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取大清》 第一章 初识 清晨大雾弥漫,一眼望不到头的石板驿道上,行人稀少。马蹄跟石板撞击发出的声音越发清晰,伴随着清风吹拂而过,惊醒了树杈上沉睡的松鼠。 "哒、哒、哒、哒",马匹的奔跑声响彻旷野。 随着“吁~”的一声,马儿喘着粗气在距离一座破败的小院前50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只见马背上下来一对爷孙,那年幼的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但是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年老的则一袭盔甲衬托出他那英武的身姿,国字脸上的点点皱纹以及头上不知何时已满头的华发搭配腰间宝剑,浑身带着一股极为强大和悍然的气势。 吴尚之一脸慈爱的看着眼前的嫡长孙,为他擦拭衣服上的露珠。并说道“记住昨天晚上我跟你交代的事情。”便朝着小院走去。 "爷爷、他真的有这样厉害吗?"吴韵林问道。 "当然,他可是名副其实的举人!你要是能跟着他学习以后绝对能中举做个大官"老人笑着答道。 亲随轻轻扣响房门。 门内传来回答''请等等''的少女的声音,很快又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门被打开了。 "姑娘,恕我等冒昧来访,唐举人在家吗?" 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长相甜美,笑容纯洁,她走到我们面前,轻声细语的询问:"请问你是谁?找我父亲有什么事吗?"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年纪只有七、八岁的样子,身材娇小玲珑,脸蛋粉嫩白皙,一双眼睛清澈无瑕,眼神清澈透亮。 姑娘的身后的院中间站着一个中年文士,一脸儒雅,身材略显单薄,但却很瘦弱,身上有种书卷气息,他穿着一件灰色布衣,头戴方巾,身上带有一股儒雅之气。 “我这小院可是很久没有来人了,千总大人与小公子请进”文士一边邀请爷孙两人进去一边说道。 院子虽小但是干净整洁,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院子中央的盛开的桃树下摆着几把椅子与桌子,上面放着一套茶具及散落的桃花点缀其间。 “早就听说唐举人大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幸甚幸甚!”,今天到访的目的是想让你收下我这孙儿。 “这是我的孙儿,也是我的嫡长孙!” 吴尚之说完,便朝着吴韵林,吼了一嗓子:“还不快行大礼,跪拜恩师?” 小男孩立刻跪了下来。 “弟子吴韵林,拜见老师!” 小男孩说着话的同时,就要磕头。 稍等!”唐怀谨开口。 唰! 吴韵林的身体,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直接僵在了当场,拜不下去。 “内心在想这跟爷爷说的不一样啊” 转头望向爷爷,看见吴尚之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唐举人,这是何故?”吴尚之皱眉道。 “大人,他根本没把您的放在眼中!” 一个穿着皮甲,一道伤疤从左侧额头直到右边面颊的中年汉子,拔出腰间的苗刀狠狠地瞪着唐怀谨。 他是吴尚之的亲兵队长吴熊,自然不希望别人不尊重自家大人。 “闭嘴!” 吴尚之呵斥道,而后看向唐怀谨,等着他的解释。 “我怕是教不了贵公子,我的事迹"乡里传为子弟戒",无以为师也。即使以前的朋友相遇于途也都视而不见。甚至去拜亲访友之时竟遭到"竟有造请而不报,或至对宾而杖仆"的无礼对待。” 唐怀谨解释道。 “唐举人,你的事迹我也听说过的,你是怀才不遇、不随世俗浮沉,方正不阿,为恶浊的官场所不容,但是我敬重你、我欣赏你,认可你,这就够了呀!我老吴家几代粗人,现在出了一个聪慧的孩子,劳烦你一定要收下他啊” 说罢就向着唐举人鞠躬道。 唐举人快步向前扶起吴尚之。 “我可以教他一段时间,但不拜师,一块好玉不能毁在我唐某手里” 吴尚之眼看如此别无他法,便朝着吴韵林说道:“还不快行大礼,至于老师认不认你这个学生以后看你的造化了” 爷爷站在路口看着他,对他说道:好好学习,记得听先生的话。 并再次向着先生行礼道:“拜托先生了。” 先生点头微笑道:安心、我自当悉心教导。 爷爷转身对着自己的孙儿嘱咐道:“要勤加学习,不要偷懒,更要尊重先生,不然打断你的狗腿。” "知道了,爷爷。"他点头答应道。 他又再次向着先生行礼,爷爷也同样点头致意。 他再次行礼道:爷爷,保重身体。 "快回去吧。"爷爷摆手道。 先生带着他离开了。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爷爷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孩子啊,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爷爷说罢便跨上马 随着‘驾~’的一声,如来时一样留下一股扬尘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唯一不同的只是怀中没有了那俊美小子。 至此吴韵林开始了他的学业生涯。 祖父走后,唐举人先检查了吴韵林的文化底子,先让其背诵《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 “爱育黎首,臣伏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并提问道 “皇帝爱抚、体恤老百姓,使四方各族人俯首称臣。普天之下都统一成了一个整体,所有的老百姓都服服帖帖地归顺于他的统治。”吴韵林答道 看着眼前这个规矩、俊俏的小孩唐举人十分满意。看着眼前这个规矩、俊俏的小孩唐举人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年轻人虽然年龄还比较幼稚但是他的心智却非常的成熟,而且非常的有礼貌,而且也十分懂事,这样的孩子,不论怎么教育都是绝对没问题的。 "好!好!好!"唐举人连续三声好,想不到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见解,他现在已经被眼前这个孩子给迷住了,这孩子真是太俊秀了,长大了之后绝对会迷倒一众女性,这个孩子不仅仅是文化底子不错而且还如此的有礼,真的是太棒了。 第二章 小院生活 鸡叫四遍,天刚蒙蒙亮。 "起床!起床!快点儿起床!"先生用手敲打着床铺,不停的喊道, "睡到这个点儿还在睡觉。"先生一把拉开被子,并继续拍打着,"起床!起床!快点儿起床!不要睡懒觉。 "先生不断的催促着,"快点儿起床!起床!"直到吴韵林起床,并收拾好床铺。 先生的女儿唐钟毓端上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给吴韵林,吃完过后吴韵林红着脸对唐钟毓说道‘谢谢’,就跑向先生开始今天的学习了。 “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论语《学而》篇的第一章,了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米,不亦乐乎?人不如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先生说道 跟随他读道子日“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先看第一‘句"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在这句中要重点把握四个字,第一个是“学”,从字面上很容易理解,读书学习的意思,但是学什么?孔夫子认为学习的内容是很宽泛的,《论语》中的“学”不仅仅是指要学习日常生活的技艺:还要学习待人处事的道理。第个二字是“时”,指“时常、经常”。第三个字是“习”,现在我们般把“学习"作为个问理解,在过去学和习是两个概念,是分开来讲的。这句中的“习”不要简单的理解为复习功课、这里引申为“实习”、“实践”;第四个字是“说”,高兴,开心的意思。整个这一句的意思是:对天地万物及其道理,我们都应该尽力去认识、了解,而且还应该常常地把学来的东西,广泛地应用到生活之中,如此才能时时休会到学与习是非常快乐的事情啊!开篇的这句话孔夫子强调的是学习的方法,孔夫子认为,对于知识,“学”只是一个认识过程,“习”是一个巩固的过程,要想获得更多的知识,必须“学”与“习”统一起来。在生活实践巾不断地去体会、思考、印证,当有所收获、有所领悟的时候,那是一件十分快乐的事。 第二句”有明白远方来,不亦乐乎",在这句中同学们要重点把握一个字,朋:朋友,不是吃吃喝喝的朋友,而是指志同道合的知已。这一句的意思是,看到从远方来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这一句的字强调的是学习的乐趣。孔夫子强调了“朋”与学的关系,学习和研究需要志同道合者,志同道合的人来往可以促进友谊,并且可互相学习、共同提高。所以我们说真正的朋友是来学习的,真正的朋友就是能和你深入交流、互相学习的人,这样的明友来了,你怎会不高兴。 第三句"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了乎”,在这句中要重点把握个字,愠:生气,恼怒,这们话按字面上.解释应为:如果我能做到别人因不了斛我的学问或为人并因此而目犯我时,我都不会生气,那就已经按近君子的境界了。孔夫子认为“人不知而不愠”的主要原因是学习是为了充实自己,并不是要学给别人看的。况且要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从学习中又能获得无穷尽的乐趣,所以就算有人不知而冒犯自己时,其所带米的不悦与所得白学习中的乐趣相比,根本无足挂齿,与其要生气,不如把时间及精力花在学习上,以求得更大的快乐。这一句孔夫子强调的是学习的目的,就是要培养德行,做一个有知识、有道德的人。孔夫子告诉我们一个有真学问而且彻悟了人生真谛的人,也许不会被世俗社会所理解,但不管是顺境还是逆境都能秦然处之,不会有丝怨天尤人的念头,这样的人格修养才是真止君了的修养。 这句话的意思是:孔夫子说:“你学了为人处事的道埋又时常去印证,不是很愉快吗?有许多志同道合的人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相聚,共同研究学问,这难道还不值得高兴叫?别人不如道白己的品行和学识,心里也没有任何的怒意,不就是成德的君子了吗?” 希望通过今天的解读,端正自己的学习态度,运用正确的学习方法,提高白己的道德修养,做一个有道德有品行的人。 此后吴韵林每天跟着先生读书写字,获得了许多乐趣。在这其中,最重要的是,先生的智慧和见识让他感到惊讶。给予了他无比巨大的震撼,同时又给予了他大大的信心。感觉自己定当有所作为。 先生教会了他许多东西,而且先生的教学方式非常的特别,让人耳目一新,现在已经彻底沉浸在先生讲课带来的震撼中,无法自拔了。 讲课时,先生正襟危坐,韵林把书放在先生的桌上,然后侍立一旁,恭听先生圈点口哼,讲毕,命学生复述。其后学生回到自己座位上去朗读。凡先生规定朗读之书,学生须一律背诵。遇上背诵不出时,先生经常揪学生的脸皮和耳朵、打手心等。 春去冬来不知不觉已在小院待了三个春秋,吴韵林也越发的俊朗又到了一年过年前夕。 小院前,吴韵林正在跟老师辞别,打算回家过年。 跪下向着老师行大礼并说道“先生过年吉祥,学生给你拜早年了” 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 "起来吧,以后要好好学习啊,你从八岁已经通读四书了,十二岁举秀才,而且祖传武艺也没有落下,这已经是非常难得了,你祖父及家人知道了非常自豪,你也要加油、争取早日考取进士!"先生鼓励的说道。 "嗯,我会加油的,谢谢先生!" "嗯,好了,去吧!,注意安全" "嗯,先生我先走啦!" 先生挥了挥手,看着眼前的小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孩子,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第三章 路遇土匪 吴云林骑着小毛驴,正打算穿过一片林子,前方传来隐隐约约的马蹄声。 听起来好像是有人在那边策马狂奔。 记得爷爷曾经说过:在我们这个地届、基本上不会有出现大队人马,更不会有多匹马匹同时狂奔,因为松桃这里地处武陵腹地,少马多匪,一般的马帮、商贩赶马速度较慢。遇见有人在策马狂奔。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躲起来吧! 透过树林往外看见一群土匪正在追逐一辆马车。 这里离城镇已经有段距离了,这个时候还遇到了马贼,真的有够倒霉的! 这样想着,林子外面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马贼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如果继续呆在这里的话,恐怕很快就会被发现,到时候就会被马贼给抓住。 而且,如果自己被马贼抓住了,那就惨了! 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焦急。 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尽量找地方躲起来,等待马贼过去了之后再从容离开。 想到这些,牵着小毛驴往林子深处树木茂密处钻,找了一处密林处,在抓枯草几乎将自己全部遮盖了起来,而且,还是在林子深处,这里的树木都长的十分茂盛,树干粗壮高耸,枝桠交错纵横。 一直到晚上林子外面的林子忽然变得空荡荡的,一点光亮也没有。 这样漆黑无比的夜晚,就算自己躲在这林子深处也不安全。 还是先逃出去,等白天再想办法吧! 想到这里,便准备悄悄地退出这里,然后离开这里。 可是,林子里的路实在是太窄了,自己根本就钻不进去,也无法离开这里,更加不用说逃出去了。 无奈之下,自己只能在这里静静的等待。 等待天亮的那一刻。 可是等待又能等到什么时候呢? 林子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就看到一群马贼冲了进来,手里拿着长矛、弓箭,朝着林子里的人射击过去。 看到马贼的举动,林子内的人顿时惊慌失措的跑了起来。 不过马贼显然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手里举着火把,在林子里四处巡逻搜寻逃跑的人。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还带着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她一直躲藏在一棵大树的背后,躲避马贼的攻击。 可是,那群马贼显然是训练有素,一下子就发现了她的存在。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冲了过去。 看着这群马贼越来越靠近,女孩吓坏了。 不由抱着身旁的小男孩小声哭了起来:"阿福啊,咱们这次是真的要死掉了吗?" "呜呜呜呜" 小男孩不敢哭,只能用手擦眼泪。 "姐姐不要害怕,我保护你!你带着弟弟好好藏着" 阿福虽然害怕,但是看着姐姐与弟弟,于是他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枚匕首,往着远处飞奔而去。 一边大喊道“你们这些强盗、傻帽” “你爷爷在这里、来抓我呀!” 马贼显然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屁孩儿竟然能有胆量辱骂他们,顿时大怒。 "小鬼,你找死吗?" "看爷今天抓住你活刮了你!" "他奶奶的、抓住这小贼、点他天灯!" 马贼们怒气冲冲的奔向阿福。 "你们这群混蛋!" 阿福一脸愤恨的骂道。 "你们这群混蛋,竟敢打小爷的主意!" 说话间,他把怀里的匕首丢了出去,匕首划破空气,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其中一个马贼冲了过去。 "叮!" 马贼一刀劈开了阿福扔过来的匕首。 阿福趁此机会,拔腿就跑。 马贼们看到阿福跑掉了,立刻追赶上去。黑暗的密林之中土匪骑马速度大大的被限制,阿福时不时的停下来大骂土匪,就这样土匪跟着阿福越跑越远。 看着马贼们渐行渐远,吴韵林这才小心翼翼的从藏身之处爬了出来。 站在大树旁边,他喘了一口粗气。 看向那姐弟两人藏身的地方,在看向土匪远去的方向,不知道那个叫阿福的小子有没有成功脱险。到底要不要救她们?我的脑海中充满了纠结与挣扎。 这是两条命啊,我真的不忍心。如果我现在就离开,她们肯定会被那些人抓走,甚至会遭受侮辱,所以......"我我要救她们。 "嗯” 在杂草中,一张漂亮的脸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十五六岁女孩,斑驳的泥巴,涂抹在脸上,依稀看得到哭过的泪痕,和那淡淡的绝望,怀中一个五六岁瘦弱的小女孩子。两人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前的人,年长的女孩右手拿着匕首架在脖子上绝望的说道:“别过来,不然我马上死在这里,包袱里面有一些金银你拿走吧!” 就是在这时远传传来呼喊声音:“韵林少爷、韵林少爷 韵林少爷、韵林、韵林”声音由远及近。慢慢的眼前出现一条火龙, 听出那是爷爷亲兵队长吴熊与爷爷的声音,顿时安心不少立马回应到“爷爷、熊叔我在这里、在这里。” 回头看向姐弟两,说道:跟我走吧!这里不安全,别害怕我是石岘卫千总吴尚之之孙。 少女怀疑的看着并问道:我如何相信你,我不走,我要等我弟弟阿福回来。 吴韵林说道:你觉得你弟弟能够活着从一群土匪手下逃脱?就算逃脱,等下土匪回来搜查的时候抓住你们两人,那可就惨了。 听到这句话少女的脸刷的一下的白了,倔强的说道:土匪已经被阿福引走了,我不走我要等着他。 吴韵林看着对方,真不知道如何劝说是好,还好这时爷爷赶到。 看见一身戎装的爷爷出现,少女终究相信了几分,在承诺帮助其寻找弟弟后,跟随我们一起朝着阿福逃走的方向追求。 而阿福的速度也不慢,很快跑出十里地距离但是已经精疲力尽。 看到前方有一块石头,身形闪电般窜入石头后面躲了起来。 片刻之后马贼们看着阿福消失的身影,纷纷愣了。 "奇怪,那小鬼跑哪去了?" "该不会被老子吓跑了吧?" "不会吧?我们这么厉害,竟然还有人能够逃得掉?" "管他呢,继续搜!" 马贼继续朝着县城方向搜查。 躲在石头后面的阿福看到马贼们没有发现自己,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帮混蛋!" "竟然追了老子一路!" "如果不是我聪明的话,早就被抓住了!" "幸亏跑的够快!" 他拍拍胸脯,心有余悸。 看着不断流血的胳膊,胡乱的在身边扯了一把草嚼烂就照着伤口按上去了,像被闪电击中了一样,一瞬间冷汗直流、青筋直冒,如果不是挂念姐姐跟妹妹险些昏厥过去。 刚才那些马贼,看着凶狠残暴,愚蠢,暂时被他骗了过去,但是相信不久看不见自己肯定得返回去寻找姐姐与妹妹。 三里地外,土匪看着空荡荡的道路,顿时疑惑万千。 "奇怪,那小鬼到底跑哪去了?" "不是说这个小鬼跑不远的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小鬼会隐身术不成?" 他们在附近转了几圈,却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时土匪的领头人说道"算了,既然没发现这小鬼,我们回去找那娘们,应该就在刚刚树林附近,不然这小鬼不会费尽心思吸引我们。” 走,回去 “驾”土匪一行八人,原路返回。 隐隐听见马蹄声,阿福慢慢的站起来。眺望远方,随着越来越近他,认出了这一群人就是刚刚的土匪,意识到自己的小计被看破。 土匪看着站在道路中间的倔强小子,绕着他打转,时不时的抽上一鞭子,鞭子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小子,咋不跑了,不是跑得挺快的吗,说那两个娘们被你藏什么地方了。"其中一个瘦高的土匪问道。 他穿着一身粗布衣服,手里握着一把短刀,刀刃上闪烁着寒光,一看就是一个狠角色,杀人如麻的疯子! "呸!老子凭什么告诉你,有种的话,你就杀了我!" 阿福咬紧牙关,不肯吐露半句。 "好啊,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休怪兄弟们无情,给我上!"一个那矮胖的土匪一声令下,马贼们就朝着他围拢过去。 阿福咬紧牙关,眼神坚毅的盯着他们。 他知道自己已经逃脱不了一死了。 他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希望可以为姐姐妹妹多争取一点希望。 "砰!砰!砰!砰!" 短刀刺入身体的声音不绝于耳。 "哈哈哈!小畜生,你还是招供吧,我保证会留你全尸。"一个土匪笑道,一副很嚣张的模样。 另一个土匪走了过来。 他用脚尖踢了踢地上躺着的阿福,冷漠的说道:"小畜生,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阿福冷冷否看了他一眼。 "小子!你看什么看?难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够把你的眼睛挖出来?"那土匪凶巴巴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阿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追杀我们。"阿福咬着牙齿,恶狠狠的问道,虽然他被人踩住了脖子,但是他依旧倔强的看着他,一副英勇的模样。 "哼!小子一个小崽子跟一个大美人、一个小美人还不够吸引爷爷们的吗,你就放心好了,我们也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我会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然后扔掉喂狗,再把你身上的肉割下来喂猪,哈哈哈,真是太爽了,这小子长的还挺俊俏,我想吃了他的肉应该味道应该不错。然后在找到那两娘们,大的给兄弟们乐呵乐呵,小的卖进窑子,哈哈哈哈"土匪们嚣张的大笑起来。 "混蛋!" 阿福咬着牙说道。 "你们这些王八蛋、畜生、不得好死!" 阿福怒骂道。 那汉子右脚踩在阿福的左手上,来回的用力摩擦。一脸变态的满足感。 他的手被人踩在脚下,动弹不得,只有嘴里还在谩骂,但是却无济于事,因为那个踩他脚的汉子并没有理睬他。 阿福一脸绝望,但是心里却充满了仇恨。 他发誓,如果有来生一定要找到这些人,把他们碎尸万段,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此时不远处,一队马骑正在疾驰而来,马儿身上坐着二十几人,正是吴韵林、吴尚之等人。 第四章 祖父赶到 "大人,前面一里处发现有土匪。"一个亲卫说道。 远远地看见一个岔路口一群土匪正围着一个少年打转,嘻嘻辱骂好不快乐。 "准备战斗,我们杀过去。"吴尚之顿时怒火中烧的说道。毕竟这附件百里说起来是他的管辖区域,居然有土匪敢公然抢劫杀人。 杀,一马当先,杀向土匪,吴韵林也紧随其后。 喊杀声与马蹄声音马上引起了土匪的注意, "大、大当家,那边有一队官兵朝着这边来了。"一个土匪着急的说道。 "什么?"听到手下的话,土匪首领急忙转头看去。只见一道扬起的灰尘滚滚奔着而来。 "官兵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这里?,他们不是应该在卫所享福吗,真他娘的晦气!"在看到对方的装扮时候,土匪首领惊呼出声。 "官兵?"听到土匪头目的惊讶,众手下纷纷抬起头看去,这一看就知道是真的。 "大哥,他们杀过来了!" 听到自己手下的惊呼,土匪首领也知道自己没有太多时间准备,他深吸口气大喊道:"快、快、快准备战斗!" "是!"手下回应道,然后迅速做好迎敌的准备。 土匪首领带着一群手下冲向前去,准备与对方厮杀在一块儿,土匪的实力并不强大,而且在人数上占据劣势,所以土匪们立马惊慌。 在那一刻,吴韵林的眼中迸射出惊人的光芒,他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在吴韵林心中,祖父一直都是伟岸的存在,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儿,他有着超高的武功,跟着祖父习武多年,吴韵林早就想试试自己真正的的武义了。 就在这时,一把尖刀朝他刺来,吴韵林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的右手快速抓住那把刺过来的匕首的手腕,用力的一掰,顿时那手腕骨被他捏碎。 突然左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土匪举着大马刀狠狠地朝他砍来,眼看躲闪不开。 吴韵林用自己的大刀,挡下了这一刀。 "啊~!"吴韵林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胳膊传来了剧痛,但他咬紧牙关坚忍住了这种疼痛,因为现在,他没有选择,如果放弃了,他必死无疑,所以即使这点疼痛,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 吴韵林的左拳狠狠的砸了上去,打的这个土匪吐血倒飞,另外几个土匪见势不妙,纷纷挥舞着刀剑扑杀向吴韵林。 吴韵林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又一次击退了三四个土匪,但是他也受了轻伤。 吴韵林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但是他依旧坚定不移的冲锋着,他的眼神充满坚毅,这股坚毅,深深触碰到了在场的人,他们感觉这个少年的坚毅,仿佛能够撼动苍穹一般。 此时,吴韵林的左边一个土匪,已经冲了过来,一把刀刺向他的胸口。 但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尚之的长鞭从吴韵林左边探出救下了他,长鞭狠狠的抽中了土匪手中的刀,顿时这条长鞭断裂成两截,而长鞭抽中的这个土匪,则是被打的吐血倒飞了出去。 而吴韵林则是趁胜追击,挥舞起大刀再次砍向这个土匪。 这名瘦弱的土匪实力比刚刚那个粗壮否土匪要高出不少,在这一刻,吴韵林终究是没有能够战胜他,他被打的后退了数步。 但是吴韵林并不气馁,因为觉得这是难得的磨炼机会。 就在吴韵林倒退的那一刹那,吴韵林的身形突然从马背上一跃,跳了起来,双腿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圈,踢向土匪的头颅,土匪躲闪不及,硬生生被踢了个正着,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整个人被吴韵林踢飞了出去。 吴韵林一招解决了对方,并未停留片刻,继续朝另外一个土匪攻去。 吴尚之虽然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土匪,但是他也没有客气,直接挥舞起大刀朝对方劈去,双方就此展开了厮杀。 这土匪虽然都是混迹多年的老土匪,但是他们的素质比较差,所以在面对训练有素的官兵他们显然不是对手,很快他们就落于下风,土匪们很快就溃败。 土匪首领见状急忙抽出腰间佩戴着的大刀,准备拼死搏斗。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只见一支箭矢划过一条美妙的弧线朝土匪首领射来。 这支箭的力度不算大,土匪首领并没有躲避,因为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挡住这支箭。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支箭竟然直接洞穿了他的脑袋,然后将其钉在地上。 这时他才注意到刚才射来那支箭是一个老将的弓箭,只见他的手上还拿着几枝箭。 "好厉害的老头啊!"他发出人生最后的感叹 阿福看见双方打起来就偷偷地移动到道路边上,在地上艰难的挪动着身体,每动一下,伤口的血就不断的流出来,疼痛让他无法忍受,但是他还是咬牙坚持着,他要回去,他要回到家里,他不能让姐姐妹妹担心。 想到这些,他就不由得加大了动作,可惜他的身体太虚弱了,根本快不了,而且速度也很慢。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挪动,希望可以快点离开这里,只要到了路边树林,他就安全了。 可惜的是,他根本无法挪动那么远。 看着从身边飞驰而过的马匹,一阵阵灰尘把他淹没。 阿福遍体鳞伤,像泥人一样躺在道路边奄奄一息,姐姐陆小月马上飞奔过去抱着他,呼唤到“阿福、阿福、你醒一醒,不要吓姐姐” 阿福睁开朦胧的眼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看到姐姐妹妹的脸庞后,露出一抹微笑,说道"我没事,就是有点饿" "你饿?"姐姐妹妹听后,立刻跑向吴韵林,找到食物拿了回来放到他的身边 姐姐喂给他吃东西,妹妹喂给他喝水,阿福慢慢恢复了些许的力气。阿福躺在地上,闭上眼睛,说道"我睡一觉就好,姐姐。 看着浑身是血的阿福,姐姐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逞能,别动我给你上药” 阿福的身上有多处刀伤,比较严重,看见姐姐与妹妹安全无事他的精神一下子就松懈了,昏迷过去。 看着阿福不成人样的阿福,吴韵林第一次对同龄人产生了敬佩的心情。他可是看着这小子为了保护姐姐妹妹所做出的努力。要是寻常少年早被吓到尿裤子了。 属于动了恻隐之心,看着浑身是伤的阿福决定带他们姐弟回家养伤,所以就把情况汇报给吴尚之。 吴尚之得知前因后果过后悻然同意,毕竟当兵的都比较喜欢有血性的汉子。 就这样姐弟三人就被吴韵林带回了家 第五章 回家 刚到门口,忠伯就大喊道:老爷跟小公子回来了! 忠伯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瘸腿的中年人、耍得一手大刀,年轻的时候跟随祖父征战的时候受伤瘸腿无儿无女就被爷爷带回家做了房门,身体微胖,长相憨厚,脸上总挂着憨笑。 母亲跟父亲站在门口等着我们回来,看见我母亲马上飞奔过来抱住我手下打量,看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并轻轻的问到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吓到母亲,看见母亲摇头表示没有受伤马上放心下来。 "父亲、妈妈!"看见母亲父亲,马上跑到母亲身边紧紧的搂着她,感受母亲身体传递给自己的温度,心中无比的幸福。 "父亲、母亲,我回来啦!"吴韵林跑向父亲母亲,扑进了他们的怀抱中。 母亲高兴的拍打着他的后背,问道"林儿,你终于回家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母亲想死你了!" "对不起,母亲,让您担心了。"吴韵林惭愧的说道 父亲看着他的样子,问道"林儿,你是不是跟谁打架了啊?" "父亲,您怎么知道?" "傻孩子,你这次回来蓬头垢面的样子。" "父亲,您说可不对,这次我的确是遭到了土匪了,我还救了三个人呢。"吴韵林说道 "快给我看看有没有受伤?、你这傻孩子、土匪是你能惹的吗?你怎么这么傻呢?"母亲责怪的说道。 "我真的没事!真的没事,我只是......"听见马上母亲担忧的声音,看见她担忧自己的模样,马上的马上心中十分的温暖。 "好了!林儿!快点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我检查一遍!"看见马上还是嘴硬,马上的母亲催促道。 听见母亲的催促,马上只好乖乖的把自己的衣服脱掉。 看见马上把衣服脱掉之后,吴韵林的母亲马上就检查起来,看见吴韵林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吴韵林的母亲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吴韵林,吴韵林的母亲关心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不!我没事的!真的没事,真的!"看着吴韵林的坚决的眼神,母亲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也没有用,同时也让吴韵林的父亲也松了一口气。 父亲拍了拍吴韵林的肩膀,说道"好孩子,你做的没有错,但是我们也不希望让你出什么意外,好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吴韵林点点头"恩,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我会照顾自己的,您们不用担心我"。 而在客房的阿福姐弟三人,阿福这一觉睡得很香甜,梦中他梦到自己又回到了家中,回到了那片熟悉的土地上,他和家人一起度过了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身上也有药膏,他知道,这肯定是姐姐给自己涂的药膏。 姐姐一直坐在旁边等待着他醒来。 看到阿福醒来,她赶紧跑了过来,扶起阿福,将手搭在阿福的额头上。 阿福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姐姐,问道"姐姐怎么了?" 姐姐说道"你流了那么多的血而且你发烧了,高烧不退,快好好休息。" "嗯,谢谢姐姐,不用担心我。"阿福温柔的说道。 “姐姐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阿福一边打量着眼前的房间一边问道。 “这个是吴公子家,刚刚是他救了我们。”姐姐答道 就在这时吴韵林端着吃的走了进来,刚刚进门就发现阿福醒了过来。 阿福你可真的是福大命大啊,这都挺过来了。“吴韵林笑道” "吴公子,真是太感谢您了,如果不是您,恐怕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姐弟两感激地道。 吴韵林微笑着摇头:"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感谢您。"那两人依旧感谢着。 吴韵林又摇头:"乡里乡亲的,不需要这么拘谨。" 吴公子进入屋内,坐在位子上,然后笑着看向三人:"我叫吴韵林,你们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或者是叫我吴兄弟。" 两人连忙说:"吴公子,我们叫你吴公子吧,叫你兄弟我们可承受不起啊。" 吴公子呵呵一笑:"那好吧。" 他继续说道:"其实我刚刚已经把你们所有的情况都知晓了,我想问一下你们,你们有什么打算吗回家还是投奔亲戚?" 两人听到吴公子的询问,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是的,我们想回老家。"姐姐说道,她的脸上满是落寞之色。 其余两人人也纷纷点头。 "这样吧,你们可以暂时住在这里,等着阿福痊愈如果你们愿意在这里做工的话,我会负责提供伙食费,如果愿意回去老家那我也不勉强你们。不过这件事我只是提供一个建议,至于最终决定权在你们,你们可以自己考虑。" 听到吴韵林的话,有些沉默了,没有人回应。 过了许久,姐姐站起身来:"吴公子,我们其实无家可归了,我们是想回家,可是家中刚刚被土匪洗劫一空,从小父母双亡,这次爷爷奶奶为了拖延时间他们二老已经被土匪残忍的杀害了。"说罢便哭啼起来。 "嗯,既然如此你们都同意留下来吧,我会跟祖父说的。"吴韵林地道。 "谢谢公子!"姐姐连忙回答道。 "我先回去了。"吴公子起身道 "你们现居住在这里,待我去求一求爷爷,相信是没有问题的" 吴公子离开后,姐姐对阿福解释道:吴家人看得出来比较善良,现在世道越来越不太平了,留下来是最好的选择,再说现在我们也无处可去。 吴尚之的房间内。 "父亲听说林儿回来遇见土匪了?",吴韵林的父亲吴问道 "是啊,这世道越来越乱了,土匪都干光天化日的在大道上行凶了。"吴尚之微微皱眉地道。 "我想去剿匪,这方圆百里的土匪越来越不把我们吴家放在眼里了"吴韵林的父亲吴庆低着头说道。 "不准"吴尚之冷漠地说道。 "为什么?"吴庆惊愕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不明白为什么吴尚之会突然间这样说,他以为父亲会答应让自己去剿匪的,却不曾想到父亲竟然会拒绝自己。 "没有为什么,我希望你与林儿以后能够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吴尚之说道 “下去吧”吴尚之再次说道 吴庆刚走不久,就听见吴韵林的声音“爷爷睡了没有,孙儿有事相求” “哈哈哈哈哈,乖林儿咋想着来爷爷这里了,说吧,有什么事情爷爷都答应你。”吴尚之一脸宠溺的说道 然后就把想让阿福姐弟三人留在吴家的想法告诉你吴尚之,吴尚之悻然同意,对于吴尚之来说只要孙子高兴比什么的强。 第六章 夜上黑风寨 吴庆这边离开父亲的房间,并没有听从父亲的话,而是自己点其百名手下,直奔黑风寨而去。 前方探子快马来报翻身下马说道:报吴百户往前五里就是黑风寨,现在大门紧闭。寨门上有六个土匪在站岗,寨内在举行婚礼。肯定是该死的土匪又从什么地方抢来的姑娘。 寨内热闹非凡,今天是大当家的娶八房小妾的日子。闻着满寨子的酒香味站岗的独眼土匪可是馋坏了,咽了咽口水说道:“这次大当家代领兄弟兄弟们下山抢了雷家寨子,然后把寨子中所有的财物、女人、牲畜全都拿走。男的不管老幼全部杀光,还真别说,那个寨子里的女人还真的是漂亮,比起县里面青楼里的花魁也不逞多让,今天李二狗子抢到一个娘们、可是嚣张到不行、走路都跟个公鸭子似的牛得不行,他奶奶的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跟大当家下山娶上一房小媳妇。” 旁边的土匪笑到,独眼龙别他奶奶的做梦了。你以为你是大当家么? "哼,独眼龙,我告诉你,下次有娘们也是老子大老黑的,谁他娘的敢跟老子抢,我灭了他全族,我告诉你独眼龙,你这辈子都休想得到一个娘们,哈哈哈......" 他奶奶的,你个狗日的独眼龙也有今天。旁边的土匪纷纷起哄。 “大老黑听说你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妹”独眼龙问道 "我呸,独眼龙,你个王八蛋,竟然敢打我妹子的主意,我妹子不是你这种货色能打的,你还没有那资格,识相的赶紧滚出去。" 独眼龙气急败坏:"大老黑,你别以为你有大当家撑腰我就怕你,我告诉你,老子要是发起疯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大老黑冷哼:"那我倒想试试。" 大老黑的话音刚落,独眼龙已经扑了过去。 "二狗,快拦着他。" 一道黑影闪过,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的捏住大老黑的咽喉:"我看谁敢过来。" "我说独眼牛,我劝你最好还是别乱来,你要是乱来,我保证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李大眼,你他吗的少吓唬老子,老子现在就废了大老黑,跑下山去。" "那好啊,你要是废了他,你也活不久了,大当家会抓你回来点天灯的。" 独眼牛一愣:"你......你" "老四,老三,老六,赶紧上,把他拿下。" "是,老大。" 几人应声,朝独眼龙冲去,独眼龙放开大老黑一个翻转躲过几人的攻击,一拳砸在其中一人脸上。这一拳直接砸碎了那人鼻梁骨,顿时鲜血飞溅。另外三人看到自己同伴惨状,心中一惊,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又不愿意离去,毕竟自己兄弟被伤成这个样子,如果就这样离去,他们以后怎么混? 就在这时嗖嗖的两声,接着便看见李大眼与独眼龙躺在了地上,脑袋上插着的箭尾还在摆动。 这时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快!快点!杀上去今天灭了黑风寨" "好嘞!" "哒哒哒!哒哒哒!" "轰隆隆!轰隆隆!" 马蹄声越来越响,马儿奔驰的速度越来越快,转眼间便看到前面的寨门,以及几个落荒而逃的土匪。 "哈哈,杀啊!" "杀!" "冲啊!" 此刻正是黎明时分,婚宴早已结束、天空才泛着白光,黑暗笼罩着整座黑风寨。 "大当家的,不好了、不好了官兵杀进来了!"一个土匪冲进大当家的房间慌张的说道。 "什么?"一个粗狂的男人问道。 "就是刚刚,有官兵杀了进来,逢人便杀!"那个人答道。 "骑上马快走!快点!他奶奶的马上从后山走"大当家说道 小喽啰痴痴地看着床上美丽的小妾、根本没有大当家说什么。 