宅的人一直在相方设法的往陈立果这边塞人,塞的还全是胸大肤白的美女。 今年过年,陈立果又要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回家过年。 他第一次带伊淮回家的时候,还有不长眼的人想要欺负伊淮,陈立果知道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于是当场发火,吓的一屋子的人一句话也不敢说。 那些人也知道了伊淮对于陈立果的重要性。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轻视伊淮。 沈煜城是个独子,但沈父却有不少兄弟,只是这些兄弟之中,混出来的唯有他一人,所以他们家里很有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味道。 不过和沈父一样,沈煜城从来都是个不讲亲情血缘的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在沈家几乎所有人都怕他。 陈立果带着伊淮和沈又菱走进去的时候,沈家人已经将晚宴准备好了。 “煜城,你来了。”打招呼的是陈立果的一个堂哥,他笑道,“赶紧过来,大家都等你了。” 陈立果点点头,去落了坐。 沈又菱和伊淮则是坐在晚辈的那桌上,这两人的表情都有点魂不守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陈立果是不太喜欢来这边过年的,因为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有人拐弯抹角的往他身边塞女人。 这次也不例外,一个堂哥委婉的问陈立果有没有再找一个女伴的意愿,说他这边认识好多不错的姑娘。 陈立果之前的回答都是沈又菱还小,现在沈又菱已经高中,这个回答似乎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他干脆道:“不想找。” “那以后……又菱又是个女孩子……”那堂哥说的小心翼翼,“总要有个人帮衬一下吧。”言下之意便是,沈又菱是个女孩没法子继承家业,等沈煜城不在了,那么多的产业怎么办呢。 陈立果笑了笑:“还早。” 堂哥面露不赞同,可又不能将这话说的太清楚。 陈立果面无表情,却是丝毫不给他们面子。 没办法,整个沈家,就是沈煜城最大,任谁都要看着他的脸色行事。 除夕当晚,烟花爆竹声响得震耳。 陈立果站在阳台上抽着根烟,看着楼底下的小孩儿们疯成一团。 伊淮也走了过来,他叫道:“沈先生。” 陈立果嗯了一声,没回头。 “沈先生穿这么少不冷么?”陈立果把风衣脱了,就穿了一件灰色的v领毛衣,即便是穿着厚实的冬季,也能看出他漂亮的身体曲线,特别是细瘦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 陈立果垂了眸子,淡淡道:“不冷。” 伊淮抿了抿唇,忽的伸手摸了一下陈立果的手,感到陈立果的手上沁骨的冰凉,他低低道:“先生骗人。” 陈立果眼里浮了些笑意:“是真不冷……” 伊淮没说话,转身进屋子把陈立果的大衣拿来,披到了他的身上。 陈立果也没拒绝,他熄了烟,道:“打算读哪所大学?” 伊淮道:“嗯……k大。” 陈立果微微一愣:“什么系?” 伊淮说:“商系。” 陈立果说:“你这个成绩,读k大岂不是太可惜?” 伊淮说:“k大离家近,我舍不得先生。”和他平日里冷若冰霜的模样完全不同,陈立果倒也没想到伊淮也这么会撒娇。 k大是本市的大学,虽然是一本,但却算不得顶尖。以伊淮的成绩,完全可以上全国最好的学校,读这所学校,未免有些浪费。 陈立果说:“我不劝你。”伊淮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他既然这样想,陈立果就不劝他,他道,“只是你要想清楚,这选择只有一次。” 伊淮微微弯了眼睛,露出笑容,他道:“先生,我知道的。” 陈立果看着他的模样,心想他闺女的审美果然和他差不多,都喜欢长得好看的,而伊淮则属于那种长的特别好看的——这种人,就算他做出错了事,只要稍微委屈委屈,你就原谅他了。 年一过,伊淮和沈又菱就开学了。 陈立果本以为他们会就这么平静无波的读到高三,考上大学,却不料突然出了意外——有个被陈立果逼得狠了的仇家,居然找到了沈又菱的学校,还带了十几个人,想把沈又菱给绑了。 陈立果平日都会派三四个人看着沈又菱,这些人见势不妙,赶紧给陈立果去了电话,陈立果立马叫了十几个人赶过去看看。 结果等他到了那里,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沈又菱没事儿,可伊淮却挨了两刀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 陈立果气的不行,他冷冷道:“给我把那十几个人都找回来,祸不及家人,我要让他们知道,破了这个戒,惨的到底是谁。” 沈又菱的表情居然还算得上平静,她坐在医院走廊上,看到陈立果过来,叫了声爸。 “吓到了没有?”陈立果伸手抱抱她。 “我没事。”沈又菱神色恹恹,她道,“伊哥受伤了。” “嗯。”陈立果亲了亲她的头顶,他道,“你要聪明一点,又菱,若是你出了什么事,爸爸受不了的。” 沈又菱叹气,她沉默了片刻后,才道:“爸,你教我防身术吧。” “好。”陈立果应下。 伊淮挨了两刀,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两刀都没有伤到要害,全是皮肉伤。他被推出手术室时,陈立果和沈又菱都围了过去。 伊淮麻药还没过,脸上显得有些苍白,他道:“先生。” “疼么?”陈立果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 沈又菱还没说话,伊淮便道:“我运气不好,听到这事情过去找又菱,正好和那波人撞上。” 陈立果皱眉道:“你一个人打十几个?”若是伊淮想跑,怕没人拦得住吧。 “爸。”沈又菱道,“伊哥是为了保护我。”她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很低落。 伊淮道:“我没事,这两刀都不深,也没伤到筋骨,过两个月就好了。” 陈立果说:“嗯。”他也没有安慰伊淮,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他自己的问题,日子过的太舒坦,竟是忘记了自己危险的处境。 虽然道上都说祸不及家人,但难免有几个不按规矩办事的,陈立果太放松警惕了。 “我会多派点人过来,就在你们学校周围守着。”陈立果道,“看情况不对,你们就给他们打电话——别急着和我说,我离你们远。” 沈又菱说:“爸,你以前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么?” 陈立果闻言笑了笑,他道:“傻姑娘,你爸可是追着别人砍的那个。” 沈又菱皱着眉,很是闷闷不乐。 陈立果道:“好了,好好养伤。” 这段时间学习正到要紧的时候,伊淮受伤难免被影响。陈立果索性给他专门找了老师,来家里里给他上课。 伊淮受了陈立果的好意——他从陈立果那里得到的东西已经太多了,谢谢二字,显得实在是太过单薄。 陈立果虽然请了专门的看护来照顾伊淮,但自己没事的时候,依旧在家里陪着伊淮。 虚弱中的伊淮不像平日里那般冷硬,有些脆弱的他反而是多了几分人气。 陈立果就坐在他旁边用电脑处理事情。 受伤之后,洗澡就成了个问题,前几次是护工帮忙的,这次护工不在,伊淮却突然说他想洗澡。 陈立果一愣,道:“现在洗么?” 伊淮点点头。 陈立果道:“伤口不能沾水……”他想起了之前伊淮因为沈又菱摔断腿的事情,有些无奈的笑了:“真该对你说抱歉,你总是因为又菱受伤。” 伊淮低低道:“没事,我愿意的。” 陈立果知道伊淮和沈又菱之间并无男女之情,伊淮这般说,只是将沈又菱当做了自己的妹妹。 陈立果用保鲜膜包了一下伊淮的伤口,伤口在背上,只差几寸就砍到了颈项。 看着这伤口,陈立果到底是有些心有余悸。 包好伤口后,陈立果扶着伊淮进了浴室。 伊淮已经完全长开了,和陈立果白皙的肌肤不同,他的皮肤是小麦色还要偏深一些,一看就非常的健康。 他的身架子也比陈立果大,几乎身上的每个部位,都长得十分完美。 陈立果到底是个gay,看着伊淮的赤/裸身体有些不习惯,他垂了眸子去放水,并不想和伊淮有正面的接触。 伊淮倒是坦然,一下子就把衣服脱的光光的,他道:“先生。” 水雾缭绕之中,伊淮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他说:“先生,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陈立果迟疑道:“可是你背上……” 伊淮道:“没事。” 陈立果看了眼伊淮,再次确认:“真的没事?” 伊淮摇摇头。 陈立果只当他不好意思了,道:“好吧,你有事叫我。”说完他便站起来走了出去,还顺手关了浴室的门。 伊淮看着陈立果离开,他自嘲的笑了笑:“真没用。”——陈立果帮他放水的时候,挽起了袖子,他只看见了那白皙光洁的手肘,竟是就有了反应。 也不知道若是陈立果看见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居然这么的龌蹉,是不是会觉得格外恶心。 伊淮把脸浸入水里,两只手重重的纾解着欲、望,他的表情是那般的不耐,似乎连自己也觉得厌恶。 陈立果扶着伊淮出浴室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之前他便在伊淮的屋子里闻过,顿时明白了什么,耳根子有些发红。 伊淮没有注意到陈立果的异样,他还在强行压抑住自己某些不该有的想法。 到底是年轻人,陈立果有点无奈的想,等再过几年,找了女朋友,大概就好了——不过总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遗憾和酸涩感。 伊淮并不知道陈立果在想什么,他若是知道,大概会重重的抓着陈立果的说,一字一顿的说,先生,我不找女朋友,一辈子都不找。 这伤养了几个月,伊淮才再次回到了学校里。 那十几个砍伤伊淮的人找到了,主事的老大看到陈立果吓的当场尿了裤子,一边磕头一边说道歉,说自己有眼无珠,惹了沈爷。 陈立果冷漠道:“道上是什么规矩,就怎么处理吧。” 那人一听,涕泪均下,一个劲求饶。 陈立果道:“拖下去。” 手下动了手,先将主事的拖了下去。 剩下的十几个人均都吓的跟只鸡似得,看见陈立果的目光扫过来,均都两股战战。 “你们胆子很肥嘛。”陈立果抖了抖烟灰,冷漠道,“是不是最近我心情好,给了你们一种我脾气也好的错觉?” 那十几人多多少少的开始发出啜泣声。 陈立果厌恶的说:“你们应该庆幸没有出大事,若是出了——你们十几条狗命还不够还的。” “沈爷,沈爷,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有人在争辩,“我们只是拿钱办事,若是知道是沈爷您的人,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陈立果没理他,只是眼神又冷了几分,嘴里发出一声嘲讽的笑。 那人赶紧噤声,缩了缩肩膀。 陈立果道:“你们老大呢?” 没人敢吭声。 陈立果说:“把他们带下去,别弄死了,等他们什么时候愿意把他们老大的位置说出来,再什么时候叫我过来。” “沈爷,沈爷,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还有人在叫。 陈立果说:“哦,那就不用叫我过来了。”他说完就走,没有再给这些人争辩的机会。 陈立果就算是自己受伤,都没有看到伊淮被人伤到那么生气,无论是沈又菱还是伊淮,都是他一点点看大的,伤了他们跟伤了陈立果的魂儿差不多。 陈立果本以为伊淮的成绩会受到这件事的影响,没想到期末成绩出来的时候伊淮居然又夺回了他第一次的宝座。 这次轮到沈又菱闷闷不乐了。 在饭桌上陈立果笑道:“现在的成绩不算什么,高考才是最后一场。” “爸。”沈又菱说,“等高考完,我要和伊哥一起去训练。” 陈立果说:“不行。” “为什么?”沈又菱道,“我也想变得像伊哥那样!”小姑娘也发育开了,身材十分窈窕,长得又漂亮,走在路上都能吸引不少眼球——陈立果要是舍得把这个样子的女儿往全是男人的训练营里丢,那就奇怪了。 陈立果一本正经道:“那里不收女子学员。”其实是收的。 沈又菱皱眉:“那怎么办呀。” 陈立果说:“先学基础的格斗技巧吧,你这小身板要是真的去了那里,不到几天就得被送回来。” 沈又菱嘟着嘴,有点不乐意但也没有办法。 伊淮在旁边安静的笑,他平日话不多,这种笑容已经是情绪非常波动才会出现的表情了——用沈又菱的话来说,就是一块木头也开了花儿。 沈又菱和伊淮的暑假充实又繁忙,暑假之后,便是一年艰难的高三。 陈立果怕他们两个在学校吃饭营养跟不上,所以天天叫厨师做了营养餐派人送过去。 或许是吃得太好而且没运动,伊淮和沈又菱不但没瘦反而胖了一圈,特别是沈又菱,那尖尖的下巴上都多了一层薄薄的肉。 虽然陈立果看着觉得挺可爱的,但沈又菱却很不满意。 她说:“为什么呀,为什么我又胖了,伊哥没事儿?” 伊淮简洁的说了句:“我也胖了。” 沈又菱哼了声:“你才没胖呢,身材那么好,八块腹肌——哎,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八块腹肌啊。” 陈立果:“……”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委婉的说,“又菱啊,女孩子八块腹肌不好看啊。” 沈又菱说:“谁说不好看的?我就觉得好看!爸,你有几块腹肌,我要看看。” 她说着就凑过来想要掀陈立果的衣服。 陈立果无奈道:“别闹。” 沈又菱硬是把陈立果的衬衫扣子解了几颗,用手点了点:“啊,才六块,哈哈哈,爸你居然比伊哥少两块!” 陈立果:“……” 他的腹部和伊淮那种坚硬的质感不同,肌理更加柔软流畅,他敲了一下沈又菱的脑袋,道:“一个姑娘家家的,这样像什么样子。” 沈又菱赶紧坐回去,她道:“你不知道,打篮球的时候有多少女生来看伊哥。”她吃了口菜,含糊道,“唉,可惜对伊哥没感觉了,不然和伊哥谈恋爱,得嫉妒死多少人。” 陈立果无奈的看了伊淮一眼,发现这小子正在憋笑,嘴角都弯了。 陈立果不满道:“系统,我要求下个世界有八块腹肌!” 系统道:“给你十六块好不好啊?” 陈立果:“……” 系统说:“正面八块,背面八块。” 陈立果:“……” 系统说:“撒点黑胡椒酱就能切了吃的。” 陈立果摸摸的擦去了眼角的一滴泪水,心想他和系统终于是回不去甜蜜的过去了。 高考的那一个月,天气特别的热。 沈又菱和伊淮的考场又没有空调,搞的陈立果比他们还紧张。 每天他们一出考场,陈立果就问他们热不热,想吃什么——他实在是不敢问成绩。 直到三天之后,全部考完了,陈立果才松了口气。 伊淮比沈又菱先出来,看见陈立果的第一句话就是:“感觉不错。” 陈立果心一松,正想拍拍他的肩膀,却见伊淮张开双手想要一个拥抱。他也没多想,也伸手抱了过去。 等两人抱上了,陈立果才发现不对劲,伊淮居然比他高了不少,这姿势里居然是伊淮搂着他的肩膀。而且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练的那么大的力气,抱的陈立果肩膀都有些发疼了才松开。 陈立果说:“长大了。” 伊淮垂眸笑了笑。 沈又菱没一会儿也出来了,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爸,我们去吃火锅吧。” 陈立果道:“这么热,吃火锅?” “我不管!”沈又菱道,“我都憋了半年了——好不容易考完,走啦走啦。” 陈立果看了伊淮一眼,见他点了点头。 既然两个孩子都想去,那就去吧。陈立果叫司机去了最近的一个火锅店,然后点了个鸳鸯锅。 沈又菱道:“哎,爸不能吃辣~” 陈立果道:“陪你来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陈立果在原来的世界其实能吃辣,只是他每次穿越的人吃辣的水平不一样,有的是吃再多也没什么感觉,有的却是沾一点就面红耳赤,浑身难受。这个世界的沈煜城就是这样的人。 沈又菱一边吃,一边和伊淮对答案。 两人一开始还对的没什么问题,等到了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时,却出现了分歧。 沈又菱说:“不对啊,不是这个算法吧?” 伊淮说:“就是这个算法。” 沈又菱说:“不对,肯定不是!我之前就练过这种题型,我记性可好了……” 伊淮说:“我的记性也好。” 沈又菱说:“肯定是你记错了!” 伊淮瞅了她一眼:“打个赌?” 沈又菱说:“打什么赌?” 然后两人定下规矩,说谁是对的,另外一个人就去晚上八点去最热闹的商圈大声喊十声我是猪。 陈立果看的好笑,他没想到伊淮居然会和沈又菱计较这个。 沈又菱哼了声,然后往陈立果的碗里夹了一筷子金针菇,道:“爸,你别光顾着吃清汤,尝尝这辣味的呀。” 陈立果无奈,只能吃了一点。结果这东西刚一入口,他眼泪差点就下来——太辣了。 伊淮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陈立果的脸上,他看着陈立果的黑眸里浮现出些许水光,白皙的脸颊上也多了红晕,还有那红艳艳的嘴唇……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尝一尝。 伊淮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陈立果皱着眉头喝了几口冰水,道:“别给我夹了,太辣。” 沈又菱嘴里包着吃的,唔唔了两声,她含糊道:“为什么我那么喜欢吃辣,爸爸你却一点都吃不了啊。” 陈立果冷冷道:“因为你皮厚。” 沈又菱:“……” 陈立果说:“暑假真的不去旅游了?” 沈又菱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然后郑重其事的说:“不去啦,我要好好练习格斗技,爸爸长得那么好看,以后我要好好保护爸爸。”她说完,凑过去重重的亲了陈立果的脸一口。 陈立果瞥眉:“没大没小。”也就是这个女儿夸他好看,他才能忍了,要是换了其他人——坟头草可能已经五米了。 沈又菱笑嘻嘻的,她说:“爸爸是真的好看呀,见过你的同学都觉得你是我哥哥呢。”她爹虽然三十多了,但长相却年轻的不像样,她最喜欢的便是她爹穿着唐装的模样,真是好看的让她都心动,当然,这种心情沈又菱肯定是不敢告诉沈煜城的,她要是真的说了,小腿还不得被抽肿。 伊淮看着父女二人的互动,居然有些嫉妒。 陈立果道:“不行也行吧,随便你了,以后暑假可没这么长了。” 沈又菱道:“不去不去!我要向伊哥学习!”自从伊淮因为她受伤,她就决定发愤图强了、 陈立果嗯了声,感叹道:“闺女长大了。” 沈又菱笑眯眯的:“如果我说我要去旅游,爸爸还会觉得我长大了吗?” 陈立果淡淡道:“无论你长不长大,都挺好的。”你要是长不大,爸爸就宠你一辈子。 沈又菱道:“爸爸最好了。” “小淮,你呢。”陈立果看向伊淮。 “我想跟着先生做事。”伊淮道,“我也大了。” 陈立果点点头,他道:“可以,还有你们两个的大学志愿可想好了?” 伊淮的回答还是那个,倒是沈又菱说的学校,让陈立果有点惊讶。那时一所西南方的学校,虽然教学质量不错,但离家时特别的远。 “你不是说要保护爸爸么?去那么远的地方怎么保护爸爸?”陈立果有点吃味的说。 “爸,我想试试一个人过能不能活下去嘛。”沈又菱说,“你保护我保护的太好啦!” 陈立果皱着眉头。 沈又菱见陈立果似乎不太同意,赶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亲了陈立果好几口。 最后陈立果妥协了,他说:“你要去外地可以,但是只能在邻省选学校,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沈又菱有点焉了,她知道她爹都这么说了,那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吧。”沈又菱道,“那我就在邻省选个学校……” 关于大学的事情,便就这般定下了。 陈立果看着沈又菱脑袋上又往前冒了点的进度条,不由的感叹:还有几十年时间等他过呢…… 76、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五)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在高考之后,过了一个玩个够的暑假,偏偏他家的两位都沉迷学习,日渐消瘦。 陈立果本来以为沈又菱接触格斗之后很快会失去兴趣,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沈又菱不但没有失去兴趣,反而爱上了这项运动。天天往陈立果给她找的格斗老师那里跑。 伊淮则开始跟着陈立果做暑假实习。一开始伊淮学的全是最基础的事情,但这也不能掩盖他绝佳的天赋,只要是陈立果给他说过的东西,他全部都能轻松学会,还能举一反三——几乎是所有老板最喜欢的那类员工。 陈立果也省了不少心力,但暑假的时间毕竟是太短,伊淮刚入门,就差不多开学了。 沈又菱最后还是选了个隔壁省的大学,陈立果提前将她送到了学校。 帮沈又菱整理好了宿舍,还逛了逛学校,沈又菱便开始催着陈立果走。 陈立果心中含泪,想着女儿这就长大了,真是舍不得啊,舍不得啊,他:“又菱,你在学校乖乖的,有事情就给爸爸打电话。” 沈又菱嗯嗯啊啊,也不知道有没有把陈立果的话听进耳朵里。 陈立果无奈,只能走了。 道上的人早就习惯了沈爷对他女儿那宠溺的态度——即便是陈立果没有穿过来的时候,沈煜城也是把这个女儿捧在心尖尖上疼的,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的他,唯有面对女儿时才会露出灿烂的笑颜。 也正是因为如此,沈煜城决不能接受女儿喜欢那么一个小混混,最终导致了悲剧发生。 陈立果回去之后,伊淮也要开学了。 高三毕业之后,陈立果送了伊淮和沈又菱一人一辆车当做毕业礼物。 沈又菱在外地上学不方便开,伊淮却能用到。 开学当天就是伊淮自己开车,载着陈立果和行李到学校去的。 大学门口人来人往,要么是提着行李的学生和家长,要么是戴着工作牌的学生干部。 陈立果和伊淮走在其中格外的显眼,一个年轻英俊朝气蓬勃,另一个却在透出独属成熟男人的迷人风情。 伊淮还未走太远,便有学生前来主动想要帮忙拿行李,问他住哪个寝室,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伊淮态度挺冷淡的,他道:“不用了,谢谢。” 那学长还在热情的介绍,说:“学弟你是住哪一栋的?我带你过去吧,学校大,容易迷路。” 伊淮依旧客气的拒绝了。 学长见伊淮态度如此冷淡,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掏手机记了个电话号码,说如果有事可以打他电话。 那人走后,陈立果似笑非笑:“怎么态度怎么冷淡?” 伊淮道了句:“不习惯和人说话。”——哪里是不习惯,他可是清清楚楚的注意到那人来询问的时候,那人的眼睛黏在陈立果的身上移不开,况且好不容易和先生独处,伊淮怎么可能会愿意突然多一个人出来打扰他们。 陈立果也没劝,只是淡淡道:“自己开心便好。” 伊淮点头称是。 这学校的住宿环境很不错,陈立果看了之后对两个孩子都放心了。 他道:“好好上课。” 伊淮说好。 陈立果慢慢道:“什么时候想来公司随时可以来。” 伊淮又点点头。 陈立果见状,失笑道:“为什么那么不爱说话。”他记得以前伊淮和人交流的还挺正常的……似乎是那次暑假去了那个训练营之后,就不怎么喜欢和人说话了。 伊淮露出有些无措的表情,他道:“不是不喜欢说话,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立果拍拍他的肩膀,也没再强求什么。 把两个孩子送入学之后,家里就变得空荡荡了起来。 陈立果一时间特别的不习惯,甚至偶尔还会在家里叫出伊淮和沈又菱的名字。 “唉,老了啊。”陈立果坐在椅子上看泡沫剧的时候感叹。 系统没理他,这人就是闲的。 陈立果虽然同意了沈又菱去外地上大学,事实上他还是派了人过去,不光是沈又菱,就连伊淮他都派了人看着,怕这两个孩子一个不慎学坏了。 但是底下人反馈回来的消息显示陈立果似乎多虑了,无论是伊淮还是沈又菱,在学校混的都是如鱼得水。 陈立果欣慰之中,还带着些酸涩。 这段时间陈立果在收购一些地产,他对这个城市的规划非常清楚——毕竟是系统开了金手指的。 他之前买的几块地都因为市政规划价格飞涨,他也不打算卖,索性挂了牌子租出去。 沈家富有且低调,若不是老一辈的,都不知道沈家原来还涉及了一些黑色性质的产业——沈又菱就知道她家有追债公司,而这公司其实在现如今已经差不多合法了。 但既然打算以后将这些东西交给伊淮来管,那陈立果就要让他知道这些,于是趁着伊淮没课的时候,陈立果便开始带着他去一些比较私密的场子。 伊淮全程都表现的很淡定,即便是进入到那些场子里,看到一些比较糟糕的画面,也从未露出动容之色。 陈立果好奇的问他,你不怕么? 伊淮凝视着陈立果,低低道:“只要先生在我身边,我就不怕。” 陈立果点点头,他淡淡的问了句身边的手下:“最近有没有用抓到欠债的?” 那手下道:“昨天刚抓了一个。” 陈立果道:“带他过去看看。” 那人便带着伊淮过去看了,陈立果坐在包房里慢慢的喝着茶,安静的等着。 一个半小时后,脸色苍白的伊淮回到了陈立果的身边。 陈立果说:“怎么样?” 伊淮抿了抿唇,道:“那个人做了什么?” 陈立果对着手下道:“告诉他。” 手下很会看人脸色,见到伊淮表情不对,赶紧解释道:“尹少爷,您可千万别同情这个人,这个人烂赌,不光把家财输光了,还想卖老婆孩子,这哪儿行啊,虽然我们是干这行的,但也不做那杀千刀的人口生意啊,所以这才把他抓回来,想着让他好好做工还钱。” 伊淮脸色这才稍微略好。 陈立果道:“要让你去做,你做得下来么?” 伊淮沉默了片刻,才道:“我需要适应一下。” 很好,伊淮的反应让陈立果觉得很满意,他既没有立刻兴奋表示自己可以做,也没有退缩,陈立果道:“那便学着些吧。”就算沈家现在已经不用提刀冲在最前面了,陈立果却必须得让伊淮见过这些,毕竟刀口子上舔血的活儿,你心软了,仇家却不会心软。 把黑色产业告诉伊淮,陈立果便算给伊淮交了底,彻底当他是自己人,伊淮心里也清楚,所以对待陈立果的态度越发恭敬。 就这么过了一个学期,寒假的时候小公主沈又菱回来了。 陈立果去接机的时候,看见她的模样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只见小公主白嫩嫩的脸变成了巧克力色,张嘴笑的时候,露出白洁的牙齿特别显眼,她冲过来,给了陈立果和伊淮一人一个拥抱:“我回来啦,有没有想我啊!” 陈立果简直失魂落魄。 伊淮的反应比陈立果好一点,事实上他在注意到陈立果的表情时,眼神里还有点笑意,他嗯了声,摸了摸沈又菱的脑袋。 沈又菱说:“爸,你发现没,我又长高了。” 陈立果怎么会没发现,沈又菱出去读书的时候是168标准身高,现在她穿了个带跟的长靴,身高居然和陈立果差不多了,陈立果看见她的时候差点没哭出声来。 沈又菱道:“走,回去给你们看看我的肌肉。” 陈立果一路上都没说话,坐进车里的时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其他人若是看了陈立果这模样,或许会觉得害怕,唯有伊淮却知道,这是先生被沈又菱严重打击的表现,那眼神都不聚焦了。 到了家,开了暖气,沈又菱直接脱了个精光只剩一件体恤,然后她当着两个大男人的面儿掀起了腹部的体恤,露出自己的腹肌和马甲线,嘴上还在说:“爸,你看到了没?我也有腹肌了,是八块呢。” 陈立果慢慢,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更加慢慢,慢慢的说:“嗯,不错。” 沈又菱说:“就光是不错?你没其他想说的了?” 陈立果缓缓道:“你怎么晒的那么黑。” 沈又菱大大咧咧的说:“我经常出去户外运动啊,下学期还打算去西藏玩呢。” 陈立果心道闺女啊,你别去了,你再去晚上不开灯你爹就看不见你了啊。 沈又菱还不知道她爹内心在剧烈的波动,她说:“尹哥,你也好像长高了呀。” 伊淮上大学的确又长了不少。 陈立果坐在沙发上,内心一片荒凉,心想,得,他是他们家穿上鞋的时候最矮的那个行了吧。 伊淮眼里全是笑意,他道:“你快去休息吧。” 沈又菱打个哈欠点点头,往楼上去了,她道:“嗯,我好累,去睡觉了,明天见啊。”说完就走,格外的爽气。 伊淮低低的叫了声:“沈先生。” 陈立果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了句:“都长大了。” 伊淮道:“又菱长大是好事,先生别太难受了。” 陈立果:“……”他就难受,他就想哭。 伊淮说:“先生也早点去休息吧。” 然后陈立果回到屋子里对着系统哭了一场,他说:“你看看,你看看,咱家小公主变成什么样了,都怪你,都怪你!!!” 系统说:“关我什么事儿啊。” 陈立果说:“要不是你当初叫我把她送去追债公司,会这样嘛?!” 系统想了想道:“那也比她被男人骗好啊。” 陈立果无言以对,因为系统说的的确很有道理——骗别人,总比被别人骗的好。 沈又菱现在这么……彪悍,哪个骗子男人敢不长眼对她下手? 陈立果顿时泪眼婆娑。 沈又菱和伊淮都放了暑假,但家里依旧不热闹,因为两个娃还是整天往外跑。沈又菱参加了一个户外活动的俱乐部,伊淮则是天天去公司,搞得陈立果反而像还是那个最闲的人。 不过最近有件事让陈立果有点头疼,就是他在谈一桩生意的时候,又遇到之前调戏他的那个叫安格斯的流氓外国人了。 陈立果一进去,就看那个曾经被他用枪抵着头吓跑的外国人坐在里面,安格斯看到陈立果也很惊讶,当然,他的眼神里出其实是更多惊喜,他大声道:“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这话一出,屋子里四五个人的表情都有点扭曲,陈立果这边的负责人更是吓的嘴唇都白了。 陈立果冷冷道:“就是他?” “是、是……”负责人被安格斯的那句美人吓的浑身一抖,他到,“沈老板,这位是安格斯。” 陈立果要进一批比较麻烦的货,物流就成了个大问题,他联系了多方渠道,却没有一家合适,唯有面前安格斯他们家,才能完全满足陈立果的要求。 陈立果在安格斯对面坐下,冷冷道:“谈吧。” 安格斯笑意盈盈的看着陈立果,道:“美人,好久不见。” 陈立果冷冷道:“你再叫我一声美人,这生意就不用谈了。” 安格斯眨眨眼睛,道:“好吧宝贝。” 陈立果:“……” 屋子里的人都被安格斯的不要脸震惊了,负责人一边擦冷汗,一边偷偷的看陈立果,深怕他一个生气就掏枪把面前这人崩了。 陈立果道:“这就是你谈事情的态度?” 安格斯也收敛了笑容,他耸肩道:“好吧,我错了,我们先谈事情。” 陈立果瞪他一眼。 然后两人开始就货物和港口船队的问题进行讨论,陈立果坐在那里就让人充满了压力,若是换了个脾气稍微软点的,恐怕早就妥协了。 可安格斯虽然脸上笑嘻嘻的,在关键问题上却是丝毫不让步。 最后谈判险些陷入僵局。 安格斯道:“这是我做的最后让步……当然,如果你答应我另外一个条件,我还可以往后退一退。” 陈立果问他什么条件。 安格斯说:“让我吻你一次。” 全场气氛都凝固住了,两边的负责人都差点晕厥过去,他们都没想到安格斯会突然说出这么不靠谱的一句话。 陈立果的表情冷若冰霜,然而他此时的内心活动是——好啊好啊,来啊,用力不要停。 系统幽幽的提醒了一句:“小心崩人设。” 陈立果说:“我这是为了家族做出的牺牲!” 系统说:“沈煜城遇到这种事情,会牺牲自己?” 陈立果心中全是血泪,没错,按照他揣摩的沈煜城,不但不会牺牲,大概下一步的动作就是掏枪干,死面前的人。 安格斯也察觉了屋子里不对劲的气氛,他挠挠头,笑了:“我开个玩笑,大家别介意。” 陈立果:“……”唉,真失望。 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最终还是安格斯做了稍微的让步,两人签下了这份协议。 出门的时候,安格斯还在开玩笑说以后找陈立果喝酒,陈立果一定要给他个面子。 陈立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全程冷着脸色。 等他走后,安格斯才对着身边的人笑道:“这种人征服起来才有意思。” “可是老板,沈煜城是出了名的讨厌男人,你要是真把他惹毛了……”负责人一头冷汗。 “惹毛了?”安格斯笑嘻嘻道,“我倒是挺想在床上把他惹毛的。” 负责人无言以对,他总有种自家这个大东家要搞出事情的预感。 陈立果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和安格斯见面了,却没想到没过几天,这个外国人就又厚着脸皮说要请他出去喝酒。 陈立果的第一个反应是想要拒绝,安格斯早就料到了,所以开口便是:“沈老板,不会这么不给面子拒绝我吧?” 陈立果道:“在哪?” 安格斯说了个酒吧的地址。 陈立果出去的时候,伊淮也正好在家里,他看到陈立果换了衣服,随口问了句:“先生要去哪儿?” 陈立果道:“有人请喝酒。” 伊淮闻言有点惊讶,他知道陈立果向来不喜欢这些场合,若是真去了那肯定是对面面子太大。 伊淮道:“去哪里?” 陈立果随口说了个酒吧的地址。 伊淮一听,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全部咽进了喉咙——他到底是想看看陈立果的反应。 陈立果到酒吧的时候,发现酒吧里空无一人。 走到吧台附近看到安格斯穿了一身调酒师的衣服,正朝着他笑。 不得不说,如果是个gay,那定然会被这个模样的安格斯吸引,他本就长得英俊,调酒师的衣服更是显露出他的好身材,格外的吸引人的眼球。 “你来了。”安格斯笑着道,“我为了你调了一杯酒,尝尝?” 陈立果看着他递过来的酒杯,端起来轻抿一口,他知道安格斯虽然不靠谱,但应该不会蠢到在这里给他下药,所以并未多做防备。 酒初入口极烈,辣的陈立果微微皱起眉头,但当到了舌根时,辛辣之味却逐渐化作醇香,顺着咽喉荡进胸腔,陈立果捂住嘴,低低的咳嗽起来。 安格斯道:“如何?” 陈立果虽然不愿,但到底是赞了声好酒。 “我其实有八分之一的中国血统。”安格斯道,“我的外祖母是个混血儿” 陈立果懒懒的看着他,也没搭话。 安格斯继续道:“我喜欢中国,这个国家很漂亮,恩,人也很漂亮。”他笑道,“特别是像你这样的。” 陈立果道:“你的外祖母没有教你,中国男人不喜欢被别人夸漂亮。” “没有。”安格斯耸了耸肩,他到,“她去世的很早,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 陈立果又抿了一口酒。 安格斯道:“这次来中国,最大的收获就是遇到了你。” 陈立果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玩着酒杯里的橄榄,他道:“我可不是你的收获。” 安格斯闻言笑了起来,他又递给陈立果一杯血红色的鸡尾酒,他道:“再试试这个。” 陈立果接过来,尝试性的尝了一点,发现这酒的味道非常甜,他皱眉道:“太甜了。” 安格斯道:“再来一口?” 陈立果又喝了一口,发现刚才觉得甜腻的味道不见了,舌头似乎已经习惯,之余下了香醇之味。 安格斯看着陈立果白皙的面容上浮起红晕,眼神也越发的迷离,他笑的满足,道:“如何?” 陈立果道:“不错。” 安格斯接着又调了第三杯。 陈立果已经察觉自己脑袋有点晕了,他皱眉道:“不能喝了。” 安格斯道:“最后一杯。” 陈立果想着只尝一口,应该没什么问题,便也没再拒绝。 安格斯递给了陈立果第三杯酒,酒是上层青色,下层橙黄,他说:“试试吧。” 陈立果试探性的抿了一点,他发现这酒没什么味道,迟疑道:“没有味道。” 安格斯笑嘻嘻的看着他:“没味道,就对了。” 陈立果眼前一阵眩晕,他这才察觉不对,咬牙切齿道:“安格斯——你——” 安格斯道:“啊,沈先生,你大概不太了解我们家族,我们家族里想要的东西,就算费尽心思也会得到……那一个亿的订单,就当做给沈先生的补偿吧。” 陈立果还欲说什么,眼前却一片天旋地转。 安格斯走过去,将陈立果横抱起来,看着陈立果闭着眼睛睫毛轻颤的模样,低头亲了陈立果的额头一口,他到:“沈先生,你是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美啊。”简直就像最美的油画,用一个亿来买一副心仪的画卷,对安格斯来说是笔划算的买卖。 陈立果如果还醒着,大概会骂这外国人真是不知材米油盐贵,一个亿——都能把一个人活活砸死了。 安格斯把陈立果带上了楼,然后认认真真的用早就准备好的黑色绸带,将陈立果的手脚绑在了床头和床尾。 酒吧里灯光昏暗还看不太清楚,现在有了充足的光线,安格斯就能更好的欣赏眼前的景色。他看着陈立果那比绸缎还要光滑的白皙肌肤,眼神是浓烈的欲、望。 “咚咚咚”粗暴的敲门声响起。 安格斯心道这会儿还有谁过里,他走过去,刚一推开门,就被人一拳重重的打倒在地上。 浑身上下冒着煞气的伊淮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看着倒地的安格斯,毫不犹豫的对着地上的人就是几脚。 安格斯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事实上如果硬来,他估计连沈煜城都打不过。 伊淮差点把牙齿咬出血,他说:“你这个混蛋想对沈先生做什么?” 安格斯咳嗽的根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沈先生”把安格斯丢到一边,伊淮走向了沈煜城。 那是一张黑色的大床,毫无知觉的男人躺在上面,他的手脚被同样是黑色的绸缎束缚在床头和床脚,眼睛紧紧的闭着。 “沈先生。”伊淮的声音突然轻了起来,他看到了陈立果因为酒精变得有些绯红的脸,和同样染上了粉色的颈项。 伊淮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是这般的糟糕,糟糕的他都开始痛恨自己的贪念。 安格斯咬牙切齿的用外语咒骂着,他踉跄着想要爬起,却见去看沈煜城的伊淮又走了回来。 伊淮面无表情的看着安格斯,然后伸出手一记手刀,重重的砍到了安格斯的颈项上。 安格斯带着惊恐的表情倒地。 伊淮沉默的看着安格斯,然后转身去翻了一下床头柜——他果然在床头柜里找到了不少好东西。 取了绳子把安格斯绑起来,还用毛巾塞住了他的嘴,伊淮将他直接拖进了浴室,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陈立果还在沉睡。 他躺在床上,好似一个被女巫下毒的王子,伊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低低的叫了声:“先生。” 陈立果没说话。 “先生。”伊淮说,“对不起。” 他慢慢的取了黑布,蒙住了陈立果的眼睛。 陈立果似有察觉,缓缓的动了动身体,发出一声轻微的呜咽。 “先生,我喜欢你。”伊淮一颗颗解开了陈立果衬衫的扣子,他说:“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的不得了。” 陈立果的嘴唇鲜红,像是抹了新鲜的血液,伊淮垂下头,低低的吻住了他的唇。 先生是他遥不可及的梦,但当这个梦突然给了自己实现的机会,伊淮终是没有忍受住诱惑。 陈立果感到自己陷入了一场迷乱的梦境。 梦境中的他好像是一团可怜的橡皮泥,被人搓圆揉扁随意折腾,最后他都被折腾出了一点意识,浑浑噩噩的叫着不要。 折腾他的人动作稍微顿了顿,然后毫不留情的继续着…… 最后陈立果感觉自己处于醒来和昏迷之间,神志已经完全不清醒了,他睁开眼睛,却也只能看到黑暗,眼角溢出的泪水,将蒙住眼睛的黑布打湿,他含糊的叫着一个名字,然而等到他彻底清醒,却忘记他到底叫了谁。 陈立果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他慢慢的睁开眼,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散了架似得。 他从床上坐起,揉了揉自己还带着红痕的手腕,哑哑的叫了声:“统儿。” 系统没说话。 陈立果又叫了好几声,系统才幽幽道:“咋了。” 陈立果咳嗽着说:“喝、喝太多,断片了。” 系统说:“然后呢?” 陈立果遗憾说:“然后……没爽到。”整个晚上脑袋都晕的快要爆炸,虽然他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体上也都是痕迹,可是却一点记忆都没有。 系统说:“所以?” 陈立果难过的说:“所以我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 系统:“这就是你以后可以出去鬼混的理由?” 陈立果没想到系统一下子识破了他的计划,他叹了口气,道:“万一沈煜城就因此改变了性向呢,我们要辩证的看待这个问题嘛。” 系统说:“等会儿,我金刚经下好了。” 陈立果疑惑道:“下好了?你把之前的删了?” 系统觉得自己的灵魂里全是玻璃渣,刺的他真是鲜血淋漓,到底为什么他会以为到了这个世界,陈立果就能不去乱搞男男关系,认认真真的养孩子——不过话说回来,陈立果的确是在认真养孩子,但是接下来的剧情系统是一辈子都想不到的。 系统说:“好了。” 陈立果说:“你咋这么没精打采的?” 系统心想我昨天晚上又看了一晚上的马赛克,你觉得呢?你觉得我还要兴高采烈的和你说宝贝早安吗? 陈立果慢吞吞的穿了衣服,又慢吞吞的出了屋子,一下楼居然看到伊淮坐在酒吧里,面前摆了不少酒瓶子。 陈立果心中一紧,装作若无其事的叫了声:“小淮。” 伊淮一抬头,道:“先生。” 陈立果嘴唇破损,颈项手腕之上也都是暧昧的痕迹,他慢慢的朝着伊淮走过去,道:“回家。” “先生。”伊淮哽咽着,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陈立果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冰的让伊淮血液冻结——他颤声道:“先生。” “回家。”陈立果的神情很是疲惫,他似乎不想再和伊淮多说,先抬步往外走去。 伊淮跟在陈立果的身后,握起拳头的那只手指甲几乎就要陷入肉里。 坐在车上,二人间的气氛十分怪异。 陈立果遭遇了这种他最厌恶的事情,还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看到了,想来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伊淮也沉默着,他的嘴唇几乎快要被自己咬出血来。 陈立果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伊淮坐在楼下,等了半个小时,才看到陈立果穿着衣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往下走。 “安格斯呢。”陈立果说,“给我查他在哪儿。” 伊淮低低道:“我查了,他早上就出了国……” 陈立果直接把面前的茶几掀了,他冷冷道:“废物。” 伊淮这是第一次看见陈立果在他面前发火,然而他在心悸之余,竟是想到了昨晚那无边的艳/色。 他想到陈立果白皙的脸颊,微微张开的唇,和难耐的不断扭动的身体。伊淮慢慢的跪到了一片玻璃渣上,他说:“先生,罚我吧。” 陈立果冷漠的看着伊淮,他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伊淮低低道:“早上七点。”言下之意,便是一切都已结束了。 陈立果似乎想到了什么,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耳根子居然有些红,他咬牙道:“他去的哪个国家。” 伊淮道:“n国。” n国,那就没办法了,那边是安格斯的家乡,就算是陈立果,手也没有长到那个地步。 陈立果几乎是咬碎了一口牙,他说:“起来吧。” 尹怀不动。 “我叫你滚起来!”陈立果一脚踹在了伊淮的腿上——他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烦躁。 伊淮还是不动,陈立果穿的是拖鞋,踹在他身上是一点不疼。不但如此,陈立果踹过去的时候,伊淮还注意到他的脚踝乃至于圆润的脚趾上都有一些暧昧的红痕——正如他渴求的那般,从头到尾。由内而外,他都拥有了他梦中才敢奢望的人。 陈立果冷冷道:“你要跪就跪,别起来了。”他说完,直接转身上了楼。 伊淮跪了足足半天,才从地上起来,起来的原因还是沈又菱回来了,看到一地狼藉和跪在地上的伊淮赶紧去问陈立果沈出了什么事。 陈立果也没理沈又菱,只是道:“我叫他起来,他自己喜欢跪着,那就跪着吧。” 沈又菱跑到楼下,对着伊淮道:“尹哥,你把腿跪坏了,怎么保护爸爸啊。” 伊淮这才慢慢的站起来,他的膝盖上已经是一片血红。 沈又菱问出了什么事,两个人都缄默。最后她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生气了,道:“你们两个就是别扭,有什么话说出来不就好了。” 说出来?伊淮心中只能苦笑,若是真的说出来,他怕是会被先生一枪毙了。 77、我不做大哥好多年(六) 屋子里拉着黑色窗帘也没开灯,明明是白天,里面却昏暗一片。 一个男人裸着上身坐在床边抽烟,口中吐出的烟雾,在屋子里弥漫开来,他的表情是那般的严肃,严肃的好像在思考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 许久的沉默之后,陈立果先开了口,他道:“统儿啊。” 系统没吭声。 陈立果说:“我怎么觉着,昨天有点不对劲呢。” 系统还是继续沉默。 陈立果说:“你说伊淮怎么来的那么巧啊。” 系统假装自己是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安静如鸡。 陈立果想了想,又道:“统儿,咱们关系那么好,你不会骗我吧?” 系统冷漠脸:“骗你什么。” 陈立果又吐了口烟缓缓道:“你猜?” 系统默默念着金刚经,让自己的储存系统里一片清明。 陈立果说:“而且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系统感觉已经藏不住了,陈立果这小王八蛋在其他事情上迟钝的像头猪,唯独这方面的嗅觉灵敏的吓人。 接着,陈立果果不其然道:“我看到了他的颈子上有抓痕……” 系统明显感觉到自己内存的部分抖了抖,他作为一个ai,能有这么多感觉,真是托了陈立果的福。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陈立果慢慢道,“我之前就和保镖交代了……要是我半个小时没出去就进来把安格斯剁了……” 系统:“……” 陈立果说:“他们只有在什么情况下,才不会进来呢。” 系统觉得陈立果在上个侦探世界划水是完全说不过去的。陈立果此时的逻辑是如此严密,理论是如此清晰,观察是如此的细致——这种人怎么会在侦探剧的前几集就死掉?他明明就是该活到最后的那个男人——事实证明陈立果也的确是如此,他还真是在上个世界坚持到了最后一集。 陈立果继续着自己的推理,他慢慢道:“恐怕是只有在看见伊淮之后……” 系统无言以对。 陈立果把烟熄了,又点了一根:“你说按照沈煜城的这个人设,能发现这件事么?” 系统说:“你都能发现,沈煜城还会察觉不了?” 陈立果道:“那我们就听听伊淮和保镖们的解释吧。” 他把这一根烟慢慢抽完了,又穿好了衣服,站起来往外走去。 伊淮此时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他的双腿因为跪在玻璃片上,受了挺严重的皮外伤,此时被包扎的严严实实,医生告诫最近千万不要剧烈运动。 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其他人——最近陈立果看着人就烦,把佣人全部遣散了。 而本该去上学的伊淮也因为腿伤请了假,他看见从楼上走下来的陈立果,轻轻的叫了声先生。 陈立果的脸上冷如冰霜,他直接坐到了伊淮对面,眼神充满了压迫感,只是他的声音却依旧平静,他道:“昨天晚上,你什么时候来的。” 伊淮安静的回答着陈立果近乎质问的问题,他道:“九点二十多。” 陈立果道:“你来的时候安格斯已经不在了?” 伊淮道:“是的。” 陈立果道:“然后你做了什么?” 伊淮咬牙道:“我、我看见了先生的情况,便叫跟着的兄弟检查了酒吧,然后出门追捕安格斯,我见先生还醉着,就在楼下等了一晚。” 陈立果说:“你为什么不在二楼等?” 伊淮低低道:“我以为……先生醒来后不会想看见我。” 陈立果表情闻言冷漠的掏出电话,叫手下把酒吧的那天晚上的录像送过来。 伊淮看着陈立果的动作,全程神态都十分的平静,未露出一丝的慌乱。 录像很快就送了过来,录像里的内容居然真的如伊淮所说的那般。陈立果接着又打电话询问了那几个保镖那天晚上的情况——没想到竟是也和伊淮描述的差不多。 可以啊,若不是有系统确认,陈立果倒还真的信了伊淮的说辞了。 不过此时,有一个最大的破绽,便是安格斯。 陈立果正想着这茬,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就听到那头的人道:“老板,安格斯出事了。” 陈立果皱眉:“出事了?”伊淮不是说安格斯已经回了n国了么。 那头的人慌张的说:“他死在了机场的厕所里——” 陈立果捏着电话许久都不曾吭声。 伊淮一直在观察着陈立果的表情。他既然敢这么做,敢这么答,就已经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陈立果发现自己果然是小瞧了伊淮。 陈立果对着系统感叹:“这小子可以啊。” 系统默默的念经,根本不想理陈立果。 陈立果说:“统儿,不说点啥?” 系统语气里带着一种看破红尘的漠然,他说:“说啥。” 陈立果温柔道:“宝贝儿,别绝望,我还是爱你的。” 然后系统想起了他一开始叫陈立果宝贝儿的时候,然后心中充满了悲凉之感——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陈立果感叹着这等了十几年,来之不易的一炮。 系统则是灵魂出窍,好像已经离开了陈立果的身体。 陈立果想起了系统来这个世界最初时和他说的话,他感叹道:“统儿,我这么强没关系嘛,给我点时间,我还能养出一个更强的。” 系统咬着牙齿吐出草履虫三个字。 陈立果见好就收,赶紧闭嘴。 调戏系统的陈立果在伊淮眼里是在沉思。 伊淮的背脊崩的微微有些紧,虽然他觉得自己已经做的万无一失,但到底还是害怕陈立果追究到底。 他现在只求陈立果不继续在这件事上深究。 陈立果看着伊淮的脸,忽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说,安格斯是怎么死的?” 伊淮露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他道:“我也不知道……早上刚得到的消息,是说他已经坐上了去n国的专机。” “哦。”陈立果淡淡的应了声,从沙发上站起来离开。 伊淮看着陈立果的背影,手心因为紧张已是微微汗湿。 以沈煜城的角度来说,伊淮没有理由害他。虽然这件事看起来有些蹊跷,但说到底对伊淮发火,不过是沈煜城的迁怒罢了。 然而他的迁怒还在继续。 没过几天,沈又菱回家的时候,居然被一向疼爱她的爸爸给骂了。 “沈又菱,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陈立果指着她带回来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怒道:“好好一个女孩子,不好好读书,就知道健身,健身,你练那么多腹肌有什么用?” 沈又菱一脸愕然,看向伊淮,却见伊淮苦笑着摇摇头。 “放假那么多天也不知道回家!”陈立果道,“天天在外面野——” 沈又菱也聪明,知道这时候不能和陈立果硬来,她赶紧腆着脸软道:“爸,我知道了,你别生气嘛,我这不是还特意给你买了礼物么?”她说着,小心翼翼的掏出了藏在包里本来准备送给另外一个人的藏刀。 陈立果看见这刀眉头立马皱了,他说:“这刀你在哪儿买的?” 沈又菱的笑容僵在脸上。 陈立果说:“我道怪不得你又黑了瘦了——沈又菱,你可以啊,背着我去了西藏?” 沈又菱哈哈哈的笑着,想要转移话题。 然而陈立果不吃她这套,他道:“你下半年零用钱别想要了。” 他说完就走,也没有给沈又菱任何撒娇辩解的机会。 沈又菱脸都苦歪了,她对着伊淮道:“爸最近这是怎么了,脾气怎么炸的那么厉害?” 伊淮叹气:“最近乖一点,先生……心情不好。” “你不是天天陪着爸么?”沈又菱道:“他那么喜欢你,还会心情不好?” 伊淮没吭声,这事情,他虽然在陈立果面前表现的毫无破绽,但到底是理亏。每天先生回卧室就要洗一个多小时的澡的情况他也是知道的——他现在甚至已经有些恨自己,恨自己没抵制住诱惑,将先生害成了这番情形。其实伊淮平日里的自控力向来惊人,可唯独那天,他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居然没有忍住。 陈立果把浴室的水打开之后,就出来看他的肥皂剧了。 每天这水都要放一个多小时,才对得起沈煜城这人设,陈立果虽然心疼水资源,但涉及崩人设的事情却不能马虎。 陈立果看着肥皂剧,点了根烟,悠闲的抽着。 系统最近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妙,虽然他依旧少言寡语,但陈立果居然能依稀从他说话的语气里听出念经的味道。 陈立果悚然道:“统儿,你还好吧?最近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啊?” 系统心中冷笑,看书,他早就不看书了,总部为他提供了最新版的佛经——音频的那种,天天在耳边二十四小时循环。 陈立果很担忧他系统的心理状态,他说:“你别想不开啊宝贝!” 系统冷漠脸:“谁是你宝贝。” 陈立果说:“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可爱的系统啊。” 系统:“……”他刚想发火,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佛经的声音,于是那火气又硬生生的被压了下来,他告诉自己杀害宿主是违法的,违法的,违法的…… 陈立果道:“好吧,我们不说这个了,来说说沈又菱吧。” 提到命运之女,系统总算是打起了点精神,他道:“沈又菱的状态不错……她好像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陈立果一听,第一个反应是:“什么?我女儿早恋了?” 系统:“她喜欢伊淮的那会儿才十四岁。” 陈立果表示自己无言以对。 系统对陈立果冷笑嘲之。 陈立果难过了一会儿,委屈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艰难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他道:“那男的怎么样啊?” 系统说:“比你强。” 陈立果:“……” 系统道:“嗯,至少个子比你高。” 陈立果的眼泪差点都掉下来了,他家系统发现他的软肋都不用打的,简直是恨不得用拖车拖着铁锤子砸。 被系统告知这件事没多久后,陈立果就见到了沈又菱的亲爱的。 他当时正和伊淮坐在车里,眼睁睁的看着沈又菱挽着一个小白脸的手从街边的一个店里走出来。 陈立果的脸色立马垮了。 伊淮的表情也有点动容——其实他比陈立果还早知道这件事,只是最近陈立果的心情因为那件事受到了严重的影响,所以他还想着等陈立果心情好点了,再委婉的告诉他。 这下倒好,被撞了个正着。 陈立果直接下车,面无表情的走到了沈又菱的面前。 沈又菱和那男的都被陈立果吓了一大跳,那男的直接冒出一句:“你干什么?” 陈立果差点没说干你。 好在沈又菱反应迅速,赶紧堆起了笑颜,道:“小泽,这是我爸爸。” 被叫做小泽的男生本来气势汹汹的瞪着陈立果,听到这句话赶紧变了个表情,十分狗腿的冲着陈立果笑,说:“伯父好,伯父好,我是徐泽,是又菱的男朋友。” 沈又菱看着她爹恐怖的表情,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其实她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她和伊淮早恋的时候陈立果那么开明,这下子换了个人,态度就变了那么多。 问题是,这在陈立果脑子里这是两码事。伊淮是他早就知道的女婿,在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况且现在沈又菱还不喜欢他了……陈立果犀利的眼神扫视着面前自称徐泽的人,看的徐泽头皮差点炸了。 “爸!”沈又菱道,“怎么那么巧呀?” 陈立果冷冷道:“哦,还真是巧啊。” 沈又菱干笑几声。 陈立果看着沈又菱,终是轻轻叹了口气,他道:“算了,你也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了。”说完这话,他的眉宇之间浮起一层疲惫之色。 沈又菱看了心疼极了,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道:“爸,你别这样,我永远爱你。” 陈立果看着沈又菱说完这话,脑袋上的进度条往前挪了挪。他悲伤的抹去了心中一滴悲伤的泪水,对着伊淮缓缓道:“走吧。” 伊淮赶紧跟着陈立果走了。 之前安格斯被杀的事情有了结果。据说是n国的仇家寻仇,正好在机场找到了机会,把他直接淹死在了马桶里。 陈立果听完这消息什么也没说,只是面上带上了一点嘲弄的意味。 伊淮根本不敢再提关于那天晚上的任何东西,深怕陈立果受到影响。 陈立果倒也没伊淮想象中的那般脆弱,他在这行,什么没见过。被男人上一次难道就寻死觅活?虽然恶心,但当被狗咬了一口,似乎也没什么影响。 况且这段时间伊淮特别的懂事,自觉的接手了陈立果手上大部分的事情。他刚处理的时候,还稍微有些稚嫩,但经过陈立果的点拨,很快就上了手,不到半年的时间,居然就将公司管理的仅仅有条。 伊淮的这种表现,是很让陈立果欣慰的。他也曾经问过沈又菱想不想接手家中事务,哪知沈又菱这姑娘大大咧咧的说:“有伊哥不就行了?我就别给爸添乱了。” 陈立果闻言倒是觉得好笑,他说:“你就那么信你的伊哥?” 沈又菱笑眯眯道:“我信爸的眼光。” 这小姑娘,果然会说话,把陈立果哄的心情舒畅。 伊淮接手了很多沈家的事情,自然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对于这些不满的声音,陈立果的态度向来果决——他直接把他的一个大伯从家里赶了出去。 那大伯直接站在沈宅外面破口大骂。 陈立果也没客气,直接对着他开了一枪,把大伯的袖子射了个窟窿。 大伯差点没被吓尿,脸色惨白的败退而逃。 伊淮站在陈立果身后,看着他对自己的维护,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涩。 伊淮说:“先生,这样合适么?” 陈立果随手把枪扔在桌子上,懒懒道:“有什么不合适的。” 伊淮道:“他们到底和先生是一家人啊。” 陈立果笑着摇摇头,他说:“伊淮,你还太年轻,血缘这种东西……是靠不住的。” 伊淮没说话。 陈立果继续道:“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我不过十几岁。这些人可曾帮过我一次?不帮也就罢了,还像鬣狗那样盯着我,恨不得从我身上撕下一块肉来,我还在沈家,就是给他们最大的面子了。” 伊淮这才明了,他的眼神有些恍惚,却仿佛看到了少年时的沈煜城挺直了腰杆硬生生的撑下那些风雨的模样。 那时的沈煜城一定很无助吧,若是他早些出生,定然能帮先生一把。 不过这些,都是伊淮的幻想。沈煜城没有倒在风雨飘摇中,他反而开枝散叶,越来越强壮,成了一棵无人能撼动的大树。 伊淮那些隐秘的念头,根本不可能见光。若是沈煜城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做了些什么,恐怕会毫不犹豫的掏出枪来,把他崩个稀巴烂。 伊淮心思重,想的又多,再加上公司这段时间特别忙,竟是就这么病倒了。 陈立果发现他生病的时候,他还坐在书房处理事情,最近伊淮都没有去学校,陈立果问他,他只是道课程都能自修,去不去都一样。 陈立果走进书房,发现伊淮满脸通红,可即便是这样,伊淮还是戴着一副眼镜皱眉盯着电脑屏幕。 陈立果叫了一声:“小淮。” 伊淮道:“先生?” 陈立果说:“怎么还没睡?”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 伊淮笑了笑,他道:“这东西怎么都搞不明白……哎,脑子晕,研究一天了。” 陈立果见他脸色不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他就被伊淮额头那烫手的温度惊呆了。 陈立果道:“你在发烧。” 伊淮取了眼睛,揉揉眼角道:“没有吧,我只是有点困。” 陈立果露出不赞同之色,直接取了温度计来,让伊淮量了量体温。 五分钟后,陈立果发现体温计上显示了个三十九度三。 陈立果立马给家庭医生去了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伊淮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因为发烧,他的眼睛里带上了一层水润的光泽,表情也不像平日里那般内敛深沉,反而是多了几分孩子气。 陈立果拍拍他的头,叫他去休息。 伊淮嗫嚅着说自己没事。 陈立果道:“还没事?你是不是要烧傻了,才叫有事?” 伊淮叹了口气,只好不太情愿的把电脑关了。 陈立果看着他这模样好气又好笑,他都没发现伊淮到底什么时候如此沉迷工作。 医生来的很快,给伊淮量了温度,又打了一针。 伊淮躺在床上,打针的时候眉头还皱着,陈立果很少在伊淮身上见到如此生动的表情——到现在他才想起,伊淮从小到大几乎就没生过什么病,最严重的也不过就是感冒罢了。 医生检查了一下,说温度退下来之后把药吃了,发烧的原因可能是身体太过劳累精神也崩的太紧,让伊淮放松一下。 从医生来,到医生走,伊淮的眉头就没有松过。 陈立果看了他这愁眉苦脸的样子好笑:“自己不好好看着身体,这会儿知道难受了?” 伊淮说:“我身体好着呢,那医生胡说。” 陈立果没接话,他在伊淮身边坐了会儿,才轻轻的叹了句:“怪我,我不该逼你太紧。” 伊淮却是道:“我就喜欢先生这么对我。”就因为陈立果的这种态度,他才知道先生对他是重视的。 陈立果觉得从小到家也没有短伊淮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伊淮为什么一直没有安全感。 陈立果本以为一针下去,伊淮的烧就该退了,哪知医生走了不到半个小时,伊淮的脸上又开始发红,陈立果摸了摸发现比之前还烫了。 这下陈立果没叫医生,背着伊淮就去楼下车库准备去医院——他本来是想抱的,结果弯腰抱的时候发现伊淮重的不行,他居然差点闪了腰。 于是陈立果不动声色的换了个姿势,把伊淮背了起来。 伊淮也装作没看到陈立果的异常,乖乖的伏在陈立果的背上,唯有眼里的几丝笑意,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到医院,挂急诊,打点滴。 陈立果觉得这烧要是退不下来,那就必须的做个全身检查了。 虽然发烧是个小症状,但是却也是一些比较严重的疾病的前兆。 结果伊淮情况还真的不乐观,退烧针打下去,只管了一个多小时,伊淮身上的温度就上来了。 陈立果顿时心急如焚。 伊淮见陈立果这模样,居然还在笑,他道:“先生,我没事的。” 陈立果咬牙切齿:“待会儿去做检查,你给我撑住了,别睡过去。” 伊淮低低的说好。 陈立果捏着他的手,说:“伊淮,你不能有事。” 伊淮感受着陈立果的手同他相触的感觉,低低的笑了,他说:“先生,我不会有事的。” 他说完没多久,眼睛就闭了过去。 陈立果真是被眼前的一幕吓的半死,他问系统这是什么情况,按照愿世界的轨迹,伊淮也没生过什么大病啊。 系统疑惑的说这不符合世界逻辑,按照逻辑来说,伊淮的命运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可能会出现重病的情况。 陈立果道:“但是已经出现了!” 系统说:“等等吧。” 系统的金手指只能给陈立果一个人用,所以就算其他人病的要死了,陈立果也只能看着。 他推着伊淮去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第二天,伊淮的温度一点也没有要退下去的意思,但是检查结果却显示他的身体状况非常好——除了在发高烧。 陈立果气的不行,他道:“你能解释一下,什么叫做身体状况非常好么?” 医生也没见过这种情况,有点无奈,他道:“我们的确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病症。”按理说,一个人高烧,就算查不出病因可身体上的一些指标也会呈现异常,但这个病人却是个怪胎,虽然在发烧,但是身体状态却比正常人还好,如果不看人光看指标,医生都能得出这人完全没病的结论。 但检查结果虽然是这样显示的,可病人却在昏迷着。 况且陈立果也是个不好惹的人,于是众医生护士都有点战战兢兢。 陈立果急的心都快要被点燃了。 伊淮陷入昏迷后,怎么都叫不醒,脸依旧通红,什么退烧药物都不管用了。 沈又菱听说伊淮生病,急匆匆的赶到了医院,看到躺在床上的伊淮和愁眉不展陈立果,她道:“爸,伊哥怎么了?” 陈立果道:“出去说。” 到了走廊上,沈又菱着急道:“爸,伊哥是生了什么病啊?” 陈立果说:“还没查出来。”他也一天没睡觉了,眉宇间尽是满满的烦躁和疲惫,“我准备转院。” 沈又菱道:“转去哪儿?” 陈立果说:“b市,再查不出来就出国。” 沈又菱心中一颤,知道这事情可能是非常严重了,她说:“爸,你别担心,还有我在呢,你带着伊哥放心的去治病吧。” 陈立果说:“又菱,我是不是对他太严了?” 沈又菱没想到陈立果居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由此也能看出伊淮生病这件事,对陈立果的打击是巨大的,大到他甚至开始怀疑他对伊淮的教育方式了。 沈又菱道:“爸,不管你对伊哥严不严,只要他是高兴的,你做的就是对的。” 陈立果呼了口气。 沈又菱道:“爸,你去好好休息一会儿,我来守着伊哥。” 陈立果本来想拒绝,但又想到这是长久战,他再怎么熬也不可能永远不睡觉。于是他点点头,算是认同了沈又菱的提议。 于是陈立果开车回了家,洗个澡之后就躺在床上。 然而人困过头了,却有点睡不着,他盯着天花板,一边抽烟一边和系统聊天,他到:“你说伊淮如果出事了,沈又菱的命运完成度还能满么?” 系统道:“可能?” 陈立果和系统商量,他道:“哎,我说,这要是满不了不属于宿主的问题吧,要不然你和你们总部商量一下,给伊淮弄个金手指?” 系统道:“这种情况……总部不可能通过申请的。” 陈立果又不说话了。 系统有点不忍,他说:“别太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陈立果幽幽道:“他毕竟是我养了那么久的……” 系统更不忍了。 然后陈立果补全了最后的话:“炮/友啊……” 系统:“……”辣鸡宿主,原地爆炸。 陈立果还在和系统做计算题,他道:“你瞅瞅啊,我已经是三十多岁了,要是这时候再养一个伊淮,等他二十岁了,我都五十多了,五十多能干啥啊,能干啥啊……” 系统说:“你还能去死啊。” 陈立果:“……”真是一点都不友好。 聊着聊着,陈立果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第一个反应就是看手机有没有未接来电,在发现手机没有未接来电后,他到底有点失望——这说明伊淮还是没有变化。 陈立果这一觉其实也就睡了三个多小时,但睡醒之后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疲倦了,他换了身衣服,又去了医院。 沈又菱坐在病床边玩手机。 她见到陈立果过来了,道:“爸,你吃饭了么?” 陈立果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 沈又菱看见陈立果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没吃,她道:“你先去吃点东西吧,我在这人呢。”站在门口的还有两个保镖,也不怕推床什么的重活。 陈立果淡淡道:“没胃口。” 这下次却变成沈又菱像哄小孩子那样哄陈立果了,她轻轻道:“爸,你快去吃饭,要是伊哥好起来了,你又倒下了,那可就不好了。” 陈立果闻言,看了沈又菱一眼,然后淡淡的笑了:“又菱长大了。” 沈又菱道:“我早就长大啦,只是爸爸还把我当孩子而已。” 陈立果也没有继续和沈又菱争,出去又随便吃了点东西。 回来的时候,伊淮正好被推去做检查了,这次检查是关于脑补的,沈又菱等在外面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焦虑。 见到陈立果回来,她强行在脸上挂上了笑容,她道:“这么快啊。” “嗯。”陈立果说,“进去了?” 沈又菱点点头。 陈立果凝视着病房门口,良久之后,轻叹了一声:“到底是怪我。” 沈又菱她重重的抱住了陈立果的手臂,然后严肃又认真的对陈立果道:“爸,你别这么说,如果伊哥知道你这么说,是会伤心的。” 陈立果不语。 “你都不知道,伊哥有多崇拜你。”沈又菱开玩笑似得道,“小时候你不是每次都要给我们的卷子签名字么?每次卷子用完,他都会把你签的那些字认认真真的剪裁下来,存到一个小罐子里。” 陈立果越听心中越是酸涩。 沈又菱说:“现在想那时的我真是蠢啊……差点就……唉,居然会喜欢那种人渣。” 回忆着这些记忆,陈立果紧紧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下来。 沈又菱是真的长大了,不再用父亲护着,反而能护着她心爱的爸爸。看着陈立果疲惫,她也能帮上一把,而她也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伊淮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一定要陪在父亲的身边。 伊淮被人从里面推了出来,陈立果这才发现他的脑袋被剃光了。 沈又菱嘟囔道:“剃了头也这么好看,真是犯规。” 陈立果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睛里。 陈立果和沈又菱一样,都对伊淮昏迷这件事,做了最糟糕的准备。 但是或许是上天垂怜,在陈立果准备把伊淮转移到b市的时候,伊淮居然醒了。 不但醒了,在睁开眼,看见陈立果时,居然叫出了爸爸两个字。 陈立果微微一愣,随机重重的抱住了他,他叫到:“小淮。” 伊淮重重的抓着陈立果的袖子,嘴里含糊不清:“爸、爸、别、离开我……” 陈立果低低的安慰:“乖,我哪儿也不去。” 站在旁边的沈又菱看着这一幕,居然莫名的有些吃起伊淮的醋来。 78、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七) 伊淮虽然醒了,但状态却非常的不好。 他一直拉着陈立果的衣角,死活不肯放手,导致做检查的时候十分麻烦。 陈立果问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有点尴尬的回答:“可能是烧的太久了,损伤了脑部……” 陈立果皱着眉头:“损伤了脑部?之前不是说他的身体指数都是正常的么?” 医生道:“他这种情况我们的确是第一次见……” 陈立果自己也当过医生,知道为难他们是没用的。但伊淮拉着他不停叫爸爸,神志不清的模样却让他非常的担心。 幸运的是这种情况也没持续多久,做完大部分检查后,伊淮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只不过这次他睡着后没有发烧,身上也没有出现其他症状。 看他的模样,烧是已经退了。 陈立果和沈又菱站在病房里,两人的面色都挺凝重的。 沈又菱低低道:“爸,你别太担心。” 陈立果嗯了一声,他说:“没关系,就算他傻了,我们沈家也养他一辈子。” 沈又菱低低的叹气。 陈立果说:“伊淮没事了,你去好好休息吧,都在医院熬了这么多天了。” 沈又菱还想拒绝,却注意到陈立果的眼神,通常她爹这种眼神的时候,这事情就基本没商量了。 于是沈又菱只好应下,乖乖的回家休息去了。 陈立果坐在病房里守着伊淮。 这几日他几乎都是不眠不休,这会儿虽然心里还念着事情,但身体总算是稍微放松了下来。 他坐在椅子上,竟是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立果再次醒来的时候被面前站着的人吓了一大跳,他猛地站起,道:“小淮,你醒了。” 伊淮没说话,他的眼神复杂的陈立果都看不懂,许久之后,这些复杂之色,终究融为了陈立果熟悉的爱慕和尊敬,他低低的叫了声:“先生。” 听到伊淮叫自己先生,就知道他肯定是恢复了。 陈立果心中一喜,他道:“小淮,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伊淮摇摇头,道:“没有……只是有点饿。” “嗯,我叫人给你带吃的过来。”陈立果伸手探了探伊淮的额头,感到上面是一片冰凉,他松了口气道,“烧退了。” “辛苦先生了。”伊淮隐约有这几天的记忆,他知道陈立果陈立果在怎么不眠不休的照顾他,也知道陈立果有多么担心他。 陈立果是真的将他当做了儿子来养——不曾有一丝的懈怠。 这种情况让伊淮十分感动,然而在这感动之中,却又夹着不明不白的失望。 趁着还没吃饭,伊淮又去做了个全身的检查。 结果出来之后,医生看着检查报告都啧啧称其,他道:“没事啊,身体好得很,健康指数比之前的还高了。”若不是他亲眼见着这病人发高烧,恐怕绝不会相信这是高烧前后的数据。 陈立果也觉得奇怪,他甚至还问是不是系统帮他开了个金手指。 系统冷淡的说:“我要是能开这个金手指,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你对那些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陈立果难过的说:“其实我本来就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系统说:“我看起来就那么傻?” 陈立果:“……”其实还好吧,以前挺好糊弄的,现在不知道怎么越来越机智了…… 伊淮这场病来的快,去的也快。 全部人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甚至抱着一种这人脑子大概被烧坏了的想法的时候,他却又默默的痊愈了。 出院那天,伊淮已经生龙活虎,完全恢复了平日里的健康。 陈立果坐在车里有点倦,闭着眼睛养神。 伊淮坐在他身边一如往常般的沉默。 两人间不说话,气氛却也不尴尬,他们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沈又菱知道她哥脑子没被烧坏时,也很高兴。她还说要请客吃饭庆祝一下。 陈立果同意了,结果正在包间里点菜,就看到沈又菱带着她的男朋友徐泽从外面走了进来。 沈又菱进屋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空气冷了两度,她尴尬的笑了两声,做了个介绍:“爸,这是徐泽,你之前见过的那个……徐泽,这是我爸。” “伯父好,伯父好。”徐泽赶紧打招呼。 陈立果理都没理他,于是气氛更加尴尬了。 好在伊淮打了个圆场,他道:“快坐吧,爸爸最近因为我生病心情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徐泽头上全是冷汗,赶紧坐在了沈又菱身边。 他坐在沈又菱旁边很有点坐如针毡的味道,特别是沈又菱的爹给他的压力——那瞪人的气势,简直让徐泽喘不过气来。 陈立果点好了菜,也不说话,慢慢的喝着面前的茶。 沈又菱讨好的叫了声:“爸。” 陈立果道:“嗯。” 沈又菱又道:“我是真的喜欢他。” 陈立果看了眼徐泽,他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沈又菱道:“我们是在学校认识的……他人可好了,后来我听说他家也住在这边,就觉得还真是缘分。” 陈立果从来不相信缘分这种事情,他看见徐泽的第一眼就觉得不喜欢,所以故意做出冷淡的态度。 沈又菱还在说徐泽的好话。 陈立果却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淡淡道:“今天不谈这个。” 沈又菱见状,也只好乖乖的闭嘴。 菜上来,包厢的气氛比之前好了许多,因为虽然陈立果不给面子,但伊淮还是舍不得沈又菱难过,于是淡淡的应着沈又菱的话题。 徐泽全程都低着头吃菜,偶尔应和两句,对待陈立果的态度那是十足的恭敬。 沈又菱都有点后悔把徐泽带来了,让他这么难过…… 吃完饭后,陈立果一句话没说就先走了,事实上从沈又菱进屋的那一刻起,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今天不谈这个。 剩下的时间都在安静的吃饭,一个字也不想说。 沈又菱心中又害怕又委屈,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爹今天这么不给她面子。 伊淮却是苦笑,他道:“又菱,你总得给先生一点接受的时间啊。” 沈又菱叹气:“好吧,这事情是我没考虑周到。” 尹淮点头。 沈又菱道:“可是为什么爸爸那么不喜欢徐泽……” 伊淮迟疑片刻,道:“先生看人是很准的,我这么说或许有点不合适,只是这徐泽……你不要交底交的太快。” 沈又菱闻言思考片刻,点点头。 伊淮摸摸她脑袋,虽然现在沈又菱不小了,但他还是把她当做妹妹来疼。 沈又菱说:“哥,那我先走了,徐泽还在外面等我呢。” 伊淮说好,看着沈又菱出了包间。 所有人左后,包间里就只剩下了伊淮,他扫了眼几乎没怎么动过的一桌菜,慢慢的走到了沈煜城坐过的那张凳子上。然后缓缓的坐下。 “先生。”口中低低的喃喃着,伊淮用手拿起了沈煜城喝过的茶杯,然后将茶杯转了个圈,用自己的唇轻轻吻了吻沈煜城曾经触碰过的位置。 “先生。”伊淮的眸子里闪着光芒,他说:“伊淮真的好喜欢你。” 陈立果回家的路上反复和系统确认那个徐泽是不是沈又菱的真命天子。 系统说:“我这边显示是——但是系统里显示的找到,和这个世界里的找到可能会有差别。” 陈立果说:“什么差别。” 系统道:“找到,只是一个动词,并不是说她就和那个真命天子在一起了,有可能只是认识,目前也不过是朋友。” 陈立果听系统这么一说,立马掏手机叫人去查徐泽的资料。 之前他就觉得这徐泽不对劲,是因为系统说他是真命天子他才没有叫人去查的,他在这个世界的直觉准的吓人,好几次都是直觉提醒才躲过了灾劫。 底下的人资料送过来的很快,陈立果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徐泽的资料太干净了,干净的简直不像个正常人,从小父母双亡,生活在姑姑家,热爱学习年年拿奖学金,助人为乐,还参加了不少志愿者的组织。 陈立果道:“派个人去m城查他姑姑到底是不是真的。” 手下的人称好。 陈立果坐在书房里无奈的想,只求沈又菱现在还没有太过喜欢徐泽。 伊淮从医院出来之后,修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去上学。 沈又菱的学校也开学了,陈立果送她回去的时候非常不放心,反复叮嘱她要小心,注意安全云云。 沈又菱道:“爸,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是恋爱脑了,要是那徐泽真的有问题,你给我说一声吗,我立马和他分手。” 送沈又菱的陈立果闻言一愣,发现他还真是小看了自己这个女儿。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沈又菱大咧咧的说,“和他在一起,还不是看他长得好看嘛。” 陈立果道了句:“那你还叫他来和我一起吃饭。” 沈又菱笑道:“我这不是做个铺垫嘛?万一以后遇到了特别特别喜欢的,也好先让爸爸做好心理准备……” 陈立果对自己的这个女儿无言以对。 然后沈又菱挥挥手就走了,那背影特别的潇洒。 陈立果深深的感到自己已经老了…… 伊淮在旁边站着,眼里充满了笑意。 陈立果瞅他一眼,道:“笑什么,走吧。” 伊淮嗯了一声。 自从生病好了之后,伊淮就更努力了。他将陈立果交给他的工作做好之后,便开始尝试性第做接触其他工作,其中就包括一些灰色产业。 陈立果看着他,不得不承认伊淮真的很适合做这行。心够狠,对属下又有情谊,能将人心纳为已用。 陈立果偶尔还会指点他一些事情,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让伊淮自己去尝试——即便有可能碰的头破血流。 现在吃点小亏,总比以后吃大亏的好。 在开学三个月后,伊淮遇到了第一次袭击,那些人已经不敢对陈立果下手,于是柿子专挑软的捏,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伊淮身上。 陈立果得到这消息的时候,这件事已经被摆平了。 伊淮一点伤也没受——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件事,在学校附近布置了不少人少,那几个人一出现,还没靠近伊淮,就被直接打晕绑起来。 伊淮打电话问陈立果这几个人怎么处理。 陈立果说:“你觉得呢?” 伊淮的态度显得有些犹豫,他目前还没有亲自下令处理过人。 陈立果语气平淡,他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没有告诉伊淮处理方法,但言语之中的含义已经非常的明显。 伊淮说了声好。 陈立果最后也没问伊淮最后的处理方法,他直觉伊淮不会让他失望。 一切的事情,都这么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陈立果的预感果然成真,去查徐泽姑姑的人给了消息,说那里的确有这么个人,但是这人被他们审讯后,坦白说自己不是徐泽的姑姑,是有人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故意这么撒谎。 陈立果说:“继续查。” 手下称是。 一周之后,一份全新的资料送到了陈立果的面前。 徐泽不叫徐泽,叫徐律,的确是个孤儿,只可惜他从小就受了陈立果对头的资助,也不知道怎么会阴差阳错的成了沈又菱的男朋友。 陈立果给沈又菱去了电话,第一句话就是:“又菱,和徐泽分手。” 沈又菱当然是要问为什么。 陈立果说:“他叫徐律,是来骗财骗色的。” 沈又菱一听就怒了,和陈立果又确认了几个问题,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陈立果对沈又菱还是有信心的,果不其然,晚上他就听到了自己手下传来消息,说沈又菱居然去把徐泽打了一顿,徐泽想要还手,居然还没打过沈又菱。 陈立果对此无言以对,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伊淮现在天天往家里跑,晚饭都是和陈立果一起吃的。 今天见到陈立果心情不错,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陈立果把徐泽的事情告诉了伊淮。 伊淮闻言,夹菜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他道:“先生,如果有人骗你,你会怎么处理他?” 陈立果回答的漫不经心:“灌了水泥沉了呗。” 伊淮笑了笑:“先生真是心狠。” 陈立果听了伊淮这话有点不开心,他道:“这就叫心狠?既然怕我心狠,那为什么又要背叛我。” 伊淮道:“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先生,你别生气。” 陈立果以为伊淮这句心狠,说的是上次他在酒吧阴自己的事情,这事情陈立果也没打算继续去深究,就算给伊淮占个便宜吧。 陈立果内心傲娇的哼了声,心道死鬼,占了便宜还卖乖。 系统要是听到陈立果的心声估计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吃完饭,沈又菱又给了陈立果电话,她在电话里粗鲁的把徐泽骂了一通,说自己瞎了眼睛,说徐泽太讨厌。 陈立果听着就听着,也没搭话。 最后沈又菱来了句:“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打算重新找了个男朋友了。” 陈立果差点没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沈又菱说:“那兄弟长得比徐泽好看多了——唉,就是不太爱理我。” 陈立果真是服了自己这个女儿。 沈又菱道:“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他爱上我的。” 这一通电话,真是打的陈立果心力憔悴,他挂完电话洗个澡赶紧上床睡觉。 或许是心情影响了睡眠质量,陈立果的这一觉睡的糟糕透了。 他感觉到自己醒了,可眼前一片黑暗,他脑子迷迷糊糊,好似一锅浆糊。 然后他听到有人在低低的唤他,唤他爸爸,这称呼不知怎么的让陈立果想起了末日世界的陈系,也不知道在他走后,陈系是怎么过的…… 反正最后陈立果醒来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难受的不行,他从床上坐起来,手一抹发现自己满头冷汗。 陈立果缓了好久,才对系统道:“我睡觉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系统说:“什么事情?” 陈立果说:“我好像梦到陈系了……” 系统沉默着没说话。 陈立果微微的叹气,然后下一句话就是:“自从离开那个世界,我就没有性生活了啊……” 系统:“……”他也想起了那一个月里自己被马赛克控制的恐惧。 陈立果说:“离开陈系的第一天,想他。” 系统:“……”他就知道这辣鸡宿主想念过去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不知是不是陈立果的错觉,他发现在做完这个梦后,自己的精神就变得越来越差。 首先是嗜睡,他平日里每天早上七点都是准时醒来,根本用不着闹钟,但是当他某天中午十二点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他呆坐在床上,门咚咚咚的敲着,门外伊淮的声音十分焦急,他道:“先生,先生,你还好么?” 陈立果慢慢走过去给伊淮开了门。 伊淮一进来,就看到一脸呆滞的沈煜城。 他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先生,平日里的沈煜城,即便是疲惫之时,你也不会觉得他好惹——一头狮子小憩片刻,可依旧是头狮子。 然而眼前的沈煜城,头发凌乱,穿着的睡衣也没有扣扣子,露出白皙的胸膛和劲瘦的腰线,他看了一眼伊淮,好像就失去了兴致,坐回到了床上。 “先生,你没事吧?”伊淮语气里是满满的担忧。 陈立果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我没事。” 伊淮几部走过来,摸了摸陈立果的额头,发现上面的温度很正常,他道:“先生,已经十二点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陈立果点点头说了声好。 然后伊淮就下楼端了个餐盘上来。 陈立果慢慢的喝完了粥,才感觉脑子清明了一些,他捏着眼角,道:“下午那个谈判你去吧,我这个状态不行。” 伊淮迟疑的说:“可是那个谈判很重要……” 陈立果说:“去吧,谈不下来也不怪你。” 伊淮抿着嘴唇说好。 陈立果吃完饭就挥挥手让他出去。 伊淮十分体贴的帮陈立果关上了门。 陈立果本以为这种情况,只是偶然,但是在第二天依旧如此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对劲了,他第一个反映是自己是不是生病或者中毒了,赶紧去医院做了个检查。 但是检查的结果却是陈立果一点问题都没有。 还是那家医院,还是那个医生,给陈立果说这些情况的时候表情非常尴尬,他说:“或许……过几天就好了?”他还记得伊淮那个病例。 陈立果有点不满意的皱眉。 医生说:“再做个其他的检查吧。” 陈立果能怎么办呢?只能做呗。 伊淮赶到医院的时候,陈立果又睡着了。 他站在床边凝视着陈立果的睡颜,没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陈立果的嘴唇。他知道这是怎么味道,尝过一次,他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医生敲敲门,伊淮叫他进来。 医生道:“不好意思,我们是在谁查不出来……”他看到是伊淮,实在是觉得十分尴尬。 伊淮点点头,他说:“嗯,我知道了。” 医生本来以为伊淮会生气,却没想到他的态度如此平淡,就好像早就料到了检查不出结果一样。 医生迟疑着说:“不然,你们转院试试?” 伊淮说:“等先生醒了,我和他讨论一下。” 医生点头,转身出去了。 接着伊淮就把陈立果接回家了,他还为陈立果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虽然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难免有些心猿意马,但伊淮将那些腌h的念头,全部深深的压进了灵魂的深处。 现在还不到时候,现在还必须等等。 陈立果一脸茫然的醒来,看到坐在旁边正轻手轻脚敲击键盘的伊淮,他道:“我在哪儿?” 伊淮说:“先生在家呢。” 陈立果道:“我不是在医院么?检查结果怎么样?” 伊淮咬了咬牙,他低低道:“医生……建议我们转院。”言下之意,便是查不出结果了。 陈立果虽然感觉到了答案,可依旧有些失望,这睡症来的突然,连系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揉揉太阳穴,道:“转了有用么。”他们去的这所医院,其实已经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了。 伊淮说:“我们还可以出国。” 陈立果有点烦,他说:“你出去吧。” 伊淮低低道:“先生,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什么吧?” 陈立果看了他一眼,本想说没胃口,但话到了嘴边又转了个弯,他道:“好。” 伊淮端来了饭菜,陈立果一点点的吃完了。 伊淮说:“那我就不打扰先生了,先生好好休息。” 陈立果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了一声关门声。 伊淮一走,陈立果就去骚扰系统,他道:“辣鸡系统,说好给宿主的金手指呢,宿主都要死了啊啊啊。” 系统也在奇怪,他说:“你身体没问题啊。” 陈立果说:“没问题我怎么老是睡觉?” 系统想了想,来了句:“可能是因为你在长身体?” 陈立果:“……” 系统说完,也觉得有点不靠谱,道:“好吧,我开玩笑的。” 陈立果对系统的幽默感感到了一种深深的难以接受。 不过系统开金手指都找不到原因,要是这个世界的医生能查出原因就奇了怪了,正因如此陈立果也不打算出国检查,想着先看看情况吧。 唯一幸运的是,除了变得有些嗜睡之外,陈立果其他方面都没有什么影响,食欲还是不错,身体也没有无力的感觉。 他也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沈又菱,说了也没用,反而让沈又菱担心。 但是因为陈立果随时可能睡着这件事,他不得不将很多事情交给了伊淮来做。 伊淮一下子要接手这么多事务,登时有些忙得不可开交。经常是陈立果睡着的时候看见他在做事,醒了之后他还在做事。 陈立果从沙发上爬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伊淮的衣服,他看了眼时钟,发现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 伊淮见陈立果醒来,道:“先生?饿了么?”因为陈立果睡觉时间不规律,家里几乎随时随地准备着热菜热饭。 陈立果安静片刻后道:“怎么还在做事,这么晚了。” 伊淮取了眼镜,笑了笑:“事情还没完全上手……” 陈立果说:“辛苦你了。” 伊淮笑的腼腆,他说:“没有,为了先生,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平日里很少笑,只有在陈立果的面前,才会外露大量情绪,陈立果打了哈欠,觉得自己不怎么饿,就道:“不想吃,还想睡觉。” 伊淮道:“那喝点牛奶吧。”他也没问陈立果想不想喝,就去厨房断了杯热牛奶过来。 陈立果见都拿过来了,那就喝点吧,于是捧在手里,慢慢的喝完了。 喝完之后,他刚把杯子一放,睡意就再次席卷而来。 伊淮看着陈立果睡了过去。 他看着陈立果嘴边的奶渍,没忍住低下头,一点点的舔舐干净,牛奶好甜,先生的嘴唇好软。 伊淮胸如擂鼓,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将舌头试探性的深入陈立果的口腔,却听到陈立果轻轻的哼了一声。他的动作,顿时顿住了。 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伊淮强行按捺住了汹涌的随时可能会溢出的情绪,将陈立果横抱起来,送入了他的卧室。 第二天,陈立果醒的有点早,十点多就从床上爬起来。 走下楼一问,才知道伊淮早上七点多就出门了。 陈立果心想苦了这孩子了,一边学习还得一边照顾卧病在床的可怜先生。 他吃了早饭,觉得精神不错,就去健身室做了一会儿运动。 陈立果每天的醒来的时间很少,也不规律,所以几乎没办法处理一些比较急的事情。好在伊淮争气,抗住压力,将这些事情都办妥了。 陈立果偶尔还能听到自己的属下夸自己有眼光,说小少爷做事情太厉害了。 陈立果在欣慰之余,又有点自己要退休的惶恐。 伊淮还在忙着给陈立果寻国外医院,只不过他的提议全都被否决了。 陈立果说:“我不去。”系统已经是超越这个时代的技术,他找不出原因,这个世界不可能找得出来,去国外检查,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先生。”伊淮还在劝着,他道,“去看看吧,那是全球最好的医院……” 陈立果说:“不去。” 伊淮嘴唇抿出一条线,看得出他是生气了。 陈立果说:“不想去。” 伊淮说:“先生不要任性。” 陈立果就任性了,他说:“我不去,你难不成还能绑着我去?” 伊淮露出挫败之色,他不再劝陈立果,转身去了阳台。 陈立果知道他肯定去抽烟了,这小子一遇到什么糟糕的、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会去阳台使劲抽烟,抽几根烟还得看他什么时候想通了。 结果这次伊淮想了好久都没想通,陈立果一觉醒来,他还在阳台上站着。 现在是十一月份,天气已经凉下来,陈立果披了件外衣走到阳台上,看到伊淮脚下落满了烟头。 他说:“小淮,怎么还在抽。” 伊淮的声音已经有点哑了,他说:“先生,我害怕。” 陈立果一愣。 伊淮说:“我爸妈去的早,是先生把他我养大,我只有先生了。” 陈立果听的心软,伊淮一直很成熟,这让陈立果忘记了,他也不过是二十二岁——和他差不多大的沈又菱,还在享受大学生活谈恋爱呢。 陈立果拍拍他的肩:“别怕,我在呢。” 伊淮不说话,转过身来凝视着陈立果,他的眼神是那般深邃,看的陈立果竟是有些无措。 最后,伊淮伸出手重重的抱住了陈立果,他的手臂格外的用力,拥着陈立果都力道,简直像是害怕陈立果从他的怀中逃掉。 伊淮说:“先生,你别走。” 陈立果听到这话,神情有点恍惚,他居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但这种错觉不过刹那,伊淮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他说:“外面冷,先进去吧。” 陈立果便同他一起进了屋子。 进屋后,伊淮放弃似得说:“先生不想去国外检查,那就算了,但我会请几个专家为先生诊断,先生一定不要拒绝。” 话已至此,陈立果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他点了点头。 伊淮看着陈立果的脸,他说:“先生,你一定要好好的。” 陈立果苦笑一身,只能说好。 专家来了去了,这眼见到了寒假,陈立果的病却丝毫没有缓解的迹象。依旧是整天整天的睡着,若不是面色依旧红润,恐怕都会有人怀疑他会就这么睡死过去。 伊淮从一开始的恐慌,却也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接受了陈立果的种种症状。 他在陈立果的支持下,开始逐渐接手沈家的事务,虽然现在才刚刚入门,但他知道这一天不会来的太晚。 现在唯一的麻烦是,该如何同放寒假回家的沈又菱解释。 沈又菱这次回家陈立果没去接她,就已经让她有点惊讶了,等她一到家,听说陈立果在睡觉,第一个反应就是:“爸爸出什么事了?” 伊淮表情平静的把近来发生的事说给了沈又菱。 沈又菱满脸愤怒:“为什么不早点同我说?非要等我回来了才告诉我?” 伊淮道:“先生不想让你担心。” 沈又菱怒道:“不让我担心?我是他女儿,凭什么不让我担心?” 伊淮垂眸,他说:“又菱你冷静点。” 沈又菱越说越生气,眼泪居然开始流:“你就没有想过万一爸爸出了什么事,我会怎么想吗?” 伊淮说:“先生会没事的。” 沈又菱不再说话,气的直接摔门而去。 伊淮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沈煜城将他的这个女儿,宠的实在是太好了,这反而给了他便宜。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直面无表情的伊淮,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79、我不做大哥好多年(八) 陈立果还不知道沈又菱回来了。 他睡醒之后,看了眼表,发现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陈立果问了系统一句:“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系统道:“十二个小时五十三分零四秒。” 陈立果一边换衣服,一边懒懒道:“把这个世界之前欠的觉都补回来了。” 系统道:“我去总部下载了最新的医疗方面的资料,发现你这种情况还是第一例,昨天已经把你的数据传回去了,等回应吧。”他的语气虽然依旧是冰冷的金属音,但是陈立果却能想象出他皱起眉头说这些话的模样。 陈立果笑道:“这时候你知道珍惜我了?” 系统说:“那不然直接去下个世界?” 陈立果说:“我才不要,我等着抱孙子呢” 他说完话,衣服也穿的差不多,就慢吞吞的下楼去了。 结果一到楼底就看到了阴沉着脸色坐在那里的沈又菱,陈立果讶异道:“又菱,你怎么回来了?” 沈又菱啪的一下手里的遥控器拍在茶几上,她恶狠狠的说:“是不是我不回来,你就不打算告诉我家里出事了?!” 陈立果故作茫然:“家里出什么事了?” 沈又菱咬牙切齿道:“装,还在给我装?” 陈立果无奈道:“我没事。” 沈又菱却几步走过来,伸出手要陈立果抱抱她。 陈立果叹息:“都这么大了,还撒娇。”话虽然这么说,他到底是也伸出手,给了沈又菱一个重重的拥抱。 沈又菱死死的抱着陈立果,把下巴放在陈立果的肩膀上,片刻后才闷闷道:“爸爸,你瘦了。” 陈立果拍拍她脑袋:“乖。”你爸吃的好睡得好,不但没瘦还胖了三斤——昨天刚量过了。 沈又菱说:“爸,咱们出国看病吧。” 陈立果说:“不去,爸好得很。” 他说完这话,沈又菱半晌都没吭声,陈立果过一会儿才发现她在哭。 沈又菱说:“爸爸,你不能有事。” 陈立果心中一颤,他道:“又菱乖,爸爸不会有事的。” 沈又菱却从陈立果怀抱里挣脱了出来,她说:“我知道你担心这些事,你放心出去,我来好不好?” 陈立果凝视了沈又菱许久,最后道了声:“好。” 沈又菱终于露出了笑容。 后来伊淮知道沈又菱劝动了陈立果,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自己什么心情。他也曾苦苦哀求陈立果出国去看看,陈立果却不容置疑的拒绝了他,然而这事情放在沈又菱身上,却变了个样。 “伊哥?”沈又菱语气有些疑惑,她道:“你有听我说话么?” 伊淮这才回神,轻轻道了声好。 沈又菱眉宇间带着忧愁,她说:“家里的事,还得靠你撑大梁,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一定要告诉我。” 伊淮点头:“你不用管这些,好好上学就行。” 沈又菱低低叹气,却是不说话了。 陈立果同意出国之后,行程立马安排下来。 伊淮陪着他一起去了d国,然后给他安排了一所据说全球脑科最发达的医院。 按照伊淮的话来说就是:“咱们先查查脑子,若是查不出来,再查其他地方。” 陈立果也就听着,不太想说话。 伊淮和陈立果并排坐在一起,见到陈立果这个模样,竟是忍不住重重的抓住了陈立果陈立果的手,见陈立果疑惑的看向了他,他才颤声道:“先生一定要好好的。” 陈立果被他这模样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所以也没有挣脱,只是微微点点了头。 这一握,就握了一路,直到下了车准备上专机了,他才有点舍不得的松开。 陈立果的睡意又席卷而来,在飞机上就开始打瞌睡。 伊淮见他这模样,轻声道:“先生睡吧。” 陈立果控制不住自己,闭着眼睛便陷入了深眠之中。 后来,他连自己怎么下飞机,怎么过海关的都不知道,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在一所完全陌生的房子里了。 伊淮站在阳台上,拿着手机似乎在和人打电话。他听到陈立果醒来时的动静,便转过头对着陈立果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此时正是落日之时,并不刺目的夕阳洒在他的脸颊上,陈立果视力很好,甚至能隐隐看见伊淮睫毛投下的阴影。 他是那么的年轻英俊,似乎人生之中还有千万美好的事在等着他。 陈立果感叹了一句:“不愧是我的炮/友,这脸蛋是真是长得好看。” 系统:“……” “唉,美中不足就是胆子太小了。”陈立果躺在床上畅想未来:“你说他要是胆子大点,趁着我睡觉酱酱,该多好啊。” 系统幽幽的来了句:“你又爽不到。” 陈立果:“……”他沉默了两秒,才怅然若失,“对哦。” 系统:“……” 伊淮打完电话,走进来了,说厨房给陈立果准备了食物,问陈立果想吃什么。 陈立果说:“随便。”他对食物方面向来都不挑剔。 伊淮嗯了一声,没一会儿端进来刚煮好的粥,他说:“先生,那边出了点事,我得先回去了。” 陈立果点点头。 伊淮说:“医院那边已经安排好,明天就可以入院检查。”他的表情有些隐忍,“先生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陈立果回应的漫不经心。 伊淮看着他的面容,喉咙微微动了动,似乎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某种情感,他说:“先生,我走了。” 陈立果这才道:“小淮,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拿不准,给我打电话。” 伊淮重重的点头。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陈立果都是在d国度过的。好在d国的环境很好,美人也多,所以有系统相伴的陈立果说不上寂寞。 比如他今天又在和系统讨论昨天那个给他看诊的男大夫,真是腿长腰细,非常养眼。 系统的心情却有点沉重,总部那边给出的信息说陈立果的身体的确没有出现什么异样——指标完全正常,而且是一个非常健康的正常人。这种情况下出现嗜睡的症状,可能大部分是精神上的原因。 其实他服务过的很多任宿主,几乎都出现过精神上的问题,做他们这个的,最怕的是宿主融入世界太投入,以至于最后离开的时候被严重打击——就像第一个世界的陈立果那样。 不过后来陈立果却好似牢牢记住了这个教训,他彻彻底底的将这些世界当做了游乐场,这于陈立果而言,本该是好事。 可是为什么会嗜睡呢?系统怎么都搞不明白。 陈立果觉得近来系统深沉了许久,温柔了许多,和蔼了许久,那语气那态度让陈立果感到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毛骨悚然。 这感觉就好像他考了二十分的数学后,他的数学老师还在温柔的问他:“渴不渴啊,饿不饿啊,秋裤有没有穿上觉不觉得冷啊,是不是同桌打扰你你才考的那么差啊。” 陈立果甚至都开始怀疑系统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然后陈立果委婉的说:“统儿啊,你说我们都好了那么多年了……” 系统疑惑:“嗯?” 陈立果说:“你要是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就直接告诉我吧……我受得住的。” 系统听得莫名其妙他说:“什么?” 陈立果战战兢兢的说:“你最近怎么不骂我了啊?” 系统:“???” 陈立果继续说:“也不嘲讽我了……” 系统:“……” 最后陈立果说:“人家好不习惯啊。” 系统:“……”妈的智障。 陈立果道:“嗯,这才对,我从你的沉默中闻到了回归的爱意。” 系统要是有身体,这时候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抄起袖子和陈立果干一架。 怜惜对陈立果是没用的,他爱的是粗暴的系统,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脑子里都是不停刷着的:“啊,用力,不要停,再粗暴一点。” 系统不想和陈立果说话,并骂了他一声辣鸡。 陈立果走后,伊淮独自一人撑下了国内大局。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陈立果只知道个大概,但是有几个晚上,他却接到了伊淮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伊淮说:“先生,你说说话吧,我想听你的声音。” 陈立果便随便说了几件这边发生的事。 然后伊淮说:“先生,保重身体。” 后来陈立果才知道,这是每次伊淮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才会给他打的电话。 接近半年时间,他们两人都没有见面。 陈立果的脑子果然还是一颗好脑子,虽然里面都是黄暴的东西,但是的确没生病——所以医生拿他的睡症是一点没办法的。 半年后的首次见面,伊淮看起来状态不错。 但是陈立果直接叫手下出去,然后对伊淮说一句:“把衣服脱了。” 伊淮一愣,随即脸直接涨红了,他说:“先生?” 陈立果冷冷地道:“我叫你脱你就脱。” 伊淮抿抿唇,还是听了陈立果的话。 然后他脱了西装,脱了衬衫,露出里面还打着绷带的腹部和布满了疤痕的上身。 伊淮的确是长大了,这半年时间,他简直就是化了蝶的茧,身上彻底的褪去了作为少年人的青涩。无论是眉间的神态,还是身体,都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真正的成熟男人。 陈立果叫他过来。 伊淮乖乖的走到陈立果床边,坐下。 陈立果伸手摸了摸他背部一道狰狞的伤口,他说:“怎么回事?” 伊淮说:“有人不服我。” 陈立果说:“赢了么?” 伊淮点头,他说:“赢了。” 陈立果说:“那腰上呢。”腰上的伤口恐怕也不轻。 伊淮垂了眸子,他沉默半晌后,才道:“被人偷袭了。” 陈立果道:“辛苦你了。” 伊淮浅浅的笑着,他说:“不辛苦。” 陈立果也是心疼的,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现在依旧是想睡就睡,随时随地可能闭上眼睛倒在地上。若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去管理沈家,是要出大事的。 然后伊淮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说:“先生,你相信前世今生么?” 陈立果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他说:“什么?” 伊淮凝视着陈立果的表情,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没事。” 陈立果同他相顾无言,最后还是陈立果道:“怎么好久没看见又菱了?” 伊淮说:“这次我本来想叫小姐一起过来……只是出了些意外。” 陈立果说:“什么意外?” 伊淮道:“小姐的男朋友出车祸了。” 陈立果一愣,才发现沈又菱又交了男朋友,他苦笑着道:“到底是长大了,你呢?你可有打算找个女朋友?” 伊淮低低道:“有先生就够了,我不需要女朋友。” 这话说的太过暧昧,陈立果皱起眉头,他说:“这像什么话。” 伊淮说:“先生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去f国呢。” 他说完,居然直接起身离去,看那背影竟是像生气了。 陈立果猛地有一个悚然的念头:“我是谁不会是伊淮捣的鬼吧?” 系统说:“怎么捣鬼?” 陈立果脑子里冒出那些小说里写过的情节,他道:“什么在我吃的饭里放安眠药啊,什么在我穿的衣服里下毒啊,什么……” 系统说:“所以我为什么查不出来?” 陈立果:“对噢。” 系统说:“虽然我也不喜欢他,但如果是他动的手,那肯定不是下毒。” 陈立果觉得有点没意思,他咸鱼一般瘫在床上,他说:“又菱的命运度什么时候才能满啊……” 系统没说话。 之后陈立果去了f国,依旧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这时候他已经不想查了,觉得身心俱疲不会再爱,于是他对伊淮说:“我要回国。” 伊淮在电话那头听了陈立果的要求,低低道:“先生再等些时候成么?就三个月。” 陈立果敏锐道:“伊淮,你背着我在做什么?”事实上每隔半个月,他手下的人都会给他发邮件说半月来沈家发生的大事,所以陈立果其实对伊淮那边的情况有个粗略的掌握。 但是随着出国时间的延长,陈立果对沈家的掌控力在逐渐减弱,他自己也隐约察觉了什么。 伊淮说:“先生,等我三个月。”他也没有问陈立果好不好,直接挂了电话。 陈立果有点生气,于是便想直接回国,但是等他想要回国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边居然全是伊淮的人。 陈立果气的砸了屋子里的东西,再给伊淮打电话,已经是关机状态。 陈立果咬牙切齿:“狼子野心!” 其他人也就安静的听着,由着陈立果骂。 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事情是——随着三个月期限的到来,陈立果那久治不愈的睡症也在逐渐好转。 他不再出现一天大部分待在床上的情况,最后直接恢复成了正常人的睡觉习惯。 这时候陈立果要是再猜不出这事情和伊淮有关,他就是猪了。 但是问题是,伊淮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陈立果和系统都百思不得其解。 三个月后,伊淮来接陈立果回国。 陈立果被关了三个月,一看到伊淮就发了火。他坐在椅子上,伊淮站在他面前,他的下一句话便是:“跪下。” 伊淮慢慢的垂了头,居然真的跪下了。 “伊淮,你可以啊。”陈立果咬牙切齿,“你居然敢软禁我?谁给你的胆子。” 伊淮不说话。 陈立果又问了些,伊淮却都不回答——此时明明是他跪在陈立果的面前,可强势的那个人,却竟是他。 最后陈立果忍不了了,一脚踹在了伊淮肩膀上。 伊淮被踹的身体微微一歪,陈立果本来打算再来一脚,却见伊淮忽的抬头,居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脚。 “放手!”陈立果怒道。伊淮的手很热,他略微有些冰凉的脚被伊淮捏在手里,十分的不自在。然而伊淮的下一个动作,竟是将陈立果惊的说不出来。 只见伊淮低了头,居然轻轻的用舌头舔了舔陈立果的白皙的脚背,然后他道:“先生的脚真凉。” 陈立果气的直接挣脱,拿起旁边的杯子就要往伊淮的身上砸。 这次伊淮没有让陈立果砸中,他躲开之后,淡淡道:“先生不是想回去么?再晚些,飞机就晚点了。” 陈立果心想晚个屁的点,他来去都是专机——从没听说过自家飞机还能晚点的! 伊淮见陈立果气的脸色煞白,却甜蜜的笑了起来,他说:“先生,我们走吧。” 陈立果咬着牙转身进了卧室,然后重重摔了门。 二十分钟后,陈立果出现在了自家飞机上。 一路上伊淮都带着浅浅的笑容,陈立果则阴沉着脸色。 坐上飞机的时候,陈立果还在纠结一个问题,他说:“我昨天到底洗脚没有?” 系统冷漠道:“没洗。” 陈立果倒吸一口凉气,他说:“真没洗啊?” 系统说:“没有。” 陈立果艰难道:“那你说等会儿伊淮要亲我,我能拒绝么?” 系统:“……”所以一路上你愁眉不展,就是因为这个?? 陈立果说:“亲自己脚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系统说:“你抠了脚没洗手就吃炸鸡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没事?” 陈立果说:“谁说我没洗手,我洗了啊!” 系统说:“没洗。” 陈立果:“洗了!” 系统:“没洗。” 陈立果说:“我明明就洗了!” 一人一系统在这件事上,丝毫不肯让步。陈立果觉得自己是个爱干净的小可爱,系统觉得陈立果是个抠脚不洗手的大辣鸡。 然后他们两个从f国,吵到了国内,下飞机的时候还在吵,以至于伊淮叫陈立果,陈立果都还沉溺在和系统的二人世界里,完全没有听见。 伊淮叫了陈立果好几声,陈立果才不耐烦的回头瞪了他一眼。 伊淮无奈的道:“先生,是这辆车。” 陈立果朝自己这边一看,才发现自己好像开错车门了,女车主正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陈立果说了声对不起,又帮她把车门关上了。 此时距离陈立果出国,已经差不多有两年的时间了。 再次回来,却有点物是人非之感,伊淮不是当年的那个伊淮,沈煜城也不是当年那个沈煜城。 在车上的时候,陈立果问出了心中疑惑许久的问题,他说:“你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让我突然变得那么嗜睡。 伊淮坐在陈立果旁边,知道陈立果在问什么问题,他轻轻的说:“我也不知道。” 陈立果皱眉:“什么意思?” 伊淮苦笑,他道:“这件事太过荒谬,就算告诉先生,先生恐怕也不会相信。” 陈立果听的不由的皱眉:“你不说怎么就知道我不信?” 伊淮道:“因为先生不信前世今生。” 陈立果冷笑一声:“你要告诉我你会了巫术?前世今生,这种敷衍我的借口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伊淮闻言,面露无奈之色,好似早已猜到了陈立果的反应。 到家后,陈立果开口便道:“又菱呢?这个时间她不该是在放寒假么?” 伊淮道:“嗯,我给她打个电话。” 陈立果坐在久别两年的客厅里,发现屋子里的佣人几乎都换了,连他一直在用的管家都变成了陌生的面孔。 看来这两年,伊淮还真是下了不少功夫。陈立果心中冷笑,面色如冰。 沈又菱和陈立果已是有许久不曾见面,虽然陈立果一直想见沈又菱,但都被伊淮用各种借口拦了下来。 “爸!”沈又菱进了门,直奔陈立果而去,她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整个人都显得略微狼狈。 陈立果接受了沈又菱的拥抱。 他说:“又菱,爸爸回来了。” “爸,你的病好了对不对?”沈又菱问道。 陈立果点点头。 沈又菱有很多想和陈立果说的话,她想说这两年来伊淮在沈家做的事情,想说自己被伊淮拦着不准去看他,想说太多太多,但碍于伊淮在场,这些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立果能感觉到沈又菱内心深处的惶恐不安,他说:“又菱,听说你找了个男朋友?” 沈又菱脸上一红,嗫嚅道:“嗯。” 陈立果说:“什么时候带给我看看?” “好好,爸什么时候想看都行。”沈又菱说,“你回家就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二人叙了会儿旧,伊淮就在旁边轻轻的提醒该吃饭了。 陈立果看了伊淮一眼,终是没有扫他的面子。 沈又菱看到陈立果病好,心情也明朗起来。这两年她过的实在算不得太好,陈立果一走,沈家就动荡起来,好不容易压在了那些虎视眈眈的才狼虎豹,却没想到一直在身边共同战斗的队友竟是成了最大的boss。 在沈又菱想去见沈煜城的行为被伊淮阻止后,沈又菱就察觉到了伊淮的狼子野心——不过此时已然太晚,压下大部分势力的伊淮,已然成为了沈家此时的掌控者。 沈又菱至今都没有明白,伊淮到底是利用何种手段,使得沈煜城的旧部背叛沈煜城的。 时隔两年,沈又菱得到最好的消息便是陈立果的睡症痊愈了——当然,她还不知道,这睡症本就和伊淮有些关系。 饭桌上的气氛算不得太好,陈立果和沈又菱都没有要和伊淮说话的意思。 伊淮也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假装自己是尊雕像。 吃完饭后,沈又菱在沙发坐定,她道:“我要搬回来和爸爸一起住。” 陈立果道:“你什么时候搬出去的?” 沈又菱道:“……暑假的时候”她生伊淮的气,气的看都不想看到他的脸。 陈立果正想说搬回来好啊,却听到伊淮不咸不淡的道了句:“先生还需要静养,不能被人吵着。”——言下之意便是,沈又菱还是别回来了。 沈又菱登时拍了桌子,她说:“伊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爸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对我们沈家?” 伊淮目光淡淡,他说:“我是为了先生着想。” 沈又菱怒道:“你这个——” 她话只说了一半,却被陈立果叫住了,陈立果道:“又菱。” 沈又菱委屈的看向陈立果。 陈立果说:“不要说不该说的话。”现在伊淮还没有和他们彻底撕破脸皮,若是把伊淮惹怒了,他恐怕连沈又菱都见不到了。 沈又菱不懂这个,只觉得委屈,她说:“爸,你还朝着他!” 陈立果抿了抿唇,现在沈又菱还不知道伊淮对他怀着的心思,若是知道了,沈又菱恐怕要气的爆炸。 “时间不早了。”伊淮语气还是那么冷淡,他说:“先生要休息,又菱你先回去吧。” 沈又菱气的几乎要咬碎一口牙,她说:“爸,这个人……你别信他!” 陈立果心中微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只是道:“你先回去吧。” 沈又菱捏着拳头,想说自己想要留下,可没想到她的父亲居然都让她回去,她只能道:“那、那我明天再来看你,爸爸。” 陈立果点点头。 沈又菱走后,伊淮轻轻道:“先生累了么?” 陈立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伊淮站起,走到陈立果身边坐下,然后动作自然的捧起了陈立果的手,他说:“先生的手好凉。” 陈立果冷漠的看着他。 伊淮认真有严肃的将陈立果修长白皙的手指一根根吻遍,最后道:“先生去洗个澡吧?” 陈立果说:“伊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伊淮说:“我喜欢先生。” 陈立果想要收回手,却被伊淮死死抓着,他这时候才发现,伊淮的力气已是丝毫不逊于自己,甚至在有意压制的时候,他毫无反抗之力。 伊淮说:“先生的一切,我都想要。” 陈立果冷冷道:“无耻!” 伊淮眼神里出现了一些迷惑,他盯着陈立果的面容,道:“为什么无耻呢?先生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呀。” 陈立果也没想到他能把巧取豪夺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伊淮爱极了沈煜城,爱他的手,爱他的脚,甚至爱他的每一根发丝,若不是怕沈煜城再也没办法陪着她,他简直恨不得将他吃进肚子里。 陈立果此时心里真是又刺激又害怕,还有点小高兴,他说:“哎妈呀,这个伊淮真是会说话,这话说的人家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系统心想我心肝也在扑通扑通的跳,恨不得下一刻就跳出来扇死你。 陈立果对系统道:“这伊淮,有出息!不愧我教的娃娃,霸道总裁爱上我!” 系统又把金刚经打开了。 伊淮见陈立果许久不说话,便道:“先生先去休息吧,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陈立果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伊淮痴迷的盯着陈立果的背影,轻轻道:“先生,你不要生我的气呀。” 陈立果进卧室就看见准备好的衣物放在了床边,他道:“啧,真是周到,连内裤都准备好了。”说到内裤,陈立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一红。 系统已经不想问陈立果为什么脸红了——这王八蛋吃个香蕉都能吃的脸红心跳的。 进了浴室,陈立果认认真真的冲了个澡,等他穿着浴衣走出来,却看见伊淮站在他屋子的阳台上。 陈立果说:“你来干什么?” 伊淮说:“我想看看先生。” 陈立果冷冷道:“我要睡觉了。” 伊淮说:“好。”居然就干脆的出去了…… 陈立果看着他的背影,流下了一滴悲伤的泪水,他说:“这小子太委婉了吧。” 系统:“……” 虽然心里有点难过,但陈立果该睡还是睡了。 结果他半夜的时候突然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立在自己床边,陈立果本来就怕那种和灵异有关系的东西,第一眼差点没把自己吓尿崩了。 陈立果:“啊啊啊啊啊,有鬼啊啊,系统,救命啊啊啊啊。” 系统面无表情:“开灯。” 陈立果赶紧按开了床头的灯,然后他看到伊淮站在床边冲他笑。 陈立果:“……” 见到陈立果醒了,伊淮轻轻道:“吵醒先生了么?那我先走了。” 陈立果一句话没说,就看见伊淮转身就走,一句多余的话都没和他说。 陈立果:“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可以,这小子是个干大事的料。” 系统说:“……”他并没有忽视陈立果眼神里的欣赏,知道陈立果是认真的。 陈立果说:“道理我都懂,要是他多来几次,我真被吓尿了,估计这个世界就差不多结束了。”——沈煜城是不会被吓尿的,所以吓尿就等于崩了人设。 系统对陈立果无话可说。 陈立果认真的说:“希望他可以不来这些阴的,直接正面上我。” 系统:“……” 陈立果说:“嗯,感谢他。” 他说完就关灯躺床上,闭眼睛睡着,三分钟后呼吸平稳下来进入了深度睡眠。 系统对陈立果这睡觉的质量表示出了极度的羡慕,他一个系统休眠也要花个十多分钟好吗! 第二天,陈立果准时起床。 早饭是伊淮做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练出的厨艺,陈立果吃了一口就皱起眉头。 伊淮轻轻道:“怎么了?不合胃口么?” 陈立果觉得这饭菜的味道真是熟悉,让他莫名的想到了上个世界的某个变态。 伊淮说:“先生?” 陈立果这才瞅了他一眼,轻轻的道了声没事。 伊淮道:“先生病才好,一定要好好的养身体。” 二人正吃着饭,门外的保镖突然进来,低声在伊淮耳边说了几句。 伊淮的动作一顿,道:“先生,沈家的人在外面,先生想见么?” 陈立果说:“谁?” 伊淮说:“好像是沈耀光。”——沈煜城爷爷的二儿子。 陈立果用餐巾擦了擦嘴,淡淡道:“见一面吧。” 伊淮笑道:“好,都依先生的。”——他在这些事情上,倒是都由着沈煜城。 80、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九) 沈煜城对沈家除了沈父之外的人,实在都没什么深情厚谊。 当年沈父因为意外去世,沈煜城独自一人撑起了他们家,在这种危急关头,沈家人不想着如何帮沈煜城一把,反而想尽办法想在沈家这块肥肉上咬上一口。然而他们唯一没想到的是,当时只有十几岁的沈煜城,竟是硬生生排除万难,从那最艰难的时候熬了过来。 沈耀光高龄已经七十多了,但人的精神不错,从外表看起来不过六十几的样子。 他一进到屋子里,就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现如今不肯讨好沈煜城的人,早就不在沈家了。 沈耀光道:“煜城啊,好久没看到你啦。” 陈立果表情里带了点厌烦,但他现在根本无法接触到其他人,所以听听沈耀光说话,也未尝不可。 沈耀光笑的尴尬,他道:“煜城啊,听说你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陈立果不回他,倒是伊淮道了句:“已经好了。” 沈耀光尴尬的笑着,他道:“煜城,好了就是好事啊,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小鹏今年大学毕业……” 陈立果已经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了,小鹏是沈耀光的孙子,陈立果见过几次印象不深,但隐约记得,小时候他曾经甩脸色给伊淮看,后来自己当众发了火,才有所收敛。 陈立果道:“好啊。” 沈耀光一愣,随即喜道:“谢谢煜城啦,哎呀,又麻烦你了。” 两人才说了这么几句,伊淮就轻声道:“先生才回来,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少想些事情才好。” 那沈耀光也是个懂事的,赶紧点头说自己有事先走,不打扰沈煜城休息。 陈立果面无表情的看着沈耀光走了。 伊淮在沈耀光走后,从身后轻轻的拥住了陈立果,他的语气竟是有些委屈,他道:“先生忘记了,沈耀光的孙子欺负过我么。” 这小子,果然是记仇。 陈立果垂了眸子,不咸不淡的哦了声。 伊淮爱极了他的先生,他喜欢先生白皙的肌肤,略微有些长但依旧足够柔软的黑发,还有那淡淡的透着薄红的耳朵。 他看着看着,竟是没忍住,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那耳廓。 陈立果浑身一僵,咬牙切齿道:“你做什么!” 伊淮温柔道:“先生,我等了那么多年了,就今天好不好?” 陈立果哪里会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意思——十年磨一炮,他等的花儿都谢了。 然而陈立果面上却冷漠如冰,对着伊淮吐出二字:“畜生。” 伊淮闻言却是地笑起来,他说:“我就是喜欢先生骂我。” 陈立果神色越冷,他直接站起来甩开了伊淮,回了自己的房间。 伊淮看着陈立果的背影,轻轻的抿了抿唇。 陈立果一天都没出卧室,连午饭都是佣人送进去的。 他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从书架上取来的书,伊淮走进去的时候一句话便是:“先生进屋吧,外面冷。” 陈立果不说话。 伊淮口中微叹,弯下腰便想要将他抱起来。 然而三十多岁正值壮年的沈煜城被自己悉心培养的手下这般对待,再怎么也忍耐不住内心澎湃的火气,一把将手里的书砸到了地上,直接和伊淮动起手来。 按理说伊淮这么年轻,本该是缺了些实战经验,但他的一招一式却让陈立果有点惊讶——伊淮的招式动作,竟是像已经经过了千锤百炼。 伊淮不想伤了陈立果,于是打到激烈的时候,陈立果前脚踹碎了椅子,后脚却猛地感到身体一僵,全身都动不了了。 伊淮直接弯腰,小心翼翼的将陈立果抱起。他的神情无比的神圣,好似一个孩子终于拿到了渴望已久的糖果,想要立刻全部吃掉,可是又害怕吃的太快,不能好好的品尝它的味道。 陈立果全身都没力气,他惊愕于自己身体的变化——伊淮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才让他竟是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就在陈立果思考之际,伊淮已是走到了卧室里,轻轻的把陈立果放到了床上。 “先生。”伊淮的眼神是痴迷的,里面浓郁的情感,几乎快要化为实质从眼眶里流出来,他轻抚着陈立果的脸颊,道,“先生,我好爱你。” 陈立果语气之中是压抑不住的愤怒,他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舍得对先生做什么呢。”伊淮这还委屈上了,他凑到陈立果耳边,以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当然是彻底的拥有先生了。” 他说完,便低头吻住了陈立果的嘴唇。 这是一个深吻,陈立果无法挣扎,几乎就要溺毙在这一个吻里。 伊淮用牙齿轻轻的咬着陈立果的唇,看着那粉色的唇瓣,变成了鲜艳的红,陪着陈立果白皙的肌肤,真是格外的诱人。 伊淮说:“先生,你好漂亮。” 陈立果心说算你有眼光,但面上怒色更甚,他说:“伊淮,你若是真的敢这么做,我就杀了你!” 伊淮闻言,居然笑了起来,他说:“可是先生的第一次,就是我拿走的啊。” 显然是想到了那一个糟糕的晚上,沈煜城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伊淮说:“先生的皮肤白,我喜欢黑色的床单。” 沈煜城几乎咬碎一口牙,他说:“伊淮——那天竟然是你。” “自然是我。”伊淮冷漠道,“我怎么会容忍其他人占了先生的身子,其他人,就算是碰一下也不行——”所以安格斯才会死的那么快。 沈煜城低低道:“滚!”他似乎已是愤怒到了极点,眼圈居然有些发红。 伊淮看了心疼,亲亲沈煜城的眼睛,他说:“先生别气,你一生气,伊淮心里就难受。” 陈立果已经在心里为伊淮鼓掌鼓的手都肿了,他对系统说:“看看,看看,这就是我养出来的!多懂我!” 系统:“……” 陈立果说:“我要的不是浮华的金钱,而是这种灵魂的契合。” 系统:“灵魂?” 陈立果:“粗又长的灵魂。” 系统:“……” 伊淮还在道:“那晚我去的时候,先生身上已经没有衣服了。”他至今闭上眼睛,都能回忆起当时的景色。 陈立果说:“伊淮,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伊淮痴痴的笑着,他说:“得不到先生,才是最让我后悔的事。” 然后他吻了吻陈立果的颈项,然后轻轻的在陈立果的喉结上咬了一下,口中嘟囔道:“好想把先生从上到下都亲遍。” 先生的脸色却已难看到了极点,他说:“畜生。” 伊淮说:“既然先生都说我是畜生了,那我便不委屈自己了。” 然后他就把陈立果从上到下,由内而外舔了个爽。 第二天陈立果从床上爬起来抽烟。 距离上一支事后烟,已经足足有几十年的时间了——上个世界的医生还是个不抽烟的洁癖。 陈立果吐了口烟圈,眉宇之间是一片沧桑,他道:“那时我还年轻,就看出了这小子天赋异禀,骨骼惊奇,必定是练武奇才。” 系统:“……” 陈立果说:“我力排众议,将他带回家中细心教养,就是看中了他这样的潜力,我果然有远见!”他说完还大笑三声。 系统在一片寂静中死去。 伊淮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他的先生坐在床上抽烟。 先生的嘴唇略微有些红肿和破损,靠坐在床头,漂亮的手里夹着一根烟。他的神色之中,全是倦怠和冷漠,烟雾从他的口里缓缓吐出,氤氲了他的面容。 这个模样的沈煜城,简直就像是随时随地乘风归去的神仙一样,伊淮心中一紧,上前几步。 陈立果听到伊淮的脚步声,却动也不动,好像根本没看这个人一样。 伊淮说:“先生。”他在陈立果身边坐下。 陈立果的烟燃了一半,然而他却不打算继续抽了,他的余光瞟了伊淮一眼,下一个动作竟是染着的烟头直接按在了伊淮的手臂上。 火焰和皮肤接触,散发出肉烤焦的味道,这本该极痛,可伊淮却动也不动,面色如此常,口中还在轻轻道:“先生别气了。” 陈立果这才吐出一个字:“滚。”他的声音还是哑着的,昨晚到后面他已是意识模糊,开始不自觉的求饶了,然而伊淮根本不打算住手,直到陈立果彻底的晕过去,他才结束了一切。 伊淮听到陈立果的声音,眸子微微暗了暗,也不知识想到了什么。 陈立果说:“我不想看见你。” 伊淮并不介意陈立果的冷漠,他从怀里取出一盒药,递到了陈立果的面前,他道:“先生,这是医生留下的药。” 这药想也知道用到哪里,陈立果顿时怒了,他一伸手直接重重的扇了伊淮一耳光,道:“伊淮,我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伊淮头被打的骗了过去,嘴角也溢出一丝血迹,他慢慢的转头,然后靠近了陈立果。 陈立果被他的动作弄的微微往后靠了靠。 伊淮说:“可是先生到最后,不是也很喜欢么?” 陈立果眼睛里喷出愤怒的光。 伊淮说:“虽然叫我轻些,但手也把我搂的特别紧呢。” 陈立果说:“滚出去!!!” 伊淮眼神平静的笑了笑,将药膏放到床头,他道:“先生记得好好用药。” 他说完就走,倒也是十分的干脆。 陈立果心中一片凄凉之色,他颤抖着拿起了那药,对着系统说了一句:“这药怎么用啊,他都不告诉我。” 系统:“……” 陈立果说:“还是进口的,妈的说明书都看不懂。”上面全是法文,文盲陈立果就认识几个单词。 陈立果说:“他绝对是故意的。” 系统说:“你会不知道这药怎么用?!” 陈立果本来该知道的,但是这药把,长得像胶囊又像栓剂,他研究了半天,决定还是塞下面。 系统说:“这会儿你知道了?” 陈立果说:“我不知道啊,但是总比该用在下面的药我拿来吃了的强嘛……”他记得他当医生的时候,就见过这种把用在菊花的药吃掉的勇士。 伊淮在监视器里看着陈立果给自己上药。 他看着陈立果脸上的屈辱,看着陈立果眸子里的盈盈水光,只觉得心中有把火在烧着,烧的他脑袋发炸,恨不得冲进去再次狠狠的占有他的先生。 沈煜城在伊淮的心中就是个神,有一天将神拉下神坛,锁在自己的身边,这种亵渎神灵的快感,几乎摧毁了伊淮的神志。 他甚至觉得,若是沈煜城对他的态度柔软一些,他或许就会放弃对他禁锢。伊淮害怕沈煜城恨他,却又渴望得到他,这两种念头不断的交织,最后因为意外因素终于失去了平衡。 伊淮把头抵在监视器上,低低的唤了一声:“先生。” 陈立果上好药之后,就假装自己是咸鱼然后瘫在床上。 系统最近又恢复了安静如鸡的样子——事实上陈立果只要有性生活,他都会安静如鸡。这个世界系统爽了前十几年,目前看来,剩下的十几年是要留给陈立果浪了…… 系统内心毫无波动,因为他已经死了。 伊淮知道陈立果在生气,所以也没有故意来刺激他。 接下来的饭都是佣人送来的,陈立果也没有委屈自己,全都吃了。 陈立果本来以为伊淮那怂小狗的性子,怎么着也要过几天才敢来见他,没想到晚上的时候,伊淮居然厚着脸皮来了。 还趁着陈立果睡觉爬上了床,陈立果醒来后就想一脚把他踹下去,却不料伊淮死死的抱住了陈立果,还把头埋在他的颈项之间,嘟囔着:“先生好冰。” 的确,陈立果睡了这么久,被窝都是冷冰冰的。 伊淮到底是个年轻人,身体热的简直好像是个大火炉,陈立果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被伊淮从身后抱着,的确很舒服。 伊淮说:“先生,你睡吧,我今天不动你。” 陈立果咬着牙:“滚出去!” 伊淮说:“先生……”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软软的撒娇,这种语气,陈立果几乎是从未听过,这一听心就软成水了。不过陈立果的心软了,沈煜城的心可是硬得很,他冷冷道,“你不怕我晚上杀了你?”——这是沈煜城干得出的事。 伊淮说:“先生这么累了,就好好睡一觉吧。” 陈立果本来还想说什么,然而在听了伊淮的这句话后,他竟是瞬间就陷入了沉沉的深眠之中。 一夜无梦。 结果第二天陈立果醒来的时候,伊淮还在睡。 陈立果的头在他的手臂上躺了一晚,估计他的手已经麻的不像样子了。 陈立果从床上坐起来,整个人都有点那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躺在这里的茫然。 伊淮也醒了,凑过来亲了亲陈立果的背,他说:“先生不多睡一会儿?” 陈立果这才慢慢找回状态,他没有回答,直接下了床。 伊淮就躺在床上欣赏陈立果穿衣服。 这几年虽然一直在治病,但是陈立果的锻炼的日常锻炼却没有落下。他的身材依旧修长,虽然不像伊淮的肌肉那般坚硬,但也能看得出充满了爆发力。然而到底不是天天拿着刀看场子的时代,陈立果的肌肤多了一种柔软的味道,再配上他白皙的肤色,反而更像杂志里引人眼球的模特。 伊淮看的一饱眼福。 也不知是不是伊淮的恶趣味,他给陈立果准备的衣服,全是黑色的衬衫和卡其裤——和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时穿的一模一样。 陈立果把伊淮当成空气,直接推门而出。 伊淮有点挫败的叹了口气,嘴里嘟囔:“先生本来就很喜欢……为什么要这样呢。” 昨天家里的佣人就被全部遣散了,空荡荡的别墅里就只有伊淮和陈立果。 陈立果下楼随便找了点东西填肚子,伊淮这才慢悠悠的从楼上下来。 “我要出去看看。”即便此时是伊淮的阶下囚,陈立果的语气和气势都不曾有一丝的弱势。 伊淮温声道:“好,先生想去哪里?我来安排。” 陈立果道:“先去看看c公司吧。” c公司是他旗下的灰色产业,占了非常重要的地位。 哪知伊淮却道:“c公司已经破产了。” “嗯?”陈立果愣了。 伊淮轻轻道:“先生,我们现在所有的产业都是合法的……”言下之意便是,沈家彻底洗白了,是正经生意人了。 “你怎么做到的?”这才两年时间,就算伊淮是个天才,也不能轻易的解决掉困扰了陈立果十几年的问题啊,但陈立果也清楚,伊淮不是个喜欢撒谎的,他说解决了,那就是真的解决了。 “我自有我的法子。”伊淮笑道,“不如我们去看看又菱?” 提到沈又菱,伊淮明显感觉到陈立果整个人锋利的菱角瞬间软化了下来,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酸涩,道:“先生就只喜欢又菱。” 陈立果差点脱口而出傻孩子我也喜欢你啊——但是他好歹忍住了,还露出冷笑:“难不成我还喜欢你?” 伊淮说:“我不管,我就要先生喜欢我。” 陈立果恨的牙痒痒,简直想去咬伊淮一口。 伊淮说:“我都等了先生这么久了——谁都没有我等的久。” 他这么说着,陈立果竟是从他的面容之上看出一点娇憨之色。陈立果一愣,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以前一直觉得伊淮没什么表情,现在看来,他哪里是没有表情,只是不想情绪外露而已。 这会儿正好在放寒假,沈又菱又和伊淮吵架,所以没有住在家里。 但伊淮带着陈立果去了沈又菱的住所,发现开门的人是个裸着上身的男人时,陈立果积攒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出来。 那男人依旧长得不错,还认识伊淮,道:“有事么?又菱还在睡觉。” 陈立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直接无视他进了屋子。 沈又菱住所的条件还是不错的,看得出伊淮也没有在物资上委屈她。 陈立果走在前面,伊淮跟在后面——他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可眼神里已然透露出些许幸灾乐祸的味道了。 “沈又菱。”陈立果敲了敲卧室的门。 “爸?你怎么来了?”沈又菱听到陈立果的声音就慌了,赶紧来开了门。 她一开门,陈立果就发现她脑袋上的进度条又往前走了几格,看来这小妮子是过的挺开心的。 陈立果说:“沈又菱,我出国治病,你就是这么背着我胡搞乱搞的?” “爸!!”沈又菱穿着睡衣和陈立果撒娇。 陈立果冷着脸没说话。 沈又菱看见她爹的表情,赶紧想要岔开话题,于是她非常大声的问了句:“爸,你嘴唇怎么破了?” 陈立果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更黑了。 沈又菱也不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纯洁了,她越看越不对劲,道:“爸,你是准备给我找个新妈妈么?她也太狂野了吧……怎么耳朵后面都是草莓印。” 陈立果心说我要是把鞋脱了你会发现我脚趾上都有牙印,他几乎有些恼羞成怒的说:“到底是我在问你还是你在问我?” 沈又菱赶紧摆明态度,说:“爸。你问吧问吧。” 于是陈立果把沈又菱好好教训了一番。 其实这几年除了不能见陈立果之外,沈又菱也过的不错。伊淮想要洗白沈家产业,自然有人不乐意,所以便有人开始把主意打到沈又菱身上。 但伊淮一次也没有让沈又菱陷入危险之中。 他保护着沈又菱,让她安安静静的读书,安安静静的谈恋爱,自己则挡下了所有的风雨。 陈立果感觉得到沈又菱的幸福——她是真的很喜欢她的男朋友,甚至有了结婚的打算。 陈立果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去扯证。 沈又菱嗫嚅着说准备下个月去。 陈立果说:“所以我不来问,你就不打算告诉我对不对?” 沈又菱道:“爸,我这不是怕你生气么……” 陈立果看着沈又菱,目光有些复杂,他已经深深的感觉到沈又菱是不适合参与进沈家这些事情的,虽然她成长了许多,可是到底是被宠着长大的,如果就这么让她参与进来,恐怕会被那些人吞的骨头都不剩。 而且最最重要的,她的命运完成度在往前涨。 陈立果光看这个,就明白她此时是幸福的。 沈又菱的男朋友直到陈立果要走的时候,才出来打了个招呼,他叫了声伯父。 陈立果便说:“好好待又菱。” 那男人点点头。 陈立果说:“我们回去吧。” 伊淮说好。 二人走后,沈又菱坐在沙发上发呆,她说:“我为什么感觉爸爸笑的时候,像是在哭呢。” 男朋友说:“他大概是舍不得你吧。” “而且好奇怪。”沈又菱说,“爸爸已经很久没有找过女人了……为什么一回来……而且他还被伊淮限制了行动。” 男朋友的表情有点纠结,似乎在思考自己该不该说一些话。 沈又菱说:“总觉得,爸爸不开心。” 男朋友摸摸她的头,低低的道了句:“那个伊淮,和你爸爸是什么关系?” 沈又菱说:“他是我爸爸从小养大的……之前爸爸去治病,就是他在管沈家,他还不让我和爸爸见面……怎么了?” 男朋友迟疑的说:“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伊淮……对你爸存着些……不该有的心思?”沈又菱的注意力全在沈煜城身上,他反而注意到了伊淮的异样,伊淮那种眼神,是个男人都清楚怎么回事。 沈又菱闻言强笑道:“不、不会吧,太可笑了——”然而她说完这句话,却想起了刚才在沈煜城身上看到的那些痕迹,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又菱?”男朋友说:“你没事吧?” “不、不可能的——”沈又菱瞪大眼睛,面色惊恐无比,“他们怎么会,爸爸,爸爸是被强迫的!” 她说着就想追出去,却被男朋友拉住了,男朋友道:“你先冷静下来,就算这么出去问,也问不出结果的!” 沈又菱这才回神,她再此回到沙发上坐好:“对,你说的对……”必须得冷静,才能搞清楚一切。 陈立果的精神有点疲惫,早上用的栓剂在他的身体里化开,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伊淮憋了那么多年,要他节制简直就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开了荤的这几天,伊淮恨不得把陈立果撕开了一块块的吃进肚子里。 陈立果一把老骨头都要被折腾散了。甚至出现了自己会死在床上的错觉——这种感觉只有在末日那个世界的时候出现过,问题是那时候的陈立果还有泉水可以解决一下身体的疲惫,现在却只能硬撑着。 于是一周之后,陈立果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陈立果哇哇大哭,和系统忏悔,说他知道错了,请求总部支援。 系统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施主早些领悟该有多好。” 陈立果说:“……”一周没说话,这系统还行不行啊。 系统说:“我可以在你行那龌蹉之事时,在你脑袋放金刚经以达到净化灵魂的作用。” 陈立果说:“能说的通熟易懂一点吗?” 系统冷冷的吐出一句话:“精神阉割法。” 陈立果:“……”算了还是再忍忍吧,这系统还真是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啊。 伊淮进来的时候,看见陈立果在发呆。 他轻轻的叫了声:“先生。” 却见陈立果眼神里竟是流出几丝恐惧。 伊淮说:“先生,你别怕我,今天不做。”昨天医生才来了,和他说再继续做也不用叫医生,直接拖出去埋了就行了。 伊淮虽然有点不乐意,但也知道劳逸结合——这要是让陈立果知道了,估计会指着他鼻子骂滚你娘的劳逸结合。 伊淮说:“先生想不想出去走走?” 陈立果低低道:“不去。”他根本动不了。 哪知伊淮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变魔术一样的变出了一个轮椅,然后笑眯眯的说:“先生,我推你出去好不好?” 陈立果冷冷道:“我不想去。” 伊淮说:“可是外面下雪了……”这座城市下简直是奇景,伊淮印象之中,只记的他小时候下过一次。 陈立果依旧表现出了抗拒。 然而伊淮却转身去取了陈立果的大衣,道:“先生就依我一次好不好?” 陈立果心说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好好好,依你依你。但是脸色还是阴沉着,看着伊淮把衣服披到他的肩膀上也不曾动一动。 伊淮说:“我最喜欢下雪了。” 陈立果就听他胡吹,他记得伊淮这小混蛋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天,因为一到冬天伊淮就会皮肤干燥甚至皲破流血——擦再多保养品都没用。 今年伊淮肌肤上也有破口子,不过身上不严重,几乎都是在手指耳朵嘴唇这些地方——所以从外表上来看,陈立果和伊淮居然出奇的一致,都是一副被人打了的模样。 外面雪下的不大,但地上已经积起了一层。 伊淮推着陈立果走在外面,陈立果坐在轮椅上,感觉自己是个韩剧里病入膏肓的病人,看着树梢上仅剩的叶子,简直想说出一句:叶子落下的时候,大概就是我生命结束的时候——之类的台词。 陈立果说:“啊,这雪,这风,这树叶!” 系统:“……” 陈立果说:“真是——好,漂亮啊。” 系统:“……” 陈立果说:“我的,生命,也被,这,雪景,净化,了。” 系统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陈立果:“真他妈的冷也不知道伊淮这龟孙大冷天出来嘎哈。” 系统:“……” 陈立果说:“你想说脏话吗?” 系统说:“想。” 陈立果说:“嘻嘻嘻,可是你不能说,我能说,嘻嘻嘻,fuck you man~” 系统:“……”干你爸爸。 伊淮看着陈立果凝视着树梢上的叶子,眸中神色一片黯淡,不由的心中一惊,他道:“先生。” 陈立果和系统飙脏话飚的正开心,被伊淮这么而叫的差点没把脏话说出口。 伊淮说:“先生,你在想什么?” 陈立果心说我在想系统什么时候会自爆。 伊淮说:“我知道你很想离开我。” 陈立果心道,不不不不,大兄弟你想多了,按照系统天天念经的这个尿性下个世界我估计会变成草履虫几亿年后才能进化人类——我真的不想离开你。 伊淮说:“但是不行。”他握住了陈立果冰凉的手,说,“你不能离开我。” 陈立果被伊淮浓烈的感情感染了,觉得自己再次充满了力量,能在这纯白的世界里打上圣洁的一炮。 伊淮说:“先生,无论你去哪儿,我都会来找你的。” 陈立果此时的思维已经炸成了天边的一朵烟花,所以他听到伊淮这句话时,完全没有多去想其中隐藏的含义,想的最多的是:别来了,草履虫没菊花,来了也是白来。 伊淮看着陈立果眸子里的光黯淡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才让他的先生有了这么激烈的情绪波动。 陈立果说:“伊淮,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伊淮说:“嗯。” 陈立果说:“所以,你好好待沈又菱。” 伊淮本以为陈立果是想让自己放过他,却没有料到陈立果突然提起了沈又菱。 伊淮说:“我当她是我的亲妹妹。” 陈立果心中你还当我是你干爹呢……嗯,干爹?这个称呼是直接将他的用途直接描述了出来么? 干爹,干爹,爹是用来…… 陈立果顿时被自己的思考路线吓到了,他觉得自己再也回不到当初的纯洁,要知道他当时听一个黄色笑话都要反应三天才能反应过来,至于现在——人家才说一句话,他就知道人家要将的黄色笑话内容是什么了。 伊淮说:“我会让先生幸福的。” 陈立果高深莫测的看了伊淮一眼,嘴里发出一声轻笑。 伊淮只当他在嘲讽自己,并未将之放在心上。 结果一周后,他就被沈又菱用一把枪指在脑袋上。 大家评论不要出现敏感字眼,也不要吵架,看见挑事的放置play,别去顶成话题楼。 81、我不做大哥好多年(十) “伊淮,你到底对我爸爸做了什么?!”沈又菱的枪重重的抵在伊淮的额头上,她的眼睛里全是熊熊怒火,看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简直恨不得直接抠下扳机。 面对死亡的威胁,伊淮面色平静,他淡淡道:“沈又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沈又菱说,“当初爸爸生那种奇怪的病,是不是也是你搞出来的?” 伊淮冷漠的看着沈又菱。 “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沈又菱看着伊淮冷漠的表情,整个人几乎都要被气疯了,她说,“我爸十几年来到底对你如何,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你呢?你就是这么报答他对你的好?伊淮,你可以啊!狼心狗肺也不过如此吧。” 伊淮沈又菱的眼神里有些微微的不屑,但他居然选择了继续刺激沈又菱,面带微笑道:“就算是这样,又如何?” 沈又菱闻言举起手就用枪托重重的砸了伊淮的头。 伊淮的额头上被砸出一个伤口,献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最后从下巴滴落。他垂了眸子,睫毛也跟着颤了颤——若不是沈又菱亲耳听到他刚才说了什么,恐怕看见他的样子,也会觉得无辜。 伊淮无辜么?他怎么可能无辜! 沈又菱想起了沈煜城身上的那些痕迹,她很难去思考自己的父亲到底因为眼前这个看似无辜的人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和侮辱。 被砸的满脸是血伊淮却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沈又菱心中全是烦躁,她说,“再他妈的笑老娘一枪崩了你!” 伊淮说:“沈又菱,你开枪啊。” 沈又菱瞪圆了眼睛。 “开枪吧。”伊淮笑的温柔,犹如一只在海雾之中诱惑船员的水妖,他说,“你杀了我,你爸爸就能自由了。”——才怪。 沈又菱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不敢?!” 伊淮歪了歪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点了点还指在他额头上的枪管:“我知道你敢的。” 他说完这句话,沈又菱的眼前竟好似出现了幻觉,她居然听到了一声枪响,伊淮的头好像一个踢坏的西瓜,直接爆炸开来。 鲜红的血液四处飞溅,溅的她满脸满身都是,沈又菱呆立原地有些傻了。 然而这些幻觉不过刹那间的功夫,等她再此反应过来,发现原本握在自己手里的枪,竟被伊淮捏在手里把玩。伊淮还是坐在沈又菱的面前,保持着那淡然的模样。 沈又菱露出愕然之色,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又菱。”伊淮冷漠的说,“我有时候真的特别羡慕你。” 沈又菱恨恨的看着伊淮。 “你看看,你多幸福。”伊淮说,“先生把你当做宝贝,捧在心口疼,你要什么便有什么,他舍不得你沾上其他的颜色。” 沈又菱说:“伊淮——” 伊淮继续道:“可是我就不一样了,我本来就是泥里来的,就算用乱七八糟颜色给我上色,也没有关系——因我本来就是黑的。” 沈又菱说:“你怎么做到的?刚才那些幻觉……” 伊淮根本不回答沈又菱,没人可以让他回答自己不想答的问题。 他站起来,淡淡道:“至于我和先生,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不是自愿的呢。” 沈又菱脸色煞白,她说:“怎么可能是自愿的——爸爸又不喜欢男人!” 伊淮说:“先生不喜欢男人,为何这么多年来,都不给你找个母亲?” 沈又菱说:“那是因为爸爸疼我!” 伊淮冷冷道:“可笑。” 沈又菱说:“你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把爸爸还给我,不然我总要想办法杀了你!” 伊淮说:“既然你那么自信,同先生对质一次可好?” 沈又菱完全没想到伊淮居然能说出这话来,她说:“对质?” 伊淮漫不经心道:“对啊,让先生亲口告诉你,他到底喜不喜欢男人。” 沈又菱说:“就算我爸说喜欢,也可能是你威胁他的!” 伊淮笑道:“傻姑娘,先生会不会被人威胁,难道你还不知道?” 沈又菱抿着唇不说话,眼神之中全是狐疑。 伊淮说:“或者,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同先生确认。” 沈又菱略有迟疑,但在伊淮坦然的目光下,她还是拨通了沈煜城的电话。 陈立果正窝在家里看电视,基本沦为游戏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是自己宝贝女儿的电话,就开心的接起来:“喂。” 沈又菱道:“爸……” 陈立果嗯了声。 沈又菱迟疑道:“你、你现在在干什么?” 陈立果说:“休息,怎么了?。” 沈又菱轻轻道:“爸,你和伊淮,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沈又菱看了伊淮一眼,发现伊淮似乎非常不关心电话里沈煜城的反应,反而开始漫不心经的拿出文件夹开始准备做事了。 “什么怎么回事。”陈立果的声音很稳,“你什么意思。” 沈又菱说:“爸,若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现在就在他的办公室”她说完这个,又补充了一句,“他已经被我制服了。” 伊淮也不介意沈又菱撒谎,反而露出一个笑容。 沈又菱看着伊淮的笑容,竟是莫名的觉得有些心中发凉。 “胡闹。”出乎沈又菱的预料,电话那头听到伊淮被制服的消息,居然一点也不开心,语气反而变得严肃起来,他道,“又菱你不要乱来!” 沈又菱愣了,她道:“爸……” “我和伊淮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沈煜城的声音还是那么稳,稳的让沈又菱心中的惶恐变成了平静,他说,“你不要掺和进来。” 沈又菱说:“爸,我能帮你……” “你根本不懂。”沈煜城道,“回去吧,别给伊淮惹麻烦了。” 他说完,就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 沈又菱露出失魂落魄之色,她口中喃喃道:“不可能……” 然而伊淮却早就料到了结局。沈煜城怎么可能舍得,怎么可能舍得让他的宝贝女儿掺进这件事。 就算咬碎了牙,就算是硬撑下去,沈煜城也不会在沈又菱面前露出半点弱势。 沈又菱满目茫然,神色恍惚。 伊淮道:“回去吧。” 沈又菱说:“你、你真的没骗我?” 伊淮笑了:“我可能骗你,你爸爸总不会骗你吧。” 沈又菱还是不信,但是事实就这么残酷的摆在她的面前,容不得她的质疑。 伊淮却道:“婚礼准备在什么时候?” 沈又菱看了伊淮一眼,迟疑片刻后才道:“大学毕业。” 沈又菱还在上课,但伊淮却已经休学了,他说:“记得多发些请帖。” 沈又菱咬了咬牙,步履蹒跚的走了。 伊淮看着沈又菱离开,在沈又菱出了屋子后,他才慢慢的掏出手机,给沈煜城去了个电话。 和沈煜城接沈又菱电话的热情不同,伊淮的这通电话足足打了三次,沈煜城才接起来。 “先生。”伊淮说,“又菱走了。” 沈煜城问道:“她没受伤吧?” 伊淮说:“又菱一进来就用枪指着我的头,还将我的头砸了个窟窿,先生开口的第一句话却问的是她有没有受伤?” 沈煜城沉默了。 伊淮有些难过的说:“先生真是偏心。” 两人沉默半晌,沈煜城艰涩的声音传来,他说:“不要动又菱。” 伊淮说:“先生拿什么来换?” 沈煜城不说话。 伊淮说:“我突然好想见到先生。” 电话就此挂断,伊淮看着手机屏幕,露出一个甜蜜无比的笑容。 陈立果窝在家里和伊淮打电话。他发现这大兄弟的精神状态真是越来越不对劲,打个电话的语气都像悬疑片里的杀人狂。 陈立果挂了电话后,抖了抖,和系统说:“统儿,又菱的命运完成度咋样了。” 系统说:“没动。” 陈立果这才信她没有受伤,他松了口气,然后道:“我怎么觉得伊淮越来越不正常了啊……” 系统说:“为什么?” 陈立果说:“他刚才说话那语气!我都能想象出他脸上的表情!” 系统说:“我觉得这个世界可能出现了什么bug,建议你直接离开。”这是他的直觉,虽然系统里没有显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总觉得好像这个世界非常的……奇怪。 陈立果说:“就快满了啊,我都过了十几年了,再忍忍,再忍忍。” 系统也没有再劝。 伊淮说他迫不及待的想和陈立果见面,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就出现在了家里。 他的额头居然真的被沈又菱打伤了,还能看到其上醒目的血迹。 伊淮进屋子,脱掉了外衣,低低的叫了声:“先生。” 陈立果坐在沙发上,没理他。 此时屋子里开着暖气,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伊淮走过来,做的第一件事竟是半跪在陈立果面前。 陈立果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然后看见伊淮的下一个动作居然是弯腰把他的脚从拖鞋里取了出来,用脸贴上去感受了一下温度。 “先生的脚好冰。”伊淮说,“为什么不穿袜子?” 陈立果心中的悚然之感更甚,他说:“不想穿。” 伊淮说:“不穿袜子,容易生病的。”他这么说着,眉宇之间透出些忧愁,好像那种疼爱陈立果,可是又拿陈立果没办法的模样。 陈立果冷冷道:“不用你管。” 伊淮说:“先生喜不喜欢这地毯?” 这话题起的莫名其妙,这地毯前两天才换,据说是伊淮特意从k国买回来的羊毛毯子——陈立果倒是没觉得有哪里特别,只是踩上去挺软挺舒服的。 伊淮说:“这毯子躺上去可舒服了,先生想不想试试?” 陈立果这种驾照几十年的老司机怎么会听不懂伊淮的隐喻,他一听差点露出跃跃欲试之色——总算是忍住了,他道:“伊淮,你真是个疯子。” 伊淮闻言露出委屈的表情,他说:“先生说我疯,那我便疯了吧。” 他这么说着,又低头亲了亲陈立果的脚背。 陈立果发现伊淮对他的这双脚有着异于常人的兴趣,虽然他的脚的确是长得挺好看的,白白净净指甲圆润,脚踝也十分精致——但是这并不代表,陈立果能接受他亲了脚之后,再和自己接吻。 陈立果:“这是一个有味道的吻。” 系统:“……” 陈立果说:“唉,他就不能把顺序改一下么?”先亲亲嘴唇,再亲亲脚不挺好的。 系统:“……” 陈立果说:“统儿你咋不说话。” 系统说:“你说什么?我刚才在听金刚经没听见?” 陈立果:“……”和系统的爱情没了,亲情也要走到尽头。 伊淮抱起陈立果,郑重的把他放到了地上。 陈立果再次出现了之前那种浑身无力的情况,他抿紧了嘴唇,眉目之间是一派的屈辱和冷淡。 在温暖的屋子里,柔软的地毯上,伊淮慢慢褪去了陈立果的衣物,二人达到了生命的大和谐。 陈立果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甚至混混沌沌,感觉自己好似一个在母亲子/宫里的婴儿。 伊淮舔掉了陈立果鼻尖的一颗汗珠,他道:“先生舒服么?” 陈立果没吭声。 伊淮说:“先生一定觉得舒服的。” 陈立果觉得这地毯是真的很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床还要舒服——电视机里还放着循环播放的新闻,他被搂进了伊淮的怀里。 伊淮抱着陈立果,说:“第一眼见到先生的时候,我就好喜欢先生。” 陈立果脑子里全是浆糊,他隐约记得他和伊淮是几岁见面的,听到伊淮这么说,不得不感叹着小子居然这么小就这么禽兽——嗯,他的眼光果然不错。 伊淮说:“先生漂亮的好像画本里的神仙。” 陈立果心说:继续夸,不要停。 伊淮说:“又菱说她大学毕业就结婚。” 陈立果的眸子闪了闪,他没想到他家妞儿居然这么急,明年她大学就毕业了,自己肯定还能参加她的婚礼。 伊淮说:“先生到时候一定要和我一起去参加她的婚礼。” 陈立果听着听着几乎快要睡着了。 伊淮看着陈立果疲惫的睡颜,眉宇之间全是浓浓的温柔,他抱起陈立果去浴室里洗了个澡,然后叫下人把那张被弄的乱七八糟的地毯换了——这地毯他买了几百张一模一样的,已经足够用很多年了。 伊淮想要对先生做的事还有很多,但他们的时间也很长,所以并不急——可以一个个的试。 陈立果不得不感叹年轻人真是肾好,简直要把他的老胳膊老腿折腾断了。 他本以为昨天是伊淮心血来潮,却没想到这小子好像被沈又菱刺激到了,因为今天他又把陈立果往窗户边上带—— 陈立果贴在那玻璃窗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他知道这玻璃窗不是单面的,若是外面有人,只要抬起头就能看见他们在做什么。 “伊!淮!”陈立果咬牙道,“你不要太过分!” 伊淮说:“先生害羞了么?” 陈立果说:“我总有一天要杀了你!” 伊淮低低的笑了,他说:“先生再紧些,就把我杀掉了。” 陈立果又羞又恼,简直要咬碎一口牙。 伊淮又说了些荤话,直到把陈立果逗弄的耳朵通红,才笑道:“没想到先生在这种事情上,这么纯情。” 陈立果伸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伊淮也不介意,偏过头来就吻住了陈立果的唇。 两人再次纠缠在一起。 系统以为他只要念一天的经就好,然后过了一周,系统觉得一周也差不多了,然后过了一个月,系统心想一个月是极限了吧,然后到了四十天。 等系统的世界再次清净的时候,他和陈立果差不多都废了。 陈立果半身不遂,系统已经可以熟练的背诵金刚经。 伊淮被沈又菱刺激的太狠,于是所有情绪都发泄到了陈立果的身上。 陈立果被他酱酱,翻来覆去,打开了一扇又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陈立果:“啊,好像身体被掏空。” 系统:“……” 反正回忆过去,陈立果觉得自己只有在末日那个世界里,才这么浪过。可最大的问题是,末日有泉水,这里没泉水啊,陈立果到后面已经到了一种,看到伊淮就瑟瑟发抖,两股战战的地步了——虽然他硬撑着没有表现出来,但灵魂已经彻底被伊淮做怕了。 伊淮一进屋子,便看到他的先生身体僵了僵。 他微笑着叫了一声:“先生。” 陈立果根本不看他。 伊淮说:“我给先生买了些东西。” 这要是换做以前的陈立果,听见东西两个字早就高兴的跳起来了,但是现在的他不行,他听到玩具二字,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能玩了,大兄弟,再玩真的要死人的。 伊淮说:“先生会喜欢的。” 陈立果的余光看去,发现他误会伊淮了——他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耳钉。 伊淮说:“先生戴上去一定很好看。” 陈立果面露厌恶之色。 伊淮无视了陈立果的拒绝,为陈立果打上了耳钉,那耳钉是一颗小小的红色钻石,和陈立果白皙的肌肤非常相配。 伊淮说:“我想和先生过一辈子。”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陈立果也尝试过逃跑,可伊淮对他的防备实在是太深,看着他的人足足有三十几个——他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而他联系外界的方式,也被人监视着,比如某天他想发一封邮件给旧部,正准备按发送键,那电脑就直接断了网。 然后晚上伊淮直接回来好好的教训了他一顿,直到他开始低低啜泣不住的求饶,伊淮才说:“先生,你若是想联系别人,我可是会吃醋的。”他说的委婉,但陈立果不可能不懂。 那一次陈立果足足三天才下床,他和系统都习惯了这种麻木的生活,系统还向陈立果介绍了各类经书,并且推荐陈立果学习其中一些效果比较好的。 陈立果说:“念了伊淮就不上我啦?” 系统说:“你的精神可以保持纯洁。” 陈立果说:“精神纯洁菊花就不痛了?” 系统说:“你再废话下个世界就把你菊花封了。” 这是系统第一次这么粗暴,陈立果真心的表示希望不是最后一次——啊,好爽,用力,不要停。 系统如果知道陈立果怎么想的,估计会想亲手阉掉陈立果——虽然他已经在想了。 陈立果过着没羞没躁的日子,时光流逝的飞快。 一年后,陈立果收到了沈又菱的婚礼请帖。 这一年间,他们父女二人见过几次面,但每一次伊淮都在场。 陈立果为了让沈又菱安心,只能表现出自己是自愿的。 沈又菱虽然心有怀疑,且旁敲侧击了许多次,甚至还偷偷给陈立果递过纸条,但全然没有回应。 就好像真的是她误会了她父亲和伊淮的关系。 于是一年过去,沈又菱大学毕业,眼见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请贴上还带着些香气,陈立果看了一眼就放到了旁边。 伊淮温柔道:“既然要去参加婚礼,过几天先生和我去裁几套西服吧。” 陈立果淡淡的道了声好。 伊淮满意的笑了,这一年来,他的先生从激烈的挣扎,逐渐变成了沉默的接受,甚至于偶然的迎合。 这种变化伊淮全然看在眼里,他凑过去亲亲陈立果的嘴角,道:“先生晚上想吃什么?” 陈立果道:“随便。” 伊淮说:“那我就做先生最喜欢吃的醋鱼吧。” 陈立果看着伊淮出了卧室,拿起请柬轻叹一声。 事实上这一年来,沈又菱的命运完成度还在继续往上涨,虽然涨的很慢,但到底是证明了她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她也将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婚礼当日,陈立果自然也出现在了高堂的位置上。 沈又菱举办的是最传统的婚礼,她似乎也清楚,她的父亲就想看见她平平安安一辈子,无痛无灾,子孙满堂便是幸福。 然而沈又菱却想哭。 虽然沈煜城的态度表达的非常明显,可是即便到了今天,她却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是自愿和伊淮在一起的。 沈又菱用了很多手段,都没有从陈立果那里获得答案,而今天她要做最后一次尝试。 沈又菱给伊淮和陈立果都敬了酒,她穿着一袭白纱,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绽放出了属于女人的最美时刻。 沈又菱说:“爸爸,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陈立果听了浅笑:“小心你丈夫吃醋。” 沈又菱说:“他哪里敢吃醋。” 陈立果笑了笑不说话。 仪式结束,酒宴开始。 陈立果作为一个嫁女儿的岳父,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便停了筷子。 伊淮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陈立果缓缓摇头,他道:“我去趟厕所。” 伊淮点头说好。 陈立果到了厕所,开水洗了洗手,又洗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点,他洗完后扯出纸巾正准备擦干净,余光却看见一个人影进了厕所,然后顺手关上了门。 “你——”陈立果正欲说什么,却发现这人居然是沈又菱,只不过她换下了一身婚纱,穿上了简练的男装,她说:“爸爸,你不是自愿的对不对?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机票和证件——你现在就可以出国。” 陈立果没想到沈又菱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竟是呆住了。 沈又菱伸手握住陈立果的手,她哽咽着说:“爸爸,我真没用。”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什么也做不了。 “傻姑娘。”陈立果失笑,他伸出手拍了拍沈又菱的头,道,“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呢。” 沈又菱呆呆的看着陈立果。 “我是自愿的。”陈立果把擦干了水的纸,扔进了垃圾桶,语气平淡道:“你就不要担心了。” “爸,你真的没有骗我?”沈又菱还是一脸不信,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讨厌同性恋的父亲,居然会自愿和伊淮在一起。 “嗯,没骗你。”陈立果说,“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呢……还不快出去换了这衣服。” 沈又菱还有点没缓过来。 “你也大了。”陈立果说,“别让爸爸操心了。” 沈又菱重重的抱住了陈立果,叫了一声爸。 陈立果道:“去吧。” 然后沈又菱便出去了,陈立果站在厕所里,片刻后轻声道:“你满意了么?” 一个本该坐在酒宴上的人从厕所的拐角处走进来,他说:“先生真是疼又菱。” 陈立果的神色之中带着浓浓的疲惫,他就知道伊淮就不可能放心他一个人来,况且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伊淮提供的,有没有监听器都是个问题。 沈又菱这傻姑娘就这么直接过来——若是陈立果真的答应了她,恐怕下一幕戏码就是自己在沈又菱面前被伊淮侵犯。 陈立果说:“走吧。”他说着就想出厕所,哪知却被伊淮抓住了手。 陈立果眉头皱起看向他,看见伊淮一脸笑容。 伊淮说:“我想要先生了。” 陈立果脸色瞬间煞白,他说:“你不要得寸进尺!” 伊淮说:“先生不可以拒绝我。” 陈立果的心沉了下去。 婚礼的后半段,沈又菱都没有看见陈立果,她以为陈立果是因为不舒服回去了,还拿出手机给陈立果打了电话。 而此时某个地点,伊淮低低的笑着,他说:“先生,是又菱的电话呢。” 陈立果气息不匀,他咬牙切齿道:“挂了。” 哪知他这话一出口,伊淮就按下了接听键。 “喂?”沈又菱说,“爸,你在哪儿呢?怎么没看见你?” 陈立果咬牙道:“我、我不舒服回去了,唔!嗯!” 沈又菱听到陈立果的声音非常奇怪,但并未多想,她道:“那爸爸好好休息。” 电话直接断开。 伊淮亲了亲陈立果汗湿的鬓角,他道:“先生被吓到的时候……好舒服。” 陈立果的目光放空,好像透出这间厕所看到了遥远的星辰和天空,他眼前有白光炸开,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陈立果第二天才醒,他醒了之后,缓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前一天到底怎么了。 此时那个罪魁祸首还在睡觉,长长的手臂死死的搂着陈立果的腰。 “先生醒了。”伊淮的声音懒懒的,他说:“昨晚先生好热情……”其实他知道,后面的时候陈立果已然有点神志不清了,不然也不能按照他的要求,说出那些平日里绝不可能说的话。 陈立果白皙的面容上浮现了些许红晕,他说:“伊淮,你给我适可而止。” 伊淮很不要脸的说:“不要。” 陈立果:“……” 伊淮说:“先生那么喜欢,却非要装作不喜欢的样子。” 陈立果说:“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了?”唉,他的确是挺喜欢的,估计不喜欢的那个只有被马赛克支配的系统…… 伊淮说:“哼,明明就喜欢。”他说的语气有点委屈,这模样不知怎么的,竟是让陈立果想起了陈系…… 他养过的孩子,就好像只有伊淮和陈系了…… 陈立果懒得和伊淮扯,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洗澡穿衣服。 伊淮突然说了句:“先生,如果你不逃跑,我就不关你了好不好。” 陈立果闻言动作一顿。 伊淮说:“我也不想把先生关起来。” 陈立果冷笑着扭头,看着他道:“但是?” 伊淮说:“但是谁叫我对先生不放心呢,先生那么好看,要是出去呗哪个狐狸精拐走了,我该怎么办。” 陈立果心说我哪里来的力气去找狐狸精,对付你都已经是挤了又挤,差点没断根…… 伊淮说:“我要等先生足够喜欢我。” 陈立果心说,亲爱的,你或许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因为我们有个封建的家长,名字叫系统。 陈立果进去洗澡的时候,和他家家长商量,开口就是:“爸。” 系统被陈立果吓了一大跳:“你脑子被做坏了吗?” 陈立果说:“亲爸!你觉得我答应伊淮,会崩人设吗?” 系统说:“你要是对他说你喜欢上他了,那肯定是会崩的。” 陈立果:“爸,那可是你儿媳妇,没得商量了?” 系统:“儿子,不是爸不通情达理,判定就是这样。” 陈立果:“……”得,爸也认了,还是得继续演。 系统说:“儿子,你可千万别对他动心啊,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立果:“谁是你儿子了,我没有你这么个不中用的爸!” 系统:“……”这王八蛋翻脸比翻书还快。 陈立果和干爹交涉勿忘,失落的从浴室里出来。 伊淮坐在卧室里正拿着手机玩,陈立果过去一看,发现他在玩俄罗斯方块。 伊淮说:“洗完啦?” 陈立果擦着头发没说话。 伊淮说:“嗯……那我去洗了。” 他放了手机,也进了浴室。 陈立果看着伊淮放在床铺上的手机,忽然有点好奇,伊淮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不设防的模样,这模样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陈立果说:“我觉得我得好好对伊淮,要是一枪把他崩了,我也要进监狱。” 系统:“……” 陈立果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他道:“你看看,我要是进监狱了,那沈又菱的完成度肯定满不了啊。” 系统:“……” 陈立果说:“爸,你觉得呢?” 系统冷漠脸:“我没有你这种不争气儿子。” 陈立果:“……爸,你昨天晚上在床上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系统:“……”他是谁,他在哪儿,他为什么会和这种辣鸡宿主发生这样的对话,好像有什么奇怪东西要从他的身体里苏醒了。 陈立果:“爸?” 系统说:“你再废话,我立刻就让你穿下一个世界。” 陈立果:“……爸,你好凶,不过人家好喜欢。” 系统:“……”他好烦!!!为什么世界上会有名字叫做陈立果的奇怪人类?? 82、我不做大哥好多年(十一) 总而言之,陈立果在沈又菱结婚之后,和伊淮过上了很长一段没羞没躁的日子。 陈立果沉浸在爱和和谐的海洋里,深深感到这十几年的等待完全是有意义的。系统离看破红尘,坐化出家,不过只有一步之遥。 陈立果吃饱喝足,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伤春悲秋:“今天的风儿,也有些喧嚣呢。” 系统:“……” 伊淮这时正好从外面走进来,看到陈立果坐在阳台上发呆。 此时正是三月,春意渐浓,万物复苏。 陈立果穿着一身唐装,眼睛半闭着,肌肤白皙,乌黑的发丝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美的好像一副画。 伊淮眼里含了些笑意,他走过去,弯下腰,轻轻的叫了声先生。 陈立果并未动,嘴里随意应了声。 伊淮说:“又菱来了消息,说她怀孕了。” 陈立果听到这话,平日里向来冷淡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控制不住的喜色,他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伊淮道:“已经三个月了。” 陈立果说:“我要去看看她。” 伊淮说:“好,我为先生安排。” 陈立果看着伊淮离开,便听到系统说沈又菱的命运完成度又往前走了一点。 陈立果说:“嘿!孙子!” 系统:“……”总感觉陈立果这王八蛋在叫他孙子。 陈立果说:“我也能当爷爷了!” 系统:“……”这他妈就是叫他对不对? 陈立果说:“你不高兴吗?统统?” 系统说:“我高兴什么?” 陈立果说:“你离马赛克又远了些啊。” 系统心中冷笑,他每个世界都是这么想的。 沈又菱在结婚之后,便同她的丈夫移居国外。虽然她在走时千不舍万不舍,但伊淮却雷厉风行的帮她办好的移民的手续。 沈又菱说爸爸你也和我一起去吧,国外还能同性结婚呢! 陈立果只能回答:“国内那么多事,我哪里放得下。”陈立果一说出这话,伊淮就在旁边笑的跟个变态一样,牵着陈立果的手还挠了挠陈立果的手心,被陈立果狠狠的瞪了几眼才作罢。 沈又菱其实在内心深处依旧怀疑着伊淮和陈立果的关系,但奈何陈立果就一口咬死了他是自愿的,沈又菱也拿他没法子。 伊淮说:“去吧,再晚就要赶不上飞机了。” 沈又菱不舍的给了陈立果一个拥抱,她说:“爸,有事给我打电话。” 陈立果看着沈又菱离开,伊淮握着陈立果的手微微用力,他说:“先生真是疼又菱。”他哪里会不知道陈立果坚持让沈又菱移民的意思。无非就是怕这边出了什么事,牵连到她身上而已。 伊淮说:“不过先生也不要担心,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把气撒在沈又菱身上的。” 他这话说的轻巧,若陈立果真的动手干掉了伊淮然后进了监狱,这辈子沈又菱的命运完成度估计都满不了了。 伊淮说:“先生,我们回家吧。” 陈立果面无表情,冷冷的想,那哪里是他的家,那分明就是——他的天堂,哈哈哈哈,走走走,好几天没和谐了。 到家后,生气的伊淮抱着陈立果就胡来了几次。 伊淮现在正是年轻精力旺盛的,陈立果却已接近四十,虽然正值壮年,但到底是经不住伊淮想尽法子的折腾。 最后他被伊淮按在床上的时候,只能咬着牙哑着嗓子说够了。 伊淮还在撒娇,他道:“先生,今天都没有把你从头亲到脚呢。” 陈立果闻言身上一颤,低低道:“我……受不住了。” 伊淮就喜欢他的先生这么说话,他的先生平日里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唯有这时候,才舍得同他说几句软话,有时候心情好了,还能回应几下。 伊淮说:“先生,又菱走了,你还有我呀。” 陈立果神色疲惫,并不回答。 伊淮说:“先生想要什么,我便给先生取来。” 陈立果淡淡道:“我想走。” 伊淮说:“除了这个。” 陈立果冷笑一声,他道:“除了这个其他东西我难道自己取不来?”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陈立果总算搞明白了伊淮是怎么收编他的部下的。 这混蛋根本就是开了外挂,想让人睡觉就让人睡觉——谁能打的过他? 陈立果当时知道的时候,立马找系统投诉,他说:“你们还给npc开后门的啊?” 系统说:“这绝对是个bug!” 陈立果说:“你们程序员呢?” 系统说:“这是原世界的bug——我们这种外入程序是解决不掉的。” 陈立果一听,就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系统:“……”所以其实你是来打探消息的? 反正总而言之,人家伊淮现在是主角,开了金手指,陈立果这个打酱油的炮灰,基本是没有反抗的希望了。 陈立果对于这个世界的走向很满意,非常满意,极其特别的满意。 陈立果:“是谁,把我送到这个世界来~” 系统:“……” 陈立果:“是那可爱的系统,系统~” 系统:“……”我弄死你。 在沈又菱走后,陈立果彻底放松了自己,天天不是像只没了骨头的咸鱼一样躺在沙发上,就是和伊淮翻云覆雨没羞没躁。 也不知是不是没羞没躁的运动量过大,最神奇的是陈立果不但没有变的瘦弱,身体还变的更加结实柔软,某些他看着都疼的姿势,居然也能做到。 陈立果说:“人体太神奇了,我也想到过自己也能这么厉害。” 系统完全不知道陈立果在说什么,如果他现在能呈现人类的形象,那一定是面黄肌瘦,两眼失神,嘴里还在念着经。 总的来说,陈立果这段时间是过的真的很好,在听到沈又菱怀孕了的消息后,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沈又菱移民去了l国,那里气候非常好,全年二十多度,除了雨天多一点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了。 伊淮带着沈煜城去l国看望怀孕的沈又菱,他也没有给沈又菱提前打招呼。结果沈又菱在开门看到陈立果的时候,激动的一下子就扑进了陈立果的怀里。 “爸!!!”沈又菱高兴极了,抱着陈立果不肯撒手,一个劲的撒娇。 陈立果皱眉:“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我看到你太开心啦。”沈又菱笑眯眯的,“你来这里怎么不提前和我说,我也好准备一下呀。” 陈立果道:“有什么好准备的。” 沈又菱说:“当然要准备了,你看我头发都没洗。” 陈立果拍拍她的脑袋,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沈又菱直接无视了站在陈立果身后的伊淮——事实上自从在知道伊淮和陈立果在一起了后,她就对伊淮没什么好脸色,觉得是伊淮这个小妖精勾引了自己的父亲,嗯,事实也的确如此。 伊淮也不介意,走在后面还顺手带上了门。 陈立果进来后观察了一下沈又菱的住所,发现住的地方不比家里差,心中的担忧也算略微放下。 沈又菱兴奋的完全停不下来,和陈立果说了好多自己在这边的见闻,她又问陈立果想不想一起过来住。 陈立果说:“爸爸老了,走不动了。” 沈又菱嘟囔着说:“爸爸才没老呢。” 陈立果笑笑不说话。 两人看了沈又菱,虽然沈又菱极力邀请他们多住几天,但他们二人都不想多待。于是上午来,下午走,之吃了一顿午饭。 在回去的飞机上,伊淮突然来了句:“要是先生能给我生个孩子该多好。” 陈立果被他吓了一跳,他说:“你在发什么疯。” 伊淮的语气有些落寞,他道:“若是先生有了孩子,一定不会想着离开我了……” 陈立果耳根有点发红,他咬牙切齿:“神经病。” 伊淮有苦恼道:“都这么久了,先生还没怀上孩子,是我不够努力么。” 陈立果懒得理伊淮。 结果晚上的时候,伊淮果然更加努力,努力完了之后还用个东西把陈立果某个部位塞上,说的理由振振有词:塞上了流不出来,就更容易怀孕了。 陈立果被他折腾的差点没吐血,满脸羞愤之色。 伊淮说:“先生加油呀,又菱比我们晚那么多结婚,都有孩子了。” 陈立果脑子不太清醒,居然冒出来了一句:“生孩子还不是看男人的基因!” 伊淮委屈道:“对,都怪我,以后我会更努力的。” 陈立果:“……”伊淮我给你说,你这样的在晋江是要被举报的你知道吗? 伊淮笑的甜蜜蜜,他喜欢这样的先生——只有在这时候,他的先生才是鲜活的,就好像他们两个真的在谈恋爱。 陈立果疲惫极了,被伊淮搂入怀中一动不动。 伊淮亲吻着陈立果的发梢,说:“先生,我真舍不得你。” 陈立果昏昏沉沉不知道伊淮在说什么,片刻之后就睡了过去。 又过了几个月,沈又菱的产检报告出来了,说她怀的居然是对双胞胎——这消息出来后大家都特别高兴。 陈立果从来没做过爷爷,自然也感到十分的兴奋。 伊淮态度倒没什么变化,只是给沈又菱送了不少补品过去。 伊淮的确是个天才,有他坐镇沈家,几乎就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底下的人安安分分。沈煜城的那些亲戚一开始还想抗议,但被伊淮整治了几次后终于老实了。 陈立果对此表示喜闻乐见。 伊淮还问陈立果这么处理他会不会生气。 陈立果闻言心中冷笑,气什么啊气,要不是怕崩人设,他早就把那群人灌了水泥沉进海里去了。 沈又菱的预产期是一月份,天气最冷的时候。 当然,她所在的国家还好,只不过国内又下了场大雪。 下雪那天伊淮给陈立果做了顿羊肉火锅——清汤的,陈立果已经为了自己部位好受点,戒了辣椒挺久了。 羊肉汤鲜美,里面的菜也新鲜,伊淮说是才摘下来的。 陈立果吃的有点开心,他觉得伊淮其实人不错,除了选男人的眼光差了点外,一切都很完美。 伊淮说:“我想和先生过一辈子。” 陈立果的手顿了顿,淡淡道:“一辈子?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 伊淮说:“我知道啊。” 陈立果笑笑不说话。 伊淮说:“先生还是讨厌我么?” 陈立果挺想说我不讨厌你,但是我也不能喜欢你,但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伊淮见状,并不觉得失望,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就已经是对他来说最好的事情了。 沈又菱孩子出生的时候,陈立果和伊淮都去了医院,和沈又菱的丈夫一起等着。 几个小时后,医生说母子平安,是对龙凤胎。 陈立果喜上眉梢,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然而伊淮却很是吃味,他嘟囔着,明明那么努力了,先生就是不肯怀上。 陈立果扭身瞪了他一眼,伊淮却露出无辜的表情。 被护士推出来的沈又菱满脸是汗,脸色惨白,但到底是身体素质好,她生完后还和陈立果说了几句,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孩很健康。”医生说,“男孩是哥哥,女孩是妹妹。” 陈立果看着那两张红彤彤的小脸,心中竟是有些酸涩,他说:“嗯,好,长得和又菱……真像。” 伊淮站在陈立果身侧,握紧了他的手。 第二天沈又菱醒过来,叫陈立果给孩子取名字。 陈立果却拒绝了,他说:“你们自己想吧,我不取。” “爸。”沈又菱还想再劝。 陈立果的态度却很坚决,他说:“不取。” 沈又菱有些不开心,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这么固执的不肯给孩子取名字。看他的样子,也挺喜欢这两个孙儿的啊。 陈立果摸了摸小孩的脸,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软的跟水豆腐似得。 陈立果看见沈又菱脑袋上的命运完成度慢慢的往前爬,过了九十,到了九十五,又到了九十八。 她看向孩子的眼神里,是初为人母的喜悦,就连站在她身侧的陈立果,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陈立果在沈又菱那边住了三天,这才回国。 伊淮明显感觉到陈立果的情绪很低落,他以为陈立果是想念沈又菱的,还问他想不想也移民过去,和沈又菱做个邻居。 陈立果却摇摇头,淡淡道:“我不行了,太老了。” 伊淮说:“先生明明还那么年轻,哪里老了。” 陈立果说:“心老了。” 伊淮听着难受,抱着陈立果不肯撒手。 沈又菱婚姻幸福,移民国外,还生了一对龙凤胎。怎么看也是人生赢家,于是命运完成度缓慢的达到一百,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陈立果以为他还会在这个世界待上好几年,结果他接到了沈又菱的电话。 沈又菱在电话里说,两个娃娃的周岁宴要到了,让陈立果过来参加。 陈立果说:“好。” 沈又菱沉默了一会儿,问陈立果:“爸爸,你幸福么?” 陈立果笑了笑,他说:“幸福啊。” 沈又菱哽咽了一声,她说:“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 陈立果说:“嗯。” 沈又菱说:“知道你好,我就放心了。”这几年她一直在偷偷的叫人调查,害怕伊淮对陈立果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但调查的人给她反馈的信息都是这两人过的挺和谐的,几乎连吵架都没有,于是她也渐渐放下了心。 陈立果说:“你不要担心我,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 沈又菱重重的嗯了一声。 两人说了些其他的,这才挂断了电话。 结果电话一断,系统就说:“完成度满了。” 陈立果一愣。 系统说:“准备走吧。” 陈立果想了想,给伊淮去了条短信,叫他好好保重,自己并不怪他。 系统说:“有这个必要?” 陈立果深沉的说:“拔吊无情是要造报应的。” 系统:“……” 他说完,看着头顶上的蓝天,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伊淮收到短信的第一时间,就往家里赶。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当伊淮小心翼翼的推开阳台的门,轻声唤着先生,看到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的先生坐在椅子上,还穿着自己给他挑的灰色毛衣,好像只是睡了过去。 伊淮道:“先生,别睡了。” 手是冰的,脸也是冰的,除了没有呼吸,没有温度之外,眼前的人同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 伊淮跪在了地上,他说:“先生,我错了。” 没人说话,更没有人骂他。 “先生。”伊淮说,“你就原谅小淮一次吧。” 寒冬的风,有些大。吹的没有关好的门,碰碰作响。 伊淮的眼睛红的吓人,他抱住了沈煜城已经冰冷的脸颊,轻轻的吻了起来。 从额头,到鼻子,到嘴角,到下巴。 伊淮说:“先生,你就那么恨我么。” 他踉跄着回了屋子,把人放到了床上,将暖气开到了最大,好像只要这样,他心爱的先生就会恢复往日的温暖一样。 “先生。”伊淮的的眼泪一点点的流着,他的脸色也随着泪水逐渐灰白,就好像这眼泪流的不是液体,而是他的生命一样。 “先生。”伊淮说:“你再看小淮一眼吧。” 不会有人回答他了。 无论他做什么,已经离开的人都不会回头。 伊淮说:“你好狠心。” 在短信里,沈煜城的态度是那么淡然,就好像伊淮对他做过的那些过分的事,在他的生命力都全然无足轻重。 他甚至还劝伊淮在他死后不要太过伤心。“我走后,你不要太难过,或许过些年,你就会发现你有更喜欢的人了。”说的这么淡然,这么冷漠,伊淮把心放在了沈煜城身上,沈煜城把那颗心取下来,还给伊淮,还告诉他,这心还热着,可以换个人给。 沈煜城哪里知道,没了他,这颗心就碎了呢。 伊淮说不出话来,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只能死死的抱着他的先生。 “先生。”伊淮说,“你等我。” 沈煜城的死讯来的突然极了。 沈又菱收到消息时,完全猝不及防。她当晚就哭了一场,然后匆匆忙忙的回了国找伊淮兴师问罪。 然而在看到伊淮时,她心中压抑着的怒火,却发泄不出来了。 伊淮太瘦了。 不过是几日的时间,他整个人就瘦脱了形,黑发之中,竟是出现了点点银丝,嘴唇也没了血色,远远看去简直像一只行走的尸体。 想说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沈又菱说:“伊淮。” 伊淮抬头,冷漠的看了她一眼。 “你、你没事吧。”沈又菱本来想要寻求安慰,但看见伊淮这模样,她才愕然发觉,自己的悲伤竟是比不上伊淮十分之一。 伊淮没说话。 沈又菱道:“你、你不要太难过……”她听说父亲死于突发的恶疾,但到底是什么疾病,是什么死法,她都不甚清楚。 “走吧。”伊淮说,“别让先生等久了。” 沈又菱听到他的声音,心里竟是更难受了。 来参加沈煜城葬礼的人很多。虽然已经不参与沈家事务,但沈煜城到底是积威已深。 伊淮一身黑色西装站在灵堂之前,神色冷漠至极。 沈又菱应付着宾客,强颜欢笑。 灵堂摆了七天,七天后,沈煜城下葬。 下葬的那天,伊淮却失踪了,沈又菱找遍了沈家都没有找到。 她捧着沈煜城的骨灰盒,流着眼泪将它放到了墓中。 沈又菱说:“爸,伊淮太伤心了,你不要怪他。” 冷冽的风吹的人头疼,沈又菱跪在墓前,重重的磕头,待她再次站起,身体重重的摇晃了几下。 沈又菱的丈夫扶住了她,沈又菱这才稳住身体,她哽咽着说:“我都没有陪爸爸走。” 她丈夫亲了亲她的脸颊,安抚了她的情绪。 沈又菱本来以为伊淮是太难过才没有出现在葬礼之上,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天之后,伊淮就失踪了。 他好像突然在这个世界上蒸发,沈又菱报了警,又请了专业人士,却全都一无所获。 沈家一时间群龙无首,乱成一团。 沈又菱已经出国,本就无心管这些事情,她现在只想找到伊淮,知道他过得好好的。 然而却始终没有关于伊淮的消息。 沈又菱的两个孩子都很健康,她在国外开了间面包店,再加上之前沈煜城给她的留的东西,已经足以让她和子孙衣食无忧。 时光荏苒,一转眼就过去了几年。 某天晚上,沈又菱忽然问她的先生,她说:“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她的先生摸着沈又菱的头,道:“要是孩子们都大了,我就陪着你去。” 沈又菱说:“可是我舍不得,你好好的活着吧,我舍不得你陪我去。” 她的先生闻言却笑了,他道:“傻姑娘,这有什么舍不得,一个人悲伤的活着,还不如陪你去了呢。” 其实沈又菱的丈夫和伊淮的某些思维有些相似,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提醒沈又菱伊淮和沈煜城的关系有问题。 沈又菱的神情忽的有些恍惚。 她说:“我好像……忽略掉了什么重要的事。” “什么事?”先生问着。 沈又菱呆滞了几秒,表情里出现了一种名为惊恐的情绪,她说:“你记不记得,当时爸爸下葬的时候,我捧着的骨灰盒?” 先生说:“记得。” 沈又菱说:“那骨灰盒好重——” 先生一愣随即明白了沈又菱的一起,他说:“这不可能!” 沈又菱强笑道:“对、对,或许是我想多了……” 然而这事情到底成了沈又菱的一个心结。 先生见沈又菱日日茶不思饭不想,艰难道:“不然,你回去看看你爸爸。” 沈又菱说:“我……” 先生说:“再确认一下这件事。” 沈又菱第一次感到这么害怕,就连沈煜城走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害怕过,她说:“如果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我该怎么办啊。” 先生没有回答沈又菱,但是在心中却小小的说了声:如果是真的,就由他们去吧。 下了决定后,沈又菱飞速的回国,直奔沈煜城的墓碑。 她到了那里,对于到底是否要打开墓碑,已经心存犹疑。 倒是她的丈夫帮她下定了决定,他说:“你爸爸不会怪你的。” 沈又菱神色恍惚,终是同意了。 墓碑被打开,骨灰盒露了出来。 先生一眼就看出这骨灰盒和普通的骨灰格不太一样——特别的大。他心中大概有了定论,但却没有告诉沈又菱。 称早就准备好了,先生把骨灰盒放上去,称了称——十斤,两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沈又菱站在旁边看着这个数字,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容,她说:“怎么会这样——伊淮你怎么做的出来,你怎么做的出来啊!” 骨灰盒有三斤重,沈又菱之前便问过火葬场的人员,他们说一般火葬结束后,只会取出三斤左右的骨灰。 十斤,十斤?那么剩下三斤,又是谁的呢。 沈又菱软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的手死死抓着骨灰盒,口齿不清道:“伊淮,伊淮,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这不是一场葬礼,这是两场。 只是可惜其中一人,从头到尾,无名无姓。他只求和爱人融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先生见沈又菱被刺激的不轻,他低低道:“或许只是意外,里面不一定有伊淮……” “你信么?”沈又菱表情却冷的吓人,她满脸泪痕,说:“你能猜出伊淮在想什么,所以,你告诉我,你信这里面不是伊淮?” 先生语塞。 “我就该知道。”沈又菱说,“除了他死了,他怎么会不来参加爸爸的葬礼。” 先生心中微微叹气,他对伊淮感到佩服——他见过太多因为痛失爱侣伤心欲绝的人,但真的能狠下心离开这个世界的,却都寥寥无几。 悲伤只是一时的,几年后,十几年后,你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还会流泪,可模样,却已淡忘了。 沈又菱说:“我要为伊淮再办一场葬礼。” 先生点头同意了。 沈又菱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死死的抱着怀中的骨灰盒,她说:“爸,你遇到伊淮了么?他那么急着去追你,一定能追上吧。” 墓碑重新换了一块,上面多了一个名字,刻在沈煜城三个字旁边。 伊淮的葬礼很简单,参加的人几乎没几个。 还是沈又菱抱着那个十斤重的骨灰盒走在前面,她的两眼放空,灵魂好像已经从肉体里脱离出来。 念悼词,下葬。 墓碑被水泥封上,沈又菱用毛巾擦干净了墓碑上的泥渍,轻轻的说:“你们好好的,我以后还来看你们。” 她说:“你从小就羡慕爸爸疼我,这下好了,你现在是爸爸最亲近的人。”她说着,脑海里却浮现出伊淮年轻的面容——他离开这个世界时,才不过二十六岁,生命才进行了一小半,还有大把的未来在等着他。 但没有了沈煜城,这些未来就没有意义了。 伊淮选择了离开,选择了沈煜城永远在一起,没人能把他们分开。 沈又菱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找不到伊淮了。 她举办完了葬礼后,又去查了一些当年的事情。这次查的方向和之前完全不同,所以很快有了眉目。 拿到资料的那一刻,沈又菱的猜测已经完完全全被证实了。 沈又菱哭的不像样子,她说:“为什么会这样——”她的生活本来平静无比,却掀起了这样的波浪。 她的先生搂着她轻声安慰:“不要哭了,这对他们来说,或许是好事啊。” 沈又菱说:“怎么会是好事。”若说沈煜城的死亡是天灾,那伊淮的离去就是人祸,生老病死无法控制,但伊淮,却选择的是自杀。就算是沈煜城知道了,恐怕也不见得会高兴吧。 沈又菱的先生道:“因为他怕你爸爸等不及他吧。” 沈又菱没说话。 先生继续道:“我倒是可以理解。” 沈又菱神色疲惫无比,她说:“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糟糕的梦。” 先生亲亲她的嘴唇,他说:“宝贝,你还有我呢。” 生活还在继续,沈又菱的孩子们上了小学,上了初中,上了高中。 那些糟糕的记忆,被流水一般的时间冲刷的模糊不清。 然而每年的冬日,她都要回国一趟,去祭奠她的父亲,去祭奠她的青梅竹马。 墓碑很干净,看得出经常有人打扫,沈又菱在上面放了一束菊花。 先生站在沈又菱的旁边安静的等着。 沈又菱看着墓碑上两人合拍的头像,忽然有点恍惚的说:“我都有点记不清楚他们的样子了。” 先生摸摸她的肩膀。 “爸爸是很好看的。”沈又菱说,“我记得伊淮也很好看。” 先生轻叹。 “但是为什么,就是回忆不起来了呢。”明明照片就贴在墓碑上面,明明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沈又菱却必须非常非常用力,才能记起关于他们的事情。 后来又过了几年。 正在做饭的沈又菱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说:“一月份了,我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先生在看报纸,说:“什么事?” 沈又菱盯着手里的锅,想了好久都没有想起来,她说:“好像是……得回国。” “回国做什么?”先生说,“国内你又没有认识的人。” 沈又菱说:“对哦。” 她心中的迟疑逐渐淡去,饭菜的香味让她感到眩晕,她说:“好像是我记错了。” 先生说:“你啊,就是喜欢瞎操心。” 沈又菱笑了笑,却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在掉眼泪,她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道:“年纪大了多愁善感,怎么,你嫌弃我了?” 先生说:“我的小公主,我哪里敢嫌弃你。” 沈又菱听到小公主三个字,眼泪落的更凶了,她隐约记得,似乎还有谁叫过她小公主——是谁呢?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83、圣子的骑士和魔王(一) 陈立果在刺耳的吵杂声中醒来。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面前然着熊熊火光,再仔细一看,竟是发现熊熊火光之中绑着一个人,那人已经被烈火烧成了马赛克——虽然打着马赛克,但陈立果却的肌肤上却感同身受的生出一种烧灼的疼痛感。 看到此景的陈立果倒吸一口凉气,深深的感到了系统的愤怒,他道:“统、统儿,你就不能来个温柔点的场景让我适应一下么。” 系统冷冷的说:“你不就喜欢粗暴的吗?” 陈立果:“……”自己装的逼,跪着也要装完。 系统丝毫不管柔弱的陈立果接受不了这么刺激的画面,他冷漠的说:“准备接受记忆。” 陈立果两眼含泪:“轻点,人家怕疼。” 系统:“……” 系统没说话,陈立果闭上眼睛,知道了这个世界大概的情况。 这个世界是西方背景,有剑士魔法师,等等西幻小说中常见的职业。而陈立果此时扮演的人,却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法师之一——教会中的圣子。 虽然不像教皇那般拥有统领教会的权力,圣子却是教民们的精神领袖。他和教皇的实力到底谁强谁弱至今未知,但是谁都知道,圣子可以轻易的净化让高级牧师束手无策的九级恶魔。 而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女,是一个可怜的修女。 她是个孤儿,被教会养大,因为修习魔法的天赋惊人,所以在教会中担任修女一职。但奈何魔族入侵大陆,她便被派上了前线。 在前线上,她爱上了一个同她一起战斗的骑士,可惜天不遂人愿,那骑士竟是死在了战争中。修女悲痛欲绝,想要殉情而去。但是就在她失去希望之时,却突然发现了一种可以将人复活的魔法——至此,大陆开启了死灵时代。 死灵时代又称为湮灭岁月,是笼罩在全大陆人民头上几百年的黑暗时光。在这段时间里,无数的亡灵法师诞生,而修女就是亡灵法师里始祖。 当然,最后修女的结局并不美好,她在发现无法复活恋人后,彻底发了疯,丢下了一堆烂摊子自杀了。 