大当家一脚把他踹倒并骂道他妈的什么时候了还惦记女人,快走下次爷赏你一个。说罢便拿去大刀跑了出去。 小喽啰回头望了望缩在床脚的小妾,心一横把手进去摸了两把闻着手上的味道满足的跟了上去。 一行人加快速度向后山跑去。 不一会,便看到官军骑着快马追来,在官军最前面,还跟着四匹骏马后面是百十拿着火枪的官兵。 这四匹骏马的主人都穿着盔甲,手中握着武器。 "大当家的,官军追上来了!" "哼,看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兄弟们跟我宰了他们!" 那个大当家说完便向吴庆跑去。 "官兵?什么狗屁官兵,我看你们就是今天全都死在这里坝,看招~!" "嘭!" 话音未落,王二牛被打飞,嘴角流血,摔倒在地上。 他被打倒之后,后面的土匪纷纷抽出腰间的长刀,冲着官兵就砍去。 王二牛已是久经沙场,虽然被打飞摔倒,但是还没有昏迷,他挣扎着爬起来。 "我呸!混蛋"王二牛吐出口中的污血 吴庆怒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骂我?你们黑风寨就该死,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等我灭了你们黑风寨。" "哼,想杀我,你还差点火候。"王二牛冷哼道。 "你以为我不敢吗?" "哈哈哈!" "王二牛!"吴庆大吼一声,然后一拳打出。 王二牛一个侧身躲避了他的拳头,然后一拳挥了出去。 "砰!" 两个拳头撞击到了一块。 "哇!" "噗嗤!" 王二牛又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倒飞了出去。 "噗通!" 王二牛摔倒在地上。 "咳咳,王二牛,想不到你这么不堪一击!" 吴庆咳嗽了两下看着王二牛。 王二牛艰难的爬起来:"你,你,我跟你拼了!" 说罢,王二牛又冲向了吴庆。 "砰砰砰!" "当官的,这次我要杀了你!" 说完,就朝吴庆冲来。 "你敢!"吴庆大喝一声,然后一掌拍出,他的掌力拍在对方的手臂上。 "咔嚓!" "啊!" "啊!" 王二牛大叫一声,然后惨叫一声,然后捂住自己的手臂,在那里哀嚎了起来。 "你,你竟然打折了我的右手。" 那人满脸怨毒的看着吴庆,眼神中充满了恨意。 吴庆冷笑一声,说道:"哼,打折你的右手又怎么样?你们山贼,就应该被杀死!" 两人在人群中不停的战斗了起来,王二牛已经失去了战斗力,根本不是对手。王二牛不仅打不过,而且他还被打伤,他的胸骨被对方打断了,肋骨也断了七八根。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还手之力。 吴庆看着地上的王二牛,然后说道:"我要杀了你,要让你们这些山贼全部死光光,让你们永远都做不成山贼!" 王二牛冷哼一声,嘲讽的说道:"你这个小瘪三,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们啊!" "杀了你,不不不,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你。"吴庆笑道。 王二牛见状,急忙转身逃跑,他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所以只好选择逃跑。 "嗖!" 吴庆快速追上王二牛,然后一脚踢在了他的背后。王二牛一个踉跄,然后栽倒在地上,王二牛躺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没想到这个人会这般厉害。 "快抓起他们!" "抓住他们!"这时官兵已经把土匪团团围住。 一会儿就把黑风寨的那些人都打趴下了。那些黑风寨的人也都认命了,他们不想反抗。 "能不能给条生路,要银子我有的是!"大当家对吴庆说道。 吴庆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既然你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要付出代价。来人、给我把他们绑起来。 "是!"一队官兵冲上去,把那些人捆了起来,并用绳索把他们吊起来。 这时吴庆来到大家面前,对其他几小喽啰说道:"你们,你们几个也一同带走吧!" "不不不!不要啊,饶命啊大人"我们是被逼迫的,放过我们吧!" "不管你们是怎么被迫的,既然做了坏事,就要有被惩罚的准备。" "这样吧,你们把他们集中看起来,有捣乱的直接杀了。 "是,大人!" 官兵把他们押解走了。 这时一个年轻官兵骑马过来对着吴庆说道:"吴大人,您没有什么事吧!" "我没事!"吴仁贵说道。 第七章 缴获颇丰 吴庆的确没事,但是他的心情却有些沉重,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有点不敢相信,这还是人间,瘦骨嶙峋的女的,随意乱扔的尸体以及伙房的案板上还有一具下肢与臀部被割掉的尸体。很明显这些土匪吃人。 "吴爷!"这时一个小厮骑马过来。 "小李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府里待着吗?" 小李子恭敬的说道:"回禀大人,老爷知道你领兵出来不放心,特意命令我带家中老兵来保护大人,大人,你现在有什么吩咐?" "你先候着吧!" "是!" 这时,这些官兵也把所有活着土匪全部抓了起来,押到了一旁的空地上。另一边的空地上看着眼前成堆的粮食及大量金银财宝、珠宝等贵重物品。 "真好啊,没想到还能有如此收获,哈哈哈!" 想到自己的这次行动,竟然收获了这么多的财富,他就忍不住开怀大笑,甚至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不过这些女人,如何安置就有点难办!"吴庆心中暗道。 唉! 这个问题还是先去问她们自己有什么打算。 快步来到大堂,对着眼前这些女子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听到吴庆的话语,这群女子纷纷低下头,没有回答。 吴庆看见他们沉默再次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吗?如果想要回家的我派人送你们回家" 听见吴庆的话,这些女子纷纷低下头,哭啼起来。仿佛不愿意提及自己的家庭。 片刻后一个大胆的女子说道:我们这些进过匪寨的女子怎敢回家让族人脸上蒙羞,但求一死,望大人成全。 看着眼前的这些苦命女子,吴庆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同情之意。 她们在这里被人蹂躏,被人打骂。 “你们暂时跟我回去吧,到时候你们回不回家就由你们自己做主了,如果想要回家,告诉我一声我给你们准备盘缠,如果不想回家,我会安排你们在我府上做事。”吴庆说道。 "大人,你放心,只要你给小的们安身之处,小的们一定不负众望,会帮你干活赚钱的,绝不会拖累大人"这时一个刚刚名女子站了出来,对着吴庆说道。 吴庆闻言,微微点头。 这个大胆女子,叫赵晴。是附件的一个猎户家的女儿,因为跟随父母进城卖猎物的路上被土匪抓上山,父母已经被杀害。 其他的女子也对吴庆充满了感激之情,纷纷表示要尽心尽责的干活,绝对不辜负吴庆对她们的救命之恩。 见此,吴庆满意的点点头。 他的这个举措,让原本有些担忧的女子放松了下来。 将她们安顿在自己的府邸一方面可以解决这些女子去处问题,另一方面这些女子都年纪不大,而且对自己忠诚,吴庆并不介意培养这么一批人手。 吴庆眯着眼睛看了看微微升起的太阳下令道:“那些土匪除了几个头目其他的全杀了,把这黑风寨给烧了吧。” "是!" "是!" 官兵得到命令,不管土匪们的哭喊立即对着土匪射箭、片刻之后之见满地的尸体,官兵一个个上前查验补刀。 一旁的年轻手下刚刚汇报这次缴获与我方伤亡情况; 总共缴获粮食二千五百石,马匹十八匹,金五十两,白银三千二百两,珠宝十余件,皮甲三副,弓十副,刀一百把,土匪包括(匪首王二牛在内)大小头目八人,其他土匪106人(已全部伏诛),我方出战103人,死八人,重伤十一人(及时好了也不能继续上战场),五人轻伤。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听着汇报,吴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趁土匪喝酒醉夜袭居然还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回过神来吴庆宣布到:“今天所有参战人员奖励纹银十两,受轻伤的加五两,重伤的三十两,不幸死亡的五十两家中双亲由卫所供养到百年” 一把火点了黑风寨,押着这个山寨的大小头目,返回石岘卫卫所,然后将其关押在牢房里。 王二牛是黑风寨寨主,原本三十里外地主家中长工,因为与地主小妾有染,被地主撞破后杀人上山落草为寇。大牢里,王二牛被五花大绑起来,绑起来的时候,他还在骂娘,但是骂也没用,因为他没人搭理他。 他嘟囔累了,就坐在地上,不再说话了。 他在想,这次他完蛋了,他肯定要被砍头,他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他只希望我的拜把子兄弟老鹰岩大当家赶紧带人来救他,如果他们出来救他的话,他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他们不可能出来救他,他已经死路一条了。 "唉!" 最终他无奈的叹气,他现在只希望快点砍头,这样他就可以安心的死去了。 "哎呦,这个人是谁呀!" 就在王二牛想着怎么死掉的时候,他发现牢门口有一个人影晃悠了一下,然后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跟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内。 看到那人,他一愣,心中惊讶:"是他们?是他们?他们怎么来了,怎么会来这里呢?难道他们是来找我报仇的?我不会这么衰吧!" 他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一阵紧张。 他看到那两人走到他的牢房旁边停了下来。 "你们,你们是何人?"他颤抖着问道。 那个姑娘抬头看向他,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呵呵,王二牛,你不记得本姑娘了?" 王二牛仔细的端详她,突然想起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谁,顿时脸色大变:"原来是你!" "哈哈,不错嘛!你竟然想起我来了!"那姑娘开怀大笑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本小姐。" 王二牛看着他冷笑道:"哼,你们是来杀我的吧?" "不错!"那承认道:"我们很想杀你,你们劫掠了我们寨子,杀光了我的亲人,这笔账,我必须要找你们算!不是我今天不会杀了你,不能就让你这畜生了,便宜你" "哈哈哈!" 王二牛大笑了起来:"来呀,杀了我呀,你这臭娘们!" “hei~tui”王二牛朝着她吐着口水想要激怒她 "哼!" "你们这些山贼就是这种德行,你们山贼就该千刀万剐,你们山贼就该被诛九族!"陆小月咬牙切齿的骂道。 亲眼看见王二牛如今的样子,陆小月不在理会他的谩骂,径直离去,留下王二牛在哪里咒骂不已。 第八章 劫法场 今天的石岘卫训练场上格外热闹,聚集十里八乡上千的百姓,来观看审判黑风寨匪首王二牛,观看砍头的人,里里外外的围了好几层,热闹非凡。 不少受害者家属与受害者来到现场,观看仇人的审判,囚车从大牢慢慢出发,路两边站满了了围观的人群,有些胆大的妇女,直接将手里的烂菜叶往匪首身上招呼,打完之后,又拿起手边的石头,狠狠的砸向匪首。 王二牛被绑的结结实实,浑身上下被石头砸的生疼,但他却一声不吭。 人群中间,看着前方高台上被五花大绑,手脚被捆住的王二牛,议论纷纷。 "王二牛真是该死,这么多年了,终于抓住了"一个老农摇摇头,叹息道:"哎,这样一个败类,早就应该斩立决,以免祸害乡邻。" 另外一个老汉也跟着点点头,"对啊,这种人就应该千刀万剐。" 被押到了行刑台上,犯人们被押解的官差按在地上,让他们的头都朝着一个方向,这样也方便刽子手统一行刑,所谓的刽子手并不是一个身材多么魁梧高大的人,也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彪形大汉。不过也正是这样一个人,眼神中却有着常人没有的犀利,在他的眼中我们可以看到他眼神中的凶狠,仿佛这些人所犯的罪行都是和他有关一样,除此之外,这个人如果走在街上实际上是与旁人无异的,我们可能都想象不到他是杀人不眨眼的行刑者。随着吴尚之宣读完这些土匪的罪行并下达斩的命令后,刽子手就习惯性的挥刀,然后手起刀落,一个人的人头就已经被砍下来了,头被瞬间砍下时候实际上这个人还没有立刻死,甚至还能看到他扭动的五官。以及旁边等候问斩的土匪被吓到屎尿齐出浑身颤抖,有甚者直接被吓死。或许是刽子手的手法熟练,又或许是在场的犯人都是罪大恶极的,在砍头结束后,人们不仅没有感到害怕,甚至还都开始为刽子手拍手叫好,像是在看一场表演一样。 随着行刑的进行,人群之中夹杂着几十个土匪,他们相互看了一眼,抽出大刀就冲了上去,几十土匪的动作十分迅猛。 "你们终于出现了!"看到这群人的出现,吴尚之冷冷的笑了,他就是在等待这一刻,等待着这些人的到来,从知道王二牛有一个拜把子的好兄弟就一直打算钓鱼,场外还埋伏了一百兵就等着他们的出现。 "兄弟们,冲啊,救出王大当家的赏银百两!"一个土匪大吼一声,带领自己的同伙就朝着刑台冲了过去。 看到这种情况,其余土匪也都纷纷行动,跟随着他就冲了上去。 "杀啊!" 喊杀之声此起彼伏,战斗很快就打响了。 随着外围支援的加入,官匪之间的战争越来越激烈,但是土匪却渐渐地落了下风,土匪的首领心急如焚,可是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现在他手下的人已经死伤了三分之二,这样下去的话,他手下的人根本无法抵挡对方的进攻,到时候就算他逃走,恐怕自己手下的人也活不下来。 这场战争的惨烈程度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土匪们在战场上厮杀着,他们手里拿着武器。在战场上疯狂的挥舞着手臂。 战斗还没结束,土匪就已经死伤殆尽,土匪们的首领也在担忧着自己的安危,他看着周围不断倒下的土匪,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土匪的首领看向身旁的土匪,他看到土匪们的脸上充满了惊慌和恐惧。土匪首领就知道,土匪们已经吓破胆子了。土匪首领看了一眼周围,发现他们已经没有办法逃跑了,土匪们的首领的大喊到:"兄弟们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你们只要听从我的吩咐,我杀出去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不然被当官的抓住你们必死无疑,想活命的就拿紧手中的刀跟在我身后杀出去。" “杀啊” 土匪首领的声音刚落下,土匪们一个个看见了生的希望,竟然真的就冲出去了。 土匪首领带着自己的人快速的逃走,土匪的速度极快,土匪首领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自己的速度,自己带着这么多的人,想必对方绝对追不上。 但是刚刚冲出二里地,土匪们就绝望了,因为他们的面前是五十披甲的士兵,为首的吴庆正满脸笑容的看着眼前绝望的土匪们。 "你们劫法场的人非常的厉害,我还以为今天没有我什么事了呢。今天我就送你们一程,说不定还能跟王二牛黄泉路上做伴” "狗官,去死吧!"吴庆的话音刚落,为首的那名男子便忍受不住吴庆的嘲讽,他提着大刀就砍了过来。 "哈哈哈,你们今天注定会死,一个也跑不掉!"看到这名男子的攻击,吴庆没有任何的惊慌,手中大刀随手一挥。 "砰!" 为首的男子直接倒飞回去,狠狠地砸在地面上,连吐几口鲜血,他擦掉脸上的血渍。 看着左右的土匪,心里马上想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 “兄弟们!杀过去就是大山了,我们只有能跑进大山这些狗官就追不上我们。杀啊!” 就在大家往前冲的时候,匪首偷偷往左边的河边跑去。 然而还是被一直关注他的吴庆发现了 "老子不会让你这样逃脱的。"吴庆说着便掏出了弓,然后朝着那匪首飞射而去。 "嗖~" 箭羽飞出,速度非常快,哪匪首想要躲避却已经晚了,箭头直接射穿他的左肩。"啊!"一声惨叫从他的口中响起,鲜血缓缓流下,染红了他身上的衣衫,捂着被射伤的肩膀,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但是依旧拼命的朝前狂奔。 “追” "必须将他干掉,他必须死。"吴庆的脸上露出悔恨的表情。自己带这么多人围堵几个残兵败将,要是让匪首跑脱了。以后还不得被人笑死。 匪首刚刚跑过小河就被吴庆骑马追上。 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匪首吴庆笑道:哈哈,你这个家伙,也就这么点实力嘛,我看你还往哪里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自己乖乖束手就擒吧,你要是识趣儿的话,我就饶你一命。 "呵呵,是吗?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或许还真的会听你的话,但是现在不行,因为我已经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毛小子了"匪首看着吴庆说道。 “今天爷爷是栽了,但是需要活捉我你就做梦吧。”说罢就用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扎进胸膛。脸上带着几分嘲讽看着吴庆然后倒地身亡。 第九章 过 年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整个府上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这是大年三十晚上,也是一年中最热闹的一天,这一年的大年初一,群山环绕的石岘卫到处都张灯结彩、鞭炮齐鸣。 大年初一的这个时间段,大家都聚集在一起吃饭聊天,喝酒谈情说爱,好不快活!外面街上爆竹声声、太平鼓、果品、鸟鱼挑摊、耍猴的、货郎、算命的、演傀儡戏的表演艺人好不热闹。行人匆匆忙忙,脸上带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酒桌上,吴尚之喝酒醉过后又再次分享他年轻时候出门闯荡的经历,游梵净山的惊奇、泛舟洞庭湖感悟自身的渺小、京杭的繁华以及一路上的各组有趣惊奇的传说,看着眼前一脸向往的孙子,吴尚之一把拉住了他,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你还小,等长大了就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是无法想象的,你现在只需要好好玩耍,好好吃东西就够了,其他什么事情都别想,你要记住,现在好好学习、等着你大一些就可以出门远游了" 听到吴尚之的话,吴韵林似懂非懂的点头答应,但眼中仍旧闪烁着渴望、憧憬与期待的光芒。 "哥,我们去买糖葫芦吗?"吃过饭阿福与妹妹一起到外面玩耍看见不远处卖糖葫芦的摊位陆婼就软软的问道。 "你想吃糖葫芦吗?"阿福微笑着回答道。 小女孩儿点头道:"嗯!" "那好,我们走吧。"阿福说道,便牵着小姑娘的手向着不远处的糖葫芦摊子走去。 两个人来到了摊子旁,拿起一串糖葫芦递给了小姑娘。 小姑娘接过糖葫芦,开始大口大口的咬着糖葫芦,腮帮子鼓鼓的,模样可爱极了。 看到小姑娘这幅可爱的摸样,不禁笑了,他也拿起一根糖葫芦,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一副享受至极的摸样。 "哥哥,哥哥,你快来看呀,这里有好看的花灯哦,还有好多漂亮的蝴蝶在飞呢。" "哥哥,哥哥,哥哥。" 小姑娘不停地叫唤着。 阿福抬起头来,看到了不远处的街角处的一个卖花灯的摊位前面围了很多人。 "咦?哥哥,那边好像有很多人啊,是不是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阿福笑了笑道:"是有好玩的事情啊,不过不是很好玩,不过我带你去看看吧!" "嗯嗯,好啊,哥哥我最喜欢热闹了,我最喜欢凑热闹了。"小姑娘一脸兴奋的摸样。 "走喽,我们去看看吧!"阿福说着,就牵起了小姑娘的手,向着花灯摊子的方向跑了过去。 两个人刚跑到花灯摊子面前,就有两个人拦在了两人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两个人是谁啊?为什么拦着我和哥哥的去路啊?"小女孩儿疑惑的看着拦住自己和哥哥去路的两人。 "呵呵,不用害怕,他们是好人。"阿福看着小女孩儿笑道,说罢,还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 小姑娘看向那两个拦住自己和哥哥去路的男子,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两个男子的脸色顿时变得难堪起来,他们都是镇子上有名的壮汉,平常都是横着走的主儿,可是却被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给鄙视了,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两个壮汉的心里顿时燃烧起熊熊怒火,一双眼睛紧盯着小男孩儿和小姑娘。 "我看你个毛头小子也没什么本事,不如我们两个一人教训你一拳,让你知道厉害。" "就是就是,你小子,竟敢这般侮辱我们两兄弟,简直就是找死!"另外一个壮汉附和道。 "是啊,是啊,小子,识趣的话,赶紧把你身边的这个女娃子交给我们兄弟二人调教一番,我们兄弟二人保证,你的小命肯定会留在我们兄弟二人的手中,哈哈哈,你觉得怎么样?"一个壮汉一副得瑟的摸样,看着小男孩儿。 阿福淡淡一笑,说:"哦,你们两个想要调教我妹妹?你们凭什么啊,我看你们就是两个混蛋,我告诉你们,我妹妹虽然年纪小,但是可是个大美女,你们想要占我妹妹的便宜,门都没有,还有,如果你们敢乱来,我一定饶不了你们!" "哟,你这小子,倒是挺有个性啊,我喜欢!哈哈,我喜欢你这小子,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逞强的好,这样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就是啊,小子,识趣的话赶紧滚吧,不然的话,你会后悔的。"一个壮汉一脸阴狠的说。 阿福依旧是面带微笑道:"不管怎么样,我今天都不会让你们两个欺负我妹妹的!" "好好好,有骨气,不过,今天,你注定是要被我们收拾掉了!" "哈哈哈,你小子,太狂妄了!"一个壮汉说着便向着阿福冲了过来。 小男孩儿见状,不慌不忙的伸手,将小姑娘拉到身后护住。 "哥哥,坏人为什么总喜欢笑呢?我觉得他笑起来特别丑,比哭还难看!" 小男孩儿听到小女孩儿的话,不由的翻了翻白眼。 "小丫头,你是想死是吧,信不信,我打死你。"两个壮汉怒骂道 就在这时,吴韵林刚好路过看见这一幕,马上呵斥道“两个混蛋连我的人都敢打主意、想死吗?” 两个壮汉连忙下跪,一边抽自己耳光一边告饶道:“公子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了” “滚” 两人连滚带爬的走了 小丫头看着眼前这个两次救自己于危难的大哥哥,竟然有些害羞起来。 阿福看着眼前的救命恩人,心中充满感激之情,他真诚的说道:"谢谢您,您帮助了我,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如果您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尽管开口。"阿福现在的确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回报眼前这位好心的公子。 听了阿福的话,吴韵林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别这么客气嘛,这都是举手之劳而已,你又何必挂怀呢?再说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朋友相互援助是应该的。" 叶晨这话倒是没有错,朋友之间相互援助是理所应当的,虽然他们的身份都有一些特殊性,但是两个人现在却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的帮助是应该的。吴韵林这话倒是没有毛病。 看到阿福没有拒绝自己的帮助,吴韵林也放下心来。 "那我们就先走了。"阿福说道 "好的,慢走!" 第十章 痛失双亲、斩恶蛟 农历正月初一早晨,乡亲们仍是按照习惯互相拜年。从第一声爆竹响起,村子里就热闹了。贴着舂联彩画的门口,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街道,都活跃苦穿戴整洁、满脸喜气的人群。空气里震荡著欢笑声,混和著煮饺子、炖猪肉的香味儿。 农历正月初二早晨,接到消息外祖母病危,跟随父亲、母亲前往外祖父家。为了赶时间吴韵林提意挑了一条因为野兽泛滥而荒废很久的小路,森林非常茂密,不论向哪边张望,都望不进森林多深的距离。深山老林之中,古木参天,遮天翳日。因为那森林看上去阴森可怖,神秘莫测,而且据当地人说很少有人敢到这片森林里去,即使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过。森林里静悄悄地暗不见天日,枯枝烂叶铺了厚厚一层,突然一条巨蟒从树后串了出来一口咬住拉车的马匹,将其拖到草丛中去。 这时候,同行的士兵赶来救驾,可是这三人刚一冲进树林,就被巨蟒蛇一个个咬住脑袋,一口咬掉头颅,死无全尸。 从窗口往外看去,刚好看见那畜牲冰冷的眼神,舌头在空中不断搜索着味道,发出丝丝的声音,看见它头顶那两个似角的凸起,让吴韵林母子马上想到了两个关于八十坡有异龙的传说。 吴韵林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妈!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吴韵林的母亲看见它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眼睛里闪烁着寒光,嘴里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顿时吓坏了,连忙躲到车厢后面。 "不用害怕,有我跟父亲在!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母亲!"吴韵林连忙安慰她,同时不断的祈祷这只巨蟒不要伤及自己的父亲。 此刻的吴韵林母亲哪里还听到他说话,只是一直在颤抖,吴韵林的父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他平时比较老练、胆大,但毕竟也只是个普通人,此时看到一条活生生的巨蟒正朝自己爬过来,而且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朝自己走过来,吓得腿软,不停的往后退。 这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他的面前,吴韵林连忙跑下马来,"父亲、快快快!快上车!" "啊?哦!"吴庆连忙爬上马车。 将马车往前面一驱,就准备赶路。 突然巨蟒一个跃身跳起来拦截马车,马车顿时被撞的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而马车内吴韵林的父母也被压在下面,一动不动。 "娘!"吴韵林吓坏了,他知道自己母亲肯定不行了,连忙爬到马车的另一侧,抱起自己的母亲,可是巨蟒一爪拍向吴韵林的肩膀,顿时将吴韵林的整个身体拍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吐了一大口鲜血。 "吴韵林,吴韵林!"吴韵林的父亲艰难的爬起来" “不要管我们快跑,提着身边的大刀朝着巨蟒扑去” 看着眼前的恶蛟,吴韵林握大刀的右手因为紧张已经五指发白,但是今天没有退路必须杀死这个畜牲,怒吼一声,朝着巨蟒的头砍去,"噗呲!"大刀砍在巨蟒的头颅上却被弹飞,而这时候巨蟒的尾巴抽过来直接拍中了吴韵林,将吴韵林整个人抽飞十几米远。 "轰隆隆!"巨蛇的身体重重落在地上砸起无数尘土。 "砰砰砰!"这时候吴韵林从地上爬起来连忙冲上去,挥动着手里的大刀疯狂的砍向眼前这条恶蛟,恶蛟也不敢硬抗只好连续躲闪。 "咔嚓!咔嚓!"吴韵林手上的大刀不停的劈在恶蛟的头上。 巨蟒头颅被砍中之时身体微微摇晃,而且发出痛苦的哀嚎声,这样一幕让吴韵林心中一阵狂喜,他没有想到这条蛇竟然会怕疼,于是再次提起大刀狠狠的砍向它的头颅,但是还没等大刀落下便听到一声巨响,吴韵林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口吐鲜血。吴韵林摔落在远处的树木上,整个人半趴着,而他手上的大刀也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音,这样的情况让吴韵林心中大惊,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远处倒地的父亲母亲以及遍地哀嚎的士兵。 他的心里充满了绝望与懊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走这里,但是他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了。只是看向远处倒地的父亲,能够看到他还有活命的迹象,看到的是父亲浑身的鲜血。而且他也已经快要死亡了,吴韵林的眼睛已经湿润了,但是这个时候吴韵林没有丝毫犹豫,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他的心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父亲、母亲回家,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一定要。 想到这里,他强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慢慢站起身子。慢慢的走向远处的父亲,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父亲吴韵林心中的愧疚越来越深,父亲一生征战,没有一刻是停歇的,现在却因为自己而死。而且是死在自己的眼前,这让他心里难受极了。他慢慢的来到父亲身旁,双腿跪地,双手抓住父亲的胳膊轻轻的喊道:“爹” 吴韵林看到父亲的惨状,心里的恨意再也抑制不住了,"嗷呜!"一声仰头长啸,"吼!"这一声长啸仿佛是在诉说心中的不甘和愤怒。吴韵林双目赤红,看到父亲死后的惨状,他的心里已经充满了仇恨。 提着大刀就朝着巨蟒奔去,一个跳跃对着巨蟒的眼睛砍去。"啪!"吴韵林感觉眼睛火辣辣的,低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大刀砍在巨蟒的鳞片上,巨蟒的鳞片防御太高。大刀只是斩破了一层表皮而已,并没有伤害到巨蟒,巨蟒的鳞片比自己的大刀厚度高达三四寸,这一点让吴韵林心中很震惊。 "嗷呜!嗷呜!"看到自己砍不伤巨蟒,吴韵林心中更加恼怒。提着大刀继续攻击,但是这次他没有再砍在鳞片上,而是直接砍在巨蟒的七寸上。这一刀让巨蟒吃痛,身体在原地不停的翻滚。 这样一来巨蟒的速度明显的减弱了,这时候吴韵林再次发动反击。 吴韵林举起大刀对着巨蟒的脑袋再次狠狠的砍下,"砰!"这一刀直接砍断了巨蟒的七寸,巨蟒的身躯顿时瘫软在地,虽然已经死亡但是它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可能它到死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 吴韵林的嘴角流出一滴血液,看着已经瘫软在地的巨蛇,吴韵林非但没有停下来而且继续挥刀砍巨蟒一直到巨蟒的头颅被砍到稀烂。 "啊!"吴韵林突然发出一声巨吼,然后昏死了过去。 第十一章 一米六五的猛男穿越了 吴府,全府上下都沉浸在悲伤之中,与前一日的喜庆行成鲜明对比,吴尚之老爷子也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原本挺拔的身子也佝偻了,石岘卫今天十余家缟素,吴府大厅摆放着吴庆夫妇的棺材,而偏房的吴韵林与昏迷三天,已经被安置在一间厢房之中,吴家人全都沉默不语,整个院落都充满着压抑气息。 吴韵林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眼睛紧闭。 "韵林,韵林!" 吴尚之老爷子走到吴韵林身边,心痛不已的呼唤着,但是却始终叫不醒吴韵林,看着吴尚之老爷子这般痛苦的表情,石岘卫等人也是泪水涟涟,他们的心里都知道,吴尚之此时此刻最希望的是什么,那就是吴韵林赶紧醒过来。 刚刚忙完的吴尚之还未吃一口东西就又奔向吴韵林的卧室。 "韵林,我求你,醒过来吧!" "韵林,我的乖孙儿啊!" 坐在吴韵林的床前,吴尚之小声的念叨 其实眼前的这个吴韵林早已换了个灵魂,一个同名同姓的二十一世纪摆烂青年占据了这句身体,接收了原本吴韵林的记忆,睁开疲惫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久久不能释怀啊,贼老天,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耶稣我主。求求你们带我回去吧,刚刚下班回家吹着空调喝肥仔快乐水的我居然穿越到了清代,别问为什么知道,那一目了然的辫子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不知道到那问主子当皇帝。 "老爷,小少爷醒过来了!" 传来了吴家仆人的声音,吴尚之老爷子一听到自己的孙儿醒过来,立即从悲伤中清醒了过来。 "真的?" 吴尚之老爷子眼眶中含泪问道 "嗯,真的,老爷您快点看,小少爷真的睁开眼了,太好了,太好了!" 果然看到吴韵林睁开了双眼,他的心中立马松了一口气,他的手颤抖的抚摸着自己孙儿苍白如纸的脸庞,眼神中充满了浓重的哀伤。 "韵林,韵林,我是爷爷啊!韵林,你能够听得到吗?" "韵林,爷爷好担心你啊!" 吴韵林缓慢的睁开双眼,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知道那个身影正是原主的爷爷。看着满头白发的老人,感受着他真真切切对自己的爱。吴韵林下意识的说到 "爷爷,您......您......您怎么......哭了?" 吴韵林用嘶哑的嗓音问道 "韵林,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吴尚之老爷子老泪纵横,紧紧抱住自己的孙儿痛苦万分,他真的害怕失去自己的孙儿,但是现实却是不容许他有丝毫的犹豫。 "韵林,你放心吧!爷爷会陪伴在你的身边。" 吴韵林的脑海中回忆起了昏倒之前发生的一切,不得不佩服这家伙是个狠人,大战狂蟒啊,默默的在心里说到兄弟你安心去吧,以后这个家就交给我了。 “爷爷,父亲母亲,他们怎么样了”吴韵林看着爷爷问道 房间内突然的安静,随着吴韵林眼光的扫过一个个都低下头去,沉默不语,怀着最后的希望,最后把目光放在爷爷的身上。 “父亲母亲还好吗?爷爷”看着爷爷问道 "韵林,你不要问了,他们......" 吴尚之老爷子不忍心告诉自己的孙儿事情的真相,毕竟这个消息太过残酷了。 吴尚之老爷子看着吴韵林的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哀伤 “唉,我赶到的时候你父亲母亲已经去世了” "死了?" 吴韵林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道,毕竟自己记忆里父母应该还能抢救一下的,但是也不是没法接受毕竟是在古代医疗水平有限,只是还是会莫名的难受。 看着自己孙儿痛苦的样子,吴尚之老爷子也是一阵心疼,不过他也没办法劝慰吴韵林,他知道吴韵林心中的痛,他也不忍心打扰自己孙儿的心情。 吴尚之老爷子站起身来,来到门前对着门口喊道:"来人!" 一个吴府的老管家走了进来。 "老爷,您有何吩咐!" 老管家恭敬地问道。 "去给少爷弄些吃的来” “是、老爷”管家答道并退了出去,看着远去的管家老爷子对着吴韵林说到; "韵林,爷爷也希望你早日康复,爷爷已经老了,活不了多久了,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 吴尚之老爷子的语气中充满着深深的无奈与愧疚。 看着吴尚之老爷子转身离去,吴韵林缓缓抬起头来,他的拳头紧握,默默的说到加油烧年,去尽孝道吧!也算是弥补一下自己前身的一方面吧。 踉跄着来到灵堂,对着灵堂跪下 "父亲,母亲,对不起,都是儿子没用,没能保护好你们,没能让你们在天之灵安息!" 跪在父母的灵位面前,吴庆之的脸色异常的悲痛,他的眼眶之中闪烁着泪花。 吴尚之老爷子也来到吴庆之的身旁,拍了拍自己孙子的肩膀,没有说话,但是那轻轻的举动就足以说明他的心中对吴韵林的爱。 这时,一道身影走进灵堂,走到了吴庆之的面前。 吴庆之缓缓地抬头,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顿时惊讶道: "小月姑娘" "小月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会来这里?" 吴庆之连连追问道 "我是奉老爷的命令来照顾你的。” 你走吧,我不需要照顾!吴韵林不客气的拒绝了赵小月的照顾。 "韵林,你听我解释,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跟你解释。"赵小月急切地解释道。 "不用解释,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吴韵林直接摆手说道,老人言:女人是老虎,碰不得,想想我这样的大好青年咋能为女色所困。 "韵林!" 看着他这副模样,赵小月的眼角也是一酸,她很想告诉吴韵林,她是自愿来照顾他的,毕竟这是从获救唯一你帮助吴韵林的事情。 看到吴韵林赶陆小月离开,吴尚之老爷子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陆小月看着吴韵林如此坚决的拒绝自己,她的心里也是有点委屈,她没有想到吴韵林会如此冷漠的拒绝她,难道自己不够漂亮吗?? 其实不是不心动,而是陆小月太漂亮了,我吴韵林单身二十三年,学习各种的小日子的武打片,都没有像陆小月这么清纯漂亮的,“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第十二章 不一样的少爷 小院中,一个身穿白色儒衫头戴包头的纶巾的吴韵林双手举着一本,由不知名的乌黑树皮包裹着的书籍,在认真的品读,时不时地还口中发出啧啧声音。在仆人眼中现在的公子文雅之中也带着一股狂放不羁的书生的气度,这种气度在现实社会中并不常见,但是想想公子最近遇见的惨事,大家也就觉得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古人讲究大彻大悟,如果他们近一点会发现公子那本来纯真的眼睛里时不时会浮现出一股,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沧桑。 “怎么就来到古代了呢?并且还是清末,道光十八年呐! 马上第一次鸦片战争,开启中华民族百年屈辱史、更加过分的是未来几十年自己居住的贵州省及其附近一直处于反反复复的民族起义之中,自家还是世袭千户,天哪、太难了。” 吴韵林放下了随波逐流的想法,这不是现代法律健全的社会,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封建社会,没有地位,任何人都可以踩你一脚。 吴韵林满面愁容,将手中的书合起来,放在一旁的竹桌上,这时本来被其小手挡住的书名,这才显露出来。 只见三个小篆跃然其上:《山海经》。 还有,我现在的位置怎么看都像是以前老家附近的的位置” 吴韵林拍了拍有些头疼的脑仁,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是怎么跨越一百八十多年来到这里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左脚先踏进家门。 虽然这类穿越的小说看过不少,但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因为不是皇宫贵族与不是太平盛世,而且这里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娱乐项目几乎为零时代里,离开手机几天就觉得是煎熬、超级怀念养成的抖音号里面的大长腿美眉。 