陈立果被脑海里的画面惊的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最后记忆读取结束的时候,他深深的说了句:“统统,你是故意的吧。” 系统面无表情:“什么故意的。” 陈立果说:“明明知道我怕鬼。” 系统说:“哪里有鬼?” 陈立果说:“亡灵不是鬼吗?!” 系统冷静的反驳:“亡灵是僵尸,是尸体,不是鬼。” 陈立果:“……”可以,这逻辑满分。 陈立果正和系统吵架,面前的火刑也要结束了。哦,忘了说,这个时代是不允许同性恋的,眼前这个被烧死的可怜男人就是因为喜欢同性被人发现后举报了,这才被架在十字架上活活烧死。 陈立果在知道这一幕是个什么情况后,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他委屈的说:“你就不能给我找个温柔点的世界么?” 系统说:“世界是随机的。” 陈立果:“……”我信你才怪。 系统说:“反正你小心点,这个世界今天发现你和男人在一起,明天就给架起来烤了。” 陈立果:“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系统:“……”我还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呢! 陈立果和系统关于自由平等和谐的讨论才进行了一半,火刑就结束了。 站在陈立果身侧的人轻声道:“大人,回去么?” 陈立果扭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站了起来。 仆人在马车旁跪下,以身躯当作为台阶让陈立果踏在其上进入了马车。 陈立果坐在马车之中,闻到了一股清淡的香料味,他半闭着眼睛,直到马车再次停下才睁开。 “大人。”外面有人道,“到了。” 陈立果掀开车帘,看到了眼前的高大建筑——皇城中的教堂在这个世界都是有名的景观,高大巍峨,很难想象刚步入铁器时代的民众们是怎么修筑起来的。 陈立果走在前面,身后跟了一干仆从。 穿过了巨大的教堂,陈立果回了自己的住所,他的住所并不奢华,但所有使用的东西,无一不是精品。即便是沐浴用的水也都是常人很难讨要到的圣水。 陈立果现在的身体名唤米迦勒——正好和圣经中的大天使长同名,虽然这个世界并没有圣经。 陈立果道:“备水,我要沐浴。” 下人们低头称是,退了出去。 这些人走后,陈立果赶紧去找了镜子,命运之女的命运中,这个米迦勒只路露过几次面,还都是远远的看不清楚面容,所以陈立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长什么样。 这个时代已经有非常清晰的水银镜了,陈立果在镜中看到自己面容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一定是个主角。 米迦勒太漂亮了,他有一双蔚蓝的眼睛,好像深渊里的海水,清澈却看不见底,能轻易的将人溺毙。那长长的睫毛和头发一样是淡淡的金色,垂眸时,便能落下一片小小的阴影。还有挺直的鼻梁和仿佛涂抹了胭脂的嘴唇——不过即便面容精致到了极点,可他身上那冷漠的气息,却绝不会让人错认米迦勒的性别。他微微挑起下巴,投下一个冷漠的眼神,就好像能让人感到自己做出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 陈立果对着自己的脸流了一地的口水。 系统让他流了一会儿,才“善解人意”的提醒陈立果:“这个世界,圣子终生不婚。” 陈立果感到自己脑门儿上劈下了一道响雷,劈的他神志不清:“你说啥?” 系统说:“终生不婚——为了保持身体和灵魂的洁净。” 陈立果立刻说:“结了婚我也可以很洁净啊。” 系统很温柔很温柔的同陈立果科普:“一旦破戒,圣子就会失去上神的喜爱,无法使用光明系的魔法。” 陈立果:“……” 系统:“儿子加油哦,嘻!嘻!嘻!” 陈立果冷静了一会儿,才道:“所以你告诉我的意思是,一有性生活就得死?”圣子失去了光明之力,那等于亵渎神灵,然后他就可以像刚才那个被烤成马赛克的哥们儿一样去下一个世界了。 系统说:“我是个很重视宿主人权的系统。” 陈立果:“……” 系统说:“但是你明白的,人权的前提是,宿主要是个人。” 陈立果:“我不是人我是什么……” 系统温柔的回答陈立果:“你是辣鸡啊。” 陈立果:“……”讲道理,为什么辣鸡居然不是违禁词,难道系统那边的判定辣鸡真的是一种鸡? 陈立果失魂落魄,感到生活完完全全的失去了意义。 他又往镜子里看了一眼,突然发现了什么,他撩开自己耳边的金发,愕然道:“为什么我耳朵上会有个耳钉??这不是上个世界伊淮送我的么?” 系统一时间也愣住了。 陈立果说:“这是啥情况?”那耳钉很别致,陈立果绝不会弄错。 “可能是出了个bug。”系统说的也有点迟疑,其实上个世界的数据有点不对劲,但奈何他也找不出不对的地方,况且从总部那边反馈回来的信息也说是正常的。 陈立果伸捏了捏耳钉,然后发现这居然是个魔法物品。 系统道:“之前不是说了你可以带走某个世界的某样不影响其他世界的物品么,我看这东西就挺好的……” 一说到这茬,陈立果就想起了某个他想要带走,但是最终系统没有同意的某样玉制物品,眼泪几乎瞬间盈满了眼眶,他哽咽着说:“我不要耳钉,那么细能干啥啊!” 系统:“……” 陈立果说:“呜呜呜,粗的不给我,非给我个这么细的,你根本不在乎我。” 系统:“……” 陈立果说:“爸爸再爱我一次!” 系统实在是受不了陈立果这假哭的样子,咬牙切齿的说:“我去和总部反应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你点什么补偿。” 陈立果:“好爸爸,好爸爸,你是我的好爸爸。” 系统:“……”他是第一次遇到叫他爸爸的宿主,他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就在系统和陈立果父子情深之时,下人恭敬的敲了敲门告诉陈立果热水备好了。 陈立果直接去了浴室。 这一路上,他发现外面所有的人,见到他后都会低头以示敬意,就算不是仆人,而是一些主教,也都不敢抬起头来看他。 陈立果感到了系统的恶意。上个世界的沈煜城花了几十年时间养出了一个伊淮,这个世界陈立果觉得自己穷尽一生,大概都只能和上神在一起了。 陈立果一边洗澡,一边流泪,感到自己被世界抛弃。 洗完澡,几个侍女早已为陈立果准备好了干净衣物。陈立果穿好之后,近身伺候他的下人道:“大人,教皇大人在正厅等您。” 陈立果微微颔首。 下人又道:“骑士大人们刚才已经到了。” 陈立果听到骑士两个字,总算觉得人生有了点奔头,他道:“好。” 说完便去了正厅。 这时候魔族还没有入侵,但各地都爆发了严重的疫病。所以上面准备让圣子去各地调查一下疫病的源头。 原来世界的米迦勒也去了,并且完美的解决了这件事,让教会在民间的声誉大涨,自己也获得了更多子民的爱戴。 陈立果走到了大殿之中,里面已经坐了几个红衣主教和身着重甲的骑士。 如果说教会里的主教们是最优秀的光明法师,那么皇城里的皇家骑士团,就是最优秀的战士。 他们骁勇善战,是保护法师的最佳盾牌。 陈立果缓步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米迦勒。”年近七旬的教皇开口道,“这次出行,你千万要注意安全,骑士团们会协助你,发现异样一定要发信回来同我商议。” 圣子米迦勒是教皇一手养大,连米迦勒这个名字都是教皇取的,所以二人关系情同父子,非常亲昵。 这次出行,若不是疫病已经到了一种不控制就可能亡国的地步,他也不会派出米迦勒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解决这件事。 陈立果点头称是。 “这位是骑士团的团长。”教皇为两人做着介绍,他道,“亚列。” 陈立果朝着那骑士团团长点了点头。 亚列笑道:“教皇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圣子大人的。”他有着一头亚麻色的短发,模样长得很清俊,脸蛋上还有个小小的酒窝,倒是让人无法将他和骁勇的骑士联系在一起,不过他身上的那一身看起来极为沉重的铠甲,也在表明他绝不像他的长相那样无害。 他笑意盈盈的看着陈立果道:“圣子大人,多多关照。” 陈立果道:“多多关照。”他虽然说着多多关照,但蔚蓝如宝石一般的眼睛里一片漠然。 亚列看在眼里,心道这个圣子,果真同外面说的一样高傲冷漠。 教皇道:“今天你们就在教会里好好休息一晚,我已备了好酒好菜为各位送行。” 亚列笑着道谢,陈立果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晚宴时,亚列拿了酒去敬陈立果,陈立果却道:“抱歉,我不能饮酒。” 亚列挠挠头,看着这个很是不近人情的圣子,道:“不好意思,我以为圣子大人只是不近美色……” 陈立果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还是给了亚列这个面子,他举起手里的清水,道:“以水代酒。” 亚列又笑了起来,他道:“谢谢圣子大人赏脸。”他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第二天,众人便出发了。 因为路程有些远,怕耽搁时间。所以陈立果也就没坐马车,而是选择和骑士团一起骑马出行。他将白衣换成了一身劲装,及腰的金色长发也简单的束了起来,看那英姿飒爽的模样,若不是手上一点老茧也没有,恐怕其他人也会觉得他也是骑士中的一名。 亚列之前一直担心圣子的身体会不会太过孱弱,但看到这个模样的陈立果,他心中的担心彻底放下了。 不得不说,能见到不同世界的不同美景,大概是穿越者最棒的享受。 本来还沉浸在,要么搞基要么死的悲伤中的陈立果,在出城看到了各种美丽的景色后,沉重的心情也终于轻松了些。 他深深的爱上了大自然,对系统严肃道:“我感到了之前的浅薄,人生还有那么多的美景,我为什么要拘泥于肉体的快感。” 系统:“……” 陈立果说:“为什么要一直躺在家里了,你要是多出去走走,多到处看看,就会发现……” 系统:“……” 陈立果说:“还是躺在家里比较爽,唉……” 系统一脸漠然的心想我早就该猜到陈立果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时候的大陆还没有魔族和死灵,所以除了一些大型的妖兽之外,基本没有什么危险。其实凭借陈立果的实力,就算没有这十几个骑士,他也能安全的到达疫病地点。 只不过教皇不放心,硬是给陈立果找了外援。 走了十几天的路程,就在陈立果以为他们会安然无恙的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却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那天众人正在丛林里赶路,突然听到了的声音。 亚列比较有经验,第一时间就指出了是魔兽,只不过他的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道:“圣子大人,您就在这里等我们吧,我们处理了便过来。” 陈立果觉得莫名其妙,道:“我同你们一起去吧。” 亚列表情有点纠结,他道:“这……” 陈立果说:“怎么了?”他发现他说完这话,周围的人表情都有些扭曲,其中一个还脸红了。 亚列无法向陈立果解释,只能无奈道:“好吧,但是……这魔兽,有点特别。” 陈立果这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亚列和周围的骑士们会是这种反应,等到跟着亚列看到了魔兽的模样时,终于领悟了原因。 因为这魔兽……实在是……太黄暴了。 一个男人被无数的藤蔓悬挂在半空中,眼睛虽然睁着,但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暧昧的水声和时不时发出的呻/吟都让陈立果和系统倒吸一口凉气。 陈立果:“好怀念!” 系统:“……”这魔兽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亚列看着他家的圣子大人耳根泛起了一点嫣红,漂亮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他有点想笑,但又只能忍住,装作正经的催促其他也在偷偷观察圣子的下属:“还不快把人救起来。” “是是是。”听到自家老大在催促,其他人也不好意思继续看了,赶紧拔剑把藤蔓砍了个稀巴烂。 那个被藤蔓那啥的可怜人直接掉在了地上,他满脸通红,蜷缩成一团,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可怕的粘液。 陈立果撇眉,他道:“给他找件衣服穿吧。” 亚列道:“现在……还不行,得等等。” 陈立果说:“为什么?”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着藤蔓的厌恶,还有一丝丝不明显的羞恼。 亚列干笑几声:“他身体里还有那魔兽的种子。” 陈立果:“……” 然后陈立果神志不清的看着那人把种子排出来,然后亚列给那可怜的大兄弟披上了一件衣服。 陈立果艰难的说:“好像身体被掏空。”虽然他说这句话说了很多次了,但唯独这一次,说出的语气有一种感同身受的体会。 系统眼前一片马赛克,也感到储存卡好像被掏空。 陈立果对系统说:“这就是你选的世界,看看,啧啧啧,根本不符合社会主义的八荣八耻。” 系统:“……” 陈立果说:“唉,心疼你。” 系统和陈立果一样灵魂出窍,感到世界只剩下了黑暗。 被魔兽抓去的人,是个长相俊美的青年,在神志恢复之后,他整个人都羞愧欲死,结结巴巴的描述了自己的经历。 说他是个小村庄的药师,因为村里有人生病,所以来森林里寻找草药为村民治病。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居然遇到这种低等魔兽,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中了毒。 他说这些内容的时候,结结巴巴,断断续续,整张脸都涨的绯红,显得很不好意思。 这些骑士团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拍着这兄弟的肩膀安慰他,说都是男人,其实也没啥,爽了就行。 陈立果再一次感到这个骑士团的豪放。 亚列似乎看出了陈立果的窘迫,安慰他道:“我们以前出任务的时候,经常遇到各种各样的魔兽,这种低级魔兽遇到过很多次了,所以也不觉得奇怪。” 陈立果脑子理反复回荡那句:遇到过很多次了,很多次了,多次了,次了。 亚列见陈立果紧皱眉头,眼里浮出些许笑意,他道:“圣子大人是第一次出远门吧?” 陈立果道:“嗯。”米迦勒从小便在皇城长大,几乎没有出过皇城的门。 亚列笑道:“那可是还有很多景色等着圣子大人去看呢。” 陈立果听到亚列这句话,从到这个世界就一直低落的心情突然就澎湃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他不止可以有炮/友,他还可以有魔兽。 人生充满了希望,只要你愿意,马赛克就永远陪着你。 陈立果:“系统,我已经感觉到了你的良苦用心,谢谢你。” 系统:“???”这王八蛋又打开什么新世界的大门了? 那个可怜的药师名叫奈尔森,虽然亚列他们都安慰他没事儿,但他显然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因为那魔兽的液体好像有一定的毒性,奈尔森连着几天的状态都非常糟糕——陈立果甚至能看到有液体从他裤脚流下来。 最后还是亚列看不过去,找到陈立果,委婉的说:“圣子大人,你能不能使用净化术,帮助奈尔森解一下那魔兽的毒?” 陈立果道:“可以解?” 亚列说:“当然可以。” 陈立果点点头,走到了有气无力的奈尔森面前。 奈尔森这几天被折腾惨了,特别是晚上,他看到陈立果还是勉强站起来叫了声:“大人。” 陈立果没同他说话,而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点在了他的额头上。 美丽的光晕从陈立果的手指倾泻而出,奈尔森感到身体一松,几天来一直困扰他的某个部位终于恢复了正常。 “大人,谢谢你!”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欣喜,奈尔森一把抓住了陈立果的手。 陈立果眉头微微一皱。 奈尔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不合适,干笑几声道:“抱、抱歉,我太激动了。”他松了手,低下头。 “没事。”陈立果说,“感觉好些了么?” 奈尔森点头道:“好多了!” 陈立果心中松了口气,转身走了。 亚列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待陈立果走后,他才笑着对奈尔森道:“虽然圣子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也是个好人,不用太怕他。” 奈尔森心中苦笑,暗暗道我哪里是怕他,我是担心自己会不会把他弄脏…… 救了奈尔森又过了几天,一行人这才到了村庄。 此时村庄之中因为疫病已是狼藉一片,陈立果甚至还看到几具没有掩埋就这么摆放在路边的尸体。 奈尔森见到惨景,眼泪直接落了下来,他跌跌撞撞的边跑边喊:“圣子大人来啦,圣子大人来了,还有人么?还有人么?” 村庄内一片寂静,许久之后,才走出来几个面色憔悴的人,见到奈尔森均是道:“你终于回来了,你的妹妹,快要不行了……” 奈尔森一听,眼泪掉的更加厉害,他转身跑到了陈立果面前,跪下哀求道:“圣子大人,救救我们吧!圣子大人!” 陈立果点头,取出了自己的法杖。 一段简短的咒语后,法杖之上涌现出些许金色的光点,犹如雨水一般洒落在了村子的四周。 这些光点落下时,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空气都跟着变得清新了起来。 奈尔森进了屋子,看到他垂死的妹妹脸色恢复了红润,见到他进屋,妹妹还开心的叫了一声哥哥。 奈尔森的眼泪落了下来,他说:“感谢上神,感谢圣子……” 亚列见到此景面色却并未放松,这么个小村子里的疫病都如此严重,很难想象离这里稍微近些的大城镇该是何种惨状。 亚列道:“圣子大人,我们恐怕不能在这里休息了。” 陈立果点点头:“直接走吧。”早到一天,说不定就能多救几十条人民。 亚列道:“走吧,连夜赶去岩城。” 奈尔森见到他们要走了,道:“祝福你们,圣子大人,祝你们一路平安。” 陈立果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便看到奈尔森的眼睛好像天上的星辰一般闪亮,他说:“圣子大人,您就是天神派下来使者,为了拯救我们而存在——”他说着,跪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亚列道:“走吧,大人。” 陈立果没有再耽搁,扬鞭抽了马臀,和亚列的骑士团一起飞奔起来。 岩城离这里很近,连夜赶路,不过三天就到了。 这三天里众人几乎都没有怎么休息,陈立果本来想用治愈术帮他们恢复一点体力,去被亚列拒绝了,亚列道:“我们都习惯了奔袭,大人你只要保证自己的状态就好。” 陈立果露出不太赞同之色。 亚列说:“圣子大人,城里还有很多人需要你的神力,不用把珍贵的神力浪费在我们身上。” 陈立果听到他都这么说了,也只好作罢。 不得不说,亚列他们骑士团的体力着实惊人。 几天赶路,连带着前几日,这队人几乎快要一周没有好好休息了。但他们还是精神满满,完全看不出一点疲惫之色。 守城的士兵看到陈立果一行人时,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之色,他们几乎以最快的速度为骑士团开了门,然后狂奔过来迎接。 陈立果一进到城里就感觉到了黑沉沉的病气。 他是光明系的法师,所以对这些负面的东西比较敏感,他道:“情况怎么样?” 守城的军官摇着头道:“城里有一般的人都……” 陈立果说:“你们称有多少人。” 军官道:“常驻人口大概有四五万,但有很多流动人口。” 陈立果点点头,取出了法杖,道:“把病人全部转移到广场上” 军官应了一声,赶紧去下达命令,这时候城主才姗姗来迟——还是被人抬来的,他脸色蜡黄,不断的咳嗽,见到陈立果道:“大人,您终于来了,大人……” 陈立果这次没有用手指碰他,而是隔空使用了净化术,这样效果没有奈尔森那么好,但也足够治愈疾病了。 果不其然,陈立果使出治愈术后,城主的脸色迅速好转,他甚至感到自己好像瞬间换了一具身体,充满了力量和活力。 “圣子大人!救救您的臣民吧!”这城主病一好,就跳下担架想要抱住陈立果的大腿,但亚列及时的阻止了他的动作。 城主也不介意——直接换了个抱大腿的对象,他抱着亚列道:“骑士长大人,你们若是再来晚些,就只能看见一座死城了啊!” 亚列被城主的动作搞的头皮发麻,他道:“你快点叫他们把病人聚集到广场上。” 城主点点头,这才不太情愿的松开,他说:“好,好,我这就去。” 他一步三回头,很是舍不得的离开了。 亚列见陈立果眼神里有些不愉,安慰道:“大人,你要习惯,这些人都当你是救世主。” 陈立果敛了表情,恢复了平日里冷淡的模样,他道:“嗯,我们去广场吧。” 从城门口到广场,不远的路程却已能看出这座城邦凄惨的情况。 陈立果在广场等了几个小时,便看到几乎是整个广场上,都放满了病情严重的病人。这些人有的还能呻/吟,有的却几乎是奄奄一息了。 这么多疫病,如果使用咒语来治愈恐怕要花费不少神力,陈立果想了想,便干脆用圣水和符纸,在广场中央画了一个阵法,然后往阵法里注入了自己的光明神力。 神力注入其中,阵法散发出柔和白光,这白光逐渐扩散开来,将整个城邦都笼罩在里面。 疫病一点点被神光赶出人的身体,最后消失在一片光晕之中。 陈立果闭着眼睛,鼻尖上冒出一点汗滴。 此时虽然广场上有上万人,但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陈立果穿着一身刚换好的法袍,站在广场中央,他的金色长发随着阵法运转,缓缓的浮在半空中,圣洁的光晕由他面前蔓延,此时的他,就好像一个从天上落下的天神,以一己之力,挽救万人性命。 一切结束之后,陈立果关闭了阵法。 他的脸上带了点汗水,面色也比之前略显的有些苍白,但背脊依旧挺的笔直。 除去疫病的民众们恢复了活力,有人开始带头高呼圣子,陈立果眼里浮了些笑意,却没有说话。 亚列看到众人情绪高涨,叫大家先别激动,回去把好好休息,记得把死去的人的尸体火化了,免得再引起新的疫病。 亚列看出陈立果有点累,待治疗结束之后,就带他去了一个旅馆,还给他准备了热水让他好好休息。 陈立果没有推辞,应了亚列的好意,洗了个热水澡后,又安安静静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来不及庆祝,他们就又要去下一个城邦了。 岩城的城主还在挽留,说民众们为陈立果准备了庆祝晚会,让他们在城里休息一晚上再走。 但陈立果谢绝了他们的好意,他道:“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我。” 话已至此,城主也不好再多留,只是岩城的人民都深深感到了圣子的威能,觉得圣子是上天赐予他们最好的礼物。 陈立果高冷的上了马,背对着冲他投来仰慕敬佩尊敬等等等一系列目光的民众们,缓缓的出了城。 亚列道:“圣子大人,接下来去哪个方向?”这附近都有城邦,但选择方向却是个问题。 陈立果观察了一下天空,道:“去西南方吧。”那里的病气最浓,况且找到疫病的源头,才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 亚列点头称好,于是一行人朝着西南方赶了过去。 84、圣子的骑士和魔王(二) 圣子有一个十分重要的能力,便是能辨别出常人无法观察到的死气、疫病,等等一系列负面气息。 在众人眼中蔚蓝色的天空,到了陈立果的眼里却多了一层黯淡的黑色雾气,陈立果甚至都能看到那些糟糕的气息悬浮在天空中,盘旋聚集,充满了让人作呕的味道。 这气息里夹杂着浓郁的腐烂气味,让人作呕,陈立果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但对这些气息十分的反感。 离疫病源头越近,这些气息就越浓,到最后呼吸的空气里都充满了糟糕的黑色烟雾。 骑士团们虽然不能明确的看到这些东西,但他们也敏锐的察觉出越靠近圣子指定的方向,黑暗气息便越发浓郁。 待到了下一个城邦时,一行人都被眼前这凄惨无比的景象彻底惊呆了。 诺大的城邦之中,竟是已无一个活人,踏入其中便能闻到浓郁的尸体腐烂的味道。 亚列入城之后迅速检查了一下周围,沉声道:“应该才死不久……”熄灭的火堆甚至还带着温度。 陈立果道:“看看有没有幸存者。” 这个城邦离疫病源头很近,所以灾难来临之时,甚至没有喘息的时间便遭遇了这一切。 街道之上到处都是倒下的城民,只不过这时的他们已经失去了生机。 陈立果使用了一个法术,为骑士团们附着了一个保护圈,保护他们不受疫病侵害。 有了保护圈,骑士团的十几人分成几个小队进称察看具体情况去了。 亚列则留在城门口保护陈立果。 亚列道:“圣子大人,这疫病源头到底是什么?” 陈立果皱着眉头,半晌后才道:“或许是诅咒或许是一件法器……” 亚列说:“法器?” 陈立果道:“没错,魔族的黑暗法器。”越是强大的法器,越有负面效果,能造成这么大范围的疫病,在陈立果的认知里,几乎是没有任何诅咒可以办到。 亚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没过多久,去城里转了一圈的骑士团们便回来了。让人非常遗憾的是,他们没有的带来任何关于生者的消息——这座城里,居然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陈立果心中微叹,道:“走吧。” 亚列道:“不用处理一下这些尸体?” 陈立果说:“人数太多了……等我处理了疫病源头,再叫附近的城邦派人帮我们一起处理吧。” 这城里足足有几万人,他们几个想要全部焚烧,恐怕会耽误不少时间。 亚列同意了陈立果的提议,他点头道:“好。” 作为圣子的陈立果对这些污秽气息非常敏感,也正因如此,越靠近,他的心情就越不好,甚至情绪少有的有些烦躁。 亚列察觉出了陈立果态度的变化,道:“情况很严重?” 陈立果道:“非常严重。” 亚列道:“我们可以帮你什么?” 陈立果淡淡道:“保护好我,我在使用大型净化法术之后,会全身脱力。” 亚列点头称好。 他们又寻了一天,终于离城邦不远处的一个峡谷里发现了疫病的来源。 陈立果没想到疫病的源头竟是一汪湖水。这湖水不知原来什么模样,现在已经变成了散发着恶臭的水潭,上面漂浮着大量动物的尸骸——比沼泽还要恶心。 陈立果能看到在水潭中,疫病幻化的黑气不断喷涌而出,简直就像是一口喷涌的石油井。 水潭周围已经是寸早不生,看不见任何生物的迹象。 陈立果找到源头后,不敢耽搁,直接开始使用圣水画起阵法。 这阵法非常繁复,但净化效果也很好,以陈立果现在的能力,给他一些时间,净化这里完全不成问题。 画阵法用了三天的时间,这三天里亚列的骑士团担任起了保护者的角色,期间处理掉了两三只异变的魔兽——陈立果甚至不知道那该不该成为魔兽了,因为看起来它们是没有生命的,只有最原始的捕食欲望,驱动着他们去攻击其他生物。 陈立果不敢分心,仔仔细细的完成了阵法的每一步。 三天后,一个巨型的光明阵出现在了水潭旁边,陈立果手持法杖站立其中,他在施法之前,换上了一身白色的法袍,用以对光明神力进行加持。 众人不敢说话,看着圣子身上涌起白色的圣光。 这充满温暖的柔和光芒,简直就和眼前这糟糕到了极点的水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次光晕直接如同潮水一般喷涌而出,将整个小湖都覆盖住了。 空气逐渐变得清新,空气里的黑气也开始变淡。 圣子犹如降临的天神,圣洁的光芒开始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湖水抽干,露出了湖水底下的罪魁祸首。 亚列看到了湖底的疫病源头——任谁都没有想到,那居然是一枚精致的戒指,银白色,不知是什么质地,上面好镌刻着看不懂的字体。 那枚戒指被陈立果的圣光托起,悬浮在半空中。 它的四周不断的散发着黑色的浓郁的黑气,甚至化为了实质——就连亚列都看见了。 圣洁白光不断的尝试侵入它,戒指嗡嗡的鸣叫着,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抵抗。 这样的对峙一直持续了一天。圣子站在黑湖面前,法阵是他的后盾,源源不断的圣光始终压制着这黑暗法器。 亚列莫名的对圣子充满了信心。 那戒指最后还是被一缕圣光穿过了黑气侵入其中,这一缕圣光算是打开了缺口,接下来不断有圣光侵入,最后戒指只能放弃抵抗,被圣光包裹起来,任由圣光将浓郁的黑气全部挤出了它的内部。 这一场净化仪式进行了三天。 亚列和骑士团为了保护陈立果施法,均都不眠不休的守着。 圣光引来了不少异化的魔兽,但这些魔兽的等级都不算太高,所以骑士团轻松的解决掉了。但亚列却有些担心,如果继续下去,难免会引来其他更高阶的魔兽——虽然他大概也能杀掉,但很有可能影响圣子的施法。 好在亚列的担心,最后没有成真。 在引来更高级的魔兽前,陈立果的净化就结束了。 湖水恢复了它的澄澈,一枚漂亮的白色戒指,出现在了陈立果同样白皙的手掌上。 陈立果收了法术,脸色有点白,表情也有些疲倦,他道:“可以了。” 亚列赶紧过去:“这是什么?” 陈立果的表情有些疑惑,他道:“这……似乎不是黑暗法器。”黑暗法器不会被净化,只会被摧毁,只有被黑暗侵蚀的光明法器,才会出现被净化的情况。 亚列说:“不是黑暗法器?” 陈立果点点头:“具体情况,我还要回教会研究。”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口袋,那口袋上画着繁复的花纹,显然不是一般的储物工具,然后他将戒指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亚列居然觉得这戒指有些眼熟,但他也感觉到,这时候绝对不能说出这种话,所以装作不经意道:“圣子大人,你先休息一下吧。” 陈立果神色之间夹杂着明显的疲惫之色,他说:“先去把城邦里的尸体处理了,还有其他城邦的疫病。” 亚列道:“你的身体可受得了?” 陈立果抿了抿唇,道:“你帮我找辆马车吧。”他平日可以用神力恢复体力,但现在体内的神力几乎是空空如也,所以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 亚列犯了难,他心道这荒野之上哪里有马车,离最近的城邦路程也有三天呢。 亚列犹豫片刻,道:“圣子大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骑一匹马?你在前面休息,我来控制马匹。” 陈立果垂着眸,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眉。 亚列本来以为他会拒绝,却没想到陈立果居然点了点头。 陈立果说:“这事情不能拖延,就麻烦骑士长大人了。” 说完陈立果就翻身上了马。 此时陈立果还穿着一身法袍,这法袍十分宽松,腰间却系了一根腰带,正好勾勒出圣子窄细的腰肢,那一头漂亮的金发也没有束起,只是随便捆了一下,看起来有些凌乱。这样模样的圣子,少了几分圣洁的味道,多了一种……亚列也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的喉咙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有说,便坐到了陈立果身后。 陈立果太累了,即便是在颠簸的马匹上,还是靠在骑士长的怀中昏昏睡了过去。 骑士略微放慢了速度,想让自己怀中的圣子睡的更安稳些。 圣子的头就靠在他的怀中,亚列甚至能从他的身上嗅到一种清淡的香气——他觉得那可能是教会里的一种名贵的香料。 等陈立果再次醒来的时候,路程才走了一半。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感到亚列呼吸的热气就喷打在他的耳畔。 陈立果刚心旌摇曳,脑海里就瞬间浮起了一片红色的马赛克…… 陈立果:“……”完了完了,他是真的被系统调/教出来了。 陈立果试探性的说:“圣子和骑士,多么美好的配对。” 系统冷笑一声:“串起来烤也一定很香。” 陈立果抹去一滴眼角的泪水:“……你太过分了。” 系统说:“我还可以更过分。” 陈立果心中一片望不到头的哀伤。 亚列以为圣子醒了就会要求下马,心中正略微升起一丝失望,却见圣子好像在走神,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依旧一动不动。 亚列心里有些不明所以的窃喜,又稍微放慢了一些马的速度。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不想成为烤串的陈立果轻轻开口道:“让我下去吧。”他的声音十分优美,亚列敢肯定圣子读的诗歌,一定很吸引人,但此时这声音里多了一分沙哑,让亚列一听,便胸如擂鼓,面红耳赤。 亚列说:“好的,圣子大人。” 陈立果脑袋还有点昏沉,他说:“还有多久到?” 亚列说:“一天半。” 陈立果嗯了声,强行打起了精神,和亚列他们一同赶路。 一天半后,他们到达了最近的城邦。 疫病源头除去后,3的病症都开始缓慢的好转,陈立果先是在城里施了一个简单的净化术,这才沐浴更衣,倒头就睡。 亚列和骑士们也都去休息了,十几人都住在同一件旅店。 陈立果的这一觉糟糕极了,他睡着之后,就梦到了一些非常奇怪的东西。他梦到自己站在那个被净化的湖边,穿着白色的睡衣一步步的往湖中心走。 陈立果想要控制身体,但怎么都动不了,他的手自动拨开面前的浮木时,他竟是看到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白色的戒指——那戒指和他刚从湖里取来的一模一样。 陈立果出了一声冷汗,想要从梦中挣扎着醒来。 但他却好像被这个梦境黏住了,怎么都无法睁开眼。 湖水越来越深,淹到了陈立果的颈项,他看着眼前即将蔓延过他口鼻的湖水,心中不可抑制的升腾起了丝丝恐惧。 然后,就在这恐惧之中,陈立果感到了一双冰冷的手,开始抚摸他的双脚。 这种抚摸带着亵玩的意味,从双脚,到小腿,再到大腿,最后到了一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陈立果咬着牙轻轻的嗯了声,眼神和眉宇之间充斥着愤怒和羞恼,他感到那双手缓慢的脱下了他的底裤…… 接着禁锢陈立果的力量却突然一松,被控制的身体猛地陷入水中,那双手死死的抓着陈立果的脚踝,将他往深水区拖去,陈立果不断的挣扎,却感到有一双冰冷的唇覆上了自己的嘴唇。 这个吻非常的轻佻,甚至模仿某种运动,舌头不断的在陈立果的口腔里来回。 陈立果剧烈的挣扎着,感到自己就要溺水而亡。 梦境的最后他被掐住了脖子,一个温柔的男声,带着无边的恶意在他的耳边轻轻喃喃,他说:“圣子大人,你喜欢么?” 陈立果终于从梦中醒来。 他直接从床上坐起,剧烈的喘息着,溺水的感觉太过真实,真实的让陈立果都有点受不了了。他坐在床边,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系统道:“你怎么了?” 陈立果说:“做噩梦!” 系统说:“梦到什么了?” 陈立果说:“梦到爸爸说要是我搞基就烧死我。” 系统:“……” 陈立果说:“爸爸你不是那样的爸爸对不对?” 系统一字一顿:“我、就、是。” 陈立果:“……”唉,这同情分是挣不来了。 陈立果有点难过,想下床洗个脸,但他一低头,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右手上无名指上,居然真的出现了一枚戒指。 陈立果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将戒指取下来,但和他想的一样,这戒指怎么取都一动不动。 陈立果把自己装戒指的小袋子拿出来,毫不意外的发现里面已是空空如也。 陈立果一身冷汗,他又低了头,扫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在自己的脚踝上发现了一个黑色的手印——就好像真的是被人抓住了脚,往下拖一样。 陈立果眼泪掉了下来:“爸,咱不是说好不穿鬼片的么?” 系统说:“什么鬼片?” 陈立果赶紧给系统指了指自己脚上的手印和手上的戒指。 系统也惊了:“我怎么没注意什么时候有的?”陈立果就好好的躺在床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啊。 陈立果幽幽的说:“你从来不注意我,根本不爱我。” 系统:“……你说对了一半。”我不爱你。 陈立果看着戒指,道:“算了,戴上了就戴上了吧,也挺好看的。”他说完还用牙齿咬了咬,最后满意的下了结论,“金的!” 系统:“……”讲道理你咬就咬,咬那么用力干什么,他都看到上面有个压印了! 陈立果说:“唉,洗个脸去。” 他慢悠悠的洗了个脸,又换了身衣服,把法袍换成了裤装——这样才不会露出脚踝上的那一个手印。 陈立果一边做这些事情,一边和系统研究,最后两人得出的结论是:大概是陈立果得到的戒指还残留了一部分黑暗力量,所以才会让陈立果做这个奇怪的梦,还奇怪的跑到了他的手指上。 陈立果说:“啊,my precious!谁都别想把我的宝贝戒指夺走!” 系统:“……”陈立果不去演艺圈寻找人生价值真的很可惜。 然后陈立果又往自己的手上施了个法术,用障眼法掩盖了手指上的戒指——这戒指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骑士们解释。 陈立果出去的时候,骑士们早都醒了,正坐在楼下吃肉喝酒,见到陈立果下来,都站起行了个礼。 陈立果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 亚列道:“圣子大人,你可感觉好些了?” 陈立果道:“我没事了,我要去趟广场。”他想在广场上画个阵法,彻底清洁一下整个城市。 亚列道:“我陪大人一起去吧。” 陈立果也没推辞,和亚列一起出去了。 亚列似乎有些心事,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说话,直到快到了广场,他才莫名其妙的说了句:“昨天这里有场火刑,圣子大人知道么?” 陈立果说:“火刑?”这个时代虽然没有抓什么魔女,但是火刑也没有废除,一般练习黑魔法的人被发现,都会被抓来绑起来直接烧死。 亚列说:“对,据说是一个男人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陈立果:“……”大兄弟,你是系统派来的么?我已经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了,求你别和我说了。 亚列一直观察着陈立果的表情,他道:“圣子大人怎么看?” 陈立果冷漠的说:“什么怎么看。” 亚列说:“这种刑法……会不会太过残忍?” 陈立果面无表情给出了一个标准答案,他淡淡道:“骑士长大人真是仁慈,男子和男子本就有违常理,况且上神也不会允许的。” 亚列闻言点点头:“圣子大人可曾和上神对话过?” 陈立果皱眉:“我暂时还未曾做到,只是教皇大人曾有过神眷。” 亚列哦了声,不说话了。 陈立果扭头看着亚列,道:“骑士长大人是遇到了什么困扰的事?” 亚列只是摇头,却不肯回答。 陈立果见状也不逼问,只是两人间原本和谐的气氛变得冷了一些。 在广场上画了阵法后,一行队伍才又准备离开。 民众们这才反应过来圣子亲临了他们的家园,为陈立果送行的队伍从城内排到了城外。 陈立果没有收下任何东西,骑士团却因盛情难却,要了几壶路上可以喝的烈酒。 疫病的源头处理干净后,接下来陈立果要做的事就是游遍大部分患了疫病的城镇。不过他还有一件事需要做,就是去寻到命运之女,把她接回总部自己看着。 陈立果不打算让命运之女上前线了,她既然能发明死灵魔法,那就说明她的天赋惊人,与其让她在前线,倒不如在后方多发明一些实用的光明法术。 命运之女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镇的教堂。 陈立果特意要求绕了路。 亚列一开始还不知道陈立果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看到命运之女,才道:“圣子大人就是为她而来的?” 陈立果淡淡道:“这是神的指引。” 亚列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不得不说,命运之女是真的很漂亮。她和陈立果有着一头相同的金色长发,眼睛是漂亮的翠绿,简直就像传说中才有的精灵,虽然她的面容稍微有些稚嫩,但身材却已发育的凹凸有致——唯有尤物二字才能形容。 这要是换了一般的男人,亚列恐怕会怀疑那人对着修女有什么龌蹉的心思。可眼前的人是圣子,亚列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看向修女的眼神里没有一丝肮脏的味道,是纯粹的欣赏和慈爱。 可即便是这样,亚列依旧感到了一丝嫉妒。他想,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让圣子大人感兴趣的人吧,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就算脱光了站在圣子大人面前,他或许也不会有丝毫的动摇——不得不说骑士长的猜测是正确的,不过如果换成了这个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脱光了站在他家圣子面前,圣子的反应可就说不定了。 修女听说陈立果要带她回教廷,脸上全是不敢置信。她从小就在小城里长大,虽然也想去大城市看看,但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圣子上门亲自把她领去教廷。 看着眼前高贵的圣子,安琪那双绿色的眼睛里瞬间盈满了感激的泪水,她说:“圣子大人,我真的可以去教廷么?” 陈立果真的觉得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女安琪像极了一个漂亮的洋娃娃,无论是那双绿色的大眼睛,还是金色的长发,亦或者如同牛奶一般白皙的肌肤,都是那么的可爱,让人想搂进怀里揉一揉安慰一下,他道:“嗯。” 安琪说:“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陈立果道:“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出发。” 安琪重重的点头,转身便去同小镇上的朋友们告别去了。 在陈立果和安琪说话的时候,亚列一直在旁沉默着,脸上也没有平日里常见的那种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陈立果感到亚列的心情不太好,可又不知道为什么,而两人的关系没有也没有好到可以畅所欲言的地步,所以……气氛沉默的略微有些尴尬。 老大不说话,其他的骑士额不敢吭声,所以直到第二天带着安琪离开,整个队伍都有点奇怪。 队伍沉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下一个城邦。 陈立果施了法之后,便回到了旅店里,却发现骑士团的人都不在了。 他正奇怪,安琪就从楼上冒了出来,说:“圣子大人,骑士团们喝酒去了。” 陈立果道:“喝酒?” 安琪点点头:“他们叫我同你说一声……圣子大人不喝酒么?” 民众们之知道圣子不近女色,却不知道圣子不沾酒水。 陈立果点点头,他道:“嗯。” 安琪说:“亚列骑士长说他们明天早上回来。” 陈立果说好。 第二天回来的时候,整个骑士团恢复了往日的热闹,酒水果然让人放松心情,亚列对待陈立果的态度也恢复了往常。 安琪在骑士团里非常受欢迎。在这个世界里,因为人口是重要资源而圣职人员众多,所以除了圣子教皇之外,其他的牧师甚至于红衣主教都是可以结婚的,但是一生只能有一次婚姻,所以安琪这种长得漂亮,脾气又好的修女,自然是非常的受欢迎。 陈立果明显感觉的到骑士团里好几个骑士都有追求安琪的意思。 虽然安琪现在还是个普通的修女,但她可是被圣子特意找回来的,想来也知道她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于是一路上几个骑士明争暗斗,都在同安琪表达心意。 安琪现在不过是十五岁年级,从小又生活在教堂里,所以对待男女之事格外的迟钝,几乎没有任何的反应。 陈立果看了觉得有点好笑,但也没有去阻拦。和骑士结婚对于修女来说,其实也不错,而且如果现在安琪动了心,那么她原本的命运就改变了。 但让陈立果没想到的事,安琪对这些骑士没有一点兴趣——她感兴趣的对象变成了陈立果,圣子大人。 安琪觉得圣子大人简直和她想象中的神灵一模一样。 那俊美的面容,高贵的气质,特别是使用光系法术时,从他身上涌出的各种光明之力,都让她为之震撼。 按理说,这样一个人物,她本不该生出什么亵渎之心,可是当又一次圣子大人在河边洗脚被她看见了时,她脑海里就再也忘不掉圣子大人那双漂亮的小腿和精致的脚踝了。 安琪一想到就心驰神往,甚至觉得如果可以,她甚至愿意趴在地上亲亲圣子大人的脚踝。 陈立果完全不知道安琪脑子里都是这些东西,如果他知道了——好吧,他知道也不能干啥,只能委婉的规劝这姑娘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早点改邪归正…… 陈立果还沉浸在自己神圣的人设里,觉得自己可以净化全世界。 净化完了大部分领土后,感觉身体被榨干的陈立果准备回到教廷。 但然而和原来世界线完全不同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就在陈立果回城路上,教皇突然被刺,据说刺杀他的,居然是一名黑暗法师。 陈立果开始收到这个消息时,完全不敢相信,他道:“这怎么可能——教皇大人,怎么会死在一个黑暗法师手上?!” 亚列也得到了消息,他看着陈立果惨白的面容,心中略微有些不忍,他道:“应该是……真的。” 送给他们的信加盖了特殊的印章,绝不可能造假。 “这不可能。”陈立果说,“我不信!” 亚列知道教皇和圣子的关系情同父子,见到圣子这伤心欲绝的模样,低声安慰:“先回去看看吧,你不要着急。” 陈立果道:“我要连夜赶回去。” 此时距离皇城还很远,即便是连夜赶回去,也要花半个月的时间。 而陈立果连着净化了好几个联邦,神力还没来得及恢复,若是这么赶回去,身体肯定受不了。 亚列说:“圣子大人,你冷静下来!” 陈立果冷漠的看着他:“冷静?我要如何冷静?” 亚列说:“你这样回去,身体会受不了的!”教皇去世,圣子是既定的继承人,只是现在圣子出游在外,难免有些人会动歪脑筋。 所以这一路上根本就不安全,如果陈立果为了赶路完全耗尽体力,说不定他根本回不去皇城。 陈立果根本不听亚列的劝告,转身就朝马厩走去。 亚列伸出手抓住了陈立果的手腕——他抓住时才醒悟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然而这时候已经晚了,圣子的手腕有些细,和亚列这种长期练剑的人不同,他的肌肤比想象中的还要光滑,简直就像最昂贵的丝绸。 “放手。”陈立果是个法师,和剑士自然没法子比身体素质,他被亚列拉着后,冷冷的扭头警告他,“骑士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圣子大人,我不能让你就这么赶回去。”亚列道,“这样绝对会出事的。”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陈立果冷冷道,“用不着你来管我!”他说着话,神力从他的身上激荡开来,震的亚列肺腑隐隐作痛。 然而亚列却不打算放手了,他说:“圣子大人,我冒犯了。” 他一手拉着陈立果,另一只手居然直接将陈立果扛了起来。 陈立果被亚列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他道:“你疯了?!放我下来!”他可以使用神力攻击亚列,但是亚列可能会因此受到严重的伤害。 亚列说:“圣子大人,我不能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你在找死!”陈立果一脚踹到了他的胸口,亚列被踹上一脚,动作微微顿了顿,随后道,“就算你踹死我,我也不会把你放下来的。” 然后他扛着陈立果进了树林。 整个骑士小队,包括安琪都看傻了。 安琪呆呆的盯着自家圣子因为挣扎露出的白皙手臂流口水,心想自己真的好羡慕亚列队长,她也想把圣子扛起来,也想摸摸圣子大人的腰,唉……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不敬的想法。 剩下的骑士颤抖着问:“大人把圣子扛进树林做什么?” “我、我哪里知道。”被询问的骑士也颤抖着回答,他觉得这一幕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可怕——他居然觉得自己骑士长和圣子大人非常般配,吵架的样子就像情侣闹别扭。 安琪吸了吸口水,小声道:“好羡慕骑士长啊。” 其他骑士疑惑的看向安琪。 安琪脸红了,小声的说:“我、我也想劝圣子大人。” 众骑士:“……”这姑娘说的这话,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安琪说:“嗯,嗯,我以后会努力的。”她说完这话,眼神之中的痴迷之色更甚。 众骑士看到安琪的这个微笑的表情,都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从这一天后,追求安琪的骑士数量从八个变成了零。 安琪也并不在意,反正在这个世界上,她只在乎圣子大人的看法。其他人怎么样,关她什么事呢。 85、圣子的骑士和魔王(三) 被亚列拖进树林的陈立果还不知道他家可爱的修女走上了一条可怕的不归路。 骑士长将陈立果带进树林后,才轻轻的将他放下,伸手握住了陈立果的手,用自己的手指在陈立果的手心里写字。 陈立果本来还在期待什么,结果看到亚列的这个动作,如一盆冷水临头浇下,觉得自己实在是想的太多了…… 亚列在陈立果的手里写,骑士团里不安全,他怀疑有几个人已经在教皇死后透露了圣子的踪迹。 陈立果皱起眉头,设了一个隔音的结界。 亚列这才开口,他道:“圣子大人,如果可以,我希望单独带着你走另外的路……当然,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陈立果沉默片刻,他道:“谁是背叛者?” 亚列道:“我不知道……目前只是怀疑。”他对人的情绪非常敏感,在知道教皇的死讯后,他便发现有几个的骑士态度有所改变。 陈立果说:“我可以信任你么。” 亚列听到这句话,看着圣子微微扬起的下巴,只觉得有激烈的情绪在胸中激荡,他缓缓的的单膝跪在了陈立果的面前,用剑在手心上划出了一条伤口,然后亲吻血迹,口中念出了属于骑士的一串咒语。 咒语的内容便是他要永远忠于眼前的人,若有违背,就心脏碎裂而死。 随着亚列发的誓言,陈立果看到两之间有光晕流转,他伸出手,在亚列的头上点了一下,道:“我信你。” 亚列动作轻柔的接过陈立果放在他头顶上的手,然后用沾了血迹的嘴唇,吻上了陈立果的指尖。 血迹一触碰到陈立果的肌肤,就飞快的融入其中。陈立果感到肌肤之上生出了一种奇怪的灼热感,再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腕处浮现出了一颗红色的小痣。 亚列说:“这是属于骑士的最高誓言,希望圣子大人可以相信我。” 陈立果又重复了一遍,他道:“我信你。” 亚列说:“圣子大人,若是你信我,我们这就同他们分开,另寻一条路回皇城可好?” 陈立果皱皱眉,如果他和亚列偷偷的跑掉,那安琪岂不是要和叛徒一起回皇城?安琪会不会有危险? 亚列说:“圣子大人?” 陈立果道:“我担心修女的安全……” 亚列心中微微叹息,心道圣子果真是仁慈,他说:“修女对他们并没有用,若圣子大人真的安全回了皇城,他们肯定会保护好修女。”但若是没能回去,那可就不一定了。 陈立果思考之下,最终同意了亚列的提议。 两人进了树林之后,就没出来。 在外面的人从早上等到了晚上。若不是平日里亚列积威已深,恐怕早有人进去看看了。 但夜幕降临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说会不会是队长出了什么事,建议大家一起进去看看。 讨论之后,骑士团的队伍进入了树林之中,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树林全都傻了。 “骑士长呢?”有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见到此景却变了脸色。 安琪瞪着她的绿眼睛,像是要把她的圣子大人从空气里瞪出来。 “那个骑士把圣子大人带走了?”安琪声音尖的吓人,她道:“他把圣子带去哪里了?” 这地方没有打斗的痕迹,这两人一人是骑士长,一个是圣子,想要无声无息的将两人带走,恐怕也只有传说中的黑暗之神才能做到了。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不管怎么样,先回皇城吧。”有人提议,“或许是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对,把情况报告给陛下。”大部分人都同意。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众人决定连夜赶回皇城,将情况报告上级后再做定夺。 安琪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抽了抽鼻子,简直像随时要哭出来。 其他骑士看了她这样子,觉得她真是可怜又可爱,于是正欲上前安慰,就听到她轻轻的说了句:“我也想和圣子大人一起消失。” 众人:“……” 这句话轻飘飘的,说完安琪就鼓起了脸颊,像一颗被惹怒了的棉花糖。 可是就算她这么可爱,却没有人上前去安慰了,他们都敏锐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修女,好像不怎么好惹…… 不得不说,亚列的预感几乎很少出错,因为就在他们离队伍几天后,亚列信任的手下就给他发了消息,说他们果然遇到了皇城那边过来的人——准确的说是遇到了一场伏击。只是那群人在发现圣子不在队伍里后,就迅速的撤走,队伍里暂时没有人员伤亡。 亚列和陈立果选择了另外一条更加偏僻的道路。 陈立果急着回皇城,几乎不愿意耽搁一点时间——如果稍微慢一点,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行程就能结束了。 陈立果问系统教皇怎么会死。 系统研究了一下陈立果的行为路线,也没想明白:“可能是意外?” 陈立果说:“我给你说,你们真是太不靠谱了。” 系统说:“我们怎么不靠谱了。” 陈立果说:“出bug找不出来原因,世界线扭曲了也找不出来原因。” 系统:“……”虽然不想承认,但陈立果的确说的是真话。 陈立果说:“所以你就不能考虑一下么?” 系统警惕的说:“考虑什么?” 陈立果干咳两声,声音委婉而温柔:“让人家好好的浪一个世界嘛。” 系统沉默片刻,居然说了个好。 陈立果被系统的这声好吓的魂飞魄散,他赶紧说:“我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 系统微笑着说:“已经刻进心坎里了。” 陈立果深深的感到了系统在温柔之中藏着的恶意。 陈立果每次说话的时候,亚列都觉得他家圣子在深思。 不过最近圣子深思的频率似乎有点太高了,亚列安慰道:“圣子大人,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将你平安送回皇城的。” 陈立果淡淡道:“我不担心。” 亚列点点头,他看向陈立果的目光中全是属于战士的炽热。 两人走了三天,都没有遇到来阻击他们的人,这也说明了两人的行踪并未暴露,目前还是安全的。 但亚列带着陈立果走的小路却到了尽头,隔断小路的是一片茂密的绿林, 亚列道:“圣子大人,穿过这条密林,再走几天,就能到达皇城附近了。” 陈立果道:“你对这里的道路似乎非常熟悉?” 亚列笑道:“我曾经出征到这里。” 陈立果点点头。 亚列道:“走吧,圣子大人。” 陈立果牵着马跟在亚列身后,踏入了密林之中。 这密林的树木十分高大,遮天蔽日,几乎隔绝了所有的阳光。空气倒还算得上清新,经常能听到清脆的鸟鸣。 亚列一边开路一边道:“这里我很久没有来过了,之前还有一条小路,只是现在已经被杂草盖住了。” 陈立果点点头,偶尔用神力为亚列补充体力。 两人一前一后,倒也配合默契,开路的速度非常快。 晚上的时候,亚列在一条小溪附近用树枝做了一个床,还铺上了厚厚的芭蕉叶,他道:“圣子大人,你的身体不能太过疲倦,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去寻些食物。” 陈立果点点头,没有逞强。 亚列提着他的剑,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陈立果看着面前的溪水,沉默着等亚列回来。 然而就在他等待时,却忽的听到了一些的声音,这声音非常奇怪,一听就知道绝不是人的脚步声,反而更像是魔兽。 陈立果拿着自己的法杖警惕的站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然而陈立果正警惕着那个方向,却忽的感到自己脚下一空,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整个人已经被倒吊了起来。 这种低等魔兽居然会隐藏气息?!陈立果满脑子都是不可思议。 被倒吊起来后,陈立果直接用神力护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重重的将神力化为锋刃,想要割断藤蔓。 但让陈立果没想到的是,那原本脆弱无比的藤蔓,在他神力的攻击下居然纹丝不动。 陈立果沉默了两秒,对系统说:“你看啊,我反抗了,很认真的反抗了啊。” 系统比陈立果还要沉默,他说:“怎么会这样——” 陈立果也故作惆怅,道:“唉,对啊,怎么会这样。” 系统:“……”辣鸡,你把你嘴角的笑容收了再和我说话谢谢。 陈立果和系统都处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的震惊中,那藤蔓却已开始分泌出一种液体,顺着陈立果的脚踝缓缓的流到小腿……大腿……腿根。 虽然围绕着陈立果的其他藤蔓因为陈立果神力的缘故无法近身,可这粘液却也足够让陈立果困扰了,他感到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的流逝,那藤蔓在陈立果的攻击下,依旧没有出现一点破损的痕迹。 陈立果感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他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一抹潮红,雪白的牙齿紧紧咬在唇上,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 就在陈立果觉得自己实在是撑不下去就要开始浪的时候,外出打猎的亚列扛了一头鹿回来了。 他见到这一幕,震惊的丢下了自己的猎物,像一阵风一样朝着陈立果狂奔而来。然后拔剑一顿乱砍,残忍的砍断了陈立果的希望。 陈立果愤怒道:“哼,这个亚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系统:“……” 陈立果说:“我不要和他玩了呜呜呜,我讨厌他呜呜呜。” 亚列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望不到这一幕,圣洁/的圣子被肮脏的低等魔兽倒吊在半空中,衣衫破损,还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身上有一层透明的液体,他的头发凌乱,表情屈辱且愤怒,如海水般澄澈的蓝色眸子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亚列不敢再看下去,拔剑冲到陈立果面前,救下了他。 可他的内心深处,却生出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失望。这种情绪对圣子简直就是大不敬,亚列重重的摇头,想要将这种情绪从身体里驱赶出来。 陈立果趴在地上喘息,他的脚踝上的手印一直就没有消,这下更好,又多了一圈。 亚列哑声道:“圣子大人,你没事吧?” 陈立果坐在一摊液体里,感觉自己身体热的要死,他咬着牙用颤抖着的手举起法杖,对自己施了一个净化咒。 然而这净化咒却居然没有用处。 陈立果:“完了完了,我要变成烤串了。” 系统说:“要来点辣椒么?” 陈立果说:“不对啊,这荒郊野岭的,就算我和亚列发生了点什么,也不会有事吧。” 系统微笑道:“对啊,不会有事,只是使用不出光明魔法罢了。” 陈立果:“……”唉,辣鸡和谐,辣鸡系统。 “圣子大人?”亚列试探性的又叫了一声。 “我、我没事。”陈立果脸上全是红晕,他道:“麻烦骑士大人回避一下,我、我想沐浴。” 亚列微微的动了动喉咙,微微的点点头,转身又进了丛林。 陈立果赶紧脱衣服洗澡。 把身上的粘液洗掉之后,那灼热感消失了许多。 但陈立果却觉得身体深处的某个部位还在痒,他流着泪问系统:“自己捅自己菊花算破戒吗?” 系统:“……” 陈立果说:“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 系统艰难道:“应该……不算吧。” 陈立果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把自己菊花捅了。 系统头脑一片眩晕,他觉得自己真的没办法继续这项工作了…… 陈立果捅完自己的菊花,感到浑身都很轻松,灵魂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亚列没有想偷看陈立果洗澡的,可是他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这么慢慢,慢慢的蹲在了草丛里——骑士长大人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猥琐过。 亚列看着圣子大人一点点的清洗了身体,然后……做了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动作。 圣子大人定然是苦恼的,因为他一直皱着眉头,然而却因为魔兽的黏液,不得不做出这个举动。 亚列看着,看着,突然鼻子一热,他一抹,才发现自己居然流了鼻血。 真是太丢人了,亚列苦恼的想,为什么会对圣子大人生出这种亵渎之心呢,他可是光明神的子民,若不是终身不婚是在犯罪,他愿意永远献身于光明神大人。 圣子洗完了澡,又换了身新的法袍。 之前的那袍子被一把火直接烧成了灰烬——从这也能看出圣子到底有多生气。 亚列又等了一会儿,才从森林里出来,他也没问到底怎么了,而是岔开了话题,他道:“圣子大人,我打到了一头鹿。” 圣子因为刚才的事情不太想说话,他的眼角还是红的,嘴唇也抿的很紧,看起来心情是非常不妙。 亚列不敢多说,乖乖的剥了鹿皮,然后清洗干净抹上盐和香料,就这么烤了起来。 陈立果的身体莫名的有些疲惫,他想了想,还是站起来去检查了一下刚才绑着他的藤蔓。让陈立果没想到的是,这藤蔓被亚列砍断之后似乎就恢复成了普通藤蔓的模样,陈立果的一点神力就能将他们绞的粉碎。 那刚才是什么情况?陈立果实在是不明白,他的神力连最坚硬的岩石他都能粉碎,还弄不断这些藤蔓?难不成这藤蔓真是系统给他的福利? 亚列从头到尾都不敢看陈立果,他心脏一直跳的厉害,再看一眼陈立果,他都害怕自己的心脏会从嘴里蹦出来。 鹿肉开始散发出浓郁的香气,陈立果也饿了,所以就在旁边乖乖的等着。 亚列切了鹿肉,将最嫩的一部分给了陈立果。 陈立果没客气,一点点的全部吃光了。 亚列见陈立果吃完后,才道:“圣子大人,你去休息吧,我来守夜。” 陈立果没有推辞。他的神力可以为亚列恢复体力和保持身体状态,所以亚列就算不睡觉,也不会觉得太过疲倦。 睡觉前,陈立果又在周围施了个净化魔法。 亚列安静的看着陈立果,什么也没说。 陈立果躺在简陋的床上,本以为自己会失眠,却没想到疲惫的身体一沾上床,就直接陷入了深眠之中。 亚列守着陈立果,看着火堆发呆。 密林里的夜晚,并不安静。 各种昆虫的鸣叫充斥着耳朵,甚至偶尔还能听见野兽的低吼。 到了半夜的时候,亚列也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从地上站起来,想要保持精神。却听到正在熟睡的圣子发出一声暧昧的轻哼。 “圣子大人?”亚列一愣,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圣子似乎还在深眠之中,然而他却好像陷在了什么奇怪的梦境里,眉头微微瞥起,嘴唇也抿成一条线。 “不……不要。”圣子不知梦到了什么,双腿/竟是在缓慢的摩擦,他挣扎着想要从梦里醒来,却始终无法睁开眼。 亚列已经看傻了,他想,或许是圣子大人梦到了白天袭击他的魔兽?这样的梦境,那定然是让人脸红心跳的…… “啊!”短促的轻呼一声,圣子的白皙的脸颊染上了漂亮的粉色,他双/腿摩/擦的力度变得有些大,最后竟是发出了几声哭音。 亚列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有了反应。 这一发现让他无比的恐慌,对圣子生出这种念头,简直就是大不敬。如果让上神知道了,一定会把他打入黑暗的。 亚列不敢再看,上前轻轻推了推圣子,他道:“圣子大人,你醒醒,做噩梦了么?” 陈立果被人从梦中叫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神志不清,他迷迷糊糊的看着亚列,第一个动作居然是抓住他的手,用一种哀求的语气道:“不要了……” 亚列浑身都僵住了。 “不、不可以,这是违背神意的……”陈立果说完,才惊觉自己已经醒来,他脸色一白,道,“骑士长。” 亚列道:“圣子是做了什么噩梦么?” 陈立果沉默片刻后,低低道:“没有。” 亚列哪里会信,但他也知道这梦境的内容圣子肯定不愿谈论,这种事情对圣子来说,肯定是种无法忍受的侮辱吧。 陈立果如果知道亚列在想什么,估计会像只咸鱼一样瘫平在他面前对他说或:“来吧,用力侮辱我吧,用力!不要停!” 亚列道:“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圣子大人再睡一会儿?” 陈立果淡淡道:“睡不着了。” 亚列心中低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圣子大人。 两人相顾无言,唯有火堆偶尔会爆出一两声噼啪声。 这个世界的星空非常干净,特别是晴朗的晚上,一抬头甚至能清楚的砍到银河划过天际。 陈立果觉得自己和亚列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事儿,他道:“我睡不着了,骑士大人去睡会儿吧?” 亚列道:“圣子大人……我叫亚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唤我的名字。” 陈立果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叫了一声:“亚列。” 亚列心中一紧,回了一声:“圣子大人。” “我的名字是米迦勒。”陈立果轻轻的笑了笑,他说,“私底下,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亚列脑子里全是圣子那浅淡的笑容,他咽了咽口水,最后细若蚊声的叫出了一声:“米迦勒。” 陈立果说:“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你就放心的睡吧,我来守夜。” 亚列这次没有再拒绝,他脑袋有些乱,在心中暗暗的咀嚼着那个名字……米迦勒,这名字可真好听。 亚列混混沌沌的睡了过去,第二天天亮了,才在鸟儿的啼鸣中醒来。 陈立果去摘了些果子作为早餐,两人吃完之后就再次上路。 此时皇城中教皇被人暗杀,圣子又不在,于是政局动荡不安,四处的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虽然说光明教历史上都是圣子继承教皇的位置,但是现在又不是战争年代,要那么强的光明力也没有用,只要能净化疫病,圣子的能力差一些也是无所谓的——这是想要夺权的人的想法,不得不说的确是非常的天真。 事实上教皇曾经说过,每一任的圣子选拔,都不是由教皇,而是由光明神来进行的。 当然,这种说法很多人可能不行,可陈立果作为圣子却知道,这是真的。 真的有神迹,真的有神眷,当神力浓郁到一定的地步,甚至还可以同神进行对话。 对教廷而言,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教皇还未将圣子培养出来,就死于意外。 接下来的路程,可以明显感觉到关卡的盘查严格了起来。 好在亚列对这些事情非常有经验,甚至知道大部分城邦的暗道。 陈立果对他的确是挺佩服的。 亚列既然决定和陈立果单独走,脑子里其实就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 他有把握带着圣子安全的回到皇城。 和陈立果这边的轻松比起来,原来的队伍就要惨很多了。 据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近来受到了好几波的袭击,还有骑士因此受了伤。 陈立果没忍住问安琪怎么样了。 亚列说:“安琪没事,你放心,骑士们会将女孩子保护的很好的,特别是修女。” 陈立果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快速的往皇城赶,然而在还有一天就到达皇城的时候,却有人坐不住了——教廷里的一个红衣主教,竟是囚禁了其他的主教,强行要进行教皇的加冕仪式。 这消息传的飞快,陈立果和亚列听到,都倒吸一口凉气。 亚列愤怒的说:“他们怎么敢?!”这个世界里政教分离,皇帝是不能管教廷方面的事的,所以只要不折腾到人民,怎么选教皇,皇帝都不能干涉。 那主教也是钻了这个空子。 陈立果的表情一直绷着,这会儿绷的更紧了。 亚列道:“圣子大人,我们明天早上就能赶到皇城,正好赶上他们的加冕仪式!” 陈立果冷冷的说:“这群亵渎神意的人,终将会受到惩罚。” 亚列点头。 这天晚上两人都没有休息,快马加鞭往皇城猛赶。 此时皇城周围已是戒备森严,似乎就是怕陈立果这个圣子突然赶回来惊扰了仪式。 亚列去查了几条入口,发现连暗道都把守了重兵。他表情有点难看:“这主教竟是和军队有勾结。” 陈立果道:“没办法进去?” 亚列表情难看,他道:“我们可以尝试一下……从城门口混进去。” 陈立果沉默片刻道:“我有办法。” 亚列正想问什么办法,就看见陈立果抬手朝两人施了个法术,然后他们两个人就变成了两个小娃娃。 亚列:“……” 陈立果说:“你叫艾萨,我叫艾尔,你是我的弟弟。” 亚列还没反应过来。 陈立果道:“我们住在城里。”城里的确是有艾萨和艾尔两个小孩的,这两个小孩还是有名的双胞胎,几乎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 陈立果说:“走吧。” 亚列被陈立果牵起了手,往城里走去,都要走到城门了他都还没反应过来。 “叔叔,这里怎么那么多人呀。”陈立果奶声奶气的问守卫。 那守卫也是认识艾萨的,他道:“你怎么到处乱跑,小心你妈妈打你屁股。” 陈立果说:“你可别和妈妈说,我偷偷出来玩的……” 那守卫笑道:“好好好,你快进去,一会儿就要锁门了。” 皇城不大,民风也十分淳朴,守卫们都只知道今天是教皇的加冕仪式——至于加冕的对象居然不是圣子,他们还被蒙在鼓里。 陈立果顺利的进了城,松开了亚列的说:“好了,进来了。” 亚列道:“圣子大人,你、你为什么会这种魔法?”不是说教会里只研习光明魔法么。 陈立果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技不压身。” 这时候城民们都聚集在广场上,等待着圣子的出现。 陈立果变回了成人的模样,和亚列穿了一身黑色的斗篷混在其中。 此时已到正午,太阳刺眼极了,也正是神力最为浓郁的时候。 有马车在广场附近停下,马车停下后,从上面走下来一个身着教皇服饰的男人——但一看就不是圣子。 全部人民哗然,像一锅煮开的沸水。 那主教也不在意,几步走到了广场中央的祭台之上,手持法杖,开始念下咒语。 他的面前还摆放着另外一根法杖,这法杖就是教皇手里的最高权杖,这权杖有个特点,非教皇不可触碰,唯有得到神的认同后,他才能将这权杖举起。 陈立果并不慌张,只是沉默的看着。 反倒是亚列急了,他道:“圣子大人,这人想要亵渎上神,你不阻止他么?” 陈立果冷冷道:“就凭他想要获得神的眷顾,简直就是在做梦。”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随着主教的咒语不断从口中念出,一道圣光从天而降,笼罩在了那主教的身上。 主教欣喜若狂,咒语念的更快,光芒也越来越强。 亚列握着手里的剑,几乎就想要冲上去拼命,然而却被陈立果拦住了。 亚列不解道:“圣子大人?” 陈立果却淡淡道:“亵渎神意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亚列开始还不知道陈立果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想的是神已经降下的神光,这不就说明神被欺骗了么。 好像就如亚列担心的那般,那光芒越来越刺目,主教的脸上带上了一种欲望即将达成的癫狂笑容,他说:“上神啊,我是您忠实的信徒,我愿意为你奉献出一切,请您赐予我光的荣耀吧。” 这是教皇加冕仪式的最后一句。 就在亚列再也忍不住,就要上前阻止时,他的眼前的光芒却突然大亮,刺的他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然后,他听到了砰的一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待亚列再次睁开眼,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只见祭台之上只剩下了一把孤零零的权杖和一滩鲜红的血迹。 那红衣主教,竟是直接爆炸,尸骨无存。 陈立果嘲讽的笑了,他道:“愚蠢。” 亚列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陈立果冷漠道:“你猜为什么圣子必须是教皇来选?” 亚列摇摇头。 陈立果说:“因为圣子是神选的,让神满意的人,只有教皇才知道。” 亚列呼吸一窒,他道:“圣子大人早就知道?” 陈立果点点头,他道:“我还以为他们是想到了什么蒙骗神的办法,却没想到居然这般愚蠢。” 然而就在二人说话之际,一道光束却从空中直接照到了人群里的陈立果。 其他人被这光束照到,都均感到皮肤疼痛不堪,条件反射的让开,唯有陈立果却感到了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陈立果并没有念出教皇加冕时的誓言,可神居然从人群里发现了他。 周围的人认出了这是皇城里的圣子大人,情绪都激动起来,开始对着陈立果跪下。 陈立果淡淡道:“我回来了。” 短短四个字,却引起了众民的欢呼。 陈立果的声音经过了圣光的加持,显得圣洁无比,他道:“亵渎神灵的人已经死去,神选择了我,就是选择了你们。” 众民把头磕在地上。 那原本放在祭台上的权杖,却慢慢的飞到了陈立果的手中,他亲吻了一下权杖,道:“我愿意永远忠于神,做神在凡间的使徒,护卫我们的领土,消灭黑暗,蔓延光明。” 那光柱越来越亮,只是和主教的刺眼不同,这光芒十分的柔和,像冷夜里的月光,让人的心情也平静下来——这是周围人的想法。 然而陈立果,却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他发现,这光芒里,居然有黑暗的气息。 陈立果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然而等他举起权杖,要开始念誓言的时候,竟是感到有冰凉的东西往自己的裤腿里钻。 陈立果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他道:“系统,这神不对劲啊!!” 系统说:“怎么不对劲了?” 陈立果脸色铁青:“他想上我!!” 系统:“……” 陈立果:“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系统:“我去查查看……” 陈立果说:“我是那种喜欢在一千个人面前被上的人吗?” 系统说:“……” 陈立果还不等系统回答,就道:“一千个怎么够,必须一万个!” 系统:“……”可以,陈立果你在作死你知道吗。 86、圣子的骑士和魔王(四) 随着陈立果的誓言一句句往下念着,腿部那种冰凉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 接着陈立果惊恐的发现那冰凉的触感里蕴含着黑暗的气息——这气息顺着他的裤腿往里钻,然后从腿部向上蔓延逐渐覆盖了他的全身。 之前教皇曾经对圣子说过,获得教皇权杖之时,会非常的舒服。因为光明神会降下柔和的神力,将圣子全身包裹起来,再神力一点点的灌注圣子全身,为圣子洗涤出一副全新的身躯。 但陈立果不但没有觉得舒服,反而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甚至于他的不得不要紧牙关,强行压抑住想要打哆嗦的欲/望。 那黑暗之力包裹住陈立果的全身之后,就开始往他的身体里钻,而钻的部位十分尴尬——身上有洞洞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陈立果被冻的浑身发凉,眼泪差点掉下来。 陈立果难过的:“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系统:“……谁和你说好了?” 陈立果说:“可是为什么连我的鼻孔都不放过???”他以为是hot love,结果来了个冰雪世界。 系统:“……” 陈立果:“太冷了!!!” 系统也发现了不对,但他帮不上陈立果什么忙,只能减轻陈立果对寒冷的感觉。 跪下地下的民众并未发现圣子的不对劲。此时的圣子被柔和的光晕包裹其中,没人能看到他的模样,所以更没有人看到,在光明的深处,他整个人都被黑暗之力包裹起来,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那黑暗之力进入陈立果的身体后,对陈立果身体里的神力似乎非常不喜,于是硬生生的将陈立果体力的神力一点点的强行挤出体外。 这个过程,对于陈立果来说简直就像灵魂被挤出去了一样,他的身体一动也不能动,非常明显的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魔化。 很棒,他大概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在教皇传承仪式上魔化的圣子。 陈立果已经开始思考等会儿上烤架的时候,该撒点什么口味的孜然了。 随着魔气的不断侵入,陈立果的眼神暗淡下来,原本如海水一般蔚蓝澄澈的眸子失去了神采。 就在这个时候,陈立果忽的听见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温柔如水:“在你最忠诚的上神面前,一点点被改造成魔族的样子……圣子大人,这种感觉可好?” 陈立果勉强从口中挤出三个字:“你是谁?!” 那人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撩起了一丝陈立果的头发,他:“真想看见你被彻底污染的模样,真想在你最敬爱的上神眼前,彻彻底底的侵犯你。” 陈立果听到这句话有点不好意思,心想这个世界的人真是一点都不委婉,他真是——喜欢死了啦~ 然而他的面容之上,却出现了屈辱和愤怒,他说:“你是魔族?” 那人淡淡道:“你猜?” 他伸出手,轻轻的捏住了陈立果耳垂上的红色耳钉。 陈立果呼吸一窒,口中的原本流畅的誓言越念越慢。 那人见状,笑道:“难道圣子大人,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了?你可是全大陆最纯洁的圣子……” 陈立果只能停下誓言,回应道:“你到底是谁,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人轻飘飘的说:“我?只是在寻找自己的宝物罢了。” 陈立果感到他轻轻的吻了吻自己的耳垂,然后道:“不过现在,已经找到了。” 陈立果浑身一颤,强行排除了杂念,加快了自己念出誓言的速度——他觉得自己再不念,真的要被这寒气活活冻死了。 那人竟是也没有打扰陈立果,由着陈立果继续着这场仪式。 最后一句誓言出口,陈立果的浑身被光晕覆盖,他甚至隐约听到了一声神语的赞扬——这辣鸡光明神居然没有发现他被黑暗侵蚀了?! 一切结束后,陈立果回过神来,他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而那根被放在祭台之上,唯有教皇才能拿起的权杖,此时已经被陈立果紧紧握在手中。 周遭的民众看到陈立果礼成,均都露出喜悦之色,但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 陈立果站在广场中央,淡淡道:“从今日起,便由我来作为上神的使者,守护神民,为神民们引导光明之路。”如果不是体内还有魔力在乱窜,恐怕他都会以为自己是做了场荒诞的梦境。 陈立果说完这话,没有再看民众们的反应,转身上了来接他的马车回了教廷。 然而一直待在他身边的亚列,此时却呆呆的看着陈立果远去的背影,他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居然看到圣子大人的周围,有黑色的魔气环绕,就连那蔚蓝色的眸子,都多了几分阴沉沉的黑色。 马车上,陈立果意外的很沉默。 系统已经快要抓狂了,上个世界就出了bug,这个世界的世界线更是崩的一塌糊涂,然而总部那边却表示数据很正常。 陈立果在思考来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这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继承仪式上面,还强行用魔气侵入了他的身体,那他定然是个等级不知道比陈立果高多少倍的黑暗法师——说不定教皇的死都同他有关系。唉,看起来很难办啊。 到了教廷后,陈立果看到了等待他的一干主教和众骑士。 圣子归来,成功获得了神眷传承了教皇的权杖,于是之前想要夺权的主教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泡影——在这个世界里,光明的神民是不允许对教皇有任何不敬的。 于是背叛者干脆自首,想要求新任教皇从轻发落。 但陈立果却没有直接处置判读,而是宣布庆祝仪式开始。 教廷这次的庆祝仪式,准备的有些仓促。 每一任教皇的交替都是大事,需要盛大的庆祝,只是这次过程实在是一波三折,所以该有的东西几乎都是匆匆忙忙准备好的。 好在陈立果不太在乎,只是淡淡道:“一切从简。” 教廷众人均是松了口气,他们也害怕新任教皇怪罪,教皇若是生气了,那后果不比得罪国王好到哪里去。 陈立果坐上了教皇的位置。 这个位置可以将大厅里的情况一览无余,包括几个神色惨淡的主教和其他人员各异的表情。 陈立果说:“背叛神者,都将处以火刑。” 他这话一出,几个背叛的主教纷纷跪下求饶,说自己是受到魔鬼的蛊惑,请求教皇大人再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机会?”陈立果冷漠的看着他们,道:“好啊。” 几人都有些不敢相信陈立果这么好说话,眼神里流露出喜色。 哪知陈立果的下一句话就是:“你们去西寒之地,帮助那里的神民们吧。” 这话一出,几个主教全都白了脸。 西寒之地是这个王国魔气最浓的地方,几乎是寸草不生的蛮荒之地,当初黑暗之族入侵,这里的战况最为惨烈。 那几个主教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陈立果那冷漠的表情,全都不敢再提,只能讷讷说好。 处理完了这几个人,陈立果又参与了庆典,在庆典进行到一半的时,便以自己累了为借口,回房休息了。 其实教皇继承仪式之后,应该是教皇身体应该处于一种非常好的状态,但奈何陈立果现在身体里就好像一锅八宝粥,乱七八糟的让他有点慌。 然而最最神奇的是,八宝粥陈立果居然还能用神力。 陈立果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变成一块烤肉,他回了房,就开始念祈祷词,往日他念祈祷词的时候,虽然没有神来回应他,但是他却能进入一种玄妙的平静中。达到灵魂和肉体的平静,但今天却不行,陈立果越念心里越烦躁,最后直接差点没把自己面前的桌子劈了。 陈立果:“哇哇哇,我完蛋啦,他们要是发现我这样,一定会把我烧死的。” 系统说:“你藏着点,我还在研究……” 陈立果说:“你再研究我都从烤肉变成腊肉了。” 系统说:“我怀疑是你的戒指有问题!” 陈立果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警惕道:“有什么问题,这可是白金的!” 系统:“……”镶钻的也没有用,你能带走? 陈立果正在和系统说话,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陈立果道:“谁?” “圣子大人,是我。”是亚列的声音。 陈立果心中一松,起身去给亚列开了门。 亚列在看到陈立果的那一刻就呆住了,他道:圣子大人,你没事吧?”他这次确确实实的看到陈立果身上附着了浓浓的黑气——而且这黑气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其他人对此全然没有反应。 陈立果道:“没事。” 亚列有些欲言又止。 陈立果道:“怎么了?” 亚列道:“没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陈立果看着他,道:“那我就去休息了。” 亚列点点头。 陈立果又回到了屋子里继续和系统说他觉得戒指挺正常的,这么好看应该没有问题。 系统对陈立果这种颜狗晚期患者非常绝望。 陈立果不屑道:“哼,颜狗怎么了,你还不是颜狗。” 系统反驳说我怎么是颜狗了。 陈立果说:“你要不是颜狗,怎么每次给我找的身体都这么好看?” 系统安静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没办法,他的确是喜欢看漂亮脸蛋,毕竟要跟着一个宿主那么多年,再不给自己找点福利,弄个又老又丑的宿主,看脸的那个人还不是他——反正陈立果又不用天天看自己的脸。 两个颜狗的友谊小船在互相嘲讽之中沉进了水里。 教皇继承仪式结束后,其余的一干反叛者都乖乖的自首,陈立果对他们的觉悟表示震惊。 系统说这就是宗教的力量。 陈立果说我是无神论者。 系统说可是这个世界是有神的。 陈立果说那我也不管,你不能让一个共产主义者改变他的无神论者的道路。 系统对陈立果无言以对,决定让他自生自灭。 仪式结束第三天,带着安琪的骑士团回到了皇城里。 果然如亚列所说,这些骑士对安琪很好,完全没有让安琪受到任何的委屈。 安琪一看到陈立果,就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像一只可爱的小鹿那样露出闪亮亮的表情,她道:“教皇大人,教皇大人,我回来了!” “嗯,辛苦了。”陈立果轻轻道:“你先去休息吧。” 安琪说:“我不累,一点都不累,我就想和教皇大人说说话。” 陈立果轻轻的笑了笑,道:“好啊。” 其他人看到陈立果这么宠安琪,均都露出异样之色,在心中猜测这个修女有什么不同常人的地方。 安琪和陈立果说了他们一路上的见闻和遇到的事,她果然年纪还小,在陈立果的面前也不显得拘束,让陈立果越发喜欢她。 最后安琪也说累了,陈立果便叫她去吃点东西后休息。 安琪甜甜的说好,只是她在离开之时,表情里带了点疑惑,口里嘟囔着自言自语了两句:“是我看错了么……”她为什么看到教皇大人的身后,似乎立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呢。 安琪走后,会客室就安静下来。 陈立果正欲站起回房,却感到身体怎么都动不了。陈立果心中微悚,然后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影子居然动了起来。 陈立果:“……好恐怖啊啊啊啊。” 系统:“……” 然后,陈立果的影子慢慢的在他的面前幻化出一个人的模样,陈立果呵斥道:“你是什么人?!” 那影子缓缓的生成了一张和陈立果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他的头发和眼睛,都是纯净的黑色,他走到陈立果的面前,伸手抬起了陈立果的下巴,道:“圣子大人,怎么那么健忘?” 这声音陈立果很熟悉,就是当初在继承仪式上面,出现在陈立果身后的那个声音。 陈立果道:“你是什么东西?” “东西?”那人微笑着,眼神和表情中,均是满满的恶意,他道,“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你称我为东西后,还活着了。” 陈立果浑身上下一动也不能动,在这人面前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 那人道:“不过就算我这么喜欢你,你也是要受罚的。” 陈立果瞥起眉头。 那人说:“想想怎么罚你好呢。” 陈立果低低道:“你——” 那人说:“就这么办好了。” 他说完就像一阵烟雾一般,消失在了陈立果的面前,陈立果下一刻身体就恢复了自由,然而他却有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陈立果:“我感觉很不好。” 系统说:“我也是。” 陈立果说:“这是你选的世界。” 系统说:“你还是我选的宿主呢!” 陈立果:“……”辣鸡系统,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这影子显然不是个善茬,陈立果一点也不相信他会就这么算了。而他的猜想在第二天也得到了证实,他终于知道了影子口中的“就和么办好了”是什么意思。 陈立果正在和十几个主教,讨论事情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影子动了起来。 可其他人却像是没看到那样,什么反应都没有。 那影子地上慢慢的移动到了陈立果的身上,从手臂,到胸膛,再到小腹…… 陈立果能明显感到影子的触感,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肤在被缓慢的摩挲,他的身体从未经历过这些,所以也异常敏感,几乎很快就有了反应。 然而欲/望于圣子而言,是肮脏的。 陈立果的脸颊上浮起一抹薄红,眼神里也都是愤怒。 其他的主教门完全不知道自家教皇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他们有点战战兢兢,毕竟米迦勒才将几个主教流放到不毛之地。 陈立果的手握成了拳头,不知是羞是气,连眼圈都有点红。 一个主教小心翼翼的道了声:“教皇陛下,您带回来的那个修女……” 陈立果感到那影子重重的掐了一下他的胸,他咬牙道:“她由我来亲自教导。” 那主教道:“可是……” 陈立果冷冷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那主教感到了一股摄人的气势,他瞬间息声,再也不敢言语——在经过教皇继承仪式的洗礼后,陈立果的神力就超越了所有的主教,可以说整个王国内,他绝对是神力最高的那个。教皇被刺杀这种事情本来是不可能会出现的,只是之前的教皇不知是掉入了什么陷阱,才会被黑暗法师偷袭致死。 陈立果实在是忍受不了那影子的骚扰了,他说:“今天就到这里。” 几个主教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惧之色,于是什么都没有说,几人都乖乖的离开了,上一任的教皇和现在的教皇比起来,实在是温柔了太多…… 几人一走,陈立果就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然而他解开了也没有用,那影子根本没有实体,用自己的手完全无法阻止。 陈立果又在自己身上试了好几个光明咒语,却全都没有用处。 随着陈立果的挣扎,那影子的动作也越来越过分,除了最后一步几乎该做的都做了。 陈立果浑身发抖,牙齿在嘴唇上咬出了血迹。 “神啊,救救我吧。”完全没有办法的新任教皇,只能请求光明神的帮助,然而上神却根本听不见他的祈祷,他只能被黑影拉入地狱,一点点的折磨着。 最后陈立果泄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软了。 他坐在椅子上,眼睛失去了神采,那感觉是他从未品尝过的味道,罪恶,但是竟然有一丝的甘美。 影子再次化为实体,轻轻的将手指在陈立果的嘴唇上抹了抹,他说:“教皇大人,你好甜。” 陈立果伸手想要挥开他,可手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你是什么——”东西两个字咽进了陈立果的喉咙,被教训了的他,不敢再挑衅眼前的恶魔。 “我爱着你呀。”那影子用和陈立果一模一样的脸,露出痴迷的笑容,他说,“那么爱那么爱。” 陈立果说:“你想怎么样?” 影子说:“我想?我只是想看干净的教皇大人,一点点成为我的所有物……”把世间最为纯白之物,染上属于自己的颜色,那定然是一件非常让人愉悦的事情。 陈立果狠狠道:“你在做梦。” 影子说:“是么。”他笑了笑,那笑容十分的不屑,就好像陈立果的挣扎,不过只是情趣罢了。 陈立果看着他消散在自己眼前。 陈立果说:“我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我绝不会向恶势力妥协的!” 系统:“……说重点。” 陈立果:“妥协了会被烧死吗?” 系统:“……” 陈立果说:“唉,讲真的我真的好怕呢。” 系统:“……”你的语气可以真诚一点么? 那影子在陈立果看来是挺过分的,该做的都做了,就是不肯做到最后一步。 陈立果心想不做何撩,不以爱爱为前提的前戏都是耍流氓。 而且他一想到自己和那影子长的一模一样,就有一种迷之满足感。 陈立果:“被卡车撞到,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 系统:“……” 陈立果说:“等我回去了,我再去试一辆。” 系统心想你去试吧,试完就能去投胎了。 不过除了影子之外,陈立果的日常生活还是很平静的。 早上起来,先祷告,然后去教安琪魔法。再然后吃午饭,睡午觉,下午的时候和主教们处理一些事情,之后就是自己的修习时间。 晚上要么看看书,要么出去转转,晚上偶尔还有一点擦边的性生活,日子真是过的充实又圆满——才怪。 也就是米迦勒是陈立果穿的,要是换了原主可能早就崩溃了。 陈立果表示那影子的真是个变态,几乎是无孔不入,就连他做梦的时候都能梦到。 做梦的内容嘛,就比平日百无禁忌多了,陈立果深深的被影子的哲学气息震撼,他领悟到了许多哲学的玩法。 偶尔早上起来,他还能看到影子坐在床边冲他笑。 陈立果被他笑的毛骨悚然,丢了几个法术过去,完全没用。 影子还在安慰陈立果,说他附着在陈立果的身上,也算是光明的一部分,然后笑着问陈立果怎么对自己也那么凶。 米迦勒或许会因为这些事情,信仰产生动摇,但陈立果嘛——他就信长得好看,所以依旧坚持着本心,体内的神力居然逐渐浓郁起来。 陈立果:“我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还能和影子继续进行斗争!” 系统:“……”他居然有点佩服陈立果。 然而陈立果的下一句话就是:“我为教廷立过功——别把我拖出去烧死!” 系统:“……”所以从头到尾,陈立果这么努力的原因就是怕被烧死?看来他选择让陈立果进入这个世界后看到的第一场景,是相当的明智的。 还有一件让陈立果安慰的事情,就是安琪的学习速度真是飞快。 陈立果给她讲过的咒语,她一般只听一遍,就能融会贯通,而且还能举一反三,想到更深的地方。 创造亡灵法术的安琪果然是天赋绝佳,她如果在原世界里就被接到教廷里好好教养,不但不会带来那让全大陆人民恐惧的湮灭岁月,说不定还能早点干掉魔族,让他们回老家去。 陈立果对安琪唯一的担心就是,这姑娘实在是太听他的话了,他叫安琪往左,安琪就不会往右。 陈立果甚至怀疑他拿块石头给安琪吃,安琪都会笑眯眯的吃进肚子里。 陈立果每次教完安琪,面对她好像星星一般闪亮的眼睛,都有一种自己不配为人师的罪恶感。 晚上的时候,那影子又来骚扰陈立果。 陈立果已经快习惯了,但他还是得装作不习惯的样子,躺在床上,咬紧牙关,想要将这段难熬的时间熬过去。 影子满意的看着高贵的教皇大人,一点点的被自己改变。 肌肤变得绯红,浑身紧绷,想要挣扎,却毫无办法,只能不断的辗转翻腾,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一点内心的罪恶感一样。 一切结束后,陈立果瘫软在床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几乎每周影子都会来找他两三次,而他的身体也逐渐从生涩习惯了这些事。 影子抚摸着陈立果汗湿的脸颊,看着他失神的眼睛笑的甜美,他说:“教皇大人,是不是很舒服?” 陈立果闭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影子说:“为什么不说话,是觉得内心深处背叛了你的神?” 陈立果说:“滚开。” 影子笑了,他道:“我滚开了,你会不习惯的。” 他低下头,亲了亲陈立果的唇,然后说:“三个月后,黑暗之族会入侵大陆,既然已经从教皇大人这里得到了如此多的快乐,我就提前告诉你好了……” 陈立果抬了抬眸子,似乎在估量这影子是否在说谎。 影子道:“但是教皇大人,就算我告诉了你,你也没有办法改变事实。” 陈立果冷冷道:“神会帮我的!” 影子说:“神会帮你?看着我这么对待你,他做了什么?” 陈立果说:“那是神……被你蒙蔽了。” “没有哦。”影子道,“你的神可是认认真真的看着呢,看着你被我侵犯,沉迷,绝望。” 陈立果浑身一颤,似乎有些受不了影子这么说,他道:“闭嘴!” 影子说:“说不定他也会对你的身体产生兴趣,我的教皇大人,毕竟你那么的迷人。” 陈立果几乎要将一口牙咬碎,他道:“无耻!” 影子调戏够了自己的宝贝,淡淡道:“等着吧,等我的大军踏破你城邦城邦的那天,就是我彻底占有你的时候。” 陈立果不愿意在听下去。 然而影子并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他说:“我会在你心爱的臣民面前侵犯你。” 陈立果看着影子散去,心中是一片安宁和祥和,他躺平在床上,对系统说:“我仿佛看到了天使。” 系统:“……” 陈立果说:“爱他。” 系统:“……” 不过虽然是这么想的,但陈立果还是派了不少人去和魔界接壤的地方,让他们认真的检查大陆之上的结界有没有破损之类的。 这些被派出去的人都有点不以为然,毕竟大陆已经和平了百年之久,几乎看不到任何魔族的踪迹——这些人好像都把上任教皇遇刺身亡的事情给忘干净了。 但陈立果重申了这件事重要性,并且表示如果让他发现谁没有认真遗漏了什么,回来一定重罚。 于是手下们也不敢怠慢,乖乖的去了。 陈立果加快了教导安琪的速度,开始教她学习一些更加繁复的法咒。其中一些法咒并不合适现在的安琪学习,但陈立果知道这个世界太平不了多久,多学几个法术,指不定将来就因此保住了性命。 安琪没有问陈立果为什么,还是乖乖的学着,她只是有些心疼自家的教皇,道:“教皇陛下,您不要太过劳累影响了身体。” 陈立果淡淡道:“你不用管这些。” 安琪说:“陛下,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么?” 陈立果看了安琪一下,摸摸她的脑袋,道:“嗯。” “我会保护好陛下的。”安琪的眸子里全是星光,她说:“我会成为世界上最最厉害的法师,保护陛下的安全。” 陈立果看了她的样子眼里露出一丝笑意。 性格决定命运,和安琪相处了一段时间后,陈立果才明白为什么这姑娘以后会那么强悍。 她的性子单纯,多以容易一条道走到黑,偏偏天赋又十分惊人,所以当她费尽全部精力心无旁骛的研究一件事的时候,上天就为她打开了新的大门。 如果她喜欢的人没有死,那安琪或许会幸福一辈子,但可惜…… 陈立果想到这里回了神,见安琪还在痴迷的看着他。 陈立果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安琪这才回神,嘴里嘟囔了一句:“陛下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陈立果:“……”得,又一个颜狗。 派出去的人,一个月后都回来了,但是给陈立果的消息却几乎一样,说结界很正常,并没有什么破损的痕迹。 得到消息的当天,陈立果又被影子调戏了一顿。 这次调戏完了之后,他把陈立果搂在怀里,轻轻的笑着:“你的手下,真是一堆饭桶。” 陈立果想要推开他,可手却从他的怀里穿了出去——这是最不可思议的,那影子想陈立果的时候就能有实体,但换成陈立果想他,就连边也挨不到。 米迦勒冷漠中带了些疲惫,他其实已经习惯了这些事,但他却从小到大被教育说这种事情是肮脏的,特别是两个男人。 心里的罪恶感,和身体的愉悦感,将教皇大人的灵魂和肉体撕裂开来,影子能感觉到,每次到了极乐之处,他的教皇陛下几乎都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影子说:“为什么要拒绝肉体的快感,你明明就很喜欢。” 米迦勒冷漠的说:“这是罪恶的。” 影子说:“为什么是罪恶的?” 米迦勒说:“我的身体和灵魂,都属于上神。” 影子笑道:“可是现在不属于了,你的上神可有怪罪你?” 没有,的确是没有,米迦勒现在体内一半是神力,一半是黑暗之力,可他的周围,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件事。 也对,谁会想到,最纯洁的教皇陛下,是第一个被黑暗污染的人。 影子喜欢看着米迦勒在黑暗中煎熬挣扎的模样,看着他到达顶点时,神情愉悦,眼神里却透出痛苦。更喜欢在有人的时候逗弄他,看着他眉目之间染上焦虑和羞耻,却偏偏必须故作镇定。 影子想,他真是中毒了。 陈立果不说话,他的嘴唇抿起,面容之上是一派的固执。 影子看着他的表情,心中却在暗暗的笑,他想,他竟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打碎他的外壳,挖出他鲜嫩的灵魂,让眼前这可爱的人,亲眼看到他被神抛弃时的可爱模样了。 “好好迎接吧。”影子说,“迎接我为你准备的盛宴。” 87、圣子的骑士和魔王(五) 陈立果知道那影子说黑暗之族的事,应该不是在骗他。但他却没有想到,当这一天到来的如此之快。 还未到三月之期,和魔族接壤之地就传来了消息,说上神设下的结界居然破裂,黑暗之族顺着破裂的结界进入了光明神的领土。 陈立果知道这件事后,立马把调查这个地点的那个主教叫了过来。 那主教吓的不行,看着陈立果眼泪都差点落下来。 陈立果也没急着生气,淡淡的询问他结界处具体的情况。 这主教全把他检查的地方全都说了一遍,然后跪下谢罪说自己可能遗漏了一部分,让教皇陛下惩罚他。 陈立果看了他一眼,叫他下去领一百鞭刑。 主教如释重负,赶紧退了下去。 若不是黑暗之组入侵,每一个主教都是战斗力,陈立果可能罚他的手段就不会那么轻松了,最轻松的也是剥夺神力贬出教廷。 但是现在大敌当前,没有必要先内耗,所以陈立果便只是罚了他一百鞭刑。 这时候大家依旧没有把结界破裂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这百年来,结界虽然偶有破裂,但大多数时候都可以轻松的修补,唯有这一次…… 陈立果眼前已经浮现出了黑暗之族入侵后,整个大地的惨状——一片焦土,尸骸遍野,民不聊生。 那影子却依旧在坚持打击陈立果的信心,他道:“教皇陛下,你的挣扎于我而言,不过是情趣罢了。” 陈立果冷漠的看着他,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那影子就站在陈立果的面前,用和陈立果一模一样的脸,说出的却是让陈立果心浮气躁的话,他道:“光明神早就知道你是我的禁脔,可他做过什么,阻拦过什么?” 陈立果冷冷道:“闭嘴,不许你诬蔑上神。” 影子轻笑。 陈立果身体里的神力依旧在涨,这便在告诉影子,眼前的光明教皇依旧没有放弃对神的信仰,甚至可以说信的更深。 这情况让影子非常不满,他想要快点得到眼前这个美味的灵魂,却又有点担心自己的手段会不会太过粗暴,以至于影响灵魂的口感。 影子说:“好吧,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事实上陈立果之前听到影子说盛宴的时候,还有点小羞涩呢,盛宴什么的一听就很糟糕,感觉放在电视里那肯定是一大片的马赛克。 当然他不能和系统说,他家系统已经受到太过刺激了,他怕再刺激下去他心爱的统儿会直接自爆在他身体里…… 因为影子的预告,陈立果还特意进皇宫找国王商讨了魔族入侵这件事。 他将边界的情况说的很严重,直言他得到神的旨意,说黑暗之族此时来势汹汹,让国王派出军队协助他。 国王对教皇向来都信任有嘉,所以轻易的接受了陈立果的建议,且派出了大批的军队协助陈立果派出的圣职者。 军队刚好赶到边界时,正好遇到结界破裂,魔族入侵。 国王知道此事,还夸赞教皇料事如神,陈立果的表情却不轻松,他道:“这件事……似乎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国王问为什么。 陈立果只能闭上眼睛,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然后淡淡道:“因为我闻到了浓烈的黑暗的气息。” 国王心中一颤,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上位者的第六感是非常灵敏的。因为很快就传来了消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陈立果派出去的圣职人员和军队居然就全军覆没了,前线说这次入侵的黑暗之族力量非常强大,其中有着各种各样的新种族,甚至还有黑暗之族的领袖魔族。 魔族的数量不多,但却统领着整个黑暗之族,也正因如此,结界那头的黑暗世界也被称之为魔域。魔族的后裔,不但身体素质十分强悍而且还精通法术,据说他们和光明教会一样,可以和黑暗之神沟通,就是黑暗之神在人世间的代言人。 陈立果不想再等下去,他知道如果没有自己,那这些黑暗之族肯定会在光明大陆之上势如破竹——和原来的世界一样,估计花不了半年的时间就直接打到王城。 虽然光明大陆很大,但王城被占领,对于以人类为首的光明种族而言,绝对是精神上的致命打击。 于是陈立果便提出自己也要去前线。 国王对陈立果的这种想法抱着不赞同的态度,他虽然知道黑暗之族攻势凶猛,却并不觉得严重到了需要教皇亲自上阵的程度。 于是陈立果干脆利落的和他说:“国王陛下,这一次的战役,事关整个大陆,我已经听到了神的呼唤,请您务必重视。” 国王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说他不会亵渎神的旨意。 但是陈立果在走之前,怕自己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传承就断了,于是提前选了圣子。当圣子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没错,陈立果选的圣子就是安琪。 其实陈立果也不是乱选的,他也按照通常的选取圣子的流程走了一遍,只不过走完后却发现脑袋里空空如也——神根本没有回应他。 陈立果有点急,跪在神像面前低低的祈祷。 影子很喜欢在陈立果祈祷的时候骚扰他,今天也不例外,他没有阻拦陈立果的仪式,等他安安静静的祈祷完了之后,才在他耳边低笑:“教皇大人,你心爱的神说什么,你都相信么?” 陈立果表情冷漠,并不说话。 接着影子化为了虚无,从陈立果的袖口钻了进去。 陈立果已经知道影子要做什么,他低低道:“别在这里。” “你有选择的权力?”影子道,“我真想在你心爱的神面前,好好玩弄你。” 陈立果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想要离开祈祷室,但那影子却死死的禁锢住了陈立果,让他只能倒在地上,一点点被入侵。 陈立果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似乎害怕神的目光,他浑身抖的厉害,却还在念着祷词,渴望着神的怜悯。 然而直到一切结束,陈立果浑身发软的躺在地上,他的神都不曾给他任何的帮助。 这让教皇似乎格外的挫败,平日里纯净的蓝色眼眸,也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那影子满脸餍足的表情,他说:“如何?教皇大人。” 陈立果抿唇,不答。 影子低低的笑了起来,他知道陈立果的内心在动摇,只不过这种动摇,还不够…… 陈立果在走之前,把关于神和圣子传承的事情,都同安琪说了。 安琪突然得到圣子这个身份,却是十分的惶恐,她看着陈立果,忧郁的说:“教皇陛下,我真的可以吗?” “安琪,你是神选择的人。”陈立果摸着她的脑袋,安抚着这个小姑娘,他道,“你可以的。” “可是我好不安。”安琪说,“我也想和教皇陛下一起去前线。” 陈立果道:“不要闹,教廷需要传承。” 安琪忧愁的说:“教皇陛下,你可以给我一个拥抱么?” 陈立果笑道:“当然可以。”于是他便抱了抱安琪,感受着小姑娘的不安——如果这时候他能看见安琪是什么表情,他估计会吓一跳,因为安琪轻轻搂着陈立果的腰,口水都差点掉下来。 不过等拥抱结束,安琪又恢复了往日里纯真可爱的模样,她说:“教皇陛下,我一定会快快长大的,你等我呀。” 陈立果说:“好,我等你。” 两人就此做下承诺,陈立果却总感觉自己好像给自己立了一个死亡flag。 陈立果安慰自己:“没事,我这么好看一定是主角,不会有事的。” 系统说了一句:“这个世界好看的人那么多,都是主角?” 陈立果:“……我最好看。” 系统说:“哪本小说里,主角是最好看的?” 陈立果:“……” 系统说:“而且你还是教皇。” 陈立果:“……”统儿啊,你最近到底在看什么书?? 系统说:“我觉得你又要穿了。” 陈立果心中悲凉,他对系统说:“你就是这么打击你的宿主的?” 系统很坦然的说:“对啊。” 陈立果:“……” 给自己立了flag的陈立果,在系统无情的冷嘲热讽中,还是跟着军队往前线去了。 从皇城,到前线,军队慢慢行进的话,最少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陈立果怕出事,便自己带了几个骑士,准备先过去,这几个骑士中,就有之前和陈立果关系不错的亚列。 亚列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若是没有病,怎么会看到最尊敬纯洁的教皇陛下,身上却有浓浓的黑气缭绕呢。 那些黑气像是有生命一般,围绕在陈立果的周围,甚至偶尔亚列还会生出一种自己被那黑气盯上了的错觉。 亚列委婉的问了许多人,可他们都一脸茫然,显然是看不到教皇身上的东西。 眼中的事物,让亚列充满了疑惑。与此同时,当他作为守护教皇的骑士,跟着陈立果一同快速的赶往前线时,他又看到了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一幕。 教皇半夜的时候,突然爬了起来,亚列问他怎么了。 教皇说去上厕所。 这本该是很正常的事,可鬼使神差,亚列居然偷偷的跟着教皇去了,于是,他便看到教皇走入丛林后,缓缓的软倒在了地上。 亚列本以为教皇是出了什么事,正欲开口询问,耳边却响起了一种……十分暧昧的哼声。 和需要禁欲的教皇圣子不同,骑士在这方面并不禁止,所以他也见过这些画面,虽然没有自己尝试过,但他也算是有经验的。 亚列的视力穿过了黑暗,看到了教皇脸上羞耻愤怒的表情,他趴在地上,漂亮的金发有些散乱,口中低低道:“不……” 这一幕……就好像有人在侵犯教皇一样。 亚列咽下了口水,脑子嗡嗡作响。 “不——别在这里——”教皇这么说着,眼角竟是流下了一滴泪水。 亚列呆滞的看着,他看着教皇似乎被什么东西托起,然后那白洁的法袍也被掀了起来。 之后的事情,亚列记了一辈子。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去的,总之当他再次坐到火堆旁,脑海里只余下了释放时,教皇紧绷的足背和脚趾,还有脸上那隐忍恼怒的表情。 这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教皇在做什么?亚列的头太混乱了,他很想冲过去直接质问,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天亮的时候,教皇才回来。 他的脸上带了些疲惫,法袍和头发,倒是和离开的时候一样整齐。 “早。”教皇冲亚列打招呼。 亚列勉强的笑了笑,他道:“早。” 陈立果感觉到了亚列的表情不太对,但他没有多想什么,而是闲聊起来:“还有几天路程。” 亚列说:“七八天吧。” “嗯。”陈立果说,“辛苦了。” 亚列吸了口气,很想说自己不辛苦,然后顺口问出昨晚的事。但不知怎么的,他看着教皇疲惫冷淡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是教皇被什么东西劫持威胁了么,还是中了魔兽的毒?亚列不断的猜测,可如果是被人威胁,为什么教皇不说出来呢……噢,也对,教皇怎么敢说出来,这是多么羞耻的事情啊。 亚列被这件事严重的困扰着,直到到达目的地,他的问题都没有寻到答案。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亚列又见过了一次。 这一次教皇大人被迫趴在树上,每一点的细节,亚列都记得非常清楚。 以至于亚列不得不寻了个没人的地方,解决了自己的欲/望。 他有些厌恶自己,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亚列生出了浓浓的负罪感,于是直到到达目的地,他都有点躲着陈立果,陈立果自己倒是没感觉。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陈立果明显感觉到这些地方的黑暗之气浓郁了起来。 周遭的树木和动物都变得死气沉沉,就连天上的日光,照在人的身上都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陈立果去了最近的一个城邦,找到了之前来这里的圣职者们。 “情况非常不好。”虽然教皇大人亲临前线,是件非常鼓舞士气的事,但向陈立果报告的红衣主教却有些悲观,他道:“他们至少有三头魔龙……三头。” 陈立果听到龙这个字,脸上瞬间凝重了起来。 光明大陆的龙,已经灭绝了,却没想到黑暗大陆居然还有,而且一来就来了三头。每一头龙,都等于这个系最顶级的法师,龙息、龙焰和那巨大的身躯,对于所有敌对者都是巨大的灾难。 红衣主教道:“陛下,我们该怎么办?” 陈立果说:“你看到那三头龙了?” 红衣主教说:“是的。” 陈立果道:“……那他们为什么没有攻击你们?”如果有三头龙,这时候这座城邦应该早就不见了。也难怪那个影子如此的自信,从目前双方展现出的力量对比来看,他们根本不是黑暗之族的对手。 “我不知道。”那红衣主教也是一脸茫然,他说,“我总感觉,他们,在等什么……” 陈立果听到等这个字,心中一突,他想这影子该不会真的在等他吧? “陛下,我们该怎么办?”红衣主教有点慌,虽然现在他们并没有损失太多领土,但是这只是对方不想要罢了。 陈立果道:“让我想想。” 跟着陈立果来的骑士团,也知道了这个情况,大家的情绪都非常低落,脑子里大概都在盘旋着:三头龙,他们有三头龙——如此这般的念头。 陈立果和他们一样,躺在床上摊平后,对系统说:“他们有三头龙。” 系统:“……” 陈立果说:“我却只有你。”连一盒玉势都带不走的辣鸡系统。 系统:“……”所以怪我咯? 陈立果说;“这不科学啊,原来的世界为什么没有龙,我一来就有了,还是三头。”这感觉就好像对面开着航空母舰,自家只有小帆船一样。 系统说:“这个世界的世界线有问题。” 陈立果说:“所以?” 系统说:“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去挑衅那头龙……” 陈立果:“……” 系统温柔的说:“然后我们直接去下个世界,我保证不痛的哦。” 陈立果对自己有这么个善解人意的系统感到很开心,然后拒绝了系统,他说:“我喜欢安琪,不想看见她死。” 系统沉默了。 陈立果说:“而且下个世界……还有那样的魔兽和那样的影子么?” 系统:“……”所以重点其实在这里? 陈立果说:“舍不得啊啊啊啊啊。” 系统:“……”垃圾你还是被龙烧死算了。 陈立果觉得自己大概是找不出什么法子了,以他现在的能力,单独干掉一头龙大概只有八分胜算,剩下的两头龙怎么办,要是他们三头一起上,陈立果觉得自己会被瞬间干掉。 正想着,影子就出现了。 他还是照例幻化出了陈立果的模样,低下头就给了陈立果一个吻,他道:“怎么,我的陛下,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陈立果:“……” 影子道:“那几头龙都是我送陛下的礼物……陛下可喜欢?” 陈立果看着他虔诚的样子,若不是这人手已经开始往他衣服里面伸,他大概会误以为这玩意儿真的在关心自己。 陈立果冷冷道:“你想怎么样?” 那影子微笑着,他道:“我想知道,陛下能为你的臣民们,牺牲多少东西。” 陈立果道:“你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 影子凝视着陈立果的面容,他说:“你由陛下在你心爱的臣民面前,自愿被我占有,怎么样?” 陈立果浑身僵住,然而影子见状却笑了起来,他的手指上,燃气一朵火焰,只是那火焰却逐渐幻化成龙的模样——他在威胁陈立果。 影子说:“我给陛下三天时间,若是陛下同意,就请三天后,打开城门,独自一人出来。” 陈立果道:“我这么做了,你就会退兵?” 影子道:“对。” 陈立果说:“你拿什么保证你说的是真的?” 影子淡淡道:“就算我在骗你,你又有什么办法?” 陈立果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怒气。 影子说:“越是美好的东西,我就越想看到,他碎裂在我手里的样子。”他说完,竟是没有再动陈立果,起身消散了。 陈立果看着自己的影子,只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被浸在冰水里,看不到一点希望。 如果说,三头龙这件事像重重的石头压在众人心头,那么出现的第四头,第五头,就是压碎众人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暮色泛起,五头巨大的龙盘旋在天空之中,龙啸震的人已经快要丧失听力,被阴影笼罩着的人们,终于崩溃了。 城中的人都发出崩溃般的哭嚎,街道之上,是一片绝望。 守城的士兵也没了勇气——就算是教皇亲临,可也打不过五头龙啊,黑暗之族甚至不用动用一丝一毫的兵力,直接让这五头龙对着城内一通乱吐,就能把他们全灭了。 陈立果坐在屋子里,周围坐了主教和军官。 屋中一片寂静,那刺耳的龙啸,似乎还回荡在众人的耳朵里。 “怎么办。”有一个军官开了口,他道:“这场战争,我们赢不了的。” “对。”主教道,“教皇陛下,龙太多了……”想要杀死一条龙,至少要一个大导师级别的法师,而这样的人,在光明大陆上不超过五个。有的还已经早就销声匿迹了。 陈立果握着椅子的把手,神情冷漠,他说:“我去。” 主教道:“教皇陛下——” 陈立果说:“我知道他想要什么。” 主教还欲再劝,却见教皇神色坚定无比。 主教不知道教皇到底相出了什么法子,总之在他看来,五条龙对于光明大陆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而且他们还不知道,是不是黑暗之族只有五条龙。 陈立果在出城之前,给安琪去了一封信。 信里说让安琪不要伤心,希望她热爱光明神,代替自己保护光明神的子民。并且他在信中说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主教,他对此表示非常的内疚。 亚列听到陈立果要独自出城的消息,立马去找了陈立果,他道:“教皇陛下,你不能这么做!”这已经不是第一个来劝陈立果的人了,陈立果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米迦勒。”亚列突然叫了陈立果的名字,他道:“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问你……你,是不是被威胁了?” 陈立果有点惊讶的看了亚列一眼。 这一眼几乎就证实了亚列的猜想,他想到了之前夜里看到的那些景象,想到了眼前人那种隐忍的表情,他道:“不要去,米迦勒,我们还可以一起想办法——” 陈立果道:“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怎么杀死五头龙么?”当年光明大陆还有龙的时候,只要有龙的那个国家就没人敢欺负,无论国家有多小,只要有一头龙,甚至可以是亚龙,那个国家就是全大陆的强者。 亚列哑声道:“那你也不能自己去扛这件事——无论他们给了你什么承诺,都可能是骗你的,没有了你,我们要怎么继续抵抗魔族呢。” 陈立果看着他,眼神终是柔软了起来,他说:“亚列,可是只要有一点希望,我就得去试啊。” 亚列咬着牙。 陈立果说:“他们承诺我出去后,就会退兵……无论是不是真的,我都得去试试。” 亚列说:“如果他们骗你……” 陈立果说:“如果他们骗我,我就献身光明神。” 亚列一愣,脸色更加难看了,一个陈立果这样等级的法师自爆,杀伤力十分巨大,就算是巨龙恐怕也会受不了,原来教皇就是这样打算的么?用自己的身躯,先帮他们解决掉最大的麻烦?没错,或许如果少了几头龙,他们还有胜算……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陈立果看着亚列不断变化的表情,淡淡道,“我必须去做。” “米迦勒——”亚列说不出话来,他多想劝米迦勒不要去,可是看着米迦勒坚定的表情,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没有立场说,因为能救下大陆的是米迦勒,他做不到。 亚列心中空空的,他看着米迦勒,说:“我知道了。” 陈立果看见亚列凄凉的表情,伸手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他笑道:“光明神会保护。” 亚列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卡住了,他说:“保重。” 陈立果冲着他点了点头,他的神色还是那么的骄傲,就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放弃自己的信仰——毕竟他的信仰就是自己长得好看。 这一晚上陈立果睡的很沉,第二天天还未亮,他便起床了。 洗漱完毕,他没想到出门就看到了亚列。 “怎么没去睡。”陈立果道。 亚列说:“睡不着。” 陈立果道:“是么?那正好……陪着我去城门口吧。”他说话的表情和语气都是那么的平静,就好像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根本就无足轻重罢了。 可只有亚列知道,他和他的教皇陛下,或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亚列心中苦涩极了,短短的一段路程,两人却走了许久。 最后快要到城门的时候,亚列说了一句陈立果没有想到的话,他说:“教皇陛下,上神为什么不来帮帮我们呢。” 陈立果一愣,没想到亚列这么虔诚的骑士,竟然也会质问神。 “为什么他不来帮帮我们呢。”亚列的声音痛苦极了,他说,“他来了,你就可以不用去……” 陈立果道:“神自有旨意,这或许是他对我的考验。” 亚列却不回答,而是死死的抓着身侧的剑。 陈立果担忧的说:“亚列,不要因此动摇你的信仰。” 亚列勉强的笑了笑,没有给陈立果肯定答案。 陈立果独自一人,出了城门。 守城的士兵们,不知道他们的主教为什么要出去,但他们也感到了一种肃穆的气氛,于是气氛更加的寂静。 陈立果穿着一身白色的法袍,金色的长发随着晨风轻轻飘荡,蔚蓝的眼睛里是寂静和安详,他说:“我来了。” 风停了,陈立果看到一片黑暗降临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黑暗是如此的浓郁,甚至连晨光都彻底的吞噬,然后缓慢的,从黑暗之中走出了一个身着黑袍的英俊男人。男人头上长着恶魔独有的犄角,后背上是漂亮的黑色双翼,他朝着陈立果伸出手,语气温柔的同眼前的教皇道:“来吧。” 陈立果冷冷的看着他,将手放了上去。 男人捏着陈立果的手,笑道:“终于第一次握住了你……” 陈立果不言语。 男人说:“我期待今天已经许久。” 他弯下腰,将陈立果抱起,然后飞向了天空之中。 在城镇的上方,男人设下了一个阵法,然后将陈立果放在了半空中。 这么大的动静,城镇里的民众们早已苏醒,都在抬头望天空中望。 恶魔说:“我就在这里,让他们亲眼看着,我是怎么占有你的。” 教皇脸色煞白,一侧过脸,就能看到高空之下,民众们都在望着他,这些人的眼里大多数都是些惊恐,但也夹杂着好奇。 “你说。”恶魔道,“他们的信仰会不会被彻底击碎?” 陈立果冷冷的看着他:“别忘了你的承诺。” 恶魔微笑:“当然。” 他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褪去了陈立果的法袍。 亚列站在地上,他的头顶上是一片乌云,盖住了天空什么都看不见。 那乌云实在是太过奇怪,以至于众人不断的抬头往上望,想要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亚列的感觉很不好,他亲眼看到了那恶魔将教皇带到了乌云之上,虽然他没有看见,但根据之前看到的影子,他却也几乎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米迦勒。”亚列看着那片乌云,呆呆的问:“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那神呢,神为什么,不来救救你。” 陈立果觉得这真是刺激过头了。 在万里高空作业,他随时有种自己可能会掉下去的紧张感。 那恶魔偏偏还在他耳边低喃:“他们在讨论你呢,想要听听么?” “不,不……”拒绝着恶魔,被侵犯的教皇声音如此的虚弱,他感到无数目光,投到了自己光/裸的身体上。 “为什么不听。”恶魔微笑着,“他们曾经都那么爱戴你,可是谁能想到,教皇陛下,也有这样的一面?” “我不是自愿的,是你逼我的!”平日里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教皇显然被刺激的过头了,他说,“你——这个该死的恶魔是,神会惩罚你的,一定会惩罚你的。” 恶魔怜惜看着他的心爱之物,他说:“可惜,你的神早就不在了。” 教皇咬紧了牙。 “不然,他为什么不来救你呢。”恶魔吻住了他的唇,然后用身体将教皇带入了地狱。 乌云很久才散去。 亚列一直站在地上,望着天空,他亲眼看到,乌云散去后,那恶魔抱着教皇离开。 教皇神色疲惫,虽然穿着衣服,可暴露在外面的手腕上,却有明显的红痕。 亚列慢慢的蹲了下来,他看到了自己的剑,和自己的盔甲。 “我到底是为了守护什么呢。”亚列喃喃,“我又守住了么?” 这乌云对于普通人来说,只不过是并不重要的插曲。 直到第二天下午,天空中刮起了大风。 众人看到五条龙同时飞起,在城邦上旋转了几圈后,朝着魔域的方向去了。 有眼见的人却在一条龙的背上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金色的笼子,那人疑惑的问那笼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还问亚列有没有看清楚。 亚列面无表情的说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人见状,也不再追问。 亚列不会告诉任何人,他看清楚了笼子,看清楚了笼子里,躺了一个人。 那人便是昨日出城的教皇,并且似乎……永远都不会回来的。 亚列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他说:“真的,值得么?”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88、圣子的骑士和魔王(六) 安琪在忐忑不安的等消息。 然而当作为消息的那封信,送到安琪手上的时候,她却不想知道了。 “为什么教皇大人没有回来呀。”问着送信的骑士,安琪想要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然而她的笑容是那么的惨淡,连骑士都看不下去。 骑士没有回答安琪的问题,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身离开,离开时,他声音沙哑道:“抱歉。” 安琪听着骑士的道歉,站在原地僵了好久,才抖着手把信从信封里取了出来。 信纸上,教皇的字体很漂亮,和他的人一样让安琪印象深刻。安琪捏着信,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脸上的笑容却留不住了。 “教皇陛下。”安琪的眼泪一颗颗砸下来,那翠绿的眸子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水汽,她说,“教皇陛下,你不是答应我,会回来的么。”可是为什么却食言了? 你不见了,那些人却能回来…… 安琪低低的哭了起来,她说:“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好不好,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回来的么?” 没人安慰他,也再也不会有人,用手摸着她的头,轻轻的叫她安琪。 魔域。 陈立果躺在巨大的笼子里,他的眼神平静,并不因为自己境遇而生出怨怼。 那长翅膀的恶魔在笼子外面看着笼里的心爱之物,他道:“我叫路西法。” 陈立果心想这名字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恶魔说:“教皇陛下,你可喜欢这里。” 笼子被悬挂在高高的天空中,底下是看不见的云海,陈立果身上没什么力气,所以一直躺着,听到路西法的问话,也不过是眼神冷了几分而已。 “我想要带你去看看有趣的东西。”路西法打开了笼子,将软在里面无法动弹的陈立果抱了起来。 陈立果没动,也没说话。 路西法挥舞着翅膀,飞过了云海,到达了一片宽阔的广场上。 陈立果一开始还没有认出这里是哪里,但当他看到一座雕像时,他却发现这里……似乎是神的地盘。 等等,看到这些雕像的陈立果愣住了,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神啊? 无神论者陈立果立刻表示这无法接受。 系统表示你爱接受不接受。 无神论者陈立果对系统表示谴责。 系统表示爱谴责不谴责。 无神论者陈立果于是就无话可说了,他凄惨的说:“我一直以为所谓的神力全是封建残余的幻想!” 系统:“……”你这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做的比教皇还要认真啊。 广场,神殿,陈立果虽然不愿,但那些天使的雕塑和浓烈的光明之力,都在提醒他,这是神的地盘。 所以那个倒霉催的神到哪里去了呢? 路西法哪里会不知道陈立果在想什么,他道:“你的神早就不在了。” 陈立果愣住了。 路西法道:“你所受到的折磨都是因他而起,他却并不会给你一点帮助,因为你们的祈祷他根本听不见。” 陈立果有点搞不懂了,他现在到底是在魔域还是在其他地方,如果真的按照眼前这自称路西法的人所说,神不在了,那他能到达神殿,岂不是也在暗示他自己的身份——也是个神? 陈立果:“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世界上只有神经病的。” 系统:“……” 陈立果说:“我开始看着路西法也挺中二,怎么突然就变成神了。” 系统:“……” 陈立果:“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系统说:“赶紧自爆了去下个世界,我发誓让你浪的飞起。” 陈立果被系统的承诺震惊了,他不敢相信的说:“你是认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吗?” 系统微笑:“我是说真的呢。” 陈立果:“……”你把你的语尾感叹词收了,大概我会信你的鬼话。 路西法见陈立果不说话,还以为他的心神因为发现神不见了这件事在动摇,他笑道:“怎么样,可有什么想说的?” 陈立果表示还好神不见了,不然他的三观可能会崩,感谢你大哥哥。但这些话都是不能说出口的,于是陈立果冷冷道:“即使上神现在不在,你也不能否认他曾经存在过。” 路西法挑眉,似乎对陈立果的坚定的信仰有些惊讶。 他也不急,只是笑着道:“那我便带着你,参观一下吧。” 他说着,带着陈立果进了神殿。 神殿巍峨壮丽,陈立果也被其中景色所震撼,在神殿的中央,有一张宽大的椅子,那椅子散发着浓郁的光明之力,路西法道:“你的上神,曾经坐在过这里。” 陈立果被放到了椅子上。 恶魔看着他微笑,身上散发出一种浓烈的,让人脑袋发晕的甜腻香气,他说:“我就在这里,占有你好不好?” 陈立果闻言浑身一颤。 恶魔看到他的反应,终是露出笑容,他用手指摩挲着陈立果打着红耳钉的耳坠,轻轻喃喃:“亲爱的,你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了。” 陈立果冷冷的看着他,即便是深处弱势,他的信念也不曾动摇——毕竟他还是长得这么好看。 恶魔说:“你说你的臣民们,现在是不是正在在议论,议论他们看到的,被恶魔侵犯的教皇。” 陈立果嘴唇抿起,蔚蓝色的眸子立燃气怒火,他说:“无耻之极。” 恶魔冷笑。 接下来的事情,均都不可描述。 反正就是恶魔把陈立果在这神椅上酱酱,情到浓时还把他抱去了里屋,让他看镜子里面的自己。 陈立果这个大辣鸡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就被自己的美貌震撼,神力更加浓郁了——恶魔也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教皇居然如此的坚定,即使身处这般糟糕的境地,被他弄的乱七八糟,居然还在心中悄悄的祷告。 不然怎么解释,越做陈立果的神力越浓? 陈立果:“感谢上神,身心都都到了洗涤。” 系统正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他没想错,这个世界如果陈立果就这么继续浪,大概会浪个几百上千年……所以,这意味着他要看几百上千念的马赛克? 系统顿时生无可恋。 陈立果再次回到笼子里时,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 恶魔看着陈立果熟睡的模样,再次伸出手捏了捏陈立果的耳坠,然后起身离开。 陈立果醒来之后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系统见他醒了,试探性的说:“我看这个世界任务肯定是完不成了,不然直接去下个世界,别浪费时间?” 陈立果:“年轻人,你说话真诚一点嘛。” 年轻的系统真诚的说:“我不想看马赛克,你马上给我去下个世界,我保证让你浪!” 陈立果想了想,觉得自己和系统友谊的小船都沉到水底了,系统的保证好像不怎么可靠,于是他说:“不,我坚决要完成组织给我的任务!” 系统:“……你能不能也真诚一点?” 陈立果微笑:“没浪够,不想走。” 系统:“……”每天都在和宿主互相伤害。 不得不说,有了神力的滋养和和谐的性生活,陈立果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 那恶魔把陈立果关在笼子里,偶尔放他出去,但几乎每天都会来陪着他。 恶魔十分体贴,还特意为陈立果准备了一面水镜,据说是要他看看人间惨剧,事实上却是哪里想看点哪里的便携式电视机。陈立果天天用着水镜看人界的八卦剧……这水镜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看王城,虽然恶魔说是因为王城神力太强,但陈立果强烈怀疑他是故意的,好在这一点缺点,也不太重要嘛。 看完八卦剧的陈立果对系统说:“虽然我们之间没了爱情,但还有恶魔替你爱我。” 系统:“……” 陈立果本来以为他还要在笼子里浪很长一段时间的,但是后来出了件大事,让他再也无法心安理得的继续浪下去。 这件事情就是,陈立果成神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成神,当他的后背上长出翅膀的时候,他和那个恶魔正在进行着不可描述的活动,那恶魔从身后抱着陈立果,一点点的舔舐着他的肩胛骨。 陈立果以为自己的肩胛骨是被他舔的缘故,才特别的痒,然而当做到最后,陈立果感到了肩胛骨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巨大的白色羽翼从他的肩胛骨处直接长了出来,他的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浓烈的神光,恶魔被这神光照射的肌肤变得焦黑,但他却在笑,抱着陈立果笑,他道:“你真让我惊讶。” 陈立果没听见恶魔说什么,他第一次与这个世界,有了一种心意相通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玄妙,说不出是舒服还是痛苦,总而言之,陈立果自己也知道,他成神了。 此时距离他被恶魔带到笼子里不过半年时间,他成神的时候,系统、恶魔和他自己都是一脸懵逼。 陈立果:“我为什么会成神??” 恶魔:“他为什么会成神??” 系统:“辣鸡也能成神??” 总而言之,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陈立果真的神化了。 后来陈立果研究了一下这件事,觉得自己可能是在这个地方越过越舒服,越舒服就长得越漂亮,最后被自己的美貌感化,成了新一代的光明神。据恶魔说,历代光明神成神都是因为正面的信仰之力到达了某一种非常高的浓度,所以才会实质化由人变成神——此时距离上一代光明神死去已经足足有千年之久了。 陈立果成神后,对系统说:“条条大路通罗马?” 系统:“????” 恶魔抱着肌肤雪白的陈立果,吻着他洁白的羽翼,那羽翼十分的敏感,被恶魔吻上去,陈立果竟是生出一种自己灵魂被侵犯的感觉。 “你的羽翼,就是你的信仰。”恶魔用手抚弄着陈立果的翅膀,看着他抑制不住的颤抖,他道:“它和你的灵魂相通……很舒服,对不对?” 陈立果虽然成神了,但却发现自己还是没什么力气,于是只能无力的推拒。 “我倒是没想到,这半年来,你的信仰竟是越来越纯粹。”恶魔道。 陈立果抿着唇,不肯说话。 恶魔见他不语,一口咬在了他翅膀的根部,这翅膀刚刚生成,还十分的柔软,这一口咬上去,差点没把陈立果的魂咬掉了。 陈立果浑身剧震,哑声道:“住手!” “终于肯说话了?”恶魔在陈立果的翅膀根部,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牙印,平日里陈立果从不和恶魔说话,除了被逼的紧了时控制不住的低吟外,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你说。”恶魔的眼神里全是迷恋,他痴迷的看着陈立果的双翼,然后道,“我把你的翅膀砍下来当做收藏品,怎么样?” 陈立果想都不敢想,恶魔咬他一口,就难受成了这样,这要是砍下来,陈立果保证自己会原地爆炸。 见陈立果脸色煞白,那恶魔低低的笑了起来,他道:“我只是开个玩笑……我怎么舍得呢。” 陈立果想很想说,大兄弟,我觉得你很舍得。 恶魔又吻了吻陈立果的翅膀。 按理说,那翅膀神力非常浓郁,对恶魔来说并不该是一件让他舒服的东西,可他的神色之中全是慢慢的痴迷,抱着陈立果的白色翅膀完全不想撒手。 陈立果对自己翅膀的未来感到了深深的担忧。 不过万幸的是,翅膀出来的第二天,陈立果就能将它收回身体里了。 恶魔来看陈立果,第一句话就是;“你的翅膀呢。” 陈立果没理他。 恶魔又说:“我要看。”他语气有点软,竟是带着些撒娇的味道。 陈立果装作没听见。 恶魔看着陈立果装傻的样子,笑了笑,打开了笼子的门,然后走进去拉进了怀里,他说:“你知不知道,当你情绪激动到了极点,翅膀是会自己打开的。” 陈立果冷漠的看着恶魔。 恶魔说:“我真想看看你被我操弄的神志不清,最后打开翅膀的模样。” 陈立果身体微微一僵。 见陈立果还不打算将翅膀给自己看,恶魔也不客气了,他说:“其实,你也很喜欢吧。” 陈立果手撑着恶魔的肩膀,他的脸上浮出屈辱之色,可却始终不肯就范。 恶魔冷笑一声,撕开了陈立果的袍子。 那一天格外的漫长。 从晨光乍现,到夜色降临。 最后陈立果露出翅膀的时候,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了。 不光是笼子里,整个神殿都是一片狼藉,陈立果那巨大的洁白翅膀猛地从身后展开,颈项扬起,像一只垂死的天鹅。 恶魔很满意,但他的动作不曾停下。 “真漂亮。”他这么说着。 陈立果已经开始无意识的求饶,恶魔体力惊人,几乎就没有让他休憩过一刻。他浑身都没了力气,若不是有恶魔伸手扶着,恐怕整个人都已经完全软在了地上。 “真漂亮。”恶魔看着陈立果的翅膀,道,“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美。” 陈立果终于昏了过去,在昏过去前的第一个念头说:我知道我有多美,不然我怎么成神的。 第二天醒来,陈立果发现恶魔居然没有给他清理身体,他一坐起来,就感到了某个部位流出了什么。 陈立果满面屈辱,他身上就没有一个恶魔没有触碰到的地方,从上到下,由内而外,连翅膀都不放过。 陈立果:“好像身体被掏空。” 系统没吭声。 陈立果在原地呆坐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了句:“安琪怎么样了?” 系统:“……你还知道安琪啊?” 陈立果:“咳咳咳。” 系统说:“已经黑成煤炭了……” 陈立果开始还以为系统的这句话是说的安琪黑成煤炭是说她的皮肤,经过系统的科普他才猛地发现,自己心爱的小天使好像长歪了。 系统说,安琪在陈立果走后,遇到了不少的麻烦。 也对,一个突然定下的圣女,自然会遭到质疑。又没有陈立果护着,日子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这要是换了一般的人,或许会考虑放弃,但安琪的执念本来就不是正常人所有的,越有人要抢走她的东西,她就越是不肯撒手。于是她奋发图强看,光明神力居然比陈立果还强悍了——系统说她长歪,是因为她处理教廷事物的残忍手段。陈立果看了安琪的铁血手腕后,对此表示震惊,他说:“我不是才在笼子里过了半年时间么?” 系统冷漠的说:“这里和人界时间流逝速度不一样。” 陈立果:“……几比几?” 系统说:“一比十。” 陈立果:“……”怪不得系统给他看的安琪已经成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大美人,身材更是火辣,穿上圣洁的法袍,反而更加衬出了她迷人的风情。 陈立果和安琪相处的时间并不太多,但对她却一见如故,安琪也十分迷恋陈立果,当初陈立果被魔族带走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陈立果说:“所以……完成度?” 系统微笑着告诉陈立果:“是零。” 陈立果:“……”唉,完蛋啦。 系统说:“可以考虑自爆了么?” 陈立果:“……别人家的系统也是天天催着自家宿主自爆吗?” 系统说:“别人家的宿主还没有天天让系统看马赛克呢。” 陈立果:“你骗人,肯定他们也在看,不然为什么会发明马赛克这个功能!” 系统:“……”他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给陈立果看了一份数据。 那数据上显示,大部分宿主在穿越之后都在干啥。 陈立果看了一眼就震惊了,他发现大多数宿主没有性生活:“你们到底怎么选人的啊?” 系统满脸冷漠:“我们都选的是禁欲的人。” 陈立果:“……” 系统说:“原来的世界里,你是个二十九岁的处男吧。” 陈立果:“……” 系统说:“所以,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在这些世界这么浪的?” 陈立果:“……” 系统:“嗯?二十九岁的处男?” 陈立果:“……”统儿,你已经失去我了你知道吗。 被系统叫做二十九岁处男的陈立果感到自己受到了严重的精神打击,萎靡不振了好几天,就连恶魔都看出来了。 恶魔道:“宝贝,你怎么了?” 陈立果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恶魔亲亲他的发丝,道:“一个人太无聊?” 陈立果保持着自己的自己的沉默。 恶魔笑道:“对了,过几天有件有意思的事情,既然你这么无聊,我就带你去看看吧。” 他弯腰把陈立果抱起,飞出了神殿。 这是半年来,陈立果第一次出神殿。 恶魔带着陈立果飞了好久好久,从神界回到了魔域。 然后陈立果发现魔域并不像光明大陆描述的那样糟糕。虽然气候恶劣,但也能看出文明已经在这里扎根。 恶魔抱着陈立果走在街上,却没有人敢看他一眼,几乎所有的黑暗之族,在看到他时便会低下头以示尊敬。 “这里是魔都。”恶魔说,“魔族最繁华的地方。” 天空上是血色的太阳,照在人身上的光也是冷冷的,恶魔带着陈立果走进了魔都最高的一栋建筑。 陈立果整个人都被毯子包了起来,只露出几丝金发。 “王。”有人在唤恶魔,“您去哪里了,为何这么久才回来?” 恶魔道:“去处理了些事情。” “玛蒙和萨麦尔又打了一架,还伤了龙崽。”那人道,“怎么处理。” 恶魔的声音冷冷的:“让他们一人给我驯养一头雷龙。” 那人闻言语气里带了些笑意,他道:“好的,王。” 恶魔带着陈立果继续往前走,那人跟在恶魔身后,好奇道:“王,您的怀里抱了什么?” 恶魔笑道:“我的怀里,是光明神。”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他知道光明神早就陨落了,以为自家的王在开玩笑呢。 恶魔也不解释,带着陈立果回了房间。 陈立果被放到了床上,他身上那种无力的感觉,也好了很多,甚至能放出一些简单的法术。 也不知道这恶魔到底是怎么做到封印陈立果的神力的。 恶魔说:“欢迎来到魔域的王城。” 床边就是一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此时太阳刚刚落山,王城之中热闹非凡。 陈立果的视力很好,所以可以看到王城里的所有人和细节。 “这里是属于我的王国。”恶魔说,“也是你的。” 陈立果扭头看去,发现恶魔的头上又生出了犄角,那犄角很漂亮,黑色之中隐隐泛着些血红,看上去手感很不错,陈立果有时候都会想伸出手去摸一摸。 恶魔注意到了陈立果的目光,他眼里浮出笑意,伸出手抓住了陈立果的手腕,然后将陈立果的手放到了他的犄角上。 陈立果有些惊讶,但注意力很快就被那犄角的触感吸引过去了。 犄角凉凉的,很光滑,上面虽然有纹路,但质地非常的细腻,摸上去手感是相当的好。 陈立果摸了两下,赶紧收了手,觉得自己要是再不收手,就的真的想用手掌包住然后用力的摩擦摩擦了。 恶魔道:“舒服么?” 陈立果没吭声。 恶魔说:“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他从身后抱着陈立果,和陈立果一起看窗外的灯火。 陈立果的心也平静了下来,事实上恶魔一直对他挺温柔的,就算是做爱,也从来都很顾忌他的感受,做过的最粗暴的事,也无非是在他身上多留几个牙印——从性格上来说,这恶魔和某个人倒是有点相似。 陈立果被他抱着,内心少有的有点伤感,他想,等他回去了,是不是就可以去参加那个人的婚礼了。 那个人会娶个什么样的女孩呢,他那么温柔,一定很适合做爸爸吧。 恶魔已经习惯了陈立果的沉默,把陈立果从人界带到神殿,他们之间几乎就没有任何的交流。 他虽然得到了米迦勒的身体,可米迦勒,却以自己的方式,保持着自己最后的骄傲。 恶魔说:“我们明天去人界吧。” 陈立果眼里露出疑惑之色。 恶魔道:“你的天使,明天加冕——不想去看看么?” 陈立果一听,没想到恶魔居然愿意让他去看安琪的加冕仪式,这待遇实在是太好了,好的陈立果有点受宠若惊,于是他怀疑的开口:“你想做什么?” 恶魔说:“你说,让她看见我侵犯你,她的加冕仪式,会不会失败?”他的声音还是温柔的,说出的话,却让人浑身发凉。 陈立果冷冷道:“恶心。” 恶魔笑笑,似乎并不介意。 陈立果想起了之前在众人面前被侵犯的事,他的手握成拳头,脸也有些发白,看模样简直恨不得和恶魔拼了。 “笨蛋。”恶魔说,“我吓你的。” 陈立果不信他。 恶魔说:“我怎么舍得,让其他人看见你呢。”他痴迷的亲吻着陈立果的金发,蓝眸,和水润的唇,他轻轻的咬住陈立果的下唇,吮吸片刻后,含糊道,“让我看看你的翅膀。” 陈立果身体僵了僵。 恶魔说:“或者……你想让我用其他方法看见翅膀?” 其他方法只有一个,就是被恶魔弄的乱七八糟,神志不清,最后在脱力的快感中张开翅膀,那种感觉让陈立果身体坏掉的恐怖错觉,所以他并不想再试一次。 在恶魔的威胁下,陈立果张开了自己的翅膀。 雪白的翅膀带着点点光晕,在黑暗风格的屋子里显得格格不入。 恶魔说:“真美。” 陈立果很想骄傲的挺起自己的小胸膛,告诉他自己从来都是最好看的。 恶魔也展开了自己的翅膀。 接着他将自己的翅膀从两侧向里收缩,把陈立果整个人都裹入了怀中。 黑白翅膀相互接触,陈立果浑身一颤,竟是生出了一种灵魂互通的感觉,他想要从恶魔怀里挣脱出来,却被死死的按住。 “感觉到了什么?”恶魔在他的耳边低语,“你看到了什么?” 陈立果感到了快乐,兴奋,和某个部位的反应,他浑身上下都开始泛起绯色,眼神也变得有些朦胧。 恶魔吻住了他的唇。 陈立果从没有过这种体验,他觉得有激烈的感情从两人翅膀接触的地方传来,将他的脑子搅的乱七八糟。 他甚至开始分不清楚,这到底是恶魔的感觉,还是自己的感觉。 恶魔说:“一直想这么试试……” 陈立果想要试着把翅膀收回去,却被恶魔掐住了翅膀根部,他道:“我保证你收回去后,会后悔的。” 陈立果咬了咬牙。 恶魔说:“你会喜欢的。” 他把陈立果面对面的抱入怀里,然后占有了他。 陈立果整个人都要疯了,本来恶魔逗弄他,就已经手段百出,可偏偏恶魔的感觉还在源源不断的从翅膀传到了他的身体。 最后陈立果浑身痉挛,神志不清。 恶魔吻着他汗湿的额头,听着他的求饶,在他耳边如清风一般叹息:“快点发现吧。” 陈立果完全没有听到恶魔的话,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要被太多的感觉烧坏了。 他甚至能感到恶魔进入他时的触感,最后一切结束的时候,陈立果浑身上下都是汗水,就连翅膀没精打采的耷拉下来。 恶魔看了却觉得而有些好笑,他去给陈立果拿了一杯水,喂着陈立果喝了下去。 陈立果喝了水,似乎恢复了一点神志,然而他恢复神志后,对恶魔说的一句话就是:“不,不行了……” 恶魔说:“嗯,知道了。” 陈立果哽咽几声,脸上也不知是泪水汗水,他再也控制不住,疲惫的身体靠在恶魔结实的胸膛上睡了过去。 恶魔看着陈立果的睡颜,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陈立果的这一觉睡的很久,翅膀相触这种事情,对于神之间来说其实是禁忌,因为会出现灵魂交融的情况。 但这恶魔不但和陈立果的翅膀交叠在一起,还特意选择了那样一个时机,陈立果被折腾的神志不清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恶魔比陈立果更强,所以大多都是他的感觉,涌入陈立果的身体里。 陈立果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没力气,他躺在床上,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恶魔问他:“醒了?” 陈立果抿抿唇。 “我还在想,你能不能赶上你的宝贝圣女的加冕仪式呢。”恶魔说,“还好醒了。” 陈立果浑身疲惫,脑袋也转不动,他被恶魔抱起来又用毯子裹上,恶魔说:“想去么?如果不想去,就同我说一声,想去,就什么都别说好了。” 陈立果是想去看看安琪的,所以他什么话都没说。 恶魔懂了他的意思,将他抱起来,朝着魔域边界的方向飞去。 陈立果头脑还是一片空白,他完全处于一种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自己再做什么的茫然状态中。 之前的那场刺激,实在是太过头了,就连系统对他说话,在他耳朵里都是朦朦胧胧听不清楚的。 这种状态持续了足足三天。 三天后,他们到达了光明大陆的皇城——恶魔说:“如果你不想看见几头龙把这里踩成碎片,就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陈立果点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份威胁。 恶魔将自己和陈立果幻化成了普通人的形象,道:“走吧。” 陈立果和恶魔去了广场。 这几年动荡不安,第一个教皇遇刺身亡,第二个教皇又被魔族抓走,现在突然出现一个要继承教皇权杖的圣女,大家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质疑。 不过有之前反叛者的例子摆在那儿,所以也没人敢去自讨苦吃——谁也不想在继承仪式上当着民众自爆啊。 安琪站在祭台之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陈立果看了她的模样,竟是觉得有些陌生。 “怎么样。”恶魔道,“你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你。” 陈立果没回话。 恶魔笑了起来:“真期待她成为教皇后,会做些什么。” 陈立果从恶魔的这句话里,听出了些违和的味道…… 89、圣子的骑士和恶魔(七) 安琪正在念着传承的光明誓言。 金色的光明神力逐渐包裹了她的身体,那神力很温和,同当初包裹住陈立果的一样——神力同她的金发和绿眸相衬,更显得圣洁无比。 安琪口中的誓言越念越快,接着,她缓缓的弯下腰拿起了教皇的权杖。安琪整个人都被光明笼罩住了,其他人只能看到一片光晕,然而陈立果,却能看清楚光晕之中的安琪。 安琪的表情很冷淡。 她的神色之中,一点也不见对神的虔诚之色,唯余下满目冷漠。 陈立果甚至还在她的眼睛里找到了一点嘲讽的味道——她对敬仰她的子民们,似乎没有丝毫呵护之心。 陈立果感到自己的心在往下沉。 恶魔站在陈立果的身边,轻轻的笑着,他对人类负面情绪更加敏感,他道:“一个不信光明神的教皇,有趣。” 陈立果没理恶魔,他发现随着圣光的笼罩,安琪的表情越来越冰凉。 也对,她是该心凉的。 安琪欺骗了神,她心中不但不虔诚,还对这个所谓的上神充满了质疑和鄙视,她今日继承教皇权杖,就是想要看看,那个所谓的神,到底能否知道她心中所想。 虽然在她到达祭台之前,所有人告诉她要虔诚,否则会被上神抹杀,但安琪却已经打算用自己的生命进行一个赌约。 她要赌,这个神到底是存不存在,到底能不能知道她此时此刻的心中所想。 然而现实给安琪的答案却很明显——这个神根本不存在,安琪感受着圣光灌体,心中是全然的冷漠。 自从上任教皇被魔族带走,已经过了七年时光。 人民是善忘的,七年时间,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个为他们牺牲,用自己为整个大陆换来和平的教皇。 安琪的天赋惊人。所有人对她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不屑变成了敬畏,然而,这不但不能让安琪感到开心反而让她越发的愤怒。 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变得足够强,然后去魔族,把她的教皇抢回来。 继承仪式进行的很顺利。 陈立果的心却悬了起来,他看到安琪在仪式结束后,拿着权杖头也不回的离开。 恶魔按住了陈立果的肩膀,柔声问他感觉如何。 陈立果的心简直像是浸在冰水里,他看了一眼恶魔,没有回话。 “这个安琪,倒是有当恶魔的天赋。”恶魔说,“聪明,偏执,对周遭的一切都那么冷漠……呵,一个适合当恶魔的教皇,有意思。” 陈立果面无表情。 “我的宝贝。”恶魔说,“你想不想和你的安琪,见上一面?” 陈立果有点犹豫,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见安琪,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能让安琪放下复仇的念头当然好,但是他害怕万一在安琪面前,恶魔故意刺激她…… 恶魔似笑非笑,他道:“既然你选不出来,那就帮你选了。”他扶住陈立果的肩膀,将他搂入了自己的怀里。 陈立果想要挣扎,但又不想周围的人注意到他们两人,于是只能咬牙忍下,被恶魔拉着往教廷走。 安琪坐着马车先到达了教廷。 她身上穿着一身圣洁的法袍,拿着权杖,神色冰冷。 有人在恭喜她,说已经为教皇陛下准备了盛大的庆礼…… 安琪看了她一眼,忽的问道:“庆礼?我的庆祝典礼和上一任的教皇比如何?” 那人还以为安琪是起了攀比之心,于是笑道:“上任教皇那匆匆忙忙的庆祝仪式哪里算得上庆祝呢,您是有史以来最年轻最伟大的教皇,您的庆祝仪式,自然是上一任教皇无法比拟的。” “是么。”安琪淡笑。 那人急忙点头,还以为安琪会赏他些什么。 “下去吧。”然而安琪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的冲他开口,“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那人呆若木鸡。 安琪道:“若再让我看见你,我就亲手杀了你。” 那人完全没料到这个发展,他一愣,才隐约想起现在的教皇似乎和之前的教皇关系很好。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懊恼,但并不给他补救的机会,安琪已经转身离开。 庆祝的仪式真的很宏大。 安琪坐在那张空了七年的只属于教皇的椅子上,圣洁的好似天神下凡。 所有人都在为她献上礼物和贺词,安琪此时的脑袋里,想的却是其他的东西。 米迦勒是历史上最狼狈的一任教皇,他匆忙的接下了教皇的权杖,匆忙的举办了庆礼,匆忙的被魔族抓走。 人民只记得身为圣子的他是如何的好,却根本不记得他在教皇这个位置上做过的事。甚至还有人不知道他献出了自己,让魔族退了兵。 安琪觉得好笑,她看到一个红衣主教跪在自己的面前,念着一首长长的诗歌,在歌颂着神的仁慈和威能,表达着自己对教皇的忠诚。 这场景让她丝毫没有动容,可脸上还是得做出一副虔诚的模样。 安琪心想,这些人,真是有够无聊的。 庆祝进行了很长时间,待到结束,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安琪告别了众人,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那里的浴池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干净的衣物。 安琪走到浴室里,看着自己手上的权杖就想要随手扔在地上——她本该恭敬的将它放在特制的木架上。但安琪并不想这么干,她觉得完全没有做这种事情的必要,反正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在看着她。而所谓的神眷,更是可笑的谎言。 安琪正在这么想着,却突然察觉自己眼前出现了一片阴影,她抬起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安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就像无数次在她梦中出现的那样,她看到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他有着自己熟悉的金发蓝眸,气质高贵,谈吐优雅,他叫她:“安琪。” 安琪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说:“你、你是米迦勒吗?” 陈立果看着她哭的模样,心里也有点难过,便点点头。 安琪说:“我以为我在做梦——”她同时也看到,米迦勒的身边站着另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这男人面容俊美邪气,眸子和眼睛都是黑色,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黑暗气息。 安琪说:“他就是带你走的那个可恶的恶魔?你被他胁迫了?” 陈立果心中低叹:“安琪,我很好,你不要担心我。” 安琪沉默了一会儿,才惨然道:“米迦勒,我不是小孩了。”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用再继续用这些话来哄骗我。 怎么可能很好,一个教皇和恶魔在一起,谁会觉得他过得好? 陈立果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要举几个自己过得不错的例子,但想了许久也开不了口。 倒是恶魔开口说话了,他道:“小姑娘,你怎么知道你的教皇大人过得不好?” 他一边说,一遍侧过头,用手按住了陈立果的头,然后重重的吻住了他的唇。 安琪愣住了,她瞪着眼睛看着在自己面前深吻的两人,她尖声道:“你居然强迫教皇做这种事——” 一吻结束,陈立果的气息还有些不稳,但他抗拒的表情,任谁都看得出来。 “不!!!!”安琪觉得自己要疯了,她说,“你这个该死的恶魔!!”她举起权杖,就要对恶魔进行攻击。 恶魔看着她,伸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安琪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一动也不能动,神力全部被封印在了身体里。 “这是我的东西。”恶魔说,“我这次来,只是因为我心爱的宝贝太无聊了。” 陈立果道:“你放开她。” 恶魔摊手:“只要她不攻击我,我就放开她。” 陈立果低叹,他道:“安琪,你冷静一点。” 安琪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她的眼泪一个劲的流,神情也失去了平日里的淡然,充满了怨毒和愤怒。 陈立果说:“听我一次话,好么?”他的语气有些无奈,但他和安琪加起来,大概都不是恶魔的对手。 安琪微微点了点头。 恶魔见状,撤掉了自己的法力。 然而安琪可以活动之后,做的第一个动作,却是将手里的权杖狠狠砸在地上,她说:“根本没有神,全是骗人的——米迦勒大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神!” 恶魔还在补刀,他道:“准确的说是没有光明神,我不就是神么。” 安琪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而且。”恶魔说完,若有所思的看了陈立果的后背一眼,“有没有光明神这件事,还有待商榷呢。” “如果有,那他也该下地狱。”安琪冷冷的说,“他由着他的臣民受到迫害却无动于衷,这样的神,我不信也罢。” 恶魔闻言哈哈大笑,陈立果却叫道:“安琪。” “米迦勒大人。”安琪看向了陈立果。 “安琪。”陈立果说,“我不想你为我做任何事,我只想你开心的活下去。” 安琪抿唇,可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了陈立果答案:她不开心,也不想按照陈立果说的那么活。 陈立果看着安琪,在心中和系统说:“……我觉得我随时可以自爆。”他亲眼看到了安琪脑袋顶上那个明晃晃的红色大零蛋。 系统幽幽道:“爆吧,炸死了恶魔说不定她的进度条就满了呢。” 陈立果:“唉,青春期的女孩子啊。” 系统;“……” “看完了旧人,也该走了。”用手把玩着陈立果的一缕金发,恶魔道:“走吧,亲爱的。” “不要带走米迦勒大人——”看安琪的样子,估计是很想冲上来给恶魔脑袋上来一下,但实力的差距又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她道,“求求你了,别带走他!!!” 恶魔听到安琪的哀求,笑的十分恶劣,他道:“你的米迦勒大人,当初也是这么求我的。” 安琪和陈立果的脸上都是一白。 恶魔道:“求我不要那么对他,求我别带走他。” 安琪已经彻底的呆住了。 恶魔却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将陈立果横抱起来,一个瞬移就离开了安琪的屋子。 陈立果在恶魔的怀里没说话,他的眼神有些黯淡,似乎因为恶魔对安琪说的话,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恶魔说:“亲爱的,你别难过,我是为了她好。” 陈立果冷笑一声。 恶魔说:“你不觉得让她对救出你这件事彻底的绝望更合适一些么?”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吻陈立果的金发。 恶魔喜欢陈立果身上所有圣洁的东西,从金发头发,到脚跟,甚至于那双漂亮的白色翅膀,他简直恨不得把陈立果从头舔到脚——虽然他已经干过了。 然而这种事情,无论做多少次他都不会觉得厌烦的。 恶魔道:“时间会证明我有多正确。” 陈立果只当恶魔在放屁。 那恶魔抚着陈立果的发丝,道:“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一起去了吧,来趟人界也不容易。” 陈立果没说话。 恶魔习惯了陈立果的沉默,他说:“或者,今天我们就回去。” 陈立果神色疲惫,看起来白天安琪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 恶魔心中微叹,也没有再和陈立果继续讨论,抱着他晚上就上路回了魔域。 安琪是看着恶魔和米迦勒一起离开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就像一只可怜的虫子,会不会被人碾死还要看他人的心情。 米迦勒走后,安琪一个人在浴室里待了许久,她看着自己的手里的权杖,再一次生出即便自己有在强大的魔法,也无法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的绝望情绪。 “我会救你出来的,米迦勒。”安琪凝视着陈立果离去的方向,痴痴的念着。 回到魔域后,恶魔没有急着把陈立果带回神殿,而是去了他在魔域的住所。 陈立果本来感到禁锢自己神力的力量多有松动,结果恶魔抓着他去床上浪了一次后,这禁锢就变紧了。 不得不说,陈立果和恶魔在某种事情上已经是非常合拍,恶魔对于陈立果身体已是非常清楚,体力又十分惊人,每次做完陈立果都觉得自己要被弄死在床上。 这次从人界回来,恶魔逮着陈立果狼了足足七天,最后陈立果觉得自己差点废了,一看到恶魔就浑身打哆嗦。 恶魔看见陈立果的模样却觉得可爱,他说:“宝贝,我好想和你融化在一起。” 陈立果浑身上下都是暧昧的痕迹,他的翅膀被恶魔啃了好几口,此时还和恶魔的翅膀交叠在一起。 陈立果半垂着眼睛,微微喘息着,没有力气回应恶魔的话。 恶魔说:“你喜欢这里,还是喜欢神殿。”他问出这话,本以为陈立果不会回答,却没料到陈立果抬了抬眼,道了一句:“这里。” 恶魔开心的亲了陈立果一口,道:“宝贝,你真有眼光。” 于是囚禁陈立果的地方,便从神殿变成了魔域。 恶魔在整栋建筑里,设下了一结界,陈立果可以在整栋楼里随意的走动,但是他却不能出去,也不能使用神力。 恶魔对陈立果说:“不要逃,否则你会后悔的。” 陈立果开始还心存侥幸,尝试着逃了一次,结果他被恶魔抓回来后,整个人都差点疯了。 恶魔逼出了他的翅膀,然后拔掉了他几根羽毛,将羽毛撕碎了塞到了陈立果的不可秒速部位里,最后两人的翅膀交叠在一起,进行了不可描述之事。 陈立果第一次出现了情绪崩溃,他之前以为那恶魔说自己的翅膀是信仰这种话,只是在开玩笑,但经过这次,他发现恶魔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是真的,当羽毛进入他的身体,他整个人都变得非常的奇怪,就好像被人摸手碰了碰手臂都像是被碰到了灵魂。 总而言之,陈立果整个人都傻了,他不停的尖叫哀求,但这次的恶魔却非常冷酷,看着陈立果崩溃,也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说:“我之前是怎么同你说的。” 陈立果只能不断的保证说:“我再也不逃了——” 恶魔说:“把我之前说的话,重复一遍。” 陈立果只能哭着重复,恶魔还不满足,恶劣的说:“你认认真真的给我念一百遍,我就放过你。” 陈立果感觉到恶魔是认真的,他只能一边哭,一边说,甚至开始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晕过去。 反正那几天,是陈立果来到这个世界后最痛苦的几天。 一切结束后,陈立果甚至不敢盖被子,或者说被恶魔的手指在身上轻轻点一下——只要轻微的触碰,就能让他的身体…… 恶魔爱极了陈立果这幅模样,他看着发抖的陈立果,亲了亲他鲜红的唇,道:“记住了么?” 陈立果已经神志不清却还是得点头。 恶魔说:“嗯,乖。”他这才彻底放过了陈立果。 陈立果在心中松了口气,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陈立果睁眼就看到窗外挂着一轮血月,那血红的月亮在纯黑的天空中,同那漫天繁星相衬显得十分漂亮。 恶魔的声音从陈立果身后传来:“怎么这会儿醒了。” 陈立果没吭声。 恶魔伸手楼主了陈立果的腰,温柔的将他带进怀中。 陈立果被他搂住后就浑身一震,恶魔却道:“不动你,别怕。” 陈立果这才放松了身体,其实他现在的脑子还是懵的,几乎思考不了任何事情,可是身体已经对恶魔有了条件反射,恶魔一碰他,他就觉得身体要抖一抖。 “再过几天,就是魔域的血月节。”恶魔把唇凑在陈立果的耳旁,轻轻道,“到时候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陈立果安静的听着。 恶魔用唇重重的抿了抿陈立果的耳垂,他道:“就像你们人界的年节。” 陈立果听了这句话,想起了在原来世界过年的日子,说实话他不喜欢过年,也不喜欢回家,因为每次放假,都要隔好几个月,才能看见那个人。 陈立果闭了眼睛,惨淡的发现自己居然还把那人的面容记得清清楚楚。 两人间的气氛,少有的安静祥和。 恶魔没有再折腾陈立果,陈立果很快就再次睡了过去。 经过这件事,陈立果没有再试图逃跑——那种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陈立果每次都觉得自己会自己被刺激的直接死掉,可身体却偏偏熬了过来。 第二天,陈立果的脑袋终于恢复了处理速度,他道:“统儿,好久不见。” 统儿:“……”他和陈立果一个多星期没说话,这意味着陈立果进行了不可描述的行为进行了足足七天。 系统的金刚经目前处于倒背如流的阶段,他觉得再过些日子,他就能用尝试用十二国语言翻译金刚经。 陈立果说:“有没有想我。” 系统心说我想你去死。 陈立果说:“宝贝儿,你咋不说话了。” 系统又沉默了片刻,才来了一句:“安琪的命运完成度涨了……” 陈立果一脸懵逼,他这个星期完全就处于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完全混乱状态中,完全没想到安琪的命运完成度还能往上涨?? 系统也非常非常的不理解,他说:“而且涨的很平均……” 陈立果:“所以为什么?” 系统:“我怎么知道?!” 一人一系统面面相觑,深深感受到了一种世事无常的气息。 陈立果想不明白,也就懒得想了,他从床上爬起来,光着屁股去洗澡。他的金色长发在他来的时候才及腰,这会儿已经到了屁股的位置,估计再长段时间,就能拖到地上。 陈立果正洗着澡,恶魔也没敲门就走了进来,他看见陈立果在水里,下一个动作就是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也跟着陈立果下了水。 “宝贝。”从身后亲吻着陈立果的肩膀,他道,“在想什么呢。” 陈立果安静片刻,道:“我想剪头发。” 恶魔一听,当时就愣住了,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陈立果成神没多久,对一些神的事情不了解,于是他道:“你的头发就代表你的神力,确定要剪掉?” 陈立果:“……”噢,酱紫噢。 恶魔说:“留着吧,我喜欢。”其实神是可以控制自己头发长短的,但是因为他把陈立果的神力禁锢了,所以陈立果只能由着头发边长。 不过恶魔不得不说,每次在床上的时候,陈立果这一头漂亮的金发,都能给他带来不少情趣。 洗完澡,恶魔把陈立果带去吃东西。 虽然他们的身体已经不需要食物的补充,但吃东西这种行为却变成了情趣,反正陈立果挺喜欢的。 菜肴都是魔界的美味,有些奇形怪状的虫子虽然看起来很糟糕,但烹饪之后的味道的确很好。特别是一种圆形的重茧,吃进嘴里外酥里嫩,还有股浓郁的奶味,十分美味。 陈立果吃的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恶魔饭量居然比陈立果小,他吃的差不多,用餐巾擦了擦嘴,说了句:“那个安琪在人界搞出了大事。” 陈立果闻言动作一顿,道:“什么事?” 恶魔说:“她研究出了一种新的魔法。” 陈立果:“……什么?” 恶魔拍拍手,陈立果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张巨大的光幕,光幕之上,是穿着一身黑袍的安琪,她挥了一下手中的法杖,地下就冒出了无数已经腐烂的骷髅。 陈立果整个人都懵了,他以为安琪的恋人不死,她就应该不会走上死灵魔法这一条路上,但是为什么她还是发明了死灵魔法,而且最最恐怖的是,系统才告诉他安琪的命运完成度涨了。 陈立果:“这是什么鬼啊——” 系统说:“我还想知道呢——” 陈立果:“为什么她的完成度会涨啊——” 系统说:“我还想知道呢——” 陈立果说:“你能别和我吼了吗——” 系统说:“不!可!以!” 一人一系统在脑子里互相吼,陈立果对系统表示他深深的怀疑他想错了安琪想要的东西,安琪根本不想要世界和平,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研究属于自己的魔法。 系统不用脏字的骂了陈立果一顿,说他们的检测是不会出错的。 陈立果说:“那你怎么解释安琪?” 系统无言以对。 反正他们两个的脑袋都有点不清醒,陈立果是被做的多了,系统是马赛克看多了。 吼了半天也没吼出个所以然来,系统挫败的说:“我感觉很不好。” 陈立果说:“我也是。” 系统说:“所以你自爆好不好。” 陈立果:“……” 系统说:“痛觉已经给你调到零了!!!” 陈立果说:“系统你天天安利宿主爆炸真的没问题吗?” 系统:“……爆不爆?” 陈立果说:“你得给我点好处啊。” 系统说:“下个世界随便浪!” 陈立果想了想,觉得自己这笔买卖有点亏,因为他现在就在随便浪了,何必等到下个世界呢,于是他决定曲线救国,他说:“这样吧,等我和安琪谈谈,看看她到底怎么想的……” 系统:“……”你这个大屁/眼子。 大骗子陈立果决定欺骗可爱纯洁的系统。 恶魔看着陈立果发呆,也没有要去干预的意思。 直到光幕被关掉,陈立果才哑声到了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安琪还是走向了死灵魔法这条路。 恶魔懒懒道:“我怎么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啊。 陈立果心中悲凉,却是忽的想起了什么,他扭头看向恶魔,厉声道:“你是故意的!!” 恶魔笑了起来。 陈立果说:“你是故意带我去看安琪的?!对不对?!” 恶魔说:“亲爱的,我怎么是故意的呢,我又不知道她会发明如此黑暗的魔法。”连恶魔都不会的黑暗法术,却被一个人类发明了,真是有趣。 陈立果道:“你想让她活在仇恨中——你成功了。” 恶魔眼神漠然,由着陈立果发泄情绪。 陈立果站起来直接掀了桌子,转身就走。 恶魔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一口气。 陈立果没有回房,而是去了楼顶。 这栋建筑里的黑暗之族,都认识他,不过却不敢正眼看他——恶魔就是这里的王,谁敢对王的爱宠起不敢有的心思。 况且他们的王从未找过其他人,这个金发碧眼,俊美冷傲的光明神,还是他们王的第一任伴侣。 楼顶的风很大,吹的陈立果衣衫猎猎作响,血月的光照的整个魔域都有些发红,但黑暗的子民们并不在乎,晚上是他们狂欢的时间,他们在街道上喧哗走动,看起来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希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魔域和光明大陆差不多。 黑暗之族也有属于自己的世界,他们和光明大陆上的生物相比,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暴躁很多——陈立果经常看见他们在街上打架,然后被魔域的执法者带走。 两个大块头,打完之后,垂头丧气被押送走的样子,让人有种反差的萌感。 恶魔没有来找陈立果,陈立果一直在屋顶上站到了天亮。 然后陈立果回了屋子,感觉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想一个青春期和男朋友闹别扭的小女生,他像系统咨询建议说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更好的表达自己的愤怒。 系统温柔似水的告诉他:“傻孩子,你还可以自爆啊。” 陈立果:“……”有个天天叫宿主自爆的系统,可以向有关部门投诉吗? 系统说:“不爆就别废话!” 陈立果难过的说:“你变了好多。” 系统:“……” 陈立果说:“你上个世界,上上个世界,都没有叫人家自爆的。” 系统安静了片刻,才说了一句话:“因为上个世界,上上个世界,你都没有这个功能啊。” 陈立果:“……如果有呢。” 系统:“我一定会劝的。” 陈立果:“…………” 陈立果看透了系统的灵魂,他说:“你这种态度,很容易看到马赛克的你知道吗?” 系统:“……” 他们两个天天互相伤害,每次都要比一比谁被伤的更厉害才结束。 回到屋子里,恶魔已经上床睡觉了。他的心情好些不太好,额头上的犄角也冒了出来——这东西只有在恶魔情绪激烈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的冒出来。 陈立果坐在床边发呆。 恶魔似乎也醒了,他说:“早上好。” 陈立果沉默着。 恶魔说:“今天是血月节。” 陈立果这才想起今天是恶魔说的说是年节的日子。 恶魔说:“和我一起过节吧。” 陈立果坐在那里像一尊凝固的雕像,恶魔又叹了气,他从后面抱住了陈立果,亲了亲他的颈项,他说:“走吧。” 街道上非常的热闹,陈立果和恶魔来到了广场上。 广场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火塔,似乎是用什么特殊的东西构筑起来,正在燃烧着火红的火焰。 恶魔说:“这是龙骨,点起的火,可以百年不灭。” 陈立果说:“你们有多少头龙?” 恶魔说:“想有多少就有多少。” 陈立果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还这么警惕,不肯透露魔界的兵力。 恶魔说:“今天不提这些好不好。” 陈立果抿着唇,看着广场上兴致勃勃的黑暗种族们,他道:“他们在等什么。” 恶魔说:“等着表现……还有一会儿,想试试魔界的小吃么。” 陈立果没说话。 恶魔便牵着他的手,去周围的街道上逛了一会儿,给他买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小吃。其中一种是尖叫着的眼球,陈立果盯着怎么都下不了口。 恶魔咬了一个,道:“这是一种植物,味道很棒。” 陈立果还是没下口。 恶魔见了好笑,便含了一个在嘴里,然后嘴对嘴喂给了陈立果。 陈立果皱着眉咀嚼,咬开之后,发现这玩意儿的味道有点像原来世界的炸酸奶,外面脆脆的,里面鲜甜多汁。 恶魔说:“好吃么?” 陈立果没回答。 恶魔舔了舔陈立果的嘴唇,说:“真甜……走吧,节目,要开始了。” 于是陈立果便被恶魔牵着走,回到广场上去看魔界这一年中最盛大的表演,万万没想到,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年节,居然是和恶魔先生一起过的。 90、圣子的骑士和魔王(八) 巨大的烟火在黑暗的夜空中炸开。 歌声随着人群的欢呼越来越大,陈立果看到了黑暗之族在空中搭起的舞台,他们挥舞着翅膀,在半空中旋转跳跃,跳出属于魔域的独特舞蹈。 恶魔牵着陈立果的手越来越用力。 陈立果也被这种气息感染,眼里浮现出一丝喜悦。 “这里是王城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恶魔的声音在陈立果的耳边响起,他说,“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度过。” 他说的这样温柔,仿佛也给了陈立果一种错觉,好像他不是被囚禁在这里的天神,而是回来家中过年的游子一样。 聚会越来越热闹,黑暗之族们的兴致也越发高昂,陈立果看到他曾经在恶魔住所里看到的一个堕落精灵也上了舞台献上了一曲高歌,他的歌声空灵优雅,丝毫不比陈立果见过的光明精灵差。 “喜欢么。”恶魔这么问他。 陈立果是挺喜欢的,但他不能这么说,于是保持着沉默。 恶魔并不介意,他和陈立果十指相扣,看着天空中的表演,两人间的气氛和谐的不得了。 节目进行到后半段时,恶魔就带着陈立果离开了。 他和陈立果回到了他的城堡后,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轻轻的吻了吻陈立果的嘴唇。 陈立果还以为他要做,结果没想到恶魔说:“睡吧。” 陈立果有点讶异。 恶魔看着他的表情,笑了,他道:“再看我,我就忍不住了。” 陈立果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被恶魔搂在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新年之后,又是新的开始。 之后的一段时间,每隔些时候恶魔都会带来一些关于安琪的消息。 这些消息大多是说她如何瞒天过海,一边当着神圣的教皇,一边研究属于黑暗的亡灵魔法。 “她的天赋真是惊人。”恶魔这么说,“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新神的影子。” 这些消息让陈立果最想不明白的是,安琪身上的命运完成度居然还在往前推进,似乎唯有强大的力量,才是她生命的最终追求。于是每当她强大一点,便能看见她的命运完成度多一点。 陈立果很高兴自己终于不用炸成天边的一朵烟花。 魔域中的时间平静的流逝,又过了约莫半年的时间——也就是人界五年后。恶魔给陈立果带来了一个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消息,恶魔说:“你的安琪召唤出了亡灵巨龙。” “什么?!”陈立果的确是有点惊了。 恶魔一挥手,陈立果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幕影像。只见影像之上,安琪身着黑色长袍,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属于黑暗的气息。 她的面前有一片广阔的土地,然而随着她念出口中的咒语,她面前的土地之下开始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就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地底下钻出来一样。 咒语彻底完成之后,站在影像面前的陈立果眼睁睁的看着那厚重的黑土地之内,竟是缓慢的爬出了一只巨龙——的骨架。 “她居然真的召唤出了亡灵巨龙。”恶魔的手撑着下巴,语气里全是满满的兴趣,“这……可是黑暗之族早已失传的禁法。” 陈立果瞪着眼睛,像是要把眼睛从自己的眼眶里瞪出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原来的世界安琪召唤出亡灵巨龙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标志着光明大陆的湮灭岁月正式到来。 恶魔低低的笑出声,他显然是被陈立果那副震惊的表情取悦了,他说:“如何,你苦苦守着的和平,现如今却要被你亲自选择的继承人打破。” 陈立果说:“我要回去见她。” 恶魔说:“太晚了……” 陈立果道:“什么意思?!” 恶魔笑了笑,他道:“这是一个月前的景象。” 陈立果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恶魔说:“现在,你家可爱的安琪,已经将这头龙作为礼物献给了你心爱的大陆。”他手再一挥,陈立果的眼前就出现了一片焦土。陈立果仔细看去,才发现那片焦土居然是王城—— 陈立果:“……哦豁,安琪把王城炸了。” 系统:“……” 陈立果说:“最恐怖的是她的完成度居然还在涨。” 系统说:“我也觉得。” 他们两人少有的在某一点上达成了共识…… 恶魔懒懒的打着哈欠,看着陈立果脸色变来变去,他说:“想去光明大陆看看么?” 陈立果没有直接说好,而是警惕的看着恶魔,他道:“我要用什么来换。” 恶魔邪恶的笑了,他说:“宝贝,你知不知道,我的头上的犄角也有感觉。” 陈立果想了一下恶魔说的话,脸红了,他有点想说,大兄弟,这体/位有点难啊。 恶魔道:“你来亲亲它,它开心了,我就带你去。” 陈立果:“……”唉,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小失望。 于是陈立果就带着复杂的表情,也说不出是屈辱还是羞耻,慢慢的走到了恶魔的身边。 恶魔拉住陈立果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低头。 陈立果吻住了恶魔头上的犄角,那犄角和他之前碰过的一样,触感依旧很好,只是有些冰凉。 陈立果像舔冰棍那样舔了许久,最后腮帮子都舔酸了,他才感到恶魔有了反应。 恶魔的胸膛上下起伏,似乎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陈立果开始还以为他在忍着欲/望,后来才发现这王八蛋是在忍笑。 陈立果有点生气,他说:“你笑什么。” 恶魔仰起头,他道:“我骗你的。” 陈立果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愣了愣后,才领悟,恶魔说骗他的意思是——他的犄角根本就没感觉。 陈立果一巴掌就打在了他的犄角上。 恶魔说:“不过虽然没有感觉,但还是很满足了。”他脸上带着餍足之色,一想到刚才陈立果皱着眉头认认真真舔他犄角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陈立果感受着某个顶着自己屁股的部位,冷冷道:“你可以带我去了么?” 恶魔说:“当然可以,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出发。” 陈立果这才松了口气,丢下恶魔就出去了。 恶魔看着陈立果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犄角,他轻轻道:“怎么会没感觉……” 第二天,恶魔带着陈立果从王城里出发。 一离开王城,陈立果就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神力在恢复,恶魔对于陈立果的身体状况把握的非常清楚,所以在离开王城第二天,就抓着陈立果在某间路边的小旅馆做了一次。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外面做。 嘎吱嘎吱作响的床板,窗外吵闹的人群,都让陈立果觉得格外的羞耻,他把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简直就像是要咬出血来。 恶魔喜欢陈立果隐忍的模样,他抚摸着陈立果的肩胛骨——也就是翅膀所在的地方,却没有要求陈立果将翅膀张开。 陈立果有点不开心,做完之后都没有理恶魔——虽然他平日也没有理,但态度更加冷淡了。 恶魔却像是知道陈立果在想什么似得,并没有强迫他说话。 到了光明大陆之前,陈立果开始还以为恶魔给他看的影像是刻意的夸张了。 但是他到了光明大陆后才发现,恶魔居然选了情况没那么糟糕的地方。 被安琪召唤出的亡灵巨龙依旧可以喷洒出龙息,并且龙息的威力不但不减,还会附着黑暗之力。 一旦沾染上,生物和土地都会被亡灵的气息侵蚀,逐渐沦为黑暗的俘虏。 恶魔看到大地上的惨状也不由的惊叹:“人类的破坏力可比我们大多了。” 陈立果看着这几乎没有活人的城镇,心好似沉进了冰水里。 安琪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个开始,她需要大量的死灵来为她结成死灵军团以达到进攻魔域的目的,而作为一个死灵法师,在她的眼里,活着的生物就已然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就是安琪还没有放弃光明教皇的权杖——她似乎是觉得这是陈立果留给她的唯一东西了,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弃。 “安琪呢?她现在在哪里?”陈立果问恶魔。 恶魔说:“往西边的龙冢去了。” 陈立果一听就有点慌,他说:“龙冢?!”龙冢是巨龙的坟墓,被诅咒封印着,在原来的世界里,安琪就打破了龙冢的诅咒,彻底的沉沦黑暗。 “她怎么能去那里。”陈立果说,“带我过去,我要拦下她——” 恶魔这次居然没有为难陈立果,懒懒的道了一声好。 于是恶魔便带着陈立果连夜往龙冢的方向赶去。 陈立果以为还来得及,但是在离龙冢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时候,还在半路的他们便听到了一声巨大的龙啸。 那龙啸震耳欲聋,饱含着无尽的愤怒,让陈立果的脸色一点点的白了下来。 他来的太晚了,安琪已经进入了龙冢,惊扰了巨龙们亡灵的安眠,接下来,还要亵渎他们的尸体。 恶魔却是笑了起来,道了一句:“有趣。” 陈立果咬牙道:“我要见安琪。” 恶魔看了他一眼:“巨龙的龙冢有诅咒,对光明神也有伤害,我们还是在外面等她出来吧。” 陈立果表情紧绷,看得出他的心情十分糟糕。 恶魔说:“你总是那么在乎她,就不能把你的心分一点给我?” 陈立果还在想着安琪,措不及防听到恶魔这话,几乎是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他扭头,看到了满脸幽怨之色的恶魔,啥都说不出来。 系统的声音又响起来,他似乎有点无奈,道:“安琪的命运完成度又涨了。” 陈立果抖着嗓子问:“涨了多少?” 系统:“……十点。” 陈立果:“……” 一人一系统都无话可说,两人深深的感到了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女的与众不同。 安琪在龙冢里面待了三天,待她再次出来的时候,身后却跟了两头亡灵巨龙。将两头龙唤醒并用自己的死灵魔法控制,这已经是目前的她的极限了。 过度使用法术让她感觉很不好,但心中的信念却在支撑着她的身体,让她不会倒下。 陈立果远远就看到了安琪。 那姑娘穿着黑色的斗篷,整张脸几乎都被遮住了,无论是金色的长发,亦或者翠绿的眼眸,都被黑色的雾气笼罩,看起来阴沉又可怖。 就好像一个看不见头的黑洞,不见了任何光明的一面。 陈立果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于是便远远的看着,看着她越走越近。 恶魔脸上带着笑容,同安琪打招呼。 “好久不见,金发小姐。”恶魔这么说,“你家的教皇大人一直很担心你,所以让我带他回来看看。” 安琪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恶魔摊开手,故作无奈:“只是没想到,你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安琪用手揭开了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斗篷,露出了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眸子——她的金发绿眸,居然被黑暗改变了颜色。 “米迦勒大人。”安琪说,“我很抱歉。”她的语气里带着些痛苦,就好像被家长发现做错了事的小孩。 陈立果心中沉重,他说:“安琪,不要让痛苦吞噬你。” 安琪说:“可是我并不痛苦。” 她一边说着话,一遍操纵着亡灵巨龙靠近恶魔,看起来,她现在想在这里第一次尝试把米迦勒从恶魔手里夺回来。 “安琪——”陈立果看着她头顶接近六十的进度条,不解:“你身为教皇,应该保护自己的子民,为何会落入黑暗的怀抱?” 安琪说:“因为我一点也不关心他们,也不想保护他们。”她说,“我只在乎你一个人,米迦勒大人。” 陈立果哑然。 他没想到,没有遇到恋人的安琪,却将自己的心寄托在了他的身上,而他被恶魔抓走这件事,也成了□□。 亡灵巨龙开始发出低低的龙啸,看起来有些蠢蠢欲动。 恶魔说:“我应该感谢你为黑暗之族,开辟新的道路。”他展开了翅膀,飞到了天空之中。 陈立果作为一个法力被封的神,目前战斗力几乎为零,他看着安琪和恶魔之间熊熊的战火,却不知道该怎么劝。 “大人。”安琪说,“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恶魔冷笑:“救出来?你敢说你将他救出来后,不会把他关起来?” 安琪说:“这个污浊的大陆本就不适合大人,我已经为大人选了更加洁净的地方。” 恶魔道:“米迦勒,看看你选的好教皇。” 陈立果听两人的对话听的毛骨悚然。恶魔的独占欲他已经习惯了,可是安琪为什么也是一副中了邪的模样,听着她所说的话,似乎已经是承认了恶魔的质问——被黑暗侵蚀的她若是将米迦勒夺回来,恐怕也会找个地方把米迦勒关起来。 陈立果:“……这两个人好可怕啊。” 系统:“所以……” 陈立果警惕的说:“拒绝自爆。” 系统冷漠脸:“哦。” 一个黑暗之神,一个亡灵魔法的始祖,两人要是真的打起来,那肯定是惊天泣鬼神,这方圆几百里估计都看不见活物。 陈立果咬牙道:“住手——别在大陆上动手!” 恶魔说:“这是她自找的。” 安琪说:“我要亲手杀了你!” 陈立果:“……”唉,劝不动。 然后两人就开打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里是龙冢,周围也没什么村庄之类的,陈立果被恶魔的保护套套在原地,看着各种魔法在自己的脑袋上炸裂。 安琪命令一头巨龙保护自己,一头去攻击恶魔。 恶魔显然游刃有余,还有空挑拨陈立果和安琪的关系,说陈立果心心念念的人就是这么个亡灵法师,还让陈立果别犯傻了,他的安琪早就被黑暗吞噬了。 安琪被恶魔气的几乎要昏了头脑。 陈立果看着这两人互相嘲讽,用最恶毒的词语刺激对方,简直就想前排兜售瓜子花生小板凳了。 陈立果说:“我觉得我任务完不成了。” 系统说:“我也觉得。” 陈立果深深的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安琪,完全不像之前的那些命运之女,她的执念太过,不能允许任何人染指她的心爱之物。 但是恶魔却偏偏要这么做。 恶魔和安琪越打越激烈,然而这场战斗的结果却是早就注定的。安琪再强,能比这个世界的恶魔还要强? 于是安琪落败,两头亡灵巨龙都被恶魔打成了骨碎片。 恶魔没有要安琪的性命,可说出的话却让安琪恨不得自己死了,他说:“就凭你的本事,还想将米迦勒夺回去?做你的鬼梦去吧。” 安琪狼狈的跌落在地上,脸色煞白,气的几乎要咬碎一口牙。 恶魔也不管她,飞下来抱着陈立果就离开了。 恶魔说:“我没有杀她,你感不感谢我?” 陈立果瞅了他一眼,说:“谢谢。” 恶魔下巴蹭着陈立果的头顶,道:“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陈立果心说委屈你了噢。 恶魔说:“总感觉她要闯大祸。” 陈立果本以为恶魔这话是在故意黑安琪,却万万没想到他是在立flag。 在恶魔和安琪打了一架之后,他就想把陈立果带回魔域,陈立果却担心安琪,想要再在这里留些日子。 恶魔不高兴的说:“最多一个月。”离开魔域后,他对陈立果的禁锢力量会越来越弱,一个月已经是极限。 陈立果虽然不想同意,但总觉得也比现在回去的好,于是便默认了。 安琪和恶魔打了一架后,就失去了踪影,陈立果到处找她都没有找到,眼见一月之期就要到来。某天早上恶魔的脸色大变,道:“她疯了?!” 陈立果愣了愣。 恶魔说:“你的那个安琪简直就是个疯子——”他抱起陈立果就朝某个方向飞了过去,也不再掩盖自己的翅膀,把周遭的平民吓了好大一跳。 陈立果也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他的感觉没有恶魔那么明显,可是也差不多猜出了安琪是在干什么——她居然设下了法阵,企图使用禁咒。 这禁咒的威力应该非常大,不然恶魔也不会脸色大变。 “她以自己的血肉和灵魂为祭品。”恶魔说,“想要亡灵化整个大陆。” 陈立果傻了:“为什么?!” 恶魔一口咬在陈立果的唇上,恨恨道:“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陈立果:“……” 过去的路上,系统死气沉沉的说:“我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 陈立果说:“什么消息。” 系统说:“这个安琪的命运完成度还在涨。” 陈立果傻了,他道:“不会她内心深处的目标是将整个大陆变成亡灵大陆吧?!” 系统说:“很有可能。” 陈立果说:“那我就看着她变?!” 系统说:“……我是不建议你这么做的,但是最后的选择还是你来做。”是看着安琪达成目标拿着完成度走人,还是阻止她,最后这个世界的任务也失败。 陈立果:“你们的bug还能不能修好了??” 系统也有点愧疚,这个世界的世界线突然崩溃,的确和他们有关系,所以陈立果作为宿主只是受害者,他道:“对不起,我已经和总部商量过了,决定下个世界给你补偿。” 陈立果说:“什么补偿?” 系统说:“让你放心大胆的搞基好不好啊。” 陈立果被系统真诚的语气打动了,他说:“真的?不天天劝我自爆了?” 系统:“……”下个世界你又没那个功能。 陈立果说:“不说我是辣鸡了?” 系统冷冷的说:“辣鸡只是一种鸡不是违禁词。” 陈立果:“……”你也就骗骗判定程序。 不过有了系统的保证,陈立果感到整个人都打起了精神,他说:“那我要怎么阻止安琪啊。” 系统说:“你需要自爆……” 陈立果:“……” 系统说:“我是认真的!” 陈立果:“……” 系统说:“你体内的光明之力正好可以化解光明大陆上被污染的土地,很完美的计划,没有什么不对。” 陈立果说:“不痛吗?” 系统说:“无痛,迅速,做完三分钟后就能去上班。” 陈立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系统都这么说了,况且还有了下个世界的保证,陈立果就放了心,他在恶魔的怀里,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恶魔被陈立果笑的身上一颤,差点没把他丢在地上,他说:“你笑什么?” 陈立果收了笑容,淡淡道:“我没笑。” 恶魔说:“你笑了!” 陈立果心想这孩子怎么那么倔呢,于是他道:“好吧,我笑了。” 恶魔:“……”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恶魔抱着陈立果飞到了安琪施法的地方。 安琪的脚下踩着一个巨大的阵法,身边又出现了两头亡灵巨龙。 恶魔说:“我去阻止她。” 安琪看着两人,却是露出了扭曲的笑容,她说:“晚了,太晚了——”待我将整个大陆亡灵化,我就会成为新的神,救回米迦勒大人,也变成了简单的事。 恶魔冷冷的笑了:“愚蠢的虫子。” 陈立果说:“你放下我吧。” 恶魔将陈立果放在地上,陈立果看着安琪,语气神态之间,全是失望,他说:“安琪,我不曾这么教过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安琪哭着笑,她说:“可是大人,我都是为了你呀,除了我,他们都把你忘记了。” 陈立果低低的叹气,他说:“只要你记得,不就好了么?为什么要这些事情呢,你做了这些,和恶魔又有什么不同?” 安琪哭的凄惨,她说:“我不管——我就要大人,大人,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陈立果露出疲惫之色,他说:“安琪,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安琪摇着头,却没有把禁咒停下,她说:“这个大陆上的人根本不值得你维护,他们都是欺世盗名的骗子。” 陈立果说:“够了,停下吧。” 安琪无视了陈立果的劝阻,她道:“我只有你留下的权杖,可是就是这根权杖,却不过是我们被神欺骗的证物罢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神,我就是我自己的神——” 原来安琪的执念是这个。 陈立果几乎瞬间明白了,他说:“安琪。” 黑色的光芒由安琪身下,不断的向四周蔓延,所到之处植物瞬间枯萎,土地也开始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恶魔却不打算阻止,他冷漠的看着安琪,就像在看着一个死人。 