为和其他人一样,吴韵林不得不将自己的一切深藏,从不做有违自己年龄的事情,就是害怕有人将自己当做另类,但是及时隐藏的再好身边的还是会发觉一些不同之处,以前的吴韵林太优秀了,自幼聪慧、文武双全、十三岁举秀才少年得志但是谦恭儒雅,温柔敦厚,忠贞笃诚,有君子之风。现在的吴韵林文雅之中也带着一股狂放不羁的书生的气度。 吴韵林心里满是前世的父母,刚开始时,实在不能接受两个陌生人成为自己新的父母。 但是,血脉的传承不可能做假,哪怕这具身体里住着一个后世的灵魂。 祖父双亲那无微不至的关爱和照顾是做不得假的,以及回忆中父母为了吴韵林能活下去,愿意牺牲自己的时候,吴韵林就已经决定这就是自己的家人了,但是自己真的是没法摇头晃脑的去读四书五经、提笔做诗。 在祖父吴尚之看来这是不正常的,以前的吴韵林五更起床练武过后开始一天的学习生涯,最后他只能归结为这孩子突然失去双亲一下子接受不了,出现一些变化也是正常的,或许再年长些就好了。 但是好景不长,刚刚过完年没多久,他的苦日子来了,恩师唐怀谨托人带来消息:首先对于吴韵林父母的遭遇深感痛心其次他需要前往京城跑官不能在教导吴韵林了,已经推荐吴韵林是铜仁府铜江书院进学、开学时间是在正月“砚冰释”,用来研磨墨汁写字的砚台上的冰片消融时。 也许是两世灵魂融合的结果,导致吴韵林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大增,读书识字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要是在后世必定是一位学霸级的人物。虽谈不上过目不忘,但也最多几遍就能倒背如流。 如果说,读书他还能勉强接受的话,那另一件事就让他苦恼了。毕竟在这个时代,读书人的地位还是蛮高的。 但是,看着祖父笑着说自是世袭千户祖宗本事不能忘记,要教自己练武、学习兵法的时候,吴韵林觉得自己今后生活绝对是暗无天日的。 这时候的对于不听话的孩子,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个字:打。 正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玉不琢不成器。 吴韵林在稍微反抗后,就从心地选择了听从祖父的话,好好练武,将来出将入相,光宗耀祖。 “咯!咯!咯!” “林儿,快去洗把脸,马上过来练武” 当第一遍鸡鸣声响起的时候,门外就传来祖父的呼唤,看着微亮的窗外。 祖父的心思吴韵林还是能猜到一些的,督促吴韵林练武是为了让他早日走出父母双亡的阴影让他一天有事可做。因为以前吴尚之该教的都教了,不能教的也都告诉吴韵林了,不然吴韵林那来的一身好武艺。练武不但能够打熬身体,少生病,并且每次练习时,祖父就在一旁看着,让自己丝毫不敢懈怠。 吴韵林停下挥动的拳头,用袖子擦了下额头的臭汗,说了声;“祖父,我们卫所建一所学堂吧!请一个老童生教孩童们习文写字,还请你教孩子认识字!” 祖父听到话后犹豫了半刻点了点头:"那好!我们建一座学堂!" 吴韵林准备建学堂请先生教石岘卫附近的孩童读书了。这件消息彻底引爆了村民的热情。读书啊!这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事情,这是可以使得孩子改变自身和家庭命运的机遇。 建学堂,并不是吴韵林心血来潮的想法,正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想要使得族人和村民富裕,读书是必不可少的。 “林哥儿?你真的要办学堂?”三叔祖满脸兴奋地问道 “这是关系咱们石岘卫今后前途的大事,谁要是敢不尽力,老朽看他是不想进祖坟了” 所以马上安排人员开始建造学堂,其实也就是那些每年农闲时节进行训练的卫所屯兵。纯朴的族人和屯兵都知道想要改变自己和家庭的命运,除了上战场奋勇杀敌外,唯一的机会就是读书了。普通人想要读书,简直比登天还难,由此族人和屯兵的热情就显得不足为奇了。 通过众人商议,最后决定将学舍就建立在河边的一处高地上,那里本来就种植不了粮食,就算是废物利用了。主要是以竹木为主材料,先是用防虫蛀的松木垒起大体框架,用泥土密封里面,填充封土,最后再以木板,竹子装饰外面,这样既显得实用又美观。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 旭日东升之初的正月中旬,元宵节刚过,正是万物勃发的时候,早晨的寒风刺骨。勤劳的村民此时已经在田地里耕作多时,不管是多么的辛苦,只要抬头看到河边高地上的学舍,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就感觉自己有着无穷的力气。 此时学舍建成,宛若玉带的河水旁的一处高地上,一座占地一亩的建筑拔地而起。 学舍建的并没有吴韵林想象中的那么差劲,虽然没有雕梁画栋,没有鲜花流水假山池塘点戳其间,有的只是返本归元般的古朴和典雅。 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地方就应该是读书的地方,没有多余的装饰,也没有昂贵的木材为栋梁。但是,这却是所有族人和石岘卫附近村民的精神寄托之地。 第十三章 铜江书院进学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得已又要迎接另一份美好,按照要求他来到了铜江书院报道,铜江书院其设立的主要目的在于教育孤寒子弟及偏僻地区的少数民族优秀子弟。 老实憨厚的书童吴阿呆牵着马跟在吴韵林身后,走过一条又一条巷子。 "少爷,少爷等等我呀!" "快点快点,别磨蹭了!" 前面的青年的喊道。 "哦!" 书童应答了一声,继续迈着沉重的步伐走着。 走了好久终于到了书院门口。 书童停住了脚步。 "少爷,到了。"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书院依山傍水而建,一簇楼阁庭园尽在参天古木的掩映之中,许是圣贤诗书的渲染,连带殿阁也沾染了清幽风雅的韵致。朱色大门洞开,回廊辗转曲折,以圣礼殿为中心,组成一个错落有致、相得益彰的庞大建筑群。铜江书院,计讲堂五楹,诸生斋舍四十,藏书楼一,崇文祠当其阳,厅堂室计十有三。 青年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书院,脸上浮现出了兴奋的神色。 "书院,我来了!" 青年自语着朝书院的门口走去。 书童赶忙追上前去。 书童跟在青年的身后,不时偷瞄一眼,看着前方那座高达十丈、宽五丈的巍峨建筑。 "少爷,这就是书院吗?" 青年回答:"是啊" "阿呆,你去帮我把东西拿到房间里去。" "哎、好的少爷" 阿呆应声便跑向了另外一边。 "书生,你跟我走,我带你去登记!" 房门大爷对着书生说道。 书生抬头打量了一番大爷,点了点头,跟着大爷来到了登记处,拿起笔写上了姓名、籍贯,然后交上了自己的信件。 "书生,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叫院长。" 大爷嘱咐道。 "恩。" 书生点了点头。书生坐了下来,等候院长。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灰布衣衫,留着八字胡须的中年人便走了进来,他看了看书生,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吴韵林!" "你就是吴韵林啊,你的老师唐举人已经写信于我,说你是难得的人才、现在没法教导你故让你来我铜江书院安心学习。" “谢谢院长大人” 吴韵林站起身来说道。 "恩,你先坐下吧,我们再聊。" 刘三蕴示意道。 "好!" 吴韵林在大堂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叫刘三蕴,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刘院长,也可以称呼我为刘先生。" 刘三蕴介绍道。 "恩"吴韵林点了点头。 刘三满意地看着吴韵林,继续说道:"这次你来我铜江书院进学,以后有什么生活的困难或者学问上的问题你可以找我解答。" "好的,谢谢院长。" "好了,既然如此,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 吴韵林恭敬地回应。 "还有,你的老师是唐举人,但你是我学院的学生,我们学校里的规矩你不可无视。" "好,刘院长,我定当遵守" 刘三蕴满意地拍了拍手,转身离开。 吴韵林离开书院带着书童见识这黔东重镇的繁华,古代讲究气运,县城大多是依山傍水,铜仁府城也不例外,锦江与大、小江由西向东横贯铜仁全境,造就了这座桃源般的小城,东、南、西三面临水,仅北面依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锦江把城区一分为三,呈s形逶迤东去洞庭湖,关汇入长江,沿岸奇峰林立,峭壁嵌绿,形成独特的人文自然景观。借助河道水运的便利,铜仁早在宋代就是商贸繁荣之地、更是黔东商业贸易的集散地,吴韵林登上正南门上的江宗楼看见锦江“船舶往来,数十百号,商务不衰。 正南门上的江宗楼,前人赞其"雄伟壮观,面接三江、趾凭百雉,千山涨翠,众水拖蓝,为郡奇胜。 沿着江边踏着湿润的青石板路,清澈泛舟的锦江水,青砖白石堆砌的高大城墙,组合在一起充满了诗意,循着一股诱人的香味,在街边寻到一处小吃,坐了下来,看着一脸笑意的老板娘开口说道:"老板娘,您好。" "客官,您好。"看到有人点餐了,连忙从厨房里走出来,笑呵呵的说道:"客官,您要什么?" "随便来几样" "好嘞,马上就来。"听到客官说要随便,立刻又跑回厨房,准备一些简单的吃食。 "客官,您慢用。" "嗯。" 看着桌上的美食,心中忍不住的流口水,自己的确饿了,但还是耐着性子等待着老板娘。 过了一阵功夫,老板娘拿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线端上桌。 闻到扑鼻而来的香味,看着桌上色泽诱人的米线,心中更是饥肠辘辘,咽了咽口水。 "客官,您慢用。"看到客官已经开始吃了,老板娘笑呵呵的离开了。 就在这时,几个地痞走了过来,远远的叫嚷着要砸了这小店。 "老板娘,快出来,我告诉你,这小店老子是罩定了,赶紧出来教保护费。"一个长着满嘴胡渣,身体肥胖的地痞站在门外嚣张的说道。 看到几个混蛋,一副要砸了店的样子,老板娘心中一惊,连忙走出去,对着肥胖地痞求情道:"黄哥,我真的没钱啊!" "哼,你当哥几个是瞎子啊,别想抵赖。" 黄姓地痞说完,就要往店内闯,看着这群地痞凶神恶煞的样子,吓的老板娘连忙躲在了柜台后面! "朗朗乾坤尔等还有没有王法!"突然传来一个男声,只见男人从靠门的桌子边站了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黄姓地痞愣了一下,抬头朝着男子望去,一身俊美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腰间挎着酒葫芦,一看就知道是个文弱书生模样。 "我管你是谁,敢坏老子的好事,找死。" 听到男人居然敢这么说话,黄姓地痞心中恼怒至极,抬起手就向男人扇去! 啪!! 黄姓地痞手掌刚刚举起,便被男人抓住,并且狠狠的摔在地上! 这个人,就是吴韵林! "怎么样,你不该惹我的。"抓住黄姓地痞手腕,吴韵林微微使力,将其反手扣在背后,冷冷的看着黄毛地痞说道。 看到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看上去像书生似的男子,竟然如此轻松的将自己制服,黄姓地痞心中震惊万分,自己可是练过的人,没想到却被一个小白脸制服,实在太丢脸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警告你,赶快放了老子。"黄姓地痞怒吼一声,然后并且不断用眼神暗示自己的几个手下,让他们前来救自己。只是这个办法显然没有任何效果那几个地痞显然被吴韵林这一手给镇住了。 "你们滚吧!"吴韵林说完便松开了手掌。 黄姓地痞重获自由之后,立刻爬起来招呼其他几个小弟一起上,但是很快一拳一个几个地痞都被放倒在地叫唤不已,对于乘机打算从后面偷袭的黄姓地痞抓住他的手臂一甩,便将他甩倒在地。 "啊!!"被甩倒在地的黄姓地痞,惨叫一声,立刻又爬起来,准备逃跑。 看到黄毛地痞现在居然想跑,狠狠地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将其再次踩在地上,"胖子,现在你还想跑吗?" 被踩在脚下的黄姓地痞心中充满了恐惧,看着眼前这个俊俏的公子哥,他感觉到一丝绝望,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男子,居然是一个练武高手! 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心中升起一抹无助的感觉,不断的祈祷着。 看到黄毛地痞不停的祈祷,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这种货色,自己只需要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 看到眼前这个年轻公子哥脸上不屑的笑容,黄姓地痞更加绝望,这次,自己真的难逃厄运了。 “兄台好本事” 这时,邻桌的一个读书人穿着的青年男子说道。 “多谢夸奖"看着站起身来,脸上挂着和善笑容的男子,我微微颔首,礼貌的说道。 看到男子,黄姓地痞仿佛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挣扎着说道:"公子救命。" 看到黄姓地痞一幅乞丐乞讨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这位公子,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吧。" 黄地痞说完,便跪了下来,不断地磕着头。 “兄台,得饶人处且饶人,暂且饶他一回,事情闹大了,对你的名声也不利。" 听到男子的话,黄姓地痞心中十分感激,不住的向他鞠躬道谢。 “滚吧、下次别让我见到你”我放开黄姓地痞说道 几个人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里 第十四章 士子梅济鼎 我看这个仁兄也是性情中人,小弟初来乍到还不熟悉铜仁,想请仁兄去旁边的酒楼饮浊酒一杯还望梅兄不要介意,我叫吴韵林,来自旁边的松桃厅。 说话间来到酒楼 梅济鼎看着眼前的比自己还小的少年,虽然看着年纪不大穿着讲究,但却依旧遮掩不住他浑身上下散发的那种气质。他的目光中透漏出一股睿智和坚毅,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皮肤略显黝黑,但是却又透露出健康的光泽。 看着眼前的吴韵林,梅济鼎心中一阵感叹:"果真是个少年英雄啊!" 见梅济鼎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笑呵呵的问道:"怎么,莫非我的容貌让你惊为天人了不成?" "不!不是这样的。"梅济鼎连忙摆手说道 吴韵林笑了笑,端起桌上的酒杯与梅济鼎碰撞。 "咕咚~~!" 你来我往间一坛酒水进入两人的肚子。 他放下酒杯,对着吴韵林起大拇指:"好酒量!好酒量啊!我叫梅济鼎,德江县人士在铜江书院进学" "幸会幸会,居然是同窗"吴韵林地笑道,但是他的心里却在暗骂着:"你丫的就知道喝,我可只是浅尝即止,你竟然把整坛酒全灌进去了,穿越以来遇见的第一个历史人物居然是个酒鬼。" "哈哈~~!"梅济鼎哈哈一笑:"我们是同窗,相识即是缘分,不妨一醉方休吧!" 吴韵林无奈,只好举杯,说道:"好!一醉方休!" 两人干掉手里的酒杯,又倒满。 "梅兄,我先干为敬!"吴韵林将杯子送到嘴边,仰头便将杯里的酒液一饮而尽。 "哈哈~~!痛快,好酒量!" "哈哈哈" 与梅济鼎畅谈起来,聊聊附近的名胜古迹,谈谈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两人越聊越投机,最终变成了老相识。 二人离开酒楼向书院走去,路上,梅济鼎对吴韵林的了解越来越深。 "吴贤弟,你在铜江书院应该也属于天才级别的人物了,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秀才身份还有一个举人老师,未来可期啊!" "哪里哪里,梅兄你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点罢了!" "吴贤弟谦虚了,你不用自谦,我看得出来你的确非常聪颖,而且你的悟性也很高。" "嘿嘿,运气好而已。"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闲聊。 不远处传来一阵吵杂声,隐约间可以看见有几个男女正围在那里看热闹。 "我看这几个小乞丐早晚会被别人打死! "对!" "对!" "对!" 一行人越走越近。 原来是一群地痞围着几个乞丐在打骂。 "呸!你们几个臭乞丐,居然的孝敬也没有要到居然还想逃跑,今天我非打死你们不可!"其中一地痞拿着扫帚就往前冲去。 "啪嗒!啪嗒!" 几个乞丐纷纷躲闪,但是他们的速度怎么能和年轻力壮的地痞比?没多久几个乞丐就被扫帚抽翻在地。 "哼!你们几个混蛋居然还想偷偷逃跑!看今天不扒了你们的皮!"一个瘦子一边喊着一边挥舞着扫帚就向几个乞丐扑去。 "不要打啦,不要打啦,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几个乞丐连连求饶。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乞丐不停的磕头求饶道 领头的地痞一脚踢向一个乞丐的屁股,一边踹还一边骂着:"你他奶奶的还装可怜呢?!今天老子就是要教训教训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砰砰!砰砰!砰砰砰!" "噗通!" "呜哇!" 李看的目瞪口呆,心中感叹着:"果然不愧是古代啊,治安条件也太差了吧,随随便便就有人敢在街上动武,如果是现代社会,谁敢公然殴打群众,嗯哪怕是小乞丐,恐怕早就进警察局里去蹲班房了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能不管啊” "住手!!"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地痞回过头去,看到李玄之后愣了一下,突然就跪下求饶了。 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刚刚那一伙被打跑的地痞么,真的是缘分啊!这才多久又遇见了, 李看看着几个熟悉的地痞打趣道:"几位大哥,下午好啊!" 吓得他们连连说不敢、不敢。 也不想在吓唬这些人,叫让他们滚蛋,然后带着几个小乞丐去药店看看病,毕竟刚刚看着他们被打得不轻,并且让阿呆去买了一些包子给他们吃,那几个小乞丐感动的说道,感谢恩公救命之恩。 吴韵林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恩公,等一下" 吴韵林站住脚步转过头问道:"怎么了吗?" 那几个小乞丐连忙说道:"谢谢您,敢问恩公大名,来日以报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不必如此。" "那怎么能行呢,救命之恩岂能如此轻易就忘记?"几个小乞丐固执的说道 吴韵林也没有多劝,他知道这几个小乞丐都是可怜人,遇见了帮助一下也没什么。 "好了,你们去找个地方好好修养几天,最近几天就不用出来了。"吴韵林淡淡地说道,然后转身向前走去又让阿呆取了几个铜板给他们几个。 那些乞丐看着李玄远去的背影,感激涕零,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恩,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对他们这么好。 他们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准备去找个偏僻一点的地方好好疗伤。回到书院,与梅济鼎相互道别后回到宿舍看着整洁的房间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整体的色调都带着一种儒雅与温馨,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还透露着一种温暖与亲近的气息。 看着窗外的圆月,不知道一个人爷爷过得怎么样,他现在应该还好吧? 一想起自己爷爷,梅济鼎就不由的感觉一阵伤感,自己离开了爷爷肯定不习惯吧,自己的父母已经去世,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孤孤单单! 想到这些不禁叹了口气,然后坐在床上闭上眼睛静静地回忆自己的童年记忆,不知不觉之中竟然睡着了。 睡梦中,回到了那个属于这个清代的吴韵林的童年时代,回忆着从前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记忆,回忆着自己父母和爷爷对待自己的爱护关怀,回忆着父亲对自己那充满溺爱的宠爱,回忆着爷爷对自己的疼爱和关爱,回忆到未来救自己父母丧生蛇口。 回忆着回忆着,就不由的泪流满面,不知什么原因,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似的。 突然睁开双眸,眼眶中布满了血丝,眼角还有几滴泪水滑落,看起来十分悲凉,让人感觉心碎。 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活出个人要,不枉费重活一场。这样想着,就不由的陷入沉睡中...... 这一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许多人围绕着自己,其中就包括了自己最喜爱的爷爷和父亲,还有那些关心自己的朋友、同学、老师......还有自己一直追随着的梦中情侣。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我的脸上,不由的让我睁开了双眼,不禁伸出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慢慢适应这强烈的阳光。 第十五章 先定个小目标 坐在窗前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规划自己的人生。想既然生逢乱世将起,想要有一番作为,可惜书到用时方恨少,自己没有系统,没有最强大脑、没有黑科技知识,造不了长枪大炮,只有未来信息大爆炸所带来的优势以及未来历史的大致走向。 自己的未来在何处? 难道真的就像小说中所写那样,穿越到一个古代,然后开始发展自己的王朝,再然后建立一个超级强国? 可是,我该怎么做呢? 太难了,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咋滴咋滴,征战四方,名臣武将纷纷来拜,现在轮到自己啥也不是。 我需要什么呢?我需要什么呢?我该怎样做呢? 这一刻,我真的迷茫了。 是啊,这一刻我迷茫了,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做,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困惑着我,我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我想要改变这一切,我想要找到自己的人生应该怎样走。 但是我又不知道应该怎样做。 我想要创建自己的帝国,可是现在我还没有那个能力去创建自己的帝国。我想要改变未来的历史,可是这个未来的历史又该怎样去改变?未来的历史又将由谁来改变呢? 我究竟是如何才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的心中充满无限的恐惧,我甚至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就像是那些穿越小说中的主角,在这个小说之中,我只是一个炮灰而已,只是一个被人所使用的人物而已。 我究竟能否活下去? 我究竟能不能够在这个时空之中获得足够的力量去改变我的历史。 如果我的历史真的被改变的话,那又将是一个什么情况呢? 这一刻我的心中充满了无数种想法。 就目前而言,摆在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按部就班的继承祖父的卫所千总职位,与百亩良田,还能开开心心的娶上八房姨太太,以我对历史发展的了解,可以避开所有危险,也许还能抱上大腿,过几年及时考不上举人也可以花钱捐一个岂不美哉。 第二就是造反,但是不出意外的话大清还有好几十年的光景,这难度系数有点大。 而且最关键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造反。 造反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说,偷袭皇宫、谋朝篡位等等,但是这些行为太过于危险,不适合我这种爱惜生命的人。 另外,还有一种选择。 那就是我去当军师,然后找到那个什么大反贼,给他出谋划策,但是这种容易被卸磨杀驴。 这种方法我觉得不靠谱,也有很大的风险。 第三种方式,就是自立为王,但是我并不具备实际行动能力,只能想象一下而已。 我究竟要怎样才能改变自己的历史,怎样才能够让这些事情全都按照自己想象之中去发生? 我想让我的民族提前站起来,对全世界说不,让百年屈辱化做永垂不朽的传奇,内驱鞑虏,复我中华,外御蛮夷,万国来朝。让我们华夏重临大地,恢复我们华夏的辉煌。让我们华夏的文明重回巅峰,成为世界第一。让我们华夏的荣光永存于世,永享千秋万代。 这个梦想,我必须要完成! 既然上天给我这个机会,我当有一番作为,好好把握住机会! 如果成功了,我会获得很大的利益,而且还能改变民族百年风雨。。 即使我失败了,那就是一无所有,甚至是连命都会保不住。 但是如果能够把握住自己的机遇和人生,那么我将不枉此生。 这就是我的追求。 我必须要把握住现在,让自己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我才能够保护我自己,我才能够创造属于我的一切!我要征服世界,我要让所有人都臣服与我! 我要征服整个世界,成为世界最强的男人! 第一步打算就是发展势力,也待时机。 造反需要大量的财产,还需要有一些势力的支撑,这种情况下,我现阶段是没什么实力的,所以我决定暂且不动手,我看目前形式还是先搞钱,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盐、铁生意最为暴利,但是这不是现在的我能碰的,只能走穿越的老线路了,低度酒提纯与制造香皂。 香皂制作工序以及材料相对简单,所以可以尝试做香皂想到这里让阿呆去买工具与材料来。 奈何吴韵林和阿呆都是第一次做,而且设备非常简陋,所以第一次的制作以失败告终。 制造香皂失败阿呆有点的脸色有些难看,害怕我责怪他,不过并没有责怪他,因为本来也没打算第一次就实验成功,反正材料充足,只要慢慢摸索总能掌握诀窍。 "不用担心阿呆,虽然没有成功,但是我们已经找到了方向和规律了,只要继续坚持,我们就可以制造出更加好的香皂。"我安慰着阿呆说道。 虽然我这样说,但是他还是不怎么高兴,毕竟是第一次,失败了肯定有点的情绪在内。不过这个并没有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可以重头再来,只要我们有耐心,那么总能够制作出比较优秀的香皂来。 "阿呆你不用难过,我们有的是机会,我保证,我们以后一定可以制作出更优秀的香皂。"我拍着胸脯保证道,不管如何,这件事情不可能就此罢休,我一定要重头再来,哪怕是在制作上花费更多的时间也没有关系,只要能成功就好了,不是吗? "嗯!"阿呆看着我信誓旦旦的样子,阿呆的心情渐渐平复,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不再是刚刚的愁眉苦脸了,看着阿呆露出笑容的样子我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傻孩子” "我们接着干吧!"阿呆说道。 "对,我们接着来"我重重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又投入到了制作之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能够成功制作出香皂,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再度制作出来,因为我们有这样的能力。 我们一连忙碌了好几天,终于制作出了两款香型的香皂,第一种颜色是加入桃花粉的淡粉色,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第二种是加入玫瑰花的淡红色,看起来很清爽。第一种香皂是最适合女生使用的香皂,而且这款香皂的味道很好闻,闻起来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下面,整个人都感觉暖洋洋的,这种感觉就好似身处在花海中一样,给人一种很享受的感觉,第一款香皂我们叫做''梦幻蓝'',第二款叫''迷醉香'',这两款香皂我们打算找一个木匠配上一个精美的盒子将其送给院长。 第十六章 香皂轰动效应 话说院长回到家中,叫来夫人说道 夫人,看看为夫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夫人看着桌子上一个精美的盒子里面摆放的粉色方块,疑惑的问道 “老爷,这东西又是什么呀” 院长笑呵呵的说道 “夫人,这是一个学生送的礼物,说是西洋皂,听说比以往的胰子更加好用。夫人听后一脸的惊讶,这种东西她以前从来就没有接触过,她不知道这种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老爷,我不太清楚这种东西是做什么用的,还请你告诉我吧,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院长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说道 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怎么用的。 "夫人,我的学生说是用来洗澡、洗手的,效果比以往的胰子更加好。” 院长已经迫不及待的安排下人准备热水,说要试试这西洋皂的效果。 当他们把洗漱的工具放置在院子之中时,院长便走到了盆边,将手伸入盆中,轻轻的搓了起来 当他搓完之后,便拿出了一条白色毛巾擦拭起了自己的手,并且对妇人说道 "夫人,夫人,你快点来看啊" "老爷,怎么了?难道这个东西很烫吗?" 夫人疑惑的问道 "不,不,不,这东西很凉爽,非常的舒服" "那老爷为何这么激动呢?" "因为啊,我的学生说,这个东西洗澡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而且对皮肤非常有好处,还可以增强身体的抵抗力。而这个方块的功用就在于这个。" "哦,这么神奇?" "恩,是的,我的学生说,这个方块还可以用来制造香膏,这些香膏非常好用,效果更好,而且可以涂抹全身" "啊?竟然这么好" 妇人非常惊愕的喊道 "是的,我的学生还说这是专门为夫人你制作的" "哈哈,真是谢谢学生了,如此说来,我岂不是又多了几个贴心的人儿?" "是啊,是啊,所以夫人你千万不要拒绝啊" 夫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安排下人准备热水,说要试试这西洋皂的效果。 当院长把西洋皂拿到浴桶里面,夫人立刻脱掉衣服坐了进去,然而,这时候的院长突然有些犹豫起来。 "老爷,你快帮我啊" 夫人催促着说道,但是院长却迟迟没有行动。夫人有些生气的喊道 "老爷,你到底帮还是不帮啊" 院长这才缓缓的走过去,把西洋皂轻轻的倒在了手掌心里。夫人看着那西洋皂,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立刻说道 老爷,真是神奇,这西洋皂竟然真的这么管用啊。老爷,快帮我擦擦背吧,真是舒服极了。 看着夫人享受的表情,院长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微笑。 夫人,你等着吧! 院长看着夫人,慢慢的将西洋皂从夫人的后背上擦拭了过去。 当那丝滑的触感袭来,夫人立刻闭上了双眼。 “效果不错!” 院长夫人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中默默地赞叹。自己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全身轻松洁净,皮肤确实比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更加的嫩滑。这种状态就好像是婴儿刚生下来一样,非常健康,而且还散发着淡淡的桃花香味。 第二天一早,院长夫人就一脸春色的带着没有用过的一盒香皂来到知府大人的内院,夫人来到只府的内宅,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分享给好友王夫人,"王姐姐,这是我刚得到的好东西,送给您。" 王夫人打开盒子,一块粉红色的香皂呈现在眼前,她笑着说道:"哎呀,这是什么宝贝,从来没有见过" "王姐姐,来摸一摸我的手,咋样滑吧、香吧!" 夫人的话让王夫人产生兴趣,她将信将疑的拿起院长夫人的手放在鼻尖嗅了一下,一股淡淡的幽香立刻飘散开来,闻到这股香味之后,她的心情立刻舒畅许多,整个人也精神抖擞起来,她惊讶的问道:"这是什么?好香啊!" 院长夫人得意的笑着说道:"这是西洋皂,比胰子更加珍贵好用。" 王夫人点头说道:"嗯,果真不错。不过,这样贵重的东西还是留给你自己用比较好,我可不敢夺人所爱。" 院长夫人摇摇头,坚决反对道:"不,香味跟颜色最合适你,并且我们两个的关系,好东西当然得跟你分享了,这也可以拿给侄女琳儿用呀" 听院长夫人这么说,王夫人也就不再推辞,毕竟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可舍不得看着孩子受苦。 院长夫人见到自己成功说服王夫人,心中也是十分高兴。 一传十,十传百,慢慢的一种叫西洋皂的东西开始在富贵太太、小姐之间流传,但是无论家丁跑遍多少店铺也没有找到卖的,传说中那一种洗澡时使用叫做西洋皂的东西,曾经特地在府城的坊市中寻找过,却并未见有人售卖。 就在众人失望的时候,又一件令人振奋的消息传了过来,院长夫人知道什么地方有西洋皂。询问之下才知道,剧传西洋皂的制作方法十分复杂,秘方也只掌握在极少数人手里,属于只有少数人才有机会使用的奢侈品,市面上根本难以见到,即便是出现了,也会很快的被人以高价买走,但是铜仁书院一个少年却有渠道可以购买到这种西洋皂。 夜晚刘院长连忙接见几个上司,无一例外都是打听西洋皂从何而来,再卖不到西洋皂恐要后院起火,希望他帮忙问问。 "这件事情啊!"刘院长摸着胡须笑道,"西洋皂啊!我也是刚知道,那可相当稀少,具体还有没有我也不知,得问问我那学生" "什么?"听闻此话,几人都露出惊讶之色 "怎么?我还会骗你不成?"刘院长笑眯眯的说道,"你们稍等一会,我让人去唤他来你们亲自问问” "那太好了!"其余几人都拍手叫好。 刘院长见他们这般高兴,心中暗自松口气。 这些人可都是铜仁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不能够轻易得罪。 刘院长随从离开之后,那几人就坐立不安,时刻盯着门口。 "怎么还不来?"有人担忧道。 此时,突然感觉门口有动静,连忙站起身来,向门口看去,看见一个俊俏的少年站在门外。 "院长,你找我?"吴韵林恭敬的问道。 刘院长点点头说道:"嗯,老师叫你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刘云杰心中一喜:"难道找我要西洋皂?" "你这西洋皂是从哪里来的,现在可还有?"刘院长试探性的问道。 "这个嘛!"吴韵林犹豫片刻说道,"院长,这西洋皂我也不多,但是如果院长您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拿出来给您"。 院长看见旁边几人不停的给自己使眼色,就知道今天要是不能给他们拿下几块,怕是没完。 "真的?"听见吴韵林这么说,刘院长大喜过望,连忙道谢。 "院长不用客气"吴韵林谦逊的回答。 几人互相对视一番,皆是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辛苦半天就得来几块,唉! "院长,您们先别急"吴韵林笑道,"我这西洋皂确实来之不易,但是过一段时间应该有足够的售卖"。 "哦,这是为什么呢?"刘院长疑惑道,他们都快要愁死了,没想到这少年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个"吴韵林挠了挠头, "这西洋皂,需要从松桃厅我府上运来,到时候想请各位大人帮助分销"。防止其他人见钱眼开,还是决定把香皂作坊建在自己的老巢,以防别人窥探。 几人一听这话,心中又是一阵狂喜,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儿,如果自己能够销售西洋皂的话,那就能够得到巨额的收益。 "既然这样的话,我先替大家谢过你!"刘院长抱拳道谢, "等到那些西洋皂运达铜仁后,我等必定亲自带领大家去接。 "哈哈!好主意!"众人齐声喝彩,"好主意!" 吴韵林腼腆的笑了笑,其实他知道香皂生意靠自己发展得慢不说,更加主要的是财锦动人心啊,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决定让利。 "对了,韵林,你这西洋皂卖多少银子,一块?"刘院长又问道。 "一两银子一块!"吴韵林道。 "一两!"众人惊呼,这价格可比他们原计划的要低得多了。 "呵呵,这个价格已经非常公平了,其实已经大赚特赚了吴韵林心中想到。 第十七章 黔兴商行 阿呆匆忙的跑过来说道:“按陆少爷您的嘱咐,阿呆这段时间,调制十几种类的西洋皂,除了方才您手里拿的玫瑰香,还调制出了柑橘、香草、栀子等十几种,今日全带来了,小月觉得味道最好的就是左边这六种,少爷以为如何?” 将香皂一一嗅过,连连点头道:“好,太好了,是真觉的好,且不是一般的好,是非常好,好的无可挑剔!这些味道,即便是他这个粗枝大叶的老爷们,也要沉迷欲醉,连他都如此,可想而知,这些香水对女人的吸引力,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阿呆继续说道:“阿福与小月姑娘以跟随一起过来帮忙了,另外还有福伯,福伯已经去雇佣人手了。” “物以稀为贵,现在香皂在市场上的优势,就是这独一无二的,所以香皂的配方一定不能泄露出去,倘若泄露到其他人的手里,顷刻之间,香皂在市场上的优势就会荡然无存。因为香皂的制作过程其实并不复杂。 “所以跟我祖父说好,招募的工匠,都必须和他们签订保密契约,倘若谁将香皂的制作工艺泄露出去,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吴韵林沉吟许久,才道:“建立作坊,招募人手,采购原料,想来也得几天时间,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先生产些香皂出来,不过,不能立即出售,挑出其中最优质的,我要拿去送给哪些达官贵人。” 少爷老爷问我们的西洋皂如何定价,阿呆问道 吴韵林伸出1个手指头。 “1两?”阿呆,这个价格还算是比较能够令人接受,和顶端的一些胭脂水粉价格相差无几,甚至还略有不如。岂料吴韵林大骂一声,道:“蠢货,什么五两,是十两!”阿呆与陆小月姐弟都为之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吴韵林,唯恐听错了,齐声问道:“十两?” 吴韵林笃定道:“就是十两!当然,这只是初步定价,待打响名头,价格还会持续上涨。” 十两的定价实在是太高了,要知道香皂并非是珠宝首饰,亦非丝绸华布,它再独一无二,也总归要被划分到胭脂水粉的范畴里。在这个范畴之内,还从未出现过如此天价的商品,即使面向的是那些所谓的有钱人,可真的能被认可买单吗?陆小月又泛嘀咕了,默然半晌,说道:“一两银子尚还能够接受,可十两……吴大哥您就这般自信,会有人乐于购买吗?” 吴韵林笑了笑道: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啊,十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或许遥不可及,可在那些有钱人的眼里,算个屁啊,就这仨瓜俩枣,也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陆大哥您说的很有道理,香皂又从未出现在世人的视野当中过,冒然将定价过高,恐怕抬高不成,反而摔的更惨。” “我的打算是低端市场交给别人去做,并且低端市场定价也就一两左右,多购者更加便宜,而我们黔兴商行只做高端人群,既然要做高端市场,你的目光就要自然而然的去往高处看,低端压根就不该出现在你的视线之内,要迎合那些有钱人的口味,琢磨他们的想法。” 陆小月一楞道:“有钱人的想法是什么?”陆小月家里也就是相对殷实一些而已,她还真不知有钱人的内心世界是什么样的。 “不求最好,但求最贵。”吴韵林说道。 陆小月一怔,随即纳闷道:“为何?” “要面子呗。”吴韵林嗤笑一声,说道:“事实上不止有钱人要面子,这世间上的大部分人,都要面子,他们热衷于用昂贵的物品来彰显自己的身份,来粉饰自己内心中的虚荣,至于物品本身的品质怎样,反倒显的不重要了。” “天底下的人都有虚荣心,奈何这个世界,人还是分三六九等的,想要粉饰自己的虚荣心,普通百姓根本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他们多半都在为生计而发愁,但饶是如此,依然有虚荣的一面,只不过攀比的层面相对较低而已,譬如谁家房子修葺的怎样怎样气派了,譬如谁家的孩子如何如何出息,往后定能科举中榜了……” “而有钱人,粉饰内心的虚荣心,则更为直接一些,就是我说的那个八个字:不求最好,但求最贵!”“有钱人之所以被称为有钱人,就是因为他们不差钱,你担心咱们将香皂定价过高,会令人望而却步,殊不知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你以为的高价,也就是他们一顿饭的银子罢了。” 我们黔兴商行卖的香皂,必须有碧格,盒子都必须用金丝楠木制作而成,香皂得刻字雕花,什么香味配上什么样的花,最重要一点我们还接受私人订制,根据客人的喜好与需求去量身定做香皂。 经过前期的准备吴韵林的黔兴商行在这一天开张了,挂上匾额,放了鞭炮,吴韵林借着商行开业,请来了铜仁知府的王师爷,当然能请来的原因是答应每月孝敬师爷与知府大人一笔银子,走通官面上的关系,这个无可厚非的,毕竟这个国家的制度还是非常严格的,这一点就像现代,有些地方的老板为了迎合地主阶级或者官员,还会送上很好的烟酒、茶叶等等东西,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只是这样一来,就会使得自己的生意受到影响,但是这样做的话,自己的钱赚的也多,而且在这里也是最安全的,也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陆小月也张罗起来了,因为前期的舆论,铜仁城内以及周边的女子纷纷踏来,商行里面早已收拾的妥妥帖帖,干干净净。头一天几个伙计在门口拿着肥皂洗油污,那叫一个干净! “瞧一瞧看一看啊!咱们这的西洋皂那可是不一样啊!不管多脏的东西,那都洗得干净!” “我来试试!”闻声望去,就知道是锦江边上吃青春饭的女子,这种人对于洗漱的东西都要求比较高。 那个女子去铜盆边上接过伙计手里的西洋皂先是闻了闻,然后拿着香皂细地洗了一下手,果然干净得很。 试完之后,她满意地说道:“伙计的,给我包一块,桃花味的!” “好嘞!这位姑娘您这边请!” 后面纷纷有人前来试一下,旁边卖烧饼的老武头咧着掉了牙的嘴,笑着看这个热闹。 旁边摊子上的食客问道:“老武头,这铺子怎么了?可真热闹?” 老武头笑着说道:“这不是人家的铺子在卖西洋胰子么?我在儿瞧了半天了,洗的是真干净。您要是等会得空,也去瞧瞧。” 那食客好奇道:“不就是西洋胰子么?有什么好瞧的!” 老武头说道:“你别说,还真不一样!” 一天到晚下来这小小的商行真的是日进斗金。按照陆小月的预计,今年光这个铺子,就能收入个三万两,想想就激动得浑身颤抖。 第十八章 游东山 东山古建筑群位于贵州省铜仁市城东隅,南临锦江。古建筑群占地宽广、古木参天,风景秀丽。 这日清晨,我们二人带着阿呆仆,携带酒食,出门远游。天还没有大亮,朝东走,走小路大约十里,穿松林,趟水过山润。涧水清澈,深处可以泛小舟。溪边一块大圆石,能坐十几个人。青松翠竹,绿阴掩映,十分茂密。这时风和日丽,野草与树木的花朵盛开,香气飘拂沾染衣裳袭人,百鸟争鸣。于是动手清扫石面,坐与梅济鼎对座在上面,阿呆摘来芋叶当盘子,把肉放在上面。立恭举起酒葫芦斟酒,传递酒杯依次喝了几轮,立恭乘兴写了一首七言近体诗,我和了一首。酒喝到一半,有一个骑马经过的人,在岸边停下对着我们呵斥道:这地方我家公子看上了,识相的赶紧让开。 阿呆一脸愤怒的瞪着眼前的人。 正当吴韵林在打量眼前之人之时,远处又来一人,对着刚刚那人呵斥一番并要求其滚。 而后对着梅济鼎拱手赔礼,驱马离开。不久,便备办了丰盛的酒菜,带着一位道士一起来。于是我们和他们一起喝酒。 我很好奇道士是不是宋慈照所以一味地向着他敬酒。道士不能承受,躬身告饶,引得众人捧腹大笑。就这样一边交谈一边喝酒,每当问及姓名时总以名字一称呼也,不重要,居士称呼贫道为老道士即可。 不久,太阳西下,距离西边山峰只剩一丈多了,大家都有了些许醉意,于是,我们和李公子、道士拱手作别。老道士指着道旁山冈脚下,回头对我说:"这里就是我修行的地方。”又指若路边的桃树嘱咐我:“三年后赏桃花时就到这里来找我吧。” 回来的路上,天空飘起来毛毛细雨。码头旁边传来人们议论纷纷的话语“500文卖身,葬父” 寻声望去看见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跪坐在街道的边上,手里拿着一个木棍,有些害怕的看着周围的人。 “可惜了,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哎呦喂,要是个姑娘就好了” .......... 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一个大活人,500文就给卖了。甚至还不如一把扇子值钱。 可这世道就是这样。人家买了你,可不还是要供你吃饭么? 漂亮的女孩子能去给富户人家的小姐当丫鬟,至少以后吃喝不愁了。以后若是能给小姐做陪嫁丫头,嫁了一户好人家,生个一儿半女,这日子也算是有了盼头。 不知道是伤心过度或者其他原因这小子居然晕倒在地,周围的人一轰而散,谁也怕惹上麻烦。 看着眼前的情景,吴韵林快步上前赶紧摸向了少年的脖颈处。 有脉搏! 可却昏迷不醒。 他连续摇晃了两下,见这少年始终没有醒来,干脆直接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胳膊,一只手掐向了他的人中。 “啊!嗬……嗬……嗬……” 少年,醒了。 “公子,公子求求你买了我吧,我什么都能干……”一边说着一边磕头道 “啊呆!”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的话:父亲在时叫我二狗子“” “二狗子你听着,想要跟着我没有问题,我们先去棺材铺给定一口棺材,稍后去安葬你的父亲,吴韵林嘱托他道。 来到棺材铺子定上一口棺材,等雇了几人抬着棺材跟着二狗子来到城外的破败村庄,村里看见有人来立马聚集了起来看热闹,人群中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偷摸的离开往着地主老财家奔去,走向在门口晒太阳的王地主。 地主看见他走了过来就要开口撵人,连忙开口道王老爷、老爷,大好事、大好事,三步并做一步走到地主跟前,眼珠子盯着桌子上的点心,只说大好事,并不开口生什么事情。 地主看见他这德行,呵斥道:“李三,这糕点等下有你吃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敢消遣老爷我打断你的狗腿。” “嘿嘿嘿,王老爷、那二狗子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一群人打算安葬他那老狗,看来是有钱了”李三连忙道 “地主那圆润的身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并骂骂咧咧到你个狗财咋不早说” “叫人,快叫人,跟老爷我要钱去,晚一步要你们皮紧”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二狗子家门前,一脚踢开门口的栅栏,闯了进去看着二狗子的同时打量着吴韵林等人说道:“二狗子什么时候还老爷的钱啊,这两年老爷我可没少帮衬你家,你那倒霉的爹在我这里借钱与粮共计五两白银与五担谷子,你家的那几亩破地可不够抵押的啊” 二狗子为难的看向吴韵林,不知说什么好。一时间屋内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吴韵林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的胖子说道:“鄙人铜江书院学子,秀才身份,我身边这位梅兄也是铜江书院学子,现在二狗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这位员外说说看二狗子还得补你多少银两才够。” 听闻这话二狗子不停在地上磕头,并说道公子大恩大德二狗子无以为报,只愿永生永世跟随公子。 王老爷右手碾动着为数不多的胡子,望着吴韵林说道:“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既然二狗子有天大的福气跟了公子你,那么小老儿也不多要,你再给四两银子就行”这个老头明显是被吴韵林的话语吓到,毕竟能到铜江书院进读的都不是普通人或者将来也有能力随手按死他这只小蚂蚁,但是不要钱的话自己又心疼,所以心疼的要了四两银子。 吴韵林看着他心疼的模样说道:我也不占你便宜,等着你招呼着大家帮忙把二狗子他爹安葬好,我给你十两银子。 这老头顿时眉开眼笑的招呼了起来,马上吩咐他的那些狗腿子去挖坑,装敛尸首,随后将那口棺木搬到了一旁的土坑里,然后从包袱里拿出了香烛、酒杯、纸钱、纸扎成的花篮......等等各种东西摆放整齐,接着又在那口黑色的棺椁旁边摆上了一副供桌,摆好后,二狗子跪倒在了地上,朝着那口棺椁叩头行礼...... 第十九章 万胖子 醉酒的感觉很难受,头痛欲裂。吴韵林挣扎着起身,他想要喝杯水,口渴的厉害。林子轩揉了揉太阳穴,来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窗前,突然窗口闪现一个身影吓得吴韵林下意识就是一拳过去,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一个胖子滚落在地。 看着倒地的胖子,吴韵林想到了他的这位邻室同学,似乎叫做万富贵、外号万事通。 万富贵是铜仁县人,是商业世家出身,据说家缠万贯。 地上的胖子不会是那个万富贵吧? 林子轩惊奇的想着。 地上的胖子艰难的爬起来叫到:“是谁偷袭小爷,看我降龙十八掌的厉害” 吴韵林想到这货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便说道:“天王盖地府”。 谁知道这货揉着脸问道“天王盖地府是你刚刚打我的那一招吗?” 吴韵林心中顿时一万匹羊驼奔过 快步来到外面并柞鞠赔礼道:万兄实在不好意思,刚刚出手伤了你。 胖子惊奇的说道:想不到你居然认识本少爷,哈哈哈,本少爷原谅你刚刚打我了,但是你得请我吃一顿。 于是两人一起出了书院,在一家酒店里喝酒。才饮得两三杯,又遇到梅济鼎后来,三人又到江边的酒馆去喝酒。吃喝间,万胖子嫌送来的鱼汤不甚好,叫酒保去做几碗新奇鱼烧的汤来醒酒。正好酒馆里没有新奇鱼,于是万胖子跳起来说:"我去渔船上讨两尾来与你们吃!’ 吴韵林怕他惹事,想叫酒保去取,但万胖子肯定要自己去。 万胖子走到江边,对着渔人喝道:"你们船上活鱼把两条给我。''一个渔人说:"渔仆人不来,我们不敢开舱。’ 万胖子见渔人不拿鱼,便跳上一只船,顺手把竹笆蔑一拔。没想到竹笆蔑是没有底的,只用它来拦鱼,他这一拔,就让鱼全跑了。万胖子一连放跑了好几条船上的鱼,惹怒了几十个打渔人。大家七手八脚地拿竹篙来打万胖子。万胖子大怒,两手一架,早抢过三四条竹篙在手里,一下子全扭断了。正在这时,外号"水鬼''的杨小蛮来了。张顺见李逵无理取闹,便与他交起手来。两人从船上打到江岸,又从江岸打到江里。杨小蛮水性极好,万胖子不是他的对手。他将万胖子按在水里,万胖子被呛得酒意全无,连声叫苦。 这时梅济鼎跑来,对杨小蛮喊道:"兄长先放了我这位兄弟,不当之处我们认罚!'' 原来,杨小蛮认得梅济鼎,只因平常梅济鼎为人仗义,身为秀才却爱帮他们这些穷苦哈哈说话帮忙,听梅济鼎这么一喊,赶忙将万胖子托上水面,游到江边,向梅济鼎施礼。梅济鼎向杨小蛮介绍说:"这位是我弟兄,名叫万富贵,今日喝得醉了诸位,梅某代其给大家赔礼了。'' 杨小蛮道:"原来是万公子,只是不曾相识!'' 万胖子生气地说:"你呛得我好苦呀!’ 说完,两个哈哈大笑。梅济定说:"你们两个今日可做好兄弟了常言说:不打一声场不会相识。几个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走我们一起上去跟吴贤弟喝几杯酒,可别让他等急了。 杨小蛮返回船上提上几条鱼跟上两人来到酒楼。 梅济鼎把杨小蛮与吴韵林互做介绍,大家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书院的生活总是这么单调与规律的,吴韵林便开始温习功课。 时间是最宝贵的,岁考要争取考前十,明年的乡试,他更是一定要参加的! 同一个院子其他宿舍的学子,都在抓紧时间学习。 夜已深,吴韵林的房里还点着灯,本来奔波了一天有些累的梅济鼎看到门缝里透出来的光,犹豫了一下,咬牙继续看书! 到年底的岁考,他一定要中举! 第二天一早,吴韵林一出门,就对上一双黑眼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他昨晚看了一会儿书就倒在床上睡着了,桌上的灯都忘了熄灭,白白费了一夜灯油。 梳洗过后就去吃早餐,书院虽是官府开办的,但食堂还是要收钱的,只是比外头的要实惠,据说官府有补贴的。 学里的饭菜量多管饱,味道却不太好,一些家境好的学子就出外面去吃,吴韵林倒是不太讲究,能吃饱已经不错了。 食堂里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好些人,有认识的就相互打个招呼。 吃完早餐,就该去上课了。 书院是秀才公们读书的地方,师资力量那是乡下拍马都比不上的。 在石岘卫,像洪先生那样有童生功名的先生就不容易了。但是书院里,教谕都是举人身份的! 这些都是年纪较大的举人,眼看进士无望,选官轮候也难,选择在书院做教谕也是体面清贵的事,符合读书人“桃李满天下”的理想。 看到先生们在上方侃侃而谈,下面坐着一个个学子,都是求知若渴的目光。吴韵林觉得,自己来日若是科举无望,做个教谕似乎也不坏? 除了四书五经的课程,书院里也有君子六艺的课程。 但“礼、乐、射、御、书、数”,真的钻研起来,每一项都是费时费力的事,但是一心想做全能男人的人,怎么会不去学这些,一有机会就向各位先生请教一二。 书院里有一个藏书室,里面的书比自家齐全多了。这对吴韵林来说可是一个宝库,常日待在藏书室里,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知识。 总的来说,书院的日子还算不错的。同窗们也都是斯文人,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都很礼貌,也就少了纷争。 吴韵林还见到了万胖子在院中溜达。 万胖子还是一身高调的绸缎长衫,腰间一个青玉佩。 万胖子咋呼到:“吴贤弟若是不嫌弃,今晚不如我做东,一起吃顿午饭。” 吴韵林摇了摇头,说道:“万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方才先生留了题目,我中午要好好想想。” 万富贵也不勉强,赞道:“真是勤奋。”吴韵林难得有举人先生指点,当然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把自己平时读书遇到的不解之处列出来,一一去请教先生。 和这些正事相比,一顿饭吃不吃有什么要紧的。 吴韵林留在房间里奋笔疾书地整理问题,同室的吴郎古怪的看着吴韵林。 “何事?”吴韵林抬起头来。 吴郎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和万富贵很熟?” “还好。”吴韵林摇了摇头,说道 吴郎“哦”了一声,神情复杂地看着吴韵林说道:“他是去年岁考第一。” 吴韵林闻言也是一怔,他倒没想到看着不靠谱的万胖子原来也是个学霸呢,点头说道:“你消息倒是灵通。” 吴郎有些自得地说:“这铜仁城内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第二十章 课 师 师课又称斋课、馆课,由书院山长主持、出题考试,考试的内容、划分等级的方法和官课大体相同。书院每月举行课试一、两次,称“月课”,官课一次,师课一次,具体时间各书院不一样。另还有季课,铜江书院规定每年四课,由山长出题评卷,然后评定甲乙,发给奖学金。课试是书院教学的重要环节,并决定生徒在书院的等级(正课生、副课生)和膏火费(奖学金)的多少。 清代书院,无论是举业型的还是学术型的,都特别重视考课,晚清尤甚。 天还没有亮,铜江书院的学生们都等候在大门外,今天是年考,不能随便进入学堂。学生们在外面三五成群,低声议论,都在讨论今天的考题。万事通吴郎走到吴韵林面前,低声道:“那几个家伙就是铜仁四公子也叫铜仁四害!”吴韵林随着吴郎目光望去,只见最右边站着四名中舍生,中舍生也就相当于三、四年级,看他们模样,应该是三年级学生。这四名中舍生自成一个小群体,个个衣着华丽,气质卓然不凡,每个人的神情都颇为傲慢,对其他中舍生态度还稍微好一点。 但对下舍生,根本就不屑一顾。 四人中间有一个带着高帽子的学生,身材瘦高,比吴韵林高了半个头,相貌十分英俊,一双目光格外明亮。 只见他穿一件质地考究的青缎士子服,腰束革带,脖领间翻出一件上好的毛皮,他气质极好,温文尔雅,更显得他玉树临风,在四人中极为抢眼。 “那个戴高帽的是什么人?”吴韵林努一下嘴问道。 吴郎没好气道:“你忘了吗?咱们在丹砂馆见过他的。”吴韵林想起来了,好像是在丹砂馆门口见过他们祖孙二人,但吴韵林没放在心上,有点忘了。 吴郎摇摇头,“看来你真没放在心上,他叫徐绩,家在黄道溪蛮夷长官司历来盛产水银(今铜仁万山古镇),今年十六岁,三年前他也是以第一名考进了铜江书院,从第二年开始,他从未考过第二。” “这么厉害,他擅长什么?”吴韵林好奇地笑问道。 “各方面都很厉害,听说他四岁就会写诗,六岁写散文,书法尤其好,他祖父是黄道溪蛮夷长官司长官,父亲是进士,现在朝廷为官,可谓家学渊源。” 吴韵林暗暗点头,这才是真正的 这时,书院的钟声敲响了,学生们鱼贯进入学堂,年终大考终于拉开了序幕。 九十六名学生分坐在三间考场内同时开考,吴韵林的旁边是吴郎。 山长带着十几个教授和助教作为监考。 这时两名助教将一块大木板抬进课堂,掀开上面蒙布,考题终于出现了。 课堂上顿时一片惊呼。 几乎所有下舍生都呆住了。 试题对中舍生还好,但对下舍生却十分严峻。 要求酉时交卷,也就是下午五点结束考试。 题量大,内容刁,更重要是,很多内容下舍生根本就没有学过,比如《诗经》,那是要入学第二年才开始学。 还有《道德经》、《庄子》这些课外读物,对低年级学生还是要求太高。 交卷出来,吴韵林刚走到操场,吴郎便上前哭丧着脸道:“《诗经》、《道德经》和《庄子》都没有默出来,我肯定要被劝退回家!”按照铜江书院的惯例年考成绩太差,按照惯例是要被劝退回家的,吴韵林看了看其他人,每个人都脸上苍白,看样子考得都不好。 吴韵林安慰他道:“大家都考得不好,那就法不责众,再说,《诗经》要明年才学,这不是我们的责任,我觉得应该是用来考中舍生,我们做不出来也没有关系。” 吴郎想想也对,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又幸灾乐祸道:“其实我还算好的,至少诗和对联都写出来了,范兼那小子,只默了《论语》和《孟子》,其他都没做,要开除也是先开除他。” “你考得怎么样?”吴郎问道。 “还行,都能做出来,至于对不对我就不知道了。”吴韵林话音刚落,吴郎低声喊道:“他们来了!” 吴韵林回头,只见大群中舍生簇拥着四名学生快步走出来,他们就是铜仁四公子,最中间之人正是徐绩,他们满面春风,看样子都考得不错。 “小家伙们,别哭了,赶紧回家吃奶去吧!” 有人怪声怪气喊了一声,众人大笑。 下舍生个个怒视他们,吴郎更是大怒,指着吴韵林道:“得意什么?我们吴韵林考得不比你们差!” 吴韵林连忙制止他,“吴郎,不要说了!” 四名中舍生对望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嘲讽之意,其中一人不屑道:“蚂蚁王也是蚂蚁,能和大象比吗?” 吴韵林淡淡一笑,却没有接他们的话,另一人见吴韵林不吭声,便走上前故意用肩膀晃他一下,“难道你不是小蚂蚁?” 吴韵林看了他一眼道:“我确实是只小蚂蚁,很渺小,不值一提,不过你们也算不上什么大象,最多是头猪。 这四个高才生都是书香门第,家学深厚,又在学堂苦读多年,一个个眼高于顶,怎么可能看得起一个刚进学堂的小字辈。 况且吴韵林家一个卫所千总之孙,从乡下来城里面上读书,家世比他们差十万八千里,这更让他们发自内心的轻视。 众人一起大笑,有人讥讽道:“确实,某个人真不懂自爱,以为考个秀才,就天下无敌了,真的可笑之极,铜江书院藏龙卧虎,他算老几?” “各位太抬举我了!” 吴韵林淡淡道:“我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一个大清的乡下小学童,怎敢和鼎鼎大名的铜仁四公子相提并论?” 吴韵林格外彬彬有礼,举手投足也温文尔雅,但他说话,却比针还要刺人。 徐绩脸色微微蕴红,他见吴韵林口齿锋利,便不想和他再啰嗦,便冷冷道:“学弟也不必妄自菲薄,没有谁敢说自己能拿第一,中舍生有很多才华横溢的同窗,像陆有为、王涛、宋应,还有区区在下,我们都有可能拿第一。不过有一点我们敢肯定,这次成绩榜上,绝不会有下舍生的名字。” 说完,他转身扬长而去,众人一个个仰着头,不看他们一眼,从他们面前大步流星而去。 吴郎恨得咬牙切齿,“这帮混蛋太狂妄了,吴韵林,他们根本就从骨子里瞧不起你!” 吴韵林却轻松一笑,“他们确实有狂的本钱,我才刚刚入没两个月,没必要和他们争强好胜。” 第二十一章 师课第一名 第二日中午万事通吴郎出去不大一会儿又跑了进来,说到:“韵林,排名出来了,第一名还是徐绩,你猜猜你拍第几名。” 吴韵林微微吃惊:“哦,徐绩得了第一名,真是要恭喜他了,他的才学确实很好,能拿到解元也不奇怪。” 吴韵林听到了徐绩夺得第一的消息,心里微微嫉妒了一下,不过随即释然,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可徐绩确实要比他强不少,毕竟人家家学渊源。 话说这边山长书房,山长看见山长把吴韵林定为第二名副山长也大吃一惊,心说您这下不怕得罪铜仁四大家了? 山长知道他的想法,正色道:“韵林的文章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座第二,老朽理直气壮。”山长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多年从政的关系网还在,加上跟四大家没有直接的上下级关系,他要点谁第二,谁也没办法。 那副山长轻声道:“山长“ 山长摇摇头,将徐绩和吴韵林的两份卷子并排摆在桌上,一起翻开道:“其实单就文采和天赋来讲,两人没有多大差距,但从这两份卷子,以及两人的表现看,我分明看到了一个不谙世事、只通经书,有些挥霍才华的青年天才;和一个同样才华横溢,却严以自律、不骄不躁,差不多业已成熟的栋梁之材。“ “前者现在最需要的是—盆冷水。“说着面色坦然道:“如果我为了迎奉徐大人,便是毁了徐绩。“ “那吴韵林呢?”副山长追问道。 ”他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一切都是他应得的。”山长呵呵笑道:“就算我不给他这个第二名,将来他也会金榜题名、一飞冲天的.......我这充其量算是顺水人情罢了。” “大人为何对吴韵林的评价如此之高?”副山长吃惊问道。 “因为他始终目视前方,脚踏实地!”山长不由感叹道:“当今世人太浮躁了,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极少,能这样的天才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这边吴郎嚷嚷着要吴韵林这个第二名请客庆贺,同时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小心肝。 他都这么说了,韵林只好答应。再说一早上只吃了些小点心,也早已饥肠辘辘 两人就近找了家还算不错的饭馆海撮―顿。 吃饱喝足,各回各家。此时已是掌灯时分,街上比白日里安静许多,在月光与满天繁星的映照下,吴韵林的衣衫上镀了―层淡淡的银色,眼前的一切是那么可爱,似乎连脚下的青石板路也铺上了诗情画意。 现在身边没人了,吴韵林要是再接着沉稳,那就纯属大尾巴狼了。 他的嘴角挂着—丝微笑,脚步轻快而放松,口中还轻轻哼着歌曲。就这样边走边哼歌,不知不觉便回到了书院大门。 但是早已关门,吴韵林绕到后门所在的胡同里,准备回去睡觉。 走到门前时,他还依旧哼着歌曲,正唱到‘说过的话不可能会实现’,便听背后有个凄婉的女声颤声道:“吴、公子......." 吴韵林正沉浸在自娱自乐中,闻声—边回头,一边接着哼道:“就在―转眼,发现你的脸.....”只见一个满头长发、面色煞白的素衣女子,幽幽站在黑咕隆咚的胡同里。 ”啊,鬼呀.......”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尖叫,从吴大才子的嘴里发出。 安静的小巷被这惊叫打扰,很快狗跟着叫起来。被惊动的街坊们,也手持棍棒锅铲,纷纷走出家门,看看发生了什么。胡同里响起‘吱呀、吱呀′的声音,一道道亮光从正在打开的门里透出来。 街坊们举着灯,提着刀,纷纷走到胡同里。四下―看,并没有什么异常,不由面面相觑起来,有人颤声道:“莫不是真有........鬼啊?”话音未落,一阵小风赠飕吹过,进入胡同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群大老爷们不禁一起打个寒噤,牙齿打颤道:“鬼.......吗?“ 倒是个不信邪的婆娘拍手笑道:“鬼倒是没看见,就看到—群胆小鬼!“ 众汉子臊得满脸通红,有人说道:“鬼神可是有的,老人都说:‘''谁不信、谁见鬼,你就等着今天晚上见鬼吧!“ 众人纷纷附和,都说这世上有鬼,偏偏那肥婆娘硬挺着脖子道:“老娘就不信有鬼,要是今天晚上真见鬼,我就搂着那鬼睡一觉!“ “鬼睡鬼,倒也般配。”众人嘻嘻哈哈调笑起来,市井人家,老婆汉子的,最爱说些不咸不淡的荤话,然后各自回家,关门歇着了。 那‘肥婆娘′虽然也回了家,但十分不忿于自己的''无神论′被推翻,便关上门,从门缝里往外看,低声恨恨道:‘没鬼就是没鬼!难道还能从缸里蹦出来不成?‘ 过了一会儿,门也关了,狗也歇了,巷子里重新恢复安静,只有风声依旧呜咽,看起来一切正常。肥婆娘不禁如释重负,心说:‘果然是天下无鬼.......'' 准备再看一眼就回屋睡觉,谁知就这―眼,便把她一下子定住了只见一户人家门口的破水缸上的盖子竟然缓缓的移开了。然后便有一个白衣黑发的女子,正从那缸里往外爬。 月光映照下,那张美丽的脸庞一片惨白,肥婆娘的头皮都要炸了,她想要尖叫,喉咙却被掐住一般,想要逃跑,两条腿却没有任何知觉,当看到那女鬼爬出来,又有一个同样面色煞白的青年男鬼从那缸里往外爬。 肥婆娘两腿—热,倒抽一口气,便软到在地上,竟然活生生吓晕过去。 ‘原来那是阴间的通道啊!‘这是她昏迷前的最后念头。若是能再坚持一会儿,定然会看到他俩身后长长的影子,也就可以继续做她的无神论者了。 那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从缸里出来第一件事,便是落荒而逃。 跑出胡同口,两位也不走大路,竟沿着石阶下到河边,顺着苔痕漉漉的河边小道,一直走到个没有人家的地方,这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的弯腰喘气。 ‘男鬼′擦擦额头的汗珠,看着那低着头的''女鬼’,小声道:“发生什么事了?”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如果问‘你怎么这么晚来了?′或者‘''你来干什么?‘对方难免会尴尬,倒不如—语带过,直入正题,免却对方一番难堪。 那‘''女鬼′这才抬起头来,一张美丽的小脸上竟然溢满了泪水,再配上身上的素服,真真是我见犹怜.......原来是久违的赵小月姑娘。 说句出人意料的,她竟然还绾着未婚女孩的双罗髻;再说句更让人惊讶的,两人这―年半来,竟然一直没见过面。 不是韵林避而不见,他还没那么混账,而是她再也没去找过他。为这个韵林还好一阵失落.......人家来得勤时,他还想跟人家谈谈,劝人家早嫁人云云;人家不来了他又觉着闪得慌,还有种小小的挫败感....... 第二十二章 路遇古怪道士 冬天去梵净山顶看一次雪景是前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迎着今年第一场大雪经过一天的奔波终于到达山下,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下个不停,山川河流、田野村庄都披上了银装素裹,宛若画卷。 顺着青石板路拐过一道弯映入眼帘的是在不远处的半山坡上有一个古朴的寨子,山村坐落在半山前面较远的对山坡壁上,依山而建的吊脚楼冒着袅袅炊烟,村前是一级级开垦出的梯田,其间已是密密的盛开着金黄的油菜花了,在淡薄的烟青色的云雾里掩映着,花香悠然;有几个老农在田畦间锄着杂草,间歇时会停下来,坐在田畦头,拿出自家卷好的土烟,分给附近做活的邻里,彼此寒暄几句,抽上几口,偶尔也会依稀听得几声山蛙的叫声,然后,山野会沉入静谧,只有山风吹过时,拂过油菜花响动的飒飒的微声。山村左近是青翠的茶园,也有桃花梨花间置其中,繁丽的盛开在这个季节,点缀在半山坡里青青的土源上了。 说明来意,邀请入村,院中,有一间吊脚的四开间的木楼,是泛着黑褐色木板的墙,青灰的瓦,也有两头微翘的檐脊,而木楼的檐下左侧处,多半会有一个用来吹去谷物杂质的木制的风簸,风簸的木斗里,尚余有零星剩下的旧年的谷粒子。 健谈的老者与吴韵林谈论着这大佛山的各种传说与故事,大佛山(梵净山)因佛教兴盛,寺刹林立,一片梵天净土,故名“梵净山”,俗称“大佛山,梵净山是“中国五大佛教名山”之一、著名的“弥勒道场”。梵净山的山名本身即有净土信仰的意义。来到铜仁不去感受一次梵净山的神奇魅力,当真枉来一场。 蘑菇石旁吴韵林正在感叹梵净山的奇俊秀美,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来“无量天尊,贫道有礼了,我观公子“有大富大贵之相,好一个“福自天来,事不须求,年当大有为,富丽好时光” 还真是,几百年来怎么都是一个套路啊。吴韵林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道长一卦需钱几何啊?怕是让道长失望了,小子囊中羞涩,两袖空空,可是给不了道长卦资了。” “贫道只问缘,不问钱。”老道看着吴韵林摇了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捋了捋长须,浑身的神棍气息散发到了极致。 “这位公子似乎并不相信贫道之言?”老神棍淡淡问了一句。吴韵林起身,拱了拱手,一脸诚恳的点头道:“不瞒道长,小子并不信此道小子随身只有些许铜板,权当请道长用顿早膳。小子还要感受这秀美山川,失礼了。”然后,事情有些出乎吴韵林意料了,这老道还挺有职业操守呢,竟然摇着头拒绝了,看都没看吴韵林递过去的铜钱,嘴里还念念有词:“头为诸阳之尊,面为五行之宗,列百脉之灵居、通五脏之神路,惟三才之成象,定一身之得失。少年面相不同凡响,这等面相,贫道只见过两人。” 老道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老神棍气息,一点都没觉得尴尬, “无妨,公子不信贫道也无妨。说实话,贫道却也是有些不信,公子的面相比贫道之前见得那两人还要不凡。”当老道消失在树林外的时候,吴韵林才将视线收回,转而放到了老道硬塞到自己手中的书上,最上面一本书纸张泛黄,上面的字都是用朱砂写《传习录》吴韵林看着这个书名的第一感觉是扯淡,这是一本道经吧,这书才配得上自己?毛线啊,你还不如直接说骚年,我看你跟我道有缘啊!这老神棍! 这本《传习录》或许大家还没有听过,不过若是你现在能找到这本书,然后还能看懂参透三分的话,那恭喜你,你如果在公务员行列的话,不说平步青云至少可以如鱼得水;你如果是在经商的话,那也恭喜你,不说日进斗金至少也可以发家致富......总之,这本书你能参透三分,不管你在什么行,不为什么,只为这本书的作者可是牛逼到极致的人物,集立功、立德、立言于一身,哪怕是领悟到他几分功力的人都牛逼的不得了,古今中外都是。他之后数十年,有个姓徐的人从作者不记名的弟子那学到了他几成思想就做了首辅;另外还有大洋彼岸某个生产**的岛国,近代时有一位叫东乡平八郎的家伙看了这本书,没错,这本《传习录》的作者就是王守仁(字伯安),世称阳明先生,这本书便是记载了他的语录和论学书信。吴韵林在前世大学与后面工作之时有幸了解过王阳明先生,对王阳明就崇拜的很,查阅过相关资料,也看到过这本《传习录》的名字,也想着去图书馆借阅翻看一下,不过当时因为忙着考试,然后就忘了这本书的事了,没想到前世想看的书。 王阳明可是一位猛人,文比孔孟,武过孙岳。文方面就不用说了,这哥们可是开创了心学,注重实践,在官场上学会心学你就可以横着走了,大明无数人证实过了;在武方面,这哥们更是离谱,十多岁就嗷嗷叫着说上书皇帝,让皇帝给他几万人扫平大漠,结果被他老子教训了跳着脚逆子逆子的打了一顿,不过后面证明老爷子还真打错了,这哥们真这本《传习录》可谓王阳明一生领悟的结晶,吴韵林握着这本书,都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在大明看到这本书,尽管是手抄本。 不管如何,吴韵林将两本书收到书包中后,对着老道离去的方向,深深的拱了一礼。 神棍也好,高人也好;缘也好,巧合也好;总之,拜谢了。 沿着上山的路径,踩在厚厚的积雪之上,一脚一脚的朝山下走去,身后留下的是脚印也是前尘,登高而望远感叹人力之有限,观白云翻滚千变万化,金鼎独立任他天崩地裂,唯我华夏屹立不倒,立下宏愿不负昭华不负心。 第二十三章 秋闱(1840年) 贵州建省之前,无权开科乡试,考举人要远道去四川应试。建省后,也未设立乡试,贵州生员改为到湖广考试,后又改到云南考试。由于贵州生员赴邻省考试,山高路远,极为不便。到明朝嘉靖九年(1530年),在京城担任户科给事中的贵州思南人田秋就向朝廷上奏请在贵州设乡试科场。 这个时候的人,进一趟县城都是出远门了,更别说去省城赶考。 全省各地的学子浩浩荡荡地往省城赶,就为了这三年一次的乡试。 能不能鱼跃龙门,成为“举人老爷”就靠这奋力一搏了。 因为路途遥远,一些偏远些地区的农家子弟,赶一次考就要负债累累! 而路途上,还可能出很多意外。比如有些劫道的,就最喜欢对赶考的学子下手。毕竟这些学子身上肯定是带着银子的,没有银子,赶什么考! 吴韵林这次去省城赶考安全上是有保障的。梅济鼎约了他结伴同行,梅济鼎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木箱子和一个包袱,不过是些书籍和笔墨纸砚以及一些换洗的衣服,吴韵林就不同了,书童阿呆连点心茶叶药物都带上了另外还有三个卫兵以及阿呆。 看到梅济鼎好奇的眼神,吴韵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家中爷爷,总担心我在路上吃不好喝不好,还怕遇见劫道的又备了些仁丹,以防水土不服。” 吴韵林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和梅济鼎讨论起学问来。两人就骑在马上,一问一答地出题测试,时间倒是过得快。 一路上可以投宿的客栈都是人潮涌涌,吴韵林第一次知道原来本朝有那么多读书人! “历年来积压的秀才们,只要还没死心的都要参加乡试,这一省之中,怕是有几千上万了,这么多人竞争这几十个举人名额,我都有些心虚了。”梅济鼎站在客栈门口,对吴韵林感叹。 吴韵林也被这老老少少的赶考秀才们吓到了,饶是他一向自信,此时也不由得在心里求了一遍满天神佛。 正尴尬着,阿呆回来了,说是订了三间上房,梅济鼎和吴韵林一人一间,他们几个人挤一挤。 其他的人听了,就诧异地说:“我们刚刚问已经没有房间了啊?还准备去附近村庄碰碰运气能不能借宿呢,怎么还有房间?” 阿呆笑了笑,说道:“我们加了钱,就有了。” 梅济鼎笑道:“如今赶考的人多,客栈涨价不说,就是民居也不是那么好投宿的。不少人都只能在土地庙这些地方投宿呢。” 吴韵林闻言,默默地祝那几个他们好运了 好不容易到了省城,同样要面对住宿的问题。倒不是说省城住不下这些考生,而是省城居,大不易啊! 客栈的费用,只有比府城更贵的! 当然,各府的考生也可以去找自己的同乡会馆住宿。但是同乡会馆条件比不上客栈不说,房间也有限,没有一点人脉关系的,还争不上呢! 吴韵林自然没有去同乡会馆和别人争。出门前祖父可是给了他不少银子。 铜仁府的考生都聚居在城北的一家客栈里,这家客栈的东家和掌柜都是铜仁府人,到处是熟悉的乡音,大家心里也踏实些。 到了八月,关于乡试的种种规定也出来了。比如具体入场时间、出场时间,这些都是要牢记的。 另外,乡试是自带食物的。 “难道不怕带食物的夹带作弊?”有考生就嘟囔:“我听说有些厉害的,就是米粒上都能写字!” “在米粒上写字的,也得有个西洋镜才能看得清吧?西洋镜是不能带进考场的,你放心!”另外一个考生就说道。 西洋镜指的是放大镜。 梅济鼎说道:“这是为了防止有考生买通伙房的人作弊。让考生自带食物,检查是很严格的,你要是带了糕点,都会给你捏成粉末。” 梅济鼎已经参加两次考试,很懂行。 大家听了也都理解了。 反正规矩都是一视同仁的,又不是只针对自己一个! 至于说规矩不合理? 还没考上举人呢,哪敢对乡试规矩说什么?就算中举了,读书人等级分明,岂敢轻易说上官的不是? 又临急抱佛脚地紧张了几天,到了考试这日,吴韵林就带着烙得干干的面饼、水煮蛋、肉脯去考场了,考场上清水是有的,吃这些东西正好。 贵阳贡院建在了今天贵阳大十字广场这片区域。是贡院就成了贵州专门进行乡试的场所。 贵阳的这个贡院规模很大、南抵狮子桥,北达翠屏山即今太平路一带,东临中华中路,西沿贯城河。老贵阳城中心的这一大片地区之所以没有其他建筑,比如官署、寺观、书院、民房等,就是因为明、清时期都属贡院范围。 检查比院试时更严格,特别是食物这个环节,所有人的食物都被衙役的黑手捏得脏兮兮的。 吴韵林是个小机灵,面饼和肉脯都提前切得碎碎的,就快成粉末了。 衙役看了他一眼,倒是没再下手捏他的食物,食盒是个藤篮,一眼看尽没有夹带,把他放了进去。 吴韵林看着,其他东西且不说,水煮蛋都被敲开了检查。 他实在想不明白,鸡蛋里面还能怎么作弊? 前面的考试都需要请廪生作保,乡试反而不用廪生作保了。因为秀才已是有功名的了,可以互相结保。考生结保都要选信得过的人,毕竟一人作弊,其余五人连坐! 吴韵林结保的都是书院同窗,人品可信的。 接下来又是搜身检查,当然也是没有隐私和人权可言。大抵在检查的衙役眼中,这些秀才公也都是一块肉罢了 这个冷厉的早晨,恩科乡试正式拉开了帷幕。乡试分为三场,每一场都要考三天包括晚上两宿,这样下来,三场总共需要九天时间包括六个晚上。这种考试是一个智力、体力、身体素质的综合博弈。对于考生们来说,这种博弈从早晨在贡院外排队时就开始了。大清早的甚至昨日晚上就有人来排队了,因为所有参加会试的考生都要在这个贡院考试,贵州这种教育欠发达地区人数超过了三千多人,密密麻麻排了好长的队,所有人都想早一点进去考场,一是熟悉下考场,二来就是这外面可不安全,人多就容易发生混乱,哪怕有衙役及全副武装的军士弹压,但贡院门外还是拥挤混乱,还没开考呢,昨晚就有十几个考生在拥挤中,挤伤了,头破血流啊。 考试虽然是隶属于提学都督的分内事,却又因为关系重大,这是抡才大典,一丁点都马虎不得的事,所以本省的布政使、提刑使和指挥使高官都已到了,铜锣开道,到处都是各衙的差役和兵丁,不过倒还有序,四周已经点起了火把,照的街面上灯火通明,而今贡院还未开门,因此驻留在外的考生们俱都在呼朋唤友。 天气非常阴冷,吴韵林穿的衣服也比较厚,相对于其他生员,吴韵林要暖和的多。除了衣服外,吴韵林还带了两个兔皮毡毯,这是在考场睡觉用的,一个铺,一个盖。当然。其他诸如食物、考试用品等也都一一带齐了,食物还很丰盛。凌晨三点左右。正说着,却是一声响鞭震耳欲聋,便听有人厉声道:“诸生静听提学都督口令,都苏静,列队入院。” 一下子,声音都戛然而止,每一个人都绷紧了脸,乡试不同于小考,小考某种程度,不过是入门考试,而乡试的意义却在于,它关系到一个人真正的荣辱,跨过了这道门槛,就意味着从今以后,真正的成了一个老爷。 许多人无数日夜的苦读,今日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检验。所以方才大家虽然都嘻嘻哈哈、呼朋唤友,可是本质上,不过是给自己壮胆罢了,而今真正的开始考试,几乎所有人脸色都凝重起来。 贡院的大门咯吱咯吱的打开,紧接着一队队本省的指挥使衙门兵丁明火执仗出来,倒列八字,肃杀之气也就弥漫开来。 几十个差役也俱都站在了门口,诸生鱼贯而入,开始任由差役们搜检夹抄,这种气氛,比之从前的小考要肃穆了许多,吴韵林跟着人群徐徐的到了贡院门口,几个差役有些惊诧,这个年纪的考生,大抵是应该出现在童试,即便是出现在院试都算难得了,想不到居然出现在了乡试上。 