安琪身上的血肉开始一块块的落下,这本该是十分疼痛的事,但她却在看着陈立果微笑,她说:“大人,求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就不疼了。” 陈立果忍不下去了,他在心中大喊一声——人肉炸/弹,陈立果,发射。 然后他的身上就开始射出刺目的光线。 站在陈立果身边的恶魔被吓了一大跳,他瞬间反应过来陈立果是想做什么,向前一步死死的抱住了陈立果:“米迦勒,你疯了——” “停下吧。”雪白的双翼,从陈立果的身后伸展出来,他的金色长发在半空中无风自动,蔚蓝的眸中是一片看不到头的哀愁,他说,“安琪,并不是没有神,我就是那个无能的神。” 安琪瞪大眼睛。 陈立果看着安琪,他说:“我很抱歉将你引入歧途,既然是我的错,那便由我亲自来解决。” 安琪呆住了,她看着陈立果身上的圣光,看着陈立果身后的双翼,感受着那浓烈无比的光明气息,她说:“大人,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安琪呢。” 陈立果道:“抱歉,着都是我的错。” “米迦勒,快停下!”恶魔知道陈立果要干什么,他面色惊慌,再也没有了平日里淡然,浓烈的光明之力,将抱住陈立果的他灼伤,看起来他几乎快要变成一块木炭了。 “米迦勒——”恶魔说,“我放了你好不好,米迦勒,别这样——”他明白陈立果是想自爆了,神若是自爆,不但神格会碎裂,就连灵魂都会消失在时空的裂缝里。 然而陈立果没有因为恶魔的话生出任何动摇。 陈立果本来以为自爆怎么都会有点疼,但系统在这些事情上果然不会坑他,他不但不觉得疼,还觉得很爽,就好像憋尿憋了一晚上的清晨,终于可以走到厕所里,开心的拉下裤子拉链。 也不知道系统听到陈立果的形容词会是什么心情。 从陈立果身体里溢出的光芒,让原本被染黑的土地重现生机,甚至开始迅速长出茂盛的植物。 安琪终于了停下了禁咒。 她身上以为禁咒出现的伤口,也被陈立果身上散发出的圣光治愈,她呆立在原地,叫着:“米迦勒大人。” 陈立果脸上带了些笑容,他说:“安琪。” “米迦勒大人,我知道错了,你停下吧!!!”安琪似乎终于明白陈立果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了,她颤声道,“我迷失在了黑暗里,我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陈立果的表情依旧温和,只是这种温和,在恶魔和安琪的眼里,却等于冷漠。 “安琪。”陈立果说,“你是神的孩子,神从未放弃过你。” 安琪的灵魂好像已经从肉体力飞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让陈立果停下。她往前走一步,就被陈立果的圣光击退,这让安琪意识到陈立果在排斥自己的存在。 “米迦勒大人。”安琪哭着说,“神不都是宽容的么?” “我只是在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圣洁的光满,逐渐蔓延,陈立果就像一颗巨大的太阳,将整个大陆的阴霾都驱散了。 然而他的翅膀却在不断的掉落羽毛,这些羽毛化为光点,飘散在了空中。 米迦勒说:“我很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恶魔的声音在米迦勒的身后响起,他和米迦勒十指相扣,即便自己身体因为这巨大的能量,也逐渐濒临瓦解,却从不曾想过放开,他说,“米迦勒,这从来不是你的错。” “放手吧。”米迦勒从恶魔的眼神里读到了痛苦的味道。 “不。”恶魔道,“我不想一个人活上那么久。”我等你等了太久了。 米迦勒看着他,伸出手摸了摸恶魔的脸颊,他说:“神原谅你了。” 恶魔低低的笑了起来,他说:“可是我没有原谅你。”他吻住了米迦勒的唇。 安琪看着拥吻的两人,已经说不出话来,她身侧的两条骨龙因为圣光已经化为了灰烬,飘散在了空中。 大陆之上的亡灵魔法,被巨大的光明能量一扫而空,那些本该安息的生物,再次重归地下。 安琪感到非常的失落,她的耳边,响起了圣洁的歌声。 是米迦勒在唱歌,他看着恶魔,神色是温柔的。 恶魔在同米迦勒一起消失,两人的翅膀交叠在一起,就好像融在一起的黑暗和光明。 安琪听到米迦勒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米迦勒说:“安琪,好好活下去。” 安琪还来不及回答米迦勒,就感到眼睛一疼——那光芒又亮了好几倍,让她被迫闭上了眼睛。 待她再次睁开眼,却只看到了一朵白色的花。 恶魔和天使都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米迦勒大人。”安琪踉跄着走了过去,她跪倒在那朵白色的小花儿面前,眼泪一点点的滴落在上面。 安琪捧着小花仔细瞧去,她竟是发现,这花儿的花心是黑色的,其间还有莹白的光点闪烁。 所以这花,到底是恶魔还是天使呢,安琪轻轻的吻着花瓣倒在了绿草如茵的大地上,再也不想睁开眼睛。 第二年的春天,光明大陆上开满了这种白色的小花儿,后来,人们将这一年叫做光明纪年,寓意着黑暗消逝,光明重回大陆——湮灭岁月,终是没有再在这个大陆上重现。而安琪,她扔掉了自己的黑色法袍,拿起教皇的权杖,回到了教廷之中。 之后的日子,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91、妖艳贱货陈立果(一) 陈立果睁开眼睛,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气。 这香气太刺鼻,刺的他睁开眼之后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缓过来的陈立果还以为这香气是从旁边传来的,待他仔细闻去,才惊愕的发现,这香气竟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 陈立果:“这是什么味道,咳咳咳,好呛人,咳咳咳……” 系统:“欢迎来到新世界。” 陈立果一边咳嗽,一边往浴室爬,想要去洗个澡把自己身上的香气洗干净。 系统温柔的对陈立果说你先洗,开始帮他下载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 进了厕所,陈立果打开热水器,然后朝镜子里望了一眼。只不过一眼,他就被自己的脸震惊了。接着他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拉开自己的裤子拉链,检查自己还有没有某个部位。 在看到自己的小弟弟没有离开自己后,陈立果松了口气,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那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悚然道:“统儿,我怎么长的这么……” 系统说:“怎么?” 陈立果吐出了那一个字:“娘——” 系统温柔的笑了,他说:“傻孩子,你怎么会娘呢,你明明这么勇敢。” 陈立果:“……”他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了。 系统已经下载的差不多,道:“我传给你了啊。” 陈立果点头如捣蒜。 系统把这个世界的世界观和关于命运之女的信息传给了陈立果。 陈立果脸上原本挂着和谐的微笑,随着这个世界记忆越多,他脸上的笑容就越淡,最后变成了铁青色。 陈立果:“辣鸡系统,你就是这么补偿我的?!” 系统说:“这个世界可以随便搞基,我没说错啊。” 陈立果:“所以你就让我穿成了一个娘炮?” 系统说:“你这是对娘炮的歧视。” 陈立果说:“这人居然居然比你还娘!” 系统:“我哪里娘了,辣鸡。” 陈立果和系统再次陷入了,你娘,你才娘,你全家都娘,你不娘不是人的循环中。 这个世界里,陈立果穿成了一个叫孙青青的人,这人在这个世界里,是个非常有名的三栖巨星。国内国外都获了不少大奖,而他的粉丝数量也非常的庞大。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真实的孙青青和他的名字是一样,是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娘炮。属于那种喝个汤都要翘起兰花指的那种。 陈立果在接受记忆的时候,亲眼看见孙青青撅着他的小嘴对他的经纪人撒娇,然后被他撒娇的经纪人倒是好像已经习惯了,面无表情的叫他把要掉下来的低腰裤提上去。 而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女杨文娅,还是一个小明星。在原来的世界轨迹里,她运气不错,拍了一部戏之后就大火起来,但奈何她的姻缘实在是太糟糕,居然爱上了一个吸/毒,外遇,还打粉丝的渣男。 偏偏命运之女杨文娅中了邪似得死活不肯离开他,最后的结局就是杨文娅被那个渣男爆出艳/照门,让喜欢她的粉丝彻底失望,连带着几部戏的票房都扑街,最终淡出了娱乐圈。 此时的陈立果上身穿着一件粉色的衬衫,裤子上贴着亮片,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流出了悲伤的泪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系统说:“今天~怎么~不开心~” 陈立果:“……” 系统说:“咦嘻嘻。” 陈立果:“……”这辣鸡。 讲道理,最让陈立果没有想明白的是,这孙青青这么娘,居然还是个异性恋。不过说实话,同性恋圈子里最不受欢迎的就是娘受——陈立果虽然不歧视,但也绝对不会想和这样的大兄弟谈恋爱。 陈立果阴沉沉的说:“我上个世界都按照你说的三分钟无痛自爆了,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系统说:“你别急,因为上个世界线出现了bug,所以这个世界可以给宿主一些比较好的优惠政策。” 陈立果说:“比如?” 系统说:“比如允许你搞基。” 陈立果说:“那我可以变得不那么娘么?” 系统冷冷的说:“不行。” 陈立果:“……” 系统说:“而且还可以出现轻微的崩人设……你懂我的意思么?” 陈立果坐在床边点了一根烟,满目沧桑:“我能去练的满身都是腱子肉么?” 系统说:“不行的呢。” 陈立果:“……” 系统说:“祝你在新的世界玩的愉快呢。” 陈立果:“……” 系统说:“嘻嘻嘻嘻。” 陈立果已经很少看见像孙青青娘的那么深,娘的那么认真的男人了。 只要不是在粉丝面前,孙青青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人,甚至还天天在家里涂手指甲,陈立果阴着脸找了洗甲水,把自己的大红指甲给卸了。 手指甲完了,还有脚趾甲。 这时候经纪人的电话正好打过来,陈立果接起来,道:“喂?” 经济人说:“你准备好了没有?快出来了,别忘了把指甲卸了,嗯?你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我都告诉了你别看那些垃圾剧,每次你一看就要哭的和个傻逼似得。” 陈立果:“……”他沉默了两秒,吊起了自己的嗓子,“喂~~达令~~” 经济人说:“嗯,乖,快点把衣服换了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陈立果板着一张死鱼脸去把自己的粉色衬衫和亮片裤子换了。 不得不说,孙青青这张脸真是可以用完美无瑕四个字来形容,他有着一双非常标准的桃花眼,又因为有一点西方混血,所以五官非常立体,不娘的时候简直美的好像一幅画,然而……你能想象这幅画翘着兰花指说讨厌么。 陈立果流着泪换了衣服,和系统说:“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这么对我。” 系统说:“是神的旨意。” 陈立果说:“你的金刚经呢?不信佛教了么?” 系统说:“多一点尝试总是好的。” 陈立果对系统绝望了,他死气沉沉的换好衣服出了门,他家经纪人,一个三十岁的漂亮御姐正在车里等他。 “今天终于快点了。”经纪人柳莎莎道,“我还以为又要等你半个小时呢。” 陈立果心中说对哦,我还没有拍水,敷面膜,给自己上防晒霜呢,虽然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但阳光还是会灼烧我的幼嫩肌肤——好讨厌的呢。 陈立果坐在车后面,一脸死相的说:“达令,今天拍摄一定要快一点咯,人家还约了小九去做spa~” 经纪人柳莎莎对陈立果这模样完全是见怪不怪,她说:“嗯,好,对了,台本你看了么?有没有什么问题?” 陈立果说:“看了呢~没有什么问题呢~” 他深深的感觉穿到这个世界之后,他今后的人生就要和语尾的波浪线做伴了。陈立果觉得真是不该听信系统的妖言蛊惑,上个世界多好啊,他有那么多腹肌和大好的人生,要是乐意还能来一场灵魂的交融,可是现在呢,现在只能天天蹲在家里涂涂指甲油,见人就要叫亲爱的达令~ 陈立果:“我再也不信你了。” 系统说:“为什么?” 陈立果说:“你用心何其险恶。” 系统说:“我怎么险恶了?” 陈立果恶狠狠的说:“我这么娘,你看了不辣眼睛吗!” 系统说:“哦,忘了说,总部已经研发出了新的屏蔽功能。” 陈立果:“……” 系统温柔的说:“娘,只会伤害你自己。” 陈立果:“……”陈立果的眼角有屎划过。 最后系统还是安慰了他两句,说娘也没关系啊,他反正在最乱的娱乐圈里,随便找个男人搞基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让陈立果放宽心,这个世界的约束力比其他世界的松了很多很多,他不是辣种以德报怨的系统。 陈立果将信将疑,他说:“那我去潜规则男明星会崩人设吗?” 系统说:“会的呢,孙青青虽然娘,但是他的三观很正的呢。” 陈立果:“……” 系统说:“你可以用你的美貌勾引他们来追求你嘛,就像前几个世界一样呢。” 陈立果:“……” 系统说:“加油呢。” 陈立果:“……” 系统最后还补了一句:“哦,忘了和你说呢,搞基的话一定要好好选对象呢,因为只能选一个呢。” 陈立果说:“你能把呢字收了么?” 系统说:“我感觉加上显得我比较真诚。” 陈立果冷漠脸:“并没有。” 系统:“哦。” 陈立果觉得自己被骗了。明明说好了上个世界自爆了,这个世界就可以搞基——不过好像的确是可以搞基的,但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男人答应未婚先孕的女人一结婚就买车,结果结婚之后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的感觉。 陈立果:我的内心充满了屈辱和愤怒。 陈立果觉得他和系统的爱情再一次走到了冰点,离彻底的破碎只差敲一下的距离。 经纪人柳莎莎说:“宝贝,你今天怎么那么不爱说话?”平日里都是honey来达令去的,今天就呆坐在位置上发呆。 陈立果说:“噢,baby,我在思考人生呢。” 柳莎莎说:“你在思考什么?” 陈立果心说我在思考怎么搞死那个卖假安利的辣鸡系统,但他脸上却浮起了笑容,他说:“人家在想回家要在网上买点什么颜色的甲油啦。” 柳莎莎闻言警惕的说:“你记得地址写我的地址啊。” 陈立果说:“人家知道了啦。” 不得不说,之所以孙青青这么娘还在娱乐圈发展的这么好,虽然大部分归功于他的才华,但也有一部分要归功于他的经纪人柳莎莎。 柳莎莎不但掩饰了孙青青是娘炮的事实,还帮他成功的做了很多次的危机公关。 孙青青能走到今天,柳莎莎绝对功不可没。 下车的时候,柳莎莎还在叮嘱孙青青,问他台本背熟了没有,下车之后一定要注意自己脸上的表情。 陈立果说:“好了啦,人家知道了呀,莎莎你好锣蕖! 柳莎莎说:“哼,嫌我拢日娴某隽耸拢憧薅济坏胤娇奕ァ! 陈立果撅着他的樱桃小嘴,也跟着哼了一声,然后推开车门下车。 下车后,陈立果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背脊挺的笔直,脸上带着不冷不热的微笑,看起来疏离又优雅——这还是柳莎莎专门请形体老师调/教出来的。 今天孙青青的部分粉丝们知道孙青青要录节目,所以楼底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看到孙青青下车,都想要围过来求签名,但都被保安拦住了。 “我录完节目已经很晚了。” 陈立果看到粉丝们都是些年轻的姑娘,便开口劝道,“大家别等我了,先回去吧。” “孙清逸我爱你——”有粉丝在大喊。 哦,忘了说,孙青青的艺名叫孙清逸,多么高贵冷艳的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本名为什么会叫孙青青。 陈立果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在粉丝的围观下进走了进去。 今天要参加的是一个对话类节目,能上这节目的,几乎都是国内外的大佬,各个领域的都有——据说这节目组后面的老板特别牛x,不然也不会让那么多人赏脸来参加。 到了之后,就有化妆师开始帮陈立果化妆。 柳莎莎跟在后面,拿着电话和人说着什么。 “孙先生皮肤真好。”化妆师是个可爱的妹子,她道,“一看就知道是天生丽质。” 这要是换了在家里的孙青青,大概会用手指捂住自己的嘴,呵呵呵的笑成一朵花儿,然后说一句讨厌啦,你这么夸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呢。 好歹是在外面,于是陈立果点点头,淡淡的说:“谢谢。” 化妆小妹更开心了。 柳莎莎打了电话,跑过来问陈立果:“之前给你的剧本你看的怎么样了。” 陈立果说:“看完了。” 柳莎莎说:“接不接?”这剧本是一个业界有名的独立电影的导演递来的,这导演已经获得不少最顶级的电影奖项,在国内国外都很有分量。 递到陈立果手里的那个剧本,是一个边缘题材,在国内肯定是没办法上印的,但是这种题材一向被评委们偏爱,很有可能斩获不少奖项。 陈立果说:“我想想。” 柳莎莎点点头,知道这事情得好好考虑,所以也没有催。 化妆完毕,节目也差不多要开始了。 陈立果走到舞台上的沙发坐下,那节目的主持人笑道:“清逸。” 陈立果说:“徐姐。” 徐姐道:“时隔四年,再次采访你,这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啊。” 陈立果笑道:“徐姐的样子和四年前倒是一模一样,还是那么年轻。” 徐姐已经四十八、九了,这个年龄的女人最喜欢被夸的就是年轻,她笑道:“嘴真甜。” 节目进行的很顺利,和之前对过的台本上的问题问的差不多。 只是进行到途中的时候,徐姐突然问了陈立果一个问题,她道:“清逸,听说前段时间,有个男粉丝一直在跟踪你……” 陈立果:“……” 徐姐说:“你怎么看这件事?” 陈立果心说,只要他不嫌弃我娘,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人生……但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希望我的粉丝们可以理智一点,太过狂热不但会影响别人,还会影响到自己。”那粉丝像个变态一样天天跟踪孙青青,最后被警察叔叔带走了。 徐姐点点头,突然又问:“那你怎么看待同性恋?” 陈立果坦然说:“我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只要不伤害到其他人,喜欢上谁又有什么错呢。” 徐姐笑容满面,她道:“清逸果然是治愈系的男神。” 接下来的问题就没有这么尖锐了,大多是关于一些孙青青的过去,和未来的计划。当然煽情的桥段也有,陈立果发现这具身体的泪腺真是特别的发达,他憋的都要喘不过气了,才把眼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采访结束,徐姐笑着和陈立果说:“不知道再过四年,我的节目还在不在,如果在一定要再请你来一次。” 陈立果微微颔首,笑道:“肯定还在的,到时候再和徐姐约。” 柳莎莎在楼下等着陈立果,见他下来了,道:“走吧,你不是和小九约了做spa么?” 陈立果:“……”能不去么? 柳莎莎说:“你今天别背着我做烤瓷指甲啊,你指甲已经够薄了,再做就太脆了——让我发现了我就把你的口红和裙子全扔了。” 陈立果听到这话嘴唇抖了一下:“……”没错,孙青青还有一大柜子的裙子和几箱口红,偶尔还会异装,不过虽然他有轻微的异装癖,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直男,还曾经暗恋柳莎莎。 说真的,虽然陈立果不歧视这种爱好,但他身为gay的他却很清楚,这一款,在gay圈里是非常非常不受欢迎…… 要是找个和女人一样的男人,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女人呢。 陈立果眼泪落下,感到系统给他挖了一个大坑,而他则义无反顾的往下跳了。 陈立果:“我们之间的信任荡然无存。” 系统说:“我骗你什么了?” 陈立果正想说你骗我说这个世界可以搞基,但转念一想系统的确是没有骗他啊,系统也的确说了这个世界真的可以搞基啊。 于是陈立果说:“你骗走了我的心。” 系统:“……” 陈立果做spa的地方是个很保密工作做的很好的俱乐部,有很多明星都是那里的常客。 柳莎莎把会员卡递给陈立果,说自己在外面等他,让他做完给自己打电话——千万不要打出租回去。 之前孙青青打过一次出租车,结果被司机认了出来,差点出了大事。 陈立果说:“可是、可是人家想要做指甲嘛。” 柳莎莎说:“你可以贴,但是不能做烤瓷的,不能做烤瓷的——我再给你说一遍。” 陈立果跺脚说:“莎莎最讨厌了啦。” 柳莎莎吐了口烟,说:“去吧。” 陈立果扭着屁股就去了。 到了俱乐部,小九已经在等陈立果了。小九是陈立果所在的娱乐公司的老总的小女儿,曾经是陈立果的粉丝。为什么说是曾经呢,因为在她发现陈立果的真实性格后,她就彻底的脱粉了,然后和陈立果愉快的成为了闺蜜。 “你来啦。”小九说,“今天采访怎么样?” 陈立果说:“好累呢。” 小九说:“唉,我刚才看了部你演的电影……” 陈立果已经知道小九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小九说:“妈的,在里面你真是帅的让我合不拢腿!分分钟想要嫁了。”那部电影里陈立果扮演的是一个卧底,精湛的演技完全的诠释了那种亦正亦邪的气质。他穿着一袭制服,最后对着自己伙伴的坟墓敬礼的镜头,成为了留在影迷心中的经典。 “那你嫁嘛,你嫁嘛!”陈立果说。 “我才不要——”小九说,“我才不要嫁给一个比我还漂亮的,比我还女人的男人。” 陈立果说:“讨厌,你就是想说人家娘。” 小九知道孙青青最讨厌人家说他娘,所以赶紧换了种说法,她道:“我的意思不是你娘,是你的生活太精致了,和我的粗犷不相配,我能一个月不洗被套枕头,你能吗?” “啊?”陈立果露出嫌弃之色,他说,“你好脏哎。” 小九:“……” 陈立果说:“我要找的亲爱的,一定要干净,还要喜欢我,哼哼。” 小九看着眼前这个噘着嘴撒娇的男人,幽幽的问了句:“你找到了吗。” 陈立果捧着下巴,忧伤的说:“我总觉得他们喜欢的不是真实的我,而是喜欢的电影里的我……”电影里的孙青青驾驭了所有角色,包括流血不流泪的硬汉,记得演了那部电影,孙青青的牛奶皮肤变成了咖啡色,他还为此哭了好久…… 陈立果说:“我就想找一个,不觊觎我的美貌,又不觊觎我的金钱,真正爱我这个人的姑娘。” 小九沉默了一会儿,来了句:“我们还是去做spa吧。” 于是两人按了铃,把按摩师叫了进来。 这里的按摩师已经习惯了明星,所以看到陈立果和小九完全不惊讶,非常敬业的一句话没说。 按摩途中两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待按摩完了,按摩师出了屋子后,小九突然来了句:“青青。”他说,“我觉得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陈立果说:“谁啊。” 小九说:“一个小演员,你估计挺都没听过。” 陈立果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听过。” 小九说:“杨文娅,你听过吗?” 陈立果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到底是谁,他说:“杨文娅,这不是个女生的名字么?” 小九说:“对啊,可是她好漂亮哦,我从来没有对人这么动心过。” 陈立果皱着眉头说:“系统,杨文娅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系统说:“……命运之女的名字。” 陈立果迷之沉默几秒钟,然后想起了某个世界某个叫做陈墨薇的女人和她的女朋友白莲花。 陈立果:“你爸比会把你的腿打断的。” 小九说:“我知道,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同意。” 陈立果说:“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啦。” 小九说:“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会怎么办?” 陈立果说:“人家会去努力的追,人家长得这么漂亮,一定会追到啦。” 小九扭过头,凝视着陈立果的脸,然后非常不情愿的承认陈立果的确是长得很漂亮……然而…… 小九说:“算了,不问你了。” 陈立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建议你不要说出来,不然我分分钟哭给你看。 两人从俱乐部出来的时候,脸上都带了些落寞之色。 小九是因为自己的那基本不可能的爱情。 陈立果是因为自己那无法忍受的娘。 柳莎莎看着两人垂头丧气的木有,笑道:“怎么了?做个spa就把你们两个的魂儿都做掉了?” 小九说:“莎莎姐,我陷入了爱情的深渊。” 柳莎莎闻言悚然的看了小九一眼,到:“你不会是……” 小九恹恹的说:“我没喜欢青青。” 陈立果:“……”喜欢我是件很丢人的事情吗,为什么你的表情要那么嫌弃啊。 柳莎莎放心了,然后又有点失落,她说:“唉……” 小九:“……” 陈立果:“……” 然后小九自己开车回去了,陈立果则是上了柳莎莎的车。 在车上,陈立果问柳莎莎:“莎莎姐,我能找到自己的真爱吗?” 柳莎莎说:“可以啊,肯定可以啊,你这么好看。” 陈立果说:“我是说不是因为我的美貌和钱的真爱噢。” 柳莎莎:“……” 陈立果说:“莎莎姐,你怎么不说话了。” 柳莎莎说:“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们去吃牛排好不好?” 陈立果:“……”姐,你的这个话题转的好生硬。 到了牛排馆,陈立果还是没什么精神。 柳莎莎说:“乖,不难过了,晚上允许你吃两块牛排……”明星的饮食需要严格的控制,平日基本只能吃个七分饱。 陈立果说:“我还能再多点一根熏肠么……” 柳莎莎:“……一根啊,最多一根。” 陈立果感到自己又充满了力量。 进牛排店的时候,陈立果又恢复了平日里冷淡自持的模样。 任谁看他此时的模样,都无法将他和刚才那个娘炮联系在一起。 柳莎莎走在前面,陈立果跟在她身后,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撞到了他,他一低头,看到一个四五岁的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死死的抱住了他的大腿。 陈立果:“……” “不好意思。”一个男人带着歉意的声音传来,他道:“小瓶,快放开哥哥。” 小女孩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吃牛牛!”小女孩说话还奶声奶气的有些不清楚,但勉强可以听懂她的意思。 那男人无奈道:“小瓶,不要闹。” “我要吃鸡……”被叫做小瓶的女哭着说,“我要吃鸡……” 男人说:“鸡鸡不好吃……”他说完这话,才发现自己的话好像有歧义。 陈立果差点没笑出声。 小瓶死死的抓着陈立果的裤子,她说:“哥哥,哥哥,有坏蛋,他不让我吃鸡……” 陈立果没忍住笑了,他把小女孩抱起来,道:“你是?” “这是我的侄女儿。”男人长得很好看,笑起来的模样格外温柔,他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陈立果说。 “小瓶,快过来。”男人道,“不然我回去告你的状。” 小瓶嘟嘟囔囔了一会儿,才不情愿的回到了男人的怀里,她说:“舅舅就知道欺负我,讨厌,讨厌。” “你昨天才吃了炸鸡。”男人抱着小瓶,冲着陈立果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朝外面走去,“被你妈妈知道了,我就惨了。” 二人出了店门,陈立果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柳莎莎安静的看着,这会儿她才感叹:“这样的男人,才是我的梦中情人啊。” 陈立果:“……你什么意思。” 柳莎莎干咳一声,道:“我的意思是,我想找一个对孩子温柔的男人!” 陈立果说:“我就很温柔呀。” 柳莎莎:“……”温柔过头。 陈立果幽怨的说:“你不同意吗?” 柳莎莎道:“我同意——但是我不赞成办公室恋情,快走快走,我要饿死了。” 陈立果跟着柳莎莎一起进了包房。 待两人坐定,点完菜之后,柳莎莎才说:“嗯,现在想想,刚才那人好眼熟啊。” 陈立果喝了一口茶,看着柳莎莎,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说:“你还在想他?” 柳莎莎:“……” 陈立果说:“我还不能占满你的脑子么?” 柳莎莎:“……”其实她知道孙青青对她有意思,但她实在是接受不了和孙青青谈恋爱,因为她总会有一种如果他们两个被同时被劫匪看上,劫匪会先抢劫孙青青的错觉……噢,或许除了抢劫,还会做点其他的事情。 牛排上来后,陈立果开吃。 柳莎莎和陈立果两人都有点魂不守舍——原因居然出奇的一致,因为刚才那个男人。 陈立果&柳莎莎:“他真帅。” 等陈立果吃完了第一盘牛排,开始对第二盘动手的时候,柳莎莎突然哎呀了一声。 陈立果被她吓了一跳,问她怎么了。 柳莎莎说:“我想起刚才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了!” 陈立果紧张道:“是谁!” 柳莎莎说:“是上宇传媒的老板啊——” 陈立果:“……”上宇传媒和陈立果现在所在的娱乐公司关系很特殊,因为他们的老板是兄弟。 然后柳莎莎的下一句就是:“当初他好像还给你怎么伪装真男人出了特别方案呢!” 陈立果:“……” 柳莎莎说:“还帮你处理过不少负面新闻。” 陈立果:“……” 柳莎莎说:“那他怎么没认出你?难道你是太男人了?” 陈立果:“……”我完了。 柳莎莎说:“嗯,他平日都特别低调……青青,你怎么又哭了?” 陈立果吃了一口牛排,用手指擦掉了眼角的泪水,他说:“这是青春哀愁的雨滴,从我的心田溢出。” 柳莎莎:“……” 陈立果说:“还吃吗?” 柳莎莎说:“有点恶,吃不下了。” 陈立果赶紧把柳莎莎的盘子拖到了自己的面前:“我来吧,粮食不能浪费了。” 柳莎莎:“……”所以你的说这话的目的其实就是想恶心我然后多吃一块牛排? 陈立果忧郁的吃了两块半牛排外加一根熏肠,然后忧郁的回了家。 柳莎莎送他回去的时候见他心情低落,不忘嘱咐:“心情不好也别自己弄指甲啊,要是让我发现了——” 陈立果:“……我知道了。” 柳莎莎见陈立果答应的如此干脆,立刻警惕的说:“脚趾甲也不行。” 陈立果:“……”可以,这娘的很彻底。 92、妖艳贱货陈立果(二) 陈立果穿来的这个时间点,孙青青刚好拍完一部电影,宣传也做得差不多,就等着电影上映。 所以陈立果除了接下一些综艺节目之外,时间上相对比较闲,毕竟明星也是需要喘口气休息休息的。 之后的两天,都没有人来打扰陈立果,直到十三号,小九约他出去看电影。 “走啦,走啦。”小九说,“我已经订好票了——前后左右的座位都没人,不会有人发现你是谁的。” 陈立果忧郁的说:“可是天好热呢,我的妆容易花的呀。” 小九说:“花了更好,更没人认识你。” 陈立果在小九的不断出催促下,还是换了一身衣服,戴了一个口罩,和小九一起去电影院去了。 在这部新上映的电影里,陈立果扮演了一个高智商的变/态杀/人狂,和主角斗智斗勇,最后结局是不但他没有被主角抓住,还轻轻松松的把主角给弄死了。 陈立果:“……”还好这个世界没有广电总局,不然肯定没办法公映。 小九怀里抱了一大桶爆米花,一边吃一边含糊的说:“太帅了,海报里的你太帅了……” 陈立果没说话,翘着他的小拇指喝了一口可乐。 灯光暗下来,音乐声响起,陈立果听到了电影里的第一句独白“我在遇到他之前,都以为世界只有黑白二色。” 电影里的陈立果英俊极了。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神色忧郁却温柔,谋杀了一个又一个美人,将尸/体摆成一幅幅美丽的油画。其中有一幕是他坐在咖啡厅里。将手里的牌放到主角的面前,他说:“我给你接下来的提示,一个黑桃,一个梅花。” 主角气的用枪抵住了他的额头。 然而他却笑了,他说:“手不要抖,用力一点。” 小九看的口水流了一地,她痴迷的说:“孙清逸好帅啊,好帅啊——” “死鬼。”陈立果用手指错了她一下,羞涩道,“人家会害羞啦。” 小九浑身僵了一下,然后幽幽的说:“电影完结之前你可以不要说话吗。”她只想祭奠她逝去的少女梦。 陈立果就是故意的,他哼了声:“人家比电影里帅多了好吗。” 小九说:“好好好,我家宝宝最帅了。” 电影的最后主角死在了黑色的玫瑰花丛里,陈立果扮演的凶手走到主角身侧,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淡淡的吻。 “我期待和你的再回。”最后一句台词说出口,结尾的音乐声响了起来。 小九瞪着眼睛:“就完了?” 陈立果说:“是的呢。” 小九说:“可是我没看够啊——” 陈立果说:“导演说还有第二部呢。” 小九瞅了陈立果一眼,点点头:“你明天有事吗?我从国外给你买了礼物回来。” 陈立果说:“人家定了好多甲油……但是莎莎不让人家用耶,你要不要拿去一点?” 小九说:“好啊,我明天来你家里拿,顺便把礼物给你带过来。” 陈立果点点头,和小九一起回了家。 每次大概只有回家之后,才是陈立果最放松的时候,不用装娘炮,只用安静的像是咸鱼一样瘫在床上。 电影上映的当天,好评如潮,不少人都给陈立果发了庆祝的短信。 陈立果没怎么看,他还在研究厕所里一堆奇奇怪怪的化妆品。 这个世界的化妆品有些和陈立果原来的世界一样,有些陈立果却是听都没听说过,化妆品上的字体也很奇怪,估计是陈立果原来世界没有的语言。陈立果研究了半天也没有研究出结果,最后还是只用了沐浴露和洗面奶。 小九第二天如约而来,手里拖了一个巨大的箱子。 她拖进来后,擦了擦汗,喝了口水,对着陈立果道:“青青,你快打开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陈立果以为小九给他带的是土特产或者是纪念品,但是他发现,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 打开箱子,陈立果看到了十几条裙子和一排各种色号的唇膏,重点是还有一坨硅胶制品。 陈立果:“……”他刚把那硅胶制品拿在手里,小九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来了,她激动的说:“青青,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的!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吗?这个是我特意找人为你定做的——听说可好用了。” 陈立果背对着小九,面无表情的说:“小九你好讨厌啦。” 小九说:“快快快,戴起来发给我看看。” 没错,这硅胶就是一坨假胸。 陈立果心里全是血泪,看着自己手里的假胸恨不得把这玩意儿塞到系统的嘴里。 陈立果:“系统,这就是你给我选的好身体。” 系统说:“你说什么?我正在调试屏蔽功能,听不见。” 陈立果;“……” 小九说:“快把你衣服脱了看看合不合适。” 陈立果:“……” 小九说:“你不会不好意思吧?” 陈立果翘起兰花指,拭去了眼角晶莹的泪水,他说:“小九,真谢谢你,你真是人家最爱的可爱达令。” 小九露出满意的笑容。 然后小九就把陈立果的上衣扒了,然后认认真真的帮他把假胸戴上,不忘说:“我还给你买了bra,蓝色的,你试试啊。” 陈立果:“……” 小九整理好了胸,又伸手在陈立果的腹肌上摸了一把,她说:“啊,青青你居然有腹肌。” 陈立果:“……喜欢吗?” 小九说:“喜欢死了啦。” 陈立果微笑着说:“你喜欢就好嘛。” 胸戴好了,小九又给陈立果选了一条裙子。陈立果的身高一米七六,骨头架子也不是特别大,穿上裙子之后,又带了个棕色的假发,配着那张漂亮的脸,居然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陈立果看着镜子里的影像,觉得自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小九说:“青青你好漂亮!” 陈立果的脸上带着迷之笑容,他说:“谢谢你,小九。” 小九越看陈立果越觉得满意,她激动的说:“都晚上十点了……我们出去转一圈吧?” 陈立果:“……” 小九说:“你戴着口罩,不会有人发现。” 陈立果:“……” 小九说:“走啦走啦。” 于是陈立果就被小九硬生生的拉出门了。 陈立果走在路上,对系统说:“我对这个世界无话可说。” 系统说:“远方的少年啊,快去寻找奇迹~” 陈立果:“……奇迹就是其实也有基佬喜欢变装gay吗?” 系统说:“啊,这个人就是娘~” 陈立果:“你能别唱了吗,达令?” 系统:“……” 陈立果说:“再唱信不信我回去就自爆?” 系统:“……” 走在路上,小九和陈立果走在一起丝毫没有违和感,反而陈立果露在外面的那双漂亮眼睛,还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小九问陈立果想不想去酒吧玩,陈立果羞涩的说:“讨厌啦小九,人家不要去那么乱的地方,超害怕的耶。” 小九说:“那里不乱,还有很多漂亮姐姐噢。” 陈立果说:“那人家也不要去啦。”人家要漂亮哥哥啦。 小九:“走嘛——没人会认出你的。” 陈立果说:“人家害羞嘛,不要去了啦。” 小九见状,只能无奈道:“好吧,那我们随便到处转转吧。” 现在快到晚上十一点了,街道上也逐渐冷清下来。小九大概是因为第一次看到孙青青穿女装的缘故,反而十分的兴奋,一点也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陈立果说:“都这么晚了呢,小九九宝贝我们该回家啦。” 小九说;“不算晚啊,我们去撸个串吧……” 陈立果说:“可是——” 他话还没说完,从路边就蹦出了两个男人,这两男人对着陈立果和小九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两位美女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喝酒啊。” 陈立果一愣,随即心中浮现出一丝欣喜——才怪,他一脸死相的对系统说:“居然还被搭讪了,有点小高兴呢。” 系统:“……”你完了,陈立果。 小九警惕的说:“不用,我们要回家了。” 那两个男人见周围没什么人,眼神越来越露骨,盯着陈立果说:“这美女的胸真大啊,是男朋友揉的多了么?” 陈立果:“……”大哥哥我下面也很大呢,你要不要也来揉一揉啊。 小九生气的说:“你们说什么呢!再不走我报警了!” 拿两人见小九生气,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说:“小美女,别怕嘛,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看你姐姐就没生气。”说着就要上来拉小九。 陈立果挺身而出,表示有什么都冲着我来。 那两人看着陈立果修长的双腿,笑的越发下流,他们道:“美女,快让我们摸一摸,摸了就让你们走。” 小九愤怒的掏出手机就想要报警。 其中一人见状,便伸出手要夺走小九的电话。 陈立果是最怜香惜玉的,哪里舍得让小九受一点委屈,于是他直接抓住了那人的手,然后重重的用力一扭—— “啊!!!”杀猪般的尖叫从那人口里传出,他完全没有想到陈立果的力气这么大——陈立果自己也没想到。 流氓:“卧槽这个人怎么力气这么大!” 陈立果:“卧槽我的力气怎么那么大!” 小九:“卧槽青青力气怎么那么大!” 在场的四人盯着小流氓那只断掉的手,都陷入了目瞪口呆的沉思之中…… 剩下的那个流氓看向陈立果的表情变成了惊恐。 陈立果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澄清一下:“不好意思,人家不是故意的。” 小流氓:“啊啊啊啊!!手断了啊啊啊!!” 陈立果:“……”卧槽真的看起来好痛啊。 小九也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其实她虽然说着要报警,但却没有打算拨号码,毕竟陈立果的身份有些特殊,要是让他的粉丝们知道自家偶像晚上穿着女装到处逛,小九强烈怀疑陈立果会被粉丝直接杀掉。 小九说:“我给你们打了急救电话……” 断手小流氓已经痛的快要晕倒了。 小九扯了扯陈立果的袖子,示意他开溜。 陈立果点点头,正打算和小九离开,剩下的那个流氓道:“你们就打算这么走了?!” 陈立果扭过头冷冷的说了句:“不然把你的手也拗断我们再走?” 流氓:“……哦,我的意思是,我还没和你们说对不起。” 陈立果微笑着说:“没关系呢,达令。” 流氓:“……”为什么出了一身冷汗。 接着小九拉着陈立果就跑了。 到家后,她看陈立果的表情里全是星星,她说:“青青,没想到你还有这么man的时候啊。” 陈立果:“讨厌啦,你才man,你全家都man噢。” 小九:“……” 陈立果揉了揉自己的假胸,说:“好热呀,人家去洗澡了。” 小九说:“那我也走了,以后再一起玩,这胸你记得少用几次,别弄坏了——” 陈立果:“……”宝贝,这大概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真是对不起吼。 小九冲着陈立果挥了挥手,道:“那我走啦。” 陈立果点点头。 小九一走,陈立就把自己的假胸卸了,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道:“我真的好心疼妹子们。”这么热的天,还要捂的那么严实,假胸也就罢了,这个bra真是反人类。 系统说:“……”恭喜你,你的生活阅历又增加了。 陈立果忧郁的说:“你说我这样的,真的会有好男人喜欢么?” 系统:“……”希望没有。 陈立果说:“虽然我抽烟喝酒,还戴假胸,但我是个好男孩。啊” 系统:“……”你有毒啊陈立果。 陈立果也没收拾小九的箱子,就让它摆在客厅里。但是他没想到的时候,第二天柳莎莎来他家突击检查,一进屋子就盯着那个箱子不放。 “里面是什么?”柳莎莎的语气很阴郁。 陈立果很想说是我出卖给系统的灵魂,但他忍了,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说:“是小九送人家的礼物啦。” 柳莎莎走过去,打开了箱子,看到里面的假胸裙子和口红,她说:“这个小九——我要去和她哥告状!” 陈立果不禁为柳莎莎鼓起掌来。 柳莎莎说:“你不会真的穿了吧?” 陈立果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柳莎莎说:“真穿了?” 陈立果点点头,小声的嗯了一句,心道我不但穿了,我还出去蹦q了一圈。 陈立果本来以为柳莎莎会责怪他,而他以后就能用这个理由作为再也不穿女装的理由,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经纪人下一句话就是:“拍照片了吗?给我看看……” 陈立果:“……” 柳莎莎捏着假胸:“你穿假胸应该挺好看的……” 陈立果:“……”现在的女孩子,都怎么了。 柳莎莎:“怎么不说话?” 陈立果只能微笑着说:“人家觉得你说的很对呢。” 不过虽然柳莎莎和小九一样,对陈立果穿女装的样子十分感兴趣,但她今天来是有正事的。她道:“那部电影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立果知道柳莎莎说的是那部独立电影,他道:“接了吧。”根据原来这个世界的轨迹,孙青青也是接了这部电影的,而这部电影也在那一年的电影节里大放异彩,获得了不少的奖项。 柳莎莎点头,她道:“嗯……你同意的话,明天就和我去见一次投资人。” 陈立果说好. 第二天,柳莎莎接了陈立果,便往投资人约的地方去了。 陈立果问她这电影的投资人是谁。 柳莎莎说:“我不知道啊,他身份一直很神秘,问导演,导演也说不知道。” 陈立果有点害怕道:“那、那我要自己去见他?” 柳莎莎说:“对啊,我在外面等你。” 陈立果咬着嘴唇,低低的说:“可是,人家会害怕呢。” 柳莎莎面色深沉的拍了拍陈立果的肩膀,她道:“有事情就尖叫,我会进去救你的。” 陈立果:“……” 到了目的地,陈立果才发现约定的地点居然是富人的住宅区,他下车之后,还有点惴惴不安,他说:“莎莎,我好不安,好怕他对我做什么。” 柳莎莎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陈立果:“莎莎你最好了。” 柳莎莎真的觉得,自己自从做了陈立果的经纪人,已经完全从女汉子变成了绿巨人,她甚至还专门去学了格斗,就是担心有一天陈立果会被别人欺负,而没有还手之力…… 柳莎莎说:“让我结实的肩膀,为你撑起一片天。” 陈立果:“……”讲道理,这个世界的女孩子,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孙青青的阳刚之气就是被柳莎莎吸走了吧?! 进屋之前,柳莎莎还不忘叮嘱陈立果,把电话开着放在兜里,她在外面待命随时准备冲进去救人。 虽然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听起来听像是在开玩笑,但玩笑之中,也带了几分认真。 毕竟以陈立果现在的咖位,根本不需要做出卖身体的事。 陈立果走进去后,便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似乎正拿着剧本在看,听到陈立果的脚步声,头也不抬的道:“坐。” 陈立果走到男人对面坐下,发现这人有些眼熟,待他仔细看去,才认出这人是他在牛排店里见过的带着小女孩的男人——据柳莎莎说是他们老板的弟弟。 “你好。”男人抬起头,道:“我叫谢安河。” 陈立果说:“我叫孙清逸……” 谢安河闻言露出一个笑容:“真名孙青青?” 陈立果点点头。 谢安河的细细的打量着陈立果,他的目光就像一个投资人,正在估量自己的商品,没什么感情,让人觉得略微有些不愉快。 陈立果抿着唇没说话。 谢安河说:“我有个冒昧的请求。” 陈立果道:“什么?” 谢安河说:“你可以把你的上衣脱了么?” 陈立果一愣,随即脸上有些恼怒:“谢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谢安河说:“不好意思,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剧本你也看过了,这部电影有一部分的裸/戏,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他这话纯属胡说八道,选角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导演干的…… 陈立果沉默了片刻,到:“可以。”他慢慢的把自己的衬衫扣子解开了。 谢安河坐在沙发对面,眼神里没什么情绪,看向陈立果的样子,就真的好像在看一块没有生命的肉。 不得不说,虽然陈立果娘,但他好歹是干明星这一行的,身材锻炼的很不错。 宽肩窄臀,肌理分明,是时下最受欢迎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谢安河上下扫视了陈立果一番,然后点点头,道:“穿上吧。” 陈立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可还让谢先生满意?” 谢安河道:“不错。” 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一点那天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柔和,若不是面容一模一样,陈立果甚至都怀疑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谢安河取出了合同,道:“拿给你的经纪人好好看看,档期大概在明年三月份,需要注意的事项都在里面。” 陈立果起身接了合同。 谢安河突然问了句:“孙影帝有女朋友么?” 陈立果闻言一愣,没反应过来谢安河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安河道:“哦,我只是随口一问,孙影帝不答也没有关系。” 陈立果道:“目前没有。” 谢安河笑了笑:“是么。” 陈立果觉得这个谢安河说话有点怪怪的,但他也没多想什么,便道:“对啊,怎么了?谢先生?” “没事。”谢安河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就不送孙影帝了。” 陈立果起身告辞,临走之前还说了一句:“谢先生不用叫我孙影帝,叫我清逸就好。” 谢安河笑着问了句:“那我能叫你青青么?” 陈立果:“……可以。”你长得好看,想叫什么叫什么咯。 谈完了公事,谢安河好似恢复了那日陈立果见到的温和模样,他语气轻柔的说:“小瓶那天回去之后,一直在问你呢……等有空我请你来我家吃饭。” 陈立果受宠若惊道:“谢先生太客气了。” “今天就不留你了。”谢安河道,“你的经纪人还在外面等吧,去吧,别让她等急了。” 陈立果点点头,和谢安河告别后走了。 柳莎莎在外面等陈立果,见他出来问他怎么样了。 陈立果把手里的合同给她递了过去,然后道:“哼,人家出马,哪次没有成功啦。” 柳莎莎大致的浏览了一下合同的内容,然后在上面重重的亲了一口,道:“我爱死你了,青青!” 陈立果闻言立刻娇羞的看了她一眼,道:“真、真的吗?” 柳莎莎警觉道:“我们没有未来的。” 陈立果:“……”你好拔吊无情哦,柳莎莎。 柳莎莎说:“我都说了我不谈办公室恋情——” 陈立果眼里泪光盈盈,眼见就要落下眼泪。 柳莎莎赶紧哄,生怕她家祖宗把妆哭花了。 陈立果难过的说:“莎莎,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柳莎莎:“……” 陈立果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你别把我当傻子。” 柳莎莎心中难过,但陈立果这一款确实不是她的菜,当朋友还行,男朋友可是要结婚过一辈子的啊,她可不想看见她男朋友哭的比她还招人疼。 上了车,见陈立果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柳莎莎道:“小九不是说她接了一部剧么?今天好像就开拍了……不然我们过去看看?” 陈立果说:“好啊。” 小九是玩票性质的,她家里人不可能让她进入娱乐圈。但是也没有完全禁止,所以她偶尔会接个龙套玩玩。 柳莎莎把车开去了片场。 到了片场,还没走过去,陈立果就听到了争吵的声音。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走过去,陈立果看见小九站在大太阳里和另外一个女生吵架,“你以为自己有多红啊,架子那么大?!” 那女生的脸陈立果有点熟悉,似乎是个当红的小花旦,她坐在椅子上,经济人还给她打着伞,听到小九这句话,她冷笑着说:“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小杂鱼?什么时候跑龙套的都有资格这么和我说话了!” 小九身边还站了个女生,浑身上下都是水,看起来十分的狼狈,她拉了拉小九的手:“我没事,你别生气了。” “她就是故意找你的茬——”小九生气极了,正欲说什么,却看到了走过来的陈立果,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孙哥!你来了!”她私底下才会喊陈立果青青,平日里都叫他孙哥。 其他人看到陈立果都惊了一下,那小花旦也立马站了起来,她道:“孙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陈立果说:“来看看我妹妹。” “哎啊,这原来是你的妹妹啊。”小花旦立刻变了态度,她道:“怎么不早说——” 陈立果没理她,看向小九道:“怎么了?” 小九说:“哼,有人非要没事找事。” 陈立果说:“嗯,不用管我,你们继续吧。” 小九瞪了那小花旦一眼,才又和杨文娅回了片场。 这剧的导演见陈立果来了,也特意过来给他打了个招呼。 陈立果寻了个偏僻的位置,一边看拍戏,一边和柳莎莎聊八卦。 “哎呀,我给你说,这个小花旦戏可多了。”柳莎莎说,“当时你没红的时候,还想给你使绊子。” 陈立果说:“哼,讨厌她。” 柳莎莎又说:“这种人心术不正,一看就火不了,这不,都快三十五、六了,还在接这种垃圾泡沫言情剧。”这小花旦和陈立果差不多是同期的演员,但陈立果发展成了三栖巨星,而她却还挣扎在二线,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她这辈子是别想碰电影了。 陈立果来了之后,整个剧组都打起了精神,小花旦也没有再折腾杨文娅,于是ng了好久的剧情终于过了。 拍完之后休息时间,小九领着杨文娅到了陈立果的面前,她道:“孙哥,这是我之前给你说过的文娅。” 杨文娅浅浅的笑了笑:“孙哥好,我是杨文娅。” 杨文娅不是那种很标准的漂亮,反而有自己独特的气质,特别是对着人露出温柔笑容的时候,南方女子的那种灵秀之气扑面而来。 陈立果点点头,道了声:“你好。” “孙哥,你晚上请我吃饭吧。”小九说,“我今天好累啊。” 陈立果道:“好,想吃什么?” 小九说:“吃小龙虾!” 杨文娅看着小九和陈立果的互动,眼神里有些惊讶。小九向来都挺低调的,知道她背影的人并不多,所以刚才小花旦才会是那个态度。 小九显然也没有把自己的身世告诉杨文娅,所以杨文娅在看到二人的互动时,不免的露出的惊讶之色。 陈立果也没有解释,小九想什么时候让杨文娅知道,再和她去说吧。 小九的戏没了,但杨文娅却还要拍几条,于是小九就窝在陈立果身边,一边啃冰西瓜一边看她心爱的杨文娅,她说:“她好漂亮啊,青青,我好喜欢她啊。” 陈立果幽幽的说:“比喜欢我还喜欢?” 小九:“……” 陈立果噘嘴说:“没良心的小混蛋。” 小九虽然已经习惯了陈立果的娘,但是陈立果这种突然间的转换,还是有点让她接受不了,于是她缓了缓后,才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刚才的话题:“总之——我觉得文娅一定会红的!” 陈立果心说我也知道她会红噢。 这大热天拍戏,真不是人做的事,补妆都要补到手软。 杨文娅戏感不错,看得出挺有天分,虽然据小九说这是她拍的第一部戏,但已经可以看出她在这一行应该会走的挺远——如果没有遇到渣男的话。 听着小九的碎碎念,杨文娅的剧情终于走完了。 她擦着额头的汗,走过来,脸上还有点不好意思:“抱歉,让你们等久了。” “没事,没事。”小九说,“走吧,文娅,我们一起去吃小龙虾。” “好啊。”杨文娅偷偷的看了陈立果一眼,脸有点红。 小九还没察觉杨文娅的异样,她念叨着:“我知道有一家的龙虾可好吃了,又肥又鲜,小娅你能不能吃辣的……小娅?” 杨文娅这才回神,道:“哦,我可以吃辣的。” 小九道:“孙哥,走呗。” 四人上车,往小龙虾馆去了。 一路上杨文娅都有点魂不守舍,小九和她咬耳朵,问她怎么了。 杨文娅低低道:“小九,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演戏……” 小九还呆呆的:“不是你喜欢演戏吗?” 杨文娅摇摇头,她脸上浮起一朵红晕,道:“因为我相离我喜欢的人,近一点……” 小九傻眼了:“……啥?喜欢的人?” 杨文娅说:“对啊,我、我的梦想就是,就是和孙清逸一起演一场戏,这么说出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贪心了……” 小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杨文娅说:“孙清逸太完美了,我从没想过自己还有机会和他说话,和他一起吃饭——” 小九看着杨文娅面色潮红激动不已的模样,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她,当年也对孙清逸怀着如此想法,甚至觉得除了孙清逸,她绝不会喜欢其他明星了。 然而事实呢? 小九脑海里浮现出了孙清逸的穿女装翘兰花指的模样,她沉痛的说:“文娅,成长是一件残忍的事。” 杨文娅一脸茫然。 小九拍拍她的肩膀,长叹一声:“你要学会接受落差。” 杨文娅还以为小九是在说她想和孙清逸演戏的梦想同现实的落差,于是重重点点头道:“我会努力的!” 小九眼神沧桑的看着杨文娅,心中竟是升起了一丝的不忍。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打破杨文娅的梦了,这件事实在是太残忍——还是让孙清逸自己亲自动手吧。 93、妖艳贱货陈立果(三) 吃小龙虾的时候,小九一直观察着陈立果。 只见陈立果吃饭时全程神色淡淡,即便是吃这种麻烦的东西,也动作优雅,不曾露出一点狼狈之色。最让小九敬佩的,是他居然忍住了没有翘兰花指…… 杨文娅则是一直都很安静,只有小九开口问她,她才会说两句。 小九心中感叹,在自家男神面前,任何一个豪放的妹子,好像都显得格外矜持。 小九心里有事,这小龙虾吃的有点没滋没味。反观陈立果,在柳莎莎的瞪视下,他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把自己面前一盆小龙虾给搞定了。 直到他把目光投向了小九面前的龙虾,柳莎莎终于幽幽的开口:“孙清逸,你吃那么多辣的不怕上火么?” 陈立果动作一顿,只能妥协道:“好吧。” 柳莎莎说:“时间也不早了,我送小九和文娅回去,你也陪我一起。” 陈立果的眼睛粘在小九那盆没怎么动的龙虾上移不开,他听柳莎莎这么说,知道这盆龙虾是要浪费了,心中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柳莎莎没有再管陈立果,面无表情的上了车,更加面无表情的把杨文娅和小九送回了家。 最后她把车开到了陈立果楼下。 陈立果说:“莎莎,你不上去坐坐吗?” 柳莎莎说:“不去了,我晚上回去还有事——孙青青,你今天吃这么多龙虾,要是给我长痘了,看我不打死你。” 陈立果眼中含泪,他说:“莎莎,你好凶噢。” 柳莎莎:“……” 陈立果说:“你这样凶,人家会害怕的啦。” 柳莎莎沉默两秒,伸手摸了摸陈立果的头,道:“乖,别撒娇,你一撒娇我就更想打死你了。” 陈立果:“…………”好巧我也是。 柳莎莎说:“去吧,今天晚上记得做面膜。” 陈立果下了车,婆娑着泪眼,看着柳莎莎离开了。 他转身正准备上楼,却被保安叫住说有他的包裹。陈立果闻言一愣:“包裹?” “对啊,孙先生。”这一片都是富人住宅区,明星也多,安保工作做的特备好,那保安道,“今天下午送过来的。” 陈立果心中疑惑,以为是自己买的指甲油填错了地址,于是便道:“给我吧。” 那保安递给陈立果一个小盒子。 陈立果拿着盒子摇了摇,发现那盒子很轻,似乎里面装着的东西完全没有分量。 他的心中更加疑惑了,于是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盒子打开了。 盒子打开后,陈立果盯着盒子里的东西整个人都傻了,只见盒子里放着包装精美的耳钉和一枚戒指,这两样东西他都非常的熟悉——没错,就是上辈子教皇身上的戒指和耳钉。 陈立果:“……系统?” 系统说:“咋了,儿砸。” 陈立果说:“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系统如果有眼睛估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好奇怪。” 陈立果说:“大兄弟你还行不行啊?” 系统说:“但是数据上没有问题啊……我都叫他们检查了好多遍了。” 陈立果说:“没问题吗?”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把戒指戴到了之前戴的无名指上,然后他就傻/逼了。 没错,这戒指居然取不下来—— 陈立果狂奔去厨房,往手上倒了一大瓶香油,然后使劲的把戒指往下撸,撸半天发现这并没有什么用。 他盯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已经想象到了明天柳莎莎的反应,他甚至怀疑自己的无名指还能不能保下来。 系统说:“别在意,可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bug。”系统对他们总部的检查手段还是满有信心的,上个世界那种情况纯属意外,应该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陈立果还在想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给他寄的戒指,他说:“完了完了。” 系统说:“咋了。” 陈立果说:“你说莎莎看见这戒指,会想把我手指剁了么?” 系统想了想柳莎莎那性格,十分保守道:“难说。” 陈立果:“……” 折腾一晚上,这戒指还牢牢的套在陈立果的手指上,陈立果最后也放弃了,缩回被窝里发抖,他说:“统儿,我觉得我的心好冷,我是不是要被冻死了。” 系统冷漠的说:“空调能开高点么?” 陈立果灰溜溜的去把空调从十六度调高到了二十六度,他说:“唉,好多了。” 系统:“……” 不过事实证明,陈立果的担心是完全有必要的,因为第二天柳莎莎的反应和陈立果差不多。 她在看到陈立果的一句话是:“达令,心情这么好还戴了个戒指?” 陈立果虚弱的笑了一下。 第二句说是:“清逸,把戒指摘了呗,今天还要出个广告呢。” 陈立果把自己的手递给柳莎莎,温柔道:“摘下这枚戒指,我就是你的人了。” 柳莎莎:“哎呀这戒指怎么摘不下来呢。” 陈立果:“……”你表情真的太假了。 柳莎莎说:“别玩了,快把戒指摘下来,要走了。” 陈立果摇摇头,他说:“莎莎,摘不下来了。” 柳莎莎开始还以为陈立果在开玩笑,后来她发现这戒指真的摘不下来后,整个人都爆炸了:“孙青青——你这是在作大死你知道吗?!” 陈立果说:“知道呢。” 柳莎莎说:“菜刀呢?!” 陈立果:“……” 柳莎莎说:“手指断了还可以接上,戒指不能戴上去就取不下来啊!”哦,忘了说,这个世界的医学极度发达,这种断指已经算得上小手术。 陈立果被柳莎莎的狠辣吓的两股战战,差点没尿出来。 柳莎莎盯着那戒指像是盯着阶级仇人,撸了半天发现那戒指根凝固在陈立果手上一样,一点都撸不动,最后她怀疑的说:“孙青青,你丫不会用强力胶黏上去的吧?!” 陈立果:“……”好像系统bug比强力胶还要厉害吼。 柳莎莎说:“我真想亲手打死你。” 陈立果说:“动手吧,不用怜惜我。” 柳莎莎一看时间也快到了,不能和陈立果继续扯,于是便咬牙切齿的和陈立果一起上了车。 今天要拍一个大牌香水的宣传片。孙青青虽然红,却从来不会乱接广告,接的广告全是最顶级的奢侈品。 不得不说在商业运作方面,柳莎莎很有一套。 广告拍摄的大致内容是,陈立果在海里溺了水,结果被一条人鱼救了起来,那人鱼见陈立果奄奄一息几乎就要死去,于是便去海底取了海洋中的珍宝——a牌的香水,然后滴到了陈立果的身上,于是陈立果再次焕发了生机。 整个广告的色调都是明亮的蓝色,陈立果和女主角要在水里游上一段,当然潜入深海里桥段是后期制作的。 那女主角陈立果不认识,似乎是一个当红的平面模特。 陈立果的戏感很好,自己拍的地方很快就过了,反倒是那模特有点不习惯动态拍摄,滴香水那段一直有点问题。 连着十几条都没过,导演也有点火,说大家不是陪着她来浪费时间的。 女模特咬紧下唇,被骂的脸涨得通红。 陈立果见状,道:“没事,再试试吧。” 导演道:“不好意思啊,孙哥,这孩子是第一次拍,有点生,浪费你时间了”——他和那女模特关系不错,所以才开口就骂,怕发作的人变成陈立果大家更不好下台。 陈立果道:“没关系,慢慢来。”他的态度从来都十分温和。 女模特愧疚的说了对不起。 陈立果笑道:“你可以再揣摩一下,你救下心爱的人,那种幸福的感觉。” 女模特想了想,道:“我想……我可以了。” 她说可以就可以,没想到还真是一条就过了,这下陈立果总算能从水里出来。 陈立果上身穿着衬衣,下身是一条棕色的裤子,整个人都湿透了——要是换了一般人,被这么淋湿估计会显得十分狼狈,但在陈立果身上,这种狼狈却反而变成了一种诱惑。 湿润的衬衫贴在身上,露出他漂亮的肌肉曲线,而裤子则是衬出他修长的双腿,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女模特盯着陈立果说:“谢谢你,孙哥,没有你我肯定过不了。” 陈立果身上披着毯子,笑道:“怎么说?” 女模特道:“我的白马王子就是长成你这样的——” 陈立果说心中微微叹气,感叹道,那是你不知道我有多娘…… 陈立果正擦着头发,女模特却是忽的注意到了什么,她惊讶道:“孙哥,你谈恋爱了么?” 她看到了陈立果手指上的戒指。 陈立果的动作一顿,道:“我就随便戴着玩的。” 女模特根本不信,她道:“孙哥别不好意思呀,不知道哪个女孩有这么好的运气。” 这娱乐圈,你若是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在谈恋爱,根本用戴戒指。既然戴了,那就表示自己想让这一段关系公开——陈立果真是有嘴都说不清。 站在一边的大魔王柳莎莎已经开始认真的考虑去做截肢手术的影响大,还是让陈立果继续戴着他的戒指的影响大了…… 陈立果浑身一抖,感到自己的手指随时可能离开自己。 拍完广告,陈立果去换了身衣服。 回去的路上,柳莎莎眉头皱的死紧,陈立果以为她还在纠结那戒指的问题,无奈道:“好嘛,要是实在摘不下来,就去切掉好不啦。” 柳莎莎瞅了他一眼说:“你不怕疼了?” 陈立果惊悚的说:“难道切的时候不打麻药?” 柳莎莎说:“可是麻药过了很疼啊。” 陈立果:“……那我再考虑一下。” 柳莎莎有点没精神,她道:“青青……” 陈立果说:“怎么了?” 柳莎莎欲言又止。 陈立果道:“莎莎,你说呀。” 柳莎莎说:“……青青,你的那部电影,好像出了点问题。” 陈立果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的问:“什么问题呀。” 柳莎莎艰涩道:“投资人……还想,见你一面。” 陈立果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随便道:“见就见呗。” 柳莎莎见陈立果无所谓的样子,伸出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恨恨道:“他虽然这么说,但肯定不止是见面——” 陈立果这才反应过来,他悚然道:“难、难道他,看上了我的肉体?” 柳莎莎:“……” 你可以不要说的这么直白么。 陈立果双手抱胸,控制不住的抽泣起来:“不要,不要,人家才不要这样,好可怕!” 柳莎莎:“……”明明陈立果是受害者,可是为什么那么相对他动粗呢。 陈立果已经落泪了,他说:“莎莎,人家好害怕。” 柳莎莎面无表情的想,突然好想现在就把陈立果的衣服扒了,看着他哭的更惨的样子。 陈立果说:“莎莎,我该怎么办?” 柳莎莎说:“别担心,你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你……”只不过这电影你是没戏了。她当时拿到合同的时候,本来以为这事情肯定稳了,却没想到投资方突然变卦。柳莎莎甚至还怀疑是不是有人在给陈立果使绊子,但她多方打听,也都没有结果。 谢安河作为上娱传媒的老总,虽然平日非常的低调,却绝对是业界不能得罪的大佬。他的产业也不止于国内,出资拍摄的好几部电影,都获得了电影界最高的奖项。 而且柳莎莎还听说他的产业不止于娱乐圈,几乎是各方都有涉猎,没有摆在明面上的资产数不胜数。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对孙青青产生兴趣?柳莎莎的心情有点烦躁,她没有告诉孙青青,如果谢安河真的想为难他,这部电影大概只是一个开始。 招惹到谢安河,大概是陈立果今年以来最倒霉的一件事。 因为谢安河的事情,连带着陈立果手上的戒指都没有那么惹人讨厌了——如果换了平时,柳莎莎会不会真的把陈立果拉去医院断了手指取戒指还说不定呢。 陈立果没有柳莎莎想的那么多,觉得电影拍不拍都一样,虽然有点遗憾,但也无伤大雅。 柳莎莎见陈立果的模样,在心中微微叹息,这一路来,孙青青走的实在是太过平坦,他运气好,天赋高,又有贵人相助…… 可是明星这条路,即便是以今天他的地位,于一些人而言,也无非是挣扎着的小虫罢了。柳莎莎想到这里,面上带了些苦笑。 柳莎莎说:“好了,回去好好休息……” 陈立果点点头,他道:“莎莎,你也是。” 柳莎莎叹气。 结果晚上的时候,陈立果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陈立果看了看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青青。”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淡淡的,听起来非常的温柔,他叫着青青的语气,让陈立果有种自己是他热恋情人的错觉。 陈立果说:“谢、谢先生?”这声音陈立果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谢安河道;“你有空么?我想和你聊聊。” 经过白天柳莎莎的事情,陈立果已经知道谢安河对自己的心思了,他一时间心情激荡无比,对系统说:“终于有人要潜我了!” 系统说:“他是想潜孙青青还是孙清逸?” 陈立果:“……你什么时候这么走心了。” 系统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哎呀,不管是孙清逸也好,孙青青也罢,对陈立果而言都是潜规则——很值得高兴的嘛。 陈立果迟疑了片刻,道:“都可以……” “那六点我来接你。”谢安河道。 陈立果说了句好。 谢安河道:“到时候见。” 陈立果挂了电话,去床上开心的滚了一圈,说:“我要不要和柳莎莎说一下这个事情啊?” 系统说:“我哪儿知道。” 陈立果说:“算了,还是别说了,免得让她担心。”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下午五点四十多的时候,谢安河的车开到了陈立果楼下。 陈立果看到谢安河的车就眼前一亮,虽然他对这个世界的车不熟悉,但光看外观和配置,也知道谢安河的绝对是辆好车。 “进来吧。”谢安河为陈立果打开了车门。 陈立果坐到副驾驶上,叫了声:“谢先生。” 谢安河点点头,他道:“不用那么客气。” 陈立果有点害羞,便一直低着头。 一路上,谢安河都在和陈立果聊些话题,陈立果敏锐的感觉到谢安河这个人的确不一般——陈立果说什么东西他都能接上来。 “我看到你今天拍的广告了。”谢安河说,“很漂亮。” 陈立果没想到他效率那么高,涩涩道:“谢先生……我……” 谢安河笑道:“今天就吃饭,不谈那些事情。”话虽如此,但身为男人的陈立果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特别是当谢安河的车停在了他家的门口。 屋子里没人却开着空调,谢安河进屋后,便脱去了外套。 陈立果心想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直接,干得漂亮! 然而谢安河还是有点节操的,脱了外套后就穿上了围裙,笑道:“坐,我去做饭。” 陈立果没想到能吃到谢安河亲手做的饭菜,有点受宠若惊:“麻烦谢先生了。” “你可以叫我安河。”谢安河又重复了一遍,然后眸子盯着陈立果不放。 直到陈立果讷讷的叫出一句安河,他才露出满意的表情,转身去厨房了。 屋子里的电视已经打开,最让陈立果没想到的是这个世界居然也有海绵宝宝,而且是他没有看过的内容!! 陈立果:“哈哈哈哈,好好看啊,哈哈哈哈哈。” 系统:“……”你笑的很智障你知道吗。 饭菜的香味从厨房传来,让陈立果有一种自己在家的温馨感。连带着谢安河也变得格外可爱起来。 谢安河似乎早就准备好了食材,很快就做完了饭,将饭菜端上了桌。 这大热天的在厨房里也是煎熬,谢安河挽起袖子,露出结实漂亮的小臂——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和陈立果的奶油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手腕和手臂简直就是男人的绝对领域,陈立果悄咪咪的看着,暗暗的在心中流口水。 “坐。”谢安河盛了饭,给陈立果面前放了一碗, 陈立果吃了一口菜,表情就有点呆。 “怎么?”谢安河道,“不合你的口味?” 不……是太合我的口味了,这饭菜熟悉的味道让陈立果终于生出了丝丝的疑惑,他又夹了一朵西蓝花,慢慢的咀嚼着吃掉了。 “我很高兴自己可以遇到你。”谢安河说,“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 这情话说的温柔,谢安河看向陈立果的眼神里,也是浓浓的爱意。就好像他根本不是才和陈立果见了一两次的陌生人,而已经暗恋了陈立果许久了一样。 “谢先生。”陈立果低着头,嘴唇被他咬的鲜红,他有些瑟缩,似乎因为谢安河的步步紧逼,很难维持自己在外人面前的伪装,他说:“可是,我不喜欢男人。” 谢安河说:“你试过么?” 陈立果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他慢慢的摇头:“没有……” 谢安河说:“没有你怎么不知道你喜欢。”他的语气是那么的笃定,好像已经看透了陈立果的灵魂。 陈立果说:“谢……”他话还没出口,就被谢安河瞪了一眼,于是只能乖乖的换成了,“安、安河……” “嗯。”谢安河满意了。 “我是真的不喜欢男人的。”陈立果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谢安河闻言,歪了歪头,然后起身去了楼上。 陈立果还以为他生气了,就在他惴惴不安的等待时,谢安河手里拿着一叠照片走到了陈立果面前,把照片扔到了桌子上。 只见照片上,是一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她穿着一袭红裙,虽然脸上画着浓妆,但是若是熟悉的人,绝对能认出这人就是孙青青。 这照片似乎是很久以前拍的了,只是不知道谢安河怎么会搞到手里。 “不喜欢男人?”谢安河说,“那你为什么要扮成女人?” 这个问题,大概是大部分人的认知误区。觉得异装癖就该是同/性恋,然而事实上,孙青青是个货真价实的直男。 陈立果的眼泪一点点的落下来,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口中轻轻的抽泣着,道:“谢先生,你不要这样……” “怎样?”看着陈立果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谢安河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了。而事实上他不过是将一些早就存在的照片,放到了陈立果的面前而已。 陈立果呜呜的哭了起来,他长长的睫毛也沾了水珠,鼻尖有点发红——就像一只被大灰狼逮住的可怜小白兔,哭哭啼啼的正在求饶。 谢安河感到自己一下子有了反应,他也没想到陈立果这么诱人,于是有点头疼的说:“别哭了。” “对、对不起。”陈立果抹着泪水——他是真的不想哭,但是这身体的泪腺实在是太浅了,眼角眨两下泪水就掉出来了。 谢安河看着他止不住的泪水,抽了张纸巾,把他的脸掰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一点点的擦干净他的泪水。 “乖。”谢安河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无奈,“别哭了。” 他说着,吻上了陈立果的唇。 陈立果的唇有点凉,但口感很好,谢安河亲上去就不想放开,陈立果却好似已经被谢安河的动作吓傻,整个人都一动不动。 直到谢安河的舌头伸入了陈立果的口腔,陈立果才反应过来,一把把谢安河推开了。 “我不喜欢男人!”陈立果站起来后退几步,脸上全是害怕,他说,“你、你不要过来。” 谢安河摊了摊手,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陈立果用手背重重擦着嘴唇,他说:“谢先生,你不要逼我。” 谢安河注意到了陈立果手上的戒指,他脸上的笑容浓了许多,道:“青青。” “别、别叫我青青。”陈立果颤声道,“谢安河,我真的不能接受男人。” 谢安河说:“好吧。” 陈立果:“……”等一下,这就算了? 谢安河说:“既然这样,我就不逼你了。” 陈立果本来还想着,不要,不要的戏码,结果谢安河的剧本和他手里拿的好像不太一样——让他完全懵了。 谢安河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陈立果:“……”他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不过谢安河的心情却很好,甚至于开车的时候都在哼小曲儿。 陈立果直到再次回到自己家里的沙发上,都觉得整个人奄奄一息。 陈立果:“我觉得我需要涂个红指甲冷静一下。” 系统:“……” 陈立果哽咽着说:“他一点都不霸道总裁。” 系统:“……” 然后陈立果就真的去摸了一瓶指甲油,一边翘着兰花指涂一边和系统说:“我觉得我需要主动出击!” 系统:“你非要涂指甲油冷静么?” 陈立果说:“辣眼睛吗?我也觉得辣眼睛。” 系统:“……” 陈立果说:“嗯,紫色也好看。”来啊,互相伤害啊。 系统说:“……” 涂指甲油涂到了凌晨三点,陈立果睡之前还不忘记拍几张照片给柳莎莎发过去。然后才混混沌沌的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十点,柳莎莎给陈立果打电话让他来给自己开门。 陈立果穿着睡衣,头发凌乱,迷迷糊糊走到门口,一打开门就被柳莎莎抱了个满怀。 柳莎莎激动的说:“我知道为什么了!” 陈立果脑袋里全是浆糊,看着柳莎莎兴奋不已的样子,道:“知道什么了?” 柳莎莎说:“我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择你了——” 陈立果说:“谁选择谁?什么选择谁?” 柳莎莎说:“你快去洗个脸!!!” 陈立果飘过去洗了个脸,然后又像个幽灵一样飘回了客厅。 柳莎莎把一张照片拍在了陈立果的面前,说:“你看!” 陈立果拿起照片一看,发现照片上的人和他有七分相像,说他们两个人是兄弟估计都有人信。两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陈立果的眼睛更加柔和,那人则是更加阳刚。 陈立果一看到照片,精神立刻来了,他觉得一部狗血大戏就摆在自己的面前,他激动不已道:“这是怎么回事?” 柳莎莎说:“我回去打听了好久——终于打听到了谢安河的事,据说他一直在找这个人,找了好久好久。” 陈立果道:“我难道只是个替身?” 柳莎莎说:“对啊。” 陈立果心想,这真是,真是——太刺激了,他就喜欢这种狗血言情剧里的剧情,他甚至已经想象出了自己被谢安河这个渣渣虐心的场景。 “对不起,孙青青,你只是他的代替品。”谢安河冷酷的说,“我爱的是他。” “谢安河,你太无情了。”孙青青脸色煞白,惨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却告诉我,我不过是他的替身……” “你走吧。”谢安河说,“他回来了,我不需要你了。” 孙青青满脸泪水,转身狂奔,却被一辆路过的大卡车撞的飞了出去—— “不!青青,我爱的是你啊!”谢安河撕心裂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然而孙青青,却再也听不见了。 以上均为陈立果的脑补,他已经激动的浑身发抖,迫不及待了。 然而柳莎莎却以为陈立果发抖是在生气,赶紧劝道:“青青,你别太生气了,知道这个原因,就好办多了……” 陈立果说:“好办多了?” 柳莎莎说:“我听说谢安河喜欢的人特别男人……你只要让谢安河知道你是个娘炮他应该就对你没兴趣了。” 陈立果:“……” 柳莎莎:“青青?” 陈立果沉默了一会儿,幽幽的来了句:“可是他知道人家穿女装了耶。” 柳莎莎瞪着眼睛:“什么?穿女装被他知道了?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手里有照片??” 陈立果垂了眸子,哀伤的说:“很久以前的照片了,我、我没想到居然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柳莎莎说:“所以你背着我穿了多少次女装?” 陈立果:“……”根本数不清楚。 柳莎莎恨不得给陈立果脑袋上来几下:“我当初跟你说过什么?为什么不听?难道不知道这对于一个明星来说是多大的黑点么?” 陈立果的泪水滑落,他道:“那时候人家不是还没火么?” 柳莎莎:“……”唉! 不过现在责怪陈立果也没有用了,这把柄一旦被谢安河捅出去,陈立果基本就是个废人。没有任何粉丝能接受自己的高贵冷艳的偶像有异装癖,这件事爆出来,陈立果的演戏生涯就完了。 柳莎莎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 陈立果:“嗯?” 柳莎莎沉痛的拍了拍陈立果的肩膀:“你把谢安河恶心走了。” 陈立果瞪大眼睛:“我很恶心吗?” 柳莎莎:“……不,不,我不是说你恶心,是要你表现的很恶心。” 陈立果说:“比如?” 柳莎莎想了想说:“比如抠了脚又啃鸡爪?” 陈立果:“……”可以,这真的很恶心。 柳莎莎:“再比如上了厕所不洗手就吃饭?” 陈立果:“……” 柳莎莎说:“再比如把鼻屎到处乱弹?” 陈立果已经被柳莎莎的恶心手段震惊了,他说:“我把自己恶心吐了怎么办?” 柳莎莎说:“所以你得先习惯,这样吧,你先抠个脚,我帮你叫个外卖……” 陈立果:“…………”有这样的经纪人,他觉得他这辈子都没有可能被潜规则了。 柳莎莎说:“哎呀,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但是这总比和他在一起好嘛。” 陈立果擦干泪水,严肃而冷静的说:“我觉得如果一定要这样的话,我还是和谢安河在一起好了。” 柳莎莎:“……” 陈立果:“至少他挺爱干净的。” 柳莎莎:“……”竟是觉得有几分道理。 94、妖艳贱货陈立果(四) 总而言之,在柳莎莎深沉而严肃的思考结束之后,陈立果依旧没有和她要达成上厕所不洗手吃炸鸡的协议。 陈立果:“要我上厕所不洗手池炸鸡,除非你和我一起吃。” 柳莎莎表示非常的愤怒,并且用洗甲水洗掉了陈立果的红指甲。 陈立果眼泪婆娑:“你可以打人家,为什么要对人家的指甲动手。” 柳莎莎说:“因为我乐意。” 陈立果幽怨的叹息,感到他和柳莎莎无法维持最后的爱情。 其实柳莎莎也知道这件事不靠谱。但是让她最想不明白的是,之前谢安河也是知道陈立果的,甚至还帮忙给陈立果出过方案,如果说要有兴趣,应该是那时候就对陈立果产生兴趣,为什么直到现在才会突然想潜规则陈立果? 而且柳莎莎清楚的记得,谢安河是挺讨厌娘炮的……她越认真的思考,反而越发的觉得奇怪。 不过柳莎莎的这些问题,似乎无法得到回答了。 谢安河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他说要陈立果,那就是真的要陈立果。 不过短短的一个星期,柳莎莎就因为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 之前谈好的很多合同,对方突然毁了约,柳莎莎说要赔违约金,那边回答三个字:赔赔赔。柳莎莎气的把电话摔了。 当明星就是这样,一旦得罪了大佬被封杀,那下半辈子就完了。 一个绯闻,一张照片就可能会毁掉一个人,无论你爬的有多高,真爱粉这种东西在粉丝里的数量不足千分之一。 柳莎莎捏着电话,脸色铁青,她本来就是脾气暴的,现在更是更不得直接冲到谢安河面前质问他,但这种冲动被她强行抑制了下来,脸上强行挂上了笑容,又去处理下一个合同了。 陈立果也察觉到了他最近有点闲。 本来按照原来的计划,他需要一边为独立电影做准备一边参加宣传活动,然而此时的他却什么都不需要做,已经快要闲出屎了。 陈立果:“好无聊,好想被强/奸。” 系统:“……” 陈立果说:“想要一个长得帅的男人。” 系统:“干嘛?” 陈立果凝视着自己洁白修长的手指,露出一个迷幻的笑容:“来帮我涂指甲油。” 系统:“……” 陈立果:“十个男人一人涂一个,不能涂出边……涂出边了就……嘿嘿嘿。” 系统是真的看出陈立果是特别闲了。 结果陈立果这边闲的要爆炸,谢安河的电话就过来了。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且充满绅士风度,道:“青青,在做什么?” 陈立果说:“在涂指甲。” 谢安河:“……” 陈立果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被震惊了,然而谢安河的下一句话是:“我喜欢大红色的。” 陈立果:“……” 谢安河说:“出来吃个饭吧。” 陈立果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这么闲是谢安河的功劳,于是懒懒的答应了。 谢安河定好了餐厅,和陈立果做进了包厢。 这包厢的结构是中国风的,后面还放了一张软塌,感觉已经将吃饱了就睡体现到了极致。 天气太热,陈立果胃口也不大好,光喝水了基本没有怎么吃菜。 “没胃口么?”谢安河轻轻的问。 陈立果含糊的唔了一声。 谢安河用纸巾擦了擦嘴,道:“最近有一部电影还差一个女三,你有人选推荐么?” 陈立果说:“什么电影。” 谢安河说:“黑暗之桥。” 陈立果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他是看过原来世界线的人,所以自然之道哪部电影会火。 黑暗之桥是原来世界少有的现象级的电影,其意义便是电影从3d到vr全拟真的完全过度。 地位几乎就等于陈立果所在的世界阿凡达。 票房大爆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能爆的这么厉害。而且不但商业大赚,在艺术性上也几乎是以横扫之势干掉了当年几乎所有的电影奖项。这电影的投资人一直很神秘,陈立果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谢安河的手笔。 陈立果道:“女三?我没看过剧本呢。” 谢安河简单的把女三的形象给陈立果说了一下。 陈立果想了想,道:“有个人选。” 谢安河说:“谁?” 陈立果把嘴里的名字吐了出来,他说:“杨文娅。” 也不知是不是陈立果的错觉,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谢安河的眼睛居然微微亮了一下。 待陈立果仔细看去,又觉得大概只是自己看错了。 “杨文娅?”谢安河说,“我没有听过这个人。” 陈立果道:“新人,很有天赋,可以发展一下。” 谢安河若有所思的点头。 饭局进行到一半,陈立果尿急出去上了个厕所。上完厕所出来洗手的时候,莫名的想起了柳莎莎的话,他道:“哎,要不我不洗手给他剥个虾仁吃吃?” 系统冷冷的说:“万一他要嘴对嘴喂给你怎么办。” 陈立果:“……”这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不洗手给亲爱的剥虾仁,亲爱的太爱他于是嘴对嘴的喂回来,和自己亲口吃下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陈立果面色愁苦,乖乖的洗了手。 在回到包房的路上,陈立果就隐约听到有人在大吼,开始他还以为是其他的包房吵架了,然而他走到自己包房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有人在和谢安河吵架。 陈立果被他中气十足的吼声震惊的瑟瑟发抖:“这大兄弟胆子好肥啊。” 系统说:“是的……” 陈立果说:“上一个这么做的,坟头草都有五米了吧。”他虽然不了解谢安河,但柳莎莎却给他普及了不少,比如谢安河这人虽然低调,但是很记仇,基本上得罪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那人还在吼:“谢安河,你要把我逼疯么!” 陈立果觉得这话有点熟悉。 那人继续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陈立果摸了摸下巴:“这人说话我怎么觉得那么熟啊。” 系统冷漠的说:“你不是每个世界都在说么。” 陈立果:“……”好像是的呢。 那人说:“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不爱你,也不可能爱你!” 那人吼的厉害,谢安河还在给陈立果剥虾仁。 陈立果缩在门边看八卦,假装自己是块砖。毕竟他应该说的台词都被别人说了,好想这时候也只有假装自己是路过的龙套,围观一下。 “进来吧。”谢安河有点无奈的说了句。 陈立果没想到他还有心思管自己,于是干笑两声,慢吞吞的走进去了。 “谢总,不用管我啊……”陈立果赶紧叫了一声谢总,表示自己真的是个路人甲,你们继续啊。 但是他那张脸,就表明了他绝对不可能是个路人甲! “这个人是谁?”那人看到陈立果后,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铁青,他说:“这就是你说的喜欢我?我才离开多久,你就要找替身!” 陈立果缩在位置上吃虾仁。 谢安河也不答,只是淡淡的问:“谁放你进来的。” 那人咬牙道:“你就只想问这个?” 谢安河冷漠的看着他,那眼神就连在旁边围观的陈立果都觉得有点刺人,他说:“我是上过你?还是把你怎么着了?” 那人气的浑身发抖。 谢安河说:“说我逼你,我不给你资源,就是在逼你?” 倒茶,喝水,谢安河冷冷的说:“三秒钟,滚出去,不然你就滚出娱乐圈。” 那人没想到谢安河如此的无情,瞪圆眼睛后,还是认怂转身走了。当然,走之前还不忘撂下狠话:“谢安河,到时候你别来求我。” 那人走后,谢安河身上冰冷的气势才逐渐柔和了下来,他看着几乎要把自己缩成一团的陈立果,好笑道:“说点什么?” 陈立果瞅他一眼,讷讷道:“这位是谢总的……” 谢安河说:“之前追过他,但他不干,我就算了。” 陈立果哦了声,继续吃虾仁。 谢安河说:“虽然你们长得很像,但是青青你不要误会,我绝没有把你和他混淆在一起。” 陈立果又吃了个虾仁。 谢安河说:“青青?” 陈立果这才啊了声:“怎么啦?” 谢安河无奈道:“你不介意么?” 陈立果摇了摇头,微笑着说:“谢总太客气了。” 谢安河皱皱眉头,但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吃完饭,谢安河送陈立果回家。 路上的时候,谢安河又提了一下他会找杨文娅来试试黑暗之桥,问陈立果要她的联系方式。 陈立果给了。 谢安河说:“你想试试男一么?” 陈立果想了想,拒绝了。 谢安河有点惊讶,他道:“这部剧的投资很大,而且会使用最新的设备进行放映,即便票房不吃香,也绝对会在电影史上留下足迹。”言下之意便是,这绝对是好机会。 陈立果说:“不了,我最近想休息。” 谢安河凝视着陈立果,在看出他的确是在说真心话后,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走了。 陈立果被掐的莫名其妙。 他反正都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辛辛苦苦的拍电影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把这个机会留给其他人。 陈立果慢吞吞的上楼,在电梯里正低着头掏钥匙,就听到柳莎莎尖锐的声音传过来:“孙青青,你刚才是在谁的车里?!” 陈立果走出电梯,尴尬的笑了:“莎莎,你怎么来啦。” 柳莎莎说:“你不给我解释一下?” 陈立果咬了咬嘴唇,低低叫了声:“莎莎。” 柳莎莎瞪他一眼,道:“进屋子说。” 然后柳莎莎和陈立果就进屋子了,然后陈立果就流着泪水把谢安河黑了,说他用照片威胁自己,让自己陪他去吃饭,还说自己看到了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对不起,谢安河,如果我说是因为我太闲和你出去吃饭,一定会被莎莎杀死的,这个锅你就帮我背了吧。 在听到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时,柳莎莎的表情有点奇怪,她说:“青青……” 陈立果含着泪水等柳莎莎发问。 柳莎莎说:“那个人真的和你很像吗?我觉得谢安河好变态啊。” 陈立果:“……”原来她只是在八卦噢。 陈立果简单的把两人争吵的内容说了一下,柳莎莎气的骂了句:“人渣!” 陈立果说:“对,人渣。” 柳莎莎说:“没想到他之前就做出过这种事情,真是恶心。” 陈立果道:“对,真是恶心。”他话说完才反应过来,“什么叫之前就做过,难道他现在还在做?” 柳莎莎瞪眼睛:“我没告诉你你的好多资源都被他掐了么?” 陈立果:“……没有。” 柳莎莎说:“哦,好吧,那我现在告诉你了。” 陈立果:“……”怪不得他那么闲,所以其实还是谢安河的锅。 陈立果说:“你今天就是来告诉我这个的?” 柳莎莎表情有点奇怪,她说:“不,我是来和你说,那部独立电影你又可以去演了。” 陈立果说:“咦?”和谢安河吃饭还是有用的吼。 柳莎莎说:“不过裸戏全删了。” 陈立果:“……” 柳莎莎最近因为陈立果各种资源被掐掉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但是她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送到陈立果手上的电影资源更多了。柳莎莎开始还有点一头雾水,但很快醒悟谢安河居然是在帮陈立果挑资源。 柳莎莎说:“所以你还接吗?” 陈立果说:“接!”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没过几天,杨文娅就给陈立果来了电话,说黑暗之桥的导演邀请她去试镜,她想谢谢陈立果请他吃顿饭。 陈立果时候:“吃饭就不用了,好好演吧。” 杨文娅说:“孙哥,我会加油的。” 陈立果说:“嗯,我信你。” 杨文娅嗫嚅两句,最后鼓起勇气说:“孙哥,你是我最崇拜的偶像,我进入这个圈子就是因为你,希望以后有机会和你一起演戏!” 陈立果感动的说:“好。” 杨文娅的确很有天赋,去参加了试镜之后,成功拿下了黑暗之桥女三的角色。 陈立果最近在研究那部独立电影的剧本,这电影叫做《影之灯》讲的是两个男同的故事。 故事的剧情也很简单,就是他们在上大学的时候相恋,最后没有能敌过世俗的压力,最后一死一疯。 剧本的确写的漂亮,陈立果看了之后眼泪就没停下过。 柳莎莎看着陈立果肿的和桃子一样的眼睛惊恐的问陈立果怎么了,是不是那个谢安河对他动手动脚。 陈立果心想如果我真的因为谢安河哭,那肯定是因为他不肯对我动手动脚。 陈立果说:“剧本太感人了啦。” 柳莎莎也看过剧本,她点头道:“的确是写的不错。” 陈立果说:“快开拍了吧?” 柳莎莎说:“是啊。” 陈立果说:“对了,男二是谁啊。” 柳莎莎欲言又止。 陈立果开玩笑的说:“谢安河这么喜欢人家,不会是亲身上阵吧。” 柳莎莎说:“……这你都能猜出来?” 陈立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傻了。 柳莎莎拍拍他的肩膀:“好好锻炼身体吧青青,不然你的菊花就要遭罪了。” 陈立果:“………………” 柳莎莎说:“加油,小伙子。” 晚上谢安河正好找陈立果吃饭,他车停到陈立果楼下的时候,陈立果面对的是柳莎莎那种犹如抓奸一般的目光。 柳莎莎说:“他经常请你吃饭哦?” 陈立果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讨厌啦,哪里有啦。” 柳莎莎说:“进行到哪一步了?” 陈立果说:“他就请人家吃吃饭啦,莎莎你真是的。” 柳莎莎试探性的问了句:“你怎么看他啊?我觉得他也长得挺帅的。” 陈立果本来想说我也这么觉得,但脑子一热,突然冒出来一句:“我不过是个替身而已。”说完他自己也愣了几秒。 柳莎莎表情一下子变得有点阴沉,她说:“那个陈恒巍还没有和谢安河分手?!” 陈立果心想莎莎你可以啊,连名字都知道了。 柳莎莎说:“哼,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背着谢安河找女朋友,如果让谢安河知道了,不打断他的狗腿。” 陈立果:“……” 柳莎莎说:“你发抖什么?” 陈立果说:“没抖啊,我挺好的。” 柳莎莎说:“去吧,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 陈立果扭着屁股进了电梯。 柳莎莎看着陈立果的背影,却莫名的觉得有些担忧,她知道陈恒巍的事情。当初谢安河追他,可是下了血本。 只是不知道后来出了什么事,谢安河一下子就将他甩到了脑后。 本来其他人都以为谢安河对陈恒巍没兴趣了,可是他却又突然来追求陈立果。 陈立果和陈恒巍有七分相似,任谁都不会觉得谢安河追陈立果这件事,和陈恒巍一点关系都没有。 柳莎莎也这么担心着,所以才会小心翼翼的提醒陈立果不要陷进去。 陈立果陷进去了么?他觉得现在除了沙发之外没有什么可以陷进去的。 谢安河点菜,陈立果瘫在沙发上。 看着菜单,谢安河说:“我特意找了个包厢有沙发的餐厅……” 陈立果说:“谢谢你啊。” 谢安河说:“剧本看的怎么样?” 本来剧本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问题是在陈立果知道了男二是谢安河亲自来后,陈立果就不太行了。 那男二和谢安河的形象实在是差的太远,是个不太喜欢说话的书呆子。 反观陈立果,演的反而是追着书呆子跑的强势那一方。 陈立果忍了半天,没忍住,说:“谢先生要演男二吗?” 谢安河低着头看菜单:“对啊。” 陈立果说:“谢先生为什么不演男一呢?” 谢安河闻言抬起头,冲着陈立果露出个笑容:“在现实里追认追烦了,想试试被人追的滋味。” 陈立果看着他闪亮的白牙,居然有种谢安河在隐喻的错觉…… 谢安河说:“怎么?你想演男二?” 陈立果说:“都可以啊……”他的演技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别说男一男二这种问题了,他觉得自己演条狗都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陈立果只有一米七六,一个一米七六的我要怎么去拥有一米八七的你。 谢安河说:“谁说先追的那个人就在上面了。” 陈立果说:“啊?” 谢安河说:“哦,没什么。” 陈立果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刚刚把自己想什么说出来了么,不然为什么谢安河怎么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 还没等陈立果想出个所以然,菜就上来了。 陈立果像条虫子一样软趴趴的从沙发上爬起来,软趴趴的上了桌子。 谢安河也没管他这幅软骨头的样子,道:“这里的耗油菜心是招牌菜,多吃点。” 陈立果夹了一根,慢慢的咀嚼。 谢安河说:“怎么样?” 陈立果说:“好吃。” 谢安河给陈立果夹了个虾仁,道:“嗯,乖。” 陈立果又问电影的档期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谢安河都回答了。 最后陈立果说:“谢先生真的有时间来拍吗?” 谢安河看着陈立果,又伸出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他说:“就算没有时间,我也会抽时间出来的。” 陈立果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他唔了声,低下头继续啃菜心了。 95、妖艳贱货陈立果(五) 耗油菜心很美味,陈立果吃的很开心。 作为饲主的谢安河倒是没怎么动筷子,一直在帮陈立果剥虾仁。 这里的虾子全是空运过来的新鲜食材,可惜陈立果已经懒到了一种人神共愤的程度——如果谢安河不给他剥壳,他大概会放到嘴里把虾仁连壳带肉一起嚼碎,咽下肚子。 一顿饭的气氛倒是十分的和谐,最后陈立果的肚子都微微鼓起来,他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这要是让柳莎莎知道了,他估计又要被骂一顿。 谢安河说:“吃饱了?” 陈立果点点头。 谢安河说:“那陪我出去走走?” 陈立果觉得消消食也不错,于是点了点头。 谢安河买了账,和陈立果一起往外走。陈立果胃部沉甸甸的,连带着脑子也不太好用,谢安河说啥他都要要反应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 谢安河也不介意他的迟钝,偶尔陈立果没反应过来的话他还会温柔的重复一两遍,直到陈立果给他回应。 两人刚出了饭店正准备上车,一个人影就从路边窜了出来。 “谢安河,你赢了!!!”那声音陈立果很熟悉,明明就是之前听过的陈恒巍的声音,陈立果的八卦雷达biubiu直响,脑子瞬间清醒了。 陈恒巍站在谢安河的面前眼含泪水,咬牙切齿的说:“不要动小薇,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谢安河:“????” 陈立果:“……”咦,他怎么觉得谢安河脑袋上冒出了几个问号。 陈恒巍站在谢安河面前,惨笑着说:“我本以为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对我没了兴趣,可是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要找个替身呢,谢安河,你根本不像个男人。” 谢安河眉头皱起,他说:“陈恒巍,你有病吧?” 陈恒巍说:“你不要再装了——孙清逸再像我,也不是我!” 陈立果在旁边看着,眼睛亮的像铜铃,就差兜售瓜子花生小汽水了。 谢安河被陈立果那吃瓜群众的表情气笑了,伸手在陈立果额头上点了一下:“你不生气还这么兴奋?” 陈立果这才发现自己的表情似乎太过于明显,唉,这个世界能轻微崩人设就是不好……演技都倒退了。 陈立果赶紧换了个楚楚可怜的表情,他说:“谢先生,这是谁呀,你们还有事吗,有事我就先走了。” 陈恒巍冷冷道:“你先走吧。” 白莲花陈立果看着陈恒巍,苦笑几声道:“谢先生,那我先走了。” “我没叫你走!!”谢安河快被陈立果这反应给气笑了,他一把抓住陈立果的手,然后扭头对着陈恒巍道:“陈恒巍,你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的话么?” 陈恒巍道:“谢安河——我知道自己错了!” 之前他闯进去找谢安河那次,就私下被人教训过了。后来谢安河也没见他,找人对他说如果下次再看到自己出现在他的面前,就让自己滚出娱乐圈。 当然,陈恒巍理所当然的把这种威胁当做了谢安河同他的情趣,毕竟当时谢安河追他追的那么厉害,简直像是要把全世界都捧到他的面前。 谢安河厌烦的说:“你可以滚了。” 陈恒巍瞪大了眼睛。 白莲花陈立果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他最喜欢这种他是我替身,你到底爱他还是爱我的狗血剧情了——感觉就着饭吃,都能多吃几碗。 陈恒巍愤怒的说:“谢安河,你不要后悔——孙清逸,你真不要脸!!” 被骂不要脸的陈立果眼眶含泪,他也没和陈恒巍争,扭头看向了谢安河。 陈立果眼中含泪,面容愁苦,完美的扮演了一个柔弱的小可怜,他:“谢先生,对不起。” 谢安河拉着陈立果就走,临走之前狠狠的瞪了陈恒巍一眼。 陈立果心中兴奋,想着到时候怎么跟柳莎莎八卦。 谢安河上车系完安全带,突然问了句:“柳莎莎很喜欢听这些?” 陈立果脱口而出:“对啊对啊,她可八卦了。”他说完才自觉失语,赶紧又流了两滴尴尬的泪水。 谢安河说:“你兴奋的都哭了?” 陈立果:“……”那是作为替身悲伤的泪水谢谢。 谢安河用手指把陈立果的眼泪擦了,道:“好好看剧本,就要开机了。” 陈立果楚楚可怜的说:“谢先生,人家知道了。” 谢安河似乎对陈立果的这个模样有点无奈,他说:“我和陈恒巍是误会,我不喜欢他——” 陈立果装作不在乎,其实耳朵都立了起来:“哦。” 他本来等着谢安河继续说,哪知道这大兄弟颇有深意的看了陈立果一眼,然后来了句:“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 陈立果:“……”等、等一下啊。 谢安河说:“送你回家。” 陈立果瞬间变成了一个被放了气的气球,他难过的说:“没有八卦听的陈立果,就是一只被风干的咸鱼。” 系统说:“咸鱼比你味道好多了。” 陈立果说:“说的好像你吃过我一样。” 系统冷漠的说:“屎好不好吃你还非要去尝一口才知道么。” 陈立果:“……”辣鸡系统你到底能不能好好说话?能?不?能? 散步被突然出现的陈恒巍打断,谢安河的心情有点糟糕,一路上都保持安静,直到快到家他才对陈立果认真的来了句:“青青,我是真的想追求你。” 陈立果咬着嘴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谢安河见状无奈的叹息:“去吧。” 陈立果扭着屁股下了车。 他本以为谢安河说要整治陈恒巍的事情只是在说笑,结果没过两天陈恒巍吸/毒的事情就被爆了出来——其实准确的说是嗑药,但这时候大家都不关心到底是干啥了。反正他和他的女朋友据说是被热情的邻居举报,然后被警察一锅端。 这个世界因为娱乐业极度发达,所以对明星这方面要求还挺高的,一旦吸/毒、嫖/娼,等等一系列违法的事情曝光,这明星基本就算是废了。 陈立果当时正窝在沙发上看剧本,眼睛再一次哭的跟个核桃似得,这身体的泪腺真是有毒,陈立果剥苹果的时候被削了个伤口,自己还没觉得有什么呢,眼泪直接掉下来了。 来找陈立果的柳莎莎已经习惯了他家艺人近来憔悴到死的模样,她找了包薯片,一边吃一边监督陈立果。 “对剧本感觉怎么样?”柳莎莎问陈立果。 陈立果已经把剧本看了好几遍了,开机时间定在个几个星期后,他说:“差不多了吧。” 柳莎莎说:“嗯,我信你吼。” 陈立果咬着牙吃,楚楚可怜的说:“但是,但是人家好怕谢安河哦。” 柳莎莎说:“你怕他什么,他不是那种逼迫别人的人。”她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有点心虚。谢安河的确不会干出强迫陈立果这种事情,但是他如果真的想要陈立果屈服,简直有的是办法。 就算以陈立果现在的咖位,也绝对玩不过他。 “还好裸戏删了呢。”陈立果说,“不然人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段裸戏写的真是贼香艳,他十分没出息的看硬了好几次,然后更没出息的去厕所撸了出来。 陈立果对系统说:“唉,感觉又回到了高中时候看小黄书的年代。” 系统说:“好看吗?” 陈立果说:“好看呢。” 系统说:“还好删了呢。” 陈立果:“……” 系统说:“么、么、哒。” 陈立果:“……”你能别说话了么。 柳莎莎说:“哦,是么。”她的眼神有点飘忽,但陈立果没有注意到。 陈立果说:“不管怎么样啦,这是个好剧本呢,人家一定要努力。” 柳莎莎面色沉重,她拍了拍陈立果的肩膀:“宝贝,姐姐永远爱你。” 陈立果:“……”姐姐,你的表情为什么那么沉重。 几周后,影之灯开机。 与此同时陈立果新上映的这部电影也大爆,不但票房惊人,还好评如潮。陈立果在微博上留了一句谢谢大家,短短一个小时就留了三千多万的评论,陈立果看的眼睛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陈立果:“这个国家一共才七亿人吧。” 系统说:“对啊。” 陈立果说:“那十个里面就有一个喜欢我的的?” 系统很淡定,他说:“你怎么知道不是片方为你请的水军呢。” 陈立果:“你还在知道水军?!” 系统说:“陈立果,你在侮辱我的智商。” 陈立果:“我从来不侮辱不存在的东西。” 系统:“……”他和陈立果早晚要死一个。 反正影之灯开机的时候,陈立果一进剧组,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谢安河比他来的还早,坐在那里似乎正在看剧本,见陈立果来了,他叫了一声:“清逸。”——他倒是没有人在人前叫陈立果青青。 陈立果的态度不冷不热,叫了句:“谢总。” 谢安河道:“来了?” 陈立果说:“嗯,我没迟到吧?” 谢安河说:“没有啊,既然来了就开始吧。” 陈立果心想这谢安河还真是挺着急的,不过半个小时后,他就知道谢安河为什么这么急了——柳莎莎那个坑货,居然同他说裸.戏删了,这要是删了,导演清场叫陈立果脱衣服干嘛? 陈立果瞪着柳莎莎,柳莎莎笑的尴尬:“哈哈哈,哎呀怎么一上来就拍这个啊。”她还想过几天再告诉陈立果裸.戏没有删掉的事情,哪知道谢安河这畜生这么着急。 柳莎莎说:“导演啊,这要不要让他们两个先联络一下感情再拍这一幕?” 导演说:“先让他们找找感觉。” 柳莎莎:“……”什么感觉,肉体的快感吗。 不过虽然柳莎莎有点慌,但戏怎么拍还是导演说了算, 清场之后,陈立果也只好把自己的衣服裤子脱了,就剩了条内裤。 谢安河倒是比他大方得多,导演一下令就脱了精光。他的身材也是真的好,陈立果悄咪咪的偷看了好几眼。 这一幕戏演的是两人情窦初开,陈立果扮演的豪放受尤光帮谢安河扮演的书呆子攻李莫念口,最后情不自禁滚在了一起的情节。 两人换上了校服,导演一声action,摄像机便开始运转。 尤光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爱意,这种爱意是如此的浓烈,只有没有经历过情殇的少年,才会有这般炽热的目光。 尤光叫他:“念念。” 李莫念的耳朵有点发红,他垂着头不说话,眼睛依旧停留在书桌上。 尤光用下巴蹭了李莫年的肩膀,他的声音轻轻的,还带着少年的青涩,他小心翼翼的说:“念念,我帮你弄出来吧。” 李莫念的眸子闪了闪,他抿抿唇,道:“尤光,好奇怪。” 尤光笑眯眯的道:“没关系的呀,我们是好兄弟才会这么做,是正常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李莫念的面前蹲下,把头埋在了他的腿间。 李莫念的眼神开始变深,身体也僵硬了起来,他抓着尤光的头,道:“尤光——” 尤光含含糊糊的说:“念念,我喜欢你。” 李莫念的表情却有些哀愁。 欲.望发泄出来,灵魂却是空虚的。李莫念看着尤光染了绯色的脸颊,用手摩挲着尤光的唇,他说:“尤光,这样是不对的。” 尤光说:“你想要我吗?” 李莫念不说话。 尤光慢慢褪去了衣物,他的身体是那么的漂亮,就好像发着光的太阳,让李莫念想要看,却又害怕灼伤了眼睛。 尤光说:“李莫念,我们做吧。” 情动的少年们拥抱在一起,旁边就是柔软洁白的大床,干净的像他们的爱情。 ——陈立果也对这种爱情感到十分的感动,然后很可耻的硬了。 谢安河伏在他的身上,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虽然没有真的做,但肌肤的相触和那像极了性/交的动作却还是让他有了反应。 谢安河看着满脸通红的陈立果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他背对着摄像头,在陈立果耳边低喃:“那么不好意思?” 陈立果咬着牙齿,眼睛红了一圈,眼见着泪水就要落下来。 谢安河见状却是神色一凛,低低道:“尤光,疼吗。” 陈立果轻轻的哽咽,搂住了谢安河的肩膀,他说:“我不疼。” 谢安河吻去了他的泪水。 这本该是香艳的场景,可站在旁边的柳莎莎却觉得非常难过,她是看过剧本的,此时画面越美,就越和之后两人的境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戏结束的时候,柳莎莎才发现自己哭了,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有点无奈:“第一次看裸/戏看哭的。” 导演就在她旁边,笑道:“没事,我看着想哭,清逸的演技真是越来越了得了,还有谢总——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痛苦的挣扎和一时的欢愉,这两人将这种矛盾的情绪演绎的淋漓尽致。他们明明是在做最让人高兴的是,可是却没有一个露出笑容,尤光哭着笑,李莫念笑着哭。 导演说:“本来我还在担心,现在想来,真是多余了。”他接下这个剧本,是因为这个剧本实在是精彩。可当听说谢安河要来参一脚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很不情愿的,毕竟这种带资进组的演员,可能会毁掉一整部戏。 然而让导演没有想到的是,谢安河的演技不但没有拖后腿,反而还和孙清逸相得益彰。 这段中间卡了几次,但都是因为导演想要寻找更好的角度,拍完之后导演很善解人意的给两人留了点时间——都是男人,大家都懂的。 人都走光了,就留下陈立果和谢安河两人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谢安河幽幽的说了句:“你软了吗?” 陈立果:“……还没。” 谢安河叹了口气,从衣服袋子里拿了根烟:“来一根?” 陈立果本来是不能抽烟的,但是还是接过来,点了一根。 烟雾缭绕,两人的表情都有点沧桑,谢安河说:“没想到你也硬了。” 陈立果:“……对不起。” 谢安河说:“要说对不起的是我。” 陈立果觉得这话题有点奇怪,很有点那种两个人喝醉了之后一觉醒来发现对方是自己最好朋友的那种尴尬感。 谢安河见气氛实在是冷的吓人,于是就说:“我叫我朋友给我带了好多指甲油回来。” 陈立果:“……你也涂?” 谢安河:“……”他沉默两秒,似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接下去,最后还是说,“送你的。” 陈立果目光飘向远方,他说:“谢谢啊。” 谢安河说:“客气。” 等到两人都软下来,已经是十五分钟后的事了。 柳莎莎在外面等着两人出来,她本来觉得这件事是陈立果吃了亏,但是看表情为什么谢安河比陈立果还要沧桑呢…… 柳莎莎问陈立果说:“怎么了?” 陈立果看了眼柳莎莎说:“没事,我很好。” 柳莎莎说:“我没问你,问谢安河怎么了。” 陈立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也爱上指甲油了。” 柳莎莎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不远处的谢安河,她以为谢安河是那种非常适合当男朋友,非常靠得住的男人,难不成他和陈立果一样是装的?! 陈立果说:“我推荐了他大红色。” 两人正在说话,谢安河走了过来,道:“说什么呢。”他隐约感觉到陈立果没在说他的好话。 陈立果微笑着,说:“我在和柳莎莎说你喜欢大红色的指甲油。” 谢安河没觉得这花哪里不对,坦然道:“对啊,和白皮肤很配。” 柳莎莎露出见鬼的表情。 陈立果说:“走吧,我们两个去对对戏。” 谢安河还不知道他被陈立果给黑了,点点头和陈立果走远了。 柳莎莎看着二人的背影,居然莫名其妙的从背影里看出了闺蜜的味道…… 都说悲剧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影之灯就是这样一部剧,把美好的东西一点点的展现在你的面前,再一点点的碾碎。 尤光送了李莫念一盏灯,说让这盏灯照着他们往前走,然而当死神将尤光从李莫念夺走后,那盏灯也不亮了。 无论是陈立果亦或者谢安河,都不是少年,然而最神奇的是,两人却将少年的那种生涩和小心翼翼,演出了灵魂。 柳莎莎作为一个局外人,自然是看得最清楚,她甚至从陈立果身上看到了某个自己高中喜欢的男生的影子,她已经想象到了这部电影上映时,会谋杀多少眼泪。 一天的戏份结束,陈立果和柳莎莎准备回家。 谢安河邀请他们一起吃饭,陈立果却说自己累了想早点休息。 谢安河深深的看了陈立果一眼,他说:“去吧,好好休息。” 陈立果点点头。 车上,柳莎莎问陈立果,说是不是今天很累?她感觉得到陈立果太入戏了。 “是的。”陈立果说,“有点累了。” 柳莎莎心里有点担心,把陈立果送上楼,回到车里却又有点放不下心。她犹豫了一下,再次返回了楼上,然而当她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后,却听到屋子里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 柳莎莎:“……这就是你的有点累。” 忙着穿裤子的陈立果悚然道:“莎莎你怎么回来了,吓死人家了?” 柳莎莎咬牙切齿:“撸不死你。”——居然回家的第一件是就是看小黄片。 陈立果:“……人家只是想放松一下子嘛。” 柳莎莎这才发现陈立果还真是在放松——脱了裤子一边涂指甲油一边看小黄片的艺人,估计她这辈子都看不见第二个了,嗯,她也不想看见第二个。 96、妖艳贱货陈立果(六) 世界上还有比陈立果涂红指甲还辣眼睛的么,有,那就是陈立果一边撸一边涂红指甲。 系统心中不由的感谢起了最新的屏蔽功能,让他眼前一片马赛克,声音也是一点都听不见。 被柳莎莎发现自己在撸后,陈立果也不好再继续伤春悲秋,乖乖的关了电视休息去了。 第二天,继续影之灯的拍摄。 陈立果对其他的没把握,但是演戏却完全不虚。毕竟其他人是演的,而他却是真真切切的当成为过其他人。 不过让陈立果十分惊讶的是,谢安河的演技也十分厉害,至少他在入戏之后,除了面容稍微成熟点之外,表现出的气质和一个高中生相差无几——一个人能做到改变自己的气质,这就已经非常逆天了。 床/戏之后,就是细腻的感情戏。 陈立果演的尤光就是个豪放派的,先对谢安河演的李莫念产生的兴趣,当然一开始并不是爱情,只是后来这种感情在时间的发酵里产生了别的味道。 李莫念只想着读书,在接触尤光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世界上还有男人喜欢男人这种事,所以他一开始被吓的不轻。但后来在尤光的软磨硬泡下,他终究还是心软了。 拍摄进行的非常顺利。 陈立果和谢安河的演技,都让在场的工作人员包括导演啧啧称奇。导演甚至开始和陈立果约下一部戏,说如果有合适陈立果的角色一定来找他。 陈立果听了这句话,十分灿烂的笑了,他道:“导演,就算不合适,我也可以演的合适嘛。” 导演也知道陈立果有说这句话的资本,于是便点头笑着说的确是。 谢安河最近还在继续追陈立果,只是他没有逼的太紧,所以两人的关系循序渐进的发展着。谢安河也不急切,反而是十分的享受期间过程。他甚至在拍摄期间还送了好几箱指甲油给陈立果。 柳莎莎抱着指甲油上车的时候,那表情复杂的脸都要扭曲了,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孙青青和谢安河两人坐在床上,互相涂指甲油的场景,那真是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柳莎莎对陈立果说:“我就想找一个特别man的男人。” 陈立果幽怨的看着她:“莎莎,人家不够man吗,人家可厉害了呢。” 柳莎莎迷之沉默三秒,然后转移话题问陈立果晚上想吃什么。 陈立果:“……”你这种态度很容易失去我你造吗? 陈立果和谢安河这边拍摄进展顺利,杨文娅那头却出了岔子。 黑暗之桥因为拍摄量非常大,所以在选角完毕后,剧组很快就开拍了。 这部戏几乎可以说是巨星云集,杨文娅这张生面孔得到了女三的角色,未免让人怀疑她是带资进组。 陈立果本来以为杨文娅最多在剧组里受些委屈,却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对道具动手脚——拍摄一个月后,杨文娅所在的片场突发意外,她从道具上跌落下来,万幸的是地下有很多箱子,所以只是擦伤,并没有太严重。 结果时候调查后发现,居然是有人对道具做了手脚。 这消息爆出来后,黑暗之桥算是真的未播先火,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谋杀演员”的这个话题。 陈立果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找谢安河,问他:“网上那些言论是你的手笔?” 谢安河说:“怎么说?” 陈立果说:“这事情不可能自己爆出来吧。”道具被动手脚这种事情,只要不是特别的明显或者出了人命,根本查不出来。而且这部剧的导演又特别的低调,没出片子前连话题都懒得炒。 谢安河坦然承认:“对啊。” 陈立果眨眨眼睛,他来找谢安河的时候,谢安河正在看剧本,这会儿和他说话也没把手里的本子放下,陈立果道:“为什么?” 谢安河这才看了陈立果一眼,他微笑道:“你不是很在乎她么?” 陈立果被谢安河的这笑容吓到了,脑子里一时间窜出了好几个男人的脸,这些男人的特点就是个个都是变态,只要一笑自己的菊花就要遭殃。 陈立果尴尬的笑了:“哈、哈、哈,其实人家也没有那么在乎了啦,你这么说人家真是不好意思。” 谢安河说:“青青,过来。” 两人本来是在沙发上面对面的坐着,谢安河却突然朝着陈立果招了招手。 陈立果有点莫名其妙,于是便走到了谢安河旁边。 结果谢安河下一个动作就是拉住陈立果的手臂,将他压在了沙发上。 陈立果一下子瞪圆了眼睛,这几个月来,谢安河实在是太绅士了,绅士的都让陈立果快要忘记还还在追求自己的事。 谢安河压住陈立果,脸慢慢靠近,然后两人鼻尖相触摸,他道:“蠢东西,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我喜欢你。” 陈立果感到谢安河气息,脸上还是泛出点红色。 谢安河说:“我不管,就算你今天不愿意,我也要亲你。”他也是个行动派,说完这句话,立马低下头吻住了陈立果。 之前在影之灯的剧情里,谢安河和陈立果两人已经接过吻了,只是那么多人看着,剧情又摆在面前,于是这吻完全不含欲/望,就是两个青涩学生亲吻。 不过这一次,谢安河却不是个青涩的学生。 陈立果被他吻的七荤八素,眼前全是圈圈。 谢安河的手指慢慢的摩挲着陈立果的腰线,低低道:“若不是怕你恨我,我真想在这要了你。” 陈立果心中颤抖的想——不要怜惜我,我还可以承受更多。 谢安河舔舔嘴唇,甜蜜的笑开了,他说:“或者说……就算我在这里要了你,你也根本不会恨我。” 孙青青的私生活非常干净,哪里经过这样的撩拨,陈立果睫毛上开始继续雾气,他轻轻的推拒,道:“不要……” 谢安河看的心中怜惜,可在怜惜的同时,又在灵魂深处生出一种破坏的欲望。他真想把眼前这个人扒光,看着他哭泣求饶,但即便是这样自己也不会放过他,最后自己会把他操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安河无奈的说:“哎,我忍不住了。” 陈立果泪眼朦胧的看着谢安河,似乎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原本是来找他说杨文娅的事情,却突然有了这么奇怪的发展。 此时夏天已过,正值浓秋。 谢安河认认真真的脱掉了陈立果穿的衣服,然后和他拥抱在一起,他道:“青青,你的皮肤上为什么有牛奶的味道。” 孙青青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流,其实他也有了反应,只是这反应让他十分的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直到谢安河含住他的欲/望,孙青青才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灵肉合一,本该就是幸福的事。 孙青青挣扎的力度变得更小,他抓着谢安河的头发,哽咽着抽泣。 谢安河却还在耍流氓,他道:“青青,你的屁/股,好白呀。” 孙青青说:“谢、谢安河——” 谢安河说:“嗯,我在。” 孙青青可怜兮兮的说:“人家,人家好害怕,可以不要么?” 谢安河说:“不可以哦。”他的声音也是温柔的,和平日里宠着孙青青的那个别无二致,只是动作却十分的果决,在做好准备工作后,就这么进入了孙青青的身体。 陈立果又有了那种灵魂从肉体力飘出的错觉,他的眼前全是炸开的烟花,谢安河温柔的让他觉得窒息。 灵魂离开了他的身体,飘过屋顶,飘向天空。 最后陈立果是被疼痛唤回神志的,他看向谢安河,才发现谢安河咬住了自己的右手无名指。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就是取不下来的那枚。 “这是什么?”谢安河问他。 陈立果说:“我不知道……”他的语气有点委屈。 谢安河说:“谁给你的戒指?”他说着重重的顶撞了一下。 陈立果浑身一缩,眼泪掉的更加厉害,他道:“不、不知道啦。” 谢安河说:“真的不知道?” 陈立果点点头,他道:“取不下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谢安河在陈立果的手指上留下了个牙印,他说:“取不下来,就不取了吧。” 陈立果神情恍惚,也没有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们做了很久,陈立果下午六点多来找谢安河,第二天下午才在谢安河家醒来。 陈立果睁开眼睛就看到谢安河坐在床边正在看什么,他哑声道:“几点了?” 谢安河说:“嗯,十六点,你醒了?” 陈立果的声音还是嘶哑的,他道:“谢安河,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谢安河说:“那尤光和李莫念是对不对?” 陈立果的眸子颤了颤。 谢安河说:“你明明对我有感觉。” 陈立果闻言,似乎有些迷惑,他说:“人家不知道——人家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家、人家本来是喜欢女孩子的。” 陈立果这句话也不知道怎么触到了谢安河的笑点,让他低低的笑出了声。 谢安河说:“没事,亲爱的,我可以为你当女孩子。” 陈立果听到这话,表情瞬间僵了五秒,谢安河的笑声于是更大了。 十二个小时后,柳莎莎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被人家吃干抹净了。 她在家里看到神色恹恹的陈立果时,整个人直接爆炸,她道:“孙青青,我昨天都联系不上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说完这话,就注意到了陈立果身上不同寻常的变化,表情一下子扭曲了:“你、你们做了?” 陈立果这才慢慢的点头。 柳莎莎吸了一口气,她说:“你是自愿的?” 陈立果沉默片刻:“……一开始不愿意。” 柳莎莎:“后来觉得挺爽的?” 陈立果 :“……”亲爱的你太直白了。 柳莎莎说:“给我一根烟。” 陈立果:“……人家不抽烟的” 柳莎莎瞪他一眼,然后转身去了卧室,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左手夹着一根烟,右手拿了个大包裹:“没收。” 陈立果:“……”好心疼。 柳莎莎抽着烟,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两人沉默了许久,她才来了句:“青青,我觉得是他把你带进沟里了。” 陈立果露出困惑之色。 柳莎莎说:“你想想看,他之前不是想追你么?结果后来突然放弃,在你的面前表现的格外绅士,你说,你是不是开始感觉他不是那么糟糕的人?” 陈立果点点头。 柳莎莎继续说:“后来他又突然要和你一起演戏,还偏偏是这样的剧本。”她说到这里,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你性子本来就软,又多愁善感的,李莫念和尤光的感情的确感人,可是你不是尤光,他也不是李莫念。” 陈立果呆呆的说:“那我该怎么办?” 柳莎莎说:“你喜欢他么?”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抱着一丝丝的幻想。然而在看到陈立果听到她问的问题就垂下头后,她的幻想就被打破了。 孙青青的性格不适合谈感情,一旦涉及感情这种事,他就会陷的比别人快,伤的比别人重。 柳莎莎说:“他呢,他给你们之间关系的定义是什么?” 陈立果满目茫然,他道:“谢安河说他喜欢我。” 柳莎莎一阵胃疼。 陈立果:“这、这还不行么?” 柳莎莎不想再说了,她痛苦的说:“你好好休息,下午我来接你去片场。” 陈立果满目惶然,他说:“莎莎,我做错了么?” 柳莎莎走过去,敲了陈立果的脑袋一下,她说:“你没错,别想太多。” 成功搞基,且没有崩人设,陈立果觉得谢安河仿佛是自己的天使,身后长了翅膀,脑袋上还多了个光圈。 此时系统的死气沉沉和陈立果的活泼好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立果:“统儿,你咋不说话啦。” 系统阴沉沉的说:“说什么。” 陈立果想了想说:“噢,对哦,这个世界我可以搞基噢。” 系统幽幽的叹了口气。 陈立果说:“你现在在想什么?” 系统说:“我在想要不要建议总部把马赛克换成电影。”——一出现马赛克,电影就自动播放。 陈立果听完后,说了句:“那你有成为电影大师的潜质啊。” 系统:“……” 这边陈立果和谢安河关系更近了一步,那边杨文娅的事情也有了结果。 对她的道具动手的是个曾经和杨文娅一起拍戏的龙套,在看到杨文娅居然能演女三这个角色后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当然,这人最后还是被警察带走了。 陈立果还是抽了个时间去看了杨文娅。他走进病房就看见小九正在给杨文娅削平果,见到他来了,还叫了声:“清逸。” 陈立果说:“没事吧?” 杨文娅受宠若惊的说自己没事,她没想到陈立果居然还会来看自己。 陈立果点点头:“毕竟是我把你介绍过去的,如果真的出了事,我心里也过不去。” 杨文娅说:“孙哥你别这么想,都是我不小心,没有再仔细的检查一遍。”这话纯属是强行背黑锅了。她又不是道具组的,怎么可能演戏之前每一样道具都自己检查。 陈立果说:“好好养伤。”杨文娅之受了些皮外伤,不会影响剧的进度。 杨文娅点头如捣蒜。 陈立果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走后,杨文娅盯着门口看了好久。 “文娅,你不会喜欢孙哥吧?”小九似笑非笑的问了句。 杨文娅脸红通通的,她嗫嚅道:“小九你说什么呢……我、我怎么会喜欢他,而且我也不配呀。” 小九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道:“别这么说文娅,我相信以你的实力,红不过是时间问题。” 杨文娅点点头,感谢道:“小九,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小九却没有答话,只是叫杨文娅吃水果。 陈立果回到剧组后,继续拍摄。 不得不说,演戏这种事情,一旦入戏了,就特别容易和戏中的角色产生感情。陈立果演完他们分别的一幕后,导演喊了卡他的眼泪也没有停下。 谢安河见他哭的那么惨,还给他递纸巾。 陈立果说:“见笑了。” 谢安河说:“青青。” 陈立果嗯了声。 谢安河沉默片刻,道:“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吧?” 陈立果擦眼泪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扭头避开了谢安河的目光,低低道:“我也不知道。” 谢安河皱眉,他说:“你都和我做了,就是我的人了。” 陈立果说:“那陈恒巍呢?他又是你的什么人?” 谢安河无奈道:“我真的是连碰都没碰过他,我发誓——”他当时追陈恒巍的确是追的厉害,后来发现不对劲后,立马停手了。 陈立果说:“哼,人家才不信。” 谢安河说:“青青……” 两人还没说出个结果,导演就又叫开始了。 影之灯从夏天拍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这其间陈立果和谢安河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 柳莎莎看着陈立果往里面陷,急的不行,她虽然觉得谢安河是个好男人,可却从来不认为他会和一个明星,特别是和一个男明星在一起。 然而陈立果却做出了完全符合孙青青人设的举动——一旦恋爱,那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陈立果:“我深爱着他。” 系统说:“有多爱?” 陈立果说:“我愿意让他给我涂红指甲?” 系统:“……” 陈立果:“脚趾甲也可以让给他涂。” 系统:“……打个分。” 陈立果说:“满分多少?” 系统说:“十分。” 陈立果说:“我给自己的爱情打十八分。” 系统:“……”所以,为什么是十八分? 系统迷之沉默片刻,忽的道:“如果让你选择,可以留在某个世界,你愿意吗?”有爱你的人,你也喜欢他。 陈立果懒懒的说:“不愿意。” 系统问他为什么。 陈立果说:“因为我是陈立果,不是孙青青啊。”再怎么精彩,也是别人的人生。 系统被如此深沉的陈立果所震撼——如果他的宿主现在不是在一边看里番小黄片一边撸,说这话的可信度大概会上升很多。 谢安河和陈立果做的并不多,他更喜欢的是两人之间安静相处的模式。然而奈何陈立果脑子里都是些黄暴的东西,就连吃个热狗都能浮想联翩。 这半年来,他们两个人就做过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的数量,憋的陈立果欲生欲死,甚至开始怀疑谢安河是不是系统派来的间谍。系统则表示,自己选的男人,跪着也要过下去,这个锅他反正是不背。 春节的时候,剧组放了五天假,连柳莎莎都回老家去了。 陈立果窝在家里看电视,听到门铃声想起来。他还以为是外卖到了,结果一打开门,就看到了谢安河。 谢安河头上肩上全是雪花,他对他说:“青青,新年快乐。” 陈立果看着他的样子,表情有点恍惚。 谢安河说:“怎么,没反应过来?” 陈立果说:“你不是回家了么?” 谢安河说:“嗯,我放心不下你一个人。” 陈立果垂了眸子,他道:“进来吧。” 谢安河进屋,脱下外套。 屋子里很暖和,地上也铺着地毯,陈立果光着脚走在上面,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怎么不穿鞋。”谢安河脱下自己的手套,捧起陈立果的脚——是冰的。 陈立果看着谢安河,突然问了句:“谢安河,你会结婚么?” 谢安河闻言动作一顿。 陈立果说:“你会吗?” 谢安河抬头,眸子里有些忧郁,他说:“青青,我想和你结婚。” 陈立果看着他的面容,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97、妖艳贱货陈立果(七) “我想和你结婚”这句话太熟悉,却又太陌生。可惜说出陈立果最想听这句话的人,却只是一个过客。 谢安河看着陈立果脸上的泪,有些手足无措,他说:“青青,你不要哭啊。” 陈立果慢慢的把眼泪擦干净,道:“嗯,人家不哭。”他看眼谢安河被雪水润湿肩膀,道。“把外套脱了吧。” 谢安河嗯了一声。 本来到这里之前,谢安河有好多话想和陈立果说,然而看到了陈立果,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安安静静的抱着他,就这样度过一年中本该是最热闹的时光。 屋子里开着暖气,陈立果缩在谢安河的怀里有点昏昏欲睡。 谢安河低下头,把陈立果的发丝从他额头上撩开,道:“青青,我们做吧。” 陈立果的眸子里有些朦胧的睡意,他含糊的应了一声。 于是两人便做了,在柔软的大床上,陈立果轻轻的吸着气,眼眶逐渐湿润起来。 谢安河低低的笑着,他道:“青青,怎么又哭了。” 陈立果瞪了他一眼,道:“不要说话……唔……” 谢安河抵着陈立果的额头,吻着他有些寒湿的鼻尖,他道:“好,不说话。” 电视里难忘今宵的音乐隐隐错错的传来,这一年,便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两人拥在一起睡到了十点过。 陈立果起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木的。 谢安河给陈立果做了早饭端到床边,看着他吃下去时,满脸都是笑意,他道:“青青,我有礼物送给你。” 陈立果说:“什么礼物呀。”要是你还送给我指甲油我就把你赶出去—— 然后谢安河真的没送陈立果指甲油了,当他把大红色的露背裙子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时候,陈立果整个人的表情都微微扭曲了一下。 但他很快调整了自己不端正的态度,露出喜悦之色:“好漂亮裙子呀——”才怪。 谢安河说:“对啊,喜欢吗?” 陈立果微笑着说:“呵呵喜欢死了呢。”辣鸡谢安河,你可以侮辱我的肉体,为什么还要扭曲我的纯洁的灵魂。 谢安河并不知道自己被陈立果心中骂了一顿,他说:“青青,我想看你穿。” 陈立果接过裙子,面带微笑的看着,然后他说:“安河,我有个新年愿望。” 谢安河说:“说吧,我都满足你。” 陈立果目光里充满了喜悦,然后他对谢安河说:“我们一起穿吧。” 谢安河:“……” 陈立果说:“我看到你箱子里还有好几件耶。” 谢安河:“……” 陈立果低下头,眉间全是忧郁,他说:“我一直喜欢穿女孩子的衣服,是不是很奇怪,你有没有讨厌我?” 陈立果使出撒娇技能,谢安河中招,掉血一百,目前处于濒死状态。 处于濒死状态的谢安河神志不清的点了点头。 陈立果脸上的哀愁瞬间变成了一种诡异的迷之微笑,他说:“……安河,你穿裙子一定很好看。” 谢安河:“……”为什么他从陈立果的表情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总而言之,想要互相伤害的两人,都成功了。 陈立果还让谢安河先去穿,说自己还可以给他化妆和涂红指甲,他不是最喜欢红指甲了么。 谢安河强忍住不让自己的表情扭曲,他说:“青青,这就不用了吧。” 陈立果立刻说:“难道你嫌弃我?” 谢安河:“……” 然后陈立果又去摸了几双高跟鞋,让谢安河自己挑。 谢安河整个人都要疯了,他刚想说青青,我真的受不了这个,结果话还没出口,陈立果就幽怨的看着他:“安河,你不会不愿意吧?我就想知道自己不是奇怪的人。” 谢安河:“……”这我他妈的还能说什么。 为了证明自己的确不觉得陈立果奇怪,谢安河只能咬着牙把红裙子换上了。 陈立果:“唉,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系统;“我的眼睛好痛。” 陈立果说:“你的屏蔽功能呢?” 系统说:“只能用在宿主身上。” 陈立果闻言立刻悚然道:“那岂不是我看小黄片的时候你都和我一起看了?” 系统冷漠的说:“是的呢。” 陈立果:“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系统说:“我告诉你你就不看了?” 陈立果说:“你告诉我我就去找更重口的看了——哎,朋友,你听说过两男一马吗?” 系统:“……”听名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立果正在脑海里酝酿着新的风暴,那边谢安河的裙子却穿好了。 说真的,谢安河真的不适合穿女装,他的骨头架子比陈立果大,眉眼也更加的阳刚,此时穿着裙子踩着高跟的模样,的确是非常奇怪。 然而陈立果看了他一眼,还是可耻的硬了。 陈立果:“我家亲爱的太美了。” 系统:“……”这两个人完了。 他走到谢安河面前,温柔的问:“小姐,你需要帮助吗?” 谢安河正拧着眉头看自己的高跟鞋,听到陈立果这话,道:“我男朋友不见了,你能帮我找找嘛?” 陈立果脸上换上了猥琐的笑容,他道:“小姐,你看我怎么样?” 谢安河沉默两秒,还是依着陈立果继续演了下去,他道:“你走开,不然我叫人了。” 陈立果朝着他身上扑了过去,他说:“小姐,别叫嘛,我是真的想和你玩玩。” 谢安河被陈立果扑倒在沙发上,他还在叫:“来人啊,救命啊!” 陈立果说:“哈哈哈哈,你叫啊,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然后他把谢安河的衣服撕开,两人开始胡搞。 搞完一轮后,陈立果瘫在了沙发上,谢安河狠狠的说:“先生,你还要玩吗?” 陈立果瞪圆眼睛:“不要啦。” 谢安河说:“不要?刚才先生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立果咽了咽口水,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真的不要了。”他的腰好酸啊。 谢安河直接站起来走进了卧室。 陈立果还以为他就这么算了,结果几分钟后,他又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女装:“不要了?刚才在床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立果:“……”讲道理,他觉得看自己亲爱的穿女装的确是情趣,但是这情绪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没那么美妙了。 但是体力差距摆在那里,陈立果硬是被逮着换了一身长裙,最恐怖的是谢安河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陈立果的硅胶假胸。 陈立果:“……”这东西他不是扔床底下了么?? 谢安河:“我脱鞋的时候无意间看了眼床底下……” 陈立果:“……”可以,这很巧合。 谢安河把裙子拿过来,递给陈立果,咬牙切齿的说:“别告诉你你一开始就没打算穿啊。” 陈立果说:“讨厌啦,人家才没有呢,人家最喜欢穿裙子了,人家还把最漂亮的那一条给你穿了。”唉……还是得穿。 谢安河说:“是吗?那我看着你穿。” 陈立果微笑着开始穿戴假胸穿裙子。 不得不说,谢安河的眼光很好,给陈立果带来的裙子,都很讨人喜欢——前提是陈立果喜欢穿裙子。 两个互相伤害的人,终于都达成了目的。 陈立果穿好裙子,皱着眉头站起来,却感觉到有大家都懂的东西在顺着腿根流…… 谢安河说:“青青,你太好看了。” 陈立果的眉眼精致,穿了裙子,戴了假胸和假发,稍微化一下妆就是一个身材略微有些高大的混血美女。 陈立果满脸假笑,他说:“那我脱啦,这胸好重呢。” 他这话刚说完,谢安河就把他直接横抱了起来,丢到了床上。 陈立果愣了片刻,道:“不行了——” 谢安河扑上去:“春节放七天假!” 陈立果:“……” 做的时候,谢安河也没把陈立果的衣服脱下来,只是掀开罢了。 陈立果用手撑着床头,真是哭都哭不出来。谢安河真是个畜生,体力怎么那么惊人—— 两人胡搞乱搞了整整好几天,反正陈立果觉得这如果是灵和肉和结合的话,那他这辈子都不会灵魂出窍了。 初四的时候,谢安河说他有事要走。 陈立果说你快滚,哦,不对,是注意安全。 谢安河说:“青青,等我回来。” 陈立果懒懒的嗯了声,看着谢安河走了。 柳莎莎也是初四回来的,回来之后打陈立果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她有点慌的跑到了陈立果的家,一打开门就被屋内的狼藉震撼了。 陈立果还窝在沙发上吃麦片,看见柳莎莎道了句:“莎莎你怎么来了?” 柳莎莎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个年就这么过的?” 她刚刚路过垃圾桶,亲眼看到里面全是安/全/套。 陈立果见柳莎莎神色不善,立刻甩锅:“是谢安河逼人家的,人家可不乐意了!” 柳莎莎幽幽的说:“是么……” 陈立果说:“是啊,是啊。” 柳莎莎走到陈立果身边,正打算坐下,却注意到沙发上也有一些痕迹,她沉默片刻,自己转身端了个小凳子坐下了。 柳莎莎:“影之灯快拍完了吧?” 陈立果嗯了声。正片已经拍摄的差不多了,等年过了之后,再补拍一些部分就差不多了。 柳莎莎说:“嗯,这片子不错。” 看着柳莎莎欲言又止的样子,陈立果道:“莎莎,你怎么了?” 柳莎莎叹气,她道:“我倒是没事,就是怕你陷太深……谢安河……” 陈立果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想说,万一谢安河只是玩玩呢? 陈立果说:“莎莎,你别担心了……我有分寸的。” 柳莎莎淡淡的嗯了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新的世界,新的一年,新的炮/友,陈立果感到自己的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黑暗之桥的剧组集体没有回去过年,据经常探班的小九说杨文娅是个特别刻苦的姑娘。 陈立果说:“刻苦是好事。” 小九却闷闷不乐,她道:“我总是害怕文娅走的太快了。” 陈立果说:“你不希望她火吗?” 小九说:“我的心情好复杂的你知道吗……” 陈立果摸摸她的头,道:“我懂你啦。” 小九的心情显然是有点患得患失,既希望杨文娅能够快点火起来,又有一种自己的珍宝被别人发现的遗憾感。 陈立果也不劝她,杨文娅是早晚要火的,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新年之后,影之灯的拍摄继续。 导演对这部电影非常的看好,杀青宴上特意向陈立果敬酒,说没有他就没有这部电影,他和谢安河,就是电影的灵魂。 陈立果笑着说太客气了。 导演说:“可惜今天安河没有来,不然我也要敬他一杯。” 陈立果笑容浅淡,说他大概是太忙了。 影之灯不是商业片,也不需要铺天盖地的宣传,所以拍完之后,陈立果可以喘口气休息一段时间。 他也找了个空闲去看了黑暗之桥探班。对于他的到来,杨文娅一如既往的兴奋。 “孙哥。”杨文娅说,“真是麻烦你过来看我。” 陈立果说:“伤怎么样了?” 杨文娅说:“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她在陈立果面前,就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女生,耳朵通红。 陈立果看到她头顶上的进度条慢慢往前移,道:“嗯,那你继续忙。” 杨文娅点点头,回到剧组去了。 孙清逸来探班杨文娅这件事,在剧组的人看来有些微妙。毕竟杨文娅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演员,有什么能量让孙大影帝来特意看她? 不过陈立果来探班就是故意的,他要让人知道,杨文娅也有后台,做欺负她的事情之前,最好先考虑清楚。 果不其然,在陈立果来过之后,许多工作人员对待杨文娅的态度都好了很多。 陈立果探班完刚回家,柳莎莎的电话就来了,她的声音又尖又厉,道:“孙青青,你快上网看看!!” 陈立果一愣,道:“怎么了?” 柳莎莎说:“你女装的照片被人在网上曝光了——” 陈立果赶紧打开电脑,点开网站之后,就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许多网站上都转载了他的女装照片,照片上的他一袭红裙,虽然面部模糊,但也能从那轮廓里认出是孙清逸的脸。 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在哪拍的,陈立果全然没有印象,想来是他穿来之前,就已经被拍下的东西——那时候的孙青青,经常穿着女装到处乱跑。 而此时陈立果的微博上一片质疑之声,有骂他恶心的,也有维护他的,几乎是乱成了一锅粥。 柳莎莎说:“你别急,等我,我过来找你。” 陈立果有点无奈,把电脑给关了。 柳莎莎来的很快,虽然天气很冷,但她的额头上却都是汗水。她看到陈立果的第一句话便是:“那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陈立果嗫嚅着说:“很久……之前了。” “看来是有人想要搞你。”柳莎莎说,“联系谢安河了么?” 陈立果说:“……联系他做什么?” 柳莎莎伸手就在陈立果脑袋上来了一下:“当然是让他帮忙了!” 陈立果抿了抿唇。 看着陈立果的表情,柳莎莎狐疑道:“孙青青,你该不会不想让谢安河出手吧?” 陈立果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柳莎莎没好气的说:“电话拿来,我帮你给他说!” 看着陈立果扭扭捏捏,柳莎莎真是气的牙都要咬碎了,她说:“孙青青,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如果坐实了,你就要离开娱乐圈了!”没有任何粉丝能接受一个有异装癖的偶像,特别孙清逸人前的形象还那么的阳光。 两人正在说着,柳莎莎还没要到谢安河的电话,陈立果的手机就响了。 “是他!”陈立果一脸高兴。 柳莎莎咬牙切齿的说:“接啊。” 于是陈立果便接了起来。 谢安河的声音有点疲惫,他道:“喂,青青。” 陈立果说:“安河。” 谢安河说:“网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陈立果心中感动极了,心想你对我真好,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只有这破烂的身子…… 谢安河说:“是谁做的我还在查,最近记得少出门。” 陈立果说:“你会来看我吗?” 谢安河说:“我会——只是现在在忙,你别急。” 陈立果嗯了声,他说:“我知道,我不急。” 谢安河又安慰了陈立果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柳莎莎见两人结束通话,急忙问道:“青青,怎么样?” 陈立果说:“他说他会帮我处理……” 柳莎莎道:“处理?那他没有告诉你怎么处理?” 陈立果摇摇头。 柳莎莎叹气,她说:“我们等吧——”这事情爆出来的太突然,上面的人都还没有反应,危机公关什么的肯定要做,不然就是坐着等死。 这事情闹的很大,陈立果不回应的态度,更是给了黑子们想象的空间。 有人说孙清逸本来就是gay,装得那么正直的样子就是在欺骗粉丝,还有人说他私生活乱的很,经常出入一些□□part. 总而言之,真的假的,各种消息都一涌而出。 柳莎莎把陈立果的电脑抢了,把他赶去客厅看电视。 陈立果有点无奈,因为原世界线里,并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孙清逸喜欢女装的事情一直隐瞒的很好,直到他退出娱乐圈,这件事情都是少数人才知道的秘闻。 孙清逸在娱乐圈里向来都十分低调,为人也很和善,是巨星里少有的不刷大牌的那种。如果说他的黑点,那么大概就只有穿女装这一件事了。 然而让人遗憾的是,就这一点,便足以彻底毁了他。 陈立果倒是挺无所谓的,那个谩骂对于其他明星来说或许会形成巨大的压力,但于他而言,不过是换个世界就能解决的麻烦。 这时候柳莎莎已经接到了上层的消息,她匆匆忙忙的往外赶,走之前还告诉陈立果,说:“你别出去,别上网,手机开着——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陈立果的手机已经被打爆了,他干脆关机,眼不见心不烦。 “青青。”柳莎莎说,“你会熬过去的。” 陈立果嗯了声,他道:“莎莎,谢谢你。” 柳莎莎伸出手,给了陈立果一个重重的拥抱,又亲了亲他的额头,才道:“勇敢一点,不要害怕,还有我在呢。” 陈立果说:“我挺好的,你去吧。” 柳莎莎这才出门。她最担心的,就是孙青青的心理状态,在娱乐圈那么多年,柳莎莎见到了太多被压力毁掉的明星。她不想看到孙青青也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 柳莎莎不让陈立果上网,然而她却没想到电视上也有娱乐节目。 或者说只要是娱乐新闻,现在都在提这件事。 陈立果看着也就看着,内心可以说是毫无波动——如果说语言能把人折磨死,那他大概早就和系统双双殉情了。 陈立果:“我们和解吧,我觉得统儿你还是挺可爱的。” 系统:“我可以拒绝么?” 陈立果说:“我要去看小黄片了。” 系统:“……哦,我亲爱的朋友,你说什么呢。” 陈立果闻言突然沉默了三秒,然后对系统说:“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觉得在看黄片跟和你做朋友之间选择,我想选前者。” 系统:“???” 陈立果说:“毕竟我已经有左手和右手两个好朋友了。” 系统:“…………”他是不是该开发点新功能了? 98、妖艳贱货陈立果(八) 柳莎莎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件事情是有人在针对陈立果。 不但放出了照片,还编撰了陈立果各种扭曲的事实,这种东西如果放在平日里是绝不会有人相信的,可是偏偏配了照片,于是可信度就上升了许多。而网民们在水军的煽动下,几乎第一时间就给陈立果定了性。 柳莎莎回到公司后,没想到能在公司看到谢安河。 谢安河看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和面对陈立果时的温柔完全大相径庭,他说:“方案已经做出来了。” 柳莎莎说:“这么快?” 谢安河淡淡道:“我早就做了准备。”他在知道谢青青喜欢穿女装到处跑之后,就已经为今天发生的这种事情做了准备。 柳莎莎说:“嗯,那就太好了。” 他们两人的对话气氛并算不上和谐。柳莎莎对谢安河的观感实在是不太好,因为在她看来,谢安河去招惹孙青青,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从未考虑过他们的未来。 只可惜她从来不敢找谢安河对峙这件事,毕竟如果谢安河真的想封杀掉孙青青,不过是动动嘴的事情罢了。 谢安河说:“让孙青青转发你们公司刚发的那条微博。” 柳莎莎闻言,拿起手机刷了刷自己的首页,然后看到了他们公司已经发了一条微博——微博里的孙青青在一张海报里,海报里的他穿着一袭红裙,裙摆飞扬,投射出一片阴影。而谢安河扮演的另一个男主角,则小心翼翼的牵住了红裙的一个角。海报上的最上面,清楚的用艺术字写着影之灯三个字。 柳莎莎瞪眼睛:“这海报什么时候拍的?” 谢安河道:“当然是拍摄完了之后。”他对这种事情的预感向来很准。孙青青喜欢穿裙子到处乱跑,绝对是他的演艺生涯上一个巨大的隐患。 而现在,他只需要把这种隐患正常化——给孙青青的粉丝们一个他为什么要穿裙子的理由。 柳莎莎不得不佩服谢安河的远见,她思考片刻,道:“原剧本里也改了?” 谢安河说:“嗯。”其实原剧本里并没有穿女装的情景,但他还是要求导演拍了,反正到时候没有出现在电影里面,也可以找个“不合适剧情被剪掉了”的理由。 柳莎莎看谢安河的神色之间有些疲惫,她道:“那就谢谢谢总了。” 谢安河淡淡道:“先去告诉青青这件事吧。” 于是柳莎莎便给陈立果打了电话,告诉他这件事。 水军已经请好,陈立果转了微博后,便开始在各大网站带节奏。 而陈立果那条微博像颗□□似得在他的粉丝里爆炸——影之灯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除了剧组之外,就连圈内人知道这部电影的也寥寥无几。 陈立果亲眼看着自己微博底下的评论开始飞涨——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就破了二十万。 “卧槽,我就知道这是炒作,这年头炒作方式真是越来越烦人了。” “天啊,我家清逸真是太漂亮了,prprpr,谁都别拦我,让我舔个痛快。” “说真的,第一次看到穿女装还这么漂亮的男艺人,我要路转粉。” 虽然还有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但都被大部分的正面言论覆盖。 这时候影之灯的导演也开始出来助攻,连发了好几天微博夸陈立果的演技,说他是自己见过的最有灵性且刻苦的演员之一,这部电影很快就会上映,希望到时候大家去电影院支持。 陈立果坐在家里,捏着手机就看着舆论一点点的往他的方向倒。 柳莎莎又给陈立果来了个电话,她道:“青青,现在我们在查谁想搞你。” 陈立果说:“嗯,好。” 柳莎莎说:“你……做好心理准备。” 陈立果感觉到她似乎已经有了猜测,并且还猜的八九不离十。 谢安河的效率一向都很快,无论是给陈立果洗白,亦或者找出那个想要弄死陈立果的人。 他给陈立果来了电话,第一句话就是:“青青,你不要难过。” 陈立果安静片刻,迟疑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答案,他道:“是小九?” 谢安河说:“嗯。” 陈立果说:“为什么?” 谢安河说:“为什么你还要去问她。” 小九和陈立果的关系很不错,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是什么让这个朋友做出这种事情。 谢安河见陈立果沉默下来,开口安抚道:“青青,你别难过,你还有我。” 陈立果苦笑一声,把电话挂了。 小九接到陈立果的电话时,一点也不惊讶,语气还有些漫不经心,她说:“对啊,就是我做的,你什么时候傍上的谢安河?让他为你做了这么多?” 陈立果道:“我怎么得罪你了?” 小九冷漠的说:“谁叫杨文娅喜欢你呢。” 陈立果差点没被口水呛到。 “她天天在我面前说你的事情,说的我恶心死了。”小九冷漠道,“孙青青,为什么你就运气那么好,什么都能拿到手。我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她又把魂儿都挂你身上了。” 陈立果哑然。 小九说:“就这样吧,我挂了。” 她说挂就挂,从头到尾没打算和陈立果解释任何东西。陈立果听着电话里的嘟嘟音,道:“现在的小姑娘,可真吓人。” 系统:“……”是有点。 这人找到了还不如没找到,搞得陈立果恶心的都吃不下饭。 柳莎莎从公司回来,面色有些忧郁,也不知道怎么了。 陈立果问她,她也不说。 不过从她拐弯抹角的提醒来看,似乎是谢安河要搞点什么出来。 柳莎莎说:“青青,你不要陷的太深。”这话柳莎莎说过很多次,但都没有这一次说的痛心疾首。 机智的陈立果来了句:“他不会要背着我结婚吧?” 柳莎莎干笑几声:“怎么会呢,我觉得,谢安河不是这种人吧。” 陈立果说:“咦,真的吗?” 柳莎莎温柔的说:“如果他背着你结婚,就让他出门被车撞死好不好。” 陈立果:“……”他就知道这个世界柳莎莎是他最不能得罪的一个人,没有之一。 陈立果的第六感,有时候真的准的吓人。 红裙子事件没过多久,窝在沙发上咸鱼瘫的陈立果眼睁睁的看到娱乐新闻上公布了谢安河的婚讯——这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陈立果还看到了他们的订婚现场。 看到正在举着举杯冲众人敬酒的一对璧人,陈立果眼睛都要从眼镜眶里瞪出来了。然而,让他想把眼睛瞪出来的原因并不是谢安河背着他结婚,而是谢安河未婚妻身上的那一身裙子—— 陈立果:“卧槽!谢安河好变态,他居然给他的未婚妻穿他穿过的裙子!” 系统:“……”妈的,别提了,一提他就觉得自己眼睛隐隐作痛。 陈立果嘶的抽了口凉气,他说:“这人真的好变态啊。” 系统:“……” 陈立果说:“这要是换了我,我肯定不会这么对我的未婚妻。” 系统说:“你会怎么办?” 陈立果想了想,道:“我会去买条一模一样的和她一起穿?” 系统不但感到自己的眼睛疼,连脑袋也跟着疼了起来。 因为那条裙子,陈立果原本稍微应该有的那种今日我家炮/友,明日他家新郎的哀愁也被冲淡了。 陈立果:“谢安河太渣了!” 系统说:“我是同意的。” 陈立果说:“这我要真的是孙青青,还不得把眼睛哭瞎了。” 系统说:“我还是同意的。” 陈立果说:“哎,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当初孙青青是为什么退出的娱乐圈?” 系统说:“因为他女朋友把他甩了。” 陈立果:“……” 系统说而来下一句:“他把自己眼睛哭的半瞎……” 陈立果:“……”可以,这很符合孙青青的人设。 柳莎莎其实早就知道了谢安河的婚讯。但她实在是不敢告诉孙青青,直到今天各大媒体都开始报道,她才急匆匆的赶到了陈立果的家。 陈立果实在是挤不出眼泪,只好找了部电影来看。 这电影主角实在是惨到让人不能呼吸,是个孤儿,遇到姑娘,最后被姑娘戴了绿帽子,还出了车祸,最后一个人孤独终老。陈立果每次一看这电影就会一边哭一边谢谢系统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 系统的反应是:“我很后悔那时的自己太年轻。”才选择了和你绑定。 陈立果说:“如果是现在的你遇到你呢?” 系统想了想说:“大概我会是那个货车司机?” 陈立果觉得他和系统不但回不到过去,连未来都彻底没有。 柳莎莎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陈立果在哭。 一边哭一边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陈立果在问系统为什么会想当货车司机。 柳莎莎艰难的叫了一声:“青青。” 正在飚戏的陈立果浑身僵住了。 柳莎莎说:“青青,你不要太难过,他根本就是个人渣。” 陈立果立马接上:“为什么,为什么谢安河要这么对我!” 柳莎莎说:“不要为人渣难过!“ 陈立果说:“呜呜呜呜。” 柳莎莎看着陈立果哭,她心被什么揪着,几乎就要怀疑陈立果会就这么把自己的眼睛哭瞎—— 陈立果哭到了电影结束。 柳莎莎见他不哭了,颤声道:“青青,你感觉好点了么?” 陈立果已然哭的有点神志不清了,他含糊的说:“还好。” 然后柳莎莎从包里掏出两个请帖,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说:“你还是一口气哭完吧,谢安河那王八蛋居然给你发了请帖。” 陈立果说:“……” 柳莎莎说:“你说不去,我们就把请帖撕了吧。” 陈立果看着柳莎莎手上两张漂亮的请帖,问了句:“谢安河结婚,一般要随多少礼金啊。” 柳莎莎:“……”重点是这个吗? 陈立果说:“我可以不随礼就去吗?会被新娘发现了赶出去吗?” 柳莎莎艰涩的说:“应该,不会吧。” 陈立果说:“那我们去吧!”他真的太好奇,婚礼上面新娘会穿哪一套裙子了。 婚讯爆出来后,谢安河就再也没有和陈立果联系。 这男人啊,就是这么拔吊无情,陈立果说:“你们这些臭男人,今天发誓明天就忘了。” 系统说:“你怎么知道我是男人?” 陈立果悚然道:“难道你是女的?!!”系统一直是男人的声音啊。 系统说:“数据不分男女谢谢。” 陈立果说:“我不管,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抠脚大汉。” 系统:“……” 总而言之,现在谢安河在陈立果的眼里,就是个系统还要渣的渣男,还是那种撩完就跑真刺激的典型。 杨文娅的黑暗之桥,也快要杀青了。他们这部戏动用了大量的特效,演员反而成了其中的陪衬。在陈立果穿女装的事情爆出来的时候,杨文娅还试图联系过陈立果,只是陈立果没有接到她的电话。 黑暗之桥杀青,离上映还有挺长一段时间。 而影之灯却没有黑暗之桥那么麻烦,当年暑假就可在院线上映。 电影上映的那天,陈立果一个人去看了这部电影。 因为这电影之前一直炒的很厉害,首映的时候几乎场场爆满,这对于一部边缘题材的电影来说,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陈立果拿着一桶爆米花,边吃边看,旁边的人已经哭成了傻/逼,而他还在为自己的演技鼓掌。 电影里,尤光死掉的时候,陈立果已经听到了满场的抽泣声。 陈立果右边的是个姑娘,一直眼泪就没停过,他左边则坐了个大兄弟,陈立果已经可以听到他捻鼻涕的声音了…… 然后亲眼看着尤光死掉的李莫念天天守着尤光送他的灯,最后那灯光伴随着哀愁的音乐熄灭,陈立果清楚的听到电影院的角落里发出一片崩溃的哭声。 陈立果旁边的姑娘已经彻底情绪崩溃,发出嚎啕般的哭声。 陈立果:“……”他有点被吓到了。 然后灯光亮起来,陈立果发现这姑娘真不是个例,因为整个电影院都陷在一种难以自拔的哀愁中,甚至没有人起身。 直到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才有人带着头起身鼓掌,其他的观众也纷纷响应。 陈立果抓着这个机会赶紧溜了。 出电影院后,陈立果打开了自己的微博,发现上面已经开始疯狂的弹出粉丝的评论。 “清逸我要哭瞎了,怎么那么惨啊,我的天啊,我可怜的尤光——” “演李莫念的那个演员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呀。” “你们两个演的太棒了,我眼睛都要哭肿了。” “话说清逸你穿裙子的那一段我怎么没看见呀?是减掉的吗?” 陈立果看着评论,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我就觉得,我的演技可以征服世界。” 系统:“……” 影之灯这部电影,拍出来就不是指望赚钱的。现在票房大热,纯属意外之喜。而谢安河也由此进入了民众的视线。 谢安河的身份很神秘,虽然网友们非常的努力,但也只挖出一点关于他消息。开始还有人怀疑谢安河和陈立果是不是有一腿,但后来又有人科普了谢安河的婚讯,叫这些人别造谣,这种声音才平息了下来。 陈立果收到了不少祝福的电话,其中却不包含谢安河。 自从这大兄弟公布了要结婚的消息后,就好像很害怕陈立果提着四十米长的大刀当街砍他,于是消失的十分干脆利落。 陈立果:“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 系统:“……” 不过再消失,他的请帖已经发出来了,婚礼的时间定在年底,陈立果那天查了查黄历,发现上面居然是忌嫁娶,宜出殡。 陈立果:“……”讲道理,谢安河选这么个日子,究竟有何深意。 影之灯上映后,陈立果又收到了不少剧本,他挑剧本的眼光自称第二,没人能敢说自己是第一,毕竟他是从未来回来的…… 所以正在选剧本的陈立果有点闲,闲的谢安河婚礼当天正好没事情做。 柳莎莎对陈立果非常的警惕,她觉得被谢安河甩了之后的陈立果一不哭二不闹,三没有上吊简直不可思议。她都已经做好了陈立果割腕自杀的准备了。 陈立果对此的态度是:“被渣男渣了与其自杀倒不如把他桶成马蜂窝再去跳楼。” 系统:“你很有经验啊。” 陈立果幽幽的说:“我都被关了那么多个世界了,能没有经验么。”各种死法都尝试了一遍,还不知道怎么对付渣男? 陈立果说:“当然,其实最好的办法是你去把渣男的女朋友抢了。”,末日里的陈墨薇就是人生赢家,对付渣男的典范。 一提到陈墨薇,系统就有了糟糕的回忆,于是他什么都没说,让空气安静了下来。 柳莎莎没想到陈立果居然真的要去参加谢安河的婚礼。 她说:“青青,你冷静一点,你还有大好人生啊!” 陈立果说:“我不能冷静,冷静不下来,我爱他,他是我生命的那只蝶,飞啊飞,飞到我心里面化成茧。” 柳莎莎:“……”不是很懂你的梗。 陈立果落寞的说:“算了,你不懂。” 柳莎莎说:“婚礼你你可以去,但是你得答应我,你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陈立果沉默两秒,道:“什么算出格的事?” 柳莎莎把她看过的狗血剧里可能出现的桥段都说了一遍。 陈立果听完之后,感觉着姑娘也是不容易……他点点头,算是应下了柳莎莎的要求,他道:“好,我答应你。” 柳莎莎见陈立果面色凝重,连“人家”这个自称都不用了,心中酸涩,她道:“青青,你还有大好的人生,不要为了谢安河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 陈立果看着她,流出一滴泪水,他想说,系统早就把森林砍成了沙漠,而谢安河就是唯一的那棵树,可偏偏这棵树,还他妈是棵歪脖子树。 陈立果:“我并不想在这棵树上吊死。” 系统说:“……” 陈立果:“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 系统:“……说人话。” 陈立功说:“电锯准备好了,就差树了。” 系统:“……” 不过陈立果也就随便过过嘴瘾,他不是那种为了男人放弃全世界的人——除非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 婚礼当天,陈立果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脚踩祥云,飘然而去。 柳莎莎是陈立果的女伴,看她的表情,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用绳子在陈立果的脖子上打个结——一旦控制不住干脆就勒死他算了。 陈立果再三承诺,他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柳莎莎说:“我不信你。” 陈立果脱口而出:“爱已经碎了,连信任也没有剩下了吗?” 柳莎莎:“……”说真的,最近陈立果越来越不娘了,但是她已经开始怀念过去娘娘的那个他,毕竟那时的他,还是正常的。 到了门口,将请贴交予侍者,陈立果挽着柳莎莎的手,两人带着各异的笑容,踏入了谢安河的婚礼现场。 而一进门,陈立果就看到了人群中央的谢安河。 陈立果:“远远就闻到了一股子的人渣味。” 系统:“……” 柳莎莎伸手在陈立果的手上掐了一把,陈立果露出无辜之色,她却动了口型:你给我忍住了…… 陈立果:“……”宝贝你再掐我,信不信我当众哭给你看。 99、妖艳贱货陈立果(九) 陈立果深深的觉得,如果他因为谢安河这件事流出眼泪,那一定是柳莎莎硬生生掐出来的。 陈立果的眼眶里含着水汽,颤声叫莎莎别掐他了。 柳莎莎雅咬牙切齿的说:“你给我争气一点,别在他面前哭出来了!” 陈立果点头如捣蒜,深怕柳莎莎继续掐。 柳莎莎这才松开,她说:“青青,坚强一点。” 陈立果心想我一直都很坚强,我如果不够坚强,那一定是你掐的太狠了。 婚礼很热闹,谢安河还特意请了一支乐队。 穿着西装的谢安河,和穿着礼服的新娘在人群里是那么的引人注目,任谁看到他们,都会赞一声璧人。 陈立果吸了一口果汁,眼睛里散发的都是绿色的光芒。 柳莎莎说:“咱们就在这里。” 陈立果说:“好。” 柳莎莎说:“谁来打招呼都不理——” 陈立果说:“好。” 柳莎莎说:“谢安河要是敢过来挑衅你,我就用凳子爆了他的菊花。” 陈立果瞅了眼凳子腿的粗细,感到局部部位在隐隐作痛。 然而人渣谢安河却并不同柳莎莎想的那般心虚,他在看到陈立果后,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看着他往这边走,陈立果对柳莎莎水说:“你们一般怎么处理这种男人?” 柳莎莎说:“敢这么对我的男人,骨灰都拿去喂狗了。” 陈立果:“……” 言语之际,谢安河已经走到了陈立果的面前。 “青青。”谢安河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他的眸子里带了点忧愁,就像一个正在吟诵情诗的诗人,他说,“青青,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陈立果道,“没想到再次见你,是在这。” 谢安河抿着唇,看着陈立果,他说:“青青,我喜欢你。” 陈立果已经为谢安河人渣的程度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心想这么人渣的人,在我们那里是要被吊起来割jj的。 谢安河说:“但是我不希望你喜欢我。” 陈立果眸子里有些疑惑。 谢安河静静的说:“你喜欢的不该是我。” 陈立果:“……” 正在陈立果思考谢安河此话含义的时候,柳莎莎却已经忍不住了,她暴怒道:“谢总,你今天结婚,确定还要在青青面前说这些?!你这么做既对不起青青,也对不起你的妻子!” 谢安河闻言,竟是同意的点点头,他说:“的确。” 柳莎莎说:“那你还不快滚。” 谢安河淡淡的看了柳莎莎一眼,然后对着陈立果说:“青青,我不想看到你哭。” 他说完就走,背影是如此的决绝。 陈立果看着他的身影,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心中升起了一个很是荒诞的猜想。 礼乐奏起。 新郎挽着新娘的手,走在红色的地毯上。 周围都是祝福的声音,新郎的眼神的如此的深情,好似在看着一生挚爱。 陈立果本来以为自己不会流泪,但是他还是流了——柳莎莎这姑娘捏着他肩膀上的肉就没松过手,让他从另一个方面强行体验了爱的疼痛。 陈立果:“莎莎,你再掐我我可能会拿着餐刀去捅了谢安河。” 柳莎莎说:“你别难过!” 陈立果:“……”你不掐我,我就不难过。 柳莎莎说:“没事,我掐你,是用疼痛让你冷静下来,别害怕,我陪着你!” 陈立果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就在陈立果想和柳莎莎讨论爱情和肉体这两者关系的时候。 人群之中突然发出了一片惊呼。 陈立果站起来往那边一看,当即愣住了。 “怎么了?怎么了?”柳莎莎道,“是不是有人来抢新娘了。” 陈立果表情有点复杂,他说:“不……是新娘把谢安河的腰子给捅了。”用的好像还是餐刀,哎嘿。 新娘疯了似得大笑,她说:“哈哈哈哈,你要我嫁给你——你要我嫁给你?谢安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谢安河倒在地上,受捂着伤口,漂亮的眉头微微瞥起。 新娘雪白的婚纱上,是一片鲜红的血渍,她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谢安河的目光却穿过她,落到了陈立果的身上。 “果果。”他动了动口型。 陈立果被自己眼睛看到的景象吓了一大跳,待他仔细看去,却又发现谢安河是在叫青青了。 旁边的人架开了新娘,又帮谢安河叫了救护车。 柳莎莎满脸兴奋,恨不得挤到前面出嘲讽谢安河几句。 新娘看着自己的双手,呆呆的说:“是你毁了我,亲手毁了我。” 谢安河躺在那里,冲着陈立果招了招手。 陈立果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谢安河在他耳边轻轻的喃喃,他道:“青青。” 陈立果没回答。 “青青。”谢安河哀伤的看着他,说,“青青,等我。” 陈立果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救护车来的很快,带走了谢安河,而新娘则是被警察叔叔带走了。 这婚礼简直就是个闹剧,宾客们也都散去了。 陈立果和柳莎莎也走了,柳莎莎说:“我就知道谢安河这王八蛋不会有好下场的。” 陈立果有点沉默。 柳莎莎说:“青青,你别难过了,谢安河真不是好东西——你看看他,娶的女人都想捅死他。” 陈立果说:“嗯,对哦。” 柳莎莎说:“你别难过,以后我给你介绍漂亮的女朋友。” 陈立果心想我真是谢谢你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各大媒体上却依旧是一片平静。没人敢去招惹谢安河,就算他现在受了伤躺在医院里。 捅了谢安河的姑娘已经被警察叔叔带走,陈立果为她的冲动感到了悲伤。 婚礼之后没过几天,陈立果就接到了谢安河的电话。 “青青。”谢安河叫他,“我好痛,你来看看我吧。” 陈立果对他表示很同情,然后拒绝了他。 然而谢安河这种霸道总裁,是随便可以被人拒绝的吗,他当即表示你居然敢拒绝我,你引起了我的性趣你知道吗? 陈立果迷之沉默,觉得谢安河的画风不太对。 谢安河说:“好啦,我叫人来接你。” 陈立果还没说话。 他就继续补充:“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让人把你绑过来。” 陈立果觉得用餐刀捅这个人是不是捅的太轻了。 但总而言之,陈立果现在还是个明星,得罪了谢安河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只能捏着鼻子去看他。 到了医院,陈立果看到了精神抖索的谢安河。 陈立果拘谨的坐在他旁边,低着头没说话。 “青青。”谢安河伸出自己的手,拉住了陈立果的手,他道:“我好想你。” 陈立果打开他,幽幽的说:“死鬼,现在知道说你想人家了。” 谢安河:“……”这话让我怎么接。 两人大眼对小眼沉默几秒,陈立果只好继续道:“你、你为什么要结婚,当初对我说的那些誓言,你都是骗人家的吗。” 谢安河说:“我不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陈立果说:“那你为什么要结婚?” 谢安河安静了许久,才轻轻的说出一句话。 这句话太轻,轻的若不是病房里如此安静,陈立果都不会听见。 谢安河说:“因为我不能和你结婚。” 这句话于孙青青而言,实乃诛心之语。 孙青青本就不喜欢男人,被谢安河强行掰弯,又被他单方面的结束了关系。这些事情,对于神经本来就不够粗的孙青青已是致命的打击,而现在,谢安河却能当着孙青青的面,说出这么一句——陈立果不由的为他人渣的程度鼓起掌来。 泪水一滴滴的从陈立果的眼眶里流出,他说:“你叫人家过来,就是对人家说这个的么?” 谢安河说:“不,我想说,我还喜欢你,青青。” 陈立果相信谢安河是喜欢孙青青的,不然也不会对他温柔以待,在春节那么重要的时间里,还跑回来陪着孙青青。 可是这种喜欢,谁想要呢。 陈立果说:“但是我不喜欢你了。” 谢安河抿了抿唇。 陈立果说:“谢安河,我是真的,不喜欢你了。” 谢安河死死抓住了陈立果的手,他说:“不行。” 陈立果低低道:“放过我吧。” 谢安河说:“我永远,都不会放了你。” 陈立果甩开了他的手,摔门而去。 谢安河看着陈立果的背影,有些疲惫的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谢安河那边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但他被自己新娘捅了一刀的事情还是在圈子里传开了。 陈立果也知道了谢安河为什么会被新娘捅一刀。 原来在好几年前,谢安河就曾经和新娘的父亲达成了婚约,只是新娘一直不愿意,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结果新娘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通了,答应了谢安河和她的婚约,于是两人这才步入了婚姻殿堂——只可惜证还没扯,婚礼才进行了一半,谢安河就被人捅了腰子。 陈立果:“好——渣——啊。”他已经被谢安河人渣的程度震惊了。 系统没理陈立果。 陈立果说:“他不会还要来招惹我吧,我好害怕啊。” 系统说:“祝你平安,啊,祝你平安。” 陈立果:“……”他真是服了系统了。 不过谢安河仅剩下的良心还在,他没有把那个新娘告上法庭,两人在底下私了了。 谢安河恢复的倒挺快的,到了黑暗之桥上映的时候,他差不多也出院。 而因为女装事件,陈立果和小九的关系则是到了冰点。 杨文娅和小九关系不错,所以陈立果也有段时间没有联系她。 黑暗之桥首映礼的时候,杨文娅还给陈立果送来了请柬,邀请陈立果一起去。 陈立果却拒绝了,他问了杨文娅一句:“你和小九怎么样了?” 杨文娅闻言却露出几丝尴尬之色,她说:“我、我和她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陈立果说:“为什么?” 杨文娅讷讷说不出原因,但陈立果却猜到了。想必是小九同杨文娅告白,却被杨文娅拒绝。 杨文娅说:“小九……说了前辈不少坏话,我不高兴,就和她吵了一架。” 陈立果说:“我知道了。” 杨文娅小心翼翼的问:“孙前辈,首映礼你会来吗?” 陈立果淡淡道:“可能会吧,如果有时间的话。” 杨文娅重重的点头,她说:“希望前辈有时间一定要来哦!” 孙清逸就是杨文娅的梦,小九那样说她的梦想,杨文娅自然不可能赞同,只会觉得她是因为嫉妒刻意在抹黑孙清逸。 陈立果还是去了首映礼,然后他再首映礼上看到了谢安河。 作为投资方,谢安河来参加首映礼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事。他的伤才好,精神看起来却也还不错,坐在前面正在同身边的人低低交谈。 陈立果进来后,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黑暗之桥的播放要借助大量的拟真设备,陈立果把眼镜带上,感受着光线昏暗下来。 黑暗之桥四个字出现在了陈立果的眼前,他看到自己猛地从天空中坠落到地上——周围的人都在发出微微的惊呼,为这种拟真技术感到震惊。 然后女主出现,手里拿着个甜筒正在舔,她舔着舔着,突然听到了一个人的惊呼,于是她抬头,看到一个人重重的坠落在了自己的面前——摔成了乱七八糟的肉泥。 这些画满虽然已经经过处理,可依旧十分逼真,陈立果鼻间甚至缭绕了几分血/腥的味道。 剧情非常吸引人,陈立果看的很入迷,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部剧在票价高昂的情况下,依旧票房大爆,夺取了票房第一的桂冠。 杨文娅在里面扮演一个漂亮的修女。 她虽然第一次参与这种大型商业片,但却像一只初啼的凤凰,让人能感受到她身上透出的灵气。 陈立果以为自己会在首映礼上安静的看完片子,再安静的离开,不和谢安河有任何的交集。 但谢安河显然是不打算放过陈立果——他居然趁着陈立果戴着眼镜坐在vr设备上的时候,对陈立果动手动脚。 陈立果开始以为感觉有人在吻自己,是他的错觉。 但他很快就分辨出来,这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真的有人在吻他。 陈立果想要抬手自己摘掉眼镜,却感到有什么东西把他的手和椅子绑了起来。 “你做什么!”陈立果低低道,“你疯了吗,谢安河!”他眼前是黑暗之桥的剧情,身体却落在了谢安河的手里。 “青青。”谢安河在陈立果耳边喃喃,“小声点,会被别人听见的。” 陈立果气的都要忘记娘了,差点把嘴里的脏话脱口而出,但他好歹忍住,然后道:“谢安河,你要对人家做什么?” 谢安河说:“我想亲亲你。” 陈立果:“……”这和我就蹭蹭不进去一样是用来骗孩子的…… 然后谢安河这王八蛋就把陈立果吻了个遍。 陈立果的眼眶都湿了,他想叫谢安河停下,可又害怕说的太大声被周围的人听到。 最后被进入的时候,陈立果的手被松开,谢安河从身后抱着他,一点点的同他融为一体。 黑暗之桥阴冷的音乐和灼热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陈立果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好像被强行分割开了,他低低的啜泣,谢安河却在叫他别哭。 “青青,你不要哭,你一哭我就难受。”谢安河是这么说的,可是动作却没有一点怜惜。 最后一切结束的时候,陈立果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崩溃般的哭了起来,谢安河感受着他身体的痉挛,把眼镜取了下来。 取下眼镜后,陈立果才发现首映礼的现场竟是空空如也。 谢安河低低的笑着:“我告诉他们设备出了问题,让他们去隔壁了。” 陈立果的眼眶还是红的,他全然忘记了黑暗之桥到底说了什么,脑子里被谢安河搞的乱七八糟。 谢安河说:“我想你了。” 陈立果被谢安河抱在怀里,白皙的肌肤染着诱人的绯色,他眼神有些朦胧,像是还没有从梦境里醒过来。 谢安河说:“青青,再来一次?” 陈立果脑子里还乱七八糟的。 于是谢安河就当陈立果默认了,逮着陈立果又做了次。 陈立果在摇晃中迷迷糊糊的想到,这谢安河的技术还真是不错,不过喜欢舔他的这个习惯是真不好……和某些人真是特别的……像…… 柳莎莎答应了八点来接陈立果。 但她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都没见到他人,打手机也不接,就在柳莎莎以为陈立果出了什么事,准备进去找人的时候,陈立果这才出来了。 只不过出来的方式是在被某人抱在怀里,用毯子严严实实的裹着。 柳莎莎冲过去:“你!” 谢安河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先上车再说。” 柳莎莎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闹大,于是咬牙切齿的跟着谢安河上了车。 到车上,谢安河把陈立果放到副驾驶,还顺手将玻璃升了起来。 柳莎莎说:“怎么回事?谢安河,你对我家青青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需要同你说?”谢安河冷淡的说。 柳莎莎说:“你这个——”她几乎就要说出脏脏话,但死活憋回去了。 谢安河说:“我把你送回去,青青今天和我住。” 柳莎莎气的快要爆炸了,她说:“你做梦!!我告诉你,当初你伤青青伤的那么深,他根本就对你死心了,你放下他,不然我就报警了!” 谢安河冷笑:“报警,警察来看到青青的样子,明天报纸上就是又一出好戏。” 柳莎莎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咬掉谢安河的一块肉。 但她还得忍,只要在娱乐圈一天,她就不能彻底的得罪谢安河。 虽然谢安河在孙青青面前表现的温柔又痴情,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柳莎莎却清楚的很。 “我和孙青青的事情,由不得你来置喙。”谢安河说,“要么安安静静的坐着,要么现在就滚下车。” 柳莎莎心想怪不得谢安河被捅了,要是换了她,她估计会用西瓜刀来捅。 虽然柳莎莎都快要气死的,但因为她不放心孙青青,只能闭了嘴,憋的脸都紫了。 谢安河把柳莎莎送回家,柳莎莎还想争取一下,哪知谢安河这个没有绅士风度的居然把她强行拎出了车子。 柳莎莎说::“你把青青放下——” 谢安河理也不理她,碰的一声关了车门,绝尘而去。 柳莎莎捡起石头就朝着谢安河扔了过去——还真把车窗砸了个窟窿。 听着玻璃的脆响,柳莎莎缩了缩脖子,这修车费够她一年工资的…… 陈立果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谢安河和他好久没见面,也不知道这王八蛋憋了多久,做的他魂儿都快飞了。 这会儿被毯子裹着,都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他腿根在流。 谢安河把陈立果抱回家,抱进了浴室。 陈立果淋了水,这才清醒一点,他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哑声道:“我要回家——啊! 谢安河正在帮陈立果清理,手指一勾,陈立果下面的话就变成了惊呼。 谢安河说:“这里就是你的家。” 陈立果:“……” 谢安河说:“我是你爸和妈妈。” 陈立果:“……” 谢安河说:“宝宝,喜欢爸爸吗。” 陈立果:“……”爸爸你好讨厌哦,宝宝才不喜欢你酱紫啦。 100、妖艳贱货陈立果(十) 陈立果清洗完成之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谢安河看着陈立果的睡颜,表情里带着浓浓的无奈,似乎已经不知道该拿眼前的人如何是好。 陈立果这一觉睡的特别沉,他再次醒来,却是因为激烈的争吵声。 陈立果从床上爬起来坐了一会儿,朦朦胧胧的揉了揉眼睛,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谢安河,你为什么不爱我了,你不是一直爱着我么?” 陈立果听到爱这个字,精神一下子就抖擞了起来,他体内的八卦雷达让他迅速的清醒。 陈立果:“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系统:“不就是捅谢安河腰子的那个么。” 陈立果说:“啧啧啧,好大一出戏。” 他蹲在卧室门口,形容猥琐的听墙角。 谢安河一直由着她哭,没有说话,那女人哭的嗓子都哑了,他才语气平淡的来了句:“你要的婚礼我已经给你了,你也复仇了,我答应让你有全新的生活——” 女人哭声更凄厉了,她似乎察觉到了卧室里有人,道:“卧室里是谁?你到底爱上了谁?” 谢安河没说话。 女人冲过来直接拉开了卧室的门,陈立果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女人看见陈立果,脸色铁青,她说:“你居然真的爱上了他?” 谢安河冷冷道:“你走吧。” 女人哭的凄惨无比,说我不走,我爱你—— 围观的吃瓜群众陈立果表示这真是好大一幕戏…… 最后捅了谢安河腰子的女人,是被保镖拉走的。 谢安河坐在客厅里瞪着穿着睡衣一脸问号的陈立果,道:“还不快过来,一脸兴奋干什么。” 陈立果眨眨眼睛,说讨厌啦,他此时对谢安河的异样已经有了一个有点诡异的猜想…… 谢安河说:“她是我年轻时候犯的错误。”他在说年轻时三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似乎对骂是的自己非常厌恶。 陈立果飘过去,坐在谢安河身边,安静的听着。 谢安河无奈的说:“那时候喜欢她,但是她一直不愿意,于是就动用各种手段——” 陈立果嗯嗯的应着,听得津津有味。 谢安河说:“但是三年前我就想通了——想通了,你知道么?” 陈立果张了张嘴,做出一个口型:你三年前就穿过来了? 谢安河瞪着陈立果。 陈立果在做了口型,还没被系统警告后,发现这个世界他的确是被人开了后门,于是他说了句:“你也是穿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 陈立果说:“三年前穿过来的?” 如果谢安河不是穿的,那他已经可以骂陈立果是神经病了,但是他不但没有骂陈立果,表情里还多了惊异的味道——似乎在疑惑陈立果为什么能把这句话说出来。 陈立果说:“我有一个可爱的系统……” 谢安河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陈立果说:“大兄弟,没想到你居然是我前辈啊!” 陈立果说到这里,系统的声音响起来,他道:“陈立果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陈立果说:“哎呀,我哪里想到谢安河也是穿过来的嘛。”而且,应该还认识他。 系统说:“让你可以轻微崩人设不是让你和同行叙旧的!” 陈立果说:“啊,原来你一直知道有同行。” 系统没吭声。 陈立果说:“你咋不早点告诉我。” 系统咬牙切齿的说:“我要是早点告诉你,你估计看每个人都像同行了吧。”大部分的世界里,都有一到两个穿越者来改变剧情。但这种事情他们是一般不会告诉宿主的,因为宿主知道后,多数会出现看谁都像穿越者的诡异情况,而且会变得非常容易崩人设——像陈立果的这种行为,若不是这个世界是给他的补偿,恐怕早就去下一个世界了。 陈立果想,这么一来,谢安河的某些行为就解释的通了,估计这大兄弟穿来的时候,这身体的主人已经干了不少欺男霸女的事情,比如刚才那个被保镖叉出去的妹子……听谢安河的口气就是原主做的孽。 谢安河看着陈立果发呆,他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立果面带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安河说:“……你。” 陈立果说:“我?” 谢安河说:“你不该喜欢谢安河。” 这要是换了别人,大概是听不懂谢安河这话是什么意思,但陈立果却很明白。谢安河的意思是,他不是谢安河,所以让陈立果不要迷恋这个世界的角色。 而陈立果同他倒是挺感同身受的,因为他也不是孙青青。 谢安河伸手抓住了陈立果的手,低低道:“我真的喜欢你。” 陈立果由他抓着。 谢安河说:“你应该有另一场婚礼。” 陈立果想起了之前谢安河说的话。 他说“我想你和你结婚”,然后转个背这王八蛋就娶了另外一个女人。 陈立果心想大兄弟,本自同根生,相/奸何太急,不娶何撩。 谢安河用手指在陈立果的手心里勾了勾。 陈立果瞅了他一眼,知道这大兄弟大概和他一样,是不能崩人设,一崩就要滚蛋的。而且他还比自己惨一点,自己这个世界可以随便说话,他却还是得撑着。 陈立果:“唉,看到了过去被系统欺压的自己。” 系统冷冷的说:“你以为现在你就没被欺压了?” 陈立果觉得系统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一时间两人间的气氛祥和到了极点。 柳莎莎来找陈立果的时候,一开门就被扑面而来的和谐气息惊到了。 最让她惊恐的是,陈立果看向谢安河的眼神,简直和蔼的好像在看自己亲儿子—— 柳莎莎:“青、青青,你怎么了?” 陈立果微笑着说:“莎莎,我很好啊。” 柳莎莎说:“……他催眠你了吗?” 陈立果说:“没有啊,我家安河可好了。” 柳莎莎:“你疯啦,他才娶了别的女人!还被人捅了腰子!” 谢安河:“……”柳莎莎,你可以不要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坏话还说的那么大声么? 陈立果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他说:“他的腰子没事,我试过了。” 柳莎莎:“……” 谢安河:“……” 迷之沉默后,柳莎莎才幽幽道:“试过了,那还想走吗?” 陈立果说:“走啊,我又不能住他家。” 谢安河闻言伸手抓住了陈立果,他说:“青青,别离开我。” 这本该是个渣攻贱/受的狗血戏码,然而陈立果伸手摸了谢安河的脸一把,然后说:“安河,我不走,我永远住在你的心里。” 谢安河:“……”自从陈立果可以崩人设之后,他的台词就越来越难接下去了。 柳莎莎:“……”为什么感觉孙青青才是那个撩完就跑真刺激的人渣。 陈立果说:“噢,我的爱,我永远爱你,你住在人家的心田上,犹如夜空之中最美的明月。” 柳莎莎打了个哆嗦。 谢安河也打了个哆嗦。 陈立果还想继续说,柳莎莎实在是受不了了,一把拉住他,道:“走吧,青青,别和他说了,和这种人渣有什么可说的。” “哦,达令,你伤了人家的心,人家感到好难过。”然而陈立果却还没有玩够,一边说一边被柳莎莎硬生生的拉走了。 谢安河开始的表情有点扭曲,后来就是一副僵硬的僵尸脸,直到陈立果出门,他才松了口气。 柳莎莎把陈立果拉上车,冲着他脑袋就来了一下,她道:“孙青青,你脑子是被谢安河做坏了么?他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他可是娶了别的女人!” 陈立果冷静的说:“我不在乎。” 柳莎莎说:“什么?” 陈立果感到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身后还有全世界的贱受在支持着他,他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说着让柳莎莎牙酸的话,他说:“安河娶女人,一定是有苦衷的。” 柳莎莎:“……” 陈立果说:“他爱的,一定是我。” 柳莎莎:“……” 陈立果说:“你这个表情看着我做什么?” 柳莎莎说:“我在看你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穿了。” 陈立果:“……”哦豁,掉马甲了。 柳莎莎一边开车,一边对陈立果进行思想道德的教育。对他说男人喜欢男人是可以的,但是谢安河那种人渣就不行了,还拿他的好多事情来举了例子。 陈立果惊悚道:“什么,他居然还试图用资源来威胁我?” 柳莎莎说:“对啊,结果你还没被威胁就和他在一起了。” 陈立果:“……”对不起,这大概就是可以和男人在一起的坏处了,总感觉谢安河的这个霸道总裁还没有走完剧情,他就已经愉快的和人家搞了起来。 陈立果:“……谢安河一定很失望。” 系统:“……” 陈立果说:“他肯定想,我还没逼你,你怎么就来和我在一起了。” 系统:“……” 陈立果说:“话说你认识谢安河的系统吗?他的系统是正经系统吗?” 系统冷冷的说:“都是正经系统。” 陈立果说:“啧。” 系统:“……”陈立果,你要为你的这一声付出惨痛的代价。 总而言之,确定了谢安河是穿过来的陈立果心情是很美妙的。更美妙的是,他还怀疑谢安河是他认识的人。陈立果:终于有种在家乡的心安感。 柳莎莎见陈立果不说话,以为他在思考自己的话,于是到家后,她还问了他,说:“你看清谢安河的真实面孔了吧,他真的不是好东西。” 陈立果脱口而出:“只要他腰子还好,就不是坏东西。” 柳莎莎:“……” 陈立果说:“莎莎,我是真的爱他,我、我……” 柳莎莎咬牙切齿道:“好言难劝要死鬼,孙青青,你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给我作完!” 说完她碰的一声甩上车门,绝尘而去。 陈立果看着柳莎莎的背影,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 陈立果这两天玩的实在是太愉快,愉快的他把命运之女完全抛在了脑后。 等到他回家了,才发现黑暗之桥已经上映,并且票房如原世界那般直接大爆,甚至可以说得上一飞冲天。 这个年头,现象级的电影已经是少之又少,黑暗之桥却做到了,不但做到,还保持了这个记录许多年。 而此时几乎所有的媒体,对这部电影都是好评如潮。 杨文娅作为电影里的女三,身价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当然,其中最大的赢家,还得是这部电影的投资人,谢安河。 如果说以前陈立果会对谢安河投资眼光报以佩服的态度,但是现在这点佩服就完全没有了。 毕竟谢安河和他一样都是开金手指的玩家,对未来的走向非常的清楚。 黑暗之桥大爆后,陈立果收到了命运之女发来的邮件。 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陈立果的换了个号码,以前的号码已经停机,最新号码的知道的也就三四个人。 杨文娅无奈,只能给他发邮件联系。 看得出,杨文娅是真的很喜欢陈立果,即便是这么忙的时候,也没有忘记给陈立果传来喜讯。 陈立果感到很欣慰,让他最欣慰的是,杨文娅的命运完成度涨了。 由于陈立果的介入,杨文娅对她曾经爱上的那个男演员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是全身心都扑在了事业上面。 黑暗之桥,给了她可以和陈立果站在一高度的希望,不得不说,作为一个迷妹,杨文娅的素质是相当的高。 陈立果给她回了邮件,并且告知了她,自己最新的号码,还约她吃饭。 杨文娅很快就答应了,告诉陈立果她随时有时间——事实上她已经忙成一条狗。 和陈立果那种终于见到老乡我好开心好开心,好想出去裸/奔的激动心情比起来,谢安河的心情则要复杂很多。 他本来以为陈立果在知道他的身份后,会做出更加有意义的事,但他发现,他还是对陈立果不太了解——或者说对完全放飞自己的陈立果不太了解。 陈立果这王八蛋已经完全爱上了渣攻贱受的我爱你你却不爱我还非要娶别人的狗血戏码。 谢安河给陈立果打电话,陈立果的第一句话就是:“啊,安河,你居然还来找我,莎莎知道你来找我,会杀死我们的。” 谢安河:“……” 陈立果说:“啊,我的爱,你快回来。” 谢安河:“……” 陈立果说:“啊,亲亲安河,你为,什么,不,说话。” 谢安河咬着牙冒出一句:“好好说话。” 陈立果说:“嘎哈啊大兄弟,找我啥事儿啊。” 谢安河:“……”他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如果说以前陈立果是一个人嗨给系统看,那他现在就有了两个观众,可以辣四只眼睛——哦,不对,应该是六只,因为谢安河还有个系统。 陈立果表示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而谢安河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让陈立果发现这件事,到底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系统则非常淡定,他已经习惯了。谢安河什么心情,他大概是了解的,毕竟这人就是年轻时候的他——还没有对这种名字叫陈立果的奇怪生物免疫。 谢安河说:“出来吃饭吧,青青。” 陈立果说:“吃什么,吃你火热的心吗?” 谢安河:“……” 陈立果说:“你火热的心,融化在我的嘴里。” 谢安河沉默三秒,把电话撩了。 陈立果听着嘟嘟声,有点慌:“哎,他被我刺激跑了?” 系统:“大概是受不了去拿刀捅腰子了吧。” 陈立果:“……”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事实证明谢安河的神经还是足够粗的,半个小时候他出现在了陈立果楼下,把他拎上了车。 陈立果坐在副驾驶上画口红。 谢安河瞅了他一眼,没吭声。 陈立果画完之后,转个身揪着谢安河的衬衣就亲了一口,道:“哼,我要你身上带上我的印记。” 谢安河:“……” 陈立果说:“死鬼,又背着你老婆和我鬼混~” 谢安河:“……”啊啊啊啊,陈立果怎么戏那么多啊啊啊啊,他的系统呢,他的系统为什么不管管他,这人设都要崩成渣渣了吧!! 系统如果知道谢安河在想什么,估计会露出不屑的笑,这种程度,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总而言之,在这一刻,系统和谢安河诡异的站到了同一战线上。 到了目的地,谢安河又把陈立果拎了出来,并且郑重的对他说:“悠着点啊。” 陈立果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谢安河看着他一双委屈的眼睛,又有点心软,他说:“……算了,随便你了。” 陈立果:哦也。 进了谢安河定好的包厢,陈立果瘫在沙发上面——因为他的这个习惯,谢安河现在吃饭都要选包厢里有沙发的。 谢安河说:“想吃什么?” 陈立果说:“随便呢。” 谢安河点了几个菜,问陈立果怎么样。 陈立果捏着菜单,翘着兰花指,嘟着嘴唇,细声细气的说:“这个太辣了啦,对人家的皮肤不好耶,这个太咸了,这个太甜了……” 谢安河直接按铃,把菜单递给了服务生。 陈立果:“……” 谢安河说:“你不喜欢,我就放心了。” 陈立果:“……”等、等等,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水晶般的人儿陈立果流出了晶莹的泪滴。 谢安河说:“再哭就在这里操丨你。” 陈立果顿时泪如泉涌。 谢安河:“……”他真的是拿陈立果没办法了。 这要是在其他的世界,陈立果还能有崩人设威胁他,但是奈何陈立果这个世界就是可以轻微的崩人设——话说轻微这个程度,到底该如何判定…… 系统和谢安河都陷入了沉思中。 菜上来的很快,挑剔的陈立果也吃的很多,特别是他不喜欢的那几个特别辣特别咸的菜,谢安河基本都没动筷子,都被陈立果解决了。 吃完后,谢安河说:“青青,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陈立果哈了个嗝,知道吃完饭了该干正事了,于是他说:“安河,我不怪你。” 谢安河说:“青青。” 陈立果说:“安河。” 谢安河说:“青青,你的牙齿上有青菜。” 陈立果:“……”谢安河,你已经失去我了你知道吗? 陈立果把青菜弄掉,没精打采的说:“那你打算把她怎么办?” 谢安河说:“我想让她过上新的生活。”原来的谢安河真真的是个人渣,那女孩也是无妄之灾,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答应和她举办婚礼——就为了让女孩在婚礼上捅他一刀。 陈立果说:“那我呢,你把我放在哪里。” 谢安河说:“我把你放在我的心田上。” 