在门口负责核对考生的一位姓胡的考官将吴韵林拦住了,这位考官做事认真,用呆板或许更好一些。监考时按照名册,对考生的年龄相貌等,查核非常严格。 将东西都放到号舍内,吴韵林四下打量一番,跟上次院试一样,号房内十分狭窄,只有上下两块木板,上面的木板当作写答卷的桌子,下面的当椅子,晚上睡觉将两块板一拼当床。区别就是,现在号舍里还多了一盆炭火和两根蜡烛。炭火即可以用来取暖,也可以用来做饭。考场可是不管饭的,吃什么都要你自己解决,考场最多提供点水。在外面巡考监事的官吏,只是负责考场纪律,只要你不作弊,做什么都可以。 进入考场后直至考试结束,吴韵林都要在这个窄小的号舍度过了....考试有两位主考官,四位同考官,还有一位负责考场供给的提调官,除此之外还有负责此受卷、弥封、誊录、对读、巡绰监门、搜检怀挟的官吏。开始考试后,那位年长的主考官向差役示意鸣鼓,鼓声响后考试正式开始。主考官及其他负责考试的官员有条不紊的开始了他们的职责,大部分人都是带着怀旧感的看着下面的众位考生,跟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看学弟学妹开学军训的感觉差不多。 响鼓之后,便有衙役小吏开始发卷了,试卷,草稿纸陆续发了下来。 今天是恩科乡试的第一场,按照惯例的话,这一场题量为:《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 今年和往年一样,这一场也是《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经义是科举考试的一种科目,以经书文句为题,应试者作文阐明其中义理。当然,你要用八股文体才可以。这些题目要在三天两夜答完,不管你怎么答,不管你怎么安排时间,只要你不作弊,就随你折腾。 这一场三天两夜的考试共需要做七篇八股文,四书八股文三篇,五经八股文四篇。这种题量因人而异,有的考生可能不到两天就做完,但是有的考生三天两夜也有做不完的。吴韵林看完所有考题,觉的自己晚上用不着就可以做完。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吴韵林就将第一篇八股写完了。写完第一篇八股文,吴韵林将写满字的草稿纸在桌上晾了会,免得字迹墨汁流淌沾染了试卷。 一天写了三篇八股文,剩下的四篇,自己闭着眼睛都能在两天写完。吴韵林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写好的草稿纸收起来,吃过晚饭,便铺上毯子,盖上毯子睡了起来。 在第三天下午五点左右,吴韵林已经将七篇八股文全部工整的抄写在了试卷上,检查数遍后,就等着交卷了。 这是乡试的第一场考试,也是最重要的一场考试,像是阅卷就是根据第一场的七篇八股文,阅后再结合第二、三场的情况。互阅商酌,取定中额。 在阅卷过程中,主考和同考官有明确的分工,去留在同考,高下则在主考。怎么说呢,同考官从三千多考生试卷中选出优秀的试卷推荐给主考官,主考官则在推荐的试卷中最终确定录取生员,确定录取生员的名次。 正副主考官一般只阅“荐卷”,从考官的荐卷中选择良好优秀的批中,但是也并不是说没有被“荐卷”的试卷就绝对没有机会了。在阅卷完毕,按照规矩,正副主考官有义务在没有被荐卷的试卷中搜检复阅的,运气好的,会被正副主考官欣赏,但是这也只是理论上,阅卷工作辛苦,正副主考官也并一定去搜检落卷。 数年如一日的刻苦用功,就将在几日之后,彻底揭开分晓,贵贱荣辱,也在此一举。 第二十四章 放 榜 吴韵林出了贡院洗浴一番之后,顿时神清气爽,此时天色已经暗淡了,堂中有人嚷嚷道:“已经确认了,三日之后放榜,这是提学都督衙署的人放出的消息,绝不会有错的,哈哈……三日之后,是骡子是马,就要拉出来溜溜了。” 所有人既是紧张,又是兴奋。看他那激动的样子,还以为有人到客栈报喜来了呢,一惊一乍的,弄得大家更紧张了。 吴韵林喝了一口茶,压抑了一下紧张的心情。 乡试不同于院试,乡试考中成为举人,就有了做官的资本,就能成为真正的特权阶级,在古代,整个世界都由特权阶级掌控,老百姓真的只是鱼肉。 等待放榜的日子总是无聊,不过这诺大的客栈依然还是热闹非凡,每日都是生员们进进出出。 三日一晃就到吴韵林、梅济鼎刚到贡院门口,,这时一声炮响,紧接着锣鼓喧天,那贡院的大门徐徐打开,一个个扎着红巾的差役鱼贯而出。 外头人头攒动的生员们安静到了极点,这时候,谁也没有说话。 第一张榜贴了上去。 这张榜单号称尾榜,大抵有十多个名字,都是挂名在末尾的举人。 所有人的眼睛都睁大了,入了榜,人生就此改变,即便不是进士,可是这一步跨过去成为了举人,那也算是有了半个官身,即便不参与吏部选官,也可以一辈子在地方上做一个乡贤,举人有很大的免税名额,很多人为了避税,都愿意将自己的土地投献到举人的门下,即便是一个身无分文、脚无立锥之人,只要能成为举人,转眼之间就可以成为一方地主,若是再好好经营,足够给子孙积攒下巨大的财富。 猛地,人群中有人激动地道:“中了,中了……” 所有人的喉头都开始滚动起来,在这种气氛感染之下,几乎每一个人都捏了一把汗。 虽然只是尾榜,却也是无数人的希望,吴韵林在榜单上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还是有些失落,尾榜上没有,谁能保证自己就名列前茅呢? 吴韵林有些失望,他很担心,自己和梅济鼎是不是当真都名落孙山。 正在这时候,又有一张榜贴出来,这是中榜。 又是十多个人,没有人搭理叶弘,所有人都是紧张兮兮地盯着榜单。 吴韵林与梅济鼎两人名字豁然纸上。 大家一个个浏览下去,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人失望了,许多人捶胸跌足。 铛铛铛… 却是有差役敲起了铜锣,高声道:“首榜要张贴了。” 其实这时候,许多人已经开始离开了,有人是已经榜上有名,心满意足的离去,也有的是在榜尾处没看到自己,失魂落魄地离开。 一朝成为了举足轻重的举人老爷啊。说道这里不得不说这个时代举人的含金量有多重,换句话说:世人往往喜欢把古时候的秀才举人进士和现在的学历相对应:秀才对应小学文凭,举人对应大学文凭,进士对应名牌大学文凭。有很多人秉持这样的观点,包括一些近代史上的大家,也把秀才看做是“小学文凭”。基于这个对应,我们会发自内心的感慨:秀才好考;举人有点难度,但是难度也不大;进士可能确实挺难的,但是只要努努力踮踮脚,以自己的智商,熬几个通宵也是能够过关的。基于这样的判断,我们也容易得出一些结论:古人的知识水平不咋地,我们现代人就是牛p。这样的结论非常深入人心,但是真正的现实是秀才,考中的难度大概相当于考上当代比较优秀的一本大学--对应211/985院校。举人,考中的难度大概相当于考上清华北大这两所大学。而且考中了举人名义上说你已经是国家公务员了,到吏部去注册,原则上可以做县官了,也就是县太爷。当然是候补的,至于这个“侯”的时间是多久,则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和运气了。举人当县太爷,当然也只在理论上成立。 梅济鼎虽然排名不靠前,不过现在也是神气十足,他本来自觉得自己无望的,所以此刻他很是张狂的叉手:“哈哈,此番高中,我要摆酒,这就修书回去给我爹,摆上三天流水席才好。哈哈……这下高中了,我梅济鼎也是举人了,祖坟冒了青烟。” 回到客栈吴韵林就修书让一起来的卫兵先行返乡报喜,说他已经中举人,不日便还乡。 看了信,吴老爷子老泪纵横,居然中举了,老吴家以前除了吴韵林连秀才都没有一个现在高中举人,这不是光耀门楣,是什么? 吴老爷子大喜之下,摆上了流水席,到处宴请宾客,孙子出息了,当然要热闹热闹才好,而且这还是大出息呢! 许多远亲都是从几十里之外赶来,整个石岘卫张灯结彩,不亦乐乎。 一时间遮云蔽日,热闹非凡,再加上有好事的人,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也是远远尾随,以至于道路都充塞了。 正暴怒的时候,门子却是连滚带爬地进来:“太爷,三老爷……有人……登门,主簿、典吏、教谕诸位大人登门,还有黄家、张家……附近的土司长也都登门,说是来道贺,来道贺了……” 开了中门去迎接……吴老爷子笑呵呵的吩咐道 来人作了个揖,喜笑颜开的道:“恭喜,恭喜吴千总,吴千总幸甚。猛地,叶老太公突然泪流满面,他终于接受了这个幸福的事实,一下子,腰杆子挺了起来。 “老三,还愣着做什么,让你帮忙当着这个家,难道是教你做木桩子的,你没听到吗,你的侄子这是光耀门楣了,出息大发了,赶紧的,把人都叫出来,待客,待客!” 他的声震瓦砾,声音隔得几百米都听得见。 从一个小小的士绅家族,影响力更多只是局限于石岘卫,而现在,却已经可以完全覆盖松桃厅全境,甚至可能可以触及到临近各县了。 不要小看这种影响力,所谓士绅,即为地方名流,是官府仰仗的对象,只要有了影响,那么更加的人情往来就会水到渠成,大家愿意给吴家面子,吴家的人走到哪儿都带着风,那么地方上的修桥铺路,就少不得要吴家人出面来主持,又或者一些地方上官方或者半官方的活动,也需要问一问吴家的意见。 士绅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它不是官府,不能决定该做什么事,可是若是你想办任何事,不得到它的首肯或者是支持,那么它就有无数坏事的手段。 如此一来,吴家对于地方官府的影响力也就加深,官府更愿意给吴家这样新崛起的名流面子,吴家要办点什么事,或者帮人办点什么事就更容易,在县里、乡里许多人求告无门的事,就更愿意托庇于吴家,这又使更加人要仰仗于吴家的鼻息,影响力如滚雪球一样的壮大。 第二十五章 鹿鸣宴 话说这边当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中举的生员中,老中青三代都有,其中不时可见白发苍苍的老者。当然,没有考中的人中,祖孙三代都没有考中的也不少。当然传说中的范进中举的场景到是没有上演,可能这一批人心里素质比较过硬。 发榜的次日,吴韵林惊奇的发现鹿鸣宴跟前世电影或者电视剧里面“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辩惊四筵”截然不同的是贵阳贡院人山人海正副考官、监临、学使、内外提调等官员在贡院至公堂依次入座,“而闲人闯入观榜者更不能以数计,堂之上下几无容足之地”。据说这是贵州的旧习,好不热闹。 到了第二日午时,两名书院教谕才到府衙后院,请两位主考到前面赴宴。 两人到了前堂,应试中举的三十八名举子全部到齐,这些新晋举子正在跟内外帘官打招呼(贵州历来录取份额较少)。 随着“两位到”的传报,所有新晋举子都把目光向大门口凝聚,一众人自觉地排队,陆续上前给主考官行礼,口称“座师”。 当上乡试主考官,主考官等于是这些新晋举子的“伯乐”。 无论名次好坏,只要中了举便晋身士族阶层,可以参加来年的会试,又或者在衙门为官。最重要的是,以后自家的田地不用交税了,很多士绅会主动把土地挂到他们名下,养活一家老小不成问题。 但想真正过上好日子,还是要考取进士。 因为到了清末,举人已经不那么值钱了,那些有理想有抱负之人,只是把举人当作参加会试的通行证。 鹿鸣宴上,除了宴请喝酒外,最重要的是两件事,一个是吟唱《诗经》中的鹿鸣篇,再就是跳魁星舞。 随着管弦响起,摇头晃脑大声朗诵,众举子纷纷应和。等诵完,与宴中人包括主考官在内,均举杯共饮。 饮完一杯,在请来的教坊司乐师的鼓点中,众举子纷纷离席,进入场地中央,开始跳魁星舞。 魁星舞是一种全身运动,头部左右摆动,两手摇摆。左右脚提高密步,扭摆臀部。跳了一会儿,等着贺长龄高呼:“魁星到画堂,提笔做文章。” 一众举子随即拿手做比点三点,然后再次剧烈摆动身体。 又舞了一会儿,贺长龄再次高呼:“生下麒麟子,得中状元郎”,众新晋举子复以手做笔点三点。 在鼓点中,众举子放浪形骸,舞得不亦乐乎,贺长龄最后高呼:“中三元及第,点富贵双全。” 这还是吴韵林第一次看到跳魁星舞,感觉颇为滑稽可笑,装神弄鬼像跳大神一般丢人现眼。 众人在贺长龄招呼下,开始自由畅饮,席间可以毫无顾忌地说话,也可以到处走动向人进酒。 鹿鸣宴持续了近三个时辰,到日落西山时才宣告结束。吴韵林饮酒只是浅尝即止,若实在推辞不过便拾起袖子掩面而尽,实际上酒水都撒进袖子里了。等举子们陆续散去,他也准备回家。 而梅济鼎酒量较大完全没有醉意正在与人畅谈未来,吴韵林走了过去先对着傍人告罪一声,拉着梅济鼎离开了,刚出门口就听见“少爷、在这儿”阿呆边叫边跑着过来就奔了问道公子我们何时返乡,老太爷那边已经来信询问了。 “梅老爷、吴老爷小万子给你们请安”万胖子打趣到,话说这胖子也是心态极佳,没有中举跟个没事人一样。 接着说道:走走走胖爷我今天请你们搓一顿好的,不由分说的就拉着二人去酒楼。 跟随万胖子来到酒楼雅间,桌子上摆放着山珍野味和美食佳肴,各种名贵菜色琳琅满目。 "喂,你们知道吗?万胖子色眯眯的到 “这间酒楼最近新来了一对角儿,里面的歌舞可好听啦!我可是听了一晚上!" 随着夜幕悄然降临,酒楼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在酒楼一楼中央摆放着一张硕大的台子,两侧分别坐着几位穿着清凉的女子,她们身材火爆,容貌艳丽,手拿着精致小巧的扇子,嘴角噙着甜美而诱惑的笑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方的每一位顾客。 随着她们的出场此刻,整个酒楼现场一片安静,众人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开始。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彻在大厅,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这个女子身上。 只见一名身姿高挑性感的少女从外面走进来,她穿着旗袍,很快,肌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秀美,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仿佛能说话似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来人正是这酒楼的主人李雪她穿着一袭红色纱裙,衣服是丝绸做的,而且还带着清香味儿。 "哇......真是太好看了!"有人惊叹,不少男性同胞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女子缓缓说道: “今日谁能让我满意,我就为他单独献舞一曲,以表示谢意!” "好啊!"万胖子叫道,声音很大,很是激动。 "我就说漂亮吧,梅兄与吴老弟。" 李雪站在场地中央,看到台下台下众人的反应,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笑,很是矜持优雅。 "各位,看你们的诗歌了。"李雪说完,微微欠身,便离开了。 最后吴韵林剽窃的:“月下花影,笑看世间情恨,红尘千丈,诉不尽繁花似锦。”光荣夺得美人一舞。 随着侍女读出:吴韵林的名字,很多男性同胞的眼神顿时一变,眼底充斥着浓烈的战意和兴奋,恨不得将吴韵林撕成碎片! 跟随侍女来到后院凉亭看着李雪曼妙的舞姿,随着琴声李雪的身影越来越快,速度很快,像一只翩然飞舞的蝴蝶,舞姿轻灵,美丽无双,她每一招每一式都很标准,很美丽,就连一旁的吴韵林都看呆了。 李雪一舞毕,吴韵林习惯性的拍起掌声来。 李雪听到掌声,心头一颤,她转过身来她望向吴韵林,对着他行了个礼,然后就离开了。 第二十六章 闷葫芦赵括 此时石岘卫内已是一片沸腾,卫兵与民众聚集在大街两边欢迎他们年轻的举人老爷归来。 大清王朝重视读书人并不仅仅体会在朝堂上,而是深入每一个平民的内心,读书才有出路,读书才能当官发财,读书才能光宗耀祖,只有读书中榜才能享受民众的夹道欢迎。 吴韵林考上举人不仅是给自己挣了前途,也给石岘卫带来了极大的惊喜,石岘卫成立几十年来吴韵林是头一个秀才也是头一个举人,更加有可能是头一个进士,所有人都扬眉吐气,并且看到了希望,他们发自内心的欢呼。 锣鼓声大作,一百多名乡民敲锣打鼓迎了上来,奔在前面的吴韵林不由勒住了马匹,他一眼看见阿福与小月三人,顿时心中大喜,连忙翻身下马迎上去。 看着眼前越发美丽动人的赵小月与可爱的赵玲珑吴韵林,吴韵林竟有一份失神。 就在这个王贵重重给了吴韵林肩窝一拳,竟把吴韵林打个翅趄,王贵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我的力量可不比你差了,我现在练大刀很有心得,明天我们再比一次!” 林怀一把将他推开,“去!现在谁听你炫耀,又不是来迎接你。” 王贵被林怀一句话噎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阿福走上前拱手笑,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指着远方大喊:“那是不是他们?” 众人一起向官道望去,只见远处官道上出现两个骑马的人,正一前一后向这边奔来,奔至近前,众人一起欢呼起来,前面之人正是他们等了近一个时辰的吴韵林。 大喊道:“锣鼓敲起来!” 吴韵林归心似箭,主仆二人中途只休息了一个时辰,他们从铜仁府一路南奔返回石岘卫, 吴韵林的归来使整个石岘卫都沸腾了,商人顾不上做生意,主妇顾不上做饭,孩子们也不想上学,纷纷跑到门前迎接吴韵林到来,门前窄窄的小道上竟里里外外挤满了上千人。 “韵林,恭喜高中!” “韵林少爷,这次真给我们石岘卫长脸了!” 乡人们拼命向吴韵林招手,就希望吴韵林能看到自己,和自己打个招呼。 辟僻啪啪的炮仗与火枪声此起彼伏,欢呼声、鼓掌声响彻了这个山间卫所,这一刻不仅是吴韵林的荣耀,也不仅是石岘卫的荣耀,而是整个松桃厅的荣耀。虽是冬天,但吴韵林的后背都湿透了,他眼睛已花,耳边充满了无数人的叫嚷声,使他已无法―—对应,只得团团抱拳笑道:“谢谢各位父老乡亲,有大家的支持,韵林定不负众望一定会更进一步。” 这时,吴府大门前的吴老太爷冲上前一把抱住吴韵林,激动不已道:“韵林,我早就知道你会有今天,你是我们吴家最大的希望。”说着便老泪横流,旁边的中年男子一把扶住吴尚之说道“爹,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家都看着呢” 回过神的吴老太爷拉着吴韵林的手说道:这就是我去信与你说的你那不成器的三叔。 吴韵林赶忙行礼到:侄儿拜见三叔 三叔吴胜武说道:不必多礼,一家人不讲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随即对着门外说道:今日我吴府大喜,大宴三天,并且请了戏班子在村东头唱戏,还望各位父老乡亲捧场。 大厅内松桃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而大堂最左边在这张桌上大家端端正正地坐着。县太爷与吴老太爷举筷,大家跟着举筷,他的筷子放下,大家的筷子也跟着放下。偶尔有一两个人谈话,都是短短的两三句。略带酒意的老太爷觉察到这种情形,便说,“你们不要这样拘束,大家有说有笑才好。你们看他们那一桌多热闹。我们这一桌清清静静的。都是自家人,不要拘束啊。”他举起酒杯,把杯里的余酒喝完,又说:"你们看,我今晚上这样高兴!”他又含笑对三叔吴胜武说.“你年轻,今天高兴多吃两怀,也不要紧。他吩咐身边侍女到︰“你们多给姑太太、老爷、太太们斟酒嘛!”老太爷的这种不寻常的高兴给这个桌子上带来一点生气,卫所大多是没有文化的粗人听见老太爷发话大家先后害起拳来,大口地喝着酒,筷子也动得勤了。 “喝,喝,喝”,屋子里充满了酒拳声,声浪一波比波高,赛过菜市的闹声。 第二日清晨起来赵晨练的吴韵林遇见三叔与一个少年在练习武艺,对于这个年纪轻轻就外出闯荡的三叔吴韵林充满好奇,看着三叔身上纵横交错的刀疤自手上的动作不由慢了几分。 “习武之人,怎么能分心,要是到战场上这会要了你的命”三叔轻呵道 看着全程专心致志练习武艺的少年让吴韵林不由脸蛋微红,随即借机询问三叔背上伤疤的由来, 每户军户的田地都有限,一代几个孩子,一代代传下来的,田地根本不够分的,所以卫所军户家里,除了能继承军户身份的长子之外,次子往往要自谋生路,但吴家这种世袭千户却能想想办法,补个军户位置什么的,不过自己这个叔父与自己的父亲从小就练了一身好武艺,不甘心在卫所里过太平日子,本来相约一起出门闯荡,但是临出发前三叔确一个人先跑了,导致父亲错失离开的大好时机,三叔十五岁提着一把刀一匹马就出去闯荡,三个月前回到了石岘卫,大家都不知道吴胜武在外面遭遇了什么,只知道他回来的时候,身无分文,跟着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而且已经有了旧伤。 三叔的刀早已不是卫所常用的刀而一把是底衬金色,黑色蒙皮和金色徽章都很黯淡,刀身也很陈旧,另一把刀则没这么精致,甚至连刀鞘都没有,刀身就用一个袋子蒙住,四尺多长,厚背方头,木柄上用布条缠绕,布条上有些黑紫色的污渍,看着好像积年的血污。 吴胜武看了吴韵林一眼,淡然说道:“那把黑色刀鞘的是倭刀,是那边的军将家丁什么的随身佩戴的,另一把是瑶刀,是云南那边的土司护卫们的。”而我这一身伤疤没什么可说的,又看向那少年说道:这小子叫赵括是故人之子以后就跟在你身边护你周全,我这一身本事他已学了七八成。 第二十七章 疯狂的扩张 吃过午饭正在火炉帮打盹的吴韵林,过来汇报黔兴商行最近情况的赵小月不忍打搅就阻止了阿呆叫醒吴韵林,柔情的望着眼前的男人,随着他的中举,她心里清楚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但是这一切都没关系,因为只要能跟在他的身边又或者能帮助他做事就很满足了! "韵林......."最终伸向吴韵林脸庞的手还是停了下来。 吴韵林的身体微顿,侧头看着身旁的女孩儿,他知道,她是在叫他。 她的声音很小,很轻,像极了梦境中的声音,让他以为这一切只不过是幻觉罢了,赵小月抬起头看着他,那双美丽如星辰般耀眼的眸子里满是惊慌和不安。 她在害怕什么? 可能是害怕自己被责备,毕竟这个时代比不得后世,抚摸男子的脸是极其不礼貌的事情。 吴韵林坐起身来看着赵小月轻声道:“月儿姐咋来了,快烤火可别冻着了” 看着赵小月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一边倾听这半年来黔兴商行的状况,瞬间明白那些财阀大老板为什么喜欢漂亮的女秘书了。 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西洋皂这款香皂的销量居然达到了每日上千斤,可谓是风光无限。而且还有不少商贾前往黔兴商行购买贩卖,香皂在邻近几个城市一下子火爆起来,据说有眼光的商贩已倒卖去苏杭一代,所谓是一本万利,胆大的商人也因此赚了个盆满钵满。 对此吴韵林先是对赵小月的工作作了高度的肯定,并说黔兴商行每人发多发半个月工资作为奖励。让这美丽的赵秘书大眼睛含笑含俏好不动人。 并且对以后的发展做出要求,对于现阶段来说通过前期少量几人的分销与铜仁城内及周边城市的购买虽然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但是现在随着吴韵林身份的提升可以做的事情更多影响力更加大,可以放手大干才能为以后天下大变谋一份基业。 下一步业务疯狂扩张: 1、扩张生产作坊,在铜仁城寻一地新建厂房 2、加深与周边官绅合作 3、放开购买量,从以前的限购到现在的部分人群有权贩卖。 因此吴韵林写信给山长让其从中协调而以因为前期的分销收获了数百两。山长夫人收获了如此多的财富,自然高兴万分,当然吴韵林前日来信所拜托她的事情她以相当愿意去做,那就是发展下线这样以后通过她下线卖出去的香皂她都有一定的提成,所以她决定在府中办一场酒宴,来庆祝这次的丰收并且发展下线。 她邀请府中其他的人,包括一直与自己不睦的李夫人,还有几位夫人。 宴会刚刚开始夫人就说道: 今天邀请大家来呢是想代领大家一起发财,不过这看大家信不信我,随即让下人端上一盘盘银锭,给大家看。 大家这银锭那可是嫉妒心满满啊,大家以前一起玩的时候可是大家都一样靠家里面或者老爷的俸禄过日子,今天你来这一出这姐妹没法做了。 宴会厅里有很多女性嘉宾,她们看了看夫人都没有说话,她们也想知道接下来这个夫人要做什么,她是如何短时间内获得如此多的白银? 可惜的是,这些人里面还真就有那些蠢货! 宴会上的某女看着身边的另一个女子说道:"哎,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记得这个这个铜江书院的山长夫人不是什么都不懂吗?怎么会赚到钱?" 那女子笑道:"哎呀钱夫人啊,我怎么知道啊,不过听说是卖那西洋肥皂赚的钱" "哦。"女人无奈地点点头说道 宴会上的人都看着夫人,夫人微微一笑,说道: "今天这宴会呢是为了给大家一个赚钱的点子" "哦?是吗?"宴会里的很多人都好奇起来,"夫人你到底准备给大家说什么呀,别在吊人胃口了,可是急死个人呐" “是呀” “是呀” 宴会厅里的其他人纷纷附和道。 这个山长夫人真是太狡猾了,他们就知道她这是在她们面前炫耀。 夫人看了看大家笑道:"那么接下来就请各位听听我是如何赚钱的吧!"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咚咚咚......" 大家疑惑地抬头看向门口,就见到一群侍女走了进来,手中全部端着着一个盘子,每个盘子上放着颜色各异的西洋皂,有的红色,有的蓝色,有的灰白,有的紫色,有的蓝色......总之,每个盘子里面的颜色各异。 宴会厅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那些夫人的脸上更是露出惊奇的表情:"这是什么,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各位夫人没有见过吧”看着她们吃惊的表情山长夫人可是暗暗的高兴了一把说道 然后走过去拿去一块粉红色的香皂说道:“这就是西洋皂,当然大家所看见的不是一般的西洋皂,这都是高级品,每一种颜色代表一种香味,比如我手里的这一块粉色带有桃花印记的就是桃花香。” 看着大家蠢蠢欲动的样子“想必这么久大家对于西洋皂并不陌生,但是这个新奇的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吧,大家都看看吧!”山长夫人说道并且叫人端上几盆温水用来测试效果 试了过后大家一致看向山长夫人 看见这个情景山长夫人也不藏着掖着,说出了她有渠道可以大量获取这种高级西洋香皂,然后大家一起贩卖去广东,北京,杭州等地方一起发财。 在场的也没有谁蠢到有钱不赚的程度,纷纷表示赞同。 回家后大家纷纷动用自己的关系,贩卖高端香皂, 一时间,高端香皂成了黔兴商行最热门的商品,连带着低端香皂的产量和质量直接上升了十几倍不止! 而另一边万家,"父亲,我觉得咱们发财的机会来了,我那好兄弟说给我们万家一定份额卖西洋皂。"万富贵看着手里的信说道。 "你小子终于交了个像样的朋友,香皂这玩意老子早就知道了,只是吴韵林那小子之前一直以产量低拒绝卖给我等。"坐在靠背椅上,穿着绸缎裹着貂皮,一脸圆润的老者喝斥道:"你要记住,我们家里只有你和小妹两个孩子,家里的一切迟早都会交给你们两个的!" 老头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阵敲门声。 随后,管家走过去开门,只见站在门口,穿着一件长裙坎肩白色狐皮的,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的柳眉,一双明眸勾魂慑魄,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嫩滑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绝美,妩媚含情,宜喜宜嗔的美女正站在门外。 "老爷,少爷,小姐回来了!"管家毕恭毕敬的说道。 听到管家的话,屋子里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小玉?"老者惊讶的说道。 "爹爹!"门口,少女露出一张绝世无双的俏丽脸蛋儿。 "快,赶紧请进。"老者连忙起身说道。 "爹爹,你这是干嘛?我又不是客人,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找您呢。"万玉笑眯眯的说道。 "你小妮子,什么重要的事?"老者佯怒道。 "爹爹......"赵玉撒娇般地叫道。 "你别给我撒娇,你要是再敢胡闹,小心我抽你!"老者佯怒道。 "爹爹,我真的有事情找您呢!您还是先别骂我,听我把话讲完吧。"赵玉说道。 "好好好,你讲。"老者点了点头。 "爸,是这样的......"赵玉将高级香皂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了赵玉的话,老头顿时笑道:"好,我知道了,明天就让人给你寻找那带着花香味的香皂!" "这才是我的好爹爹嘛,对了,我母亲呢?"赵玉笑着问道。 "她回房休息去了,这些天也够辛苦的了,你去陪她聊聊天。"老头说道。 "哦,那我去找她,顺便把香皂的事情告诉她。"赵玉笑嘻嘻地说道。 第二十八章 小贩吴凯的机遇 看着到手的香皂,虽然是普通的香皂但是吴凯心里激动万分,今天对吴凯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他属于第一批吃螃蟹的普通人,看见黔兴商行的宣传,年仅二十一岁的吴凯变卖家产凑齐200两买了200块香皂打算贩卖去四川,200块意味着吴凯事业的起点, 是他以后开创遍布全球巨大商业帝国的开始,说不激动那是在骗人,此时他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已经证明了他定力不一般。 不过,除了激动,吴凯不免还有一丝不安与憧憬,毕竟对于他来说这是一场豪赌。 晚清的西南地区的商业活动,其实从来不是面向普通人家,因为绝大多数人自给自足,男耕女织,这些人是一丁点需求都没有的,至多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扯几尺粗布罢了。 而真正的消费人群却是大富之家,这些人人数虽然不多,可是购买力却是惊人,而如今,这些客源分布在少数大城市,这让许多商贾愁眉不展的同时,也有人趁机看见了这里面蕴藏的商机,如同吴凯一样当大家都奔向广东,杭州,苏州等地的时候他奔向四川,没有竞争的买卖是最好的买卖。 牵着骡子一路跋山涉水历时一个月从铜仁出发经过遵义到泸州过资州最终达到成都府,交过入城的费用,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把所有的香皂搬进房间才算安心,要上一份吃食,靠边坐下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马车,穿着各异的行人,无不彰显这座城市的包容与繁华。 出门在外财不外漏的道理吴凯还是清楚的,所以他带上二十块香皂就奔东大街而去。因为在吃饭的过程几乎每个人都在讨论东大街的烧灯如何的盛大与热闹非凡。 东大街的兴盛始于唐代,在当时就已是繁华的商业街。直到民国年间商业场和春熙路兴起以前,东大街都是成都最富庶的街道,被誉为“蜀中第一街”。整个东大街,从迎晖门起,至盐市口止,由东向西共分为:下东大街、中东大街、上中东大街、城守东大街、西中东大街和西东大街六段,今日恰逢十五。每年一到这几天,太守都要走出衙门与民同乐,在大慈寺、五门楼甲设宴,终日畅饮。 入夜后,东大街一带花灯高耸如山,流光溢彩,游人如潮,热闹无比。看着眼前如临梦境的场景,吴凯不由得揉了揉双眼,然后又狠狠掐了自己几把,直到疼得自己呲牙咧嘴之后,他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是人山人海因为不仅城里人争相前往观看,城郊之人也纷纷涌向东大街。全城人家,并不等什么人的通知,一入夜,都要把灯笼挂出,点得透明。就中以东大街各家店铺户的灯笼最为精致,又多,每一家四只,玻璃彩画的也有,而顶多顶好看的总是绢底彩画。并且各家争胜斗奇,有画《三国》的,有画《西厢》、《水浒》,或是《聊斋》、《红楼梦》的,也有画戏景的,不一定都是匠笔,有多数是出自名手,可以供雅俗之赏。所以一到夜间,万灯明之时,游人们便涌来涌去,围着观看。……牌坊灯也要数东大街的顶多顶好看,并且灯面絹画,年年在更新。而花炮之多,也以东大街为第一。……。东大街中,每夜都是一条人流,潮过去,潮过来,游人既多,各种相关的小生意自然也就随之而兴旺起来。灯市上,卖焰火、卖爆竹、卖花灯、采莲船、玩高跷、打连箫、烧龙灯、舞龙灯、耍獅子、猜灯谜、表演百技杂耍精彩纷呈,灯市活动与商品交易相得益彰。 调整好心态找了一个没有人的位子,摆出香皂并吆喝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一看瞧一瞧,洗洋香皂,谁用谁知道。 "哎呀!老板,这西洋香皂是干啥子的么,怎么卖的?" "小姐你这就问对人了,这锦州城内恐怕就我卖这西洋香皂,这个可是个好宝贝,小姐我这西洋皂可以洗手、洗脸、洗澡,用过后这皮肤光滑细腻而且带有一股子香味,来试试”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吴凯随即心疼的从包里摸出板块香皂并拿出水袋。 女子将信将疑的接过香皂试了起来 女子看着洗过的手更加洁白细腻并且带有一股香味,发出一声惊叹“哇哇哇,真的白了,细腻了许多” “老板多少钱,我买一块” “姑娘这个一两半银子一块” "老板,你太黑心了吧,这么小居然这么贵?" "呵呵,小姐你说笑啦,这可不贵。你想想啊,这个香皂是可是我花了大价钱购买到的,而且我这里存货也不多。你想想看,你要是不舍得花钱,过后可买不到了。" "唉!小姐你看,你的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呢!,你要是不买我就卖给别人了" 姑娘的身后有人催促到"老板,这香皂一两半一块对吧给本小姐包四块" 王凯对着那人说道"哎呀,姑娘你可真是有眼光!我这西洋皂可是独一无二的!这样的西洋皂可是只有我才有的哦!" 后面的小姐看着第一个姑娘一直不走便说道"小妹妹,这包香皂你要是能够出的起,就买。你要是出不起,那本姑娘就帮你付账喽~" "哼!" “老板给本姑娘包起来来”那姑娘闻言说道 随着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当然那一块试用品已光荣的牺牲,二十块香皂一会儿就卖光了。 在一众怨女的牵挂中吴凯,再次返回客栈拿出全部香皂来到现场但是不到一个时辰全部卖光。 在一个个幽怨的眼神中,吴凯逃离了东大街。回到客栈看着床上的银子,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他的心理倾泻了出来,他再也无法隐藏他的那份高兴了. 他的心激动着,他的快乐已经不能用我们浅薄的语言来表述,似乎他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有跳动的欢畅。 仅仅出门一个月他就赚了98两白银,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看着床上近叁佰两银子,他乐此不疲的一遍遍地数着被窝里面的银子,直到天空微微泛起白光他才满足的睡去。 第二十九章 远 行 有铜仁到京城路途遥远,为了能赶上开春过后的殿试, 往往提提前出发预防中途有事耽搁行程,回家不过五日的吴韵林就开始准备去往京城的事宜了,今夜是刘在这生活了多年的宅子最后一晚了,他明白一旦离开肯定很难回来了。 入夜,吴韵林独自一人在卫所内徘徊,他望着无比熟悉的一草一木,一个个热情跟自己打着招呼的卫兵及住户,望远处的山与树,门前流淌的小溪,还是蜷缩在窝里睡觉的大黑狗,此刻他对这小小的卫所涌起了无限的眷念,默默感叹道“真不想离开这个充满温度的地方。” 明天他就要离开这里进京,虽然他还会回来,但他的生活重心从此就不会在这个小小的卫所了。 吴韵林轻轻抚摸着门前的大榕树,鼻子有点发酸,不知自己再回来时也许就它还在了吧? 忽然,远处的小竹林传来一点动静,一道倩影一闪而过似乎伴随着有人在低声呼唤,吴韵林心中—怔,便快步走到墙边,向树林内凝视片刻,他纵身越过院墙,向竹林内走去。 竹林内一片漆黑,只有月亮透过竹叶射进斑驳的月光便透进竹林,他看到这微光之下一道青衣少女。 月光之下赵小月姐站在哪里,含情脉脉的望向自己,一个娇羞的笑靥,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那般灵动可爱。 "小月姐姐......" 吴韵林有些激动,心中充满了喜悦。 他不敢上前,只是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赵小月,眼神中满是温柔和深情。 "韵林,你还没走呀?"赵小月有些害羞,听见吴韵林的叫声这才抬起头来,望向吴韵林。 "小月姐,你是说来送我走的吗?"吴韵林心脏砰砰跳动着。 "恩呢。"赵小月有些害羞,点点头,低声道:"你去了京城好好照顾自己。" "小月姐,今天你不是应该在铜仁么?咋跑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吴韵林有些急切的问到,心中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啊?这个么,我回来看看玲珑那小丫头乖不乖?"赵小月心里狠狠的说道:“这呆子,真的是一点都不明白人家的心思,我急匆匆的赶回来还不是为了见你一面”。 "小月姐,你不知道吗?我喜欢你很久了!"看着马上就要分别的心上人,吴韵林激动的大叫一声,一把将赵小月抱在怀中。 "啊,韵林,你放开我。" 赵小月吓坏了,连忙挣扎,但她越是挣扎,吴韵林就抱得更紧,甚至有种想亲吻她的冲动。 "小月姐,今天你就让我好好抱一抱你吧。" 吴韵林激动的说道,一把将赵小月抱在怀中。 "啊,韵林......"赵小月吓坏了,连忙挣扎,但她越是挣扎,吴韵林就抱得更紧,甚至有种想亲吻她的冲动。 吴韵林紧紧的抱住赵小月,赵小月也不再反抗,而是顺从的躺在吴韵林的怀中,任由吴韵林的大手抚摸自己的秀发和脸庞。 "小月姐,我......" 吴韵林心中有些紧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只能用力抱紧怀中的女孩子,仿佛想将赵小月揉进自己的骨血一般。 "小月姐,我喜欢你很久了。" 吴韵林的心跳加速,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一颗心跳动的非常厉害,就像是一头即将脱缰的野马,随时都有可能冲出体外。 "韵林,对不起。"赵小月轻轻地摇头,然后推开吴韵林,有些歉意的看着他。 "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小月姐,我们两人都彼此喜欢,我们不应该有任何隔阂和矛盾。" 吴韵林深情的凝视着赵小月姐,心中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韵林,我知道。" 赵小月轻轻地叹息一声,她知道吴韵林是真心喜欢自己的,但她心里总有一层顾虑,那就是身份的差距。 "我......" 吴韵林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了。 "韵林,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赵小月姐低垂着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小月姐" 吴韵林苦笑了一下,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现在或者将来的身份是阻隔两人在一起最大的障碍。 "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男子汉应该志在四方,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了"赵小月的语气变得温婉动听。 "恩,小月姐等着我回来娶你。"吴韵林有些不自在的挠挠头,然后看着赵小月的脸蛋儿,说:"小月姐,我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后,吴韵林便不知所措起来。 "韵林,我也喜欢你,但你......"赵小月说到一半,突然捂住了嘴巴,有些害羞的看着吴韵林。 "小月姐,我不在乎你的家世,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吴韵林激动地说到,心里却很忐忑,不知道赵小月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韵林,我......" 赵小月欲言又止,她的脑袋乱哄哄的,心跳也加速,但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 "我明白,我不勉强你。" 吴韵林深吸一口气,有些失落的看了赵小月一眼。 "韵林,谢谢你。你先回去吧。" 赵小月有些慌乱的说道,转身朝卫所走去。 看着赵小月离去的背影,吴韵林心里很难受。 "小月姐,对不起,真的很抱歉,请你原谅我。" 吴韵林在原地叹息了一声,也朝卫所走去,心中却是无限的痛苦。 回到家中发现爷爷与三叔早已在炉火旁等着我回来,看见我进门老爷子语气凝重的对我说道:“韵林坐过来,你这要出远门了,我们给你交代点事” 坐下后爷爷率先说道:“要到新的地方去考试了。虽然之前也一个人到过省城考试生活,可这省城与京城总归是不一样的。” 我也希望你光宗耀祖,也希望有一天你在大城市混得风生水起接我过去养老,当然:“要是混不下去了,就回来。”爷爷还是可以养得起你的。” 平时沉默寡言的三叔,今天说了:“职场最忌讳不做事、光说话,只做事但不表现自己也不可取。” 深夜吴韵林带着家人的嘱咐,带着对未来的期待与惶恐中久久不能入眠。 第三十章 夜宿辰州 清晨,太阳微微的露出了面容,散发出刺眼的光芒。为早起人们的心情增加了一道彩虹。可惜,吴韵林的心情却乌云密布,暴雨连连。今天,吴韵林就要离开,去到一个陌生而又不熟悉的地方。因为心中的信念,吴韵林将从小小的卫所到繁华的城市去赶考。见到朋友们,看到那一双双熟悉的面孔,想到这个交通与通信都不发达的年代,以后再也无法经常见面,跨上马匹的一瞬间吴韵林心中所有的情绪都绷不住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爷爷安慰说道:“别哭,我们又不是一辈子见不到了,有空的时候,回来看一看我们。”卫所的家人们笑眯眯的,但我却不知这笑的背后又有多少的眼泪。 吴韵林蹬上马,马匹踢踏走了几步,他双腿一夹,马匹如箭一般奔出了院门。 众人涌到门前,向他挥手告别,“少爷,一路顺风!” 吴韵林回头高声道:“你们也多多保重!” 马匹冲进了薄雾,渐渐消失在远方。 真正的送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就是在一个和平时一样的清晨,有的人留在昨天了。可更多的离别是连一个像往常一样清晨都没有的,有的仅仅是从此只剩一个人该走的夜路,一个人扛不住的孤单。 松桃厅城楼旁,梅济鼎在耐心地等待着吴韵林,他一如既往的带的东西不多。 突然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抬头望去看见, 吴韵林与赵括、阿呆、阿福骑马赶来,对着梅济鼎说道:对不住让梅兄久等了。 梅济鼎笑了笑说道:哪里话,你能过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说完后又看向这几人当中唯一不认识的赵括说道:这位是?" 赵括连忙拱手说道:见过梅公子,在下赵括,乃吴公子随从。" 梅济鼎闻言后说道:在下姓梅名济鼎,今日得遇,实属荣幸,还望多关照一二。" 吴韵林听了后说道:不不不,这是我三叔的养子也是我的好兄弟" 赵括连忙道:公子,你这....." 吴韵林点头笑道:好了,你既然入我吴家门,就是我吴家人,再说我三叔待你如亲生儿子一样我会看不出!"看见吴韵林的表现阿呆与阿福也感到心中暖暖的,毕竟公子从来没有把他们当作外人或者说下人看待。 随后吴韵林和梅济鼎交谈起来,不过,赵括一直在打量着梅济鼎。 梅济鼎也在偷偷地观察着赵括。 他觉得赵括身体强壮,气质非凡。而且,长相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年纪不大反而给他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而梅济鼎长相一般,但是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书卷气息,使得人十分舒服。 寒暄过后就拍马启程。 大家经过三天的奔波过花坛、保靖途径150余里,终于赶到一个相对较大的城市辰州,一路奔波难免有些身心疲惫再加上年轻人爱热闹图新鲜的思想。于是,吴韵林和梅济鼎、赵括、阿呆、阿福走进一家名叫''花香楼''的酒肆中,刚到一坐下,便有小二跑上前问道: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就在这时,酒楼里面响起了一个嚣张的声音,给爷安排最好的雅间,上最好的菜与酒。就在这时,酒楼里面响起了一个嚣张的声音,给爷安排最好的雅间,上最好的菜与酒。 那是一名穿着一身秀才的打扮,但是却腰圆体扩,满脸横肉的壮汉走了进来。 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彭大少爷,实在是抱歉,今天这里已经没有雅间了,您要不......"掌柜的说着,还没说完,就被那年轻人粗暴地打断了。 "没有了?我经常坐的雅间呢,谁有那么大本事居然敢跟我抢,爷我今天倒是要见识见识!"年轻人嚣张跋扈地说着。 "这......这恐怕有些为难啊,这可是有人先定下来的,若是让他们不高兴了,我这酒楼恐怕也得关门了!"掌柜的为难地说着,他的心中也在想着该怎么办。 "你这老家伙,是活腻歪了吗?连爷我的话都敢不听?"年轻人嚣张地吼道,身旁的小厮立刻掏出一锭金元宝,放到了掌柜的面前。 那银元宝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刺痛了掌柜的双眼。 "哎呀呀,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小的这就带你去。"掌柜的连忙陪着笑脸说着,然后招呼来小二:"快点带彭少爷去听雨轩,把那几个人打发走,好好伺候彭少爷。" 小二连忙答应着,带领着年轻人往楼梯口走去,而另外两名小厮则紧跟其后。 年轻人走了之后,掌柜的擦拭了额头的汗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今天的日子可真不好过啊。" "掌柜的,这位公子是什么人啊?怎么如此牛气哄哄的,看着都像是大官儿啊。"一旁的小二好奇地问着。 "唉,说来话长。他叫徐浩,仗着自己父亲是辰州总兵在军队里面当官,平时横行霸道的,谁的帐也不买。这次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居然看上咱们这座酒楼。我劝你们啊,最好离他远一些,不然吃亏受罪的肯定会是你们!" ...... "公子,您先坐下吧。" 徐浩刚走进雅间,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连忙跑了过来,指着一旁的椅子对徐浩说道。 "嗯。"徐浩淡漠地应道,然后坐下。 很快,便有几名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摆满了各式精美的饭菜。 "公子,请慢用。" 一个丫鬟对徐浩鞠躬说道,然后端起了一碗清汤递给了徐浩,徐浩看也不看她,直接伸手接过。那个丫鬟的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初,转身继续走了出来去服侍其余的客人。 "哼,不识抬举的东西。" 看着那几名丫鬟不断的讨好徐浩,徐浩身边的小厮不屑地骂着。徐浩却没有任何表情,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徐浩对着那几名丫鬟说道:"你们几个,给爷服侍高兴了,爷重重有赏。" "是,公子!" 那几个丫鬟一边答应着,一边卖力的服务着。 ...... 很快,晚饭结束,掌柜的便迎了上来,对徐浩说道:"公子,晚上我已经备好马,随时恭候您的差遣。" "恩,你做事很聪明。"徐浩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走向门口。 "公子慢走!"掌柜的连忙说道,然后对身后的小厮吩咐着:"还不快给公子牵马来?" "是,掌柜的!"那小厮立刻答应着,然后便跑到外面准备去了。 徐浩骑在马上,朝着酒楼门口而去。 ...... 夜晚,月亮高挂天空,洒落一片银辉。 此刻,街道上十分热闹,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街头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子,一盏盏灯笼照在摊位上,显得异常的明亮。街道两侧,一排排房屋林立,房顶上,一根根树枝在摇曳,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显得特别的悦耳。 看着眼前的场景,徐浩立马一踹马肚子,马儿飞奔了出去,马背上的徐浩看着眼前惊慌躲闪的人群快乐极了,不由的高声大笑:哈哈哈...... 并且大声叫到:闪开你们这些贱民,不然被马撞死活该。 吃完饭出来逛街的吴韵林看见这一幕,十分的愤怒,拳头紧握,刚做出向前的姿势就被梅济鼎几人拦下,说道:韵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事为重。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少女,愣愣望着眼前飞驰而来的马匹,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马蹄将要落在她身上的瞬间一个人影把他扑向她,顺势滚向一旁的人群,她感受到一股暖流顺着自己的后背流淌下来,看着眼前这张俊俏的脸庞与那痛苦的表情。 她知道是这个陌生的男子救了自己,看着眼前的救命恩人她几乎沦陷....... 第三十一章 苗女龙瑶欣 为了救人,吴韵林受伤想要继续赶路,肯定是不行了,梅济鼎几人急急忙忙的把他送往最近的药馆,而惊慌失措的苗女龙瑶欣两眼泪汪汪的跟在身后,看着为自己受伤的公子。 "少爷坚持住,前面就是药铺了,千万别睡!" 走进药店之后她便迫不及待地对药老头说:"药师父,您快帮吴公子医治吧!" 药老头抬起头来,目光扫过龙瑶欣的脸庞之后,眼中闪现出一丝疑惑,随即他又低下头去,淡淡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么知道我姓药,还有就是这小子如何受伤的" “我是龙仙姑的孙女,叫龙瑶欣,这位吴公子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 龙瑶欣恭敬的回答,眼中满是担忧之色,奶奶说药老头医术高明但是脾气古怪。 "嗯!" 吴老头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之后,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金疮药,还有一些银针,他拿出一根银针,用手指挑起银针,随即用手挑开吴韵林的衣服,然后用手指按住穴位,在吴韵林背上的伤口周围扎了下去,吴韵林立马就感觉到伤口一阵刺痛。 龙瑶欣看见吴老头这般娴熟的动作,不禁瞪大双眼,惊呼道:"药师父,吴公子的伤势严重吗?您能够将伤势治好吗?" "小丫头懂什么!" 吴老头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回答:"你以为老夫是那些江湖郎中啊?只是简单的处理伤势而已,我药家几十代人祖传秘方,治疗他伤势没有问题但是想要好得快还是得请你婆婆出手了!" "可是......" 龙瑶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吴老头给挥手制止了:"好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吧,你这心上人死不了!" 龙瑶欣听到这番话之后俏丽的小脸微红,连忙转移话题道:"老师傅,你可得用最好的药啊“” 药老头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又把注意力放到吴韵林身上,开始认真地施展针灸。 随着药老头第七针扎下去,吴韵林的面色明显的红润起来,这也让梅济鼎等人松了一口气,而也就在这个时候赵括悄然的离开人群朝徐浩骑马离开的方向追去。 ........... 城外望着拦在马前的蒙面人,徐浩大声呵斥到:“滚开不然小爷杀你全家” 黑巾下的赵括嘴角不由的抽搐,这家伙真的是一头猪啊。 赵括左脚轻轻点地腾空而起,右手拎着徐浩像拎一只鸡一样把他掼在地上。 对上眼前这黑衣人赤红的双眼,徐浩在傻也明白过来,这人是来杀他的,抹了抹嘴角的血忍着巨疼对着眼前的来磕头并且说道:“大侠饶命啊, 大侠你开个价,我家有钱,,说要多少银两才肯放过我这条狗命,”结结巴巴的说道 “棒、棒、棒…的”在青石板上磕得额头鲜血直流。 赵括"砰"的一拳砸在徐浩的脸上,徐浩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嘴里不断的发出惨叫声,鼻涕眼泪一起喷出,眼睛都肿成了核桃一般。 看着徐浩那张被揍得青紫的猪脸,赵括冷笑一声走了过去, 赵括低头,看着地上死狗般的徐浩冷笑道:"可惜你伤不不该伤害的人?"说着,手掌轻轻用力,"咔嚓"一声,徐浩的脖子就被拧断了。 看着眼前渐渐失去生气的尸体,赵括不禁冷笑,杀人果然和师傅所言差不多。 做完这一切赵括转身快步朝城内医馆走去。 不远处的山坡上,一路尾随徐浩出来的疤脸黑衣人等人,走到一个马车前禀报道:大小姐,属下无能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只听见车内传出两个字:“进城” 只听马鞭挥舞的声音,马车缓缓向前移动,而那疤脸黑衣人与身后的一众手下始终保持着低头鞠躬的状态。 直到看不见马车,疤脸头领才抬起头来,心有余悸的用手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他可是清楚这位大小姐,是个极为难缠的主。自从她十三岁那年在家族聚会上露过一手之后,就再没人敢招惹她! 疤脸头领转头看了一眼马车消失的方向,回头看着身后的几人说道:这次算你们走运。 当天晚上,徐浩的尸体被人从城门口抬了进来,送到城西总兵府中。当然送尸体的那几个幸运儿也被盛怒之中的徐勇给砍杀,毕竟好好地儿子没有了。 翌日,辰州城之中便开始传遍徐浩之死,说是被一群蒙面杀手给杀了,也有说是因为徐浩得罪了某位权贵。 这些话虽然没有实际证据,却也能让人浮想联翩。 当然更多的人则认为,这是有心之人的恶作剧,徐浩是个无赖纨绔,平时没少惹事,谁会为了他去杀人呢,最重要的是,谁会有胆量杀徐浩? 这时一个信息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徐浩死前纵马撞伤了一个外地人” 正找不到凶手的徐勇立马带上亲兵围了医馆,可把药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医馆门前,马车刚一停稳便有仆妇从马车上扶下一个美貌女子,带着面纱神,面纱遮住大半边脸,让人根本就看不清她的长相。穿着一袭大红色锦袍,胸前绣着牡丹花图案,腰系金色腰带,上面缀满了各种宝石项链。 她出车后,便有一名婢女上前搀扶,她看了一眼眼前堵门的武将,眉头微皱,然后迈着优雅的莲步向医馆走去 她一出现就引起不小的骚动,甚至很多百姓都想一睹她的庐山真容。 只见她缓慢的走向医馆无论是围观的群众还是徐勇本人都下意识的让开一条道路,走进药馆来到柜台后的老者身前说了几句话,老者恭敬的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龙瑶欣在药老头的带领下来到女子面前。 她突然弯下腰,伸出修长如玉的纤指在龙瑶欣的脸上捏了捏,然后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龙瑶欣睁开迷糊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女子,惊喜的叫道:"姐姐" 听到龙瑶欣的声音,女子眉毛扬起,嘴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蠢货" "姐姐,是我啊,小欣。 “呜呜呜” “姐姐,你差点就见不到小欣了”抱着眼前的女子便哭了起来。 "别哭了"女子冷喝一声,龙瑶欣吓得赶紧闭上嘴。可怜巴巴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第三十二章 返回苗寨 在龙瑶欣的苦苦哀求下高冷的龙楹终究还是心软,答应了带吴韵林等人回寨。 龙瑶欣兴冲冲地跑去里屋,把这个信息告诉给吴韵林等人,但是梅济鼎与吴韵林是拒绝前往的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婉拒了龙瑶欣的好意, 门外的龙楹看着围观的群众与徐勇等人说道:昨天徐将军爱子纵马差点撞伤我苗家十八峒,三十二洞口的小公主,现在徐将军又平白无故带人要抓我苗疆域的小公主的救命恩人这又是何道理。周围的群众听见“十八峒,三十二洞口’这几个字的时候纷纷跑开。(对于湘西的群众来说十八峒,三十二洞口充满神秘与恐惧,因为什么苗蛊、赶尸多出其中,隔得太近怕十八峒,三十二洞口的偷偷下蛊) “真当我苗家十八峒,三十二洞口好欺负不成。”龙樱厉声道 “难道要与我苗家十八峒,三十二洞口开战,徐将军担得起这个责任吗?”龙楹每一句话都重重的撞击在徐总兵的胸口。虽然徐总兵也有所顾忌,但是要是让他就这么退去他又不甘心。 摸了摸额头的冷汗道:“我并非是有意与苗家过意不去,只是吾儿之死所有证据都指向这几个外乡人,还请姑娘你让他们出来与本官对质,不然今个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我那可可怜的儿子讨回公道。” 听着门外的争吵声,吴韵林在梅济顶等人的帮助下,来到外面。 徐总兵看见几人来到门口在看见受伤的吴韵林,心中便知道这就是那被自己儿子撞伤之人,于是问道道:"吾儿徐浩是不是尔等杀的?!" 吴韵林闻言大惊,急忙摆手否认道:"你在说什么呢,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别装傻了!"徐勇怒声打断道:"你们在城外杀了我的儿子,你心里清楚的很!"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吴韵林解释着。 "别他妈给老子狡辩了!"徐勇冷哼道:"你们几个杀害我儿,现在我宣布你们被我们逮捕了!" 徐勇一唱一和,就把吴韵林说成了杀害徐浩的凶手,然而吴韵林却还想要解释,但是徐勇却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他冷声说道:"来人,给我把他们拿下,带回营地本将军亲自审问!" 就在这时候龙樱一边鼓掌一边说道:“徐将军真是好手段,三言两语就定别人死罪,而且带回兵营审问怕也不和规矩吧!” 徐勇被龙樱的话呛到满脸通红却无法反驳。 “而且他们两人都是进京赶考的举人,恐怕徐将军没有资格对二人动刑吧,凭着胡乱猜疑徐将军就要打杀两名进京赶考的举人,这要是上报给督军府不知徐将军还能不能当这个将军。”龙樱继续说道。 但是这次却引来了徐勇的愤怒,徐勇冷笑道:"好啊,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来检查你们吧,看看你究竟做没做过!" 说完,徐勇便带着人朝着里屋走去。 龙樱见状,顿时脸色大变,急忙喊道:"不行!你们当真不把苗家十八峒、三十二洞口与朝廷的法律放眼里了吗?" 徐勇看着今天有是苗家女子在这里是抓不了人了,而且他也拿不出什么证据证明是他们杀的人。 回头看了吴韵林几人一眼,“我们走”徐勇招呼属下道 龙樱看着离开的徐勇对吴韵林等人说道:“你们跟我回寨子吧,看样子徐勇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明抢易躲,暗箭难防。” 龙瑶欣笑嘻嘻地说,“对对,韵林哥哥,跟我们回寨子吧! 众人看向吴韵林,吴韵林回道,“反正咱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去处,我这伤三两天也好不了,她们看着也不像什么恶人,去看看也无妨。” 阿呆有些担忧,“公子,人的好环也不写在脸上。咱们回她们赛子,也不知道他们真实用意是什么?万他们想对咱们不利,该怎么办呀? 吴韵林看着阿呆光棍的说道,“反正,咱们是被徐总兵他们盯上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打杀在路上,与其咱们在明他们在暗,倒不如跟两位姑娘回去寨子。 听闻吴韵林这么说大家纷纷收拾东西到门口集中,趁着大家离开的机会,赵括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走到吴韵林身边悄声说到道“公子,徐浩是我杀的,对不起给公子添麻烦了。 看着眼前的熟悉又陌生的赵括,吴韵林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被吴韵林掩饰过去了看着面前的赵括说道:“你有没有受伤?下次别在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了,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如何与三叔交代。” 赵括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吴韵林,他以为迎接自己的应该是一顿臭骂与责备,没有想到居然是吴韵林的关心。 这让本就沉默寡言的赵括不知道如何去表达,只是说道:“没有” 不一会大家都收拾完毕,阿福与阿呆牵着众人的马匹过来,赵括将想将吴韵林扶上马。 这时龙瑶欣大叫道:韵林哥哥你受那么重的伤跟我们坐马车吧。 龙楹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妹妹说道“小子。你上来吧。” 尝试几次骑马失败的吴韵林,无奈只能跟美女共处一车,可把跟随龙楹来的几人惊讶坏了,毕竟还是第一次有雄性坐龙大小姐的马车。 与龙樱的冰山美人不一样的是龙瑶欣简直就是话痨。 龙瑶欣显然对这儿的路是极熟悉的,马车穿过羊肠古道,顺着被草丛掩盖的山路往大山里走去,一路不停的给吴韵林讲沿途的风土人情,二龙楹则一言不发的望向窗外。 看着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色吴韵林问道,“咱们还得走多久? 龙瑶欣傻兮兮地笑道: “韵林哥哥莫急,这条山道走完了,接下来的路便好走多,也用不了多久。 很快,吴韵林便对龙瑶欣的话产生了怀疑,可龙瑶欣脸上坦诚,一副“你看,这路是不是好走多了的表情!” 吴韵林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和龙瑶欣对好走与否的理解,似乎很不同! 接下来的路,盘山而行,一面是望不见底的深渊, 一面是随时会有落石坠下的峭壁,最要命的是这路,宽窄不过堪堪足够马车行走。 往外只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但是马车内的杯盏竟然稳稳地立着,没有一丝晃动,杯中的茶水都未曾洒落一滴。 吴韵林见此,渐渐镇静下来,脸色却越加凝重,二跟在后面的梅济鼎等人也是忐忑不安的跟着。 这龙瑶欣所说的寨子,只怕不寻常! 一时间,众人均不知前程是福还是祸,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马车在险道奔驰了将近一个半时辰,伴着勒马的嘶鸣,稳稳地停下来! 龙瑶欣欢快的跳下马车,对车厢里说道,“韵林哥哥,到了,请下车!” 吴韵林下了车,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建筑,脸色越发浓重。 龙瑶欣虽然说过他们寨子建在险处,寨高墙厚 可众人猜想着那赛子,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个破败的寨子罢了。 可眼前的建筑,哪有一丝破败的迹象,真真正正的寨高墙厚,就像一座古堡。 这寨子依山而建,加固了山石作为城墙,墙高数十丈,环顾四周,却只见一小小的门洞。 虽然不知道这寨子为何要建成这样,但吴韵林却是明白,这寨子除非能有大炮轰,否则,就算皇帝亲自带兵来攻,也别想轻易攻下! 这一趟怕是不会安宁了,看着眼前的“寨子”吴韵林此刻相当后悔。 第三十三章 大巫师 随着木门摩擦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大门缓缓打开,走进寨子的内部之时,便看到大广场上站满了人。 男女老少,应有尽有。女的服饰华美配有精致的银饰闪闪发光,而男的则相对朴素。一件衣服由左、右前片,左、右后片,左、右袖六大部分组成。衣襟订五至十一颗布扣,左襟为扣眼,右襟为扣子。上衣前摆平直,后摆呈弧形;左、右腋下摆开叉。对襟男上装质地一般为家织布、卡其布、织贡尼和士林布。色多为青、藏青、蓝色与之匹配;下装一般为家织布大裤脚长裤。 广场上,不少的年轻男性愤怒的看着吴韵林,这让吴韵林感到莫名其妙,他不知道的是,因为他居然从他们族长女儿也是整个苗疆最漂亮的姑娘的马车内长出来。 这一刻无数的男人美梦破裂,看着眼前这个外族男人,一个个跃跃欲试,但是在龙楹的目光扫射之下一个个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龙楹走下马车对旁边的人交代一声安置好吴韵林等人,就径直走向寨子的最中央,大巫师的住所。 龙楹是寨主的女儿,她的父亲更是整个苗疆有名的勇士,虽然龙楹的身份并没有被公布,但是寨主和大巫师却是默认的。而且龙楹的父亲更是将苗疆的一切交给她管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龙楹一路穿过寨门,走到寨子的中心地带。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瘦小沉默的姑娘。 南疆大巫师所在的厢房内,依旧燃着烛灯。大巫师一身黑色长袍正盘腿坐在地上打坐念经,手中拿着占卜引发反噬而满是裂纹的法器。 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身后你小姑娘打开门,门外的人是龙樱。 龙樱看向大巫师的目光有些愧疚,缓步迈入了室内:“大巫师…...”龙楹轻轻喊了一声。 那个打坐的老人睁开双眸,脸上挂着笑容,"丫头回来了。" 听到老人这样说,龙楹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走过去,坐在老人身旁,身旁的小姑娘熟练的递上热茶。 龙楹端上热茶细细品尝过后,放在身前缓缓抬头看着这个苗疆最有智慧的老者说道: “大巫师今日我违背祖训带外人回来,不知是福是祸,还请大巫师责罚。” "哦,这件事情我已经知晓,不过此人不简单,竟然无法推演其未来。"看着大巫师手中毁坏的法器,龙樱一脸的不可思议。毕竟那法器是大巫师代代相传的宝贝。 大巫师闻言,站起身,朝着龙楹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慈祥,"既然已经带回来了,那么就带他去见我吧。" "是。"龙樱回道 "笨丫头,你也跟我一同前往吧。" 身后的小丫头点了点头,随着大巫师一起离开了屋子。 一路上三人谁也没有开口,但是气氛却莫名的有些尴尬,尤其是龙楹的身份特殊,这种感觉让龙楹很是难受。 终于,走快走到广场前,这时,大巫师停下脚步。 看着广场上的两人,先看之人为梅济鼎:直呼逆账东西,随着手中不断掐算又说道:怪哉、怪哉,原本短命之人现在确有长寿之相,原本为祸一方现在确有成王之相貌。 在看向梅济鼎身旁边的吴韵林,突然大巫师脸色一白。 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可吓坏了身边的两女,龙楹连忙上前搀扶着、而小女孩龙墨则从怀里掏出丹药给大巫师服用。 几息过后大巫师才缓过神来,对龙樱两人说道:昨晚我夜观星象,发现我族有兴起之势,但是却推演不出兴在何处,今日净身过后祭拜历代大巫后,用圣器推演反被反噬。 “我族当兴,哈哈哈我族当兴”大巫师喃喃道 “此乃贵客,龙楹丫头好好款待” 龙墨去跟族长说:“见吴韵林如见我”大巫师又对小姑娘说道 看着远去的小丫头,大巫师转头看着龙樱道:丫头,以后不要忘记了,今日婆婆对你说的话:你是天生的皇后命,将来贵不可言。 “到那一天记得带领我族离开这十万大山,让每一个人都吃上饱饭,每一个人都有衣穿,我们贫困太久了,牢记、牢记!” 看着无比郑重的大巫师:龙樱跪倒在地对着为了族人忙碌与付出一辈子的大巫师承诺到:龙樱记下了! “走吧!送婆婆回去”大巫师说道 “丫头啊,你得快点成长起来,婆婆这把老骨头撑不了几年了” "老人说完就从身上掏出一本泛黄的书,递给了龙楹。 龙楹接过来,翻开看了看,里面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字,而且全部用黑体字标注着:苗蛊秘术,大巫师传承。 "大巫师传承?" "是的,本来说传给龙墨那丫头,可惜她太蠢了点,婆婆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以后那你就是我族的族长与在苗疆唯一的大巫师、大巫师。但是,这些年,我已经派出许多的苗族人找寻前任大巫师转世之身的消息,但是都无功而返。所以,思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 “但是婆婆、这以前都是一个族长一个巫师,我这又是族长更加是大巫师,是不是有点........”龙樱担忧的看着眼前的老人问道。 “丫头、今时不同往日,而且我族历史上也有不少集族长与巫师为一身的先例,我们的先祖蚩尤大神就是” 听到老人这样解释,龙楹心中的压力越发沉重。 龙楹将书收起来,"大巫师的嘱托我记住了,这是我的责任。" "哈哈哈,好,丫头。" 龙楹微微一笑,她不仅仅是聪明,而且是天赋异禀,不然她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掌握一部族。 "大巫师!"龙楹刚说完,就看到远处跑来一个男人。 "大巫师。"男人急匆匆的跑过来,对着大巫师恭敬的行礼。 “父亲你怎么来了:龙樱问到 大巫师闻言,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中年族长说道"是不是对我的命令有不满的地方?” "没有,只是族人们比较好奇,所以我特意过来希望大巫师你老人家说说" “难道你们以为老身会害了我族不成”大巫师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看见发飙的大巫师,龙战羞愧的低下头颅,大气都不敢出,用余光示意龙楹想要其帮助他说说好话,但是龙樱目不斜视对父亲的示意视而不见。 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汉子,大巫师终究是于心不忍,说道:“你看看你好歹也是一族族长,一天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对于丫头带回来之人,你就按我说的做,如有不从者,逐出我族。” 看着眼前的莽夫实在是生气便说道“老身乏了,你退下吧” 龙战摸了摸额头的汗水说道“遵大巫令” 第三十四章 中蛊 太阳刚落山,人们就用木杆在广场搭成支架,依次堆垒成垛。 龙战高喊道:首先请远方的客人用火把点燃篝火。看着龙战与众人望向自己。在阿呆的搀扶下接过龙战手里的火把,点燃篝火。 大家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热闹非凡,有的人在喝酒、唱歌,有的在说笑...... 吴韵林站在场外,看着那些热情洋溢的人群,心中有点羡慕他们,因为这是一个很自由的地方,可以无拘无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突然之间,一阵风吹来,吹得人心里有点发凉。 吴韵林不禁抱紧了双臂,打了个冷颤...... 抬头望去,天上黑压压的乌云,似乎要倾盆而下,一道闪电划过长空,照亮了夜色! 这时候,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我身前。 "你就是楹姐带回来的外乡人?" 我定睛看清楚来人,原来是一个少年。 他右耳和黑发上缠着一串银色的小饰物,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右耳下编着一缕小辫子,末梢用红色的绳结系紧,底端坠着两个亮晶晶的银饰物,随着夜风晃啊晃。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少年身上的银色饰物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声响,又被远处传来的一阵阵欢快声掩去。 只见那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彤彤的果子,递过给吴韵林,并说道这是苗疆难得一见的果子外乡人给你尝尝。 看着少年消失在黑暗里,吴韵林看了看眼前这从未见过的果子,不由有些好奇这果子是什么味道。 一口下去,汁水饱满,甘甜爽口。 不一会儿 一阵剧烈的绞痛从腹部左侧就升了起来,一波又一波地不停歇,汹涌如潮水.......我看着眼前的欢快场面,大家载歌载舞,但是吴韵林的耳朵却什么都听不到,然后感觉世界都毁灭了一样。 然而偏偏没有昏迷。 然后我感到有一团东西在肚子腹脏之间游走。 啊......啊......疼,啊! 这疼痛足足持续了十分钟,这十分钟我的脑筋清醒异常,每一丝痛感都清晰,历历在目,然后世界都扭曲了,地上仿佛有万般恶鬼爬出来。 等到吴韵林的神志恢复清醒地时候,发现自己躺倒在地上,全身汗出如浆,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后知后觉吴韵林才发现自己大概是中传说中的蛊了。 苗人善养蛊,尤其是十万大山这边的苗人。早年间大山没有开发,人迹罕至,毒蛇、蜈蚣、蜥蜴、蚯蚓、蛤蟆等毒物漫山遍野,见多了就慢慢了解毒性了。 远处的众人终于发现吴韵林的处境,龙战快步跑了过来,一把抱起吴韵林,用右手撑开吴韵林的双眼看了看,怒吼道:“是谁,居然敢胡乱下蛊,不怕被逐出十万大山吗?” 谁下的蛊?谁下的蛊?现在自己站出来一切好说?要是被我找出来就族规处置! ............ "少爷......您还好吗?" 黑暗中,吴韵林紧闭着眼睛,长而密集的睫毛在他脸上投射出两排阴影。 "嗯......"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吴韵林缓缓睁开了双眸,漆黑如墨的眸子中充斥着一股嗜血的杀气。 "少爷......您的身体刚好,可千万别动怒啊......" 男子闻言,抬手轻抚着额头,缓缓道:"我知道。" “少爷,龙族长跟龙楹姐已经去调查给你下蛊的人了。” ............ 翌日清晨,太阳还未升起。 一群人压着昨晚给吴韵林果子吃的少年龙星来到吴韵林的门前。 那少年站在门口,目光冰冷,嘴唇紧抿,眼神中闪烁着令人惊惧的寒芒,浑身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说吧,为什么下蛊?”龙战问道 “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我没有下蛊!"那少年惊恐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声音尖锐而颤抖。 龙战冷笑着,看着他道:"你以为自己不说我就没办法了吗?论玩蛊我可是行家,看你是大长老孙子的份上我就不给你用蛊了,自己说吧" "不......"龙星不停地摇头,身子不住后退,直到靠在墙上无路可走时才停止,"不......我没有对他下蛊,我真的没有下蛊" "呵!没有下蛊我能找你?"男人讥讽地看着她,仿佛在嘲弄着世间最卑微的事情,"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你也不用再狡辩了,今天抓你来这里,不仅是为了问清楚,更是要告诉你,如果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今天你早就见阎王爷去了......" 龙战的话刚落下,门外传来来一声怒吼:“龙战!你虽然身为族长但是平白无故的抓我孙子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大长老,你可来了,我正想差人你请你过来问问你触犯族规并且对我族贵客下蛊按规定该如何处理。” 龙战,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说这蛊是我孙儿下的。 看见爷爷的到来,早已经吓得魂不守舍的龙星,一把抱住大长老的裤腿哭喊道:爷爷救我! 看着眼前不成器的孙子,大长老气得浑身发抖。 一脚踢开这不成器的东西,大声呵斥道:说为何给别人下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听着大长老就轻避重的说辞,吴韵林微微皱眉。仔细一下也觉得可以理解,毕竟别人失去了爱子现在只有一个孙子相依为命。 “还不快把蛊给老子解了,你个狗东西” 说着朝吴韵林行礼道:老头子在这里给公子赔礼道歉了,这小子从小没有爹娘,缺乏管教,还请公子见谅。 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白发苍苍的老者,不由让吴韵林想起在家的爷爷。 摇了摇头便说道:“无碍,给我解蛊吧” 大长老闻言连忙爬起来对着一旁发呆的龙星就是一脚并说道:还不快去 龙星颤抖的划开自己的手指,把手指放在吴韵林的耳朵旁,随着龙星一阵念念有词。 吴韵林的身体开始轻微的抽搐,脸上也出现痛苦的表情。一条黑色的小虫子从吴韵林的耳中爬了出来。龙星见此立刻停止念咒,将吴韵林扶起来躺好。随后,他又掏出银针对准吴韵林的太阳穴扎了过去,吴韵林的呼吸平缓起来。 第三十五章 赶尸客栈 一晃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闲暇时光,吴韵林爬到树上给龙楹摘野果吃,龙楹折下柳条编成柳冠给吴韵林戴上。苗寨的山水间飘荡着他们的欢声笑语。 随着身体越来越好,江晚枫有时却显得很忧愁,他常坐在树荫下短叹长吁,满脸忧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世外桃源般的苗寨,自由自在的人们,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桃花源吧! 期间大巫师叫人请吴韵林去谈过一次话,内容不为外人所知。 为了如期赶到进城应考,一日清晨吴韵林等人收拾好行囊和龙楹、龙战等老小在村口告别,龙楹拿出护身符送给他,并且告诉他一定要保存好。 吴韵林郑重的抱了抱龙楹,转身离开。 为了节约时间吴韵林等人在苗族勇士的带领下选择人迹罕至的山涧小道,当然山里也不是人迹罕至,其实在一些偏僻的地方存在一些驿站,驿站是用来住尸体和赶尸道士的,所以名叫赶尸客栈,正常情况下,吴韵林等人也不用风餐露宿,住赶尸客栈即可,但是其中有些禁忌,负责送我们出山的苗族阿伯比较懂(大巫师的大弟子熊葛与6名年轻的苗族勇士,随后一直跟随吴韵林南征北战),吴韵林等人照做就是。其实大家伙还是比较好奇,比较大家都没有见过传说中的赶尸客栈,熊葛说道:“像我们那种离镇上十万八千里,还没通路的小村子,在外边死了人,这么远的路你没办法把尸体背回去,而且这个地方最讲究的就是落叶归根所以就有了赶尸匠与赶尸客栈”,不过熊葛又说,赶尸客栈并不是随处可见,往往在那种月阴森荒芜的地方,越容易出现,而且根据赶尸这一行的规则,是要隔好几十里路才会有一家赶尸客栈要不怎么还能叫驿站呢,距离是经过估算,赶尸人赶一天路能走多远,那赶尸客栈就修在哪,说起来倒很人性化,可是,这玩意儿却是一个特别邪乎的地方,一般人还真不敢住。“解蛊还需下蛊人,这你也是有过体会的吧?”熊葛说完摇摇头,“蛊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无声。无息,甚至是无色无味,除了一些会啃噬中蛊者身体的蛊虫之外,是没法感知到的,这和更加南方的(东南亚)降头术一样。” 降头术其实就是蛊术衍生而来的,两者的原理几乎相同,区别在于,蛊术从古至今没有好与坏的严格定义,但降头术一定就是用来害人的。 吴韵林叹口气:“放心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来湘西走一趟,不遇到点这边的特色也说不过去,受点苦在所难免。” “蛊毒这东西只要懂行,其实没那么可怕的,不过就是在山里抓一些各有不同习性的虫子养而已,会养蛊的人,就是牛虱子都能变成害人武器。”熊葛想了想,继续说道“的确,对你们不懂行的人来说,那真是恶魔,不过我们这边的生苗寨里,蛊这种东西就显得很平凡。” 熊葛说的生苗,指的是大山里纯正原生,没有与外界通信的苗族。 还有种就叫做熟苗,指的就是生活在外界,和其他族人有普遍通婚,被汉化了的苗族,到现在这个年代,熟苗大多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民族的传统文化,不过,在很多旅游区就有那么一些什么都懂,却没那么在乎的熟苗。 熊葛说着竟然从袖子里抓出来一条怪恶心的毛毛虫,把它放在手上把玩。一边抚摸一边对着吴韵林等人说道:“其实蛊最大的作用并不是用于害人,而是救人。因为十万大山山大林深蛇虫毒物众多,饲养蛊可以解毒与提前警示危险,并在与野兽搏斗的时候有辅助作用。” 总而言之蛊有两种,一为蛊虫毒术,专精攻字诀,也就是主张攻击下蛊下毒。在于攻伐之道,令人敬而远之。而二为医蛊之术,使用的蛊虫都是驱病救人的。 