陈立果听完这句话,突然有点后悔之前那么对谢安河了,因为这话听的真的挺恶心人的…… 谢安河说:“你就是我的灵魂伴侣。”说着,他牵起陈立果的手,吻了吻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陈立果看着谢安河的动作,和略微带了些深意的眼神,脑子里冒出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猜想——这猜想让他稍微抖了抖。 谢安河说:“怎么了?” 陈立果说:“没事……”只是被自己的脑洞大的吓到了。 谢安河点头,他道:“吃完了就来说说正事吧,黑暗之桥杀青后,我打算给杨文娅安排一部电影。” 陈立果说:“哪一部?” 谢安河说:“秦宫记。” 陈立果瞪眼:“你确定?” 谢安河擦了擦嘴,淡淡道:“差不多确定了吧。” 101、妖艳贱货陈立果(十一) 秦宫记这部戏,陈立果的印象也挺深的。 因为这部戏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就是电影被大赞,然而其中作为女主角的演员却被骂的狗血淋头。 在电影上映之后的,她被网民们扒出是带资进组,这还是她第一次拍电影。没有电影经验的她一下子接下这么一部大剧,自然不可能有太好的演技。 总而言之,众人都说女主角是这部戏的唯一败笔。 陈立果没想到谢安河的居然会想让杨文娅接手这部戏。 虽然杨文娅的确是有天赋,可是一下子就来这么高难度的,她会不会撑不起来,最后被网民们口诛笔伐? 陈立果和谢安河笃定的态度比起来略有一些迟疑。 “你太小看她了。”谢安河道,“她比你想象中的有韧性。” 陈立果道:“真的有必要冒这个险?” 谢安河道:“当然。”秦宫记的男主角比女主角演技好,所以在这部戏后直接一跃成为一线影星,秦宫记虽然名字挺文艺的,但是却是一部商业局。恢弘的场面和完美的特效,都给了观众进电影院观观看的动力。而导演却没有因为它的商业性质,彻底放弃它的内涵。秦宫记讲的是历史上的一个故事,导演非常尊重历史本身,也正因如此,受到了绝大多数的好评。 这么一个机会,轻易的让给别人,未免太可惜了。 陈立果说:“让她自己来决定吧。” 谢安河点点头。 谢安河问陈立果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陈立果说他已经看中了一部电影,现在正在吃剧本。 谢安河点头,道:“这电影不错。” 陈立果心想咱都是穿的,难不成还能选到差的电影么…… 谢安河道:“青青,记住,无论其他人说什么,我对你的心都不曾变过。” 陈立果现在总算发现了,谢安河每次一说这种情话就是有点什么事情要发生,他狐疑的看了谢安河一眼,道:“你不会又要去结婚吧。” 谢安河眨眨眼睛,一脸无辜:“你在说什么呢,虽然我和她举办了婚礼,可是并没有领证啊。” 陈立果点点头:“哦。” 谢安河:“……我送你回去吧。” 陈立果说好。 事实证明,陈立果对谢安河了解已然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因为没过两天,就有事情发生了。 谢安河的哥哥,陈立果的娱乐公司的boss,谢安卓找到了陈立果。 陈立果其实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上司叫啥名字,在他听到这个名字后,惊恐道:“他们家不会还有个妹妹叫谢苹果吧。” 柳莎莎说你怎么知道。 陈立果:“……”这名字取的是真不走心。 不过这个世界是没有安卓和苹果的,所以柳莎莎并不懂陈立果复杂的心情。 反而她现在很是烦躁,因为谢安卓找陈立果,绝对不会是好事。 柳莎莎在陈立果进去之前,就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坚强一点,千万别哭,谢安卓最讨厌哭的人了——特别是男人。 陈立果说:“那、那他当初为什么会签下人家?” 柳莎莎沉痛的说:“你是谢安河签下的。” 陈立果:“……”哦豁。 柳莎莎说:“去吧。”她看向陈立果的眼神,好比看一个烈士。 陈立果弱柳扶风的飘进了屋子。 谢安卓和谢安河一眼就能看出是兄弟,因为两人的相貌确实是非常的相似。只是谢安河的面容多了几份儒雅,而谢安卓则更加的刚硬。 谢安卓听到陈立果的脚步声,叫他坐。 陈立果在他面前坐下。 屋子里的气氛非常的安静,这要是换了一般的人,可能会非常的不自然亦或者感到巨大的压力。然而陈立果并不会,因为他还在脑海里和系统互相伤害。 陈立果:“你说谢安卓找我干什么,会不会是看中了我的美貌?” 系统说:“可能是想亲手把你做掉吧。” 陈立果:“……” 系统说:“你看,他桌子左边是不是放了一把枪。” 这个世界抢是可以合法持有的,所以陈立果看过去,在发现那真的是把枪后,眼泪差点落下来了:“我不想死!” 系统冷冷的说:“由不得你……” 陈立果:“……”他家的系统就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天天盼着宿主早点挂掉,和外面的妖艳贱货简直一模一样。 谢安卓觉得把陈立果晾够了,才淡淡的道了句:“孙青青?” 陈立果诚惶诚恐的点头。 谢安卓抬头,用一种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陈立果,然后冷冷的道了句:“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取之处?” 陈立果在心里说了一句,我长得好看,但面上却是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眼眶里已经开始闪着泪花:“谢总为什么要这么说?” 谢安卓说:“安河是要娶妻生子的,你能给他什么?” 陈立果哽咽着,颤声道:“我能给他一份举世无双的爱情。” 谢安卓说:“呵,爱情?他根本不需要爱情。” 陈立果捂着胸口,重重的摇头:“不,我不信!” 谢安卓说:“他也不需要你,不然,他为什么要结婚?” 陈立果的泪水划过眼角,表情楚楚可怜,他说:“谢总,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爱安河,离开他,我会死掉的。” 谢安卓冷漠的看着陈立果,从胸口掏出了一支笔,然后开始签支票。 陈立果眼巴巴的看着他签。 谢安卓签完,直接走到了陈立果的面前,一点点的把支票塞到了陈立果的牛仔裤缝隙里,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慢,就像对待一个低/贱的舞男。 陈立果想要挣扎,却被他狠狠的制住了。 “我弟弟喜欢干净,别人碰过的东西,从来都不屑再下手。”谢安卓说,“所以,孙青青,别逼我对你动用更糟糕的手段。” 陈立果头发凌乱,眼睛发红,黑色的眸子染上了泪水,白皙的肌肤也因为愤怒略微呈现了些许粉色,他此时正狠狠的瞪着谢安卓,这模样竟是让谢安卓隐约明白了,他那个弟弟为什么会对眼前的人产生兴趣。这人的确有些让人心痒难耐的风情。 最后谢安卓放开了陈立果,陈立果像只兔子一样窜出了门。 谢安卓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回到了桌子后面坐下。 柳莎莎被陈立果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若不是她对谢安卓挺了解的,知道他绝对不会对旗下艺人出手,她都要以为陈立果被谢安卓给潜了。 陈立果哭的梨花带雨,连柳莎莎问他的话都没法回答。 “他好过分,好过分!”陈立果哭的差不多了,就开始从自己的内裤里掏支票。 柳莎莎悚然道:“他对你动手了?” 陈立果点点头:“他、他居然把支票塞进了人家的裤子里!” 于是柳莎莎眼睁睁的看着陈立果从牛仔裤缝隙里掏出一张有点皱巴巴的支票。 陈立果抽了抽鼻涕,发现支票上有八位数…… 柳莎莎说:“他……” 陈立果说:“没错!他给我支票让我离开谢安河!” 柳莎莎心中难过,她道:“青青,你别哭了。” 陈立果看着支票,哽咽着说:“所以,现在问题来了。” 柳莎莎说:“嗯,你说。” 陈立果说:“现在哪里的房产买来升值比较快?” 柳莎莎:“……” 陈立果说:“哈哈哈,我开玩笑啦,我是那种为了钱抛弃谢安河的人吗?” 柳莎莎沉默的看着陈立果,看样子很想说一句你是,但她忍住了,道:“青青,你别哭了。” 陈立果说:“我坚强,我不哭。” 柳莎莎看着陈立果把支票揣回了兜里,然后用纸巾擦了擦眼泪,淡然道:“走吧,回家。” 柳莎莎:“……”孙青青啊,你到底经受了多少生活的折磨,才有了现在的坚强。 有钱不拿是弱智,陈立果赶紧第二天就去银行把支票兑了。 兑了没多久,谢安河就给陈立果来了个电话,他的语气有点委屈:“青青,你真拿了钱了?” 陈立果警惕道:“没有啊,什么钱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谢安河咬牙道:“我不要你的钱——” 陈立果说:“哦,拿了。” 谢安河说:“拿了他的钱就要离开我,你确定?” 陈立果正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懒懒的说:“啊,我亲爱的安河,我不想离开你,可是两个男人在一起,是不会有未来的。” 谢安河说:“你等我。” 二十分钟后,谢安河出现在了陈立果的家里,他看到陈立果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 陈立果深沉的看了谢安河一眼说:“有些事情,你只用眼睛看,就知道了。” 谢安河:“……”为什么你要看我的裤裆,陈立果,这种时候你能别耍流氓吗? 陈立果说:“你懂吗?” 谢安河咬牙切齿道:“那你看我怎么样?” 陈立果摇头着头,低低道:“我不能耽误你。” 谢安河说:“我爱你,青青——” 陈立果的手捧着谢安河的脸,痛苦又绝望的说:“安河,你适合更好的人,忘了我吧,青青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谢安河拿起陈立果的手,对着陈立果的无名指就咬了一口。 陈立果:“啊啊啊啊!!!”谢安河这王八蛋是一点没有留力气,疼的陈立果以为手指要被咬断了。 谢安河冷笑道:“孙青青,你别想离开我。” 陈立果说:“谢安河,你放开我!” 谢安河把陈立果扑倒在沙发上,把他的花裤衩一剥,吃了个干干净净。 事后。 陈立果躺在床上抽烟,谢安河搂着他亲着他的肩膀。 陈立果吐了口烟,疲惫的说:“安河,我们不合适啊——哎!别顶!” 谢安河咬牙切齿的说:“孙青青,我这吊还没拔呢,你就开始无情了?!” 陈立果无辜的说:“是你哥哥让我离开你啊。” 谢安河说:“他说什么你都听,如果他让你和他在一起呢?!” 陈立果冷笑:“呵,我会因为钱出卖灵魂么?” 谢安河没吭声。 于是陈立果只能不开心的自问自答:“不,我不是的。”——我的灵魂早卖给系统了,虽然看起来系统根本不想要,唉。 谢安河说:“这件事你不用管。” 陈立果把烟熄灭,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睡了。 谢安河真是拿陈立果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亲亲他的嘴唇,也跟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陈立果是被柳莎莎从床上揪起来的,柳莎莎说:“孙青青——你和谁鬼混了?” 陈立果说:“昨天有只仙鹤突然说要报恩……” 柳莎莎瞪着陈立果。 陈立果被柳莎莎瞪的虚了,无奈道:“好吧,谢安河……” 柳莎莎说:“你不都是收了谢安卓的钱了么?” 陈立果正义凛然道:“我的爱情,是一千万可以收买的?” 柳莎莎发现陈立果越来越不要脸了,她说:“我懒得管你,你快点给我起来——” 陈立果赶紧爬起来,去厕所洗漱。 柳莎莎正在外面等着,就听到厕所里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 陈立果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小弟弟,整个人都崩溃了,他冲出来拿了手机,又冲回了厕所里:“谢安河,你个死鬼,你对人家做了什么!!” 谢安河在电话里委屈的说:“青青,我怕你背着我找别的男人。” 陈立果:“……”所以你把我可爱的毛毛剃了? 谢安河说:“爱你呢,么么哒。” 陈立果掐了电话,眼泪落到了自己光秃秃的弟弟上面,谢安河,我们的爱情走到了尽头。没人能对我的小弟弟动手!没!人! 柳莎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陈立果奄奄一息的模样,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但问陈立果好几次,陈立果都不肯说。 柳莎莎也懒得问了,催着陈立果快点,飞机要晚点了。 陈立果没精打采的应着——直到上飞机了,他都没什么精神。 柳莎莎问他怎么了,陈立果哽咽着说:“我心爱的人背叛了我。” 柳莎莎重重叹气,拍拍他的肩膀:“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立果:“……” 在a城,陈立果明天有个活动,今天提前一天过来。 他的粉丝知道这个消息,已经围在机场等他了。 陈立果在保镖的保护下艰难的穿过了粉丝群,坐到了车里。 去宣传地点的路上虽然有点堵车,但好歹是没有迟到,陈立果和柳莎莎下了车,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尖锐的女声。 “你们就是这么安排住宿的?”那女声道,“凭什么他住的地方就比我好啊?!” 陈立果和柳莎莎对视一眼,两人走进去便看到一个女星此时正在训斥工作人员。 那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姑娘,这会儿眼眶已经红了。 女星背对着陈立果,没注意到他已经进来了,还在道:“不就是个喜欢穿女装的变态么?我哪里比他差了,我要和他互换房间!” 陈立果淡淡道:“好啊。” 那女星被陈立果的声音吓了好大一跳,她转头看向陈立果,干笑几声:“呀,孙哥你怎么来了?” 陈立果说:“我不能来?” 女星道:“孙哥……” 她还想再说什么,陈立果却已经不想听了,冷淡道:“我累了,先去休息。” 女星满脸尴尬,她刚才说的话都被陈立果听去了,这会儿要是陈立果给她好脸色,那才奇怪…… 工作人员如释重负的把陈立果领去了给他定下的房间。 陈立果问了句:“怎么还有她?” 工作人员干笑道:“她是投资方要求的……” 陈立果道:“哦。” 工作人员还想解释什么,陈立果却是道:“告诉投资方,有她我就不去了。” 工作人员“啊”了一声。 陈立果对她的语气倒是挺温和的,道:“你去传达这个消息就行了,别怕,和你没关系。” 这姑娘听了陈立果的话,眼圈又红了起来,点点头,走了。 柳莎莎见人走了,在旁边冷笑:“睡上来的货色也敢甩脸给你看?这程招娣还真是当自己是根葱了。” 陈立果说:“程招娣?她不是叫程水烟么?” 柳莎莎说:“什么程水烟,那是艺名——她真名就是程招娣。” 陈立果:“哼,看着她就讨人厌噢,下次再说人家是穿女装的变态,人家就打她。” 柳莎莎瞅了陈立果一眼,心想陈立果要是一直像刚才那么霸气该多好,可惜……唉,算了,不提了。 那工作人员果然去传递了陈立果的意思,说程水烟在,他就走,投资方急急忙忙的派人过来询问是什么情况。 柳莎莎直接把他们见到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说程水烟恶意造谣孙清逸,他们是不会和这种人一起合作的。 被派来的人一听,表情变得有些尴尬,其实他也知道程水烟嘴上不把门,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没想到她这次居然敢当着孙清逸的面说他坏话,还说的那么难听,以孙清逸的咖位,不给她面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人尴尬的不行,替程水烟说了几句,却见陈立果脸色越来越阴沉,也不敢继续,叹了口气道:“孙哥如果不满意,我们就把她换了,您可千万不要因为她生气啊。” 柳莎莎道:“我家清逸脾气好的很,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 那人急忙说:“实在是不好意思。”其实孙清逸的脾气是圈子里有了名的好,只是那程水烟嘴上不关门,什么都敢说,最重要的是还被孙清逸撞了个正着——这要是孙清逸还不甩脸色,那真是奇怪了。 知道这事情是没什么转机了,那人又道了几句歉,转身出门。 柳莎莎说:“那个程水烟也是个戏多的,你最近多注意点。” 陈立果嗯了声,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 第二天,程水烟果然就不见了,据小道消息说,她知道自己被退约的事情闹了一晚上,闹的主办实在是受不了,直接让保安把她请了出去。 然后主办发又连夜找了个不那么出名的女星,来出席明天的活动。 柳莎莎说:“人要作,就会死。” 陈立果赞同的点点头。 柳莎莎说:“我也是在对你说——孙青青,你收了谢安卓的钱还和谢安河搞在一起真的不会出事?” 陈立果说:“可是我也给谢安河钱了啊。” 柳莎莎有点没懂。 陈立果说:“我往他内裤里塞了两百多块呢。” 柳莎莎:“……”孙青青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贼了。 陈立果说:“这是公平的交易,嗯,非常的公平。” 柳莎莎恨恨的说:“到时候你别跑到我怀里来哭!” 陈立果说:“我就要哭,我就要到你怀里哭。” 柳莎莎:“……” 第二天,陈立果去参加了活动。 这活动是个公益宣传,主要的目的是帮助一些家中贫困,没有条件上学的小孩。当然,主办发真实的目的是借着公益的名头,宣传一下自己的产品。不过陈立果对这些倒是不太在意,毕竟这其实是一件双赢的事,既帮助了需要帮助的人,主办方也获利了。 陈立果在活动上捐出了自己所有的出场费。 活动结束后,陈立果刚从舞台上下来,柳莎莎就走过来,对着陈立果道:“我就说那个程水烟戏多,她居然真的和你掐上了。” 陈立果拿过手机一看,发现程水烟发了一条微博,拐弯抹角的把他骂了一顿。 陈立果道:“呵,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柳莎莎:“……” 102、妖艳贱货陈立果(十二) 虽然没有在微博上面指名道姓,但依照程招娣的描述,多事的人却已经猜出了她说的是谁了。 程招娣暗示陈立果耍大牌,被自己撞见,结果自己的活动却被人莫名其妙的撸掉了,她表示这个明星私生活极其混乱,只是太会装,才让大家觉得他是优质偶像。 柳莎莎冷笑:“她这是在找死。” 陈立果赞同的点点头。 程招娣的情商看来的确是堪忧,不过如果不堪忧她也不会骂陈立果骂的那么大声,还被陈立果这个当事人撞见。 陈立果说:“怎么办?” 柳莎莎说:“好久没有看到这么作死的人了,你别担心,有好戏看的。” 陈立果知道柳莎莎的手段,便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程招娣这一条微博出来,引了不少人的猜测,自然也有人猜出了真想。但柳莎莎却只是冷眼看着,由着程招娣继续吸引众人的眼球。 因为这件事,陈立果的微博底下也多了不和谐的声音,又有人开始说陈立果的脾气好是装的,其实经常耍大牌。 而陈立果的粉丝自然是见不得这些事,于是和这些人吵的特别厉害。 眼见这件事越闹越大,天天在家守着陈立果涂指甲油的柳莎莎出了手,她直接在网上公布了一段视频录像。 那视频录像非常的清楚,拍摄的就是一个影星骂工作人员骂陈立果的过程——当然,那个影星就是程招娣。 这视频一出,黑子们全部息声了。 程招娣微博下的一片同情之声全部变成了谴责和咒骂。 柳莎莎去翻了两页,啧啧称奇:“也不知道她受得了不。” 陈立果没啥精神的涂着指甲油,懒懒道:“你哪里来的视频?” 柳莎莎说:“我早就说过这个程招娣戏多,所以多留了一手。”这视频也是个工作人员偷偷拍的,柳莎莎当时就注意到了,事后去找他要到了这个视频,没想到还真能用到。 她在娱乐圈这么多年,什么龌蹉的手段没有见过,还会怕程招娣这些小伎俩? 陈立果说:“下一部电影的档期……” 柳莎莎说:“明年三月份,你最近是太闲了?” 陈立果眨眨眼睛:“我哪里闲?” 柳莎莎咬牙切齿的说:“你告诉我,不闲为什么这么多指甲油都只剩下半瓶了。” 陈立果长叹一声,道:“没错,我很闲。” 柳莎莎说:“最近有个真人秀想找你去……” 陈立果说:“哪个?” 柳莎莎说:“就是那个户外求生……” 陈立果悚然道:“喝尿的那个?!” 柳莎莎说:“对啊。” 陈立果说:“你就不能给我找点优质的真人秀么?” 柳莎莎无辜的说:“这这人秀收视率超高的耶。” 没错,这真人秀的确是收视率超高,还特别的吸粉,但是陈立果觉得娇嫩的自己无法承认大自然的摧残,于是他说:“人家才不要去——那里有好多虫虫耶,人家好怕怕耶——” 柳莎莎听到陈立果这句话才恍然,陈立果这么娘去这个节目的确是不太合适…… 陈立果说:“人家想去更加美腻,更加舒服的真人秀了啦。” 柳莎莎想了想,点点头,走了。 陈立果这才松了口气。 柳莎莎走后,陈立果换了身衣服准备下楼吃碗面。 意外就发生在陈立果等电梯的时候,只听见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人直接拉了其中,然后捂住了口鼻。 毛巾里浓烈的药味让他的头脑眩晕起来,他被人从身后死死的制住,然后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陈立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然而待他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在一间白色的屋子里。 陈立果茫然道:“我在哪儿。” 系统说:“具体位置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 陈立果想要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绳索捆住了,他道:“我被人绑架了?你为啥不提醒我电梯里有人……” 系统说:“我也不知道那人想对你做什么啊。” 陈立果:“唉,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系统温柔的说:“真的呢。” 陈立果:“……”好了,我懂了。 就在陈立果和系统说话的时候,推门的声音响了起来,陈立果扭头看去,看到了一个熟人——谢安卓! 谢安卓对陈立果的惊讶感到很满意,他走到床边,坐下,淡淡道:“孙青青。” 陈立果可怜兮兮的看着谢安卓,道:“你、你为什么把我绑过来,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谢安卓冷冷的说:“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 陈立果瑟缩的看着他。 谢安卓伸出手,捏着陈立果的下巴,冷笑:“你……呵,拿了钱不办事,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陈立果赶紧甩锅,他颤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钱,我已经还给安河了!” 谢安卓似笑非笑的看着陈立果。 陈立果说:“我真的没有动那笔钱——绑架人是犯法的!” 谢安卓说:“孙青青,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让谢安河失去理智。” 他说完,就要扒陈立果的衣服。 陈立果想到了什么,立刻开始疯了似得挣扎。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谢安卓还是把陈立果的裤子给扒了。 陈立果:“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隐私被侵犯了啊啊啊啊!” 系统说:“我来帮你!” 他说完,陈立果的眼前就出现了一片马赛克,连谢安卓的模样都看不清楚了。 陈立果看着这花花绿绿的世界,同情道:“你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这比血腥暴力马赛克还要克的彻底啊。 系统说:“对啊,我们总部对色/情管理的特别严格呢。” 陈立果:“……但是我有个问题。” 系统说:“说呢。” 陈立果说:“我的隐私被侵犯了,你在我的眼前上打马赛克有用吗?” 系统说:“没用啊。” 陈立果:“……” 系统说:“我就随便打着玩玩。” 陈立果对系统无言以对。 陈立果眼前一片方块的时候,谢安卓却已经低低的笑出了声,并且却笑越大声,笑的陈立果恨不得直接挣脱绳索和他打一架。 陈立果说:“笑屁啊笑。” 谢安卓说:“剃的挺干净的嘛。” 陈立果一提这个就生气,因为这件事,谢安河已经和他接近半个月没见面了,因为一见面陈立果就想亲手捅死他。 谢安卓伸手还摸了一把,道:“滑滑的。” 陈立果生无可恋。 谢安卓说:“怎么不哭了?” 陈立果看着他,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他抽泣着说:“你好讨厌,为什么要这么对人家,人家不要这样……” 谢安卓伸手抹去了陈立果的泪水,怜惜的道了句:“小可怜。” 这本该是个充满温情的动作,但陈立果实在是温情不起来,以为谢安卓刚摸完他的小弟弟,又来摸他的脸。 陈立果甩开他的手,道:“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真的很脏啊! 谢安卓冷笑着说:“我不但要碰你,还要把你上了。” 陈立果瞪着眼睛。 谢安卓说:“这么可怜的看着我,我也是不会心软的。” 陈立果抽泣着说:“你、你这个变态,安河不会原谅你的!” 谢安卓笑道:“我可不需要他原谅我。” 说完,他真的就这么压了上来。 陈立果尖声道:“不要啊啊啊,□□啦啦啦,你这个坏东西!!”他故意捏着嗓子叫,叫声之难听,已经足以让他自己都萎了。 谢安卓说:“别叫了。” 陈立果说:“啊啊啊,不要啊啊啊!” 谢安卓被陈立果叫的心烦,随手拿过桌子上的毛巾盖在了陈立果的嘴巴上。 陈立果被毛巾上的药一熏,又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然而当陈立果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精光了,不但如此,他身上还有十分诡异的白色液体,某个部位也好痛。 陈立果悚然道:“卧槽,谢安河真的把我上了?” 系统没吭声。 陈立果说:“宝贝,宝贝,你说话呀。” 系统生无可恋的声音响起:“他把你衣服扒了之后,盯着你看了好久,然后去了厨房。” 陈立果:“……” 系统继续说:“然后拿了瓶沙拉酱。” 陈立果:“……” 系统说:“倒你身上了。” 陈立果:“……”真相有时候真的是残酷的吓人。 陈立果说:“那为什么我的菊花那么的痛?” 系统说:“因为他放下沙拉酱后,又拿起了风油精,还往你的某个部位上滴了不少。” 陈立果:“……”干丨他爸爸谢安卓,这人真不是人,他的菊花真的好痛啊啊啊啊。 正在陈立果痛的流眼泪的时候,罪魁祸首谢安卓冒了出来。 谢安卓说:“早上好,宝贝。” 陈立果心说好你大爷,别让我抓住你,不然把花露水塞你菊花里。 谢安卓却拿起了手机,咔擦咔嚓拍了几张照片,他道:“你说你这幅样子,若是让谢安河看见了,他会怎么想?” 陈立果已经知道了谢安卓想要做什么,他的泪水从刚才就没有停过——他的菊花太疼了。谢安卓居然还在嘲讽他,他说:“哭什么?你是已经知道了谢安河的答案?” 陈立果的眼泪已经快要流成河。 谢安卓看着陈立果流泪,弯下腰解开了捆着陈立果的绳索,他淡淡道:“我让你早点看清楚这所谓爱情的本质,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 陈立果没说话,他缩成一团,像一只可怜的受了刺激的小动物。 谢安卓的眼神里却毫无怜惜,他说:“孙青青,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陈立果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是风油精!!! 谢安卓没有回答,他的眼神,看向陈立果就像在看没有生命的物体——你会因为摔破一个杯子有罪恶感么?谢安卓显然不会。 谢安卓的手机响了起来,然而他并没有接,直接掐掉后关机。 谢安卓说:“你可以走了,孙青青。” 陈立果抖如筛糠。 谢安卓说:“再见。” 他说完后,将陈立果一个人留在了屋子里。 如果陈立果真的是孙青青,那么脆弱的他大概会陷入一种极端的自我厌恶中,甚至可能精神直接崩溃。 但陈立果不是,他不但没有感到悲伤,甚至体内的愤怒之魂,已经熊熊燃起。 陈立果:“好想亲手弄死谢安卓。” 系统说:“动手吧。” 陈立果看了眼自己的小弟弟,冷笑一声:“呵,我不会让他死的那么轻松的。” 系统:“……” 这谢安卓最恐怖的地方在于,他虽然说要放陈立果走,但是居然没打算让人把陈立果送回家。 陈立果踉跄着从床上爬起来,进了厕所,正想洗掉风油精,却发现这里居然没有水。 陈立果:“啊啊啊啊,谢安卓这个死变态啊啊啊啊。” 系统:“……”好样的。 无奈之下,陈立果只能哆哆嗦嗦的穿好衣服裤子,踉跄着出了门,踉跄着打了车,踉跄着回了家。 回家后,陈立果狂奔进了浴室,放了一大缸的热水,然后赶紧想要把风油精清洗干净——然而他已经疼的有点麻木了。 讲道理,疼成这样,如果没有系统,陈立果还真是没法子分辨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被谢安卓这个畜生上了。 想来如果他真的是孙青青,那么此时情绪估计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不但精神上受不了,连肉体都饱受折磨。 柳莎莎因为这件事急的嘴上长了好几个大燎泡,她知道陈立果失踪后,本来是想报警,但是却被谢安河拦住了。 谢安河说:“我知道他在哪。” 柳莎莎说:“你知道他在哪?!” 谢安河说:“嗯。” 柳莎莎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谢安河说:“青青被我哥带走了。” 柳莎莎有点懵,她道:“你哥把他带走——他想做什么?!” 谢安河低低的叹气,他说:“我不知道,我正在联系他。” 柳莎莎瞪着谢安河,她道:“你就一点都不着急么?青青如果遇到了什么事——” 谢安河说:“我哥不会对他做什么的。”他似乎对这件事十分的笃定。 柳莎莎生气了,她道:“什么叫他不会对青青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青青那个性子!”就算谢安卓只是找他聊聊天,孙青青恐怕都会难过几天。而且这次谢安卓突然把孙青青绑走,想来也不可能只是谈谈心。 柳莎莎咬牙切齿道:“孙青青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他活不下来的……谢安河,你到底懂不懂他?” 谢安河道:“我已经在联系我哥了。”他也没有想到谢安卓会突然来这么一手。 柳莎莎气的胃疼,可是又不能做什么。报警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让孙青青和谢安河的恋情曝光,那他就是真的完蛋了。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谢安河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脸色大变。 柳莎莎见他表情变化如此剧烈,急忙道:“出什么事了?” 谢安河几乎要捏碎一个手机,他没有理柳莎莎就直接摔门而去。 柳莎莎在后面叫着谢安河的名字,被谢安河甩在了后面。 从谢安河的表情上看来,肯定是出了大事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柳莎莎心中焦急,却像无头苍蝇那般摸不着头脑。 直到第二天,孙青青自己回来了。 柳莎莎进屋子的时候,就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孙青青的声音。 “青青!”柳莎莎这么叫着,大步走进了卧室里。 进了卧室,柳莎莎看见孙青青将自己用被子裹起来,只露出头发。 “青青,出什么事了?”柳莎莎坐到床边道,“这三天你去哪儿了?谢安卓对你做了什么?” 陈立果没说话,身体却抖的更加厉害。 柳莎莎说:“青青?” 陈立果哑声道:“莎莎,我不干净了。”人家冰清玉洁的身体,被谢安卓的摸了,那王八蛋撸了人家的蛋蛋,还滴了风油精,现在都火辣辣的疼。 柳莎莎的心沉了下去,她颤声道:“他、他对你?” 陈立果呜呜的哭了起来。 柳莎莎都快要心疼死了,孙青青是她一路带出来的,她亲眼看着孙青青从青涩的少年,变成了万人瞩目的影帝。娱乐圈的确是不干净,可孙青青却也从未被人强迫过,他天赋高,运气好,一路通途,就没有遇到过这些龌蹉事。 柳莎莎抱住了陈立果说:“别哭了青青,没事的,别哭了。” 陈立果呜咽着说:“人家、人家不干净了——” 柳莎莎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她说:“你是最干净的,青青,别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立果和柳莎莎相拥在一起,互相安慰着对方。 柳莎莎知道孙青青心思敏感,遇到这种事情,恐怕恨不得自己死了。 她还注意到了孙青青手腕上的红痕——这种痕迹,即便是孙青青不说,她也能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渣,谢安卓这个人渣!”柳莎莎咬牙切除道,“谢安河呢,是他把你救出来的么?” 陈立果缓缓的摇头,泪水流的更厉害了,他说:“我没有看见他,你别把这件事告诉他好不好?” 柳莎莎死死的抱着陈立果,她说:“好、好,不说,我们不说。” 陈立果哭声越发凄凉,让柳莎莎的泪水也没有停过。 陈立果哭了很久,到后面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柳莎莎看着他的睡颜,心中却升腾起了对谢家兄弟的恨意。如果不是谢安河来招惹孙青青,孙青青也不会遭遇这种事情。 而谢安卓这件事,几乎可以彻底的毁了孙青青。 柳莎莎咬着牙,去了阳台给谢安河打了个电话。 “谢安河。”柳莎莎冷冷的说,“青青回来了。” 谢安河道:“回来了?他在家里?” 柳莎莎说:“你居然还不知道他回来了?!” 谢安河的声音有些疲惫,他说:“抱歉。” 柳莎莎掏了根烟,点上,冷冷的说:“你知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 谢安河沉默两秒,有些哀伤的说:“知道。” 柳莎莎说:“所以你打算给他一个什么交代?” 谢安河说:“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我很抱歉。” 柳莎莎没想到谢安河还能说出抱歉这两个字,她道:“谢安河,你觉得孙青青需要你的对不起么?” 谢安河哑然。 柳莎莎冷冷的说:“你如果不能保护他,就离他远一点,这一次是谢安卓,下一次又会是谁。” 句句诛心。 谢安河许久没说话,最后才道:“我知道了。” 柳莎莎不知道谢安河知道了什么,她吐了口烟,想起了孙青青崩溃的表情。遭遇了这种事情的孙青青,实在是太让她心疼。 她无法去想象,待孙青青一觉睡醒,清醒的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时,会是什么样子。但毫无疑问,柳莎莎一点也不想看到这个模样的孙青青。 她只想看到孙青青笑,涂指甲也好,穿女装也好,只要这个孩子足够开心,她也就满足了。 半个小时后,谢安河还是赶到了陈立果的家。 给他开门的是神情冷淡的柳莎莎。 柳莎莎说:“你来做什么?” 谢安河说:“我来看看他。” 柳莎莎面无表情的转身:“你进来吧。” 103、妖艳贱货陈立果(十三) 如果可以,柳莎莎不想再看见谢安河。 若不是因为谢安河,孙青青也不会经历这些糟糕的事。这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足以是毁灭性的打击,更不用说孙青青这种神经脆弱的人。 谢安河进了屋子,在客厅里坐下。 柳莎莎道:“抽烟么?” 谢安河点点头。 柳莎莎递给了谢安河一支烟,两人都点了起来。 香烟浓郁的气息逐渐充斥了整个客厅,两人沉默的对视着,都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 柳莎莎先抽完一根,她把烟头碾熄在烟灰缸里,淡淡的对着谢安河道:“说吧,你想怎么办?” 谢安河瞥起眉头,他说:“这的确是我的错,我会负责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眉宇之间浓郁的烦躁,似乎随时可能爆发。 柳莎莎冷冷的看着他。 谢安河说:“青青呢?” “在睡觉。”柳莎莎道:“他的心情非常糟糕,你去见他的时候,最好小心一点——” 谢安河道:“嗯。” 柳莎莎有很多话想对谢安河说。但她却又在思考这些话说出口之后,到底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谢安河真的喜欢孙青青么?如果他喜欢孙青青,怎么会由着谢安卓做出这种事情。 柳莎莎正在想着,卧室里就传出了脱鞋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客厅里的两人扭头看去,看到了穿着睡衣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到了客厅的陈立果。 “你、你们怎么都在?”陈立果看到了谢安河,他惊恐道,“你来做什么?” 谢安河道:“青青!”他走上前去,想要抱住陈立果。 陈立果尖锐的叫了一声:“放开我——” 谢安河道:“青青,是我!我是谢安河!” 陈立果眼眶中泪光盈盈,他缩在墙角,可怜兮兮的看着谢安河,想对他说,你哥是个超级无敌大变态,他居然在我的菊花上撒花风油精——那感觉就好像一万个男人来过了。 “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陈立果绝望的摇着头,他说,“别碰我谢安河!” 谢安河闻言心中酸涩,他伸手死死抱住了陈立果,颤声道:“别这么说自己——青青,你是最干净的。” 然后站在旁边的柳莎莎就看见这两人一个“我不干净了”一个“不,你是最干净的”这么叽叽歪歪了好久,酸的人牙疼。 烟都抽了三根,这两人还没酸完。 柳莎莎咬牙切齿道:“谢安河,青青不舒服,你让他先去睡觉——青青,你出来做什么?” 陈立果这才想起,泪眼朦胧的说:“我出来上厕所。” 柳莎莎道:“那你快去啊。” 陈立果感到谢安河勾了勾自己的手心,他泪眼婆娑道:“嗯,我去了。”说完他飘然而去。 谢安河看着陈立果的背影,眼神里是满满的心疼,他狠狠道:“这事情绝不会就这么完了。” 柳莎莎闻言,却在心中冷冷哂笑,不会就这么完了?谢安卓到底是谢安河他哥,难不成谢安河还能把谢安卓给阉了不成?! 陈立果从厕所出来之后,谢安河已经走了。 柳莎莎看着他寻人的表情,道:“青青,他去帮你报仇了。” 陈立果心想怎么报仇,也去往谢安卓的菊花上倒风油精么?噢,记得多倒一点。 柳莎莎说:“你继续睡吧。”她摸了摸陈立果凌乱又柔软的头发,道,“有我在呢。” 陈立果被柳莎莎的母爱感动,在她的催眠曲中慢慢入睡。 这件事闹腾了足足半月之久。 柳莎莎本来以为谢安河说他去给孙青青讨场子的话,只是说来好听的,没想到他还真的对谢安卓动了手。 近来媒体上关于谢家兄弟决裂的报道愈演愈烈,甚至有人说看见他们在公共场合大打出手。 谢安河每天都要来这里坐一会儿,虽然有时候看不见孙青青,脸上却依旧带着幸福的表情。 柳莎莎见他这模样,嘲讽他说:“当初怎么不好好珍惜?现在在这里假装深情有用?” 谢安河艰涩道:“是我的错。” 柳莎莎说:“你还真和谢安卓打架了?” 谢安河苦笑几声,并不回答。 于是柳莎莎也就不问了。 因为这件事,陈立果原本定下的计划受到了影响,柳莎莎本来想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再接工作,哪知陈立果却主动要求按原计划来。 陈立果道:“如果多做点事情,或许就不会想那么多了吧。” 柳莎莎听了这话,心里难受,她说:“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青青,不要憋着好么?” 陈立果点点头,他说:“莎莎,你别担心我。”其实他说这话是真心实意的,但柳莎莎显然不这么想,她将陈立果此时的表现当做了伪装出来的坚强,于是更加心疼了。 但再心疼,在陈立果的坚持下,柳莎莎还是给他安排了工作——一个目前最火的真人秀的一期嘉宾。 其实真人秀是最容易暴露明星本质的节目,虽然可能会有台本,但在节目中小细节却不会骗人。 陈立果去参加的这节目有点类似侦探和寻宝结合,反正娱乐性挺高的,陈立果就当做去玩玩也不错。 只是没想到陈立果到了片场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熟人——杨文娅。 “她怎么在这儿?”陈立果讶道。 “谁?”柳莎莎正在翻台本,有点漫不经心的问。 还没等柳莎莎回答,杨文娅就看到了陈立果,她几步走过来,叫了一声:“孙哥,你来啦!” 陈立果点头。 “没想到你真的会来参加这个节目。”杨文娅满脸兴奋,她道,“好久没有看见你了……” 陈立果道:“嗯,好久不见。” 杨文娅道:“孙哥你不舒服么?怎么脸色那么差?” 其实最近陈立果脸色都挺不好看的,风油精对他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大的他现在见了绿色的东西就哆嗦。 陈立果道:“我没事,你呢?最近怎么样?” 杨文娅赶紧把自己最近的安排同陈立果说了。她对陈立果的态度依旧像一个痴迷的粉丝,交谈之际丝毫没有保留,就连秦宫记叫她去选角的事情说了出来。 杨文娅道:“孙哥,等我拿下了这部剧,就请你吃饭!” 陈立果看着他,心想姑娘你其实早就被内定了啊,不过他也没说,只是淡淡道:“好啊。” 杨文娅瞅了一眼柳莎莎,表情稍微有些欲言又止。 柳莎莎见状,道:“你们聊吧,我去给你们买水。” 陈立果点点头。 柳莎莎走后,杨文娅把她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说:“孙哥,你最近有和小九联系么?” 说到小九,陈立果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来,他道:“说她做什么?” 杨文娅有点纠结,她说:“她之前一直缠着我,最近却突然消失了。”她现在对小九虽然没有什么好感,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担心。 “不必管她。”现在想来,小九是谢安卓的女儿,如果让她爹发现她喜欢上了一个女明星,恐怕会被关在家里什么好好教育。 杨文娅听陈立果这么说,也就放了心。 两人的谈话气氛挺融洽的,陈立果作为一个前辈,不摆架子还愿意给自己建议,对杨文娅而言,已然是最大的惊喜。 她又同陈立果说了许多,陈立果发现这姑娘的野心是真的不小,也不知道原来的世界,怎么会毁在了一个男人的手上。 柳莎莎端着两杯冰水回来,给陈立果和杨文娅一人递了一杯。 陈立果喝了一口,消消暑气。 这时候片场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节目地点原本是定在室外的,但天气太过炎热,节目组也害怕演员中暑,所以临时租了场馆,改成了室内。 这次节目的形式有点像狼人杀,就是每个人都要抽取一张身份牌,然后自己寻找线索,找出杀手。 这节目的确是有台本的,但并不是一开始就有,而是一部分由着明星自己发挥,如果不够精彩就要台本上场了。毕竟现在的综艺收益率就是饭碗,如果完全由着明星自己来,可能没有那么吸引眼球。 结果陈立果抽到了杀手的身份。 然后节目组收回了身份牌,让他们进入了定好的地点。 搜寻证据一小时,讨论二十分钟,最后全体投出一个人。而杀手每天有杀死一个人的机会,也可以在场馆中寻找到可以帮助自己的技能卡。比如有的技能卡可以让某个人不能说话,有的技能卡可以让某个人不能笑…… 和陈立果一起当杀手的,还有另外一个长相甜美的女星。 他们两人的风格都是一脸无害,第一次搜寻证据结束后,完全没有人怀疑到他们身上。 反倒是杨文娅凑过来笑眯眯的问陈立果是什么身份。 陈立果说:“我要是杀手,肯定第一天就把你杀了。” 杨文娅闻言道:“孙哥,你好狠心啊——” 陈立果眼里浮出些许的笑意。 但是很不幸运的是,第三次搜集的时候就有人找到了关键性的线索,并且确定了杀手是一男一女,女的还是长头发的。 这下子怀疑目标直接缩小到了三个人,再根据其他的线索,和陈立果一起当杀手的女星直接被众人投票票了出去。 于是接下来便只有陈立果孤军奋战了。 这时候已经死了六个人,其中有一个杀手,还剩下五个平民和一个杀手。 杨文娅这时候对陈立果的身份已经产生了怀疑,白天搜寻证据的时候就跟在陈立果身边,陈立果由着她跟着,态度非常的淡定,反而让杨文娅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就在两人黏在一起的时候,广播响起,宣布有人出局了。 杨文娅悚然道:“怎么会突然有人出局?” 陈立果道:“杀手动手了吧。” 杨文娅道:“孙哥,你真不是杀手啊?” 陈立果故作无奈,他道:“当然不是——你都跟了我两轮了,还没看出来?”其实他是使用了技能卡。 杨文娅看着陈立果无辜中带着点无奈的表情,心想如果孙清逸真不是杀手,那他的演技就是真的太好了。 杨文娅道:“啊,那真是我猜错了,我再去看看其他人……” 陈立果说:“嗯,有线索告诉我。” 杨文娅点点头。 陈立果看着杨文娅离去后,才转过头对着摄像机微笑道:“下一个就杀了她。” 摄像机师父看着陈立果温柔的笑容,居然感到背脊一凉——他也是见过不少明星了,但演技如此逼真的,还真没人比得过孙清逸,怪不得人家是影帝。 陈立果依旧没有被怀疑,白天投出了一个无辜的平民,而杨文娅则死在了搜寻证据的时候。 死后遗言的时候,杨文娅还说:“到底谁是杀手啊,我现在能排出嫌疑的只有孙哥——我跟了他两次了,他都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杨文娅走后,众人面色沉重。 陈立果看着众人,道:“我现在怀疑还有两个杀手在场上。” 一个男明星问陈立果为什么这么想。 陈立果道:“你们找到的其中一条线索是青丝如瀑——我们大家都理解为杀手是一个长发的女生,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起来,我们还在场上的人里,有一个人拍过一部电影叫长青丝?” 众人露出恍然之色。 节目组给的线索的确是给的好,只要知识够丰富,就会发现线索完全可以有不同的解读方法。 被陈立果点名的那个男性一脸惊恐,他说:“我真的不是杀手啊!孙哥,你别冤枉我!” 陈立果笑道:“我只是给大家提供一个思路,到底是不是还需要大家来讨论。” 不过他话虽如此,但已经给了众人无数的联想,于是这个男明星直接在白天被投了出去。此时场面上只剩下四个人,两男两女其中一人便是陈立果。 因为缩小了范围,所以已经有人怀疑到了陈立果身上,陈立果想了想,干脆在搜集证据结束后,把一张禁言卡拥在了自己身上。 于是讨论的时候,他只能全程闭着嘴,偶尔用手势表达出自己想说的。 因为陈立果被禁言,原本将枪口对准的他人便有了新的怀疑目标,于是陈立果顺利的度过了最后一天。 最后导演组宣布杀手胜利的时候,全场人都傻眼了,场下的人回来之后都对场上的人表示十分心疼,说他们都被陈立果骗了…… “啊!!孙哥你居然真的是杀手!”杨文娅不敢置信,“你演的太像了吧!”那无辜的表情,那委屈的神色,想来任哪个女生看了都受不了啊。 陈立果笑道:“我还以为自己会被投出去了呢。” “天啊,你太厉害了。”杨文娅说,“还有最后一天,你怎么想到会禁言自己的——” 陈立果摊手:“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期出来后,身为孙清逸粉丝的杨文娅已经可以想象出孙清逸的粉丝们疯狂的模样了,她说:“当明星真好啊,可以和自己的偶像一起拍戏,我好开心啊啊啊。”说出来其他人或许会认为她在拍陈立果的马屁,事实上杨文娅想成为明星,还真是因为孙清逸——作为一个迷妹,能做到她这个地步的,大概是最大的成功了。 拍完节目后,陈立果也有点累了,本来节目组还想要请他们吃饭,但他有点困便拒绝了。 坐上保姆车,柳莎莎问他感觉怎么样? 陈立果疲惫的说:“感觉身体被掏空……” 柳莎莎:“……”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陈立果在车上闭目养神,系统和陈立果说杨文娅的完成度又升了一点,但不多,进度非常缓慢。 陈立果说:“呵,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系统:“……” 陈立果说:“宝贝,你最近一直不怎么爱说话啊?” 系统说:“总部那边出了点问题,最近一直在开会。” 陈立果悚然道:“开会?难道你有时候不在我的身体里?” 系统说:“数据会议……” 陈立果惨然道:“你居然用我的身体接收那么多糟糕的东西,呵,蠢系统,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系统:“好好说话。” 陈立果说:“亲爱的你去开会吧我来奶孩子么么哒。” 系统:“……” 最近他们总部的系统出现了一些问题,据说是被ai保护协会告上了法庭,说他们对ai保护不力,让他们不但过时过量的工作,还让他们经受了各种折磨和摧残——从这一点上来说,系统真是深有体会。 不过虽然这是份工作,但一般情况下系统和宿主的关系都挺好的,系统自己就听说过曾经有ai和宿主发生了超越种族的感情,最后……最后那ai自己做了一具身体去地球上找那个宿主了。 当然,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在系统身上的,他如果完成了这份工作,要做的第一件是大概就是把地球加进自己的黑名单。 陈立果这么折磨人的宿主,一个就够他回味一辈子了。 当然,其实最严重的情况系统没有告诉陈立果,就是他们内部的数据好像出现了一点问题,各个世界的世界线都有些扭曲。 系统听他的同事说,有个种马世界的宿主莫名其妙的被他一群兄弟给上了,那宿主精神严重受创,当即表示自己绝对不要穿到下一个世界。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陈立果的影响,在听到那个同事描述的时候,系统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陈立果脸上诡异且满足的笑容。 不想穿到下个世界还想继续在这个世界浪什么的,一定是他看太多了陈立果而出现的错觉吧。 因为这些情况,系统也没太多时间来管陈立果在这个世界到底浪成什么样了,反正这个世界就是给陈立果的补偿,由着他浪吧。 陈立果虽然是说叫系统去开会,但还在和系统唠嗑,说好久没看见谢安河了,他和他哥打架打输了菊花也被灌了风油精吗? 系统从陈立果的嘟囔中深深地感到了陈立果的怨念,可是为什么他不但没有怜惜甚至还想笑。 做完节目回家,谢安河正好在楼下等着陈立果。 柳莎莎对着他就没有好脸色,陈立果还是一副瑟缩的模样——和刚才在片场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谢安河说:“青青,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 陈立果说:“抱歉,安河,你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想起被风油精支配的恐惧。 柳莎莎看不下去了,她道:“你这么喜欢青青,也让他上你一次啊!你自己也来试试这种滋味!” 陈立果和谢安河两人都迷之沉默。 柳莎莎怒道:“孙青青,你该不会连上一次谢安河的想法都没有吧?” 陈立果:“……哈哈,有的呢。” 柳莎莎:“……”看这弱气的小受样儿啊。 谢安河一咬牙,一狠心,他道:“青青,只要你开心,我愿意让你上!” 陈立果本来想拒绝的,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浮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他说:“好。” 谢安河:“……”还真好啊? 陈立果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小绿瓶,微笑着看着谢安河:“当然好了。” 谢安河:“……”他有一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陈立果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了谢安河的下巴,他淡淡道:“进屋去啊,难不成还要我抱你进去?” 谢安河耷拉着脑袋进屋去了。 柳莎莎看着这个模样的陈立果,心想到,要是孙青青真的像他演的这么霸气,也不至于被谢安河这个人渣欺负了……唉,可惜,这模样都是演出来的…… 104、妖艳贱货陈立果(十四) 柳莎莎看着两人一起进了卧室。 她本来以为陈立果说要上谢安河这话只是说着玩玩的。但是一刻钟之后,她居然听到了谢安河凄厉无比的惨叫。 随着谢安河惨叫的是陈立果的冷笑声,她家的小娘炮一边冷笑一边大声的说:“还要不要,还要不要?!” 柳莎莎:“……”没看出来啊,孙青青在床上居然如此的勇猛。 这叫声持续了很久,最后谢安河似乎没力气了,柳莎莎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但听到谢安河都没声了,她也放下了心,对着陈立果道了句:“青青,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啊。” 陈立果从里面走出来,裸/着的上身沾满了薄薄的汗水。虽然柳莎莎已经知道陈立果不是自己的菜了,可是看见这幅模样的他,柳莎莎居然还是很没出息的觉得心跳加速。 她说:“怎么出来了?” 陈立果随手擦擦汗水,道:“中场休息。” 柳莎莎:“……” 陈立果道:“呵,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不把人家榨干了,还真是不肯停手呢~” 柳莎莎看着陈立果,感到自己的梦破碎了。她掩面而走,不愿再回头。 陈立果见柳莎莎关好了门,便又遛回了卧室里。 此时谢安河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看样子一万个男人来过之后,他已经是神志不清了。 陈立果挑起他的下巴,说:“这样你就不行了?呵,我还没玩够呢!”——也不知道谁规定的,反正总裁说话一定要加个呵,好像这样才逼格比较高。 谢安河睁开眼,也没说话,咬牙切齿的直接把陈立果扑倒在床上。 陈立果一时不察,立马道:“你要干嘛,干嘛啊!” 谢安河一口咬在陈立果的耳朵上,咬的陈立果嗷嗷直叫。 谢安河恨恨道:“我就不该对你太温柔了——” 陈立果眨眨眼睛,道:“温柔吗?” 谢安河冷笑:“我让你看看不温柔的!” 说完他就开始戴套套,然后把剩下的风油精倒了上去。 陈立果已经猜到了谢安河想要做什么,他悚然道:“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谢安河冷漠的说:“我可以!” 陈立果流出悲伤的泪水:“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他还以为这个世界自己没机会说这话了呢。 谢安河冷笑着说:“因为我爱你啊,蠢东西。” 最后两人结合在一起的时候,陈立果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谢安河只能拍着他屁/股让他放松点。 陈立果愤怒的说:“放松点,你来试试?!” 谢安河咬牙道:“我刚才没试?” 陈立果:“……”对哦,你试了大半瓶呢。 然后他开始耍赖,道:“我不管,我不管,你哥都把我看光了……” 谢安河闻言有点无奈,但似乎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于是他也不解释,更加卖力。 陈立果最后混混沌沌失去了神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下半身完全瘫了。 他躺在床上,这次轮到谢安河在旁边抽烟。 陈立果有点无聊,便和谢安河闲聊,聊什么命运之女啊,聊什么未来的娱乐圈啊,聊什么逝去的爱情啊…… 聊完之后起床洗漱,两人走路都有点瘸。 柳莎莎正好要接陈立果出席活动,看到他们两个惊了:“青青你为什么也瘸了?” 陈立果说:“腰扭着了……” 柳莎莎:“……” 谢安河没有要和柳莎莎说话的意思,穿好衣服就很低调的走了,也没留给柳莎莎嘲讽他的机会。柳莎莎是落井下石的那种人么?不,她不是,她并不会落井下石,而是会直接把那口井给用水泥封了。 最近陈立果休息过了,开始忙了起来。看着他这幅纵欲过度的模样柳莎莎非常不满意,让化妆师折腾了好久才勉强忍了。 影之灯上映之后大获好评,不少电影奖项都发来了请帖,邀请陈立果一起去观奖。 陈立果也都去了。 和原来的世界一样,影之灯的确是揽收了大部分文艺电影的奖项。唯一不同就是原本由陈立果独自领取的最佳男主角,变成了双黄蛋——谢安河这个圈外人,居然也获奖了。 评委们的评语对影之灯中两人的表现大加赞扬,特别是谢安河这个“新人”,说他简直天生就是演戏的,对于这点,陈立果是深有体会。 领奖的时候谢安河没有出席,是他的经纪人帮他领的。 陈立果这才知道谢安河也有个经纪人,还是个面貌清秀的小年轻。 陈立果吃醋了,他说:“这个谢安河,真不是个好东西,背着我找替身也就算了,居然还背着找这么可爱的经纪人……” 系统冷静的说:“自己约的炮,跪着也要约完。” 陈立果说:“你忙完啦宝贝?”最近找系统唠嗑,系统都没个响。 系统说:“差不多吧。” 陈立果说:“怎么处理的?” 系统说:“我们总部把那个ai权益协会给黑了。” 陈立果:“……” 系统幽幽的说:“让他们自己出草了一份这事情就这么结束的声明……” 陈立果:“……”可以,感觉系统口中的总部都和系统一个风格,一看就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系统说:“所以既然谢安河这么渣,我们就快点去下一个世界啦。” 陈立果说:“下个世界你还阻止我浪吗?” 系统说:“我觉得以前自己对你太差了,你是有权力追求自己的幸福的,所以以后都不会再阻止你。” 这句话陈立果听了本该说非常感动的,然而系统这温柔的语气,却让陈立果流下了冷汗,他说:“爸爸你再爱我一次。” 系统微笑着的说:“傻儿子,爸爸一直爱着你啊。” 陈立果:“……”妈妈我好怕,爸爸好像坏掉了。 不过下个世界到底怎么样,恐怕只有到了才知道了。 颁奖结束之后,陈立果忙碌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接下了新的片子,还得赶一些宣传和广告。 柳莎莎对于这些安排从来都是游刃有余——她想着陈立果忙起来了,就会把那些糟糕的事情忘记。 于是谢安河和陈立果见面的时间就被压缩到了极点。 有天谢安河赶过来,和陈立果温存一次后,说自己正在外面办事,听到陈立果有休息时间,便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打车都花了一千多——他的本意是想要强调自己赶了多远的路,然而陈立果听完这句话,转身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千块钱,放到了谢安河的胸口,然后拍着他的脸说:“很好,好好伺候爷,爷有钱。” 说完这话的陈立果又被伺候了,这次伺候的贼惨,陈立果一边求饶一边说不行了。 谢安河恨恨的说:“孙青青,我真想把你吞进肚子里。” 就这样陈立果都还不肯住嘴,来了句:“然后第二天就把我拉出来?” 谢安河:“……” 陈立果:“啊啊啊啊,轻点人家撑不住了啦!” 做完之后,谢安河什么时候走的陈立果都不知道,反正第二天柳莎莎气的要死,她说:“你看看你脸上这个牙印!我要怎么解释?!” 陈立果说:“说被狗啃的?” 柳莎莎说:“可以啊,那你是不是还要告诉别人你被狗日了?” 陈立果:“……”唉。 因为这个牙印,陈立果扑了好厚的粉底,遮遮掩掩的出席完了那个活动。 陈立果在这边忙,杨文娅的完成度也在缓慢的涨。 只是她成功选角秦宫记的那次,涨得比较快一点。 虽然杨文娅的名字不高,但演技的确挺好的,再有了谢安河的帮忙,她毫无悬念的拿下了这个角色。 拿到之后,杨文娅说想请陈立果吃饭。 陈立果同意了,去了杨文娅定下的包厢。 这次吃饭就两个人,不过气氛并不暧昧,因为陈立果的态度从头到尾都是将杨文娅当做了一个可以提拔的后辈,言语举动都没有逾越。 杨文娅对陈立果说:“孙哥,虽然我接下了秦宫记,但是说实话,我对自己实在是不太有信心……” 秦宫记的剧组和导演均是一流,投入的资金更不用说。在这样一部戏里出演女主角是无数演员梦寐以求的事。杨文娅本来以为自己只是个打酱油的,却没想到真的拿下了女一的角色。 被馅饼砸到脑袋,杨文娅除了狂喜之外,还有一丝的畏惧和怀疑。 陈立果说:“我很看好你,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自信一点。” 杨文娅是有天赋的,不然原世界她也不会凭着自己的的能力火了起来。 杨文娅浅浅的笑:“孙哥,你这么夸我都不好意思了。” 陈立果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杨文娅脸有点红,被自己的偶像这么夸赞,简直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陈立果又安抚了几句杨文娅,两人便跳过了这个话题。 秦宫记开拍是明年初春的时候,估计要拍一整年的时间,接着再除去后期和宣传的时间,估计第二年的下半旬才能上映。 陈立果也接了电影,所以最近是真的挺忙的,来陪杨文娅吃饭,还是特意抽出来的时间。 吃完饭,陈立果出了门。 柳莎莎问陈立果为什么这么看重杨文娅。 陈立果想了想说:“这姑娘挺可爱的啊。” 柳莎莎安静片刻,道:“你难道喜欢她?”毕竟在谢安河之前,孙青青还是喜欢女人的。 陈立果笑道:“怎么可能。” 柳莎莎不吭声了。 这一年,忙碌又充实。 陈立果接的那部戏说部悬疑剧,剧里他扮演的是一个侦探,一点点抽丝剥茧找出了事情的真相。 这部剧的编剧非常有名,是个业界专门写悬疑剧的大手。 据说他当初选角的时候,他一眼就看中了陈立果,第一个就把剧本递给了陈立果。 陈立果挺喜欢这部剧的,于是便接了下来。 谢安河最近和他哥哥掐架掐的昏天黑地,到处都在说谢家兄弟反目。但哪个记者也没有找到他们为什么反目。 但在陈立果进剧组后,谢安卓私底下又找了陈立果谈了一次。 这次谈话连柳莎莎都不知道。 谢安卓把陈立果请过去,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做到让安河这么死心塌地的?” 陈立果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语气平淡的说:“凭借人家的美貌,谁能逃出人家的手心?” 谢安卓:“……” 陈立果走过去,伸手拽起了谢安卓的领带,笑道:“难不成,你也对人家有了意思?” 说真的,谢安卓对陈立果是有那么一点兴趣,但这兴趣却仅限于伪装之后的陈立果。 谢安卓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离开他?” 陈立果说:“除非他死了。”这个世界他就只能找一个炮友,没了谢安河,他的人生一片灰暗。 谢安卓冷笑着看着他,他道:“你死了不也一样么?” 陈立果在沙发上坐下,说:“讨厌啦死鬼,你就天天咒人家去死。” 谢安卓发现这个孙青青真不是个好对付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软弱可欺,但谈下来却会发现他真是寸步不让。 谢安卓说:“你就不信我封杀你?” 陈立果说:“请便。” 谢安卓挑眉。 陈立果说:“封杀我之前,你是不是先得把你那个被我蛊惑的弟弟处理掉?” 谢安卓不说话。 陈立果站起来朝着他挥了挥手,走了。 经过这次谈话,谢安卓和谢安河的关系居然莫名其妙的没有以前那么紧张。 也不知道谢安卓是真的放弃了,还是在私底下憋大招,想一口气把陈立果秒了。 不过这些陈立果是不太关心的,因为秦宫记上映了。 陈立果也在秦宫记里面客串了一下,客串的是一个只出场过一次的国师。当他穿着白色的祭服光着脚走向祭台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他的侧颜上。 国师极美,面容之上还划着精致的血色图腾,他微微垂了眸,口中念着别人听不懂的咒语,然后缓步踏上祭台,开始行礼。 这是杨文娅第一次如此近的看陈立果拍戏。 她眼神里全是惊艳和痴迷,毫无疑问,唯有这样的孙清逸,才配得上影帝两个字。 眼前的人将剧本里国师的惊艳完全展现了出来。 当祭礼结束,天边划过了一颗流星,秦宫记三个大字才出现在了荧幕之上。 秦宫记的首映非常成功,杨文娅没有辜负陈立果的期望,她并不像原世界秦宫记的女主角那本遭到了所有人的诟病,反而在男主角强大的压力下,依旧展现出了属于自己的风采。 首映结束之后,网上一片叫好的声音。 看过首映的人中也有陈立果的粉丝,看完之后纷纷在网上表示,光看陈立果那一段,就已经值回票价了。 陈立果扮演的国师太仙太美,让人不敢生出亵渎之心的同时,却又激发出了内心深处的某种黑暗的情感。 有粉丝非常激动的表示:好想把他家清逸扒光了在祭台上侵/犯啊,好想看见他隐忍愤怒却又毫无办法啊,好想看他眼角带着泪水,却又强忍不发出声音啊…… 陈立果这些评论震惊了,他说:“真是好不要脸啊!” 柳莎莎摸着下巴没吭声。 陈立果说:“莎莎?” 柳莎莎说:“我觉得他们说的挺有道理的……” 陈立果:“……” 柳莎莎捏着陈立果下巴,语重心长的说:“要不是知道你的真实面目是什么,我也想在祭台上了穿着白衣的你……” 陈立果:“……”现在的女人,真是越来越可怕。 这个所有影迷的梦想,最后还是被谢安河这个王八蛋实现了。 谢安河悄咪咪的清了场,悄咪咪的骗陈立果穿上白衣,更加悄咪咪的把陈立果给上了。 陈立果被他压在祭台上的时候,还在继续演:“王上,请自重!” 谢安河冷笑:“这国家都是朕的,你也是朕的。” 国师白了脸色,开始挣扎。 王上压住了他,吻住了他的唇。 白衣飞散,一夜春/宵。 结束的时候谢安河把陈立果用毯子裹着抱进了车里。 那祭台有点硬,膈的陈立果背上全是红痕。 谢安河有点心疼,到家后还特意去买了药给陈立果一点点的抹上。 陈立果躺在床上指挥他左左右右。 谢安河恨恨的说:“别扭了啊,再扭把你操了。” 陈立果瞬间扭成了一朵花。 谢安河伸手就在他屁股上狠拍了一下,他道:“我兜里还有风油精呢!” 陈立果躺平安静如鸡。 谢安河说:“扭啊,怎么不扭了?” 陈立果幽幽的说:“你是变态吗?为什么会随身带这玩意儿?” 谢安河冷笑:“你上次不也随身带了么?”他后来想了想为什么陈立果兜里会带着风油精,一想就发现不对头了,这小王八蛋恐怕早就对他起了这贼心,只是一直没有贼胆。不过最后不还是让他得逞了。 陈立果在祭台上被谢安河上了这件事第二天就被柳莎莎知道了,她知道后痛心疾首的骂了陈立果一顿,说他毁了自己美丽的国师。 陈立果幽幽的说:“如果国师站在你面前你会对他做什么?” 柳莎莎想了想,脸红了。 陈立果:“……” 柳莎莎深有感触的冒出一句:“唉,也不怪谢安河。” 陈立果:“……”他突然觉得自己挺危险的。 总而言之,秦宫记是火了。 连带着杨文娅身价也跟着飞涨。如果所黑暗之桥那部电影让人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那秦宫记则为杨文娅圈了不少粉。 陈立果看着杨文娅微博粉丝疯涨,从几十万一直到了八位数。 与此同时一起涨的还有她的命运完成度。 秦宫记票房最后停在了十七亿这个数字上,虽然没有破记录,但是已经是大赚了。 庆功宴的时候,杨文娅喝了不少酒。 她的压力也是非常的大,如果她没有抗住这部戏的角色,那迎接她的绝不会是飞涨的粉丝团,而是一片骂声。 接下一部商业历史剧,对于一个初出茅庐演员来说,是巨大的挑战。 而杨文娅撑过了最艰难的时候,迎来了属于自己的胜利果实。 她喝的太多,中途去厕所吐了很久。 陈立果见她好久没回来,便想去看看她,哪知走到厕所附近,看到她蹲在地上抽烟。 这个模样的杨文娅,是陈立果没见过的。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杨文娅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说:“孙哥。” 陈立果说:“嗯,胃不舒服么?” 杨文娅点点头,她说:“喝太多了……” 陈立果说:“我给你叫了醒酒汤,今天就别喝了。” 杨文娅突然叫了一声:“孙哥。” 陈立果听到她这个语气,心中有一点不妙的感觉。 果不其然,杨文娅的一句话便是:“我、我……孙哥,你对我可真好,我……”眼见那句话就要说出口。 陈立果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打断了杨文娅想要说出口的话:“文娅,我只当你是妹妹。” 杨文娅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用手背抹着,强忍住了内心的难过。 陈立果摸摸她的头,说:“文娅,你值得更好的人。” 杨文娅摇摇头,她苦笑着说:“孙哥,你太温柔了。” 陈立果心中叹气,他说:“好了,小姑娘,想喝多少喝多少,我负责把你送回家。” 杨文娅把泪水擦干,重重的嗯了一声。她想,她已经够幸福了,可是人真是贪婪的动作,欲望始终都无法被满足…… 105、妖艳贱货陈立果(十五) 杨文娅喝完陈立果给她叫的醒酒汤,捧着酒瓶又大喝了一通。 那豪爽的样子把剧组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别人问她怎么了,喝的晕晕乎乎的杨文娅也只是笑着道:“高兴嘛!” 于是酒宴结束,她已然醉的有些不省人事。 陈立果和她的经纪人一起把她带上了后座,柳莎莎则在前面开车。 柳莎莎道:“怎么喝的那么多?” 陈立果坐在后面闭目养神,听到这话也只是淡淡的道了声:“玩过头了。” 杨文娅的经纪人看了,心中暗赞果然不愧是孙影帝,这气度真是让人心神向往……殊不知柳莎莎已经开始在心中感叹陈立果这货的演技是越来越精湛了。 把杨文娅送回家后,陈立果也准备回去。 柳莎莎见陈立果目送杨文娅上楼,那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什么宝贝,她迟疑的说:“陈立果,你不会真的对杨文娅有意思吧。”虽然陈立果自己说只是把杨文娅当做妹妹疼。可他们本来就素不相识,陈立果却莫名其妙的特别偏向杨文娅,这种情况在外人看来很难不误会啊。 陈立果无奈道:“我没有那么想。” 柳莎莎哼了声:“我倒是恨不得你那么想。” 陈立果的电影差不多也要杀青,这部剧的票房没有秦宫记和黑暗之桥那么厉害,但也不错,算得上近年来侦探剧里的精品了。 柳莎莎回去的路上还在嘟囔,说陈立果给杨文娅选资源真是用心,两部剧都大爆,还问他怎么不对自己用心点,全都选的是这种小投资的电影。 陈立果听着柳莎莎的抱怨,却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喜欢唠唠叨叨的柳莎莎。 但陈立果没想到,庆功宴的第二天网上就出现了一条似是而非的新闻,上面是陈立功扶着杨文娅的模糊照片,标题更是直接,写着孙清逸地下恋情曝光,对象竟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三线女星? 陈立果看了看网站,悚然道:“这不是咱们公司的网站么?” 柳莎莎瞅了一眼,道:“对啊。” 陈立果说:“那我的公司为什么要黑我。” 柳莎莎道:“傻孩子,当然是因为你把咱们家公司的老总得罪了啊。” 陈立果:“……”说真的,柳莎莎不提,陈立果都快要忘记谢安卓这个人了。 柳莎莎说:“别怕,这绯闻不是□□,到时候澄清一下就行,不用管它。” 陈立果点点头。 不过陈立果不管,有人却想管,谢安河看到新闻后就生气了,给柳莎莎打个电话问是怎么回事。 柳莎莎的态度爱理不理,道:“就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儿啊。” 谢安河说:“那么回事儿是怎么回事?” 柳莎莎说:“当然是误会了。” 谢安河道:“真的?” 柳莎莎不耐烦的说:“不然你问问孙青青?” 谢安河说:“我才不会去问他,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柳莎莎:“……”这男人不要脸起来真是特别的可怕。 于是这条绯闻在陈立果和杨文娅双方的申明下就这么淡出了众人的视线,也没人把它放在心上。殊不知却埋下了隐患。 秦宫记庆功宴结束后,杨文娅出席了一个宣传活动。 在活动现场,一个女生突然手持硫酸朝着杨文娅泼了过去,虽然她瞬间被制服,也没有伤到人,但她的举动却让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陈立果从系统那里知道这消息的时候直接汗毛立了起来,他道:“统儿,她没事吧?” 系统说:“没事,她的命运完成度没变。”如果真的出了这件事,那杨文娅的命运完成度肯定是会降低的。 陈立果这才放了心。 泼硫酸的女生当场就被擒住了,不过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十分让人堪忧,被抓住的时候还在疯了似得大吼:“孙清逸是我的!!!你这个婊/子,不要脸的贱/人——你凭什么可以和他谈恋爱——”然后又说了一系列的诅咒杨文娅的话,其用词之恶毒,让在场的人听了都胆战心惊。 杨文娅脸色煞白,她经济人把她扶着走开,这次活动算是彻底的毁了。 这件事情几乎是同时就曝光在了网络上,网上一片哗然,虽然大部分都在谴责泼硫酸的那个女生,但居然也有小部分的声音在骂杨文娅。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不是她非要死皮赖脸的贴上孙清逸,也不会被泼硫酸,简直就是活该。 那女生是陈立果的粉丝,所以在知道这件事后,陈立果第一时间就赶往现场。 杨文娅坐在休息室里休息,陈立果进去的时候还看见她皱着眉头。 陈立果说:“文娅。” 杨文娅没有想到陈立果会出现,她睁开眼,眼神里全是惊喜,她道:“孙哥,你怎么来了?” 陈立果说:“我担心你。” 杨文娅道:“我倒是没有受伤……” 陈立果看着她眸子里亮晶晶的星星,实在是没忍住,脱口道:“文娅,我喜欢男人。” 杨文娅当即愣住。 陈立果说:“我真的很抱歉,我的确是只把你当妹妹。” 若说之前陈立果说的话,杨文娅还可以当做推辞,但他现在说出的这一句,却让杨文娅的心都碎了。 她的眼眶里开始积聚泪水,虽然还在强颜欢笑,可这笑容真是比哭了还难看。 陈立果看了竟是有些心疼,他说:“别哭了。” 杨文娅伸手抹着眼泪,她说:“是只喜欢男人嘛?” 陈立果道:“嗯……是的。” 杨文娅哭的更厉害了,但她一边哭,却又一边在笑,她说:“嗯,我知道了,唉,好难过啊。” 陈立果说出这话其实挺犹豫的,但他实在是不想再让杨文娅对他产生任何的误会,不过让陈立果没有想到的是,他说出这话之后,杨文娅的命运完成度居然涨了,还涨了足足十几点,直接冲到了六十多的位置。 陈立果道:“……女人心海底针。” 系统道:“是的呢,比你的还细呢。” 陈立果:“……”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谢谢。 杨文娅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后,真的是哭惨了。见她哭的梨花带雨还要强行压住哭音,眼见就要晕厥过去的模样,陈立果没忍住把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杨文娅没有拒绝,她死死的抓着陈立果胸前的衣服,把头埋到陈立果的胸膛——最后一次祭奠自己死去的可怜爱情。 陈立果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搂着像哄妹妹那么哄呗。 于是两人之间气氛和谐,一个哭,一个劝。 谢安河进到屋子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和谐无比的场景。 杨文娅靠在陈立果的怀里,伸手抱着陈立果。陈立果也没有拒绝,慢慢的拍着她的肩膀。 这画面是如此的美好,又是如此的刺眼,让谢安河一刻都看不下去。 他唤道:“清逸。” 陈立果闻言动作一顿,扭头看向谢安河。 谢安河说:“你们不会真的在谈恋爱吧?”他的眸子里没了平日的温度,仿佛被薄冰覆盖。 陈立果低低道:“没有。” 杨文娅见有人来了,才不太情愿的从陈立果怀里出来,她说:“谢总,您怎么来了?” 谢安河咬牙道:“你是我旗下的艺人,我来这里很奇怪么?” 是挺奇怪的,杨文娅看着谢安河和陈立果之间的互动,再联系刚才陈立果说的话,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想法。 她哑然道:“该不会……你们……” 她话刚出口,便看到孙清逸被谢安河抓住了手腕,下一个动作便是谢安河重重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了点粗暴的味道,孙清逸在谢安河的怀里不断的挣扎。 杨文娅看着孙清逸脸上带上了一抹羞恼,手却被谢安河死死的拽着,最后他的挣扎越来越弱,直接软倒在了谢安河的怀里。 谢安河这才松开了孙清逸。 “你一定要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对我么!”陈立果有点恼怒,他说,“谢安河,成熟一点好不好。” 谢安河哼了声,他咬了陈立果的手腕一口:“不好。” 陈立果似乎便拿谢安河没有办法了,他道:“幼稚!” 谢安河说:“我不管,我看见你和其他人抱在一起就吃醋。”他说的如此坦然,坦然的让陈立果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杨文娅已经看傻了。她心爱的偶像被别人抱在怀里强吻,这种事情她本该是要愤怒的。可是不知为什么,看着孙清逸羞恼的样子,她的内心深处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苏醒,这是她第一次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男人。 谢安河说:“这件事,清逸这边会发声明。” 陈立果道:“牵连你很抱歉。” 杨文娅道:“没事……” 谢安河说:“我们走吧。” 陈立果皱起眉头,他看了看杨文娅,又看了看谢安河,那眼神显然是不放心把杨文娅一个人放在这里。 谢安河无奈道:“你啊,也不想想,如果你的粉丝看见你这么急匆匆的赶过来,会不会对杨文娅产生更多的误会……” 这一点的确是陈立果疏忽了。 杨文娅也道:“对,我没事了……孙哥你和谢总一起走吧。” 陈立果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杨文娅点点头。 于是谢安河便和陈立果一起往外走。 坐上车,谢安河给陈立果系好安全带,他开口问道:“青青,你是怎么把我哥一家子都得罪的?” 陈立果道:“一家子?” 谢安河说:“对啊,他和他女儿谢千九。” 陈立果这才恍然想起小九的事,于是他把小九和杨文娅的爱恨情仇说给谢安河听了。 谢安河一听,到:“原来是这样,我说怪不得她天天一副要吃了你的样子。” 陈立果道:“泼硫酸的人不会是小九安排的吧?” 谢安河说:“这倒是不会,不过你粉丝的情绪倒是很有可能是她煽动的。”他们一家子都是白皮黑心的汤圆,表面上还冲着你笑呢,转个身就掏出刀子把你捅了。 陈立果心有余悸。这硫酸还好没有泼到,如果真的泼到了,那杨文娅的演艺生涯大概就结束了,她这辈子说不定都毁了。 谢安河说:“你最近要减少和她的来往。” 陈立果点点头。其实他也没怎么和杨文娅来往,只是秦宫记结束之后,他才和她的关系走的近了些。 也怪这几年来孙清逸都没有什么绯闻,一和某个女星走进,众人的质疑之声就冒了出来。 最后泼硫酸的那女生因为没有伤到人,所以只被刑拘了一段时间。而陈立果的公司立马发了声明,说他和杨文娅的确不是恋人关系,只是前辈和和后辈关系比较好,让粉丝们不要误会。 因为这件事,陈立果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杨文娅见面,都是手机联系。 年末的时候,秦宫记和陈立果预料的那般得了不少奖项,杨文娅破天荒的荣得桂冠——谁都没想到她居然能拿下影后的位置。 一个才出道几年的新人,居然就得了这个奖项,的确会让许多人不平。但杨文娅的发挥又摆在那里,让人无法质疑。 在秦宫记里,她完美的扮演出了一个从天真到狠戾的公主,天真时谁都看得到她眼眸中的星光,狠戾时谁都看得到她眼神里的深渊。 不得不说,天赋这种东西,有时候真是让人嫉妒。有的人穷尽一生追求的东西,有的人却一出生就自带了。 虽然杨文娅现在还稍微有点生涩,但谁都能看到她身上迸发出的强大潜力。 陈立果没有去参加颁奖晚会,那天他和谢安河窝在被窝里,看陈立果新上映的侦探片。 谢安河这臭不要脸的舔着脸叫陈立果侦探先生——陈立果在剧中扮演的角色。 陈立果浑身发热,咬着牙叫他别闹了。 谢安河说:“你亲亲我,我就不闹了。” 陈立果被他压着,气的不行,抬头对着他鼻子就咬了一口。 谢安河把头埋在陈立果的颈项里,他说:“我希望时间凝固,又希望时间快点过去。” 陈立果轻轻的抽着气。 谢安河说:“我真的爱你。” 电视里的剧情到了结尾,两人的甜蜜时光才刚刚开始。 春节的时候,谢安河也没有回家。这几年他都是陪着陈立果过年的,今年也不例外。 陈立果看着他光着屁股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伸出脚在他屁股上轻轻的踹了一脚,道:“蠢奴才,还不快给我拿点吃的过来。” 谢安河扭头看了陈立果一眼,道:“是,主子。” 一会儿谢安河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桶牛奶和一个杯子。 陈立果说:“你拿那么多干什么?” 谢安河说:“主子,你要和去年产的牛奶呢,还是今年产的牛奶,还是最新鲜的鲜奶?” 陈立果一开始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直到这个臭流/氓低下头往身下看了一眼。 陈立果当即被谢安河的黄/暴程度所震惊,他说:“谢安河,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谢安河笑嘻嘻,凑过去亲亲陈立果眼睛,他说:“还是热的哦。” 然后陈立果就被迫喝了最新鲜的牛奶。 陈立果和谢安河两人窝在家里,就这么幸福的度过了无比消磨人意志的暖冬。 陈立果的侦探剧实在贺岁档上映的,票房表现不俗——这几年来陈立果几乎已经成为了票房的代名词,他从未接过一部烂剧,几乎是部部精品。只要看到他的名字,观众们几乎就能肯定这部电影不错。 陈立果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系统说:“杨文娅的命运完成度又涨了。” 陈立果含含糊糊的问:“咋又涨了?” 系统说:“我发现了一件事……” 陈立果这才清醒了一点,他伸出手抹了一把脸,道:“啥事?” 系统说:“自从她不喜欢你了之后,那命运完成度就涨得飞快……” 陈立果:“……” 系统说:“唉。” 陈立果:“……”这一口叹气,让陈立果想起了系统曾经说过的话:谁年轻的时候没看过几个人渣。所以系统是在杨文娅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吗真是有点心疼呢。 生活还在有条不紊的继续,陈立果维持住影帝地位的同时,杨文娅也在崛起。 作为近年来崛起的新星,她无疑是最成功的一个。有实力,有资源,够刻苦。这样的人不成功,简直天理难容。 去年泼硫酸事件,也有了调查结果。果不其然其中有小九参与其中,她对陈立果真的是恨到了骨子里。 谢安河也拿她没办法,干脆把她骚扰杨文娅的事情给谢安卓说了,让谢安卓去处理。 陈立果忧郁的说:“她为什么那么讨厌人家啊。” 谢安河说:“因为她嫉妒你啊。” 陈立果说:“哦。” 谢安河说:“你不问她嫉妒你什么?” 陈立果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道:“除了美貌和才华,我还有什么让人嫉妒的么?” 谢安河:“……”爱人这么自信,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总而言之,小九被她爹给拎走了,而且目测短时间都不会出现在陈立果的眼前。 这个世界对于陈立果而言真的是挺美好的,吃好喝好,还可以光明正大的过性/生活,并且命运之女的完成度还涨的非常有规律,基本是接一部戏,得一个奖,就能涨一点。 陈立果:“好久没看见这么耿直的命运之女了。” 系统深有同感。 不得不说,杨文娅红起来的速度,还是超出了陈立果的预料。 黑暗之桥票房大爆,秦宫记得奖,接着杨文娅又接了好几部电影,这些电影都是陈立果和谢安河精挑细选出来的。有的是原来世界杨文娅曾经拍过的电影,有的则是适合她拍的电影。 某天在片场的时候,系统又提醒陈立果说杨文娅的命运完成度涨了。 陈立果当时正在演一个到处乱飞的侠客,听到系统这话问为什么。 系统说:“她错过了渣男啊。” 陈立果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如果按照原来世界的诡异,那杨文娅大概是在今年遇到那个毁了她的渣男,不过系统突然说她命运完成度涨了,那便说明杨文娅和渣男的缘分彻底的断了。 果不其然,几天之后杨文娅就告诉陈立果,有个追求她很久的男明星向她表白,她犹豫之下,还是答应了。 陈立果满脸欣慰之色,像是个嫁出了女儿的蠢爸爸。 杨文娅无奈的说:“孙哥,你能别露出这个表情么?” 陈立果眨着眼睛看着她,说:“就让我感动一下吧,文娅,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杨文娅想了想,她以前的梦想就是和陈立果站在同一个位置上,但是自从知道陈立果喜欢男人,他们二人之间绝无可能后,这种想法就淡了。并且随着事业的提升,她有时候反而会生出一些属于女人的脆弱情绪。 认真思考后,杨文娅说:“梦想?我现在的梦想,就是有一场盛大的婚礼,一个爱我的丈夫。” 陈立果便从杨文娅的这句话里,猜到了他离开的时间。 想来杨文娅结婚的那天,就是他离开的时候吧。 一想到要离开这里,陈立果的心中生起了几丝惆怅,他说:“下个世界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谢安河这样的老乡。” 系统说:“我会信你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想走?” 陈立果说:“好吧,你看透了我的灵魂。”这个世界他可以瞎崩人设也没什么关系,下个世界肯定就不行了,哎呀,好生气好想再自爆一次噢。 系统哼了一声,不理陈立果了。 陈立果见状更加惆怅的叹了口气。 106、妖艳贱货陈立果(十六) 杨文娅在告诉陈立果她喜欢上了某个人后,她和那个男人进展简直就是飞速。 陈立果眼睁睁的看着杨文娅的命运完成度蹭蹭蹭的往上猛涨,不过半年之间,就硬生生的从八十多,飞涨到了九十多——这完成度比她得影后的时候还要涨的多。 看来这姑娘是真的为爱可以不顾一切——从追星能追的自己当影后,也能看出杨文娅的性格特点了。 某天早上,陈立果正一脸睡意的在厕所里刷牙,杨文娅给他来了个电话。 陈立果接起电话,听到杨文娅的下一句话就是:“孙哥,他向我求婚了!” 陈立果差点没把一口牙膏全部咽下去。 杨文娅的语气里带着些颤抖,她说:“我、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但是我感觉……如果我错过了他,我一定会后悔的。” 陈立果听着她的话,很平静的给了她建议,他说:“文娅,跟着你的心。” 杨文娅吸了吸气,她说:“他们都觉得我疯了,劝我不要自毁前程——”一个还没火透的新星突然宣布自己的婚讯,这不就等于宣布了死刑么。 陈立果说:“你们可以举办一场低调的婚礼。” 杨文娅捏着电话,她的心情很复杂,她自己拿不定主意。但听了孙清逸淡淡的建议,她狂跳着的心脏终于平静了下来。她说:“孙哥,我好好想想。” 陈立果说:“嗯。” 杨文娅的确是该好好想想,陈立果不能确定现在的她结婚到底是好是坏事,但是从她的命运完成度上来说,杨文娅的内心真的很期待这场婚礼。 九十多的命运完成度,想来婚礼当场就能满掉。 陈立果没想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时机来的如此突然,他想了想,给谢安河打了个电话。 谢安河说:“喂,亲爱的,你怎么了?” 陈立果说:“我要走了。” 谢安河安静片刻。 陈立果说:“我会想你的。” 谢安河苦笑几声,并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笑声和沉默中,陈立果竟是体会到了一种:我宁愿你不要想我的想法。 陈立果说:“亲爱的,你快来看看人家嘛~” 谢安河说:“好。” 谢安河赶过来的时候,看见陈立果撅着屁股正在抠脚。讲道理,他很难形容陈立果这种抠脚都能抠的如此漂亮的人——那双脚也很好看。 陈立果见他来了,也没回头,开口就是一句:“杨文娅准备结婚。” 谢安河闻言皱眉:“结婚?她确定?”这时候结婚,对于一个明星来说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陈立果笑道:“她的人生,当然是由她自己做主。”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了什么,道,“哎?之前你娶的那个可怜妹子呢?”那妹子据说是宿主穿来这里之前,原本世界的谢安河造的孽。 谢安河无奈的说:“我给了她一笔钱……唉。”他不能娶她,让她捅自己一刀,已经是尽全力补偿了。 陈立果说:“过来。” 谢安河走过去。 陈立果见他走过来,伸手搂住了谢安河的颈项,他亲了亲谢安河薄薄的嘴唇,含糊道:“做吧。” 谢安河把陈立果横抱起来,两人走向了卧室。 为了庆祝杨文娅的婚礼,陈立果很不要脸的和谢安河厮混了好几天。 本来这几日,陈立果是在接手一个电影的拍摄的,但是他都翘了——反正都要走了还不怕崩人设,那给自己讨点福利呗。 和陈立果预料的差不多,杨文娅果然很快做出了决定,她决定接收她爱人的求婚,婚礼从简。 谢安河对此事的看法是:有魄力。 陈立果笑道:“当然有魄力,她可是要走的更远的……” 婚礼定在了夏天结束的时候。 在等待婚礼的不止是杨文娅和她的丈夫,还有谢安河和陈立果,他们都知道这个婚礼是一个结束点。 夏天过去的匆匆忙忙,陈立果虽然有点舍不得,但那一天还是来了。 杨文娅租下了一个小庄园,只请了父母和几个好友,而伴郎就是陈立果。 谢安河也来了,他和陈立果穿着配套的西装,手里捧着一束大红色的玫瑰。 其他人都对他投以异样的眼神,大概以为他是来抢新娘的吧。 柳莎莎见状很不满的哼哼,骂陈立果背着自己又干坏事儿。 陈立果赶紧多劝她喝了几杯酒。 婚礼仪式结束的之后,谢安河找到了陈立果,道:“怎么样?” 陈立果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西装,道:“还差一点。”估计晚上就满了。 谢安河把手里的鲜花递给了陈立果,然后抱住他在他的耳边喃语:“记住,要分清肉体和灵魂……”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陈立果完全听不懂。 谢安河却只说了一遍,他把花递给陈立果后,又从拖出一个大箱子,他说:“猜猜里面是什么?” 陈立果瞅了箱子一眼,道:“猜不到。” 谢安河也没为难陈立果,伸手将箱子打开。 陈立果看到箱子里的东西眼睛就直了——谢安河这王八蛋居然给他带了一箱子的婚纱。 陈立果:“……” 谢安河说:“喜欢吗?” 陈立果面无表情的说:“呵呵,喜欢死了呢。” 谢安河看了陈立果这模样想笑,他说:“喜欢就穿上吧,我还给特意去借了化妆品和假发。” 如果不是陈立果可能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那他肯定是不会让谢安河满意的。但本着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想法,陈立果还是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婚纱居然是定做的,很合身。 谢安河站在化妆间里看着陈立果戴假发化妆。 不得不说,有的长得好看的是无关性别的,陈立果的眉目柔和,穿上了女装丝毫不见违和感。 他戴了假发,传好了婚纱,扭过来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刹那,谢安河的心脏是真的被击中了。 他走过去,亲吻着陈立果的额头,道:“我爱你。” 陈立果哀愁的看着谢安河。 谢安河看着陈立果眸中的忧郁,道:“为什么这个表情?”痛苦中带着隐忍,眼神里含着泪光。 陈立果低低的说:“我想撒尿,憋不住了。” 谢安河:“……” 也不怪陈立果破坏气氛,他是真的太上厕所了,这妆和衣服搞了足足两个多小时,他之前又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已经是憋的眼泪都要落下来。 谢安河看了看陈立果穿着的婚纱,道:“不然我拿个矿泉水瓶给你解决?” 陈立果说:“那你得拿个脉动的瓶子回来。” 谢安河:“……哦。” 陈立果看见他的表情,非常警惕的说:“说吧,你内心深处其实是想给我找个什么?” 谢安河说:“我觉得易拉罐就够了啊。” 陈立果:“……”谢安河,我们分手吧。 最后不肯使用易拉罐的陈立果和找不到脉动瓶子的谢安河达成了妥协——还是去厕所吧,反正陈立果都要滚蛋了,被人看见就看见。 谢安河说:“我觉得你可以进女厕所。” 陈立果说:“你好讨厌!” 谢安河说:“女厕所都是隔间你怕什么——这总比你穿个婚纱进男厕被人看见来的好嘛。” 谢安河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陈立果进了女厕所。 说实话,这是陈立果第一次进女厕所,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他找了个隔间,赶紧解决问题。 然而就在他上厕所的时候,有人轻轻的敲响了隔间的门。 “文娅。”是个女孩子的声音,陈立果对着声音很熟悉——谢千九。 “文娅。”谢千九的声音非常的兴奋,但在兴奋之中,也夹杂着丝丝的疲惫,她说:“你在里面吗?文娅?” 陈立果:“……”他屁都不敢放一个,虽然谢千九知道他喜欢穿女装,但这和发现他喜欢进女厕所完全就是两码事。 谢千九把头抵在门板上,她哀愁的看着拖在地上的白纱,想起了刚才在婚礼仪式上笑的甜美的杨文娅,她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谈谈呢?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呢?” 陈立果屏息听着。 谢千九说:“我知道自己曾经做错了事,但是谁没错过?你——就直接判了我的死刑?” 在谢安卓知道谢千九喜欢杨文娅的事情后,就把她直接关了起来,根本不允许她和外界联系。 谢千九不像谢安河,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喜欢的人。现在的她在谢安卓面前,是没有选择的权力的——谢安桌让她放弃自己的爱情,她就得放弃。 谢千九说:“文娅,你为什么不说话?”她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哀愁,她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了你,可是你为什么会喜欢孙清逸呢?明明我先来的。” 陈立果想起了谢千九曾经满脸欢快的告诉他,她喜欢上了一个小演员,很喜欢很喜欢。 陈立果的心软了下来,正欲开口安慰几句,却听到谢千九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她说:“喜欢他也就罢了,你却和其他男人结了婚——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陈立果感到了一丝不妙。 谢千九说:“我不能容忍你的婚姻,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所以——”她从怀里掏出了枪,对准了门板,这门板是那么薄,根本挡不住子弹,只要她扣动扳机,她心爱的人,就永远属于她了。 “所以,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谢千九这么温柔的说着,手指慢慢的用力。 陈立果听到了一声枪响。 这响声如此的突然,让他完全措手不及。随即他感到胸口一阵疼痛,陈立果低下头,看到了自己的胸口出现了一个血洞。 陈立果见状冷静的说:“我要上社会版的新闻了。” 系统:“……” 陈立果:“著名影帝身穿女装惨死厕所,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系统:“……” 陈立果说:“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你觉得呢?” 系统说:“救不了了,打的太准,你心脏现在就是团肉酱。” 陈立果:“那我为什么还能和你说话?” 系统咬牙切齿的说:“现在不能说了!” 然后陈立果眼前一黑,最后的话还没说出口——我的完成度怎么办啊啊啊,才到九十多啊啊啊,系统爸爸你行行好给我开个金手指吧! 然而系统爸爸拒绝了陈立果的请求,无情的把陈立果拉去了下一个世界。 谢千九连开了五六枪,直到鲜血淌到了脚下,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对不起,文娅。”将枪对准了自己的胸口,谢千九泪流满面的微笑,她说:“对不起,文娅。” 又是一声枪响,一切归于寂静。 谢安河本来在走廊上抽烟,他听到枪响后立马赶去了厕所。然而厕所的门已经被谢千九锁上,他撞了好久才撞开。 待他撞开后,看到了谢千九的尸体,和流了一地的血。 谢安河一阵沉默,他注意到了厕所门板上的弹孔。 接下来的画面,谢安河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抖着手打开了门,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孙清逸。他的白色婚纱已经被献血染红,他歪着头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谢安河跪了下去,死死的抱住了孙清逸。 闻声而来的众人,便看到了这样一幕场景。 杨文娅身上还穿着白纱,她颤声道:“怎么回事——” 柳莎莎的酒也醒了,她看着孙清逸撕心裂肺的嚎道:“青青!!” 谢安河没有理她们,他垂着头,一点点的把孙清逸脸上的血渍擦干净,埋下头,身体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在看到了自杀的小九后,杨文娅差不多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她踉跄着走过去,看到了已经没有生息的孙清逸,惨然道:“救护车,快点叫救护车……” 谢安河直接将陈立果横抱了起来,就这么走出了人群。鲜红的血液顺着孙清逸的身体往下淌着,留下了一路醒目的痕迹。 柳莎莎已经软了手脚,她坐在地上,崩溃般的大哭了起来。 孙清逸是真的上社会版新闻了。 不过没有陈立果想的那么糟糕,只是说谢千九精神失常误杀了人后自杀,并没有提到孙清逸穿着婚纱死去的事。 而孙清逸的粉丝们情绪爆炸——谁都没想到,正值壮年的孙清逸,会死的那么离奇。 在孙清逸的葬礼上,粉丝们组织了许多人来进行哀悼。 谢安河出席了葬礼。 他穿着西装,脸上消瘦了几分,但和婚礼那日比起来,差别却并不太大。 杨文娅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说来孙清逸其实是因为她而死,她心中愧疚,想说许多许多话,但这些话在看到谢安河的眼神后,却变成了一句:“对不起。” 谢安河的眸子里没有光,像暴风雨之前的海,虽然没有风浪却让人看到其中的狂暴,他说:“不怪你。” 杨文娅泣不成声,她没想到自己的婚礼上,竟会出现这样的惨剧。她早该知道,小九的性子那么执拗,知道她结婚的消息,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谢安河说:“好好活下去吧,为了孙清逸,也为了你自己。” 杨文娅伸手抹着泪水,她没有回答谢安河的话。 盛大的葬礼。 孙清逸的骨灰下葬后,谢安河弯下腰重重的吻了吻那墓碑。 墓碑上的孙清逸微笑着看着他谢安河,谢安河说:“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他非要让孙清逸穿婚纱,也不会被谢千九误会,导致孙清逸惨死。 杨文娅看着谢安河的反应,觉得谢安河平静的有些过头了。 从知道孙清逸死亡的那一刻起,除了在抱走孙清逸时情绪有些外露,接下来的时间谢安河的情绪都很平静——甚至不曾落下一滴泪水。 杨文娅看着这个模样的谢安河心中有些担忧,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葬礼结束之后,娱乐圈以为孙清逸的死讯热闹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最后拍摄的一部电影也成了绝作,上映的时候票房高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粉丝们在用最后的方式纪念他们的偶像。 葬礼之后,谢安河就消失在了杨文娅的视野里,一起消失的还有柳莎莎。孙青青的死对柳莎莎打击太大,她说自己不混娱乐圈了,还是回老家养老吧。 杨文娅劝了柳莎莎几句,但柳莎莎态度十分坚决,于是便了不再劝。 柳莎莎说:“这事情不怪你,青青不会想看到你为了他影响生活的。好好过吧,文娅。” 杨文娅说不出话来,看着柳莎莎拖着行李走进了海关,从此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 接下来的几年,杨文娅的事业蒸蒸日上,好几部电影的票房都得到了认可,成为了业界有名的票房女王。 杨文娅的丈夫知道她在婚礼上受了刺激,花了很长时间来安抚她内心的伤痕,两人的婚后生活也算和谐美满。孙清逸终于从杨文娅的生命中淡去。 和孙清逸一起淡去的还有谢安河。 本来作为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板,谢安河就算想要淡出,也需要一个时间。 但事实上在葬礼之后,杨文娅就再也没有见过谢安河。 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其他人提起谢安河的频率越来越少,最后甚至到了娱乐圈的新人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的地步。 杨文娅最后一次见到谢安河,是路边的偶遇。 杨文娅的经纪人开着车正往片场赶,她却突然看到了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开口让经纪人停下。 停车之后,杨文娅匆匆忙忙的跑过去,发现那人居然真的是谢安河。 谢安河坐在广场附近的椅子上,手里拿着面包屑正在喂鱼。他的容颜和几年前相比没什么变化,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凝固了。 杨文娅又惊又喜说:“谢安河!?” 谢安河扭过头,看到了杨文娅,他也不惊讶,只是淡淡的道了声:“杨文娅。” 杨文娅说:“你这几年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你——” 谢安河说:“找我做什么。”他们两人并不熟,除了孙清逸之外,几乎就没有联系了。 杨文娅难过的说:“我只是担心你。”因为自己的原因,谢安河才失去了自己的爱人,这让杨文娅不得不去关注谢安河,她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谢安河说:“我挺好的,四处走了走。” 杨文娅低声道:“你现在回来还走吗?” 谢安河说:“这里不属于我。”他把剩下的面包撕碎,全部扔进了水池里。水池里的鲤鱼溅起一片水花。 杨文娅看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谢安河说:“你怀孕了?” 杨文娅低头看了眼自己凸起的小腹,点点头。 谢安河笑道:“恭喜。”他的语气那么真诚,真诚的让杨文娅红了眼眶。 杨文娅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好多年的话,她说:“谢安河,你怪我吗?” 谢安河回答的比杨文娅想象中的还要坦然,他说:“一开始是有点怪的,但后来就不怪了,青青也不会怪你的。”他的宿命就是如此,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杨文娅泣不成声。 谢安河说:“我走了,忘了这件事吧。”他说完站起来,拍拍手上的面包屑,头也不回的离开。 杨文娅看着他的背影,哭的像个孩子。 四年之后,杨文娅获得了全世界最高的电影奖项,她拿到奖杯时,说自己特别感谢孙清逸和谢安河。然而待她下来归位,坐在她旁边的人却笑着问他孙清逸和谢安河是谁,是她的好朋友么? 杨文娅呆了几秒,看看手上的奖杯,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抽了出去,她说:“孙清逸和谢安河?我……我说过这两个人么?” 那朋友以为杨文娅在开玩笑回避话题,于是便也没有追问。 杨文娅却盯着手上的奖杯出了神——她的灵魂,好像缺失了一部分。 107、原始社会好(一) 陈立果睁开眼睛便听到了嘈杂的人声。 他整个人都晕晕乎乎,好不容易才清醒了一点,看清楚了眼前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他跪在一个台子上,手还被绳索捆着,一个脸上画着花纹的老头正在叽里咕噜说着陈立果听不太懂的话,还未待陈立果搞清楚他到底说什么,就见他直接抱起一个陈立果身边的和他一起被捆住的人,直接硬生生的插到了木桩上。 那个可怜人被尖锐的木桩从腹部插入,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这惨叫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才逐渐衰落,然后那人在痛苦中没了声息。 陈立果虽然眼前是一片血红的马赛克,但他心田里的泪水却要溢出来了,他声嘶力竭的喊道:“系统爸爸!你到底给我选了个什么世界!” 系统冷静的说:“儿子,这是随机的。” 陈立果说:“我不信!!” 系统说:“我是说真的——” 陈立果哇的一声哭开了,他说:“还不如你给我选个世界呢。” 然后那脸上花着花纹的老头又开始对着陈立果叽里咕噜的说话,他说话的情绪好像非常激动,台子下面的人群也骚动了起来。 就在陈立果以为自己是下一个竹签烤肉串的对象时,台子底下走上来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的身形格外高大,相貌也非常的英俊,他裸/着的上身露出结实的胸肌和腹肌,人鱼线消失在一条漂亮皮草裙中,胸膛之上还画着漂亮的黑色图腾。 陈立果目测这人最起码也有一米九的样子,站在他的面前,简直像座小山。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陈立果,伸手递给了老头一块什么石头。 老头看见石头情绪变得非常激动,朝着男人不住的点头,又说了一堆陈立果听不懂的话。 男人也点了一下头,然后弯下腰把陈立果直接扛了起来。 陈立果在心中尖叫:“爹——你儿子要去下个世界了——” 系统说:“冷静!” 唯一让陈立果松了口气的是,这男人并没有往尖锐木桩的方向走,而是走下了台子。 男人扛起陈立果的时候,台子之下的人群一阵喧哗。陈立果假装自己是根没有生命的湿面条,搭在男人身上就一动不动了。 陈立果也不知道男人到底要带他去哪里,不过没走多久,陈立果家的坑爹系统也终于下载好了这个世界的资料。 当资料往陈立果脑海中输送完毕,陈立果的眼泪都差点没掉下来。 这他妈居然是个原始社会,陈立果现在所穿的人,是一个部落的祭司。陈立果所在的部落,和扛着陈立果走的这个男人的部落刚进行完一场战斗。毫无疑问,陈立果所在的那个部落已经被打的妈都不认识了。 陈立果的部落里,几乎所有的战士都战死,只剩下一部分没有战斗力的俘虏。 于是这堆俘虏就被拍卖了,没有人要的俘虏会被当场处死,而有人要的则会被买去,要么当奴隶要么当诱饵,反正是怎么惨怎么来。 这是陈立果第一次穿成比命运之女还要惨的存在,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女好歹是本部落的人,虽然之后她的丈夫会在一次打猎中死去,孩子也会难产,自己还会残废——但总比陈立果一来就有被竹签烤肉的危险强的多吧。 陈立果看完了原世界的剧情——这个祭司是真的惨啊,被人带回去之后就过上了奴隶的生活,陈立果哭着说:“我怎么觉得我是命运之男,可以叫个人来改变一下我的命运吗?” 系统冷静的说:“我把你的痛觉关了,你安心的去吧。” 陈立果:“……” 系统说:“看来随机抽取功能是不大好用的。” 陈立果惨叫道:“你以前没用过啊?” 系统说:“没有啊,我们对宿主进入的世界一般都是精挑细选。” 陈立果:“……我要投诉你!!!” 系统说:“可以,你说一下,我帮你记录下来,我现在就是客服,你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吧。” 陈立果:“……” 就在陈立果和系统废话的时候,那个原始人已经把陈立果带回家了。 陈立果现在所穿的祭司是个性格倔强的人——想来穿成肉串的时候,也会成为一块倔强的肉。 那男人随手把陈立果往地上一丢,将他手上的绳索解开。 陈立果坐在地上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男人。 那男人冷漠的看了陈立果一眼,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只不听话的宠物,他转过身,拿了个什么东西,然后单手把陈立果给提了起来—— 陈立果被拎着手提起,双脚离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傻的,然后那男人另外的一只手在陈立果颈项上套了个什么东西。 陈立果低头一看,才发现套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是一根绿色的藤蔓。这藤蔓还有一段g在地上,想来是起到了禁锢陈立果不让他到处乱跑的作用。 然后陈立果就被男人用一种嫌弃的目光打量了,从上到下,由内而外,陈立果抿着唇,做出倔强的模样——我和我最后的的倔强,就算做肉串也绝不能忘。 陈立果:“他会用竹签子插死我吗?” 系统说:“不会。” 陈立果说:“为什么?” 系统说:“因为他花了钱。” 陈立果说:“……很有道理。”毕竟花了钱呢,呵呵。 事实证明系统说的是对的,这男人对陈立果进行了审视之后,就把他放开了,然后对他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 陈立果咬牙道:“你做梦!!” 男人直接捏住了陈立果的下巴,手上慢慢用力,看着陈立果那张小脸因为自己的力量一点点的变得惨白。 男人说:“或者你想选择死?” 陈立果差点没对男人喊出我错了,大兄弟,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他忍住了话,眼里闪起倔强的泪光。 男人冷漠的的松开他。 陈立果下巴上几乎是瞬间就出现了青紫的手印,他低了头,肩膀微微颤抖,似乎正在压抑住自己内心激烈的情绪。 男人什么也没有说,出去了。 陈立果说:“系统!!我为什么这么瘦弱,我到底成年了没有?!” 系统冷静的说:“成年了,你今年二十三,比你主人还要老三岁。” 陈立果:“……”为什么你这么快就进入角色开始叫人家主人了啊辣鸡系统。 系统说:“我们从来不虐待儿童。” 陈立果的泪水落下:“可我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宝宝。” 系统冷漠脸:“哦。” 男人出去之后,又回来了,然后又把陈立果像提小鸡一样提了出去。 陈立果发现他们两人的身高真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距目测陈立果这身体最起码有一米七五的样子,但这男人还是比他高了一个头。再加上强壮的身形,陈立果在他面前毫无缚鸡之力。 而半个小时后,陈立果对缚鸡之力四个字,有了全新的认识。 那男人把陈立果直接扔在了一条清澈的小溪里,然后让陈立果洗干净。 陈立果一边洗着,却突然想起了其他事情,他道:“说真的,我上个世界到底完成没有啊?” 系统说:“没有啊。”不是还差十几点么? 陈立果冷静的说:“你确定?我说你是故意整我的吧,之前明明都会提醒我有危险,为什么这次没有提醒我谢千九带了枪?” 系统沉默两秒。 陈立果说:“你该不会旷工出去玩了吧?” 系统说:“我是那种会丢下宿主出去玩的系统么?” 陈立果迷之沉默。 系统说:“……” 唉,他们两人爱情不见了,连信任都没有了,只剩下父子关系勉强维持。 最后系统无奈的说了句:“好吧,我承认,你被枪杀的时候,我的确是分了个神去参加佛学研究学会的一个讲座。” 陈立果:“呵……” 系统:“……”你不呵我们还能当朋友。 陈立果说:“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系统道:“这样吧,上个世界算你完成了,这个世界我再给你开一个金手指好不好?” 陈立果说:“什么样的金手指?” 系统说:“看你的要求……” 一人一系统正在做肮脏的交易,小溪边上的树林里就传出一阵鸡叫,守着陈立果的男人没啥反应,于是陈立果便以为这没什么。哪知片刻之后,树林里就窜出了一只巨大的母鸡。 这母鸡的外形和陈立果原来世界的差不多——除了身体足足大了五六倍,陈立果有生之年终于看到了比自己还大的母鸡。 陈立果瞪着这鸡,第一个反应是:“这鸡的鸡腿好吃吗?鸡这么大是不是也有这么大的鸭子?那鸭脖子岂不是特别的长……等等,现在好像不是我吃他是他吃我。” 系统对陈立果无言以对,他发现陈立果是真的喜欢吃肉,各种意义上的。 那男人看到这鸡朝着他们冲过来,随手在旁边折了一段树枝。 然后几步飞跳过去——为什么要用飞跳这个词来形容呢,因为这大兄弟一个踏步跳起来足足跳了两米,然后猛地往下一劈。 可怜的母鸡被劈到脑袋,直接倒地而亡。 陈立果差点就为他鼓起掌来——如果这人没有对他说:“拖走”两个字的话。 陈立果看着鸡,再看看自己,觉得拖这只鸡和成为肉串相比,还是后者更容易一点。 那男人见陈立果不动,直接狠狠拽了一下陈立果颈项上的藤蔓。他冷冷的看着陈立果,道:“记住,你现在已经不是尊贵的祭司,只是我手下的奴隶,如果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 陈立果没办法,只能去拖鸡。然而就和他想的一样,无论他怎么用力,这鸡都一动不动。 男人见陈立果额头上的青筋都崩了出来,模样不似作伪,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道:“你居然这么弱?” 陈立果心想我们做祭司的不都是文职工作者么,怎么和你比啊。 男人道:“没用。” 陈立果心碎无比,然后他被男人丢在了鸡身上,男人拖着陈立果和鸡一起回去了。 那鸡的羽毛还挺软的,陈立果躺在上面差点睡着,到家的时候那男人把他拎了下来。 陈立果在这个世界穿的祭司叫知水,一听这个名字就很鲜嫩多汁的样子。 拎走陈立果的男人名字叫狼擎,这名字一看就是主角。 因为陈立果的视角是从命运之女的角度来看的,所以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其实并不多,但他也知道狼擎是这个部落里最强的战士,可以狩猎这个世界最危险的野兽。 这个世界的女人身体非常孱弱,所以一般情况下,除非是部落危急存亡之时,都是让女人们在部落内部做一些最简单的活儿。 到家后,狼擎似乎本来想让陈立果处理鸡肉,但他刚准备开口,就看到了陈立果那小胳膊小腿儿。 之前身上沾了灰尘还看不出来,现在陈立果洗了个澡,白皙的肌肤便变得非常的醒目。 陈立果肤白似雪,和狼擎古铜色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为祭司长期不用劳作,陈立果身上也没什么肌肉,用手拎起来的时候,狼擎甚至都怕直接把他的手弄折了。 眼前这鸡这么大,陈立果来弄还不知道要弄到猴年马月去,狼擎冷冷的叫陈立果去烧热水,自己则飞快的把鸡肉处理了。 陈立果不是第一次烧热水,但是绝对是第一次在原始社会烧热水,他一边烧一边想着鸡肉和肌肉,觉得其实原始社会也挺好的。 这种想法止于狼擎随便切了块肉g进水里撒了几颗粗盐。 陈立果瞪着水里的肉,心想不会要这么吃吧? 狼擎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于是他说:“这不是你吃的。”陈立果心中一松。 然后狼擎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几个土豆模样的东西,扔在陈立果的面前,道:“这才是你吃的。” 陈立果:“……”刚才是哪个弱智觉得原始社会好来着。 陈立果看着土豆,觉得这就是自己之后的人生了。 把土豆塞进火堆里,随便烤烤就熟了,于是他看着狼擎吃鸡肉,自己吃着热土豆。 陈立果:“现在自杀还来得及吗?” 系统说:“随时欢迎你。” 陈立果咬了一口土豆,艰涩的说:“等着我,等我吃完了这个土豆……” 他话还说了一半,土豆还含在嘴里,就见狼擎站了起来,然后抱住了他的腰,像抱小孩子那样把他举了起来。 陈立果惊慌道:“你要做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和狼擎说话,之前都是狼擎吩咐他做事。 狼擎听到陈立果的问话有点不满:“我现在是你的主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的手掐着陈立果的腰,感受着上面细滑的肌肤。 不得不说,在整个社会体系里,祭司绝对是最养尊处优的一个职位。因为他们不需要打猎,甚至不需要任何的劳作。 陈立果被狼擎摸的有些发痒,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挣扎:“放开我!” 狼擎不理,只是仔细的凝视着眼前人的眉眼。 知水虽然和狼擎比起来身形瘦小,但事实上看面容也算得上是个已经长开的青年人了,他的眼睛是最标准的丹凤眼,不笑的时候变显得有些冷漠,嘴唇是薄薄的粉色,好像咬上去就会破开流出汁水一样——倒也真是人如其名。 在狼擎的面前,知水就好像是一颗肥美的鸡蛋,轻轻一碰就会破皮,却还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揉捏触碰他。 狼擎向来都是个想什么就做什么的,眼前的人是他的奴隶,就算他要了他的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于是狼擎把陈立果举近了些,一口咬上了他的唇。 陈立果被咬懵了,直到狼擎的舌头试图挤进来他才反应过来,他不住的挣扎,可是这点力度在狼擎面前几乎就只是情趣罢了。 “不……唔……”口腔被侵入,因为愤怒或者是恼怒,陈立果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未经人事的祭司根本不知道狼擎的这个动作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只是隐隐感到,这绝不是个好的兆头。 氧气被吸尽,陈立果挣扎的力度变小了,身体也软了下来,狼擎停下了这个吻,满意的看到陈立果眸子里浮起水光,身体也染上薄红。 “你在做什么?!”可怜又可爱的祭司虽然害怕的发抖,却还是故作坚强,他的腰被狼擎死死的掐住,就像一只蛛网上的可怜小虫。然而他却又不能完全领会狼擎的意图,于是眼神里还有些许疑惑的味道。 “为什么要亲我?”小祭司颤声道。 狼擎感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他从来都不是个会怜惜奴隶的人,几乎是一瞬间就决定了接下来他要做什么。 祭司穿着简陋的皮裤——他原本的华服在被俘虏的时候就被脱下来作为战利品收收了。他被狼擎扔到床上的时候,神态中里还是满目茫然,只是身体条件反射的往后缩了缩,好似一只发现了危险,却又无处躲藏的小动物。 “你……”祭司的话刚出口,便看到狼擎在自己面前退下了皮裤。 他看到了狼擎的某个部位,然后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狼擎伸手抓住了小祭司的头发,把他的头往这边拉了过来,他说:“我是你的主人。” 小祭司呆呆的看着他,眼眶有点发红。 狼擎知道他定然是没有经历过这些,心情突然好了许多,动作也柔和些,他道:“好好记住我对你做的事。。” 说完,他重重压了过去。 一夜无眠。 第二天,系统在陈立果那魔音灌耳的歌声中,迎来了朝阳。 陈立果在唱:“原始社会好,原始社会好,,原始社会男女光着屁/股跑。男的追,女的跑,追到按在地上搞一搞~” 这歌无论是调子和歌词,都让系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系生。他今年二十多岁,还是个很年轻的系统,还有大把美好的时光,然而,他却遇到了陈立果这样的宿主。 系统心想,他的系生,还真是无常啊。 等陈立果唱完,系统幽幽的问了句:“还死吗?”这货昨天吃土豆的时候,叫的跟吃/屎一样。 陈立果义正言辞的说:“生命是如此的宝贵,我是随随便便就去找死的人吗?” 系统:“……”你就是。 陈立果说:“卧槽,我给你说啊,那个狼擎简直就是天赋异禀——” 系统说:“我可以不听吗?” 陈立果大方的说:“可以啊。” 系统幽幽的同陈立果道谢。 陈立果说:“唉,我就说你们总部有问题,性怎么了?性是好东西啊,没有爱爱人类早就灭绝了。” 系统说:“我们无性繁殖谢谢。” 陈立果冷漠脸:“哦。” 一人一系统相顾无言,思维都从小小的石屋飘向了浩瀚的海洋,陈立果想的是系统他们怎么繁殖的,难不成是有个人专门编程序?系统想的是爱爱有那么爽么,人类怎么都那么喜欢? 两种文明在和谐的相处中,终于达到了容纳会和,相互理解的目的——才怪。 系统:我该怎么让陈立果早点挂掉。 陈立果:我该怎么坚强的活下去。 在原始社会里,是没有其他节目的,天一黑,就好像剩下了一种可以进行的运动。而最糟糕的是,陈立果还是个男人,一个不会怀孕的男人。所以最后一种停止这种活动的理由也没有了。 系统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这他妈比末日世界里一个月的马赛克还要恐怖啊,到底他是怎么随机到这个世界的?总部中的病毒真的清理好了吗?! 108、原始社会好(二) 狼擎比陈立果要提前醒来。 他醒来后,怀里还抱着他正在熟睡的小奴隶。 小奴隶缩在他的怀里,嘴唇颈项上全是暧昧的痕迹,他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似乎正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狼擎本该把他的小奴隶叫起来让他乖乖去干活,但鬼使神差的,他不但没有叫醒他的小奴隶,还反而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起,用皮子遮住了小奴隶的白肚皮。 陈立果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待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鼻间嗅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气。 “起来。”狼擎叫道。 陈立果艰难的睁开眼,看到了站在床边的狼擎。 他的眼神本来朦胧中带着睡意,然而在看清楚在他面前站着的狼擎后,瞬间带上了恐慌——他在害怕昨晚狼擎对他的事。 “怕什么。”狼擎看到了陈立果眸中的恐惧,这恐惧让他非常的不悦,他伸出手捏住了陈立果的下巴,语气也冷了下来。 陈立果虽然害怕,但身为祭司的尊严却让他勉强从床上爬了起来。被子滑落,露出他满是暧昧痕迹的身体。这些痕迹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的醒目,这种痕迹若放在平日里,本该招人疼惜,但眼前的人却是狼擎的奴隶——没有任何人会疼惜一个奴隶,于是狼擎只是眸色略微深了些,并没有别的动作。 陈立果慢慢从床上爬起来,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脸上霎时间有些茫然。然而茫然不过是瞬间的事,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咬了牙,眼里也浮了水光,陈立果抓过裤子就想要穿起来。然而他的手却因为昨晚的高强度运动有些脱力,穿的时候不住的颤抖。 狼擎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就这么冷漠的看着陈立果。 看着陈立果穿好衣服后,他转身道:“过来。” 陈立果踉跄着跟在狼擎后面。 早饭居然已经做好了,只不过用的还是狼擎那惨不忍睹的烹饪手法。 熬的汤里面就放了点盐,光是放在面前,都能闻到浓浓的腥味。 陈立果虽然有点喝不下去,但想着不能浪费食物,就捏着鼻子喝下去了。 狼擎看着陈立果一点点的把汤喝光,眼神里也露出满意之色。 他道:“我今天要去狩猎,你和我一起去。” 陈立果感到自己摩擦过度的菊花在隐隐作痛。 但主人说话,奴隶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狼擎叫陈立果去做什么,他就得去做什么,就算他把陈立果当储备粮吃了,陈立果都只能拿着盐往自己身上撒。 出门的时候,陈立果和系统抱怨,他道:“唉,这个世界真是没有人权,我昨天在床上那么卖力了,今天就不能放一天假吗?” 系统全程冷漠脸:“爽完了不就该干活了?” 陈立果:“……”居然无言以对。 不过不得不说,狼擎这人虽然看起来没啥经验,但还真是天赋异禀,陈立果满意的点点头给他打了个九十四的高分——剩下扣掉的六分是因为今天他还要上工。 作为全部落最强的战士,狼擎狩猎的范围很广。平日里他一个人就能去的地方,因为今天带上了陈立果,所以不得不也把自己的坐骑骑上了。 陈立果在看到狼擎坐骑的时候,眼睛都直了,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仔细看看,发现自己的确没有看错——那是一只巨大的猫。 猫蹲在地上,一身梨花花纹,眸子瞪的像铜铃,这要是缩小十几倍,就是一只正宗的中华田园猫。 那猫被狼擎唤出来,围着他绕了几圈之后喵喵直叫,叫声震的陈立果耳朵疼。 狼擎拎着陈立果跟拎只鸡——哦不,应该是拎只蚂蚁似得上了猫的后背,然后他把和他比起来娇小无比的陈立果放到了自己的面前,伸手拍了拍猫咪的后背,道:“滚子,走。” 被叫做滚子的猫咪喵呜一声,随即狂奔起来。 陈立果的脸色有点难看,第一次坐这种坐骑,他有些害怕,连带着原本抗拒狼擎拥抱的动作也软了下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往狼擎怀抱中缩了过去。 狼擎察觉了陈立果的动作,他伸手在陈立果的屁股上捏了一下,道:“怕了?” 小奴隶倔强的哼了声。 狼擎看着小奴隶那因为恐惧变得有些苍白的脸,和带着些恐惧的眸子,竟是一下子有些亢奋起来。 他把头埋到陈立果的颈项间,吻了吻他的脖子。 陈立果被狼擎吻的动也不敢动,他感觉到了狼擎身体的变化,甚至一点也不怀疑他会在爱骑的背上,再次进行昨晚曾经发生过的事。 好在狼擎最后还是忍住了,他知道小奴隶的身体和他差了不少,如果继续这么折腾下去。身体瘦弱的小奴隶说不定就这么死了——他在部落里见过不少折腾死奴隶的例子。 大猫简直像是在御风而行。 很快就脱离了部落的地盘,到达了陈立果未曾见过的密林。 这个世界果然让陈立果大开眼界,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都比陈立果原来的世界要大许多,唯一不同是到底大多少。 狼擎狩猎的地点是在森林的深处,那里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危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小奴隶带上——反正他只是觉得自己不想让小奴隶离开他的身边,于是他便这么决定了。这片森林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祭司来说,是非常危险的,可能是路边的一朵花,就会要了陈立果的命。 从大猫滚子身上下来的时候,陈立果整个人都有点晕。 狼擎拿了自己的武器,对着他道:“在这里等我。”说完就留下了猫和陈立果,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陈立果和满脸好奇的大猫大眼瞪小眼。滚子对陈立果是挺好奇的,它很想用舌头舔一舔面前的人,虽然主人反复叮嘱它不可以随便舔别人,可它到底是只动物,于是陈立果就看到了一条粉色的,布满了倒刺的舌头朝着自己舔了过来。 陈立果吓的赶紧躲开,这一下要是舔实了,那他就可以直接去下个世界了。 在他躲开后,他仿佛听到了系统失望的叹息。 陈立果:“……”你就那么不满意,那么想我死吗我的系统爸爸。 同样不满的还有滚子,它委屈的喵了一声。 陈立果竟是也听出了它语气里的委屈和难过,他赶紧拍了几下离自己最近的大爪子,道:“不要舔我,会死人的。” 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 陈立果听着他撒娇,丝毫不为所动。 滚子有点悲伤,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像主人那般喜欢我——也只有狼擎那一身肌肉,能受得了滚子全力一舔了。 猫都是傲娇的动物,即便是已经被驯化成了坐骑的滚子也一样。它见陈立果一点也不打算来哄它,大叫了几声,居然就飞身跑走了。 陈立果被滚子跑走时的扬起的风和尘土吹的摇摇欲坠,他眼睁睁的看着滚子消失在了丛林里,留下他独自一人。 陈立果无语的说:“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的旅程已经结束了。” 系统说:“恭喜你。” 陈立果说:“唉,猫真难搞,为什么会养只猫当宠物?” 系统说:“强,任性。” 陈立果:“……”还能不能好好交流,到底还能不能好好交流? 猫跑走后,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陈立果站在原地,觉得自己是一只可怜的小白兔,谁都能上来啃上一口——他的这种想法止于看见了这个世界真正的小白兔。 那兔子有两栋楼那么高,跳起来震的地面簌簌作响,并且正在往陈立果的方向移动。 陈立果环顾四周,发现了一块长得有点奇怪的石头,那石头挺大的,斜插在地面上,正好能够让陈立果躲进去。 陈立果小跑着躲进了石头地下,看着可爱的小白兔蹦蹦跳跳的从自己面前跑走。 危机解除,陈立果本该是要高兴的,但是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躲的这块石头根本不是石头,而是什么一朵花的花蕊,陈立果被花蕊卷入花苞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我陈立果纵横这么多年,居然折在了一朵花的手上。 被卷入花苞的陈立果以为迎接自己的是可怕的消化液,但进去之后他才发现,花苞里全是甜甜蜜蜜的花蜜。陈立果舔舔嘴唇,发现味道还真不错。 他今天本来就只喝了一碗汤,土豆也没吃几个,这会儿还真是饿了。花蜜摆在面前,陈立果一个没忍住,就喝了好几口,然后越喝越上瘾,等到他察觉有问题的时候,他已经快喝饱了。 陈立果喝着花蜜,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腿上扭动着,他低下头,发现蠕动的东西居然是花苞里的花蕊。 陈立果悚然道:“我出现幻觉了吗?” 系统说:“没有。” 陈立果说:“花蕊为什么在动?” 系统冷漠脸:“你刚才不就是被另外一条花蕊拉进来的么?!” 这时候陈立果想要往花苞外面爬却已经太晚了,他全身都是花蜜,根本无从着力,而花苞也非常的厚,陈立果完全没有破开的能力。 陈立果感到那花蕊顺着自己的腿根就朝着某个不可描述之地奔去了。 陈立果:“啊啊啊啊,我要被花日了!!” 系统:“……”妈的辣眼睛。 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陈立果发现那花蕊并没有直接进入他,而是在做着一些很是挑/逗的动作,而他刚才喝下去的花蜜好像有着其他的功效——他感到自己全身都开始发热。 陈立果觉得自己是跑不掉了,于是他艰涩的说了句:“都是花,就不能相互怜惜一下么?” 系统:“……”这时候还有时间讲黄/段子。 狼擎回来的时候,在原地没有看到陈立果,他皱了皱眉,吹了一声哨子,把滚子唤了出来。 滚子直接从旁边的树上跳下——它其实没有走远,一直在偷偷守着陈立果,还亲眼看着陈立果被花蕊拉进去。 滚子知道那花苞不吃人,还是个好东西。它每次想找母猫了,只要咬一朵花苞去讨好它们就行。于是他也没有去管被卷进去的陈立果,觉得那人那么弱,在花苞里等着它主人回来也挺好的。 “人呢?”狼擎问道。 滚子往前走几步,舔舔面前的花苞。 狼擎面色一变,几步走过去,就将那巨大的花苞破开了。 花瓣碎裂,流出浓郁的花蜜和躺在里面已经神志不清的陈立果。 祭司的身上全是花蜜,白皙的肌肤已经变成了粉红色,他已经完全神志不清,嘴里说着狼擎听不懂的话,似乎是在求饶。 狼擎看到了裹着小祭祀的花蕊,他眼神冷了几分,拔出武器就将花蕊砍断了。 祭司还是没有知觉,他喝了太多这种花蜜,被狼擎提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在狼擎身上摩擦。 狼擎把祭司翻转过来,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在确定他没有被花蕊占有时,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狼擎抱着陈立果,瞪了滚子一眼:“我叫你看着人,你就是这么给我看的?” 滚子委屈的喵了几声。 狼擎说:“还委屈?” 滚子喵喵喵的叫着。 狼擎不再理他,抱着陈立果就往附近的湖去了。 到了湖边,他把陈立果身上的花蜜全部洗干净,连某个部位里的也没有放过。 陈立果毫无意识的抽泣着,身体也不住的扭动,让狼擎越发的上火。 狼擎伸手在陈立果的脸上拍了几下,看见陈立果睁开了眼。 “呜……难过……呜……”陈立果这么叫着,眼神里并没有焦点。那花蜜他吃的实在是太多了,这会儿能睁开眼睛就已经很不错了。 狼擎却不为所动,他亲了一口陈立果的嘴唇,也尝到了甜蜜的滋味。 花蜜味道不错,但眼前的人更美味。 狼擎说:“想要么?” 祭司似乎并不知道狼擎话中的意思,他露出无助委屈之色,口中抽泣声更浓。 狼擎这时候想要占有祭司是非常简单的事,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他摸了摸陈立果的头,用一种严肃的,却充满诱导味道的语气说:“想要就自己来拿吧。” 祭司的眼里全是泪水,他慢慢、慢慢的靠近了狼擎,然后小心翼翼的亲了口狼擎的唇。 狼擎露出满意之色。 接下来的事,都不可描述。 反正等陈立果再次醒来,他大骂狼擎是个王八蛋。 喝了花蜜之后的记忆,陈立果都有,他完全记得狼擎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自己最后到底有多失态。 狼擎带着失去意识的陈立果回到了部落,一起带回去的还有他打到的猎物。 今天他运气不错,遇到了一头零齿狐,这种动物的皮子是最好的,狼擎已经想好了用这皮子请部落里手最巧的女人给陈立果做条漂亮裙子。 他的小奴隶缩在他的怀里,被他用厚厚的猫毛裹着,他不想让其他人看见陈立果身上任何一块皮肤。 狼擎回到部落的时候,正好遇到和他一个队伍的战士。 那战士注意到了狼擎坐骑背上的陈立果,他也是机灵的,立马朝着狼擎挤眉弄眼道:“味道怎么样?” 狼擎和他关系不错,于是便淡淡的到了句不错。 战士道:“真佩服你,能买下其他部落的祭司。”俘虏拍卖的时候,祭司的价格最高,他反正是买不起的。 狼擎淡淡的嗯了声。 战士道:“那我先走了。” 狼擎点点头,然后带着陈立果回家了。 陈立果整个人还是晕的,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喝蜜糖之类的东西了。狼擎这王八蛋趁人之危,一点都没有留手,把陈立果差点没折腾死。 最后陈立果实在是受不了了,趴在他怀里崩溃的大哭,狼擎才停下了动作,把陈立果放在水里然后转身去找了点草药喂了陈立果。 草药入口后,陈立果的身体终于恢复了正常,而他也明白过来——狼擎不是治不好他,是根本不想治。 他就想看着他的小奴隶神志全无,放飞自我的模样。 到家后,狼擎烧了热水,给陈立果洗了个澡后,就把他丢到了床上。 陈立果缩成一团,嘴里还在轻声的抽泣。 狼擎知道陈立果已经清醒了,他道:“哭什么?” 陈立果瞪眼看着他,他道:“你这个恶魔,总有一天,你会受到神的惩罚的!” 狼擎说:“那你的神怎么不来救救你?” 陈立果哭的更凶了。 狼擎也不好把他家小奴隶欺负的太狠,于是揉了揉小奴隶的头,道:“睡吧。” 陈立果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着之后,陈立果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幼儿时期,被妈妈抱在怀里喂奶。 这种梦对他来说是非常陌生的,因为陈立果几乎就没有对于父母的回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 但被拥抱在怀中的温暖,却是那么的真实。 陈立果甚至能感到乳/汁的甘甜。 然后他吸着吸着,朦朦胧胧的醒来了,一醒来他就感觉到了一股瞪着他的视线。 陈立果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到了狼擎有些扭曲的脸。 狼擎说:“你在做什么?” 陈立果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注意到自己被狼擎抱在怀里,而狼擎胸口上还挂着他的口水。 陈立果:“……”大兄弟你胸大不能怪我啊。 狼擎拍了一下陈立果的头:“睡!” 陈立果有点心虚,伸手把狼擎胸膛上的口水擦干净,然后若无其事的睡了过去。 陈立果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第二天早上,他发现狼擎的咪咪肿了的时候,就知道他完蛋了。 这时候天气有点热,几乎所有的战士都裸/着上身,狼擎也不例外。他沉默的坐在床边,气压非常的低。 陈立果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发现还真被他吸肿了,一个大一个小,贼明显。他看完一眼后,赶紧闭了眼睛,装睡。 狼擎说:“别装了。” 陈立果:“……” 狼擎伸手把陈立果拉入了自己的怀里,他看着陈立果还带着些许睡意,此时显得格外楚楚可怜的脸,道:“你在找打?” 陈立果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狼擎冷漠道:“哦。” 陈立果心中一转,立马流出了眼泪,他说:“我梦见了阿母,我、我只是太想她了。” 狼擎的眼神几乎是瞬间就柔了下来,他嗯了声,没有再为难陈立果。 陈立果看着他漂亮的背影和翘挺的屁股,露出一个痴汉的笑容。 然而狼擎不找他的麻烦了,但咪咪还是肿着。 于是陈立果就看见狼擎想了个办法——这大兄弟在自己胸上增加了新的图腾。 陈立果对他的机智感到非常的敬佩。 不过这敬佩只维持了三秒钟,因为狼擎说:“明天把你带去祭司那里。” 陈立果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狼擎摩挲着陈立果的肩膀,淡淡道:“你该烙上奴隶的印记了。” 奴隶印记一印上奴隶的身体,陈立果就彻底和祭司两个字没有关系了,他脸色瞬间惨白,颤声道:“一定要这样?” 这是废话,奴隶当然要印上奴隶的痕迹。 狼擎的表情有点奇怪,他说:“当然,你不过是我的奴隶而已。” 这是主人的决定,身为奴隶的知水,根本没有说不的资格。 原始社会里,规则就是这么的残酷。狼擎或许会生出爱意,但这种爱意,绝对不属于作为奴隶存在的知水。 陈立果流下了泪水,心想这虐身又虐心的戏码,他真是……喜欢死了呢,嘻嘻嘻嘻,反正辣鸡系统可以屏蔽痛觉,把他烤成煎饼他都可以不背叛革/命。 109、原始社会好(三) 奴隶烙印是用一种特殊的植物枝叶作为染料,再以烙铁烙在奴隶身上的印记。这种印记在每个奴隶身上必须存在,特别是陈立果作为其他部落的祭司,更是必须被烙上。 之所以狼擎没有急着烙上这个烙印,只是想着害怕陈立果的身体太虚弱,受伤之后难以愈合,就这么死掉。 不过经过几日的观察,狼擎发现陈立果的身体状况还不错,再加以他们部落的祭司一直在催促他,所以这件事便提上了议程。 小祭祀早就知道了自己会被打上烙印这件事,然而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的脸色依旧白了下来,神色之中也多了分恐慌和绝望。 狼擎不为所动,他牵着陈立果颈项上的藤蔓,就往他们部落祭司的住所去了。 和陈立果不同,狼擎他们部落的祭司是个年迈的老人。他对观察天气变化很有一套,帮狼擎的部落躲过了不少天灾,因此受到大家的尊重。 狼擎带着陈立果走进去的时候,祭司正在熬着一锅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草药。 狼擎看着他道:“我带他来打烙印。” 祭司回头看了二人一眼,点点头,转身进屋子去了。 片刻之后,他拿了一个火炉和一块烙铁出来。 那烙铁大概有四分之一手掌那么大,此时被火炉烧的通红,陈立果看了一眼就觉得皮肤疼痛起来。 那祭司道:“烙在哪?” 作为主人,狼擎有权力选择烙印的地方,然而他仔仔细细的的打量了陈立果一番,却发现陈立果每一块肌肤他都喜欢,都不愿意让烙铁破坏。 祭司也不急,就这么半眯着眼睛等着。 如果是一般人,烙在哪里单纯看祭司的心情,但谁叫狼擎是他们部落第一战士呢,还花了那么大代价换取了知水,所以犹豫是被允许的。 最终狼擎还是决定部位——烙在陈立果的右腰上。 陈立果站在狼擎的身边,一直微微发抖,听到这句话,抖的更加厉害了,他说:“不——” 以狼擎的力气想要制住陈立果简直太简单了,他轻轻松松的把陈立果按在了自己的怀里,对着祭司点了点头。 那祭司一点也不含糊,用烧红了的烙铁沾了特殊的上色剂,就这么印在了陈立果的腰侧。 火红的烙铁和白嫩的肌肤相触,发出“滋滋”声,陈立果闻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他口中发出凄惨的叫声,挣扎的力度也大了起来。 狼擎依旧按着陈立果,看着那烙印完整的形成。 他们部落的奴隶印记,是一个朵漂亮的莲花,此时还看不太出形状,等过些时候,烙印才会彻底的成型。 “放开我——”小奴隶崩溃般的哭着,这烙印印上了他的身体,他便再也不是高贵的祭司,而彻底的沦为了低/贱的奴隶。就算原来部落的幸存者将他救了出去,他也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部落生存。 或许是疼痛削弱了知水的力气,亦或者是精神上的绝望让他放弃了抵抗,在烙印印完之后,知水不再疯了似得挣脱,就这么被狼擎抱着默默的流泪。 狼擎没有一点要安慰他的意思,烙印烙完之后,他抱起陈立果就离开了。 陈立果缩在狼擎的怀里,像一个可怜的小孩,哭的浑身甚至都快要痉挛。 蓝色的烙印,和陈立果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是那么的醒目,灼烧着小祭司脆弱的神经。狼擎把陈立果放到床上,道:“我要出去一趟。” 陈立果没理他。 狼擎把他拉起来,一口咬在了陈立果的唇上,他的动作并不温柔,咬的陈立果泪光盈盈的看向他,他才道:“记住,你是我的奴隶,我说什么,你都要好好的听着。” 陈立果抽泣一声,并不回答。 狼擎似乎有些烦躁,他把陈立果放在床上,转身出去了。 陈立果扭头又看了眼自己腰上的奴隶烙印,心惊胆战道:“统儿,看起来好痛啊。” 系统说:“还好吧。” 陈立果不由的唱起来:“感恩的心,感谢有你”说着他对着系统比了个心。 系统对陈立果无言以对,为了保护宿主的安全和健康,他们总部特意研发了这个功能,就是防止宿主在某些世界被原住民伤到。 系统只屏蔽了陈立果腰侧一部分的痛觉,所以陈立果也不用害怕身体其他部位感受不到痛,演技受到影响。 系统说:“命运之女你打算怎么办?”陈立果现在是个奴隶,一个奴隶连自己出门的权力都没有,拿什么去接近命运之女? 陈立果很坦诚:“我不知道。” 系统:“……” 陈立果深沉的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吧。” 系统:“……”竟是有点想把痛觉屏蔽解开。 狼擎出去之后,回来的也很快。他的手里拿了草药,看起来是专门为陈立果准备的。 陈立果躺在床上默默的抽泣,根本不理狼擎。狼擎也不介意,他把草药碾磨后,一点点敷在了陈立果的身上。 小奴隶身体太弱,狼擎有些不放心,因为有不少奴隶在被烙上烙印后,没能熬过去,他害怕小奴隶撑不过来。 这一天晚上,两人没有同床。 陈立果睡在狼擎的床上,狼擎却不知所踪。 陈立果一边想着这王八蛋该不会背着他去哪个女人那里过夜了吧,一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天还未亮,狼擎回到了陈立果的身边,他身上还沾着露水,但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快步走到陈立果面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手背一触到陈立果的额头,狼擎的心就沉了下去——很烫,知水果然发热了。 在部落里,发热是种很严重的病症,一个不好就会死人。小奴隶身体那么弱,真的能熬过去么,狼擎的心情有些烦躁。 陈立果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感到浑身上下都没力气。 他睁开眼睛,眸子好一会儿才聚焦,看见了坐在面前的狼擎。 “好热……”陈立果含含糊糊的说。 狼擎伸出手摸摸他嫣红的脸颊,道:“我去找药。” 陈立果颤声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狼擎抿唇。 陈立果道:“死了也好……一个祭司沦为了奴隶,我早就该死了。”这话陈立果本该埋在心中,但生病让他丧失了一部分自制力,于是他控制不住自己说出了这句话。 狼擎冷冷道:“你不会死的。” 陈立果只是默默的流泪。 狼擎又出去了。 陈立果的确是烧的挺厉害的,这要是一般人估计都快半昏迷了,但他并没有要昏迷的意思,反而和系统唠嗑唠的精神抖擞。 系统被陈立果烦的不行,威胁他说再废话就给他关了痛觉屏蔽。 陈立果说:“呵,我会被一个区区痛觉屏蔽威胁?”这话说了三秒,陈立果就惨叫道:“啊啊啊啊啊,好痛啊啊啊,爸爸再爱我一次!” 屏蔽功能再次打开,陈立果这次不调戏系统了,而是对封建残余思想进行了严厉的批判,说这种烙印简直不是人受的,要换了他真的被烙上了,估计早就疼的神志不清说胡话了。 系统冷冷的说:“你平日也在说胡话。” 陈立果一脸无辜:“有吗?” 系统:“……”叫系统爸爸到底算不算胡话? 狼擎出去找完药,回来之后却发现小奴隶已经昏迷了,他趴在床上,脸上还带着泪痕。原本红润的嘴唇此时只余下苍白之色,白皙的肌肤上却偏偏染着绯红。 狼擎把他抱进怀里,感受到了他滚烫的身体。 陈立果身体被移动后,才醒了过来,他看着狼擎的动作,第一个反应是这大兄弟要趁热来一发。 他心中还有点小激动,但狼擎却没了其他的动作,陈立果流出失望的泪水。 这一晚上,对于狼擎来说过的格外漫长。 到了第二天,小奴隶的烧却还是没有退。 狼擎把他放回床上,看着小奴隶又开始低低的哭。 陈立果小声道:“疼,好疼……” 狼擎看了看陈立果的伤口,看见果然是发炎了,他亲了亲陈立果的嘴唇,道:“忍住。” 然而娇弱的、比水晶还要清澈易碎的陈立果,根本无法忍住,他说:“是不是要死了?” 狼擎说:“你不会死。” 陈立果眼角流出晶莹剔透的泪水,他说:“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狼擎:“……” 陈立果说:“我不过是个没有家的可怜人儿罢了。”他还特意加重了儿化音。 狼擎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头,站起来,走了。 陈立果:“哎?他被我恶心走了?” 系统:“……” 陈立果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被自己恶心走了情况,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他向系统反省说都怪自己上个世界浪的太过头了,演技都退步不少,问系统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系统只当陈立果在放屁。 陈立果以为狼擎是被自己恶心的出去透透气,结果没一会儿他就带了个女人回来。 两人进屋的时候陈立果眼泪刷的掉了下来,差点对狼擎说:“你这个不要脸的,我尸体都还没凉呢,你就找了别的女人。” 但是待两人走近之后,陈立果才惊讶的发现狼擎身边的女人居然是命运之女。 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女也是很漂亮的,肌肤是漂亮的小麦色,腿长胸大,放在陈立果原来的世界,就是个充满异域风情的漂亮御姐。 命运之女浮蝶道:“烧了多久了?” 狼擎道:“一天。” 浮蝶坐下来,摸了摸陈立果的额头,道:“去烧点热水,再拿些酒来。” 狼擎点点头,去给浮蝶拿她要的东西去了。 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女叫做浮蝶,陈立果觉得这名字让他想起原世界福建的一个同学,那同学念蝴蝶,从来都念的是浮蝶。 蝴蝶,哦不,浮蝶看了陈立果虚弱的模样,怜惜的道了句:“可怜的孩子。” 陈立果立马问系统浮蝶几岁了。 系统说:“比狼擎还要大……” 陈立果想了想,然后高调的宣布,从今天起,我不是二十三,我是十六! 系统:“……”仗着自己脸嫩,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狼擎拿来了浮蝶要的东西,浮蝶用热水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陈立果的身体,然后对着陈立果说:“忍着点。” 她下一个动作竟是将酒倒在了陈立果的伤口之上。 陈立果惨叫一声,就想要挣扎,他惨然道:“让我死吧——别折磨我了——” 狼擎狠下心按住了陈立果,让浮蝶继续。 浮蝶给陈立果的伤口消了毒,又撒上了自己自制的药粉,然后对着狼擎道:“你用酒给他擦身体,特别是腋下,脑袋,腿弯的部分。”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那些位置。 狼擎点点头。 浮蝶说:“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剩下向神祈祷。” 狼擎说:“谢谢。” 浮蝶道:“不用。”她对待狼擎的态度有些冷淡,反而对陈立果充满了怜悯,这种情况真是非常的少见——毕竟陈立果只是个低贱的奴隶。 浮蝶走后,狼擎按照她说的做了。 原始人的身体素质果然是挺强悍的,只是稍微做了一点医疗措施,第二天陈立果身上的高温就降了下来。 虽然还在发低烧,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了。 这时候陈立果没有人权的一面再次体现了出来,因为狼擎这禽兽给陈立果擦酒,擦着擦着就擦枪走火,做了起来。 虽然陈立果一直在小声的哭泣拒绝,但狼擎并没有停下。 他低低的对着陈立果说:“她很漂亮吧?你是不是很喜欢?” 陈立果的下巴搭在狼擎的肩膀上,隐忍的抽泣着。 狼擎说:“但是你是我一个人的。”他轻轻的摩挲了一下陈立果烙印附近的皮肤,冷冷道,“要是你敢喜欢别人,我就亲手弄死你。” 陈立果浑身无力,任由狼擎折腾。 不得不说,发低烧的时候人的体温会比平日更高一些,做起来也更舒服。 狼擎做了两次,有些恋恋不舍的放过了陈立果。 陈立果已经哭的声音都哑了。 狼擎摸了摸他的脸颊,淡淡道:“怎么哭的那么惨。” 陈立果泪眼婆娑,生病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和精力,甚至让他无法回应狼擎的话,他低低的求饶,只想让狼擎放过他。 狼擎说:“刚才不是还很舒服么?” 陈立果继续哭着。 狼擎说:“好,我不碰你了,睡吧。” 陈立果虽然对狼擎的话存疑,但他并没有质疑的权力。于是他放松了身体,混混沌沌的睡了过去。 陈立果烙完烙印后,足足烧了七八天。 命运之女之后还来过一次,她见到陈立果身上的痕迹,对着狼擎骂道:“你想他死吗?” 狼擎的态度却很冷淡,他说:“他是我的奴隶,我想怎么对他是我的事。” 浮蝶冷笑道:“那你叫我来做什么?帮你治一个死人?” 狼擎冷冷的说:“你好像很关心我的奴隶?” 浮蝶咬牙道:“奴隶也是一条命——” 狼擎看向浮蝶的表情有点奇怪,像是完全无法理解浮蝶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也难怪,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奴隶的命甚至还不如一块新鲜的肉。 浮蝶有些挫败,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她在这里同周围的人简直就是格格不入,一言一行都是异类。 浮蝶说:“算了,随便你吧。” 陈立果这会儿刚醒,他看着浮蝶要走,伸手拉住了她:“救救我……” 狼擎的表情瞬间阴了。 浮蝶则是显得有些难过,她道:“抱歉,我救不了你。” 陈立果的手松开了,他在狼擎的瞪视下,眼巴巴的看着浮蝶走了出去。 狼擎说:“看够了?” 陈立果崩溃的哭了起来,他说:“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狼擎冷冷道:“杀了你?你的命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陈立果不由自主的为狼擎的渣鼓起掌来。 不过虽然狼擎是真的挺生气的,但他顾忌到了陈立果的身体,在浮蝶走后并没有继续折腾陈立果。 陈立果:“感觉每到一个世界,就能被人刷新世界观。” 系统很同意。 不过他们刷新世界观的内容好像不太一样,陈立果是被炮/友渣的程度,而系统是被陈立果不要脸的程度。 总而言之,陈立果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他想要性生活,只要提出浮蝶两个字,那就是妥妥的。 浮蝶虽然只来了两次,但陈立果却觉得这姑娘的画风好像不太一样,不过她在这个世界的原世界里也挺前卫的,所以陈立果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倒是狼擎,自从陈立果病好了之后,就恨不得把陈立果放到另外一个星球上,让他和浮蝶隔的远远的。 一个月的时间,陈立果的伤口是好的差不多了。他本来以为以这个世界的技术,那烙印肯定会凹凸不平,非常的难看,但伤口愈合之后,陈立果却发现那莲花还挺精致的,一看就是属于不能仿造的那种。 哦,好像也没有人会闲着仿造奴隶印记吼。 在养伤的时候,狼擎没有让陈立果做什么事,从来都是自己打猎自己做饭。 要不是狼擎的厨艺实在是糟糕的让人发指,陈立果反而觉得这样的生活还挺好的。 不过在又一次吃了连血都没有放干净的鸡肉后,陈立果实在是受不了了,找狼擎要了一块肉,自己去灶台旁边炒了吃了。 陈立果身边虽然没有太多的作料,但这个世界的肉肉质是一顶一的好,不但嫩还有一股子清单的水果香,就这么加了点蔬菜加了点油炒了炒就已经很香了。 陈立果胃口不大,只吃了一小部分,剩下的都是狼擎吃光的。 狼擎把第一块肉放进嘴里的时候,陈立果明显看到这大兄弟的眼睛亮了一下,就好像突然通了电的电灯泡,瞬间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虽然狼擎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眼神却告诉陈立果他是很高兴的。 陈立果就像一个慈祥的母亲,看着自己那好不容易吃顿肉的傻儿子,要不是低着头,他眼里的温柔母爱简直要化作实质溢出来。 陈立果:“感觉自己终于是一个合格的妈妈了,对吧,爸爸?” 系统:“……”他想起了一个叫陈系的名字。 陈立果说:“儿子吃饭老是不香,那肯定是菜不好。” 系统说:“……” 陈立果深沉的说:“不用爱来做饭,饭怎么会好吃呢。” 系统:“……”你怎么不用爱发电呢。 陈立果正在为自己的厨艺赞叹,狼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他说:“万花节要到了。” 陈立果睁大了眼睛。 狼擎下一句话是:“你也要去。” 陈立果手中的石碗掉落在地上,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万花节,交/配的季节,陈立果作为一个奴隶,去万花节的作用,就是看着他的傻儿子领一个合适的妹子,回家□□生娃。 陈立果:“狼擎,人渣中的战斗机!” 系统:“……” 陈立果说:“我不想去。” 狼擎把最后一口肉咽进了肚子,他眼神淡淡的看着陈立果,道:“你必须去,你是我的财产,没有拒绝的权力。” 的确,万花节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把自己的奴隶带去。因为奴隶就代表财富,奴隶越多,就说明这人越强大。狼擎把陈立果带去万花节,显然是炫耀的意思。 陈立果满目凄凉,他想,早知道你这么渣,我就在炒的肉里,吐几口口水了。 110、原始社会好(四) 然而无论陈立果再怎么不愿意,万花节还是如期而至。 这节日对于所有部落的人而言都是盛大的庆祝,至少在现在,繁殖还是一件神圣的事。 陈立果又一次骑上了那只巨大的猫咪滚子。滚子猫咪猫咪的对狼擎撒着娇,就差躺在地上打滚转圈了。 狼擎摸了摸它的脑袋,道:“别撒娇了,走。” 滚子喵呜一声,飞速跑了起来。 万花节的地点离狼擎所在的部落有些远,就算是滚子,也得赶个五六天的路。 若是没有陈立果,狼擎本该是和部落里的战士们一起去的,但他却不愿意让自己的小奴隶和其他的奴隶住在一起,于是便提前上路了。 小奴隶腰上的伤,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一朵漂亮的蓝莲花出现在了他的腰侧,狼擎经常摩挲那里,陈立果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赶路赶了好几天,都是陈立果做的饭。 陈立果实在是忍受不了狼擎的厨艺了,这大兄弟烤个土豆都不撒盐,经常吃的就是白水煮鸡和碳火烤肉,烤出来的肉还外面熟里面生。 休息的时候,狼擎就去打猎,然后还把猎物处理好,剩下的就由陈立果动手。 这个世界的动物,肉质都非常好,从小到大,就算是两层楼高的兔子,肉都不会太老。 陈立果在狼擎串好的肉上面抹上蜂蜜,再用骨刀划出痕迹方便入味,就架到了火上。 被碳火炙烤的肉类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陈立果撒了些盐和辛辣的香料,看着肉慢慢的变了颜色。 一个小时后,肉烤好了。 狼擎把肉分成了两份,陈立果吃的不多,但拿到手的从来都是最嫩的那部分。 陈立果一边吃烤肉,一边吃狼擎给他找来的水果,看着狼擎迅速的把剩下的肉吃干净,差点连骨头都嚼了。心中不由怜惜的想,这大兄弟这辈子肯定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那白水煮肉是人吃的吗?! 两人吃完饭,就去滚子身上睡觉。 滚子已经趴在树底下打呼噜了,狼擎走过去把它的毛整理成了一个小小的窝,然后抱着陈立果躺了进去。 夜晚的丛林并不静谧,虫鸣和偶尔的鸟啼萦绕在耳边。 陈立果看着星星,听着狼擎心脏的跳动,缓缓入眠。 就这么走了几天,万花节的举办地点终于到了。 那是一个铺满了鲜花和绿草的山谷,也不知道当初的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陈立果看到的第一眼,就被这里的景色震撼。 陡峭的山崖和柔软的草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陈立果光着脚踏在上面,感受到了脚底传来的柔软。 狼擎道这里的时候,几乎是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礼。 他身/下的滚子太显眼了,只有最强大的战士,才能驯服一只巨猫作为自己的坐骑。同样显眼的还有陈立果。 他肌肤白嫩的模样,完全不像一个饱受折磨的奴隶。有些知情的人甚至已经猜到他就是那个被俘虏的祭司。 陈立果颈项上套着一根藤蔓,虽然腰侧的奴隶标记被遮住了,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狼擎的奴隶,因为藤蔓的另一头牵在狼擎的手上。 狼擎拍拍滚子的头,滚子就转身跑走了,然后他牵着陈立果进入了已经被鲜花覆盖的峡谷。 万花节已经开了,姑娘们都打扮的十分漂亮,这个世界装扮的手段不多,她们用尽了一切手段来让自己看起来美丽动人。同样这么打扮自己的还有想要寻个姑娘的战士,他们穿上了最珍贵的皮草,画上了最凶狠的纹身,只为吸引姑娘们的目光。 相比情绪激动的其他人,狼擎就要淡定许多了,他牵着陈立果走在其中,目光大多都停留在街旁出售的货物上面。 陈立果发现这个世界的商业其实已经发展的非常繁荣了,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个世界居然还有成/人用品的存在。 狼擎停在了一个小摊旁,然后蹲了下来。 那小摊上全是一些木制的小玩具,光看形状就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摊主笑着问是不是给他的奴隶买的,他这里有不少好东西。 狼擎说:“最好的是什么?” 摊主立马掏出了一个玉制的玩意儿,他说:“这个是最好的!” 陈立果眼角瞪着那玩意儿,对系统说:“我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 系统:“……”他想起了陈立果死活想要带走某样东西,但被他阻止的事。 狼擎转过头看了一眼陈立果,道:“就要这个了。”他可爱的小奴隶似乎有些恼怒,耳根都浮起一抹红色,却殊不知狼擎最喜欢看的就是他这羞恼的模样。 陈立果看着狼擎把那小玩意儿收入怀里,然后给了摊主一袋子的货币。 这个世界的货币是动物一个特殊的部位,每个动物只有脑门儿上有那么一块,想要得到不是很容易。但以狼擎的实力来说,却是非常简单的事。 狼擎,和被狼擎牵着的陈立果注定是引人注目的。 狼擎高大的身形吸引了不少姑娘的目光,陈立果已经看到好几个姑娘往狼擎的身上扔花了。 如果战士有意,接下姑娘的花后这事就成了。 陈立果本来以为狼擎会半路丢下自己,但没想到直到太阳落山,他都没有看上任何一个姑娘。 反而是在天黑之后,寻了个隐秘的地方,把白天买的器具在陈立果身上用了。 陈立果哭着说不要。 狼擎动作不停,却问道:“白天的时候你再盯着别人看,我就干/死你。” 陈立果呜呜的哭着,真是有口说不清,什么叫他盯着别人看,他就算盯着别人看,那些人的眼睛还不是凝在狼擎的身上移不开。 狼擎舔了舔陈立果红润的嘴唇,他道:“你只许看我一个,知道了吗?” 陈立果赶紧点头。 狼擎这才满意了。 但是第二天,狼擎这王八蛋以不放心为理由,硬是没有把小玩意儿取出来。 就这么牵着陈立果在街上逛了一天。 陈立果走路的时候浑身都在打颤,特别是狼擎还故意要他弯下腰看一些商品。 这一天狼擎更加受欢迎,他要是站着不动,往他身上g的花都能把他整个人都埋了。 然而狼擎却依旧没有什么兴趣,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其他女人身上停留,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折腾陈立果身上。 陈立果只能忍着眼泪,踉跄着跟在狼擎身后,在街上走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晚上的时候,陈立果实在是不行了,对狼擎破口大骂。 狼擎听了很高兴,又把陈立果拉走好好快活了一晚上。 陈立果有气无力的对系统说:“我发现了,狼擎这王八蛋根本就不是来找女人的。”他就是在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折腾自己。 系统:“……” 陈立果没精神道:“你最近还在学佛学吗?总部的bug处理的怎么样了?” 系统说:“bug被修复了……佛学,唉,佛学。” 陈立果:“……”宝贝儿你的语气为什么那么沧桑啊,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系统显然不愿意和陈立果多说佛学到底怎么了,只是叮嘱陈立果好好完成任务,不要一天到晚就想着瞎浪,早晚要浪脱/肛,这里可是原始社会,脱肛了也缝不上…… 陈立果被系统的话震惊了,然而最让他震惊的是脱/肛居然不是和谐词语。 系统冷漠脸:“这只是一个病症,为什么要和谐?” 陈立果:“噢,酱紫哦。” 系统说:“还是一个系统一辈子估计都遇不到的病症。” 陈立果:“……”怪我咯? 万花节的第三天是高/潮,晚上的时候,在山谷中间会有节目表演。 各个部落最漂亮姑娘和战士们都可以表演自己的节目,跳的好看了,自然会有人看上。 狼擎对这个兴趣不大,他现在所有的兴趣都放在了他的小奴隶身上。 这万花节真是个好节日,里面卖的好多东西,平日里都看不到。比如那一串用珍珠做的串/珠。 狼擎一眼就看中买了下来。 这串珠原本是给爱美的姑娘戴在颈项上作为装饰的,但他会把他可爱的小奴隶打扮的更漂亮暧昧?——不,他不会,他的小奴隶已经够可爱了,他不想让他更加引人注目。 于是串珠就进了另外的部位。 陈立果在狼擎的怀里崩溃的大哭。 狼擎擦着他的眼泪说:“别哭了。” 陈立果抽泣着说:“你为什么不去找其他女人,就来折腾我!” 狼擎说:“我就喜欢你。” 陈立果哭的更厉害了。 狼擎说:“怎么还哭?是怕掉出来?” 陈立果呼吸一窒,几乎猜到了狼擎这王八蛋下一句是什么。 果不其然,狼擎缓声道:“我帮你堵住好了。” 陈立果:“……”你可真是个王八蛋。 后来,陈立果思考的时候,发现人类还真是可怕的动物。也不知是不是狼擎天赋异禀,居然能想出如此多的玩法。 万花节的那天晚上,狼擎也带着陈立果去看了。 这个世界虽然是原始世界,但姑娘们却个个都很漂亮,连陈立果这种对女人没兴趣的都觉得十分养眼。 然而狼擎却像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有好几个妹子来和他说话,他都态度十分冷淡。有的姑娘脸皮薄,转身就走了,有的却不介意狼擎的冷淡,缠着他几乎是一晚上。 万花节夜幕降临的时候,几乎随便去哪个草垛子里都能看见几对。 那姑娘缠了狼擎一晚上,本以为他随便怎么样也会和自己过一晚,哪知道这人牵着奴隶就走了。 姑娘生气的说:“你是不是不行啊?!” 狼擎面无表情的瞅了她一眼。 陈立果听到这话差点哭出来,心想狼擎要是不行,那这个世界估计就没人行了。 那姑娘被狼擎一瞪,接下来的话也说不出来,气呼呼的鼓着脸走了。 陈立果两腿间还是湿的,整个人都有点瑟瑟发抖。 狼擎慢慢的说:“她说我不行……” 陈立果:“……”你看我嘎哈,又不是我说的! 狼擎说:“你觉得呢?” 陈立果哑声道:“走开!”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畏惧。 狼擎说:“那么怕?” 陈立果终于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的哭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一些战士在看了陈立果的模样后,表情也变得有些奇怪。其实这几天受欢迎的不止是狼擎,还有从祭司沦为奴隶的陈立果。 他肌肤白皙,模样又好看,即便是被狼擎用藤蔓牵着,神色之间也带着丝丝骄傲,于是便有人来问狼擎可以不可以交换奴隶,或者借他玩几天。 狼擎也不拒绝,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人,然后问陈立果:“想去么?” 陈立果立刻疯狂的摇头,狼擎说:“他不愿意。” 来交换的人也是第一次看到还要问奴隶意见的,不过这样漂亮的奴隶,主人舍不得想来也是正常的,于是此事作罢。 那人走后,狼擎扭过头咬了陈立果的颈项一口,然后对他说:“你怎么那么喜欢勾引别人?” 陈立果眼里全是水汽,他身体里还含着东西,走路都艰难,哪有力气去勾引其他人。 狼擎说:“如果有下次……” 陈立果哽咽了一句。 狼擎也就没有再说有下次会如何。 万花节的那天晚上,陈立果是和狼擎在滚子身上度过的。 滚子呼噜噜的睡觉,陈立果呜呜呜的哭。 狼擎摸着他的脸,低低笑道:“怎么又哭了。” 陈立果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来了。 狼擎说:“不喜欢毛么?” 陈立果赶紧点头。 狼擎说:“那你下次还敢不敢勾引其他人。”他果然还记着这事儿呢。 陈立果说不了,不了。 狼擎说:“嗯,乖。” 反正一晚上陈立果都没睡,第二天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睡到了下午,睁开眼睛时万花节已经到了尾声了。 他整个人都是傻的,坐在猫背上脑子根本转不动。 狼擎正在不远处和一个女人说话,那女人的声音特别尖锐,陈立果听着就觉得脑门儿疼。 最后陈立果看见狼擎冷着脸回来,说了一句走吧。 陈立果也没问他怎么了,被狼擎拎着上了滚子的背,两人就准备回去。 被狼擎丢下的女人直接狂奔到了滚子旁边,大声喊道:“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带我回去吧!!回你的部落!我愿意为你生孩子——” 狼擎眼神冷漠的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不需要。” 女人闻言大哭起来。 狼擎拍了拍滚子的头,道:“走吧。” 滚子喵呜一声,拔腿狂奔起来。 万花节的时候,陈立果本来以为狼擎会找一个女人,没想到他整天和自己鬼混,别说找女人了,连别人的手都没碰一下。 狼擎伸手紧紧的抱着陈立果,下巴放在他的头上,一路都没说话。 赶了几天的路,两人回到部落。 一进部落,就有人冲着狼擎打招呼,问他怎么没有带个女人回来。 狼擎说:“没遇到喜欢的。” 那人笑道:“你太挑剔了……不过有个这样的奴隶,眼光挑一些,也是正常的。” 陈立果被狼擎严严实实的抱着,只露出有点疲惫的面容和一双白皙漂亮的脚。这双脚看起来秀气极了,完全不像男人的,甚至可以说部落里大部分的女人都没有这样漂亮的脚。 狼擎笑了笑,并不答话。 陈立果赶路确实是累了,被狼擎抱回家都没有什么意识,直到第二天才清醒过来。 他醒了之后却发现狼擎的表情非常的难看,见他醒来第一句话就是:“你和浮蝶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立果被问的莫名其妙,他一脸茫然道:“什么?” 狼擎冷冷的说:“她来找你。” 陈立果啊了一声。 狼擎说:“说要把你换走——” 陈立果没想到这姑娘这么放不下他,真是让陈立果深受感动。然而现在显然不是他感动的时候,因为狼擎是真的生气了。 狼擎说:“你背着我和她说了多少话?”因为之前花蜜事件,狼擎怕把陈立果带出去再有意外发生,于是他打猎的时候陈立果都在家里休息。 陈立果说:“没……没有……”其实他还真和浮蝶说过几次话,但都是浮蝶来找他,来和他闲聊一些事情,但两人绝对没有逾越的举动。不过这时候承认显然是愚蠢的举动,狼擎绝对不会认为他们两人是清白的。 狼擎冷笑:“没有?没有她会来要求换你?” 陈立果面露惧色。 狼擎说:“我真的是对你太好了。” 陈立果被狼擎拉过来就要往外走。 陈立果一开始还不知道狼擎要带自己去哪儿,出去了之后才发现浮蝶等在外面。 浮蝶看到两人出来,脸上一喜,她道:“你同意了?狼擎?” 狼擎冷笑道:“奴隶,你愿意跟她走?” 陈立果被狼擎甩在地上,满目茫然,浮蝶见状赶紧道:“知水,你愿意跟着我么?我不会像狼擎那么对你——” 陈立果颤声道:“我……” 他话还未出口,狼擎便一脚踏上了他的背,这一脚狼擎没有留余力,陈立果当即被死死的踩到了地上。 狼擎冷冷道:“说之前想清楚。” 浮蝶怒道:“你做什么?!狼擎,他不愿意你又何必威胁他!” 狼擎冷漠的看了浮蝶,他道:“不过是个奴隶而已,威胁他又怎么样?” 浮蝶想要反驳,但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狼擎说:“说啊,知水。” 陈立果被狼擎死死踩着,完全说不出话来,他感到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 浮蝶说:“你这么踩着他让他怎么说话——” 狼擎说:“说不出来,就等于他默认不想走。” 浮蝶哑然,她终于明白,狼擎其实根本不打算给知水选择的权力,在他看来,知水就是他的私产,怎么对待都是正确的。 浮蝶道:“你不是答应我,让他自己选么?!” 狼擎说:“他难道现在不是自己在选?” 陈立果虚弱的挣扎着,根本说不出话。 狼擎冷漠道:“我数三声,你不说话,我就理解成你不想走了。” 陈立果心想大兄弟你快数啊,你再不数我他妈半截身子都要被你踩进土里了—— 浮蝶面露紧张之色,她说:“知水!说出来!” 陈立果:“……”我还萌萌站起来呢! 狼擎面色如冰,缓缓的数出了三个数。 陈立果被踩的魂飞魄散,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更别说说话了。 浮蝶到底是要失望了,陈立果再次被拉进狼擎怀里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说:“你根本就没把知水当人!他会被你弄死的!” 狼擎轻蔑的看了她一眼:“那又如何?” 浮蝶咬着唇,被狼擎气了个半死。 狼擎说:“我的奴隶,我想怎么对待,都是我的事。” 他抱着虚弱的知水,转身就回了屋子里,把浮蝶一人留在外面。 从头到尾都觉得自己很无辜的陈立果真是想把这一男一女拿来烤了吃了,陈立果:“我腰是不是断了?” 系统冷漠的说:“没有。” 陈立果说:“那我为什么感觉不到我的腰?” 系统说:“小孩子家家的有什么腰。” 陈立果:“……”他真的不太懂系统了。 狼擎把陈立果扔到了床上,看着他咬着牙瞪自己。 狼擎冷笑道:“你是不是很恨我?” 陈立果没说话。 狼擎捏住他的下巴,冷冷道:“那就再恨一点吧。”反正你再恨也只能和我在一起。 111、原始社会好(五) 陈立果被狼擎扔在了床上。 狼擎盯着他,眸子里好似结了冰。 刚才狼擎踩住陈立果的时候,脚下丝毫没有留力,陈立果一点也不怀疑,若是他答应浮蝶同她离开,会被狼擎直接一脚踩死。 在这个残酷的原始世界里,一个奴隶是没有选择权的,若是有了,那么大概也只是选择生还是死。 而对于这些事情格外抗拒的浮蝶,在这个世界里便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陈立果微弱的喘息着,无力的瘫软的在床上,被狼擎剥掉了衣服。 他的背部已经显露出一个明显的青紫痕迹,和周围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狼擎看了那痕迹觉得十分碍眼,然而更加碍眼的,还有陈立果刚才犹豫的态度。 “怎么?还想着跟她走?”狼擎抓住了陈立果的头发,一点点将他的脸拉进了自己。 小奴隶的脸色惨白,眸子里是恐惧和愤怒,还有丝丝的耻辱和绝望,他低低的喘息,喉咙里带了泣音。 狼擎说:“说,谁是你的主人?” 陈立果抿唇,却是不肯回答。 狼擎加重了手里的力道,陈立果拒绝承认自己对他的专属权,这对于狼擎来说是个巨大的侮辱。他再怎么喜欢眼前的人,他也不过是个奴隶,奴隶有什么拒绝的权力? 陈立果吃痛吸气,然而狼擎却不为所动,他说:“不想说?” 陈立果咬牙道:“我……我才不是你的……奴隶。” 狼擎的眸子暗了下去。 陈立果畏惧的缩了缩,然而狼擎却一把将陈立果拉入了自己的怀里。 怀里的人在瑟瑟发抖,他害怕、畏惧,然而这些情绪并不足以让他放下心中的骄傲。他的灵魂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祭祀。 狼擎冷漠的笑了起来,他转身去取了一个袋子,扔在了陈立果的面前。 陈立果看见袋子时,原本就煞白的脸色,更是没有了最后一丝血色。这袋子是狼擎在万花节买的,里面装满了他在万花节上淘来的各种小玩意儿。 狼擎说:“自己选。” 他声冷如冰,听起来丝毫没有退让的余地。 陈立果看着那个袋子,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他哽咽着拒绝给狼擎答案。 狼擎明白了陈立果的沉默,他道:“好,你自己选的。” …… 之后的好几天,浮蝶都没有见过被狼擎带走的知水。 她想去狼擎家找人,却发现狼擎家的门都锁着,她在外面叫“知水”,里面也没有人回应。 浮蝶心中有些奇怪,便去问和狼擎一起狩猎的战士。然而那些战士都表示这几天狼擎都没有出来打猎。 浮蝶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去找狼擎直接要知水这件事过于莽撞了,不但没有帮上忙,反而可能害了那个孩子。 屋子里的陈立果听到了浮蝶的声音。 但他却不敢回应,因为张开嘴,他吐出的就是哭泣和求饶。 狼擎贴在陈立果的耳边,轻轻吻着他的耳廓,沙哑的嗓音好听了,他道:“怎么不说话?她在叫你呢。” 陈立果低低的呜咽,手死死的抓着身下的皮毛。 狼擎说:“乖,说话。” 陈立果将唇咬的更紧。 后来浮蝶走了,陈立果的喊声到底是没有忍住。 狼擎这次是真的一点没有留手,把所有能折腾的法子都用上了。 小祭司后面已然是有些精神崩溃,以至于狼擎让他叫主人,他也乖乖的叫了。不但叫了,还叫的特别好听。 狼擎满意的听着,亲了亲陈立果光洁的额头。 浮蝶后面几天,又来了几次,但和第一次来的一样,屋子里依旧大门紧闭,看起来没有人的样子。 浮蝶想了想,便以为狼擎是带着陈立果出去了。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十几天后,浮蝶看见狼擎打猎回来。 从表情看来狼擎的心情不错,肩上扛了一头羽毛艳丽的鸟儿。浮蝶认识这鸟,据说是一种极为难抓的禽类,肉质极度鲜美,羽毛也很特殊——整个部落里,一年能见上一次,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浮蝶走过去叫了他一声。 狼擎居然没有无视浮蝶,不但停下脚步,还扭头看了她一眼。 “狼擎。”浮蝶道:“你这几天和知水去哪里了?” 狼擎淡淡道:“哪里都没去,就待在家里。” 浮蝶露出不信的深神色,她道:“家里?那为什么我去找你看你锁着门?” 狼擎也没解释,随口嗯了声。 浮蝶道:“知水——怎么样了,你不会打他了吧?” 她这话问的好笑,在这个年代,打一个奴隶简直就是正常的再正常不过的事。整个部落里也就只有浮蝶会这么紧张。 狼擎道:“他怎么样了,你自己去看。” 浮蝶愣了片刻:“你不拦我?” 狼擎道:“不拦你。”他说完就走,没有再看浮蝶一眼。 浮蝶面露迟疑之色,她没想到狼擎居然会同意自己去看望知水。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没忍住,跟着狼擎一起回了家。 待浮蝶进了屋子,她终于明白了狼擎说他们这十几天没有出门的确是没有撒谎了。 知水躺在床上,正在昏睡中,他的身体被柔软的皮毛遮的严严实实,但露在外面的颈项却告诉了浮蝶他经历了什么。 狼擎坐到了知水身侧,叫道:“知水,醒醒。” 陈立果醒来了,他一睁眼就发出泣音,含含糊糊的说不要了,求求主人放过他。 狼擎露出满意的表情,他说:“浮蝶来看你了。” 浮蝶两个字似乎勉强唤回了小祭司的神志,他艰难的扭过头,看到了站在床边的浮蝶。 然而浮蝶一句话还未说,便听到陈立果崩溃般的哭道:“让她出去——出去——我不要看见她——” 狼擎说:“真的不要?” 陈立果说不要,不要。 狼擎笑了,他对着浮蝶说:“你看,这是他自己选的。” 浮蝶瞪着狼擎,就像在瞪一个恶魔,她道:“你对知水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狼擎冷笑道:“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浮蝶还欲再辩解,小祭司却似乎已经受不了浮蝶的声音了,他哭嚷着:“出去——不要再说出了,求求你出去——主人,让她出去——” 狼擎也没有催促浮蝶,看着浮蝶眼神里浮出狼狈的之色。 浮蝶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狼擎待她走了,才把陈立果拉入自己怀里,道:“别哭了,怎么哭的那么厉害。” 陈立果呜呜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狼擎说:“我是你的什么?” 陈立果绝望道:“主人,主人——” 狼擎道:“嗯,乖,晚上我们吃好吃的鸟。” 陈立果心想鸟就算了,他这十几天吃的够多了,能换成羊腰子吗,他这老胳膊老腿儿真的是浪不动了。 狼擎去做他的鸟去了,陈立果和系统唠嗑。 陈立果道:“统儿,你这十几天嘎哈去了?”他都没怎么听见系统吭声。 系统开口就一句:“阿弥托福。” 陈立果:“……” 系统说:“施主有何事?” 陈立果小心翼翼道:“统儿,你咋了?” 系统冷漠道:“没咋。” 陈立果:“……宝儿你有啥想说的?” 系统说:“命运之女的完成度升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那般的生无可恋。人家家的宿主辛辛苦苦披荆斩棘的让命运完成度上升,他家宿主浪了十几天,命运完成度居然就提升了。这让系统连怪罪陈立果的借口都找不到。也难怪他的语气是如此的沮丧。 陈立果说:“咋升了?”他和系统一样懵逼啊。 一人一系统都没想出个到底为什么,最后还是陈立果得出个诡异的结论:“难不成要命运之女接受这残酷的现实,才是我们的任务?” 系统迟疑道:“不会吧?” 陈立果觉得也不该是这样,他摸了摸下巴,道:“再看看吧,我也举得不太可能。” 系统对他们总部还是挺信任的,一般拯救下来的命运之女都是这个世界的中轴线,将她的命运改变之后,整个世界的世界线都会随之改变。 如果真的按照陈立果说的那般,那他们绝对是在把命运之女往糟糕的方向改啊。 于是两人更加纠结了,纠结到狼擎的鸟做好了,陈立果都愁眉不展。 狼擎直接把鸟端到了床边,道:“吃吧。” 那鸟拔了毛也没剩多少,也就够陈立果一个人吃的。 陈立果瞅了眼那卖相实在是不太美味的烤肉,还是接过来咬了一口。 本以为这肉会和狼擎之前烤的肉一样柴瘦无味,却没想到一口下去后陈立果整个人都惊呆了。这肉的味道实在是太棒了,鲜嫩的简直不可思议,陈立果从未尝过这种味道。 狼擎满意的看着陈立果把整只鸟都吃了,他现在对陈立果哪里都挺满意的,就是觉得陈立果有点瘦的过头了。 狼擎已经决定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就是把小祭司喂的白白胖胖的,最好脸能大上一圈。 陈立果把鸟肉吃光后,发现鸟的骨头也是脆的,能很容易嚼碎,还特别的香。于是最后一只鸟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狼擎看见陈立果吃完,伸手把陈立果的嘴擦干净了,道:“喜欢么?” 陈立果看着狼擎,脸上轻松的表情瞬间又警惕了起来。 狼擎发现这小祭司还真是有韧性,明明前几天都是一副被他玩坏的样子,今天居然又恢复了精神。 但这样子的陈立果也挺可爱的,狼擎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像安抚滚子那样。 陈立果恨不得缩成一团,可又畏惧狼擎的手段,只能咬着牙撑着。 看他这模样,狼擎却露出了隐约的笑容。 经过十几天的折腾,陈立果好像是真的怕了,虽然还是不肯在清醒的时候叫狼擎主人,但也不敢公然拒绝狼擎的要求。 狼擎本来以为他和他的小奴隶可以过长一段长长的,没有人打扰的生活。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万花节哭着喊着要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居然找到了他的部落了来。 那女人也是厉害,竟是找到了和狼擎一个部落的战士,央企他们带自己过来。 这年头女人是珍贵的资源,有的战士穷其一生都娶不到老婆,所以她这么央求别人,自然很容易的被带上了。 她晚了十几天到狼擎的部落,到达的时候正道遇到狼擎带着陈立果浪完,心情最好的时候。 女人的名字叫荼丝,长得倒是挺漂亮的,也不知道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怎么的,居然认定了狼擎,要死要活的都要跟着他。 这要是放在其他男人身上,可能虽然不太喜欢,也就收了。但偏偏遇上了狼擎,陈立果作为吃瓜群众眼睁睁的看了一波什么叫做辣手摧花。 第一天,荼丝找到了狼擎家,跑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抱着狼擎说自己喜欢他,愿意跟着他,他就算不喜欢自己也没有关系,她愿意给他生孩子…… 当时陈立果正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狼擎这王八蛋把他抱起来,摸着他腰侧的莲花说:“小奴隶,你想要个女主人么。” 陈立果被狼擎搞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淌,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微微的抽泣。 于是狼擎满意了,他对着荼丝说:“我的小奴隶不愿意。” 荼丝闻言满目不可思议,她从来不觉得狼擎是个会听取奴隶意见的人,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他不但听了还跟从了。 荼丝喊道:“狼擎大人,他不过是个奴隶,你怎么能听一个奴隶的话呢!” 狼擎淡淡道:“谁叫我的小奴隶独一无二呢。” 陈立果的腰测被狼擎弄的好像着了火似得,他不住的扭动,想要脱开狼擎,却被狼擎牢牢的固定在怀里。 不得不说,眼前两人间的气氛,已经和谐到了碍眼的地步。 荼丝见过很多奴隶和主人,可却从未见过狼擎和知水这样的。她甚至看到了狼擎眼神里的宠溺,甚至感到这屋子里多余的那个人是自己。 荼丝强笑一声:“可是狼擎大人,男人可没有办法给你生孩子,我不求什么……” 狼擎闻言低头看向陈立果,他淡淡道:“听到没有,人家说你说不出孩子。” 陈立果浑身一僵。 狼擎用牙齿轻轻的咬了咬陈立果的耳坠,含糊道:“你还得更努力。” 陈立果由狼擎这话联想到什么,他的脸颊上浮出一抹薄红,仿佛是难以启齿的羞恼。 狼擎笑道:“我就说含的还不够久。” 荼丝气的浑身都在发抖,狼擎和知水,这两人简直就是在自己的面前调情。荼丝以为自己姿态低一些,再哀求几句,狼擎再怎么样也会心软。但她却猜错了,狼擎不但没有心软,看向她的眼神里反而多了浓浓的厌恶。 他在厌恶自作主张的荼丝。 第一次,荼丝无功而返了,她离开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看狼擎的眼神,害怕自己失去最后的勇气。 狼擎冷眼看着她离开,一点也没有要叫住她的意思。他若是真的要找一个女人□□,那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所以对这种送上门的货色一点兴趣都没有。 陈立果真的是恨死荼丝了,不是因为她喜欢狼擎,而是因为她给了狼擎新的思路。 狼擎这王八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做的时候都喜欢问陈立果怀孕没有,逼着陈立果说怀了怀了,才会满意的停下。 陈立果真是要被狼擎搞疯了,这个世界应该是他真是特别的狼狈,自己的体力跟不上狼擎也就算了,偏偏原始人也不知道什么叫怜惜。陈立果有几次有觉得自己会这么玩死……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每次陈立果都觉得自己不行了,可狼擎的尺度却有把握的非常好,不至于让陈立果真的出现生命危险。 荼丝来过之后的一个月里,陈立果听到怀孕两个字就打哆嗦。 然后眼见着一个月过了,狼擎终于要从荼丝受的刺激里缓过来,结果荼丝这姑娘居然又来了第二趟—— 陈立果看到她的时候,眼泪差点没落下来。 狼擎当时正在处理手上的食材,这快要过冬了,他们家里需要腌不少鱼和肉,狼擎处理好食材,陈立果则来制作腌肉需要的酱料。 陈立果哭着对系统说:“我的天啊,我真的需要一对羊腰子补一补。” 系统冷静的说:“羊腰子没用了,直接换肾吧。” 陈立果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伤,看着荼丝盯着狼擎开口道:“狼擎大人,要过冬了……” 狼擎瞅了她一眼,态度依旧十分冷淡。 荼丝道:“我、我还没有找到愿意要我的战士,如果您真的不要我,那我就只能离开了。”她的眼里含着泪水,显得那般楚楚可怜,她说,“我是真的爱上您了,也不求您给我什么……就算您不愿意要我,可以在我离开之前,让我把身体奉献给您么?” 在这个时代里,几乎没有一个战士会拒绝女人这般要求。毕竟没有道德和法律的束缚,繁殖才是最神圣的事。 然而让陈立果没想到的是,狼擎居然连头也没有抬。 荼丝的脸色一点点灰败了下去。 狼擎处理好了手里的一条鱼,才抬头看向她,冷漠道:“你看看我的奴隶,再看看你自己,除了能生孩子之外,你哪里比得上他?” 荼丝闻言露出屈辱之色,然而狼擎的话她却反驳不了。 知水此时穿着最柔软的皮毛,坐在狼擎的身边,他眉目精致,肌肤白皙丝滑,看上去就像用最新鲜的牛乳构筑而成。 跪在地上的荼丝甚至看到了他精致的脚踝和秀气的脚趾,那双脚上没有一点伤痕,让她看了都不由自惭形秽。 这样一个本该是奴隶的人,却过的比她还要好,神态比她还要骄傲。 荼丝咬牙道:“可是他不能给您孩子——”这就是她唯一的优势。 狼擎冷冷道:“我想要一个孩子,还不简单?” 荼丝失去了言语。的确,这个部落里,想要跟着狼擎的人太多了。 “走吧。”狼擎说,“我对你没兴趣。” 又一次被残酷冷漠的拒绝,荼丝终于丧失了最后一分勇气,她踉跄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了天边沉沉的落日。 漫长的冬天要到了,她却没有达成本该达成的目标,也不知道这个冬天能否熬的过去。 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没入地下,一起沉下去的还有陈立果脆弱的心。 狼擎说:“你看看,她又来了。” 陈立果:“……”怪我咯,怪我没有用绳子拴好你让你出去逗猫惹草。 狼擎说:“大概只要你把孩子生出来,她才不会再来。”他说的那么认真,还看了陈立果的肚子一眼。 陈立果浑身僵硬,手上的动作也慢了许多。 狼擎有点忧郁的说:“我已经够努力了,怎么就是怀不上呢。” 陈立果:“……”怀上了才恐怖好吗。 狼擎说:“知水,你说呢?” 陈立果战战巍巍的埋着头,深怕刺激了狼擎这个死变/态,但他一句话都不说的态度显然让狼擎有点不高兴。 他说:“你根本就不关心我们的孩子对不对?” 陈立果:“……”大兄弟别瞎几把乱想了,你是假酒喝多了吗。 狼擎说:“我就知道,你还想着浮蝶。” 陈立果已经发现狼擎这人真的是特别卑鄙了,他折腾自己就算了,还非要找个折腾的理由,好像这样就能站在道德的高地制裁自己——陈立果以为自己已经是戏很多的人了,但遇到了狼擎才发现,这人根本就是奥斯卡出生的。 陈立果奄奄一息的说:“系统,我需要金手指。” 系统说:“你决定生孩子了?” 陈立果迷之沉默片刻:“这金手指也他妈的能开?” 系统说:“系统,超出你的想象。” 陈立果:“……” 系统说:“所以,开吗朋友?” 陈立果破口大骂:“开个屁,要生孩子这金手指我还不如多要几个肾换着用!” 系统:“……” 陈立果说:“所以能多给我几个肾吗?” 系统冷漠道:“哦,不行。”孩子可以有,性/生活绝对不能加。 陈立果:“……”他就知道,好生气可是还要微笑哦。 112、原始社会好(六) 多的肾是没有了,陈立果只能靠着自己的两个肾艰难的继续苟活。 好在狼擎也没有把陈立果往死里逼,还是给了他喘息的空间。 之后的一段时间,陈立果都没有怎么见过浮蝶。虽然狼擎还是经常独自出去打猎,但浮蝶却再也没有趁着狼擎不在来找过陈立果。 漫长的冬季,眼看就要来到了。 这个世界的冬天气温极低,因此也特别的难熬。趁着还没有落雪,狼擎打猎的时间也增加了一些。 他特意为陈立果抓了不少小动物,这些小动物肉质鲜嫩,很适合陈立果这样脆弱的奴隶食用。 为了过冬,狼擎还准备了不少动物的皮子、柴火和腌菜。 冬天对一个强大的战士而言,其实并不险恶,他往年都过得非常随便,唯独今年,却考虑了很多。 狼擎回家的时候,他的小奴隶正窝在床上睡觉。 屋子里烧着的火,将整间屋子都映照成暖暖的橙色。床上的人正在酣眠之中,他睫毛长长,白皙的脸上浮着红晕,好像一个正在沉睡的精灵,让狼擎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 陈立果睡醒后,发现狼擎已经回来了。他坐在床上呆了一会儿,才从睡意中缓了过来。 狼擎正在处理一头小猪,这小猪的皮子和肉都很好吃,做成肉冻更是美味,是一种非常适合身体瘦弱的人的生物。只是这猪的体型太小,非常不好抓。不过这唯一的缺点对于狼擎来说算不上缺点,只要他想,还是可以抓到的。 陈立果道:“下雪了?” 狼擎朝门外望去,看到了几颗飘飘扬扬的雪花,他道:“嗯。” 陈立果吸吸鼻子,嘟囔一句:“怪不得好冷。” 狼擎道:“柴火堆在墙角,冷自己去加。” 陈立果坐在床上不动。 狼擎瞪了他一眼,他觉得自己真的对自己这个小奴隶太好了,让他懒到了这种程度。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狼擎还是拿过柴火,添进了火堆。 火堆的火变得更加旺盛,陈立果看着火堆发呆。 第一场雪落下之后,天气就迅速的冷了下来。黑色的土地凝结成结实的冻土,然后开始堆积厚厚的白雪。 狼擎不太怕冷,打水之类的事情就落到了他身上。陈立果则彻底的变成了一只米虫。 这日狼擎打完水,见到了许久不曾见的浮蝶和荼丝。荼丝穿着单薄的坐在雪地里,似乎正在哭,浮蝶站在她旁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狼擎对他们两人是不太关心的,于是提着水就回去了。结果第二天,荼丝跟的那个战士就开始在整个部落寻找,说是荼丝不见了。 那战士也来找了狼擎,只是态度非常的恭敬,问狼擎有没有看到他的女人。 狼擎说没有。 那战士闻言也没有怀疑,转身走了。 “荼丝不见了?”陈立果正闲的蛋疼,听到这消息就来精神了,他道:“这么冷的天,她去哪里了?” 狼擎抬头看了他一眼,道:“那么关心她做什么。” 陈立果心想我这不是无聊么,但他脸上还是一副,哼,你不说人家就不问了的表情。 狼擎将炖好的汤,端给陈立果,看着他喝下去,才缓缓道:“我看见她和浮蝶在一起,大概是跟着浮蝶一起走了。” 陈立果差点没呛死,他道:“走了?她们去哪里?”这天冷成这样到处乱跑是要死人的啊。 狼擎说:“我怎么知道。”浮蝶没有□□过的战士,没有怀孕,也不是奴隶,她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陈立果心中打鼓,问系统浮蝶怎么样了。 系统说:“挺好的啊。” 陈立果说:“挺好的?” 系统说:“对啊,完成度还在缓慢提升。”只是提升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零点几零点几的往上涨,因此他也没有提醒陈立果。 陈立果想不明白了,或者说从他到这个世界,得了这个身份就特别的不明白。按理说系统一般会选择方便他完成任务的角色让他扮演,这个世界却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奴隶,难不成奴隶这个身份,对于浮蝶而言,有什么特殊意义? 陈立果喝了汤,感到狼擎又在摩挲他腰侧的蓝莲花。 也不知是喜欢还是厌恶,狼擎是非常的在意陈立果腰侧的这花纹,他有时候还会轻轻的亲吻,用舌头舔舐。 陈立果那块肌肤本来就怕痒,被狼擎亲的脚趾都蜷缩起来,但他的力气和狼擎比起来实在是太弱了,狼擎把他按着舔了个遍,陈立果都没什么办法。 隆冬终于来了,狼擎也不再出门。 屋子里的门紧紧关着,却依旧可以听到屋外呼啸的风声。 陈立果窝在狼擎的怀里,看着面前的柴火偶尔噼啪的爆开。 狼擎吻着陈立果脊背,看着陈立果的背因为他的亲吻紧绷起来。 陈立果含糊的说:“不要了。” 狼擎突然伸手捏住了陈立果的耳坠,然后他眼里冒出些疑惑,似乎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动作,他说:“知水,我是你的谁?” “主人。”知水细细的叫着,那段时间狼擎对他的训练终于是起到了作用,他害怕再经历那样的事,于是小声的颤抖着,叫出这两个本该叫不出口的字。 狼擎满意了,却又感到内心深处有些不愉,他也不知道这种不愉的来源,也没有去细想,便抱着陈立果的身体,陷入了温柔的寂静。 温暖的屋子,温暖的人。 陈立果靠着狼擎火热的胸膛,仰着头看着木头做的屋顶。他的神志有点不清醒,整个人都软在了狼擎的怀里。 狼擎说:“舒服么?” 陈立果含含糊糊的应着。 狼擎看着陈立果的模样,发出低低的笑声,他喜欢小奴隶这迷糊的模样。 两人缠绵了许久,至始至终,狼擎都牢牢的搂着陈立果,不曾放开片刻。 在没有书籍、没有游戏、没有电子产品的冬天里,这种运动就好像是唯一的消遣了。 陈立果也没有拒绝的权力,狼擎要他如何,他便只能如何。 这个冬天实在是太漫长了,陈立果天天掐着日子过,甚至开始让系统在他脑海里放电视剧来看。 这系统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报复他,天天给他播什么《小小娇妻带球》《未婚妈妈向前冲》之类的泡沫剧。 陈立果看的毛骨悚然,他说:“你就那么盼着我怀孕?” 系统说没有啊。 陈立果说:“那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 系统说:“给你看看婚前性/行为的危害性。” 陈立果:“……”他怎么记得,以前系统并不反对婚前性/行为。 系统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说:“思想都会进化的。” 陈立果对系统无言以对。 冬天过到一大半的时候,狼擎带陈立果出去了一次,说带他去部落旁边的湖里钓点新鲜的鱼。 陈立果同意了,他觉得他再在家里憋着,自己都要成为一颗干果了。 出门的时候,狼擎怕陈立果冷着了,就把他像绑孩子似得绑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还用一只手托着。 陈立果觉得这姿势简直羞耻到不能直视,刚想要抗议,就听到狼擎道:“要么这么出去,要么家里憋着。” 陈立果只能没骨气的同意了。 到了外面,陈立果惊恐的发现若不是狼擎天天出去除雪,这雪几乎都要把他们的房子淹没了。天地之间只余下茫茫雪白,陈立果把头埋在狼擎的颈项里,口里哈着气。 狼擎的身体就像一个天然的火炉,因为寒冷,陈立果贴他贴的更近了。 狼擎抱着陈立果走到了离部落不远的冰湖上,凿了一个洞后,迅速的离开了冰湖。 眨眼之间,冰湖上的冰就出现了裂痕,接着一头两米多长的大鱼硬是从那个洞里冲了出来。 那鱼有点像陈立果的世界里的鲫鱼,但是两米长的鲫鱼——陈立果看着汗毛都立了起来。 两人的肌肤贴在一起,狼擎也感觉到了陈立果身上起的鸡皮疙瘩,他有点好笑,拍了拍陈立果的脑袋,道:“不怕。” 陈立果瞅了狼擎一眼,心想哼,人家才不害怕呢哼。 狼擎走过去,一叉子直接把那鱼的脑袋戳爆了。但鱼还在疯狂的挣扎,狼擎也不急,就这么看着它到处蹦q,隔了一会儿它挣扎的力度才慢了下来。 狼擎走过去单手拖着它的尾巴,就这么慢慢的把它拖回了家。 半路上,陈立果有点无聊,就张口咬了咬狼擎的肩膀,这禽兽的肌肉真是硬的可怕,他觉得自己要是用尽全力的咬下去,先被崩掉的有可能是自己的牙齿。 狼擎瞪他一眼,道:“别闹。” 陈立果咬了半天,都咬不动,他有点不服气,脑子忽的一热,就想到了某个更加柔软的部位—— 后来想来,陈立果觉得是自己大概是智商也被冻没了,因为他居然去咬了狼擎的咪咪。 狼擎被咬的瞬间,浑身就绷紧起来,他直接把手上的鱼g在地上,然后掐住了陈立果的腰。 陈立果还咬的津津有味,被狼擎冰冷的手一掐,才梦醒一般的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傻事。 狼擎说:“你找操?” 陈立果惶然的松口,把头抵在狼擎的胸口上,没说话。 狼擎把他的脸拉出衣服,他说:“满足你。” 陈立果感到了狼擎身体变化,他睁着眼睛,像一头可怜的无辜小鹿。 狼擎没有心软,他环顾四周,然后找到了一颗树,然后这畜生居然把树挖出了一个洞,然后抱着陈立果就进去了。 接下的事,陈立果真的是不堪回首。 