在天刚刚黑的时候看见前方的一颗古树之下有一栋房子窗户里面透露出丝丝亮光,熊葛示意道:这边是赶尸客栈。 这间木屋已经破败到看不出年代了,用几根竹子胡乱地撑起,防止它倒塌,两扇大门紧闭,屋前挂着一盏积满了灰尘的灯笼,亮着阴惨惨的光。 门楣上隐隐刻着四个字“喜神客栈”。 此时赶尸客栈的老板正在用抹布擦了擦布满灰尘的神龛,拿出三支香点燃,对神龛拜了三拜,上香。 心细的人会发现,老板上的不是一般寻常人家的观音或者是如来一般的神仙,却是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可能是传说中的阴差牛头)。 看见来人老板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辰州的龙大人(对大巫师的尊称)的弟子吧。” 熊葛微微一欠身,道:“不错,你说的正是家师,这次奉大巫令跟随公子出山,指着吴韵林与梅济鼎等人一一介绍道。” 吴韵林两世为人更加懂得人情世故,连忙叫了声老爷子好。老板似乎十分喜欢他,笑道:“长得不错,要不是你有了心上人,定扣下你当我孙女婿。” 老板性格似乎很开朗,自我介绍说:“我姓张,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张老四,从我爷爷那辈算起,这家赶尸客栈也算是开了一百年了,也就是最近这些年,年年战乱,破败了,唉……”张老四神色有些黯然,唏嘘不已。 熊葛神色微微一变,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笑道:“官庄张家从我爷爷辈就开始听说了,以前凡是湘西的赶脚师父经过官庄,没有不到这里歇脚的——只是这年头越来越难了,现在请得起赶尸匠的人家不多了。 晚饭过后 可能是很久没有人跟其聊天,张老头显得格外健谈。当然身为店主看遍天南地北的来人与听遍各种各样的故事,也让张老头有说不完的故事。 看着渐渐了有困意的众人,张老头便对众人说道:你们住二楼左边两间,晚上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不要出门,去吧! 第三十六章 午夜赶尸人 大山深处的午夜总是出奇的安静,赶路一天的众人已早早睡去,吴韵林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睡去,迷迷糊糊中听闻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叮呤、叮呤” 铃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喜神过境,人鬼退散。” 吴韵林一个翻身就要起床,却被熊葛一把按住,然后悄声道:“喜神赶路,忌讳生人,别着声音,别出门,我们一早就走” 薄雾中渐渐现出三个身影,领头的是一个老者,穿着青布葛衣,腰间系着一根黑色腰带,皮肤黝黑,虽然秋深露重,但是却依然只穿着一双草鞋。中间一人戴着一斗笠,用轻纱遮面。全身穿着白衣白裤,仿佛死人穿的寿衣,随着铃声一蹦一跳的跟在老者身后。最后一人却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衫,只是腰间同样系着一根黑色腰带,身后背着一个脏兮兮的包裹。 奇怪的是,那小孩手中捧着一个白色的大碗,碗中似乎盛满清水,他小心翼翼地走在二人后面,似乎很怕手中清水洒落。 老者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黄纸,上面用铜钱状的利器刺出一串串铜钱般的细孔,这正是湘西特有的冥币,老者手握冥币洒向天空,喝道:“喜神过境,买路借过,凡夫俗子,切勿靠近,急急返乡,入土为安!” 老者来到老张的屋前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已经破落到这等地步。” “喜神客栈,爷爷,是这里吗?” “就是这里,这就是我们赶脚要住的赶尸客栈,不过,对外还是要叫喜神客栈呦。”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那老兄弟还在不在——宁儿,去敲门,记得我教你的方法。” 小孩应了一声,将手中的瓷碗小心翼翼地递给老者。走上前去,挺直腰板清清嗓子,脆生生地道:“天不收,地不留,东来西去又还东,今日借过你家店,金砖收入你柜中。” 屋内无声响,小孩望向老者,又喊了一遍,只是声音比刚才大了几分。连续叫了三遍,屋内依然没有人应答,老者黯然道:“果然没有人了。 我们走吧。” 说完,老者将小阴罗一敲,正要离开,这时,屋内老张的声音慢条斯理地道:“天要收,地要留,东来西去又还东,亡人化作金砖一块,金砖收入我柜中。” 老者顿时神色一喜,小孩更是高兴地直拍手,连忙道:“爷爷,有人,有人。” 这时里屋的人又道:“来的可是牙先生?” 小孩连忙回答:“来的不是牙先生。” “来的可是车先生?” “来的正是车先生。” “可饮阴间忘魂汤?” “只饮阳间一壶茶。” 里屋的人沉默了半晌,道:“没想到现在还有车先生光临,稍待片刻,我便迎喜神进柜。” 里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那人在收拾,不一会,老张将两扇大木门打开,老张先是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做成的符咒,摘掉白衣人头上的斗篷,露出一张年轻的而惨白惨白的脸,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双目紧闭,嘴唇却鲜红如血,整个身上笼罩着一种恐怖的感觉,这果真是一具尸体。 老张把手中的那张黄纸贴在尸体的额头上,右手呈剑指在他脸上,边比划边喝道:“奉请喜神进柜。” 果然,尸体居然动了! 尸体双手直直地伸向前方,双目紧闭,就像常人梦游一般。但是动作却比人要僵直很多,缓缓地向前走,身体的骨骼摩擦发出一种奇特的声音,仿佛尖刀划过瓷盘一般刺耳,直挺挺地跳过门槛,径直在门后站立。 此时幸好周围除了三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不然,见此情形,非得当场吓晕了不可。这可能也是老张再三嘱咐吴韵林等人不要出门的原因之一吧。 原来此二人就是在湘西久负盛名的赶尸匠,而那白衣人自然就是“喜神”。而此处自然是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喜神光顾的“赶尸客栈”。 此时天刚刚破晓。 开门的老板老张,他看着喜神进屋,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随后镇静下来。他深深看了爷孙俩一眼,头也不回走进屋去。 小宁捧了一通宵的大碗,手臂早就疼得要死,连忙走向前去,刚要坐下,便被爷爷叫住了:“小宁,爷爷怎么教你的?” 小宁嘟了嘟嘴,从书包中拿出一盏样式古朴的油灯,来到客栈的东南角,这里从屋梁上吊着一个小竹篮般的东西,小宁将手中的油灯放在小竹篮中。接着,老者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双手一撮,居然在手中燃了起来,小宁看得目瞪口呆,老者口中念念有词:“天命付我,我命负汝,汝若负吾,天命不许,点盏阴灯,照汝前程,汝不负吾,请勿吹灯。” 说完,用手中的黄纸将灯点燃,古灯亮出幽蓝的光芒,火苗任凭风吹,也丝毫不动。 “小宁,看好了,千万不能让灯熄灭了,要是熄灭了,可就坏了大事了。” 小宁嘟着小嘴道:“我都累了一晚了,早知道行脚这么累,我才不出来呢。” 老者慈祥地摸了摸小宁的头,笑道:“当时吵着要出来的是你,现在说不干了的也是你,乖,再过一晚,把喜神送到了,我们就回去,我答应你,回去后,把刚才那手不用火点燃油灯的方法教给你。” 小宁一蹦三尺高,拍手笑道:“爷爷说话算数。” 但是这次实在是受人之托,才不得不走这趟脚,沿海打仗了,跟洋鬼子打呢?死不少人,这个雇主就是被洋鬼子一枪打死的。” 1841年1月,英军乘虚而入,攻陷沙角、大角两炮台。 “是么,那可不是一个好世道。”老张长叹了一口气,转换话题:“喜神还没有吃饭吧,我这就去做。” 老张转身进屋,不一会便张罗出三个菜,一个清炒土豆、一个茄子和一小碗湘西特有的酱辣椒,再加上两碗白饭。 饿了好久的魏宁可不客气,连忙捧着碗就要开动,却被爷爷喝住了: “喜神都没有吃,你急什么。” 魏宁连忙打住,魏老爷子用筷子在每道菜上点了一遍,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请喜神吃饭,然后在东南方烧了一叠冥币,老张又将所有的饭菜倒回锅内重新炒了一遍才又端了上来,这就算是喜神用过了。 饭后魏老爷子叫过魏宁吩咐道:“去看看喜神的七窍,辰砂是否掉落,若有脱落或者松动,便用辰砂重新补上,七窍不可通了生气。” 魏老爷子从怀中变戏法般的变出一叠辰州符,交给孙子,道:“将此符分别贴在额头、胸口、双臂、双膝处,切忌,当新符贴上才可以揭去旧符,否则尸煞发作,后果不堪设想。” 魏宁应了一声,由于喜神身材高大,魏宁拉过一条长凳站在上面,喜神双目紧闭,七窍都用湘西特产的辰砂封住,魏宁人小胆大,面对尸体丝毫没有怯意,仔细将喜神检查了一遍。魏老爷子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东南角的那盏灯,火苗直直的,没有一丝颤动。 魏宁知道事关重大,丝毫不敢马虎,按照爷爷的指示将辰州符贴在指定的位置,然后再将旧符撕去,魏老爷子接过符咒,双手一撮,在空中燃烧后化作黑蝶般散落。 魏老爷子松了一口气,魏宁虽然年纪小,但是做事却是干净利落,丝毫不逊于大人——就算是现在的大人,恐怕让你对着尸体同处一室都不敢,何况是帮尸体换符咒。 忽然一阵穿堂风吹了过来,东南角的火苗一闪一闪,魏老爷子脸色大变,连忙走上前去,希望护住跳动的火苗,而此时魏宁正背对着喜神,搬着板凳坐在椅子上。 呼,魏宁只觉得身后一阵阴风吹过,转过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原来喜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的身后,两只原本闭着的眼睛已经张开,呼哧呼哧地吐着白气,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魏宁。 “爷爷!”魏宁吓得连忙大叫,可是魏老爷子此时刚走到油灯旁边,离魏宁有四五米的距离,怎么赶得上正在魏宁身后的喜神? “喜神走煞了!”老张吓得大声叫了起来,从桌子上一蹦三尺高,向堂屋后跑去。 喜神从寿衣内探出长臂,惨白的手臂青得吓人,上面没有一丁点的血色,指甲又长又尖,且呈黑色,手臂上长着一寸来长的白毛,双手抓住魏宁倒提了起来。 “喜神息怒!”魏老爷子从怀中取出一柄用铜钱串成的小剑,左手变戏法般点燃一串符咒,而此时,喜神好像根本没有听见魏老爷子的声音,头机械般地摆了摆,发出卡咔嚓咔嚓的声音,将魏宁提得更高,仿佛要握住双脚活活将魏宁撕开。魏宁死命挣扎,可是奈何死尸似乎力大无穷,活活地抓住魏宁的双腿,任凭魏宁如何挣扎就是挣不脱。 眼看着魏宁就要被这具死尸活活撕裂了! “疾!”魏老爷子将手中铜钱剑上正在燃烧的符咒串起,飞快地跑向前去,铜钱剑直指死尸脑门,竟然直直地从死尸的脑门中穿了过去! 更奇怪的是,死尸没有流血。 “当!”一声巨响,铜钱剑穿过死尸的头部定在了后面的木板上,熊葛拿起放在桌子上魏宁一直捧着的白碗,喝了一大口水,然后喷在正在燃烧的辰州符上面。 呼,辰州符遇水不仅没有熄灭,反而烧得更旺。 魏老爷子喝道:“奉请喜神归位!”喜神似乎僵直了一般,双手停在半空中,魏老爷子连忙将魏宁救下。 魏老爷子将铜钱剑分别在喜神前胸、后心、双手、双脚各拍打数下,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制的钉子,硬生生地嵌入喜神的喉间七寸之处,叹道: “你身前是个人物,没想到死了还是这么招煞,我只能用槐木将你的魂魄锁住,待你入土为安后,我自然会将你的魂魄放出,放你转世,若有得罪,请多多包涵。” 魏老爷子又点燃几张符,将烧过后的符咒放入白碗之中,对惊魂未定的魏宁道:“喝下去,免得中了尸毒。” 魏宁看着水中黑乎乎的东西皱了皱眉头,但是依然勉强喝了下去。 这时老张不知从哪里冒出头来,道:“刚才可是遇见鬼吹灯了?” 老张摸了摸魏宁的头,道:“小朋友,有没有受伤啊,刚才你表现得真勇敢。” 魏宁显然对老张刚才临阵脱逃十分不满,哼了一声,把头一别,不让老张摸,老张不以为意,道:“师父累了一宿,既然喜神尸煞解除,就早点休息,还是老规矩,我为师父们守灯。” 魏老爷子皱了皱眉道:“不对,喜神招煞,我行脚从来没遇到过,别说是我,就是我魏家几代也没有遇到过——这附近一定有招煞之物,老张,你可听说这附近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么?” 老张摇了摇头,道:“我们这里一向干净,我没有听说过。” 魏老爷子喃喃道:“这就真是奇怪了,应该不会这样啊!”魏老爷子看了喜神一眼,此时他正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喉咙里的槐木格外醒目,魏老爷子不得其解,以为自己想多了,便对老张说:“那就麻烦你帮我看好这盏灯,千万不能熄灭,只要有一点动静,必须马上叫醒我。” 老张道:“我又不是第一次看灯,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我还是晓得的,你们尽管休息。” 魏宁被这喜神吓怕了,离喜神远远的,躺在魏老爷子的怀中,不久就睡着了。魏老爷子也累了,吩咐了老张几句,靠在桌上也睡着了。 “不好”,魏老爷子从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此时魏宁睡得正香,魏老爷子将魏宁从怀中推开,只见东南角的油灯已经熄灭了! 而老张居然在地上睡着了! 魏老爷子连忙叫醒老张,急道:“你,你怎么可以睡着!” 老张迷迷糊糊地应了声,气得魏老爷子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寻乡灯怎么灭了?” “什么?”老张吓得浑身一哆嗦,果然看见油灯灭了。 魏老爷子气得直哆嗦:“不是说好叫你看好的吗!你,你怎么可以让它灭了!出大事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我昨晚睡得很早啊,再说,再说大白天的,怎么,我怎么睡着了?” “我懒得跟你啰嗦,喜神呢?” “喜神,喜神怎么了?” “喜神不见了!”魏老爷子气得面色铁青。 什么,喜神不见了,老张这才反应过来,往门板后面望去,那里果然空空如也。 难道喜神走掉了。 “唉……”魏老爷子长长叹了口气,从暴怒中恢复理智,道:“你也知道,喜神如果走煞了会发生什么事情,昨晚你也看见了,这还是我竭力弹压,并且七窍被辰砂封住的结果,如果喜神一旦七窍全开,变成尸煞,会是什么结果?” “还记得一百年前溆浦的王家吧。” 老张浑身打了个冷战,一百年前溆浦王家本来是赶尸匠中最大的一个家族,由于走失了一具尸体,变成尸煞,一夜之间将一个村二百多人全部杀死,王家为了赎罪,全家族74人,包括30多名赶尸匠全部自杀。从此溆浦王家从赶尸匠的历史中彻底抹去。 “现在怎么办?”老张问道。 “找啊,天黑之前必须找到喜神,现在是白天,尸煞无法发作,如果天一黑,后果就不堪设想。” “对,还等什么,赶紧去找。”老张一拍额头。 “慢着,这事我开始就觉得蹊跷,你真的确定你们这里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老张沉思了半晌,道:“真的没有。” 第三十七章 寻 尸 一边抚摸着魏宁的头一边对着老张说道:老张,我这孙子就暂时安顿在你这里了,如果天黑之前我没有回来,我这孙子魏宁就拜托你托人带去常德了。 魏宁闻言一把抱住魏老爷子说道:爷爷我要跟你一起去,爷爷~ 魏老爷子知道自己此去凶多吉少,不舍的看了看魏宁。 魏老爷子把魏灵安顿在店内后,拿出罗盘就匆匆出门了,来道万人坟,万人坟最大的一个集中的坟场,几百年叛乱或者土匪砍头都扔在这里,这个行成了一个天然的乱葬岗,几百年下来,已经占据了数里的山地,一眼望去低低矮矮的全是坟头,由于万人坟处于山阴,阳光般很难照进来,再加上围绕着这里出现了很多林林总总的奇异的故事,使这里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除了清明和春节,这里很少有人会上山,等魏老爷子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魏老爷子在万人坟转悠了两三个小时一无所获,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不由有些着急。 就在这时候一道黑影闪过,一只巨大的乌鸦飞了出来,一双猩红的眼睛闪着凶狠的光芒,嘴角滴着恶心的暗黄色液体,看向魏老爷子的目光充满贪念与欲望。 魏老爷子看见这邪恶的东西一眼就知道这是吃人肉长大的乌鸦,这个乌鸦围绕魏老爷子转了三圈发出一声尖叫便消失在一座大坟之后。 魏老爷子连忙跟了过去发现,在大坟后面月一个巨大的洞口,里面冒着蒸蒸阴气,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洞口,一边是老魏家几百年赶尸家族的荣誉,魏老爷子纵身一跃跳了进去,打开随身的火折子,看着眼前棺盖上用阴文刻画的一些符文,棺材不知多少年了却一点腐烂的迹象都没有。 “养尸、养尸,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有人养尸”魏老爷子喃喃道 随着魏老爷子的跳入,隐藏在暗处的熊葛走了出来,看着眼前即将大成的养尸局不由佩服道:没有想到真的被这老疯子干成了,熊葛口中的老疯子是龙殇,一个曾经的天才妖孽人物,当然妖孽与变态往往只是一念之差,为了长生不死这个疯子三十年前就把自己炼成了一具毛僵僵尸的第四个阶段。在《子不语》中,僵尸有八个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 1、紫僵,刚成型时的僵尸,这时浑身呈现紫色,身体能够初步保持不腐烂,修炼后能够带动尸气,让身体的紫色越来越浓。死后身体呈紫色确实是存在的,不过不是恐怖片里那样的僵尸,只是一具尸体罢了。现代科学认为,身体呈紫色是因为中了一种毒素,血液被染成紫色死后蔓延到全身。 2、白僵与黑僵,尸体的颜色呈白色或黑色,毛色也是同样颜色。白僵尸的行动迟缓,非常容易对付,它极怕阳光,也怕火,怕水、怕鸡、怕狗、甚至怕人。 3、绿僵,尸体散发出的尸气和僵尸的身体为绿。和白僵、黑僵相比,跳跃极快,不怕人,不怕家畜,唯独只怕阳光。 4、毛僵,尸体身上长出毛发,是出了名的铜皮铁骨,修为越高,身体越结实。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开始不畏惧凡火,甚至还不畏惧阳光。 5、飞僵,是修炼有成的千年僵尸,直隶安州出现过。飞僵可以擅长法术,身体不坏,因为这种僵尸能飞,所以称之为飞僵。 6、不化骨,人死后身体某些部位因为精神灌注而使其部位尸骨不化,所谓精神灌注就比如扛米工人因为一直用肩膀出力,他死了之后可能其肩膀附近就都不会腐化,而肩膀不化的部位就叫做不化骨,而不化骨若是之后得了日月精气就会作祟。 7、伏尸,千年不朽的尸体,无法移动,可以说是完整全尸的不化骨,久了之后得日月精华就会逐渐化为游尸。 8、游尸,经受初劫“天雷"的僵尸,集天地怨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为天地摒弃于六道轮回之外,修成游尸,能出入阴阳二界,上游九天,下游幽冥,可谓是上天入地。会随着月气因时节移动,居无定所,久了之后更会化为飞行夜叉。 今晚是龙殇化着飞僵的关键时刻也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出发之前熊葛就领到命令来除掉这个苗族的败类,本来等着龙殇度过雷劫才是诛杀它的最好时机,但是看着寻找喜神而进去的魏老爷子,熊葛不得不提前行动了。 洞内魏老爷子取出桃木剑右手执剑,左手捏符,眼观八方耳听六路,看着越来越浓郁的尸气,拿出解毒丹含在嘴里,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四周闪烁的绿火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颇为奢华的大厅。只见大厅四角漆红如血的立柱上,雕龙刻凤。龙凤在金漆的粉刷下,显得栩栩如生。棚顶之上,画着淡蓝色小方块的彩色图案,围着镀金的、华丽的框子。还另有六盏八角花灯,悬棚而挂。全部用雕琢规整的巨石白灰勾缝精心构筑。 墓室四壁及周围绘有分行排列、颜色粉红、色泽鲜艳的300朵莲花,每朵单成一体,画风古朴大方。在主室壁上部有一影作梁,绘有双龙纹饰,赭色衬底,墨色作龙,双龙回首相对,交颈、弓身、曲尾、张爪,形态活脱。 而棺椁由八条青铜长链子悬挂与空中,刚刚那只巨大的乌鸦着站在青铜棺上,随着魏老爷子的踏入,古怪乌鸦一声尖叫密密麻麻的毒虫毒蛇纷纷从各个角落涌了出来,扑向魏老爷子,平时跟尸体打交道的魏老爷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顿时慌了阵脚,手中的符文与桃木叫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一会儿就被毒翻在地,毒虫纷纷往洞外奔去。 突然涌向洞外的毒虫退了回来,一道人影杀了进来看着躺在地上因为中毒五颜六色奄奄一息的魏老爷子,熊葛抓起地上的毒物一一碾碎置于配有秘药的酒壶之中摇摇晃晃喂给魏老爷子喝下,顿时脸色红润了不少。 熊葛望着眼前的青铜棺高声道:龙师叔!奉苗族大巫师之命侄儿来取你命来了! “咯咯咯~”青铜棺上铁链一根根断裂 青铜棺硬生生的砸在地上,一阵尘土飞扬。 “咳咳咳,师叔你这待客之道一点也不行啊”熊葛一边用手扇着灰尘调侃着一边时刻盯着眼前的青铜巨棺。 第三十八章 清理门户 “我的好师侄儿,念在同门一场的份上,你就此退去,我不想伤害你”巨棺中传出沙哑的声音,就像那破旧的风箱来回运动发出的声音,十分刺耳。在这空旷的地下墓室内尤为突出。 “哈哈哈,侄儿可是给你带来了好动西”说着就把身后的黑狗血撒向青铜巨棺,伴随着黑狗血的撒下,巨棺表面发出一阵阵黑烟,并且伴随着巨厉摇晃。 “嗙”的一声,青铜棺的棺盖弹开飞向熊葛,熊葛一个侧身躲了过去看着眼前的进化快完成的飞僵,熊葛抹了抹额头的虚汗,故作镇定道: “师叔,呵呵呵,打搅你睡觉了, 你继续睡觉,师侄儿我、我现在就走?”说着便向门口退去 “呵~呵” “师侄来了就好好陪陪我吧,让我帮你也练把练把!以后我们叔侄两个共同长生可不快载” 随着灰尘散去,青铜棺下漏出了一个祭台,整个祭台高达三米,分三层,整个形状呈梯形,全部采用巨大的花岗岩结构搭建而成布局十分紧密,石头的缝隙连刀片都插不进。 最下层的祭台上,有一块青铜制的托盘器物,约莫一米来长,中间有一条凹糟,像是用来盛放某种东西。 拾阶而上,是第二层,也就是位于中间那个祭台,一尊高约两米的青铜人像伫立在这儿。凸出的眼睛,宽大的耳垂和那一张似笑非笑的大嘴,这和青铜棺上雕刻的那个人如出一撤,真不知道这里的先民长得就是这幅模样,还是有其它夸张的成分。 龙殇问道“师侄知不知道夜郎国。” “夜郎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夜郎自大吗?”熊葛回道 龙殇摇头,叹息,说你真认为一个东至湖广川鄂,南达东南亚,地广数千里的国度,真就抵不上一个西汉朝? 熊葛看他说得很严肃,而且知道师叔是整个湘西最有才华的人,探索过不少秘境与古墓。但是又月什么关系呢,还是得像办法安排这个老僵尸,自己年纪轻轻可不想被炼成这恶心的样子。 故做讶然道:说夜郎古国真的有这么厉害? 龙殇摇头苦笑,说现在的年轻人,还是要多学习,不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夜郎最盛的时候,常年拥有精兵十余万。 夜郎本名叫作“耶朗”,只是古代汉人为了好记就记成了“夜郎”,“耶朗”即唱诵,是在祭祀活动中以半朗诵半咏唱的形式,宣读氏族盟誓。“夜郎国”实行的这种“耶朗制”,形成了一个以经济与文化为纽带的庞大社会组织,整个“夜郎国”就是由大大小小的“耶朗”组成。而苗疆巫蛊之术,也是自西汉起的夜郎国流传下来的 熊葛不解,这师叔都什么时候了提这些陈谷子烂麻子的事情干嘛? 历朝历代的王们在完成了江山的统一之后,追求长生便是唯一的目标,最让我们熟悉的有秦始皇派徐福东渡寻药,这才有了后来的日本国。 一代夜郎王熊丛,结合了中原道家的法术,根据古文记载的说法,在更早的时候,有一位中原道家人士曾经来湘西一代活动,在见识了惊天地泣鬼神的苗族巫术之后,便拜入门下。汉人学异族巫术,这是根本不可能会被同意的,但是这位道士以中土道家中风水学答应帮助熊丛修建一座往生大阵,让他躲过三界轮回,一边长生不老。作为交换条件,此人还以中土道家的理论知识和道家精髓作为交换,熊丛和他一同拜入精通巫术的青衣神门下,学成下山之后,至此道家才拥有了完整的道家理论体系和无与伦比的神鬼之术。 而我们的夜郎王熊丛满心追求永生,设下一个如此繁琐而歹毒的大阵,最终落下个活死人。 而我苗族最伟大、最聪明的龙殇龙大人,吸取前人的经验,成功让自己长生不死。 当时的夜郎王国,是一个以氏族为单位的社会,几个氏族构成了一个王国的整体。每个氏族都由一个祭司带领,氏族里所有的民众都听命于他。在夜郎王死后整个王国则由一个大祭司掌控,大祭司的地位相当于当时中原的皇帝,他掌握着整个王国的生杀大权、经济命脉及政治体系,末代夜郎王一直等着苗族大巫师去唤醒他。 但是有一天,这个大巫师突然病亡,这一消息对于古夜郎来说,无疑是一大噩耗。顿时,整个王国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随即被灭国。 看着孜孜不倦的龙疯子,熊葛掏出一颗红衣大炮炮丸点燃扔进棺材之中。 只见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过后,飞僵龙殇被诈得只剩下上半身耷拉在棺材旁边,灰白色的眼睛瞪得老大,看着熊葛道:小子刚刚用的什么法术,要不是我今日虚弱无比早杀了你祭天。 “小子不讲武德、偷袭” 伴随着洞厅的晃动越来越严重,眼看就要垮塌,熊葛走向前去给了龙殇一个痛快,背着魏老爷子就王外跑,刚刚跑出洞口,身后就完全塌陷。回头看了一眼塌掉的地洞以及坟地上方慢慢散去的雾霾。 给魏老爷子喂了一口水,看着悠悠转醒的魏老爷子指着身后的大坑说道:你的喜神大抵是找不到了,刚刚在下面大战一场什么都塌陷了。 魏老爷子连忙起身对熊葛行礼道:感谢、道友的救命之恩,我常德魏家会永远牢记道友恩情。 熊葛摆了摆手到:举手之劳,不用挂念。 说罢便要走人 魏老爷子见状连忙道:敢问先生大名,我常德魏家欠一个人情。 熊葛避开魏老爷子的行礼向山下走去黑暗中飘来“湘西十八洞、三十二洞口,熊葛” 客栈吴韵林等人听从熊葛的话一早就离开赶尸客栈,往下一站赶去,天黑之前赶到常德府。城墙高约5.5米,上修箭垛、炮台,设城门6个,城外有护城河,墙体为盒子式,均为条石、青砖和石灰、桐油材料叠砌而成。在小南门和东门之间城墙上有澧浦楼,楼西北30米处有沧堰。 第三十九章 话痨少年 吴韵林说道“走把,这常德府夜市不错,咱们去逛一逛” 说着吴韵林就打头走了出去,梅济鼎与赵括也赶紧跟了上去。 说起来常德较之京城、浙杭、两广等地虽然贫穷了一些,但是常德“左包洞庭之险,右扼五溪之要”宜攻宜守,且以盛产稻棉著称,足资军需民用,因此自古以来就是西南的战略要地;滨临沅江,港阔水深,舟楫上溯黔东,下达苏皖,古有驿站连通湘鄂川黔桂诸省,素有“五省通衢”和“湘西门户”之称。 一般来讲常德府的夜市基本会持续到戌时中,也就是差不多八点多的样子,才会陆续散了,其实有夜市是很有好处的,既能丰富百姓的业余生活,还能增加税收,当然坏处也有,那就夜市上肯定要比白天的时候乱一些,小偷什么的会比较多一些,这也是在所难免,凡是有利就会有弊。 因为现在不是逢年过节的缘故,所以街上不算多闹,不过也并不冷清,街边摆摊的商贩也有不少,有卖各种小饰品的,也有卖各种小吃的,几乎应有尽有。 “哇,少爷这个面条好香啊,我想吃一碗”阿呆盯着一个摊子咽了咽口水。 “那个不是面条,那个叫米线”吴韵林解释道。 “哦,原来叫米线,那我也想要吃一碗尝尝”阿呆眼巴巴的看着吴韵林。 “走吧,梅兄,咱们赶路了一天也吃一碗吧”吴韵林无奈的一并坐了下来。 “老板,给我来十碗米线”吴韵林对着正在火朝天煮米线的摊主喊道。 “好嘞,客官需要稍等一会儿才行” 这个小摊生意显然是很好的,四个桌子此刻都坐了人,而且还有人陆续的赶来这个小摊子吃米线。 “这位兄台,我能坐在这里吗”一个着锦缎长衫的的年轻男子出声问道。 吴韵林看了看男子,看气质是个读书人的样子,应还不是什么歹人,便点了点头说道“兄台请便” “多谢”男子听吴韵林应,便立刻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吴韵林原本以为这男子应该是个安静的,没想到他想多了,自从坐下来开始这男子的嘴就没停歇过,没一会儿功夫,男子就把他家祖宗十八代都介绍了一边。 原来这年轻男子名叫麻牧,是苗人,还有秀才的身份,最关键他还是土官的公子,这让吴韵林十分惊讶 麻牧自己自言自语说了半天才发现一直是他在说,吴韵林等人在听,顿觉尴尬,想了想才出言问道“四位公子怎么称呼啊” 吴韵林犹豫了一下,想了想便说道“小弟姓吴,名韵林,赴京赶考” “哦,原来是吴兄弟,吴兄弟家住哪里啊”麻牧刨根问底的问道。 “小弟老家是贵州铜仁人,如今赴京赶考路过此地,就住在前边不远处来福客栈”吴韵林无奈的答道。 要是一般人看人家没有透漏真实姓名,就已经知道人家是不想和你深交,便不会再去细问了,哪能像麻牧这般刨根问底的。 “客官你们的米线好了,客观满意”这时候米线摊子的老板笑呵呵的端着气腾腾的米线摆上了桌子。 吴韵林怕麻牧再继续刨根问底下去,便立刻转移话题道“这米线煮的可真是不错啊,看陶兄的样子,以前应该是吃过这家的米线吧” “那可不,不过那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我这两年一直在外游学,这才回来,途经常德府,看这米线摊还在,就特意过来尝尝”这么说着麻牧就毫不客气的拉过放在吴韵林面前的米线碗,一脸享受的吃了起来。 这人还真是够自来熟的 “救命,救命啊”正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呼救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小少年,听声音应该也就是十二、三岁左右的样子。 “小杂碎,你给老子站住,你敢偷老子的东子,老子今天要了你的命”这时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大声喝道。 吴韵林转过头看时,就见这个彪形大汉已经追到了小少年,飞起一脚就踹在了那瘦弱的小少年上。 路人被吓得四处奔逃起来,当然也有胆子大的,偷偷在一边看闹,还时不时议论上几句。 这小少年原本就瘦弱,被这么一踹,一口鲜血喷出,然后便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光天化之下,还讲不讲王法了”麻牧啪的一下放下筷子,然后冲到汉子面前指着汉子怒声斥道。 “小子,你跟老子提王法,可真是可笑,在这常德府老子就是王法,还有老子这辈子最讨厌被人用手指着,你今天死定了”还不待麻牧反应过来,彪形大汉抬起脚就踹上了麻牧的口。 这一脚踹的够狠,麻牧虽是苗人,不过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书生,不会什么武功,所以子骨也不是很强健,顿时被揣番在地发出惨嚎。 “小子,这是给你的教训,以后记住了,不是谁的闲事儿都能管的”汉子踹完麻牧还不忘示威一般的看着麻牧说道。 吴韵林看了眼汉子,然后走到麻牧边,将麻牧扶起。 “麻兄,你没事儿吧” “咳咳,没事儿、没事儿”麻牧擦了擦嘴角的血说道。 “呦呵,又来一个细皮嫩的,你不会是也想多管闲事儿吧”汉子看了看吴韵林,顿时眼里就露出几分色眯眯的笑容来。 “没错,这事儿,今天小爷我定了”吴韵林从怀中摸出三枚铜板,捏在手里,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 “呦呵,看你年纪不大,口气可还不小,今天大爷我就好好的治一治你,看你长的这么白白净净的,大爷我也不会伤着你,今儿晚上就等着给大爷我暖吧,要是把大爷我伺候舒服了,说不定大爷我还会饶恕你”此刻彪形大汉的表变得更加猥琐,还咽了咽口水。 吴韵林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大个大汉不但当街伤人,还出言“调戏”他,这让他一个纯爷们儿怎么忍得了,嗖的一声三枚铜钱镖掷出,啪的一下就分别打在了汉子的下颚,手、脚位上,前一秒还很嚣张的大汉,此刻却一动也不动了,而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麻牧、几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吴韵林,这这是什么法术 胆大的路人一直在旁边偷偷看闹,此刻见这大汉已经被人给制止住了,立刻凑闹似的围拢了过来。 “嗨,这位公子,你惹了大事儿了,这大汉可是李家寨子的,听说还是李家寨土官手下的一个亲信呢”一个好心的老汉佝偻着腰,小心的提醒道。 麻牧蹲下,去扶那个被踹倒在地的小少年,可是扶起来以后小少年却是一动不动,麻牧有些紧张的用手探了探小少年的鼻息,顿时就慌了“吴、吴兄弟,这孩子没气了” 没气了吴韵林怒从中来,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有什么错,竟然值得下如此死脚 吴韵林拍了拍手,龙一、龙二等五六个苗族亲兵便走了出来。 那汉子此刻是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不过此刻见到五六个大汉围了过来,眼中也有些慌乱。 “龙一,将此人拉下去报官”吴韵林冷冷的说道。 “领命” 汉子动弹不得,只能任人鱼,被龙一拖着就走了。 “吴兄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你刚才拿什么打的那人,那人怎么就不动了呢”麻牧拉着吴韵林一脸好奇宝宝似的问道。 “铜钱”吴韵林简单的回道。 他现在没时间理会麻牧,而且现在吴韵林有些担心,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会不会影响到赴京赶考的事儿。 吴韵林俯下用手试了试,这小少年确实是没气了 “龙一,把这个少年一并抬去衙门,再查查这孩子是哪家的,想法子联系一下他的父母”吴韵林叹口气说道,如果刚才他在大汉抬起脚那一刻就能阻止这大汉,也许这孩子就不会丧命了,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吴韵林疲惫的起,强自笑了笑,看着梅济鼎与赵括几人说道“我们回客栈吧” 梅济鼎毕竟是读书人此刻听说那个小少年已经没气了,也有些难过,几人都只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连一向说笑的阿呆都安静了下来。 “哎,吴兄弟,你要回家啊,你家在哪里,我到你家去坐客啊,对了刚才那些人是什么人,他们好像很听你的”麻牧拉着吴韵林好奇的问道。 一直拉拉扯扯的到了来福客栈门口。 ..... “没想到吴兄弟与梅兄弟两人年纪轻轻的竟然是举人大人哎呀”麻牧脸上满是震惊之色,能不让他震惊吗,毕竟看年纪吴韵林比他还要小上那么几岁的样子大抵也就十五六岁这样子,这么小就当了举人,那是个什么概念啊 不过麻牧震惊归震惊,但是也不会因此生出什么巴结之心来,毕竟他也是一方土官之子,与吴韵林相交也是单纯的想要结交这个朋友,绝不会因为吴韵林的份而导致两人的交往变了味儿。 “陶兄不必客气,呃,陶兄要不要到我上面坐一坐”吴韵林想了想说道,没办法啊,这都已经到了客栈门口了,总不好不请人家进去坐一坐吧,那要也太不礼貌了。 “那为兄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麻牧也不再客气,当先的推门便走了进去。 吴韵林与麻牧一番交往下来发现麻牧这人,还是很不错的,直率也没太对心机,除了话多一些,格上与万胖子倒是有几分相似,整体上是个值得一交的人,而且麻牧又是苗人土官之子。 就是不知道麻牧他老爹管辖的范围大不大,当然即便麻牧只是普通的苗人,吴韵林也是愿意和他结交的。 辰州总兵府“徐大人,吴韵林等人在常德现身了,您快想想办法吧,不然他们就要离开湘西了”冷师爷略感担心的说道。 “冷兄稍安勿躁,这吴韵林等人离开了湘西出事不是更加好吗”徐勇满是自信的说道。 冷师爷看了看徐勇那泰然自若的神,犹豫了问道“大人难道是已经有了什么对策了” 徐勇冷冷一笑说道“冷兄还不知道吧,就在刚刚那小子抓了李家寨大土司的亲信的报官,李家寨的势力想必冷兄也是知道的,你说咱们要是在这件事上加把火,你说这事儿还能成吗” 徐勇眼神中泛着冷,冷师爷看不那么远,他徐勇可是看出来了,这吴韵林如今在湘西是动不得了,谁动谁死,毕竟那是十八峒三十二洞口的人。 冷师爷听了徐勇的话哈哈一笑说道“大人竟然这么快就有安排了看来是我多虑啦,不过大人具体想怎么做单是一个李家寨大土司的亲信恐怕也不足以把那姓吴的怎么样吧” “一个亲信是不能怎么样,不过想必李家寨大土司要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他的亲信被抓之事,到时候知道消息肯定会找官府来要人,依照这位吴大举人的性子,人肯定是不可能交出去的” “可是大人,这又如何”冷师爷不太理解的问道。 徐勇眼含狠的说道“那么到时候依照那些土人的性子必然会大闹布政使衙门,不过这也没什么,各路土官每年都会来衙门闹一闹是很正常的,不过等李家寨的人闹够了,走了以后你说如果突然姓吴的小子遇刺了会怎样” “这,大人你不会是想”冷师爷话说到一半就没在说下去。 “冷兄不用担心”徐勇冷笑着说道,眼睛里满是疯狂。 “大人,实在是高啊”冷师爷拍着马说道。 “阿嚏、阿嚏、阿嚏”与麻牧小酌了几杯后,又给麻牧安排好住处后,吴韵林回了屋,刚一进屋就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 第二天一大早,吴韵林老早的就起了,然而没想到麻牧竟然起的比他还早 “早啊,吴兄弟”麻牧看见吴韵林出了房门,便笑着和吴韵林打着招呼道。 吴韵林同样笑着与麻牧打了个招呼,经过昨晚的月下小酌,促膝长谈,吴韵林与麻牧的关系又进了一层,当然生死之交那是绝对谈不上的,不过两人现在已经算是朋友了。 “吴兄弟一会儿吃过饭是打算去衙门吗”麻牧笑问道。 “嗯,自然是要去的”吴韵林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真是羡慕钱兄弟啊,十五岁中举人,而我如今都已经二十一了,竟然还只是个秀才而已,别说是进士了,最后怕是连举人之位这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希望考上”麻牧感叹的说道,当然麻牧的心里是绝对不存在嫉妒的。 吴韵林笑了笑说道“陶兄乃是世袭土官之子,想做官即便不通过科举也是容易的很,小弟和陶兄比起来还要差的远呢” 大青朝对土官及为优待,而且为了方便管理土民,湘西这地方从没参加过科举,字都不认识的几个的土官之子担任知县、县丞的事儿也是比比皆是的。 “那也终究不是正途出,这样的官位也就是在湘西这里还可以,根本不可能调任,而且顶多就是当个知县到头了,想升迁根本不可能,而且我虽然是土官之子,可是钱兄弟你也知道,我爹儿子那么多,土官之位将来也肯定轮不到我况且我爹就是想给家里活动个知县什么的,也得先可着我那些哥们来的,也断然不会先轮到我唉”说着麻牧那嬉皮笑脸的样子不见了,带上了一丝忧愁。 “麻兄今年也才二十一岁就已经有了秀才功名,这已经比很多人都强了,小弟相信以陶兄的才学中进士入朝为官必然是早晚的事儿”吴韵林笑着拍了拍麻牧的肩膀。 其实吴韵林也理解麻牧,据麻牧说他上边有十来个哥哥呢,他又是家里最小的那一个,是他爹的老来子,虽然因为老来子的缘故在家及为受他爹宠,可是如今他爹快八十了,他才二十一岁,又因自己放荡不羁的性格,所以在部落里没什么威望。 “那是必须的,我肯定会中进士入朝为官的,哎呀,到时候就能和钱兄弟同朝为官了呢,到时候说不定钱兄弟都入阁了呢,到时候可得提拔提拔为兄我哈哈”麻牧嬉笑着说道。 麻牧天生乐天派,不论什么烦心事儿,也就难受一小会儿,很快就好,此刻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吃过早饭后,麻牧说是很久没有来过常德府了,要好好逛逛,还拐了阿呆一起去逛街。 第四十章 嚣张的土司 李家寨绝非一般的那种小部落,乃是湘西几大部落之一,李家寨掌管着整个保靖府所有的土民,可以说是势力及为的庞大,而吴韵林所抓的那个人正是李家寨大土司的一个亲信,名字叫做李大。雍正七年(1729年)保靖实行“改土归流”(革除土司世袭,实行派任流官的制度),废除土司制,实质上少数民族地区的管理依旧依靠旧土司,只是称呼变为了土官、土目等,从《贵州通志?土司志》可以看出端倪“广凡有征徭,必使头目签派,土官号令则能成事,流官号令不如土官头目之传唤也。 