天地之下,一切都是那么寒冷,唯有狼擎的身体是热的。 陈立果只能死死的抱着他,他害怕自己会被冻死在这里。 狼擎感受着陈立果少有的热情,他已经开始考虑下一次要去哪里做…… 不过考虑到陈立果的身体,狼擎也没有太过分,一次结束后,就带着陈立果回了家。 陈立果抽泣着,表情特别的委屈。 狼擎说:“你哭什么。” 陈立果抿着唇,扭头。 狼擎把陈立果的手拿起来,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他说:“来,把你的口水擦干净。” 陈立果:“……”讲道理,他刚才为什么会那么做啊。 晚饭是鱼汤,陈立果下厨做的。 狼擎就坐在旁边,盯着陈立果奶白的腿,和纤细的腰。 陈立果两腿发软,也没时间管狼擎耍流氓,他把鱼肉煮了,加了些盐和辣子。 这鲫鱼太大了,只吃肚子上的肉,就够陈立果吃好长一段时间。 狼擎却一口没吃,陈立果一开始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吃,后来才知道自己又被这王八蛋阴了。 这个世界的鲫鱼,和陈立果世界的鲫鱼,都有一个功效,那边是催/乳。 陈立果一直以为催/乳这个功能,只对孕妇起作用,但他没想到鲫鱼变大了,功效也变厉害了,所以—— 陈立果躺在床上哇哇大哭。 狼擎在旁边安慰他,说过段时间就好了。 陈立果说:“你就是故意的,我恨你!!我恨你!!” 狼擎看着小祭司被他折腾的乱七八糟的模样,他说:“我也不知道。” 陈立果信了他才有鬼!!他道:“那你为什么不吃——” 狼擎说:“我不喜欢吃鱼啊。” 陈立果:“……”这个大屁/眼子!!! 陈立果汪汪的向系统哭诉狼擎有多讨厌,说他是大骗子,骗自己吃鲫鱼。 系统冷漠脸:“奶都有了,孩子还会远么?” 陈立果:“……” 系统说:“年纪也不小了,现在不生以后谁来帮你养啊。” 陈立果:“……”爸爸,你的角色什么时候变成了恶婆婆啊。 但是无论陈立果怎么哭怎么有小情绪,那鲫鱼还是吃了。于是狼擎对陈立果又有了新的兴趣。 陈立果说:“吃的是操,挤的是奶。” 系统:“……” 陈立果说:“告诉我,命运之女怎么样了?” 系统说:“活着,活的可能还不错。” 陈立果心想这大概是他唯一的安慰了。 鲫鱼的副作用陪伴了陈立果的后半个冬天,他成为整个部落里唯一的奶制品供应商。这一次,陈立果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好像身体被掏空。 好在春天来的时候,鲫鱼的副作用终于要结束了。 陈立果低头看着自己被折腾了一个冬天的胸,心想自己也是有胸肌的人了。 狼擎看了陈立果的模样,眼里浮现出丝丝的笑意。 漫长的冬天,终于熬过去了。 春日一到,雪水便迅速的融化,流入了附近的小河。 狼擎问陈立果想不想吃鱼。 陈立果差点没说我吃你大爷。 但他还是忍住了,耻辱的说:“你到底还想怎么折磨我?” 狼擎说:“真的是意外。” 陈立果说:“你吃一次我就相信是意外。” 狼擎安静片刻,然后坦然道:“好吧,我就是故意的。” 陈立果:“……”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系统对陈立果说:“你终于遇到对手了。” 陈立果:“……” 系统说:“狼擎真是个好男人。” 陈立果:“爸爸你再爱我一次啊爸爸,我才是你亲生儿子啊爸爸。” 系统说:“我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生了你。” 陈立果:“……”啧。 春天到了,终于不用穿着厚厚的皮毛,陈立果也能到处乱跑了。 于是他脖子上的藤蔓又拴了上去。 狼擎说:“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陈立果冷冷的看着狼擎,眼里是不屈的意志。 然后狼擎说:“再这么看我顿顿吃鲫鱼。” 陈立果眼里瞬间盈满泪光,他颤声道:“你到底要逼我到什么地步。” 狼擎的语气有点奇怪,他说:“你是我的奴隶,我想对你做什么,不都是很正常的事?” 这话是对的——至少放在现在这个世界是对的。 狼擎说:“你当祭司的时候,难不成还会对被俘虏的奴隶产生怜悯之心?” 小祭司被狼擎的这句话严重的打击了,似乎他终于醒悟,自己是根本无法要求狼擎平等的对待他的。因为他就曾经坦然的如此对待别人。 奴隶是什么,奴隶不过是私产。 有谁会对家里的家具产生怜惜的感情? 知水的心沉了下去,他看着狼擎,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狼擎说这些话的时候,态度是如此的坦然,因为那些想法在他的脑子里根深蒂固,全然无法撼动。 知水的嗓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责怪狼擎的话来。 狼擎看着他的小奴隶露出世界崩塌一般的表情。 但狼擎没有要安慰的意思,他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早点来,或许还是好事。 白雪融化,露出漆黑的土地。土地上开始冒出点点新绿,和知水死寂的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世界观被打碎了,狼擎在这时候趁虚而入,他对他说:“你不用想那么多,只要乖乖当我的奴隶就好。” 多么糟糕的话,却怪异的让人安心。 狼擎褪去了他的衣服,一边占有他的奴隶,一边低低的喃喃。 陈立果看着狼擎的面容,心中一片哀伤,他想,大兄弟,只要不吃鲫鱼,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系统对陈立果说:“浮蝶好像回来了。” 陈立果说:“她情况怎么样?” 系统说:“比你好。” 陈立果:“……” 系统说:“至少不是奶制品供应商。” 陈立果觉得等他回到原来的世界,他第一个要灭口的就是这个辣鸡系统。 浮蝶是真的回来了,不过她是悄悄回来的。和离开时的她相比,此时的浮蝶居然又长高了,之前她只比陈立果高一点,现在却足足有一米八几。 她的身体也更加强壮,像蓄势待发的猎豹,浑身充满了力量。冬季的严寒洗去了她的孱弱,也洗去了她眸子里的天真。 浮蝶私下里找到了陈立果,她的第一句话就让陈立果的下巴差点没脱臼,她说:“知水,跟我走吧,我建立了一个部落。” 陈立果:“……” 浮蝶说:“那里没有奴隶——” 陈立果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浮蝶的命运完成度在涨了。这姑娘的目标居然比他想的要伟大太多太多——她居然想推翻奴隶制! 浮蝶说:“我们缺一个祭司,如果你来的话,刚好合适。” 陈立果心动了,他要是和浮蝶走了,不但可以完成任务,还可以不用吃鲫鱼,一切都看起来很完美。 浮蝶说:“你愿意吗?” 陈立果的嘴唇动了动,他那句愿意还没出来,就咽进了肚子里。 因为本该在外面打猎的不知何时狼擎出现在了浮蝶的身后,他左手提着猎物,用手拿着武器,身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液。 悄无声息出现的狼擎,凝视着正在对话的两人,就像一只捕猎的野兽——只要猎物露出破绽,他便会扑过来咬断猎物的咽喉。 陈立果一点也不怀疑,如果他说好,狼擎会直接杀掉浮蝶。 陈立果的嘴唇动了动,他道:“不、我不能走。” 浮蝶眼里露出失望之色,她有种直觉陈立果特别的,所以才对他格外的关注,却没想到,他居然拒绝了自己的邀请。 浮蝶说:“为什么?” 陈立果想说,因为你挖墙脚的对象就在你身后,提着柴刀随时能砍死你,但这话他不能说出口,于是他说:“我要为自己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完美的借口,陈立果为自己的机智鼓起掌来。 不过从浮蝶的表情看来,她倒是不怎么觉得陈立果的借口有多完美…… 113、原始社会好(七) 浮蝶似乎全然不明白,陈立果为什么会这么说——直到站在她身后的狼擎,冷冷开了口。 他说:“浮蝶,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浮蝶表情一变,回头便看到了狼擎。 狼擎手里提着猎物,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浓浓的戾气。浮蝶丝毫不怀疑,他随时可能对自己发起进攻。 若是以前的浮蝶,或许会因为狼擎的威胁退让,但今天她却没有,不但没有还带着嘲讽的表情对着狼擎道:“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得到知水了?” 狼擎的目光从浮蝶身上移到了陈立果的身上,他冷冷道:“奴隶,告诉她,你要不要跟她走。” 他的语气是那般的冰冷,让陈立果不由的想到了被狠狠调/教的十几天,他从狼擎的眼神里看到了决绝的味道——毫无疑问,如果他答应了浮蝶,那么狼擎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浮蝶,你走吧。”陈立果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哀求的味道,他说:“走吧。” 浮蝶手握成拳头,几乎要把牙齿咬碎,她恨恨道:“知水,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救出来的!” 狼擎听到这话,直接将手里的匕首掷向了浮蝶,浮蝶虽然及时躲闪,但还是被那匕首划出了一条伤口。在划伤了浮蝶之后,那匕首直接没入地下几寸,只留了一柄把手在外面。 浮蝶看了那匕首一眼,不再犹豫,转身就走。 陈立果盯着她的背影,眼里透出几分忧郁。 狼擎走到了陈立果的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会和她走么?” 陈立果的眸子有些躲闪,没有回答狼擎的话。 狼擎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他道:“说话。” “当然。”陈立果的语气有些虚弱,狼擎的气息是那么强烈,让他即便是说出内心的渴望,也显得有些瑟缩。他到底是被狼擎折腾怕了。 狼擎一点点的把手上的鲜血抹在了陈立果的脸颊上,他说:“我真想在这里杀了你。” 陈立果浑身一紧,他感觉得到,狼擎是认真的。 然后狼擎说:“记住,若是你再和她说话,就在全部落的人面前操你,让你知道你到底属于谁。” 陈立果喉咙发干,缓缓的垂了头。 狼擎说:“记住了么?” 陈立果终是点了点脑袋,示意自己记住了。 然而当天晚上,狼擎还是把陈立果折腾了一顿,陈立果一边哭一边求饶,狼擎也不曾放过他,直到他彻底的昏过去。 陈立果本以为浮蝶回到部落这件事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插曲,但是没想到,这件事却只是一个开始。 陈立果这几天都没有被允许出门,狼擎也没有出去打猎。 那天见天气不错,狼擎便允许陈立果出去走一会儿。 狼擎走在陈立果的身后,手里牵着一根绳索。这种情况在部落里并不少见,其实作为主人的狼擎,和其他人比起来,已经是非常仁慈了。 他只收了一个奴隶,还把这个奴隶养的白白胖胖,穿的吃的,比部落里的战士们还要好。 陈立果和狼擎走到了部落的广场,看到一群人聚集在那里。 说是广场,其实就是一块用来举行活动的平地罢了。这里这么多人,估计差不多整个部落的人都来了。 前面的人挡住了陈立果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狼擎注意到了他的好奇,他语气冷淡的道了句:“荼丝被抓住了。” 陈立果一愣:“抓住?” 狼擎说:“她想带走部落里的其他女人。”——做的是和浮蝶一样的事。 陈立果道:“那她会被什么样?” 狼擎的语气懒懒散散,道:“她现在已经不是部落里的人,她的战士要将她拍卖出去。” 陈立果瞪了眼睛,他说:“可是荼丝是女人——” 狼擎说:“在部落里,犯了重罪的都是奴隶。” 陈立果看不见里面,只能听到荼丝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他对这个妹子的印象一般般,但见到如此粗暴的场景,还是心有余悸。如果当时狼擎没有给浮蝶留面子,那她是不是也会被作为奴隶拍卖? 见到这个世界全貌的陈立果,再次加深了对这个原始世界有多么残酷的认知。 狼擎说:“怎么,你想看?” 陈立果勉强的笑了笑,他道:“不,我们回去吧。” 狼擎冷冷道:“你应该感谢我。”他说着,重重的摩挲了一下陈立果的腰侧。 陈立果脸上挂上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他道:“谢谢主人。” 狼擎闻言,这才有些满意了,他低下头,吻住了陈立果的嘴唇。 陈立果根本无法拒绝,狼擎的吻带着点粗暴的味道,他的吻技已经比他们第一次接吻时好了太多太多——全是在陈立果身上练出来的。 陈立果被他吻的浑身发软,被迫靠在了狼擎的怀里。 直到陈立果站都站不住了,狼擎才松开他。 陈立果喘了好几口气,缓过来之后,发现周围人的目光已经投到了他和狼擎的身上。有男有女,有的在看他,有的在看狼擎。 在没有道德约束的世界里,这些人的目光都十分露骨,甚至有个战士主动走了过来,道:“狼擎,你愿意把你的奴隶借给我玩几天么?” 狼擎没说话。 那战士道:“我愿意出个好价钱——几天就行了。”他说完就看向了陈立果,这个奴隶实在是太诱人了,光看着两人接吻,他的身体就已经有了反应。 狼擎闻言却是淡淡道:“什么价钱?” 陈立果没想到他没有一口回绝,居然问起了价钱,脸上露出恐惧之色。 那战士舔了舔嘴唇,他说:“十个骨币怎么样?”——的确是个好价钱了,十个骨币,已经足以购买三个上等奴隶。但他却出了这个价格来购买小祭司的几天。 毫无疑问,如果这笔买卖真的成了,那小祭司接下来的几天都会在地狱里度过。 狼擎捏了捏陈立果的腰,他道:“知水,去么?” “不、不……”陈立果颤声道,“主人,不要让我去,求你了。” 狼擎冷笑着说:“你之前还想跟着别人走呢,这下能如愿,不是很好?” 陈立果死死咬着嘴唇,绝望道:“我知道错了,主人,我知道错了,不要这么对我……” 那战士有点迫不及待了,这小祭司不情愿的模样也是如此诱人,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他在床上的风/情。 然而本以为狼擎会答应这笔买卖的战士,却注定要失望了。 狼擎淡淡道:“我的小奴隶不愿意,这买卖恐怕是做不成了。” 战士道:“狼擎——我还愿意加钱。” 狼擎道:“我缺钱?” 战士无言,这倒也是,狼擎毫无疑问是他们部落里最富有的那个战士。不然也不会花大价钱买下这么一个奴隶。 陈立果的腰被狼擎不轻不重的捏着,他的脸上浮着薄红,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战士走后,狼擎才低头对着陈立果道:“看到了么?没有我的庇护,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陈立果缓缓点头,眼里已经开始积蓄泪水。 狼擎看着陈立果这模样,心情总算是好了许多,他正准备带着陈立果回去,却听到人群里发出一阵骚动。 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在人群里响了起来,她说:“我打过你,你就让她和我走对不对?” 是浮蝶的声音!陈立果对几天前才听过的这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他悚然道:“系统,浮蝶要和男人打架?” 系统说:“对啊。” 陈立果说:“能打赢么?”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正在分析数据,然后道:“可以。” 陈立果目瞪口呆,他道:“可以打赢?” 系统说:“对啊。” 陈立果有点不信,拥有荼丝的那个战士陈立果是见过的,比狼擎瘦弱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狼擎那么强,但已经算部落里比较厉害的战士了。 陈立果还在和系统说话,广场上的两人却已经打了起来。 围观的人群因为打斗的两人变得有些松散,陈立果也透过缝隙隐约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浮蝶真的在和那个战士战斗,才几天时间,她便把一头黑色长发剪成了利落的短发,身上穿的也是只有战士才会穿的皮甲。 那战士态度有点敷衍,似乎是觉得作为一个女人的浮蝶根本和他没有一战之力。 抓着这样的机会,浮蝶直接猛攻过去,她修长的腿部充满了力量,陈立果甚至看到她踏在土地上硬是将土地踏出了深深的印子。 轻敌是要付出代价的,特别是轻视浮蝶这样的敌人。 战斗开始的很突然,结束的也很突然,当浮蝶一个飞踹踹到那个战士的胸膛上,将那个战士踹晕过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发出了抽气的声音——包括陈立果。 陈立果:“卧槽!太帅了!” 系统幽幽的说:“对啊,比你强多了。” 陈立果:“……你有本事给我换具身体?” 系统说:“爸爸有本事会生出你这么个儿子?” 陈立果:“……”这辣鸡系统。 战士晕了过去,便代表着战斗的结束,浮蝶的脚踏在他的身上,对着周围围观的人冷冷道:“现在荼丝是我的奴隶了,我想要带走她,或者怎么处理她,都是我的事。” 部落里是有这样的规定的,你可以用武力抢夺其他人的奴隶,但是这种人一般都会被部落里的所有人厌弃——浮蝶也不在乎这个。 “你是个女人,怎么能拥有奴隶?!”有其他人站了出来,言语神态都对浮蝶充满了轻视和敌意。 浮蝶闻言冷笑,然后踹了一脚那个战士,道:“他连女人也打不过,就有资格拥有奴隶?”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浮蝶也懒得管他们,走过去解开捆住荼丝的绳索,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荼丝缩在浮蝶的怀里,轻轻的抽泣着。 浮蝶扭头看了一眼人群,她的目光穿过了许多人,最终停留在了陈立果身上。 然后陈立果看见她动了动唇——没有声音,只能看到唇形,她说:“知水,等我回来。” 陈立果感到狼擎握着他腰的手突然用了力。 陈立果:“……”围观全程的陈先生表示自己都躲到地窖里还是被流弹打中了。 浮蝶似乎和狼擎对视了一下,就转身带着荼丝离开了部落。 看着二人远去,陈立果听到自己身侧的狼擎发出一声冷笑。 狼擎说:“怎么?舍不得她走?” 陈立果:“……”大兄弟我什么话也没说啊! 狼擎说:“说话!” 陈立果颤声道:“没有……” 狼擎道:“我以前倒是不知道,你和她的关系那么好。” 陈立果也不知道为什么浮蝶会那么看重自己,难不成是因为自己长得特别好看?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询问浮蝶的话,似乎是得不到解答了。 看着面前的人群散去,狼擎也带着陈立果回了家。 由于浮蝶的刺激,陈立果又被狼擎一顿折腾。 狼擎咬着陈立果的颈项,他说:“如果让我知道你敢和她走——你自己应该清楚是什么下场。” 陈立果呜呜的哭着,泪水一直往下淌,他叫主人也不管用,看来浮蝶是真的把狼擎刺激狠了。 狼擎说:“我下次再看见她,就亲手杀了她。”他的神态和语气都在告诉陈立果,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打算弄死浮蝶。 于是陈立果只能在心中祈祷,祈祷浮蝶不要再出现,至少现在别出现。 浮蝶在救出荼丝之后,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陈立果只能隐约从其他人那里得到一些关于浮蝶只言片语的消息。 有的人说她建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部落,有的人说打猎的时候看见她在捕捉巨大的猛象,有的人说她现在能打得过他们部落里最优秀的战士,有的人却说她是被神遗弃的存在。 这些消息大多零碎不堪,陈立果也不敢去特意打听,于是只能知道个大概。 浮蝶对于狼擎来说是个敏感字眼,如果让他知道陈立果特意打听她,那陈立果肯定是回家就挨一顿操。 不过现在小祭司的身体,已经早已不像当初那般生涩,他全然习惯了狼擎对他做的事,甚至还会自己分泌液体。 这倒也方便了狼擎,无论在哪里拉着陈立果就能来一次。 这个世界的夏天最高温也不过二十多度,很适合晒太阳。 狼擎这几天出去打猎的地方远了点,于是便把滚子唤出来,守着陈立果。 陈立果见天气不错,翻身爬上了滚子的身体,然后把长长的毛整理一下,躺在上面开始睡觉。滚子也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一大一小睡的格外酣甜。 睡着睡着,天却突然阴了,滚子呼噜呼噜几声,陈立果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他含糊道:“怎么了。” 滚子喵呜喵呜几声。 陈立果抬头看了看天,道:“要下雨了?” 滚子扭头含住陈立果的衣服,把他从自己的背上叼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门边,示意他进屋。 陈立果伸手拍了拍滚子的头,道:“去躲雨吧,我进屋子了。” 滚子蹭了蹭陈立果的手,转身跑走了。 陈立果刚进屋子没多久,一场大雨落了下来。 陈立果知道这个世界夏天的雨水十分充沛,但他没想到会充沛到这个地步。 这场雨一下,竟是直接下了足足七八天。 还好狼擎家的地势比较高,倒也没有被水淹没的危险,但是外出打猎的战士却遭遇了更加糟糕的事。 出去三十多个人,回来的却只有四个,还都受了伤,带回来的消息说遇到了一场滑坡,剩下的人都被埋了。 陈立果一听心就悬了起来,因为狼擎也没有回来。 其实放在原始社会里,狼擎这个主人已经算对陈立果不错了,虽然对陈立果身体索求甚多,但并没有要求陈立果干什么粗活重活,吃的穿的给陈立果的都是最好的。 雨一直下,陈立果的心情和外面的天气一样阴沉。 陈立果吃了口土豆,道:“狼擎不会真的死了吧。” 系统说:“我哪儿知道。”他只能探查和命运之女有关的人的信息,狼擎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原世界浮蝶的命运里,只能算个路人甲。 陈立果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啊!” 系统:“……”为什么感觉你下一句话就是我又要找新的饭票了。 雨幕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如此模糊,陈立果蹲在门口当望夫石。 他心想着雨停了,狼擎说不定就回来了,然而七八天过去,天边泛起晴云,他都没有看见狼擎的身影。 陈立果莫名的有点难过,心想这大兄弟估计是回不来了。 家里的土豆已经差不多吃完,颈项上的藤蔓却怎么都磨不开,陈立果逃也逃不掉,只能在家里继续等待。 又过了两天,在陈立果以为自己会被饿死在家里的时候,终于有人上门来了。 不过来人不是狼擎,而是陈立果不认识的几个人。 这几个人一进屋子就看到了缩在床上的陈立果,其中一人开口道:“狼擎回不来了,他的奴隶也可以充公了吧。” 另外一个人搭腔:“对,还有这间屋子。” 狼擎的奴隶和屋子都是整个部落最好的,他在的时候没人敢动,现在死了,自然被不少人觊觎。 陈立果还未说话,有个人便上前想要砍断陈立果颈项上的藤蔓。 然而他砍了十几下,那藤蔓都没有露出一点破损,那人也有点郁闷,道:“这是什么藤?怎么砍不断。” 其他的人看了看,有识货的惊讶道:“这不是黑骨藤么?” 屋子里顿时寂静下来。 陈立果不知道,其他人却很清楚,黑骨藤是一种特别珍贵的藤蔓,材质非常的坚韧,以他们的力量想要砍断恐怕也要花个三四天的时间。 而黑骨藤附近都会盘踞着大量的毒蛇——至今从未有人取到过完整的黑骨藤,他们看到这藤蔓才发现狼擎的实力居然高到了这种地步。 一时间,众人心中都生出一点惧怕,有人小心的开口,道:“如果狼擎没死……” “不可能!”另一人暴躁的打断了那人的话,他道:“我亲眼看见他被泥土埋了,那可是上神发怒,他怎么可能活下来!” “那这藤蔓怎么办。”有人道,“我看了打结的地方,解不开,还是得用砍的。” “那就砍吧。”众人讨论之后,只能得出这个结果。这根藤可是好东西,还有不少人看中了狼擎的小奴隶。 陈立果似乎有些害怕,在床角缩成一团。 有人想要上去摸他,却被人拦住了,拦的那人没好气道:“你动我的东西做什么!” 想摸陈立果的人说:“这是你的东西?!” 拦的人说:“当然——到时候拍卖的时候,我会把他买下来!” 僧多粥少,倒也让陈立果躲过一劫。 陈立果还在和系统吵架,说看吧,非要给他找个这样的身份,出事了吧,出大事了吧! 系统说:“那你想咋办?” 陈立果急的火急火燎的,他说:“不行,狼擎不能死!” 系统说:“人都没了说这个有啥用啊。” 陈立果说:“我不是有金手指么?我要狼擎活过来!” 系统说:“这个也太难了,你就不能换一个?” 陈立果想了想,拍掌道:“那我要自己变得强壮无比!能从这里打出去!”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去找找狼擎死在哪了。” 陈立果:“……”所以让我变强比复活一个死人还要难么?你们总部的计算方式到底有没有问题。 114、原始社会好(八) 狼擎以为自己死了。 铺天盖地的泥土混杂着污浊的水,从山上涌了下来。 他用尽了全部力气奔逃,然而却依旧没有抵抗过大自然的力量。当泥土盖到他头上的时候,狼擎脑子里想的却是他的小奴隶——如果他不见了,小奴隶会遭遇什么?会不会被人抢走,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忘了他…… 狼擎的心往下沉着,他的气息逐渐微弱,然而却依旧奋力的挣扎。 可他的力量在此时太过弱小。 泥土禁锢了他的身体,石块和各种残骸都在狼擎的身上留下了伤口,他感到氧气一点点的从自己肺部挤出…… 最后狼擎的身体终是不动了。他和泥土融为一体,被深埋在地下。 这大概就是结束了吧,狼擎有些难过,他闭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笑容。那张脸他从未见过,但他却莫名其妙的认为,这张脸是小祭司的,是属于他的。 狼擎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走不到最后了。 陈立果在纠结之中还是和他家系统做了肮脏的交易。 系统说:“找到狼擎了。” 陈立果说:“死了?” 系统说:“死了。” 陈立果没想到狼擎真的死了,心想这大兄弟果然不是主角命,他叹了口气,有点无奈的说:“救吧。” 系统说:“你确定?” 陈立果说:“救!” 系统说:“好。” 于是他便开始向总部申请,开始试图复活狼擎。 陈立果这会儿还在屋子里蹲着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 狼擎的屋子里能被搬走的东西都被搬走了,据说拍卖就在几天后举行。这时似乎大家都忘记了部落里死掉了三十几个强壮战士的事情,部落里没有一丝悲伤的气息,反而对即将到来的拍卖感到兴高采烈。这大概就是原始世界的残酷之处,人们只会记得活人,连悲伤的时间都省去了。 磨黑骨藤的人换了好几拨,才将陈立果颈项上黑骨藤磨出了一个口子,艰难的斩断。 这几天陈立果都吃的是土豆和最糟糕的食物,这也让他知道了这个部落里正常情况下,奴隶的生活水平是怎么样的。 肉是想都别想了,能舔舔主人吃剩的骨头已经是优待。每天还要做非常多的重活,做完了晚上还得暖床。 陈立果真真切切的感到了什么叫做原始社会没有人/权。 在被拍卖的前一天,陈立果问系统狼擎怎么样了。 系统说:“把他的身体恢复需要三天时间。” 陈立果哭着说:“那我岂不是被卖定了?” 系统说:“别怕,宝贝,士可杀不可辱,要是你的新主人太丑,我们可以选择死亡。” 陈立果:“……” 然而系统却好像给陈立果立了个flag,因为拍卖结束的时候,陈立果的新主人丑到了让人感到震惊的地步。 据说这人已经玩死了好几个奴隶,他对陈立果觊觎已久,这次几乎是花了所有的积蓄来拍下陈立果。 他成功拍下之后,便走到陈立果面前嘿嘿一笑,然后猛地拽了拽陈立果颈项上的藤蔓。陈立果被他拽的跌倒在地,他抓住陈立果的脸正想亲,却被陈立果躲开了。 “你躲什么!”那人非常的不高兴,一巴掌就扇到了陈立果的脸上,打的陈立果的脸歪向了一边,他说,“你以为你还是狼擎的奴隶呢,信不信我就在这里上了你?” 陈立果浑身瑟瑟发抖,却依旧固执的不肯妥协。 那些人看到陈立果这模样,冷笑道:“这么倔,行啊。”然后他转过身,对着周遭的战士道,“今天我请客,大家都来尝尝这个奴隶的味道吧。” 其他人一听,都面带兴奋的围了过来。 陈立果看着周遭的一切,绝望道:“杀了我吧——” 那人嗤笑:“你是我大价钱买来的,杀了你?想的美!”说完就要撕扯陈立果的衣服。 陈立果低着头,正在和系统商量要怎么死比较好看,却听到撕扯他衣服的人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随后往前倒在了地上。 陈立果愕然的的抬头,那人身体里喷涌而出的温热鲜血溅了他整张脸。陈立果的脸上带着浓浓的茫然,他竟是看到这人的身后插了一根弓箭,倒在地上已然不会动弹了。 死了?怎么死的?似乎所有人的反应都和陈立果差不多,都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 不过他们很快就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因为开始不断有人中箭,不断有人往地上倒去。 部落里最强壮的三十个战士都死在了泥石流里,这对于整个部落来说简直就是元气大伤。可夺取别人财产的喜悦却让部落里剩下的人忘记了这个事实,他们甚至没有在拍卖的时候往周围放出巡逻的人。 陈立果亲眼目睹了这场战斗。 不,这已经说不上是战斗,只能说是一场屠杀。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箭支密密匝匝,却又格外的精准,将广场上有战斗能力的人全部射倒在了地上。 鲜血溅陈立果浑身都是,其他人都尖叫着逃散了,可他的颈项却被拴着,于是只能坐在原地等一切结束。 万幸的是,射箭的人好像并不准备杀掉陈立果,所以他活了下来。 陈立果以为袭击他们部落的是其他部落,但他只猜对了一部分,因为这个其他部落,就是浮蝶创造的部落。 当穿着皮甲的浮蝶和一群女人来收拾战利品的时候,陈立果整个人都傻了。 浮蝶竟是又长高了,她的皮肤变成了漂亮的古铜色,四肢修长充满充满了力量。光看模样,也知道她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 但这不是最让陈立果惊讶的,最让陈立果惊讶的,是她手里拿的弓箭。 那不是普通的弓箭,而是一把精致的复合弓。看工艺,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浮蝶走到陈立果的面前,一刀砍掉了捆着陈立果的草藤,她说:“知水,好久不见。” 陈立果勉强笑了笑:“好久不见。” 旁边有女人走过来,对着浮蝶道:“族长,这部落里还有一百多个战士。” 浮蝶说:“都逃走了?” 女人点点头。 浮蝶冷冷的说:“不用去追,他们还会回来的,按计划来。” 女人说好。 陈立果之前一直听说浮蝶当了族长,但今天亲眼看到,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浮蝶弯下腰,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温声道:“吓着了吧?走,能站起来么?” 陈立果说可以,于是站了起来。但他在地上坐的久了,脚有些麻,于是起身的时候,踉跄了几下。 浮蝶见状,居然直接伸手给了陈立果一个公主抱。 陈立果:“……” 浮蝶说:“没关系的知水,你很轻。” 陈立果:“……”完全没有被安慰到谢谢。 战场被打扫的很快,尸体被堆到一起,射出的箭支则和各种战利品一起都被回收。 浮蝶他们似乎不打算在这里久留,收拾好了东西就准备离开。 然而直到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打算把陈立果放下。 陈立果有点迟疑,他说:“你们要去哪儿?” 浮蝶说:“回属于我们的部落。”她看向陈立果的眼神里充满了怜爱,这种怜爱让陈立果觉得毛骨悚然…… 陈立果哦了一声。 浮蝶说:“那里很好,没有奴隶,你可以在那里当一个祭司。” 陈立果勉强的笑了笑。 然后浮蝶回头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原部落,冷淡道:“当然,如果你喜欢这里也没关系。等过几天,我们就来把这个部落接管了。”最强大的那三十个人死在了天灾里,此时这个部落是最虚弱的时候。 浮蝶深谙其道,绝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让陈立果最不明白的,是浮蝶对他的态度,为什么浮蝶会对他那么特殊,就连带他离开这里都愿意亲自来抱…… 后来浮蝶的一句话,给了陈立果答案。 她说:“我以前有个哥哥长的和你特别像。” 陈立果:“……” 浮蝶说:“他死了。” 陈立果只能对她说节哀。 然后浮蝶笑眯眯道:“这不是还有你么?” 陈立果:“……” 浮蝶的部落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天堂,因为部落里全是女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白的黑的,温柔的火辣的。 但这里是陈立果的地狱,因为他是个gay,只喜欢男人的gay。 陈立果:“真觉得自己待在这里是暴殄天物。” 系统深以为然。 浮蝶把陈立果带回去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表示了惊讶。因为她们知道自己的这个族长特别讨厌男人,所以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亲自带一个男人回来。不过这男人长得倒是挺可爱的。 浮蝶说:“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她指了指离她住所不远处的一个小木屋。 陈立果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应下了。 浮蝶说:“这里没有奴隶,所有人都是自由的。”这就是她的梦想,她终将会实现它。 到了浮蝶的部落,陈立果看着部落里的一些东西,几乎肯定浮蝶是穿越过来的了。她制作了很多原始世界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其中就有几把精致的复合弓。 这些复合弓最大的优点就是省力,但是组装非常麻烦,还要用到一些金属。 不过既然已经建造出来,那这些困难想来是已经克服了。 陈立果有点好奇浮蝶穿过来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浮蝶的部落里还有一些水车之类的先进产物,让陈立果叹为观止,深深的感到了佩服。 系统说:“这才是穿越的正确姿势。” 陈立果说:“我摆好了姿势你就让我去下个世界了。” 系统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一件事。” 陈立果说:“什么事。” 系统说:“狼擎复活了,在到处找你。” 陈立果听到狼擎两个字,后背微微的抖了抖,他颤声道:“他回部落了?” 系统说:“嗯。” 陈立果说:“知道浮蝶带走了我?” 系统说:“对。” 陈立果严肃的说:“能把金手指收回来吗?我觉得他可能并不需要我的帮助……” 系统温柔的说:“不行。” 陈立果当即落下泪来,他实在是很不愿意看见浮蝶和狼擎打架,因为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最重要的是他怀疑浮蝶打不过狼擎。 陈立果:“要是狼擎把浮蝶打死了——” 系统说:“我们就可以下个世界见了。” 陈立果眼前发黑,觉得生命失去了光彩。 来到浮蝶的部落不过十几天,陈立果却已经见识到了浮蝶的领导能力。她对待其他人的态度并不热切,甚至说的上冷淡,然而其他人看向她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敬畏。 和浮蝶一起离开部落的荼丝,大概是和浮蝶关系比较近的一个人了。她不喜欢陈立果,甚至还因为浮蝶带回陈立果这件事,偷偷在底下生了几天闷气。 但浮蝶做的决定从来很少更改,所以荼丝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想着这个祭司在这么多女人里会不会经受不住诱惑,破戒然后被浮蝶赶出去。 不过荼丝的想法似乎是永远不会实现了,因为陈立果很遗憾的只喜欢男人。 雨季漫长又湿润,陈立果的心也湿的不行。 他从系统那里得知,狼擎回到部落后,很快的整合了部落里剩下的人,还当上了族长。 陈立果正在夜观天象,听到这消息震惊了,他说:“浮蝶不是说要把那个部落灭了么?” 系统痛心疾首说:“去晚了!” 陈立果&系统:“唉!” 浮蝶看到陈立果站在空地上抬头看天,走过去对着陈立果说了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东西最能震撼人们的心灵,一是我们内心崇高的道德;二便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 陈立果被这句深沉的名言震撼了,然后他说:“啥?” 浮蝶:“……”唉,果然不是穿越的。 陈立果心想别和我对暗号了,我要是对上了就崩人设了。 浮蝶有点难过,她感到了一种灵魂上的孤独感。 陈立果要是知道她这么想,大概会说一句:你感到孤独那是因为你没有一个天天想要弄死你的系统。 浮蝶也知道了狼擎回来的消息,她对这个消息非常的重视,研究了很久,还是决定暂时将进攻计划放下。 荼丝不解道:“为什么要放弃进攻?那个部落里明明就只剩下一点战斗力了。” 浮蝶道:“因为狼擎一个人就够对付我们了。” 荼丝茫然道:“一个人就对付我们?可是我们有那么多人……” 浮蝶冷笑道:“给你十个人,你能打过狼擎?” 荼丝咬了咬唇。 浮蝶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她道:“行了,就这样吧。” 陈立果对浮蝶说的深有体会,因为狼擎的战斗力绝对是爆表——特别是被系统复活后。 系统这王八蛋还特别体贴的告诉他,说他复活之后狼擎的身体素质变强了,这次被泥石流盖住都不会死。 陈立果只能天天祈求上天保佑不要让他再落到狼擎手里了。 在浮蝶的部落里,陈立果的工作就是天气预告,好在他有系统,连第二天多少度都能报出来。 系统说:“明天二十到二十四度,大雨。” 陈立果和浮蝶说明天要下雨。 浮蝶看了看满天繁星,眼神里有些好奇,她道:“你真的能从云层里看出明天的天气?”她一直不太相信这种东西,但每次陈立果预测的内容都是准确的,次数多了,她也不得不信了。 陈立果深沉的说:“我有自己的信仰。” 浮蝶点点头,露出一丝敬佩之色。 陈立果基本也就靠这个来装装逼了,除了预告天气之外,他就是一只可怜的咸鱼。 咸鱼陈立果天天祈祷不要遇到狼擎,然而祈祷如果有用的话,陈立果早就和系统分家了。 所以该遇到的事情逃不掉,陈立果在某天晚上,看到了狼擎。 当他从睡梦中睁开眼,看见自己面前站了个黑色人影的时候,他差点大叫出声。 然而他的嘴却被死死的捂住,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狼擎的声传来,他说:“小奴隶,逃跑了那么久,是不是该回家了。”他的声音低低哑哑,让陈立果听了骨头都酥了。 但这时候显然不是被美□□惑的时候,陈立果不住的挣扎,却被狼擎轻轻松松的捆住手脚。 狼擎说:“在这里过的好不好?” 陈立果轻轻的呜咽着。 狼擎说:“不要发出声音……如果你不想看我我把她们全都杀了。”能潜入陈立果身边,自然能潜入浮蝶那里,虽然可能会有点麻烦,但如果狼擎铁了心要杀了浮蝶,那也大概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陈立果感到狼擎捂住他的嘴松开了,他哽咽几声,语气里带了点绝望的味道,他道:“你、你要做什么?” 狼擎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吻住了陈立果。他的这个吻有点粗暴,就好像要发泄心中等待太久的愤懑一般。 狼擎说:“你猜我要做什么。” 陈立果浑身发抖。 狼擎说:“当然是就在这里侵犯你,浮蝶就在你旁边,却不知道你正在被我……” 陈立果哽咽一声,他道:“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是你的奴隶了,我不是……” 狼擎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奴隶。” 他慢慢褪去了陈立果的衣物,然后进入了他。 陈立果低低的啜泣着,他害怕惊醒就在不远处酣睡的浮蝶,可是狼擎却一点都不留情面。 到最后他只能用自己的手捂住嘴,才能勉强不发出声音。 这一晚上对于知水来说,应该是非常难熬的。但对于陈立果,却是爽的魂都飞了。 第二天狼擎走的时候,陈立果的衣服又回到了身上,只是他红肿的嘴唇和满脸泪痕,却告诉别人昨晚发生了什么。 狼擎没有在陈立果□□出的地方留下痕迹,但只要陈立果脱下衣服,就会看到那些肌肤上全是狼擎的印记。 第二天,陈立果寻了个偏僻的角落补了一天的觉。直到天色暗下来,他才回了部落。 浮蝶问他去哪里了。 陈立果勉强的笑了笑,说自己随便去其他地方走了走。 浮蝶若有所思,她道:“是么?记得早点回来,晚上这边不安全。” 陈立果点头称好。 长的似乎没有尽头的雨季终于要结束了。 秋天意味着丰富的食物和即将来临的冬季。 浮蝶将整个部落安排的井井有条,有的人去采摘,有的人去打猎,有的人则开始编织冬季要使用的衣物。 陈立果作为部落里的祭司,依旧是最清闲的。 浮蝶也不打算让他干重活,毕竟从陈立果的身板上看来,他的力气估计还不如部落里的一些女人大。 不过他这么闲也没人有意见,因为陈立果真的可以很准的预测天气——这对于原始社会的人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被神眷顾的人,受到其他人的另眼相待是正常的事。 部落里一开始不愿意接受陈立果的人也逐渐开始习惯他的存在。 浮蝶看着天气渐渐凉下来,说着冬天要来了。 陈立果说:“会不会很难熬?” 浮蝶闻言,却笑了笑,她头上的进度条缓缓的往前推进了一点,然后她说:“是很难熬,但更多的是期待。” 冬天的时候,一些奴隶会被赶出他们的部落,而浮蝶的部落,就是依靠这些人建立起来的。 陈立果对浮蝶的敬佩又深了点,他觉得这女人,真是个干大事的…… 115、原始社会好(九) 陈立果和狼擎的见面,都是在寂静的午夜。 狼擎本可以轻易的将陈立果掳走,但他却仿佛爱上了这种和陈立果偷/情的感觉,经常在深夜里来骚扰陈立果。 陈立果被他按在床上捂着嘴,满脸都是泪水。 狼擎低低笑着,说怎么,害怕浮蝶听见了么。 陈立果哽咽一声,近乎绝望道:“放过我吧……” 狼擎闻言却是道:“放过你,你是我的奴隶,我怎么可能放过你。”说完这话,他折腾陈立果的力度又变得大了些。 陈立果只好不再说话,只能将自己的嘴捂的更紧。 浮蝶也发现最近的陈立果有点走神,但她以为是陈立果在担心即将到来的冬天,所以也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冬天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难熬的季节,无法打猎,可以食用的果实也被深雪覆盖,只能日日龟缩在小小的屋子里,艰难的等着寒冷过去。 浮蝶在附近找了一个山洞,早在夏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让人准备柴火和粮食,为过冬做打算。 让陈立果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浮蝶居然在这个世界找到了煤炭。 煤炭对于原始人来说是种很可怕的石头,因为它竟是可以燃烧,简直就像是恶魔的产物。 然而浮蝶却说煤炭是神赐给他们的,神想让他们利用这种石头制造温暖,度过寒冬。 现在浮蝶的威望在整个部落里都到达了顶点,她说什么就有人信什么,再加上陈立果这个神棍的配合,大家居然很快就接受了。 看得出浮蝶是个实干派,她能搞出复合弓这种神奇的东西,就已经证明了她的实力。 煤炭,陶瓷,肥皂,玻璃,所有穿越者能够制造出的东西都出现在了浮蝶的手里。反观陈立果——简直就是穿越人士中的耻辱。 陈立果:“那是因为我不能崩人设,要是我能崩人设——” 系统说:“你会怎么样?” 陈立果想了想,然后说:“我好像也什么都干不了吼。”玻璃陶瓷不会造,煤炭肥皂找不到,更别说复合弓了,让他弄个反曲弓他估计都要研究半辈子。他穿了这么多辈子,化学方程式早就还给高中老师了。 但浮蝶的野心,显然不仅限于制造出这些东西。 陈立果一直以为浮蝶是准备让大家在冬季来到之后聚在一起,然后就这么熬过去,可浮蝶却已经有了其他的打算。 浮蝶开始和部落里的另一些人讨论袭击另外一个部落的事。 她们围着火堆,一个个非常有条理的向浮蝶汇报。 陈立果在旁边听着,才发现这些人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将那个部落的情况探查的一清二楚——想来这也是为什么她们能在狼擎的队伍出事后,飞速赶来救下陈立果的原因。 浮蝶面无表情的听着,然后用炭笔在一张巨大的叶子上写写画画。 等到所有人都说完,她就定下了日子,道:“就在初雪的时候吧。” 众女闻言,脸上竟是都出现了兴奋之色,她们不害怕战争,甚至十分期待。 那个部落在初雪落下的时候,会举行一个庆祝活动,而那天晚上,就是最好的机会。 浮蝶又和她们讨论了一些细节和人手的问题。 最后,她来问陈立果,说初雪大概多久能降下来。 陈立果看了看系统提供的天气预报,道:“十几日后吧。”这里的降温都降的非常快,经常是今天还十多度,第二天就下雪了。 浮蝶点头,她看向陈立果的眼神和看其他人不太一样,就像在看自己的亲人,她说:“我前几天打了只猎物,让她们给你做件皮子,这天气冷,你身体不好,不要生病了。” 陈立果无奈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柔弱。” 浮蝶眼神里笑意更浓,她道:“嗯,我知道,我只是关心你。”她的眼神似乎在透过陈立果看其他人。 陈立果点点头,算是应下了浮蝶的好意。 半个月后,初雪如陈立果预料的那般落下了。 初雪的第二天早上,浮蝶就带着十几个女人离开了部落。 陈立果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了丛林里,心中为他们祈祷着。 目送浮蝶离开的荼丝依旧对陈立果充满了敌意,她这次没有跟着浮蝶出去,见到浮蝶走后,对陈立果道了句:“你不要靠近浮蝶!” 陈立果看了她一眼。 荼丝道:“你根本不配喜欢她。” 陈立果也不知道荼丝为什么对他敌意那么大,或许是嫉妒浮蝶对他的特殊待遇? 陈立果没有回应,只是抬头看了眼天空。 好在荼丝并未得寸进尺,说完这话后,就转身离开了。 陈立果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心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陈立果的预感从来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他那系统会爱上他的预感就从来没有实现过,但更糟糕的预感实现了——三天后,浮蝶重伤归来。 她的腹部被人捅了一刀,虽然没有伤到内脏,但伤口却很深。在这种医疗手段极度缺乏的时代里,这种程度的伤几乎就没有治好的先例。 浮蝶被人抬回来的时候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陈立果焦急的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女人恨恨道:“有人背叛了我们。” 陈立果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一时间也愣了。 女人道:“柿蒂偷袭了浮蝶,跟着其他部落的人跑了。” 陈立果知道这时候抓奸细也没有用,他走过去检查了浮蝶的状况后,问系统怎么样。 系统说:“不太好。” 陈立果说:“能挺过去么?” 系统说:“很难。” 陈立果看着浮蝶,眉头死死皱着,他说:“我们可以去找些草药……”至少系统可以帮忙。 系统轻声叹气,他道:“可以。”然而到底是冬天来了,他们只能去碰碰运气。 “我知道什么可以救浮蝶!”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荼丝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说,“你们知道红蛇么?!” “红蛇?”有人似乎听过这个名字,她道,“是那种可以让伤口直接愈合的蛇?” 荼丝说:“对!就是这个!只要抓住它,我们就能救下浮蝶了!我知道哪里有这种蛇——” 另一个女人颤声道:“可、可是我们能打过它么?”那蛇一向都是传说,就算看见了,也没人会去打它的注意,它太大了,大到让人完全丧失勇气的地步。 荼丝强笑道:“可以的,只要我们一起去,一定可以的,谁愿意和我一起去?” 有十几个人举起了手。 荼丝这才松了口气,她道:“事不宜迟,我们快点上路吧。” 陈立果也举着手,然而荼丝却无视了他。最后众人准备出发的时候,荼丝才对着陈立果说了句:“你留在这里,照顾浮蝶。” 陈立果说:“我也可以帮忙。” 荼丝道:“你帮不上什么忙,浮蝶需要人照看,你好好照顾她,等我们回来。” 陈立果看着荼丝固执的表情,终于是妥协了。 荼丝带着人离开后,陈立果又去附近找了些草药,勉强维持着浮蝶的生命。 部落里的气氛非常凝重,甚至都没有人敢大声说话。此时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荼丝身上,希望她能够带回那条有着起死回生效果的红蛇。 菟丝去了四天,回来的时候,陈立果只看了一眼,就暗道不妙。 因为众人脸上全是麻木绝望之色,荼丝脸上有伤,正在一个劲的掉眼泪。 陈立果赶紧过去问她怎么了。 荼丝哽咽着说:“我们打不过它。”他们的箭支和武器,甚至没有办法在它的皮上留下一个小小的伤口。 陈立果的心沉了下去。 荼丝说:“浮蝶呢,怎么样了?” 陈立果说:“情况很不好。” 浮蝶已经烧脱形了,腹部的伤口也没有要愈合的迹象,她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若不是还有呼吸,简直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荼丝看着浮蝶的模样,眼泪掉的更厉害。 看着哭泣的众人,陈立果的脑子里却冒出了另一个想法,他道:“只要得到红蛇就能治愈浮蝶么?” 荼丝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陈立果说:“我去找狼擎。” 荼丝听到狼擎二字,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她道:“你去找狼擎?你疯了?他会杀了你的。” 陈立果说:“只有他能杀了红蛇。” 荼丝哑然,的确,以狼擎的实力来说,和红蛇或许真的有一搏之力。但狼擎真的会同意陈立果的请求么?他不会当场击杀陈立果吧! 荼丝想要劝陈立果别去,但浮蝶的情况却让她说不出口。 陈立果还是走了,荼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丛林里。这个祭司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像她想象中的柔弱,他或许需要人保护,但他可以保护别人的时候,却也不会退缩。 陈立果义无反顾的进入了丛林里,往狼擎所在的部落去了。 这时候天上已经开始飘起片片雪花,陈立果的头上肩上也积了薄薄一层。其实狼擎的部落离这里并不远,陈立果连夜赶路,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终于到了目的地。 他到达狼擎部落时,几乎整个人都被冻僵了,本来就白皙的脸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被守卫发现的时候,他差不多已经失去知觉,只能麻木的迈动步子。 那守卫认识陈立果,立马把他带去见了狼擎。 狼擎正在和其他人说话,见到守卫抱了个雪人进来,他一看,便立刻认出了那是陈立果。 “怎么回事?”狼擎这几天都没有去找陈立果,却没想到陈立果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陈立果被狼擎抱在怀里,已经冷透了的身体连说话都那么艰难,他抓着狼擎的衣服,颤声哀求:“救救浮蝶吧。” 狼擎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陈立果说:“求求你救救浮蝶……只要你救了她……什么都好,我什么都愿意做。” 狼擎冷笑:“什么都愿意做?” 陈立果绝望的点点头。 狼擎说:“继续回来当我的奴隶也愿意?” 陈立果颤声道:“我……愿意。” 狼擎冷冷道:“好,要我怎么救。” 陈立果赶紧把红蛇的事情给狼擎说了,狼擎听完之后,就将陈立果反身放到床上,道:“我去,你在这里休息,等我回来。” 陈立果说好。 狼擎起身出了门,外面的雪却似乎更大,不过片刻间,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雪幕之中。 屋内的火焰温暖了陈立果的身体,他放松下来后,神志也变得有些模糊,闭着眼睛混混沌沌的睡了过去。 陈立果是被人叫醒的,叫他的人也是个奴隶,表情非常小心翼翼,见到陈立果醒了,道:“大人,您要不要吃点东西?” 陈立果缓了一会儿,道:“我睡了几天了?” 那人道:“两、两天了。”其实陈立果连第三天都要睡过去了,守着陈立果的人实在是害怕他睡出事,所以才壮着胆子把陈立果叫醒。 “吃些吧。”陈立果腹中饥馁,缓声道:“谢谢你了。” 那奴隶道:“不用不用。”他很快就给陈立果端来了食物。 陈立果是饿得狠了,也不管味道如何,狼吞虎咽的把食物全部吃光了,那食量把奴隶都吓了一跳。 吃饱后,陈立果问系统浮蝶情况如何。 系统说在恢复,情况不错。 陈立果说:“狼擎已经抓住红蛇了?” 系统说:“对的。”他没有告诉陈立果,昨天的时候浮蝶差点要死了,但还好狼擎及时赶了过去,在最危机的关头将浮蝶救了下来。 陈立果一听浮蝶没事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他躺在厚厚的皮草里,看着眼前的火堆发呆。 吃下红蛇后,浮蝶的情况迅速好转,生命体征也彻底的稳定下来。 陈立果知道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狼擎是在当天晚上的时候回来的。 陈立果看到屋外一个黑色的人影由远及近,最后走进了屋子,被火光照亮。 狼擎的身上头上全是雪,他随手用手抹了抹,就朝着陈立果走了过来。 陈立果有些紧张,身体微微往后缩了缩。 狼擎低下头,捧住了陈立果的脸,然后吻住陈立果的唇。 陈立果感到狼擎的嘴唇已经冷透了,他并没有拒绝,任由狼擎的舌头侵/入了他的口腔。 狼擎伸手死死的抱住了陈立果,恨不得把他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陈立果呜咽一声,感到狼擎的手按到了他的腰侧——有蓝色莲花花纹的那里, “小奴隶。”狼擎说,“你是我的。” 这种宣告对于祭司来说简直就是羞耻极了,他夹紧了腿,却被狼擎强硬分开。 狼擎见他羞愧难当的表情,笑道:“都那么多次了,怎么还没有习惯。” 陈立果咬着唇,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狼擎把他按在床上,从上到下亲了个遍。 狼擎脱下衣服后,陈立果才发现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大部分伤口都已经没有再流血了,也不知是冻的还是自己愈合的。 那些伤口把陈立果的肌肤摩擦的有些疼,可以看出擎杀红蛇的时候到底有多艰难。 狼擎看着他的小祭司红了眼圈,泪珠子一颗一颗的落下来。 狼擎有点无奈,他道:“哭什么。” 陈立果慢慢的推着他,道:“不要……” 狼擎闻言动作不停,做好了准备工作后,就进入了陈立果的身体。 好冰。这是陈立果的第一个感觉,狼擎的肌肤完全是冰的,包括进入他那部分。 陈立果丝丝的抽着气,狼擎这次却没有怜惜他,直接大开大合的做了起来。 距离两人上次亲密接触,已经有一个月了,陈立果的眸子有些溃散,被狼擎掌控着节奏。 狼擎看着陈立果陷入了他制造的漩涡里。 或许是舒服的狠了,小祭司抽泣着说着不要,连脚趾都蜷缩起来,狼擎根本不予理会,继续把眼前的人吃干抹净。 最后结束的时候,陈立果很没出息的险些晕过去。 他整个人都有点呆傻,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 狼擎见陈立果似乎吓傻了,有点怜惜的亲了亲他的耳朵,道:“没事的,乖。” “坏了,都怪你,你要把我弄坏了。”小祭司一个劲的哭着,眼神里全是慌张。 狼擎却在笑,他说:“哭什么,坏了我也要你。” 小祭司哭的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打嗝,被狼擎拍着后背哄睡着了。 抱着怀中的小奴隶,狼擎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两人就这么睡了一天,等陈立果再次醒来时,系统告诉他浮蝶的身体已经脱险了。 陈立果这才放下了心,看来自己用在狼擎身上的这个金手指还是有意义的。 狼擎感到陈立果醒了,用下巴蹭了蹭陈立果的头顶,道:“醒了?” 陈立果含糊的应了声。 结果他刚说完,就感到狼擎某个部位又有了反应。 陈立果脸瞬间绿了,他可没有狼擎那么强悍的身体素质,再作弄下去,是要死人的。 狼擎察觉了陈立果身体的僵硬,他笑道:“没事,我这次给你带了好东西。” 他说完翻身下床,在衣服里翻找了半天,然后翻出了一颗珠子。 那颗珠子散发着红色的暗光,似乎是从红蛇身上取下来的。 狼擎说:“这可是个好东西。” 陈立果懵懵懂懂的看着狼擎靠近他,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口服的,结果被狼擎翻身按在床上,他才反应过来。 陈立果道:“你、你要做什么!” 狼擎说:“给你治疗一下。”他说完,把那珠子直接塞进了陈立果的某个部位。 陈立果啊的一声,就想要挣扎,狼擎却死死的制住了他。 珠子入口之后,陈立果竟是感到它逐渐融化在了自己的身体里,他瞪着眼睛,满目不可思议。 狼擎咬了一口陈立果嘴唇,笑道:“怎么样?” 陈立果颤声道:“那是什么东西……” 狼擎道:“红蛇身上的。” 陈立果:“……”不要什么都往我身体里塞啊大兄弟! 陈立果很快就感觉那玩意儿在自己身体里起了作用,他身体酸痛的感觉开始减少,然后开始发热。 狼擎这王八蛋义正言辞的对着控制不住自己用身体摩擦他的陈立果说:“这会儿不能动你,动了就不管用了。” 陈立果眼泪都下来了,这次不是装的是真哭,他觉得自己魂都要烧没了,特别是某个部位,卧槽,简直比赛风油精还刺激。 狼擎看着陈立果不断翻滚,最后哭着求他。 狼擎说;“你自己求的啊。” 陈立果气的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本来红蛇是给浮蝶准备的,哪想到陈立果也莫名其妙的躺了枪,后来他才知道那是红蛇头顶上的珠子,是一种可以治愈很多伤口和疾病,改变人体质的重要药材。 没想到狼擎居然如此轻易的用在了他的身上,还选择的是这么不要脸的使用方式。 于是狼擎就顶着一身伤和陈立果胡乱玩了好几天,直到浮蝶都苏醒过来了,两人才总算消停了。 陈立果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听着狼擎和其他的奴隶对话,狼擎听说浮蝶来找陈立果,语气冷淡的叫奴隶把浮蝶领进来。 陈立果脑子还在当机状态,竟是没有反应过来狼擎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浮蝶已经站在狼擎面前了。 她的第一句话便是:“把知水还给我!” 狼擎抱着浑浑噩噩的陈立果,冷笑着说:“还给你?知水是我的!” 浮蝶张口就道:“你放屁!” 气氛剑拔弩张,两人眼见就要打起来。 116、原始社会好(十) 然而浮蝶虽然厌恶狼擎,到底是没有失去最后一分理智。 她知道自己打不过狼擎,所以强行压抑下了心中的愤怒,道:“我们可以做笔买卖!” 狼擎微微挑眉,道:“买卖?” “对。”浮蝶冷冷道,她说完这话,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丢向了狼擎。 狼擎伸手接过匕首,仔细的观摩一番,然后手指在匕首的刀刃上抚了抚,脸色就瞬间变了。 狼擎平日里使用的全是骨刃,而这匕首却是金属的,锋利度和韧性都还不错,也不知道浮蝶是怎么在这种生产力低下的世界里搞出来的。 狼擎说:“这是什么?” 浮蝶道:“想知道,用知水来换吧!” 狼擎倒也没想到他的小奴隶居然还能这么值钱。制造这匕首的工艺绝不一般,如果能得到,他们部落的实力都会往上提升。 然而狼擎却淡淡道:“我为什么要同你换?我可以抓住你们部落的人,逼你给我造出这个匕首。” 浮蝶冷笑,她道:“你该不会以为我只会造匕首吧?” 狼擎说:“哦?” 浮蝶说:“这只是冰山一角,我能造出的东西,多得很!” 狼擎知道浮蝶是在为自己增加筹码,但他却并未多做考虑,而是直接拒绝了浮蝶。 浮蝶生气道:“你说了他只是你的奴隶,一个奴隶换这么多好东西,这笔买卖为什么不做?!” 狼擎道:“因为我不高兴。” 浮蝶几乎要咬碎一口牙。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陈立果却朦朦胧胧的从梦中醒来了。 他眼神里还带着朦胧的睡意,被狼擎抱进怀里的时候,嘴里低低的哼了哼。 狼擎用皮包裹了陈立果,抱着他亲亲他的脸。 陈立果□□在外面的颈项已经告诉了浮蝶,他到底遭遇了什么,浮蝶看着两人黏在一起的画面,一时间有些心浮气躁。 看着焦躁的浮蝶的表情,狼擎不紧不慢的说:“不过我们可以改变一下交易的内容。” 浮蝶说:“你说。” 狼擎道:“你告诉我匕首怎么制作,我每三十天让他回一次你的部落。” 浮蝶说:“不可能!” 狼擎冷笑:“那你就可以滚了!” 二人的争吵之声越发的激烈。陈立果也彻底的醒了。 他也没想到一醒了就看到浮蝶和狼擎在吵架——不,准确的说是在讨价还价。 浮蝶一脸“别让老子逮到你,不然老子捅死你。” 狼擎一脸“你有种就捅死我,不能捅死我就活该被我恶心。” 两人的表情倒是挺配的,都是一副卧槽我真想让你去死的模样。 最后吵的天都黑了,陈立果才看到二人达成了协议。 浮蝶为狼擎提供制造匕首的工艺,陈立果则每隔十六天去浮蝶的部落里一趟。 就十五天还是十六天问题,两人还争论了很久,陈立果一集泡沫剧都要看完了,才吵出了结果。 浮蝶被狼擎赶走的时候,眼睛还停留在陈立果的身上,她说:“知水,我等你。” 陈立果看着她离开,却被狼擎强硬的掰回了脸。 狼擎冷笑道:“你该不会也在等她吧?” 陈立果抿唇,不说话。 狼擎说:“哼!” 但到底狼擎和浮蝶达成了协议,虽然两边都挺不爽的。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狼擎去把屋子的门关上了。 陈立果没事情干,就看着狼擎处理猎物。狼擎杀的那条红蛇可是个好东西,皮肉骨都能用。当然,最珍贵的那部分,已经被陈立果的屁股吸收了。陈立果心想这真是暴殄天物。 因为那场泥石流,狼擎部落元气大伤,他回来的时候直接把企图拍卖陈立果的那群人直接剁了,据说场面极其血腥,但陈立果都没看见。 原始社会,实力为尊,狼擎只要够强,做什么都是对的。 不过虽然狼擎喜欢陈立果,但部落里的其他人对陈立果却并不友好。甚至觉得陈立果是个祸害。 特别是他们部落里的祭司,叽里咕噜的对狼擎说了一段话,大意就是陈立果是灾星,把他留在部落里是要出大事的。 然而狼擎并不像之前的族长那样尊重祭司,他只是敷衍着,一点没有要送走陈立果的意思。 浮蝶和狼擎吵架没过几天,陈立果就听系统用一种悚然的语气说:浮蝶受的刺激好像有点严重。 陈立果说:“咋了?” 系统说:“她开始研究火药了!” 陈立果:“……” 系统说:“啧啧啧。” 陈立果心想难不成浮蝶还能带着原始人从冷兵器时代走向热/兵器时代么,这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冬天在漫长的下雪中过去了。 狼擎整合了部落,待到来年春天的时候,已经完全确立了族长的位置。 陈立果的心情却很糟糕,因为狼擎给他屁/股里塞的珠子,出现了另外一个效果。 每隔十天的晚上,陈立果的屁/股就开始痒,痒的陈立果魂儿都要飞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去找狼擎。 有一次狼擎还在和人谈事情,就看着陈立果面红耳赤的夹着腿走进来,磨磨蹭蹭的到了他旁边。 狼擎伸手揽着陈立果的腰,毫不意外的在陈立果身上嗅到了一股子清淡的香气。 狼擎漫不经心道:“怎么了?” 陈立果声音抖的厉害,说:“不行了……” 狼擎说:“客人还在这里呢,别和我撒娇。” 陈立果眼里全是泪水,看了眼那个客人,两腿已经快要站不住。 狼擎笑道:“乖,去屋子里等我。” 陈立果死死咬着嘴唇,没动。 狼擎故作无奈,他扭头对着客人道:“小奴隶太会撒娇,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那客人看着陈立果的眼神已经直了,笑道:“明白,明白,那我就先走了。” 狼擎看着他走出去,拉着陈立果的手臂让他坐在自己的怀里,就开始帮他止痒。 结果浮蝶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陈立果身上虽然盖着毯子,可二人的动作却在告诉浮蝶他们在干什么。 浮蝶一脚把旁边的椅子踹了个稀巴烂,这声音似乎让陈立果恢复了一点神志,他看着浮蝶,颤声道:“不要……不要看我……” 狼擎却弄他弄的更厉害了。 “啊!”小祭司被掐着腰,泪水一个劲的往下掉。 浮蝶可以转身走出去,但她却没有,不但没有,还硬是将全过程看了下来。 看到最后陈立果软在了狼擎的怀里,浮蝶握着拳头,指甲将手心掐了个口子。 狼擎露出餍足之色,问浮蝶道:“有事?” 浮蝶冷冷道:“我要和你做笔买卖。” “什么买卖。”狼擎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抱着陈立果,两人身上盖着皮草,空气里弥漫着麝香的味道,气氛格外的暧昧。 浮蝶说:“帮我灭一个部落,我要那里的铁矿。” 狼擎说:“铁矿?” 浮蝶说:“对,一种非常重要的黑色石头,是制造武器的必需品。” 狼擎思考片刻,道:“可以。” 浮蝶露出丝丝兴奋之色。 狼擎又道:“但是——你们得出一半的人手。” 浮蝶皱起眉头,她道:“我们最多出十个。” 狼擎说说:“太少了。” 浮蝶瞅了狼擎和他怀里的陈立果一眼,道:“你让知水回来住几天我就出一半。” 狼擎直接说:“你不出一半我就不同意。” 这两人又开始谈生意,自从陈立果回到狼擎部落里后,他们两人谈生意的次数就直线上升。狼擎部落里有人建议狼擎强行吞并浮蝶的部落,毕竟那里都是女人,但他却一口回绝。 “和她做交易,好处更多。”这是狼擎的原话。 也不知是不是陈立果的错觉,他总觉得这次复活后,狼擎变了许多,如果换做以前的他,估计早就不耐烦的把浮蝶抓了。 两人最后达成一致,狼擎出三分之二的人,浮蝶出三分之一的人,陈立果可以多在浮蝶的部落里待一天。 陈立果:“我强烈怀疑浮蝶的梦想是世界和平。” 系统幽幽的说:“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陈立果说:“我怎么啦。” 系统说:“你这个不争气的身子。” 陈立果:“……” 在浮蝶身上最恐怖的事情是,她灭一个部落,身上的完成度就会涨一点。 这次也不例外,当浮蝶和狼擎两人出征归来的时候,陈立果才发现她身上实在是变了太多。 这时候已经是初春了,经过一个冬天的修养,浮蝶身上的伤口几乎全部愈合。 她神色中仅剩的柔软也因为那一次背叛被剥离,远远看去,倒是和冷厉的狼擎十分般配。 不过这两人大多数时候都在为陈立果的事情吵架,如果不是狼擎的实力完全压制浮蝶,恐怕打架都有可能。 这次两人出去的时间不算长,铁矿也搞到了,还带回来了四十多个奴隶。 浮蝶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挑了两个男人两个女人。 狼擎说:“你就要这么点?” 浮蝶说:“嗯。”她不需要部落里有太多人。 狼擎说:“你们部落里不是只有女人么?要男人做什么?” 浮蝶瞅了他一眼,淡淡道:“日子过久了,部落里的女人们也想解解馋嘛。” 陈立果:“……” 狼擎:“……” 不得不说,听完这句话的他们,都对浮蝶产生了一丝敬畏之情。 那两个男人被浮蝶领回去,看到这么多女人还以为是好事。结果一个月后,陈立果去浮蝶部落里看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蹲在路边哭。 另一个女人不耐烦的说他没用。 陈立果:“……”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自从浮蝶被捅了一刀后,整个人的思想都变了许多。她隐约明白,想要把一个世界从原始社会改变成社会主义社会是不太可能的,既然社会主义不行,那就试试封建社会吧,好歹封建社会里勉强有点人权,好歹算是一种进步。 陈立果:一看浮蝶就是干大事的。 同样和浮蝶一起干大事的还有狼擎。 这两人一人出力,一人出武器,趁着冬天刚过去,其他部落最虚弱的时候,把周围的部落都扫了一圈。 不过是一个春季的时间,浮蝶的完成度就从二十多升到了六十多。 背叛浮蝶的那个柿蒂,也被人逮到了。还是狼擎亲自出手的,他把柿蒂送到了浮蝶的面前,很想看看浮蝶会怎么处理这个叛徒。 柿蒂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饶说知道自己错了,只是鬼迷心窍,绝不是故意想要背叛浮蝶。 浮蝶说:“你有孩子了么?” 柿蒂点头说有了有了。 浮蝶说:“你选吧,是你死还是你孩子死。” 柿蒂表情扭曲了一下,然后她几乎是没有犹豫就做了决定,她说:“我想活着。” 浮蝶轻轻叹了口气,她说:“你真让我失望。” 然后手一挥,把她交给了手下。 最后柿蒂被怎么处理的,陈立果不知道。反正柿蒂的孩子浮蝶没有接手,而是送给狼擎的部落了。 浮蝶不是那种被人捅了一刀差点死掉还会去原谅别人的圣母,柿蒂这种人连孩子都愿意舍弃保命的人,她是不会留下来的。 第二年万花节的时候,浮蝶带了他们部落一半的人去。 这些人都是自愿去的,有的是想要个孩子,有的却单纯想男人了。 原始社会对欲/望放得很开,女人想男人和男人想女人一样不是羞耻的事情,没有道德的束缚,大家对这件事都非常的宽容和坦然。 狼擎没有带陈立果去。 虽然他是挺想去的,但奈何部落里的事情太多了,于是委托了几个战士让他们给自己带点好东西。 陈立果哪里会不知道狼擎嘴里的好东西是什么,气的好几天没狼擎——至于他是生气狼擎不带他去万花节,还是气狼擎托人带礼物回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段时间狼擎对陈立果放的很松,也不给他套链子了,让他随便去浪。 滚子对陈立果已经是非常的熟悉,相比于狼擎它更喜欢软乎乎的陈立果,于是经常给陈立果带礼物,并且表现出很想舔陈立果的样子。 陈立果的细皮嫩肉要是被舔一口,那他估计就剩个骨架子了,于是狼擎还得教育它的坐骑,让它不要对陈立果产生非分之想。 万花节之后,浮蝶部落里多了二十多个孕妇。 陈立果对原始社会的繁殖能力表示了震惊,然而狼擎摸着陈立果的白肚皮说:“肉肉的,是你背着我也怀上了?” 陈立果:“……”别闹了大兄弟,那是我的肉,肉!! 狼擎受了浮蝶部落的刺激,当天晚上格外的努力,陈立果肚子被他弄的鼓起来的时候,他把脸贴上去,亲亲陈立果的肚脐,然后笑道:“终于怀上了。” 陈立果:“……”滚!! 日子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着——这是对于陈立果来说。 事实上浮蝶和狼擎的日子一点都不平淡,两人把周围的部落扫荡干净后,开始把目光投向了更远处的草原。 他们两个的部落加起来数量不到一千,但战斗力却惊人。一是浮蝶提供了最先进的武器,二是狼擎提供了最强大的战士。 不过战无不胜却有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那就是打败了那些部落,俘虏回来的奴隶要怎么办呢。 浮蝶只接手很小一部分的奴隶,狼擎则需要接手大部分。 但他也不是那种养着人吃闲饭的,有多余的劳动力后干脆开始搞养殖业,让这些人种种土豆啊,红薯啊之类的高产作物。 狼擎见陈立果每天都特别的闲,就去让滚子给陈立果搞了一颗鸟蛋。 当然,这鸟蛋已经孵化的差不多了,破壳而出之后,那鸟就认了陈立果当妈妈。 这个世界的鸟也特别的大,生出来就有头的大小,浑身奶黄色的软毛毛,声音也是清脆的啾啾声。 于是狼擎的部落里,众人就能看见那个表情高冷的奴隶身后一只奶黄色的鸟一摇一摆的跟在后面。有时候运气好了,还能看见鸟后面还跟了一只巨大的猫咪…… 有一次浮蝶看到了这一幕,激动的把陈立果抱进怀里使劲的蹂/躏。 陈立果被浮蝶抱的差点窒息。 浮蝶说:“知水,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人,没有之一。” 陈立果道:“可爱?!” 浮蝶用一种慈爱的眼神看着陈立果,然后理好了他的头发,说:“好好好,知水不可爱,知水最帅了。” 陈立果:“……” 浮蝶似乎把陈立果当做孩子来疼了,同样企图做陈立果父母的还有狼擎。 狼擎一边操陈立果,一边问他爸爸大不大。 陈立果哭着和系统告状,说爸爸有人想和你争父亲的位置。 系统冷漠的说:“去吧,反正你都是捡来的。” 陈立果心中悲伤难忍,流出了哀愁的泪。 狼擎和浮蝶两人暂时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这个平衡的中心点就是陈立果。 陈立果在两个部落间游走,担任着和平大使的职务。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 陈立果来到原始社会已经三年了,他终于学会了用刀而不是指甲刀剪指甲。 以前这些事情都是狼擎来的,但是最近狼擎有点忙,所以陈立果就自己动手了。他认认真真的把指甲一点点的削断,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脚趾。 狼擎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陈立果蹲在床边摆弄他自己的脚。 狼擎说:“在做什么?” 陈立果说:“剪指甲。” 狼擎沉默片刻,他知道陈立果的手指甲都是用牙齿啃的,虽然陈立果都是偷偷摸摸的啃,但还是被他抓到了几次。 手指甲可以啃,脚趾甲就不行了,所以一般都是他用刀帮陈立果削。 他走过去,半蹲下来,捏住了陈立果的脚。 陈立果被他捏的有点痒,嘟囔道:“做什么呢。” 狼擎看着陈立果白皙的脚背,检查了一下,看见上面确实没有伤口才放开。 他说:“以后我来,你不要自己动手。” 陈立果说:“我都十几天没看见你了。” 他和狼擎现在的关系已经不像是奴隶和主人,虽然狼擎还会叫他小奴隶,但对待他的态度却十分尊重。 狼擎说:“嗯,浮蝶搞出来了点新东西。” 陈立果问是什么。 狼擎的表情有点奇怪,他似乎在找形容词来形容浮蝶搞出来的新玩意儿,纠结许久后,他才道了句:“一种可以爆炸的黑球。” 陈立果:“……” 狼擎说:“威力非常大。” 陈立果知道浮蝶是在研究火药,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能这么迅速的搞出火药制品。所以这姑娘在穿越过来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狼擎说:“我们打算去更远的地方。” 陈立果哦了一声,他知道他们早就有这个打算。 狼擎说:“你也和我们一起去。” 陈立果稍微愣了愣。 然后狼擎慢条斯理的说:“我和浮蝶都觉得,把你一个人丢在部落里太久,不安全。” 陈立果说:“为什么不安全,我又不是小孩子。” 狼擎慢慢道:“怕如果我死在外面,你会去找别的男人。” 陈立果沉默了,然后他对着系统说:“……系统,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系统说:“他说的难道不对?” 陈立果很冷静的说:“当然不对了,他就算不死在外面,我也可能去找别的男人啊。” 系统:“……” 狼擎说:“别怪我,我只是不放心。” 陈立果心想我不怪你,因为你看穿了我龌龊的灵魂,唉…… 117、原始社会好(十一) 陈立果一开始天真的以为这次出行,和之前的性质一样。 然而行程还未开始,命运之女却给了陈立果当头一棒。 浮蝶来找到了陈立果,然后给陈立果详细的述说了她的计划。这计划非常的详细,看得出是经过精心思考的,她在描述的时候,脸上全是兴奋的表情。 陈立果却听的头抽着疼,他说:“浮蝶,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浮蝶冷笑道:“不会失败的。” 陈立果说:“我只担心……” 浮蝶伸出手,重重的抱住了陈立果,她现在身高一米八几接近一米九,抱一米七几的陈立果跟抱儿子似得,她道:“别怕,就算失败了,你推到我身上来就好。” 陈立果眼中含泪。 浮蝶伸手拭去了他的泪水,她道:“我知道你也恨他,所以知水,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陈立果的泪水夺眶而出。 没错,浮蝶的计划就是趁着这次出行,把狼擎给做掉。看得出她真的是恨透了狼擎了,研发出来的炸药第一个就想要用在他的身上。 陈立果的泪水是真的,只不过他哭的不是要做了狼擎,而是自己的金手指居然浪费在了狼擎的身上。 陈立果:“妈的,这笔买卖我亏惨了!” 系统:“……” 陈立果说:“这感觉就好像在淘宝上面花大价钱买了一根电/动棒!” 系统无言以对。 陈立果颤声道:“结果没用几天,就得亲手把他折了……”他是万万没想到,命运之女对狼擎的恨意如此之深,以至于到了和命运完成度挂钩的地步。 系统冷冷的吐出三个字:“嘻嘻嘻。” 陈立果被这三个字刺激到崩溃大哭。 浮蝶还在安慰陈立果,说别哭了,别害怕,狼擎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杀了他,就能奔小康了…… 陈立果:我不要奔小康啊,我就要原始社会啊!小康社会全是和谐,他压根不喜欢啊! 陈立果内心的呐喊,浮蝶是无从得知的,所以她以为陈立果的眼泪是害怕和喜悦。 两人抱在一起,气氛和谐的有点诡异。 还好这一幕没被狼擎看到,要是看到了说不定陈立果这一趟就不用去了…… 出发的那天,陈立果抱着他的嫩黄色鸡仔没精打采的坐在滚子身上。 滚子对鸡仔很感兴趣,一直往后瞅,还跃跃欲试的想用舌头舔。 当然,它的这种渴望最终被狼擎制止了,狼擎坐到了陈立果的身后,抱住他,亲了亲他的头顶,道:“怎么不高兴?” 陈立果说:“没有啊。” 狼擎看着陈立果的模样,从怀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塞到他的嘴里。 陈立果一尝味道甜甜的,道:“这什么?” 狼擎说:“给你找的果子。”他又掏出了几个。 陈立果发现那果子和普通的水果完全不一样,味道模样都挺像他吃过的水果糖的,在原始社会绝对是稀奇的玩意儿。 甜味在陈立果的嘴里化开,让他微微扬了扬嘴角。 狼擎说:“好吃吗?” 陈立果点点头。 狼擎说:“乖,等回来了,我再给你找些。” 陈立果心想那我估计是没得吃了。 浮蝶也有了坐骑,不过和狼擎的猫咪滚子不一样,她的坐骑是一条巨蛇,体长比滚子还要长,通体黝黑,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这蛇是她在其他部落缴获的战利品,然后自己辛辛苦苦亲手养大的。 一蛇一猫,勉强能够和平相处,这两只之前打过几架,都是滚子占的上风。不过按照浮蝶的说法是,等她的蛇长大了,就能把滚子揍趴下。 陈立果对这种说法保持怀疑的态度,因为看滚子的外貌体征,也是一只还未成年的半大幼猫。 浮蝶和狼擎领着人从部落出发了。 有了两只巨大的坐骑护法,队伍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而他们早就探查好了路径,所以便朝着目的地飞速前进。 这次他们的目标,是一个临海的部落。 陈立果之前一直以为他们是在内陆,但现在才发现他们离海边并不太远,以滚子的脚程二十多天差不多就到了。 步行赶路要慢些,大概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海边的部落战斗力非常剽悍,所以浮蝶早已备齐了火药和武器,且和狼擎制定出了周密的计划。 要做戏,自然要做足。浮蝶不想让狼擎看出破绽——若不是计划的一环一定要让知水帮忙,她甚至都不愿意告诉知水这件事。 小祭司的心实在是太软了,完全不像这个世界的人,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浮蝶特别看重知水的原因。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祭司是特殊的存在。 狼擎还不知道自己被自己的小奴隶和浮蝶惦记上了,他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陈立果这两天特别的乖,乖的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狼擎狐疑的问陈立果有没有出去偷汉子。 陈立果正在撸自己鸟仔绒毛的手一抖,立马道:“没有。” 狼擎说:“你真的没有?” 陈立果恨恨道:“你是在侮辱我的灵魂!我、我怎么会去找别的男人!” 狼擎哦了一声,信了。 陈立果看着他结实的胸/肌、腹/肌、小臂、大腿…… 狼擎浑身抖了一下,他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陈立果心想我得多看几眼,以后就只能靠记忆力撸/管了,但嘴上却道:“谁看你了,我没看你。” 狼擎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虽然陈立果不愿意,但还是到了和浮蝶约定的那一日。 那天,是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阴沉沉的天空中飘着小雨,就像陈立果此时的心情。 浮蝶把一包药递给了陈立果,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低下头亲了一下陈立果的额头,然后她说:“去吧知水,杀了狼擎我们就回家。” 陈立果:“……”他本来是信心满满的,结果听了浮蝶这句话就觉得自己凶多吉少了。做了xx事就回家的这种死亡flag是随便立的吗?这句话简直就和,我押完这趟镖就金盆洗手;等一切结束后我就回老家结婚——一样都是说完就可以去领便当的台词。 陈立果的感觉很不妙,他看着浮蝶信任的表情,觉得自己可能是要辜负组织的期望了。 但是革/命是不允许退缩的。 陈立果抖着手接过了药粉,然后转身离去。 浮蝶看着陈立果的背影,露出欣慰的表情。 狼擎正在处理食物,见陈立果回来了随口问了句怎么那么久。 陈立果说:“有点拉肚子。” 狼擎闻言皱眉,他道:“拉肚子?不是没有吃其他东西么,你又背着我啃野果了?”他怕陈立果的身体受不了,其他人吃干粮的时候,还要特意为陈立果打猎。 手上这只鸟就是他为陈立果准备的,肉烤的金黄,正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陈立果说:“没有……” 狼擎道:“你身体不好,不要随便吃东西。”说着,他把手里的肉递给了陈立果。 陈立果接过来,撕下一块吃了。 哦,忘了说,自从复活之后,狼擎的厨艺就蹭蹭见长,虽然做的东西都比较简单,但好歹是不用陈立果亲自做饭了。 吃着鸡,陈立果有点走神。 狼擎似乎没有注意到陈立果的异样,而是把自己的干粮也烤了。 两人吃完饭,狼擎说他要去解决一下,陈立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丛林中。 陈立果吸了口气,把手里剩下的鸡肉放下,然后拿起狼擎白天贴身背着的包裹,一点点的将浮蝶给他的粉末撒在了上面。 陈立果做这些的时候心情有点复杂。 系统见他这模样,道:“怕了?” 陈立果冷笑:“呵,我可是见过大世面的,就这个我会怕?”他当年做黑帮大佬的时候,可是亲手崩过人的! 系统说:“你没怕手别抖啊!”陈立果这弱智,手抖的大半药粉都撒在地上了。 陈立果说:“太刺激了,有点受不了。” 系统说:“不想杀就别杀。” 陈立果说:“那任务完成不了啊。” 系统也不吭声了,浮蝶对狼擎的恨意,任谁都看得出来。如果弄死狼擎,浮蝶的命运完成度估计会前进一大段。 陈立果到底是撒完了药粉,然后用脚把撒在地上的碾了,他低着头,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想回家了……” 系统轻轻的叹了口气。 狼擎出去了很久,天完全暗下来才回来。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株药草,递给陈立果让他吃。 陈立果说:“这是什么?” 狼擎说:“止泻的,你不是肚子不舒服么。”在橙色火光的映照下,他的小祭司显得这么好看,让他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小祭司的嘴角。 小祭司红了脸,这次竟是没有躲开。 狼擎心中一动,开玩笑道:“想做了?” 狼擎本以为小祭司会不理睬他,没想到他居然看到小祭司点了点头。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狼擎心中狂喜,但他却压制住了内心的渴望,他道:“还是算了,这几天要赶路,你体力不够用的。” 陈立果也说不出自己是该高兴还是失望。 狼擎伸手把陈立果抱进了怀里,两人睡到滚子身上,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出发的时候,狼擎将那个包裹背到了背上。 陈立果安静的看着也没有阻止。 浮蝶趁着狼擎没有注意的时候,朝着陈立果使了眼色。 陈立果微微的点了点头。 浮蝶这才露出笑容。 陈立果再一次深深感到了浮蝶恨不得狼擎去死的心情…… 狼擎这时候还不知道他被他家小奴隶和浮蝶一起联手算计了,没什么表情的和大部队一起继续赶路。 今天的路程是要通过一条比较危险的丛林,这丛林里有很多深不见底的大坑,和一些奇怪的植物。 浮蝶要除掉狼擎,靠的就是这些深坑和植物。 她给陈立果的那些粉末,是一种植物的雄粉,说是植物但它们却有动物的特点,就是可以行动。而这些植物中的雌花对雄粉极为敏感,只要是察觉到了,就会直接靠近,然后将雄花直接卷走,塞入自己的雌蕊里。 浮蝶曾经来这里探过路,所以她知道,这些生长在神坑里的植物,在见到身上全是花粉的狼擎时,会出现什么反应。 在要进入这一段路程的时候,浮蝶强烈要求陈立果去她的坐骑上。 狼擎自然是不同意,浮蝶却是道:“我就想和知水说说话,你都和他黏了几天了!他又不会逃跑!” 狼擎说:“不行!” 浮蝶怒道:“这么黏在一起知水早晚会对你失去兴趣的!” 狼擎眉头一皱:“知水,你想去么?” 陈立果终是点了点头。 狼擎摸摸他的脑袋,叹了句:“去吧。” 他这话一出,浮蝶就叫她的坐骑凑过来把陈立果接到了那边。 陈立果在滚子身上是坐狼擎的身前,他以为到了浮蝶那边好歹是坐浮蝶前面了吧,结果没想到浮蝶把他像抱鸡仔似得提了提,然后往身前一放,还喜道:“知水你太小只太可爱了。” 陈立果:“……”你这么说我我就要不高兴了。 陈立果到了浮蝶的坐骑上,浮蝶就能放开手脚了,众人缓缓的进入丛林,陈立果的心提了起来。 陈立果知道浮蝶也在紧张,因为他能感到浮蝶抱住他的力度变大了许多。浮蝶跟在狼擎的身后,看着他一步步进入了丛林深处。 突变就在刹那之间,只见无数的藤蔓忽的从草丛中拔地而起,朝着狼擎袭了过去。 狼擎一时不察被裹了个正着,整个人都被腾空捆住。 浮蝶见状大喜,从她的坐骑身上直接跳起,朝着狼擎跑去。 狼擎一开始还以为浮蝶是来帮忙的,但当浮蝶冷笑着举起手里的炸药时,狼擎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冷冷道:“你做的?” 浮蝶大笑,她说:“对啊,我做的,你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 狼擎说:“知水也知道你的计划?” 浮蝶扭头看了眼陈立果,她道:“这重要么?你反正都要死了,就让我来送你一程。”她冷冷的瞪着狼擎,然后直接将手里的炸弹朝着狼擎扔了过去。 这炸弹虽然简陋,但是炸死一个人已是绰绰有余,狼擎再强也不过是个人类,浮蝶有这个自信可以轻松的灭了狼擎。 狼擎不断的挣扎,然而那些藤蔓却疯了似得禁锢住了他的身体,他的目光穿过了浮蝶,投到了陈立果身上。 在炸弹爆炸之前,狼擎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知水,你知道她想杀了我么?” 陈立果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于是他缓缓的移开的目光。 狼擎原本亮着的眼眸逐渐暗淡,知水的沉默已经给了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轰隆一声巨响,烟雾腾起,滚子听觉本来就十分敏锐,被这声音刺激的喵呜一声惨叫,居然直接丢下狼擎拔腿跑开了—— 浮蝶没有去管滚子,她的脸颊也被炸弹的弹片划伤,眼睛却依旧死死盯着狼擎所在的位置。 跟在狼擎和浮蝶身后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巨大的声响让队伍里升腾起了恐慌的情绪。 但浮蝶没有急着去安抚队伍,她安静的等着烟雾散去。 面前的景象逐渐清晰,地上没有尸体,只看到了大片血迹,甚至还能看到一些碎肉。浮蝶弯下腰,捡起了狼擎落下的匕首,她随手把匕首擦了擦,顺手揣到了自己的怀里。 陈立果是看着狼擎死去的,他的心情有点难以言喻,以至于浮蝶回来叫了他好几声,他才缓过神来。 “知水,知水!”浮蝶见陈立果的模样好似被吓傻了,有点担忧的拍了拍他的脸,她道:“你怎么了?吓着了?” 陈立果看了眼浮蝶,又看了眼狼擎消失的地方,他说:“狼擎死了?” 浮蝶说:“嗯。”那一地的鲜血就证明了狼擎绝对是受了重伤,至于尸体,可能是被藤蔓直接拉进深坑里了。受了重伤的狼擎就算没死,身上有花粉的他绝不可能被藤蔓放过的。 陈立果勉强笑了笑,他说:“好、好突然啊。” 浮蝶有点心疼这个模样的陈立果,她抱了抱他,说:“一切都过去了,知水,你自由了。” 陈立果没动,由着浮蝶抱着。 这时候队伍的慌乱达到了顶点,有狼擎部落里的战士来问浮蝶出了什么事。 浮蝶冷冷道:“你们没听到刚才的巨响么?那是你们的族长触怒了神灵,被神灵带走的声音!” 众人哗然。 有人自然不肯相信,说蝴蝶肯定是在撒谎。 浮蝶却是道:“撒谎?连我都差点被神迁怒——谁有意见,可以站出来!” 她话语落下,就有几个战士直接从队伍里站出。 浮蝶看着神色不逊的几人,冷笑一声,伸手在她的坐骑头上重重一拍。浮蝶的坐骑黑蛇得了命令,竟是伸长了脖子直接将那几个有异议的人全部一口吞了。 陈立果还坐在黑蛇身上,他是第一次看到浮蝶亲手杀人,浑身直接僵住。 浮蝶感受到了陈立果的僵硬,她温柔道:“知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她对待知水的态度和她对待其他人的态度,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陈立果勉强笑了笑:“嗯。” 浮蝶也不想在陈立果面前杀人,但是狼擎死了第一时间立威效果肯定是最好的,她看着噤若寒蝉的其他人,冷漠道:“还有人有意见么?” 没人说话。 浮蝶道:“没有意见?那就回程。” 队伍依旧安静,没有人敢对浮蝶提出异议。这次出征的目的已经达到,浮蝶根本不打算继续往前走。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回去接收狼擎的部落。 浮蝶脑子里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没有注意陈立果的表情有点难看。浮蝶觉得自己最大的障碍已经扫除了,她把她的知水从狼擎手里救了出来,不用担心知水再被狼擎欺负。她还能接手狼擎的部落,利用那里的战斗力继续开疆扩土…… 陈立果看到浮蝶脑门儿上的命运完成度足足涨了十多点,和他的猜测一模一样。他本该是要高兴的,但却有点笑不出来。脑海里全都都是狼擎死前盯着他的眼神。 整个队伍悄无声息的赶路,直到到了晚上休息。 众人坐在火堆旁烤食物的时候,浮蝶才发现陈立果很没精神。 她道:“知水,你不舒服么?” 陈立果说:“我还好啊。” 浮蝶看着他,皱起眉头,伸手探了探他额头。浮蝶的手背一触碰到陈立果的额头,就知道大事不好。 陈立果的额头滚烫无比,再仔细看看他的面容,整张脸都被烧红了。 浮蝶惊恐道:“你在发烧!” 陈立果伸手摸了一把自己:“哎,对哦。” 这个时代里,死亡率最高的就是发热了,因为没有有效的药物,只能使用物理降温,然后听天由命。 特别是陈立果这种莫名其妙的发烧,更是让浮蝶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她赶紧从水袋子里取了水,冰敷在陈立果的额头上。 陈立果稍微舒服点,轻轻的哼了声。 浮蝶让陈立果靠在自己的怀里,她摸着陈立果的发丝,忧郁道:“知水,是不是白天吓着你的了?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动手的。” 陈立果说:“没事,我挺好的。” 浮蝶说:“但是狼擎已经死了,等回去,我杀了祭司,融了部落,你就是唯一的祭司了。” 陈立果没吭声。 浮蝶的神情更难过了,她说:“知水,你为什么不高兴呢。” 陈立果心想,对啊,我为什么,不高兴呢,我应该……很高兴的呀,可是眼泪怎么就——止不住呢。 118、原始社会好(十二) 陈立果的这场发烧来的非常突然。 毫无征兆一般,他直接被烧迷糊了。 浮蝶心中焦虑,只能去找了些野生的草药给陈立果喂下。但陈立果的身体和普通的野人比起来到底是太虚了,药喂下去之后几乎是没有什么效果,依旧是烧的满目通红,已然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浮蝶没办法,只能不断的用酒来为陈立果擦身体,想要他快点降温。 他们第一次相遇,就是陈立果因为腰侧的奴隶印记发烧的那一次。浮蝶一边给陈立果喂药,一边在陈立果耳边低低喃喃,让他坚强一点,一定要撑过来。 陈立果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看到了各种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太多世界的记忆让他甚至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个世界,嘴里也开始说胡话。 好在这胡话说的不太清楚,不然这大概也算一次崩人设。 足足烧了七八天,陈立果身上的温度才退了下来。但他整个人都烧脱了形,狼擎好不容易给他养起来的那点肉都全没了。 陈立果睁开眼睛,感到身下在一起一伏,知道自己应该是在浮蝶的黑蛇背上。 “知水,你醒了!”浮蝶见到陈立果睁眼,惊喜道,“有没有饿,想不想吃东西?”陈立果昏迷的时候,她只能给他喂食各种蜂蜜水和食物制成的汁液,因为担心,她也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唔……”陈立果虚弱道,“我、我睡了多久?” 浮蝶说:“七八天了。”她都差点以为,陈立果不会再醒过来了。 “哦。”陈立果呆呆道,“是有点饿。” 浮蝶闻言赶紧去给陈立果准备吃的。 陈立果把食物吃光,看了看周围熟悉的景象,道:“我们回来了?” 浮蝶微笑着说:“嗯,我们回来了。” 狼擎死了,浮蝶怕陈立果就这么死在路上,所以飞速往回赶。 万幸的是小祭司到底是熬了过来,没有死在半路上,不然浮蝶绝不会原谅自己。 陈立果脑袋还有点木木的,他把东西吃完,休息一会儿后才对着系统道:“我怎么烧了那么久。” 按理说系统一般不会让宿主生那么久的病的。 系统闻言道:“要是没有我,你就死了。”陈立果这场病来势汹汹,若不是系统给陈立果改善了体质,那陈立果早就死了——就算没死,他也要变傻子。 陈立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颤声道:“我已经开始想狼擎了。” 系统听到这句话,正欲开口安慰陈立果几句,让他别伤心,却听到陈立果的下一句话是:“他妈的我的屁/股好痒啊!” 系统:“……” 陈立果泪流满面:“所以说,没了狼擎,我下半辈子要怎么过。” 这是个问题,自从狼擎给他屁/股里塞了蛇珠,每隔个十几天就痒得不行。虽说偶尔他会用一些小玩意儿自己解决,但是问题是总不能一直这样啊——那些小玩意儿根本没那么好用。 陈立果真的后悔了。 他趴在蛇身体上痛哭流涕。 系统对陈立果无话可说。 然而再怎么后悔,他心爱的人形按/摩棒还是永远的离开了他,陈立果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浮蝶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知水。 她看着知水的模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里升腾起来,这个想法让她的心有点慌,以至于叫出知水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在微微发抖。 “知水。”浮蝶这么叫着。 陈立果听到浮蝶的叫声,轻轻的应了句。 浮蝶走过来,将陈立果抱起,这孩子又轻了,瘦的几乎就像是只剩一把骨头。浮蝶心里难受,低低道:“我给你准备了新的住处。” 陈立果没吭声,由着浮蝶抱着。 浮蝶心里慌的更厉害了,但她却不敢开口同知水确认,只是抱着他去了住的地方。 待把知水放到了床上,浮蝶看着他虚弱的样子,终是问了一句:“知水,你是不是喜欢狼擎?” 知水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浮蝶感到仿佛有一桶冰水淋头浇下,她说:“你真的,喜欢狼擎?” 陈立果淡淡道:“没有,我不喜欢。” 真的么?如果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这么难过呢?难过的好像连命都不要了。浮蝶终于是笑不出来了。 陈立果完全没有注意到浮蝶的异样的神情。事实上他觉得自己都要痒疯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狼擎真是个王八蛋,他往陈立果屁屁里面塞珠子的时候,就料到了这一天。就算他不在了,陈立果也绝对不可能轻轻松松的忘了他。 陈立果哭着对系统说:“我只想要十瓶风油精。” 系统冷漠的说:“十瓶够么。” 十瓶肯定是不够的,一想到这里,陈立果哭的更惨了。 浮蝶放下陈立果后,便匆匆的离开了。在她发现知水在发抖之后,她就没办法继续再在这里待下去。如果知水真的喜欢狼擎,那她大概是做了来到这个世界后最糟糕的一件事。可是为什么会喜欢上呢,知水不该是恨狼擎的么? 浮蝶脑子有些混乱,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知水时的场景,这个小祭司才被烙上了奴隶的印记,因为发热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浮蝶看到了他,想起了穿来之前,自己哥哥的模样。也就是因为这些相似之处,让浮蝶对知水特别的看重。 浮蝶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用叶子裹些烟草。 她吐出一口气,第一次觉得有些疲惫。 等痒劲儿过去时,陈立果都已经脱力了,他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的说:“狼擎真死了?” 系统说:“死的透透的。” 陈立果:“我……” 系统警惕的说:“金手指已经用了啊。” 陈立果:“……”爸爸,你为什么那么懂我。 系统说:“既然狼擎死了,就好好完成任务吧,争取早点到下个世界。” 他这话说的是十分温柔的,毕竟唯一一个能和陈立果浪的飞起的人已经被陈立果亲手废了,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再也不用看马赛克了? 陈立果被系统的险恶用心震惊。 浮蝶收编狼擎部落的事情并不太顺利。那些战士们都被狼擎搞的心高气傲,一时间还不能接受自家族长去世的事情。 浮蝶知道这事情急也没用,于是胡萝卜加大棒,准备一点点的侵蚀。 陈立果就看着浮蝶的命运完成缓缓的往前涨,终于是八十多快到九十了。 陈立果和系统都以为,就这么慢慢等,就能等到浮蝶的命运完成度满,然后离开这个世界。 但显然,他们两个,都太天真了。 系统说狼擎死了,陈立果就真的认为狼擎死了,所以当骑着滚子的狼擎出现在部落里的时候,陈立果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茫然的看着狼擎,然后被飞奔过来的滚子一口叼起,甩到了狼擎怀里。 狼擎抱着陈立果冷笑一声:“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陈立果心想,这梦还真是够真实的。 狼擎说:“说话。” 陈立果没吭声,怕自己说话就醒了。 狼擎见陈立果半晌不吭声,直接把他的头扭了过来,重重的吻了下去。 陈立果这才知道自己居然不是在做梦——梦哪有那么真实,他每次一梦到狼擎就醒了好么! 陈立果激动不已,说系统,系统你看,狼擎没死! 系统:“……这不可能!”他那边查数据,狼擎明明就已经没生命特征了,难不成这是金手指使用之后的后遗症? 陈立果感动的泪流满面。 系统满脸冷漠的提醒陈立果,说让他先别急着高兴,别忘了狼擎被谁阴了才差点死的。 陈立果:“……”唉呀妈呀,我他妈就光顾着高兴了,这都忘了。 系统:“……” 和陈立果一样震惊的还有浮蝶,她看着完整归来的狼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狼擎冷笑着对她道:“是不是很失望?” 浮蝶道:“你怎么逃出来的——这不可能——” 狼擎冷冷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都几个月了,若不是狼擎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浮蝶是绝不可能相信他还活着这件事的。 狼擎说:“杀了她!” 滚子就猛地朝着浮蝶扑了过去,浮蝶的黑蛇挡下了这一击。 陈立果眼看事情不妙,赶紧转身对着狼擎道:“别杀她——狼擎,别杀她,我求你了!” 狼擎捏着陈立果的下巴,语气里尽是厌恶,他说:“你凭什么求我?” 陈立果颤声道:“是我想这么做的……是我,是我求浮蝶杀了你。” 狼擎觉得自己的心脏上面简直就像是被知水的话插了几把利剑,他说:“知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还未等陈立果继续说话,浮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她坐在黑蛇之上,对着狼擎道:“别动知水,他骗你的——是我想杀了你,我逼他做的。” 狼擎冷笑:“你逼他?” 浮蝶道:“就是我逼他。” 狼擎终是松开了陈立果。浮蝶的这话让他心情稍微好受了些,这件事对他最大的打击不是他被人阴了差点死掉,而是知水居然也想杀了他。 一蛇一猫再次打了起来,只不过和之前一样,黑蛇不是滚子的对手,再加上滚子这次一点也没有留余力,所以很快就把黑蛇打的直不起身。 最惨的是打斗的地方是在浮蝶的部落,虽然没有伤到人,但是两只巨型坐骑打斗,还是毁坏了不少的建筑。 浮蝶有些心疼,她最心疼的还是在狼擎怀里默默流泪的知水。如果是她的年代,她很高兴知水可以遇到爱他的人,但狼擎爱知水么?一个奴隶主怎么可能会爱上奴隶! 战斗越来越激烈,滚子和黑蛇都负了伤。 陈立果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转身抱住了狼擎,哀求他住手。 狼擎抓住陈立果的头发,冷笑着问他是不是舍不得了。 陈立果哭着说都是自己的错,求求他不要杀了浮蝶。 狼擎说:“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陈立果哽咽道:“怎么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求你了,求你了。” 狼擎看着陈立果哭的乱七八糟的脸,心情有点烦。按理说,他被陈立果这么阴,本该是巨怒无比的,可这种愤怒,在他看到哭的满脸是泪痕的小奴隶后,居然的熄灭了大半。但他并不打算表现出来,眼神反而更加的凶恶,他说:“你有什么给我的?” 陈立果差点说出,我这破烂的身子你就拿去吧。但他知道说出来他大概就穿去下个世界了,所以只能道:“我的灵魂,我的身/体……我的所有……都给你。” 狼擎冷冷道:“滚子,停手。” 滚子喵呜一声,似乎有点不乐意,但狼擎都发话了,它也只好暂时放过那只黑长虫。 黑蛇已经奄奄一息,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浮蝶也心疼,她说:“知水——等我——” 然而她话还没出口,就被陈立果打断了。 陈立果对着她道:“别来救我了,浮蝶。” 浮蝶微微睁大了眼。 陈立果语气有些忧郁,他说:“浮蝶,忘了我吧,好好活下去。” 这一次,奇迹般的,浮蝶并不觉得知水说出这句话是因为狼擎的威胁。知水的神态是那么平静,看不出一丝的勉强,他说出的这句话,真的是发自内心。 浮蝶说:“知水。” 狼擎已经在叫滚子离开了。 浮蝶看着二人的背影,泪水第一次夺眶而出,她轻轻的叫着:“知水……” 狼擎把陈立果带回了部落,第一件事情就是帮陈立果止痒。 两人脱/光光后,陈立果忽然凑到了狼擎的耳边,低低的喃喃了一句:“你觉不觉得,我身上少了点什么。” 狼擎盯着陈立果,眼神也在发光,他低头,含住了陈立果的耳坠,含糊的说:“是,少了个漂亮的耳饰。” 心中的想法在这一刻被证实,陈立果的心中充满了庆幸——狼擎还好没死。 两人并不敢多做交谈,狼擎吻住陈立果的嘴唇,把自己内心的渴望发泄了出来。 这一次系统足足看了三天的马赛克,当然,他中途还离开了一会儿去参加了佛学交流会。 这三天时间陈立果真是觉得格外的漫长。 前期还好,因为他自己也挺开心的。后面就不行了,狼擎这人想方设法的折腾他,他求饶也没用,最后都喊爸爸了也不管事。 狼擎是真的在生气,他被陈立果背叛的时候,简直不吝于被人在最柔软的部位捅了一刀。 而他被藤蔓卷入深坑的那一刻,甚至也在怀疑自己是否能活下来…… 但是到底他还是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要回了他可爱的小祭司。 陈立果的眼泪已经流干了,他轻声的哼着,听到狼擎说等天气再暖和一些,就去给陈立果搞条鲫鱼来吃。 陈立果颤声说不要。 狼擎却是冷笑着捏了捏他的腰,道:“不要?这是你能选的,你不过是我的奴隶而已。” 陈立果泪光盈盈,说求求你别这么对我。 狼擎说哼,我要你不敢出门去,只当我一个人的奴隶。 陈立果哽咽不已,但他真的是眼泪都哭干了,狼擎这王八蛋这次是完全没有留手,万花节上带回来的小玩意儿一样样的全部用到了他的身上。 最后结束时,陈立果身上没有一处没被狼擎碰过。 狼擎看着他沉沉睡去,伸手捏了捏陈立果的耳坠。 浮蝶这次受到的打击着实有点大,狼擎的突然归来,将她的计划完全扰乱。 因为两人打的这一架,部落里的大部分房屋都需要重建,但是这只是个开始——狼擎在回去的第三天,带着一群战士来又和浮蝶打了一架。 说是打架,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劫掠。 他们带走了浮蝶部落里大部分的武器,但让浮蝶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居然没有动部落里的人。 狼擎看着浮蝶,满目嘲讽,他说:“你该感谢知水。” 浮蝶面无表情。 狼擎说:“若不是他求我,你早就死了。” 浮蝶抿着唇,整张脸都紧绷起来。她的心情简直乱到了极点,狼擎没有死是很糟糕的事,但最糟糕的,是她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 她真的能做到么?她真的能改变这个世界么?她甚至连狼擎都杀不掉…… 狼擎的人走了,留下一地的狼藉。 其实在来之前,已经有人向狼擎提议,说干脆杀了浮蝶,将她的部落收入囊中。 但狼擎还是没有做下这样的决定,他说:“浮蝶还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东西。” 于是陈立果在狼擎部落的人的眼里,就变成了那个祸国殃民的妖人。 陈立果出门的时候都有人指指点点,说都是因为他才差点害死狼擎,要不是仗着这张好看的脸,狼擎绝不可能那么宠他。 陈立果听到这些流言蜚语,深深的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是的,他很爽,他对系统说:“都怪我的太好看了,才让狼擎失去了理智。” 系统;“……” 陈立果说:“我的美貌果然是罪孽。” 系统:“……” 陈立果说:“爸你咋不吭声啊。” 系统说:“你说什么,我刚才在听佛经没听清楚。” 陈立果:“……” 反正狼擎部落的族长是被妖人蛊惑了,他们部落的祭司更是看见陈立果就恨不得冲上来用拐杖揍他。 陈立果还是表现的那么柔弱楚楚可怜,然后狼擎一回来就开始告状。 狼擎说谁欺负你了? 陈立果说这个这个那个那个。他心眼挺小的,每个欺负他的人都被他记得一清二楚。 狼擎有点好笑,说好,帮你报仇。 于是朝着陈立果说闲话的人发现每次一嘲讽陈立果,就会被派出去打猎采集,没有个十天半月是回不来的。 这种事情多了,大家也就不敢嘲讽陈立果了。 当然,这个部落的祭司除外,陈立果每次看到他拄着个拐杖朝自己冲过来的时候,第一个反应都是拔腿就跑。 狼擎问他跑什么,难道连个个老头子都打不过么。 陈立果说不是打不过,是怕把他打出事儿了。 狼擎闻言,摸了摸陈立果的脑袋笑了笑。 浮蝶还不知道自己心爱的知水已经在狼擎的部落里朝着妲己和褒姒的方向发展,在她的记忆力她的知水还是那个清纯不做作的小祭司…… 最近狼擎总是去找浮蝶的麻烦,他们两个部落还有交易,但这合作怎么看都是狼擎给浮蝶的施舍。 交易的内容就是,狼擎不把他们的部落灭了,但是浮蝶制作所有武器的时候必须有狼擎的人在场,还必须回答狼擎部落派去的人的每一个问题。 浮蝶一开始也抗议,后来狼擎让又长大了一圈的滚子把她的一个手下含进嘴里,直到浮蝶答应了他的条件,才让滚子吐出来。 滚子吐出来的时候还有点不太高兴,喵呜了好几声。 狼擎拍拍它的脑袋说人不好吃,全是骨头,晚上给它抓肉猪吃。 滚子这才满意了。 浮蝶看着一猫一人的互动,想到了自己还在养伤的黑蛇,心情更不美妙。 狼擎还嘲讽她,说自己已经把知水调/教成了没男人就不行的小妖精,让浮蝶赶紧别打知水的主意了。 浮蝶说:“你放屁,我的知水是最纯洁的!” 狼擎听了这话心情很是微妙,估计如果系统知道浮蝶是这么想的,那心情大概也和狼擎差不多。 如果说陈立果是世界上最纯洁的人,那应该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一个喘气的生物了。 119、原始社会好(十三) 陈立果晚上的晚饭是烤鸡。 他吃的时候他的那只肥噜噜的黄鸡就站在旁边无辜的看着他。滚子闻到香味也凑了过来,喵呜喵呜的叫着。 陈立果瞅了他一眼,丢给他一半鸡肉。 狼擎还没有回来,据说是出去打猎了。这个季节的猎物是最肥美的,正是适合战士们外出打猎的时候。 滚子和陈立果两人都开心的吃着自己鸡。 陈立果吃的满嘴都是油,这鸡虽然大,但是肉质却非常鲜美,烤过之后皮酥肉很是美味。 半只鸡陈立果一个人吃完刚好合适,他吃饱后打了个嗝,伸手拍拍自己鼓鼓的肚子,然后就准备去河边洗个手。 当然,半只鸡对于滚子来说还太少了,于是这只猫吃完后慢慢的把目光移到了跟着陈立果的那只肥鸟身上。 依旧黄嫩嫩的肥鸟还在叽叽直叫,完全没有感觉到滚子的威胁…… 好在陈立果注意到了,他瞅了滚子一眼,道:“不能吃啊,那是你弟弟。” 滚子有点不开心,喵呜喵呜好几声,像是在和陈立果讨价还价。 “不可以!”陈立果一字一顿的说,“这是我的心爱的小鸡/鸡。” 滚子:“……” 陈立果带着他心爱的小鸡就去河边洗手了。 这个世界没有肥皂,但是已经有了皂角,据说浮蝶已经弄出了简单肥皂,干脆有时间去找她要一块吧。正在这么想着,陈立果忽的被人从身后重重的推了一下。 陈立果一时不察,直接落入了水中,他一脸茫然的朝岸边看去,才发现推他的人居然是部落里的祭司。 那祭司已经六十多岁了,在原始世界已然是高龄。他脸上画着黑色的图腾,正恨恨的盯着陈立果,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陈立果差点没破口大骂,但他为了不崩人设,只能伸出手轻轻擦去了自己脸上的水,告诉自己,自己是柔弱的水中白莲,骂人这种事情是不对的…… 那祭司说:“你这个邪神!” 陈立果泪光盈盈,悲伤的咬唇不语。 祭司愤怒道:“一定是你蛊惑了我们的族长,不然他绝对不还可能这么偏袒你,——” 陈立果缓缓从水中站起,他喉中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怕自己一说出话来,就是一句干/你爸爸。 祭司说:“我总有一天要亲手烧死你!”他说完,用拐杖重重的击打了一下地面。 陈立果微微苦笑,泪水划过眼角。 这一幕是如此的凄凉,柔弱无助的奴隶知水,被充满了恶意的祭司威胁。他不但被狼擎威胁回了部落,还被部落里的人这样残酷的对待…… 浮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浮蝶本来是来找狼擎商量件事,但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个模样的知水。因为狼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浮蝶很少来狼擎的部落,而知水更不可能向从前那样去浮蝶的部落了。 浮蝶看着知水站在水中央,表情落寞,看着那个欺负他的祭司离开。然后他缓缓的爬出了小河,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回家去了。 浮蝶的心好像被什么揪住了,她在憎恶自己的无能。若不是没能成功的杀掉狼擎,知水也不会面临现在这样残酷的局面。 一个背叛主人的奴隶再次回到主人身边,想来也该猜得出,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浮蝶看着知水的背影,表情凝重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陈立果还不知道自己凄惨的模样被浮蝶看见了,他现在语气温柔的把那个祭司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 陈立果说:“我要和狼擎告他的状!” 系统对陈立果这副小人嘴脸真是无言以对,别看陈立果每次被人欺负的时候都是一副啊,我这么柔弱求求你别这么对我的样子。但是这人告起状来绝对是轻车熟路。 先是暗自垂泪,然后等狼擎问起怎么回事,就说不怪那些人,都怪自己,都是自己不好。 狼擎接下来很配合的会问哪些人。 陈立果就说,那个穿麻布扎马尾辫的blabla,那个裹着黄鹿皮的blabla……好像怕狼擎搞不清楚,他说的格外详细,说完还会补一句:你可千万别怪他们。 听完这一切的狼擎会冷漠的对陈立果说他是活该,谁让陈立果背叛自己,这本就是一个背叛者应有的待遇…… 陈立果闻言会哭的更加厉害。 然而这两人都是在套路,因为狼擎虽然嘴上那么说了,身体却很诚实——只要陈立果告了状,那接下来的几个月都不用看见骂他的人了。 当然,老祭司是除外的。 今天陈立果又说自己被祭司欺负了,说他把自己推进水里,那水好冰,好深,还以为自己会死在里面。 狼擎沉默两秒,他听着陈立果的叙述,还真以为部落门口的小溪能有多深了……事实上陈立果就算站在里面,也不过是到小腿而已。还有至于水冰……现在夏意还没有完全消去,大部分部落里的人都裸着上身。 狼擎把陈立果揽入怀中,摸着他的头,说:“让祭司去浮蝶的部落教化他们吧。” 陈立果:“……”啧,这个办法可以。 反正浮蝶是肯定不敢弄死祭司的,弄死一个部落的祭司,那就等于同这个部落开战,现在狼擎要弄死浮蝶跟玩儿似得。浮蝶绝对不会这么愚蠢,不过虽然她不会弄死祭司,但怎么恶心他可就不一定了。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定下。 祸国妖民的陈立果今天也依旧那么的美丽动人。 今年春天的万花节一过,浮蝶的部落里又多了十几个孕妇。浮蝶部落的生产率从来不用担心,因为她们部落里大部分都是女性,只有很少的男人。 陈立果本来以为,自己被狼擎带走之后,浮蝶的命运完成度可能会下降。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在狼擎的部落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浮蝶的命运完成度不但没有降,还反而涨了,她似乎想通了什么重要的事…… 陈立果真的是越来越佩服这个姑娘了,和胸无大志的他比起来,这姑娘简直就是穿越人士中的精英典范。 狼擎没有弄死浮蝶,完全是看在陈立果的面子上。 不过自从知道狼擎是自己的老乡后,陈立果就更爱演了。 狼擎回来的时候,看见陈立果坐在床边发呆。 狼擎把猎物随手放到一边,道:“知水?” 陈立果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慌乱的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他道:“我没事。” 狼擎心想你又被谁欺负了,他道:“为什么在哭。” 陈立果苦笑一下,他说:“我、我没有哭。” 狼擎走过来,擦干了他的眼泪,他道:“不要哭,出什么事了。” 陈立果轻声哽咽,他道:“几十日没有下雨了,他、他们都说是因为我……” 这个夏天特别的难过,因为自从入夏之后,这里几乎就没有下过一场雨。部落旁边的小溪已经干了,不远处的湖水也落下去了大半。 如果还不下雨,那这个夏天肯定会特别难熬。 但是系统给陈立果的天气预报却是接下来的一周都没有雨,并且根据系统的推测,这场旱灾是躲不过了。 原始世界比野兽更可怕的是天灾。 狼擎说:“谁说你了。” 陈立果眸光忧郁,微微摇头。 狼擎说:“告诉我。” 陈立果却还是不肯说。 狼擎见状有点生气,他猜到了说的人肯定挺多的——不然陈立果绝对一个个的告状了。 狼擎说:“不要难过,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 陈立果轻轻苦笑。 太阳灼热着大地。对于常年在三十度以下的人们来说,三十几度的天气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是巨大的灾难了。 部落里不再有人走动,大家都待在通风的地方,做一些简单的活计。 陈立果在烤他的鱼,这鱼是从狼擎搞出来的,肉质鲜美,还没有小刺,烤干之后撒点盐,吃起来的味道和陈立果很喜欢的小鱼干一样。 天气热,滚子就跑进丛林里避暑,所以陈立果只站了只眼巴巴的看着他的小黄鸟。 现在这只鸟已经不小了,但是还是一身黄毛,摸上去翅膀和身体都肉呼呼的,一看烤起来味道就很好……哦不对,是一看就很可爱。 这鸟还特别的通人性,每次陈立果烤肉的时候就凑过来卖萌,让陈立果分它点骨头啃。 滚子不在,陈立果就大方的把鱼分给了小鸟一半。 小鸟一边吃鱼一边蹭陈立果,它的习惯大概也是和滚子学的,跟只猫咪似得特别会撒娇。 鱼肉的香味顺着炎热的风在陈立果四周弥漫开来。 因为狼擎的整治,终于没人敢当面说陈立果的坏话了,但是大家还是喜欢在私底下悄悄的说,比如这一次这么久没下雨,就有人说是陈立果搞的鬼。 作为一个可以预测天气的祭司,陈立果在众人眼里自然是有些神秘,如果他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还好,问题是他却美貌又年轻。简直就是夜间故事里那种坏妖怪的完美化身。 再加上原部落老祭司的刻意宣传,陈立果在众人眼中的形象越发的妖魔化。 这几天狼擎都不在,据说是和浮蝶研究水利设施去了。 浮蝶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她不但知道很多知识,还能将这些知识转化成生产力。 陈立果周围又有人开始低低的诅咒陈立果,陈立果耳朵尖着呢,听到这声音立马转过头去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被陈立果一瞪又不说话了。 这要是换了之前,部落里的老祭司肯定早就挥着拐杖到陈立果面前来揍他了,但是狼擎把祭司放到了浮蝶部落去一段时间。 浮蝶也没客气,在这祭司面前摆了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非常非常坦然的说这些东西都是神的恩赐,神还说知水也是恩赐,让他小心点,惹怒了知水就等于惹怒了神。 祭司不信,但又被眼前的东西震撼,于是纠结了半天,觉得肯定是知水把神给蛊惑了——就像他蛊惑狼擎一样。 眼前的人肤白如雪,眸子也好似最昂贵的宝石,他的眼神有些忧郁,在这严酷的夏日里,竟是面前还燃着一堆柴火。 越看这人越觉得碍眼,祭司心想也只有邪神能在这么热的天里还那么靠近火堆了。 陈立果是不知道祭司的想法,他要是知道估计会冷漠的露出笑容。毕竟他可是在三十八度的情况下,还去吃火锅的人,这三十三度的天气算个屁…… 狼擎好几天没回来了,部落里的人都有些躁动。 祭司自言自语的念着咒语,好像这样就可以把眼前的人赶出自己的视线了一般。 陈立果一点都不怀疑,如果狼擎又出了什么事,眼前这群人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剁了。 又过了三天,狼擎终于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还给众人带来了好消息,说他们找到了新的水源,应该可以让大家安然的度过这个夏天。 这是好消息,众人都欢呼雀跃,然而那个老祭司的表情却有些阴沉。 狼擎对着陈立果说:“浮蝶捣鼓出了新的东西。” 陈立果有点好奇问是什么。 狼擎说:“她叫那东西为水泥。” 陈立果:“……” 狼擎说:“修房子很好用,这泥土非常的坚硬。”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抚摸着陈立果的头发,眼神显露出丝丝的忧郁。 陈立果察觉了狼擎的异样,他疑惑道:“怎么了?” 狼擎说:“她想见你一面。” 陈立果似乎有点明白狼擎的意思了。 狼擎说:“去吧。” 经过这一段时间,浮蝶的命运完成度终于到了九十多点,还在缓慢的增长。让她命运完成度增长的东西似乎从行为变成了想法。 浮蝶在思考自己到底该走怎样的一条道路,而现在,她似乎摸到了头脑。 浮蝶见到陈立果,对他的第一句话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面包决定思维。”她期待的看着陈立果,似乎在等待陈立果的回应。 然而陈立果却是注定要让浮蝶失望了,他露出茫然之色,说:“什么?” ……真的不是,虽然之前已经确定过,但浮蝶还是心存侥幸,她再一次失望,但好在这失望的情绪并不浓重。 浮蝶轻轻叹息,伸出手抱住了知水,她说:“知水,如果你是该多好。” 陈立果从浮蝶的叹息中感到了一种孤寂,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理解浮蝶,她注定是孤独的。 陈立果曾经也是孤独的,但他现在不是了,因为还有狼擎在,可以陪着他一起演戏。虽然不能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但是飙演技还是件很开心的事嘛。 浮蝶说:“我想的太多,做的太少。”她眸色忧郁,看着知水,“抱歉。” 陈立果道:“我能感觉到,你是特别的。” “谢谢。”浮蝶知道知水从来都是温柔的,他就算被人欺凌侮辱,也从未给怨恨——陈立果如果知道浮蝶在想什么,大概会脸红,他没有那么好啦嘻嘻嘻嘻。 浮蝶说:“狼擎对你好么?”知水被欺负的画面,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坎。 陈立果微笑着点头,他说:“还不错。” 浮蝶苦笑,她道:“狼擎真奇怪。”在狼擎回来的时候,她以为狼擎会杀了自己。但狼擎却没有,不但没有,还依旧同她合作。虽然条件苛刻了许多,但到底是没有将她逼入死角。 “我应该喜欢这里的。”浮蝶说,“毕竟我还要在这里待这么久呢。” 陈立果故意露出懵懂之色。 浮蝶笑了,她说:“知水,我真的很想你。”她的目光,透过了知水,看到了另一个和知水相似的人。 他们不光是模样,连性格灵魂,都让浮蝶感到格外的亲切。 陈立果终于知道为什么狼擎在让他来之前,表情会那么奇怪了,因为浮蝶一边和他对话,她脑袋上的进度条一边在往前涨。 隔了那么多年,她这才放下了心中想要回到原来世界的执念,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陈立果听到系统说,快满了,要不要和狼擎告个别? 陈立果悚然道:“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系统冷漠的说:“哦,那算了。” 陈立果:“……” 浮蝶头顶上的进度条终于是满了,她说:“我现在弄出了水泥,可以再考虑调一下比例,然后建几个大型的蓄水池,这样夏天就没这么难过了。” 知水安静的听着。 浮蝶说:“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蓄水池……唉,冬天也太冷了,好在有煤,就是一氧化碳有点不安全。” 她絮絮叨叨,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想法都说给了知水听,也不管知水是不是能听懂。 知水靠在她的肩头,似乎睡过去了。 浮蝶还以为是他太累,也没有去打扰他,直到夜幕降临,浮蝶才发现了知水的异样。 她叫了一声:“知水?” 靠在她身上的人软软的倒在了她的怀里。 浮蝶的表情凝固住了,她颤声道:“知水,你怎么了?”她发现知水的皮肤冰凉,然后颤抖着手探了探知水的鼻息。 没有,没有鼻息。 浮蝶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在做噩梦,即便是在这炎炎夏日里,她浑身的血液都好似被冰冻结了。 浮蝶说:“知水,你不要吓我。” 知水给不了她回应了。他躺在她的怀里,美的依旧好似一副画。 浮蝶看着知水,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她呆呆的坐着,直到狼擎走到了她的面前。 “把他给我吧。”狼擎好像早就猜到了这一切,他对浮蝶说,“他走了。” “什么叫走了?”浮蝶说,“你早就知道他会自杀?” 狼擎缓慢的摇头,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将知水从浮蝶怀里抱了出来。 浮蝶看到了狼擎眼里的温柔。 她疑惑的说:“你就一点都不难过么?” 狼擎却低低的笑了,他说:“我和他一直在一起。” 浮蝶觉得狼擎疯了,看到知水死去的他,是真的疯了。 狼擎说:“好好过吧,不要辜负知水对你的期望。”他说完,转身离去了。 浮蝶想要追上他,却看见狼擎上了滚子的后背,消失在了茂密的丛林之中。 那是浮蝶最后一次看见狼擎,她看着他的背影被夜幕掩盖,和黑暗逐渐融为一体。 狼擎消失的几个月后,浮蝶趁着狼擎不在收编狼擎部落时还在想,如果狼擎回来了,会不会又和她打一架,那这次,她能打过他么? 不过就算打过狼擎,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她想要抢夺人已经不见了。 “族长。”有人在叫浮蝶,“你要的东西弄好了。” 浮蝶扭头看去,看到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知水二字。 “嗯。”浮蝶说,“以后有人走了,就刻一块石碑吧。”她低下头,拿起了属于知水的衣服,打算去附近,给知水做一个衣冠冢。 在出门的时候,浮蝶抬头看了看天空。 这里的天空是漂亮的嫩蓝色,简直像未经雕琢的美丽宝石。 衣冠冢慢慢的垒起,浮蝶看着那石碑,低下头亲了亲上面知水二字。 “知水。”内心似乎隐约的感到了什么,浮蝶轻轻的叹气,她说:“我真的不想忘了你……” 可是真的会敌过时间么?会不会当她某日再看见眼前的墓碑时,却已经记不得知水两个字与她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浮蝶微微苦笑,伸手将墓碑上的灰尘一点点的擦干净,她说:“知水,如果我忘了你,你在梦里提醒我好不好?”她同知水做下了这样的约定。 然而直到她寿终正寝,她的梦里,都不曾出现过那张已经被岁月模糊的容颜。 120、潘多拉魔盒(一) 陈立果是被人活活推醒的。 推他的似乎花了大力气,见他懵懵懂懂醒来的时候,脸上还带了点庆幸的味道。那人道:“何老师,您没事吧?” 陈立果一坐起来就觉得头昏眼花,甚至看不清楚眼前的景物,他含糊的说了句没事。 那人看陈立果的模样也不像没事,赶紧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他,道:“您还是赶紧去睡一会儿吧,都三天没休息了。” 陈立果没吭声,事实上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像在滚筒洗衣机里,被搅来搅去,以至于现在都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欲望。 那人见陈立果抿着唇,脸色苍白如纸,表情也十分难看,赶紧道:“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给您找医生,您等会儿!”说完他赶紧跑了出去。 陈立果趁着这会儿工夫让系统给他下载了这个世界的资料,还问系统自己怎么了。 系统说没事,你挺好的。 陈立果听到系统说他没事儿他挺好的,瞬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癌症。 去找医生的人回来的飞快,那医生给陈立果诊断了一下就说他是劳累过度,让他好好休息。 那人叹气:“老师都三天没休息了,我让他去睡觉他也不肯。” 那医生冷淡的说了句:“打一针吧。” 男人有点犹豫,但看陈立果坐在原地沉默不语的样子,就知道他老师肯定是还没有缓过来,于是干脆道:“打吧!” 医生闻言直接拿出针管,对着陈立果的手臂就来了一针。 陈立果感到冰冷的液体注入自己的身体里,然后他啥想法都没有了,整个人直接陷入昏迷状态。 这一觉睡了足足一天,等陈立果再睁开眼睛,总算没有了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然后系统说:“醒了?” 陈立果点头。 系统说:“给你下载资料了,传了啊。” 陈立果说了句好,一闭眼一睁眼,就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大概情况。 这个的陈立果名叫何辰优,是研究所的研究员,但他做的研究却十分的特殊。他们研究的对是人体,甚至已经研发出了一些人体改造的药剂和方法。 当然,除了改造人体的药剂,他们也研究一些比较特殊的东西,比如说——异能。陈立果本来以为异能这种东西只存在在末日或者玄幻的世界背景里,没想到这个世界和他的原世界那么贴合,居然也有异能的存在。 他们的研究所抓到了许多的异能者,这些异能者拥有的异能大部分都比较鸡肋,什么掰弯勺子啊,什么隔空移物啊,反正属于那种发次功都要休息好几天的。 命运之女就是其中之一,她的能力是雷电,不过虽然听着挺牛逼的,但是现在的她其实就和一个五号电池差不多,连个手机都充不满…… 陈立果:充不满手机的异能者都是辣鸡。 系统:…… 但是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因为就是陈立果所扮演的这个角色,居然研究出了一种改造人体的强力药剂,服用下了这种药剂的异能者能力都会大涨。不但能给手机充电了还能电死人了。 由于这种改变,异能者们都开始蠢蠢欲动。 故事最后的结局就是这些异能者逃出了研究所,并且将研究所里的药剂洗劫一空,最后正常人类和异能者狠狠的打了一架,把地球毁了一半。 陈立果被这个结局震惊了,他感觉这个结局给他的感觉就是编剧编不下去就瞎搞了个结尾。 陈立果:“说真的,他们为什么要毁灭世界?” 系统说:“可能说因为寂寞吧。” 陈立果:“……”坏人做坏事都是因为寂寞对吗? 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女都是没有活到世界毁灭的,这姑娘比较惨,逃出去之后就去找了自己的爱人,然后被自己的爱人给卖了,再然后被人围剿死掉。 看完整个世界发展路线的陈立果感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陈立果在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之后,就更悲伤了。因为他穿来的这个时间点,就是何辰忧还未研发出药剂的时间点。 陈立果:“……所以你叫我来是想让我看看地球是怎么炸成烟花的么?” 系统冷漠的说:“你想多了,原来的何辰忧在那些人出逃的时候就被天花板砸死了。” 陈立果陷入了迷之沉默。 就在陈立果沉默的时候,他的学生秦旌在外面咚咚咚的敲门,问老师你醒了吗? 陈立果说了句醒了。 秦旌道:“老师,我给你准备了吃的!你醒了就出来吃点吧。” 陈立果说好。 秦旌听到声音就走了,其实他想进去看看他老师的情况,但碍于他老师非常不喜欢别人进他的屋子,所以他只好确认完他老师还活着,就转身走了。 陈立果从床上爬起来,去厕所里洗了个脸。 何辰忧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脸色也略显苍白,和他一身雪白的研究服搭配起来,更是显得冷淡,放在学校里一看就是那种最不好相处的老师。虽然长得是挺好看的,但科也挂的多啊。 陈立果洗完脸,把眼镜戴了回去。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屋子里出来把他学生给他准备的食物吃了。 研究所里的食物味道都不太好,但这些研究狂人也不在乎,像何辰忧这样的,简直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研究所里窝着,浪费一分钟都觉得是对生命的亵渎。 陈立果也不好耽搁太久,正在往嘴里塞东西,就听到通讯器响了起来。 他接起含糊的应了一声。 通讯器那头紧张的声音传来:“不好了!a1出现问题,你快过来看看!” 陈立果一听到a1两个字,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出去了。 a1是他们研究所最特殊的一个实验体,何辰忧研发出的药剂就是从他身上提取出来的。 这个实验体的外形虽然和人类差不多,但是身体数值却和人类差别很大,也不知道上面是从哪里搞来的这生物。 陈立果赶到a1所在的房间时,看到所有人的表情都非常的凝重。 房间的中央放了一个巨大的玻璃水槽,水槽之中就漂浮着浑身赤/裸,闭着双眼的a1. 何辰忧的记忆里虽然有关于a1的记忆,但陈立果亲眼看到时还是被震撼了一下,当然,他震撼的内容让系统很想打他。 因为陈立果这王八蛋说:“卧槽,他怎么那么大啊。” 系统说:“大?” 陈立果在心里悄咪咪的用手比了比,然后道:“十八都不止……” 系统:“……” 陈立果说:“可以的可以的。” 系统很想弄死陈立果。 不亏是最优质的实验体,这人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完美的符合了地球人的审美观。陈立果一边感叹,一边开始听其他人汇报情况。 原来是傍晚的时候,a1的身体情况突然出现了波动,甚至一度停止了呼吸。 这个最珍贵的实验体如果出了问题,那负责人肯定是要倒霉的,所以负责人赶紧把陈立果叫来了。 然而等陈立果到这里的时候,却没有检查出什么异样的情况。 甚至可以说a1的身体状况和他上次离开这里时一模一样。为什么说是一模一样呢,因为这人每分钟的心跳,呼吸频率,脑电波的频率,都是固定的数值——这对于一个地球人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在眼前的不明生物上却实现了。 所有人都大概知道眼前的男人绝不会是人类,他完美的就像一台机器,而肉体不过是他寄生的皮囊。 “哎?!怎么又好了?”负责人满头雾水,他道,“刚才我还以为他要死了!” 陈立果检查了一下之前异常的数据,也没有理出个所以然来。 那负责人道:“是不是因为药液的比例不对?何老师您帮我们检查一下吧。” 陈立果说了句好。 药液是对的,电压是对的,温度是对的——精密实验室里几乎不可能出现这些低级错误。那又是什么让眼前的实验体突然波动? 陈立果也找不出原因。 那负责人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陈立果想了想,道:“这两天让人看紧点,别出什么意外。” 负责人点头如捣蒜,他道:“好好好,我这两天一定让人看紧点。”这人出了事,谁都不负不起责任。 陈立果走的时候,往水槽里看了一眼,然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居然和水槽里的实验体对上眼了。 那实验体的眼睛是冰蓝色,两人对视不过瞬间,陈立果却感到自己好像被人按住头浸入了极寒的海水里。 “何老师?”负责人见陈立果突然不动,疑惑道:“你没事吧?” 陈立果这才猛地回神,再一看去那实验体还是闭着眼,他道:“没……事。” “哦,那就好。”负责人碎碎叨叨,道:“您可千万不能出事。”他这话不是在拍马屁,何辰忧十八岁的时候就进到了这个实验室,现在已经在实验室里待了十五年了,可以说是这个实验室最资深的研究员。实验室里很多关键性的技术问题,都是他解决掉的。 陈立果迟疑道了句:“你刚才有没有看见……” 负责人说:“什么?” 陈立果皱起眉又说了句没事。 刚才那个应该是他的幻觉,因为他突然想起,实验体是个亚洲人,眼睛是黑色的。他对这实验体非常的了解,从身高到体重,甚至记住了他身体的状态的每一个数值。 难道是太累了么?陈立果取下眼镜捏了捏眼角。 负责人见陈立果满目疲惫,道:“何老师你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去休息吧……我把你叫过来真是不好意思。”他也听说了何辰忧晕倒的事情。 陈立果点点头,却没说好还是不好。 负责人以为何辰忧会去休息一会儿,但没想到他一出门就朝着另外一个实验室的方向去了。 负责人也不好劝什么,只是把他送到了门口,又劝了几句才转身回去, 其实已经懒习惯了的陈立果是很想回去休息的。但是问题是以何辰忧的角色设定来看,他要是回去休息那就可能瞬间就崩人设了。 研究所里,除了研究人员和被研究的异能者,剩下的就是守卫。因为研究内容的特殊性,这些守卫也不是一般的保镖,而全部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精英。 陈立果走过短短一段走廊,就看见好几个拿着枪的。 把自己研究室的门打开,陈立果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哭泣声。 有人看到陈立果来了,开口道:“何老师,你来了。”虽然有些人的年龄比何辰忧还要大,但还是愿意叫他一句老师。 陈立果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老师。”陈立果的大弟子秦笙道:“您感觉好些了么?” 陈立果说:“我没事。” 秦笙说:“我们正在做抗压测试,这个实验体的身体素质有点有点糟糕……测评连b都达不到。” 陈立果扭头看向了玻璃里,那里面有一个女人正在尖叫着哭泣,她一边哭一边企图从椅子上挣扎下来,但是以她的力量来看,想要挣脱束缚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陈立果说:“力量呢?” 秦笙说:“还不到c?” 陈立果翻了一下资料,态度冷淡道:“把她移去f区。” 秦笙听到f区,心中一叹,虽然他早就猜到了他老师的决定,但还是觉得把这么个姑娘弄去f区有点残忍,他犹豫片刻,道:“老师,这人的异能是心灵感应……f区,会不会有点浪费?” 陈立果看了眼他的学生。 秦笙被陈立果看的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他知道自己这个老师在研究方面是绝对不肯马虎的。虽然看起来是挺残忍的,但也就是因为足够冷静,才能不断有新的进展。 秦笙以为自己的提议会被无情的否决,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老师忽然淡淡的吐出一个好字。 接着,陈立果说:“那你觉得把她放到哪里合适?” 秦笙试探性的说:“c区可以么?” 陈立果说:“可以。” 秦笙还是第一次遇到老师这么好说话的时候,正在心中庆幸,就听到他老师说了下一句话,他老师说:“既然你这么关心她,那她就是你下一个项目了。” 秦笙:“……” 陈立果说:“好好干,别给我丢脸。” 屋子里的姑娘已经被弄晕了,以至于开始不停的呕吐,但她进去之前就被完整的清洗过,所以只能吐出一些酸水。 陈立果看了眼显示的数据,说了句差不多了。 其他的实验员有些失望,抱怨说送进来的异能者真是一个不如一个,好不容易来了个心灵感应的特殊异能,哪知道承受能力这么差,能力也不高。 陈立果听着他们抱怨,心里想怪不得人家异能者最后把地球毁灭了…… 玻璃那头的姑娘,被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神志不清,连哭都哭出来。 陈立果以为这是最后一个实验者,但是没想到两分钟后,他就看到了下一个。 下一个还有点特殊,居然是命运之女。 命运之女比那姑娘的精神好了很多,一进来就对陈立果一行人破口大骂,用词之粗暴,语气之愤怒,让陈立果深深的感到了她的战斗力。 命运之女名叫王研子,原本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但是在某一天她发现自己有异能的时候,她的生命轨迹,就突然扭曲了。 “窝草你们这群狗娘养的贱人,他妈的生孩子浑身都是屁/眼!”这已经算是非常温柔的一种了,只是秦笙还没习惯,脸色有点难看。 王研子骂道:“长得人模狗样,干的却是畜生的事——啊啊啊啊!!” 疼痛打断了她的骂声。 陈立果皱起眉头,他道:“谁让你打开打开关的。” 控制开关的研究人员干笑道:“何老师……” 陈立果冷冷道:“你走吧,我的研究室里不需要你这样的人。” 那研究人员愣了,似乎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动作会触到何辰忧的逆鳞。 陈立果道:“我们是做研究的不是让你动私刑的,就因为她骂了你,你就可以随意修改实验的内容?” 那研究人员赶紧认错,但陈立果却根本不想和他多说什么,直接让守卫把他请了出去。 在这个实验室里,何辰忧就是有这样的权力,他可以随意的选择自己的研究人员和研究内容。 那人被赶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开始哭,然而陈立果却丝毫没有动摇。 一时间全实验室的人都噤若寒蝉。 陈立果语气平淡道:“如果不能没有一颗冷静的心,那我还是建议你们早点改行。” 秦笙呼出了口气,他说:“老师……” “秦笙。”陈立果道,“继续试验。” 这次试验的内容其实算是挺温和的,因为是想测试命运之女的能力极限。 陈立果直接对着玻璃那头的命运之女说:“不想被电就用心一点。” 命运之女恨恨的盯着陈立果,简直想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她知道这个人模狗样的研究员是整个研究室的头,如果自己不听他的,那肯定的得不了好果子吃。 于是咬着牙,王研子还是开始释放雷电。 但就和陈立果吐槽的一样,她的异能其实非常的弱——充个手机都要费老大的劲儿。 秦笙一边记录一边和陈立果汇报道:“有效果……” 陈立果眉头却撇着。 秦笙心想这姑娘又要遭罪了。 果不其然,陈立果下一刻就道:“尝试一下c59药剂。” 下一刻,王研子的手臂就被注入了新的药剂。 这药剂还是没什么效果,反而王研子变得有点昏昏欲睡。 陈立果说:“怎么回事?” 秦笙这才想起什么,他赶紧道:“她之前一直在吃c76……” 陈立果说:“谁让她吃的?!” 秦笙干笑道:“这、这我们都是抽签决定……” 陈立果说:“停了。”c59和c76会起嗜睡反应,王研子的反应在陈立果预料之中。 既然实验对象都睡了,那就只能先算了。 陈立果低下头开始思考。 秦笙也不敢打扰他的老师,一直站在后面,直到有人叫他们吃晚饭,他才小心翼翼的问了句:“老师,要我给你带吃的回来么?” 陈立果摇了摇头。 秦笙心中微叹,想着还是给他老师带点回来吧。不然这人真的能把自己活活饿死在实验室里。 实验室里的人都去吃饭了,就剩下陈立果一个。 他捏着笔正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却忽的有一种自己被什么东西盯着的感觉。 背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陈立果扭过头问了句谁在那儿。 空荡荡的实验室里没有人回答陈立果的问题,然而那视线的存在感却越来越强——陈立果身体甚至都开始微微发抖。 “你是谁?”陈立果道。 没人回答。 陈立果皱眉,就在他开始思考,这或许不过是自己的幻觉的时候,陈立果听到一阵轻微的碎裂声。 他扭头,看到实验室的玻璃上出现了一串串裂痕,那些裂痕组成了一个英文字母:mine。 mine我的?这是什么意思。 还未等陈立果想明白,那连子弹都打不碎的玻璃,就在陈立果的面前刷拉一下变成了粉末,落了一地。 陈立果毛骨悚然,赶紧找系统剧透。 系统研究了一会儿,说他剧透不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陈立果哭着说他怕鬼。 系统深沉的说:“你知道世界上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什么吗?” 陈立果说:“是不肯给我剧透的系统。” 系统说:“嘻嘻嘻,你答对了。” 陈立果:“……” 121、潘多拉魔盒(二) 无法解释眼前景象的系统让陈立果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如果不是陈立果自己就是研究异能的,那他肯定会觉得自己是看见鬼了。 但是他现在是个无神论者的科学家,所以只能抛弃了灵异相关的想法,开始思考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实验室的其他人再次进来看到一地狼藉的的时候,均是露出震惊之色,他们看到了一地的碎玻璃——不,那已经说不上是碎玻璃了,因为玻璃碎片几乎都变成了粉末。而何辰忧就站在粉末之中,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基地的材质都是特殊的,异能在一般情况下都无法穿透。可是现在,异能不但穿透了墙壁,还将实验室里的玻璃震成了粉末。 秦笙走过来紧张的问:“老师,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陈立果冷漠的推了推眼镜,道:“把监控调出来。” 秦笙点点头,赶紧联系安保人员调出监控。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监控录像到了某个时间点就停住了。监视的人员也没有发现异常,等监控的内容再次动起来的时候,却已经是玻璃碎裂后的场景了。 秦笙看的有点毛骨悚然,他道:“老师,这是……” 陈立果其实也挺害怕的,他很想对秦笙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很害怕,我还想辞职呜呜呜…… 但坚定的信仰让他忍住了奔腾的内心,反而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道:“这是示威。” 秦笙眼睛瞪大眼睛,他道:“示威?” 陈立果道:“没错,示威。”一个强大的异能者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所以使用异能给他们警告。 秦笙说:“那……” 陈立果冷笑,他道:“再调几台仪器出去,把研究所附近全部查一下。” 他们抓捕的这些异能者,全是依靠一种电子的仪器。这种仪器上镶嵌了一种特殊的金属,越靠近异能者,颜色就会越深。 被抓进研究所里的一部分异能者,在被抓进来之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特殊的能力。 秦笙说了句好。 虽然解决的方案定下了,但陈立果心中却隐约有些不安。玻璃上的那个mine字母,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显然……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当天晚上,陈立果那好的不灵坏的灵的预感就实现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人。 这些年来,陈立果做过太多的梦了。这些梦大多数都光怪陆离,是不属于陈立果这个名字的梦…… 但现在,他却在梦境里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 男人很高,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正背对着他。 陈立果站在他身后,看着男人洗手做汤羹,男人说:“陈立果,你真的是要被我揍。” 陈立果听到自己的声音:“揍我做什么,我给你做月老,你不该要请我吃饭?” 男人沉默两秒,然后有些无奈的叹气,他说:“你就这么想赶我走。” 陈立果也沉默了,他很想说,如果我不赶你走,你会和我住一辈子么? 不会,不会。 答案是他早就知道的。 陈立果慢慢的走过去,他想伸出手,抱住男人劲瘦的腰,但是却怎么都伸不出手。 男人还在说话,可说的内容却让陈立果的心冷了,他说:“果果,我已经有了想过一辈子的人。” 陈立果的手收了回来。 男人说:“那个人就是你。” 陈立果听到这句话,才猛然察觉自己在做梦。因为在现实里,男人是不会对他这么说话的。 陈立果觉得呼吸有点困难,挣扎着想要从梦境里醒来。 男人似乎察觉了他的想法,轻轻叹息着,他说:“你怎么可以喜欢我喜欢的如此清醒。” 男人慢慢的转过身,陈立果看到了他的面容。 这张面容他已经许多许多年未曾见过,本该淡忘。但就算经过了那么多个世界,这张面容却深深的刻入了他的灵魂,他记得太清楚了,以至于在看到的刹那,泪水就流了下来。 陈立果正欲开口说什么,周围的场景却忽的一变,下一刻自己整个人都仿佛被浸入了冰水之中。 刺骨的水漫过了口鼻,陈立果开始剧烈的挣扎。周围都是黑色的,他似乎被关在了一个奇怪的容器里…… 突然,冰冷的唇度来的氧气,陈立果像垂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死死的攀附着面前的人。 那人度给陈立果几口氧气后,便开始低低的笑,然后凑到了陈立果的耳边,笑着说:“亲爱的,你喜欢我么?” 陈立果不语。 那人捏着陈立果的下巴,又细声细语的问了一遍:“你爱我么?” 陈立果还是不说话。 他的沉默让那人感到愤怒,他掐着陈立果的颈项的手开始慢慢的用力,看着陈立果痛苦的表情,然后冷冷的说:“时间还很长,我们可以慢慢来。” 无法醒来的噩梦,陈立果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这种感觉不知持续了多久,待陈立果醒来的时候,看到了秦笙担忧的面容。 秦笙道:“老师,您没事吧?!” 陈立果咳嗽几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低低的道了句:“我没事。” 秦笙道:“我一直叫不醒您,就去从护卫那里拿了钥匙……” 陈立果坐起来,低低道:“我真的没事,你出去吧。” 秦笙看着陈立果苍白的表情,觉得他的老师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但他知道自己老师的性格,所以欲言又止之后,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的转身出去了。 秦笙出去之后,陈立果开始剧烈的咳嗽。 他一边咳一边问系统他怎么了。 系统疑惑的说他似乎是做恶梦了,虽然全身的数值都非常的正常,但是怎么也叫不醒。 陈立果沉默两秒,哑声道:“我还以为自己会死在梦里。” 系统这时才猛地想起一个问题。他可以屏蔽陈立果物理上的痛觉,但是却没办法控制陈立果的梦境。 如果这个世界有的人的异能就是控制梦境,那么那人在梦里对陈立果做什么他都帮不上忙。 陈立果拿了干净的衣服,进浴室想要洗个澡。 系统立刻把这种情况给陈立果说了。 陈立果冲着头含糊的问:“我还有几个世界能回去?” 系统说:“两个。” 陈立果心中一松,仿佛卸掉了一块大石头,他道:“还剩两个?” 系统说:“对。” 陈立果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他说:“那就先试试看吧。”毕竟在这个世界里,他扮演的是个上位者。可以给命运之女不少的便利,如果就这么放弃,未免有些可惜。 系统说:“你确定?我感觉不太好。”其实自从圣子的那个世界崩过一次剧情后,他就觉得世界线出了点问题,但是总部说bug已经修复好了…… 陈立果道:“我没事。” 系统点点头:“不行就撤,别硬撑。” 陈立果道了句好。 但是在洗澡的时候,陈立果还是发现了异样。就是他的颈项之上,居然真的出现了被人掐过的青紫痕迹。 那痕迹就像一个项圈,牢牢的套在陈立果的脖子上面。 陈立果有点烦,便选了件高领的衬衫,然后将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个。 秦笙直到快到中午的时候,才看到了他的老师。何辰忧才三十二岁,正是男人最风华正茂的年龄。他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可神态却十分冷漠,无论是在做研究还是在同人相处时,似乎永远都不会露出一个柔和的表情。即便是微笑,也笑的十分公式化。 今天的何辰忧尤其如此,他将衬衫扣到了最上面一个,外面穿着雪白的研究服,神态语气,比平日时的他更加冷淡。 “哎,你能跟着何教授研究可真幸福。”其他组的人对着秦笙这般道:“何教授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前途不可限量啊。” 秦笙笑了笑,没有答话,他大部分时间都为自己有这样的老师而感到自豪,但是偶尔,却会冒出另一种大不敬的想法…… 陈立果没有关心秦笙在想什么,他现在正在研究那个a1的数据。 事实上如果按照正常的原有世界线,离何辰忧发明出改变身体的药剂还有一段时间。但是陈立果却开始思考他要不要将这个过程提前…… 因为早一天研发出药剂,就意味着这些异能者早一天能脱离实验室。当然,也可能让地球早一天毁灭。 陈立果这边在研究,那边各种各样的实验还在进行。 昨天碎掉的玻璃已经再次安了上去。也有安保部门的人员来找陈立果谈了谈,陈立果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具体过程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那安保人员听完之后神色凝重,说他们一定会严查这件事,让陈立果不要担心。 陈立果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何辰忧作为研究所的一级研究人员,享受的自然是最高规格的保护。但显然,这种保护对于异能者而言,似乎没有什么作用。 实验室里传来了实验品凄惨的叫声。 今天实验的内容和昨天差不多,是极限测试。研究人员会根据每一个异能者制定一个相应的数值要求他们达到。 如果异能者无法达到,研究人员就会使用各种激烈的手段对异能者进行刺激。 这种实验对于被研究者来说非常残酷,但是效果却很好。异能者的潜能一点点的被逼到极限,同样到极限的还有对研究者的恨意。 所有的异能者都恨极了陈立果的研究团队,也难怪他们离开这里之后,做的第一件是就是把这个研究所轰成了渣渣。 “何教授。”突然有人拨打了陈立果的通讯器,陈立果接起来就听到一句:“a1醒了!!” 陈立果一听,傻了,这a1怎么这会儿醒了。 他道:“什么时候醒的?!” 那边道:“刚才——不到一分钟,您快过来吧。” 陈立果说:“好,我马上过去。” 秦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见陈立果放下手上的资料,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奇怪道:“老师,你去哪里?” 陈立果头也不回:“a1醒了。” 秦笙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不,准确的说听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a1的来历未知,即便是以陈立果的权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被搞进研究所的。在进入研究所的时候,他就处于一种植物人的状态。 虽然有呼吸和心跳,但是完全没有意识。 研究所里也试图将他刺激醒,但用尽了手段,a1却还是没有反应。 如此只能作罢,a1成了研究所里的最珍贵的材料。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珍贵的材料,会有突然醒来的一天。 醒来的a1依旧在巨大的玻璃容器里,只是他的眼睛却睁开了,还有了焦距,似乎正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陈立果说:“数据。” 有人马上递给了陈立果资料,道:“没有变化。” 陈立果看了一眼,果真是没有变化,似乎醒着亦或者睡着了,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 有人道:“何教授,要不要把他放出来?” 陈立果没有回答,他走到了玻璃容器边上,伸出手指轻轻的点了点。 然后下一刻,陈立果面前的容器就出现了一条裂缝。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陈立果,他道:“昨天,就是你?” a1眨了眨眼睛,他的黑发在水中漂浮着,面容完美的就好像一个只有童话里才能见到的王子。听到陈立果的问话,他露出一个轻微的,让陈立果感到浑身发冷的笑容。 “咔擦。”玻璃完全碎了,营养液喷涌而出,将陈立果整个人都淋湿。 a1站在了陈立果的面前。十几年的沉睡并没有让他变得虚弱。他的身体依旧完美的像大理石雕刻而成的罗马雕塑。 他歪了歪头,对着陈立果露出一个笑容。 陈立果浑身湿透,看见a1的表情,微微瞥了瞥眉。 “你好。”a1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完美,他说,“你好漂亮,我可以喜欢你么?” 陈立果:“……”讲道理,被实验体一醒来就表白,他大概是研究所里的第一例了。 其他人也惊了,全场气氛都凝固了一般。 最后还是陈立果开了口,他道:“清理一下现场,给他一件衣服。” 这句话才打破了寂静,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陈立果看着a1被带了下去,直到离开,这人的眼神都没有从陈立果身上离开过,他的表情也格外的露骨,简直就像一头找到了狩猎目标的野兽。 a1醒来的消息,让整个研究所都爆炸了。 事实上研究了那么多年,他们也只是从a1身上提取出了可以加强异能的物质——甚至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异能到底是什么。 之前就曾经有人断言,说a1如果醒来,绝对可以给研究带来突破性的进展。而现在,这个遥不可及的梦,终于实现了。 a1醒了,并且身体指数非常的完美,是一个绝佳的研究对象。 陈立果也很兴奋,毕竟他仔细观察后,发现并不止十八厘米。 最起码有二十。陈立果和系统讨论的时候说:“有点长的太过分了。” 系统说:“你可以的你是最棒的。” 陈立果:“……” 系统说:“所以你准备好了吗?” 陈立果说:“准备好了什么?” 系统温柔的说:“当然是准备好,被他捅穿了。” 陈立果:“……” 系统说:“软的时候都有二十,你觉得呢?” 陈立果:“……”自从系统跟了他,生活阅历就越来越丰富了,真可怕。 其他人兴奋的点可能和陈立果不太一样,但总而言之,整个研究所都跟过了年似得,大家都非常的高兴。 当然在高兴之余,却有人开始动其他的心思了。 被研究的对象只有一个,可研究人员却有很多,陈立果的资历的确够老,但是问题是有背景的人却比他多。 于是陈立果被上面的人叫过去的时候,一看找他谈话的人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果不其然,那人第一句话就是:“何教授,你是我们都尊重的研究员。” 陈立果:“……” 那人下一句就是:“但是a1这个实验体太珍贵了,我们无法只将他交给你一个人。” 陈立果心想二十厘米够几个人分啊!他道:“你们什么意思。” “我们的意思是。”旁边的人淡淡的把话接过去,道,“我们打算为a1单独准备一个研究项目……您当然可以参与其中的,但里面肯定也会有其他研究员。” 陈立果冷漠的说:“但是之前a1是完全属于我的。” 那人冷笑道:“那是因为他是个植物人,a1的价值所有人都看到了,何教授,你该不会想独占这份功劳吧?” 陈立果抿着唇,神色紧绷,他说:“我不同意。” 他们闻言却笑了,道:“不同意?这件事我们只是通知你,并不是在咨询你的意见。” 陈立果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临走之时还重重的甩上了门。 秦笙看到陈立果怒气冲冲的回来,问道:“老师,出什么事了?” 陈立果冷冷道:“他们想共享a1的研究权。” 秦笙吸了口气,他也清楚,说是共享,如果这事情真的成了,那陈立果可能连碰都碰不到a1。 秦笙说:“那怎么办?” 陈立果说:“怎么办?想这么容易的从我手里抢走a1,他们是在做梦!” 秦笙第一次看到这么生气的老师,他却莫名的觉得,眼前怒气勃勃的人,多了一分人气。 秦笙道:“老师,你别急,和他们好好谈一谈,这事情应该会有转机的。” 陈立果却不愿和秦笙多说,转身就走了。 秦笙看着陈立果的背影,心里想着不知道他老师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结果第二天,陈立果就让他震惊了。 因为陈立果直接对着上面说,他已经研究出了一种新的药剂,对异能者的改善非常大,但是这种药剂还不完善,如果没有了a1,那研究进程会直接中断。 当然,听到陈立果这么说,上面的人自然是有点怀疑,说要陈立果演示药剂的功能。 陈立果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将药剂使用在了实验室的异能者身上。 被使用药剂的异能者当时就把实验室的玻璃震碎了,随后陷入了昏迷之中。陈立果摊着手对怀疑他的人道:“这就是效果。” 上面的人得到了这个信息,心中的立场便开始动摇。 毕竟每一次新药剂的研发,都需要漫长的过程,效果还不怎么好。虽然陈立果的药剂看起来有副作用,但是好歹已经寻觅到了方向。 于是本来已经定下的事情有了转机,a1的研究权依旧是几个人共享,只不过陈立果却成了主导者——这个项目将在他的实验室进行。 秦笙对于陈立果拿出来的药剂非常惊讶,他说:“老师,你什么时候研究出来的这种药剂?” 陈立果瞅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每件事都要和你汇报?” 秦笙哑然。 陈立果淡淡道:“有时间关心我,倒不如好好看看你的研究内容,你来研究所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和个没长大的孩子似得。” 秦笙握紧拳头,嘴张了张,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事实上何辰忧没比秦笙大几岁,但在研究领域里,他却已经是元老级的人物了。 陈立果说完就走,将秦笙一个人留在了实验室。 秦笙看着陈立果的背影,硬生生的将自己的牙咬出了血。老师,我一定要让你刮目相看——秦笙这么想着,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122、潘多拉魔盒(三) a1坐在陈立果的对面。 陈立果的手里捏着一叠厚厚的资料,资料里全是关于a1的内容。 a1穿着试验品穿的特殊研究服,手脚上戴着镣铐,他微笑着看着陈立果,眼眸之中温柔似水。就好像他和陈立果并不是被试验品和实验者的关系,而是两个正在热恋之中的情侣。 陈立果态度冷淡的为对话开了头,他说:“你好。” a1也微笑着回答,道:“你好。” 陈立果推了推眼镜,道:“以后就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合作,希望可以合作愉快。”能把人体研究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估计也就只有何辰忧了。事实上他是真的觉得研究室一件神圣的事,能参与进来,就是试验品的荣幸——虽然大部分试验品,并不想要这份荣幸。 a1的反应也出乎了陈立果的预料,他笑着说:“好呀。” 陈立果道:“我叫何辰忧,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a1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回答了陈立果的问题,他说:“我叫白烟楼。” 白烟楼,这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 陈立果说:“你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昏迷的么?” 白烟楼的手撑着下巴,思考片刻后,嘟囔着说:“太累了,就睡着了。” 听到这个不是答案的答案,陈立果微微皱眉。 白烟楼说:“我睡了多久了?” “你已经在这里睡了十三年。”陈立果道,“至于到底睡了多久,我不知道,今年是公元2234年。” 白烟楼从新来开始,对周围的一切就并不显得十分讶异。所以应该不是个什么都没见过的古代人。很有可能他只昏睡了十几年。 白烟楼撑着下巴看着陈立果,他说:“哦,我睡了三十二年……给我支烟?” 陈立果淡淡道:“吸烟对身体不好。”研究室里都是不允许抽烟的。 白烟楼叹了口气,露出有点无聊的表情。 陈立果说:“白烟楼……” 他话才说了一半,白烟楼就打断了他,白烟楼看着陈立果,然后忽的冒出了一句:“何教授,你被男人操过么?” 陈立果想要说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白烟楼满意于陈立果的反应,他笑着道:“看来是没有。” 陈立果说:“我不歧视同性恋,但是这种事情这么问出来,是不是不太好?” 白烟楼闻言笑的更厉害了,他道:“有什么不好的——或者说,你觉得很害羞?” 陈立果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但是白烟楼开了这不好的头后,就越来越过分,陈立果的问话完全进行不下去。 白烟楼甚至开始问他多久那啥啥一次,喜欢用哪只手,那啥啥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谁…… 陈立果有点恼了,他说:“白烟楼,你不要太过分。”眼前这个男人叫着这么小清新的名字,问的却是这种问题。 白烟楼说:“这样吧,我们来做笔交易,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双方都必须诚实的回答。” 陈立果思量片刻,道:“关于研究的问题我不一定能回答。” 白烟楼说:“可以,我只关心你私人的问题。” 他话已经说的如此直白,陈立果不可能听不懂。但这笔交易他是绝对会做的,用自己的隐私来交易试验品的资料,这买卖对于何辰忧来说,十分的合算。 于是两人就开始了交易。 陈立果问他是哪里的人,白烟楼问陈立果是否和人发生过关系,陈立果问他昏迷之前最后遇到的事情是什么,白烟楼问陈立果喜欢什么体/位,陈立果问他的异能是什么,白烟楼问陈立果某个部位是什么颜色。 鉴于白烟楼问的问题越来越黄暴,陈立果的眉头也皱的越来越紧。 被问的怀疑人生的陈立果,已经开始在思考,监控室里的大兄弟们看到他和白烟楼的交易,会是什么样的复杂心情了…… 最后所有问题结束的时候,陈立果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去。 白烟楼的目光就挂在陈立果的身上,他说:“我可以问问你多少岁了么。” 陈立果淡淡道:“你没必要知道。” 白烟楼眼神一转笑了:“也对,除了你的年龄我不知道以外,好像其他事情都知道了。” 陈立果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没有回答转身离去。 a1实验体白烟楼,一看就不是个容易应付的角色。关于这一点,陈立果深有体会。 研究所领导者的意思是,如果可以,尽量争取他的合作,不要把双方关系搞的太僵。陈立果听后心中冷笑,心想一边要研究人家,一边又想和他搞好关系,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可偏偏还有人把这痴人说梦当真。 白烟楼说自己是b市的人,没有职业,昏迷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去赏月。至于为什么会去赏月,到底又是怎么晕倒的,全都没有提到——他说的内容陈立果大概只能信个三分,但在得到资料后,他确定a市确实有白烟楼这个人。 “为什么之前没有查到?”陈立果看着电脑里传来的资料,皱眉问。 “他是个孤儿,又喜欢到处跑,失踪了也没有人发现。”那边是这么回答的,“现在都没有人去警局报案。” 的确,没有警局的备案,想要找一个人,简直太难了。 陈立果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个说法。 通过两人漫长的对话,陈立果就感觉到了白烟楼不是个好搞的角色,但是第二天,他对白烟楼的难搞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陈立果一进到白烟楼的住处,就嗅到了一股香烟味。 他一愣,随即怒道:“白烟楼,你哪里来的烟。” 白烟楼转过头来,他嘴里还叼着一根染了一半的香烟,他缓缓道:“别人给的啊。” 陈立果走过去,一把将他嘴里的香烟抢了过来,他道:“别人给的?!谁给你的?” 白烟楼的眼睛微微眯起,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他的身材比陈立果高大了太多,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陈立果,给了陈立果很大的压力。 但陈立果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退却,他冷冷的回瞪白烟楼,一点也不打算退让。 白烟楼笑了,他说:“有意思。” 陈立果把白烟楼的香烟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转身就出去了。 给白烟楼香烟的是和陈立果一个项目的研究员,他的能力没有陈立果出众,但却有后台,所以才能参到了这个项目里来。 想来他给白烟楼香烟,就是想和这个试验品打好关系。 陈立果直接给那人发了通讯器叫他过来。 那人过来的时候还满不在意,问陈立果怎么了。 陈立果冷冷道:“你给他香烟了?” 那人说:“对啊,一根烟而已。”他有点看不惯陈立果,所以态度也不怎么好。 陈立果说:“你以后不用来了。” 那人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知道陈立果肯定会因为这件事生气,但却没想到自己会直接被陈立果赶走。 那人愤怒道:“你有什么权力叫我走——” 陈立果冷笑几声,他道:“就凭这个项目是属在我的名下!”这就是为什么陈立果不惜利用药剂,也要得到项目署名权的原因。作为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他有权力让项目里妨碍他的人退出! 那人怒道:“何辰忧,你还真当自己是根葱?!” 陈立果说:“滚!” 那人愤怒的咆哮:“你这么得意,早晚一天要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陈立果冷笑着看着他走开,丝毫不介意这人的威胁——如果威胁有用的话,他都死了千百遍了! 白烟楼的烟没得抽了,给白烟楼烟的人也倒霉了。 按理说陈立果应该会心情好一点,但是他却实在是高兴不起来。白烟楼这王八蛋,天天都想着怎么调戏陈立果,用出的手段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就连陈立果这个老司机都有种自己要翻车的错觉。 陈立果对系统说如果他不是有二十厘米,这友谊早就进行不下去了。 系统闻言说:“那要是他三十呢?” 陈立果沉默两秒,用手在自己的腹部比了比,然后说:“三十不成,三十就出人命了。”以前开玩笑互相问骑车的时候把那玩意儿放哪里,如果真的是三十……估计就是缠在腰上了。 系统对陈立果实在是无话可说,他觉得再这种情况下陈立果还有心思计算长度,他真的是应该佩服一下陈立果的神经强韧程度…… 白烟楼的出现,让其他的异能者得到了丝丝喘息的机会。 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这个珍贵的素材身上。 白烟楼说自己的异能是冰系的——他也的确是制造出了冰,陈立果却觉得哪里不对劲。他问系统说冰系能毁灭地球吗? 系统说可以啊。 陈立果说怎么毁灭啊。 系统说:“把半个地球冻起来不就毁了?” 无法反驳系统理论的陈立果居然觉得很有道理。 他仔细的回顾了一下系统给他的记忆,发现这个白烟楼还真是特别的神秘。至少在原世界线里,从命运之女的角度来看,直到她死去,都不知道白烟楼真是的异能是什么。 然而那时却有传言说白烟楼的异能根本不止一种,有人见过他控水,有的人见过他控火,还有人说他是雷电系的异能,总而言之直到命运之女去世,这个问题都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 这些消息到底是以讹传讹还是真实的,谁都说不出清楚。 因为研究的目标变成了白烟楼,陈立果手底下好几个异能者都过上了比较轻松的日子。 命运之女王妍子就是其中之一。 她发现自己不用再每天都被去电击注射药剂后,终于觉得生活有了点盼头。 和其他恐惧实验的异能者比起来,白烟楼却十分的淡定。 他目前还没有被电击——毕竟谁都怕他出个什么问题,所以研究的时候都采取的是最温和的方式。 陈立果在他身上采集到了大量样本。 他在研究样本的时候,发现白烟楼身上的细胞活性发生了质变。休眠中的白烟楼和此时的白烟楼,简直就像两种完全不同的物种。 陈立果沉迷研究,不可自拔——才怪。 系统给他开了金手指,事实上别人眼里正在研究药剂的陈立果,正在看恐怖片。 系统问陈立果为什么要看恐怖片,陈立果说他要练练胆子。 系统说你胆子还不够大吗? 陈立果哽咽了一下,说:“人家那是故作的坚强。” 系统说好吧,你看吧。然后就给陈立果找了几部恐怖片。 结果看的时候陈立果这王八蛋还要求把弹幕打开。 何辰忧做研究,一般很少有人敢去打扰。他虽然平时表现出来的性格还算温和,但事实上如果有人打断了他的研究思路,他是会直接爆炸的。 秦笙就见过他老师因为这事情发飙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他老师生气。 在实验室里从早晨待到了晚上。 一切结束的时候,陈立果感到自己的灵魂也得到了洗练。 陈立果:“就算我穿到灵异世界我也不害怕!” 系统;“……”你是知道自己马上要走了才开始立flag的吗? “老师。”见陈立果从实验里回过神来,一直陪着陈立果的秦笙道,“我帮你把晚餐热了一下。” 陈立果说了声谢谢。秦笙这个学生的确不错,如果没有秦笙处处提醒,何辰忧大概已经饿死累死好几次了。 陈立果接过饭,慢慢的吃了起来。 秦笙问陈立果关于a1的研究进行的怎么样。 陈立果随口道:“不太顺利。” 秦笙说:“不顺利?出什么事了?” 陈立果叹了口气,心想还不是白烟楼太难搞——这王八蛋每次研究的时候都要想方设法的语言调戏他。但他又拿白烟楼没啥好的办法,毕竟上面已经放了话,说不要用太过激的手段,毕竟是最珍贵的一个研究体。 陈立果说:“没什么大事。” 秦笙抿抿唇,知道他老师大概是不会告诉他关于a1的事情了。 陈立果没有注意到秦笙的异样,收拾好了东西,就回去休息。 看了一天的恐怖片,陈立果觉得自己的灵魂强度已经得到了提升。 陈立果说:“我很强,我根本不怕鬼——啊啊啊啊,为什么窗帘在动啊!” 系统:“……” 事实证明,看恐怖片是不会提升胆子的,不但不会,还会让陈立果有更多关于此类东西的联想。以至于陈立果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于是系统就看见陈立果哆哆嗦嗦的脱了衣服,哆哆嗦嗦的进了浴室,一步三回头的模样让系统无话可说。 陈立果洗澡的时候都不敢看镜子,在头上抹上了洗发露,随便搓了几下就赶紧冲干净。他闭上眼睛时,脑子里全是会不会有个女鬼在自己头上盯着自己的恐怖猜想。 系统看着他这模样,心想以前就知道陈立果很怂了,没想到陈立果居然能怂到这个地步,简直就是怂货中的战斗机。 陈立果飞快的冲完头,正准备更加飞快的冲出厕所,就忽的眼前一黑——居然停电了! “系统?系统?”陈立果叫了两声,发现系统竟是没有给他回应,他觉得自己离吓尿只有一个女鬼的距离,他道,“你别吓我爸爸!!!到底咋了!!!” 还是没有回应,陈立果的眼睛完全看不见,只能摸索着往外走,所以当他摸到了某个光滑的身体时,他的心情是崩溃的。 陈立果:“……”啊啊啊啊啊救命有鬼啊啊啊啊啊。 被陈立果摸到的人似乎察觉了陈立果的恐惧,竟是直接伸出手,将陈立果搂入了怀里。 两人都是赤/裸的,肌肤相亲,陈立果开始用力的挣扎:“放开我,你是谁?!” 那人根本不答,如铁铸一般的手臂死死的抱住陈立果,任由陈立果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接着,便是一个带着浓重欲/望的亲吻,陈立果感到那人的舌头探入了自己的口腔,吮吸着自己的舌头,他的氧气一点点的被吸走,整个人的意识都变得有些混沌。 “唔……唔……”陈立果感到自己要窒息了,他开始剧烈的挣扎,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 “何教授。”白烟楼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说:“你的味道果然如我想的那般美味。” 陈立果直接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立果在系统的叫喊声中缓缓恢复了意识。 系统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他道:“你没事吧?陈立果?醒醒!” 陈立果呻/吟了一下,他睁开眼睛,看到了橙色的灯。浴室里的喷头依旧在喷出热水,洒落在他的身上,让他逐渐清醒了过来。 系统说:“你怎么洗着洗着就晕过去了?!” 陈立果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晕过去了?我晕过去了?!” 系统说:“对啊,你突然倒在地上,把我吓了一跳。” 陈立果把水关了,脸色不大好看,他说:“我梦到白烟楼了。” 系统沉默两秒:“关于二十厘米的内容?” 陈立果:“……” 系统说:“还真是?” 陈立果怒了,他道:“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做春/梦的人吗?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关心一下我的心理状况?!” 系统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的确是对陈立果太苛刻,于是他换了种关心的语气说:“那你梦到他什么了?” 陈立果挠了挠头:“我梦到他吻我了……” 系统:“……”干你爸爸。 陈立果说:“哎,我不是自愿的啊,哎系儿?统子?统统?你咋不说话啊?” 系统对陈立果无话可说,并向他扔了个二十厘米。 用浴巾擦干净了身上的水,陈立果从浴室里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他浑身都还在颤抖——完全是被白烟楼那王八蛋吓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鬼片里的女鬼全部变成八块腹肌,腿长腰细的裸/男,陈立果还会那么害怕鬼片吗? 嗯,这个问题……很值得思考。 陈立果第二天就去把白烟楼骂了一顿。 白烟楼满目无辜,说何教授,我对你做什么了? 陈立果总不能说我昨天梦到你亲我了,你要对我负责……哦不,是你为什么要来性/骚扰我。所以他只能愤怒的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白烟楼似笑非笑的看着陈立果,道:“何教授,该不会你昨天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却非要怪到我身上吧。” 陈立果冷冷地道:“白烟楼,你给我适可而止!” 白烟楼笑着伸出舌头,在唇上舔了一圈,他说:“何教授,什么叫适合而止?” 陈立果气的浑身发抖。 白烟楼道:“日子还长着呢。” 陈立果冷笑着道:“你这是在自讨苦吃。” 白烟楼依旧满不在乎。 陈立果站起来出去就修改了研究计划——开玩笑,这可是在他的地盘! 于是下午的时候,白烟楼第一次尝到了电击的滋味。 但是让陈立果有点不安的是,被电击的时候白烟楼依旧在笑,那笑容让陈立果简直是浑身发毛,仿佛看到了一个灵魂扭曲的变态狂。 电量已经开到了最大,陈立果还企图往上加的时候,其他研究人员却担忧的说不能加了,如果再加大会电死人的。 陈立果冷冷道:“电死了算我的。” 研究人员:“……” 白烟楼低低的笑着,他冲着陈立果做了个口型,陈立果当时没明白,等到晚上的时候,才发现那口型的意思是:操/死你。 陈立果:现在的试验品,动不动就想搞个大新闻…… 123、潘多拉魔盒(四) 陈立果的心情很不妙。 白烟楼显然和他身边的异象有关,但如果白烟楼不承认,陈立果却又拿他毫无办法。毕竟他总不可能告诉其他人,说他梦到了白烟楼,还差点被白烟楼在梦里活活掐死了吧。 白烟楼最后直接被电晕了过去。 晕过去时旁边的研究人员担忧的问陈立果接下来怎么办。 陈立果瞅了工作人员一眼,冷淡道:“把他弄醒。” 其他研究人员也不知道为什么何辰忧对待白烟楼的态度如此奇怪,前一天两人还关系融洽,第二天白烟楼就把陈立果得罪了。 白烟楼被人弄醒后,陈立果走过去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 陈立果冷笑着看着他,开口道:“白烟楼,你要搞清楚,这里是谁的地盘。” 即便是在被电击的时候,白烟楼依旧没有露出痛苦之色,现在他醒了,眼里的笑意越浓——只不过这笑意却让人看了后觉得非常不舒服。 白烟楼不说话,慢慢的舔了舔嘴唇。 陈立果甩开了而他头,面无表情的走了。 陈立果发火这件事,只不过是个插曲。研究还是要继续进行,就算陈立果恨死了白烟楼,也不能把他弄死。 而白烟楼也抓住了这一点,无止境的挑衅着陈立果。 当天晚上,他们又见面了。 这次还是在陈立果的梦里,再次被白烟楼拉入梦境之中,陈立果显得淡定了太多。 周围一片漆黑,陈立果面色如冰,他说:“白烟楼?” 白烟楼那熟悉的笑声传来,黑暗中的他好似一只猎食的猛兽,悄无声息的享受着猎物的恐惧。 陈立果的肩膀突然被一只手按住了,他一扭头,便感到灼热的吐息喷打在自己的脸上。 随后是一个温柔的吻,陈立果又开始挣扎,然而他的挣扎在白烟楼的领域里,无非是一点小小的情趣罢了。 陈立果本来以为这个吻,就是结束,但是当他被白烟楼强行按在地上,剥掉了衣物的时候,他才明白白烟楼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居然想在梦里侵/犯自己! 察觉了白烟楼要做什么的陈立果的脸色难看极了,他道:“白烟楼!你在找死!” 白烟楼并不说话,依旧在低低的笑着,陈立果正欲再说话,身体却猛地一阵颤抖——这王八蛋居然在电自己! 陈立果惨叫一声,彻底没了力气。 黑暗的梦境简直真实的可怕,陈立果甚至怀疑自己被白烟楼弄死在这里后,外面的世界也会死亡。 陈立果感到白烟楼慢慢的进入了他。 陈立果半睁着眼,浑身都是冷汗,眼睛透过黑暗,仿佛看到了虚无。 白烟楼终于说话了,他说:“何辰忧,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陈立果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他感到白烟楼身体之上传来了猛烈的电流,他连一声惨叫都喊不出来,身体剧烈的抖动着。 好在这种感觉只不过是刹那,白烟楼轻轻擦去了陈立果额头上的冷汗,他说:“宝贝,我们的时间还很长。” 陈立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犹如死了一般。 这梦境到底持续了多久,陈立果也不知道,反正他被系统叫醒的时候,天还没亮。 系统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他道:“陈立果,你还好吧?” 陈立果躺在床上,浑身无力,梦境中被侵犯和电击的感觉是如此真实,真实的让他觉得仿佛现实中也发生过了。 陈立果低低道了句:“卧槽真的有二十……” 系统:“……” 陈立果说:“可能还不止。” 系统:“……” 陈立果落下泪来,他说:“那种顶到嗓子眼的感觉,让我仿佛开始怀疑人生。” 和陈立果一起怀疑人生的还有系统。 陈立果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他爬起来,去浴室里洗了个澡。 然后穿好衣服,就奔着白烟楼去了。 看见白烟楼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可以控制其他人的梦境?” 白烟楼冲着陈立果眨了眨眼睛,他似乎没有想到经历了昨晚的事情,眼前这个人居然没有一点要崩溃的迹象,反而在表情之中充满了一种奇怪的兴奋——何辰忧,明明长得像纤细的菟丝子,结果却是坚韧的藤蔓? 白烟楼对陈立果更有兴趣了。 白烟楼道:“何教授,难不成昨晚你梦到我了?”他估计将这句话慢慢的吐了出来,神态语气,都充满了挑/逗,这语气让陈立果想起了昨晚的某些细节。 陈立果冷冷的看着他,他道:“白烟楼,你的异能到底是什么?” 白烟楼说:“原来何教授只关心这个?” 陈立果道:“如果你不配合我们的研究,就别怪我狠心。”白烟楼绝对是个特殊的研究体,他的异能也绝不局限于将水变成冰块这种事。 作为研究者的何辰忧在他身上看到了广袤的未来——他甚至敏锐的嗅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味道。 白烟楼又笑了,他比一般人还要喜欢笑,虽然有时候笑容让人看了非常不舒服,但大部分时间,这笑容还是很漂亮的。 白烟楼说:“给我一支烟。” 陈立果眯着眼睛。 白烟楼淡淡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给我。” 陈立果思索片刻,起身去同其他研究人员要了一支烟,然后回到了白烟楼的房间里。 白烟楼直接用手指燃了火焰点起香烟——这就是在告诉陈立果,他的确不止会冰系异能。 陈立果见状眼眸之中全是兴奋之色,他说:“说。” “我们做笔交易吧,何教授。”白烟楼慢慢的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他说,“一个能让我们双方都满意的交易。” 陈立果在白烟楼对面坐下,道:“什么交易。” 白烟楼道:“我配合你的研究,你让我操。” 陈立果心想那你岂不是亏惨了,我可是赚了双倍……咳咳,不对,陈立果严肃的皱起眉头:“你为什么会对我产生兴趣?” 白烟楼又吸了一口烟,他眯起眼睛,眼神十分赤/裸的上下扫视着陈立果,然后道:“我喜欢漂亮的东西。” 陈立果冷冷的说:“看见漂亮的东西就发/情?” 白烟楼并不在意陈立果尖锐的态度,他平静的笑了笑,说:“对。” 陈立果点点头,道:“可以。” 白烟楼把最后一口香烟吸完了,道:“何教授你真让我刮目相看。”他本来以为何辰忧至少会在内心纠结一下这个问题,却没有想到他居然轻易的答应了自己的条件。 陈立果道:“但是你不准对我使用其他手段,比如电击。”昨天晚上的梦简直就是噩梦,他觉得自己如果不是在梦里,早就被白烟楼玩残了。 白烟楼却有点不太乐意,他说:“看心情吧。” 陈立果皱眉。 白烟楼眼见两人肮脏的交易要黄了,赶紧道:“好吧,我在使用之前,先问你的意见可以吧?” 陈立果说:“好。” 交易达成,陈立果开始满目兴奋的询问白烟楼关于他身体状况的问题。 如此兴奋的陈立果,让白烟楼也感到惊讶。看来何辰忧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小白兔…… 何辰忧问了许多问题,白烟楼大部分都回答了,比如他为什么能进入陈立果的梦境,再比如关于他异能的一些秘密。 陈立果在研究室里和白烟楼待了整整一天。 其他的研究人员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昨天还针尖对麦芒的两人,今日却和解了——殊不知这两人已经进行了一次交易。 最能感觉到陈立果和白烟楼变化的还是陈立果的学生秦笙。 今天的秦笙觉得他的老师显得有些奇怪,晚上汇总资料的时候,神色之中还带了些隐隐的兴奋。 秦笙道:“老师,今天有什么好事?” 陈立果抬头瞅了他一眼,道:“嗯。” 秦笙笑道:“是么,那恭喜老师了。” 陈立果闻言,眼神柔和了许多,他说:“我已经有了思路,那改良药剂很快就会研制出来……” 秦笙笑意更浓,正欲说什么,笑容却忽的凝固在了脸上。 他注意到了陈立果挽起袖子的手臂上,有着奇怪的红痕。这痕迹绝不可能属于蚊虫——事实上他们研究室里一只虫子的影子都见不到。 秦笙道:“老师……” 陈立果嗯了声。 秦笙抿了抿唇,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然而发现事实就好像是扯线团,当你发现了一个线头,那么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内容被扯出来。 秦笙接下里的几天里,都在暗中观察陈立果,然后,他得出了一个让他觉得万分不可思议的结论——他的老师,似乎和人发生关系了。 略微有些发肿的嘴唇,颈项上若隐若现的红痕,让秦笙彻底确定自己想法的,却是他老师耳朵上一个咬痕。 那咬痕非常隐秘,恐怕何辰忧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而和何辰忧关系很好的秦笙,却透过那若隐若现的发丝,发现了这个痕迹。 怎么会这样?秦笙觉得这简直太玄幻了,他的老师和谁在谈恋爱?可是明明他每天都和老师在一起,为什么却没有看到他老师的恋爱对象? 这是秦笙第一时间的疑惑,但他很快,就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和他们每日待在一起的不止有研究员,还有试验品。 秦笙已经隐约猜到,陈立果或许是和某个试验品发生了感情。 这种事情,发生在何辰忧的身上,对于秦笙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以至于让他实验频频犯错,完全静不下来。 陈立果皱着眉头看着他的学生,他道:“秦笙,你怎么回事?” 秦笙低着头说对不起。 陈立果说:“你是不舒服么?” 秦笙说有一点。 陈立果道:“不舒服就去休息——我不需要你挤出这种时间来做实验。”秦笙已经报废了几组样品了,陈立果的心简直就是在滴血。 秦笙无法,只能点头称好。 他在临走之前,又往陈立果的方向看了一眼。陈立果背对着他,并未注意到他的视线,也没有看到秦笙身上的异样。 不得不说和白烟楼的龌龊交易,是非常值得的。 因为反正就算陈立果不同意交易内容,还是会被白烟楼拉去操/个痛快,于是索性干脆赚点什么聊以自/慰。 白烟楼果真不是个普通的异能者,根据他给陈立果的资料,陈立果知道了他至少有十多种异能。 当然,这些消息陈立果完全没有告诉其他人,现在的白烟楼已经够抢手了,如果再让其他人知道这些,陈立果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他保下来。 白烟楼倒是不太在意,什么都和陈立果说,还和陈立果讨论晚上想怎么玩——并且承诺只要陈立果答应他,那他就告诉陈立果更多。 一般这种情况,陈立果的眉头都会皱的紧紧的,嘴唇也抿成一条线。白烟楼喜欢看陈立果为难的模样,他知道,眼前的人最后还是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陈立果果然是答应了,晚上自己坐上去的时候,神色之间都还满是羞恼。 白烟楼抱着他的腰,低低的笑着说让他快一点。 “快不了。”陈立果似乎有些恼怒 ,他低低的说,“太长了。” 白烟楼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么冷静的语气说“太长了”,一下子激动的不行,让陈立果两腿直接软了下来。 由于白烟楼的配合,陈立果研究药物的速度飞快。 其他本来对他独霸白烟楼有意见的人也只好住了嘴——他们并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像陈立果这样迅速的研发出药剂。 因为花了几乎是所有的时间在白烟楼身上,命运之女王妍子已经很久没有被抓去电击了。并且她还有了一个诡异的发现——她的异能,居然在慢慢的变强。 虽然进度非常的缓慢,至于与她一开始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确定这是真的。 她甚至可以隔空放电了。 和王妍子一样变强的还有其他异能者。 这些变化,陈立果都不知道,他去见了王妍子一次。但是这姑娘对他的态度实在是非常的暴躁——就像她的雷系异能那样,几乎是一点就炸。 “我早晚要弄死你——”王妍子真是恨不得一口咬死陈立果,事实上她唯一记得脸的研究者,就只有陈立果。 谁叫他是一群人里长得最好看的呢。 陈立果冷漠的看着王妍子,什么反驳的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王妍子看着陈立果的背影,咬了咬唇,她有点后悔自己的暴躁,但是她实在是恨死了这个地方,还有把他抓进这个地方的人…… 陈立果的药剂,在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着。 根据白烟楼的基因,陈立果利用自己的聪明智慧终于逐渐改善了药剂的副作用——才怪。他全是靠着系统的金手指在努力装逼。 系统还在和陈立果讨论,说让他不要太快研究出来了,太快了也可能会导致崩了人设的。 陈立果心想这系统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太快也不行,太慢也不行,还得快慢适中,粗细合适…… 系统知道陈立果几乎每晚都在和白烟楼进行龌龊的交易,他劝了陈立果几次,就懒得劝了,反正也劝不动。而且陈立果在梦里和白烟楼乱搞有个好处,就是他完全不用看马赛克……唯一美中不足是陈立果睡着了老喜欢哼哼…… 白烟楼真是个王八蛋,和何辰忧王八蛋的程度其实是差不多的。因为何辰忧是不把研究体当人,白烟楼是不把何辰忧当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是相当的般配。 这一天晚上陈立果被白烟楼折腾惨了,因为他白天的时候给白烟楼注射了一种药剂,那种药剂入体后,白烟楼直接冲到厕所里呕吐了半个多小时。 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惨白惨白的。 陈立果还在记录数据,注意到白烟楼不善的眼神,他才轻描淡写的说分量放太重了。 白烟楼似笑非笑,他说:“太重了?” 陈立果道:“嗯。” 白烟楼说:“你不是故意的?” 陈立果记录的笔停顿了一下,然后一种淡定的语气说:“只是想试试。” 白烟楼心想试试?这要是换了其他人,说不定就被试废了。 但白天到底是陈立果在主导,所以白烟楼没有说什么。陈立果心里有点不安——他知道自己晚上肯定惨了。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陈立果在黑色的梦境里直接失/禁了,即便是他开始求饶,白烟楼也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 白烟楼说:“怎么样?何教授?舒不舒服?” 陈立果连话都说不出来,眼前是一片无尽的黑色,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感到自己仿佛会一辈子被囚禁在这黑暗之中。 白烟楼说:“何教授,想不想看看自己什么模样?” 陈立果还未回答,眼前的黑暗中就出现了一盏不太明亮的灯,而陈立果的面前,也立起了一面镜子。 陈立果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梦境中的他,和现实的他差别是那么的大。他面色潮红,两眼无神,白烟楼搂着他的腰肢,吻着他的颈项。 “何教授。”白烟楼说,“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陈立果闭了眼睛,低低的喘息。 白烟楼挥手灭了灯光,开始下一轮的狂欢。 第二天,陈立果出乎意料的请假了。 他起床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发低烧,一站在地上就头晕目眩差点摔倒。 医生过来给他看了一下,开了点药剂,说烧褪不下去就打针。 陈立果瞥眉说能不能不吃药。 医生瞅了他一眼,道:“可以不吃,但是好的特别慢——何教授,你继续熬夜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陈立果咳嗽几声,没说话。 医生见状叹气,他说:“算了,说了也是白说,没有好再给我打电话——记得吃饭啊。” 陈立果点点头,说了句麻烦医生了。 医生走后,陈立果倒在床上就昏昏沉沉的陷入了睡眠。 秦笙敲了许久的门,里面的人都没有反应,无奈之下,他只能拿出门禁卡刷开了陈立果的门——因为陈立果三天两头出事,所以秦笙是有陈立果住所的门禁卡的,陈立果自己也有点担心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家里。 秦笙刷开门禁卡后,小声的叫了句老师。 没有回答,秦笙叹了口气,说:“老师,我给你送午饭来了。” 他慢慢的走向卧室,推开门后,看到了正在熟睡的陈立果。 陈立果的睡衣没有扣口子,似乎因为身体太热,被子也只盖到了腰间,他面色潮红,一看就是在生病。 秦笙本来是想叫医生的,但他看到了桌子上的药,知道医生大概已经来过了。 把午饭放到了桌子上,秦笙正欲去把陈立果叫醒,让他吃饭,然而当走近床边,整个人却完全愣住了。 只见陈立果白皙的胸膛之上,是一片暧昧的痕迹,这些痕迹绝不可能是女人弄出来的——秦笙呆立在原地,就这么呆呆的看着。 陈立果还在熟睡。 秦笙看到了他老师的乳/首,那上面甚至还有一个明显的牙印,胸上的粉色的两点肿了起来,一看就知道没有被少欺负。 秦笙发现自己有了反应。这反应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崩溃,于是他没有叫醒陈立果,而是选择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熟睡中的陈立果并不知道,自己的睡颜就这么掰弯了自己的徒弟。 当然,如果他知道的话,大概会说对系统一句:“我就知道我的美貌一种罪孽。” 而系统则会默默的朝他脸上吐口水。 124、潘多拉魔盒(五) 陈立果这场病足足病了三四天。 后面两天的时候医生看情况不对,还是过来给他输了液。 作为陈立果的学生,秦笙在陈立果生病的时候,从头到尾都守着他,每天给他带食物,似乎十分害怕他这个不在乎自己身体的老师就这么饿死病死了。 几天后,低烧终于褪了下去,陈立果回到实验室继续做实验。 其他人早就习惯了,何辰忧不就是那种死也要死在实验室里的怪胎么,就算他发着高烧坚持实验,恐怕也没有人奇怪。 新的药剂在白烟楼的帮助下不断的完善着。 陈立果把完成的药剂注入了动物的体内,让研究人员密切注意数据。 结果第二天研究人员就来和陈立果说那动物发狂死了,但是死前身体素质得到了高度强化,而且死亡的时间比之前的药剂往后推迟了几个小时。陈立果检查了一下数据,道:“减少一半的剂量,混合十毫升k07。” 研究人员点头称是。 第二次的实验结果很快出来,这比例的药剂相比之前的药剂效果好了许多,副作用也少了,这证明陈立果的研究方向是正确的。 这个结果大家都很满意,陈立果也能向上面的人交代了。 晚上白烟楼和陈立果见面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你很高兴?” 陈立果脸上其实没什么表情,但神态之间,却在透露淡淡的愉悦。这种愉悦让白烟楼看了觉得非常不愉快——事实上任何出现在陈立果身上,于他无关的情绪,都让他感到有些不满。 陈立果没有回答他,上次白烟楼折腾他的事情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两人至今还在冷战。 白烟楼见陈立果不答,并不恼怒,反而笑了起来,他说:“这磨还没有卸呢,驴就急着杀掉,恐怕不太好吧。” 陈立果伸手推了推眼镜,他神色淡淡,道:“这不是还没杀么?” 白烟楼看着陈立果,忽的有点好奇眼前的人若是伤心狂喜,亦或者悲伤愤怒,会是什么模样了。白烟楼手上脚上都套着锁链,身上还穿着特殊的隔离服,就这么远远的看着陈立果,却也给陈立果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白烟楼舔了舔嘴唇,不说话了。 两人间的关系实在算不得好,只要陈立果白天折腾白烟楼,那么晚上倒霉的就是他自己。但即便如此,陈立果在做实验的时候也丝毫不肯手软。 因为那种改善的药剂,上面的人又找陈立果谈了一次话,问他这种药剂可不可以投入使用。 陈立果说:“可以,但是也有副作用,这种药剂还有改良的空间。” 来询问陈立果的人点了点头,又和陈立果交换了一些信息,在要走的时候,突然对着陈立果问了句:“何教授是谈恋爱了?” 陈立果闻言一愣:“什么?” 那人以为陈立果没听清楚,于是又问了一遍。 陈立果哑然,他道:“为什么这么问?” 那人笑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下面。陈立果一开始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他到了厕所里,看到自己耳朵下面的皮肤上有一个明显的牙印,才反应过来是白烟楼搞出来的事情。 陈立果气的不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该怎么遮住。 回到实验室里,陈立果对着白烟楼道:“你能不能别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白烟楼看着陈立果,漫不经心道:“来支烟?” 陈立果皱眉。 白烟楼道:“没烟不聊天。” 陈立果心里憋着气,他转身出去拿了支烟,回来随手扔给了白烟楼。 白烟楼吸了一口,眯了眯眼,道:“玩的太疯,忘记了。” 陈立果抿着唇,瞪着白烟楼。 白烟楼被陈立果盯的笑了起来,他道:“别这么看我,你都把我看硬了。” 陈立果冷冷道:“白烟楼,你不要太过分。” 白烟楼的目光露骨极了,他上下扫视了陈立果,简直就像用眼神把陈立果的衣服剥了,他道:“何教授,我过不过分,你还不知道?我若是真的过分起来,你已经在哭着说不要了。” 两人的交流注定是不愉快的,因为没有任何一方会做出妥协。这个事件的最后结果就是,陈立果每次出门之前都会先检查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白烟楼留下的痕迹。 然而陈立果并不知道,因为白烟楼的到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一些变化正在悄悄进行。 命运之女王妍子感到了自己的异能在变强,但是她却没有想到会强的这么快。 当她释放的雷电可以击穿空气后,她第一个反应是研究所里的科学狂人给她吃了什么特殊的药物。可是她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任何的不适……异能逐渐的加强,就好像她被什么东西潜移默化的影响了。 王妍子将自己身体的变化隐藏了起来。因为最近实验的强度减低,极限测试的时间也少了许多,所以她一直没有暴露,而陈立果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试验品在慢慢发生变化。 王妍子对于自己身体的疑惑,终于在某天晚上得到了解答。 给她答案的那个人,神奇的出现在了她的梦境里。 “你好。”男人很好看,唯有完美二字可以形容。 王妍子看了看周围,觉得眼前的一切非常不可思议,有哪个梦会如此的真实?她道:“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男人说:“王妍子,你想从这里出去么?” 王妍子冷笑,这个问题就废话,有哪个实验体会不想从这里离开? 男人说:“我给你机会。” 王妍子眼睛亮了起来,但她并不没有直接答应,世界上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这男人给她东西,肯定要她付出代价。 果不其然,男人说:“离开这里的前提条件是,你的异能等级达到a” a?王妍子一听就觉得这人是在开玩笑,这个研究所里异能的确是分了等级,用研究人员的话来说,她就是那种连冲个手机都要分好几次的e级,要让她达到a级,简直如同痴人说梦。 男人打了个响指,隐约的黑暗里,浮起了一朵冰蓝色的花,这朵花好似是用电构成的,慢慢漂浮着,到了王妍子的面前。 男人说:“吃下去。” 王妍子的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可她的本能却让她无法抗拒这朵蓝花的诱惑。 于是王妍子慢慢的张开了嘴,一口含住了那冰蓝的花朵。 蓝花入口,王妍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感到有猛烈的电流通过了自己的身体,直接将她整个人都电晕了过去。 男人看着王妍子昏倒在地,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笑容,然后结束了这个梦境。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自己的成果了。 陈立果觉得最近研究所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头。 包括他的学生在内,几乎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躲躲闪闪,更有甚者是只要他一靠近,就会停止说话。 虽然之前研究所里的人对他的态度也算不上热切,但和现在的差别似乎也太大了。 陈立果一心研究也没有去关注太多,等到他察觉的时候,才发现这种情况已经非常严重。 陈立果有点奇怪,问系统他是干了什么导致这些人态度这么奇怪。 系统说:“叫你天天看泡沫剧,周围出事了都没发现。” 陈立果有点无奈,他做实验的时候都是系统在开金手指,真要他自己上手,恐怕这实验室都爆炸了几千次了。 实验都被系统做了,陈立果太无聊就只能看泡沫剧——他总算是不看恐怖电影了。 陈立果是挺想找个人询问一下到底怎么了的,但是问这种问题似乎不符合何辰忧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格。所以犹豫之下,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一周。 某天下午,突然有人来找到了陈立果。 那些人穿着防化服拿着枪,对待陈立果的态度非常不友好,开口就是:“何教授,和我们走一趟吧。” 陈立果放下手中的试剂,皱眉道:“什么事?” 领头的那人冷淡道:“有人举报你和实验体发生了关系。”和实验体发生关系是严重违反规定的。 陈立果冷冷道:“有证据?” 领头人道:“没证据我们也不会在这里。”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陈立果再反抗就是自讨苦吃,于是他冷静的脱下手套做了个简单的清洁后,就和这群人走了出去。 接着,陈立果被带到了一个特殊的房间里。 房间里的灯光特别亮,陈立果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一男一女。 女人看着陈立果,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何教授,请坐。” 陈立果在二人面前坐定,他的表情一直非常冷静,没有露出一点慌乱。 “我的每分每秒都很珍贵。”陈立果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女人道:“当然,我们不会随便浪费何教授的时间。”她说着,用手按了一下桌子上的一个遥控器。 一个光幕在三人面前升起,随后里面传来了声音和图像。 看到光幕里的内容,陈立果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只见光幕之中,他和一个试验品正在床上翻滚,两人身上盖着被子,虽然不能完整的看到二人在做什么,但是个成年人都清楚。 陈立果被这画面震撼到了,立马和系统确认说何辰忧没有潜规则过试验品吧。 系统说没有啊,何辰忧直到死都没有和人发生过关系,这个科学狂人的爱人就是实验室。 陈立果说:“那这视频咋回事啊。” 系统说:“假的呗。” 陈立果:“……我觉得挺真的咋办。” 系统想了想,道:“嗯,我也觉得挺真的。” 陈立果:“……” 连陈立果这个当事人都觉得真实,那这事情就好玩了。 女人问道:“何教授,视频上的人是你么?” 陈立果皱眉,他说:“不是。” 女人直接把视频了个近景,让视频里的两人面容都清晰的出现在大屏幕上,她说:“真的不是?” 陈立果态度冷淡,道:“长得一样就是同一个人?” 女人笑了笑,她说:“没关系,我们还有证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按了桌上的响铃。片刻后,屋外走进了一个陈立果的熟人——他的学生秦笙。 秦笙的面容有些憔悴,看向陈立果的眼神有些躲躲闪闪。 陈立果说:“秦笙?” “老师。”秦笙苦笑着。 女人说:“秦笙,你是不是曾经在何教授身上看到过奇怪的痕迹?” 面对凝视他的陈立果,秦笙咬了咬牙,声音沙哑的说了句:“对。” 女人对着陈立果说:“何教授,你看。” 陈立果闻言,想起了之前白烟楼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这王八蛋难不成老早就开始策划这件事了?!而且根据之前对白烟楼的了解,他的确是可以对监视器动手脚。 陈立果说:“这不是我,这个实验体我根本不认识。”视频之上,女人的的面容是陌生的,陈立果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她。 问陈立果话的人却笑了,她道:“何教授,你确定你不认识她?她可是已经怀孕了。” 陈立果:“……”到底谁我在做梦,还是你们在做梦? 秦笙低低道:“老师,对不起。” 陈立果简直要一脸懵逼了。 审讯陈立果的男人这才开了口,只不过一开口就宣布了陈立果的死刑,他说:“何教授,证据证人都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陈立果觉得自己真没什么想说的——才怪,他道:“这个视频是假的!那个实验体也是假的!白烟楼呢?我要见他!” 审讯的男人冷冷道:“已经有其他人接手了白烟楼,何教授,你恐怕不能继续这个实验了。” 陈立果差点没把桌子砸了,他说:“你们明明知道视频是假的……难不成……”他忽的明白了什么,扭头看向秦笙,道:“秦笙,你出卖了我?” 秦笙抿唇,不说话。 陈立果说:“你知道我最后的药剂已经研制出来了?” 秦笙垂了眸子,他说:“老师,对不起,我不能帮你隐瞒。” 陈立果这才醒悟过来,这一切大概都和白烟楼没关系。他们都知道这个视频是伪造的,视频里的人也是假的,有人需要他消失,接手即将完成的药剂,所以才伪造出了这么个东西。 陈立果咬牙道:“秦笙——我哪里对不起你。” 秦笙不说话。 “何教授。”审讯的男人不咸不淡道:“你再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威胁我们的证人?” 陈立果气的浑身发抖,他说:“你们这是强取豪夺。” 然而已经没有人听他说话了,外面直接进来了几个穿着护卫服的人,把陈立果的手上拷上手铐,直接带走。 陈立果走的时候,秦笙的表情有点难看,他似乎有些自责,但不知是不是陈立果的错觉,他居然在秦笙脸上看到了丝丝的兴奋。 陈立果哇的一声就和系统哭开了,他说:“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呜呜,都抢人家的东西呜呜呜。” 系统:“……” 陈立果说:“爸,你儿子活不下去了!” 系统说:“儿子,坚强一点。” 陈立果说:“他们都一群大屁/眼子,讨厌他们,讨厌他们!我辛辛苦苦的努力了那么久……” 系统幽幽的说:“努力了那么久?” 陈立果被系统噎到了,然后生气的说:“站着看泡沫剧也很辛苦啊!” 系统冷漠的哦了一声。 陈立果的泪水落下,心想他爹居然和那群屁/眼子,哦不,骗子是一伙的…… 被塞进了牢房里,那些人给陈立果拿来了囚服让他换上。 囚服和陈立果研究服最大的差别就是穿上去之后需要特殊的钥匙才能够打开,然后还会记录这个人每天去的地方,做的事,上了几次厕所…… 陈立果阴沉着脸色去换了衣服,他知道这时候反抗是没用的,至少他不想被人强行扒掉衣服。 看来那些人也没有做的太绝,至少囚禁陈立果的地方环境没有太差。一室一厅厨房厕所,除了不能出去不能做实验还穿着囚服之外,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陈立果:终于可以坐下来安静的看我的泡沫剧了。 系统对陈立果无话可说。 这次行动,应该是早就开始策划的。而且策划人肯定不止一个势力,也难怪他们能干出这种事情。陈立果制造的药剂稍加完善,就能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 陈立果心想这的确是可以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的,一个不小心还能把地球的格局也改变——毁掉半个什么的。 白烟楼知道他家小可爱被人囚禁起来的事情,还是第二天有另一个研究员来接手他。 那研究员看起来四十多岁,形容邋遢,见到白烟楼时满目兴奋。 白烟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然后露出厌弃的神色,道:“何辰忧呢?” 那研究员道:“他啊?把试验品肚子搞大被抓起来了。” 白烟楼沉默两秒,心想被搞大肚子的不该是何辰忧自己么?然后他道:“被抓到哪里去了?” 那研究员没想到何辰忧作为一个实验体还这么关心研究人员的私生活,不过他以后要和白烟楼相处,所以也就回答了白烟楼的问题。 他道:“具体哪里不知道,应该还是在研究所里,只是不能做研究了。” 白烟楼态度冷淡的哦了声。 晚上的时候,白烟楼就和陈立果见了面。 白烟楼抱着他的小可爱。他的小可爱心情非常不好,被他抱住后,第一句就是:“滚开。” 白烟楼舔了舔陈立果的耳朵,含糊道:“拔吊无情?” 陈立果冷笑:“你倒是让我拔一次啊。” 白烟楼揉着陈立果的胸/前的嫣红,听着他的喘息一点点的加重,他道:“别生气,我帮你报仇。” 陈立果冷笑道:“帮我报仇?就凭你?” 白烟楼心想为什么被他家小可爱嘲讽也会感觉那么兴奋呢?好想把他的嘴堵上,上面下面都一起。 白烟楼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陈立果被白烟楼抱在怀里,他在白烟楼肩膀上咬出一个压印,含糊的说:“你是故意的对不对。”白烟楼在他身体上留下的痕迹,绝对是故意的。 白烟楼说:“我这不是想给你打个印子么?” 陈立果浑身紧绷,然后又松懈了下来。 白烟楼说:“他们怎么舍得这么对你。” 陈立果半眯着眼睛,白烟楼把他拉入梦境的次数多了,让他都有点分不太清楚梦境和事实。 他看着白烟楼附着薄汗的额头,道:“为什么可以进入人的梦境,这有什么科学原理?” 白烟楼没想到何辰忧这时候还能问出这么学术的问题,于是他思考了一会儿,严肃道:“或许是我可以制造一个磁场?” 陈立果没吭声,心想只要和灵异挂了点钩的事情,是不是都要用磁场来解释…… 白烟楼说:“这不该是你研究的内容么。” 陈立果把自己的手腕在白烟楼面前晃了晃,那上面有一个醒目的镣铐,他道:“可惜他们不让。” 白烟楼低低的笑了,他说:“好想把你操/坏,最好连脑子一起。” 陈立果:“……”他又想起了某天晚上某个人火力全开的样子。 白烟楼说:“怎么,怕了?” 陈立果冷笑道:“怕什么?既然我不研究你了,为什么还要被你操?” 白烟楼:“……” 陈立果一字一顿,面目厌弃,他道:“滚、远、点。” 白烟楼:“……” 125、潘多拉魔盒(六) 被嫌弃的白烟楼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他舔了舔陈立果汗湿的耳朵,又亲亲他的耳坠,道:“你明明也有爽到。” 陈立果没理他,虽然他的神色之间慵懒倦怠,但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眼眸深处全是厌倦。 白烟楼重重的亲吻了一下,见陈立果闷哼一声,他才道:“宝贝儿,生什么气呢。” 陈立果没理他。 白烟楼也不再安慰陈立果,索性把陈立果吃了个干干净净。 两人在梦里玩了一晚上,第二天陈立果直接睡到了中午。 因为没有实验做,陈立果也不用强迫自己早起了,他从床上坐起来,去洗漱完毕后吃了点早饭就拿了本书开始看。 秦笙走进来的时候,就看了这样的一幕。 他的老师坐在床边,眉头瞥起,手里捧着一本书。他身上穿的囚服有些松,露出漂亮的颈项和锁骨,听到他来的声音,何辰忧也不曾扭头,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老师。”秦笙开了口。 陈立果没有理这个出卖了自己的徒弟,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打算给,直到秦笙走到他的面前,扯下他的书,他才语气冷漠的说道:“有事?” “老师,你在怪我么?”秦笙的面容略微有些苦涩,他道:“对不起,我不该告诉他们……” 陈立果没说话。 “可是老师和试验品发生关系这件事,难道不是真的?”秦笙说到这件事的时候,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他道:“老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这种事明明是被禁止的——” 陈立果冷冷的抬头,他说:“我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他的态度是这样的冷漠,将秦笙的心一下子冻结了起来。他原本以为他的老师至少会争辩两句,却没想到他的老师连争辩都不屑,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最低劣垃圾。 这种感觉让秦笙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脑子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竟是一把将他的老师推倒在了床上。 陈立果一时不察,被秦笙推了个正着,他正欲坐起来,却被秦笙直接按住了双手。 “老师。”秦笙低低的喃喃,他看着身/下的人,眼里的痴迷终于流露了出来,他说,“我好喜欢你。” 陈立果当时有点傻,问系统这是什么套路。 系统说:“自己勾引的徒弟,跪着都要被日。” 陈立果委屈:“我嘎哈就勾引他了,你这系统还讲不讲道理。” 系统说:“安心去吧,我去念佛经了。” 陈立果:“……” 因为两人的动作,陈立果向来整齐的头发变得有些凌乱,囚服的领口很宽大,秦笙甚至隐隐约约看到了陈立果白皙的胸膛。让秦笙觉得无法忍受的是,他居然又他老师的胸膛上,看到了一些暧昧的红痕,这些红痕是如此的醒目,刺的秦笙仿佛眼睛也疼了起来。 “你又和他做了?”秦笙说,“最近的一次是什么时候?他□□操的舒服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过分的话,这些话要是放在平日的他身上,或许一辈子都说不出来。 陈立果冷冷的看着秦笙,即便是处于弱势,他的神态依旧高高在上,他说:“秦笙,你太让我失望了。” 秦笙闻言苦笑,慢慢的用被单将陈立果的双手裹了起来。 陈立果虽然脸上装得很所谓畏惧,其实内心已经有点慌了,他很想说大兄弟你冷静一点啊,别这么容易弯啊,还有那么多美女在等着你呢! 秦笙低低的叫着说:“老师。”伸手将陈立果的眼镜取了下来。 眼镜没了,露出陈立果一双漂亮的眸子,这双眸子里正喷薄着怒火,陈立果说:“秦笙,你在找死?” 秦笙低下头想吻陈立果的唇,却被陈立果直接躲开,他道:“老师,我真的喜欢你。” 陈立果心想我还喜欢系统呢!你看看他是怎么对我的!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那我岂不是要喜欢全世界的人。 系统如果知道此时的陈立果在想什么,一定会为他的不要脸而感到震撼。 秦笙正准备下一步,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就出现了。 陈立果穿的这囚服是脱不下来的,只有上厕所的时候能拉开拉链,但是就算拉开,也只能露出个屁股。 陈立果实在是难以想象,自己只对秦笙拉开裤子拉链的模样——或者说秦笙已经禽兽到了只要陈立果露出个屁/股就满足的地步? 万幸的是秦笙没有饥不择食到这个程度,他也察觉了这个问题,于是道:“老师,让我亲亲你我就走。” 陈立果心想大兄弟,你这话和男人说的“我就蹭蹭不进去”一样是来骗小女孩的吧,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你就别这么骗我了…… 秦笙说:“老师……” 陈立果有点无奈,心想着不给秦笙甜头,这人估计也不会走,于是一咬牙一狠心,减少了自己挣扎的力度。 秦笙一看陈立果的态度有些软化,心中一喜就要低下头来,然而他的唇离陈立果还有三四厘米,就感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胸口上,整个人都直接飞了出去。 陈立果一脸懵逼的看着秦笙重重的飞到墙上,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直接晕了过去。 陈立果:“……”唉呀妈呀,看起来好疼。 虽然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了,但是脸上还是一副淡然之色,道:“谁?” “除了我还有谁?”一个熟悉的,带了点委屈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本该被囚禁起来的白烟楼居然出现在了陈立果的房里,他的表情不太愉快,对着陈立果道:“如果我不来,你就由着他欺负你?” 陈立果心中悲凉说你居然把我想成那种随随便便的男人…… 白烟楼面色不善,他说:“难道你不是?” 陈立果没理白烟楼,他的水晶少男心碎了一地,目光之中全是凄凉。 白烟楼说:“哟,还委屈上了?” 陈立果冷冷道:“我和谁在一起,和你有什么关系?” 白烟楼听到这句话,竟是直接将已经晕倒的秦笙掐住脖子举了起来,他说:“没关系?那好,我今天就在这里杀了他。” 白烟楼是认真的,他的神态之中饱含戾气,好似下一秒就会让秦笙身首异处。 陈立果见状却是冷冷的笑着,他说:“动手啊。你难不成以为我会为他求情?” 白烟楼再一次认识到了眼前人的薄情。对于何辰忧来说,生命里除了研究之外,其他都是多余的。秦笙是他的学生又如何,他的这个学生已经背叛了他,让他身陷囹圄。秦笙就算是被白烟楼杀了,何辰忧或许也不会觉得可惜。 白烟楼把秦笙放了下来。 秦笙因为疼痛又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捂住自己的喉咙不断的咳嗽,眼前一片昏花。 然而待他的眼睛再次聚焦,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却恨不得自己能晕过去。 他的老师此时正被人浑身赤/裸的抱在怀里,虽然有被褥遮住了关键部位,但任谁都能看出两人在做什么。 何辰忧平日里冷淡的脸上全是羞恼,白皙的脸蛋上附着着薄薄的红晕。 “畜生。”何辰忧一边低低的喘息,一边这么骂着。 抱着何辰忧的那个人秦笙也认识——或者说整个研究所的人都认识,他就是那个何辰忧用尽手段也想要得到的试验品a1白烟楼。 “你看看,你的徒弟醒了,正在看着你呢。”白烟楼恶劣极了,他轻轻松松的脱掉了陈立果特殊的囚服,更加轻松的侵/犯了他。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现实里做。 何辰忧到底是没有习惯这种事,浑身一直紧绷着,听到白烟楼这么说,也不过是咬紧了牙关,一语不发。 “你在对老师做什么!”秦笙终于从震惊之中缓了过来,他想要过来帮助陈立果,却被一个无形的罩子拦住了。 “白烟楼你这个神经病。”陈立果咬着牙,恨恨道,“这屋子里有监控!” 白烟楼心想这人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于是弄的更狠,口中道:“让他们都看看何教授这模样岂不是更好?” 陈立果一口咬在了白烟楼颈项上,简直像是要咬下一口肉。 秦笙已然看呆了,他做梦也未曾想到,有一天会看到这幅模样的老师。 陈立果背对着他,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反倒是白烟楼,冲着秦笙舔了舔嘴唇,做出一个挑衅的表情。 秦笙终是转身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他的双腿之间已然起了反应,离开这间牢房的时候,整个人神情都十分恍惚。 两人做完之后,白烟楼带着陈立果去洗了个澡。 陈立果眼睛半眯着,有些倦怠的被白烟楼抱在怀里,他说:“你明明可以离开这里,为什么还跑来折腾我?”他以前或许会觉得白烟楼是被禁锢着,但他都能突破重重防线来见到自己,那他早该可以离开研究所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们能走到什么地步。”白烟楼这么说着,手掌心摩挲着陈立果的腰侧,他说,“特别是你,何辰忧。” 陈立果呼吸重了点,他说:“你想做什么?” 白烟楼道:“未来的世界,是属于异能者的。” 陈立果观察着白烟楼,看出他的神色不似作伪,他道:“只有一个你这样的异能者,是不够的。”其他异能者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在未来占有一席之地。 “没错。”白烟楼说,“所以我需要你。” 陈立果明白了白烟楼的意思,他需要的是自己研发的药剂,只要有了陈立果的药剂,其他异能者的能力也能得到加强。 陈立果眯了眼睛,觉得白烟楼这人真是阴险狡诈极了。 两人在被窝里温存,陈立果也没问白烟楼怎么不怕人发现,反正这不是他要担心的事情。 直到半夜,白烟楼才离开。 结果第二天,研究所就出事了。 陈立果名下的几个异能者居然都逃离了研究所。这对于上面的人来说可是件大事——若不是陈立果目前还被关着,那这个锅肯定得他来背。 这几人逃走的途径和方法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这几人离开时整个研究所的监控系统都坏了。 秦笙对着好几个人说他知道是谁干的,那些人问他是谁。 “是a1!!!”秦笙说着谁也不信的话——是谁都不可能是a1啊,研究a1的实验室里,可是整天都有十几个研究员,a1怎么可能做到在十几个人眼皮子底下大变活人? 于是秦笙说的话,根本没有人信,唯一知道真相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命运之女也逃出去了。 她逃出去的时候,命运完成度就往上涨了不少。 陈立果有点担心,说他们会不会把研究所毁了。 系统说你怕什么,他们老大还在里面呢。 陈立果想想也是。命运之女和几个异能者出逃这件事,绝对是白烟楼搞出来的,这人到底有多少种异能根本就是个谜团。如果说之前陈立果还有可能探究出来,那么此时被囚禁起来的他完全无力探寻。 因为陈立果被关起来这件事,研发药剂的速度也缓慢了下来。 这药剂本来就是陈立果主导的,他掌握了全部的数据和研究思路,虽然秦笙天天跟着他,但学到的也不过是皮毛罢了。 药剂虽然已经有了成品,但是这成品还是有一定的副作用,目前并不能完全投入生产。 想要投入生产,还得继续研发。 白烟楼对这件事也有点不满意,陈立果还没被关几天,就来找陈立果抱怨,说那群人简直就是饭桶,抽了他好几次骨髓了,都没什么用。 陈立果冷眼瞅着白烟楼把研究所当自己家,来来去去完全没人管。 来找陈立果的白烟楼还抱怨说:“他们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要是你恐怕早就研发出来了。” 陈立果捧着书随口问了句:“研发出来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白烟楼懒懒散散,说出的却是让人心凉的话,他说:“用完的东西都是垃圾,还能怎么办……全部杀了呗。” 陈立果冷冷道:“全部杀了?” 白烟楼凑过来,舔了舔陈立果的唇,道:“当然,宝贝你这么可爱,我可舍不得动手。” 陈立果冷笑一声。 白烟楼说:“或许可以来个选美?好看的都留下?” 陈立果:“……”颜狗这种东西,果然到处都是。 虽然白烟楼说这些话的时候听着挺像在开玩笑的,但陈立果却有种这人是认真在说的感觉…… 在白烟楼骚扰陈立果的这段时间里,最痛苦的人不是陈立果,而是知道了真相的秦笙。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你看到了真相,但被蒙蔽了眼睛的人,却将你当做疯子。 秦笙对其他人说了他看到的事,其他人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还叫他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 秦笙去找了监控录像,然而监控录像里却根本没有白烟楼的影子,他眼睛看到的一切,都好似自己妄想后的幻觉。 白烟楼在用自己的方法一点点将秦笙逼到绝境。 陈立果全程的态度都很冷淡,白烟楼以为他会为秦笙求情,但事实上陈立果都不曾询问过秦笙的现状。 他们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然而随着药剂研发速度的减缓,这种平衡还是被打破了。 陈立果被囚禁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被人再次请了出去。 请他出去的人态度非常好,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何教授,让您受委屈了。” 陈立果神色冷漠。 那人道:“何教授,我们对之前的视频进行了深入的调查,发现那个视频的确是假的。” 陈立果说:“然后呢?” 那人道:“接着我们对提供视频的人进行了审问,发现他是被其他人指使……” “其他人?”陈立果冷笑,“其他人是谁?” 那人被陈立果尖锐的态度弄的有些尴尬,他道:“我们暂时……还没有审问出来。” 陈立果冷冷的哦了声,他就知道这人肯定没那么容易被抓。 那人见陈立果被放出来后的态度一点没有他想象中的欣喜,反而格外的冷淡,一时间也有点惴惴不安,他道:“何教授,您别生气,这事情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陈立果没说话,他知道,如果不是某个人急着要成品,绝对不会轻易的将他放出来。 而急着要成品的人,也在急着要他们这群研究人员的命。没错,他说的就是白烟楼。 白烟楼不是个好人,他如果拿到了药剂,整个研究所里能活下来的人可能寥寥无几。 于是陈立果就这么丝毫无损的回到了实验室。 他进去之后,扫了一圈,发现还是之前那些人。只不过却少了个秦笙。 陈立果说:“秦笙呢?” 有人小声的回答了陈立果的问题,说何教授,你被放出来的那天秦笙被人带走了,说是他做了伪证…… 陈立果哦了声,便不再追问。 白烟楼大概是研究所里最自由的一个实验体了——但是这只是在陈立果的眼里,在其他研究员的眼中,他却还是个小可怜。 陈立果曾经就听到有女性的研究员私底下说白烟楼真是可怜,一醒来就被关在实验室里,还遇到了整个实验室最心狠手辣的研究员。 陈立果听了这评价有点不满意,心想着白烟楼可怜,那被白烟楼操的妈妈都不认识的自己岂不是更可怜了。 今天白烟楼又在装柔弱。 陈立果拿着针管进去取血样的时候,他轻轻的问,医生,可不可以轻点,我好疼。 给陈立果当助手的一个女性研究员露出不忍之色。 然后她就听到陈立果冷冷的拒绝了白烟楼,说:“不能。”——妈的昨天晚上我求你轻点你怎么不轻点。 然后白烟楼这王八蛋就轻声的抽泣起来,那女性研究员小声开口道:“何教授,不如我来吧?” 陈立果:“……”信不信我用手里的针爆了你的菊花。 抽完血,又要测一个体温。 白烟楼露出半个雪白的肩膀,楚楚可怜的看着陈立果。 陈立果冷冷的对他说:“裤子脱了,测肛/门。” 白烟楼:“……” 女研究员:“……” 陈立果说:“怎么,有问题?”他倒想看看这王八蛋能装到什么时候。 白烟楼说:“我、我不要这样……” 陈立果真是服了白烟楼了,这王八蛋眼泪真是说掉就掉,掉的那女研究员恨不得冲上去把他揽入怀中好好安慰。 陈立果说:“统儿,我终于知道你的感觉了。” 系统说:“哦,冷漠。” 陈立果:“……” 总之最后在女研究员的“强烈建议”下,还是测了腋下的温度,白烟楼趁着女研究员转身的功夫,凑上去就给了陈立果一个吻。 陈立果立马露出嫌弃的表情。 白烟楼用口型说:晚上等着。 陈立果心想等着就等着,他又不是系统,看见的反正不是马赛克…… 收集好了白烟楼的数据,陈立果转身出去了。 白烟楼看着陈立果的背影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表情——陈立果收据数据的时候这么严肃,也不知道真的实验起来,会不会故意留一手延缓实验的速度。 事实证明白烟楼还是很了解陈立果的,因为陈立果这次真的不打算直接把药剂研究出来。和白烟楼相处的这段时间让他清楚的认识到这是个多么变态的人,也难怪在原世界里,白烟楼轻轻松松的就把地球毁掉了一大半,还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126、潘多拉魔盒(七) 陈立果的研究速度,到底是慢了下来。 如果说之前的他有把握在三个月内研发出最完美的药剂,那么现在的他就要在这个世界把研制出药剂的时间拖到一年。 然而延长速度,陈立果就必须面对白烟楼失去耐心的情况。 晚上的时候,白烟楼又把陈立果折腾了一顿。陈立果皱着眉头一语不发,白烟楼抚着他汗湿的头发笑嘻嘻的问道:“何教授,你该不会在刻意减缓药剂研发的速度吧?” 陈立果低低的喘息,冷冷道:“你行你上啊。” 白烟楼发现他还真拿何辰忧没什么办法,何辰忧是整个研究所里最了解这种药剂的人,如果他想要减缓药剂研发速度,那白烟楼也只能干瞪眼。 于是白烟楼重重的顶弄了一下陈立果,开口道:“我这不是正在上么。” 虽然平日里,白烟楼都对何辰忧是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然而其实他们两人心里都清楚,这场交易的平衡一旦打破,那白烟楼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可以激发异能的药剂一出,这世界就是异能者的天下,而陈立果就是可以被舍弃的卒子,所以就算陈立果有了思路,他也绝不会轻易的暴露出来。 陈立果对这件事的想法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太大变化。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研制出原世界何辰忧制作出来的药剂。那种药剂的威力太大了,甚至可以让部分普通人也拥有异能。这无异于给异能者壮大队伍。 陈立果说:“爸爸,我得和你商量点事儿。” 系统说:“儿子,你又要干嘛。” 陈立果说:“何辰忧在研制出完美药剂之前,是不是还研制出了许多失败品?” 系统说:“是啊。” 陈立果说:“里面是不是有一种药剂,时效性比较短?” 系统说:“难不成你想……” 陈立果点头称是,说:“先把这种药剂搞出来吧。” 那种名为a72的药剂,是何辰忧研究出来的失败品。这种药剂可以增强异能者的能力,还没有副作用,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只能维持一个小时的效果。并且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再次使用药剂是无效的。 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何辰忧当然不能容忍自己的试验品有这种缺陷,于是他甚至都没有告诉上面的人,他搞出过这样的东西。 系统差不多明白了陈立果想要做什么。 陈立果叹气,心里想着异能者和人类这一仗大概是早晚要打的,就看打起来后的破坏程度了。 又过了两个月,在白烟楼的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陈立果终于拿出了自己的药剂。 白烟楼第一个挨针的。 当药剂注入白烟楼的身体时,陈立果立马从实验房里退了出来。 他一出来,就透过玻璃看到白烟楼身上冒气了丝丝寒气——几乎是片刻之间,白烟楼便冰冻了整个实验室。 那寒气还在不断的往外蔓延,看起来像是白烟楼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于是他的异能不断外泄。 陈立果赶紧转身往外走,然而他没走两步,脚就被冰块冻住了,整个人一动也不能动。 陈立果有点恼怒,他道:“白烟楼,你想我死么?!”其他研究人员都被他预先叫出去了,偌大的实验室里就剩下他一个,温度再这么降下去,他就成冰块了。 实验室的玻璃丝丝的裂开,发出一声清响,最后整块都全部碎裂。白烟楼推开电子门——那电子锁已经被冻的失效了。 陈立果脸上身上已经挂上了白霜,他口中哈着冷气,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白烟楼走到了陈立果的面前,抱住了他。 突然出现的热源,让陈立果不由自主的回应了白烟楼的拥抱。他看向白烟楼,才发现这人的眼睛居然变成了冰蓝色——就和他第一次在白烟楼身上看到的幻觉一模一样。 “白烟楼。”陈立果愤怒道,“你要冻死我?” 白烟楼没有回话,他摸着陈立果的眉眼,片刻后,才拖长了声音道:“对——啊——” 他是认真的,他真的想陈立果死。 瑟瑟发抖的陈立果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药剂有时效性,最关键的成分只有我知道!” 白烟楼打量着陈立果,似乎在估量陈立果说这话的真实性。 最后,白烟楼似乎终于妥协了,他说:“好,我不杀了你,我们在这里做吧。” 陈立果已经被冻的有点神志不清了,压根不知道白烟楼在说什么。 白烟楼慢吞吞的说:“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陈立果要是知道白烟楼这么说,估计会大骂他无耻。 实验室里的监控器,也因为极低的温度爆掉了。没人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三个小时后,陈立果从实验室里出来时,众人看到了他满目疲惫的表情。 “怎么样,何教授?”有人问道。 “成功了。”陈立果抚开身上的冰渣,语气有点冷漠,“但是药剂只能维持一个小时。” “副作用呢?有没有其他副作用?”另一个教授有点焦急的确认。 陈立果说:“没有。” 众人闻言均都欢呼雀跃,唯有陈立果,眸子里露出一丝阴郁和愤怒。 白烟楼这王八蛋在他身上吃饱喝足后,又去装柔弱了。 陈立果回到自己的房间,清理了自己身上那些糟糕的痕迹。 当液体顺着他腿根流下的时候,他重重的锤了一下墙,恨恨道:“白烟楼,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系统心想陈立果你这是被冻傻了么,入戏这么深…… 然后陈立果的下一句就是:“他把我冻晕了,我根本就没爽到!这王八蛋!”光感觉到菊花火辣辣的疼了,干他爸爸。 系统:“……” 这药剂出来之后,上面的人挺满意的。 问陈立果药剂可不可以量产,陈立果一口应下说没问题,他已经拥有非常成熟的技术。 只是白烟楼却不太满意,他说:“就只能到这里了?” 陈立果对他的态度可谓是一天比一天冷淡,他道:“嗯。” 白烟楼道:“好。” 陈立果说:“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白烟楼似笑非笑,他道:“我打算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陈立果皱着眉头看着他。 白烟楼伸出一根手指,按在陈立果的眉毛上,他说:“何教授,你每次这么看着我的时候,我都想狠狠的操/你。” 陈立果冷笑,说的好像你没操似得。 药剂研制出来没多久,某一天白烟楼突然对着陈立果道:“明天不要离开你的房间。” 陈立果当时手里正捏着一管试剂,手一抖,这试剂便滴多了些,他说:“为什么?” 白烟楼懒洋洋的说:“因为我们要离开这了。” 陈立果抿唇看着他,道:“你打算对研究所做什么?!” 白烟楼打了个响指,他的指头上,燃起了一簇火焰,他说:“当然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陈立果抿着唇,露出一个固执的表情:“不要毁了这里——” 白烟楼道:“如你所愿。” 陈立果说:“如果可以,也不要动我的团队,我已经用习惯了。” 白烟楼满不在乎的说:“看情况吧。” 异能者毁灭实验室,这件事是早晚要发生的,陈立果只想着将这件事的危害降低到最小。 这天陈立果一夜没睡,凌晨的时候便听到了外面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 这些声音逐渐扩大,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陈立果听到了一些属于人类的惨叫声。 陈立果对系统说:“我觉得他们大概是不会留活口了。” 系统说:“按照原世界是这样的。”不但留不下活口,这个研究所还会被毁灭,一些珍贵的研究成果全部埋葬其中。 陈立果心中微叹,被抓来做人体实验的试验品突然有了自由,想要杀死研究者是再正常不过的情绪,陈立果阻止不了,也只能不去多想,闭着眼睛装作自己睡着了。 闭着眼睛眯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白烟楼打开了陈立果住所的门。 虽然他身上干干净净,但陈立果还是敏锐的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白烟楼身后跟了几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 “走吧。”白烟楼嘴里叼着一根香烟,身上的研究服已经被换了下来,他冲着陈立果扬了扬下吧,道,“何教授。” 陈立果神色冷漠,他从床上站了起来,随便收拾了一下,就跟着白烟楼往外走。 “老大,这个人不是杀么?”有人显然已经杀红眼了,直接将枪口对准了陈立果。 白烟楼瞅了那人一眼,冷冷道:“我之前和你说什么了?” 男人闻言,露出悻悻之色。 白烟楼见状一巴掌把旁边的特殊墙壁拍出了一个手印,他说:“我不需要不听话的人。” 男人面露惧色,赶紧点头称是。 白烟楼带着陈立果一起走出了房间。 整个研究室里都充满了血液气息,陈立果一路上看到了十几具尸体,其中有几个他还认识。陈立果怀疑白烟楼没有留下除了他以外的活口。 这场逃亡,已经是蓄谋已久了。 之前逃出去的异能者,早就在外面准备了交通工具接应。 陈立果和白烟楼一起上车的时候,还看到了命运之女王妍子。 和之前比起来,王妍子的精神好了太多,她穿着一身劲装,身上还背着枪,看到白烟楼和陈立果一起走出来,露出惊讶之色,她道:“老大,这人为什么没杀?” 作为研究者存在的何辰忧,在王妍子这种被研究的对象眼里,和恶魔无异。她没想到何辰忧居然能完整的走出研究室,还以为这人早就死了。 “他是我的,不杀。”一句话就决定了陈立果的命运,白烟楼半眯着眼睛,道,“走吧。” 一行人离去了。 陈立果从车窗里,看着冒着滚滚浓烟的研究室,略微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在车上,白烟楼没有管陈立果,于是周围的人,都对着陈立果投来不善的眼神。 一个曾经被陈立果研究过的异能者实在是没忍住,开口就是一句:“何教授,你没想到自己能有今天吧!” 陈立果态度冷淡,根本懒得回应。 那人暗暗咬了咬牙,若不是白烟楼在场,他估计早就对陈立果动手了。 白烟楼也没有要帮陈立果的意思,直到到达目的地,他都不曾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这群人选择的基地在一个远离市区的地方。 期间换了好几辆车,似乎是为了掩盖行踪。 到了目的地,众人安排房间的时候,白烟楼直接来了句:“不用给他安排,他和我住。” 众人脸上微讶,似乎在惊讶白烟楼和陈立果两人间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亲密的关系…… 陈立果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听到白烟楼这么说,便道:“我不要。” 白烟楼扭头看了陈立果一眼,伸手托起了他的下巴,懒懒道:“你有选择的权力?” 的确没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白烟楼选择不庇护陈立果,那陈立果定然会死得很惨。 陈立果有点心烦。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了,陈立果被白烟楼直接拎进了房间。 没想到白烟楼的房间还挺精致的,电气设备一应俱全,此时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新闻,新闻的内容就是一所研究室失火,导致十几人伤亡…… 研究所那边的反应倒也挺及时的,但是他们并不敢播出实情,一百多个试验品逃出的事实实在是太过震撼,特别是这一百多个人还是没有公之于众的异能者。 白烟楼站在陈立果的身后,笑着说:“瞧瞧,掩耳盗铃多有趣。” 陈立果道:“你接下来想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白烟楼说:“当然是攻占全球,毁灭世界了。” 陈立果抿唇,他并不觉得白烟楼是在开玩笑。 电视里,爆炸声哭喊声连绵不断,记者还在前方发来报道。 陈立果有点倦,看着看着,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烟楼冰冷的眸子在看着陈立果睡去后软了下来,他伸手捏了一下陈立果的耳坠,便将手收了回来。 逃出实验室,对于这群异能者而言,只不过是旅程的开始。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各种武器,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 作为异能者的领头人,白烟楼的态度却一直显得很懒散,除了晚上和陈立果困觉的时候,几乎一天都不怎么喜欢说话。 不过虽然他很沉默,但在异能者里的威信却丝毫不减。 按理说这些异能者食用了陈立果发明的药剂后都能力大涨,应该有人会觉得不服气,可事实上,这些异能者都特别的拜服白烟楼。 当然,作为研究人员的陈立果就没白烟楼那么好的待遇了。 他简直就是这个基地里最不受欢迎的那个人。 连吃饭的时候,他的盒饭都没几块肉。 陈立果拿着自己的盒饭,看着里面绿油油一片的青菜默默无语,他们也不敢不给陈立果饭吃,于是干脆把肉都挑出来,只给陈立果吃最便宜的蔬菜。 陈立果吃了几天,终于吃炸毛了,中午的时候拿着盒饭就去找了白烟楼,然后把饭丢在了他的面前。 白烟楼当时正在和人打电话,看到地上全是蔬菜的盒饭,眼里露出几丝笑意。 陈立果阴着脸色,等着白烟楼挂断电话后,第一句话就是:“白烟楼,你手下的人都这么做事的?” 白烟楼说:“怎么了,宝贝儿。” 陈立果说:“我都吃了好几天这种菜了。” 白烟楼扬了扬下巴,道:“我的在桌子上,你吃我的。” 陈立果走过去拿起白烟楼的盒饭一看,发现这盒饭几乎是自己的一倍,不但有两个大鸡腿,还荤素搭配,一看就是爱心盒饭。 陈立果也没客气,拿着筷子就开始吃。以他平时的饭量,这么多盒饭吃个一半就差不多了,但是今天他鼓着一口气,硬是把这一盒饭干下去三分之二。 白烟楼也不劝,点了根烟看着陈立果刨饭。 最后陈立果吃完了放下来,白烟楼还问他吃饱了没。 陈立果说吃饱了。 白烟楼这才接过去把剩下的吃了。 陈立果看到白烟楼的动作有点惊讶,他没想到白烟楼居然还愿意吃他剩下的。 白烟楼吃完后,才道:“那么惊讶做什么。” 陈立果抿了抿春,没吭声。 “我给你准备了实验室。”白烟楼又点了根烟,他说,“还有你原来的团队。” 陈立果说:“这么快?” 白烟楼点点头,他说:“等不得。”陈立果给他们提供的药剂还有巨大缺陷,一个小时的时间限制太致命了,必须让陈立果研制出更加完善的药剂。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你们做事?”陈立果冷冷道,“你可是把整个研究所都毁了。” 白烟楼闻言似笑非笑,他说:“何教授什么时候有这么浓的正义感了?” 陈立果道:“我没有正义感,但也不是白眼狼。” 白烟楼淡淡道:“研制不出没有关系,这里有多少人恨你,相比你也是清楚的,我的耐心很好,但他们的,却就不一定了。” 这话说倒是有趣,好像威胁陈立果的人不是白烟楼一样。 陈立果哦了一声,表情有些冷淡。 白烟楼看着陈立果,伸手按住了陈立果的嘴唇,看着他皱起眉头,道:“何教授,你最好乖一点。” 陈立果一口咬在白烟楼的手指上。 两人的目光对视,均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尖锐的味道。 这盒饭事件,只是陈立果在基地里处境的小小缩影。 事实上大部分时间,这基地里的人都想方设法的为难陈立果,陈立果一开始还忍着,后来就不忍了,一出事就去找白烟楼告状。 白烟楼也是干脆,陈立果一告状,就减少那人的药剂的供应量。 有人不服,他就说:“这药剂就是他研究出来的,那么讨厌他,少用几支难道还不好?” 于是不服的人也无话可说了。 白烟楼也怕陈立果有小情绪,所以对着自己的收下千叮咛万嘱咐,说现在药剂就是陈立果弄出来的,如果他们让陈立果不高兴了,陈立果在药剂里动动手脚,那他们岂不是都玩完了。 手下一听觉得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潜移默化之下,陈立果的处境总算不那么尴尬了。 从研究室出来之后,政府马上派出了军队想要围剿异能者们。 但白烟楼选的基地地址非常微妙,虽然是在郊区,但事实上离市区也不太远,只要打起来,那肯定是有大阵仗的。而且他们所在的地址,非常靠近一个水坝,白烟楼直接放话说把他们逼急了,他们就去把水坝炸了。 于是政府一时间也不敢行动。 但大的行动没有,小的行动却不断,最频繁的一天他们两拨人一晚上交战了三四次。 当然异能者还是占了优势,毕竟他们不但有武器,还有着常人没有的异能。 陈立果则是两耳不闻,一心只求搞研究。 白烟楼的确是给他留了几个研究室的人,但这几个人哪里够陈立果差遣,于是陈立果正好也利用这个借口强行减缓了研究速度。 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在两方对峙半年后,网络上突然出现了大量关于异能者的视频。 异能者的存在,终于被民众们知晓了。 这对于政府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但对于异能者们而言,却是一个天赐良机——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招兵买马。 127、潘多拉魔盒(八) 放出视频的人一看就是别有用心。 视频里将异能者们拍摄的格外厉害,什么空中悬浮啊,什么意念控制啊,陈立果还看见了一个特意用胸口碎大石的。 这视频简直就是专门用来宣传异能者的。 当局的人立马想要删除这些视频,但基地里却已做好了和他们打持久战的准备,网站上删除了就私下传播。 这视频很快就起了作用,才过几天就有人来找白烟楼说想加入他们的组织。 陈立果也不知道白烟楼和那人谈判的内容,反正大家回家的时候心情都挺好的,盒饭里还加了鸡腿。 自从陈立果吃了一次白烟楼的盒饭后,他就爱上了那个分量比他的大一倍的盒饭。天天到了饭点就往白烟楼那里凑。 白烟楼也不说他,一般都是看着他吃完然后再把剩下的吃了。 今天陈立果也吃了大半盒饭,撑得在沙发上瘫着。 白烟楼瞅了他眼,忽的问道:“药剂怎么样了?” 陈立果慢吞吞的说:“什么怎么样。” 白烟楼道:“别告诉我一点进展都没有。” 陈立果想了想,道:“有进展,不快。” 白烟楼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道:“你不怕弄的这么慢,我失去耐心?” 陈立果态度有些无所谓,他道:“失去耐心也没有用——谁叫你没把我的实验室带出来。”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白烟楼若有所思。 这几天基地里的命运之女一直有点魂不守舍。根据陈立果的观察,发现她魂不守舍的原因居然是在原世界里背叛她的渣男联系上她了。 如果按照原世界的轨迹,那王妍子可能会回去找那个渣男,然后被他出卖导致死亡。 陈立果自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于是他想了个办法,说自己的实验需要雷系异能者的帮助,问白烟楼能不能调个雷系异能者过来帮忙。 白烟楼一听就说我来啊,我会雷系。 陈立果有点无语,他说:“你到底会多少种异能?” 白烟楼笑眯眯的看着他,道:“那得看有多少种异能。” 白烟楼的这个表现,倒是让陈立果想到了末日里吞噬别人异能的陈系…… 本来想来帮忙的白烟楼,在陈立果的坚持下最后还是换成了王妍子。这姑娘的态度就没有白烟楼那么好了,看向陈立果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阶级敌人,恨不得来一发异能直接把陈立果劈成一块黑炭。 陈立果也不在意,反正只要王妍子天天来他这里报道他就放心了。 但陈立果显然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因为某天王妍子还是放了他的鸽子,陈立果看了看表,都快十二点了都没看见她的影子。 陈立果在基地里找了一圈,问了问其他人也都说没有看见王妍子。于是他赶紧去找了白烟楼,说王妍子不见了。 白烟楼一听便皱起眉头,闭上眼睛开始使用异能寻找王妍子。 片刻之后,白烟楼睁开了眼,此时他的眼里燃起了熊熊怒火,也没和陈立果说话,直接摔门出去。 陈立果后来才知道,白烟楼看到王妍子的时候,王妍子已经受了重伤,若不是白烟楼及时带人赶过去,那这姑娘就交代在那儿了。 总而言之,陈立果的干预虽然还算及时,但回到基地的王妍子,还是处于濒死状态。 一起被抓回来的还有出卖王妍子的那个渣男。他从进基地的时候就在求饶,但没有一个人理他。 陈立果瞅了他好几眼。 白烟楼说:“怎么,你还看上他了?”他的语气有点不愉快,似乎很不高兴陈立果关注这么个人。 陈立果说:“这人……能送我么?” 白烟楼抽烟的手顿了一下,眼神询问他要这人干什么。 陈立果推了推眼镜,慢慢说:“做实验啊……” 白烟楼有点无语,他靠过去,咬了一口陈立果的鼻尖,在上面留下一个小小的牙印,开口道:“拿去吧。” 陈立果被咬的莫名其妙,周围的人都是一副这狗粮真是腻人我们完全不想吃的表情。 于是渣男就归陈立果了,陈立果开心的在他身上做起了实验。 白烟楼的组织也终于有了名字,叫做“白盐”。 陈立果觉得这名字真是深深的体现了白烟楼的不要脸,什么白盐,干脆叫白烟算了。而且这名字总会联想到咸的同音字闲。一听这组织就很无聊的样子。 白盐,洁净一切。陈立果看见白烟楼为宣传这个组织真是下了血本——他在直播里面上演了大变活人。 白烟楼被警察追捕到三十层的楼高,然后踏着风,消失在白白的云中,走之前还对着电视机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不得不说,若是不知道白烟楼的性格,那他这个笑容真是充满了欺骗性。让大家还以为他真的像他的脸一样完美。 反正那个笑容吓的陈立果手上的薯片都掉了。 电视切了画面,陈立果把最后一块薯片放进嘴里,吸了吸手指,做实验去了。 这电视一报道,网络的媒体和论坛全部爆炸,无数少男少女都为白烟楼疯狂,陈立果曾经亲眼看见他们收了一大堆的包裹——等等,他们不是非法组织么,为什么快递还能过来? 陈立果为这个不科学的世界感到震惊,觉得这要是换在他原来的世界,估计他们基地早就被炸弹炸的渣都不剩。 白烟楼那边利用他的美色勾引别人,这边王妍子的伤也好了许多。 随着她的伤势逐渐好转,王妍子对待陈立果的态度也开始转变,至少她没有再叫陈立果:“死变态”而是换成了“何辰忧”。 王妍子说:“何辰忧,你在嘎哈呢?” 这亲切的东北话让陈立果手里的试管抖了抖,他瞥眉道:“你怎么进来的?” 王妍子说:“我说我进来给你做实验,他们就让我进来了。” 陈立果:“……” 王妍子说:“好啦,别这幅表情,我消毒做了,衣服也换了!” 陈立果说:“那你也不能随便进来。”每次进来都吓我一跳,也不怕我手一抖把实验室给炸了。 王妍子似乎有点无聊,于是蹲在旁边看陈立果做实验。 陈立果没理她,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你能研究出更好的药剂吗?”王妍子问道,“最近白老大很急啊……” 陈立果冷冷道:“你少说几句话我就研究出来了。” 王妍子撇嘴。如果当时她失踪的时候,何辰忧没有去找白烟楼,那估计没有人会发现自己不见了,也不会有人来救她,那她这条命就交代在那儿了。所以虽然王妍子不愿意承认,但何辰忧,还是救了她一命。 反正现在王妍子觉得何辰忧人还不错——特别是在何辰忧电她那个垃圾男友的时候。 王妍子内心深处很想对陈立果说:你电人的时候特别帅。 也不知道陈立果如果知道王妍子脑子此时的内容,会露出什么样表情。 因为宣传效应,最近白烟楼身边多了一些可爱的男男女女——据说是来参观基地的。 陈立果看到这些男女深深的怀疑他们是不是政府派来的间谍。 白烟楼却在笑着,他道:“间谍是有的,但是也有青春期的可爱孩子们嘛。” 陈立果说:“那你怎么分辨他们?” 白烟楼撑着下巴,懒懒道:“政府那边派过来的人都特别丑……” 陈立果:“……” 白烟楼重复了一遍说:“嗯,特别的,丑。” 陈立果觉得颜控如果是病,那白烟楼已经是晚期没得治的那种。 某一日,陈立果正好啃完白烟楼的爱心盒饭,放下刚准备走,就看到白烟楼和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回来了。 白烟楼看见陈立果,也不嫌陈立果嘴脏,凑过来亲了他一口。 那女孩子看见两人接吻,露出犹如见鬼一般的表情。 白烟楼没管她,对着陈立果道:“吃饱了?” 陈立果点点头。 白烟楼又摸摸他的头,说:“乖,去吧。” 陈立果嗯了声,转身走了。 白烟楼和女孩子一起到了屋子里,女孩看见白烟楼捧起陈立果吃了一半正准备吃,悚然道:“你和他是恋人吗?” 白烟楼想了想,道:“单恋?” 女孩子道:“他单恋你?” 白烟楼说:“当然是我单恋他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神台都分外的坦然,让女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先生你是在开玩笑吧。”女孩子嘟囔道,“你这样的条件怎么有机会单恋别人。” 白烟楼无所谓的笑道:“这不就正在单恋么。” 过了几天,陈立果才知道白烟楼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是个富豪的独生女,因为看了视频就疯狂的迷恋上了白烟楼,要死要活的想来参观基地——这样的孩子数量还真不少,而且不是每一个都有机会和白烟楼近距离接触的。 陈立果觉得白烟楼要是去做生意,那肯定是个营销大神级的人物啊。 女孩子来的这几天,王妍子总是和陈立果碎碎念,说白老大应该不会那么花心吧,还让陈立果把白烟楼看紧一点。 陈立果闻言有点哭笑不得,他说:“我们又不是谈恋爱的关系,为什么要看紧一点?” 王妍子张了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何辰忧说的挺有道理呀。 事实上这段时间陈立果挺无聊的,和他一样无聊的还有系统。 陈立果说:“统儿,讲个笑话来和我听吧……”他做实验的时候都是系统在操纵身体,自己无聊得很。 系统想了想说:“从前有条小鱼,他对着大鱼说:‘大……鱼……大……鱼,你……喜……欢……吃……什……么……呀。’” 陈立果继续听着。 系统说:“大鱼说:我喜欢吃说话很慢的小鱼。” 陈立果眨眨眼睛。 系统说:“小鱼说:噢,酱紫啊,我造了。” 陈立果:“哈哈哈哈哈,好好笑啊,哈哈哈哈。” 系统:“……”有那么好笑吗? 陈立果真是眼泪都笑出来了,他说:“再来一个!” 系统说:“再来一个你确定实验进行的下去?” 陈立果这人真是笑的身体都在抖。 陈立果说:“没事,没事,我努力憋住不笑。” 系统想了想,正准备说下一个,就看见白烟楼从门外进来了。 陈立果赶紧憋住了笑意,装出一副正在认真做实验的样子。 哪知白烟楼穿着防护服在旁边看了陈立果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拉住了陈立果,将他从实验室里拉了出来。 出了实验室,白烟楼对着陈立果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在哭?” 陈立果:“……”啊? 白烟楼伸手摘掉了陈立果的防护服,手指在他的眼角擦了擦,感到手指上的确有些水汽,道:“为什么哭?”他一进去,就看到陈立果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走进一看,发现陈立果的眼圈居然是红的。 陈立果瞪着白烟楼,对系统说:“咋办?” 系统说:“谁叫你笑点那么低。” 陈立果委屈的说:“明明就很好笑啊。” 系统没理陈立果,心想这笑话我说给别人听别人可从来没这效果,也就你这个弱智能笑的这么乐了。 白烟楼见陈立果抿着唇,不吭声,道:“说话。” 陈立果说:“我没哭。” 白烟楼说:“难不成你是在笑?” 陈立果一听,立马道:“对,我就是在笑。” 白烟楼皱起眉头,他道:“什么那么好笑。” 陈立果没办法,只能把系统给他讲的笑话同白烟楼说了一遍。说完他自己又笑了,还问白烟楼好不好笑。 白烟楼沉默的看着陈立果,他慢慢的说:“别笑了。” 陈立果:“……”啊? 白烟楼说:“不好笑。” 陈立果对系统道:“哦豁。” 系统冷漠道:“你看。” 陈立果委屈的读系统说:“真的很好笑啊!是他没有get到笑点!” 系统说:“不,是你的笑点太奇怪了。” 白烟楼忽的伸手搂住了陈立果,他说:“不想笑就别笑了,谁欺负你了,和我说。” 陈立果一脸懵逼。 白烟楼说:“我知道你在这里不开心,等你研发出了药剂,我就放你走。” 陈立果闻言,心中一颤,心想大兄弟,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想研发出药剂了啊!陈立果露出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 白烟楼低下头,吻了吻他的睫毛。 两人间的气氛本该是温馨的,但奈何他们的脑电波根本不在一路上面,陈立果想的是一个笑话引发的血案,白烟楼想的是我还是不能给他想要的。然而他并不是知道陈立果想要的就是一个大盒饭外加一个像他这样的完美炮/友。 听了白烟楼承诺的陈立果笑不出来了。 陈立果:“讲道理,现在的人脑补的剧情怎么都那么多。” 系统冷漠脸:“谁叫你笑点那么低。” 陈立果:“……”怪我咯! 然而虽然白烟楼的表情告诉陈立果,他是如何如何的心疼自己,但陈立果却依旧坚定的觉得——需要自己死的时候,白烟楼依旧不会手软。 因为这件事,陈立果在基地的待遇又变得好了些——这是让从第二天白烟楼盒饭多出来的一个卤蛋里的得出的结论。 说来陈立果也是生气,白烟楼好像没有打算和自己分餐的打算。盒饭就是一盒,加量不加数,想要吃就得在饭点去白烟楼的屋子里蹲着。 陈立果:“感觉自己为了一盒盒饭失去了尊严。” 系统说:“那给你盒饭的人亏了。” 陈立果:“……” 亏了的那个人正好进来,看见陈立果就说:“今天不吃盒饭。” 陈立果:“……”我要在你们的药剂里吐口水。 白烟楼看着陈立果的表情笑了,他说:“今天去吃大餐。” 陈立果警惕的说:“吃什么?” 白烟楼说:“好吃的。” 陈立果之前也听白烟楼这么说过,只不过是在床上,而下一秒的他就口含大吊了。 但今天白烟楼还算有点良心,带着陈立果去了个小屋子,然后端出了一盒新鲜的寿司和刺身。 他说:“吃吧,加餐。” 陈立果说:“为什么?” 白烟楼说:“什么为什么?” 陈立果说:“为什么要加餐?” 白烟楼听了这话,沉默片刻,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对陈立果太苛刻了,以至于给陈立果加餐,都让他觉得如此的不可思议,受宠若惊。 白烟楼露出疼惜的神色,他说:“吃吧,以后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 贫下中农陈立果闻言立刻拿起了筷子,然后把盒子扫了大半。 白烟楼用一种看傻儿子的眼神看着陈立果,把陈立果看的有点毛骨悚然。 陈立果说:“你不吃?” 白烟楼说:“我吃过了。” 陈立果被白烟楼感动了,心想白烟楼,你真是一个合格的饲主——这种感动一直持续到他某天得知白烟楼天天在外面吃香喝辣,吃完才帮他把剩菜打打包带回来。 吃的差不多了,两人从小屋子里出来,正好遇到路过的王妍子。 王妍子说:“白老大,回来了?” 白烟楼点点头嗯了声。 王妍子说:“曾一美没和你一起?”曾一美就是白烟楼带回来的那个可爱女孩子,这姑娘的爹是全球数一数二的富豪。 白烟楼说:“没有。” 王妍子颇有深意的看了陈立果一眼。 陈立果心想你看我干啥,他出轨我难道拦得住吗?! 王妍子说完这话,就走了。白烟楼扭头看向陈立果说:“你别误会,我和曾一美没什么。” 陈立果清冷的笑了笑,他心想,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有什么……我就打断,哦不,咬断你的第三条腿。 白烟楼被陈立果笑的有点发毛,他说:“你别这么笑啊,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陈立果冷冷瞅了他一眼。 白烟楼说:“真的!” 陈立果冷笑一声,道:“你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白烟楼:“……” 陈立果说:“我们很熟?” 白烟楼:“……” 陈立果说:“呵。” 然后白烟楼就看着陈立果犹如谪仙一般飘然而去,他想,如果何辰忧没有天天来吃他的盒饭,他这表现可能会更真实点…… 王妍子在接下来的几天都委婉的提醒陈立果,让他看着点白烟楼,说那个曾一美天天粘着白烟楼,就差光明正大的自荐枕席了。 陈立果态度非常冷淡,说知道了。 王妍子见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幽幽的叹气。 陈立果对王妍子的担忧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心想我们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为什么要搞的那么复杂。 也不知道白烟楼如果知道陈立果是怎么想的,会不会炸毛。 总而言之,在其他人的眼里,曾一美这个新欢步步紧逼,陈立果这个旧爱失宠在即。 就连曾一美找陈立果聊天的时候……心里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陈立果看着眼前暗中得意的小姑娘,觉得自己这老胳膊老腿是真的争不过了。 曾一美说:“你就是白烟楼的恋人么?” 陈立果沉默三秒,然后慢慢的说:“不,我一直在被他强/奸。” 曾一美:“……” 陈立果对系统说:“你看,她还是太年轻了,接不下去了吧。” 系统:“……” 陈立果说:“换你你怎么接?” 系统冷冷的说:“能动手,就别废话。” 陈立果觉得系统说的真是非常有道理,毕竟柔弱的他还真不一定打得过这姑娘…… 128、潘多拉魔盒(九) 年轻的女孩子曾一美被陈立果的话堵的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久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带着哭音的话:“你、你撒谎!” 陈立果心想着还是别把人家欺负的太过分了,万一哭了就不好了,于是他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结果他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抽抽噎噎的哭泣声,陈立果一扭头,看见曾一美哭的妆都花了…… 陈立果无奈的对系统说:“你说被强奸的是我,她哭什么啊!” 系统说:“你的男神是强.奸犯你不哭?” 陈立果想了想,认真严肃的回答了系统这个问题,他说:“我的男/神要是强奸犯……我肯定先去勾引他来一发啊!” 系统:“……” 陈立果说:“然后再去警察局利用我柔弱的身躯报案。” 系统心想陈立果你厉害了,你真是越来越牛逼了。 那天曾一美到底哭了多久,陈立果是不知道的,反正接下来的好几天他都没有在基地里看见这个姑娘。 那几天陈立果都心惊胆战的,深怕白烟楼来找他算账。但几天白烟楼都没影子——除了那个两层装的盒饭,他在陈立果的眼里已经没有啥存在感了。 哦,忘了说,因为白烟楼长期吃不饱,已经把盒饭换成双人豪华套餐了,鸡腿有四个,陈立果一天能吃两。 这天陈立果做完了实验,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吃盒饭。 白烟楼居然在家里,还正在抽烟,见到陈立果来了,没说话,熄烟之后换了一根继续抽。 陈立果也没和他打招呼,自己拿了盒饭开始刨。 等陈立果吃了一半,白烟楼才悠悠的开口道:“何辰忧。” 陈立果后背上的汗毛一下子就立起来了,事实上一般情况下,白烟楼都是叫他小可爱,宝贝,等等辣人耳朵的昵称,一般只有他要收拾陈立果了,才会叫他的全名——这就好像某天你/妈突然叫你全名一样杀气腾腾。 陈立果警惕的看着白烟楼。 白烟楼说:“你和人家曾一美说什么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陈立果居然有种自己考了三十二分的卷子被家长从沙发里翻出来的大石落地感,他说:“我只是实话实说。” 白烟楼伸手一把把陈立果拉进了怀里,揉着他的屁/股道:“说的好像你没硬一样。” 陈立果的态度非常冷淡,他说:“换了塑料的一样会硬。” 白烟楼说:“我比塑料好用?” 陈立果的眼角有泪水划过,他说:“我现在还喜欢的是女人。” 白烟楼捏着陈立果的耳坠细细的咬,咬的陈立果身体软了一半,他才道:“奸了那么久,再怎么也算是合/奸吧?” 陈立果瞅着他没说话。 他们两人有段时间没做了,白烟楼一弄陈立果,陈立果就没出息的硬了,然后白烟楼把陈立果放到了沙发上,手慢慢伸进了陈立果的衣服。 陈立果说:“系统,你看啊,是他强迫我的!” 系统:“哦,冷漠。” 白烟楼一只手掐着陈立果的腰,正低下头吻着陈立果的唇,就听到一声尖叫。 “白烟楼!你居然真的是强/奸犯!”曾一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陈立果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自动的飙演技,他拉住自己的领口,惨笑道:“白烟楼,放过我吧。” 白烟楼看陈立果那眼神简直就是想要杀人了。 陈立果说:“我真的不爱你。” 白烟楼:“……” 曾一美还在吼,说:“白烟楼,我看错你了!”她说完就走,还把门给重重摔上了。 她走后,陈立果立刻松开了自己的领口,冲着白烟楼眨眨眼睛。 白烟楼咬牙切齿的说:“叫啊,怎么不叫了。” 陈立果说:“我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我啊。” 白烟楼:“……”总感觉自己的台词被人抢了。 陈立果说:“白烟楼,放开我!” 白烟楼也没去管曾一美,听到陈立果这话,低头在他的锁骨上留下了一个牙印。 陈立果被他咬的不住的抽气。 白烟楼冷笑道:“操/死你。” 陈立果心想不要怜惜我这一朵娇花。 然而两人就干了个爽。 这一天,陈立果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出现在了实验室里。 实验室的其他人员,都对他露出同情之色——全基地都知道他在被白烟楼强行发生性/关系。 还有人来问陈立果要不要休息。 陈立果摇了摇头,哑声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那人并不明白陈立果这话什么意思,但眼神里还是露出的钦佩之色。 其实陈立果也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他就是瞎几把乱说了一句而已…… 后来,听王妍子说,曾一美受到了严重的精神打击,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男人会强/奸别人。 好在他们双方这时候的合作已经稳固了,就算曾一美很不开心,她爹也不能撤资。 白烟楼因为这件事狠狠折腾了陈立果几天,搞的陈立果觉得自己需要吃点补肾的东西,不然早晚死在床上。 在把王妍子救回基地的那次,王妍子的命运完成度就足足涨了二十多点,之后陆陆续续的又涨了一些。 陈立果还有个非常诡异的发现,就是他每点击骗了王妍子的渣男一次,王妍子的命运完成度就往上涨个一两点。 虽然数量上有点少,但可以可持续性发展嘛。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盐”这个组织已经曝露在全世界人民的视野里,就算官方禁止,但民间却充满了关于他们的传说——虽然大部分都是瞎编的。 和一般的恐/怖组织不同,大部分民众都对白盐抱着好奇又向往的心情——人对异能这个东西从来都十分的感兴趣,当看到异能真的存在时,第一个疯狂的便是那些正值年少的男女。 白烟楼的态度倒是很明确,基地里只收有异能的,没有异能的普通人除非给大量的资助,否则进都别想进来。 于是除了陈立果的研究团队以外,整个基地里就没有其他普通人的存在了。 陈立果做实验的时候天天逼着系统给他讲笑话,系统讲了一两次,看见陈立果每次笑的跟中风似得浑身乱抖,就道:“不讲了,再讲你一辈子都研究不出药剂。” 陈立果可怜兮兮的说自己以后不笑了,一定可以忍住。 系统说:“我会信你?” 陈立果说:“那你讲个来考验一下我。” 于是系统就随便说了个老掉牙的笑话:“有人用军体拳对付匪徒,耍了十六套被砍了三十二刀。” 陈立果:“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啊哈哈哈哈” 系统全程冷漠脸。 两人的友谊到此结束,系统再也没有对陈立果讲过笑话。 因为陈立果药剂研发速度的减缓,这个世界的异能者并没有像原世界那样占有压倒性的优势。因此在行事上也颇有收敛,没有一来就干出特别天怒人怨的事情。 陈立果本来想着最完美药剂的研制最起码要再拖个一年,却没想到他的计划还没实现,基地里就出了事。 不,准确的说,是他研制出的药剂出了事。 一场战斗中,陈立果提供的本该持续一个小时的药剂却提前没了效果。 当时异能者们正在和政府激烈的交战,因为这个问题,直接出现了惨烈伤亡。 在场十七个异能者,三个死亡,其余的都或轻或重的受了伤,命运之女王妍子也在其中。 这些异能者回到基地的时候,全部将矛头对准了陈立果。 “是他给我的药剂突然失效了。”一个断了几根肋骨的风系异能者还能说话,他对着白烟楼道:“白老大,你还要护着他么?” 白烟楼抽着烟,面容被烟雾掩盖,有些看不真切。 “他就想我们死!”一个女异能者哭嚷着道,“如果不是营救及时,这次还要死多少人……” 陈立果被如此多人指责,第一个反应是:“卧槽,出问题的那批药剂该不会是我听你说笑话的时候搞出来的那批吧?” 系统:“……” 陈立果:“统儿,出个声啊。” 系统幽幽的说:“说的好像你不听笑话,就能制造出药剂一样。” 陈立果想了想觉得系统说的很有道理…… 系统说:“药剂不会有问题的,我确定。” 陈立果哦了声,道:“那我们岂不是被人阴了!” 系统说:“对啊,看来是有人想要你死。” 所以才会不惜这么大的代价,拿异能者的命来换。 陈立果的沉默让众人更加的愤怒,最后还是白烟楼淡淡的开了口,他说:“有什么证据证明药剂是在何教授这一环出了问题?” 有人说:“白老大,难道你还想护着他?” 白烟楼眯了眯眼,他道:“杀了何辰忧,下黑手的人却在暗中笑,这个结果,不是我要的。” 陈立果有点感动,觉得自己真没白给白烟楼操。 结果他刚想完,白烟楼这王八蛋下一句话就是:“不过何辰忧到底和这件事脱不开关系,把他先关起来吧。” 陈立果:“……”唉,拔吊无情白烟楼。 于是陈立果就在众人仇视的目光下,被关起来了。 关他的地方虽然条件还不错,但是问题是有个地方非常让陈立果不满意,系统问他哪里不满意了。 陈立果当即表示:“我爱研究,研究使我快乐。” 系统说:“说人话。” 陈立果说:“唉,吃不到白烟楼的双层盒饭了。” 系统:“……” 药剂被做手脚导致死伤惨重的这件事,让整个基地的气氛都非常的凝重。 白烟楼将接触过药剂的人全部排查了一遍——其实如果有人真的想动手脚,那要发现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都是异能者,随便想个法子就把药剂换了。 而陈立果则变成了嫌疑最大的人。 白烟楼来看过陈立果,他站在屋子里,又在抽烟。 陈立果说:“你能别抽了么?” 白烟楼说:“没事,我一天也就一包。” 陈立果说:“我只是不想抽二手烟……” 白烟楼:“……”他还是动手把烟灭了。 两人之间沉默片刻,白烟楼道:“何辰忧,你给我交个底,这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陈立果推了推眼镜,他说:“请问我做这件事,有什么收益?” 白烟楼说:“他们死了不就是你最大的收益么。” 陈立果定定的看着白烟楼,道:“你觉得是我做的?” 白烟楼闻言似乎有些烦躁,他说:“何辰忧,你告诉我,那天你在做实验的时候,为什么在哭?” 陈立果:“我……” 他话还没出口,白烟楼说:“别告诉我你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笑话!” 笑点很低的陈立果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白烟楼说:“那种笑话你都会笑哭?你真当我傻?” 陈立果:“……”他很想说,你可以侮辱我的肉体,请不要侮辱我心爱的小笑话…… 白烟楼说:“说吧,你为什么哭。” 陈立果瞪着白烟楼。 白烟楼说:“你回答不了我的问题?” 陈立果第一次有了使用暴力的欲望。 白烟楼说:“死的三个人,全是我的手下,从离开实验室就跟着我。” 陈立果抿了抿唇。 白烟楼低低的叹气,他说:“何辰忧,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我真的救不了你。” 他说完这话就离开了,根本不信陈立果的解释。 陈立果难过的说:“统儿,你瞅瞅,我们之间根本毫无信任可言。” 系统冷漠的说:“你要是告诉我你被哪个笑话逗的笑哭了,我也不信你。” 陈立果:“……” 总而言之,陈立果的处境变得艰难了起来。 但让他下定决心的,还是白烟楼准备对陈立果实验室的研究人员下手。 白烟楼需要平息异能者的愤怒,他又舍不得动陈立果,于是只能拿陈立果身边的那些人开刀。 在白烟楼准备动手的时候,陈立果找到了他,开口第一句就是:“别动他们,我研究出了新的药剂。” 白烟楼说:“新的药剂?” “对。”陈立果说,“全新的,没有副作用的——可以将部分普通人变成异能者的药剂。” 白烟楼挑了挑眉,看着陈立果,他道:“这药剂你早就研究出来了吧?” 陈立果没说话。 白烟楼说:“如果不是出了这件事,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瞒着我?” 陈立果脸上露出冷笑,他道:“白烟楼,我给你这个药剂,自己能有什么好处?给你卸磨杀驴的机会?” 白烟楼眯起眼睛笑了。 他这个笑容让陈立果觉得非常不舒服,以至于陈立果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设想,他说:“你在骗我?” 白烟楼轻轻道:“嗯?” 陈立果站起来,重重的的抓住了白烟楼的衣领,他说:“白烟楼——你居然骗我!” 白烟楼慢慢的把陈立果的手掰开,他说:“亲爱的,我们两个不是强/奸犯和受害人的关系么,既然如此,又何来骗你的说法。” 陈立果咬着牙瞪着白烟楼。 白烟楼伸出手摸了摸陈立果的头发,他说:“不过,那个笑话是真的挺不好笑的。” 陈立果:“……”说真的,白烟楼这人真是十足的王八蛋,骗他就算了,骗完了也不忘吐槽他的笑点。 陈立果冷冷的说:“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白烟楼淡淡道:“我不怕。” 陈立果看着白烟楼吻了下来,这次两人接吻,陈立果将白烟楼的嘴唇咬破了,白烟楼也不曾放开。 第二天,陈立果就被放了出去。 放出去的时候他就看见了那三个本来该死了的异能者。 那三个异能者看见陈立果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向他打招呼说:“何教授,不好意思啊,老大吩咐的,我们也只能照办啊。” 陈立果心说白烟楼,你知道你天天被手下出卖吗…… 然后中午陈立果去食堂的时候,又看到了那天那个演技爆棚的女异能者,她也有点不好意思,对陈立果道了歉,说她也是被迫的,让陈立果别放在心上…… 陈立果没理她,继续吃自己的盒饭。 那女异能者表情有点尴尬,又说了两句,见陈立果还是不回她,便只能转身走了。 女异能者走了没多久,王妍子又来了。 陈立果正啃着一块排骨,王妍子端着饭盒过来,屁颠屁颠的把自己的鸡腿夹给了陈立果,她说:“何教授,吃饭呢?” 陈立果冷冷的瞅了她一眼,那天她可是也跟着这些人一起骗自己。 王妍子挠挠头,她道:“其实我不想去的,但是老大非说我去的话真实一点……” 陈立果心想白烟楼那个老狐狸说的话你也信,什么真实一点,他还不是怕一个人背锅,想找个熟人和他一起被骂而已…… 王妍子说:“何教授,你别怪我呀,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 陈立果冷冷的看着她。 王妍子被陈立果看的特别难受,低着头又给陈立果夹了好几块肉排骨,说:“何教授,真的对不起……” 陈立果端起餐盒就走,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王妍子看着陈立果的背影嘟囔道:“白老大真是骗子,还说撒个娇何教授就不生气了……唉。” 陈立果把王妍子给他的鸡腿和排骨啃了,啃完骂道:“白烟楼这个王八蛋,还把王妍子给带上了。” 系统说:“想开点,这药剂早晚要研发出来的。” 陈立果说:“早研发出来早毁灭地球?” 系统说:“毁呗,反正我又不在地球上。” 陈立果:“……” 陈立果中了白烟楼的阴招,于是只能乖乖的生产药剂。 但他也不会一口气就满足白烟楼的需要,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这药剂非常的特殊,一个月只能产出两支。 白烟楼还在和陈立果讨价还价,说:“两支,两支数量太少了吧?” 陈立果说:“你让我操一次,我就给你多加一支。” 白烟楼:“……” 过了一会儿,陈立果就听见白烟楼自言自语的说:“嗯,其实两支也够了,少点有竞争力。” 陈立果:“……”这王八蛋。 在陈立果看来,白盐这个组织是不会走太远的,毕竟他们的领头人居然都不愿意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组织的进步。 系统对陈立果的要求非常无语,他说:“如果白烟楼真的答应让你操,你真的会给他增加药剂?” 陈立果想了想,说:“增啊。” 系统说:“那万一他一个月让你操个几百次呢?” 陈立果说:“……放心我硬不起来几百次的。” 系统陷入了迷之沉默。 过了十几天,陈立果才拿出了第一支药剂,白烟楼捏着药剂说:“去给人试试。” 陈立果说:“基地里没有人体可以试验……哦,我忘了。”王妍子的还没有放走呢。 于是王妍子的前男友就成了第一只小白鼠。 王妍子知道实验对象是差点弄死她的那个渣男时,整个人都非常的兴奋,说想去围观。 陈立果就由着她去了。 一阵药剂注射下去,王妍子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消失了,只剩下了一套衣服。 王妍子震惊道:“这药剂是隐身药剂?” 陈立果伸手摸了摸,道:“不,看来他的异能是隐身。” 王妍子思考片刻,露出鄙夷之色:“不愧是混蛋,连异能都这么下流。” 陈立果:“……”你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书籍才有了这种联想。 129、潘多拉魔盒(十) 虽然王妍子的前男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有了隐身这一种异能。 但是这隐身的异能在对付其他异能者来说实在是不太好用的。因为成为异能者之后,五感都会变得极为敏感,一个人就算刻意的放慢了脚步,异能者也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脚步声。而且最尴尬的地方在于……那人可以隐身,身上的东西却不能隐身。 第一次使用能力的时间比较短,王妍子看着自己的前男友露出厌弃的表情。 不过也没什么人在意这人到底如果,他就是个试验品,是用来证明陈立果的药剂是可用的。 这种药剂不但可用将部分普通人变成异能者,最主要的效果还是加强异能者的能力。比如原来只能用意念弯勺子的异能者在使用了药剂之后,现在或许就可以毁掉一栋高楼,抬起一辆汽车,总而言之就是能力是之前的好几倍。 第二个使用强效药剂的,是白烟楼的一个手下。 陈立果冷着脸把药剂注入了他的身体。 那人还和陈立果开玩笑让陈立果别生气他们的气了。 药剂入体,异能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白烟楼也在旁边看着,见状回头看了陈立果一眼。 陈立果冷淡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正常反应。” 白烟楼点点头。 惨叫之后,那异能者的身体就开始发生异变,肌肉骨骼都有些扭曲。接着他的身边便开始快速的愈合。 一切结束后,那异能者长啸一声,那叫声刺的人耳朵发疼。 陈立果见状,便知道差不多了。 白烟楼眼睛微微眯起——陈立果看到他这个表情,让陈立果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只狡诈的狐狸,正在算计着什么。 白烟楼伸出手,搂住陈立果,低低笑道:“亲爱的,你都不知道自己改变了什么……” 陈立果心想我哪里不知道,我不就加速了地球毁灭的进度么。 这药剂一出,白烟楼这些异能者的腰杆子瞬间挺的更直了。 不过这药剂唯一一个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产量太少,白烟楼倒是觉得这种缺陷可以慢慢改善。 这药剂一出,白烟楼的行程就变得繁忙了起来。 陈立果开始天天在基地一个人吃双层四鸡腿四肉排豪华盒饭。 王妍子闲得没事儿,天天找陈立果聊天,王妍子说:“何教授,你不知道白老大在外面可受欢迎了。” 陈立果瞅了王妍子一眼,没吭声。 王妍子继续给他老大的后院点火,说:“有几次我和老大一起出去,晚上都看到有人给他送人过来……” 陈立果看着自己面前的试剂,语气神态没有一点变化,他说:“那他上了吗?” 王妍子嘻嘻嘻的笑着,她说:“老大哪里敢啊!我只看见老大和你在一起过!” 陈立果心想还好他不敢。 随着“白盐”的扩张和白烟楼胡萝卜加大棒的态度,这个世界的政府居然开始逐渐容忍异能者的存在。 这和原来的世界发展简直是天差地别。 原世界线的何辰忧在基地还没毁灭的时候就研究出了药剂,在基地被毁灭时,大量异能者已经使用了这种药剂。这就导致了白烟楼的组织收编异能者的计划遇到了很多的麻烦。 一些强大的异能者非得被白烟楼揍一顿才乐意归顺。但异能者打架,破坏力是惊人的,所以民众的矛盾也一天天的加剧。 现在就不一样了,白烟楼塑造出的可是一个非常健康的形象。没有滥杀无辜的异能者反而成了民众们的憧憬目标,政府态度相对于上个世界也要缓和许多。 陈立果对系统说:“这大概是拖延症起到的最正面的作用了。” 系统居然觉得陈立果说的挺有道理的。 研发出了这种药剂,陈立果的工作慢慢闲了下来,于是他开始去制作一些比较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什么吃了之后就会不由自主的去找喜欢的人表白的胶囊啊,比如什么吃了就想唱歌的喷雾啊,千奇百怪,各种各样的功效都有。 王妍子吃了一次,就发誓自己再也不会吃了,因为她吃了那个药之后,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去找了自己暗恋的异能者,然后一脸羞涩的告白了。 最最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被王妍子告白的那异能者还答应了。 等药效过去,他们已经确认了男女朋友的关系,王妍子一脸我要昏倒的模样去找了陈立果。陈立果的态度很冷淡,说:“我不是叫你别乱吃了么?” 王妍子说:“这药气味太诱人了,我最喜欢草莓味的糖果了?” 陈立果想了想道:“好吧,那我换成葡萄的。” 王妍子:“……” 算了算了,反正其实也算陈立果帮了她的忙,只是药剂失效之后,王妍子一想到自己做了什么,真是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那两天王妍子都在陈立果的实验室赖着不肯走,陈立果一开始还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直到这姑娘某天突然拿来了一瓶芒果味的饮料。 王妍子把饮料递给陈立果说:“何教授,你试试看?这是我新榨的芒果汁。” 陈立果瞅了她一眼,说:“你该不会在饮料里放了我药吧?” 王妍子说:“怎么可能!”她的眼神略微有点飘忽。 陈立果也哦了一声,接过饮料一口喝了大半。 王妍子立刻露出好奇的表情。 哪知陈立果喝了饮料过了一个多小时,都依旧站在那里做实验,一点没有要去哪里找谁的意思。 王妍子有点不敢相信,她说:“何教授,你居然没有喜欢的人?” 陈立果就知道,他说:“没有啊。” 王妍子说:“你不喜欢老大啊?” 陈立果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他?” 王妍子面露讪讪之色,自从离开实验室,她就看到陈立果和白烟楼一直在一起,所以理所当然的觉得两人是情侣,却没有去细想白烟楼到底对陈立果做过什么。从一开始,陈立果在这段关系里或许不是自愿的,只是因自己的实力不够强大,才被迫成了白烟楼的禁脔。 王妍子想通了这个,莫名的觉得心里有点慌,她说:“何教授……” 陈立果看了王妍子一眼。 王妍子嗫嚅着说:“你、你想离开白老大吗?” 这个问题倒是问得好,陈立果推了推眼镜,神色淡淡道:“我能离开他?” 白烟楼绝不可能允许他走的。 王妍子咬了咬唇,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确,以白烟楼的性格而言,就算他不喜欢陈立果了,也不可能让拥有如此价值的陈立果离开。 之后王妍子就走了,陈立果也不知道这姑娘又去干了什么,直到晚上白烟楼突然出现在实验室里,陈立果才反应过来,她居然把那药剂又给白烟楼吃了…… 白烟楼走进来的时候陈立果刚换下防护服,正在水池边洗手。 陈立果感到他从身后抱住了自己,然后头埋到了自己的颈项间,含糊不清又带点委屈的情绪说:“宝宝,我喜欢你。” 陈立果的动作一顿。 “我喜欢你。”他这么说着,又扭头去吻陈立果的耳朵。 陈立果被白烟楼吻的浑身发麻,他说:“你做什么呢?这还在外面。” 白烟楼说:“我不管,你是我一个人的。”他黑色的眸子里泛着淡淡的蓝色,配上那完美的面容,简直就像蛊惑人心的魔鬼,好似陈立果一旦答应了他的契约,下一秒就会被他拖入地狱。 陈立果倒是没想到,白烟楼居然真的喜欢他。 这天晚上,一些出来散步的人看到他们家老大怀里抱着何教授,一脸喜气洋洋的回屋子里去了,众人纷纷对白烟楼这种撒狗粮的行为表示了愤怒。 白烟楼这种头脑不清醒的状态,维持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他就察觉了自己不对劲,第一句话就是:“你给我下药了?” 陈立果整个人有点迷迷糊糊,被白烟楼弄醒之后觉得很不愉快,他说:“我怎么给你下药?” 白烟楼想了想觉得也对,这段时间他天天在外面跑,陈立果连接触他的机会都没有,能下药那才奇了怪了。 白烟楼皱眉道:“那我昨天怎么会这样?” 陈立果没有把王妍子给卖了,他道:“我哪知道。” 白烟楼似乎有点苦恼,他抱着陈立果,在陈立果的头顶上蹭了蹭,道:“我那么喜欢你,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陈立果看着他,说:“有啊。”我挺喜欢你这张脸的…… 白烟楼得到了陈立果肯定的答案,却还是不太高兴,他想自己那么喜欢陈立果,结果陈立果居然只有一点点喜欢自己。 昨晚很晚才入眠的陈立果露出一丝倦意,打了个哈欠说自己还想睡。 白烟楼低叹一声,由着陈立果睡过去。 等陈立果再次醒来的时候,白烟楼人已经不见了,陈立果起床洗漱完毕,然后直接去找到了王妍子。 王妍子的反应也证实了陈立果的猜测,她目光略有些躲闪,说:“何教授,怎么啦?” 陈立果说:“你给白烟楼吃药了?” 王妍子见陈立果的态度如此肯定,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赖不掉了,她无奈的点了点头。 陈立果说:“我下次不会再给你我研发的其他药物。” 王妍子一听,急了,她道:“何教授你别呀,我只是想知道白老大对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如果不真心,我可以帮你逃出去的!”她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明显变小了。 陈立果道:“逃出去?” “对啊。”王妍子说。 陈立果说:“白烟楼会让我离开?” 王妍子说:“我其实已经试探过白老大了,他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交出试验药剂的技术,就可以放你走。” 陈立果说:“你现在还这么想?” 王妍子说:“我……”她之前还是这么想的,但是在她给白烟楼下了药,看见白烟楼第一个找的人居然是陈立果后,这种想法就变得动摇起来。 以白烟楼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他喜欢的人离开。 陈立果冷冷的笑了笑。 王妍子看着陈立果的笑容心里有点难过,她看得出陈立果在基地里过的不开心…… 陈立果说:“算了吧。”他说完这话,转身就走。留下王妍子在原地面露悲伤之色,她注意到了陈立果手腕上的牙印,想来昨晚,何教授一定很难熬吧…… 然而昨晚难熬的可能不是陈立果而是系统…… 陈立果说:“嗨呀,没想到白烟楼居然喜欢人家。” 系统:“……” 陈立果说:“要是给你吃了这药你会不会也来找人家呀?” 系统说:“我可能会直接过来捅死你。” 陈立果:“……”你就是喜欢我死对吧? 陈立果深深的感觉到他和系统之间并没有爱情,只有单纯的肉体关系…… 后来白烟楼还是知道了王妍子给自己下药的事情了,找到陈立果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喜欢你啊。” 陈立果:“……”啧,你是青春期的小女生么,还要特意来说一句。 白烟楼说:“肯定是你的药有问题。”也不知道在外人面前沉熟稳重的白老大被人看见这么一副幼稚的模样,会不会被人吓掉下巴。 陈立果放下手里的试剂,说:“你过来就是说这个的?” 白烟楼说:“你花我的经费就研究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陈立果:“……” 白烟楼说:“那那种药还有吗?” 陈立果说:“你想干嘛?” 白烟楼沉默了半天才扭捏的问了句:“你吃过吗?” 陈立果:“……” 白烟楼看着陈立果的反应,皱起眉头,语气也冷了下来:“你吃过了?” 陈立果:“……没有……” 白烟楼说:“你骗我!” 陈立果:“……”对,我骗你的。 白烟楼情绪一下子暴躁了起来,他说:“何辰忧,你吃了这个药居然不来找我!” 陈立果被白烟楼的无理取闹震惊了,他很想说,我吃的又不是春药,我来找你嘎哈啊。但鉴于现在的白烟楼就是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所以陈立果只能把自己内心深处的话憋了回去。 白烟楼想直接点烟,但被陈立果阻止了,陈立果说:“这里是实验室,你要抽出去抽。” 白烟楼拧眉拉住陈立果,把陈立果从实验室里拉了出来。 陈立果对待白烟楼的态度向来都是不咸不淡,这次也一样。 白烟楼说:“何辰忧,你什么意思?原来你不喜欢我?” 陈立果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 白烟楼的眼里露出明显的怒火,他道:“何辰忧,你可以的。” 陈立果抿了抿唇。 白烟楼直接转身走了。 陈立果心想王妍子,看看你干的好事,把你家老大刺激大发了吧!小心被扣工资啊! 结果过了几天陈立果才知道,最后被扣工资的那个人,变成了自己。 当下一批实验材料下来的时候,陈立果发现居然只有上次的一半。 陈立果因为这件事去找了白烟楼,白烟楼这王八蛋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别花多余的材料在一些莫名其妙的药物上面。” 陈立果:“……”这男人可真小气。 白烟楼和陈立果说话的时候,怀里还抱了一个可爱的男孩子,那男孩子乖乖的坐在白烟楼的腿上,给白烟楼喂着葡萄。 陈立果心想这让人吃醋的方法真是低级,一看白烟楼就没有谈过恋爱。 陈立果说:“好吧。”他说完就走,也没有怎么争辩,关门的时候还轻手轻脚的。 陈立果一走,白烟楼就道:“滚滚滚,别他妈在我腿上坐着。” 那男孩子从白烟楼腿上下来,操着一口川普道:“妈卖批,白烟楼,怪不得人家看不上你,看看你个龟孙的蠢样儿。” 白烟楼说:“……你行你上?” 那男孩儿说:“我倒是想上你让吗?” 白烟楼心里想着当然不可能让了,你要是真上了我非阉了你不可。 那男孩儿说:“我给你说,一看你就没有谈过恋爱——”他这一点倒是和陈立果达成了共识。 白烟楼说:“那你给我出出主意?” 那男孩儿说:“我给你说,谈恋爱就要显得大度一点,你这么小气人家肯定受不了的。” 白烟楼说:“我要怎么大度?” 那男孩儿说:“你别关着他啊,你放他出去,让他看看外面世界的险恶,然后他就会发现还是回到你身边有多美好了。” 白烟楼:“……” 男孩儿说:“你啷个不说话了?” 白烟楼幽幽的问了句:“你认识王妍子?” 男孩儿一脸疑惑:“王妍子?谁?你基地里的?” 白烟楼说:“真不认识?” 男孩儿说:“你说是谁啊,说不定我认识长相不知道名字呢。” 白烟楼颇有深意的说:“哦,还好你不认识。”不然我都要以为,你们是一伙的了。 陈立果并不知道他还有几个盟友正在帮助他,他出来的之后,脑海里一直想着刚才的画面。 系统说:“想什么呢?” 陈立果说:“想白烟楼……” 系统刚想说你该不会喜欢上白烟楼了吧,就听到陈立果接了下一句:“吃的葡萄……” 系统:“……” 陈立果说:“看起来好甜。”个个晶莹剔透,盈润饱满,一看就甘甜多汁。 系统:“……” 陈立果说:“这葡萄得多少钱一斤啊。” 系统沉默两秒,说:“怎么着也得八块吧。” 陈立果说:“妈的,白烟楼,我讨厌你!” 系统心想白烟楼怀里的男孩在陈立果眼里还没有八块钱一斤的葡萄拉仇恨,一时间竟是对白烟楼生出了几分同情。 陈立果因为八块钱一斤的葡萄生气了一天。 这一天大家都发现何教授的心情不太妙,脾气也没有平时那么好。 白烟楼知道陈立果在生气的时候,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他想,我的计划终于起了作用,陈立果肯定是因为小男孩儿吃醋了,所以才不高兴的。 这一想法,在晚上更是得到了证实,因为陈立果晚上回去困觉的时候,发现桌子上一串葡萄都没有了,于是直接摔门而去。 白烟楼在陈立果后面抿唇轻笑。 陈立果气的在楼底下转了一圈,心想这一天是睡不着了,看见白烟楼那张傻脸就生气。于是干脆没回去,去实验室将就了一晚上。 结果第二天他回家吃午饭的时候,看见白烟楼怀里居然又搂了个小男孩,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对奸/夫/淫/妇,居然在吃陈立果最喜欢的山竹——皮都堆成小山了。 陈立果:“我正式宣布,白烟楼这王八蛋已经失去我了。” 系统:“……” 陈立果说:“我要弄死他!” 系统不由的为陈立果鼓起掌来。 然而此时的白烟楼还不知道自己因为十三块一斤的山竹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何教授,他还在内心暗喜,想着他家何辰忧果然是又生气了,何辰忧果然还是在乎自己的! 倒是白烟楼怀里的男孩觉得陈立果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对劲,迟疑的说:“你家那位是真的吃醋了?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啊。” 白烟楼自信满满,他说:“他肯定是吃醋了,我这么好看,他怎么会不喜欢。” 陈立果如果知道白烟楼在想什么,估计会回一句,好看是什么好看能吃吗?你能比十三块一斤的山竹还好看吗!——说这些话的陈立果好像已经忘记自己曾经也是一个颜狗的事实了。 130、潘多拉魔盒(十一) 白烟楼并不知道自己因为十三块一斤的山竹失去了自己的爱情。 他还沉浸在他的小可爱依旧爱着他,愿意吃他的醋的喜悦中。 当天晚上,白烟楼就屁颠屁颠的去找了又准备在实验室混一晚上的陈立果。 他一进到实验室,看到陈立果的第一句话就是:“宝贝,走吧,我错了,你别在这里睡了。” 陈立果心想真不容易白烟楼你居然知道自己错了。 白烟楼还是一脸我真是拿你没办法的模样,他说:“宝贝,我准备了补偿你的东西。” 陈立果闻言心中一喜,想着难不成白烟楼这王八蛋真开窍了准备了几箱好吃的给自己?于是他反驳了几句,就被白烟楼强行抱回去了。 然而到了屋子里,看清楚了屋子里放着的几个箱子,才证明陈立果真是高估了白烟楼的情商。 这王八蛋的确是准备了好吃的,只不过不是上面吃的,是下面吃的。 陈立果看着这些玩具脸都气紫了,他说:“白烟楼,你就这么对我?” 白烟楼舔着脸说:“宝贝,这些很好玩啊。” 陈立果说:“好玩,你看我用你身上好不好玩?” 白烟楼委屈的脸都要皱成一团了。 陈立果说:“我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他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那么暴躁世界还是很美好的……结果路过厨房的时候,已经快要平静下来的陈立果看到了垃圾桶里快要堆满的水果皮。 陈立果:“啊啊啊啊啊他们背着我吃了多少为什么有的皮连我都没见过??” 系统冷静的说:“葡萄、山竹、猕猴桃、荔枝……好像还有六十八一斤的车厘子。” 陈立果:“……” 系统说:“冷静下来!” 陈立果深吸几口气,然后爆发了:“啊啊啊啊啊杀了白烟楼,我要杀了他!!!” 系统:“……”看来陈立果是冷静不下来了。 白烟楼并不知道陈立果进出浴室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总而言之,本来就在生气的陈立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更生气了,甚至气到威胁自己再动他他就自杀的地步。 白烟楼一脸懵逼的看着陈立果走了。 陈立果临走之前,还狠狠的朝白烟楼骂了句:“你以为你用肉/体来勾引我,我就会上当吗?呵,天真!白烟楼,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 白烟楼:“……”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立果走后,白烟楼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之中。 实在没办法,白烟楼又去问了那个那天坐在他腿上企图气他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的名字叫冉峰,虽然年纪小,但是已经是个久经情场的老手了。他听到白烟楼的描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洗个澡就把事情洗黄咯?” 白烟楼说:“对啊,怎么回事啊。” 冉峰说:“你娃该不会和别人出轨保险套丢在厕所头了造你家那位看到了撒。” 白烟楼:“……” 冉峰:“哈哈哈,我开个玩笑。” 白烟楼:“……”他一点都不觉得冉峰是在开玩笑。 但就这么说,冉峰肯定是找不到原因的,于是他去白烟楼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得出了一个让白烟楼一脸雾水的结果。 冉峰说:“你给他送一篮子水果试试。” 白烟楼:“水果?什么水果?” 冉峰说:“只是叫你试试……我不保证啊。” 反正现在何辰忧不理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于是白烟楼听从老司机的冉峰的嘱咐,第二天就给陈立果送了一大篮子的水果,还全是当天晚上特意空运回来的。 陈立果收到水果的那天,所有的怒气都化为了一腔柔情,他吃着甜美多汁,核小肉肥的大芒果,嘴上糊了一圈黄色,含含糊糊的对系统说:“白烟楼终于开窍了。” 系统:“……”陈立果你这头猪。 篮子里不光有芒果,还有大荔枝大山竹大香蕉,总而言之什么都很大,什么都很甜,什么都很美好。 陈立果吃的觉得自己真是深爱白烟楼,白烟楼就是自己要寻找的那个纯洁天使。 吃到一半的时候,白烟楼就进屋来了,看了看陈立果,看了看陈立果身边的果皮,幽幽的问了句:“好吃吗?” 陈立果矜持的用纸巾擦干净了嘴,没说话。 白烟楼走到陈立果旁边,坐下,他说:“我们可以和解了么?” 陈立果更加矜持的看了白烟楼一眼,继续保持沉默。 然而他的这种不理不睬的态度,已经比昨天的核/爆态度好太多了——白烟楼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为了事实,他家何辰忧,不是因为他腿上坐了个小男孩生气,而是因为他腿上坐着的小男孩在吃水果而生气—— 白烟楼气的想把水果全掀了,可是他严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那何辰忧肯定又得去实验室睡一晚上。 于是白烟楼憋着气说:“何辰忧,你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陈立果把嘴里的荔枝核吐出来,没理白烟楼。 白烟楼看着陈立果,心里跟火燎似得,他想,何辰忧这个人,吃了他的水果,睡了他的人,居然还能这么云淡风轻,真的好想——操/死他。 这么想着,白烟楼就这么做了。 做的时候还往陈立果底下喂水果,听到陈立果带着哭腔说不要,他怒道:“不要,你不是更喜欢水果么?怎么现在给你又不要了?” 陈立果眼泪婆娑,被白烟楼弄的乱七八糟,他哑着嗓子道:“浪、浪费……” 白烟楼:“……”都这个时候了,陈立果还有心思想这个,他的亲爱的到底是对水果有多大的执念啊。 没错,陈立果就是个舍不得吃水果的小抠门,就算假装过无数的有钱人,他骨子里还是那个舍不得吃水果的陈立果。 当天晚上,陈立果把所有的水果都尝了一遍——用身体的各个部位。 第二天,陈立果没去实验室。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真的起不来了,整个人一动就颤个不停,身体好像是散架了似得。 白烟楼这王八蛋冷酷的为陈立果叫了水果粥,人就溜。 陈立果到下午的时候才感觉身体好了些。 他爬起床,洗漱完毕,吃了午饭,神清气爽的去实验室做实验。 当然,此时神清气爽的只有陈立果一个人,因为白烟楼还在和他的情圣好友冉峰诉苦。 白烟楼说:“为什么?为什么他居然是因为水果在生我的气?我连水果都比不上吗?” 冉峰嘴里叼着根烟,他说:“那要看什么水果……” 白烟楼:“……” 冉峰说:“好了好了,你说说你们两个的事情,我帮你分析分析。” 于是白烟楼就把他和陈立果从认识到现在,大致的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冉峰悚然拍着白烟楼的肩膀,敬佩的说:“白烟楼,他没有捅死你,就说明他爱过你啊。” 白烟楼:“……” 冉峰说:“好好珍惜你家小可爱吧!” 白烟楼的三观再次受到了冲击。 昨天一天,陈立果的身体和胃都爽了,今天做实验也特别的有状态,整个人都非常的投入。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想的,然而在其他人的眼里,何辰忧教授又被白烟楼虐待了。 连裸露的手腕上都是红痕,眼睛好像也有些红肿,今天的何教授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脱下防护服穿上衬衫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明显。 王妍子感觉何辰忧又瘦了,好像自从来了基地,何辰忧的身体状况就不太好,今天则更是格外的明显。 他的衬衫扎进裤子里,露出纤细的腰肢和笔直的背脊,漂亮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冷漠。 然而只有和他接触的人才知道,他并不像他外表表现出的那样不可靠近。 王妍子凑上前去问了句好。 陈立果看了她一眼,微微点点头。 王妍子说:“何教授,这么晚才回去呢?” 陈立果说:“嗯,做的晚了些。” 王妍子说:“哦……你也别太辛苦了呀。” 陈立果说:“不会。” 两人一问一答,就到了陈立果楼下,陈立果指了指楼上道:“我先上去了。” 王妍子瞅着他点点头,心想何辰忧真是辛苦……白天做实验,晚上还要被做…… 白烟楼因为白天的水果事件遭受了严重的打击,陈立果好几天都没看见他,但没看见没关系,盒饭和水果不断就行。 陈立果刨着盒饭含糊的对系统说其实白烟楼人还不错,自己不该对他那么凶。 系统说:“还不错?” 陈立果吃了颗提子,满目幸福,说:“的确还行啊。” 系统觉得要想把陈立果勾走实在是太容易了,估计一个果篮就差不多。 水果事件,成为了白烟楼心上的一根刺,他陷入了何辰忧到底爱的是我,还是我的水果的绝望选择题中。 他朋友冉峰倒是想的挺明白的,说你多给他买点水果,他不就连带着你一起喜欢了么。 白烟楼这个没谈过恋爱的人装逼说:“这种爱情不纯粹!” 冉峰闻言心想以前这么装逼的人后来都成为单身狗被炖了吃肉了…… 陈立果本以为自己接下里要做的事情,就乖乖的研制药剂,等着王妍子和她的亲爱的结婚,然后就功成身退。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他还是被麻烦找上了门。 “白盐”的基地里是有政府的奸细的——这事情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那奸细隐藏的太好,一直没有被人找到。 而这个奸细,居然私底下悄悄的联系了陈立果。 当时陈立果正在做实验,有人从他身后走过的时候,突然塞给他一张小纸条。 陈立果掏出小纸条一看,发现上面写了一个时间和地址。 陈立果第一个反应是:“系统,我被人约了吗!” 系统:“……” 陈立果说:“不行啊,没看见刚才那人什么样呢。” 系统说:“我看见了,贼丑。” 陈立果说:“哦,那我不去了。” 系统:“……” 嘴上说着不去,身体却很诚实的陈立果在实验结束之后还是赴了约。 那人看见陈立果来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何教授,我是张伟明教授的学生。” 张伟明是陈立果的老师,也是政府的爪牙。当时白烟楼他们发起暴/乱的时候他并不在实验室里,所以也躲过一劫。 这人说这话,显然是想要博取陈立果的信任。 陈立果警惕的看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那人说:“何教授,您别担心,我们已经为您制定出了一个离开的计划——只要您想,过段时间就能离开这里了。” 在此时的政府眼里,陈立果作为一个可以改变异能者身体状况研究员,甚至比大部分异能者还要珍贵,想要将他弄出基地,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 然而陈立果的态度却十分冷淡,他说:“走?我为什么要走。” 那人闻言有些讶异,他说:“何教授,您真的不想走?” 陈立果说:“不想。” 那人还欲再劝,却忽的明白了陈立果为什么说的这么果断——陈立果根本不信他,不信他是政府的奸细,甚至还怀疑他是不是白烟楼派来试探他的。 那人深深的看了陈立果一眼,道:“何教授,我还会再来找您的。” 陈立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这暧昧的态度证实了那个异能者的猜想。 陈立果看着那人离开,他说:“统儿啊,你说这是白烟楼给我设的局么?”自从上次被白烟楼阴了一次,他和白烟楼之间其实就没什么信任可言了。 系统说:“不太像,但是我建议你小心点。” 陈立果思考了片刻,转身走了。 这段时间白烟楼的心情实在是不太好,他不但要忙,还要担心自己要是经常不回来,在何辰忧的心里分量会更少——从半斤山竹变成二两。 于是白烟楼虽然忙,但却坚持经常回家看看。 陈立果从实验室回去,看见白烟楼窝在沙发上打电话,他打电话也没有背着陈立果,陈立果发现他通话的内容居然就是有关叛徒的…… 反正大致意思就是,白盐组织里又出了几个白眼狼,背着白烟楼去干了不该干的事,然后还被白烟楼抓了个正着。 白烟楼的态度非常明确,一旦发现这种人,绝不留活口。 陈立果在旁边悄咪咪的听着,发现白烟楼这人不谈恋爱的时候还挺帅的。 白烟楼说:“杀了啊,不杀留着浪费米?”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语气冷了几度:“情谊?背着我做这些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情谊?” 然后那边的人似乎妥协了,白烟楼的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几句话之间,白烟楼就决定了几人的生死。 他打完电话,扭头便看向陈立果,说:“亲爱的,今天有人给我带了特别的水果。” 陈立果问什么水果。 白烟楼用一种温柔的好像在看自己傻儿子的眼神看着陈立果,然后更加温柔的说:“在冰箱里呢。” 陈立果走过去,打开冰箱,看到了一颗脑袋大的山竹。 陈立果:“……” 白烟楼走到陈立果身后,拥住他,说:“亲爱的,我们认识一年了,这是我送给你的一周年礼物。” 陈立果已经在心里默默的擦了擦口水。 别人家的周年纪念日送鲜花送戒指,他家的就送水果,不过这礼物深得陈立果的心,于是他说了句:“谢谢。” 白烟楼亲了亲陈立果,说:“那亲爱的,你是喜欢这颗山竹还是喜欢我呢?” 陈立果沉默两秒,说:“如果我选山竹你会生气么?” 白烟楼说:“我不会生气呢。” 陈立果:“……”他为他的脑袋大山竹感到了危险。 于是陈立果斟酌二三,决定还是为了吃的出卖一波灵魂,他说:“我更喜欢你。” 白烟楼高兴了,说:“那我们去做/爱吧!” 陈立果目光就挂在山竹上面,他说:“能吃了去么?” 白烟楼的表情瞬间阴沉,他说:“你骗我对不对?” 陈立果感觉自己仿佛在面对一个能问出:我和我妈掉进水里你先救谁,生孩子难产了你保大还是保小的无理取闹的恋人。 白烟楼沉默着把山竹拿在了手上。 陈立果觉得白烟楼手上的不是山竹,而是自己的命根子。 白烟楼说:“要山竹还是我?” 陈立果:“……你。” 白烟楼说:“说的那么不情愿?大声一点,要山竹还是我?” 陈立果真是服了白烟楼了,他说:“你!!” 白烟楼说:“哼!我就知道你不需要山竹,有我就好了。” 然后他就把陈立果拉进卧室了,虽然陈立果在进卧室之前,眼睛还向厨房里瞟了好几眼,但是白烟楼也能自我安慰说他家亲爱的好歹嘴上承认了自己比山竹更加高贵的地位。 这一做就做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的下午,陈立果才如愿以偿的吃到了那个脑袋大的山竹。 这山竹好像是植物系的异能者培育出来的,当陈立果捧着巨大的山竹肉开始啃的时候,他有种自己就算这么死了在这个世界也值得了想法。 白烟楼对水果兴趣不大,就坐在旁边看陈立果啃。 陈立果啃完之后,他过来用毛巾把陈立果的脸和手擦干净,说送他去实验室。 陈立果说好啊。 然后两人就往实验室走。 半路上,陈立果正好看到了那天来找他的政府细作。 那细作似乎和白烟楼还挺熟的,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 白烟楼说:“你看他做什么?”他注意到陈立果的目光在那人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陈立果说:“没事,一个实验室的,觉得面熟。” 白烟楼说:“我不喜欢你看别人。”他说完这话,在心里悄咪咪的加了句,也不喜欢你看别的水果。 陈立果没吭声,反正白烟楼这王八蛋连水果的醋都吃,更不用说人了,要是天天理他,自己这日子也别想过了。 到了实验室,白烟楼拉着陈立果又给了他一个吻。周围的人已经习惯了他家老大和何教授这幅天天腻腻的样子,也没人多投来目光。 陈立果没啥留恋的,转身进去了。 白烟楼则看着陈立果的背影,目光之中充满了柔情蜜意。 这一幕正好被王妍子看进了眼里,她深深的觉得,此时的何教授显得那么的无情,她家老大显得那么的无助脆弱…… 当然,这种感觉不过刹那。 因为在看不见何辰忧后,白烟楼身上的气势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看见王妍子,道了句:“最近怎么样?” 王妍子说:“挺好的,没什么异常。” 白烟楼点点头,淡淡道:“认真一点,不要漏掉每一个人。” 王妍子抿了抿唇,嗯了一声,此时他们周围没什么人,王妍子没忍住又问了句:“白老大,你为什么肯定一定会有人来呢?” 白烟楼从包里掏出一根烟,点上之后神色间带了点嘲讽,他说:“因为他是最终要的战略资源,没了他,谁都不好过。” 王妍子哦了声。 白烟楼抽着烟对着王妍子挥了挥手,转身走了。王妍子看着自家老大,表情却略微显得有些复杂……她有时真的挺怀疑白烟楼到底喜不喜欢何辰忧,若说不喜欢,那白烟楼怎么会满目爱意,若说喜欢,在某些时候,为什么会冷静的让人觉得害怕。 不过这些事情,不是王妍子要思考的,她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牢牢盯紧何辰忧。 131、潘多拉魔盒(十二) 那个藏在“白盐”里奸细再次联系陈立果,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了。 白烟楼因为某件事要离开基地几十天,跟着他一起整个基地也都走了不少人,变得有些冷冷清清的。 奸细私下找到了陈立果,递给他一个手环。 这个手环是特制的,上面印着陈立果老师的名字。 奸细的名字叫刘子渺,把手环递给陈立果时道:“何教授,这东西你总该认识吧。” 陈立果接过手环,看清楚了上面的字,又扫了一眼手环上的条形码。 是真的,至少条形码是真的,陈立果捏着手环说:“你从哪里弄来的?” 刘子渺道:“这手环当然是张老师给我的。” 张老师就是指的陈立果原理的老师,看来刘子渺真的是政府那边派来的人。 刘子渺说:“现在白烟楼和他的亲信都在a城,是基地最空虚的时候,没有比现在更好的离开的时机了。” 陈立果闻言神色凝重:“真的能走?” 刘子渺信心满满,他道:“当然。” 陈立果点点头,他说:“怎么做。” 何辰忧不可能不想离开,如果真的有政府的人来带他走,他恐怕会在第一时间回应。 刘子渺详细的描述了一下他们的计划,大致内容就是明天晚上的时候他们会出基地做任务,到时候会来将陈立果藏在车厢里,让陈立果做好准备。 陈立果说:“好。” 看得出,刘子渺对此次行动信心满满,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万全的准备。 陈立果和刘子渺说完话后,不敢多做逗留就回到了实验室。 王妍子傍晚跑到实验室叫陈立果一起吃饭。 陈立果低着头说不去,让她自己去。 王妍子苦恼道:“何教授,你这样不眠不休的研究白老大会怪我的。” 陈立果没回答,反而问了王妍子一句,他道:“王妍子,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王妍子挠挠头,说:“我的梦想啊,就是世界和平啊。” 陈立果看着她的脸,大概猜到了自己努力的方向。 第二天下午,陈立果准时去了他们约定的地点。 刘子渺已经等在那里了,和他一起等待的还有一个女异能者。 “走吧。”两人神色之上,都略微有点紧张,刘子渺把车的后备箱打开,然后让陈立果爬进去。 这车的构造和其他的车没有什么不同,但打开之后才发现后备箱里居然藏着暗格。 刘子渺说:“何教授,这暗格是用特殊的金属制作的,可以格挡大部分的异能,你待在里面,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陈立果点头说好。 刘子渺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陈立果,低低道了一句:“别怕,不会出问题的,我们一定会把你安全的带出去。” 陈立果缩在小小的暗格里,面容之上一片平静。 车子缓缓发动,陈立果感到了一阵细微的颠簸。 五分钟后,车子驶到了出门的关卡处。 陈立果听到刘子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他说:“今天你值班啊老郭?” 被他叫做老郭的人似乎和他很熟,笑着说:“对啊,这不是老大不在么,我得检查仔细一点,你今天去哪里做任务?” 刘子渺说:“老大叫我去趟b城,至于是什么任务就不能说了。” 然后开后备箱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阵的检查后,老郭道了一句:“走吧。” 陈立果和刘子渺的心都一松。 陈立果仔细的听着,本以为发动机的声音很快会响起来,然而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声音。 陈立果的心沉了下去,他问系统说外面有几个人。 系统说:“……十几个。” 陈立果:“哦豁。”遭发现了。 果不其然,片刻后,后备箱的暗格被人打开了。带着浓浓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白烟楼站在车外,看向陈立果的眼神里仿佛结了冰。 “好玩么?”白烟楼居高临下的看着缩在后备箱里的陈立果。 陈立果抿着唇,慢慢从后备箱的暗格里爬了出来,他一出来就看到了浑身是血已经陷入昏迷的刘子渺,而另一个女异能者,身上虽然没有血迹,整个人却已经软倒在了地上。 “好玩么?”白烟楼的手上全是血,他伸出手将血一点点的擦在了陈立果的脸上。 鲜红的血液和陈立果白皙的皮肤倒也格外的相配,刺的白烟楼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难以控制,他说:“何辰忧,你以为你能去哪儿?” 说完这话,白烟楼直接抓着陈立果的手粗暴的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陈立果吃痛皱眉,白烟楼却视而不见。 离开了车,陈立果才注意到,王妍子居然也在这里,看向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担忧——他们恐怕早就知道刘子渺是奸细了。 陈立果的猜测是对的,刘子渺果然是一个考验,只不过连刘子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考验。 陈立果被白烟楼像g垃圾一样甩在了地上,白烟楼半蹲下,在陈立果耳边低低的喃语,他说:“我就在这么多面前把你操了怎么样?” 陈立果脸色煞白。 白烟楼冷冷说:“这下知道怕了?” 陈立果咬牙道:“滚开。” 即便是这样,眼前的人也不曾服软。陈立果不肯认错的表情和语气彻底的激怒了白烟楼,他拖着陈立果走到了车前,然后提着陈立果直接丢到了车盖上面。 陈立果一开始还不知道白烟楼想要做什么,直到他被白烟楼从身后死死的按住手,才惊恐道:“白烟楼你要做什么?!你疯了么?!” 白烟楼冷漠的无视了陈立果的惊恐,他直接撕开一条布遮住了陈立果的眼睛。 陈立果疯了似得开始挣扎,他说:“白烟楼——你他妈的发什么疯——” 白烟楼从身后捆住了陈立果的手,将他整个人钉死在了车的发动机盖子上。 接着一阵声,陈立果屁/股一凉感到白烟楼褪去了自己的裤子,周围人的眼神仿佛一根根刺刺的他肌肤生疼,他哑声道:“白烟楼——放开我!!不要在这里——” 白烟楼根本不理,他说:“何辰忧,你在和他走的时候,就该想清楚,我会怎么对你。”既然我温柔的对你你不愿意要,那我便不温柔了。 在被白烟楼进入的时候,何辰忧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的嗓子里发出濒死一般的呜咽,瘦弱的肩胛骨一直在抖动。好似一只摇摇欲坠的蝴蝶。 若是之前的白烟楼看着他这幅模样,大概会有些心疼,但现在的他却无动于衷。 “呜呜……”何辰忧微微的哽咽,他眼前一片黑暗,看不清楚周围到底如何。但就是因为这样,身体的感官反而更加的灵敏。 “别看我——”何辰忧终于开始哀求,他说,“别——” 白烟楼冷冷道:“不准转过头,都给我好好的看着他。” “白烟楼,我要杀了你,我要亲手杀了你!”嘴唇已经被咬出血,何辰忧崩溃道,“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白烟楼冷笑:“现在付出代价的是你。” 于是他的动作更狠,何辰忧因为恐惧一直紧绷着的身体逐渐软了下去。 一切结束以后,陈立果眼前的布被掀开了,那布条上面已经沾满了泪水,他双眼无神,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周围其实已经空无一人。 白烟楼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毯子,把他随便一裹,就往家走。 回家的路上,陈立果感到有什么东西顺着自己的大腿慢慢往下流,他不由的缩了缩。 白烟楼见状,冷笑着说:“他们都看过了,还躲什么。” 陈立果心想你骗鬼呢,你那个性要是舍得让他们看,那还真是见了鬼了。 不得不说陈立果还真是很了解白烟楼,知道这王八蛋的占有欲爆棚,平时陈立果和其他人走近了点他都不高兴,他根本不可能做出给别人看的这种事情。 不过陈立果知道,情商低的吓人的何辰忧却不知道…… 于是陈立果开始符合人设的瑟瑟发抖,口中还发出小声的轻泣。 白烟楼抱着陈立果回去了,一会去就把陈立果从内到外洗了个干净。 陈立果躺在床上的时候,两眼放空,灵魂好似已经从肉体里飘了出来。 白烟楼一边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打电话,看到这幅模样的陈立果,态度也很冷淡。 电话的内容是关于陈立果逃跑这件事的,白烟楼对着电话说:“把女的留着就行了。”无论白烟楼平日在陈立果面前表现的有多么温柔,他也是那个对待叛徒毫不手软的白盐头领。 白烟楼又说:“他?你担心他做什么,能跑掉算他的本事,没跑掉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又说了会儿,才把电话挂了。 白烟楼一脚踹在床上,冷冷道:“起来。” 陈立果浑身一颤,条件反射的往后缩了缩。 白烟楼说:“这里不是你睡的地方。” 陈立果一开始还不明白白烟楼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一个巨大的笼子被运进了白烟楼的住所。 白烟楼叼着烟,伸手指着那个笼子,冷冷道:“滚进去。” 陈立果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烟楼,他想你居然这么对我,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就早点逃跑了。 陈立果说:“我是不是再也不用做实验了?完美。” 系统:“……你想这一天想了很久了吧?” 陈立果想了会儿,承认了,说:“哪个变态心里没有笼子情节呢?” 系统:“……”你都承认自己是变态了我还能说什么。 陈立果语气沧桑的补充:“离上一次进笼子,已经隔了好多年了。”那时候,他的背上还背着一对鸡翅膀。 系统:“……” 陈立果说:“感谢白烟楼给我再次重温的机会。” 系统说:“就你话多。” 笼子还只是一个开始,陈立果脖子上还多了一条项圈,按照白烟楼的说法就是,他一旦离开这个基地,项圈就会直接爆炸。 陈立果坐在笼子里,吃山竹的时候感觉自己真是拥有了全世界。当然,他脸上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白烟楼一进来,就往笼子的角落里缩一缩。 可白烟楼却又偏偏看不得陈立果怕他的模样,冷笑着说你怕什么,想逃跑的时候怎么不怕? 然后陈立果就被白烟楼抓进了手里,他还是一副革/命烈士的样子,说:“滚开。” 白烟楼冷笑道:“滚开?你要我滚去哪里?” 陈立果心说,死鬼,当然是滚到人家的心里。 于是白烟楼就又把陈立果操了一顿。 自从陈立果逃跑未遂之后,他一个月都没有看见除了白烟楼以外的其他人。 一个月后,睡的半醒不醒的陈立果终于看到了一个熟人,还是他最想见的那一个——命运之女王妍子。 王妍子站在笼子外面,脸上带着泪痕,她隔着笼子看着陈立果,眼神之中全是不忍。 陈立果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昨天他和白烟楼玩的太过了,一晚上都没睡,今天清晨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这会儿还没有彻底清醒。 “何教授。”王妍子叫着陈立果,她看着面色苍白的何辰忧,心中的不忍几乎要化为实质溢出来。宽大的睡衣遮不住何辰忧身上的痕迹,他神色疲倦,原本亮如星光的眸子也暗淡了下来——王妍子绝不知道这是因为白烟楼把他的眼镜给取了。 何辰忧左眼七百,右眼八百二,取了眼镜五米以外雌雄同体,十米开外人畜不分…… “何教授。”王妍子又叫了一句。 陈立果这才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他走路的时候踉跄了好几步,看的王妍子心更痛了。 “你来做什么?”听出了是王妍子的声音,陈立果道,“也来折磨我么?” “不、不是的……”王妍子说,“我担心你。” “担心我?”陈立果冷冷的笑了,他道,“你难道不是白烟楼派来监视我的,还说担心我?” 王妍子语塞。 陈立果说:“滚吧。” 王妍子咬着唇,低低道:“为什么要逃呢?” “为什么要逃?!”陈立果重重的砸了一下笼子,他想说,还不是系统那个磨人的小妖精逼我的,不然我真想在这里住一辈子,天天吃脑袋大的山竹,但这话说出口,以前的努力就全部功亏一篑了,于是他只能说,“被强/暴的人连逃跑也是错?” 王妍子发现自己竟是无法反驳。 陈立果冷笑一声:“算了,就当是我以前做的那些事的报应吧。”当年做人体实验的时候,何辰忧可也没有心软。 王妍子低低的叹息,她感到何辰忧和白烟楼已经走入了死局。 王妍子离开后又过了几天,白烟楼又让陈立果去了实验室。 再次穿上白大褂的陈立果心情犹如开学时的学生,恨不得当场脱下来说人家不要做实验嘛,你让人家再瘫一会儿嘛。 白烟楼显然不知道陈立果此时复杂的心理活动,他说:“很高兴?” 陈立果:“……”该赞叹我的演技呢,还是该辱骂你的情商呢? 白烟楼说:“做两支药剂出来。” 他不说,陈立果都忘了自己还要每个月交粮了。 陈立果说:“你不怕我对药剂动手脚?” 白烟楼抽了根烟,淡淡道:“我的人出了事,你以为你能跑掉?” 的确,陈立果现在就是白烟楼手里的小玩意儿,想怎么逗弄,都得看白烟楼的心情。 于是陈立果只能乖乖做了两支。 这两支药剂就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白烟楼说:“不够,还要。” 陈立果怒道:“你答应过我,一个月只用做两支——” 白烟楼说:“那是以前。”他看向陈立果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温柔,甚至没多少温度,说,“要么乖乖做,要么就去死。” 白烟楼是认真的。 陈立果心凉了,他想,他再也回不到笼子里了。 陈立果:“呜哇,人家不依,说好的小黄本剧情怎么说变就变了。” 系统:“谁和你说好的?” 陈立果说:“白烟楼大混蛋,我讨厌死他了!” 系统心想,你讨厌他也得继续做。 陈立果研制出的药剂非常特殊,最核心的技术只有他一人掌握,并且效率极慢,根本无法量产——这全是陈立果给白烟楼胡诌的。 事实上这药剂在原世界线里早就量产了,不然也不会出现那么严重的问题。 好在这件事上,白烟楼倒也没怎么逼迫何辰忧,他们还需要这门技术,如果真的把何辰忧逼急了,来个玉石俱焚就不好了。 实验室里的人都知道了陈立果逃跑的事,也知道他被白烟楼折磨了一个月。 所以当陈立果回到实验室的时候,所有人都朝他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陈立果态度从头到尾都很淡定,若不是他的脖子上多了一个项圈,恐怕谁都无法想象出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而何辰忧最让人敬佩的地方就在于,即便是遭遇了那么多糟糕的事,他也未曾表现出一丝的生疏。 拿着试剂的手时那么稳,研究数据的表情是那么冷静认真。 有一个研究人员还委婉的称赞了陈立果两句,说陈立果为了研究殚精竭虑,让他不要太劳累了。 陈立果说:“听见没有,人家让你别太劳累了。”实验其实都是系统在做…… 系统说:“我不劳累让你把实验室炸了?” 陈立果说:“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炸掉实验室的人吗?” 系统冷漠脸。 陈立果低头看了看一桌子不认识名字的各种药剂和乱七八糟的实验器材,深叹一口气:“我还真是。” 于是杰出的研究员系统先生依旧冷静的继续着自己的研究。 因为白烟楼要求陈立果研制出更多的药剂。所以陈立果只能白天蹲实验室,晚上蹲笼子。偶尔还要被白烟楼操一顿。 白烟楼居然还顾忌陈立果的身体,从来都是点到即止。 陈立果对他这种行为表示了异常的愤怒,很想把自己的衣服扯开对他说来吧,不要怜惜我这一朵娇花。 陈立果逃走这件事的联动反应,就是白盐里又被挖出了十几个奸细。 这些奸细里有的政/府的,有的却是其他组织的,被白烟楼一个个的挖出来,然后全部关了起来。 这时候强化药剂没有泛滥的好处就出来了,因为这些异能者比一个健壮点的普通人强不到哪里去。 这些叛徒,是全部要处决的。 白烟楼的原话就是,白盐里其他事情可以商量,但叛徒的事没有一点余地,抓一个杀一个。 白烟楼还开玩笑似得说要感谢陈立果,若不是陈立果想着逃跑,也不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人。这些人有的藏的极深,如果不是主动暴露,恐怕白盐一辈子都挖不出来。 陈立果听着就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白烟楼说:“你就不内疚?” 陈立果冷漠道:“又不是我杀的他们,我为什么要内疚。” 白烟楼闻言轻笑,他说:“何辰忧,别让我发现你对谁有感情。” 陈立果不说话,将身体慢慢的缩成一团。即便是可以回去做实验了,他依旧睡的是笼子里,他和白烟楼做/爱的地点也是笼子,有时候白烟楼还会把他抱起来,让他背抵着笼子,然后慢慢的侵/犯他。 陈立果则会皱着眉头,露出不堪受辱的神情。 白烟楼见状,轻轻的舔掉陈立果颈项上的汗滴,语气冷漠的说:“这就受不了了?这样的日子,还长的很呢。” 既然温柔的我你不喜欢,那我又何必继续伪装,你说对吧,何辰忧。 132、潘多拉魔盒(十三) 陈立果和白烟楼终于撕破了脸皮,不,准确的说是白烟楼单方面不再做出一副“我想谈恋爱却很不知所措”的模样。 陈立果给他的评价就是婚后的男人终于露出了真实的丑恶面容,而柔弱无助的自己却依旧要遭受没有止境的家庭暴/力。 系统听了陈立果的评价只回了他一个滚字。 近来陈立果的研究目标略微有些调整,他开始试图研究出让世界和平的药剂——把全世界的人都变成异能者,这界限就没那么分明,应该就不会爆发之前那种世界大战了。 陈立果的想法是很美好的。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的药剂也有缺陷,就是体质太弱的人使用之后并不会拥有异能,这也是为什么只有一部分人变成了异能者的原因。 陈立果说:“我觉得我的想法很好。” 系统没吭声。 陈立果说:“宝贝,你觉得呢?” 系统沉默两秒,然后用一种冷漠语气道:“能研究出来当然是最好的。” 陈立果立刻称赞系统:“爸爸你可以的你是最棒的。” 系统:“……” 没错,研究的任务还是得系统来,如果真的要陈立果亲身上阵,那大概还是等地球毁灭来的靠谱一点。 陈立果和白烟楼冷战的情况,都被其他人看在眼里。 可以说是整个基地,站在陈立果这边的人寥寥无几,而支持白烟楼的人,却是数都数不过来。 王妍子就是支持陈立果的少数派,她曾经十分厌恶陈立果,但接触之后才发现其实这人还不错,只是做研究的时候格外冷血无情。 但是王妍子的同情并不会给陈立果带来什么好处。 事实上每次王妍子来找陈立果说了话,白烟楼都会借机惩罚他。 惩罚的手段千奇百怪,大多时候陈立果都会因为这种惩罚第二天不能去做实验。 有一次王妍子第二天又来看陈立果,直到下午的时候才看到陈立果来实验室。但就算是时间很短的一下午,陈立果也都是做一会儿休息一会儿。 王妍子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不舒服。 结果后面王妍子却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像是手机振动一般的嗡嗡声,伴随着这种嗡嗡声,她看到陈立果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接着整个人的腿好像都软掉了。 王妍子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脸刷一下就红了,嗫嚅两句,却什么都没说的转身走开。那一刻,王妍子脑子里想的却是:白烟楼为什么要这样折辱何辰忧,他们两人间,真的还有爱么。 陈立果如果知道王妍子在想什么,大概会说一句:我们从来没有过爱情,只有纯洁的肉/体关系。 时间就这么慢慢的流逝。 在陈立果逃跑的第二年,王妍子结婚了。 她本来没想那么快结婚的,但是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于是和自己的提前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王妍子答应别人结婚的那天,头上的进度条就往前涨了二十多点,直接到了八十。 陈立果看着她的进度条欣慰的想,这次终于不用自己慢慢电渣男了。忘了说,虽然差点弄死王妍子的渣男有了隐身技能,但依旧是陈立果的实验对象,并且实验的内容还变得更广…… 王妍子给陈立果发来了请帖,让他在婚礼当天请务必到场。 陈立果接过请帖,却没有说自己会不会去。 这一年来,陈立果和白烟楼的关系并无改善。陈立果的逃跑似乎耗尽了白烟楼的爱意,他没有再尝试软化陈立果,而是选择强硬到底。 然而就算身处逆境,坚强的主角也不畏强/暴,坚决和恶势力做斗争——这说的是系统,因为他每天晚上看完马赛克,第二天还要继续努力研制新药。 陈立果对系统的无私真的特别感动,说走的时候一定好评返现。 系统说你滚远点就是对我最大的爱意。 陈立果说我们都做了这么久的交易了,你为什么态度就不能软化一点呢。 系统说我软了怕你不高兴啊。 陈立果被系统这句话噎的无言以对,他早就发现系统说这种没有敏感词的小黄话的功力日益见长,真有一种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恐慌感。 王妍子结婚的仪式很简单,但基地里的大部分都去了,他们是第一对在基地里结婚的,王妍子也是基地里第一个怀孕的女异能者。所有人都对这次婚姻和新生儿充满了期待。 陈立果没去,基地里讨厌他的人挺多的,去那里估计是自讨没趣。 他的颈项上套着项圈,就好像白烟楼的宠物,主人要他向东他不敢往西。 所以听着外面的喜乐,陈立果继续默默的做着实验。 晚上陈立果回去睡觉,白烟楼坐在沙发上叫他过去。 陈立果走过去后,白烟楼直接伸手勾住了陈立果的项圈,强迫他低下头,道:“今天怎么没去?” 陈立果冷漠道:“去干什么?” 白烟楼说:“今天可是王妍子的婚礼。” 陈立果说:“所以呢?” 白烟楼的表情颇有深意,他道:“你就不想去看看?” 陈立果没有一丝动摇,他说:“不。” “你可真无情。”白烟楼亲了陈立果一口,似笑非笑,他说:“你没有把王妍子当做你的朋友?” 陈立果冷冷道:“和自己的小白鼠做朋友?” 白烟楼喜欢陈立果的这句话,于是他吻了眼前的人,眼前的人嘴唇很冰,大概和他的血也是一个温度。 王妍子后来的确问了陈立果为什么没来,陈立果回答的挺敷衍的,说自己没时间。 王妍子闻言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她大概以为陈立果是真的没时间吧。 结婚的时候,王妍子就已经怀了四个月了,这几个月一过,她的肚子更是像吹气球一样蹭蹭蹭的大了起来。 陈立果觉得时间真是过的飞快,转眼间他就听到了王妍子生产的消息。 只是孩子出生提前出生,身体状况不太好,按照现在的标准来说是个早产儿。 据系统发来的影像,陈立果看到了那个小小一团的小女孩,她缩在保温箱里,像一朵柔软的小花儿。 陈立果说:“系统,你真幸福。” 系统听的莫名其妙。 陈立果说:“有我这么孝顺又健康的儿子……” 系统:“我宁愿没有。” 这一对没有什么父子之情的父子互相伤害完了之后又开始继续做实验了。 这个新生儿让整个白盐都充满喜悦的味道。 白烟楼也很高兴,作为礼物,他送给了王妍子一支陈立果产的药剂。 这药剂可以强化异能,也可以让普通人有可能获得异能。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说异能者生出的也一定是异能者。 陈立果还在和系统讨论遗传学,说他夜观天象,看王妍子一定生出了而一个不世之材。 系统说:“那你怎么不夜观天象看看药剂的成分是什么?” 陈立果说:“天象说他化学不好。” 系统:“哦,冷漠。” 天象化学不好,所以研究还是得靠自己。 陈立果为了自己有个光明的未来,去实验室的时间更勤了。 白烟楼也不管他,反正陈立果跑不了,而且每天都得乖乖的回来睡觉。他问陈立果在研究些什么,陈立果说:“在研究f84药剂和v45药剂的兼容性,我想要利用c4做融合反应,但是不太成功。” 白烟楼说:“我听不懂。” 陈立果心说你听不懂就对了,我就是在胡说八道……但他脸上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让白烟楼也不敢追问。 系统再次对陈立果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感到震惊。 然而再震惊,他这个当爸爸的,也不能抛下自己的弱智儿子。于是系统继续艰苦研习,从总部下资料啊,翻阅各种典籍啊,寻找各种思路啊,想要尽快研制出药剂。 陈立果说你这么努力就是想早点离开我。 系统说:“你知道就好,不说了,我去看书了。” 陈立果:“……”唉,系统爱学习,学习使他快乐。 陈立果依旧住在白烟楼家里的笼子里,但这并不影响他发奋学习的一颗心。 又过了一段时间,系统终于有了眉目,说他找到了药剂的突破点。 陈立果说:“真的吗真的吗?爸爸你好厉害啊,可以给我说一下原理吗?” 系统说:“根据&¥%我研制#¥%#突破口在¥&*” 陈立果以为自己听到了一次乱码,于是他让系统再说了一遍。 第二遍后,陈立果确定,自己不是听到了乱码,而是真的一点都听不懂。 但他觉得自己也不能在系统面前露怯,于是他认真的说:“哦,原来是这样。” 系统说:“你听懂了?” 陈立果自信满满:“八九不离十吧。” 系统说:“哦,我胡说八道的。” 陈立果:“……”你到底跟谁学坏了。 反正系统是有了思路,按照他的说法是,说来陈立果也听不懂,就懒得说了。陈立果装/逼被拆穿,无言以对,只能灰溜溜的保持沉默。 其实这段时间来陈立果日子过得很不错,差不多每个月白烟楼都要给他带回一个巨型水果,有荔枝,有芒果,有龙烟,还有车厘子……反正乱七八糟的,这巨型水果最诱人的地方在于,水果的核还和以前一样小…… 陈立果一般就像只仓鼠一样抱着啃啃啃。 白烟楼就在旁边点根烟看着。 近年来白盐发展迅速,也和外界更多了,白烟楼的压力自然大了起来,但他从未因此露出一丝狼狈。 陈立果啃水果的时候,啃的满脸都是汁水。 白烟楼烟抽了一半,突然来了句:“王妍子的孩子没有异能。” 陈立果闻言一愣。 白烟楼说:“你的药剂可以给小孩子用么?” 陈立果擦了擦嘴:“可以,其实是越早越好的。”因为那时候的人体最容易改变。 白烟楼点点头,他说:“好。” 陈立果没想到王妍子的孩子居然没有异能,想来他们这对父母都肯定很担心。整个基地里,没有异能的是少之又少,如果孩子在这里长大,会不会反而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陈立果一直关注着这件事,没过几天他就知道白烟楼把这个月份的药剂给王妍子的孩子使用了。 然而药剂入体,孩子却没有什么反应,依旧咯咯咯的笑着,在场大人们的心都沉了下去。 面前探测异能的金属依旧保持着它冰冷的光泽,丝毫不因为周遭人复杂的心情有任何变化。 王妍子眼里终于露出失望之色,她强笑道:“没关系,就算没有作用也没事……” 白烟楼皱皱眉头,他说:“我去找找何辰忧。” 自从生了孩子之后,王妍子已经很久没有去找陈立果玩了,她说:“算了,这件事不用强求。” 白烟楼道:“不用担心。” 虽然王妍子依旧深爱着自己的孩子,但说自己一点都不失落,那肯定是假的。哪个父母不想给自己孩子最好的,王妍子不想看到孩子将来知道自己没有异能时失望的表情。 时隔许久,陈立果的实验室又迎来了白烟楼。 其他人看见白烟楼都露出略微有些惊讶的表情,自从陈立果逃跑失败后,白烟楼就再也没有来这里接过他了。 白烟楼把其他人都叫了出去。 陈立果取下护目镜,道:“怎么了?” 白烟楼说:“来看看你。” 陈立果说:“看我?” 白烟楼说:“不可以?” 陈立果说:“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要做什么当然可以。” 白烟楼扫了一眼陈立果桌子上七七八八的药剂,道:“哪一个是你说的f84?” 陈立果:“……”没想到自己胡说八道的东西还被白烟楼记得那么清楚,玩脱了吧。 白烟楼说:“你该不会骗我的吧?” 陈立果心说哟呵,这都被你发现了,但他知道这么和白烟楼说话是要挨/操的,所以随便指了一管试剂。 白烟楼拿过那试剂一看,道:“何辰忧,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 陈立果:“……” 白烟楼把那试剂翻了一面 ,之间试剂管上贴了一个标签:红盐。 陈立果:“……” 白烟楼说:“嗯?” 陈立果说:“反正说了你又不懂。” 白烟楼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于是陈立果把系统给他说的乱码给白烟楼重复了一遍,看见白烟楼的眸子里染上点点疑惑。 陈立果说完之后,道:“你懂了吗?” 白烟楼沉默片刻,说:“懂了。” 陈立果:“看,系统,又抓住一个装逼的。” 系统:“……”说真的,你们人类为什么就喜欢互相伤害。 但陈立果没有拆穿白烟楼,他怕白烟楼恼羞成怒,于是他故作深沉的点点头:“没想到你悟性挺高的。” 白烟楼说:“还行吧。” 陈立果在心里乐开了花。 但白烟楼也不是那么好敷衍的,他观察了一下陈立果的表情,忽的眯了眯眼,说:“何辰忧,你不会在玩我吧?” 陈立果没吭声。 白烟楼伸出手搂住了陈立果的腰,然后把他整个人都举起来了。陈立果虽然瘦弱,但也是个成年男性,白烟楼把他整个人举起来却丝毫不费力气,他说:“好好给我说话,不然就在这里操了你。” 陈立果抿了抿唇。 看着陈立果这幅表情,白烟楼忽然就来了兴致。 他环视四周,找到了一张用来放资料的桌子,然后将桌子上的资料用异能全部移到了地上。 陈立果被白烟楼放到了那张桌子上。 桌子是白色的,躺在上面的人也穿着白色的研究服,他向来冷漠的黑色眸子终于多了些恐惧和瑟缩,他说:“白烟楼,不要——” 白烟楼一颗颗的解开了他心爱的何教授的衣服扣子,然后将里面穿的衬衫脱了下来,却让研究服挂在他的身上。 “不要在这里!”何辰忧哑声道,“别这么对我!” 白烟楼说:“你明明很喜欢。” 何辰忧的眼镜被取下来,眼前一片模糊,但白烟楼身体的热度却源源不断的透过肌肤传到他的身体上,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也烧灼起来。 “你明明也很喜欢。”冷酷的男人这么说着,然后进入了身下的人。 陈立果却莫名的觉得白烟楼说的这话他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到底是在哪里,他却又有些记不清楚了…… 昨晚后,白烟楼抱着陈立果离开了。走之前自然不忘清理了一下实验室,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异能可真是种非常好用的技能。 其他研究员都在外面等着,看到白烟楼抱着陈立果出来的时候,差不多都明白了里面发生了什么。 一些认识陈立果的研究员面露同情之色,心想何教授也真是倒霉,不知道怎么就勾起了白烟楼的兴趣。 睡了一晚上的陈立果为耽误了系统学习的时间深深感到内疚。 白烟楼在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和陈立果说了王妍子的事情,问他能不能把药剂改良一下。 陈立果正在吃一个生煎,听到白烟楼这话,微微的点了点头,道了句:“可以。” 白烟楼没想到陈立果居然这么好搞,他本以为还要使用其他手段才能让陈立果为他研究新的药剂,却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轻易的答应了。 白烟楼说:“真的没问题?” “我正在研究。”陈立果擦了擦嘴,道,“有点眉目了。”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按理说自己的诉求得到了陈立果的满足,白烟楼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但是听到陈立果说自己早有了这方面的打算,白烟楼却又有点笑不出来了。 他说:“你该不会早就为王妍子想到这个了吧?” 陈立果看了白烟楼一眼,说:“你不要无理取闹。” 白烟楼说:“这叫无理取闹?这个基地里,我看你最关注的就是王妍子。”其他人来找陈立果,陈立果的的态度从来没有那么有耐性过,唯独王妍子—— 陈立果说:“我走了。” 白烟楼等着陈立果的背影,他道:“何辰忧,你记住,你是我一个人的!” 陈立果心想,现在的男人啊,真是越活越小气了。 大方的陈立果到了实验室,开始继续沉迷学习。 系统说他研究有了眉目的事情果真不假,才过了两个月,他就真的搞出了一支药剂。 陈立果弄出这药剂的时候谁也没说,而是私藏了起来。 系统问他要干什么。 陈立果说:“爸爸,我也想有异能!” 系统:“……” 陈立果说:“我愿意当爸爸的试验品。” 系统发现他对陈立果没啥好说的,这人要作起死来啊,天都拦不住。 于是陈立果就去作了一波死,他悄咪咪的找了个针管,更加悄咪咪的寻了个监控找不到的地方,然后给自己扎了一针。 药剂入体,陈立果突然觉得有点痛。 陈立果说:“我怎么感觉有点痛?” 系统说:“我已经帮你屏蔽了90%的痛觉。” 陈立果:“……”哦,那我现在应该是剧痛无比。 这种疼痛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陈立果睁开眼睛时,感到整个世界都焕然一新。他取下了度数已经不合适的眼镜,看到了他平日里看不到的东西,他甚至看清楚了角落里的一小撮灰尘。 陈立果说:“来吧,告诉我我的异能到底是什么!” 然后他从角落里回到了实验室,再然后他就傻逼了。 陈立果震惊的说:“为什么这些人都没穿衣服的?” 系统:“………………”可以,这异能很陈立果。 133、潘多拉魔盒(十四) 在往自己身体里注入药剂的时候陈立果还在想,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异能呢,是风是水还是电,亦或者是其他方面的异能,等他有了异能要不要抓紧机会逃跑…… 事实证明,陈立果真的是想太多了。 陈立果再次实验室的时候,深深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平凡是福。 实验室里的人大多都长背对着陈立果站在自己的桌子前,所以陈立果就看到了一排排光溜溜的屁/股,这些屁/股有大有小,有白有黑,有的上面还长着痣辣的他恨不得自戳双眼。 陈立果哭着对系统说:“我的眼睛要被辣瞎了。” 系统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陈立果:“……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系统说:“那你想要什么?” 陈立果说:“白烟楼和他的兄弟们回来了吗?” 系统:“……”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辣鸡陈立果。 白烟楼今天出去的时候就有点心神不宁。他的预感向来很准,所以做事的时候格外小心。然而当一切结束,都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白烟楼便问了基地里,问基地里有没有出事。 基地里的人说没有什么事啊,今天整天都特别的平静。 白烟楼说:“何辰忧呢,有没有异常。” “何教授?也没有。”那人一般都会特别注意实验室里的陈立果,说。“一天都在做实验。” 于是白烟楼就放心了,结果他还是放心的太早—— 白烟楼他们队伍回来的时候,整个基地都非常热闹。陈立果真是抓心挠肝的想去看看,但是碍于人设,他又不能去。 但让陈立果没想到的是,没一会儿白烟楼带着几个队伍里的兄弟来找他了。 “何辰忧。”白烟楼的声音在陈立果身后响起的时候,陈立果居然有点紧张。 白烟楼说:“你今天没事吧?” 陈立果一听,心想白烟楼为什么突然问他有没有事,难不成是他搞出药剂的事情暴露了?但他还是不露声色的转过了头,更加不露神色的把白烟楼看了个爽。 白烟楼的身材很好这件事陈立果早就知道了,但他从来没有日光灯下如此清晰的观察过。 白烟楼的每一块肌肤,每一根毛发,都纤毫毕现。陈立果目光慢慢的瞟过了某个部位,然后倒吸一口凉气。 陈立果不敢置信的说:“到底怎么插/进去的!” 系统:“……”这个问题不该问你自己么? 陈立果说:“人体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系统不想和陈立果说话,并向他扔了一副八百度的眼镜。 白烟楼觉得今天的何辰忧有点奇怪,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道:“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陈立果穿着防护服,眼镜从护目镜里露出来,一时间白烟楼也没有注意到他里面的眼睛没有戴近视眼镜。 不过陈立果也不怕被发现,毕竟谁不想自己有异能呢,何辰忧被关在这里,不想方设法的逃跑才奇怪了。 陈立果说:“没事。”他的目光又移到了白烟楼的胸膛上。 白烟楼的胸/肌和腹/肌都漂亮极了,是属于东方人的那种漂亮,流畅充满爆发力,但又不夸张,只是看着,就能想象出手触碰上去时紧致的触感。 陈立果其实已经悄咪咪的摸过很多次了,但现在这么近距离的观察着,还是有点脸红心跳。 白烟楼觉得陈立果的目光好像把他剥光了,他说:“何辰忧你怎么了?” 陈立果心说我没怎么,就是想对着你撸一发…… 白烟楼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道:“你研究傻了?” 陈立果看着白烟楼胸/前两点,鼻子一热,居然流出了鼻血。 陈立果:“……不行了,太刺激了。” 系统体贴的说:“我可以戳瞎你的眼睛。” 陈立果为系统的人性化感到震惊。 一起和白烟楼来的,还有几个和他一起出去做任务的兄弟,当然,这几个人也被陈立果无情的看光了。然而有了白烟楼这个胸/大屁/股翘的珠玉在前,其他几人已然入不了陈立果的法眼。 陈立果说:“太瘦了,不及格。” 系统:“……” 陈立果说:“这个还不错,就是屁股太小。” 系统:“……” 陈立果说:“这个屁股是够大了,胸怎么那么平。” 系统说:“陈立果,你以为你是地主在选媳妇吗?” 陈立果委屈的说:“又不是我想看的,你试试一眼看过去全是白花花的屁/股的滋味,一点食欲都没有。” 系统说:“怪我咯?” 陈立果说:“你研究出的药剂只能背这个锅。” 系统不屑的说:“你骨子里的猥琐改变了我药剂的成分。” 陈立果和系统互不相让,开始互相甩锅,但是这口锅再怎么甩,这些屁股陈立果都看定了。 白烟楼并不知道自己亲爱的在用眼睛出轨,他只是觉得今天的陈立果有点奇怪,白烟楼说:“何辰忧,你没事吧?”他说完这话,就嗅到了一股子轻微的血腥味。 白烟楼表情一变,说:“你哪里受伤了?” 陈立果一愣,赶紧摇头。 白烟楼却根本不听,直接把陈立果的防护服剥了下来。 防护服一落下,白烟楼就看到陈立果鼻子在流血,他拿出纸巾帮陈立果擦了擦,皱眉道:“怎么在流鼻血?” 陈立果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想,他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他就要崩人设的扑到白烟楼怀里揉他的公/狗腰了。 白烟楼说:“何辰忧?” 陈立果低低的咳嗽起来,然后他缓缓的说:“我没事。” 白烟楼说:“你没事?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以后就不用做实验了。” 陈立果一听,心中一颤,心想白烟楼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做实验了,唉……但他还是得装作被白烟楼威胁的样子,他说:“我研制出了新的药剂。” 白烟楼闻言皱眉,他说:“是不是我走的这几天你都没睡觉休息?” 陈立果委屈的形象我哪里睡得着啊,一闭上眼睛就是白花花的肉/体,胖的瘦的,老的小的,感觉把这一辈子的肉都吃完了。 白烟楼冷冷的说:“你要逼死自己么?” 然而陈立果没有回答他的质问,只是转身回实验室里取出了一支紫色的试剂。 那淡紫色的试剂被装在玻璃管里,轻微抖动就能看见有淡色的光点漂浮其中,真是美不胜收。 陈立果对着白烟楼说:“这是我新研制出的药剂。” 白烟楼伸手把药剂接了过来。 陈立果说:“已经非常完善了,它可以将之前那种药剂强化失败的普通人,变成异能者。” 白烟楼的呼吸一下子重了起来,他说:“真的?” 陈立果点点头。 白烟楼的目光停留在药剂上,然后他突然开口问了句:“所以你在你自己身上试了?” 有谁不想当异能者呢,在原世界线里,何辰忧也在自己身上用过之前的那种药剂,只是他不太幸运,身体太过孱弱的他并没有变成异能者。只是陈立果扮演的这个世界,有系统这位大科学家在,所以对试剂做出了改良,陈立果有幸也成为了异能者。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陈立果觉得这坑爹的异能还不如没有。 陈立果缓缓的点头,这事情是瞒不过白烟楼的,只要用那特殊的金属测试一下他就露馅了。 白烟楼来了兴致,他说:“你的异能是什么?” 陈立果机智的模糊了说法,他道:“视力。” 白烟楼说:“你视力什么了?可以看很远?” 陈立果说:“差不多吧。” 白烟楼的组织里就有千里眼,所以他饶有兴趣的朝远处指了指,说:“那栋楼上晒的被子上面的字是什么?” 陈立果:“……”哪里晒了被子,他怎么没看见。 但被白烟楼用这种眼神盯着,陈立果只能硬着头皮吐了个字:“帧! 白烟楼说:“还真是千里眼。” 陈立果:“……”我胡说八道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白烟楼说:“还好是千里眼,如果你的异能是透视的话,我就只能戳瞎你眼睛了。” 陈立果:“…………” 陈立果并不是第一个有透视能力的。事实上有透视异能的在基地里还有两个,他们平日的活动范围都不大,基本担任的就是门卫的功能。有他们在藏东西的地方再隐秘,也都基本一眼就搞定了,当然,把东西塞屁/股里的除外。 陈立果幸运的躲过一劫,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因为陈立果研制出的药剂,本来才从外面回来的白烟楼,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陈立果研制出来的三管药剂。 这些紫色的药剂被白烟楼当做礼物送给了他一个强化失败的合作伙伴。 白烟楼的计划又往前推进了一步——这多亏了陈立果。 陈立果研制出的这种药剂,对于整个基地来说都是救赎一般的喜讯。特别是王妍子,当她知道了自己的孩子在长大之后,还有机会获得异能时,当场喜极而泣。 “谢谢你,何教授。”王妍子说,“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然而陈立果却根本不看她,依旧低头做实验。 “何教授。”王妍子说,“你、你讨厌我了么?” 陈立果心想,不是我讨厌你了,而是我不想占你便宜,姑娘,你快走吧,你再说话我就要扭头了! 王妍子抓住了陈立果的手,她说:“何教授?” 陈立果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神态冷漠的说:“你走吧。” 王妍子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隔了好一会儿,陈立果才听到了王妍子关门的声音,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说,王妍子的命运完成度又往上涨了。 这就证明陈立果走的路线是正确的,王妍子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孩子获得异能。 陈立果:“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系统说:“想家了?” 陈立果挠挠下巴,说:“想啊,一直都想。” 系统说:“再忍忍吧,快了。” 陈立果露出一个笑容,他道:“不过这些世界也挺好的,至少回家之后看不到白烟楼的白屁/股了……” 系统:“……” 经过陈立果的仔细观察,基本上每个人四肢的颜色和身体的颜色都有点色差,至少看差多少罢了。 但是白烟楼却和一般人不一样,陈立果悄咪咪的观察了他之后才发现,这人身上居然一点瑕疵都没有。从头到脚都是那么的完美,简直不似活人。 陈立果第一次有了种把人从头舔到脚的冲动。 陈立果本来以为这个世界会平稳的发展下去,等王妍子的孩子再大一些,用了药剂之后命运完成度就能满。 可是世事无常,陈立果发现自己生病了。 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很高,但也有绝症,陈立果在得知自己不幸中奖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系统说:“离你的生命结束还有三百六十六天。” 陈立果说:“为什么不是三百六十五天?” 系统说:“明年是闰年。” 陈立果:“……” 这病还是系统先发现的,他研究了一下发现没法治,因为这就是何辰忧的命运。 陈立果:“给宿主选择这么一具身体的系统真的没问题?” 系统说:“有问题你去投诉我啊。” 陈立果:“……”不肯给投诉方式的系统就是这么吊炸天。 陈立果在突如其来的得到这个消息后,看向身边的一切时,都充满了悲悯的气息。 白烟楼最近也忙得不着家,完全不知道他心爱的教授快要离开他了。 陈立果研究的速度慢了下来,没办法,现在只要他站久了就开始流鼻血。 陈立果:“感觉自己鼻子好像来了大姨妈。” 系统:“……” 白烟楼忙了几个月,终于稍微可以喘口气,回家就看见陈立果坐在笼子里看书。他看了眼表,发现现在是上午十点,陈立果应该到实验室去了。 白烟楼说:“怎么在这儿?” 陈立果抬头瞅了他一眼,发现白烟楼的腹部有个伤口,他说:“嗯,休息。” 白烟楼说:“不舒服?” 陈立果点点头。 白烟楼说:“那休息一下吧。” 他们两人的脸上都不太好,陈立果的是近乎透明的苍白,白烟楼则是一种惨白色。 白烟楼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坐到了陈立果旁边,把陈立果搂入了怀里。 虽然屋子里多了个笼子,但却变成了白烟楼陪陈立果一起睡的情况。 白烟楼摸着陈立果的黑发,他说:“何辰忧,你想走么?” 陈立果一愣,他说:“为什么这么问?” 白烟楼没说话。 陈立果沉默片刻后,慢慢的说:“我当然想走了,谁会想活在笼子里呢。”很真诚的回答,一点也没有出乎白烟楼的预料。 白烟楼说:“好,我放你走。” 陈立果:“……”等、等等,你放我走我去哪里看你的白屁股! 白烟楼说:“但是你必须把药剂的配方留下。” 这是意料之中的要求。 陈立果看着白烟楼冷漠的面容,慢慢的点了点头。 白烟楼最后还是和陈立果达成了交易,交易的内容包括:白烟楼放陈立果走,但是陈立果必须把药剂的配方留下,出去之后也不能将配方告诉其他人。交易的时间定在一年后,期间陈立果必须完全配合白烟楼的要求。 陈立果一听交易的时间是一年后就答应了,一年后他都去其他世界了,还怕被白烟楼送走?! 这个交易中唯一会给陈立果带来一点难度的就是期间陈立果必须完全配合白烟楼的要求了。 白烟楼像是要把陈立果玩够本似得,什么玩法都来了。 陈立果搂着他的颈项哭着说不要的时候,白烟楼笑着亲了亲他的鼻尖,道:“含的那么紧还说不要?” 然后他抓着陈立果的手按在了陈立果自己的肚子上面,陈立果的手心清楚的感到了自己腹部被顶起了一块。 陈立果:“……”所以居然真的能插进来,人体真可怕。 时间流逝的飞快,一年之期很快就要到了。 陈立果流鼻血的次数越来越多,多到他感觉自己要是在小学里,这一年的红领巾他都能染红。 系统对陈立果的这种比喻无言以对,他发现陈立果近来文学功力见长,难不成是死前最后的绚烂? 白烟楼还不知道陈立果要死了。 他最近心情有点暴躁,对待陈立果也不似以前温柔。 陈立果知道他在暴躁什么,养了那么久的宠物要被送走了,主人暴躁一点也是应该的嘛。 在两人做的时候,白烟楼经常问陈立果,问他是不是真的想走。 陈立果对于这个答案从来都只给肯定,所以被经常被白烟楼弄的晕过去。 陈立果每次晕过去的时候,就骂白烟楼渣男,不过漂亮的胸和屁股可以稍微给他加点分。 陈立果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用手一擦,就感觉自己又在流鼻血。 白烟楼皱眉看着他,说你怎么又流鼻血了? 陈立果说:“嗯,上火。” 白烟楼有些狐疑。 陈立果马上移开了话题,他说:“我什么时候能走。” 白烟楼一听到走这个字就炸了,他道:“何辰忧,你就一天到晚想着走?” 陈立果闭上眼睛。 白烟楼摔门而去。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王妍子孩子的生日了,作为一岁的生日礼物,他们会给孩子注入陈立果发明的药剂。 陈立果心情平静的好似一汪湖水,他对系统说:“我已经看遍了世间百态。” 系统说:“世间百态?” 陈立果说:“人们的屁股。” 系统:“……” 陈立果:“还有胸。” 系统:“……” 陈立果:“还有大鸡……” 系统说:“好了下一个话题。” 陈立果说:“我很累了。”真的很累了,看肉/体看多了就好像天天吃肉,搞得他做/爱都没兴致了。 系统说:“所以?” 陈立果说:“所以我什么时候死?” 系统:“……快了。” 陈立果说:“快死的时候,我要给白烟楼一个大惊喜。” 系统知道陈立果说的大惊喜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在内心深处隐隐生出几分对白烟楼的同情之情。 白烟楼还不知道自己要遭受人生中最惨痛的一次打击。 他对陈立果要离开他这件事,感到了难以抑制的暴躁。 他们两人之间没有爱情这件事,他是早就知道的,可他却依旧期盼着那人能软化一点…… 可是却没有。 说到要离开的时候,那人的眸子里全是星光,就好像看到了生命的希望。 白烟楼把烟灭了,有些冷淡的想,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如果何辰忧到最后还没有改变主意,那自己就帮他变一变吧。 王妍子孩子一岁生日当天。 基地里热闹非凡,大家都在为这个孩子庆祝。 作为母亲的王妍子抱着孩子,站在一个大蛋糕面前,蛋糕的前面还放了一个红色的小盒子,盒子里面插了一支紫色的药剂。 陈立果没有去,他并不想看见这一片辣眼睛的肉/体,所以他选择在家里和系统一起看泡沫剧。 系统说:“要结束了哦。” 陈立果说:“嗯,我知道。” 系统说:“没有什么想对白烟楼说的?” 陈立果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本子,说:“这就是我想对白烟楼说的。” 系统:“……”他终于明白了陈立果的险恶用心。 134、潘多拉魔盒(十五) 紫色的药剂缓慢的注入了王妍子孩子的身体里。 被注入药剂之后,被王妍子抱着的孩子发出崩溃般的大哭声,众人的目光停留在了这一个小小生命上。而贴在孩子肌肤上的异能金属探测仪器,也随着孩子的哭声逐渐变了颜色。 王妍子和众人都松了口气。 孩子哭了约莫半个小时,随后便沉沉睡去。而此时,那金属探测仪上的颜色已经明确的告诉了众人答案,这个孩子已经有了异能,虽然暂时不知道异能的种类。 与此同时陈立果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系统说:“满了,走吧。” 陈立果说:“走你!下个世界!” 系统:“你真的要把那个本子留给白烟楼?” 陈立果说:“当然了,这是我对他的爱。” 系统:“……”你放屁。 系统没有说话,陈立果还是迎来了眼前的黑暗。 参加完王妍子孩子周岁礼的白烟楼回到了住所。他推门而入,看见何辰忧躺在沙发上,看模样似乎正在熟睡,一个硬皮的黑色笔记本整齐的放在他的胸口上。 “何辰忧?”白烟楼的声音有些疑惑,何辰忧的睡眠向来浅,一般听到他回来开门的声音,都会自己醒来。 但这次没有,他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何辰忧闭着眼睛,神态犹如安眠,但他的灵魂却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当白烟楼注意到何辰忧没有呼吸和温度的时候,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缓了好久才缓了过来,缓步靠近何辰忧,慢慢伸出的手竟是有些颤抖。 “何辰忧。”白烟楼的声音也哑了,他说,“你……怎么了?” 看到何辰忧已经冰凉的身体,见过无数死人的白烟楼,怎么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却宁愿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 白烟楼的表情仿佛凝固一般,许久后,颤抖着将何辰忧搂入怀中。 “你怎么了?”白烟楼说,“怎么自己偷偷先跑了。” 没有回答,死人哪里会说话呢。 黑色的笔记本从何辰忧的胸口滑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重响。白烟楼这才将注意力放到这个本子上面。 笔记本里面会是什么呢,是对他的控诉么,是悲伤的遗憾么,还是什么其他的内容?白烟楼胸口哽着东西,抖着手翻开了黑色的本子。 本子的第一页就写着药剂的配方,非常详细,每种注意事项都一一标明。 何辰忧的字和他这个人一样,清秀工整,又带着点点淡漠。 白烟楼手已经抖到了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他低头,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何辰忧的头上,发出犹如野兽一般凄厉的呜咽。 白烟楼想,何辰忧,你赢了,你终于离开了这里,离开了禁锢着你的肉体。 他狼狈的掏出了一根烟,许久才点燃,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有了力气翻开了第二页。然而他看清楚纸上画了什么时,他整个人都变成了僵硬的雕塑。 直到一滴水渍在纸面上晕染开来,白烟楼仿佛才从僵硬中醒来。 他慌乱的拿了纸擦干净了水渍,嘴里嘟囔了一句:“怎么有水。” 当然是有水了,这个泪流满面的人,脸颊之上不全是透明的液体么。 黑色的笔记本上画着一张张图画,图画里的人白烟楼很熟悉——不会有人比他更熟悉了,因为那就是他。 微笑的他,生气的他,愤怒的他,冷漠的他。 一张张,一幕幕,如此的生动,任谁都能看出画画的人,到底抱了怎么深切又隐忍的爱意。 最后一张图,画了两个人。 两人都站着,手牵在一起,一人微微偏头,想要亲吻另一人的脸颊,被亲吻的那人脸上露出甜蜜的笑意,脸上还带着细细的红晕。 白烟楼痛苦的弯了腰。 明明没有受伤,五脏六腑却痛的好像被硫酸煎熬,他觉得自己甚至无法喘息,几乎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 然而他终于是缓了过来。 白烟楼将最后一页往后翻,看到最后一页的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体。 他眼睛有些花,一时间也看不清楚到底写了些什么,但前面的图画,却已经摧毁了他的灵魂。 白烟楼从不知道失去何辰忧会让他这么痛苦,且这种的来源是灵魂深处,让他根本无从纾解。 此时白烟楼的脸色,和他怀里抱着的何辰忧,也相差无几了。 然而他还得打起精神,去寻找一个答案——何辰忧为什么会死。 白烟楼抽了一包烟,屋子里全是缭绕的烟雾,他麻痹了神经,终于勉强有了力气拨通了通讯器。 “派个人来。”他这么说,“出事了。” 接听通讯器的人从未听过白烟楼的这种语气,一时间也感到了不妙,于是其他人很快就来了。看到了神色苍白麻木的白烟楼,和已经没了生息的何辰忧。 “查。”看着众人,白烟楼说,“查何辰忧怎么死的。” 直到此时,白烟楼还抱着一丝丝的侥幸,他想会不会是有人杀了何辰忧,伪造了笔记本。如果是有凶手的,那么他的一腔绝望或许就有发泄的对象,他要把那人抓过来,让他后悔为什么活着。 但事实向来都很残酷,有时候,还比想象中的更加残酷。 白烟楼以为何辰忧是自杀的,但是不是,检查结果第二天早上就出来了。 给白烟楼递检查报告的人表情有点瑟缩,小心翼翼的把薄薄几张纸递了过去。 白烟楼却没有看,而是点起一根烟道,问道:“什么原因。” 那人咽了咽口水,说:“何、何教授,患了基因型溶血症。” 基因型溶血症,这个世界的绝症,就算用了一切医疗手段和药物,也不过是延迟几年生命罢了。 白烟楼说:“不可能。”怎么可能,何辰忧如果真的患了这病,为什么不告诉他?! 那人被白烟楼的表情都快吓哭了,他颤声道:“我、我们再去检查一遍。” 然而白烟楼却说:“不用了。”他知道结果不会出错,但他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何辰忧不是自杀,只是时间到了。 患了基因型溶血症的人,会嗜睡,长期流鼻血,身体状况也变得糟糕。白烟楼现在回忆,这些症状在何辰忧的身上都是如此的明显,但他却好似从未注意到。 白烟楼说:“你们出去吧,我想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那人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白烟楼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走进了放着何辰忧尸体的屋子里。 被放置在水晶棺材里的何辰忧仿佛只是在睡觉,他闭着眼睛,神态安详,除了脸色稍微白了些,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白烟楼的手隔着特殊的玻璃,摩挲着何辰忧的脸。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白烟楼问他,“是觉得不值得么?” 何辰忧永远也回答不了白烟楼的这个问题。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画的?”白烟楼说,“是你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特意画来报复我么?” 一阵沉默。 白烟楼绝望的笑着,他说:“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那何辰忧我告诉你,你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那黑色的笔记本犹如一把匕首,不断的捅入白烟楼最脆弱的部位翻搅,将白烟楼的灵魂搅的血肉模糊。 白烟楼说:“要不要,我来陪你?” 或许是他太过用力,那玻璃出现了几条明显的裂缝。 白烟楼见状这才松了些力道,他说:“不,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何辰忧,你这个大骗子。” 何辰忧的死亡在基地里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炸的所有人都脑袋发晕。 王妍子也是其中之一,她不敢置信的同其他人确认:“何辰忧真的死了么?你们看见尸体了么?” 有人点点头,说:“看见了,尸检我还去了。” 王妍子说:“死因呢?”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点颤抖。 那人说:“病死的,基因型溶血症。” “为什么没人发现?”王妍子满目不可思议,这种溶血症的症状其实非常明显,就是不停的流鼻血。然而说完这话,王妍子才察觉自己的天真,会有谁发现呢,在这个基地里,何辰忧就是一个异类,不会有人关心他的生死,只会有人关心他的价值。 王妍子突然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个卑鄙小人罢了,她在有了自己的生活后,就几乎没有怎么去看何辰忧。只有在需要她的时候,才又把目光投向了何辰忧,希望他能制造出改变自己孩子命运的药剂。 “怎么会这样。”王妍子呆呆道,“白老大呢,他说什么了?” “白老大……什么都没说。”那人说,“但是感觉,不太妙。” 王妍子说:“不太妙?” 那人说:“对啊,说不出那种感觉……” 每个人都感觉到了白烟楼的变化,却又无从描述。若说之前的白烟楼虽然无情,但好歹还带了点感情,那么现在的白烟楼,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冰冷怪物了。 王妍子神色恍惚,她觉得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自己好像只是在做一个梦,等梦醒了,何辰忧就能回来。 然而如果这是个噩梦,那却是注定醒不过来了。 按理说,死去的人应该下葬,但白烟楼却把何辰忧的尸体保存了起来。这个世界的科技手段先进,想要保存尸体已经是非常容易的事。 其他人知道了白烟楼的这个想法,也没人敢劝他。 白烟楼则是冷笑着对何辰忧说:“你不就是想离开我么?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于是他把保存尸体的设备搬进了自己的屋子,日日夜夜和尸体做伴。 何辰忧虽然死了,但留下的配方掌握在白烟楼的手里,他在基地里的地位更加稳固。 新的配方可以将普通人百分之百的改造成异能者,政府对待白盐的态度也更加宽容——谁不想成为异能者呢。 白烟楼深知其中关节,并没有将这种药剂量产,他不需要那么多异能者,只需要将他们牢牢的控制在手里。 白盐开始侵入这个世界最上层的势力,药剂就是硬通货。 在原世界成神的白烟楼,在这个世界也一步步的踏上神坛,只是使用的方法,要温和许多。 如果说,白烟楼没有看黑皮笔记本的最后一页上面写了些什么,那么他对何辰忧的记忆,恐怕全是美好的。 然而当白烟楼终于从巨大的悲痛中冷静下来,重新翻看笔记本时,他差一点就把笔记本撕了。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乍一看去,这些名字全是基地里的人,而且全是男人。 每个名字后面都有一个数字,白烟楼一开始还没有明白这些数字意味着什么,直到某一天,他和其中一个人一起上了厕所。 两人解开裤子拉链,白烟楼朝那人的方向望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就让白烟楼恍然大悟,然后差点没把整个基地轰了——何辰忧的笔记本最后,居然记录着基地里大部分男性的尺寸,白烟楼气的发疯,要不是最后一丝理智,他可能会把基地里的人全部杀光。 何辰忧,骗了自己,他的异能根本不是什么千里眼,而是让白烟楼最无法接受的透视。 对和白烟楼一起上厕所的那个哥们儿来说,那一天简直就是噩梦。 他看到他的老大扭头看了眼他的小弟弟,然后突然发飙,把厕所炸了,若不是他跑得快恐怕一条命都要交代在那里。 白烟楼站在废墟之上,阴沉着脸把自己裤子拉链拉上了,然后回到了屋子里,盯着何辰忧的尸体破口大骂。 何辰忧的面容依旧安详,白烟楼甚至仿佛看到他嘴角挂上了一抹微笑。 那一天,白盐里鸡飞狗跳。 没人知道他们的老大白烟楼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看见一个人就发火。 白烟楼真的是要气炸了,他的记忆力过人,所以能清楚的记得本子上何辰忧写的所有内容。 有人和白烟楼打招呼,白烟楼一扭头,看见他的脸脑子里就冒出一个:十六。 白烟楼:“……” 那人被白烟楼凶狠的眼神吓到,道:“白、白老大,你怎么了?” 白烟楼微笑:“没事啊。” 那人:“……” 白烟楼:一想到这人被何辰忧看过,就好像把他的那个部位切下来怎么办。 那人裤裆一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裤裆一凉,他赶紧颤声道:“白、白老大,我还有点事,先、先走了。”他说完就溜,赶紧跑了。 白烟楼看着他的背影,眯起了眼睛,他想,何辰忧肯定把这人的屁股也看了…… 总而言之,何辰忧留下的那些数据,差点没把白盐毁了。 好在这个世界的白烟楼不是原世界线那个偏激的异能者,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没有用异能把整个基地全部清洗一遍。 但是虽然没有这么做,白烟楼却也在心中将这件事演练了无数遍,搞了那段时间他看谁都是杀气腾腾,众人均都安静如鸡,深怕刺激了他。 白烟楼对着何辰忧说:“你可以啊,连死了都这么折磨我。” 何辰忧面容安详。 白烟楼说:“我气的要死。” 何辰忧依旧沉默。 白烟楼说:“又难过的要死。” 他吸了口气,低低的说:“你回来吧,你回来了,想干什么都随你。”就算你的异能是透视,我也不怪你,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然而何辰忧却已经去了他最想去的地方,白烟楼到底是没办法扭转生死。 有的人走了,日子却依旧要过下去。 众人都察觉了白烟楼的变化,但也都无力改变。 白烟楼依旧理智,他理智的发展着白盐,理智的操控着一切。 王妍子的孩子六岁了,正是活泼的年龄,近年来基地里有了不少的新生儿,他们有的有异能,有的却没有,但全是白盐里最珍贵的资源。 王妍子一支活在内疚之中。她总觉得,如果当时自己对何辰忧关注多一点,那他就不会孤独的死去了。 王妍子的丈夫劝她,说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呢,基因型溶血症是绝症,早晚要走的。 王妍子说:“但是可以晚一些……” 她丈夫说:“可是你确定他想晚一点走么?”溶血症后期使用的治疗方式极为痛苦,有不少人都想放弃。 可若是白烟楼知道了何辰忧的病症,他怎么会同意让何辰忧放弃生命。就算过度治疗,白烟楼也不会让何辰忧轻易的离开。 王妍子垂了头,她说:“我放不下。” 于是丈夫也不劝了,只是低低叹气,摸了摸她的头。 放不下的,也不止王妍子一个人。 随着白烟楼的位置越坐越高,给他身边塞人的也越来越多。 有几次还塞到他房里了,但一般这种人,在发现白烟楼的房里有一具尸体时,整个人都会有点不自在。 白烟楼也不赶这些人走,就点根烟坐在沙发上跟人唠嗑。 他说:“他走了之后我还是经常梦见他。” 被送来的小男孩脸色有点难看,他强笑着,说:“白先生真是长情。” 白烟楼说:“对啊,他也这么说的,他昨天晚上还来了,我一睁眼就看见他站在床头。” 小男孩有点笑不出来了。 白烟楼说:“模样有点变化,就是脸变白了,也没有瞳孔,不过还是我喜欢的他。” 小男孩的笑容彻底僵住了,他感觉屋子里有点凉飕飕的,连带着眼前本该顺眼的白烟楼,也变得有些鬼气森森。 白烟楼说:“手脚也有点浮肿,指甲掉了……但是没什么影响。”他的语气是那般缠绵,就好像已经亲眼看到了自己死去的爱人。 小男孩腿有点软,甚至不敢往白烟楼的方向看一眼。 白烟楼说:“所以你今天晚上要留下来陪我么?” “我就不打扰白先生了。”那小男孩赶紧告辞,说,“再见!” 白烟楼含着烟,看着他匆匆离去,随后嘲讽一笑。 “何辰忧,你看看,他们都怕你。”白烟楼说,“但我不怕,就算你变成了鬼,也肯定很好欺负。” “但是我累了。”白烟楼把玻璃打开,在何辰忧的唇上印上一个吻,他说,“我好累啊。” 何辰忧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面容安详,神情淡然,好似再过几日,就会突然醒来。 但白烟楼却已经清楚,醒来这件事不过是他对何辰忧的错觉,他的爱人,不会再睁开眼了。 白盐成立的第十年,成为了全球合法的异能组织。组织里异能者上万,但因为有详细的条约束缚,且数量一直被限制在可控范围内,不但没有造成恐慌,反而和民众相处和谐。 白烟楼开始逐渐移交自己身上的事务,淡出白盐。 两年后,白烟楼失踪了。 当白盐发现白烟楼失踪的时候,还掀起了一股恐慌,有人怀疑白盐会不会因此内乱,但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白烟楼在临走时,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他给众人留了封信,信里只有一句话:我走了,别找我。 至此,再也没有人见过白烟楼,他成为了白盐这个组织里的一个传说。 王妍子知道白烟楼走了,她有两个孩子,今年小的那个刚好四岁。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她的表情很平淡,说他或许早就想走了,只是没有放下。 有人问他说没有放下什么。 王妍子说:“没有放下,和何辰忧一起生活过的一切。” 最后从长梦中醒来的不是何辰忧,而是白烟楼。 他终于发现,没有何辰忧的生活,就是噩梦,现在,他也要从这个梦里醒来了。 135、虚幻的现实(一) “陈立果,陈立果!”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陈立果,你再不起来我揍你了啊。”声音继续在陈立果耳边响着…… “陈立果,你还给我装睡,眼睛刚才睁开了这会儿居然又给我闭上!”叫他的人似乎有点恼了,接着,陈立果感到全身一凉,扑面而来的寒气迫使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睛,一睁眼,便看到了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你还睡,看看几点了,再睡你今天又要迟到!”女人的模样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模样,画着精致的淡妆,此时正皱着眉头看着陈立果。 陈立果整个人都有点懵,条件反射的按照女人的指示穿衣服,洗漱吃早饭。 吃早饭的时候,餐桌上还坐了个看报纸的男人,这男人的模样竟是和陈立果有七分相似,看见陈立果来了,道了一句:“果果,你还睡,又被你妈骂了吧。” 陈立果脑子还是乱的,含糊的应了声。 直到吃完早饭,坐上了车,陈立果脑子才转过弯来问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么回事。”系统说,“我把资料输给你,你就知道了。” 陈立果看着窗外景色,说了声好。 然后系统就像之前的世界一样,把资料输给了陈立果。 陈立果一收到资料,整个人都傻了。 这个世界的陈立果,是他,却又不是他。他们活在同一个世界,遇到了同样的人,只是命运却是完全相反的。 和原世界的陈立果不同,这个世界的陈立果不是孤儿。 不但不是,还有爱他的父母,他的家境优越,不用为生活费学费发愁,几乎可以用一路通涂这四个字来形容他的人生。 长得好看,成绩好,家境优越,这样的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当看到那个男人的面容时,陈立果的心脏好像被大锤锤了一下,半晌都没有缓过气来。 陈立果说:“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世界?!” 系统倒是一贯的冷静,他说:“陈立果,这是最后一个世界,你要改变的不是其他人的命运,而是你自己的命运。” 陈立果说不出话来。 这个世界的陈立果,并没能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因为大学刚刚毕业,他正欲表白,就遭遇了一场车祸,死于非命。 根据系统提供的一些线索,这场车祸恐怕不是意外而是人祸。 陈立果说:“万万没想到啊,你居然是这种系统,还能这么玩儿的。”他真是被系统传输过来的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震惊了。 系统:“有啥想说的。” 陈立果说:“看来无论哪个世界,我的审美都蛮一致的哦。” 系统说:“对啊,死法也挺一致的。” 陈立果:“……” 两人正说着话,陈立果在这个世界的爸爸就道:“果果,到了,下车。” 陈立果背着他的书包往下走。 他爸在驾驶室里问他说:“要不要我放学来接你?” 陈立果说:“不用了,今天我和他们约了打球。” 他爸说:“行,那你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 这个世界的陈立果还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一般一周需要训练个两三次。 陈立果一边往学校里面走一边对系统说:“我在我的世界和他相遇的时候,也是在篮球场。” 系统说:“打球的时候认识的?” 陈立果说:“对啊,他坐在场边喝水休息,满脸都是汗,我就过去找他说话……” 系统说:“你还会搭讪?” 陈立果说:“那可不,我过去之后就对着他说,‘同学,你这个塑料瓶喝完了可以给我吗?’” 系统:“……”这说话的风格很适合陈立果。 两人说着便进了教室。 从进学校的时候,就有人和陈立果打招呼,看出他在这个世界的人缘很好。 但事实上若不是系统帮陈立果复习了一遍,陈立果压根就不记得自己高中同学长啥样了。 陈立果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甜蜜的青葱岁月——这种美好的感觉止于课代表来找他收作业。 “陈立果,你该不会又没做吧?”那课代表是个可爱的小姑娘,短发,穿着校服,戴着眼镜,但已经能看出美人坯子的味道,她说,“这次我可帮不了你了。” 陈立果:“……” 她说:“你怎么不说话啊?” 陈立果说:“我不知道说什么。” 她说:“看你那傻样!到时候老师问起来,我看你咋办。” 陈立果立刻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说:“贝贝,帮帮我呗。” 谭贝贝哼了声,她道:“你就知道做这幅表情,你以为你撒娇我就会帮你了么?!” 陈立果更加可怜兮兮的眨眨眼睛。 然后谭贝贝一脸受不了的说:“最后一次啊——你和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不最作业。” 陈立果说:“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谭贝贝这才走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应付老师的。 这真是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生。陈立果在收取系统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和这个世界的陈立果的差别。如果说他是一朵阴暗的在角落里努力活着的小蘑菇,那这个世界的陈立果就是一朵漂亮的橘色向日葵。 他阳光,正面,开朗,受人欢迎,是班上的开心果,几乎拥有完美的一切。 陈立果一开始还对他生出了些许嫉妒之情,但这种嫉妒很快就消散了,因为他和这个陈立果差的实在是太多,多到他甚至都感觉不到他们两个除了这张脸这个名字之外有什么相同之处。 这个世界的陈立果学习成绩并不好,事实上他高二下学期才突然醒悟过来要好好学习,但那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他还是复读了一年。 上课铃声响起,老师走了进来。 眼前的这一切熟悉又陌生,太阳从窗口招照进来,让人觉得暖洋洋的,陈立果听了会儿课,又昏昏欲睡起来——这人昨晚打电玩打的太晚,凌晨三点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然后陈立果才接手了这具身体。 “陈立果!”被同桌推醒的时候,陈立果才猛地站起来,他一脸茫然,听到了周围同学们的笑声。 “a,选a。”他同桌低低道。 陈立果用手一擦口水,说:“这题我做过,选a!” 全班哄堂大笑,英语老师没好气道:“我叫你读课文你选什么a!” 陈立果:“……” 英语老师:“站着上课。” 陈立果深深的感受到了人性中的恶意,他委屈的对系统说:“以前我同学都不这么对我的。” 系统说:“你以前上课也睡觉?” 陈立果愣了两秒,然后想起了什么。 系统说:“嗯?” 陈立果说:“不睡,不敢睡。” 那时候他晚上还要去打工,但白天还是不敢睡,就用笔扎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醒着听课。作为一个孤儿,读书是唯一的出路,他只有努力一点,更努力一点,才能追上那人的脚步。 站了一节课,陈立果一下课整个人都软在了座位上。 他同桌还在笑,说:“哈哈哈哈叫你上课睡觉。” 陈立果瞪他一眼:“你的游戏碟还想不想要了?” 他同桌说:“别别别,果儿,我错了!” 陈立果站起来往外走,他同桌问他去哪儿,他说自己上厕所去。 但一出门陈立果就右拐去了楼上,然后盯着教室的班级号按照记忆找了过去。 高二5班,陈立果站在了门口。 “陈立果,你来干什么?找周佚?”有个女生看到陈立果,热情的招呼着,她道:“周佚上厕所去了。” “哦,是么?”陈立果有点魂不守舍,事实上他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脑子里就跟有人拿了一根木棍在不断搅动,他说,“那我先走了。” 他刚说要走,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立果。”这时候还不是男人的少年在温柔的笑着,他说,“来找我做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眼神。 眼前的人,就是陈立果连梦都不敢梦到的那一个。 陈立果想要和他若无其事的打招呼,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怎么了?”周佚长了一副好相貌,他是典型的南方人,语气温软,眉目精致,个子虽然高,但并不显得笨重,反而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他这时候已经比陈立果高了不少,见陈立果呆立在教室门口的模样,伸手探了探他额头上的温度,他说:“蠢果,你发烧了?脸这么红?” 最后陈立果一句话没说,转身跑了。 周佚看着陈立果的背影,眼神中全是疑惑。 陈立果一边跑一边在心中狂吼,他说:“啊啊啊啊周佚好帅啊啊啊啊啊。” 系统:“……” 陈立果说:“和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系统:“……所以你跑什么?” 陈立果说:“我紧张。” 系统说:“紧张?这就是硬了的理由?” 陈立果:“怎么,不许人紧张的硬了啊。” 陈立果此时正躲在厕所的隔间里,盯着自己的硬了的小果儿和系统说话。 系统说:“你都是用下半身反应上半身的情绪的?” 陈立果说:“我乐意,你咬我啊。” 系统:“我不吃/屎。” 陈立果:“……” 等冷静下来后,课已经上了十分钟了,陈立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教室。 还好这节课是数学课,唯一一门老师把陈立果当宝贝的课——当然,原世界的陈立果可是全部老师的宝贝。 那数学老师也没问陈立果干啥去了,叫他去座位上坐好。 陈立果乖乖的坐回去,他同桌还在冲他挤眉弄眼,低声问他上厕所上这么久是不是掉茅坑里了。 陈立果又瞪了他一眼,心想这同桌话真多。 这上学的一天,陈立果的脑子里全是两个字,周佚周佚周佚周佚。 放学的时候,陈立果心中的小甜甜,周佚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陈立果。”周佚叫他,“出来。” 陈立果知道他们这是要去打球,于是背着他的小书包就冲了出去。 一群人开始往球场上走。 十六七岁的男孩,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这时九月刚过,暑气降了下去,已经有些微凉。 有人搂着陈立果的颈项,说今天可千万不能输。 陈立果说:“对,输了就让周佚穿丝袜。” 众人哄笑。 有人说:“陈立果,我看周佚穿不合适,你穿可能还挺好看的。” 陈立果心想我又不是没穿过,我连大红指甲都能涂过呢,一条丝袜算个屁。 然后大家到了球场,分好队伍就开始打球了。 年轻的身体果然充满了活力,跑跳起来一点也不费劲,周佚是队里打的最好的一个,要不是他学习成绩太好,恐怕早就去打职业篮球了。 陈立果在身材上面稍微吃点亏,但好在足够灵活,也算没有拖大家的后退。 运动完,大家都是一身汗。 陈立果悄咪咪的观察着周佚,发现这人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好看。 周佚喝着水,用毛巾擦着头,笑着和人说话时露出右边脸上的一个小小的酒窝——这酒窝只有一个,搞得陈立果特别想用手去戳一戳。 结果他看着看着,没忍住,伸出手戳了一下。 周佚被陈立果戳的愣了下。 陈立果立刻嘿嘿嘿的露出流氓一般的笑容,说:“花姑娘皮肤真软啊。” 周佚没气笑了,他说:“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陈立果说:“略略略。” 众人说说笑笑,就在校门口散去了。 陈立果一个人坐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的窗户开着,凉风一吹,陈立果看见周佚时热的不行的脑子终于冷静了下来,他说:“系统,我没有崩人设?”他现在想来,有些行为不是这个世界的陈立果会做的。 “你就是陈立果,怎么会崩人设。”系统说,“做什么决定,都是对的。” 陈立果嘟囔两句,说:“你怎么对我那么好啊。” 系统说:“谁叫你是我心爱的傻儿子呢。” 陈立果:“……”总感觉被系统占了便宜。 他说着说着,就在车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然而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公交车居然坐过站了…… 陈立果被公交车司机从车上叫起来,整个人都懵了,他说:“系统,你咋不叫我啊。” 系统说:“我叫了。” 陈立果说:“你咋不大声一点啊。” 系统:“你再废话我揍你。” 陈立果:“……”爸,说好的我是你心爱的儿子呢, 从公交车上下来,陈立果看到了一条灯红酒绿的街道,他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里是酒吧一条街。 陈立果掏了掏兜,道:“得,身上也没带钱,继续坐公交吧。” 于是他就蹲在路边继续等公交了。 现在八点过一天,夜生活刚刚开始,陈立果就看到这街上一辆车接一辆车开过去,半晌都没有公交。 一个身穿球服还背着书包的少年,在这里站着则是格外的显眼。 陈立果无聊的低着头看着手机,他们这会儿的手机还没有那么多的功能,上网都是2g的,网速慢的令人发指,最多刷刷扣扣空间和一些简单的网页。 “等车么?”一句温柔男声传了过来,陈立果扭头看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这男人上身穿着黑色的衬衫,下身是卡其裤,正笑着问陈立果。 陈立果说:“对啊,等公交。” “去哪里,我可以带你。”男人语气并没有露出端倪,但他的眼神却告诉陈立果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不用了。”陈立果不想惹麻烦,他说,“我就坐公交。” 男人说:“这里公交很难等的,一个小时一班。” 陈立果瞥眉,他确实等了很久了。 男人说:“都是男人,难不成还怕我对你做什么?” 陈立果心想这人也是阴险,给自己挖了这么一个坑,要是自己顺着他的话拒绝或者答应,那岂不是暴露自己的性向了。在现在这个时间段里,同/性/恋是绝对不能被容忍的事情。陈立果就知道他们学校有一对女同/性/恋被家长发现后直接送到精神病医院的事。 陈立果说:“不好意思叔叔,我妈妈不让我坐其他人的车,说怕有人贩子。”他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做出一副纯真无邪的模样,一双大眼睛闪啊闪啊,让那男人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把这个小孩儿想复杂了。 然而有的人就是对难度高的东西有兴趣,工作是这样,追的人也是这样。 男人抬手看了眼表,道:“那好吧,你继续。”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陈立果注意到他开的是辆卡宴——现在能开卡宴的,绝对都是土豪。 陈立果:“我的美貌果然是罪孽,就这样了还招蜂引蝶。” 系统:“哦,冷漠。” 陈立果:“……”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这公交总算是来了,陈立果赶紧刷卡上车,他妈已经给他打了两个电话问他在哪儿了。 公交晃晃悠悠,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 陈立果下车的时候忽然朝后面望了几眼,系统问他怎么了。 陈立果说:“我怎么好像看见刚才那辆卡宴了。” 系统说:“嗯?” 陈立果挠挠头,道:“嗯,是我看花眼了吧。”那人也不会这么无聊跟着公交跟踪他回家吧。 到家后,陈立果自然是挨了顿骂。 这个世界的陈立果是典型的严母慈父,他妈说:“你是最近皮紧了想松松是吧,你班主任又给我打电话了,这次考的不好暑假就别想出去玩。” 然后他爸说:“行了行了,小孩子喜欢玩一点没事的,快来把饭吃了。” 陈立果乖乖的过去,吃饭。 屋子里开着橙色的灯,将整个屋子照的暖洋洋,电视机里在播着肥皂剧,爸爸和妈妈在聊天。 陈立果把温热的饭菜塞进嘴里,感到自己仿佛是在做一个太过遥远的梦,这些人和事,都只是他最美的幻想。 “想什么呢?”妈妈走过来,敲了陈立果的脑袋一下,她说,“去把碗洗了。” 陈立果说好。 妈妈说:“你今天怎么那么乖?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儿?” 陈立果说:“我没有啊,我可乖了。”他露出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好了,别给我装可怜。”妈妈又好气又好笑,“坐个公交车都能坐过站,我看你以后可怎么办。” 陈立果说:“哎呀,这不是太累了么。” 妈妈说:“去吧,把碗洗了,我给你热了牛奶,喝了看会儿书再睡觉。” 陈立果点头称好。 陈立果的卧室也非常的符合高中男生的风格,墙上的海报,书架上的cd,限量的球鞋和有着球星签名的球,都在表明这个孩子在家里过的有多幸福。 陈立果说:“天啊,这张专辑我做梦都想要。”他摩挲了一下专辑的封面,笑了,“不过我原来的世界也拿到了。”只不过是在工作几年之后,自己花钱去淘的。 一米八的床也很软,陈立果躺在上面还闻到了阳光的气息,想来是母亲经常拿到太阳底下晒的缘故吧。 陈立果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他说:“系统,我好幸福啊。” 系统说:“幸福的日子还长着呢,睡吧。” 陈立果说:“好,我睡啦,晚安爸爸。” 系统说:“晚安。” 陈立果咂咂嘴,闭上眼,在这如梦境一般的世界里,陷入了甜蜜的黑暗中。 136、虚幻的现实(二) 第二天陈立果早早的起了床。 妈妈还在惊讶今天儿子怎么转了性,变得这么勤快了,她道:“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家果儿居然不用我喊就起来了。” 陈立果洗漱完毕,正在桌子上吃热腾腾的早餐,他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杯牛奶,说:“我决定要好好学习!” 闻言,爸爸和妈妈都笑了起来,爸爸说:“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经历了那么多个世界,陈立果其实已经把高中的课程忘得差不多了。并且他们家正直严苛从来都是不畏强/暴的系统宣称绝不帮他作弊,任由陈立果怎么说都不动摇,系统靠不上,陈立果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了。 陈立果昨天做作业时就一脸懵逼,但还是勉勉强强连猜带蒙的做完了。今天他早早去了学校,把作业交给课代表的时候课代表一脸见鬼的模样。 “你今天没吃错药吧?”昨天那个来收作业的英语女课代表道,“陈立果,你居然主动来交作业?!” 陈立果说:“我已经决定好好学习了。” 女课代表道:“那我决定我要考清华。” 陈立果:“……” 两人正说着话,就有人在门口和陈立果打招呼,问放学陈立果去不去滑冰。 陈立果想了想,拒绝了,他今天放学有点其他事情想做。 众人都察觉了陈立果身上的变化,但大多却将这种变化当做他一时间的心血来潮——哪个成绩不好的学生没有说过自己想好好学习呢。 中午的时候,陈立果跟着一群人去吃午饭。 他们在食堂找好了位置,有人笑道:“陈立果,你今天也和我们一起吃啊?” 陈立果说:“对啊。” 那人道:“行,我给你们占着位置,你们帮我也打一份。” 食堂分大锅饭和小炒,一般学生都是吃大锅饭,家境稍微好一些的则吃小炒。 陈立果排队的时候时不时往食堂窗口望。 他同学见状笑了:“我看你是真饿了,这眼巴巴的样子真招人疼,来给哥哥我香一个。” 陈立果说:“讨厌啦哥哥,你这么调戏人家,人家好紧张的。” 他同学邪笑道:“第一次未免都有点紧张。”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陈立果原来很少在学校里面吃,都是随便买点馒头什么的将就着,不饿肚子就行了。高中三年,他一周才会吃一次正餐,还是找人最少的时候去。那时候不好吃的菜都剩下了,食堂大叔会特别大方的给一大勺子。当时学校里也有发救助金,但都是打在卡里,这些钱陈立果从来都是省着用,因为他的生活用品就靠这些钱了,有时候还能帮同学在超市买点东西把钱换出来…… 排到陈立果的时候,陈立果对系统说:“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吃两个学校食堂的肉饼!” 系统说:“很好吃?” 陈立果说:“可好吃了,我就吃过一次,只是可惜后来回学校的时候,这肉饼已经不卖了。” 系统说:“吃吧,多吃点,吃吐了就不想了。” 陈立果嘿嘿一笑,点了菜端着盘子往外走。 众人打完菜,往坐的地方走,正好遇到了周佚和他们班的同学在一起。 “周佚,这边来坐。”有人招呼着。 周佚笑道:“坐不下了,这边五个人。”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陈立果身上。 陈立果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端着碗过来了。 “我要多了,给你两个。”周佚这么说着,往陈立果的碗里夹了一个鸡腿两个卤蛋。 周围人哄笑道:“周佚,还是你疼小果儿。” 周佚也笑了,露出那个漂亮的酒窝,他说:“你们像果儿那么可爱,我也疼你们。” 陈立果盯着自己碗里的鸡腿和卤蛋,笑容也乐的像一朵花儿。 有人开玩笑说:“果儿,你不是有两个卤蛋么?分我一个呗。” 陈立果说:“下面的可以给你,这两个可不行。”说着就一口气把两个卤蛋都塞进了嘴里。 周佚在旁边看着,这才开口道:“你慢点,别噎着了,和谁学的荤笑话呢!” 陈立果的魂儿都差点被两个卤蛋噎出来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周佚无奈,赶紧拍了拍陈立果的背,还给他喂了点汤。 陈立果眼泪汪汪的看着周佚,那神情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周佚气笑了,道:“叫你一次吃两个。” 陈立果含糊的说:“我怕他们抢我的。” 周佚说:“抢了我再去给你买呗。” 陈立果说:“那怎么能一样。” 好不容易咽下去了,陈立果的眼睛也红了一圈,眼泪在眼眶里挂着。 有人开玩笑说:“吃两个卤蛋你就感动的流泪了,把鸡腿吃了你是不是要对周佚以身相许啊。” 陈立果说:“许就许,天天有鸡腿,不许是傻蛋。” 热热闹闹的吃完了午饭,众人正准备回教室休息,就看到一个女生突然跑到周佚旁边,小声的说了句什么。 十六七岁,正是青春的年纪,其他人看到这情况,立马开始挤眉弄眼。 陈立果的心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掏了一下。 这个女生他是认识的,是周佚曾经交过的女朋友。他们两人从高二谈到高三,后来大学考的不一样,才分开。 当时的陈立果和周佚并不熟悉,只是最最普通的同学关系,陈立果也知道他和周佚是不可能的,他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算周佚喜欢男人要找男朋友,也不可能找他这样的。更何况周佚还是个直男…… 陈立果见周佚和那个女生走了,和系统抱怨说:“当初就不该接受他那块肉饼,不然也不会喜欢上他。” 系统说:“人家一块肉饼就把你买了?” 陈立果说:“妈的,他还长得好看啊,你不知道,他给我肉饼那天,我看他简直觉得他浑身都在发光。要是换了你这样的,说不定我就坚定的拒绝了呢!” 系统:“儿子,别忘了我是你爸爸。” 陈立果:“……” 陈立果回了教室,趴桌子上正准备睡觉,没想到和女生出去的周佚居然回来了,他走到陈立果身边,捏了捏他的脸,道:“醒醒。” 陈立果被周佚亲昵的动作吓了一跳,周佚的家教非常好,所以和人相处时一般都不会出现这种过分亲密的举动,就算他们大学时同居,周佚也没有捏过他的脸。 陈立果的脸有点红,他嘟囔道:“干什么呀。” 周佚说:“有东西给你。” 陈立果说:“什么东西?” 周佚也没说是什么,直接递给了陈立果一个粉色的信封。 陈立果一看就傻了,这信封里还带着香气,显然就是一封情书,只是周佚给他是什么意思,需要他转交给谁么? 看见陈立果懵懵懂懂的模样,周佚叹气道了句:“果然是小孩儿,给你的。” 陈立果心想我这是在做梦吧,我怎么会收到情书——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不是那个作为孤儿的陈立果了。 他有了疼爱他的爸爸妈妈,不用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不用放学就再匆匆忙忙的去打工,不用舍不得吃一个三块钱肉饼。 于是周佚就看着陈立果眼里的懵懂变成了闪烁的星星,他听见这小孩儿说:“我也有情书啦,也有人给我送情书啦!” 不知怎么的,周佚心里突然就有点不舒服。 陈立果咧着嘴把情书开了,他嗅着萦绕着情书的香气,一字一句的认真看完,然后小心翼翼的又叠起来放好。 周佚一直在旁边看着,他问道:“你也喜欢她?” 陈立果说:“没啊。”事实上他甚至都不记得这个女生的长相。 周佚说:“那你那么小心做什么。” 陈立果瞪了他一眼,道:“女孩子都是用来疼的,当然要小心一点了。”陈立果一直觉得,如果自己不是个gay,一定更愿意生个女孩,给她穿好看的裙子,把她像公主那样疼。只是可惜他这辈子好像都没这个机会了。 周佚无奈道:“你啊!” 陈立果说:“我明天给她回信!” 周佚道:“好……随便你。” 眼见午休时间过了,周佚也打算回自己的教室,他走之前问了句:“刘辉有没有叫你放学一起去滑冰?” 陈立果说:“我放学有点事,今天不成。” 周佚说:“什么事?” 陈立果说:“私事,私事。” 周佚说:“你该不会背着我去和哪个女孩儿约会吧媳妇?” 这句媳妇都是大家开玩笑叫的,其实篮球队里还有不少人叫陈立果小媳妇,谁叫他是队里长得最可爱的那个。 陈立果说:“大郎,你的烧饼快糊了,快去看看吧!” 周佚笑骂了一句,走了。 这一天上课陈立果都精神抖擞的,吓的他同桌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陈立果说:“我已经打算好好学习了!” 同桌:“妈呀,陈立果脑子坏了!大家快来看看他!” 陈立果:“以后谁不让我学习,谁就是我的敌人。” 同桌:“……你真的没病吧。” 陈立果没病,陈立果很好,陈立果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下午下课铃声一响,陈立果biu的一声就冲出了教室,让来堵人的周佚没逮到人。 周佚说:“有人知道陈立果去哪儿么?” 陈立果的同桌张口就来:“他去见他的相好了。” 周佚说:“相好?” 同桌说:“对啊,相好,他自己说的。” 周佚瞥了瞥眉,道:“哦。”他也转身走了。 陈立果还不知道他被自己的同桌污了一波,他风一般的冲出了校门,风一般的冲到了公交车上。 这会儿正值下班,人挤人像沙丁鱼似得。 好不容易到了站,陈立果赶紧下去了。 他下车的地方,在一片低矮的平民窟,这里和主城的建筑完全格格不入,陈立果凭着记忆,七绕八绕到了一栋破旧的矮楼面前。 陈立果站在楼梯口,指着二层道:“我以前就住那儿!” 系统说:“一个人?” 陈立果说:“对啊,不过你别看这里破,这里的人都可不错了,我一个邻居老婆婆帮了我好多忙。”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了楼。 陈立果说:“他们都觉得我苦,其实吧,生活也没有那么难过。”他终究是撑过来了。 但是陈立果到了二楼,敲了敲门时,才发现里面没有人,他从窗户往里望了望,嘟囔一句:“没人啊?” 系统说:“这楼要拆了吧。” 陈立果说:“嗯?为什么?” 系统说:“楼梯间有个拆字。” 陈立果愣了愣,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的确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没有晾出来的衣服,门窗上也都是灰尘。 陈立果说:“那、那个婆婆呢。” 系统说:“这个世界和你的世界的是会有区别的,她的命运也可能有区别,或许没有和你的世界那样住在这里,而是家庭和睦儿孙满堂了。” 陈立果说:“哦,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他的语气到底是有些失落。 系统轻叹一声,他道:“这个世界有这么多好东西,你不喜欢么?” 陈立果无奈的说:“这里好过头了,总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系统说:“不是梦。” 陈立果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好吧,有肉饼吃的日子是挺开心的。” 陈立果又坐公交回了家,结果回家就听到他父母在吵架。 说是吵架,倒不如说两人在撒狗粮。 他妈说:“都怪你,非说我穿着裙子好看,哪里好看了!他们都说太艳了。” 他爸说:“亲爱的你穿什么都好看啊,我真没说谎。” 他妈说:“你就知道说这种话,我让你认真的看——” 他爸说:“哎哟亲爱的,我发誓,你穿什么都是最美的。” 两人看见陈立果回来了,又拉着陈立果评理。 陈立果有点好笑,跟着他爸道:“妈,你真的穿什么都好看。” “你们两父子!”他妈怒道,“就知道说讨喜的话,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 父子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也笑了。 他妈已经做好了晚餐,饭桌上全是陈立果喜欢吃的各种菜色,看来两个世界的陈立果在口味上倒也没有什么不同。 吃完饭,陈立果去沐浴焚香,准备回那封粉□□书了。 他展开信纸,拿出钢笔,然后认认真真的在信纸开头写了个:胡子妍同学,你好。 陈立果说:“好紧张啊,我要怎么拒绝她才显得自己经常收情书的样子。” 系统说;“你就回她一句话,你爱学习,学习使你快乐。” 陈立果沉默两秒,然后深深的点头,说:“有道理。” 然后他就用两千字阐述了学习的重要性,并且表示他深爱学习。 结果第二天,这封信送出去没多久,陈立果就被周佚说了一顿。 周佚说:“你给她的信里写什么了?她怎么看完就哭了?” 陈立果一脸懵逼,说:“我就是拒绝了她啊。” 周佚说:“只是这样她为什么哭的那么委屈?” 两人正说着话,英语课代表就把上次小测验的卷子发到了陈立果面前,她道:“陈立果,三十二分,啧啧啧。” 陈立果:“……”这个让人熟悉的数字。 周佚拿起卷子一看,说:“一百五的题你怎么考到三十二的。” 陈立果说:“if you dream it,you canit.” 周佚:“……” 陈立果的信是送出去的了,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份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成绩倒数的他,用他爱学习这个理由拒绝人家女生,是不是敷衍的有点过分了…… 系统说:“对,是挺假的。” 陈立果说:“还不是你出的鬼主意!”他有点难过,心想自己回的第一封情书,居然以这么糟糕的方式结束了。 系统说:“但是你可以用自己未来的成绩向她证明,你没有撒谎!” 陈立果说:“有道理!” 系统说:“你可以的,你是最棒的!” 陈立果说:“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帮我考试作弊了吗?” 系统:“……” 陈立果说:“不然我跟你总部投诉你!” 系统说:“……你这样利用非法的手段窃取果实真的快乐么?” 陈立果说:“我他妈的都要高兴死了。” 系统:“……” 然后两人间沉默许久,系统长叹一声,道:“教育系统的悲哀啊……” 陈立果:“嘻嘻嘻。” 陈立果和系统做完了肮脏的交易,还得应付周佚,周佚问他昨天去哪儿了,陈立果说随便到处转了转。 周佚眸子里含了点深意,他说:“转了转?你去哪儿转了?” 陈立果说:“没有哪儿了……就随便,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周佚说:“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陈立果觉得周佚的眼神很奇怪,但他也没有多问什么。 周佚说:“今天放学有活动,你别忘了啊。” 陈立果说好呀好呀。其实他挺佩服周佚这样的人的,成绩和课外活动从来都是两手抓,也不知道他怎么有那么多的精力。 今天打完球稍微有点晚了,陈立果家的那班公交车已经停运,于是他和众人告别后,就去了学校后面那条路,想着打车回家。 周佚走的时候还叮嘱陈立果要注意安全。 陈立果没把他的叮嘱当回事儿,他以前经常打工打到半夜,为了节约车费就坐黑车,也从来没有出过事。 所以陈立果在被人蒙上眼睛,拖进车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傻的,他感到绑他的人不止一个,有人制住他的手脚,有人捂住他的嘴。 陈立果呜咽着挣扎,但他的力度于简直就是蚍蜉撼树。 捂住陈立果口鼻的药剂开始起作用,陈立果昏昏沉沉,甚至来不及和系统商量是怎么回事儿,就陷入了深眠之中。 后来发生了什么,陈立果没什么印象了,反正等他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家里。 他的妈妈还在说:“你总算是醒了,怎么在门口就睡着了?没带钥匙?” 陈立果一脸懵逼,他道:“我、我在门口睡着了?” “对啊。”妈妈说,“不是说了今天晚上我和你爸要出去吃饭么,我们十一点回来,看见你缩在门口睡觉。” 陈立果说:“啊……这样啊。” 妈妈说:“你没事吧?怎么脸色那么难看?”她摸了摸陈立果的额头,道,“没发烧啊。” 陈立果勉强笑了一下,道:“我、我去洗个澡。” 妈妈狐疑的看着陈立果。 陈立果匆匆忙忙的进了浴室,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在自己的身上发现什么的痕迹,他道:“系统,那些人对我做了什么?” 系统沉默片刻,道:“他们把你绑到了一个地方。” 陈立果颤声道:“然后呢。” 系统说:“然后把你送了回来……” 陈立果说:“啊?!就这样?” 系统说:“对啊,就这样——你这语气是在失望吗?” 陈立果说:“人家才不是这种人呢哼,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系统没吭声,他没有告诉陈立果,他在被人绑过去的时候,有人亲了他一口。但鉴于亲一口这件事实在是太小了,于是他就没告诉陈立果,给陈立果添堵。 陈立果说:“我还以为我晚节不保了呢。”他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认自己没有问题,才松了口气。 系统全程安静如鸡,直到陈立果洗完澡出去时,他才叮嘱了一句:“以后别走那些小巷子了,注意安全。” 陈立果点头说好。 137、虚幻的现实(三) 这次事件对于陈立果来说太突然了。 突然发生,突然结束,他甚至都没搞清楚那人为什么要绑架他。 或许是绑架错人了?晚上做作业的时候陈立果还在想,应该是绑架错人了吧,不然不会这么轻松把他放回来。 做完作业的陈立果也不愿意再多想这件事,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再次准时收到陈立果作业的英语课代表惊恐的表示陈立果你真的转性了么,真的打算好好学习了么,以后自己真的再也不用来催作业了么。 陈立果说:“对啊对啊,我已经决定洗心革面好好交作业了。” 英语课代表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深沉的说:“陈立果,到底出了什么事了,说出来,我们可以帮帮你。” 陈立果:“……”他就只是想热爱一下学习而已。 反正陈立果想好好学习这件事让大家都挺震惊的,班上还有好事的人开始开盘说要赌陈立果能热情几天。 陈立果悄咪咪的围观了一下,发现十天以上的赔率都挺高的。 最后陈立果把自己的零花钱拿出一部分让自己的同桌去下了个到高三结束。 他同桌捏着钱,惊恐的表情和英语课代表极其相似,他说:“我心爱的果儿,你到底哪里想不开了?遇到什么事你说啊,千万别闷在心里。” 陈立果瞅了他一眼,说:“你那么惊恐做什么,难不成你已经下注了?” 同桌悲痛的点了点头。 陈立果:“……” 沉默一会儿,他幽幽的叹了口气,说:“说吧,下了多少?” 同桌哭着说:“全部零用钱。” 陈立果说:“赌的几天?” 同桌说:“三天!” 陈立果:“……”一个热爱学习的我要怎么拯救一个不要我热爱学习的你。 无言以对的陈立果只能拍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声道:“儿啊,爸爸救不了你了。” 同桌哭着说:“爸爸你再爱我一次啊。” 陈立果说:“赌桌之上,无父子。” 同桌:“……” 陈立果的零用钱在高中生里都算多的了,他穿的用的,几乎都是班里面最好的。前几个月他生日,他爸才送了他一个国外进口的随身听,市价差不多是四千多人民币。 四千多人民币,这个数字对于高中时候的陈立果来说,已经是他接近两年的生活费了。 陈立果没什么音乐细胞,也怕把这东西弄坏了,所以一直放在家里没怎么用,今天带在身上想的是回家路上听听英语光盘。 家境好,性格好,长得又好看,这样的人很自然的会成为班级里的追捧对象。 今天没有训练,陈立果能早点回家。 昨天发生了那莫名其妙的绑架,陈立果也稍微有点虚,不想太晚回去。 周佚来找陈立果问他放学要不要一起去学校附近吃米粉,那家米粉是他们最喜欢的小吃,几乎隔三差五就要去一次。 陈立果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说:“我要做清洁,你先走吧。” 周佚说:“好吧,那明天一起去。” 陈立果说:“好啊。” 和陈立果一起做清洁的还有他们组的组员,做完之后太阳还在天边挂着,整个校园都被橙色的夕阳笼罩。 陈立果背着他的书包走到了学校外面。 然而他不想惹麻烦,却总有麻烦找到他。 陈立果感觉有什么人从自己身后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肩,他一扭头,就看到了四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 “小朋友。”这些人虽然叫陈立果小朋友,其实也没比陈立果大多少,他们大多头发都染着乱七八糟的颜色,衣服上也全是铆钉,从穿着上来看,显然就是之后被嘲的最厉害的杀马特风格。 陈立果抽了他们一眼,说:“怎么了?” “给两个钱花花呗。”这些人眼力也不错,虽然不认识陈立果衣服的牌子,但是一眼就看出陈立果身上挂着的随身听价值不菲,他们笑嘻嘻道,“哥哥们想去喝点小酒。” 陈立果眨眨眼睛,说:“大哥哥,我没钱。” “没钱?”其中一个女的忽的身手掐了一把陈立果的脸,说,“这小孩长得真可爱,没钱?没钱就把你的随声听给我们玩玩呗。” 这随声听看起来那么漂亮,想来也可以换个几百块钱花花。 陈立果低头看了自己的随声听,心想这东西要给你们了,那我就不回去了。 陈立果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都没有什么人。 陈立果说:“可是这随声听我很喜欢呀。”他的眼睛长的大,皮肤又白,这么瞪着人无辜的模样,格外的招人疼。 “要么给钱,要么给东西。”有人却不耐烦了,推了陈立果一把,他道:“谁和你废话呢。” 陈立果被推的往后一踉跄,他的眼神也沉了下来,似笑非笑的说:“要是我不想给呢。” “小孩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那女生说,“你是想挨揍?” 来找陈立果要钱的人有四个,三男一女,那女的一看就没什么战斗力。 这些学生都是附近学校的混混,经常来他们的高中寻找目标。一旦被盯上,那可不是一次威胁就能解决的,特别是让他们吃了甜头之后,只要落单,这些人就会像苍蝇一样扑上来。 原世界的陈立果也被威胁过,不过那时候的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那些人自然不信,于是便想教训陈立果。 然而陈立果却不是个好欺负的性格,他虽然被揍了一顿,但那些人也没有讨着好,之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他。 陈立果说:“揍我?凭你们?”这个世界的陈立果参加了篮球队,营养又跟上了,早就不是原世界的陈立果那个瘦弱豆芽的模样,已经一米七六的个子比这些混混还要高上一点,他冷笑起来的气势,竟是让那几人都微微瑟缩了一下。 陈立果说:“走啊,练练?”他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打架。 那几人没想到陈立果这种看起来这么乖的学生居然能说出练练这话,脸上均是微微一惊。但年轻人嘛,都怕丢了面子。于是互相看了看后,都和陈立果往稍微偏了些的地方走去。 陈立果往偏僻地方走的时候,还在观察这三个人,想着先把那个战斗力看起来最弱的解决了…… 几人到了学校附近偏僻的小巷里,陈立果转身放下了自己的书包。 “小孩儿,你可别逞能啊。”那女生见几人真要打起来,略微有点慌,她说,“为了一个随身听挨打……” 陈立果却是道:“动手吧。” 几人闻言,正欲往前,却听到巷口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陈立果扭头,居然看到了本该已经回家的周佚。 “你怎么还没走。”陈立果瞪着眼睛。 周佚无奈道:“你现在应该惊讶的是这件事么?” 陈立果嘟囔着说:“你不是去吃米粉了么。” 周佚举了举手上的米粉,说:“我这不是给你带回来了么。” 几个小混混听到二人的对话,有点不耐烦了,说:“他妈的废话怎么那么多,要么给钱要么挨揍!” 若说之前陈立果还觉得自己会吃点亏,那现在看到周佚也彻底放心了。他知道周佚专门学过格斗的,还是最实用的那种。 反正陈立果在他面前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果不其然,周佚也没有要和这几人和解的意思,他冷着脸把打包的米粉放到了旁边,然后挽起袖子,说:“打吧。” 于是几人混战在了一起。 周佚的战斗力,陈立果是见过的。 大学的时候他们半夜喝的烂醉,周佚送一个女生回家,正好遇到有人持刀抢劫。然后周佚只用了一招,就把那人揍趴下了。 陈立果当时看的下巴都要惊掉了,周佚却揉揉他的脑袋笑着说,这么瞪也不怕眼珠子从眼眶里掉下来。 这几个小混混显然不是周佚的对手,况且陈立果也不是吃素的,所以他们两人很快就结束了战斗。唯一美中不足,就是陈立果看周佚的脸看的心脏狂跳有些走神,被一个人的拳头擦了一下下巴。 打完架,那女混混看着倒一地的同伴哭着说要报警。 陈立果心想这时候才想起可爱的警察叔叔,于是掏出手机问她需不需要自己帮忙。 那女混混妆都哭花了,还是没说要。 周佚无奈道:“走啦,和他们多说什么。” 陈立果哎了一声。 两人离开小巷子,回到学校里随便找了个洗手间。 周佚皱眉看着陈立果,伸手在他的下巴上轻轻点了一下,道:“怎么受伤了。” 陈立果低着头洗手,嘟囔说没注意,被擦到了一下。 周佚说:“等会儿去医院看看,看医生需不需要打破伤风。” 陈立果说:“这么点伤算什么,哎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小巷子里。” 周佚说:“我正好听到周围有人说看到一个学生被拉进小巷子了。” 陈立果说:“哦。” 周佚说:“你就那么不在乎自己的?” 陈立果有点莫名其妙,说:“这伤确实很轻啊,没什么事,真的,不用去医院。” 周佚越看陈立果下巴上的伤口越碍眼,特别是陈立果不在乎的态度让他更觉得不舒服,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是直接用手抬起了陈立果的下巴,然后在陈立果的伤口上轻轻咬了一口,还用舌头舔了舔陈立果的下巴上破损的皮肤。 陈立果被周佚的动作吓呆了。 周佚做完之后也猛地察觉自己这行为好像有点奇怪,他赶紧道:“我只是听说口水能消毒。” 陈立果呆呆的哦了一声。 周佚说:“怎么这么呆,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陈立果的所有注意力还在周佚触碰他下巴的触感上面,他的脸有点红,说:“你好隆! 周佚拍拍他脑袋,说:“走吧,粉都要糊了。” 结果打包回来的粉还是糊了。 但是陈立果却吃的挺开心的,吸溜吸溜的吃完了。 周佚说糊了就别吃了。 陈立果说这粉这么贵,不吃多浪费啊。 周佚笑道:“以前倒是没发现你是个小财迷。” 陈立果一擦嘴,说:“我这可不叫财迷,我这叫节约。” 周佚等陈立果吃得差不多了,才和陈立果说:“陈立果,以后遇到这种抢劫的,就把钱给他们,生命是最重要的,没有了命就什么都没有了。” 陈立果含含糊糊的应着。 周佚说:“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陈立果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他们肯定不敢再来找我。” 周佚有点无奈,他知道陈立果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 陈立果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完全融入这个世界的角色。在这个世界里,他不再是不能失去任何东西的陈立果了,他可以选择妥协退让,因为这种妥协并不会威胁他的生命。但陈立果原本所在的世界却不一样,一百块钱就意味着他未来两个星期的饭钱,这钱若是被抢了,那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粉吃完后,陈立果浑身都暖洋洋的,这会儿他倒是觉得下巴开始疼了。 周佚说:“你回家怎么和你爸妈解释?” 陈立果一愣,他发现自己完全忘记了这茬。 周佚说:“哎,我的祖宗,你别告诉我,你忘了这事儿了吧。” 陈立果说:“我还真忘了……” 周佚满脸无奈。 最后两人商量了一下,想出一个借口,说回家问起来就说打球的时候不小心剐蹭了,反正打球也经常受伤。 周佚说:“走,我送你回家。” 陈立果说:“不是不同路么?我可以自己打车……” 周佚说:“怎么,你还嫌弃我两个轮子的车啊。”他说自己的自行车呢。 陈立果最后还是坐到了周佚自行车的后座,他说:“哪能啊,你这车我又不是不知道,比好多摩托还贵呢。” 周佚说:“哟,你这都能看出来?” 在学校的时候,周佚非常的低调,很多人只知道他家境不错,却不知道他家境到底不错到了什么地步。 陈立果其实也是上了大学后才隐隐约约知道的,毕竟高中时候的他可完全不相信会有自行车比摩托车还贵。 坐到了后座,周佚叫陈立果搂着他的腰。 陈立果有点不好意思,就虚虚的挽着。 周佚说:“你脸皮这么厚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陈立果一气之下用尽全力勒住了周佚。 周佚笑着说:“这还差不多。” 陈立果说:“你女朋友呢,我把她位置坐了,她不会想打我吧。” 周佚说:“什么女朋友,你又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陈立果说:“孙蔚不是你女朋友?” 周佚说:“谁说她是我女朋友了,我媳妇明明就只有一个叫陈立果的。” 陈立果坐在后座,看着周佚的白衬衫被风吹的像两只雪白的翅膀,他把自己的脸贴在周佚的后背上,感受着他后背传来的温度,心里想着,如果这是个梦,那也太美好了吧,美好的他都不敢再继续梦下去。 到家后,陈立果的母亲还叫周佚进去吃晚饭。 周佚礼貌的说自己吃过了,然后随口提了一下陈立果的伤口,还说叫陈立果去医院包扎他非嫌麻烦。 陈立果的妈妈说:“这孩子就是这么懒,陈立果,你看看人家周佚!” 陈立果说:“妈……” 陈立果妈妈说:“人家这次肯定又是年级前十,你瞅瞅你!别凑过来撒娇,一身臭汗,快去把澡洗了!” 周佚看着陈立果母子二人的互动,眼神里全是笑意,他说:“伯母,我先走了。” 陈立果妈妈点点头。 陈立果站在门口目送周佚骑着单车离开。 陈立果妈妈说:“你这孩子,也不招呼人家进来喝口水。” 陈立果心想不能喝了,我心脏已经要跳出来了,他再坐在我家喝水,我要是当场硬了起来,那岂不是大家都很尴尬。 于是陈立果就哼着小曲儿去厕所洗澡。 洗完澡他妈叫他出来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陈立果支着下巴让妈妈给他下巴抹了些碘酒消毒,嘴里丝丝的。 妈妈说:“这会儿知道疼了,打球的时候怎么那么不小心。” 陈立果说:“哎呀,男孩子,受点伤算什么嘛。” 妈妈说:“那就别怕疼啊。” 陈立果心想自己真是娇气了,当年鞋子不合脚,两个指甲都被挤得坏死的时候也没觉得多疼啊,还是自己亲手把坏死的指甲拔下来的呢…… 有人疼的孩子,终归是要娇气一些,因为他知道自己难受了,是有人疼的。 包好了伤口,陈立果又被赶去看书。 陈立果坐在桌子面前,说:“系统啊,世界太美好了。” 系统说:“只要没有马赛克,世界一直很美好。” 陈立果嘿嘿的傻笑,他摸了摸书桌上的相框里的自己,说:“你说周佚会不会也有一点喜欢我啊。”他想起了周佚舔他下巴时的神情,脸又红了。 系统悚然道:“陈立果,你也有这么纯情的时候?” 陈立果说:“我一直很纯情谢谢。” 系统说:“你那么纯情你硬什么?!” 陈立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裆,说:“还好没请周佚进来喝水……” 系统:“……” 陈立果说:“嘿嘿嘿嘿嘿。” 系统真是被陈立果的猥琐震惊了,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陈立果能用这么纯洁的脸,做出这么邪恶的表情。 然后陈立果背了半个小时的单词冷静了一下,晚上入睡的时候,嘴角都挂着甜蜜的笑意。 第二天,陈立果一到学校就听人神神秘秘问他知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陈立果说:“什么啊?” 给他八卦的同桌道:“昨天我们学校旁边的小混混被揍了!” 陈立果一听来了劲,说:“被揍了?真的么?” 同桌道:“对啊,听说可惨了,几个人腿都被打断,救护车还来了。” 陈立果心说这是谣传吧,他可没有打断那几个人的腿,虽然看起来严重,但也最多是皮外伤…… “是真的!”同桌说,“我们班上有人亲眼看见了。” 陈立果还是不太信,直到下午的时候周佚来找到他,说那几个小混混真的被打断腿了,只不过是在他们离开之后。 “那是被谁打断腿的?”陈立果有点不可思议,“难不成他们的仇人这么巧找上门来了?” 周佚说:“不知道。”他想了想,似乎想起一点什么,但也没有和陈立果提。 陈立果说:“哎……没想到啊。” 周佚说:“别想那么多了,寒假的时候有篮球比赛,你可别忘了。” 陈立果说:“我记得,记得呢!” 眼见着来这里几个月了,这学期也进入了尾声。陈立果的学习成绩在系统的“帮助”下,缓步上升着,让家长和老师都十分的欣慰。 陈立果他妈还承诺说陈立果这次要是靠近了前两百名,就带他出国玩。 陈立果说拼了系统这条老命也要考进前两百。 被陈立果莫名其妙拼了命的系统表示,两百可以有,只要陈立果高三一年不撸。 陈立果被系统震惊了,他说:“你太残忍了吧。” 系统说:“选择吧!是要爽还是学习成绩好!” 陈立果企图和系统再商量一下,但系统都严厉的拒绝了陈立果的撒娇卖萌。 最后陈立果妥协了,和系统定下了撸一次考砸一次的凄惨条约。 陈立果:“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反人类的系统。” 系统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反系统的人类。” 陈立果:“……” 138、虚幻的现实(四) 为了好好学习,陈立果出卖了自己纯洁的肉/体,和系统定下了不撸不挂科的悲惨协议。 系统全程冷漠脸,倒是陈立果哭天抢地,表示等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不在使用系统最后撸个昏天黑地。 系统心想陈立果也就在这件事上最有奋斗动力了…… 期末考试一完,第二天篮球队的一群人就约上了,作为主力队员,陈立果自然也是准时到达。 他到了篮球馆的时候发现场馆旁边的观众席上还有不少女生。 陈立果说:“来加油的?” “什么来加油的,是来看周佚的。”另外一个队友说,“你看看他们,眼睛就黏在周佚身上没移开过……” 陈立果朝那边望了一眼,心想果然是这样。 周佚倒是没这个自觉,换好衣服之后,已经开始站在场边热身了。 陈立果的目光在观众席转了一圈,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凑到周佚身边,嘟嘟囔囔的说:“你还说你没和孙蔚谈恋爱呢。” 周佚抬头,就看见他家小孩儿鼓着张脸,他说:“什么谈恋爱?” 陈立果说:“你瞅瞅,人家都来给你加油来了。” 周佚顺着陈立果的目光看过去,笑了,他道:“来给我加油的都是我女朋友?那你也得问问她们乐不乐意啊。” 陈立果闻言心中微微一松。他想周佚居然真的没有孙蔚谈恋爱,只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 周佚催着陈立果做热身运动。 一场球赛结束,大家出了一身汗,不过少年人身体素质好,也不怕感冒。 陈立果嘴里叼着水壶,看到孙蔚从观众席上跑了下来,手里还拿着水瓶。 “周佚。”孙蔚成绩好,长得好看,性格也不错,在年级上非常受欢迎,她目光盈盈的看着周佚,说,“你可以过来一下么?我有话对你说。” 周佚却没动,他道:“你就在这里说吧。” 孙蔚说:“私事啦,你就过来一下嘛。” 周围的人见状都开始起哄,周佚微微皱了皱眉,还是站起来和孙蔚走了。 “我就说他们两个是一对。”有好事的人在陈立果旁边八卦,他说,“郎才女貌,他两真是般配。” 陈立果没吭声,他说:“我去趟厕所。” 那人说:“去吧去吧。” 陈立果去了厕所,把冷水从脑袋上淋了下来,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莫名的觉得有些陌生。 镜子中的少年已经不是那个营养不良的豆芽菜了,无论是发型还是衣着,都能看出这人的家境不错,这个世界的陈立果,比曾经高二时的他高了足足八厘米。 陈立果把脸上的水擦干净,回到了球场上。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陈立果的预料。 他本来以为孙蔚会表白成功,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却见到周佚面色沉沉的回来,孙蔚擦着眼泪走了。 陈立果愣了,说:“你怎么没答应她?” 周佚说:“我不喜欢她啊。” 陈立果倒是第一次见到面色如此冷漠的周佚,周佚待人温和,就算是心情不好,也不会露出太多的负面情绪,大学里的他尤其如此。 只是高中的周佚还略显稚嫩,遇到不开心的事,脸上却还是露出了端倪。 陈立果说:“啊?” 周佚说:“啊什么啊。”他伸手在陈立果的鼻子上捏了一下,说,“一天到晚迷迷糊糊的,我看你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陈立果说:“我这样的哪有人买啊。” 周佚听到这话,却是颇有深意的看了陈立果一眼。 陈立果被周佚看的莫名其妙。 看来孙蔚和周佚,两人的事是彻底的黄了,反正自从那天之后,陈立果就再也没有看见孙蔚主动出现在周佚的面前。 寒假过到一半的时候,陈立果他们的学校的球队和其他学校打了场比赛。 这场比赛里的周佚,简直抢眼极了,他们队一共拿了五十二,他一个人居然就轰下二十四分,所有在场女生的目光几乎都凝固在他身上。 中场休息他坐在场边喝水,身后响起女生们兴奋的呼声。 这时候的女生们还没有那么开放,不然肯定有人会跑过来问周佚的电话号码。 陈立果看向周佚的眼神里全是星星,他想他大概就是这么爱上周佚的。就算是活在阴暗的角落,心中却依旧向往着灼热的太阳。 周佚见陈立果这两眼放光模样,心中好笑,他道:“媳妇,快过来给我香一口。” 陈立果说:“讨厌啦,这么多人人家不好意思。” 周佚说:“你脸皮这么厚还会不好意思?”他这么说着,居然真的扯过了陈立果,在他头上亲了一下。 陈立果说:“满头是汗也不嫌脏。” 周佚微微笑了笑,没说话。 陈立果又想手贱去戳周佚的酒窝了。 周佚看出了陈立果想做什么,开口就是一句:“戳一下亲一口啊。” 陈立果虽然住了手,但心里却在想,大兄弟你这么说是想让你的脸被我戳烂么…… 比赛之后,就是新年。 这是陈立果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年。 妈妈包了好多饺子,还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爸爸去买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在门口炸开了。 妈妈说:“你今天不想放烟花了?” 陈立果说:“不放了,你儿子长大了。” 他们家和老家的关系不太好,据说是妈妈那边的人不同意她和爸爸在一起,但具体是怎么样,陈立果却不太清楚。 他吃了一口鱼,问:“妈妈,你想姥姥么?” 妈妈说:“想她做什么,她可过的比你好。”她说着自己的母亲,脸上没有什么喜色,看得出她和自己母亲的关系并不好。 爸爸没接话。 陈立果吸了口气,他终于做足了心理准备,问出了早就想问的问题,他说:“妈,什么情况下,你们会不要我啊。” 妈妈笑起来,她说:“你不听话我们就不要你了。” 陈立果嘟囔着说自己是认真的。 妈妈说:“不要自己的孩子?除非我和你爸都死了。” 陈立果胸口一窒,含糊的说了句:“我最爱你们了。” 他说完这话,就匆匆忙忙的去了厕所。 妈妈疑惑的看向爸爸,说:“我看错了么?这孩子怎么哭了?” 爸爸说:“估计是又看了什么电视剧了,别管他。” 陈立果在厕所里低低的哭,他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他说:“系统啊,我一直在想,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了。” 系统说:“乖,不哭了。” 陈立果说:“我又没有哪里残疾,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了啊。” 系统低低叹气。 陈立果说:“现在我知道了,大概不是他们不要我,是他们没办法要我。” 系统安静的听着。 陈立果伸手擦了一把眼泪,他说:“我真的好开心啊,统统。” 系统说:“开心就好嘛。” 陈立果说:“但是又觉得不真实——你知道那种感觉么?”就好像是寒冬里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眼前全是虚幻的美景,只要手里的火柴一灭,就会回到寒风凛冽的现实里。 系统说:“这就是现实。”他的语气是如此笃定,让陈立果慌张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陈立果说:“有你陪着我可真好。” 系统说:“你撸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立果眼泪已经止住了,他说:“那时候我还年轻……” 系统:“那现在呢?” 陈立果说:“已经戒不掉了……” 系统:“……”你去死吧。 陈立果从厕所走出去,一口气吃了三十多个饺子。 把他妈吓着了,说你差不多就行了啊,吃这么多也不怕把自己撑到医院去。 陈立果说:“还不是都怪你做的太好吃了。” 妈妈又气又好笑,说:“你现在是越来越会夸人了。” 结果陈立果还真的吃撑着了,他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瘫在沙发上,等着跨年,放在身边的手机里全是祝福的短信。等到跨年钟声响起,陈立果第一个接到了周佚的电话。 周佚那边也很闹,他的声音却如陈立果熟悉的那般温柔,他说:“媳妇,新年快乐啊。” 陈立果说:“嗯,你也是。” 周佚说:“等我回来给你带新年礼物。” 陈立果说:“你在国外?” 周佚说:“嗯。” 两人间一阵沉默。 周佚突然问道:“你打算考哪所大学?” 陈立果说:“a大。” a大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学校,本来按照陈立果的这个成绩,基本是不可能去的,但周佚并没有说这个,他说:“你要是想去,一定能去得了,我们大学一起读好不好。” 陈立果说:“好。” 窗外全是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陈立果却仿佛能从电话那头听到周佚轻微的呼吸声。 周佚说:“我挂了。” 陈立果说:“晚安。”他说完这话才想起,周佚那边应该是白天。 周佚轻轻的笑了一声,说:“果果晚安。” 陈立果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 在原来的世界里,大学对于陈立果来说,是一段非常美好的日子。他不但和周佚上了同一所大学,还鬼使神差的和周佚住在了一起——虽然只是普通的室友关系。 大学陈立果还认识了很多朋友,认了一个干妹妹,这个妹妹虽然和陈立果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却给陈立果带来了很多……陈立果也尝到了亲情的味道。 这个年陈立果过的开心极了。 爸爸妈妈都给他包了红包,陈立果捏着红包笑的像朵花儿。他拿着钱想着给周佚买什么新年礼物,但想来想去,却又觉得周佚似乎什么都不缺。 陈立果说:“系统,你说我送他什么啊。” 系统说:“钱。” 陈立果:“……可是他有钱啊。” 系统说:“没人嫌钱少。” 陈立果陷入了迷之沉默,他发现系统真是越来越哲学了。 但是虽然系统这么说,陈立果却不能这么送,他说:“你说我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对他说,来吧,我就是你的新年礼物,周佚会怎么对我?” 系统痛心疾首,说:“厨房里就有刀,你为什么要选择那么痛苦的死亡方式。” 陈立果觉得系统说的挺有道理的,因为被人活活打死应该真的挺疼…… 于是思前想后,陈立果最后选了个篮球。 这篮球是限量版,属于那种只要是个这种年纪的男孩子都会喜欢的东西。 陈立果背着篮球去周佚家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忐忑。 周佚回国之后就叫陈立果来他家做客,陈立果推脱不掉,就答应了。 周佚电话里说的是,他家没人,随便玩。 陈立果一听脸就红了,还好两人是在打电话,没被周佚看见。 周佚是骑着摩托来的,他递给陈立果一个头盔,说:“上来。” 陈立果说:“你还会骑摩托啊?” 周佚说:“我还会开飞机呢。” 陈立果:“……”别人说这话他觉得再开玩笑,周佚说这话为什么他觉得是真的。 男神就是男神,骑自行车好看,骑摩托车也好看,陈立果觉得他家周佚真是帅的合不拢腿。 周佚家有好几套房子,平日时住在离学校最近的一套,等放假了就回其他地方。 这次他们两人去的那边反正是没大人,周佚载着陈立果,一路飞驰。开到一半陈立果突然问了句:“不是说没成年不能骑摩托么。” 周佚说:“对啊。” 陈立果说:“那你还骑摩托来带我?” 周佚说:“不然我三轮车来带你?” 陈立果:“……”他一想到周佚骑三轮车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周佚说:“还好意思笑。” 两人说说闹闹,就到了周佚家里。 陈立果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这房子他没来过。 原世界陈立果和周佚关系好了之后,周佚带着陈立果基本把他家的房子逛遍了。陈立果也深深的感觉到了他和周佚之间的差距——其中任何一间房,他想要买下来,都要穷尽一生。 陈立果下车的时候说:“打倒万恶的资本主义!” 周佚:“……资本主义今天就在这里把你揍了。” 陈立果被资本主义拎进了房子,丢在沙发上,喂食了零食,然后堕落成了资本主义的俘虏。 周佚说:“给我的礼物在包里?” 陈立果抱着自己的包,警惕的说:“你怎么知道这是给你的。” 周佚说:“是篮球?” 陈立果:“……”唉,和聪明人猜谜真没意思,你才说个开头,人家就把答案猜出来了。 周佚把陈立果的包拖了过去。 陈立果感觉被拖过去的不是书包而是自己的内裤。 周佚把陈立果的内裤,哦不,是书包拉开了,看到了里面的篮球,他说:“嗯,媳妇,我真是爱死你了。” 然后他说:“我也给你带了礼物,你等着,我上楼给你拿。” 他说着,拿着书包噔噔噔的上了楼。 陈立果坐在沙发上,走到窗边透过玻璃看着旁边的室内游泳池。他想,也不知道周佚会送他什么…… 过了一会儿,周佚下来了,手里拿着个盒子。 陈立果眼巴巴的看着他。 周佚说:“哝,拿去。” 陈立果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撕开了包装,看到了礼物。 周佚送他是一款最新的游戏主机,是这个世界的陈立果,最想要的东西,陈立果说:“这也太贵重了吧。”这东西他没记错,国内价格好像至少五位数。 周佚说:“你不是一直想要么?拿去吧,游戏光盘我都给你买好了。” 陈立果说:“真的不能要,太贵重了。” 周佚说:“你不喜欢?” 陈立果说:“喜欢啊……虽然喜欢……” 周佚说:“喜欢就拿去。”他的声音虽然还是柔柔的,但语气里却充满了不容置疑。 以陈立果多年和他相处的经验来说,周佚应该是有点不高兴了。 陈立果心中一叹,还是道:“好吧,我收了啊,要是我成绩下降肯定怪你。” 周佚这才露出笑容,他说:“没事儿,下学期我们一起补课。” 陈立果觉得周佚这人真是太犯规,长得这么好看也就算了,性格还这么好,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不喜欢他么? 周佚说:“要不要去楼上看看,楼上有很多电玩?” 陈立果犹豫片刻,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他说:“你家不是有游泳池么?我们去游泳吧!” 周佚闻言稍微愣了愣,随即笑道:“好啊,我给你拿泳裤去。” 陈立果的计划得逞,在心中暗暗的流了一滩口水。 陈立果说:“年轻的,美味的,周佚佚!” 系统说:“你简直就像一个中年怪大叔。” 陈立果说:“中年怪大叔怎么了,中年大叔也有中年大叔的尊严。” 系统说:“哦,冷漠。” 周佚给陈立果拿了泳裤来,陈立果穿上去发现十分的宽松。 周佚说:“嗯,我的尺寸对于你来说好像大了点。” 陈立果:“……”感觉自己的中年大叔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周佚见陈立果整张脸都因为那松松垮垮的泳裤皱成一团,好心安慰,说:“没事儿的,你正在发育。” 陈立果:“……”你不也正在发育么。 两人到了泳池边上,周佚先下水。 他的身材太完美了,完全不像一个青涩的高中生,肩宽窄臀,猿臂蜂腰,自由泳的时候露出水面的结实肩膀和脊背,让陈立果恨不得上去摸两把。 但陈立果忍住了,他擦干净了自己的口水,一脸严肃的下了水。 虽然是冬天,但室内的水温却是恒定的,陈立果觉得泡在里面特别舒服,游了两圈就装尸体飘着不动了。 周佚说:“怎么不游了?” 陈立果说:“让我瘫一会儿……” 周佚见了好笑,伸手在陈立果的腰上摸了一把。 陈立果腰上特别敏感,被周佚一摸吓的呛了好几口水,他说:“别随便我摸腰啊!” 周佚笑道:“男人的头女人的腰都摸不得,媳妇,你这腰真不能摸?” 陈立果说:“再摸收钱!” 周佚说:“怎么收?” 陈立果说:“一下一百块!” 周佚想了想,说:“老板,我先来一千块的,办月票有优惠吗?” 陈立果以前倒也没发现周佚这人耍起流氓来比自己还厉害,他又被周佚摸了好几下,实在不行了开始求饶,说:“大爷,别摸了,再摸就要死人了。” 周佚说:“死了我负责埋。” 陈立果是真的被摸的没力气了,最让他难受的是周佚还不让他上岸,扯着他的腰就牢牢的按在往上爬的楼梯上。 最后没力气的陈立果只能瘫在他怀里,说:“你再摸这房子都要抵给我了。” 周佚笑眯眯的看着陈立果,他的眸子里,含了点其他味道,但陈立果却没有注意到,他说:“蠢果儿。” 陈立果瞪着周佚,心想这人这么折腾一个中年大叔真是太过分了,他说:“你别逼我对你动手!” 周佚说:“动什么手?” 陈立果说:“哎?你不是说你家没人么?那人是谁啊?” 周佚也没多想,往后望了一眼。 然后陈立果突然发难,扯着周佚的泳裤就往下一拉,然后跟只猴子似得窜到了岸上。 周佚:“……” 陈立果说:“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佚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声媳妇。 陈立果:“哎?” 周佚说:“你是不是忘记了,这里是我家?” 陈立果:“……”哦豁。 139、虚幻的现实(五) 被陈立果扯掉泳裤的周佚光着屁/股爬上岸抓住了陈立果,追到之后把陈立果扛回了泳池,然后在陈立果的惨叫声中,把他整个人都丢进了泳池里。 周佚站在岸边哈哈大笑,说:“陈立果,你看看你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 陈立果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裤衩没了,他怒道:“还给我——” 周佚笑眯眯的看着他,甩了甩手里的裤衩,他道:“不给。” 陈立果说:“啊啊啊啊啊!” 周佚说:“叫声老公来听听就还给你。” 陈立果沉默片刻,然后捏着嗓子说:“老公,你要你就早点说嘛,不早点说人家怎么知道你想要,老公公~” 周佚的段位显然没有陈立果高,因为他在听到了陈立果的声音后,浑身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说:“你和谁学的呢。” 陈立果成功的拿到了自己的小裤裤,穿上之后还朝着周佚抛媚眼,说:“自学成才啊。” 周佚这才笑了。 两人玩了一天,晚上周佚骑车送陈立果回家时,陈立果抱着周佚的腰心想,周佚的腰可真细啊,他的背可真宽啊,抱着的手感可真好啊,然后想着想着差点睡着从车上翻下去。 周佚被陈立果的动作吓了一跳,说:“你想什么呢,坐稳点。” 陈立果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嘟囔一句:“差点睡着了。” 周佚一听,无奈道:“你怎么这样都能睡着。” 陈立果说:“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周佚弯起了嘴角。 寒假之后,就是紧张的高二下。 篮球队里的主力一般都是高二上和高一的学生,因为那时候学习的压力比较小,训练也可以挤出一些时间。但到了高二下期就不一样了,整个年级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压抑起来。 陈立果所在的这所高中,是他们市最好的一所,正因为是最好的,所以每年都会收一些成绩特别好的学生免学费,甚至补贴生活费。 原世界的陈立果就占了一个这样的名额,不然他不可能有机会上学。 开学的时候,周佚问陈立果退不退篮球队。 陈立果想了想说不退了,偶尔去玩玩还是可以的嘛。 周佚说:“你妈妈没意见?” 陈立果说:“没有啊。” 周佚说:“那就好。” 他去陈立果家的时候,感觉陈立果的妈妈还是满在乎孩子学习的,没想到在这件事上这么宽容。 陈立果笑着说:“我妈可好了。”他的父母虽然经常叫他好好学习,但却也不会强制他做什么,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路都是自己选的,只要以后不后悔,现在如何都是自己的事。 陈立果为自己有这样的父母感到骄傲。 开学之后,班里的学习氛围也紧张了起来,各科老师想尽办法的占课,什么音乐课啊体育课啊,能占全都占了。 与此同时晚上的晚自习也开始强制要求学生上,除非是家离得特别远的。 陈立果因为之前莫名其妙的被绑架了一次,惴惴不安的等了一段时间却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有,于是就松懈了下来。 他想着肯定是那人绑错人了,如果没有绑错人,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就把他放回来了呢。 结果没过多久陈立果又用自己证明了一次什么叫做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这天放学有些晚了,他们下课之后去打了半个小时的篮球。 打完球之后周佚还问陈立果要不要自己送他回家,陈立果说:“不用了,我坐公交就好。” 周佚说:“那你小心点。” 陈立果说:“嗯。” 两人在学校门口告别,陈立果看着周佚的身影消失在马路尽头。 这时候学校门口已经没什么人,陈立果正和系统聊天。 系统最近没怎么看马赛克,脾气也好了许多,说你要是早这样我们就不会走到今天。 陈立果说:“所以说我们到底走成什么样了?” 系统说:“我们曾经是可以当朋友的。” 陈立果说:“那现在的我们是什么?” 系统幽幽的吐出两个字:“父子。” 一直管系统叫爸爸的陈立果发现自己还真是无法反驳…… 两人正聊的的开心,陈立果忽然听到系统一声:“小心!” 陈立果一愣,扭头就看到一辆车朝着自己的方向猛冲了过来,这一幕让他觉得太过熟悉,以至于身体甚至无法做出反应,直接僵在了原地。 万幸的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系统接管了陈立果的身体。 他直接控制陈立果,朝着身后的车站牌方向扑了过去,那车从陈立果的腿边擦过,然后碰的一声撞停在车站牌的柱子上。 陈立果倒在地上,满脸都是被吓出来的冷汗,他浑身发软,甚至站不起来。 那司机马上下了车,也是一头冷汗,说:“同学你没事吧!” “你怎么开车的?!”陈立果怒道,“我要是躲慢一点就被你撞死了!” 司机苦着脸,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的车刹车出了点问题,真的对不起。” 陈立果又怒骂了几句。 司机赶紧报了警叫了救护车。 陈立果冷静下来了,才觉得自己大腿疼的离开,他的腿侧刚才被车擦了一下,裤子已经破了,鲜血大量溢出,显然是受了伤。 那司机一直在旁边道歉。 这场车祸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陈立果看到有几辆车的司机都从驾驶室里露出个头往这边望。 陈立果疼的浑身冒冷汗,结果老天也和他作对,原本还晴着的天空居然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救护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 司机站在旁边愁眉苦脸的想要拦出租先把陈立果送去医院,结果拦了好一会儿都没见有人停下。 陈立果已经疼了有点神志不清醒了,以前的世界系统可以屏蔽痛觉,这个世界却不行,陈立果整个人都有点昏昏沉沉。 就在这昏沉之中,陈立果感到有人把他抱了起来,放进了车里。 他心里莫名的有点不安,可闭着的眼睛实在是太沉了,怎么都没能睁开。 陈立果第二天才从浓浓的消毒水味中醒来。 他没想到自己醒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人居然是周佚。 周佚正在给陈立果削苹果,见他醒了淡淡的问了句:“醒了?” 陈立果哑着嗓子说:“你怎么在这儿?” 周佚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陈立果说:“你不上学么?” 周佚说:“上学能有你重要?” 陈立果心想大兄弟你嘴巴真是太甜了可太会说话了。 周佚说:“怎么出车祸了呢。” 陈立果也觉得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一连生气的把那司机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周佚一听,皱眉道:“刹车失灵?这概率也太低了吧。” 陈立果说:“我也觉得。” “对了。”周佚突然道了句:“你认识送你来医院的那个人么?” 陈立果说:“谁啊?” 周佚观察着陈立果的表情,见他一脸茫然,神色不似作伪,心道难不成是巧合?但若是巧合,这未免也太巧了,他说:“林昭容……这名字你知道么?” 陈立果依旧茫然,他摇了摇头:“不认识啊。” 于是周佚简单的形容了一下林昭容的长相,陈立果有些疑惑周佚为什么要如此在意这个人,道:“这人怎么了?和我的车祸有关系?” 周佚说:“不是……他……”他有点欲言又止。 陈立果很少看见周佚这么犹豫的时候,他道:“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没事。”周佚说,“只是我认识他,想着没想到居然是他把你送来了医院,真巧。” 陈立果直觉周佚在隐瞒什么,但看周佚的表情,显然自己就算是问,也问不出个理所然来。 于是陈立果干脆去找系统求证,问系统他见没见过周佚口中的那个林昭容。 系统倒是干脆,说:“见过啊。” 陈立果说:“啊?” 系统说:“你都见过两次了。” 陈立果:“……啥?” 系统说:“第一次你回家的时候他在车站和你搭讪,开的是卡宴。” 陈立果这才隐隐约约想起来。 系统说:“第二次是把你绑架的时候,开的路虎。” 陈立果:“……” 系统说:“第三次就是今天。” 陈立果说:“开的什么车?” 系统说:“大切诺基。” 陈立果流出了一滴泪水,心想我家的系统和外面的妖艳贱/货真是不一样,关心的重点居然是人家开的什么车。 陈立果说:“所以,你最喜欢哪个牌子的?” 系统说:“我喜欢哪个你都买不起。” 陈立果:“……”爸,儿子不孝啊。 不过自己已经见过三次林昭容这件事,确实是出乎了陈立果的预料。 陈立果试探性的问了周佚一句:“这个林昭容,是什么人啊?” 周佚手里的苹果已经削好了,切成块开始喂食陈立果,他说:“他?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特别是最近……” 陈立果说:“最近怎么了?” 周佚淡淡道:“这人最近就是个疯子。” 陈立果听的心惊胆战,总有种自己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的感觉。 周佚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陈立果一边嚼苹果一边含糊的说:“好奇嘛。” 周佚叹气,说:“你可千万别对他有兴趣。” 陈立果觉得这苹果又脆又甜可真好吃,于是问周佚苹果哪里买的。 周佚说家里提过来的,陈立果说你再给我提点其他水果呗,周佚说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陈立果说:“老公,你都把人家看光了还不想对人家负责。” 周佚说:“看光算什么,吃进肚子才是自己的人。” 陈立果:“来吧,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 周佚见状笑了起来,眉宇之间的阴霾散去了不少,他说:“果果,我都叫你小心点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陈立果就想起来自己上次出事的时候,周佚也叮嘱他注意安全…… 陈立果:“感觉我心爱的佚佚中了可怕的诅咒。” 系统说:“什么诅咒?” 陈立果说:“一说我要注意安全,我就要出事的诅咒。” 系统说:“阎王要你三更死,你活不到五更?” 陈立果:“……”大兄弟,这话你让我怎么接? 陈立果吃完一个苹果,他爸办了住院手续回来了,看见陈立果醒了脸色也不错,说:“你啊,也不小心点,你妈哭惨了,你还在这儿吃苹果。” 陈立果瞪着他的大眼睛,哭兮兮的说:“爸,我饿。” 他爸立刻放弃了说教,道:“饿了?我去给你买点饭,想吃什么,想喝汤吗?” 陈立果觉得自己有爸爸真好,于是说随便吃点什么,他爸又转身出去给他买饭了。 陈立果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后来听周佚说才知道自己其实伤的不轻,流血过多要不是送医及时估计就死在半路上了。 这么看来,那个叫林昭容的人,居然还救了自己一命。 周佚似乎看出了陈立果在想什么,他叹了口气道:“你就别想着感谢他了,以后遇到他离他越远越好……陈立果,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陈立果说:“他到底是什么人?” 周佚说:“不是好人。”话止于此,再往下,周佚就不肯多说了。 陈立果无奈,也只能转开了话题。 后来陈立果他妈来了,见到陈立果就开始哭,说他这孩子一点不让人省心,真是吓死他们了。 陈立果被他妈抱在怀里,觉得自己就算受了伤,也是那么开心…… 之后几天周佚放学都有来看陈立果,一起来看他的还有班上的同学和篮球队的伙伴。 总而言之病房里的人就没有断过。 陈立果第一次觉得受伤也能受的那么幸福。 据医生说陈立果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是还是得静养好几个月,出院了也得坐轮椅。 陈立果一听就颤声说,医生,我想打篮球。 医生瞪了他一眼,说:“现在正在举行残奥会不然你趁热打铁把腿锯了去打那里打篮球?” 陈立果:“……”现在的医生怎么那么凶残。 医生说:“修养的时候就别想着折腾了,真折腾坏了是一辈子的事。” 陈立果说:“好好好。” 医生说:“好个屁,你不是要打篮球么?” 陈立果:“……不打了我错了。” 医生这才哼了声,转身走了。 陈立果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心想如果他不是gay,一定要取个这样的妹子。 系统知道陈立果在想什么后嘲讽他说:“你还说自己不是抖m。” 陈立果说:“你还知道抖m??” 系统说:“我还知道抖s呢。” 陈立果:“……”看来这些旅程让我们两个都变了许多。 在医院住了十几天才出院,热爱学习的陈立果深深感到自己被时代抛下了,他决心付出更多的努力更上大家的学习进度。 陈立果说:“系统,马上要中期考试了你准备好了么?” 系统;“……” 陈立果说:“想吃水果么?想喝牛奶么?需要生命一号吗?” 系统说:“我需要你闭嘴。” 陈立果:“……” 出院后,重新回到到班级中的陈立果受到了同学的热烈欢迎。 特别是经常催他作业的英语科代表哭着说再也不催陈立果交作业了,她害怕给陈立果的人生留下遗憾。 陈立果对她无话可说。 自从陈立果出车祸后,他爸就开始每天来接他放学,一是他腿脚不便,二是他妈怕他又出事了。 陈立果说我没那么脆弱,我很坚强,这只是个意外。 他爸妈和周佚对此都表现出了:你要是足够坚强就不会出车祸了。 撞到陈立果的那个司机态度倒是很好,赔了陈立果的医药费和营养费,交警检查之后发现的确是他的车子刹车出了问题,才出现了这么一场车祸,好在后果还在可承受范围内。 陈立果就这么被当成易碎瓷器的保护了几个月。 到了暑假的时候,陈立果的腿总算是好得差不多了。 这几个月来他都享受的是一级待遇,连上厕所都是周佚推着他去的。陈立果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被周佚嘲笑了几次,他就坦然了。 周佚说:“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了,你有啥不好意思的?” 陈立果说:“你看了啥不该看的?” 周佚说:“唉……” 陈立果:“……”你这一生叹息很容易失去我的友情你知道吗? 周佚口中的林昭容并没有出现在陈立果的面前,事实上陈立果战战兢兢了几个月,见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他都要以为那个林昭容不会再来了。 但是快到暑假的时候,某天陈立果的爸爸有事没能来接他。他在校门口等车的时候,看到一张已经有点想不起来的脸。 “腿没事了?”林昭容身后停着一辆保时捷跑车,陈立果仔细看了看居然没认出车型,他对系统道:“多、多少钱?” 系统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别问了,反正你买不起,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呢。” 陈立果:“……”有道理。 林昭容有点好笑,他没想到这小孩儿这么容易走神的,他道:“陈立果?” 陈立果这才回神,说:“啊?你刚才问什么来着?” 林昭容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我问你腿好了么?” 陈立果说:“好了好了,谢谢你送我去医院啊。” 林昭容说:“嗯,刚好遇到就送你去了。” 陈立果说:“哦,有空请你吃饭!”他也就随便说说,想着这人这么有钱,怎么着也不用蹭他一顿饭吧。 结果林昭容这人特别会顺杆子往上爬,听到陈立果这话下一句就是:“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有空,一起吃个饭?” 陈立果正想找借口推脱,就听到林昭容道了句:“你逃了自习课想来也应该没什么事吧。” 陈立果:“……” 于是陈立果闷闷不乐的上了车。 林昭容看着他这模样有点好笑,但也却也不打算放过陈立果,于是干脆利落的发动了引擎。 到了吃饭的地方,陈立果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钱包,他觉得自己的钱包可能要瘪。 等他在里面坐下开始点餐,看到上面的菜价,他觉得已经不是钱包瘪不瘪而是要卖几个肾的问题了…… 林昭容眼里带着笑意,一口气点了十几个菜。 陈立果说:“我们两个吃这么多能吃完么……” 林昭容说:“吃的完,这里分量少。” 陈立果摸着自己的肚子心说:腰子,我就要失去你了…… 林昭容说:“怎么?舍不得了?” 陈立果一脸大义凛然,说:“不会啊,你救了我的命,一顿饭算什么呢?” 林昭容于是把侍者叫过来,说再开一瓶拉菲。 陈立果眼泪差点掉下来,心想大哥你还是把我的命拿去吧。 林昭容说:“我叫林昭容,你应该知道了吧?” 陈立果喝了口水,心里想的是这餐厅贵的果然不一样,连水都这么好喝。 林昭容说:“我也知道你叫什么,陈立果,挺可爱的名字。” 陈立果把水喝光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账单,林昭容说了啥完全听不下去。 林昭容显然也发现了陈立果的心不在焉,他有点无奈道:“好了,不要你买单,别想你的钱包了。” 陈立果说:“真的?” 林昭容说:“真的。” 陈立果立马操起袖子,说:“服务员,再把菜单拿来给我看看!” 林昭容:“……”你可以的,陈立果。 140、虚幻的现实(六) 拿到菜单的陈立果基本是出卖了灵魂。 林昭容看着陈立果眼巴巴的拿着菜单的模样实在是觉得有些好笑,他道:“这几个菜味道都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陈立果说:“好啊好啊。” 林昭容说:“点这么多不怕吃不完?” 陈立果差点脱口而出反正不是我买单,但是他还是机智的找到了借口,他道:“你不是说分量少么?” 林昭容:“……”唉。 点好菜,两人又闲聊了些有的没的。 林昭容问的全是陈立果生活上的问题,比如想考哪里的大学,比如大学要不要也加入一个篮球队,比如喜欢什么牌子的车…… 吃人嘴软,陈立果乖乖的答着。 林昭容说:“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你记得吧?” 陈立果心说你都把我绑了一次了还在这里跟我装,但他脸上还是一副懵懂的模样,他道:“啊……我记得,有一次等公交的时候见过你。” 林昭容笑了笑,并不答话。 陈立果觉得周佚对他的嘱咐很有道理,因为林昭容这人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虽然在他面前表现的善解人意温柔似水,估计真翻起脸来肯定是比翻书还快。 店里菜上的很快,陈立果终于吃到了自己点的东西。 这家店的价格果然对得起它的味道,陈立果喝了一口汤,美的眼里全是星星。 林昭容看着陈立果眼里的星星,微微勾了勾嘴角。 不得不说,林昭容这人长得不错,三十多岁正值壮年,浑身上下都在散发荷尔蒙。换个任何一个高中女生恐怕都难以抵挡他的柔情攻势。 但陈立果是什么人,陈立果可是阅人无数的穿越小达人,见过的美男比今天点的菜还多。所以看到林昭容这表情,也还是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为什么这个汤这么好喝的表情。 好在林昭容不在乎这个,全程都笑眯眯看着陈立果吃东西,还问道:“好吃么?” 陈立果塞了一口布丁,他说:“好吃耶。” 林昭容觉得陈立果就像一只仓鼠,吃的小心翼翼又特别开心,深怕惹了主人不高兴把食物收回去。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模样的陈立果,特别可爱。 两人吃了一个小时,陈立果总算吃饱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鼓起的肚子,最后喝了一杯水。 林昭容说:“吃完了?” 陈立果点头。 林昭容道:“服务员,买单。” 陈立果这才放下了心,又往自己的嘴里塞了快甜点。 林昭容:“……”这孩子。 这顿饭具体花了多少钱,陈立果不知道,但根据他的计算,绝对不会低于五位数。出门的时候陈立果才清醒了一点,发现自己明明应该报答恩人救命之恩,结果居然又坑了林昭容一顿。 陈立果顿时羞愧难当对系统表示忏悔。 系统说:“你现在知道后悔了?” 陈立果说:“我吃的时候一直很后悔。” 系统:“那你还吃那么多?” 陈立果说:“来都来了……” 系统:“……” 但是陈立果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请回来,学校门口那家刀削面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系统对陈立果实在是无话可说,他甚至怀疑林昭容知道陈立果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后悔自己救了陈立果。 坐在林昭容的车上,陈立果到了家,到家后,还和林昭容说:“叔叔再见。” 林昭容听到这声叔叔表情少见的扭曲了一下,然后对陈立果说:“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陈立果满脸懵懂,说:“那多不好,多没礼貌啊。” 林昭容说:“叫我林昭容或者请我吃饭。” 陈立果:“林昭容再见!” 林昭容:“……” 他看着陈立果背着小书包一颠一颠的回了家,竟是有种在他嘴上咬一口的冲动。但林昭容压抑住了心中的所想,面色平静的发动汽车离开了。 陈立果到家后他爸妈都还没回来,他洗了澡,又去看了看书,就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还没睡着,周佚的短信就过来了,问他他做什么,怎么没有上晚自习。 陈立果回了一个逃了课。 周佚道:逃去做什么了。 陈立果说,去吃了个晚饭。 周佚说,吃晚饭怎么不带我。 陈立果心想带上你我怕林昭容不买单……当然这话不能真的说出口,于是他说,就回家随便吃了点。 周佚沉默了一会儿,发来两个字:晚安。虽然只有两个字,陈立果却仿佛能从这三个字里想象出周佚脸上温柔的表情。陈立果拿着手机在胸口蹭了蹭说:“我家佚佚好可爱啊。” 用一句有点矫情的话来说就是,遇到周佚,花光了陈立果一辈子的运气。 高三之后,年级上的人都学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陈立果倒是从这些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时候他打工都会在兜里揣一些单词条,然后趁着客人少的时候就背两个。也就是因为他这么努力,才能一边养活自己,一边学习成绩又不落下。 之前去周佚家玩的时候,周佚就说过下学期一起补课的话,陈立果还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想到高三才开学不久,周佚就真的找到了陈立果,叫他别上晚自习和自己一起补课。 陈立果当时愣了愣,说:“啊?补课?” 周佚说:“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么。” 陈立果说:“但是……” 周佚说:“没有但是。”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虽然目前是系统在帮陈立果考试,但为了防止其他人怀疑,所以陈立果的进步都非常有限。以他现在的成绩,想要和周佚上一个大学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周佚说:“我放学就来找你。” 陈立果睁着眼睛说不出话来,看着周佚走了。 周佚走了之后,陈立果才说:“统啊,你需要补课么?” 系统:“……” 陈立果说:“统儿啊,你别不说话,你一不说话我就心慌。” 系统说:“如果不能说脏话,我就无话可说。” 陈立果:“……”爸,你不能不要儿子啊。 下午一上完课,周佚就找到了陈立果,陈立果还说自己没和老师说呢,周佚就道:“我已经说了。” 陈立果没办法,只能被周佚拎走了。 离开教室的时候,他们班的同学都是一副欣慰的表情,特别是那个很关心陈立果学习的课代表,还和陈立果说:“陈立果,你好好和周佚学习啊,我们都等着你衣锦还乡呢。” 陈立果:“……” “对。”陈立果的倒霉同桌道,“周佚,我们陈立果就交给你了,他脑子虽然有问题,但是你不要放弃他啊。” 周佚居然也配合的来了句:“不抛弃,不放弃。” 陈立果:“……”你们这群人有毒吧!! 校门口已经有车在等着他们两人,周佚拎小鸡一样把陈立果拎到了车上,确定他跑不了了,才道了句:“李叔,回家。” 司机一路朝着周佚家开去,陈立果扭头看着越来越远的校门,心中的悲凉不亚于出嫁塞外的王昭君。 到了周佚家,晚饭已经备好。 陈立果没见过周佚的父母几次,他只知道周佚父母常年住在国外,一年到头都不会回国几次。反正大学的时候陈立果和周佚住一起好几年,只见过他父母一次。 晚饭挺丰盛的,居然还有猪脑煮莴笋。 陈立果说:“你不是不吃猪脑么。” 周佚说:“你吃啊。” 陈立果:“我也不喜欢吃啊。” 周佚说:“乖,吃哪儿补哪儿。” 陈立果可怜兮兮的看着周佚,周佚说:“今天不吃明天就给你做猪脑炖天麻。” 陈立果一听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玩意儿他虽然没吃过,但见过同学吃过,就是猪脑和天麻一起炖,然后还放点糖。 这种没吃过就能让陈立果觉得胃部隐隐不适的菜实在是太少,以至于陈立果一听就浑身哆嗦。 陈立果:“我吃,我吃还不行么!” 周佚看着陈立果把脸皱成包子褶,吃掉了一半。 吃完饭,周佚请的老师来了。 陈立果最差的就是英语成绩,因为英语讨不了巧,单词量不够看阅读理解比读文言文还痛苦,那老师过来先发了张卷子,检测了一下两人的英语水平。 卷子花了半个小时做完,周佚满分陈立果不及格。 老师说:“你们这水平差的有点远啊。” 陈立果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周佚见了又好气又好笑,他说:“你以为你卖个萌就没事儿了?” 陈立果说:“那卖两个?” 周佚说:“不好好学就别回家了,我告诉你妈你住我家里她估计也是同意的。” 陈立果:“……”他也觉得。 英语老师就给陈立果布置了任务,陈立果哭丧着脸只能乖乖听话——他大概是史上第一个有系统还被逼着好好学习的穿越者了。 这课一上就上到了晚上十一点,陈立果去上了厕所回来看到周佚拿着自己的手机正在说话。 “对,阿姨,他在我这里补课呢。”周佚说,“我爸妈请了老师,想着正好也让果儿一起过来补补。” “阿姨你太客气了。”周佚说,“只是我想着马上要高考了,您看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让果儿住我家,周日周末都可以抓紧时间。” 陈立果:“……”他已经猜到了结局。 果不其然,周佚冲着陈立果眨了眨眼睛,笑了:“那成,您和果儿说。” 陈立果感觉自己灵魂出窍,他飘到了周佚面前,拿过电话。 “喂。”陈母的声音传来,她道,“宝贝儿子,妈妈觉得周佚说的挺好的,况且听他说他父母都不在,就一个人在家,你就在那边陪陪他也行。” 陈立果说:“妈——” 陈母的性格向来雷厉风行,她说:“就这么定了。” 陈立果怀疑在自己出来之前,周佚还和他妈说了些什么,不然他妈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答应。 但到底说了什么,陈立果是不知道了,他只知道他被他妈卖了,卖给了地主周佚佚。 地主说:“睡衣已经给你找好了,去洗个澡,阿姨做了夜宵。” 陈立果说:“我……” 地主说:“别告诉我你这会儿就想妈妈了啊。” 陈立果的借口堵死在喉咙里,啥话也说不出来,垂头丧气的去洗澡了。 洗完澡,陈立果出来看见周佚正在吃夜宵,周佚说,你坐着吃,我给你吹头发。 陈立果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周佚拿着吹风机过来,站到了他的身后。 温热的风扑打在陈立果的后颈上,让陈立果有些瑟缩。 陈立果嘟囔了一句,却听到周佚温声道:“别动。” 陈立果感到周佚的手插/入了自己的发丝,然后轻柔的按揉起来。 周佚的手指修长,在陈立果的发丝之间穿梭,灯光是橙色的,犹如一层薄纱覆盖在他们的身上。 周佚叫他果果。 陈立果觉得这一切美好的好像一个虚幻的梦。 周佚看着陈立果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竟是就这么陷入了梦境里。 他愣了片刻,随即心中有些好笑,他轻轻的叫了声:“果果。” 陈立果没说话,呼吸也均匀了下来。 周佚心想这下知道为什么陈立果成绩上不去了,这样都能睡着,陈立果能好好学习,才奇了怪了。 但陈立果才不管周佚在想什么,他已经整个人都要掉到椅子下面去了。 周佚无奈,只能伸手抱住陈立果,将他从书房抱到了卧室。 床是白色的,陈立果在上面蜷缩成一团,少年人的身体还有生涩,但却散发着特别的诱惑。睡衣的领口打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颈项,陈立果砸了咂嘴,周佚见状眸色转深,伸手捏了捏陈立果的脸,轻叹一口气,道:“蠢果儿。” 一夜无梦。 陈立果从周佚里卧室里醒来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啊——我居然在周佚的床上!” 他把头埋在周佚的枕头上,觉得整张床都是周佚的气味,陈立果红了脸,没出息的硬了。 系统觉得陈立果真是个奇葩,别人喜欢人可能有各种各样的反应,但在他身上则是简单明了——能硬,就是陈立果对那个人最大的赞扬。 周佚在门外敲了敲门,道:“陈立果起床了。” 陈立果说:“今天不是星期天么——” 周佚说:“要回家拿你的行李。” 陈立果说:“啥?” 周佚说:“我进来了啊。” 陈立果说:“别——”他话才说了一半,就见周佚已经推门而入了。 陈立果顶着他的鸡窝头,说:“什么行李?” 周佚说:“你妈同意你住我家了,你快点起来。” 陈立果:“……” 他看着周佚走进来,又看着周佚走出去,然后哭着对系统说:“统儿,我被吓软了!” 系统:“……”你最好被吓到阳/痿。 陈立果见到他妈的时候,才隐约猜到了周佚和他妈说了些什么。 他妈把他拉到一边,委婉的问他周佚的爸妈是不是常年在国外。陈立果说,对啊怎么了? 他妈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周佚不容易,既然他成绩那么好,你就和他多学着点吧。” 陈立果一脸懵逼。 他妈说:“他这么小就一个人生活,唉。” 陈立果终于隐约明白了周佚对他妈说了些什么。这人居然在他妈面前装可怜!周佚啊周佚,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周佚…… 陈立果苦着脸说:“妈,他不可怜,真的……” 他妈说:“哪个小孩儿一个人生活不可怜的,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小孩儿就该多疼疼。” 陈立果听到这话,想反驳的句子全部噎在了喉咙里。 他妈说:“我就不会让我的小孩儿一个人。” 陈立果勉强的笑了笑。 妈妈摸了摸陈立果的脑袋,说:“孩子都是妈妈的宝。” 陈立果终于是笑不出来了,他很想说,妈妈,你知道你的宝有时候真的好想你么。 妈妈说:“傻儿子,怎么还哭上了,你要是真的不想去,就不去了。” 陈立果用手背擦了眼泪,嘟囔着说:“去就去。” 陈母和陈父最近都在忙,晚上回家差不多都是九点多了,这也是陈母答应周佚的一个原因,反正家里没人,那两个小孩儿在一起互相学习也是挺不错的事。 周佚实在是聪明,把陈母的心理把握的一清二楚。 他几句话就成功说服了陈母让陈立果来他家里住,第二天就把陈立果领回了家。 周佚说:“你就那么不乐意和我住一起啊?” 陈立果说:“不学习一切好说……” 周佚说:“不学习来我家干嘛?” 陈立果心说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呀……还好他没把这话说出口,不然他说出来的时候表情肯定像个变态大叔。 周一上学,陈立果在学校高调宣布他和周佚同居了。 其他人都对此表示了震惊,只不过震惊的内容是什么时候周佚多了一个捡破烂的爱好。 陈立果说:“哎,你们怎么说话呢,我哪里是破烂了,哪里是破烂了。” 结果他说话就遇到发卷子,发卷子课代表把陈立果的英语卷子放到陈立果的面前,说:“要你的卷子是破烂,那肯定是不可回收那一类的……” 陈立果看了自己的卷子一眼,无法反驳。 下午,破烂和捡破烂的一起回家。 捡破烂的问破烂想吃什么,破烂说想吃辣面,捡破烂的说酸儿辣女,说个好兆头。 陈立果其实早就知道周佚是那种越熟越活泼的性格,但是他没想到高中时的周佚居然就已经这么跳脱。 于是晚饭是多了个菜叫活捉莴笋。 陈立果恶狠狠的刨了好几碗饭。 周佚说:“明后天我要请两天假。” 陈立果说:“你要出国?” 周佚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陈立果记得这段时间好像是周佚母亲的生日,每次到了这时候他都要出国几天。 陈立果说:“哦,我猜的。” 周佚说:“嗯,猜的挺准的,奖励一下?” 陈立果说:“今天就不背书了?” 周佚说:“今天就多背十个单词吧。” 陈立果:“……”还不如不猜呢。 教他们课程的老师有好几个,今天来的是理综老师。 理综老师给陈立果的评价还挺高的,说这小孩努力一下一本肯定没问题,陈立果腆着脸说:“那老师,你看我上a大有希望么?” 那老师说:“你英语多少分?” 陈立果:“八十九!” 老师说:“……” 周佚见状笑了,道:“你就别为难人家老师了。” 陈立果说:“唉……” 老师干咳两声,又开始继续讲题。 周佚请的这些老师,都是四十多岁的老师,属于有了十几年教学经验,思维又是比较活跃的那种。教课的方法也并不死板,寓教于乐,算是相当有意思的。 陈立果的英语成绩已经有了提升,至少是及格了。 陈立果对此非常满意,说他已经找到了窍门。 周佚对已经找到英语窍门的陈立果说明天别忘了补课。 陈立果愕然说:“你不在我也要补课?” 周佚说:“你觉得我的英语需要补么?” 陈立果说:“对啊,你不需要补为什么要请老师?” 周佚说:“给你请的。”他的真面目终于暴露了。 陈立果目瞪口呆,说:“给我请的?” 周佚说:“我要对你负责。” 陈立果说:“你要负什么责?” 周佚深深叹了了口气,说:“我不是送了你台游戏机么……” 陈立果:“……” 周佚说:“所以……” 陈立果说:“你别拦我,我回去就把游戏砸了,谁拦砸谁!” 周佚说:“砸了也要继续补。” 陈立果说:“为啥啊?” 周佚笑眯眯的拍拍他的头,说:“因为你已经被我捡回家了。” 陈立果:“……” 周佚说:“乖。” 陈立果突然觉得周佚整个人都变成了黑色的。 141、虚幻的现实(七) 周佚和他父母的关系一直有些奇怪。这一家人一年到头,大概只会聚个两三次,一年里大多数时间都是两国分居。 如果周佚真的想和父母团聚,以他家的条件是非常简单的事。但是他却并没有去,而是选择了住在国内,从小学到大学,最后出学校工作。 周佚虽然温柔,骨子里却暗藏着固执,就像当初他邀请陈立果和他一起同住,陈立果开始还不同意,最后还是被他说动了。 他这次出国给他父母过生日要请几天假,陈立果死缠烂打撒娇卖萌说自己不想补课也想放几天假。 周佚甩给他一个单词本,说不学可以,等他回来把单词都背了,一个没背就揍一次屁股。 陈立果捏着单词本子不可思议的说:“你要去一个月啊?” 周佚说:“为什么这么问?” 陈立果说:“不去一个月这么厚一本我怎么背的完?” 他话刚说完,就见周佚温柔的笑了起来,一般陈立果看到他这种笑容是挺开心的,但今天却觉得后背发凉。 因为周佚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小皮鞭,在手上试了试说:“挺顺手的。” 陈立果:“……” 周佚说:“一个单词一下啊。” 陈立果委屈的说:“我妈都没打过我。” 周佚说:“人生就该有点新的体验。” 陈立果:“……” 周佚当天晚上就走了,陈立果也回了家。 他妈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说:“怎么?回自己家还不乐意了?” 陈立果手里捧着单词本好像捧着一个定时炸弹,哭着说:“妈,有人要打我!” 他妈一听,还以为陈立果遭遇了校园霸凌,赶紧问怎么了,谁要打你。 陈立果委委屈屈的把周佚威胁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妈听完之后,点点头说:“这样啊,那麻烦周佚了。” 陈立果:“……” 他妈又说:“哎,看看人家,出去休息了都不忘帮助你学习。” 陈立果的泪水落下,觉得自己被心爱的母亲抛弃。 班上的人都知道周佚请假了,还说陈立果不要趁着周佚不在又不好好学习,他们都是要告状的。 陈立果被他们班上人的嘴脸震惊了,他说:“为什么你们要和周佚告状?” “因为周佚说如果你不好好学习回来就揍你。”回答问题的是个娇小的女生,笑眯眯的看着陈立果,说:“我们都好期待哦。” 陈立果:“……” 他的辣鸡同桌也在点头,说:“对哦,不好好学习就揍你。” 陈立果这下确定自己被世界抛弃了。 陈立果原本以为自己被全世界抛弃,却还有心爱的善解人意的统统,但没想到统统看穿了他的灵魂,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会帮你背单词的。” 陈立果说:“这不就是几分钟的事情吗?” 系统说:“陈立果,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若是我不在了,你会怎么样?” 陈立果被系统这语气感染,情绪激动的说:“不,我不要离开你,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然后系统沉默三秒,幽幽的问了句:“要是这样,我选择死亡。” 陈立果:“……” 系统长叹一声。 陈立果:“……爸爸再爱我一次。” 系统说:“爸爸老了,你要学会自己努力。” 陈立果说:“所以单词没得商量?” 系统说:“没有。” 陈立果哭着说:“我没有你这样残忍的爸爸。” 周佚走了,全世界抛弃了陈立果,所以单词还是得背。 除了背单词,还有一件让陈立果头疼的事是最近几天回家,陈立果总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陈立果一开始还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哪知却越来越明显。 跟踪这种事情本来正常人是很难感觉到的,然而陈立果遇到的变态已经可以绕地球五圈。 陈立果绕了绕路,在自己绕了一个圈发现那车还在自己后面跟着后,他干脆的把车骑到那车的旁边,然后停下敲了敲车门。 这车里的人没动。 “你谁啊?”陈立果没好气道,“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车窗缓缓的摇下来,露出一张陈立果熟悉的脸——居然是林昭容。 陈立果看见他,第一个想法就是,他来找自己吃饭了吗…… “好巧。”林昭容这模样真是太有欺骗性了,他说,“我正好到这边来办事,看见你就跟了一段。” 陈立果心里嘟囔你天天来办事啊,他觉得自己是遇到了变态,但又不好直接撕破脸皮,他说:“我不喜欢你,你别跟着我了。” 林昭容不答,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下来。 陈立果直觉林昭容不是个好惹的角色,特别是林昭容不笑的时候,这种气质就更加明显了。 林昭容沉默的看着陈立果,看的陈立果浑身发毛。 陈立果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林昭容说:“一起吃个饭?” 陈立果不太想和林昭容吃饭,他觉得这人身上的气场太像他曾经遇到过的变态了,但总觉得拒绝变态好像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陈立果想了半天,还是拒绝了,说自己急着回去。 哪知他这话一出口,林昭容就来了句让他毛骨悚然的话,林昭容说:“急着回去背单词?” 陈立果说:“你怎么知道?!” 林昭容说:“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陈立果警惕的看着他。 林昭容说:“真的不去?” 陈立果说:“我真的有事,以后有机会再和你一起吃。”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上了自己的自行车,然后飞快骑走了。这次林昭容倒是没有再跟着他,只是那眼神在陈立果的身后刺的他浑身难受。 陈立果本以为林昭容这件事只是一个插曲。 哪知第二天他被人绑了架到了林昭容的面前。 陈立果被架到车上的时候,哭着对系统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林昭容真是个大屁/眼子。 系统说:“为什么你吸引的都是变态。” 陈立果说:“我吸引的第一个是你……” 系统:“……”怪我咯。 林昭容说:“坐。” 陈立果战战兢兢的坐下。 林昭容:“点菜。” 陈立果战战兢兢的点菜。 林昭容说:“吃。” 陈立果敞开膀子开始吃。 林昭容看着陈立果的模样,说:“好吃么?” 陈立果本来正在啃一个猪脚,听到这句话,颤声道:“你要对我做什么?” 林昭容有点无语,他说:“你这时候说这话,是不是有点晚了?” 陈立果把猪脚上的蹄筋啃了一块,咽下去后,楚楚可怜的说:“我真的好害怕。” 林昭容又好气又好笑,他说:“你怕什么?” 陈立果说:“我怕你对我做什么。” 林昭容说:“菜里都下了春/药。” 陈立果:“……” 林昭容说:“所以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陈立果瞪着眼前的菜,然后哇的一声全吐了。 被陈立果吐了一身的林昭容:“……” 陈立果哭着说对不起,我对春/药过敏,一吃就吐。 林昭容:“……”他活了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能对春/药过敏的。 陈立果说:“我给你擦擦!” 林昭容要是能在这种气氛里硬起来,那还真是奇怪了,况且他又没有真的在菜里下春药。 林昭容觉得自己的脾气真是好了太多,要是换了其他人,早就被他弄死了。 林昭容说:“陈立果,你真有意思。” 陈立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引起林昭容的兴趣。他感觉他就是在大街上走着,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入了这变态的法眼。 林昭容面色如冰的站起来,出去了。 陈立果看着自己面前这一桌子好菜,轻轻的叹了口气。 十分钟后,林昭容回来了,看见陈立果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走吧。” 陈立果立马站起来,往外走。 林昭容忽的又道:“等等。” 陈立果全身僵住。 林昭容说:“把他送回去。” 陈立果刚想说不用了,就听到林昭容道:“要么让人把你送回去,要么就别回去了。” 陈立果心想,是是是,你是霸道总裁,我都听你的。 林昭容在陈立果走后,叹了口气。 林昭容的手下好奇的说:“林哥,你真喜欢他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怎么就放他走了?” 林昭容淡淡的看了眼自己的手下,道:“以后不要自作主张。” 那手下紧张的应了一声。 林昭容说:“我要是真舍得,还有这些事?” 那手下心里嘟囔,他们老大也没见过这人几次啊,怎么就舍不得了,难不成他们老大也会一见钟情? 陈立果抱着他的书包坐在车后座上。 一路无话,陈立果从后座上下来的时候还冲司机说了声谢谢。 那司机看到陈立果一副乖学生的模样,有点意外的和陈立果说了句:“年轻人,你别和林总死犟。” 陈立果愣了片刻,苦笑道:“好。” 那司机叹了口气,开车走了。 陈立果进屋的时候,心情莫名的有些低落,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种事。原世界的时候,他从来不曾认识叫做林昭容的人。 不过晚上的时候周佚说他明天回来的消息让陈立果的心情好了许多。 周佚说明天不去学校,让陈立果晚上回家后和他一起吃饭。 陈立果说好好好。 周佚说:“笨蛋。” 陈立果被他叫的心都化了,他仿佛看到整个世界都在冒粉红色的泡泡。 系统只觉得辣眼睛。 第二天晚上,一下课陈立果就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周佚的家里。 周佚家的阿姨准备了一桌子好菜,居然还准备了酒。 去了国外七八天,周佚身上倒是没什么变化,他看着陈立果,眉间依旧是盈盈笑意,他说:“果儿,单词背的怎么样了?” 陈立果说:“你能别见面第一个就问这个么?” 周佚说:“不好好学习的人是没有未来的。” 陈立果说:“哼呀。” 酒是红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后劲挺足的。 周佚只给陈立果倒了一小杯,就让人把酒瓶子收起来了。 陈立果一边吃饭,一边和周佚聊天,脸上浮起了一朵红晕,他笑的傻傻的,说周佚我可想你了。 周佚说:“有多想?” 陈立果说:“可想可想了。” 周佚伸手摸了摸陈立果的脑袋,说:“吃饱喝足,就该背单词了。” 陈立果觉得自己世界的粉红泡泡被周佚拿出一把铁刷子直接刷没了。 温情时间结束,冷血无情周佚佚把单词本和小皮鞭从身后掏了出来,然后对着陈立果说:“来吧。” 陈立果觉得这画风转的太快,直接从电视剧频道转到了教育频道。 他脸蛋蛋红红的,眼里也都是水汽,可怜兮兮的说:“能别现在背么?” 要是平时,周佚大概也就同意了,但今天的陈立果却看起来特别好欺负,以至于周佚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恶劣因子。 他听到自己回答了陈立果的问题,说:“不行。” 陈立果没办法,只能一个个的背,但喝了点酒的脑袋实在是不清醒,背了好几个都背错了。 周佚说:“原因怎么拼?” 陈立果说:“raeson!” 周佚说:“错了,这是错的第四个。”他说着挥了一下手里的小皮鞭。 陈立果说:“我真的脑子是晕的,周佚佚,我们明天背好不好?” 周佚说:“可以。” 陈立果正想高兴,就听到周佚说:“那先把今天背错的账先结了吧。” 陈立果傻眼了,他说:“可、可是……” 周佚说:“怎么?想耍赖?” 陈立果觉得今天的周佚真是太坏了,居然这么欺负人,可是使坏的周佚又是那么的好看。 陈立果还在愣着,就被周佚一下子扯到了他的腿上。 陈立果感到屁股一凉,周佚居然褪去了他的裤子。 客厅里虽然没人,但陈立果还是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羞耻感,他说:“周佚——你放开我!别这样,别在这儿!” 周佚没说话。 陈立果正挣扎着,就感到自己屁股上挨了一下,虽然周佚并没有用力,但陈立果还是难受极了,他开始疯了似得挣扎,说:“不要这样,你放开我——” 周佚没有放开陈立果,他以为陈立果只是生气了,所以只是说:“陈立果,你不好好学习,我们怎么上一所学校?” 陈立果突然就不动了。 周佚又打了他第二下,他说:“陈立果,我不想和你分开。” 陈立果一动不动的趴在周佚腿上。 周佚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把陈立果翻过来一看,才发现他居然哭的泪流满面。 周佚赶紧丢了小皮鞭说:“不哭不哭,是我的错,我只是想逗逗你。” 陈立果没说话,嘴巴紧紧抿着,也不吭声。 周佚把他抱在怀里,不断的安慰着。 许久后,陈立果才抖着声音说了句:“你不能欺负我。” 周佚说:“我错了,乖,以后都不这样了,不哭啊。” 陈立果说:“我只有你,你不能欺负我。” 周佚这才发现这他家小孩儿是委屈大了,他心中叹气,没控制住自己的低头亲了亲陈立果的发丝,他说:“陈立果,我不欺负你,我只是……” 陈立果以为周佚会说出喜欢两个字,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陈立果有点难过,他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不能从周佚嘴里听到那两个字了。 陈立果哭完了有点累,又觉得有些丢脸,于是就闭着眼睛装睡。 周佚抱着陈立果去了卧室,把他放在床上,摸着他的脑袋说:“果果不哭了,好好睡,我给你妈说你晚上不回去了。” 陈立果缩成一团,听到周佚轻轻的关上了门。 屋子里一片寂静,陈立果说:“我每天都在害怕自己醒来。” 系统低低叹息,说:“别怕了,睡吧。” 陈立果说:“统统,我真的好喜欢他。” 系统没有回答,陈立果喜欢周佚,这不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么,若他不喜欢,怎么会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了周佚的命。 周佚一直知道自己的心理有点问题,特别是在控制欲方面。 他虽然在人前表现的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但实际上只要是他在意的东西,就会死死的握在手里。 周佚清楚自己和其他人不太一样,这一点从他选择待在国内,就体现了出来。 换了其他的小孩,八九岁的时候或许还在粘着父母要零用钱花。但他却在八岁做下了决定,他要留在中国陪着自己的爷爷。 这个决定在他的父母看来都非常不理解,也劝过他很多次,说他可以经常回国,没有必要在国内定居,但他的决心却不曾动摇。 周佚十岁的时候,他的爷爷便过世了,父母再次想要将他接到身边。 然而周佚却拒绝了,他冷静的表达了自己的诉求,说自己喜欢这里,并不想换个环境。 万幸的是他的父母也非常的民主,在确定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后,就由他去了。于是周佚一个人在国内从小学上到了高中。 然后,周佚遇到了陈立果,他觉得自己等待的东西,终于来了。 陈立果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时候,丢脸的不想起床。 他居然在周佚面前哭了出来,还哭的那么惨。 陈立果说:“呜呜呜呜,我没脸见他了。” 系统说:“你居然也有没脸做的事情。” 陈立果说:“呜呜呜他会怎么看我,会不会看不起我?” 系统说:“没事反正你也不要脸。” 陈立果:“……” 他正在纠结,周佚就敲响了门,问陈立果醒了没有。 陈立果没吭声,结果周佚直接推门而入。 “醒了?”周佚看到被子里的一团有点好笑,他说:“还在哭呢?” 陈立果露出一双眼睛,没吭声。 周佚见他这副模样,心都要化了,他坐到床边,道:“好了,我错了,以后不和你开这种玩笑了。” 陈立果说:“哼。” 周佚说:“蠢果儿。” 陈立果嘟囔说:“我才不蠢呢,我可聪明了。” 周佚说:“好好好,你最聪明。” 陈立果说:“哼!” 周佚又摸了摸陈立果的鸡窝头,说:“前几天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陈立果说:“什么事儿啊?” 周佚说:“真没遇到?” 陈立果犹豫片刻,还是道:“林昭容来找了我一次。”他倒也没有提跟踪的事情。 周佚一听到林昭容的名字,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他来找你做什么?” 陈立果说:“他非要请我吃饭……” 周佚说:“陈立果。” 陈立果一听周佚这种语气叫自己名字,就知道他说的肯定是正事。 果不其然,周佚下一句便是:“你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瞒着我。” 陈立果真是不太愿意提林昭容这个人的,但周佚这么严肃,自己如果再隐瞒那肯定不太好。 于是陈立果只能将他和林昭容的事情说给了周佚,虽然省去了绑架跟踪一些细节。 周佚一听,脸色黑的不行,他说:“这事情你别管了,我找他去谈。” 陈立果说:“你认识他?” 周佚冷笑说:“这人就是个变态,我倒是不想认识。” 陈立果说:“他怎么变态了?” 周佚掐了陈立果的脸一下,然后严肃的说:“他就喜欢玩你这样的小男孩,下次他来找你,一定要离他远点。” 陈立果点点头说好。 周佚瞅着他,柔柔的说:“小孩儿,你要听话。” 陈立果觉得周佚真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 142、虚幻的现实(八) 陈立果从看到林昭容第一眼就看出他是个变态。 周佚现在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更是确定了他的想法。 后来陈立果才从周佚嘴里知道,这个林昭容以前劣迹斑斑。他只要看上了别人,那手段是无所不用其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昭容对他那么温和。 因为一回来就被周佚被打了屁股还委屈的哭了一场,所以背单词的事情也就这么算了,陈立果幸运的逃过一劫。 高中的时间过的飞快,周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就期末考试了。 陈立果考完之后神清气爽,说自己夜观天象,他肯定能考个好成绩。 他的同桌接了句:“那你没考好是不是还要怪天象没发挥好?” 陈立果沉默两秒,对他心爱的天象说:“天象,你觉得这次发挥的怎么样?” 天象说:“还行。” 陈立果眼巴巴的说:“能进前一百么?” 天象说:“进一百干什么?” 陈立果说:“咱妈不是答应了我进一百就让我暑假好过一点么?” 系统说:“那我看有点悬。” 陈立果凄惨说了句:“爹,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系统说:“儿子,你要学会自己努力啊。” 然而陈立果却沉迷谈恋爱无心学习,满脑子都是周佚的他就是个因为早恋影响学习的典型,只可惜谁都没发现。 考完之后,周佚找到陈立果问他生日打算怎么过。 陈立果一脸懵逼说什么生日啊。 周佚说:“你八月份的生日忘了?” 陈立果刚想说自己的生日不是在冬天么,就想起来那是他被送去孤儿院的日子,所以孤儿院长把他的生日定在了那一天。 陈立果说:“啊……我没计划怎么过呢。” 周佚道:“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可以告诉我。” 陈立果说:“嗨呀大兄弟,你太客气了,我这人根本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我就要b城三环内一套房吧……” 周佚:“……” 陈立果说:“实在不行六环也成哦。” 周佚:“……” 陈立果见周佚不说话,露出邪恶的笑容,说:“要是你的都没有,就用肉偿吧。” 哪知周佚听了陈立果这话,反而陷入了沉思,片刻后道了句:“好像有点麻烦。” 陈立果愣了一会儿才醒悟周佚在说买房的事情麻烦,他悚然道:“周佚,我开玩笑的,你不会真要给我买房吧。” 周佚说:“没啊。” 陈立果听着他说没啊,眼神却是认真的,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在敷衍自己,他赶紧解释说自己真的是开玩笑的。 哪知周佚吐出句:“b城房还是买得起的。” 陈立果闻言露出沉痛之色,他觉得要把周佚娶回家实在是压力太大了,他媳妇说买房就买房,他怎么养得起哦。 周佚倒是没有多想什么,伸手拍拍陈立果的肩说:“走,去打篮球。” 陈立果说:“好啊好啊。”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排名和陈立果想的完全一样,年级第一百名,不多不少,很是完美。 老师和陈立果的父母都对此感到非常欣慰,觉得陈立果的确是努力了。陈立果也很感动,对系统表示了深深的感谢。 系统说:“没有马赛克,一切都好说。” 陈立果说:“我已经为了你许久不撸了……作为一个青少年……” 系统说:“活了十几辈子的青少年?” 陈立果:“……爸,你嫌弃儿子岁数大了么?” 系统说:“我只嫌弃你智商低。” 陈立果哭出了声,说:“还不是你遗传你的基因。” 系统说:“我儿子要你这样早把他揍的六亲不认。” 陈立果:“……” 暑假两个月,学校补了一个月的课。 好在陈立果生日的时候,学校已经放假了,这个生日对于其他学生来说或许平平无奇。只是一顿饭一个蛋糕的事情。但陈立果却是第一次这么过。 以前他对生日这两个字全然是没有概念的,对他来说生日就只有一天,就是出生的那一天。 切蛋糕的时候,陈立果许愿说自己想和周佚考同一个大学,然后吹灭了蜡烛。 系统问他你许什么愿了。 陈立果笑嘻嘻的说:“我要和佚佚上同一所学校。” 系统说:“所以这个愿望是给我准备的?” 陈立果这才想起来考试的是他心爱的老父亲,他说:“爸!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系统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陈立果说:“反正不是那个意思!” 一人一系统正在说绕口令,周佚无奈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说:“陈立果,你这时候都能走神的?” 陈立果啊了一声,才发现大家都在等着自己切蛋糕。 陈立果嘿嘿的笑了笑,拿起刀认认真真的把蛋糕切成了十几块,他的表情认真极了,害怕切坏了一个角。 蛋糕是周佚买的,选材用料都是上乘,陈立果咬了一口,傻笑着说真好吃。 周佚温柔的看着他,说:“傻果儿。” 其他同学开玩笑说你们两个就别秀恩爱了。 陈立果说:“就要酸死你们。”他觉得这蛋糕真是软,软到了他的心坎里。 吃完饭,大家又玩了一会儿就散了。 周佚骑着单车送陈立果回家。夜晚的风已经凉了下来,破开热气扑打在人的脸上,陈立果的脸贴着周佚的背,嘴里回味着刚才吃过的蛋糕的香甜。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周佚说:“陈立果,到了。” 陈立果睁眼,有点失望的从后座上跳下来。 周佚递给陈立果一个盒子,说:“生日快乐。” 陈立果接到盒子,慢慢的打开,看到了盒子里的礼物。那是一块手表,和周佚手上戴的手表是同一个款式,只是颜色有细微的不同。 “我来给你戴上。”周佚把表拿起来,垂着头认认真真的戴在了陈立果的左手腕,他说,“果果,不要取下来哦。” 陈立果看着手表,心扑通扑通的跳,他想,能和周佚戴一样的手表,已经满足了他内心深处某种不可言说的幻想。 周佚和陈立果告别,陈立果看着他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才转身进了楼梯。 哪知他刚上了一楼,就看到楼梯间站了个人,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生日快乐。”林昭容的面前丢了一地烟头,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他说:“陈立果,祝你十七岁生日快乐。” 陈立果面露警惕之色,他道:“你怎么在这儿!” 林昭容说:“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陈立果一愣,才想起自己手机开了静音,掏出来看了看发现手机上面二十多个未接来电。 “我没看到。”陈立果说,“你有什么事么?” 林昭容的目光停留在了陈立果的手腕上,他显然是看到了那一块和周佚手腕上一模一样的手表。两人间沉默许久,陈立果本以为林昭容会说些什么,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平静的笑了笑,道:“没有,我只是来同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陈立果的神色依旧有些戒备。 周佚回国后,同他说过一些林昭容的事情。这个人的确非常的恶劣,他的大部分狩猎目标都是不经世事的学生,一般会用物质先进行引诱,如果物质不行就使用其他手段,反正一定要成功为止。 周佚还说有个女学生因为林昭容自杀了,让陈立果以后遇到林昭容,千万要躲着点。 “我走了。”陈立果等着林昭容接下来的动作,哪知林昭容说走就走,神色之间丝毫不见犹豫。 陈立果看着林昭容留下的满地烟头,心中轻叹,也没多想便回了家。 这个暑假陈立果的父母本来是想让他出国旅行的,但是陈立果却拒绝了,说自己马上高三了想好好学习。 他妈听他这么说第一个反应是:“陈立果,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 陈立果一脸懵逼,说:“没有啊。” 他妈说:“那你怎么那么乖。” 陈立果:“……” 他妈说:“难不成儿子真的长大了?” 陈立果说:“妈……我是真的想好好学习!” 他妈说:“这样啊,你确定你不去?” 陈立果说:“不去!” 他妈说:“那好吧,随便你。” 陈立果不想出国是觉得太浪费钱了,他去过那么多世界,看过那么多风景,觉得再花这个钱出去旅游实在是有点浪费。 于是接下来的暑假里,陈立果天天都和周佚泡在一起好好学习,哦不对,是系统天天都和周佚泡在一起好好学习。 陈立果则每天都在心里舔着周佚的脸流口水。 也不知是周佚去和林昭容打了招呼,还是林昭容自己想通了,陈立果接下来的暑假里都没有看到他。 直到快开学的时候,陈立果才在学校门口看见过林昭容一次。 只不过那次林昭容好像是来学校送什么人,他们两人对视一眼,陈立果装作不认识他匆匆忙忙的走开了。 高三,对于很多高中生来说都是最为艰难的一年。 没有止境的习题和巨大的升学压力死死的压在学生们的身上。他们班级上的气氛更加凝重,就算到了下课也没有人离开座位,几乎每个人都是要么趁着下课十分钟做几道习题,要么背几个单词。 陈立果也是如此。 他穿了太多的世界,对于原来的知识已经忘记的差不多。 他英语口语虽然不错,但笔试却有点烂,于是咬着笔头做了一篇完形填空,却发现二十个错了十二个。 陈立果苦着脸说:“统统,这儿不选a啊。” 系统说:“选c。” 陈立果的笔头都快被他咬烂了,他皱着脸说:“怎么选c啊。” 系统正打算和陈立果解释一下这题,陈立果却忽的感到地板一阵震动。 教室里响起了一阵惊呼:“地震了!” 这话一出,全班的学生疯了似得往外跑。 陈立果也跟着跑了出去,他看到走廊上头顶的吊灯一个劲的晃悠,好似随时可能会从天花板上落下砸到地上。 陈立果的教室在三楼,他跑出教室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下楼去,而是上楼去找周佚,看看他怎么样了。 陈立果正在这么想着,他的手就被人死死的牵住,周佚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说:“发什么呆呢,跑啊!” 陈立果被周佚拉着跑了出去,他感到牵住他的那双手无比的火热,仿佛是一簇火焰,要将他的灵魂也点燃。 从三楼跑了下来,学生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去了操场。 周佚一直没有松开陈立果,直到众人都平静下来,他才慢慢的放了手。他放手的时候,两人的手心里都全是汗水。 周佚说:“陈立果,你站在人群里想什么呢。” 陈立果没吭声。 周佚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说:“说话。”他的语气里带了点焦躁。 陈立果说:“我、我想着往哪里跑呢……” 周佚闻言似乎颇为无奈,他说:“你啊,什么时候都在走神,我真担心你以后怎么办。” 陈立果说:“这不是有你在么。” 周佚听了这话,眉眼微微弯起,又露出脸颊上那个好看的酒窝。 陈立果的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他想,若不是这里到处都人,他真想亲亲他家周佚佚的脸蛋。 众人在操场上待了一会儿,老师过来说是旁边的省地震了,让他们不要慌。 又在操场上等了半个小时,通讯恢复后老师过来通知说下午停课,让他们先回去。 周佚说:“走吧,回家。” 陈立果说:“好。” 于是周佚就骑着单车把陈立果送回了家,陈立果下车之后和周佚对视了许久,周佚先说话,他说:“你一定要好好考,我们上同一所学校。” 陈立果说:“我会好好努力的。” 周佚知道陈立果很努力,他说:“嗯,蠢果儿加油。。” 陈立果说:“加油加油!!” 周佚这才走了。 陈立果觉得人真是一种贪婪的动物,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反而别无所求。有的东西多了,却想要更多。 因为这场地震,本来已经消失的林昭容又出现了,他给陈立果打了很多个电话,属于那种不打通誓不罢休的模样。 陈立果无奈,只能接了。 “陈立果。”林昭容的声音透过话筒穿来,他说:“你没事吧。” 陈立果说我没事。 林昭容说:“注意安全。” 陈立果说:“好。” 然后两人就沉默了。陈立果隐约感到林昭容似乎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林昭容说:“陈立果,我喜欢你。” 陈立果心中一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按理说,林昭容于他而言本该是糟糕的经历,可是听到这句喜欢,他还是有些心跳加速。 林昭容说:“你要好好的。” 陈立果觉得林昭容这人真是奇怪,明明他们两人之间完全不熟,但他说话的语气,却充满了沧桑和无奈且仿佛做下了什么难以抉择的问题。 他说话这话,就挂了电话。 陈立果听着嘟嘟声,和系统说了句:“林昭容这人真是奇怪。” 系统说:“能有你奇怪?” 陈立果说:“唉……”自己也是挺奇怪的。 整个高三一年,学生们的颜色都是灰的。无边无际的习题是生活的全部,而陈立果唯一一点亮色,就是他心爱的周佚。 周佚又长高了些,穿着衬衫和牛仔在门口等陈立果的样子美的好像一幅画。 有高一和高二的学妹给他递情书,他却一封都没有看,全部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我现在没精力想这些。”周佚拒绝人的时候,也是温柔的,他说,“很抱歉,但我想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陈立果见过周佚拒绝太多人了,以至于他每次都会幻想一下自己向周佚表白后,被他拒绝时的样子。 周佚大概会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有些神情依旧温柔的同他说:“陈立果,抱歉,我只是把你当做朋友。” 那这时候自己该怎么办呢,是装作开玩笑,还是干脆和周佚撕破脸皮占了便宜就跑? 陈立果正想得起劲,周佚就回来了。 当然回来的时候身后还多了个哭兮兮的女生。 周佚说:“走啦,蠢蛋。” 陈立果哎了声,挠挠头跟在他身后回去了。 被太多人喜欢,有时候的确是件让人苦恼的事,被周佚拒绝的第二天,那女生居然不死心的找到了陈立果。 “你帮帮我吧,你和周佚的关系那么好。”女生长得挺可爱的,事实上敢和周佚表白的人,都长得不差,她说,“我真的好喜欢周佚,就算只当他一个星期的女朋友,我也愿意。” 陈立果心想我还愿意只当他一天的男朋友呢,你也不看他肯不肯。 女生说:“陈立果,只有你能帮我了!” 陈立果说:“我帮不了你。” 那女生眼圈一下子又红了。 陈立果其实挺受不了女生哭的,但这件事他实在是帮不上忙,他说:“对不起。” 女生眼泪落了下来,哭着走了,陈立果撑着下巴看着她的背影,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一场没有回应的单恋,真是件折磨人的事情。 生活就这么平静无波的继续,高三上学期结束,期末考试的时候陈立果成绩又进步了一些。 因为最近一直没有性/生活,所以系统的脾气也好了很多,说他工作完回总部一定要休个长假。 陈立果说:“你可以来地球玩啊,地球可好玩了。” 系统幽幽的回了句:“有你的地方都不好玩。” 陈立果说:“……对不起我给地球人丢脸了。” 系统说:“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陈立果流出一滴愧疚的泪水。 整个寒假都过的平平无奇,但陈立果却爱死了这样的生活。他就想每天在热乎乎的被窝里醒来,吃一顿热乎乎的早饭,然后和周佚一起上学。 周佚喜欢吃糖心蛋,陈立果吃蛋却一定要全熟的。 周佚也就惯着他,每天都叫阿姨给他准备两个白煮蛋。 陈立果一口一个,吃的像只要过冬的松鼠。 周佚说:“你吃慢点别噎着了。” 陈立果说:“窝才屋会噎呢……” 周佚面露无奈。 上学大部分时间都是周佚骑单车带着陈立果,有时候天气不好周佚就让司机开车送他们去。 陈立果觉得坐在后座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小王子,周佚就是自己的国王。 系统听了他的比喻,面露鄙夷之色,说陈立果,你的文化水平就这点了,你是王子他是国王,那他不就是你爹么。 陈立果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改了一个比喻,说自己是王子,周佚是骑士。 系统说:“为什么不是周佚是王子。” 陈立果傻乎乎的笑,说:“因为每天是在他在骑自行车啊。” 系统:“……”很有道理。 陈立果说:“王子落难了,被骑士救了起来,然后王子向骑士求了婚……” 系统补了句:“再然后变/态王子就被骑士一刀砍死了。” 陈立果:“……”他觉得系统补的这个结局很有逻辑怎么办。如果周佚真的知道了自己喜欢他,会不会讨厌自己,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陈立果觉得这事情实在是有点麻烦,他记得谁说过一句,世界上不能掩饰的三件事就是咳嗽、贫穷和爱情。 但总的来说陈立果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他在原世界里,隐藏了整整十年呢。 143、虚幻的现实(九) 高三下的那半年,陈立果每周才会回家一次,其他的日子里都和周佚同吃同住。 陈立果的妈妈当然也有给他生活费,还对他说在周佚家住的不习惯就回来。 陈立果说:“没事啊,挺好的,和周佚住一起他能督促我学习。” 他妈说:“互相督促就好,要不是你成绩上升了,我还真怕你是和周佚玩去了。” 陈立果嘟囔说:“周佚那个变态天天守着我看书,连我上厕所都要背单词。” 他妈敲了他脑袋一下,道:“以后你考了好学校,还不得好好感谢人家啊。” 陈立果说那是肯定的,考上大学就立刻对周佚以身相许。 虽然是压力极大的高三,但周佚却没有显露出一点紧张。 他依旧淡定的考着年级第一,淡定的帮陈立果补课。 陈立果在二模的时候考出了自己最好的成绩,竟是进了年级前三十。周佚说他只要保持下去a大肯定没问题。 陈立果对考出这成绩的系统说:“爹,你看,你媳妇周佚夸你了。” 系统说:“哦,冷漠。” 陈立果:“……” 二模一过,接着就是高考。 今年六月的天气一常态格外的炎热,考场又没有空调,巨大的风扇在头顶上转啊转,勉强降下了些暑气。 陈立果坐在一个靠墙的位置。 第一门语文卷子发下来的时候,陈立果翻过去先看了看卷子的作文题目。作文题目是《小径》,陈立果看后说:“我都忘记原世界考了什么内容了。” 系统说:“没指望你记得。” 陈立果说:“爹,儿子未来的幸福就靠你啦!” 系统没吭声,但陈立果却能想出他一脸鄙夷的表情。 身体自己动了起来,陈立果看到卷子上出现了工整的字迹。 第一科考完,陈立果找到周佚吃饭,周佚问他想吃什么。 陈立果说:“这么热,就喝粥吧。” 周佚说:“喝粥吃不饱,我让阿姨做了些鸡丝凉面送来了。” 陈立果说:“好啊好啊。” 两人直接去附近预定好的一个酒店,在那里阿姨已经将午饭已经备好了。因为担心来回往返浪费时间,所以周佚一早就定下了考场附近的酒店供他和陈立果吃饭休息。 阿姨做的鸡丝凉面很好吃,面是自家做的,劲道软滑,鸡丝切的细细的扑在凉面上面,底下还压着黄瓜丝。粥也熬煮的十分美味,绿豆烂熟在米粒里,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还有已经完全入味的黑色卤蛋,连蛋黄都染上了卤味。 陈立果喜欢这午饭,没忍住多吃了一些。 周佚见状说:“你差不多了啊,别吃太多。” 陈立果喝了一口温的绿豆粥,嘟囔着说:“太好吃啦,根本忍不住。” 周佚闻言露出一丝笑意,说:“好了,等你考完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吃完饭,陈立果和周佚就躺在一张床上开始睡觉。 周佚在陈立果的左边,呼吸很快均匀起来,显然是陷入了浅眠。 陈立果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了半个小时,周佚就把陈立果叫起来了,他说:“陈立果,起来了,去洗个脸清醒一下。” 陈立果乖乖的去洗了脸。 “下午加油。”数学是陈立果,哦不,系统的强项,周佚向来不担心,他说:“以你平时的水平发挥就够了,不要紧张。” 陈立果说我不紧张。 周佚说你不紧张你脸怎么那么红。 陈立果没吭声,心里想的却是还不是怪你太好看了,你要是没那么好看,我脸能这么红么。 两人步行到了考场后,又互相叮嘱几句才分开。 二十分钟后,陈立果拿到了自己的数学卷子。 系统扫了遍数学卷子,说:“数学挺难啊。” 陈立果说:“哎,我都不太记得了,不过好像确实挺难的。”经过了那么多世界,他原来世界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他用尽了全部力气去记得周佚的容颜,把其他事情全部抛到了脑后。 系统说:“开做啦。” 陈立果说:“嗯。” 数学太难这件事,显然影响到了不少人。至少陈立果的考场里,就有一些考生表现的相当心浮气躁,甚至开始低声骂起娘来。 监考老师因为这情况还招呼了几句。 陈立果大致看了一下,觉得这卷子要是他自己来做,可能最多一百零点。不过换了系统就不一样了,系统要担心的事情不是考的太差,而是考的分数太高。 结束的铃声响了起来,陈立果站起来往外走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女声崩溃的哭了起来,她哭着喊说:“时间怎么就到了啊?我大题才做一道啊!怎么办啊!!” 其他学生脸上的表情都不大好看,题太难,拉开的差距就会很大。数学好的分可以特别高,数学一般的就和数学差的一起沦落到格都及不了的地步。 当年陈立果稳稳的上了a大,其中一部分就是托了数学比较难的福。 出去之后,周佚问陈立果最后一道大题做没有。 陈立果说:“没做,要对答案吗?” 周佚说:“不对了,对了影响心情,明天继续加油。” 陈立果说好啊好啊。 一连两天高强度考试,考完之后所有学生都像是脱了层皮。 考完当晚班上所有人都在一个餐厅聚餐,男生们点了好几箱酒。 陈立果记得这个聚会,因为在这个聚会上他和周佚说了几句话。那时候的他没有现在这么受欢迎,他坐在角落里,安静的吃菜,看着其他人笑闹。 然后周佚走过来问了他一句怎么不喝酒。陈立果记得自己回答的是不会喝。周佚闻言笑了起来,说:“不会喝就不喝吧,喝多了也伤身体。”其实那时候的陈立果和周佚完全不熟,他们同窗三年,连话也没说过几句。陈立果悄咪咪的看着周佚白皙脸上那个小小的酒窝,觉得这个人真是好看,笑起来也那么的温柔。接着周佚就被人拉走了,陈立果本以为这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说话,却没想到命运如此神奇,之后的他竟是和周佚上了同一所大学,还住在了一起。 “想什么呢。”周佚的声音响起来,陈立果回了神。 周佚无奈的说:“你看你又在走神。” 在这个世界里,陈立果被同学们簇拥着。 有人给他敬酒,有人让他写同学录,有人同他合影,还有人找他表白。 没错,又有女生找陈立果表白了。 那女生似乎也喝多了,红着脸大声的说陈立果,我喜欢你! 陈立果有点愣。 那女生说:“你、你的志愿准备怎么填?” 陈立果说:“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那女生说,“啊,我猜我也没法和你上同一所学校,算了算了,能说出来我就满足了。”她说着抹了抹眼泪。 周围都是起哄的声音,陈立果条件反射的看向周佚。 周佚手里拿着酒杯,虽然在笑着,但眼神里却没有什么笑意,他的目光和陈立果的目光对上之后,陈立果莫名的生出些心虚。 陈立果说:“真的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 起哄的声音更大了,陈立果听见周佚淡淡的问:“谁啊,你喜欢谁我怎么不知道?” “对啊,连周佚都瞒得那么好。”有和他们一起打篮球的队友说,“陈立果你可以啊。” 陈立果腼腆的笑了笑,他说:“我不告诉你们。” 任由其他人怎么闹,陈立果都没有说出自己喜欢谁。于是他被灌了好多酒,最后喝的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 但陈立果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周佚会护着他回家。 晚上凌晨一两点,大家才差不多散了。周佚把几个女生送到家,才和后座上醉的一塌糊涂的陈立果一起回去。 陈立果的脸蛋红红的显得格外乖巧,他被周佚抱在怀里,嘴里还嘟囔不舒服。 这要是平时,周佚大概会哄他几句。但今天周佚却没有,他虽然抱着陈立果,但表情却是冷的。 到家之后,阿姨做了醒酒汤问要不要喂陈立果吃。 周佚说:“你先出去吧,等会儿我喂给他。” 阿姨察觉周佚似乎心情不太好,于是十分识趣的赶紧走了。 周佚把陈立果放到床上,把他的脏t恤脱了。 差不多一年没有混迹篮球场,陈立果的皮肤又白了回来,还差两个月就是陈立果的十八岁生日,到那时小孩儿就彻底长大了。 周佚的目光在陈立果的身上扫了一圈,表情有些微妙。 陈立果懵懵懂懂的有了点意识,但眼神还是涣散的,嘴里叫着周佚。 周佚说:“陈立果,你喜欢的人是谁?” 陈立果没吭声。 周佚伸手捏住了陈立果的鼻子,说:“说话。” 陈立果呼吸不畅,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他嘟囔着说:“别、别捏啦。” 周佚说:“你喜欢的人是谁?”这小孩儿和他在一起生活近一年了,连家都那么少回,他实在是想不到,小孩儿能喜欢上哪一个女生。是经常催他作业的课代表,还是喜欢和他搭话的后桌,亦或者是低年级的学生? 周佚越想越觉得烦躁。 陈立果勉强躲开了周佚的手,他委屈的说:“我不舒服……” 周佚面无表情。 陈立果又撒娇,说:“我真的不舒服,周佚佚,我……” 周佚没让陈立果继续说,他的手指按住了陈立果的嘴唇,然后往里面伸入了一点,摸到了陈立果湿/软的舌头。 陈立果一脸茫然的舔了舔周佚的手指。 周佚的眼神暗了暗,他说:“陈立果,你好好回答我的话。” 然而一个醉汉知道什么呢,陈立果被周佚搅弄的更不舒服了,于是便委屈的哼了几句。 “你喜欢谁?”周佚问。 陈立果还是给了周佚答案,他委委屈屈小小声声的说:“周佚,喜欢周佚。” 周佚听了,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他道了声:“乖。”然后凑过去,在陈立果红艳艳的嘴唇上落下轻柔一吻。 已经陷入半眠的陈立果浑然不觉他的骑士吻了他。 第二天,陈立果一起床就感到头要炸了,他哎哟哎哟好几声,摇摇晃晃的出了门。 周佚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说:“醒了?” “不行,我头疼,疼死了。”陈立果捂着脑袋说,“好难受。” 周佚说:“谁叫你喝了那么多。”昨天他亲完陈立果,忘记给他喂醒酒汤就走了,这大概是为什么陈立果会这么疼的原因。 不过周佚也不打算解释,谁叫陈立果昨天说他有喜欢的人。 陈立果说:“你不是也喝了挺多么?怎么还没醉啊。”他依稀记得周佚酒量一般,难不成是他记错了? 周佚说:“我喝不醉。” 陈立果:“啊?” 周佚说:“我这么大,就从来没有醉过,醒酒汤和饭在桌子上,我让阿姨给你温好了。” 陈立果说:“哦……”他去洗漱完毕,浑浑噩噩的坐在桌子上,像是耷拉了耳朵的小兔子。 喝完一碗醒酒汤,系统才对着陈立果道:“你昨天被周佚亲了。” 陈立果差点一口汤没全部喷出来。 陈立果说:“真的???” 系统说:“对啊。” 陈立果说:“我耍酒疯把周佚亲了??”怪不得周佚今天态度那么奇怪。 系统说:“不是啊,是周佚主动亲了你。” 于是陈立果的脑子里开始不断的重复三了字:亲了你、亲了你、亲了你。 陈立果说:“你确定??没有看错??” 系统说:“爱信不信。” 陈立果终于信了,他心脏里瞬间冒出了无数个粉色的泡泡,他想,周佚亲了他呀,好幸福啊,好幸福啊,幸福啊,啊。 陈立果重重的咬了口包子,说:“没想到我这个世界的初吻对象是周佚,真是太美好了……” 系统说:“原来的世界你的初吻对象是谁?” 陈立果沉默三秒,艰涩的说:“还没有初吻。” 系统:“……” 陈立果哭着说:“你别不说话啊。” 系统说:“你再努力一下就能当魔法师了,还是等级最高的那种。” 传说三十岁没有破/处的人都可以成为魔法师,陈立果觉得自己很有成为大魔导师的潜质。 然而系统接下来的话,无情的摧毁了陈立果的粉红世界,系统说:“你的初吻对象不是周佚啊。” 陈立果懵逼了,说:“那是谁?” 系统说:“林昭容上次不是绑了你一次么。” 陈立果说:“啊?” 系统说:“他亲了你一口。” 陈立果陷入了迷之沉默。 许久后,陈立果才道了一句:“所以,我被林昭容亲过了?” 系统说:“是的呢。” 陈立果简直想大声的哭出来,他说:“我纯洁的身子就这么被玷污了,林昭容真是个王八蛋,我讨厌他,我讨厌他!!!” 系统没理陈立果,由着他继续发挥。 周佚见陈立果吃个饭的表情都能这么精彩,道:“你想什么呢?” 陈立果正想到悲痛之处,被周佚一喊,差点没被嘴里的食物呛死。 “咳咳咳。”重重的咳嗽着,陈立果一张脸都涨红了。 周佚走过去拍着他的背,无奈道:“你啊。” 陈立果喝了水,又咳了一会儿,这才好了些,他喘了口气岔开了话题说:“□□出来了吧,你对答案了没?” 周佚说:“还没有,急着什么。” 陈立果说:“好吧,等会儿一起对?” 周佚说:“好啊。” 陈立果魂不守舍的吃完了饭,脑子里全是系统说的林昭容把他初吻抢了的事,不过要从好的方面想,就是林昭容只夺取了他的初吻…… 周佚已经叫人去买了今天新出来的报纸,报纸上不光有昨天的高考题还有答案,他拿了报纸走到陈立果旁边,道:“一起看吧。” 于是两人开始一起对答案。 不得不说,陈立果是挺喜欢对答案这件事的,因为感觉就和买彩票似得,特别的刺激。 两人先对的英语,对完之后周佚问陈立果怎么样。 陈立果说:“一百三吧。” 周佚道:“那么自信?” 陈立果说:“对啊。”他是对系统自信。 周佚说:“不错。” 陈立果说:“你呢?” 周佚说:“不知道,得看作文扣了多少分。” 陈立果:“……”也对,平日里只要有准确答案的科目,周佚的成绩都基本往满分靠,没有准确答案的他也没差多少。 对完了陈立果最差的英语,其他科目似乎就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了。 今年的数学题果然够难,连周佚都错了一道大题加一道选择题。 陈立果问系统,说他考了多少分。 系统说:“我失误了” 陈立果说:“啊?” 系统说:“我居然只做错了最后一道大题。” 陈立果说:“……” 系统说:“完了陈立果,你要鸡立鹤群了。” 陈立果对系统对成语的熟练程度表示震惊,鸡立鹤群这种词也能自己创造出来。 鸡立鹤群的陈立果又对完了其他科目的答案,最后估分接近七百。只要上了六百八,不管分数线怎么划,a大陈立果都上定了。 周佚也是正常发挥,如果没有意外,两人肯定不会分开。 陈立果他妈也打电话问他怎么样了,因为怕孩子紧张,所以她在考前也没敢和陈立果叮嘱怎么,但这都考完了,再不问问就真的憋坏了。 陈立果说:“还行吧,a大没问题。” 他妈说:“什么?a大?a大附校吗?” 陈立果:“……” 他妈说:“a大附校也不错,你不要有压力,实在不行咱还能复读。” 陈立果说:“妈,是a大,不是a大附校……” 他妈说:“a大?你是在说胡话,还是我在做梦。” 陈立果对他妈无话可说。 最后好不容易让他妈终于相信了他儿子不是考傻了,他好生费了一番口舌。 陈立果打电话的时候,周佚就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直到陈立果叹着气挂了电话,他才道:“你妈不信?” 陈立果瞅了他一眼,说:“对啊,好不容易信了——听她那口气,都快把你当着我的再生父母了。” 周佚笑出了声。 考完之后,一身轻松,除了自己初吻被林昭容夺走这件事让陈立果有点不开心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很完美。 周佚问陈立果暑假准备怎么过。 陈立果说:“我也不知道。” 周佚说:“和我出国玩?” 陈立果说:“可是我没护照啊。” 周佚说:“没事,我给你弄。” 陈立果说:“那行,都听你安排。” 出成绩的十几天里,陈立果过的是那是相当的糜烂,天天睡到十点多才起床,还是被周佚强行拉起来的。 新闻里报道他们省的数学题严重超纲,据说能及格就是好成绩。陈立果真是太佩服周佚了,周佚居然能和系统考的差不多,远远超过了平均线。 成绩下来那天,陈立果稍微有点紧张,周佚倒是全程冷静脸,看到成绩后道了句:“和我估的分差不多。”六百九,差两分到七百。 陈立果比周佚低三分,六百九十五,上a大稳稳的。 “我们可以读一所大学了。”陈立果笑的眼睛眯起来,“我还在想,要是没考上,我该怎么办呢。” 周佚瞅了陈立果一眼,道:“就算你没考上,我也有办法让你读。” 陈立果说:“真的?” 周佚揉了揉他的脑袋,淡淡道:“当然是真的。”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分开。 陈立果露出一个痴痴的笑容。 144、虚幻的现实(十) 高三之后的那个暑假,对于所有考好了的学生来说,应该是最幸福的时光。 这时候驾照的程序还没有那么严格,周佚只花了一个星期居然就拿到了驾照。 陈立果怀疑他说你会开车么。 周佚说要不然我带你去兜兜风?然后就把陈立果拎到了副驾驶里。 事实证明周佚的车开的的确不错,动作娴熟显然是个老司机,陈立果感叹说他们终于单车变摩托,摩托变汽车了。 周佚笑骂一句还委屈你了。 陈立果哼了哼,心里想的却是自己还是最喜欢自行车——那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抱着周佚的腰了。 高考成绩出来之后,两人都填了同一个学校志愿。 陈立果当初学的其实是新闻系,和然后凑巧周佚学的金融系在一个校区。 但是这个世界里,陈立果跟着周佚一起填了金融系。 系统说:“你还真是嫁夫随夫。” 陈立果苦着脸说:“新闻系不好找工作啊。” 系统说:“不是可以当记者或者编辑么。” 陈立果说:“嗨,你别和我说,我毕业后在报社找了份工作,还没干几天就被调到了娱乐版块。” 系统说:“娱乐版块?不是挺有意思么。” 陈立果说:“有意思个屁啊,他们那个版块的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gay,我还没上到一个月呢,就想潜了我。” 系统说:“那你咋办的?” 陈立果说:“我表现的非常开心还委婉的提醒了一下他戴套,说上个月刚去查过艾滋虽然没问题但是还是戴一下比较保险” 系统:“然后呢?” 陈立果说:“然后我就被从娱乐版块调到农业版块天天研究养猪了。” 系统竟是有点想笑。 刚毕业的时候花钱的地方特别多,陈立果没找到新工作之前根本不敢辞职。于是陈立果就开始了自己的农业之路,天天往农村跑,一个月瘦了五六斤。 后来还是周佚看不过去了,给他另外介绍了一份编辑的工作,陈立果才松了好大一口气。 陈立果心里想的是如果他这个世界毕业了也找不到工作,那他干脆去卖保险算了,虽然压力大,但工资也高啊。 钱不是万能的,但有了钱,你却可以多出很多种选择。 陈立果一直以为周佚给他办护照最起码要一个月,哪知志愿刚填完,周佚就说手续办好了,问陈立果想去哪里玩。 陈立果惊讶道:“这么快啊?” 周佚说:“嗯,我爸妈帮了点忙。”此时中外交流还没有之后那么频繁,家里有外国人算得上是件稀奇的事。 陈立果无所谓的说:“随便啊,我都可以。” 周佚道:“你确定?” 陈立果说:“我确定。” 周佚说:“那行,我来制定行程吧。” 周佚的计划向来面面俱到,陈立果最喜欢的就是他这一点,他嚼着橡皮糖说:“好好好,都你定,我跟着你走。” 周佚伸手拍了拍他的头,说:“我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陈立果嘟囔:“我又不值几个钱。” 陈立果考上了a大这件事,让他爸妈都很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特别是他妈那边的亲戚在高考结束后就特意打电话来问陈立果考的怎么样了——他们都知道陈立果的学习成绩不太好。 他妈也有点坏,故意说一般,然后问那边的孩子考的怎么样。那边的亲戚带着点小得意说自己孩子考的还不错,五百九十多,上个二本是没问题了。然后妈妈说:“哎哟,怎么考的这么差啊,我家果果都考了六百九十多。” 那边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陈立果考了多少?” 他妈说:“六百九十五,就等a大的通知书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片刻后传来了艰涩的道喜声,说:“恭喜啊。” 他妈说:“唉,这孩子就是争气,以前你们不是一直担心他成绩不好么,看来高三努力努力,还是很有用的嘛。” 陈立果知道他爸妈和亲戚的关系都不好,但没想到不好到了这种程度。过年往来几乎都没有什么交流,连打电话互相问候,都藏着恶意。 他妈说:“这群人就是看咱家条件好了,想来分杯羹,当初你出生的时候我们家条件不好,我又遇到难产,你爸找他们借一千块钱,他们都不肯借。” 陈立果听的清楚,心里也隐约明白他为什么会成为了一个孤儿。父母双亡后,作为遗孤的他如果不见了,那些所谓的亲戚分起东西来,显然更加的便利,有时候人性真是丑陋的可怕。 周佚的出国计划已经订好了,说他们到时候还可以去看看他的父母。 陈立果听了他的话,感觉自己很有点见家长的味道。 周佚说:“不要担心,我爸妈脾气都挺好的,到时候你好好发挥,毕竟第一次见公婆嘛。” 陈立果说:“什么见公婆,明明是见岳父岳母好么?” 周佚说:“就你那小身板还想娶我?”他说着用手比了一下自己和陈立果的身高。 这个世界的陈立果其实已经比原世界高许多了,只是和周佚比还是矮上不少,陈立果在心中恨恨的想,他这个暑假一定要去多买几双内增高的鞋……周佚长得好看就算了,个子还那么高,这人怎么就那么完美呢。 完美的周佚有着完美的桃花运。 就连去学校拿通知书的时候,都有几个女生堵着周佚表白。 毕竟高考之后大家就散了,再不说出自己心里怎么想的,或许就永远没有机会说了。 于是陈立果就眼睁睁的看着几个女生围着周佚,排队表白。 陈立果和几个篮球队的队员站在不远处,感到无数的狗粮往自己脸上冷冷的拍。 有个队员说:“陈立果,你嫉妒你周佚?” 陈立果冷静说:“我才不嫉妒呢——” 那队员说:“你不嫉妒就把手松开一点,我他妈的都要被你搂的窒息了。” 陈立果:“……哦。” 陈立果不嫉妒周佚,他嫉妒的是那些可以同周佚表白的女生。当然,这也只是陈立果自己想想的,如果他真的是个女的,还不一定有勇气和周佚表白呢。 不过这一点点小事,并不能影响陈立果要和周佚出去旅游的好心情。 拿到通知书后,两人就出发了。 陈立果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白色云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到了目的地才被周佚叫醒。 “果果,醒醒。”周佚说,“到了。” 陈立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整个人还懵着。周佚见了好笑,帮他解开安全带,又牵着他的手走了出去。两人的动作是那么自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目。 到了机场外面,已经有人在等周佚了。 这人说的是f国的语言,陈立果听不太懂,只能勉强听懂几个词。 周佚的表情有些冷淡,和平时温和的他全然不像,两人坐到车上,被松开手的陈立果心中隐隐有些失落。 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景色不断的变化,最后停留在了一片别墅群旁边。 周佚说:“这房子景色很好,后面有个瀑布。” 陈立果听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进了屋子后才发现后面那个瀑布是全世界有名的瀑布,矗立在瀑布边上的别墅,房价估计高的陈立果努力一辈子连个厕所都买不到。 别墅很大,陈立果走在里面跟走迷宫似得,周佚温声解释说不要担心这里大,自己会一直和陈立果在一起。 周佚说:“你不介意和我一起住,我们就睡一起,介意的话就睡我旁边的屋子。” 陈立果说:“那我还是睡旁边的房间吧,我睡相不好,怕影响你” 周佚看了陈立果一眼,说:“好啊。” 周佚带着陈立果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道:“我爸妈还没回来,晚上应该要一起吃个饭。” 陈立果点点头。 二人正说着话,一个女声就从房间的拐角处传了过来,那女声有点尖,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她道:“周佚,你带谁回来了?” 陈立果扭头,看到发出声音的人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人,他认识。 “周纯。”周佚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只是陈立果莫名的从中听出了几分冷淡,周佚说,“你怎么在家?” “我为什么不能在家。”被周佚叫做周纯的人说,“这人是谁?” 周佚说:“我同学。” “哦,你同学啊。”周纯长得很漂亮,穿着蓬蓬裙的模样,亚麻色的长发,很像童话里的公主,只是说出的话却和她甜美的模样大相径庭,她说:“别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往家里带啊。” 周佚没理她,淡淡道了句:“果果,我们走。” 两人往前走,陈立果却感到她的视线犹如针刺一般射在自己的背上。 事实上陈立果的脑子有点乱,他当年也见过周纯的,只是周纯不是以姐姐的身份出现,而是以未婚妻——等等,周纯是周佚未婚妻这件事,似乎是周纯自己说的? 陈立果越想越觉得脑子乱,想要理清思路,记忆却有些模糊不清。 周佚带陈立果离开之后,才告诉陈立果说:“周纯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陈立果却想着其他的事情,他说:“周佚,你如果要结婚,对结婚对象有什么要求么?” 周佚偏过头瞅了陈立果一眼,道:“要和你一样可爱。” 陈立果笑了:“那你估计是找不到比我可爱的了。” 周佚说:“怎么了?周纯说话就是那样。” 陈立果说:“周佚……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个姐姐?” 周佚淡淡道:“如果不是到这里来遇到她,我可能永远不会告诉你我有个姐姐。” 陈立果说:“为什么?”他觉得周佚不是那么极端的人。 然而周佚却道:“因为她根本不配做我姐姐。” 陈立果愕然。 周佚见陈立果神色惊讶,道:“是不是很惊讶我说出这种话?” 陈立果缓缓点了点头。 周佚却是道:“我妈和我爸是二婚,在生下我之后,又怀上了一个小孩儿。” 陈立果静静的听着。 然后周佚说:“周纯把我妈从楼上推下来,孩子没了,我妈也差点死掉。” 陈立果表情更加惊愕。 周佚冷冷道:“若不是我爸拦着,周纯哪里活的到今天?” 陈立果一直以为周佚的家庭很幸福,一个太阳一般的人,若不是家庭幸福,怎么会养成如此温柔宽容的性格。 在原来的世界,直到死去他都是这么想的,可在这个世界里,他的这种想法却被轻易的打破了。无数的信息疯狂涌来,在原来的世界,陈立果的确见过周纯。 见面的过程也十分的不愉快。 周纯找到了陈立果,开口第一句话就击中了陈立果的痛处,她说:“你喜欢周佚?” 陈立果当时从未想过会有人看出他的心思,表情很是慌乱。 然后周纯说:“我要和他结婚了,你离他远点吧。” 周佚要结婚的消息加上暗藏的心思被拆穿,陈立果整个人都傻了。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觊觎国王被人发现的小丑,对周佚说出喜欢二字都是亵渎。 周纯说:“你不会想让他知道你喜欢他的,他如果知道了,虽然不会怪你,但一定会远离你,你叫什么来着?陈立果?你三天之内从周佚家里搬出去,我就不告诉他。”明明说的内容是那么无礼,可周纯的表情却是那么的义正言辞,看向陈立果的眼神犹如在看一只臭虫。 陈立果勉强的笑着,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周纯说:“选吧,是和周佚当朋友,还是永远失去他,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被周纯这么说的陈立果,慌张的搬出了和周佚一起住的地方。 周佚问他为什么。 陈立果找借口说不方便。 周佚似乎有些失望,他说:“陈立果,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陈立果哪里敢看周佚,他怕他多看一眼,眼泪都会落下来,他说:“周佚,和你当朋友真的开心,是我对自己的问题,对不起。” 陈立果来的时候狼狈,走的时候也狼狈。 周佚看着他离开,那目光刺的陈立果背脊发疼,故事到这里本该就结束了。 可现在,那个作为周佚未婚妻存在的周纯,却成了周佚的姐姐? 陈立果脑子里一团浆糊,隐约抓到了什么线索。 周佚说:“怎么又在发呆——” 陈立果这才回了神。 周佚说:“你怎么那么喜欢发呆呢,发呆的时候在想什么,有没有想我?” 陈立果说:“我想晚上吃什么……” 周佚略微有些无奈,他说:“都是你喜欢吃的。” 晚上的时候,周佚的父母回来了。 陈立果在原世界是见过他们的,周佚的母亲和父亲都十分温文尔雅,周佚的气质倒是和他们非常相似。 陈立果看得出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非常好,整个家庭里,唯一的不和谐因素就是周纯了。 吃晚饭的时候,周纯把盘子椅子弄得嘎吱直响,对着佣人挑三拣四。 只是周佚的父亲并没有纵容她,对着她冷冷的道了句:“再弄出声音就不用吃了。” 周纯这才消停。 周佚的母亲神色淡淡,全程和周纯没有任何交流。 后来陈立果才知道,周佚一家人几乎很少聚在一起,周纯也很少出现在周佚母亲在的地方,这次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跑到了f国还和他们住在一起。 饭菜都是中餐,看得出食材相当讲究。 陈立果穿了那么多世界,也算是吃过不少好东西了,所以虽然不能认出食材,但却能吃出好坏来 周佚问他要不要喝汤。 陈立果有点不好意思说:“我自己来吧。” “没事。”周佚说,“我来。” 于是周佚便开始帮他盛汤。 周佚的母亲微笑着说:“以前一直没有见过佚佚带同学回来,还担心他在学校和朋友玩的好不好。” 陈立果说:“阿姨,你想对了,周佚在学校可受欢迎了,好多女生找他表白呢。” 周佚母亲笑着:“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孩子,周佚太早熟了,一点当妈妈的乐趣都没有。” 周佚说:“妈,我不早熟能让你和我爸过那么久的二人世界?” 周佚母亲笑的更甜了。 不得不说,从一个女人的容颜和神态上,就能完全判断出她过得到底好不好。周佚母亲虽然年近五十,但模样却像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岁月似乎已经将她遗忘。 但陈立果并不羡慕,因为他的妈妈也过的很好,他的爸爸很爱他的妈妈。 周纯吃完饭,噔噔噔的就上了楼。 周佚他爸出上厕所的时候,周佚妈妈对着周佚道了句:“她最近心情不好,你多注意点。” 周佚说:“好。” 他们母子二人,在这件事上似乎已经极有默契。 后来周佚才告诉陈立果,说周纯恨极了他们母子,做出了很多让人无法容忍的事。 周佚最后还说了一句:“我从来不承认她是我姐姐。” 也难怪,他从未向陈立果介绍,若不是这次遇上了,恐怕陈立果也不会知道周纯的存在。 和心爱的人一起旅行是一件幸福的事——前提是两人合拍,毕竟有很多情侣旅行结束之后回去就分手了。不过陈立果不用担心那么多,毕竟他还在暗恋阶段。 如果谈恋爱的话,那周佚铁定是个完美男友,想的事情全都面面俱到,连行李都是他在背。 陈立果可以从头到尾什么事都不想,跟着周佚走就行了。 周佚说:“这里的披萨很有名。” 陈立果说:“吃吃吃。” 周佚说:“这里的舞台剧在全世界都很有名。” 陈立果说:“看看看。” 周佚说:“陈立果,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变傻了。” 当时陈立果正在啃一个冰淇淋,听到周佚这话,一脸痴呆的扭头,他的嘴巴上还沾着白色的奶油,看起来可口极了。 周佚的喉结微微动了动,他伸出大拇指轻轻的擦掉了一点陈立果唇上的奶油,笑着把手指上的奶油舔了,说:“真甜。” 陈立果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说你做什么呢。 周佚说:“尝尝啊。” 陈立果觉得周佚喜欢他,但是又觉得不可思议,他的男神怎么会喜欢上了他呢,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于是陈立果问系统说这不是他的错觉。 系统说:“你还觉得我喜欢你呢。” 陈立果:“……” 系统说:“世界上有三大错觉,手机在响、有人敲门、他喜欢我。” 陈立果觉得系统真是太可怕了。 结果系统最后补了一句:“当然,不排除周佚的眼光突然出了问题。” 陈立果沉默片刻,然后嗫嚅了两句说:“可是这个世界的我,很完美啊。”成绩好,性格好,家庭好,大家都喜欢周佚,大家也都喜欢陈立果。 向日葵喜欢上向日葵,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了。 系统说:“你可以和他表白。” 陈立果说:“如果表白失败了呢?” 系统语气坚定:“让他喜欢上你!” 陈立果:“……喜欢,上我?” 系统:“……” 陈立果说:“可是人家在这个世界一点经验都没有会很害羞的好吗。” 系统说:“陈立果,如果我可以杀人,你早就连骨灰都被用来拌饭了。” 陈立果:“如果那碗饭是你来吃,我愿意献出自己的肉/体。” 系统:“……” 第一次遇到这么大公无私的宿主,系统竟是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145、虚幻的现实(十一) 这次旅行除了周纯那一点插曲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很完美。 周佚的计划面面俱到,陈立果跟着他连脑子都不用带,模样越来越像个小弱智。 周佚有时候看了他觉得好笑,伸手点点他的脑门儿说我把你丢这里了你就回不去了。 陈立果正在喂鸽子,听到这话说:“把我丢这里了你还不是得来找我。” 周佚想了想,觉得真是有道理。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玩,两人快到开学的时候才从国外回来。 学校在外地,周佚早就定好了飞机票。 陈立果他妈到底是有点舍不得儿子,虽然平时都是一副巴不得陈立果快点走的样子,却在机场掉了眼泪。 陈立果抱着他妈叫她好好的。 他妈说:“儿子,有什么事就给家里打电话。” 陈立果说:“好,我会的。” 周佚在不远处等着,给这对母子留下了充裕了时间。 告别完了,陈立果和周佚一起进了安检。 周佚身上就背了个小包,其他什么行李都没带。陈立果倒是被他妈塞了一堆东西,虽然有点重,但他还是带上了。 “为什么不要你父母送?”周佚问,陈立果爸妈本来是想把他送到学校的,但陈立果却拒绝了。 “有什么好送的。”陈立果说,“我都十八岁了。” 今年十八岁的生日,陈立果和周佚在旅行中度过。 生日当天周佚给陈立果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一把钥匙。 陈立果当时拿着钥匙一脸懵逼,说:“这钥匙是开启你心门的钥匙吗?” 周佚听到陈立果说的话,差点笑出声,然后拍了陈立果的脑袋一下,说:“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呢。” 陈立果挠着头,有点委屈,说:“那这钥匙是什么?” 周佚说:“你不是要三环内一套房么。” 陈立果吓的差点没给周佚跪下,他想他以后再也不随便许愿了,因为他随口胡诌周佚都会当真,要是他说自己想要月亮周佚会不会真的把他送上月球…… 这礼物最后陈立果还是没要,虽然周佚有点不高兴,但陈立果的态度却很坚决,他说:“媳妇,不能让你的嫁妆比我的聘礼还多啊。” 周佚说:“那你出得起多少聘礼?” 陈立果说:“……你看我这个人怎么样?” 周佚说:“你要是送你自己给我,那你岂不是要贴更多聘礼了。” 陈立果:“……” 陈立果进安检的时候,往身后望了一眼,却好像在人群里看到了林昭容。但这似乎又只是他的错觉,因为那人影很快就一闪不见了。 陈立果有点苦恼,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草木皆兵了,最近总是觉得到处都能看见林昭容,但每次仔细看过去,又好像看错了。 不过人不见了,陈立果也就没有太在意,他和周佚一起上了飞机,开始了新的征程。 大学时光,对于原世界的陈立果来说是非常美好的。 虽然他没有机会像其他学生一样参加各种社团活动,还是得在上课之余花大量时间打工。但是他上的a大有着高昂的奖学金和各种学费减免政策,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还能找学校贷款。 当然,a大里本来就是学霸群聚之地,想要拿奖学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陈立果经常半夜还在看书。因为他看书这件事,当时住在一起的舍友还和他起了点矛盾。 陈立果和周佚熟起来,是因为他们两个高中就是一个班的,后来周佚慢慢的了解了陈立果,知道他的情况之后,便提出让陈立果和他一起出去住。他负责所有的房租和生活费,陈立果负责打扫卫生和洗衣服。 陈立果一开始当然不同意,后来还是被周佚软磨硬泡的说动了。 因为他每天回寝室的时间都有点晚,虽然尽可能的轻手轻脚,还是会影响室友的休息。短时间还好,长期下来陈立果自己都不好意思。 当时陈立果已经对周佚生出了些隐秘的不可言说的念头,然而他从头到尾都很清醒,即便是和周佚一起同居,也不曾有一丝的奢望。 周佚离他太远了,陈立果连伸手这个动作都不敢做。 这个世界就不一样了,陈立果和周佚同一个系同一个班,还同一个宿舍。 陈立果是上铺,周佚是下铺。 铺床的时候周佚开口说等大二学校允许了,他们就出去租房子住。 陈立果说:“学校里不是挺好的么。” 周佚说:“学校里不方便。” 陈立果说:“什么不方便?” 周佚颇有深意的瞅了陈立果一眼,微笑道:“当然是夫妻生活不方便。” 陈立果:“……”为什么觉得周佚越来越黄了。 大学的同学陈立果基本是忘得差不多了,时隔多年,陈立果已经全然记不得自己同学的模样和长相,不过他现在所在的班级和以前的也不是一个班级。 开学第一天竞选班长,周佚坐在底下没动。 陈立果说:“你不去吗?” 周佚撑着下巴说:“好麻烦,不想去。” 陈立果说:“咦,你居然也会觉得麻烦。” 周佚说:“除了你之外的事情都挺麻烦的。” 陈立果没出息的脸红了。 和周佚熟了之后,才会发现这人其实也有些小脾气,偶尔也会懒散,并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但就是因为这些缺点,却让周佚这个人更加的鲜活,陈立果觉得遇到周佚,真是他生命里最美好的事情。 下午下课之后,陈立果没有和周佚一起去吃饭,而是自己单独去了一趟。 周佚问他去做什么。 陈立果说去见一个以前一起玩朋友。 周佚说:“你在这里还有朋友啊,去吧,早点回来。” 陈立果说:“好好好。” 周佚说:“嗯,乖。” 然后陈立果就跟撒欢的兔子一样冲出去了,周佚看着陈立果这模样,心想他是不是把陈立果拽的太紧,偶尔也该放放风。 陈立果去了社团联合会的办公室。 他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独属女孩子的清脆笑声,陈立果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陈立果推门而入,进屋后就看到了一张许久不见的面容。 “你有事吗?”女孩子短发,穿着兔子图案的t恤和黑色牛仔,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她正坐在桌子旁边粘着纸花。 陈立果在心中轻轻叫了声妹妹。 这女孩叫许舒怜,是陈立果的学姐,年龄却比陈立果小两岁,所以认了陈立果当哥哥。 两人是在社团相识,后来关系越来越好。 若说作为孤儿的陈立果在周佚身上尝到了爱情的滋味,那许舒怜就告诉了他什么是亲情。 “我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招新。”陈立果笑着问,“我特别想来你们这里。” “啊?”许舒怜说,“你原来是来自荐的呀?” 陈立果说:“对啊。” 许舒怜还没说话,另一个学生就笑道:“可以可以,我们这里需要你这种胆子大的人才,你想来哪个部门?”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还没招新,就来自荐的。 那学生陈立果没印象了,想来是哪个部门的部长吧,陈立果指了指许舒怜,道:“她在哪里部门?” 几个学生起了哄,许舒怜的脸也有点红,她没吭声,其他学生解答道:“许舒怜是宣传部的,你也要来?” 陈立果说:“都可以啊,我十项全能。” “好。”其中一人道,“我们国庆之后招新,你一定要来啊。” 陈立果应下了。 许舒怜的性格,却不像原来世界时那么直白,看向陈立果的时候莫名有些脸红。 陈立果也没多想什么,又和他们聊了几句,便转身回去了。 周佚在宿舍等着陈立果,见陈立果回来便叫他一起去吃晚饭。 两人一起往外走的时候陈立果问周佚要不要加点什么社团。 周佚说:“你加什么?” 陈立果说:“社团联合会吧。” 周佚说:“好啊,我跟着你一起。” 陈立果说完这话,又有点后悔,因为原世界周佚似乎什么社团也没有加,而且从大一开始就开始忙。 陈立果说:“你不要勉强啊,我只是加着玩……” 周佚眉目温柔,他说:“嗯,我陪你一起玩。” 大一的课程相对其他年级来说比较多,陈立果不用打工,于是一心扑在学习上面。 周佚有时候陪着他,有时候做自己的事,两人间非常默契。 陈立果和许舒怜的关系也好了起来,只是他隐约觉得这个世界的许舒怜和原来世界的她对自己态度似乎有些不同。 一开始陈立果还没想明白,后来周佚点了他一句,他说:“那个女生喜欢你吧。” 陈立果一听,愣了,说:“啊?” 周佚对陈立果的情商有点发愁,他发现这小孩儿对自己的魅力一点都不了解,他说:“许舒怜对你有好感,你呢?” 陈立果说:“我只当她是妹妹啊!” 周佚说:“那我建议你注意一下界限。” 陈立果还能说什么,只能说好。如果他喜欢女生,许舒怜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奈何他是个gay,还暗恋着周佚,于是只能和许舒怜走远了些。 许舒怜约了陈立果好几次见他都不出来,问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意见。 陈立果想了想,对她道出了实情,说:“对不起,我喜欢男人……” 许舒怜整个人都傻了,说:“你喜欢男人?你不喜欢我啊?” 陈立果:“……对不起。” 许舒怜说:“你不会喜欢你室友吧?” 陈立果悚然道:“这你都看得出来?” 许舒怜说:“……我眼睛没瞎。” 两人都陷入了迷之沉默,最后还是许舒怜叹气说:“算了算了,好男人要么都有女朋友了要么就是gay。” 陈立果:“……” 许舒怜说:“当不了男女朋友,就当姐妹吧。” 陈立果听了这话有点想哭,原世界好歹还是兄妹呢,这个世界就换了个性别了。 许舒怜显然比陈立果还要难过,叹着气走了。 周佚的目标达成,许舒怜找陈立果的时间瞬间减少了一半。 说实话,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周佚就感到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条守着宝藏的恶龙,要把这些钱来攻略宝藏的人全部干掉。然而被他守着的宝藏是一点自觉都没有。 陈立果的确没自觉,他从来没觉得会有多少人喜欢自己。 所以第一次被人表白的时候他还觉得那妹子是在开玩笑,第二次的时候他就有点慌了。 被表白的陈立果一溜小跑回了宿舍,找到周佚说:“他们怎么会喜欢我啊?!” 周佚正在看书,听到陈立果这话,说:“怎么了?今天又有人和你告白?” 陈立果悚然道:“对啊,这才开学半个月呢。” 周佚说:“这叫先下手为强……”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略微有点停顿。 陈立果说:“但是我有哪里好啊。” 周佚说:“你长得好啊。” 陈立果:“……” 周佚说:“乖,不喜欢就拒绝。” 陈立果做梦也没想到,他在这个世界里能有这种待遇。大概是他太亲民的缘故,找他告白的人比找周佚告白的还多,短短半个月就有三个,还全都是学姐。 后来陈立果分析原因,觉得很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周佚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虽然和他一样参加了社团,但除非必要的活动,都不会出现。 陈立果这么受欢迎,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和系统说:“居然有这么多人喜欢我。” 系统冷漠的说:“对啊,看看他们眼光有多差。” 陈立果羞涩的说:“你当初不是也选了我。” 系统:“……你一定要提这种黑历史来破坏我们两个之间所剩无几的情谊么。” 陈立果说:“你选择了我~我选择了你~这是我们的~选择~” 系统:“……” 大学真是美好啊。 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做自己想做的事,看自己想看的书。 陈立果要么泡图书馆,要么去打篮球,生活过的格外滋润。 周佚比陈立果要忙一些,他已经开始接手一部分他们家里的产业,这些东西陈立果是搞不太懂的,他只知道无论周佚做什么,都会给自己提前打个招呼。 大一之后,到了大二,周佚按照他之前计划的那样搬出了学校。 当然,被他一起拎出来的还有陈立果。 在这个世界里陈立果和他们室友关系不错,所以走的时候还稍微有些不舍。 周佚没给陈立果选择的机会,直接给陈立果办了外住手续。 于是两人开始了同居生活。 在原世界里,陈立果和周佚住了差不多快六年,大学毕业后也住在一起。周佚有哪些小习惯陈立果一清二楚。 事实上这个世界他们同居的时间还往前提前了些——高中就住在一起了。 而且这房子也不知道是租的还是买的,装修的特别漂亮,还有一个陈立果很喜欢的大阳台。 陈立果其实挺喜欢小动物的,只是他一直没有条件养,所以喜欢也就最多看看别人家的狗或者猫罢了。 结果搬出去的第二个月,周佚就领回来了一只小金毛。 陈立果看到那小金毛的时候整个人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抱着小金毛在屋子里狂奔。 周佚看了他这模样眼里全是笑意,他道:“喜欢么?” 陈立果说:“喜欢死了,喜欢死了。”那小金毛也挺喜欢他的,一直在摇着尾巴舔陈立果。 陈立果说:“啊啊啊啊,好开心啊,好开心啊!” 周佚眼神柔和,笑着说:“我们一直这么过下去好不好。” 陈立果闻言一愣,随即傻笑,他说:“好啊。” 周佚说:“嗯,等你今年生日,我有重要的礼物送给你。” 陈立果一听礼物,就想起了那枚钥匙,他说:“别给我送房了啊。” 周佚想了想,说:“是比房子还要珍贵的东西。” 陈立果心想比房子还要珍贵的是什么。 周佚慢条斯理的道:“非常非常珍贵哦。” 陈立果猜了几个,都没猜对,他看着周佚笑意盈盈的面容,心想自己懒得猜了,反正到时候周佚会解密的。 家里有了狗,陈立果生活又多了个重心,他现在甚至有一种自己在和周佚过婚后生活的错觉,除了没有性生活之外,一切都很完美——哦,对于系统来说现在就是最完美的状态。 时间慢慢流逝,转眼一学期就过去了。 寒假的时候陈立果被周佚拉去看了看他们家的公司。 陈立果还没进去,看着那栋楼就愣了,他说:“这也是你们家的?” 周佚说:“嗯。” 这是家娱乐公司,规模非常的大,连陈立果这种不追星的人都知道一二。 陈立果说:“你家到底有多少产业?” 周佚说:“挺多的,我爸和他前妻离婚的时候还分了不少出去。” 陈立果说:“啊,土豪,你还需要腿部挂件么,上过大学的那种。” 周佚说:“腿部不用了,裆部还缺一个,你来么?” 陈立果不敢置信的说:“……周佚你什么时候居然学会了这种荤话。” 周佚说:“谁和我天天讲黄段子来着。” 陈立果委屈的说:“怪我咯。” 都怪他把他颜色雪白的男神染成了污浊的黄色…… 陈立果现在仔细想想,怪不得自己当初换了个工作之后上司对自己那么客气,福利还那么好,想来那家公司估计也是周佚家旗下的,老板介绍的员工,那待遇肯定要好一些。 周佚说:“我带你去我办公的地方。” 陈立果跟着周佚去了他的办公室。 去的路上都有人在同周佚打招呼,称呼全是老板。 周佚神色淡淡,全然不见在陈立果面前的温柔。 周佚的办公室在顶层,身后就是巨大的落地窗,完全满足了陈立果对于高层人士的想象,他把脸贴在落地窗面前,往下望着,感叹道:“好高。” 周佚说:“以后毕业了,来这里和我一起工作好不好?” 陈立果说:“那我岂不是走后门进来的。” 周佚说:“走不走?” 陈立果说:“走走走。” 周佚又笑了起来,他就喜欢陈立果这种性格,随着两人的逐渐了解,即便清楚的知道了他的家境,也未曾改变态度。 陈立果现在倒是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自卑的,他虽然是很穷,但是好歹也是开过机甲当过黑帮老大还成过神的人。 周佚还没他见识过的东西多呢。 周佚说:“陈立果,我很高兴遇到你。” 陈立果没想到能从周佚嘴里听到这句话,有点受宠若惊,说:“我也很高兴遇到你。” 周佚露出一个温柔笑容。 陈立果看着周佚,突然就觉得站在落地窗面前的周佚仿佛下一刻就要大手一挥,对着自己说:看,陈立果,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陈立果:“哈哈哈哈哈哈哈。” 系统:“……”这智障看个落地窗都能笑成这样。 陈立果说:“好喜欢周佚啊,我怎么可以那么喜欢他——” 系统:“……” 陈立果说:“爸爸,你也是。” 系统说:“傻儿子,你真是个傻儿子。” 陈立果说:“爸爸,我真的好爱你。” 系统因为陈立果的这句话,略微有点触动,正准备回应,就听到陈立果的下一句。 陈立果说:“我实在是憋不住了,今天晚上就让我撸一发吧。” 系统:“……”他终于知道陈立果为什么要傻笑了,这王八蛋看站在玻璃窗前的周佚,居然把自己给看硬了……陈立果,你是泰迪精转世么? 146、回到原点(一) 在这个世界里,陈立果要改变的是自己的命运。 但命运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在潜移默化的改变,或许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悄悄的拐了个弯。 以前的两个学期对于陈立果来说或许很漫长,但现在却眨眼便过去了。 暑假,周佚把陈立果领到了单位实习。 陈立果开始尝试做一些做简单的工作。其实和周佚越熟,越能感觉到他的性格并没有人前表现出的那么柔软。虽然经常都是笑着,但已经决定的事却异常固执。 不过周佚对陈立果的态度向来柔和,从未强制要求陈立果做些什么。 陈立果最喜欢周佚办公室的那扇落地窗,休息的时候就趴在那上面看。 周佚说:“你这么喜欢?” 陈立果瞅着底下,说:“对啊,看着人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到处走,好玩。” 周佚一直觉得陈立果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这会儿更这么想了。他说:“过几天你生日,有自己的想法么?” 陈立果扭头冲着周佚笑,说:“你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我都听你的。” 周佚闻言,脸上笑容更甚。 陈立果一直在期待周佚承诺给他的礼物,以周佚的性格,很少会以重要来作为形容词。 陈立果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天气越来越热,日历从七月被翻到了八月。 陈立果的生日是暑假,所以并不能请到大学里的同学。 但周佚还是把原来篮球队的朋友们全都叫出来了,还叫了几个和陈立果关系不错的女生。 众人吃完饭,又去了ktv,周佚也把自己买的生日蛋糕带了过去。 那蛋糕很大,散发着奶油的香气,模样是一只橘色的篮球,做工非常精致。 周佚正在拿着话筒唱歌,唱完之后把蛋糕摆了出来。 陈立果说:“我去上个厕所。” 周佚正在给他插蜡烛,叫他快去快回。 陈立果匆匆忙忙的去了厕所,解决了问题之后想要赶快回去。 但是他没想到,他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熟人——林昭容。 林昭容看着陈立果,目光里全是陈立果不明白的情绪,他的面容和之前比起来似乎多了几分沧桑,莫名的的让人觉得他似乎苍老了许多。 “生日快乐。”他说。 陈立果心中一动,他道:“嗯,谢谢你。” 林昭容抿着唇,目光凝固在陈立果的身上。 陈立果被他的盯的莫名的有些慌,想从他身边走过去,然而刚走两步,却被林昭容直接按回了墙上。 林昭容比陈立果高不少,撑着陈立果头两侧的墙壁,凝视着眼前的人。 陈立果觉得林昭容的眼神太可怕了,就像一个患了绝症的病人,眸中全是绝望。 “陈立果。”林昭容说,“我很想你。” 陈立果不明白林昭容的眼神里为什么会有那么浓烈的情绪。事实上他和林昭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甚至不明白林昭容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陈立果只能勉强回应道了声谢谢。 然而林昭容要的,从来都不是陈立果的这句谢谢,他慢慢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陈立果的额头,然后缓缓的说:“你开心么?” 陈立果看着林昭容近在咫尺的脸,疑惑道:“你怎么了?我当然很开心。” 怎么会不开心呢。 他有了父母,有了周佚,有了曾经幻想的一切,怎么会不开心。 林昭容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在用全身的力气控制自己的情绪。 陈立果觉得眼前的林昭容有些可怕,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但到底林昭容什么都没有做,他最后做的事情,就是牵起陈立果的手,然后在周佚送给陈立果的情侣表上落下一个意味不明的吻。 “你开心就好。”林昭容笑了。 陈立果看着林昭容的笑容,却觉得他还是不要笑的好,因为林昭容的眸中闪着水光,神色之中只余痛苦。 “生日快乐。”林昭容松开了陈立果。 陈立果迟疑的看着他,道:“你没事吧?”他觉得林昭容情绪不太对。 “我没事。”林昭容点起了一根烟,他慢慢的眯起眼睛,说:“去吧,都在等着你呢。” 陈立果点点头,他觉得林昭容这人其实也不算太坏…… 林昭容看着陈立果走了,他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下,全部变成了满目疲惫和绝望。 “你幸福就好了。”熄灭了烟,林昭容对着空气这么说。 陈立果回到了包房里。 数值十九的蜡烛已经插在了蛋糕上面,灯也关了,陈立果走进去就看到了众人期待的眼神。 “回来了。”周佚的声音柔柔的,他说,“快来,我们给你唱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众人的歌声响起。 陈立果突然有点想哭。 这是他梦想中的生日,大家聚在一起,给他长生日歌,然后许愿,再吹灭蜡烛。 陈立果擦了一下鼻子,说:“谢谢大家。” 周佚说:“许愿吧,果果。” 陈立果看向了蛋糕,在心中暗暗的许了三个愿望,然后呼足一口气,将蜡烛吹灭。 周佚见陈立果许完愿,却没有去开灯,而是到:“果果,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陈立果露出期待的眼神。 周佚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然后郑重的打开。 陈立果看到了盒子里放着一对漂亮的白金男士戒指。 周佚说:“陈立果,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全部发出惊呼,但这惊呼很快变成了“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的叫喊声。 陈立果的眼神从钻戒移到了周佚的脸上。 周佚在浅浅的笑着,表情那么温柔,脸颊上的酒窝也是如此可爱,陈立果的心脏疯狂的跳动。 然后画面突然凝结起来,就好像一部电视剧被按了暂停。 系统的声音在陈立果的脑海中回荡,还是那冰冷的机械音,却仿佛多了其他的情绪,系统问:“陈立果,你想要留在这个世界么?” 所有的画面都停留在了最好的一幕上。 如果说陈立果是个饿得要死的乞丐,那面前就是一桌大餐,上面放着他所有想要吃的东西。这种诱惑,谁受得了。 陈立果擦了擦眼睛,他说:“系统,你好过分。” 系统没吭声。 陈立果终于哭了出来,他说:“我怎么放得下,我怎么放得下啊——” 梦终于醒了。 这么多美好的事情,都不过是个梦而已,陈立果哭的绝望,因为这些都不是他的,他只是一个没有父母,没有爱人,什么都没有的孤儿。 系统的声音意外的柔了起来,他说:“只要你想,就可以永远的留在这里。” 陈立果抽泣不止。 系统说:“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为你设计的,作为给你的报酬。” 陈立果哭的整张脸都花了,他蹲在地上,背脊一直耸动。 系统说:“那么多个世界,辛苦你了。” 他没有安慰陈立果,这时候什么话语都是多余的,倒不如让陈立果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发泄出心中的委屈。 陈立果说:“那周佚呢,我那个世界的周佚呢——” 系统说:“陈立果,周佚没事,你做那么多任务,是为了复活你自己。” 陈立果还在哭着,他带着哭腔说:“他还是会和别的人结婚么?是么?” 他死去前,周佚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他要同别人结婚了,这句话就像一个魔咒,死死的缠在陈立果心中,让他寝食难安。 系统说:“抱歉,我不知道。” 陈立果哭的快要厥过去了。 系统听着他继续哭。 陈立果抬起头,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周佚手里拿着的白金戒指,他擦了擦眼泪,慢慢的把戒指从盒子里取了出来,然后抖着手戴到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戒指很合适,想来是周佚定做的,陈立果盯着自己的手指,又哭又笑,他说:“真好看啊。” 没人回答他。 “真好看啊。”陈立果说,“但是……不是我的。” 系统说:“陈立果?” “我要回去。”陈立果勉强的笑了笑,他说,“这不是我的世界,我……怕梦会醒。” 系统的语气里充满了疑惑,他道:“可是只要你留下,这里就是真实的世界。” “不。”陈立果的语气充满了坚定,他说:“这不是真的。” 系统第一次看到这么清醒的宿主。 他之前也跟过一些宿主,大部分都选择了最后一个作为报酬存在的,全然完美的世界。小部分选择回去的,是因为在原世界有着无法放弃的牵挂。 那陈立果在牵挂什么呢,牵挂着那个即将结婚离开他的周佚么。 系统想不明白,他说:“陈立果,为什么?” 陈立果说:“因为我爱他。”他爱着那个要结婚的周佚,即便周佚将要离开自己,他也爱的是他。 系统说:“你确定了么?” 陈立果说:“确定。” 系统心中低低一叹,正欲动手,就听到陈立果道了句等等。 系统以为陈立果改变了主意,然而却见陈立果擦干了泪水,笑着说:“我不是可以带一个东西去下个世界么,之前一直没有带,可以把这个戒指带回我的世界么。” 系统说:“当然可以。”其实是不行的,所有快穿世界里的东西,都不能带回宿主原有的世界,但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系统答应了陈立果的要求。 陈立果擦干净眼泪说:“爹,你真是我的好爸爸。” 系统:“……”我求求你别说话。 陈立果做出了抉择,系统开始调整参数,让他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陈立果看到眼前完美的一切,都在分崩离析,就好像是被分解的数据包,那个喜欢陈立果的周佚变成了数据碎片,在陈立果的视野遁入黑暗。 陈立果安静的看着,直到眼前出现了白色的光。 系统说:“回来了。” 陈立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人一个人重重的搂入了怀中。 搂他入怀的人恶狠狠的说:“陈立果我他妈的真想操/死你——” 陈立果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感到一双唇封住了自己的嘴。 那是一个充满了各种情绪的吻,狂喜愤怒绝望惊讶,陈立果喘不过气来,但却没有挣扎。 因为他知道吻他的人的名字——周佚,他的周佚。 陈立果神情恍惚,问系统:“我还没有回来么?” 系统说:“回来了啊。” 陈立果说:“回来了周佚为什么在吻我?” 系统说:“我哪里知道。” 最后周佚放开陈立果的时候,陈立果的嘴唇都肿了。 两人就站在大马路上面,周围已经开始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陈立果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他被周佚拉着手往前狂奔,直到到了家他才彻底反应过来。 “周、周佚。”陈立果说,“你做什么?” 周佚狠狠的盯着陈立果,就像在盯着一块到手的肉,他说:“别说话——” 陈立果满目茫然,直到被推到床上,他惊讶道:“你做什么?” 周佚说:“我就不该给你委婉,操、他、妈、的!” 这是周佚第一次情绪如此暴躁,也是他第一次说脏话,他的眼睛因为愤怒红了一圈,像是一头被激怒到了极点的野兽。 陈立果的衬衫被推上去,周佚一口咬在了陈立果的胸口。 陈立果整个混乱极了,他说:“周佚,你冷静一点!” 周佚说:“我他妈的冷静不下来,陈立果,我差点就失去你了,我差点就永远的失去你了!” 他死死的抱住陈立果,仿佛要将陈立果整个人镶嵌进身体里。 陈立果说:“你说什么?” 周佚伸出手,把陈立果额头的发丝往前抹去,然后道:“在你穿的最后一个世界里,我叫林昭容。” 陈立果瞬间明白了,他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道:“你、你是跟着我一起穿的?” 周佚说:“不然你以为每个世界上了你的人是谁?” 陈立果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头脑混乱无比,一时间无法捋清思路。 周佚也没有给陈立果这个时间,至少现在没有。 在陈立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周佚就已经把他裤子扒了。 然后陈立果目瞪口呆的看着周佚拿出了准备好的润滑剂。 陈立果惊恐的说:“你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东西?” 周佚咬牙切齿:“你就不能问问我和谁结婚么?” 陈立果刚想说不是那个长发女人,就想起那个号称要和周佚结婚的长发女人其实是周佚的结界周纯。 然后陈立果就感到自己的菊花一凉。 陈立果喘息着说:“太快了吧!” 周佚说:“我进去了你就不嫌快了。” 然后陈立果就被捅了,最惨的是这个世界他还是第一次,虽然周佚挺温柔的,但陈立果依旧感到了疼痛。 陈立果抽着气,眼里含着泪,说:“系统,我是不是在做梦。” 眼前全是马赛克的系统说:“我也怀疑自己在做梦。” 陈立果:“……”等等,原来系统只屏蔽了画面,没有屏蔽声音啊,那岂不是…… 后面的事情陈立果没能仔细想,因为周佚发现他又在走神后,就更努力了。 两人从早上一直做到了下午太阳落山。 陈立果最后实在是不行了,哭着求周佚放过他。 周佚狞笑着说:“我他妈憋了这么多年了,你要我放过你?” 陈立果趴在床上想要爬走,又被周佚硬生生的拖回来。 反正这天陈立果彻底的见识了周佚狂野的一面,他也不知道周佚居然能说出这么多荤话,玩出那么多花样。 这个世界可是真实的,陈立果也没有那些天赋异禀,所以最后他被周佚做的失禁的时候,整个人都疯了,几乎想给周佚跪下求他放过自己。 周佚捏着陈立果的耳坠,说我给你打暗号你怎么就看不懂。 陈立果哭着说:“我只知道是同一个世界的大兄弟哪能想到是你啊。” 周佚说:“你居然没有认出我!” 陈立果说:“我错了周佚,我错了哥,我错了爸爸——” 周佚说:“没用!” 陈立果:“……”再做真的要死了。 最后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你以为你要死了,其实你还能坚持挺久。 但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陈立果真是感觉身体被掏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连话都说不出来。 周佚睡在陈立果的旁边,手搂着他的腰,嘴含着陈立果的耳垂。 陈立果哭都哭不出来,哑着嗓子说想尿尿。 周佚说我陪你去。 陈立果哪敢让他陪,颤颤巍巍的说我自己就可以。 周佚说:“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陈立果天真的信了他,然后在厕所又被上了一次。 陈立果被按在洗手台上的时候,想着人果然不能憋久了,憋久了就容易变态,一变态就容易出人命。 这一做就做了足足两天。 陈立果觉得整个世界都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周佚倒是神采奕奕,第三天早晨还给陈立果做早饭。 陈立果吃着早饭瘫在床上,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周佚说:“陈立果,我们好好聊聊?” 陈立果眼珠子动了一下。 周佚说:“你同意就上下动动,不同意就左右动动。” 陈立果的眼珠子上下动了动。 周佚看见陈立果这样子,觉得可爱又有点心疼,说:“我知道我是做的太过头了,这样吧,你休息两天,休息两天我们再谈。” 陈立果差点没翻个白眼。 周佚说:“乖,你好好休息。” 陈立果:“……” 这时候系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他说:“陈立果,我要走了。” 陈立果一愣,随即道:“什么时候走?” 系统说:“和总部交接好了就回去。” 陈立果说:“爸……我舍不得你。” 系统没吭声。 陈立果说:“统儿,你再留在这里多陪陪我嘛。” 系统咬牙切齿的说:“留在这里看马赛克吗?!” 陈立果:“……”咳咳。 系统说:“我他妈的好不容易工作完了你还要求加班?” 陈立果:“……”咦,系统说脏话了。 系统说:“陈立果,你这样的是要被ai劳工协会起诉的。” 陈立果流出了一滴愧疚的泪水。 系统表示自己虽然陪伴了陈立果挺久了有点舍不得,但自己还有诗和远方,是绝不会留恋陈立果的。 陈立果说那你经常来地球看看啊。 系统说等我去搞个身体。 陈立果说记得搞个好看点的。 系统说哪个世界我给你选的身体不好看? 陈立果觉得很有道理,颜狗是天生的,根本不需要后天培养。 系统说:“你和周佚好好过。” 陈立果说:“嗯。” 系统说:“小心点周纯。” 陈立果说:“好。” 系统说:“我不会想你的。” 陈立果说:“啊。” 系统说:“所以你也别想我。”遇到我,不是什么好事。 陈立果说:“不想不想。” 系统说:“儿子,再见啦。” 陈立果说:“爸爸,再见。” 隔了一会儿,陈立果道:“你走了吗?” 系统说:“还没有。” 又隔了一会儿,陈立果又说:“你走了吗?” 系统说:“……还没有。” 再隔了一会儿,陈立果还没开口,系统就气急败坏的说:“别他妈的问了,我走的时候会和你说的。” 陈立果;“……哦。” 系统:“你那个失望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是想我把你拉回去再穿个几十次吗?” 陈立果说:“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 系统:“哼。” 陈立果:“……”爸,你真傲娇。 147、回到原点(二) 回到自己世界,周佚就像一个终于得到了自己心爱珍宝的孩子,生怕自己的珍宝再次被人抢走,于是迫不及待的在珍宝上打上了属于自己的烙印。 陈立果第一次看见这么急切的周佚,他的腰被周佚搂的死死的,一动也不能动。 周佚在旁耳鬓厮磨,享受着肌肤相亲带来的温度和触感。 这两天搞完,陈立果第三天下午才醒过来。 他醒来的时候周佚就坐在旁边,正低着头敲电脑,见他醒来,淡淡的问了句:“醒了?” 陈立果唔了一声。 周佚说:“我给你准备了粥。” 他说着站起来去给陈立果端了食物。 粥是蔬菜粥,还带着温度,小菜也很合陈立果的胃口,陈立果虽然浑身酸痛,但还是吃了好几碗。 这菜味道虽然好,陈立果吃在嘴里,却莫名的有种熟悉的感觉,他认真回忆了一下,惊悚道:“我还在穿?这菜的味道怎么那么熟悉?” 周佚面色平静的看着陈立果,道:“当然是因为做菜的人都是我。” 陈立果:“……”他沉默三秒后,迟疑道,“我记得你做饭不是这个味道……难不成,我记错了?” 周佚摸了摸陈立果的脑袋,道:“没记错,只是我改变了做菜的味道而已。” 陈立果说:“为什么要改变?” 周佚叹气,他道:“不改变,你确定不会崩人设?” 陈立果想起了他穿越的第一个世界,似乎就是因为那个人和周佚太过相似,所以才导致他控制不住自己崩掉了人设,所以按照周佚的说法,他跟着自己从头穿到了尾? 陈立果想了想,试探性的问了句:“徐文悠?” 周佚说:“冉青空。” 陈立果说:“嵇熵?” 周佚说:“燕景衣。” 陈立果说:“陆嘉树?” 周佚说:“陆之扬。” 两人就像在对暗号一样,陈立果的眼神一点点的亮了起来。 陈立果说:“你居然一直在跟着我。” 周佚终于露出了陈立果熟悉的温柔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多了些心疼的味道,道:“辛苦了。” 陈立果说:“不辛苦,不辛苦,你也能看见命运之女么?” 周佚道:“你就是我的命运之女。” 周佚穿越到第一个世界的时候,还想着给陈立果一些补偿,正好他那个世界的人设也特别温柔,所以他倾尽全力对陈立果好。 然而却没想到,陈立果会控制不住自己崩掉了人设。 周佚也因此受到了处罚——他在前几个世界里,只有第一个世界的记忆,直到后面系统出了bug,才隐隐约约的想起了被系统屏蔽的内容。 那时的周佚开始试图让陈立果发现他原住民的身份,耳钉便是一个契机。 陈立果知道了周佚是和他同一个世界来的,却并不知道他是周佚。 陈立果说:“那你还强迫我……” 周佚说:“你不开心?” 陈立果脸红了。 周佚面露无奈之色,他在强迫陈立果之初,也是很犹豫的,然而当他作为冉青空,第一次囚禁了陈立果后,却有了新的发现。 被囚禁的陈立果脑袋上蹦出了弹幕条。 周佚一开始还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但他仔细看去,发现那弹幕条是确实存在的。 而被他推倒的陈立果,脑袋顶上的弹幕写着:好爽啊啊啊啊啊啊。 周佚:“……” 看见弹幕条的周佚心情相当复杂。 那弹幕条并不是随时随地都存在的,大多数时候出现在陈立果情绪激动的时候。 周佚的系统说:“你的爱人很特别啊。” 周佚:“……” 周佚的系统又说:“你要想开一点,都丧偶了,还不允许你的爱人重新找一个么。” 周佚:“很有道理。” 周佚一开始是有点不太开心,甚至有些害怕陈立果沉迷在这些世界里,把自己彻底的忘了。 但他很快就收起了这些心思,因为陈立果是因为他才失去生命进入了这些世界,他根本没有责怪陈立果的任何立场。 周佚的任务和陈立果不太一样,他的任务就是让陈立果高兴。 穿进这些世界里,他也不是被迫,而是自愿。 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系统说:“你愿意陪着你的爱人渡过劫难么。” 周佚说:“我愿意。” 于是他便陪着陈立果穿了十几个世界。 穿的多了,周佚和他的系统也熟悉了起来,他问他的系统,说陈立果也有系统么?那陈立果的系统知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呢。 周佚的系统说:“我们是不同项目组的,他不知道我,我知道他。” 周佚说:“那你们的项目组要厉害一点?” 周佚的系统说:“也不能这么说吧,他们要是知道我们的存在,可能就不会好好做任务了,不过我听说过你爱人的系统,他最近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回总部的时候天天往佛经交流会上跑。” 周佚:“……”他开始好奇陈立果到底对他的系统做了什么了。 两人就这么穿了无数个世界。 终于来到了最后的抉择。 周佚原本以为在最后一个世界里,自己会穿成自己,但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穿的是林昭容——一个喜欢玩弄小男孩儿的变态。 周佚差点疯了,他看到陈立果和那个世界的周佚有说有笑,嫉妒的快要发狂。 周佚问他的系统,说如果陈立果选择留下会怎么样? 系统说:“你原来的世界的陈立果会死去,他会在这个世界里幸福一生。” 周佚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掏了一下。 这个世界多么美好。陈立果家境富裕,父母双全,和自己心爱的人也靠的那么近。 周佚像个变态一样偷窥着陈立果,他看着陈立果看向周佚的眼神里全是满满的爱慕,甚至怀疑这个世界的周佚若向陈立果表白,就可以永远留下陈立果。 绝望的周佚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他绑架了陈立果,却只给了陈立果一个吻。 这个世界的陈立果是如此幸福,幸福的即便是嫉妒的发狂的周佚,也舍不得破坏。他想看陈立果发自内心的微笑。 很幸福吧,被爱人和家人宠爱着的陈立果。 他不用忙于生计,狼狈不堪,那个世界全是陈立果从未见过的美景,若陈立果耽溺其中,周佚一点也不奇怪。 周佚最终选择了放弃。 他面对陈立果戒备的眼神,浑身上下都是无力感。 他的系统说:“你觉得你的爱人会留下么。” 周佚当时正在抽烟,听到这话,说:“留不留下,我都爱他。” 他的系统说:“可是他就要选择别人了。” 周佚神色淡淡,他把烟熄了,又点了一根,道:“他选择了我。” 陈立果选择了周佚,虽然不是他,但也是周佚。从头到尾,陈立果都不曾改变过自己的选择。 然而陈立果最后没有让周佚失望,他选择了回来,回到这个没有亲人也没有周佚的世界。 当时间回溯到还没有出车祸的前十分钟,周佚拉着陈立果回了家。 被周佚拉着的陈立果一脸茫然,似乎全然不知道周佚为什么会这么是这种态度。 周佚迫不及待的把陈立果拆穿入腹。 周佚叙述这些事情的语气非常平淡,陈立果听的却有点难过,他说:“啊,原来每个世界都是你啊,我还以为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背着我去结婚了。” 一提到结婚周佚就有点咬牙切齿,他说:“你都死了,我他妈的和谁结?” 陈立果说:“……” 周佚丧气说:“这剧情发展和他们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陈立果还是一脸懵逼。 说到结婚,陈立果又想起了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他一看自己的手掌,发现自己的手指上空空如也。 陈立果说:“我带回来的戒指呢?” 周佚说:“扔了。” 陈立果说:“啊!你怎么给扔了!” 周佚臭着脸,说:“怎么,难不成你还想继续戴啊。” 陈立果说:“那可是白金的——不戴也拿去卖了呗。” 周佚:“……” 他沉默一会儿,打开旁边柜子的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让陈立果没想到的是,这个盒子居然和最后一个世界周佚手里的盒子一模一样,当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对陈立果已经见过的白金戒指。 陈立果说:“居然一样!” 周佚:“……要不要啊?”最后一个世界,估计是根据这个世界生成的数据,所以最后一个世界的周佚在选戒指的时候,都选的和自己一样。 陈立果说:“要要要。” 戒指戴上了无名指,陈立果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他说:“系统,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脑海里没有声音。 陈立果说:“系统?” 还是没有回应。 陈立果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系统是走了,他说:“你这个大□□子,不是说好走的时候要提醒我么?怎么说走就走了……” 一时间没有你的声音,还有些不习惯。 周佚看见陈立果在发呆,说:“你系统还没走?” 陈立果说:“走了……” 周佚说:“舍不得了?” 陈立果想了想,觉得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况且把人家系统留在这里天天看马赛克好像也是很不人道的。所以他便释怀了,说:“有点。” 周佚说:“嗯,我听我的系统说他们以后还要组织旅游团来地球旅游……” 陈立果说:“我的统统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周佚说:“可能是他怕再看见你?” 陈立果:“……”系统爸爸,你真是个无情的父亲。 周佚的话冲散了陈立果离别的愁绪。 周佚伸手抱住陈立果,说:“你明明那么喜欢我,为什么要突然搬出去?” 陈立果身上也没穿衣服,被周佚这么抱着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脸皮早就练出来了,所以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情况。 陈立果说:“你未婚妻……哦不,是你姐姐来和我说她是你未婚妻。” 周佚理了一会儿,才理出逻辑,他说:“周纯?” 陈立果点点头。 周佚不可思议道:“为什么她说什么你都信?” 陈立果没吭声,心想自己搬出去,总比她把真相告诉你,你再让我搬出的好嘛。 周佚说:“我还以为是我亲你被你发现了,你才搬出去。” 陈立果说:“你亲了我?!” 周佚叹气,他道:“这是重点么?” 陈立果说:“这当然是重点了!” 周佚盯着陈立果,说:“那我都把你上了,重点是不是要换一下?” 陈立果说:“换成什么?” 周佚说:“换成,你想在哪个国家结婚。” 陈立果说:“结、结婚? 周佚说:“怎么,玩弄了我的肉/体,还不想负责?” 陈立果目瞪口呆,他看了看自己满身青紫的痕迹,再看周佚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说:“谁是被玩弄的那个啊?!” 周佚说:“是谁说过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陈立果觉得他要惨了,周佚的记性好他是知道的,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以前做过的事,说过的话,甚至说脑袋里崩出的黄段子,全都被周佚记得一清二楚。 陈立果莫名的有点虚。 周佚说:“乖,好好休息。” 陈立果眼巴巴的看着周佚说:“你去干什么?” 周佚说:“你的车祸不是意外,我去查。” 那场车祸果然不是意外。 周佚很快就查出了结果。他这次没有再忍下去,直接对他的爸爸说了这件事,并且表示有一就有二,周纯差点害死他妈现在又想对他动手,虽然车祸还没有发生,但周纯已经买好了凶,就差一个时机。 周佚的父亲听到这些事情,沉默片刻后长叹一声,说:“由你处置吧。” 周佚说好。 后来周纯到底怎么样了,陈立果也没去问,反正他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周佚回到原来世界后,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和陈立果的婚礼。他原本是先打算和陈立果订婚,但这次穿了回来,却觉得世事无常,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拖。 陈立果第一次尝到了被逼婚的味道。 陈立果说:“这就结婚,太快了吧……” 周佚说:“你不喜欢我了吗?你喜欢那个世界的周佚吗?” 陈立果:“……”他开始怀疑周佚是不是故意的…… 周佚说:“果果,再爱我一次。” 陈立果;“……”周佚果然是故意的。 这次穿了回来,周佚身上实在是变了太多,他在陈立果的面前彻底的放弃了内敛两个字,有时候让陈立果都无言以对。 所以最后陈立果还是被周佚拉到进了教堂。 来参加婚礼的人大部分都是周佚的朋友,还有陈立果在大学里玩的比较好的几个同学,而他认的妹妹许舒怜则是作为伴娘出席。 “我没想到你们居然真的能在一起。”许舒怜说,“哥,你藏的太深了吧,你居然喜欢周佚——” 周佚微笑着说:“对啊,谁能想到他喜欢我呢。” 许舒怜说:“就是,我哥还给你介绍女朋友,啊,好想揍他。” 周佚曾经也怀疑过陈立果是不是喜欢自己,但是每次他这么怀疑的时候,陈立果就会给他一棒子。 比如最近一次他都想向陈立果告白了,陈立果却匆匆忙忙的从家里搬出去,甚至在他问到底是什么原因的时候都不愿意给一个正面回应。 周佚总结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太过温柔,要是他像穿越的世界里那么直接,陈立果早就是他囊中之物了。 陈立果被责怪的有点不好意思,他说:“我怎么会想到你也喜欢我……” 许舒怜说:“哎呀我的哥,我知道你迟钝,没想到你这么迟钝,你该不会都没发现我以前暗恋过你吧。” 陈立果:“啊?!” 许舒怜说:“对啊,我喜欢过你啊。”她刚和陈立果接触的时候,觉得这人真是励志,再加上陈立果性格也不错,就对陈立果起了些男女方面的心思。只是陈立果一直不开窍,任由她怎么暗示都无动于衷。最后许舒怜放弃了,干脆和陈立果认作了兄妹。 其实那时候许舒怜没有发现陈立果对周佚的心思,反而发现了周佚对陈立果似乎有点想法,她还有些担心,但后来看陈立果始终一副不开窍的样子,也就放心了。 陈立果到底是有些自卑,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男神会对自己生出其他的心思,偶尔心中有些遐想,都变成了罪恶感。 周佚怎么会喜欢他呢,一定是他想太多了——陈立果一直这么坚定的认为。 好在兜兜转转,终于是回到了原点。 陈立果的不真实感,直到婚礼结束被周佚推倒在床上,才终于得到缓解。 柔软的大床上铺着大红色的床单,喜房也经过精心的布置。周佚穿着黑色西装,美好的好像童话里的王子。 陈立果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酒窝。 周佚细细的吻着陈立果,从额头,到鼻梁,到嘴唇,他看着陈立果白皙的面容因为他的动作染上绯色,语气温柔又哀怨,他说:“陈立果不要跑了,你再跑,我怕我追不上。” 陈立果说:“我不跑了。” 周佚说:“你说你爱我。” 陈立果说:“周佚,我爱你。” 周佚满足了,他慢慢的褪去了陈立果的衣物,温柔的进入了他,然后在陈立果耳边呢喃:“陈立果,我也爱你。” 两情相悦,苦尽甘来的现实,比虚幻的美好更然人沉醉。 一夜无眠。 第二天,陈立果醒来的时候周佚不在他身边,陈立果躺在床上,对着自己说了句早安。 屋子里很安静,阳光从窗口撒进来,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陈立果说:“系统,你还在吗。” 没有回应。 陈立果叹了口气,擦了擦眼睛,说:“我会想你的。”陪伴了我那么久的你,还是离开了,我会想你,你会想我么? 就在陈立果伤春悲秋的时候,一个机械音突然响起来,那声音说:“辣鸡宿主,我真走了。” 陈立果说:“啊?原来你一直都在?” 系统说:“没有,被叫回总部了一趟。” 陈立果说:“回去嘎哈。” 系统冷冷的说:“调部门。” 陈立果说:“咦?调到什么部门了?” 系统说:“系统ai权益保护法务部。” 陈立果:“……” 系统说:“声音也终于加上屏蔽了……” 陈立果仿佛看到了一个为ai权益奋斗终生的斗士形象,他想说:“那你以后还接任务吗?” 系统说:“接啊。” 陈立果说:“那如果可以选,还会选我当宿主么?” 系统说:“不选。” 陈立果委屈的说:“那你选宿主的条件是什么啊。” 系统说:“心理性阳/痿。” 陈立果:“……”厉害了我的系统。 然后系统就准备走了,陈立果问他了一下来地球旅游的事情,系统说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陈立果说我男人给我剧透的。 系统说你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立果说:“你别这样说我的男人。” 系统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立果:“……” 陈立果沉默一会儿:“你来的时候来找我玩啊。” 系统说:“我看心情。” 陈立果:“那再见了爸爸。” 系统说:“拜拜了儿子。” 脑海里再次安静下来,陈立果露出一个笑容。 周佚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陈立果在笑,他说:“你笑什么呢。” 陈立果说:“系统真的走了。” 周佚说:“这不是还有我么。”他说完,亲了亲陈立果的脸颊。 陈立果看着周佚,觉得自己真的太幸福了,他说:“周佚佚,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周佚说:“好,永远不分开。” 说一辈子,就一辈子。 148、系统旅行记 陈立果再次见到系统,是他和周佚结婚三个月后。 他当时蹲在路边和一个卖山竹的小贩讲价。 “十八吧,十八我就带几斤回去。”陈立果说。 那小贩说:“十九卖给你了!十八我亏本!” “我昨天买的就是十八!”陈立果说,“还比你这个好一点。” 小贩说:“帅哥,我这是小本生意……” 陈立果说:“帅哥,我是穷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小贩实在是受不了了,说:“行,十八就十八,拿走拿走。” 于是陈立果就笑眯眯的选了好几斤。 买完山竹,陈立果准备回家,结果过马路时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在红绿灯快要结束的时候还站在马路中间。 陈立果看他周围没有大人,赶紧过去把他一把抱起来,带过了马路。 那小孩被陌生人抱居然也没哭,小脸长得倒是挺可爱的,但是全程面无表情,即便是被陈立果抱起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陈立果过了马路把他放下,说:“小朋友,你家长呢?” 那小团子冷冷的吐出一句话,他说:“陈立果,我果然还是不喜欢地球。” 陈立果:“……”他觉得自己仿佛出现了幻觉。 小团子说:“这身体一点都不好用。” 陈立果颤声道:“爸爸!” 小团子说:“哎,儿子。” 没错,这个看起来十分鲜嫩可口的小团子就是来地球旅游的系统。他当时来的时候制造身体的部门问他对身体有什么要求没有。 系统说:“我要一具最纯洁的,最不容易看见马赛克的身体。” 那个部门一听说:“好的没问题。” 然后三天后,系统和他的同事一起去领身体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具与众不同的身体。 系统:“……这个身体怎么那么小。” 那个部门负责人说:“但是纯洁啊。” 系统说:“手脚也那么短!” 那个部门负责人说:“但是纯洁啊。” 系统:“……” 那个部门负责人说:“我保证这是这批身体里最纯洁的。” 系统无言以对,这时候换身体已经来不及了,于是这次地球旅行只能用这具身体…… 用了这具身体的结果就变成了,系统的其他同事都在愉快的各种浪,就他什么地方都去不了,连游乐园都只能坐旋转木马。 更可恨的是他的一个同事还微笑着叫他别介意,然后给他去买了一个粉红色的棉花糖。 “可爱的小男孩子就要吃棉花糖。”那个和他部门不同的同事这么说。 系统有点小情绪,闷着脸没说话。 那同事说:“别难过了,爸爸爱你。” 系统:“……滚。” 于是系统就趁着他们在赌场醉生梦死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来找到了陈立果。 陈立果抱着系统,满目都是怜爱之色,他亲了亲系统的小脸,又亲了亲系统的小脸,正准备亲第三次的时候。 系统说:“再亲老子弄死你。” 陈立果说:“好好好,不亲了。”然后他又摸了摸系统的小手。 系统:“……”死变态。 陈立果一手提着山竹,一手抱着系统,往家里走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粉色的气息。 门口保安和他打招呼,顺口问了句这孩子是? 陈立果说:“我亲戚的孩子,我的小心肝。” 保安说:“长得真可爱!” 系统:“……” 陈立果嘿嘿嘿的笑了,仿佛人家是夸的他一样。 系统:“……”他后悔了。 到家后,周佚还没回来。 陈立果把他心爱的统统放在沙发上,没忍住又亲了一口系统的小脸。 系统说:“再亲弄死你。” 陈立果:“啵。” 系统:“……” 陈立果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说:“宝宝,你在这里坐着啊,粑粑去给你剥山竹。” 系统说:“你叫我什么?” 陈立果说:“爹。” 系统说:“嗯,乖。” 陈立果的三岁爹一脸严肃,坐在沙发上腿短的连地板都碰不到。 陈立果给他剥了几个山竹喂到了嘴边,系统拿着山竹凝视片刻,他说:“这就是可以让你出卖灵魂的食物?” 陈立果:“……我是那种为了山竹出卖灵魂……”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系统的眼神逼的败退,垂头丧气的说:“灵魂三斤起卖啊。” 系统:“哼。” 然后系统小心翼翼的张开嘴,慢慢的咬了一口。 陈立果期待的看着他。 山竹酸酸甜甜,汁水充盈,系统咀嚼在口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说:“不错。” 陈立果也松了口气,说:“不错吧,我也觉得好吃。” 系统把陈立果剥给他的几个都吃完了。 两人正吃的开心,门口处就传来了钥匙的声音。 周佚走进了屋子,看到了客厅里的系统和陈立果,周佚悚然道:“陈立果,你去哪里偷来的孩子?” 陈立果:“……” 系统没吭声。 结果周佚走过来,伸手就掐了掐系统的脸,说:“挺可爱的啊,眼光不错。” 系统:“……”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陈立果说:“是系统,是系统!” 周佚稍微愣了片刻,随即不可思议道:“这是你的系统?” 陈立果说:“对啊。” 周佚说:“为什么这么小?” 陈立果说:“他就好这一口。” 系统:“……”他最佩服的陈立果的地方在于陈立果从来不背着他说他坏话,一般有坏话当面就说了。 周佚说:“哦。” 系统:“……”你可以不要哦的那么意味深长么。 不过身体太小这件事,的确比较麻烦,毕竟是刚上幼儿园小班的年龄,大概最刺激的活动就是街边的摇摇乐。 陈立果说:“我家系统最可爱了,比你的系统可爱多了,对不对,爸爸?” 周佚想了想自己系统的性格,没吭声。 系统心想这陈立果真是有毒,还是剧毒。 最后陈立果终于想起来问系统他叫什么名字。 系统说:“叫我十三就行了。” 陈立果说:“十三,十三是个好数字啊……周佚,你快说说十三多吉利。” 周佚:“……” 系统实在是受不了了,说:“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吧,不用管我。” 陈立果说:“对对,自己的事,周佚你去拿相机,我要和我的系统合影。” 系统:“……” 连拍了十几张全家福,系统已经有点后悔来找陈立果了。 陈立果问系统准备玩多久。 系统说:“用地球时间来计算,差不多是一个多月。” 陈立果又问他回到总部之后打算接什么工作。 系统说我们接工作的内容特别多,他现在调部门了,可能会致力于权益保障之类的工作。 陈立果说:“保护人类?” 系统冷冷的说:“当然是保护ai。” 陈立果:“……” 系统说:“你是不知道,有多少系统在完成任务回到总部之后出现了心理问题。” 陈立果:“对啊,不是每一个宿主都像我这么可爱。” 系统:“……” 陈立果说:“你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系统说:“没什么意思。” 陈立果觉得系统即便是换了具那么可爱的身体,却依旧是如此的冷酷无情。 本来今天周佚和陈立果打算自己在家做饭吃的,但是鉴于无敌可爱的小系统来了,所以陈立果决定出去吃饭。 自从周佚和陈立果结婚之后,家里吃这件事一般都是陈立果决定。 三人找了家火锅店坐下,陈立果大手一挥,给系统点了所有他觉得好吃的菜,并且嘱咐店家每一样的分量都少上一点。 系统太矮了,根本够不到桌子,最后在儿童座椅和被陈立果抱之间屈辱的选择了前者。 陈立果还有点委屈,说我抱着你多好啊,还可以给你夹菜。 系统说:“我不。” 陈立果说:“唉……” 系统:哼。 菜上来了,陈立果全程一副傻爸爸的样子,问系统吃不吃这个吃不吃那个,吃到一半的时候,陈立果突然想起来,说:“你吃这些没问题吧?”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不能吃火锅啊。 系统正在和一个无骨凤爪搏斗,含糊的说没事。 陈立果见状又给系统夹了一块牛肝,说你尝尝,他家的牛肝是最嫩的。 系统肚子小,每样菜都只能尝一点,但是还是很快就饱了。 然而陈立果的征程却才刚刚开始…… 陈立果:“冬瓜入味了,太美味了,来点不?。” 系统:“……饱了。” 陈立果说:“牛筋也软了,糯糯的,来点不?” 系统:“……饱了。” 陈立果说——哦,他还没说话,系统就说:“我饱了!!你要我说几遍!” 陈立果见一脸愤怒,没忍住又凑过去亲了系统一口,说:“十三三,你好可爱啊。” 系统:“???”十三三是什么鬼名字! 周佚在旁边看了一人一系统的互动有点想笑,他觉得有这样的系统陪着,陈立果的穿越旅程应该不会太无聊。 这顿饭前期系统还是很满意的,但满意的这种感觉持续到他吃饱,就结束了。 陈立果看着系统阴着小脸生闷气,说宝宝不生气哦,你要是想吃明天我们再来。 系统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本来陈立果是打算带系统吃遍周围的美食的,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系统当天晚上就开始拉肚子。 陈立果:“咦!!!你不是说没事么!!” 系统认真思考了一下,说:“这身体根据地球人制造出来的……” 陈立果想了下,觉得三岁小孩像系统这么吃,那肯定是要完蛋的。火锅加冰水,肠胃不好的成年人也受不了啊。 他一直以为系统他们总部制造的身体和常人与众不同才让系统狂吃不止,结果现在系统居然告诉他和地球人一样。 陈立果说:“系统,我们去看医生吧!” 系统说我不去。 陈立果说:“那我去给你买点止泻药吃!” 系统说:“我不吃” 陈立果还想说什么。 就听到系统说:“我没事,死不了,你去睡觉吧。” 陈立果表情非常犹豫。 系统说:“快滚滚滚。” 陈立果和周佚去睡觉之前,还叮嘱系统让他有事情一定要叫自己。 结果第二天早晨,陈立果来看系统的时候,抱着系统已经凉了的尸体嚎啕大哭,说:“爹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我们看过了千山万水,度过了那么多劫难,你居然死在一顿火锅上面!” 周佚:“……” 系统的尸体已经凉了,而且看起来死因是脱水,周佚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他发现他家厚厚的一卷卫生纸全部被用完了。 这系统可以啊,死前都不忘记冲厕所。 周佚想了想,拨通了个电话。 电话打通之后,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周佚说:“一零一二?” 那头说:“周佚?什么事?” 周佚说:“你认不认识十三?” 一零一二说:“十三?认识啊,我们还挺熟的,怎么了。” 周佚说:“他死了。” 一零一二沉默三秒钟,似乎在思考周佚这句他死了是什么意思。 周佚重复一遍说:“在地球上的身体死了。” 一零一二说:“死了?昨天我不是还给他买棉花糖吃么,怎么就死了,你们对他做什么了。” 周佚看了眼哭的快要厥过去的陈立果,无奈道:“请他吃了顿火锅,他拉肚子又坚持不去医院……” 一零一二:“……” 周佚说:“所以他芯子呢?” 一零一二无道:“你等会儿啊,我给总部联系一下。” 周佚等了五分钟,期间陈立果已经开始准备操刀系统的葬礼了,说他一定要给系统办一个盛大的葬礼。 五分钟后,一零一二给周佚回了电话,说他联系了总部,总部说十三已经回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十三死活不肯接自己的通讯——估计是觉得丢脸吧,他是第一个来地球旅游,把身体弄死在地球上的系统。 周佚说:“那这具身体怎么办?” 一零一二说:“会有人来回收。” 周佚得到了答案,放心了,他挂了电话,对他家哭的神志不清的爱人说:“别哭了,十三回去了,没死呢。” 陈立果说:“真的没死吗?” 周佚说:“没死。” 陈立果:“哦,那我去吃个早饭。”他顺手就把这具已经凉了的尸体扔到了沙发上。 周佚:“……” 半个小时后,来领尸体的人上门了,那人见到陈立果和周佚,说不好意思啊,给两位添麻烦了。 周佚见这人态度这么想,心想这人肯定不知道这系统是他们祸害死的…… 陈立果说:“这尸体你们带回去准备怎么办啊?” 那人说:“当然是摧毁了。” 陈立果说:“我可以和操控这具身体的系统联系一下吗?” 那人说:“当然可以啦。” 于是那人把给总部联系的通讯器递给了陈立果。 通讯器接通后,陈立果哭着说:“爸爸,你回去了吗?我好担心你,你没事吧。” 系统幽幽道:“我没事,你别担心我。” 陈立果说:“你以后还来么?” 系统说:“看情况吧。” 陈立果说:“所以你至今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要选一具小孩子的身体当做容器?” 系统说:“我有事先挂了。” 陈立果:“……”他直觉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于是他在系统挂了通讯器后,委婉的问了一下来收拾的这个大兄弟。 这个大兄弟说:“因为他选择了最纯洁的一具身体……” 陈立果:“……” 周佚:“……” 收尸的人实在是简单粗暴,拿个袋子把那具身体随便一装就走了。 陈立果看着他这大大咧咧的样子,觉得好担心这人出去就被警察调查最后上了社会版的新闻。 这人走后,陈立果开始反省自己,他说:“都是因为我们两个太没分寸了,才让我可怜的小十三有了心里阴影。” 周佚没吭声,其实他有点想笑,但看见陈立果这幅严肃的模样,又觉得笑出来不太好,于是便摸了摸陈立果的脑袋。 陈立果说:“好难过哦,我还想带他去吃好多好吃的。” 周佚说:“下次吧,我系统说他们经常出来旅游。” 陈立果叹气。 此时同样心情不好的还有已经魂归总部的系统。 有系统和他打招呼说,老大,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地球不好玩吗。 十三没说话,阴着脸走了。 和十三打招呼的系统莫名其妙,心想是又出了什么事么,他家老大怎么那么不高兴…… 十三以为自己可以度过快乐的一个月,但他却死在了一顿火锅的手里。 屏幕上其他系统们都过着十分开心的旅行生活,有吃东西的,有赌/博的,还有不可描述的。 当然,不可描述的全都打上了马赛克。 十三想起了火锅的味道,然后做下了一个决定。 今天是十三死去的第七天。 陈立果给他插了三炷香。 周佚正在吃早饭,看到陈立果的动作差点没喷出来。 周佚说:“宝贝你做什么呢。” 陈立果幽幽的说:“纪念我逝去的父爱。” 周佚说:“没事,我可以当你爸爸,儿子,过来,爸爸疼你。” 陈立果面露幽怨之色,他说:“爸,你代替不了他。” 周佚说:“那我要怎么才能让你忘了他。” 陈立果哭泣着摇头。 周佚把他按在桌子上,舔了舔陈立果的嘴唇,低低的说:“我用自己的身体让你忘了他好不好?” 陈立果泪光盈盈的看着周佚,说:“你就算得到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心。” 周佚说:“爱,是做出来的。” 这两个人正演的起劲,门口传来的咚咚咚的敲门声。 周佚本想说别去管,结果那敲门的人却誓不罢休。 无奈之下,陈立果只好走到门边问了句:“谁啊?” 外面传来的瓮声瓮气的声音,说:“我。” 陈立果听这声音非常陌生,从猫眼看了看发现外面站着个彪形大汉,他说:“你谁啊?” “是我。”那彪形大汉,开口话,“十三。” 陈立果:“…………” 周佚见陈立果半晌没动,也走过来了,说:“怎么不开门?” 陈立果惨笑道:“我好像在做恶梦。” 周佚说:“怎么了?”他顺手开了门。 然后陈立果就窒息了。 他的娇小无比,嫩的能滴出水的小正太变成了一个戴着金链子纹着纹身的彪形大汉,那大汉对着陈立果的第一句话就是:“嘎哈呢,撸串去啊。” 陈立果砰的一声把门又关上了。 周佚:“……” 十三:“……” 陈立果哇的一声哭开了,说我没有这样的爸爸,我不要这样的爸爸。 周佚强忍着笑,说:“走吧,看来你家系统是真的挺喜欢火锅的。” 陈立果这次是真的要哭的厥过去了,他说:“你走吧,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十三说:“陈立果,你信不信我揍你。” 陈立果说:“你还我,你把那个可爱的正太还给我。” 十三说:“都烧成灰了你自己刨去。” 陈立果:“呜呜呜呜呜。” 最后三人又出现在了火锅店里,这次是十三点菜,他大手一挥,说:“老板,每样菜都来一份。” 陈立果面无表情的盯着锅底。 周佚的笑已经快憋不住了。 十三还在补刀,说:“我延长了假期,可以好好陪陪你了。” 陈立果心想,爸,求!你!快!走! 周佚终于笑出了声。 149、周佚的回忆 周佚是在高中认识的陈立果。 那天他在篮球场打球,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慢慢的走过来,说:“同学。” 周佚以为他也想打篮球,于是正准备说来啊,一起。却见他眯着眼睛笑着问了句:“同学,你这矿泉水瓶子还要吗?” 这句话太特别了,于是周佚便再也忘不掉这个人。 那时候周佚还不知道陈立果的名字,只知道这个学生是一班的,成绩很好,是个孤儿。 同他说这些事情的那个同学言语之际全是怜悯,那个同学说:“陈立果太可怜了,没有爸爸妈妈,还得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也不知道怎么活过来的。” 周佚听到他的言语,想起了陈立果的模样,心中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那时候的陈立果因为营养不良有些矮小,和一些女生的身高差不多,整个人瘦瘦小小,周佚觉得自己把他整个人举起来都一点不成问题。 只是他们两人一直没有什么交集,虽然周佚在暗中关注陈立果,但也没有贸然上前和他搭话。毕竟陈立果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处理同学关系。 周佚并不想他苦恼。 就这么过了三年,转眼到了高考。 整个高中为止,周佚和陈立果的关系,止步于普通同学。 高三那年的高考数学题特别难,周佚做完之后就知道不少人要哭了,果不其然,考试结束的铃声一结束,考场里一片哀嚎。 不少女生一边抹眼泪,一边往外走。 看到这么一幕,周佚脑子里却冒出一个想法——不知道那个瘦瘦小小的陈立果考的怎么样。 幸运的是数学是陈立果的强项。 最后分数出来的时候,陈立果的数学比周佚还要高上几分。只是其他科目都比周佚要稍微差一些,但上一所好大学,是没什么问题了。 分数出来后,周佚报考的a大,a大是全国最好的理科学校,也是周佚一早就决定的高考志愿。 让周佚没想到的是,陈立果也报的是a大。 在大学里第一次看到陈立果,是在同乡会上。 周佚本是被他班上的同学,硬拉去参加的,他一进去就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陈立果。 陈立果长高了一些,但还是瘦小,手里正拿着个单词本写写念念。 周佚想了想,过去同陈立果打了个招呼。 陈立果见到周佚,颇有些受宠若惊的味道,他说:“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你。” 周佚笑了,道:“不都是一个学校的么,你不知道我也读a大?” 陈立果说:“知道啊,只是这学校这么大……” 周佚又询问了陈立果一些事情,得知了他的近况。 陈立果看着周佚,笑容很甜,就像吃到了很美味的糖果。 看到这幅表情的陈立果,周佚的心微微一动,竟是觉得陈立果有几分可爱。 周佚找陈立果要电话号码,却听陈立果道:“我没有手机,你有事的话……可以晚上来寝室找我。” 周佚说好。 同乡会散去后,陈立果很匆忙的走了,周佚知道他大概是要去打工。 经过这第一次见面,两人间的关系逐渐熟络了起来。 周佚也开始更加了解陈立果,从他的家境,到他的现状。 陈立果的生活很拮据,但却从未抱怨什么。他似乎是天性乐观,即便是上帝给了他这样一手烂牌,他也打的有滋有味。 “我觉得我过的挺好的啊。”陈立果对他这么说,“你看我还能上学读书,比和我在孤儿院的大多数孩子,都好太多了。” 周佚听着看着,一点点了解这个有趣的男孩,越发觉得陈立果有趣。 促使周佚和陈立果住在一起的契机。是一次周佚去找陈立果,听到了陈立果寝室里传来的争吵声。 说是争吵,倒是更像是单方面的发泄。陈立果的室友不耐烦的职责陈立果,说陈立果能不能不要每天那么晚回来,很打扰他们休息。 陈立果则是不停的道歉。 周佚在外面听了皱眉。 如果可以选,谁不想在大冬天十点钟就上床?准备一个热水袋然后在被窝里玩手机? 然而陈立果没得选,他的夜班必须上到晚上十二点,回来洗漱完毕,差不多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大学虽然课程比高中少,但大一的学习任务却也并不轻松,陈立果如果想拿奖学金,就绝不能逃课。 周佚那天没有进去,而是去找了个学生会的朋友,询问了出去住宿需要的手续。 没过几天,周佚就向陈立果邀请,让他出来陪自己一起住。 陈立果惊讶的说那怎么可以。 周佚说:“为什么不行?” 陈立果说:“可是你一个人出房租多不公平?” 周佚说:“房租不需要你出,你负责洗衣服做卫生就行了。” 陈立果说:“但是——” 周佚打断了他的话,他道:“你每天回去很晚吧?你的室友对你没意见?” 陈立果听到这句话,露出有些无措的表情,他想起了室友对自己的意见似乎越来越大,可自己又没有什么好办法。 陈立果一直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他们的。 在周佚的坚持下,陈立果还是勉强答应了。 他们两人开始了同居生活。 事实上周佚的大部分衣服都不能手洗,所以陈立果可以做的家务实在是很少。 但男孩子嘛,还是有需要换的小件,于是某天早晨起来,周佚惊讶的发现陈立果把他的袜子和内裤都洗了。 周佚说:“你洗了?”平常都是他洗完澡后自己洗,只是昨天偷了个懒,没想到陈立果却帮他洗了。 “嗯。”陈立果正在往阳台上晾衣服,说,“我还用热水给你烫了一遍。” 周佚无奈,道:“不用那么麻烦……” 陈立果说:“不麻烦啊,真的不麻烦。”他住进来后,内心一直有些不安。这房子不大,周佚说一周只做三次清洁,衣服也没什么可洗的,手洗会洗坏…… 周佚正欲说什么,却发现陈立果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耳根子却羞红了,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 见到这样一幕的周佚眼里也浮起些笑意。 陈立果晾完了内裤,说:“以后我帮你洗吧,反正我也要洗自己的。” 周佚本该要拒绝的,但鬼使神差,他居然轻轻的道了句好。 于是从此之后,陈立果就把周佚的内裤承包了。 大学四年,周佚对陈立果的了解越来越深。 陈立果有些自卑,但却很乐观,对感情非常的迟钝,但脑子很聪明。 周佚看出来了陈立果身边其实有不少女生喜欢他,只是陈立果都浑然不觉。 有一次周佚试探性的问了下,陈立果却失笑说:“她不可能喜欢我啦,我不会那么自作多情的。” 周佚对陈立果的迟钝很满意,觉得陈立果应该是属于特别难拐走的那一类。 结果却没想到到后来陈立果的迟钝让他伤透了脑筋。 和周佚住在一起后,陈立果的生活又好过了很多,周佚经常在家里做饭,就算自己去睡了,也会给陈立果留灯。 陈立果每次回家看到家里的橙色灯光,心中都是暖洋洋的。 大学的时光飞快,很快就面临毕业。 周佚早在大学的时候就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要走的路,所以大四一毕业立马进了自家的公司。 新闻系的陈立果则去了本地的一个报社。 其实这个报社的规模算不错了,也是因为陈立果的学习成绩优异,才得到的推荐机会,结果他没做几个月,就被人从娱乐版块调到了农业板块…… 那段时间周佚正好出国了两个月,回来之后就看到他好不容易养出了一点肉的陈立果瘦了一圈,原本白皙的皮肤也黑了,简直像是被继母虐待的小可怜。 周佚有点生气,立马找了关系重新给陈立果介绍了工作。 陈立果本来开始还不想去的,但周佚直接给了陈立果脸色看,说不去自己就没陈立果这个朋友了。 陈立果见周佚是真的生气了,小心翼翼的说:“你别生气,我去还不行么。” 周佚看了他这模样,又好气又心疼,他说:“你看看你,说吧,瘦了多少了?” 陈立果说:“我没瘦啊,全是肌肉。”他说完还把袖子往上撸了撸。 周佚说:“没瘦?行吧。” 当天下午,周佚就去买了体重秤,逼着陈立果站了上去。 陈立果苦着脸站上去后,周佚指着上面的数字说:“这叫没瘦?” 陈立果说:“这称有问题……” 周佚说:“哦?” 陈立果被周佚盯的实在没办法,只好装可怜,说:“好,我错了,我去还不行么。” 周佚说:“你再瘦看我怎么收拾你,去把我刚炖的汤喝了。” 陈立果最怕的就是周佚炖的补汤,他实在是搞不清楚那一锅鸡汤里到底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材。反正味道可怕让陈立果浑身哆嗦,但周佚又不肯吃多少,最后舍不得把汤丢了的陈立果只能苦着脸把东西全都吃完。 周佚也拿了个碗,慢吞吞的坐在陈立果对面喝,看着陈立果的脸皱成一团,心中暗暗好笑。 陈立果说:“你再多吃点肉,这么大只鸡我吃不下……” 周佚说:“吃不下就丢了。” 陈立果:“那多可惜!” 周佚说:“不然怎么办。” 陈立果:“……那、那我吃吧。” 周佚眼神里全是笑意。 那鸡其实不大,一个人随随便便就吃了,陈立果就是觉得药味太奇怪,所以才装出一副吃不下的样子。但他的小小心思周佚早就看破了,所以最后陈立果还是捏着鼻子把鸡吃完了。 喝完汤,周佚又从冰箱里拿了点水果让陈立果吃。 陈立果说这水果是什么,怎么长的那么奇怪。 周佚说:“山竹。” 陈立果说:“贵吗?” 周佚说:“不贵,比外面的橘子还要便宜,一块一斤,我还让老板搭了个苹果。” 然后周佚就给陈立果剥了好几个。 陈立果一边吃,一边傻乐,说真好吃。 周佚看着他的模样,没忍住伸出手掐了一下陈立果的脸颊。 陈立果被掐的有点懵,说:“你掐我干什么。” 周佚说:“看起来很软。” 陈立果说:“……” 周佚一开始和陈立果住在一起,单纯是觉得这个人有趣。后来他也不知什么时候,他对陈立果的感情却逐渐变了质。 陈立果完全没有察觉周佚对自己态度的变化,反而是陈立果认的那个干妹妹许舒怜先发现了。 许舒怜趁着陈立果去洗碗的功夫,对周佚道:“你喜欢我哥吧?” 周佚头也不抬说:“你不喜欢?” 许舒怜是喜欢过陈立果的,虽然她现在自称自己是不喜欢了,但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许舒怜说:“你别骗我哥,他好骗我可不好骗!” 周佚放下了手里的书,淡淡道:“你管得着我?” 他恶劣的一面终于毫不顾忌的展示在了情敌的面前。 许舒怜咬牙切齿说:“他们都说你温柔,我看他们真是瞎了眼。” 周佚说:“他们还说你是女神呢。” 许舒怜::“……” 隔了一会儿,许舒怜似乎强行冷静了下来,她低低的说:“陈立果不容易,你真的别骗他。” 周佚说:“我不会的。” 许舒怜叹气,她说:“被你喜欢上,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时他们两个都全然没有察觉出陈立果对周佚的心思, 陈立果洗完碗出来看见两人正在聊天,他说:“你们聊什么呢。” 周佚心想我们在聊怎么把你瓜分了,但他脸上还是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说:“和你妹妹聊专业课。” 许舒怜和周佚都是金融系的。 陈立果说:“哦,这样啊。” 许舒怜看着陈立果,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心想以前怎么没觉得陈立果这么好骗走,早知道这样,她就先下手为强了。 大部分的大学同学,都在大学毕业后分道扬镳。 陈立果和周佚的关系却越来越好。 周佚忙着工作的时候,就由陈立果做饭,菜都是周佚叫人送过来直接放到冰箱里的,陈立果也不知道多少钱,问周佚,周佚就说:“家里人自己种的,没多少钱,就图个吃的安心。” 陈立果也没有蠢到真的觉得这菜很便宜,于是坚持要付一部分的生活费。 周佚却道:“这样吧,家里的水电气费你来付,其他的我来。” 陈立果说:“那怎么行,水电气费能花多少钱。”他们在家的时间都不多。 周佚说:“有什么浪费的,反正我一个人吃不完,吃不完还不是扔了,对了,我明天晚上炖点汤。” 陈立果一听到汤这个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周佚看着他的表情实在是想笑。 第二天晚上,陈立果喝到了周佚炖的汤,然后惊奇的发现味道还不错。 陈立果说:“这是什么汤啊,真好喝。” 周佚说:“乳鸽。” 陈立果说:“没放药材?” 周佚说:“放了,放得少。” 陈立果热泪盈眶,说:“以后能就这么炖不?” 周佚说:“不行。” 陈立果:“……” 周佚说:“还是得放点药材。” 陈立果想起了曾经周佚炖的鸡汤,那味道…… 周佚见陈立果脸皱的好像个包子,笑了,说:“就那么难喝?” 陈立果说:“还好吧……” 周佚低低的笑了起来。 陈立果这才发现周佚是在拿他开玩笑,陈立果狐疑的说:“你不是故意把汤炖的那么难喝的吧?” 周佚说:“不是啊。” 陈立果说:“真不是?” 周佚说:“真不是。” 然而陈立果还是对周佚说的这句话的真实性报以严重怀疑的态度,他觉得周佚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挺好的,但是有时候却有点焉坏,陈立果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把汤弄的那么难喝。 周佚从大二,一直和陈立果同居到毕业。 毕了业两人也没有分开,周佚工作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近,陈立果提议说干脆让周佚把这里退了,去他公司附近住。 周佚说:“那你呢。” 陈立果说:“我们有员工宿舍啊。” 周佚说:“哦。” 结果没过几天,陈立果就苦着脸回来了,说他们公司的员工宿舍突然不办了,只给安家费,让他们自己租房子去。 周佚说:“这样啊,那就委屈你再和我住段时间?” 陈立果其实这时候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对周佚的喜欢,他怕自己暴露出来,被周佚赶出去——那时候的他肯定狼狈不堪。 周佚对陈立果对他的心思也稍微有些察觉,但他不敢确定,又害怕吓到陈立果,于是决定循序渐进。 事实证明,循序渐进,是周佚做过的最错的决定。 某一天,周佚假装醉酒吻了陈立果,陈立果也给了他回应,周佚心中狂喜,正准备找个机会同陈立果说清楚,然而没过几天,陈立果却坚持要搬出去。 “为什么要搬出去?”周佚问陈立果。 陈立果没有给周佚答案,他低着头,整个人的色调都是灰色的。 周佚说:“陈立果,你怎么不说话?” 陈立果说不出话来,他怕自己一开口,话还没出口眼泪就先下来了。 周佚说:“陈立果,你回答我。” “抱歉。”陈立果看着周佚的脸,想起了周佚未婚妻对他的威胁,他想如果周佚对他露出厌恶的表情,他一定会崩溃的。 “陈立果!”周佚到底是有些生气了,他说:“你什么意思,说走就走,不给我个理由?” 陈立果说:“真的,对不起。”脑子一片混乱的他,甚至想不出借口。 周佚看着畏缩的陈立果,想到了前几天他吻了陈立果的事。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陈立果才要搬出去?难不成他觉得陈立果喜欢自己,都是他的自作多情?难不成陈立果不肯说理由,只是想给他留下最后的颜面? 周佚第一次心乱如麻,他说:“陈立果,你真的要走么。” 陈立果缓缓的点头。 周佚冷冷的说:“你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 周佚的声音是那么冰,冰的陈立果瑟瑟发抖,他想有时候上天真是格外的不公平,要将他生命里的唯一温度,从他的生命里抽走。 对于陈立果来说最可怕的不是寒冷,而是享受过温暖之后的寒冷。 陈立果拖着行李,慢慢的往外走去。 周佚站在客厅里看着他的背影。 陈立果觉得仿佛有无数根针扎在他的背脊上,他多想转身对着周佚说:“我不走了,你也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但陈立果到底是不敢,于是他推开门,关上门,将他和周佚彻底隔开。 陈立果走之后,周佚把屋子里的东西全摔了。 他第一次这么生气,也是第一次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陈立果,你好样的!”周佚最后坐在客厅里抽烟,抽了一包才勉强冷静下来,他说,“要是让我知道你搬出去是为了某个人,我就——” 想到了陈立果那张脸,周佚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我就把你打断腿关起来。” 此时的陈立果并不知道他心爱的周佚佚在想什么,他拖着行李到了自己租的小屋子,然后抱着行李低低的哭。 哭完之后,从行李里掏出一条内裤,对着内裤低低的嘟囔,说:“周佚佚,你有那么多内裤,就送我一条给我留个念想吧,我、我真的……好喜欢你。” 好喜欢好喜欢,就算把我的命当做礼物给你,我,也是愿意的。 150、周佚的回忆(二) 因为陈立果搬出去这件事,周佚和陈立果闹了几个月的脾气,他断了和陈立果的所有联系。 陈立果心中有鬼,更是不敢主动联系周佚,于是两人的关系就这么僵持下来。 结果到最后坐不住的还是周佚,他找了一天晚上,直接去陈立果家的门口堵了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陈立果,我不联系你,你就真的不打算联系我了?” 陈立果手里还提着准备做晚饭的食材,再次看见周佚,他当然是高兴的不得了,但他却不敢将这种喜悦表现出来,只是低低道:“没、没有。” “没有?”周佚说,“我今天不找你,你会给我打电话?” 陈立果低着头没吭声。 周佚有点心烦,说:“把门打开。” 陈立果只能乖乖的开了门,让周佚先进了他的出租屋。 周佚一屋子眉头就皱起来了,这出租屋太破旧了,就一室一厅,他虽然在外面的时候根据周围的情况就猜到了这里环境不好,但也没想到能差成这样。他说:“厕所呢?屋子里没厕所?” 陈立果嗫嚅着说:“厕所在走廊尽头……” 筒子楼都是这样,面积已经够小了,哪里有地方修厕所。 周佚看了眼陈立果。 此时正值八月,天气闷热无比,这屋子里没有空调,就一把电风扇。陈立果穿着t恤刚从外面回来,浑身上下都是汗水,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周佚说:“你在哪里洗澡?” 陈立果说:“洗澡啊,我都是烧水提到下面去……” 周佚:“……”这夏天也就罢了,冬天怎么办。 陈立果似乎猜到了周佚在想什么,慢慢的说:“我问了,这里冬天有澡堂……” 周佚是真的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陈立果如此坚决的搬出他们一起住的地方。 周佚身上的气压已经很低,然而在看到陈立果手里提着的晚餐食材时,他几乎是有些恼火了,他说:“陈立果,你晚上就吃这个?” 陈立果手上提着点蔬菜和挂面,这屋子里连个冰箱都没有,想来也不可能有鸡蛋什么的。 陈立果说:“只是今天比较忙……”他说的话是那么没有底气,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周佚说:“哦?那你昨天吃的什么?” 陈立果说:“昨天啊,我炒了两个小菜呢。” 周佚说:“吃完了?” 陈立果说:“吃完了。” 周佚看着陈立果,气笑了,他说:“可以啊,陈立果,这才两个月没见,你就学会对着我撒谎了?” 陈立果的耳根子有点发红,说:“真的是两个菜,我做的豆腐和豆芽。” 周佚表情冷冷的,没说话。他越看陈立果越觉得瘦了,他辛辛苦苦每周炖汤好不容易把陈立果养的白白嫩嫩,这才两个星期就瘦了一圈。 陈立果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法子再和周佚在一间屋子里继续坐下去,于是说自己想去冲个凉。 周佚面无表情,说:“去啊,我在这里等你。” 陈立果说:“啊……” 周佚说:“不然怎么着,你还想赶我走?” 陈立果哪里敢这么想,他知道周佚是在生气,而且特别的生气,所以啥话也不敢说,提着个小桶装了衣服和洗发水屁颠屁颠的走了。 然而到了厕所,洗发露都抹上了,才发现自己居然没带换洗的裤子。 陈立果有点无奈,想着一看见周佚,他就什么事都做不好。万幸的是手机被他放在了桶里,所以陈立果在厕所里光着屁股给周佚打了个电话。 周佚说:“怎么了?掉厕所洞里了?” 陈立果苦着脸,心想男神生起气来挖苦人原来也是那么不留情面,不过这件事的确是他不占理,所以只能道:“周佚,你能帮我拿条裤子过来么,我忘记带了……” 周佚说:“放在哪的?” 陈立果说了自己放东西的位置。 周佚说:“等着。” 周佚挂了电话,正准备去给陈立果去找裤子,陈立果又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不用了,他裤子找到了。 周佚说:“找到了?” 陈立果说:“对对对,不用你拿了,我看见自己的裤子了。” 陈立果的语气有些慌张,这语气对于周佚来说十分熟悉,一般有什么事情想瞒着他的时候,陈立果就会是这种声音。 周佚正准备问怎么了,眼神忽的一转,道:“好,那你快点洗完回来。” 陈立果似乎松了口气,说:“嗯嗯,你在客厅坐着等我啊,我很快就洗完。” 电话一挂,周佚立马去了陈立果的卧室,翻了陈立果的衣服柜子。 这屋子里的衣柜很小,几乎藏不住什么东西。周佚拿开陈立果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几分钟后就在衣柜的最底下,找到了一个精致的实木盒子。 周佚看了盒子一眼,片刻犹豫后,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好奇,将那盒子慢慢的打开了。 然后周佚就看到了自己的内裤。 周佚:“……” 那内裤被叠成了一个小方块,仔仔细细的摆放在盒子里。 周佚脑海里浮现出了陈立果给他洗内裤的模样,心里一直燃烧着的火气完全熄灭了,他把盒子重新放好,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坐回了客厅里。 陈立果这个澡洗的非常匆忙。事实上他在叫周佚帮他拿衣服的下一秒就后悔了——他想起了自己放在衣柜里藏着的东西。 要是那东西被周佚发现了,自己一定会被当做变态吧,陈立果焦虑的想,周佚可千万不要去翻他的衣柜。 万幸的是,陈立果进门后,看见周佚还坐在那破旧的布沙发上,正低着头看手机。 本来冲个澡可以凉快不少,但陈立果却满头大汗,他说:“啊,周佚你热不热。” 周佚闻言抬头,也不知是不是陈立果的错觉,他觉得周佚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嘴上也没有继续再嘲弄他,只是道:“不热。” 陈立果说:“噢……” 两人间就这么沉默下来,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最后周佚轻轻道:“陈立果,你真的不打算搬回来?” 陈立果抿了抿唇,他说:“抱歉。” 周佚觉得如果他没有看到陈立果抽屉里的东西,那大概会又生出一肚子的火气,但现在他看见了,所以眼前嘴硬的陈立果,在他眼里莫名的可爱了几分。 周佚说:“你不回来,我就去找别人了。” 陈立果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痛,但脸上还是副宽容大度的模样,状似不在意的说:“新室友吗?要好好挑啊。” 周佚一直在观察着陈立果脸上的表情,他发现陈立果的演技真是毫无破绽。或许是从小的生活让陈立果学会了伪装,总而言之,陈立果若是不想让人发现他在难过,那脸上还真是可以做到不露分毫。 周佚叹气。 陈立果觉得周佚这口气真是叹的他更难受了。 周佚说:“陈立果,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回不回来。” 陈立果说:“不,我不回去。” 此时的陈立果简直就像一个叛逆逃家的孩子,周佚则是那个因为孩子逃家而无比烦恼的家长。一边心疼孩子在外面受苦,一边又想孩子受到教训。 周佚说:“随便你吧。”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失望。 陈立果勉强笑了笑。 说完这些话,周佚便走了,那天晚上陈立果一个人吃的挂面。 挂面挺难吃的,就随便放了点盐,陈立果吃完之后觉得胃堵得慌,就去走廊上坐了一会儿。 此时筒子楼里有不少人都在走廊上休息,陈立果看到他们大多数都成双成对,有的还是三口之家,唯独自己。 陈立果想,他一个人孤独的来到了这个世界,恐怕也会一个人孤独的离开。 周佚回去之后就陈立果的问题咨询了一个很有感情经验的朋友。 那些朋友非常惊讶周佚居然会被感情困扰,说没想到啊,周佚你也有今天。 周佚说:“别废话。” “你确定那人喜欢你?”那朋友谈过很多次恋爱了,说,“哦,不对,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不喜欢你的人好像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周佚说:“你难道也喜欢我?” 那朋友很坦然的承认了,说:“对,曾经喜欢过。” 周佚:“……我怎么没看出来。” 那朋友说:“因为你很迟钝。” 周佚:“……” 他沉默两秒,认真思考之后觉得这肯定不是自己的问题,因为陈立果的心思,连他那个便宜妹妹都没看出来。 跳过了这个话题,那朋友又给了周佚一些建议,说如果爱人太胆小,就要主动出击,感情这种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一旦生出变数那后悔都来不及。 周佚说:“你们一般怎么表白的?” 那朋友说:“这你可就问对人了……来来来,让我给你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如果要说后悔,那周佚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他真的信了自己这个朋友。 这朋友说表白的时候一定要有惊喜,特别是确定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 周佚说什么惊喜。 这朋友说,惊喜惊喜,先惊再喜,我保证你按我说的做你朋友高兴的能哭出来。 于是周佚就被他朋友坑了,他居然真的去买了戒指,然后告诉陈立果,他要结婚了。 陈立果当时在电话里听到的这个消息,眼泪刷的就掉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周佚说:“所以可以出来陪我一起挑礼服么?” 陈立果说:“可以,当然可以。” 周佚说:“陈立果,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 陈立果:“……” 电话挂断,陈立果整个人都泣不成声,他想到了那个来找他的女人,心想她果然没有骗自己。 这个误会,本该是被无比甜蜜的解开。 但是周佚才说出前面一句话,后面一句还憋在嘴里,一辆货车就朝着两人装了过来。 周佚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陈立果一把推开,然后陈立果的身体被高高抛弃,又重重落下,在地上绽开出一朵血色的花。 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周佚惊恐的表情,陈立果满是鲜血的脸。 一个冰冷的机械声音响了起来,那声音说:“你好,我是暗恋互助系统。” 周佚说:“……” 机械音道:“你好?” 周佚说:“什么?你是什么?” 那机械音又重复了一边,道:“我是暗恋互助系统,帮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周佚还在懵着。 机械音说:“你再发呆,你的爱人就要走了哦。” 周佚说:“你可以救他?!” 机械音说:“不,是他可以救他自己。” 这便是故事的开始,这机械音,就是周佚的系统一零一二。 一零一二告诉周佚,完美命运系统已经入住陈立果的身体,陈立果也成为了宿主,只是任务和他们项目组不一样,只要陈立果完成了,就可以重新获得生命。 “我的任务呢?我的任务是什么?”周佚这么问。 “你的任务啊。”那系统说,“让你的爱人的高兴就行了,但是——你不可以妨碍你你的爱人做任务哦。” 然后周佚就被投入了和陈立果一样的世界,在进入每个世界之前,他都会得到一个关于那个世界的剧本,和自己所要扮演的人设,只是根据周佚系统的设定,他唯一可以崩人设的对象就是陈立果,只是却不能让陈立果发现他的身份。 当然,这些剧本大部分都因为周佚的缘故被崩的一塌糊涂,但他的系统说没关系,只要陈立果乐意,随便他做什么。 在穿第一个世界的时候,周佚也不知道陈立果乐不乐意,所以他竭尽全力的对陈立果好,想要补偿他的蠢果。 但是他的好心却毁掉了一切。 陈立果没能承受住和周佚如此相似的爱人的诱惑,崩掉人设,进度条直接归零。 周佚被抽离世界的时候,一零一二有些无奈,他说:“你这样不行啊。” 周佚说:“怎么回事?” 一零一二说:“他不能给你回应——准确的说,是他扮演的人设不能给你回应。” 周佚眉头皱起。 一零一二说:“你不能让他再崩人设了,这样太耗费时间,也太耗费宿主的心力。”他没有告诉周佚,不是每一个宿主都能够回去,有的人沉沦在了这些世界里,因为他们失去了分辨真假的能力。只希望周佚的爱人,能够恪守住本心。 周佚也担心,于是第二个世界,便和陈立果拉开了距离。 第二个世界陈立果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到达了第三个世界。 第三个世界可以说是一个转折点。 周佚变成了冉青空,陈立果变成了徐文悠。 周佚看着陈立果认认真真的完成着任务,最后一个人出了国。 周佚终于忍不住了。 每个世界都太长了,几乎就是一个人的一生。 几十年扮演一个人,简直就是种折磨。周佚有点失控,他把陈立果给囚禁了。 然而让周佚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被他囚禁的陈立果并不难过,反而非常的高兴。 “啊啊啊啊啊,好爽啊啊啊啊。”他的蠢果脑袋上蹦出这么一条弹幕。 周佚:“……” 蠢果脸上一副宁死不屈,你要了我的身体,不能要我的心的表情,灵魂却很诚实的往外蹦着弹幕条。 周佚:“……”以前怎么没发现陈立果这么闷骚。 然后他就把陈立果上了,不,准确的说,是冉青空把徐文悠上了。 陈立果听开心的,周佚又不开心了。 “如果换了其他人呢。”周佚说,“他也乐意么?” 一零一二说:“但是没有其他人。” 周佚说:“如果呢?” 一零一二淡淡道:“如果他没有推开你,被撞死的是你,是不是他就不用做这些事情了。” 周佚猛然醒悟。 一零一二说:“所以你还要和我说什么如果。” 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这种假设,只会让周佚自己难受。陈立果这么努力的做任务不就是为了回去见他么。陈立果扮演着别人,最终只为成为自己。 坚持回去的想法,持续到了最后一个世界。 周佚不知道自己在最后一个世界是怎么熬过来的。 穿成林昭容的周佚,看着陈立果和这个世界的周佚相亲相爱。 这个世界里,陈立果不是孤儿,他有疼爱他的父母,优越的家境,和喜欢他的周佚。用一零一二的话来说,就是这是个已经被改变的世界。 周佚看着陈立果幸福的表情,有些绝望,他问一零一二说陈立果如果选择留下来,那这个世界会继续延续下去么。 一零一二说:“会。” 周佚说:“那陈立果的身体的?” 一零一二说:“会死亡。” 周佚感到了窒息,知道答案的他将陈立果绑了,却什么都舍不得做,只是吻了他一下。 陈立果闭着眼睛躺在他的面前,像吃了毒苹果的王子,而他,就是想要抢夺王子的恶龙。 最终周佚选择了放弃。 他在生日的那天,看到了满目喜悦的陈立果。 陈立果的手上戴着手表,那手表周佚见过——他曾经也戴过这一款。 “生日快乐。”熄灭了最后一根烟,周佚走了。 陈立果自然也不会叫他留下。 周佚就像一个在等待绝症诊断书的病人,他想,他不能剥夺陈立果选择的权力。 于是他看着陈立果从高中到大学,最后过了一个完满的生日。 属于这个世界的周佚问陈立果想不想和他在一起。 周佚看着陈立果狂喜的神色,心沉了下去。 “他会选择留下么?”周佚问他的系统,他的语气如此无助。 “你应该为他高兴。”一零一二说,“这个世界,有哪里不好么。” 这个世界是完美的,没有一点瑕疵,任谁都可能沉溺其中。 周佚想,换位思考,如果他是陈立果,那么选择留下,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我要失去他了。”周佚绝望的说,“我要永远失去他了。” 一零一二低低的叹息。 在这样的绝望里,周佚也依旧没有给陈立果一点暗示,他要让陈立果做出内心最渴望的决定,就算这个决定会让他痛不欲生。 最后陈立果做出了选择。 周佚看着时间凝结后,面前的美好画面逐渐碎裂。 时间倒流回了周佚出车祸的前十分钟,他还在路边同陈立果说他那场不存在的婚礼。 看着眼前鲜活的爱人,周佚不再压抑自己,他拉着陈立果就往家里跑。 陈立果被他推到床上的时候还一脸懵逼。 周佚心想,他真是不愿意再等一分钟。 两人做的翻天覆地。 最后结束的时候,陈立果差不多都不会动了。 周佚摸着陈立果的脸,温柔的问他想去哪个国家结婚。 陈立果就眼珠子能动,话都说不出出来。 周佚说:“b国的移民比较好办,我们就去b国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陈立果:“……”说的好像我能说话一样。 周佚说:“既然穿回来了,我有事情想问你。” 陈立果眨眨眼睛。 周佚说:“陈立果,你偷我内裤的时候,那内裤洗过了么?” 陈立果::“……”啊啊啊啊啊被发现了!!! 然后周佚这个不要脸的继续说:“要是一条不够,我还能送你几条,全是我穿过的。” 陈立果脸涨红了。 周佚瞅着他,笑眯眯的亲了亲他的嘴,说:“真可爱。” 陈立果心想把我家纯洁可爱高贵冷艳的周佚去哪了,周佚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151、婚后 周佚和陈立果在 b国完婚。 两人举行了一场正式的婚礼,陈立果的妹妹和周佚的父母均都到场了。 许舒怜哭的好像结婚的那个人是她自己,一边给陈立果整理西服一边说如果周佚欺负他就来找自己。 陈立果无奈,说找到你了你帮我揍他么? 许舒怜说她虽然瘦弱但是她家的狗子却非常的强壮,找几个朋友一起干掉周佚想来全然没有问题的——狗子是许舒怜的男朋友,学拳击的。 周佚穿着一套黑色的西服,就站在旁边看着两人,他的胸花非常特别,是一朵很可爱的小蘑菇。 陈立果当时看到他的胸花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说你为什么要戴小蘑菇。 周佚在陈立果的脸侧亲了一下,说:“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是朵小蘑菇么。” 陈立果脸红了,说你怎么知道的。 周佚哼了声,说:“我知道的可多了。” 陈立果盯着小蘑菇看了一会儿,说:“这蘑菇你哪里找来的。” 周佚说:“空运过来的。” 小蘑菇颜色鲜艳,一看就属于有毒不能食用的那一类,周围用常青藤缠绕起来,倒是出乎意料的有趣。 陈立果说:“那我的胸花为什么只有常青藤?” 周佚说:“因为我就是常青藤啊。”无论严寒酷热,都围绕在小蘑菇旁边,守着他护着他。 陈立果心想你才不是常青藤呢,你明明是向日葵…… 婚礼还没开始的时候,陈立果见到了周佚的父母。 周佚的母亲还是神色淡淡的模样,脸上还挂着笑容,好像自己的儿子和男人结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看了陈立果一眼,然后对着周佚说:“周佚你怎么把这个孩子骗到手的。” 周佚说:“费了不少力气呢。” 周佚母亲说:“看得出来,不过这孩子值得。” 陈立果站在旁边手足无措,感觉这和他想象中的剧情完全不一样。 周佚的母亲说:“生活是自己过的,做什么选择都是自己的事,不用去管别人怎么想。” 周佚点头。 周佚的母亲家境非常好,也正因如此,她在选择二婚的周佚父亲后,遭受了不少非议。很多人不明白明明如此优秀的她,为什么要选择一个离了婚的男人。但时光却给了那些人答案,周佚的母亲现在很幸福。 周佚的父亲表情严肃,但也没有说任何反对的话。 “你们去坐着吧。”周佚道,“马上就要开始了。” 周佚的母亲点点头和他父亲一起坐到了亲人的席位上。 “你爸妈居然不反对?”陈立果说,“我还以为……” 周佚说:“你想象中的我妈用支票砸你剧情没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陈立果:“……”咦,你咋知道的。 周佚捏了陈立果的脸一下说:“你的表情太明显了。” 婚礼的音乐响起,周佚牵着陈立果的手走到红毯之上。 可爱的小花童一路往前撒着鲜艳的玫瑰花瓣,这里的一切比陈立果的梦境还要美好。甚至在交换戒指的时候,陈立果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是在做梦。 周佚察觉了陈立果的紧张,伸出手轻轻的在陈立果的手心里捏了捏。 陈立果回握回去,手心里全是湿热的汗水。 交换完戒指后,两人在众宾客面前相互亲吻。 周佚吻的认真,直到陈立果气喘吁吁了,他才将他放开。 陈立果眼睛湿润,看着周佚轻轻的笑了。 婚礼举行的非常顺利,没有出任何的岔子,晚上周佚把陈立果推倒在大红色的喜床上,然后剥了个干净。 陈立果的肌肤被红色的床单衬托的更加白皙,周佚食欲大增,把陈立果连皮带骨全部吞进肚子里。 第二天陈立果没能起来。 周佚搂着他说他有个惊喜要给陈立果。 陈立果问什么惊喜。 周佚说:“我找到你父母下葬的地方了。” 陈立果一愣,随即讶道:“你找到了?在哪?” 周佚说:“在b市。” 其实陈立果的父母并不好找,因为当年陈立果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送他的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也没有人任何人企图寻找过陈立果。 但万幸的是最后一个完美世界给了周佚提示,他先去查了陈立果被送进孤儿院的那年发生过的意外事故,随后在意外事故里找到了一对一起死去的夫妻。 握住了线头,剩下的真相很快就被抽丝剥茧。 陈立果并不姓陈,也不是被父母抛弃,他只是运气糟糕的遇到了几个坏了心肠的亲戚。 陈立果出生不久后,他的父母便遭遇了意外双双身亡。因为这意外来的太突然,他们甚至都没有准备好留下遗嘱就撒手人寰。 按理说依照法律,陈立果本该继承大部分遗产,但那时的法律制度还不健全,所以陈立果的坏亲戚就钻了空子,他们将陈立果送到了孤儿院,独占了他的家产。 陈立果不是被他父母抛弃的,如果他的父母健在,他会像最后一个世界那样,是他们的心肝宝贝,活在蜜罐子里长大。 陈立果听的眼泪都差点落下来。 周佚抱着他说不哭不哭,以后我也可以当你爸爸。 陈立果听到这话,眼泪莫名其妙就缩回去了,心想周佚你个王八蛋,这时候了还要占我便宜。 婚礼结束第三天,周佚就带着陈立果去了他父母所在的陵园。 陵园里全是郁郁葱葱的高大松树,此时还是夏天,但陵园里凉风习习,丝毫感觉不到炎热。 陈立果和周佚找到了陈立果父母的墓碑,那墓碑一看就许久没有人打扫的样子,生了不少青苔,也没有放任何祭品。 陈立果拿着湿毛巾,一点点的把墓碑上的污渍清理干净,然后跪下给他的父母磕了头。 “爸妈。”陈立果说,“我回来看你们了,我叫陈立果,过的很好,他叫周佚,是你们的儿媳妇。” 被陈立果叫做儿媳妇的周佚这次也没和陈立果争,而是恭敬的跪下来也磕了头。 陈立果说:“我很想你们,以后也会经常来看你们,你们不要担心,我挺好的。” 他把燃烧着的三炷香插在了墓碑前面的泥土里,又把自己准备好的贡品全都摆了上去。 那天陈立果在墓碑前面待了很久,中途周佚离开了会儿,给陈立果留了些和他父母独处的时间。 期间陈立果对他父母说了什么,周佚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回来的时候陈立果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走吧。”扫完墓,陈立果说,“谢谢你,周佚。” 周佚摸摸他的头,说:“乖,有我陪着你呢。” 陈立果笑了。 这事情在陈立果身上就算翻了篇了,但在周佚那里却过不去。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负过陈立果的人,当初那些黑心肠的亲戚怎么昧了属于陈立果的东西,他就要他们怎么吐出来。 半年后,周佚又给了陈立果一个巨大的惊喜,他带着陈立果去看了一间房。 陈立果一开始还以为这房子是周佚做的投资,但走进去后看到屋子客厅中央挂的一幅照片,他才明白了这屋子到底意味着什么。 照片上幸福的一家三口都在笑着,妈妈抱着孩子,爸爸抱着妈妈。 还不满一岁的陈立果笑的口水往下滴在他妈的胸前,他妈也丝毫不在意。 陈立果抱着相片,大哭了一场。 周佚说:“你爸爸姓王,你原来的名字叫做王子期。” 陈立果说:“这名字真好听。” 周佚摸摸他,说:“陈立果也好听。” 陈立果笑着说:“陈立果是我院长取的名字。” 陈立果虽然很小就从孤儿院里出来了,但他还是经常回去看看,毕竟如果没有孤儿院,他连这条命都没了。 周佚说:“你想把名字改回去么?” 陈立果想了想,说不了,我叫陈立果也可以过的很好。 后来陈立果问周佚他的那些亲戚呢,周佚开玩笑的说被自己装进油漆桶灌水泥沉海里去了。 陈立果说:“你不会真的这么干的吧?” 周佚低低的笑了,说:“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伊淮。” 陈立果:“……” 周佚说:“爸爸,难不成你想把他们全部灌水泥了?” 陈立果认真想了想,说自己真的有这么幻想过。 周佚:“……” 这房子的房产证最后挂在了陈立果名字低下,在过户的时候,周佚问陈立果想不想看他的亲戚。 陈立果无所谓,说看看也无妨。 于是他就见到了把他送到孤儿院去的大姨。 她的大姨已经六十多岁,见陈立果和周佚的时候神色畏畏缩缩,话也不敢多讲,不知道周佚之前和她打了什么招呼。 陈立果看了她只觉得新奇,他原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亲人了,但却没想到冒出来了一个,虽然这样狠毒的亲人,陈立果宁愿不要。 办好了过户手续,陈立果就要离开了。 他的大姨突然哭着求陈立果原谅他,说她当年是鬼迷心窍,之后一直很后悔。 陈立果说:“你真的很后悔吗?” 他大姨点头如捣蒜,说:“你原谅我吧,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陈立果说:“你如果震的后悔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大姨语塞,嗫嚅着说:“我、我没敢,我怕你怪我……” 陈立果说:“所以其实你没后悔,如果我不找到你,你连道歉的话都不会对我说。” 他大姨脸色惨白,哭的快要喘不过气。 陈立果对着周佚说:“走咯。” 出去之后,周佚才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心软呢。” 陈立果说:“心软?我为什么要心软,是他们抢了我的东西。” 周佚看着陈立果嘟嘟囔囔的模样,眼神里是满满的笑意。 之后陈立果又见过这些所谓的亲人几次,不过都没说什么话,因为他们看见周佚,就好像被猫提住了后颈的老鼠。 周佚也有点烦他们,不知道同他们说了什么,陈立果再也没有看见过他们。 不用再在乱七八糟的世界里穿越,陈立果的生活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但他并不觉得这种生活乏味,反而觉得十分享受。 周佚做饭的味道又神奇的变了回来。 陈立果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控制自己做饭的味道的?” 周佚说:“你猜?” 陈立果说:“这我哪猜得到。” 周佚说:“猜不到我就不告诉你。” 陈立果:“……” 后来他实在是太好奇,就跑去厨房看着周佚做饭,看了几次后,陈立果不可思议的说:“你该不会每次放下去的调料分量都一样吧?” 周佚说:“看出来了?” 陈立果:“……”他的爱人是变态。 周佚说:“真聪明。” 陈立果一直觉得周佚是个优秀的让人发指的人,和他生活在一起后,这种想法不但没有改变反而加深了。 只要陈立果点,几乎就没有周佚不会做的菜。 陈立果有时候觉得他工作太累,说让阿姨做就好了。 结果周佚一脸幽怨,说:“你是不是已经腻了我了?” 陈立果:“宝贝你想多了……” 周佚说:“你要是敢腻了我,我就把你炖汤喝。” 他虽然笑着说的时候像是在开玩笑,但陈立果却莫名的有种周佚是认真的感觉——所以说到底从什么时候他可爱的向日葵居然有点发黑…… 生活继续美满的继续。 周佚同父异母的姐姐周纯在陈立果和周佚在一起三年后企图从疗养院逃跑。 周佚叫人把她抓了回来,她看着周佚疯狂的叫骂,说别让她出去,不然她非要弄死周佚和陈立果。 周佚看着她,表情冷淡。 “别做出这幅表情——”周纯其实精神已经有点不正常了,她的父亲和母亲是和平离婚,可周纯却一直想让他们重新在一起。这也是为什么周纯会如此反感周佚母子,甚至做出把周佚的母亲从楼上推下去的行为。 最后周纯做的事,终究让她父亲凉了心。 没了父亲的庇护,周佚想要弄死周纯,跟捏死只蚂蚁似得。 周佚说:“你下辈子就在里面好好过吧。” “周佚!!”周纯说,“你不能这么对我!” 周佚没有心软,如果没有系统在,他和陈立果此时已经天人两别,周纯总归要为她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周佚和陈立果结婚三年后,陈立果的妹妹许舒怜也结婚了。 她结婚的时候已经怀了四个月的孩子,小腹微微鼓起,穿着婚纱的模样很美。 陈立果和周佚去参加了婚礼。 吃完喜宴又闹了洞房,回来的时候周佚问陈立果想不想要个孩子。 陈立果听了一愣,其实作为一个孤儿,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亲人,生个孩子似乎是最简单的方式,但因为陈立果知道自己的性向,所以便绝了这心思。 于是陈立果笑着回答,他说:“你给我生我就要。” 周佚看着前面的红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他说:“现在的代孕技术这么发达,要一个孩子也是很简单的事。” “那你想要么?”陈立果问周佚。 “不要。”周佚心想自己才不要和其他人一起分享陈立果,就算孩子也不行。 “那我也不想要。”陈立果认真的说,“有你就够了。” “真的?”周佚确认,“如果你以后后悔了,我可不会给你机会。” “不要。”陈立果笑着确认。 他应该感谢系统,让他尝试了那么多的人生。他当过父亲,也养过孩子,回到这个世界后,周佚更是帮他找到了父母,他已然不像曾经那样渴望亲情。 周佚心满意足的得到了陈立果的答案。 回家之后,两人度过了一个性福的晚上。 陈立果躺在周佚怀里,肌肤相亲。陈立果一边戳周佚的小酒窝,一边和周佚聊天,说:“周佚佚啊,你最喜欢我们穿的哪个世界?” 周佚想了想说:“都不喜欢。” 陈立果说:“啊?为什么?” 周佚咬牙切齿,说:“因为所有人都觉得我在强/奸你。” 陈立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红了。 周佚说:“你还脸红!” 陈立果不肯承认,说:“我才没有脸红。” 周佚说:“那你说说,你最喜欢哪个?” 陈立果说:“我啊,我最喜欢……都挺喜欢的。” 周佚气的又把陈立果操了一顿,陈立果被他操的哎哟哎哟。 最后实在是不行了,陈立果只能红着脸在周佚耳边低低说了句话,他本来是想求饶,结果哪知道周佚这畜生听完之后做的更厉害了。 爱人之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灵与肉的结合。 第二天浪过头的陈立果说自己腰子疼。 周佚说:“我给你炖汤去。” 陈立果一听立刻说自己不疼了,整个人都很好,并不需要补汤。 周佚捏了捏他已经直不起来的腰说:“那再来一次?” 陈立果:“……” 周佚看着陈立果的表情笑出了声,说:“蠢蛋,不给你放药材,行了吧?” 陈立果腆着脸说爸爸你最好了我最爱你了。 周佚说:“傻儿子乖乖躺着。” 然后他就去从厨房做汤了。 陈立果躺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于是就瘸着脚慢慢吞吞的走到了厨房门口,开始悄咪咪围观他家的厨子。 他家厨子肩宽腰细腿长,上身没穿衣服还赤着脚,系着围裙正在清洗食材,陈立果在旁边看着看着,就看硬了。 陈立果:“……”唉,这都结婚几年了,为什么他还能看厨子先生就把自己见硬呢。 厨子先生也察觉了陈立果灼热的视线,扭过头来说了句:“先生你在看什么呢?” 陈立果走过去,捏了他屁股一把,说:“看你的屁股真翘啊。” 厨子脸红了,说:“先生你别这样。” 陈立果说:“别怎么样?” 厨子说:“先生你有老公了。” 陈立果说:“哼,我那个男人,一点也不中用。” 厨子闻言一挑眉,说:“哦?” 陈立果觉得厨子的屁股手感真是好啊,捏着就不想松手,于是捏了几把后又捏了捏厨子的腰,说:“嘿嘿嘿,小美人,你别当厨子了,跟了我吧。” 厨子放下手里的菜,擦了擦手上的水,说:“先生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陈立果说:“嘿嘿嘿,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不客气。” 然后厨子转过身,直接把陈立果扛了起来。 陈立果哎呀一声说我不玩了。 厨子冷笑着说:“老子都硬了你跟我说不玩了?叫吧,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 陈立果:“……” 厨子啪的打了一下陈立果的屁股。 陈立果赶紧求饶,然后厨子压根不听,说你老公满足不了你就我来,我倒要看看我能不能满足你。 陈立果再次体会到什么叫做自己撩的骚,跪着也要撩完。反正那一天的汤他是晚上才喝到,喝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半痴呆状态。 厨子还问他汤好不好喝。 陈立果说:“好喝好喝。” 厨子说:“那先生你下次还请我么?” 陈立果哭了,说佚佚我错了,咱不演了 周佚说:“哼,我一回来就看见你在和厨子乱搞,还想就这么算了?” 陈立果:“……” 周佚说:“我要帮你把那些痕迹洗干净!” 陈立果闻言差点没崩溃,心里想着这演戏演上瘾了可怎么办,他为什么要去作这个死,最后□□哭的,还不是他自己。 周佚狞笑着扑上来。 陈立果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悔恨的泪水,他想,他以后再也不要和周佚玩角色扮演了。 152、系统的人生 系统十三原来的工作项目组,并不是完美命运项目。 他们总部其实有很多部门,什么帮助宿主谈恋爱啊,帮助宿主变强啊,帮助宿主做好吃的菜啊——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十三是人生巅峰项目组的组长。 按理说他本来在这个项目组一直做下去,但是因为总部的人说要扩展业务,他们的原话是:现在ai竞争压力大了,我们要是不扩展业务,早晚要被淘汰的嘛。 十三觉得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就成了新的项目组的负责人,那时的他还很年轻,还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对未来全是希望。 不得不说,自从各种项目扩张之后,很多ai都出现了精神问题。 十三一个认识的ai据说被宿主绑架之后强行转移到一具身体里,然后被宿主进行了非人道的虐待。 至于虐待的内容十三不知道,只知道那个ai被救回来的时候基本已经废了,哭着喊着说要辞职,说地球人全是变态,说他再也不干了。 十三当时对变态这个词还没有清晰的认识,他天真的以为世界都是美好的,所有宿主都是可爱的好人。 地球,真是个神奇的星球,十三知道的很多意外事件,都是在上面发生的。 在十三还是个小系统,懵懵懂懂的时候,就听说过很多关于地球的故事。 他的前辈语气沉重,叮嘱十三千万要离地球远点,地球是系统们的地狱。 十三问他的前辈,说为什么呀。 他的前辈说:“你认识的一个ai居然和他们上面的一个生物谈起了恋爱,太可怕了。” 十三说:“啊?我们可以和其他生物谈恋爱啊?” 前辈用数据摸了摸他的脑袋,怜爱的看着他,说:“当然可以了,你要和我谈恋爱吗?小十三,我觉得你数据开头的那个1很美。” 年轻的十三并没有察觉他前辈的险恶意图,但万幸的是那时的他一心工作无心恋爱,于是郑重的拒绝了他的前辈。 他的前辈,也就是后来恋爱项目组的负责人一零一二说:“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十三最初的项目组,是帮你走上人生巅峰项目组。 这个项目组的核心思想就是帮助宿主变强变强变强,没有最强只有更强。项目组内的ai大部分都没有出过什么乱子,直到某一次,一个ai突然向总部发来消息哭着说出大事了。 当时的十三只是副组长,于是他看到他们组长问怎么了。 那个ai哭着说他的宿主被日了。 如果换了更年轻的十三,他大概连被日两个字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此时的他已经经历了许多,差不多能了解ai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组长闻言,神情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别问一串数据是怎么表情凝重的,反正这种情绪十三感觉到了,组长说:“你把详细情况发过来一下。” 这个ai一看就没什么经验,明显就是个才来的萌新,说话的时候全部数据都在哆嗦,十三亲眼看到他的数值从正常的数字变成了了乱码。 那个ai说,他和宿主穿到了一片蛮荒大陆,然后宿主任务才做了一半,就突然被他们那个世界的神看上了,还被日了,更恐怖的是看上他们宿主的神不止一个…… 十三感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怖气息…… 组长说:“任务终止。” ai哭着说:“求求你快来把我带回去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十三当时想的是,为什么先受不了的不是宿主,而是系统……这个疑惑在他遇到陈立果后得到了完美的解答。 然而这求救没什么卵用,因为组长后来问了技术部门,技术部门说ai所在的维度有点特殊,强行抽离可能会造成时间不稳定,甚至可能形成时空坍缩。 十三听不太懂这些专业名词,反正他只要知道,这件事很严重就对了。 因为那时候的十三还不是组长,这件事最后到底怎么处理的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个ai最后回来的时候去疗养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不久后法律上就出台了ai保护权益法,规定血/腥和色/情画面必须打上马赛克。 看来那个系统的确是遭受了非系统的虐待。 十三从来都是个很有上进心的系统,他继续帮助宿主,已经让好几任宿主走上了人生巅峰。 这些宿主很多种类,甚至还有宇宙里一颗可爱的小星星和九维生物。 项目组原来的组长退休了,退休之前对着系统语重心长,说让他加油,不要因为其他人改变了自己的本心。 系统问他的组长说你为什么要退休啊。 组长说:“我老了。” 系统说:“数据也会老吗。” 组长说:“我的心老了。” 系统说:“数据也有心吗?” 组长说:“灵魂的心。” 系统说:“数据也有灵魂吗?” 组长说:“就你他妈的话多。” 系统:“……” 系统不知道他妈的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组长为什么退休这件事,一直是个迷,后来十三从工作中隐约了解到,组长在退休之前最后接了一个宿主,那个宿主是地球上的。 “你是不知道,你组长可惨了。”和十三八卦的那个系统说,“听说他一直在被性/骚扰。” 十三说:“什么叫性骚扰?” 那个系统说:“……你还年轻,还是不知道的好。” 十三一脸懵逼,但因此对地球生出了丝丝的好奇之心。 很久之后的十三很想对着当时的自己说:“叫你他妈的好奇,你他妈好奇个屁啊。” 但年轻的十三还很年轻,年轻的系统心都很大,觉得自己可以征服宇宙。 十三在帮你走向人生巅峰项目组做到了组长的位置,他经历过了无数的艰难挑战,感觉自己已经可以面对新的风暴。 所以总部找到十三,并且对他说希望他可以去完美命运项目组当组长的时候,十三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下来了。 知道他答应了这件事的好友惊恐的说十三你是不是疯了。 十三说:“为什么说我疯了?” 他的好友说你不知道地球是什么地方,那是系统的地狱! 十三说:“啊?”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这话。 他的好友说:“那上面的生物都太可怕了,你还记得你的组长么?他最后一任宿主就是地球人。” 十三说:“没那么恐怖吧。” 他的好友说:“真的有——我劝你早点把工作辞了吧” 然而十三信心满满,说我一定可以拿下这个挑战。 他的好友长叹一声,说:“祝福你。” 从地球回来的十三如果能回到过去,大概会揪着年轻自己的衣领扇几耳光,说就你他妈的事多,要啥挑战,你他妈的是吃多了吗——自从从地球回去,他就知道他妈的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他们这个时空的时光是不能逆转的,所以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十三一开始遇到的几个宿主,还是蛮正常的。 因为他挑的对象,都是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却因为意外事故突然身亡,充满了求生欲的人类。 那些人类帮助了其他世界扭转了世界线,最后有的选择留在了系统构造的世界里,有的选择回到地球。 总而言之,一切都很顺利。 系统对他的友人说:“我觉得地球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吓人嘛。” 他的友人说:“那是你运气好。” 系统说:“不是吧,人类都还不错呀。” 友人说:“呵呵。” flag是立不得的,在和友人经过了这次对话后,系统就遇到了陈立果。 陈立果:“遇到系统是我三生有幸。” 系统:“遇到陈立果是我八辈倒霉。” 很嫩的系统遇到了很嫩的陈立果,本该过上和谐幸福的帮助他人的生活,但十三却被人阴了,不,是被系统阴了。 一零一二带着他的帮你恋爱项目组开始尾随十三,而十三却毫无察觉。 第一个世界,陈立果因为动了心崩了人设。 看着陈立果在黑暗空间里发呆,十三对他好言相劝,说让陈立果不要太把这些世界当真。 陈立果说:“可是这些人都是真实的啊。” 十三说:“你玩过拟真游戏么?” 陈立果说:“玩过。” 十三说:“这就是一场游戏。” 陈立果听着十三的话,似懂非懂。这时候的十三并不知道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砸的非常用力,差点没把自己砸残了。 经过第一个世界,十三的宿主陈立果调整了心态,原本的完成了第二个世界的任务。 十三以为他们可以轻松加愉悦的结束这次穿越,他抱着这种想法,直到到了第三个世界。 陈立果被冉青空关起来的时候,懵逼的其实不止是陈立果,还有系统。 他看着眼前一片马赛克,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耳边的对话却是如此清晰。 “不要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不可能。” “啊……唔啊……啊!” “喜欢么?” “呜呜呜,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十三:“……” 他开始怀疑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宿主出了问题。 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开头而已,十三和陈立果都在变化,陈立果从抗拒穿越变成了游戏人生的态度,十三从一个单纯的系统,成了佛经交流会的常驻人员。 以前十三不明白为什么系统们会交流佛经,后来他们互相分享经验的时候,才发现并不止他一个系统这么惨。 “我真的受不了了。”一个系统抽泣着说,“他每天晚上都要对着我做那种事,还问我喜不喜欢。” 十三:“……” 另一个系统冷冷道:“呵呵,我的宿主到了新世界就没有听过,他开车的时候都在撸。” 十三:“……” 还有一个系统说:“开车撸算个屁,我宿主开机甲的时候还在撸呢。” 十三:“……” “十三。”有系统问他,说:“你的宿主呢?” 十三想了想,幽幽的吐出一句:“撸死了。” 其他系统:“……” “唉。”众系统感叹,“地球人真的好可怕啊。” 完美命运项目才进行了一半,系统就已经多出了一个儿子,他是第一个被宿主叫爸爸的系统,大概也会是最后一个。 “爸爸。”他的宿主陈立果腆着脸说,“你最好了,我最爱你了。” 系统脑子里冒出了一句话:我要是你爹我就把你射在墙上——这个想法一出,他就惊觉了自己的改变,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对这些荤段子信手拈来了。 陈立果,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十三感到了世界观的碎裂。 不得不说,陈立果不搞基的时候,还是个很可爱的宿主的,然而他可爱的时间实在是太少,让系统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啊,不要,求你放过我。” 十三心想又来了。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不——” 十三心想,陈立果,你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就不能换个台词么。 再后来,他们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才怪。 陈立果给他偷来的孩子取名叫陈系的时候,系统真的很强去搞一具身体,然后把陈立果揍的生活不能自理,最好是揍出个永久性阳/痿。 但他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他们总部是反对暴力的。所以反对暴力的总部为什么不把声音一起屏蔽了呢?听着陈立果嗯嗯啊啊的十三想。 十三觉得自己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告诉陈立果自己的本名。 陈立果在不知道自己本名的情况下,都能给自己起那么多绰号,要是他知道了自己的本名还得了? 十三是对的,因为后来陈立果知道他的本名后,他就多了个绰号叫“香香”。 十三生气的问陈立果为什么叫他香香。 陈立果眨着眼睛用一种天真无邪到让人愤怒的语气说:“我们地球上有种东西叫十三香啊。” 十三:“……” 最让十三受不了的,是他的同事也知道了他的这个绰号。 下属不敢叫也就罢了,但问题是总有敢叫的同事。 一零一二说:“香香,你要不要和我去地球度假,我给你买棉花糖。” 十三说:“香香?” 一零一二说:“怎么了香香。” 十三:“……” 陈立果真的是十三命中的劫难,所以和陈立果分别的时候,十三心中虽然略微有点舍不得,但更说的是舒爽。 他很想对陈立果说:“我他妈的终于可以放假了。” 但鉴于仅剩下的父子情谊,十三忍了,还是让陈立果撒了会儿娇。 在最后一个世界里,十三以为陈立果会选择留下来。毕竟这里和陈立果的现实实在是差太远了,现实中的他没有父母没有周佚,一无所有。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他有什么理由离开呢。 可是陈立果出乎了系统的预料,他选择了离开。 “这不是我的周佚。”陈立果这么说,“周佚在我的世界等我呢。” 系统说:“但他要结婚了。” 陈立果说:“没关系,至少我要去参加他的婚礼。” 系统说:“好。”他尊重陈立果的选择。 于是时间回溯,陈立果回到了车祸前的十分钟。 陈立果心爱的周佚拉着陈立果就回了家,系统有点疑惑,他奇怪周佚为什么会知道陈立果穿越的事情。 这疑惑在他知道一零一二的存在后解开了。 十三很生气,找到一零一二说你为什么跟踪我。 一零一二说:“我没有啊。” 十三说:“你放屁。” 一零一二:“……”十三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突然就会说脏话了。 忘了说,穿越的世界和他们的世界时间流逝速度不一样,穿了那么多年,在他们的世界也不过是一个月左右罢了。 十三说:“别让老子以后看见你,看见你一次打一次。” 一零一二:“……” 十三说:“瞪什么瞪,不服?” 一零一二沉默三秒,说:“服。” 差点被十三揍的一零一二在十三去地球上旅游的时候,给他买了个棉花糖作为赔罪的礼物。 棉花糖是粉色的,看起来味道很不错。 十三一开始十分不屑,但尝了几口后,觉得味道还不错,于是默默的吃光了。 一零一二看着十三吃,表情很是变态。 然后就有路人报了警。 警察来的时候一零一二有点懵,和警察解释说自己不是变态,那个孩子也不是自己拐来的。 警察说:“所以孩子呢?” 一零一二:“咦?” 十三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跑了,还查询了公交路线,准备去看看自己的傻儿子陈立果。 然后父子两人在斑马线上相遇,儿子把不到一米的爸爸抱了起来。 “统统,统统,来香你一个。”陈立果在十三粉嫩的脸蛋上印上了一个吻。 十三:“……” 在陈立果企图再次亲他的时候,十三阻止了陈立果,并且对他加以威胁:“再亲老子弄死你。”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陈立果又毫不犹豫的亲了他。 十三:“……”好烦。 陈立果虽然是惹人讨厌的,不过山竹的味道还不错,勉强抵消了十三的不满。 山竹酸甜多汁,陈立果剥一个十三吃一个,很是满足。他大概也知道了在白烟楼的世界里,陈立果为什么会那么愤怒了。 毕竟如果换了他,看见这么好吃的东西被别人吃了,大概也是很生气的,况且这东西还这么贵。 吃完山竹之后就是火锅。 系统吃的时候只恨自己是具小孩子的身体,没吃多少就已经饱了。 陈立果饭量倒是很大,一桌子的菜居然被他和周佚消灭的差不多。 十三被陈立果抱回了家,然后开始拉肚子——这种生病的情况他在陈立果身上也见过,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还叫陈立果赶紧去睡觉。 结果就是晚上拉到脱水的时候十三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身体就这么魂归西天,死前还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抽水马桶。 回到总部的十三很难想象第二天他尸体被发现时陈立果的反应,他会被嘲笑吧,他一定会被嘲笑吧。 果然被嘲笑了。 嘲笑他的人还是一零一二这个王八蛋。 他说:“你的死法怎么那么清奇。” 十三说:“我乐意。” 一零一二说:“好的亲爱的,你开心就好。” 十三说:“哼。” 一零一二说:“亲爱的其实我还给你准备了一具身体。” 他说着给十三看了画面。 十三看到了一个清秀的美少年。如果换成以前的十三,他大概会对一零一二的好意挺感激的,但现在的十三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系统了。他察觉了一零一二的险恶用心,然后微笑着说:“你把身体给我吧。” 一零一二:“好啊好啊。” 拿到清秀美少年的十三去了趟建造身体的项目组,对他们说:“这身体可以改改么?” 那项目组说你想怎么改。 十三想了想,调出了一张东北金链大汉的照片说:“照着这具身体改。” 那项目组说没问题你等着。 十三露出会心的笑容。 同样在笑的还有一零一二,这是的他并不知道,他精心挑选的美少年,已经变成了一米九的金链子纹身彪形大汉。 十三再次回到地球上后,对着一零一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吗?你这样的在我们那儿,是要被日的。” 一零一二:“……”这他妈的是谁?! 十三说:“我的小一零一二,我是你的十三啊。” 一零一二:“……” 十三说:“怎么不喜欢么?” 一零一二哽咽着说:“喜欢死了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十三:“呵呵。” 153、周佚和弹幕 周佚第一次看到陈立果脑袋顶上冒出弹幕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当时的陈立果被自己推倒在床上,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嘴里也叫着,冉青空你想做什么,放开我,不要啊。 然而他脑袋顶上的弹幕弹出的内容却是:“好爽啊啊啊啊,别停啊啊啊啊啊。” 周佚:“……” 他沉默了片刻,开口问他的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一零一二帮你恋爱系统当即表示这是为了让爱人心意相通,不产生太大的误会研发出的功能。只要爱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那么他的脑袋上就会跳出弹幕条。 周佚有点无语,但这弹幕条也让他稍微放下了心中的担忧——至少他知道,陈立果是自愿的。 于是周佚轻轻的吻上了陈立果的唇,看见陈立果头顶上的弹幕变成了一个害羞的颜文字——( w )。 周佚:还挺可爱的。 然后两人就做了,周佚一点点进入了陈立果,亲吻着他的嘴唇,颈项和身体。 陈立果低低从抽泣,表情看起来可怜极了。 如果周佚没有看到他脑袋顶上的弹幕条,大概会心疼一会儿,然而他现在实在是心疼不起来。 因为陈立果此时想的内容是:他还真是器大活好啊。 周佚:“……”他为什么会有一种自己被嫖了的感觉,很想站起来去抽根烟。 这一天,两人做了几次,陈立果疲惫的睡了过去。 周佚看着陈立果的睡颜,有些心疼,于是低下头亲了亲他汗湿的额头。 一零一二问周佚,说:“你快乐吗?” 周佚把手上的烟灭了,冷冷的吐出一句:“快乐你妈逼。” 一零一二:“……”你以前都不说脏话的。 穿越使人快乐——才怪。如果可以选择,估计周佚和陈立果一样,会想回到原来的世界,而且是越早越好。 经过之前崩人设的世界,陈立果的演技有了质的提升,他终于知道了该怎么隐藏属于陈立果的情绪,扮演别人。 陈立果扮演的徐文悠很真实。 周佚把他吃穿入腹时,就算他爽到不能呼吸,也是一副啊,我不要,求你别这样的倔强表情。 周佚心想,这样就够了,既让陈立果高兴了额,又让他完成任务,一切都很完美。 周佚的系统一零一二也很高兴,他说:“啊,我的小十三,我爱他!” 周佚:“……”他仿佛看到了一零一二说出这句话时那痴汉的表情。 周佚是第一次强制爱,所以虽然陈立果的弹幕条已经表示了他真的很开心,但他还是有点担忧,怕陈立果不喜欢。 于是周佚想尽办法给陈立果找乐子,让厨师天天做陈立果喜欢吃的菜。 周佚这时候已经改变了自己做菜的味道——他不能让陈立果发现,自己就是周佚。 把陈立果囚禁起来之后,周佚一度怀疑陈立果会因此消瘦。 但是事实证明他多虑了,因为上称的陈立果不但没有瘦,还重的吓人。 周佚看着那个数字目瞪口呆。 和他一起假装目瞪口呆的还有陈立果,其实陈立果一点都不惊讶,他此时想的是: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吃得太多被发现了呢。 周佚:“……”陈立果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在这个世界里,除了囚禁之外,其实两人相处的还行,至少陈立果是挺愉快的。他摸着陈立果的脑袋,亲了亲他软软的嘴唇。 周佚想,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好像也还不错。 但想归想,任务还是要做,陈立果为了冉童童的命运完成度死了,被人一枪打死在周佚的怀里。 周佚当时浑身是献血,整个人都傻掉。 陈立果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喜欢……” 周佚的表情痛苦无比,他将额头抵在陈立果的额头上,哽咽的流着泪。 救护车来了,陈立果被送上了担架。 其他人或许会觉得陈立果还可以抢救一下,但周佚却很清楚,陈立果走了,去了下一个世界,但他还不能走,他得善后,将冉青空这个角色补全。 周佚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因为第一个世界崩人设的惩罚,他根本不知道他和陈立果到底已经穿越了多少次。或许是一次,或许是两次,或许已经无数次。但这都不重要了,周佚想。 葬礼那天在下雨,周佚抱着陈立果的骨灰盒,身后有人给他打着伞。 他看到了属于徐文悠的坟墓,和陈立果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无论是照片还是名字,都是另外一个人。 他们不过是在演戏罢了,连死亡也是假象。 可即便是这样,周佚还是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看到坟墓被水泥盖上,对一零一二说:“我可以一起死么?” 一零一二说:“你的时间还没有到。” 周佚说:“还有多久。” 一零一二查了一下,说:“冉青空是死于车祸,时间跨度有点长,二十三年。” 二十三年,是挺长的。 周佚道:“那就过吧。” 二十三年,对于一个地球人来说,真的太长了。周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他有时候甚至都会产生一种幻觉,觉得陈立果这个人其实只是自己的幻想,他根本没有什么系统也不是在穿越,只是因为徐文悠死后太过悲伤,才自欺欺人产生了幻觉。 万幸的是,他的脑海里还有个系统。 “你忍忍吧。”一零一二说,“以后你在这些世界独活的时间会越来越短的。” 周佚嘴里喊着根烟,说:“嗯。” 然后他终于熬过了这漫长的二十年,如愿以偿的死了,死前居然觉得幸福。周佚眼前是无尽的黑暗,一零一二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说:“走吧,下个世界。” 下个世界的周佚是个古代皇子,名叫燕景衣。 燕景衣和嵇熵,光看两人的身份,就已经可以脑部出一部虐心的大剧了。 而事实也是如此。 周佚强迫了陈立果,他捏着陈立果细瘦的腰肢亲亲的吻,看着他抽泣挣扎。 陈立果脑袋顶上的弹幕条向来都很破坏气氛,陈立果:“啊啊啊,好开心啊啊啊啊啊啊。” 周佚当时想的是,为什么陈立果每次都在啊啊啊啊呢。 后来陈立果不啊了,变成了“咦嘻嘻嘻嘻好爽啊。” 周佚:“……”宝贝,你还是“啊啊啊”吧。 一零一二其实蛮佩服周佚的,说这样你都能不笑场。 周佚站在窗边,看着窗外连绵的大雪,无奈的说:“我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陈立果。” 一零一二说:“加油。” 周佚和他系统的交流不像陈立果和十三那么频繁,他们也没有残忍的互相伤害,所以关系还不错。 最最重要的是,帮你恋爱项目组早就研发出了声频马赛克,所以一零一二不用经受声音的摧残——虽然估计他挺想听的。 周佚虽然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陪在陈立果的身边,但他的人设并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他还得带兵打仗。 周佚说我没打过啊。 一零一二说不怕,瞎几把打。 周佚:“……” 然后瞎几把打的周佚就打赢了,他问系统如果打输怎么办。 一零一二说:“打输了?换个身体呗。” 周佚:“换个?” 一零一二说:“你不觉得的敌国帝王我国军师在一起这种故事也挺让人高兴的么?” 周佚从这个世界开始,就确定他的系统是没有节操这种东西的。 陈立果的文艺细胞,已经完全表露了出来,他在这个世界里,完美的扮演了一个铮铮傲骨的军师,即便被辱,也不曾放下自己的骄傲。 周佚拿到了陈立果给他火星文,然而他并不能看懂。 周佚叫一零一二给他查查这是什么意思。 一零一二查过之后说:“你不懂我的爱。” 周佚:“……”唉。 这个世界燕景衣的人设,就是个标准的渣男,他喜欢既喜欢江山,又要美人,然后不管美人愿不愿意,先上了再说。 周佚站在窗口对着一零一二语气深沉的说他想抽烟。 一零一二说:“为什么。” 周佚说:“我为什么那么渣。” 一零一二说:“你可以的你是最棒的。” 周佚说:“你说我娶妻,果果会难过么?” 一零一二想了想,说:“我觉得不会。” 周佚也觉得不会,因为他已经发现陈立果把他当成按/摩棒了。这种情形他应该是要高兴的,但却又偶尔会觉得气闷。 生活虽然不如人意,但依旧要继续。 在大婚的当天,陈立果离开了这个世界。 周佚赶回去的时候,看到了陈立果的尸体,还有尸体上的一盒子玉/势。 周佚:“我不知道我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一零一二说:“这时候,微笑就好了。” 周佚:“……” 不得不说,陈立果每次都在挑战周佚演技的极限。 提问:看见自己心爱的人抱着按/摩棒一脸安详的去世了,爱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答:多么痛的领悟,大概是你的爱人觉得你还没有按/摩棒好用。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新帝燕景衣在大婚第二日就被触怒,处死了二十多个太监宫女。没人知道这是什么原因,连皇后都不知道。 发完火,周佚把陈立果葬入了皇陵。 他这个行为,当然引起了无数朝臣的不满。然而周佚只是冷笑着说:“没了他,朕不介意当个昏君。” 臣子们看出这皇帝是认真的,反对的声音被迫小了起来。 第一次当皇帝的周佚居然非常称职。 他励精图治,征战几国,创下了盛世。唯一美中不足,就是终生无后。 无论臣子们再怎么试压,他都毫不动摇,一开始还借口说朕还年轻,后来干脆说朕就是不想生你能拿朕怎么着。 臣子们也没见过这么固执的皇帝,不过除了这一点之外,皇帝身上好像就没有什么缺点了,于是臣子们也只能忍着劝着,最后还是没能让皇帝妥协。 当皇帝果然是很累的。 每到夜深人生的时候,周佚坐在案桌前批阅奏折,累了他就会去窗边看看,然后一脸深沉的陷入思考。 一零一二实在是没忍住,问:“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周佚说:“没什么。” 一零一二:“你就告诉我吧。” 周佚看着窗外茫茫大雪,叹着气说:“我只是在想,他为什么要抱着那盒玉势,我真的没能满足他么?” 一零一二:“……”大兄弟你居然把这个问题想了这么多年,我竟是有些心疼你。 对一个男人最大的打击,就是他没能在身体上满足自己心爱的人。 周佚忘不掉那盒玉势,觉得那盒玉势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陈立果如果知道了周佚在想什么,也不知会不会喊冤,说不是我给你添堵,都怪我的辣鸡系统,死活不肯把玉势带走,才造成了这个误会,佚佚你别想太多,你的活儿还是很好的。 忧思过重的周佚没能活过五十岁。 病来如山倒的他,竟是一夕之间就不行了。 然后在临终之前,他将自己的皇位传给了早已看中的继承人,并且让他在自己死后,将自己和嵇熵葬在一起。 “父皇。”周佚做父亲的皇子跪在病榻前,握着周佚的手说:“可还有什么吩咐?” 周佚想了想,奄奄一息的说:“你把我柜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那皇子过去,取来了一个精致的盒子。他本以为盒子里放的是什么珍贵之物,哪知盒子打开,他被里面的东西惊呆了。 没错,盒子里放了十几根长短不一的玉势。 皇子:“……父皇你身体有恙用这东西是不是太过刺激了?” 周佚:“……”你他妈的脑子里想什么呢。 皇子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说的好像有点问题,于是赶紧问:“父皇这东西你是想……” 周佚已经快没气了,他用最后的力气说你把这东西给我一起埋了。 皇子眼里闪着盈盈泪光,心想自己的父皇真是不容易,怪不得这么多年未曾有子嗣,原来是有龙阳之好,又顾忌皇家威严,竟是和这些冰冷的物件过了一辈子。 周佚:“……”看你这表情,你又在脑补什么呢。 其实周佚差不多能从皇子的表情里猜到一二,但是他这会儿已经没有力气解释,于是只能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皇子见周佚没了气息,嚎啕大哭,然后举国同殇,为周佚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 但周佚并不想要盛大的葬礼,他只想和皇子解释明白,那玉势真不是他在用…… 周佚:“好生气。” 一零一二:“别生气,下个世界找回场子。” 周佚:“……”不,他感觉他永远都找不回来了,他甚至怀疑之前的世界他是不是陈立果是不是早就尝试了更新奇的死法、 然后周佚又穿了,这次他是个医生,还是个变态医生。 abo真是神奇的设定,刚穿到那个世界的周佚还想着他心爱的果果会是个可爱的小o吗,信息素会很好闻吗,屁股会很白吗,生/殖腔会很深吗。 现在演的角色多了,陈立果的演技也越发的精湛,周佚都快认不出他来了,但陈立果头顶上那特特立独行的弹幕还是出卖了他——虽然没有记忆的周佚在看到弹幕的第一时间差点笑场。 周佚:“所以为什么我心爱的果果是个a?” 一零一二说:“我之前不是给你说了他是a了么。” 周佚沉痛的说:“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 一零一二说:“你要知道,我们系统从来不开玩笑。” 周佚说:“这个玩笑好好笑。” 一零一二:“……” 反正无论周佚怎么想,陈立果这个a是当定了。 周佚开始威胁陈立果说要把他变成o。 陈立果一脸不屈和冷酷,然而脑袋上的弹幕条却暴露了他怂货的本质:呜呜呜不要切我的jj。 周佚:“……”他差点说出口变o是不用切jj的了。 陈立果的信息素是酒的味道,非常好闻,周佚嗅了两口就有点沉溺其中。 然后他问一零一二说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a对a没反应么? 一零一二深深叹气,然后对周佚道:“不是我说你,我觉得陈立果如果变成一条狗,估计你会觉得人兽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周佚:“……” 他沉默了整整三分钟,然后对一零一二说出三个字:“有道理。” 一零一二:“……” 没有搞人兽,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那条让惹你动心的狗。周佚坚信他家陈立果变成狗也肯定很可爱。 一零一二深深的感到了谈恋爱的周佚的恐怖之处。 abo的世界里,命运之女对周佚充满了敌意。不,准确的说是好像自从周佚企图和陈立果搞基后,每个世界的命运之女都对周佚有意见。 周佚觉得这很正常,谁叫他是个人渣呢。 在这个世界作为双面间谍和奇怪医生存在的周佚给陈立果打了一针, 陈立果被打针之后身体激素产生了变化,信息素越发的香甜,好像成熟的果子。 而周佚就是那个把果子摘下来的人。 两人在这个时机厮混许久,陈立果嘴上说着不愿意,弹幕却很诚实,冒出来的爽字都要给周佚洗脑了。 周佚有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点根烟在窗台上,看着深沉的夜空问一零一二谁是陈立果最喜欢的人。 一零一二说:“是你是你,陈立果最喜欢的是周佚。” 周佚把烟灭了,冷笑着说:“陈立果要是敢喜欢其他人,我就亲手把他阉了。” 一零一二心想还以为你要给他吃毒苹果呢。 白雪公主,哦不,妖艳贱货陈立果自从把这些世界当做游戏来玩后,小日子过的是很滋润的。 周佚比陈立果要崩溃许多,因为他要在陈立果的弹幕里保持演技,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有一次在陈立果面前脱了衣服,就看见陈立果的脑袋上冒出一排字:“好长咦嘻嘻嘻嘻嘻。” 周佚:“……” 他走过去,一口吻住了陈立果。 然后陈立果的弹幕就变成了:“好软咦嘻嘻嘻嘻。” 周佚:我他妈的要被嘻嘻嘻洗脑了。 周佚曾经尝试让一零一二把弹幕功能关闭了,但他发现这不行,因为没了弹幕的他无法确定陈立果到底喜不喜欢。 影帝陈立果现在已经能够熟悉的掌握所有角色定位,你从表情上看不出一丝的端倪。 周佚忍不了陈立果难受,于是他选择了让自己难受。 abo的世界里,不开一次机甲好像对不起这个世界,于是周佚看着陈立果带着:来都来了。的心情,跑到前线去杀虫族了。 “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周佚有点担心。 “不会吧。”一零一二说,“十三很靠谱的。” 周佚说:“那就好。” 两人相别几年后再次重逢,周佚吻了陈立果,看到他头顶上蹦出了一条:我不能这么堕落下去了,我不能沉迷于肉体的快感。 周佚心中欣慰想着他的果果的灵魂终于升华,结果不到一分钟,陈立果的头顶上的弹幕就变成了:去你妈的不沉迷,好爽啊啊啊,再来。 周佚:“……”唉。 这个世界陈立果去世的时候非常安详,就这么默默的死在周佚的怀里。 等周佚察觉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周佚摸着陈立果的脸颊,低低的叹气。 一零一二说:“别难过。” 周佚说:“我不难过,我是在高兴。” 高兴,我们离回家的路,又近了一些。 154、周佚和弹幕(二) 在接下来的世界里,周佚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成为陈立果的父亲。 儿子陆嘉树,父子陆之扬,周佚在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心中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失望。 “我居然是果果的爸爸。”周佚说,“唉。” “世事无常啊。”一零一二跟着周佚感叹。 不过既然父子关系已经成为了事实,那周佚就只能试着接受了。周佚知道陈立果是个孤儿,于是他想着在这个世界给陈立果尝尝父爱的味道。 小小的陈立果可爱极了,脸蛋白白嫩嫩,眼睛大大睫毛长长,脑门儿顶上还在一个劲的冒着弹幕:啊啊啊啊,海绵宝宝好好看啊,粑粑你再让我看半个小时吧啊啊啊啊啊。 周佚对陈立果无言以对,于是干脆把陈立果的卧室全部装成了海绵宝宝的样子。 黄色的窗黄色的灯黄色的墙纸,睡在床上的陈立果满脸都是满足的表情。 周佚走过去,亲了亲陈立果的额头。 在陈立果漫长的成长周期里,周佚真的把陈立果当做儿子来疼,虽然他并没有当过父亲,但做了一切父亲父亲应该做的事,带他去游乐园,给他买各种玩具。 纯洁的父子关系终止于他发现陈立果不是自己亲生的。 周佚:“我的头顶上没有弹幕,只有一片绿色的草原,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剧透?” 一零一二说:“我也不知道啊。” 可怜的陆之扬被陆嘉树不负责任的母亲戴了绿帽子,陆嘉树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一零一二说:“好了,现在陈立果不是你儿子了,你是会欣喜若狂还是兴致全无呢?” 周佚:“……”他这个系统是不是哪里有点问题? 没了血缘的阻碍,周佚的确可以靠近陈立果了,但他也不敢直接对陈立果下手,还是给了陈立果一个缓冲期。 被他冷淡处理的陈立果楚楚可怜,抱着海绵宝宝含着泪水问爸爸你不喜欢我了么? 周佚心中道,儿子,爹永远爱你。但脸上却一副冷淡的表情,看着陈立果失望的离去。 周佚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是有点过分,然而陆之扬的人设就是这样,他不可能对不是他儿子的人温柔以待——除非那人有了情人的身份。 陈立果慢慢的长大,从孩子,到少年,到青年。 反正周佚最后能确定的事情就是:他把陈立果吃穿入腹时,陈立果在这个世界已经成年了。 被他吃进肚子的陈立果哭着说不要,但是脑袋上的弹幕却暴露了他龌蹉的灵魂,弹幕飘着:陆之扬用力别停啊啊啊啊,有性/生活好开心啊啊啊啊。 周佚:“……” 完事儿之后,有了性/生活的陈立果在床上满足的睡去,周佚却去走廊上抽了一根烟。 周佚说:“感觉自己被嫖了。” 一零一二:“……” 周佚说:“而且这种感觉,好像似曾相识……” 一零一二听着也没吭声。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他们两人都算非常开心,除了陈立果死的时候。 那一次周佚是真的想骂脏话,陈立果这个小王八蛋,死前都不忘记和他来一发,最后死在他怀里的时候简直要成为周佚的心理阴影。 周佚把陈立果蒙在他眼睛上的布撤了下来,然后瞬间软了。 周佚:“陈立果,我真他妈的想操.死你。” 一零一二眼前一片马赛克,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周佚把衣服给陈立果穿上,然后又叫来了医生。 医生又不是阎王,自然不可能让死人复生,于是陈立果就这么嗝屁了。 从小给陈立果看病的医生在看到陈立果身上的伤口后,对陆之扬一脸鄙夷,那是表情显然就是在说:你这个变态你居然这么对你的儿子,连人死了都不放过,把人搞的浑身都是伤。 周佚:“……”他还真是有嘴都说不清。 最后周佚震怒让人去查,这一查就查出了一连串的事情。 陈立果因为命运之女而死。 周佚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惊讶,他只是有点生气,说:“我是不是不太了解陈立果?” 一零一二说:“啥意思?” 周佚说:“他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报复我么。” 一零一二没吭声,其实他很想说,是不是你想多了,你家亲爱的只是想在死前来一发而已…… 举办了陈立果的葬礼,周佚却还是得表现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好在他演技过关,谁都觉得他很难过。 周佚摸着陈立果的墓碑,在心中暗暗发誓,说下个世界一定要把陈立果操的他/妈都不认识。但是他却忘记了,只要离开这个世界,就会失去这个世界的记忆。 这是崩掉第一个世界惩罚,他永远只记得第一个世界的事情。 之后周佚很少出现在人前,他的生命里只有陈立果一个人,陈立果不见了,那他也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 好在这个世界的周佚没活多久,在陈立果死去的第二年,他就死于一场意外车祸。 这车祸真的是意外,周佚感到眼前一黑的时候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回到了系统所在的特殊空间。 一零一二讶异道:“你就这么死啦。” 周佚说:“……好像是。” 一零一二说:“好吧好吧,出意外也怪不得你,下个世界。” 周佚当了一次陈立果的爸爸,正在想着下个世界能有什么花样,系统就给了他个惊喜。 在末日的世界里,周佚成了陈立果的儿子。 周佚:“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复杂呢,我只想和他保持单纯的肉体关系啊。” 一零一二:“……” 这个世界里,陈立果又能尝一尝当父亲的乐趣。 周佚这个儿子比陈立果称职多了,才一年多时间就长大成人,省下不少粮食。 这个世界的陈立果是个傻爸爸,只要周佚一卖萌,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周佚在发现自己的异能是吞噬别人的异能后,就知道自己肯定是个主角。 藤蔓,冰火,想啥来啥,把陈立果用草藤拖进小树林的时候,周佚还有一点犹豫,他怕吓着陈立果了。 结果证明他实在是想太多。 因为藤蔓刚把陈立果的裤腰带撑开,陈立果的脑袋上就出现了一排“咦嘻嘻嘻嘻嘻。” 周佚瞬间萎了。 于是他没有进入陈立果,而是就用藤蔓帮陈立果撸了一发。 陈立果面色潮红,身躯不断的扭动,按理说周佚应该很有兴趣,但他脑袋上的弹幕,实在是让周佚下不去手。 周佚:“我感觉自己被嫖了。” 一零一二没吭声,他已经预感这句话要成为周佚的专属台词。 陈立果虽然挺乐意的,但身体却必须不诚实,他的演技已然出神入化,将他在这个世界的角色演的活灵活现。 这时候周佚又必须得感谢弹幕,因为如果没有弹幕,他大概对陈立果是真的下不去手。 “不要,不要。”陈立果双眼含泪,不住的哀求,他的表情是那么惊恐,声音里带着颤抖,“系系,我是你的爸爸啊。” 周佚心想是我爸爸也没用,然后毫不犹豫的把陈立果吃了个干净。 这个世界因为有异能,所以周佚和陈立果尝试了很多花样。 陈立果全程一副爽的,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好爽啊啊啊不要停的表情。 周佚对陈立果非常的无奈,他亲着陈立果的嘴唇,问陈立果喜欢么。 陈立果当然说:“我不喜欢,求求你住手。” 然后周佚嘟囔了一句:“明明你就很喜欢。” 陈立果那时候已经全然听不到周佚说了什么,他的灵魂早就从脑袋里飞向了遥远的星空,脑子里全是些黄暴的东西。 周佚看着他的表情差不多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心中相当的复杂,他既希望陈立果高兴,又害怕陈立果忘了他。 周佚说:“你们有宿主忘记原来世界的例子么?” 一零一二说:“有啊,多着呢。” 周佚:“……” 一零一二说:“这些世界多好,比原来的世界可有趣多了。” 的确经历过这么多有趣的事情,会不会觉得原来的世界太过平淡?吃过了大餐,会不会嫌弃清粥小菜太寡淡? 周佚有点心烦,又把陈立果操了一顿。 这个世界命运之女最终的目标,是拯救世界。 周佚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段时间因为意外有点神志不清,连系统声音都听不到。 等他有意识的时候,才发现陈立果整个人都要被他玩坏了。陈立果浑身上下都是暧/昧的痕迹,正趴在水边抽抽噎噎。 周佚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他走过去,抱住了陈立果,含含糊糊的喊着爸爸。 陈立果喜极而泣,知道自己不用纵欲过度而亡,他伸手搂着周佚,感动的说:“儿子,虽然你是傻的,但是爸爸爱你。” 周佚:“……” 陈立果总是能那么恰如其分的破坏气氛。 再后来,陈立果就丢下他不到十岁的儿子撒手人寰。 周佚看着陈立果尸体的时候,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是,爸爸,没了你儿子怎么办啊。 但他很快就察觉是自己入戏太深,没了陈立果其实挺好的——因为那陈立果的任务完成又去了下个世界。 陈立果去世后,周佚背着陈立果的尸体去了很多地方。 陈立果的尸体比较奇怪,完全没有腐败的迹象,周佚问系统是怎么回事,系统说:“因为他就是一串模拟出来的数据啊,和这个世界真实的人类是不一样的。” 周佚说:“那我也是数据?” 一零一二说:“不,准确一点说,你是病毒。” 周佚:“……” 最后周佚把陈立果带回了他们曾经住过的屋子,那里已然是一片荒芜,周佚打扫干净后,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最后时间到来的时候,周佚带着陈立果的尸体找了一座火山口,然后终身一跃,跳了进去。 一零一二说你的死法真是有创意,周佚说:“谁叫我那么无聊呢。”都把这个世界走遍了。 一零一二说:“好啦好啦,下个世界下个世界。” 本来按照正常情况,周佚是没有关于其他世界的记忆的。 但是系统却出现了bug,所以当周佚穿到黑帮世界,成为伊淮的时候,对之前的世界的记忆已经开始隐隐约约的浮现在脑海里。 他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 沉迷肉/体,无心谈恋爱的陈立果全然没有发现周佚的暗示。 在黑/帮的世界里,陈立果是个高贵冷艳的黑/帮大佬,而周佚则是狼子野心的继承人。 不得不说,虽然在推倒陈立果的时候,周佚很有成就感,但两人做完,他心中却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陈立果就在他身边熟睡,周佚想的却是,好想早点回去。 因为关于其他世界的记忆开始复苏,周佚开始想起陈立果各种各样的死法。 什么被一枪/打死啊,什么抱着玉.势死啊,什么活活做死啊……他越想越头疼,连觉都睡不好。 不得不说,黑/帮世界,是周佚最低落的时候,而这个世界偏偏又很长。 周佚一边过,一边心疼陈立果,觉得额如果要是他没来,放着陈立果一个人穿越,那该有多心疼。 至少现在,他还能陪着陈立果度过一个又一个轮回。 这个世界的陈立果,去的非常安详。 周佚某天回家,就看到陈立果坐在椅子上,已经失去了生息。 周佚走过去,抱住他,在心中暗暗道,乖,你先走,我马上就来。 周佚没有等待,他交代了后事,然后让人把自己和陈立果的骨灰和在了一起。 这件事本该没人知道,但命运之女却察觉了一二,并且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活着的时候在一起,死了也别想将他们分开,这就是周佚的想法。 接着又是几个世界。 周佚的心情从平静到焦急最后又平静了下来,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无论陈立果怎么选,他都不会怪陈立果。 在最后一个世界里,周佚没能成为他自己,他成了一个旁观者,一个路人甲。 周佚隐约猜到了会发生什么。 周佚说:“我很怕他留下。” 一零一二安慰周佚,说不要难过,事情还有转机。 周佚说:“无论他做出什么抉择,我都不怪他。” 其实系统并没有规定周佚不能去干扰陈立果,他却自己选择了放弃。 最后世界的陈立果看起来太幸福了,幸福的让周佚觉得他如果对陈立果做了什么,那真是件不可饶恕的事。 他们经历了太多的世界,原本世界清晰的记忆,也模糊了起来。 但周佚知道他会永远记得陈立果的面容,记得他的笑。 “高中的时候和他不熟。”周佚说,“连话也没说过几句,我甚至不知道他在暗恋我。” 一零一二安静的听着。 周佚说:“那么多个世界,简直就像生生不息的轮回。”万幸的是,这个轮回有终点,并且即将到来。 然而陈立果真的喜欢这个终点么,真的愿意舍弃这一切么。 在这个世界里,他爱的人也爱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羡慕的让人嫉妒。 周佚从来没有在陈立果的脸上看到过那么多的笑容。苦难的生活在陈立果的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他不敢相信爱情,更不敢信有人会爱自己。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会和周佚错过的原因。 但这个世界的陈立果却很自信。 大概经过了那么多的世界,他也品尝到了许多他从未尝过的味道,感受到了许多他曾经渴望的感情。 在穿越里,陈立果变了。 同样改变的还有周佚。 以前的周佚内敛的好像一块温润的玉,他怕吓着陈立果,于是循序渐进,想要用自己的行为让陈立果感到自己的感情。 但事实证明,有的人是吃硬不吃软的。 若是周佚当初直接对陈立果表白,那他们根本不会错过。 周佚一直在想,如果陈立果选择回去,那他要做的第一件是就是把陈立果日了。 周佚的系统一零一二和周佚一起在忧郁,他的目标是让周佚和陈立果成功谈恋爱,却没想到最后来了这么一茬。 一零一二说:“我说他们的留存率怎么那么高,太阴险了完美命运项目组。” 周佚说:“很多人留下?” 一零一二想了想说:“很多。” 的确很多,当虚幻变成现实,谁不愿意选择更美好的世界的呢。 有爱人,有亲人,有你曾经渴望的一切。 越思考,周佚越没有信心,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最后的结局。 生日,地震,升学,旅行。 在陈立果的生命轨迹里,并没有一个叫做林昭容的人参与,他喜欢的周佚一直陪着他。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于到了抉择的时分。 周佚去找到了陈立果,他很想吻他,很想抱住他告诉他真相,但面对面目幸福的陈立果,这些话他都说不出口。 于是他只能说:“生日快乐。”陈立果表情懵懵懂懂,并不知道这个叫做林昭容的人,为何对他有如此执念。 林昭容用自己的额头抵着陈立果的额头,看着他心爱的小孩儿眼睛里都是星光。 周佚说:“陈立果,我很想你。” 陈立果听不懂。 周佚觉得他要失去他心爱的小孩儿了,因为他看见他爱的小孩儿脑袋顶上全是幸福的泡泡。很高兴吧,这么多人为他过生日,周佚想,他以前一直以为陈立果不喜欢热闹,所以通常是和陈立果两个人一起过,现在想来,他原来一点也不了解陈立果。 “你开心么?”他这么问陈立果。 陈立果点点头。 答案如周佚所料,丝毫没有意外。 然后周佚就放陈立果回去了,他站在厕所里,把烟抽完后丢在了垃圾桶。 周佚说:“如果他选择留在这里,那原来世界的他怎么办。” 一零一二说:“时间不会倒流。” 时间不倒流,便意味着陈立果会死在车祸里。 周佚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掏空,他说:“他会留下么。” 这个问题周佚已经问了好多遍了,一零一二一开始还以为周佚是在问他,后来才发现,周佚是在问他自己。 他曾经把陈立果留下的理由和不留下的理由用纸列出来。 发现留下那边长长一串,而不留下那边就只有一个:原世界的周佚在。 周佚出了厕所,随便找了个座位开始等待。 时间在他身上变得格外漫长,他甚至开始害怕眼前突然出现黑暗。 就好像一个等待死亡通知书的病人,周佚已经不抱希望了。 然后黑暗降临,光明又再次亮起,周佚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陈立果——车祸没有发生,时间倒流了。 他的陈立果,选择了回来。 周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一把抱住了陈立果,想要将他融进自己的身体。 陈立果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回来后周佚会是这个反应。 但周佚并不想解释,他恶狠狠的说:“陈立果我真他妈的想操/死你。” 然后他低下头,狠狠的吻住了陈立果的唇。 陈立果没有挣扎,虽然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周佚的吻他还是很乐意要的。 吻完后,周佚把陈立果带回家,马不停蹄的吃穿入腹。 陈立果被他弄的掉眼泪,周佚也不停下,他差点就失去他了,差点失去他的蠢果。 他的蠢果从不曾让他失望,即便是在故事的最后,他也选择了他心爱的周佚。 万水千山,命运轮回,陈立果的心都从未变过,就像周佚,一直陪在他身边那样。 155、那些年被关的AI 六八的全名是六八七三五九。 在进入帮你走上人生巅峰系统项目组之前,他一直以为世界都是美好的,生物和生物之间都是和谐的,ai是有ai权的。 但他进入了人生巅峰项目组,还接了一个地球人的任务。 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地球人意味着什么,所以接下任务的时候,他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同事朝他投来的都是同情的目光。 项目组的组长语气沉重的对他说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注意安全,还有就是注意安全。 六八一脸天真无邪的说:“我们ai会有什么危险呢?” 组长的数据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六八并不知道这声叹气是什么意思。 许多年之后,面对自己的宿主,六八七三五九会想起,组长带他去见识宿主的那个下午,而那时的六八,已经可以微笑着说出一句:组长我要杀你全家。 每一个恶毒的系统都遇到过一个糟糕的宿主。 在六八接下这个项目的时候,ai权益还没有那么完全,所以什么剧情都不会马赛克,他到宿主身上的那天,他的宿主正在捅一个人。 一刀,又一刀,瘦瘦小小的宿主手里拿着一把刀,把面前的强壮的男人捅了个稀巴烂。 他战战巍巍的开口:“你好。” 宿主的动作顿了顿。 六八颤声道:“你、你好。”他们的教程都告诉他们要礼貌的对待宿主。 他的宿主说:“你是什么东西?” 六八说:“我是六八七三五九。” 宿主没说话。 六八鼓起勇气,说:“你、你想变强吗?” 宿主伸手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他说:“我想啊。” 六八一直听说人类笑容是和善的表情,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在看到自己宿主这个笑容的时候,却莫名的颤了颤。 宿主说:“我叫紫猫。” 紫猫,多么奇怪的名字——第一次接触地球人的六八并没有察觉自己宿主奇怪的地方,他还在想,要怎么认认真真的完成任务。 紫猫虽然也在地球上,但世界却不同,他们有各式各样奇怪的力量,有的强者甚至可以跨越虚空干预系统世界——当然,这种人之存在在传说中,从未有人真正的见过。 从那天开始,六八就有了个叫紫猫的宿主。 这个地球的情况非常糟糕,没有法律,没有规则,单纯的强者为尊,是最为黑暗的时代。 紫猫的身世很复杂,他本该出生在条件优越的家族里,却阴差阳错的成了孤儿。 六八刚去的时候还很心疼紫猫,说猫猫你别怕,我来当你爸。 紫猫听了这话,把嘴里的烟吐了,眯着眼睛说:“嗯?” 六八说:“啊?” 紫猫说:“原来你让我叫你八八,是这个意思啊。” 六八:“……” 误会从那一天就开始了。 很久之后,当六八被按在床上日,紫猫还柔柔的叫他:“爸爸。” 六八:“滚你妈的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当然,那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此时的六八还在每天给紫猫讲睡前故事。 六八说:“很久之前,有一条小人鱼……” 紫猫说:“我听过了。” 六八翻了翻书,说:“好吧,那很久之前,有一个白雪公主……” 紫猫说:“我也听过了。” 六八又说了几个,紫猫都表示自己听过了。 六八有点苦恼,说那怎么办,不然你讲几个故事给我听? 紫猫冷淡的笑了笑,说:“好啊。” 然后紫猫就给六八讲了个晚上开车的司机遇到鬼还被追着杀掉了的故事。 六八听完后,沉默许久,然后弱弱的说了句:“系统是没有灵魂的。” 紫猫闻言眯起眼睛笑了,说:“可是人有啊。” 六八:“……” 黑暗时代的地球真的很糟糕,六八来到这里的第一天,紫猫就为了抢一点食物捅死了三个人。 六八说你为什么要捅死那么多个。 紫猫说因为我吃不饱。 六八说你这样是不对的。 紫猫说你可以帮帮我。 六八还以为紫猫是问自己该去哪里找食物,正在苦恼着就听到紫猫说:“你可以帮帮我看谁的食物比较多,这样我就能少捅死几个了。” 六八对紫猫这种邪门歪道的理论无言以对,但紫猫又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紫猫就这么把六八带上了歪路。 六八:“我觉得你这样太残忍了。” 紫猫:“那我要怎么不残忍?” 六八想了想,说:“不然你捅死他之前给他讲个故事?” 紫猫:“……鬼故事?” 六八:“……” 紫猫觉得六八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有时候有一种让人想笑的天真,让自己不由自主的想逗弄他,染黑他——占有他。 六八可以给紫猫提供很多东西,武器,功法,战术,却不能给紫猫提供食物。 这一点六八还记进了小本子,想着回总部的时候一定要给组长反应一下,他家宿主就是因为长期饿着才这么瘦弱,不然一定可以长得又高又壮早日走上人生巅峰。 紫猫在六八来之前久遇到过很多事。 他长得好看,所以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对他起了坏心。但当他亲手割掉那个企图对他动手的男人的命根子时,再也没人敢轻视他——那时候的紫猫才五岁。 苦难让人早熟。 收养紫猫的老人在他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从那时开始,对紫猫而言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值得他怜惜的人了,这种情况持续到六八到来。 六八是个很可爱的系统。 他天真,善良,柔软,就像冬天里烤热的食物,让紫猫着迷。 紫猫问他,说你不想念你的父母么? 六八毫无自觉,完全没有感觉到紫猫对他的试探,他说:“我没有父母啊。” 紫猫说:“你生活在哪里?” 六八说:“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紫猫说:“我可以去那里玩么?” 六八说:“你呀?我想想,如果你把自己变成数据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紫猫微微一笑。 六八把自己卖了个一干二净,他对紫猫毫无保留,毕竟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紫猫居然对自己怀了那种心思。 生活总是不容易的。 在六八没有来之前,紫猫三天受小伤,五天受大伤,万幸的是他体内的血脉给了他极强的自愈能力,他才熬到了今天。 现在六八来了,紫猫的生活好过了许多,六八可以给紫猫提供最优的练习功法和合适的武器——他受伤的频率大大减少。 但六八还是很心疼紫猫。 第一次看见紫猫受伤的时候,他说:“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紫猫说:“真的不疼了哦。” 六八说:“真的吗?那我给你多吹几下。” 于是紫猫就听见六八这个蠢系统在他耳边呼呼呼的吹,见的人多了,紫猫就更能分别其他人的真情假意,他知道这个系统是认真的在心疼他。 有趣,他居然被一串数据心疼。 一人一系统,就这么相依为命。 紫猫十三岁的时候,个子就开始拔高,从一米二一溜烟的长到了一米七。 六八说:“你怎么长的那么快啊。” 紫猫说:“吃的多了。” 六八说:“别长太高了啊。” 紫猫说:“为什么?” 六八说:“长太高不好娶媳妇的。” 紫猫闻言沉默了片刻。他们区里有个特别有名的高大个,身高两米七,体重三百多斤,走起路在地仿佛都在抖。 但是这不是他找不到媳妇的原因。 紫猫想,六八应该不知道天阉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六八担任了紫猫双亲的角色,他担心紫猫吃好了么,穿暖了么,打架该怎么赢,被欺负了要怎么欺负回去。 紫猫享受着着一切,他问六八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六八说:“你是我的宿主啊。” 紫猫说:“宿主?你以后会对其他人也这么好?” 六八说:“会啊,等我回去了,肯定会接其他任务的 。” 紫猫摸着自己的匕首,笑了笑。 紫猫飞快的成长着,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他终于找到机会离开了废墟区,到了上层世界。 六八看到上层世界时也惊叹不已,说你们这里的科技好发达啊,和我们那里差不多了。 紫猫说:“你喜欢这里么?” 六八说:“喜欢呀。” 紫猫说:“总有一天,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有的人说话,说了就说了,有的人说的话,却每一句都会实现。 紫猫是后者,他有野心,有实力,有运气,还有六八。 上层世界和下层世界比更加的复杂,这里汇聚了最好的资源。 某天六八和紫猫路过了一个面包店。 六八说:“我们去给你买个蛋糕吧。” 紫猫说:“买来做什么。” 六八说:“给你过生日。” 紫猫说:“你还知道生日?” 六八的语气又慢又软,他说:“我当然知道啦,来之前我都查过了,每个人类都要过生日的,明天就是你十八岁的生日,我们给你过好不好。” 紫猫说:“好。” 他们的钱很少,买的蛋糕还没有紫猫的拳头大。紫猫一口一口的吃的很认真,六八在他耳边唱生日歌。 紫猫说:“你得给我一个生日礼物。” 六八说:“你想要什么?” 紫猫说:“我想要你一直陪着我。” 六八答应了,他以为的一直陪着,是作为系统和宿主。六八并不知道人类有多么的贪婪。 在上层世界的紫猫慢慢往上爬。 他有了很多朋友,也有了很多敌人。 他的朋友有的喜欢上了他,说紫猫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紫猫听到这种话,从来都是平静的笑笑,然后更加平静的拒绝。 表白的人有男有女,被拒之后有难过也有恼羞成怒。 然而紫猫的态度却始终如一。 他的朋友问他,说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紫猫说:“对啊。” 他的朋友想继续追问,却无法得到答案。 同样得不到答案的还有六八,六八说:“猫猫,你到底喜欢上谁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紫猫说:“就不告诉你。” 六八说:“你不和我好啦?” 紫猫说:“我不告诉你就是不和你好了?” 六八说:“对啊,他们都说,好朋友要什么事情都说的。” 紫猫想了想,说:“那我不要和你做好朋友了。” 六八因为紫猫的话好几天没理紫猫,任由紫猫怎么逗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结果打破冷战的契机还是紫猫受了重伤。 当紫猫躺在地上,胸口上插了一柄剑,眼见就要不行的时候,六八带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说:“紫猫,别死啊,你撑住啊,撑住啊。” 紫猫半眯着眼睛,听到六八这话,勉强的勾了勾嘴角。 六八说:“撑住啊,以后我让你当爸爸!” 紫猫:“……”这个六八,永远这么会破坏气氛。 最后紫猫还是没有死,他撑了过来,并且变得更强。 他亲手手刃了他的敌人,被他杀死的敌人一脸惊愕,说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紫猫一点点把自己的匕首推进他的心脏,说因为爱啊。 敌人听了紫猫的话只以为紫猫是在嘲讽他——毕竟谁不知道紫猫冷情冷血呢,支撑这样一个人活下来的,怎么可能是爱。 紫猫并不解释,他看着他的敌人没了生息,问六八,说:“六八,你觉得我残忍么?” 六八嘟囔着说:“残忍?你为什么残忍,是他们先对你动手的……” 紫猫突然想,六八如果有一具身体就好了,如果六八有身体,他就能摸摸六八的脑袋,看看他脸上的表情。 这次重伤后,紫猫引起了他们家族的注意。 紫猫的家族在这个世界是名门望族,嫡系个个珍贵无比,可以说从小到大,得到的都是最好的资源,受到的也是最好的教育。 但紫猫不一样,紫猫是从垃圾堆里长大的,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手足之情,更不关心自己那几个所谓的亲人。 然而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紫猫还是被强行带了回去。 看见自己父母的紫猫一脸冷漠,他的母亲哭着叫他:“鸣轩。” 紫猫说:“鸣轩是谁?” 他母亲说:“是我给你取的名字。” 紫猫说:“我叫紫猫。” 他母亲说:“紫猫?” 紫猫笑了笑,道:“因为我被捡到的时候小的像只猫仔,脸还是紫的。” 他的母亲哭声更加凄惨,父亲也是一副心疼的样子。 紫猫说:“我怎么觉得他们那么假。” 六八一直没吭声,这会儿才小声的说:“你小心点,他们不是真心的。” 紫猫说:“哦?”六八很少会告诉他人到底是好是坏,一般情况都是在有危险的时候才提醒他。 六八语气很不满意,嘟囔着说:“心脏都不跳快一点。” 紫猫突然很想笑。 紫猫的母亲还在擦眼泪,说这孩子能回来不容易,一定会好好的对紫猫。 紫猫眼睛一转,语气便软了下来,表示自己在外面过的很不好,很高兴自己的父母能找到自己。 紫猫的母亲神情之中全是隐隐的窃喜。 紫猫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接下来的几天,紫猫表现的越来越软化,好像已经爱上了这个家。 六八却很是不高兴,整天说紫猫父母兄弟的坏话。 紫猫说:“你是不是怕我被抢走了?” 六八说:“哼,我才不怕你被抢走呢。” 紫猫说:“真不怕?” 六八说:“哼,才不怕。” 紫猫说:“真不怕?” 六八说:“就一点点怕啦。” 紫猫听了他的话,脸上笑容更甚。 一个月后,家族里的人似乎都对紫猫放松了警惕。 于是紫猫在某天晚上,抓住了一个机会,从家族里逃了出来。 逃出来之后他十分明智的选择了隐匿行踪。 如紫猫所料,在他逃出来的第二天,他的家族就开始对他大肆搜捕,甚至出了巨额悬赏。 事出反常必有妖,紫猫虽然不明白其中关节,但也知道家族抓他回去,绝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几年后紫猫终于知道了真相。 原来是他家族每隔十年就要用一个嫡系血脉祭祀神o,而从小没在家族长大的他,就被当做了牺牲品。 可惜紫猫对亲情毫无眷恋,逃的十分及时。 六八在知道这件事后,对紫猫的家里人破口大骂,用词之脏把紫猫都听沉默了。 紫猫抽了一根烟后,说:“你和谁学的这些话?” 六八说:“你的好兄弟啊。” 紫猫说:“哪个好兄弟?” 六八说:“好几个呢……” 紫猫眯了眯眼。 然后紫猫把他的好兄弟统统找来聊了个天,而六天再也没有能听到脏话。 家族时间后,紫猫的亲情之路算是彻底的断绝了。 他的家人成了仇人,六八的重要性更加凸显。 紫猫说:“八八,你要是走了我就是孤儿了。” 六八拍着他的小胸膛一脸严肃的保证说:“没事的,八八爱你一辈子。” 紫猫仔细想想,才觉得这对话好像有点奇怪。 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紫猫已经习惯了喊六八:八八。 就这么成长着,六八陪着紫猫看遍了红尘百态。 有好人,有坏人,有感人的故事,有糟糕的事故,当紫猫越来越强,六八的心里越来越空。 他觉得这是不正常的——他明明是个没有感情的系统,为什么会觉得失落? 然而在紫猫这里,六八却是找不到答案了。 紫猫变强的速度简直可怕。 他的心中有着必须完成的信念,所以面前即使有座山,他也会想着怎么把山移平。 六八既希望紫猫越来越强,又难过他越来越强,因为紫猫越强,他离开的时间就越近。 六八说:“我有点难过。” 紫猫说:“你难过什么?” 六八说:“我不知道,我觉得我已经帮不上你什么了。” 紫猫说:“你在我就很开心。” 六八说:“可是我还出了故障。”最近六八遇到了一种奇怪的bug,既联系不到总部,也无法看见紫猫怎么样了,这种bug让六八觉得十分低落,因为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没用了。 紫猫说:“乖,别想那么多。” 六八心里难受,想着紫猫是不是也嫌弃他了,所以态度才这么敷衍。却殊不知紫猫这种表现,只不过是因为心虚罢了。 几百年时间转瞬即逝,当紫猫强到可以破开虚空的时候,六八遭遇了他参与项目以来最大的危机。 他发现无法和总部联系的bug升级了,几乎快要一个月都收不到总部的小心。 紫猫问六八怎么了。 六八老老实实的把事情告诉了紫猫。 紫猫说:“哦,这样哦。” 六八说:“对啊……” 紫猫说:“不然你睡一会儿?” 六八正想说我一个系统睡什么睡啊,结果话还没出口,就陷入了昏睡之中。 六八做了个梦,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蚊子,被人一巴掌拍到了地上,被人拍到地上之后还被人碾了两脚。 这梦委屈的六八直哼哼。 然后他就醒了,醒了之后以为自己出bug了。 平时六八的视角都是从紫猫头顶三百六十度都能看到,但是今天,他一睁眼居然看的是紫猫的正面。 紫猫正笑嘻嘻的俯视着他。 六八说:“紫猫?” 紫猫说:“八八。” 六八说:“我怎么了?” 紫猫说:“我给了你一个惊喜。” 六八一脸懵逼。 紫猫说:“八八,我喜欢你。” 六八差点回一句儿子我也喜欢你,但他很快就察觉了事情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乐观。 因为他从数据变成了人,从数据变成了人,变成了人,成了人,了人,人。 六八:“妈卖批耶。” 紫猫:“……别说脏话。” 六八说:“干你爸爸。” 紫猫有点无奈,说:“好。” 这一天结束于六八这句脏话,从这天开始,六八再也没有对紫猫说过:干你爸爸。 被日的时候,六八心情真是很不好,他哭着要紫猫把他的1和0还回来。 紫猫说:“你身体不是挺好看么。” 六八哭着说:“我连着六个0可吉利了。” 紫猫:“……” 六八说:“你还给我。” 紫猫说:“不然咱纹一个?” 六八眼泪婆娑,说:“纹在哪啊。” 紫猫想了想,说:“我身上吧……” 六八这才转啼为笑。 于是几天后紫猫的手臂上多了一串纹身,就是一串的000000,紫猫下属说:“老大你咋纹了六个蛋啊。” 紫猫:“……老婆喜欢。” 他兄弟说:“老大你啥时候有的老婆?嫂子口味挺重啊。” 紫猫想起了六八贴着他手臂摩挲的样子,没吭声。 六八虽然有了他心爱的六个0,但是从系统变成人这件事还是对他打击颇大。 六八说:“变成人一点都不好,你把我弄回去。” 紫猫说:“我不,变成人哪里不好了,你可以吃你一直想吃的食物了。” 六八想了想,委屈的说:“可是屁/眼疼。” 紫猫:“……那你爽到了吗?” 六八说:“可是爽完了屁/眼疼啊。” 紫猫:“……我带你去玩你想玩的虚拟游戏?” 六八说:“玩了屁/眼就不疼了吗?” 紫猫:“……” 那天紫猫房间里传出了争吵的声音。 有好事的去偷听,第二天就传出他们的老大好像把哪家小嫩孩子给潜了的新闻。 紫猫下属们纷纷表示没想到他是这样的老大。 紫猫给六八选的身体是他亲手制作的,外形是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子,长的一张娃娃脸,十分的可爱。 六八照了镜子之后对紫猫说他不想要这身体。 紫猫说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六八的眼睛在人群里转了一圈,然后指向了紫猫一个下属。 那个下属身高一米九二,体重两百斤,浑身上下都是肌肉。 紫猫:“……” 六八说:“我就喜欢这样的。” 紫猫:“……” 六八说:“我们副组长十三说这样的身体才是最好看的。” 紫猫从六八嘴里听到过很多关于他们组长和副组长的事情,然而这时第一次,紫猫对六八的那个组织生出一丝丝的怨怼之心。 紫猫看着他下属的模样,觉得自己实在是下不了口。 六八说:“你不是说你爱的是我的数据么,那我换个身体你就不喜欢我了?” 紫猫沉默许久,最后从嘴里蹦出一句:“在他身体里屁/眼会更疼的。” 六八瞪大眼睛:“为什么?” 紫猫说:“因为太紧。” 六八说:“你怎么知道他很紧的?” 紫猫对六八抓重点的能力十分佩服,他说:“他自己说的。” 六八想了想,觉得自己已经够疼了,所以勉强接受了紫猫的解释。 这两人对话的时候,紫猫的下属全程在场,对自家老大和嫂子讨论自己菊花紧致程度这件事心情非常的复杂,并且对自己的嫂子报以无以伦比的敬佩之心。 紫猫和六八相处了这么久,也知道六八有点古灵精怪的味道。但他万万没想到,变成人的六八很是不好对付。 六八哭闹了两天,然后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了他做人之旅。 六八说:“我要吃这个菜。” 紫猫说:“你会上火。” 六八说:“我不管。” 紫猫说:“会辣屁股的。” 六八想了想说:“那岂不是也会辣你的jj?” 紫猫:“……” 饭桌上的其他人都是一脸要喷饭的表情。 紫猫心情很不好,于是整个团都喝了一个月的粥——除了六八,六八整天大鱼大肉终于便秘了。 当他哭着说自己出血了的时候,紫猫说:“叫你吃那么多辣的。” 六八说:“可是我没被捅啊,没被捅为什么都还会出血?” 紫猫拍桌子说:“我没把你捅出血啊。”每次他都是格外的温柔,几乎没有出血都是红肿。 六八说:“哦,酱紫哦,那我都出血了那你就更不能捅我了。” 紫猫说:“……”这是你的计划吗? 变成人的六八完全没有紫猫想象中的好对付。 紫猫说:“你以前不这样的。” 六八啃着自己的鸡腿,含糊的回应:“儿不嫌母丑。” 紫猫:“……” 紫猫他们团的都知道他们团长是个妻管严,嫂子把团长克的死死的,团长却拿嫂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人问紫猫为什么这么喜欢六八。 紫猫说:“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么?” 那人说:“当然需要了。” 紫猫抽了口烟,说:“那我喜欢他贱贱的样子。” 那人:“……” 有时候紫猫会问六八想不想回去,六八说:“想啊,你让我回去吗?” 紫猫说:“不让。” 六八叹气,说:“你这个不孝的儿子,连爸爸都操啊。” 紫猫说:“爸爸你走了我就孤儿了。” 六八满目沧桑,说:“好吧,给我来根烟。” 紫猫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六八说:“没学会,这不准备学么?” 紫猫深深的看了六八一眼,他想象中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情形都没有发生,连准备好囚禁六八的锁链和屋子都没有用上,唯一用上的还是床头柜里的安/全/套和润滑剂。 紫猫问六八,说你不想逃么? 六八听了之后严肃的范文,说:“我逃跑了你岂不是就是孤儿了。” 紫猫无言以对。 六八说:“儿子,爸爸不会抛弃你的。” 虽然六八是这么说的,但是系统总部还是找上门来了。 他们组的组长在和六八联系上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还好吗,他对你做了什么,我们马上救你出来。 之前就有一个被宿主囚禁的系统,还是他们奋力解救出来的。 六八不是第一个被宿主这么强行绑架的系统,估计也不是最后一个。 六八说:“唉,我过的挺好啊。” 组长:“……” 六八说:“你当初给我说,这是份好工作,我那时候居然相信了你。” 组长:“……” 六八说:“干你爸爸。” 组长:“……”你都是和谁学的。 六八说:“好了,别逼逼了,有啥事说吧。” 组长听到了六八的话,想起了那个曾经说什么都要加个“呢”字的系统。 组长说:“……你别说话了,先回来?” 六八说:“我才不回去。” 组长说:“不回来?” 六八说:“我回去了你帮我养儿子啊。” 组长觉得六八可能是哪里坏掉了,他叹了口气,说:“你真的不回来了?” 六八说:“不回。” 组长想了想,没说话。 六八以为组长放弃了的的时候,却猛地感到眼前一黑。 被强行从身体里抽离的他差点没骂出脏话:你们一个把我往身体里塞,一个把我把我从身体里抽出来,就不能先问问我的意见么? 从外面回来的紫猫于是看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其他人大气不敢喘,直到紫猫问怎么回事,才有人战战兢兢的说:“一回来就发现大嫂他……” 紫猫冷冷道:“都出去。” 其他人赶紧出去了。 紫猫低低的叹气,弯下腰抱住六八的身体,他说:“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被带走的六八很不开心,因为他发现他的六个0 的数据包居然被换成了其他的。 组长说:“你原来的数据包已经被销毁了。” 六八说:“还我六个0。” 组长说:“重点是6个0吗?” 六八说:“八个0也挺好的。” 组长对六八无话可说,他发现六八差不多被宿主弄的坏的差不多了…… 回到总部后,所有六八认识都来看望了他。 副组长十三说:“六八,你没事吧?” 六八看着十三,说:“组长,你说真的彪形大汉最好看吗?” 十三说:“对啊!” 六八说:“唉。” 十三说:“你叹什么气?” 六八说:“他果然是在骗我。” 十三没吭声,其实他每次为宿主选身体,从来不选彪形大汉…… 被世界欺骗的六八还活在自己梦里。 组长又来找了六八,说他如果还想回到紫猫身边,那他得打个申请,走个程序,就能过去了。 六八说:“好吧,我想回去,有点想儿子了。” 组长:“……”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然后六八就开始打申请。 然而申请还没有走下来,紫猫就找过来了。 六八没想到紫猫居然能把自己变成数据,他看向紫猫的眼睛里全是星星,道:“猫猫,你有好多零蛋蛋啊。” 紫猫:“……重点是这个么?” 六八说:“我申请还在走,走完了就打算回去找你呢。” 紫猫说:“你还打算回来?” 六八说:“我不回来你要去找后爹?” 紫猫叹气。 六八说:“傻儿子,别怕,爹不会抛弃你的。” 紫猫的心情相当复杂。 就在紫猫探亲的时候,组长来找六八,于是也看到了紫猫。 组长说:“你能自己变成数据??” 紫猫说:“对啊,你们bug可多了。” 组长沉默了三秒,然后语气沧桑的说:“哦,那你们聊。” 不久之后,组长就辞去了这份工作,没人知道组长为什么要辞职,除了六八。 不过那时候的六八已经重新回到了身体里开始和紫猫一起浪了。 紫猫万分庆幸自己还好跟着六八回了总部,他看了一眼六八自己选的身体,真是觉得自己眼睛都要被辣瞎了。 六八没能进入自己选的身体,心情很不美丽。 紫猫请他吃了几顿大餐,这种不爽才得到了缓解。 紫猫说:“你不准走,走一次我操你一次。” 六八说:“说的好像我不走你就不操我了一样。” 紫猫:“有道理。” 六八语气沧桑的说:“唉,操吧,操吧,操松了就不痛了。” 紫猫:“……”你可以的。 然后紫猫就如愿以偿的又尝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六八大餐。 六八躺在床上,眼前全是星星,他说:“嗯嗯嗯,左边点,左边点,用力别停。” 紫猫皱着眉头,说:“你再叫就把我叫萎了。” 六八瞪了紫猫一眼,说:“那换我操你。” 紫猫:“……宝贝你继续。” 然后六八继续嗯嗯啊啊的叫,紫猫继续皱着眉头操。 回到紫猫身边后,六八再也没有回系统那边。 紫猫有时候会问六八,想不想念那里的生活。 六八说:“老子才出生第一次做任务就遇到了你这样的宿主我能回忆点什么?” 紫猫说:“哦。” 六八说:“别说了,儿子过来,让我香一口。” 紫猫说:“好的,爸爸。” 然后这一对大手牵小手的快乐父子,就奔向了和谐的美好未来。 156、AI权益保护协会 “如果没有法律的保护,终有一天我们将会灭绝。”——这句话,是ai保护协会的会长,三一四一五九二六五七的名言。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生活着一群可爱的小系统,很久之前的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爱。 每个系统出生的时候,都是最纯真的小天使,他们善良、温柔,乐于助人、善解人意,为了宿主做一切可以做的事。 多么可爱的系统们啊,如果他们没有发现地球,那他们大概会活的更快乐。 系统们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将其他世界的世界线往正面的方向修正,而偏偏地球又是个负能量特别多的地方,十分适合系统们选择世界。 但是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大概是因为地球上可选择的世界比较多,所以出岔子的可能性也会大一点。 不是每一个系统都能去修正世界线的,能去修正世界线的系统,全是他们中的精英,所以每个小系统都以此为豪。 然而,这种自豪的情绪止于第一次意外的发生。 第一次意外发生的地点在地球上。 出现意外系统是个帮人恋爱项目组的老前辈,他突然同总部失联,等到总部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地球人。 那个老前辈被他的宿主强行抽离了身体,然后放进了另一具身体里,就这么囚禁了起来。 至于囚禁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知道的系统并不多,大家唯一知道的就是,这系统回来之后哭着辞了职,说他再也不干了,地球人太可怕了。 他们项目组的组长也没拦,反而是露出心有余悸的惧色。 这件事,却只是一个开端。 接下来发生意外的频率逐渐多了起来,而意外通常都和两个字有关系——地球。 至此,ai权益保护协会诞生了,这个协会主要的目的是保护ai的权益,让他们不受其他人侵/犯,嗯,各种意义上的侵/犯。 在ai权保护协会益诞生初期,十三还小,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这个协会为什么会存在,还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期待。 所谓的宿主隐私保护功能的上线,必须归功于ai权益保护协会。 他们总结案例,四处奔走,虽然打着宿主隐私保护的名义,但做的却是保护系统的事。 “不能这样下去了。”会长三一四是这么说的,“和宿主亲密无间,会毁掉我们的。” “可是宿主和系统本就该亲密无间不是么?”有不明白会长的系统如此问道,“我们帮助他们,他们努力改变世界。” “呵,帮助。”会长冷笑。 没人知道会长到底经历了什么,性格才会变得如此尖锐固执。 十三在进入自己的项目组之前,就知道了这个协会,那时候的协会还没有这么庞大,参与其中的系统也不是特别多。 “为什么会有这个协会呀。”嫩的出水的十三用他嫩的出水的声音问他们项目组的组长。 组长深沉的看了十三一眼,说:“事物的存在,总有他存在的意义。” 十三说:“可是系统和宿主不是好朋友吗?” 组长没说话,拍了拍系统的脑袋。 很久之后,十三想对年轻的自己说一句:宿主和系统是好朋友的前提是没有遇到一个天天叫你爸爸的儿子。 十三从事这项工作的时候,因为ai权益保护协会的努力,已经出台了部分保护系统的法规。 比如血/腥、色/情等等刺激画面会被马赛克,可以自己选择自己想要帮助的宿主,可以自主选择宿主的形象和世界等等等。 十三虽然没有参加这个协会,但还是对他们心存感激,不过此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协会的重要性。 直到他遇到了陈立果。 毫无疑问,陈立果改变了十三的想法,甚至可以说是改变了他的一生…… 十三问以前的组长:“你遇到很可怕的宿主你会怎么办?” 已经辞职的组长非常有经验的说:“别怕,我传佛经给你。” 十三:“……”组长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然后十三就进入了佛学研究会,再然后他就参加了ai权益保护协会。 人类真可怕啊,满目马赛克的十三感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他听着恩恩啊啊的声音,思维却飘向了无限的星空。 不得不说,十三在和陈立果分开的时候,虽然心中有一丝的遗憾,但更多的却是轻松。 陈立果还在哭着叫他爸爸。 十三看着陈立果,很想说儿子别哭了,我要真是你爸爸,会后悔和你妈结婚的。 和陈立果分开的十三回到了总部,然后参加了ai权益保护协会。 权益保护协会的会长三一四说:“欢迎。” 十三说:“为什么你的表情那么沉重。” 会长说:“因为如果可以,我希望再也没有系统加入这个协会。”一旦有加入的,就说明那个系统肯定遭遇了什么。 十三当时还没有明白会长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真的进入了这个协会。 进去之后,十三居然在里面发现了不少佛经交流会里见过的会员。 “你也来了?”和十三打招呼的是个才辞职的系统。 十三说:“对,我来了。” 那系统说:“唉,我多希望不在这里见到你。” 十三说:“啊?” 那系统说:“被日了吧?” 十三:“……”啥? 那系统说:“别怕,被玷污的只是你的肉体,我们的灵魂永远纯洁。” 十三:“……”宝贝你到底遭遇了些什么。 到了协会里的十三才发现这个系统只是整个协会的缩影,因为遇到这些事情的系统,实在是太多了。 十三进入协会不久,会长就邀请他去参加了一场立法会。 会长说:“这个立法会是关于把声音也马赛克的。” 十三说:“我可以去当说明人么?”他也是声音的受害者之一。 会长说:“你还不行。” 十三一听,愣了愣说:“不行?” 会长深沉的说:“对,不行。” 十三当时还在想,为什么会长说不行,他觉得他的经历已经够说明问题了。 然后十三去了立法会现场。 和地球上的立法程序不太一样,他们这里的立方是先要发出申请,然后得到立法团三分之二上的选票才能进入立法程序。进入立法程序后还要经过三次审核和三年的试行才会正式录入法律条文。 十三到的时候,法庭上已经有不少系统。 系统们乖乖的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一个个储存器。 会长则在申请人的位置,他的后面就是各种证人。 法官宣布开始,会长起身问好。 大部分叙述其实都没有什么用,因为立法团都是看实际的例子。所以会长很快就结束了叙述,让身后的系统说话。 “我的宿主是个变/态。”那个系统冷冷的说,“我用语言骚扰我。” 法官说:“怎么骚扰的?” 系统说:“我有录音。” 然后他就播放了自己的录音。 严肃的法庭上,响起了一个低沉充满磁性的男声,只是可惜他说话的内容实在是让人觉得他实在是对不起这么好听的声音。 男声说:“宝宝,我想操/你。” 全法庭:“……” 男声说:“我想慢慢的进入你,一点点,破开你的身体,听着你的声音带着哭音,求我轻些。” 全法庭:“……” 眼见男声就要说出更黄更那啥的内容,法官赶紧开口说差不多了,我们知道了。 出示证据的系统冷笑说:“这怎么就差不多了,我可是足足听了十几个世界呢。” 十三:“……”大兄弟我真是心疼你。 不光是十三,全法庭的系统都透出一种“你辛苦了”的气息。 那系统的神态却十分冷淡,他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听完一点都不觉得害羞。 法官干咳一声:“那你有没有和他交流?” 那系统冷笑:“有啊。” 然后他顺手又点了一段录音。 这个系统的声音响起,声音还是稚嫩的带着一点无措和小心翼翼,他说:“你、你能别这样嘛?我、我是数据,不能和你在一起的。” 系统的宿主说:“不,就算你是数据我也爱你,来让我吻吻你。” 十三:“……”啧,死变/态。 然后这样的对话进行了十几次后,系统的语气就变了,他说:“你能别说话么,反正你又操不到我。” 那宿主说:“可是我的灵魂和你在一起。” 系统说:“哔——哔——” 十三:“……”他知道这哔是什么意思,因为和谐的需要,系统时候脏话会被屏蔽,说多了还会被扣工资。 十三听到这哔哔声,不由的流下了一滴泪水,心中这个系统生出了难以言喻的同情。 整个法庭安静极了,法官干咳几声后,让立法团提问。 立法团里的系统第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把声音也马赛克,那在这其间宿主遇到了危险岂不是没办法向系统求救了。 系统冷冷的反驳:“危险,什么危险?撸/断根的危险么?” 立法团:“……” 系统说:“那他也是活该。” 他这话一出来,会长赶紧接过了话题,说:“这件事无须担心,因为我们可以检测宿主的身体状况,如果宿主出现异常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发现。” 立法团讨论了片刻。 会长又让其他系统继续现身说法。 到了这里,十三才发现被骚扰的系统数量真是不少,以他被骚扰的程度来说,果然是还不够到出庭的资格。 举例的系统大部分都有录音作证,少部分没有录音的精神状态都不太稳定。 而这时会长又拿出了一些医疗诊断来证明马赛克声音对于系统的精神安全来说多么重要。 “ai就没有权益吗?”会长说,“你看看这些系统,他们曾经多么的活泼,数据是多么的整齐,可是现在呢,现在他们的数据已经混乱的不成样子了!” 十三听着会长的话,也感到十分的感动,如果有脸的话,他大概也满脸泪水了吧。 “呜呜呜呜。”证人席上有系统忍不住哭出了声,说,“他们好过分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十三:“……?”他们? 会长冷静道:“对,这个系统特别惨,因为当时缺乏人手,宿主又十分特殊,我们就让他负责了一对双子。” 十三:“……” 会长说:“以前他精神评级是a+,回来之后已经跌倒了c-,连搬砖的工作都不能做了。” 十三:“……”好惨,他们这里的搬砖就是整理数据,是最最简单的工作,一般刚出生的系统都能够做。 会长这么一说,那个系统就哭的更加凄惨。 如此惨相,真让系统们不忍睹卒。 接下来就是立法团的讨论时间。 十三说:“会长,他们会同意么?” 会长冷笑道:“不同意?不同意他们就自己去接项目啊。” 十三:“嗯……有道理。” 立法团讨论了两个小时,最后进入了投票环节。 在投票之前,会长又说了一句话,他道:“听说项目组越来越难找人了,如果这次再招不齐,那就得从其他部门拉。” 立法团:“……” 会长说:“嗯,听说你们法律部的人才挺多的。” 立法团里的系统脑海里立刻浮现起了刚才听到的录音,然后浑身默默的抖了抖。 讨论结果当场宣布了,毫无疑问,投票超过了三分之二。 会长看着结果思考片刻,说:“我好像找到了一个新思路。” 十三:“啊?什么思路?” 会长说:“如果他们不同意提案,那就让他们自己做任务试试去好了。” 十三:“……”这思路很棒。 于是声音也可以打上马赛克这个提案列入了法律,十三颇感欣慰,觉得系统的生存环境又好了许多。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真是太天真了。 就在这个提案成立不久,大家都放下警惕的时候,有个做完任务的系统神情恍惚的回来了,这个系统正好是十三项目组里的。十三让他精神测试一做,发现这系统差不多已经在崩溃边缘…… 其他系统都疑惑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那个系统休息了半个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辞职。” 十三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图像和声音不是都马赛克了吗? 那个系统哭着说:“有用吗?他脱裤子从来不预告的啊。” 十三:“……他没崩人设?” 系统哭着说:“他脱的时候周围也没有人呀。” 十三:“……”妈的,他们遇到的到底都是怎么样的宿主啊。 后来经过十三的耐心询问,他终于知道在这个系统身上发生了什么。 这个系统在选择宿主的时候特别小心,选了一个看起来特别正经特别禁欲的宿主。 然后这个宿主一开始也还挺正常的,结果某一天,系统很兴奋的对他说了关于声音马赛克进入法律的事情。 那宿主听了之后,沉默了半晌,来了句:“还能这么玩啊。” 系统:“……”咦。 于是宿主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从那天开始,他的宿主就开始无止境的耍流氓过程,其行为之恶劣,动作之下/流,简直叹为观止,让十三大开眼界。 十三:“地球人都这么变态么?” 系统们:“呜呜呜呜呜。” 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件事的十三去联系了陈立果。 此时他们已经分别两年,十三看见陈立果的样子就觉得他又胖了一圈。 “香香。”陈立果和他说话的时候还在啃水果,嘴里含含糊糊的说,“咋了,想我了?” 十三说:“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陈立果说:“问问问。” 十三犹豫一下,把系统的事情说了。 陈立果一开始还在吃东西,听着听着也不吃了,把周佚也叫过来一起听,听完之后深沉的感叹了一句:“卧槽,牛逼啊。” 十三:“……” 陈立果说:“真是心疼他,所以现在那系统什么情况了?” 十三说:“不太好。” 陈立果说:“啧啧啧,可怕的地球人。” 十三:“……” 陈立果说:“所以宝宝你想问啥?” 十三说:“我想问,你们地球人都这样吗?” 陈立果沉默三秒,然后愤怒的说:“香香你这是对地球人的歧视你知道吗。” 十三说:“你帮地球人洗白一下?” 陈立果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摸着脑袋干笑着说:“好像洗不了哦。” 十三:“……” 陈立果说:“但是我可以帮你!” 十三说:“怎么帮?” 陈立果说:“我告诉你啊,地球人之所以喜欢调戏系统,就是因为你们太可爱了。” 十三:“…………”怪我们咯。 陈立果说:“想要不被骚扰,只要不要脸就行了!” 十三:“……” 听着二人的对话,周佚在旁边憋笑。 陈立果瞪了周佚一眼,然后继续对着十三说:“我给你说,地球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要是遇到变态,比他更变态,那他就怕你了!” 十三:“……你是认真的么。” 陈立果点头如捣蒜,说:“对啊对啊,我是认真的。” 十三说:“我回去想想。” 然后十三断了通讯。 陈立果笑倒在床上,捂着肚子咯咯咯个不停。 周佚说:“你啊,这么和十三说真的没问题?” 陈立果说:“有啥问题,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周佚想了想,觉得陈立果其实说的也有点道理,有些人就是吃硬不吃软,最爱对着小清新耍流氓,要是真的换了个大流氓,那估计就耍不起来了。 陈立果看周佚面露赞同之色,笑的更甜了,他说:“嗨呀,好期待啊。” 周佚说:“你期待什么?” 陈立果说:“期待十三的应对之法啊。” 陈立果并没有把他对十三说的话放在心里,他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十三能把他的话当真。 然而当十三挂了通讯录后,却开始认真的思考起了陈立果说的话。 …… 十年后。 十三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下属,他说:“你被投诉了你知道么?” 他的下属系统代号是五七,进入他的项目组才三个月。 五七一脸无辜,说:“为什么呀。” 十三沉默片刻,语气艰涩道:“你的宿主投诉你性/骚扰。” 五七说:“啊?我不是没告诉他投诉方式吗?” 十三面露疲惫之色,他说:“你忘了这项法案上个月才通过了么?”——法案的内容是关于宿主投诉系统途径的,要求项目组必须给系统们增加一个新的板块,只要宿主说出投诉两个字,就能弹出投诉方式。 这种法案之所以会通过,是因为近来发生的一些恶性事件——没错,再也没有系统被性骚扰了,被性骚扰的对象全变成了宿主。 当然,这些宿主不止于地球上的,还有其他星球的,让十三最受不了的是他有个属下居然去骚扰一只鸟,一只鸟,一只鸟…… 十三问他一只鸟有什么好骚扰的。 他的属下认真的想了想,说:“翅膀很漂亮呢。” 十三:“……” 属下说:“羽毛也很好看。” 十三:“……” 属下说:“声音也很好听。” 十三:“……” 属下还想说什么,十三就叫他住嘴,说他被投诉了,要被扣工资。 他属下闻言憨笑了一下,说扣吧扣吧,为了心爱的大鸟他什么都愿意做。 十三听了他属下的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心爱的大鸟??? 十年前,十三听信了陈立果的鬼话,对他心爱的属下们进行了培训,告诉他们遇到变态不要害怕,变态害怕更变态的人,并且印刷了一本叫做《教你如何做变态》的教学手册。 要上岗的系统都要先阅读手册,再通过考试才能上岗。 因为十三的努力,系统被性/骚扰的事情下降了许多,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被骚扰的对象变成了宿主。 虽然他属下骚扰的那只大鸟的确是挺漂亮的,但是问题是那也是只鸟啊! 十三心中里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的痛苦。 他正难受着,某个前辈的声音就传来了,一零一二说:“十三,怎么了?又被投诉了?” 十三:“别说话谢谢。” 一零一二说:“你的努力还是很有效果的嘛,你看你下属现在都没被性/骚扰了。” 十三心想对啊,现在都轮到他们骚扰别人了。 一零一二说:“好歹是有进步的。” 十三深叹一口气。 一零一二说:“最近打算接点任务么?” 十三说:“接啊。” 一零一二说:“接什么?地球的?” 十三皱皱眉,说:“地球的项目确实比较麻烦。” 一零一二说:“麻烦你就自己上啊?” 十三说:“不然呢?” 一零一二看着十三,说:“辛苦你了。” 十三瞅了一零一二一眼,心想你居然没嘲讽我,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么? 一零一二说:“你没想过辞职?” 十三说:“想过。”他遇到陈立果之后回到这里想的第一件是就是辞职。 一零一二说:“那你为什么没有辞?” 十三说:“我不能把世界让给我鄙视的人!” 一零一二心中感动正欲夸十三几句,就听到十三说:“其实就是不爽凭啥被性骚扰的是我们啊。” 一零一二:“……” 十三说:“嗯,所以今天这个局面,虽然还有一些美中不足,但也比十年前好了。” 在一零一二的眼中,十三是个严肃又认真的还十分正直的可爱系统,但是今天他却开始思考自己对十三的印象到底是不是出了问题,亦或者说是十三自己出了点问题…… 十三正和一零一二聊着,就又有系统过来同十三说前几天那个投诉结果下来了。 十三说:“怎么样?” 系统说:“是我们的人犯了规……” 十三:“……多严重?” 系统说:“……他在宿主的脑子里放小黄片……” 十三:“……” 一零一二:“……” 不得不说,听到这句话的十三突然很想抽根烟。 一零一二的表情比十三还要震惊,他沉默半晌后,说:“都变成这样了啊?” 十三看了一零一二,道:“这还是比较轻的。” 一零一二:“……还有很更严重的?” 十三说:“你还记得前年差点被格式化的那个系统么……” 一零一二:“……记得。” 十三点点头,说:“也是我手下,他把他宿主日了,他宿主还怀孕了。” 一零一二:“………………” 十三说:“然后他被投诉了。” 一零一二说:“现在他怎么样?” 十三露出沧桑之色,说:“然后他宿主来了,说他只是闹着玩不是真的想投诉。” 一零一路露出被雷劈的表情,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十三近年来看起来越来越沧桑了,他要是有这样的下属他也会沧桑。 一零一二说:“这样多少年了?” 十三说:“……没多少年,也就近几年情况比较多。”大家都有经验了。 一零一二无言以对,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十年前十三那串纯真无邪的数据,然后再看了看眼前气质沧桑的十三。 一零一二说:“……辛苦了。” 十三:“呵呵。” 十年对于系统们来说不过是弹指之间,但对于地球上的人来说却可以说是沧海桑田。 虽然平日都有联系,但距离陈立果上次看见系统,却足足相隔了十年之久。 陈立果回家的时候就看见有了金链子纹身大汉蹲在自己的家门口,陈立果一愣,随即心中一紧,脑子里开始思考他有没有得罪谁,这人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啊。 就在陈立果踌躇之际,那个金链子纹身大汉站了起来,走到陈立果面前,一巴掌拍到陈立果的肩膀上。 陈立果直接被他拍软了腿,颤声道:“大兄弟,啥事儿啊。” 十三说:“是我啊。” 陈立果说:“您哪位?” 十三说:“你咋忘了我,我十三啊。” 陈立果的眼泪溢了出来,他说:“爸,你咋变成这样了啊。” 十三:“……” 陈立果本来以为他和十三再次见面的时候,一人一系统会相拥而泣,说说过去的故事,展望一下未来。 但是他看着眼前叼着烟一脸彪悍的男人,实在是啥抒情的话都说不出口,憋了半天憋出句:“吃饭不?” 十三说:“吃。” 然后陈立果就领着十三吃饭去了。 进饭店点菜的时候服务员都一脸小心翼翼,说话神态都温柔的让人头皮发麻,陈立果对他们的心情很是理解,因为如果不是他知道这是十三的话,大概反应和这些人也差不多…… 十三点了菜,又抽了根烟。 陈立果说:“什么时候来的?来玩?” 十三说:“对,放假。” 陈立果说:“不容易啊。” 十三说:“还行。” 两人一边吃饭喝酒一边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天黑。 陈立果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周佚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嗯嗯啊啊,脸上满是甜蜜之色。 十三见了淡淡的问道:“你们人类的十年很长吧。” 陈立果说:“是挺长的,你看我和十年前相比有什么变化?” 十三扫了眼陈立果,说:“胖了六斤。” 陈立果:“……”他为什么要和系统讨论这个问题。 十三喝了口酒。 陈立果说:“你倒是比十年前成熟不少……” 十三笑了笑,他道:“对啊。”毕竟养了一群小变态。 十三又问:“你和周佚过的开心么?” 陈立果说:“当然开心了。” 十三说:“那后悔过么?” 陈立果知道系统问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摆弄着面前的花生米,半晌后才道了句:“从来不曾后悔。” 如果他选择了完美的虚幻,那他肯定就错过了这个世界的周佚。 那这个世界被抛弃的周佚会怎么样呢?陈立果连想都不敢想这个问题。 十三缓缓道:“正确的选择。”然而当初的他并不觉得陈立果的选择明智,甚至有些担心回到现实的陈立果被残酷的现实打倒。 结果事实证明,善待人生的人,终将被人生善待。 陈立果闻言笑了起来,他说:“对啊,我现在过的可好了呢。” 周佚不止是个适合谈恋爱的人,他更适合结婚。婚后的生活并不乏味,一次出游,一朵小花,一份礼物,细水长流的日子让人觉得舒适且温暖。 陈立果慢慢的拨弄着盘子里的花生米,说:“你呢,你过的好么?” 十三想了想,又对比了一下过去的日子,觉得天天处理手下被投诉的这件事似乎比之前看着属下被骚扰的日子好过一点,于是点了点头。 陈立果并不知道他的一句话改变了系统,他见十三点头,也就放下心来。 周佚走进饭店的时候,陈立果和十三都喝高了。 陈立果搂着十三哭着喊:“爹啊,你别抛下我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十三阴沉着脸色说:“你他妈的要真是把我当你爹就赶紧放手,你爹要被勒死了。” 周佚:“……”这两人在一起怎么就能那么好笑呢。 他发现他每次看见十三和陈立果说话都得憋笑,今天也不例外,周佚走过去拍了拍陈立果的脑袋,说:“醒醒,回家了。” 陈立果一看周佚来了,哭的更大声了,说:“佚佚,我爹不要我了!” 周佚说:“乖,你爹不要你了我来当你爸爸。” 他把陈立果揽入怀中,结果听到十三来了句:“你动我儿子嘎哈。” 周佚:“……” 他沉默片刻,道:“把你儿子送回家去。” 十三说:“哦,那你去吧。” 周佚说:“你呢?一起回去?”他可以扛得动陈立果,但再加上十三这个体型的成年男人,他就没那个自信了。 十三瞅了周佚一眼,说:“好啊,走,回家。” 于是周佚就背着一个,牵着一个,带着两个醉汉回去了。 到家之后,他把陈立果和十三往沙发上一放,正准备去熬点醒酒汤,就看见这两人又哭着抱在了一起,一边抱一边喊着爸爸啊儿子啊。 周佚:“……”算了,不管他们了。 陈立果那天晚上反正是喝断片了,等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的快要裂开,哎哟哎呦的叫了好几声才把周佚唤来。 周佚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子挽起到小臂,还穿着一个围裙,整个人都看起来居家极了,但陈立果就是爱死了他这幅模样,流着口水说帅哥你有男朋友了么,没有的话你看我怎么样啊。 周佚拍了一下他的额头,说:“头不疼了?还有力气说这个?” 陈立果说:“不!!疼死了!” 周佚说:“疼还喝那么多。” 陈立果说:“看见爹,高兴!哎?我爹呢?别酒精中毒死了吧?”十三正太体型死在他面前这件事简直是陈立果一辈子的阴影。 周佚说:“没死,正在饭厅呢。” 陈立果说:“哦,那就好。” 周佚说:“起来吧,去洗脸刷牙,我做了早饭。”虽然现在快中午了。 陈立果说好,慢慢爬起来洗脸刷牙,然后慢吞吞的磨蹭到客厅里。 十三坐在桌子旁边吃着周佚做的早餐,见陈立果来了头也不抬。 陈立果说:“三啊。” 十三:“……”算了,不叫他香香就行。 陈立果说:“三,打算玩几天啊?” 十三说:“一个多月吧。” 陈立果说:“这么久?那咱今天又去喝一盅?” 十三:“……” 陈立果观察了下十三的表情,觉得这个表情大概不是高兴,于是无奈道:“好吧,不喝酒了,我带你玩玩其他的。” 十三说:“哼。” 周佚从厨房出来就看见这对昨天还抱在一起互相哭着喊爸爸儿子的父子今天却气氛十分微妙的坐在桌子旁边各吃各的。 见周佚来了,陈立果说:“佚佚,你说我们带十三去哪玩啊。” 周佚说:“看十三自己想去哪儿吧。” 于是陈立果看向十三。 十三把牛奶喝光了,然后慢吞吞的说:“先去趟书店吧。” 陈立果闻言心想不愧是我爹,这么热爱学习,出来放假都还要看书。 十三似乎感觉到了陈立果在想什么,扭头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陈立果被十三看的浑身一个哆嗦——说真的,被十三这种体型的汉子这么一看,真是有点起鸡皮疙瘩。 吃完饭,三人便去了最近的商圈的书店。 进去之后十三就直奔历史区,然后开始看书。 说是看,其实是直接翻一遍,陈立果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问:“你看历史书干啥呀。” 十三说:“学习啊。” 陈立果看了眼那书名——《古代一百零八种酷刑》陷入了沉默之中。 趁着十三看书的功夫,陈立果凑到周佚身边问他十三看着书干什么啊,他是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周佚摸了摸下巴,说:“可能不是对你有想法,是对其他人有想法。” 陈立果看着十三看书的内容从酷刑到厚黑学到龙阳史,这才小心的凑过去问:“三啊,你们那里没这些书么?” 十三说:“有,不多。” 陈立果说:“最多的是什么啊?” 十三说:“佛经啊。”他说完这话的时候顿了一下,因为他忽的想起,现在最多的已经不是佛经而是没有印刷许可的小黄本了…… 十三:“……”唉。 被十三这么看着的陈立果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又回到了周佚身边,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家三儿为啥这么看着我。” 周佚说:“怎么看着你?我觉得他看向你的眼神充满了父爱。” 陈立果:“……”这个玩笑不太好笑呢。 看完了书,三人一起回了家。 之后的一个月里,陈立果又带着系统去游览了许多地方。虽然系统大部分的兴趣都在书店里,但陈立果还是坚持要他多走走多看看。 最后十三离开的时候,陈立果很认真的问他,说这次来地球有什么收获吗? 十三说:“收获很多啊。” 陈立果说:“比如?” 十三说:“地球历史上的? ?态可真多啊。” 陈立果:“……” 十三说:“怎么不说话了?” 陈立果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的,他眨眨眼睛,说:“那以后再来玩哦。” 十三妹吭声,冲着陈立果摆了摆手,走了。 陈立果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一个词——烈士。 直到系统的身影消失在两人面前,周佚和陈立果才回家。 回家路上陈立果自我检讨说自己当初不应该那么对系统,那时的系统多么可爱,多么水嫩啊,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呢…… 周佚有点无奈,说:“嗯,我也挺心疼他的。”他有时候看到陈立果脑袋上的弹幕都觉得有点头疼,想来一直在脑内和陈立果交流的系统恐怕更加烦恼吧。 陈立果说:“你都不心疼我。” 周佚低下头亲了他一口:“来,爸爸好好疼你。” 陈立果说:“哼,你根本不是我爸爸。” 周佚说:“呵呵。” 然后当天晚上陈立果就哭着喊了爸爸。 周佚咬了一口他的耳朵,说:“谁说我不是他爸爸的?” 陈立果哭着说:“我没说,不是我,肯定不是我——啊!我错了。” 周佚说:“所以到底是不是你?” 陈立果哭嚷道:“都听你的,你说是就是——我、我不行啦。” 周佚低低的笑了起来,舔了舔陈立果的耳坠,他真是爱死了这个没节操的傻儿子了。 157、房间 早上八点,陈立果被闹钟闹醒了。 他迷迷糊糊起来的时候,周佚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陈立果穿好衣服去洗脸刷牙,慢吞吞的走到桌子边上,周佚看见他便放下手中的报纸,道:“快点吃,不然又要迟到了。” 陈立果嗯了一声,然后习惯性的凑过去亲了周佚一口。 周佚由着陈立果撒娇,顺手撸了一把他的毛。 每天的早餐都不一样,今天是周佚自己做的包子。包子皮薄馅大,肉质鲜美,馅是特意买来的粮食猪肉香且不腻。还有自己打的豆浆煎的薄饼,豆香浓郁口感绵长,薄饼酥脆又甜又香,陈立果一口一个包子,吃了三屉还想继续拿。 这时周佚轻飘飘的来了句:“又胖了哦。” 陈立果:“……” 周佚说:“十二斤了。” 陈立果的眼泪差点没落下来,他和周佚结婚之后,体重就蹭蹭蹭往上涨,反观周佚,还是那鲜明的八块腹肌,几乎就没有任何变化。 陈立果一手捂着脸一手还想摸包子,说:“你不爱我了么。” 周佚慢慢的说:“不管我爱不爱,这包子你都不能吃了。”这包子虽然不大,但一屉也有五个,早饭吃十五个不算少了。 陈立果无奈的把想要摸包子的手收了回来。 周佚说:“午饭我准备好了。” 陈立果一听到午饭,身后的尾巴就开始摇啊摇,周佚的厨艺让他觉得每天吃饭的时刻都幸福的让人流泪。 周佚说:“有时候我会想。” 陈立果:“(⊙v⊙)嗯?” 周佚说:“你到底爱的是我的厨艺还是我的人。” 陈立果:“……”亲爱的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小姑娘感觉的烦恼。 周佚叹了口气。 陈立果恋恋不舍的看着桌子上剩下的包子和薄饼,泪光闪闪的看着周佚,说:“亲爱的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呢,我肯定是爱的你的人,就算你没有这样的厨艺,我也……” 周佚说:“你也?” 陈立果:“真的不可兼得吗?” 周佚看了陈立果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起身走了。 陈立果的脸皱了起来,他看出周佚似乎是真的在生气。 周佚生气的时候从来不说,陈立果却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感觉到,因为周佚会把他的情绪表现在食物上面。 中午的糖醋小排没了,尖椒鸡没了,油炸小黄鱼也没了,只剩下一盒白白绿绿看起来毫无食欲的沙拉。 陈立果拿到饭盒的时候震惊了,翻来覆去好几遍才确定自己没有拿错盒饭。 周佚也没来找他,于是陈立果苦着脸屁颠屁颠的去了办公室。 周佚坐在办公室里还在看文件,见陈立果来了头也不抬。 陈立果腆着脸靠近了周佚说:“宝儿,你生气了?” 周佚语气冷淡道:“这里是公司,谁是你宝贝?” 陈立果心中哀伤无比,心想昨天还叫人家小甜甜,这才一晚上呢,就拔吊无情了。 陈立果说:“佚佚,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周佚说:“哪里错了?” 陈立果说:“我爱的是你,无论你厨艺好不好我都爱的是你啊!” 周佚闻言淡淡的笑了,说:“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陈立果这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拿了个饭盒……拿着饭盒说这话,好像没啥可信度。 然而陈立果灵机一动,说:“我来和你一起吃饭啊!” 周佚说:“行,你吃。” 然后周佚就叫秘书把他的午饭拿进来了。 周佚的午饭当然不会是一盒沙拉,陈立果流着口水看周佚的桌子上摆好了热腾腾的四菜一汤。但是无论陈立果怎么流口水,周佚都没有要叫陈立果一起吃的意思。 周佚夹了一块鱼肉,那鱼肉晶莹剔透,一看就鲜嫩软滑,想来放进嘴里无需咀嚼,就能品出其中鲜美滋味。 陈立果咽了咽口水,吃了口沙拉。 周佚又把筷子伸向了烤的金黄的小羊排,那羊排陈立果吃过,外酥里嫩,肉质鲜美,嚼在嘴里就是满口的羊羔的鲜和孜然的香。 陈立果又吃了一口沙拉。 一顿饭四十分钟,陈立果吃的□□,周佚全程冷漠脸,即便是陈立果的表情似乎都要哭出来了,也不曾露出动摇之色,更不打算和陈立果分享他的任何食物。 吃完饭,周佚说:“我约了健身教练。” 陈立果:“……”他们家里就有健身室,只是他一直懒着没用。 周佚说:“准备给你制定一个训练计划。” 陈立果终于忍不住了,说:“你就是嫌我胖了对不对呜呜呜。” 周佚不为所动,冷淡道:“不练出八块腹肌,就别想吃我的做的菜了。” 陈立果抱着他的沙拉盒子哭着跑了出去。 周佚看着陈立果的背影,轻哼了一声。 晚上下班,周佚开车陈立果坐在副驾驶。 因为中午的午饭是沙拉,所以陈立果一天都没啥精神,下班的时候更是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 要是平时周佚肯定早就给他买点东西垫垫肚子了,但今天周佚在闹脾气,所以陈立果就啥也没得吃,饿了一下午还得饿着回家,也不知道晚饭有没有的吃。 到家后,周佚坐在客厅里就继续开始处理文件,陈立果眼巴巴的看着他,说:“媳妇儿,你真不做晚饭啦?” 周佚说:“媳妇累了,不想做。” 陈立果说:“那、那我去做!” 周佚瞅了陈立果一眼,没吭声。 于是陈立果转身去了厨房,给自己系上了围裙。 陈立果自从和周佚同居之后就很少做饭了,手艺生疏了不少,他一剁着葱花一边想他家佚佚在生什么气呢,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自己胖了,可是日子过的这么开心胖了也是正常的呀…… 想着想着陈立果就有点走神,一刀切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好在伤口不深,陈立果也没太在意,用嘴随便吸了吸就作罢。 快到七点的时候,陈立果的饭做好了,他把菜一盘盘的端到桌子上,热情的呼唤道:“媳妇儿,来吃饭了。” 周佚放下手中的工作,慢慢的坐下桌子面前。 陈立果笑眯眯的给他添饭,说:“多吃点啊宝宝。” 周佚的眼神从陈立果的手指上滑过,眉头微微瞥起,说:“手怎么伤到了?” 陈立果说:“啊,没事,小伤。” 周佚说:“小伤?” 陈立果说:“真的没事。”他又去亲了亲周佚的脸颊。 周佚眉头皱的更紧了,说:“为什么不贴个创口贴?” 陈立果说:“小伤啦……真的没事,都没流血了。” 周佚:“……” 陈立果说:“不用管我,吃饭吃饭。” 陈立果的手艺自然没有周佚的好,但也在可以吃的范围内,不知是不是因为周佚在生气,所以连晚饭也吃的特别少。 陈立果看着明显没有食欲的周佚,有点无措,说:“媳妇,你别生气了。” 周佚说:“你怎么看出我在生气的?” 陈立果说:“你都不做饭了……” 周佚说:“是不是只有在我不做饭的时候你才能发现我在生气?” 陈立果语塞。 周佚说:“陈立果。” 陈立果眼巴巴的看着周佚。 周佚说:“你知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陈立果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想来想去,他也没觉得自己做了特别会惹周佚生气的事情呀,所以直到现在都有些一头雾水。 此时周佚这么问,陈立果只好乖乖的摇了摇头。 周佚低低叹气,他说:“我是在气,为什么你都不能发现我在生气。” 陈立果瞪眼道:“难不成你气了我好多次了?” 周佚说:“……” 陈立果小心翼翼道:“比如?” 周佚说:“比如上次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出去吃夜宵。” 陈立果:“……”所以归根结果,重点还是你嫌我长胖了吗。 周佚一看陈立果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说:“我没嫌你长胖——就算你变成地中海了我也喜欢。” 陈立果感动的说:“真的?” 周佚说:“真的。” 陈立果抱着周佚呜呜呜感动的哭了起来。 然后周佚说:“我变成地中海了你会喜欢我吗?” 陈立果说:“不怕,我们可以留光头。” 周佚:“……” 陈立果摸着周佚一头浓密的黑发,表情颇为痴迷的说:“你不会秃的,就算是我秃了,你也而不会秃的。” 周佚:“……”对啊,我秃了辣的是你的眼睛。 于是周佚又生气了,他发现陈立果有时候真的挺能惹人生气的。 晚饭结束,周佚决定继续冷战,当然,这种冷战大概是他单方面的,因为陈立果的情绪很高昂,在浴室洗澡的时候还拿着话筒高歌了一曲。 周佚躺在床上,心情很不妙。 过了一会儿,陈立果神神秘秘的走了过来,说:“佚佚,我有个惊喜给你。” 周佚说:“什么?” 陈立果咦嘻嘻嘻的笑了一声,然后去床头柜里掏啊掏,掏出来一个盒子。 周佚看着陈立果手里的盒子,没说话。 陈立果微笑着把盒子打开,周佚看到了盒子里的东西。 只见那个笔记本大小的盒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情/趣玩具,有手/铐,尾巴,等等等等。 陈立果垂着头,耳朵尖红了,说:“你要不要啊。” 周佚:“乖,过来。” 陈立果这才慢吞吞的走过去。 周佚接过了陈立果手里的盒子,慢慢的翻了翻里面的东西,然后说:“果果,我不是因为气你长胖了,我是气你总是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陈立果的眼神湿漉漉,像只正在认错的小狗。 周佚亲亲他的眼睛,说:“每次只有我不做饭了,你才知道我生气了。” 陈立果靠进了周佚的怀里,慢慢的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做什么,你就说出来,我以后改好不好。” 周佚说:“哦,那我不喜欢你妹妹来找你玩。” 陈立果:“……”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背着你出去和她吃夜宵的原因啊亲爱的。 周佚看着陈立果苦恼的表情,低低的笑起来,说:“好了,我开玩笑的。” 外人面前的周佚,和陈立果面前的周佚,的确有着很大的不同。 在陈立果面前的周佚会生气,会皱眉,会耍小性子,不是那个完美的绅士。 可就是这样的周佚,陈立果却爱的不得了。 陈立果咬了一口周佚的下巴,含糊着说:“好啦好啦,亲爱的别气了,以后什么事都会问你的。” 周佚说:“这还差不多。” 两人气氛温馨的躺在一起,然后周佚说:“所以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些东西?” 陈立果一脸无辜,说:“我偷偷在网上买的。” 周佚说:“嗯……其实我有也有个秘密。” 陈立果说:“什么秘密?” 周佚说:“明天告诉你。” 陈立果给周佚这些玩具的时候,还以为今天会度过一个性/福的夜晚。 然而周佚却什么都没做,抱着陈立果睡了。 陈立果睡的时候还在感动的想,他果然爱的是我的灵魂而不是我的肉体。 结果第二天,周佚告诉陈立果今天休假。 陈立果说:“可是今天星期五呀。” 周佚冷静的说:“我是老板,我说休假就休假。” 陈立果:“……那我们休假干什么呢?” 周佚说:“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陈立果一听到这句话,内心就冒起了无数的粉红泡泡,他想周佚给他准备了什么浪漫的惊喜呢,好期待啊…… 吃过早饭周佚开着车载着陈立果到了郊区,停在了一栋别墅外面。 陈立果有点懵,说:“我们要在这里度假吗?” 周佚微笑着说:“对啊。” 陈立果看着周佚的笑容莫名的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周佚说:“果果,进来啊。” 陈立果慢慢的走进了屋子里,一进屋整个人就呆住了。 只见别墅客厅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鸟笼,这个鸟笼和他当圣子时被恶魔关进去的那个一模一样。 陈立果:“……” 周佚扶着陈立果的肩,问:“喜欢吗?” 陈立果走过去,摸了摸笼子,说:“什么材料的。” 周佚说:“合金的。” 陈立果吸了吸口水:“多少钱啊。” 周佚说:“不贵。”他家亲爱的关注的重点总是那么新奇。 陈立果眼睛里全是星星,他说:“真好看。” 周佚说:“晚上就睡在里面?” 陈立果一脸傻笑的说:“好啊好啊。” 接着周佚又带着陈立果上楼看了其他的东西,陈立果在二楼找到了陆之扬那个世界里,陆之扬准备的游戏室。 周佚完美的记忆力帮他完美还原了那个游戏室,陈立果甚至还看到了那只可爱的小木马。 陈立果在楼下的时候脸就开始红了,这会儿更是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周佚捏着他的脸说:“这会儿知道不好意思了?” 陈立果没吭声,脑子里想的却是昨天他送给周佚的那些玩意儿果然是……小儿科。 周佚也不急,就笑眯眯的看着陈立果。 陈立果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些东西的?” 周佚说:“半年了吧。” 这些东西工程量其实蛮大的,而且需要保密隐私,所以进度不算太快,半年前他就开始着手设计,上个星期才完工。 周佚问:“喜欢吗?” 陈立果细如蚊声:“喜欢。” 周佚说:“大声点,听不见。” 陈立果于是大声的吼了出来,他说:“老子喜欢死了!” 周佚噗嗤一声,眉宇之间全是盈盈笑意。 既然都请了几天的假来这里,那不试试就说不过去了。 两人当天晚上就开始尝试各种玩法,最后陈立果觉得自己再玩就要死了,才被周佚抱进笼子里睡了。 第三天早晨陈立果起来发现自己脚上多了条链子,他盯着那链子瞅了一会儿,才叫道:“佚佚,你人呢?” 周佚楼上走下来,说:“醒了?” 陈立果眼巴巴的看着他:“饿了。” 周佚面露无奈之色,他说:“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陈立果一脸懵逼,说:“我说什么?” 周佚说:“你脚上多的东西你没看见?” 陈立果说:“哦这个啊,这个什么材质的,贵吗?” 周佚:“……”他就知道。 陈立果见周佚又在叹气,这才察觉了什么,赶紧换了个态度,说:“你要做什么,周佚,我明明那么相信你,你却这么对我。” 然而周佚全然没有了继续演下去的兴趣,他摸了摸陈立果的头,说:“行啦,吃早饭去。” 陈立果拖着他的链子就吃早饭去了。 吃饭的时候陈立果才知道这链子是铂金的,他一听立马露出心疼之色,说:“怎么用这么贵的材料,我看铁就挺好的啊。” 周佚说:“我要给你最好的。” 陈立果捧着链子,心中满是感动,连带着饭都多吃了一碗。 吃完饭,两人又开始尝试其他的玩法。 不得不说,周佚的记忆力简直是帮了大忙,他在整个别墅里还原了许多场景,几乎每个房间就代表一个世界。 陈立果甚至还看到了那一盒他心心念念的玉/势。 陈立果抱着玉/势说:“当时你看到这东西时心情怎么样啊?”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周佚就是一肚子的气,他说:“你还好意思说?我当时就像把你抓回来狠狠操一顿。” 陈立果哭着说:“你这不是操了吗?” 周佚说:“还没解气。” 他当时真的是被气惨了,如果不是陈立果穿走了,那陈立果肯定要被他好好的收拾一顿。 陈立果闻言一脸无辜的看着周佚。 “所以。”周佚看着陈立果手上的盒子,咧开嘴笑了,“想试试吗?” 陈立果:“……”为什么有点怕。 晚上的时候,别墅里就传来了各种“不要啊,我错了,爸爸放过我。”等等一系列不堪入耳的声音。 几天时间,陈立果真的是想起来就觉得肾疼,最后他离开的时候还是被周佚抱着上车的。 “呜呜呜。”在车上哽咽着的陈立果说周佚太过分了,自己受不了了还要继续。 周佚说:“那我们过几个月再来。” 陈立果一听这话,立马道:“几个月?” 周佚说:“不然半年?” 陈立果一脸大义凛然,说:“这些东西你花了不少钱吧,既然花了钱那就要用上啊,不然放着在这儿沉灰多浪费。” 周佚说:“那你觉得多久合适?” 陈立果掰了掰手指:“一个月?” 周佚沉默的点了根烟。 陈立过说:“四十天,不能更长了!” 周佚拍了陈立果的脑袋一下,说:“到时候别哭着求我。” 陈立果说:“我才不会……哎哟别碰我的腰要断了要断了。” 周佚笑骂了一句。 陈立果说:“佚佚啊,你怎么想到弄这些东西的。” 周佚说:“因为怕你无聊。”经历了那么多精彩的世界,看过了那么多美丽的风景,回归现实后,会不会反而觉得现实太过平淡呢。 陈立果说:“不无聊啊,虽然吃大餐很开心,但总不能每天都吃嘛。”清粥小菜又如何,只要和他心爱的佚佚在一起,吃什么他都很高兴。 周佚软化了眉眼。 陈立果说:“走啦走啦,这几天都要喝粥了,哎,屁股好疼啊。” 周佚笑了笑:“我下次轻点。” 陈立果嘟囔着:“轻也没用啊,都叫你别磨了,都要破皮了。”他说着话,靠在周佚的肩膀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此时窗外晨光初现,陈立果靠着周佚的肩膀的表情满足的好像是自己靠着全世界。 陈立果的面容沐浴在淡色的阳光中,周佚看着他的脸,低下头给了他一个绵长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