就在刚刚李家寨大土司李刚得了消息,说是自己的亲信李大被人给抓了并且扭送至衙门,这让他十分的恼火,也倍感丢脸。 “哼,竟然敢抓了我李家寨的人”李家寨大土司官李刚暴怒的一拍桌子,顿时那个上好的红木桌子就被拍的散了架子。 “大土司,这事儿咱们该怎么办”长老李虎沉着脸说道。 “怎办,哼,抓了咱们李家寨的人,自然要乖乖把人给我交出来,不是说李大那个废物是被个毛孩子抓进去的吗?既然这毛孩子不懂事儿,咱们就去教教他规矩”李刚笑着说道。 “大土司,听说抓李大的人是举人老爷,这个怎么办”李虎犹豫了一下问道。 “哼,怎么办,敢抓我的人,咱们现在就去那衙门要人,我看看谁敢不放人” 常德县衙门里知县唐雅富坐在公堂之上,公开审理李家寨李大当街过失杀人一案,本来他是不愿意招惹李家寨的人,奈何今日报官者涉及两名将要赴京赶考的举人,这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唐雅富一拍惊堂木,沉声说道“台下之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我李大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我们大土司和父母,哈哈”一阵狂笑过后。 外面看闹的百姓听到李大说出这种话来立刻议论纷纷起来。 “威武”衙差立刻敲响水火棍,以示震慑。 唐雅富心里虽然愤怒非常,不过这是公堂之上,他是作为一县主官,万不可能做出咆哮公堂之事,压住了愤怒的绪,咬牙切的看了眼站在一边的郭师爷。 郭师爷立刻会意,走上前去一脚将李大踹跪在地,让他不得起。 “大人啊,你可要为民妇做主啊,呜呜民妇丈夫去的早,民妇只有那一个儿子啊,民妇的丈夫又是一脉单传啊,大人”李大旁边一个汉人妇女哭着说道。 “这位大婶,你不要哭,本官会为你做主的”唐雅富出言安抚道,然后又看了眼李大说道“李大,你大街杀人,可认罪”唐雅富再次一拍惊堂木说道。 “杀人怎么了,我是李家寨的人,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土民是不用遵守你们的律法的吗?你凭什么抓我,就是杀人也是由寨子里处理,根本轮不到你管,你别给脸不要脸”李大一边挣扎着要起,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 “大人啊,你一定要治这个人的罪啊,他去年抢了老婆子的女儿回去玩弄啊呜呜”这时衙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太大声说道。 “是啊,大人,这个人坏事做尽” “治他的罪、治他的罪”外面看审的百姓纷纷高呼道。 “治我的罪,哼,就凭他一个小小的知县还想治我李大的罪,别说是他,就是那坐在金銮上的皇帝老子也不敢治我罪,哼”李大继续骂骂咧咧的说道。 “哼,我劝你赶紧给我放了,还有再赔偿我一万两银子,这事儿我们李家寨就可以既往不咎,否则这事儿我李家寨跟你没完” 唐雅富狠狠的握紧拳头,面上平静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李大侮辱朝廷命官,按律当杖责三十,给本官拖下去,重重的打” “你敢打” “走吧,您呢” 衙门的衙役听着李大口中那些污言秽语早就控制不住绪,所以还不待李大把话说完,衙役就已经拖着李大到外面去执行仗刑去了。 外面不断的传来李大的惨嚎声,过了一柱香时间,股被打的血模糊的李大才被衙役拖了回来,此刻李大再也没力气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了,只是一直趴在地上,体不断的扭曲抽搐着。 正在这时一个衙差小跑着冲进了公堂里面,满脸惊慌的说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出、出大事儿了” 唐雅富皱皱眉,沉声说道“是什么事,竟然在公堂之上大惊小怪的” “大、大人,是、是李家寨的大土司带着人,来咱们衙门来要人了,说是要是不立刻交出李大来,就、就要荡平咱们衙门”差役惊慌失措的说道。 “哈哈,听见了吗,我劝你赶紧将我放了,否则没你好果子吃,要不说不定闹起来你全家都要跟着你倒霉”听说大土司来了,李大立刻精神一振,再次抬起头,看着唐雅富说道。 周围的百姓一听已经吓的浑发抖,陆续开始离开衙门。 “哦,本官还当是什么事儿呢,既然李家寨的大土司来了,上门是客,那便请大土司到衙门里坐一坐,本官这里还有案子要审理,你去告诉大土司,本官稍后就到”唐雅富看着吴韵林等人说道,实则偷偷用手擦去额头的冷汗,早知道用师爷的拖字诀了,拖到吴韵林等人离开常德不就行了,而且这李家寨也太嚣张了些。 这些人也太过于嚣张了些,竟然还敢跑到衙门里来闹事儿,看来真的是之前的官员太过于软弱,把他们给惯的以为朝廷就该事事顺着他们,那就好好治一治他们,让这些人知道知道什么叫王法。 等差役领了命令,胆战心惊的出去了以后,唐雅富看着下跪的李大,冷笑着说道“李大,本官再问你一次,你当街杀人可知罪” 还不待李大说话,外面就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道“呦呵,父母官大人,好大的口气啊,竟然连我李刚的人也敢抓” 唐雅富抬头看了看走进来的壮硕大汉,猜测此人必然便是刚才那个差役所说的李家寨大土司,看来这李大倒是受这位李家寨大土司李刚的重视的啊,不过那又如何呢,他今天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这么想想也就没什么可害怕的。 吴韵林看着进来之人笑了笑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李家寨大土司吧” “正是,不知这位举人大人为何随意抓我的人啊”李刚沉着一张油脸粗声粗气的说道。 唐雅富还没开口说话,被打的股开了花的李大便爬到了李刚脚边上,然后抱着李刚的大腿带着哭腔说道“大土司,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刚才他们对我用了刑,你看看我的股都被他们给打烂了” 李刚皱皱眉,侧过头沉着脸喝问道“知县大人,这件事儿你怎么解释,你知不知道大兴律法规定,土民自治” 吴韵林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大青律法的确是规定了土民自治不假,可后面还有一句话,土民、汉民为一家,不得互相侵犯,互相侵犯者无论土民、汉民皆等同于触犯大青律法,皆按大青律论处,只是多年来地方官儿常常息事宁人,便造成了所有人都似乎是忘了那律法的后一句一样,也因此导致土人越来越嚣张,最终已经到了不把大青律法放在眼里的地步。 唐雅富看着李大土司说道“本官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大土司恐怕是忘记了,大青律虽然是规定土民有自治之权,但是后面还有一句话是土民、汉民为一家,不得互相侵犯,互相侵犯者无论土民、汉民皆等同于触犯大青律法,皆按大青律论处,而这个李大当街行凶杀了我一汉民少年,这事儿还让吴举子与梅举子凑巧赶长了,你说本官怎么能不管,另外这李大在公堂之上出言侮辱朝廷命官,你说该打还是不该打” “大青律法哪有这等规定,你这混官,不要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你快些把我的人放了,否则我定然发兵荡平你县衙”李刚不耐烦的说道。 “大土司,你可得为我做主啊,要是不收拾了这小子,咱们李家寨的名声何在,到时候咱们李家寨还不被别的部落寨子给笑死啊,我挨打了无所谓,大土司你的名声要紧啊,呜呜”李大是时的加了把火。 据唐雅富了解,如今几大部落,多是以打猎为生,部民生活多是比较贫困的,朝廷一直对这些土民束手无策的原因,就是因为土民多居于深山老林之中,易守难功,才导致朝廷面对土民屡战屡败,而真要打起来,其实这些土民也消耗不起那些钱粮,再说这些土民平时无往不利,靠的是山地丛林阻碍,如果正面作战根本就不是大青官兵的对手,所以唐雅富知道李刚根本不敢随意发兵,更何况还是为一个根本就无关紧要的人发兵就更不可能了。 “我劝你立刻放人,别说那些没用的”李刚不耐烦的说道,要是以往别的官员面对他的时候,怕是早就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这个小知县就是欠收拾,哼。 “抱歉了,大土司,本官没法子满足你的要求,这李大昨天要是杀的是你们李家寨的人,那本官管不着,可他动的是我汉民,那这人怕是没办法放了”唐雅富语调平静的说道。 李刚恨恨的看了唐雅富一眼说道“行,姓唐的,你有种,你等着,老子这就回去调兵,改就来踏平你这衙门,咱们走” 唐雅富看着消失在门口的李刚等人,然后又看了半趴在地上的李大,眼神便带了三分狠厉,如果不重重的惩治了这个李大,那朝廷和他这个知县颜面何存。 吴韵林一拍惊堂木喝道“李大,本官再问你一遍,你可知罪” “呦呵,还在这装模作样呢,没听见我们大土司说要带人来荡平你这衙门吗,咋地,人是大爷我踹死的没错,谁叫那小子偷了大爷我的钱袋子呢,死也活该”李大呸的吐了口吐沫说道。 唐雅富眯了眯眼睛说道“那你就是认罪了” “怎么样,认罪又能怎么样,你能耐我何,呸” “李大杀汉民在先,出言侮辱朝廷命官在后,因一人之故破坏汉民与土民之间的和谐,故为以儆效尤,判处李大鱼鳞刮之刑,三后午时西菜市口执行”吴韵林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大,面无表的说道。 “谢谢大人为民妇做主啊,谢谢大人呜呜”听见这样的判处结果那个被李大踹死的少年的母亲哭着说道。 唐雅富“啪”的一拍惊堂木说道“退堂” 李大听到“鱼鳞刮”三个字,眼中也闪现了几分害怕之色,不过到底这些年汉官给土民留下了一个比较深刻的印象,那就是汉官害怕他们土民,所以李大此刻依然觉得唐雅富就是虚张生事,根本不敢把他怎么样,最终还是要乖乖的放了他,而且还得赔偿他一些银子。 第四十一章 遇刺 随着惊堂木的落下,人群也就散了,吴韵林等人对着唐雅富行礼道:唐大人真的是不可多得的父母官啊,为政清廉不畏强权,为民主持公道,在下钦佩至极。 “哈哈哈,贤弟哪里话,食君俸禄,理所应当,只是公务繁忙就不留诸位了。”唐雅富回道 吴韵林等人离开衙门直奔城外码头而去,所以这里的水面上泊满了密密麻麻的一帮帮木帆船和一排排竹木排筏,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仿佛像座水上小城镇,看起来十分壮观,但是在这种美景背后,却又蕴藏着无限杀机...... "老板,你看,前面那艘船是不是有点问题?"一个伙计指着一个方向对一个中年男人说道,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惊讶,似乎很难相信自己所见到的。 这位老板看过去之后也发现那些木船确实有些不同寻常,只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大白天的,能出什么问题啊。" 伙计摇头道:"我总觉得好像不对劲。" 老板皱眉道:"你不要乱猜测啦,小心招惹祸端,咱们做生意就是图安稳。" "可是......"伙计还准备再解释一番。 这时候,从旁边的小码头上走上一群身穿黑衣的蒙面男子,他们每人手持一柄弯刀,看上去煞气十足,这群人的领队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他们一步一步地朝着木舟靠近。 这群人刚才就注意到了老板娘和伙计,此刻正是他们行动的最佳时机。 "小兄弟!"老板看到了这群黑衣蒙面人,赶紧朝伙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躲远点。 伙计会意的点点头,立即朝着另外一条小船走了过去,不管老板的事情了。 这群黑衣蒙面人一步一步地逼近,将吴韵林与老板等人包围起来,其中一个蒙面人冷声道:"不要怪大爷们,怪就怪你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蒙面人看向周围的蒙面人,沉吟半晌,突然开口道:"你们几个去把那东西给搬过来!"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让人听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个蒙面人立刻应承道:"明白!" 随后,这群人便将老板与吴韵林等人团团围住,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 就在这时候,一个蒙面人突然说道:"大哥,你看那边。" 蒙面人顺着蒙面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不远处的河面上突然冒出一个个小黑影。龙一、龙二几人朝着吴韵林几人奔来。 "快跑!"吴韵林大吼一声,转身便逃,他身旁的赵括、阿呆等人也纷纷跟上。 "追!"蒙面人们纷纷拔剑,朝着逃走的吴韵林几个人追去。 他们的目标只是吴韵林与梅济鼎,根本懒得管其他人的死活。 人群中龙一的身形看起来异常灵巧矫健,而且速度奇快,几个闪烁就冲到了那些蒙面人的面前,然后一脚踢飞了其中一人,接着又是一拳打翻了另外一人。 "砰!"一声闷响,又一个蒙面人被龙一击倒,然后他将这些蒙面人都踩在了脚下。 "啊啊啊啊!"那群蒙面人疯狂的叫喊,但是根本就不敢反抗,生怕激怒这个苗族男子。 "大、大侠饶命......" "我、我错了......大侠您饶命......" 蒙面人一个个跪地求饶,声泪俱下,显得非常的狼狈。 龙一冷眼扫过这群蒙面人,淡淡道:"不用求我饶命,我也不会杀了你们。" 听到这句话,这群蒙面人的心顿时松了一半。 "你叫什么名字?谁派你们来的"龙一突然开口问道。 蒙面人们面露犹豫之色,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候,蒙面人们纷纷跪倒在地,求情道:"大侠,小人愿意赔偿您一笔钱......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们一条性命......" 龙一冷漠地俯瞰着这群蒙面人,淡淡道:"我没兴趣跟你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既然你们不想好好的死,我就成全你们。" 说着抓起为首的黑衣人,跳进一个船舱中,随即船舱内传出惨无人道的叫声。 黑衣人看着密密麻麻的毒虫,在身上爬来爬去的眼见一只巨大的蜈蚣就要从他的耳朵里面钻进去,他连忙说道:“是李大土司,请我们来取你们小命的” "砰!" 一声闷响过后,那道黑影从窗户外倒飞而出,落在地上。 "咳......咳咳!" 男人的身体在空中摇晃了几下之后,重重摔到了地上。 "噗通!" 又是一声沉闷的落地声响起,他的头狠狠砸到了青石板上,鲜血顺着额角流下,滴落到地面上。眼看着进气少出气多了。 而吴韵林等人因为龙一等人的及时赶到,并未受伤只有麻牧手臂被刀划伤现在正昏迷不醒,吴韵林将麻牧扶起来, 随后,迅速给麻牧做检查,发现麻牧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加上惊吓过度,所以才会晕厥过去,顿时松了一口气。 熊葛看着眼前的吴韵林与梅济鼎说道:“按照当前的形势,我们必须抓紧离开湖南,因为离开湘西越远我族的影响力就越弱,现在已经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刺杀你们了。” 第二天一早,随着熊葛的回归,吴韵林等人不得不快马加鞭的离开湖南这个是非之地,辞别麻牧,吴韵林等人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向京城,历时一个月终于在二月二龙抬头这天赶到北京城外。 车水马龙摩肩接踵、十里长街、华灯璀璨、川流不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四衢八街八街九陌车水马龙摩肩接踵、十里长街、华灯璀璨、川流不息四衢八街鳞次栉比,高楼林立,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歌舞升平。 街道边的小摊点永远是人满为患,呼喊声此起彼伏,其实哪不是人满为患,茶馆客栈布庄补充:当铺,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小贩子们在沿街叫卖,有卖古董的,胭脂水粉的首饰的字画的风筝的香囊的各种的交通路线像蜘蛛网一样覆盖到都城的每个角落一批又一批的人像货物一样被装卸着整个都城有如一个繁忙的空壳大家都在奔忙着,奔忙着各自艰难的生活…… 常言道:“居北京不容易,久居北京更加不易” 第四十二章 贵州佬馆 从看见巍峨的城墙到真正的来到城楼下,在经过最后几十里的小颠簸后,他们终于站在了天下第一城面前。仰头望着这座雄伟的名城,在惊叹之余,亦感到了自身的渺小。 高大的城墙,耸立的城楼,气派的箭楼、角楼,身穿甲胄的士兵,以及那有数十米宽的护城河,这里绝对是安如泰山。 马车从永定门而入,街道两边很是宽广,商铺林立,仿佛是来到了天堂般。这条中轴线指向遥远的那一头,那里便是紫禁城。 在七拐八拐后,马车停在贵州佬馆门前,贵州老馆(早年亦称中馆),位于前门外樱桃斜街路北,它的历史晚于东馆,但为清代创建最早的贵州会馆。康熙54年,贵阳周起渭(渔璜)以翰林任詹事府詹事,病逝北京,其父国柱(字玉础)入京归柩时,赏其子遗愿,独资捐建此馆,时国柱写了碑记,中说:.....吾黔距帝京七千里而遥,凡与计偕者.....其有赖于会馆者,较诸他省为更急。老人虽遁迹岩阿,窃有志斯举久矣。适长男起渭甲戍成进士,留史馆,读中秘书....掌宫詹,从九卿后,积得清俸八百金,置会馆一所,宽敞整洁,颇幸余志之成....”这就说明建馆的经过。而贵州民间传说会馆是起渭与书店老板打赌背书赢得的书铺一所,似未可信。后会馆又续修多次。会馆规定:凡贵州籍人选任官吏时,必按任官品级向会馆捐助资金,此款在向吏部注籍领凭借时交由部曹代收,名叫“印结”。咸同以后,捐纳官吏增多,会馆所得印结金不少,皆由会馆值年等掌握使用。 京城居,不太易! 本来京城客栈的价格就不便宜,如今又处于会试期间,城中客栈的价格都是往上猛窜。故而会馆便运用而生,成为很多举子的首选之所。 会馆一般是由同籍贯的京官捐款或募资建造的,各省和一些大府都设有会馆,跟着后世的驻京办事处有异曲同工之妙,据说高峰时会馆达到二百间。 会馆平时会如同客栈般经营,服务对象以进京的同乡为主,实现自给自足经营。但若是到了大比之年,则会清空会馆的闲杂人等,专门提供给这些举子及其随员居住,基本上是食宿全免。 吴韵林来到了贵州会馆前,正准备敲门,门却已经打开了。 “我是这间会馆的掌柜,不知公子所为何事?”一个身穿厚实棉衣的中年男子打开门,冲着他拱手问道。 “在下姓吴,与身后的梅济鼎两人都是赴考的举子,今天刚到京城,不知里面可还有住处?”吴韵林忍着发疼的手指,微笑地拱手询问道。 “你是参加会试的举人?怎么现在才到?”掌柜没有想到现在还有举人进京 “我们是去年恩科的举人,发榜不久便启程来京参加会试,不过路程遥远,刚刚才赶到,其他人已经到京了吧?”吴韵林选择来这里,自然亦是想同乡之人好有一个照应。 吴韵林等人随着掌柜进了会馆后院,给他安排了一间房间。房间显得很简陋,只有桌椅和床铺,桌子亦放着一盏油灯。 “吴老爷、梅老爷,这里的房间都是这样,还请不要嫌弃!”掌柜晒笑地道。 刚刚入住客栈,吴韵林就看见窗外有两人鬼祟地探头探脑,他眉毛皱了皱,起身走到窗边,往那两个人身后看了看。 只见一男子穿着破旧的麻布衣服,脸上涂满了污泥和血迹,还长着几颗脓包般的大疙瘩,整个一丑陋无比。 另一个则是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年,虽然长相也不怎么样,但至少没有这人丑啊! "吴兄,他们是什么人?" 梅济鼎小声问道,一双眼睛警惕地望向窗外。 吴韵林皱眉想了一会儿,才说:"不知道,不认识他们,不过鬼鬼祟祟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人。" 窗外那个被叫做师父的男子闻言,立刻转身对吴韵林说:"公子你别怕,我们都是好人,绝对不是坏人,我们也是赴京赶考的举子,路上盘缠被偷落到今天的地步" 吴韵林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也是地主家没有余粮啊!" 吴韵林说完便转身走开了。 中年人愣了半晌,最终叹了口气。 哎,自从来到京城之后,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被当成是恶作剧啊。 这时候,他听见门吱呀响了两声,随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个少年推开门,走了出来说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两位进来说话吧。" 掌柜的给两位上点吃的垫吧垫吧,吴韵林说道 “好的客官稍等片刻”掌柜的说着便转身去厨房忙活起来,不一会儿两大盘热气腾腾的饭菜就端了出来。 饭菜虽然没有城中可口,青菜倒也丰富,份量十足,两人—阵猛嚼,吃完了这—餐,不忘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狂饮几口。 由于会试期间人员实在是太多,客栈房间并不富裕,吴韵林一行十来人也就分到两个房间,故多是相熟的挤在一间房里,反正大家是来考试又不是来享受的,倒也没有人抱怨。 吴韵林看着楼下大堂里坐着十几个人,听着熟悉的乡音,心中稍感温馨。两只火把僻啪的燃烧着,被风一吹,火苗四摆,映得厅中诸人的身形影影绰绰。吴韵林深知,反倒是陌生人之间的交流更容易,大家相聚与此时此地,他日一别,又各奔八方,汇入茫茫人海,这或许就是缘分,虽然如此的短暂。 看见不远处只见一个青衫纶巾的汉子,扯着雄浑的喉咙说道:"我从安南赶来,沿途那可真是十万八千里啊。"说到这,那大汉端起旁边的一只瓷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酒水,接着砸吧砸吧了嘴,似在回味一般。 吴韵林问道:那可真够远的,兄台辛苦了 那大汉放下酒碗,说道:"看来小兄弟是初次来京城吧。" 那大汉点点头,叹了一句道:"其实还是在家里好啊。特别是我们这些偏远地方的人,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啊。"说到这,看了看四下的举子,说道:"不能再说了,不能再说了。哎。” 众人一阵嘘声,一名老者忽然发话道:"刘三麻子,你就别卖关子了,不就是想要酒喝吗。来来来,小二,给三爷来碗酒。” 那大汉听了此话,一愣,慌忙看向那老者,哈哈笑道:"原来是许二爷,哎,没想到咱们又聚在一起了啊。” 第四十三章 春闱 恩科会试,全国赴考的举人数千人,和他们一起来的,有国家负责考务的官员,各路钦差大臣,还有应试者带来的仆役、伙计,随之而至的商贾、钱庄、书铺、优伶、艺妓…… 数万外乡人齐聚京城,从考前到考后,停留的时间长达数十日,舟船频繁,车水马龙,城中人头攒动。 二月初九,1841年的春闱(恩科)彻底拉开了帷幕。 上万间考棚,一排排林立,每排二十间,十分壮观。 考试分三场进行,每场三天,凌晨即点名。贡院的大门、二门、三门均安排搜检差役,考生过此关后,始得进入号房,一人一间应试做题。考生从进入号房到第一场结束的三天内,不许外出,形似进入牢狱。第一场考完交卷,考生才能走出号房,犹如放风一般,然后进入第二考场。 吴韵林看到的考棚:“号舍的建筑是一排一排的像长廊那样的房子,每一排房子都有一个照着《千字文》‘天地玄黄……’的次序排列的代号,每一排房子都有许多隔断墙,隔成许多像鸽子笼那样的格子。在考试的时候,每一个应考的人占一个格子。这样的格子,如果在中间挖一个坑,那就是一个天然的厕所……就这样一个地方,一个应考的人进去,要住两三天,这是他睡觉的地方,是他做饭吃饭的地方,也是他做文章的地方。这样折腾两三天,身体不好的人,或者再有潜伏的疾病,很可能会发作,又得不到适当的治疗,可能就会死亡。” 读书人对科举趋之若鹜,矢志不渝,因为“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闻”。他们哪怕是考中仕途最低阶层的秀才,也可以光耀门庭,更不用说考中进士后那“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无限风光。 吴韵林一早起来,便察觉到旁边的房里亮着烛火,他便晓得梅济鼎起得更早,于是连忙洗漱,开始收拾行囊,笔墨纸砚而今都是不必带的,因为贡院会提供,防止生员在笔墨纸砚中做手脚,至于衣服,吴韵林也是想带,不过去了那儿,怕是没有什么地方可换,唯一能带的,怕也只有自己的学籍和户籍,这一次的会试总计三场,足足要考九天,好在是春季,若是夏日底下考试,九天时间足够让吴韵林馊了。 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外头灯火昏暗,只有一轮即将落下的月牙儿带着一丁点隐约的光线,宿舍之外的树影婆娑,天气有些凉,不过吴韵林倒无所谓。 等到了贡院,便见外头是人山人海,南方七八省连同南直隶的举人可都来了,吴韵林还未站稳,便听到远处有人唤他:“吴大人,吴大人,来这里。” 等到一声炮响,紧接着贡院大门徐徐打开,这些套路,吴韵林已经再熟悉不过,这理应是自己最后一次在贡院里考试,但愿……是最后一次。 无数的人流,开始涌向贡院,里头早有差役,开始搜检考生,之后便是确定学籍,吴韵林随着长龙一般的人流,徐徐前进,面对搜身的差役,吴韵林立即露出很纯洁的样子,清澈地眼眸汪汪的盯着差役,这老吏正准备连吴韵林的裤头都扒下来,见吴韵林这样子,便不禁笑了笑,摆摆手,示意吴韵林快走。 装纯卖傻,这一招可谓是屡试不爽啊,吴韵林心里喜滋滋的忙是到了前头案牍后的书吏那里确定了身份,紧接着,又是传统项目,少不得要拜谒考官,等轮到吴韵林的时候,吴韵林走到明伦堂,便见隆文被诸官拥簇着,高高坐在案首。 一般的会试,考官都会借调一些都察院的官员陪考的,吴韵林稀里糊涂的想着,便朝隆文拜下,道:“学生吴韵林,拜见大宗师。” 隆文笑吟吟的看着吴韵林,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隆文很友好地朝吴韵林颌首紧接着身旁的副考官说道:该学子是贵州来的实属不易。 隆文接着道:“噢,来的可是贵州乡试进仕吗?嗯,很好,好好的考,不可麻痹大意。” 吴韵林便道:“学生谨遵教诲。”接着到了一旁,去领了考牌。 因为几乎所有的‘考屋’都已被被打理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便是里头的褥子和考案上的东西也都一尘不染、房四宝也是全新。 吴韵林走进去,端坐其中,接着便是闭目养神,等到天微微亮,照旧又是一声炮响,接着便是放题了,过不多时,便有差役举着牌子想到了吴韵林面前,吴韵林抬头一看,接着便看到了第一场考试的八股题——当今之时仁政。 “当今之时,万乘之国行仁政,民之悦之,犹解倒悬也。” 《孟子·公孙丑上》:“当今之时,万乘之国行仁政,民之悦之,犹解倒悬也。”典故出处《孟子·公孙丑上》:“当今之时,万乘之国行仁政,民之悦之,犹解倒悬也。” 曰:「文王何可当也!由汤至于武丁,贤圣之君六七作;天下归殷久矣,久则难变也。武丁朝诸侯,有天下,犹运之掌也。纣之去武丁,未久也;其故家遗俗,流风善政,犹有存者;又有微子、微仲、王子比干、箕子、胶鬲,皆贤人也,相与辅相之;故久而后失之也。尺地莫非其有也,一民莫非其臣也。然而文王犹方百里起,是以难也。齐人有言曰: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基,不如待时。今时则易然也。夏后、殷、周之盛,地未有过千者也。而齐有其地矣。鸡鸣狗吠相闻,而达乎四境。而齐有其民矣。地不改辟矣,民不改聚矣;行仁政而王,莫之能御也!且王者之不作,未有疏于此时者也;民之憔悴于虐政,未有甚于此时者也。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孔子曰:德之流行,速于置邮而传命。当今之时,万乘之国,行仁政;民之悦之,犹解倒悬也。故事半古之倍之人,功必倍之;惟此时为然。 连续过了几日,等到放了第二题、第三题,这对吴韵林几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只是这时候,他身子开始有些有了一股馊味,都怪这雨啊,天气潮湿,以至于身子都有些瘙痒了,自己头发又长,虽是挽了发髻,这样潮湿的天气,吴韵林很怀疑自己已经长了虱子 如此到了第九天,居然天气放晴,吴韵林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喜悦,等到梆子声响起,监考官开始收卷,吴韵林长长松了口气,这样的考试,他是一次都不想继续了,所以心里不免默默祝祷,但愿这一次能中,即便三甲也成,否则三年后再来考,不如找块豆腐撞了,死了干净。 收了卷,大家便从考棚里出来,这一次考试比此前严厉许多,不可喧哗,也不能呼朋唤友,大家默默的去了明伦堂,和考官告别,轮到吴韵林的时候,吴韵林朝隆文深深一礼,隆文自是一脸欣赏的看他,坐在他身旁的幕友姚政则是笑道:“好一个少年俊杰。”众官都笑,吴韵林显得有些尴尬,灰溜溜的去了。 第四十四章 殿试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是每个读书人朝思暮想的事情,科举是他们中很对人出人头地的唯一出路。 清代在殿试前要先在紫禁城内保和殿举行复试,复试后,才能参加也是在保和殿举行的为期i天的殿试。应试者自黎明人,要经过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才开始颁发试题册,进行考试。清代殿试仅考时务策一道,清初题目长约两三百字,康熙后变为约五六百字,有时题目还会达千字左右。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改为由阅卷大臣密议八条中圈出四道为题。至日暮时交卷,殿试结束。 试卷要经受卷官、掌卷官弥封官等官收存,等到阅卷日,分交给八名阅卷官审读,每人一桌,轮流传看,并各依据自己的评判加上“o”或“△”或“"或“1"或“x”的五种记号,得“o"最多者为佳卷。并在最后从得“o”最多的卷中选出前10本送星皇上,由皇上从中评判出一甲三名,即“状元”、“榜眼”、“探花”。最后由填榜官填写发榜昭告天下。 殿试没有黜落,参加殿试者统称为进士,只是通过考试将考生排出名次等甲,出榜分为三甲:一甲三名分别为“状元”、“榜眼”“探花”,赐“进士及第”的称号。一甲三人立即授官,状元授翰林院编修;二甲若干名,占录取者的三分之一,赐“进士出身”称号,第一名称传胪;三甲若干名,占录取者的三分之二,赐“同进士出身”称号。 且说次日,一众考生在大队兵马的护送下进了皇城紫禁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接受了天子的殿前考试。 众考生个个心情紧张,看着那一个个锦盒,心里知道,若是自己的卷子在锦盒之中,这次殿试就算是露脸了,殿试决定的是进士的出身,虽然过了会试,便算迈入官老爷阶级了,可是将来的前途却全都在这殿试上,若是一甲,立即名震天下,将来必定平步青云,若是二甲,倒也不错,只要不犯糊涂,这辈子几乎还是稳扎稳打有机会进入高位的,可若是三甲,那可就惨了,别人吃肉,你就只能喝汤,若是运气不好,直接放一个云贵或者是辽东的县丞、县令,半辈子都是玩泥巴的命。 一旦放榜,有人欢喜有人忧,一张窄窄的榜单承载了太多的辛酸。有的考生恨不得削尖脑袋往里钻。且说梅济鼎闻放榜之事,慌忙拉着吴韵林等人直奔西直门。 到了西直门,早已人头涌动,偌大的地方早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人群中不时有人高亢兴奋的喊道: “我中了,我中了”。但也有落选考生的哀叹不已。 梅济鼎一边往里头挤一边喊道:“谁是状元,谁是状元。”。 便有人答道:“恩科状元广西临桂龙启瑞" 忽的听到这句话,梅济鼎心里咯噔一下,赵括也是瞠目结舌楞楞的看着吴韵林。吴韵林只淡淡道:“功名与我如浮云,高不高中又有何妨,况且本身我不欲参考,乃天子之意。”可是话虽如此,但听状元之位花落他家,心中委实也是一番难受,无论如何人总归是庸俗的,有时候表面的看淡其实内心则不然。 几人好不容易挤进前面,看了看榜单,依次寻找,终在那名单上瞧见了几处熟悉的名字。贵州吴韵林二甲第八十八名,梅济鼎毫无意外的榜上无名。 此时,松桃直隶厅石岘卫内。 吴尚之正在家中不断来回走动着。“韵林为何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啊?莫非是落榜了?” 听到吴尚之的话后,吴胜武朝着吴尚之笑了起来。 “爹,林儿是天姿聪慧,按时间会试刚刚出来不久咋会那么快知道,稍安勿躁,毕竟会试是大事,若是消息传回来,那定是满城皆知,大家肯定会讨论的。” “如今却无人提及此事,想必是还未传回消息。” 吴尚之听到吴胜武的话后,这才放下心来。 吴尚之听到这话后,也转头看向吴胜武微笑道。 “你小子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一直在老子面前转悠个什么玩意。”吴尚之便看向正走来走去的吴胜武道。 自从那日吴韵林中了尽仕的消息传回,吴府每日都有商贾、乡绅、官吏上门拜会,一个个想尽办法的拉关系,攀亲戚。 当然了,他们想尽办法上门不为别的事情,就为了送礼,那一马车一马车的货物,吴尚之看得是真的心动,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拖自家孩子后腿。 除了这些人之外,就是一些农户上门想要投献吴家,毕竟大家都知道过了春闱那是必做官的,而且这进士的免税田地可是高达两千亩。 这种人吴尚之自然不可能全部拒绝,当然了,他给出的许诺也只是一切要等吴韵林回来再做决定。 众人笑谈之间,这府外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一听到这声音后,吴胜武非常激动的跑了出去。 “肯定是韵林的喜报送来了。” 吴尚之看到吴胜武这高兴的模样后,也赶紧朝门外走去。 此时他的内心也是相当的激动,不知道自己这孙子实现自己的梦想了没有,有没有中状元啊? 出门之后,这附近的街坊邻居听到这动静也都走了出来。 只见这报喜的队伍人数众多,是当初吴韵林中举人之时的数十倍不止,而且中间似乎还有一位身着绯袍的官员。 看这模样,应该是现任是现任松桃厅知县陶知县, 在接到京城捷报后,这松桃厅也是出过进士的,有见识的人还是有的。 “哎呀,居然会是这般阵仗!也对,这吴家小子自小聪明,取得这成绩也不算奇怪,只是他到了哪一步呢?”这位话一出口,其他的街坊都一脸好奇的看向他。 察觉到自己周围这些好奇的目光后,他抚须笑着挺起胸膛,嗯,这就是文化人的魅力。 “其实也没什么,进士官人一步登天,对得起这个排场。” 一听这话后,这附近的街坊都有些震惊的看向吴府。 自从吴府崛起后,他们这些做街坊的自然也恶补了一下相关的知识,这进士可了不得。 此时,这报喜的一行人中先行走出一队红衣报喜人。 “捷报!贵府吴韵林老爷,高中恩科殿试二甲第八十八名!”吴尚之听到这官差的话后,他就高兴的笑了起来。 “好好好,这位差爷,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喜钱。” 一听吴尚之这话后,这几个红衣报喜人赶紧行礼纠正道。 “老爷,小人当不得您一句爷啊。” 吴尚之看到这官差这恐惧的眼神后,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的孙子中二甲进士了,自己也算是祖凭孙贵了吧? 此时,吴尚之还感觉这一切还不太真实。 很快,这松桃厅陶知县来到吴尚之的面前,朝着他拱拱手道。 “烦请老哥拿出案台,本府有圣旨要宣。”“奉天承运皇帝,制曰:道光二十一年恩科三月七日廷策天下贡生,贵州省铜仁府松桃直隶厅吴韵林中二甲第八十八名,赐进士及第。” 听到这圣旨后,围观的众人这才确定,吴家吴韵林真的中进士了。 吴尚之听到这圣旨后,非常感慨的跪下谢恩。 “谢陛下圣恩!” 陶知县宣旨之后,赶紧将吴尚之从地上搀扶起来。 “恭喜老哥了,此时你吴家幼麟已经完全成长为麒麟了,未来就是老哥享福的日子了。”吴尚之听到这陶元仁的话后,笑着点点头,随后赶紧转头看向叶府内的一众仆从。 “快,去将我准备的那几筐喜钱给我抬出来,让诸位街坊邻居都沾沾我吴家的喜气” “让他们把酒楼里的食材,厨子全给我拉回来,我要在吴府大摆三天流水席,不管是何等身份,均可上门享用!” 吴府内的仆从一听这话后,便赶紧朝酒楼赶去,这等喜讯还是要让吴家所有人都知道。 给吴府送完喜报之后,陶元仁与吴尚之交流一番后,这才离开。 “老哥,你我一见如故啊,等他日我休沐,我再来与老哥畅聊,今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弟弟帮忙地方,老哥只管开口便是。” 吴尚之听到陶元仁的话后,自然是笑着答应。 当然了,此时他也清楚,这家伙之所以对自己这般和颜悦色,还不是因为自己那二甲进士孙子。 没过多久,吴韵林中了进士的消息传遍整座县城。 所有人都提着礼物朝叶府走了过来,莫说是松桃县第一个,就是整个铜仁府。 第四十五章 吏部选官 清朝主要官职,授予不需要参与科举的满族、蒙古、汉军八旗贵族。所以能提给进士的职位非常少。造成大量进士多年,甚至一辈子都不得授官,其他进士需要回到地方,也有的留在京城,“待选”、“候缺”。也就是等有了官缺,而且八旗贵族不愿意干,然后就在这些进士里“抽签”。一般贫穷边远的州县官职比较多,品级比较高,但是很多人又不愿意去。富庶州县的低品级小官,大家照样抢。因此不一定是给什么品级的官。到了清朝后期,上层没有关系的进士基本就没有授实质性的官,只给一个“候补知县”荣誉头衔。大多数人都是候补一辈子 吏部因负责文官的选任和升降调补,所以在六部中的地位最高,就和现在的中央组织部一样,是一个专门管理人事任免的部门。清代的吏部虽然不如明代那么显赫,但仍然握有中下级官员的任免大权。 很多人都认为读书人一旦中了进士后,就会很快进入仕途,或留在京城做官,又或是外放各省知县,其实这种看法是不符合实情的。事实上,不管是新科进士,还是在职人员升迁,都不会马上放实缺,期间还要经过一个吏部铨选的过程。 先来说候选官员的几种情况 在讲述这个问题之前,我们一定要了解清代官员的任用制度。主要分为除班、补班、转班、改班、升班这几种类型。 除班就是通过科举入仕,或是以贡监生、官学生等渠道,第一次获得做官资格的人;补班属于原来已经获得实职,但由于种种原因暂时没有到任的;转班就是平调,比如刑部郎中调户部郎中一类的;改班就是由武官改为文官,或是由知县调任小京官一类的;升班最好理解,就是升迁。 不管是哪一种班的官员,其身份都属于“候选”,吏部会针对不同情况的候选官员,采取了月选制度,月选分为单月选、双月选和双单月选。其中又以单月选为最急,一般都是针对补班,双月选针对的升班、除班。 候选官员如果要正式上岗,那么首先就需要有可以任命的职务。清代拥有庞大的文官队伍,但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只有等坑腾出来了,才能填上萝卜。 一旦有岗位空出,官方的称谓就叫“开缺”。按规定,各衙门一旦出现开缺,就要及时上报给吏部,然后由吏部在众多的候选官员中进行铨选。换句话说,只有各衙门出现开缺的情况,吏部才能启动铨选程序。 再来说吏部铨选的基本程序 吏部汇总各衙门出缺的岗位后,就会在众多候选官员中进行铨选。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参加吏部铨选的,这与我们去应聘一个工作岗位一样,事先也要提交一份简历,这个过程称为“投供”。 候选官员的投供材料十分详细,不但要注明籍贯、出生年月、相貌,祖上三代情况,以及是否有犯罪史,还要提供是那一年中的进士或是举人,如果是进士还得写明是二甲、三甲第几名。 此外,投供的材料中,也需要有京官的举荐证明。这些材料当中,必须要保证真实无误,如果有弄虚作假的情况,则不能参与铨选,甚至还要面临严厉的处罚。 候选官员的投供材料中,最为吏部看重当属京官的举荐证明。这也是铨选过程中的一个潜规则,举荐人的地位和权力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候选官员的仕途前程,吏部的官员也乐于卖给那些当朝重臣的面子,为自己积累政治资源。 正是由于举荐人的重要性,所以候选官员不惜花重金、走门路,贿赂那些在京的权贵,这也造成了吏部铨选的不公正、不公平,并引发铨选过程中的营私舞弊行为。 候选官员们投供以后,下一步就进入了审核过程,这个过程叫“堂议”。堂议是由吏部的堂官们进行讨论商议,在投供的候选官员中选定具体人选。 不过,在堂议的时候,吏部也会摆出一幅至公至正的态势,由于各衙门出缺的岗位不同,职责自然也不同。因此在确定什么人授什么官的时候,都需要经过抽签来决定。 以抽签来决定岗位看似很公平,其实这里面也是大有玄机。毕竟空出来的官缺有的是肥缺,有的是廋缺。就拿知县来讲,每个省的情况都不同,江苏、浙江、广东这些地区人人争着去,而云南、贵州、广西这样的省份,则是避而远之。 既然有肥瘦之别,那么吏部文选司的官员们就利用这一便利条件,大肆向候选官员们索贿。结果往往大家都会送礼,而真正放到肥缺的都是那些有背景的人。 当人选确定以后,吏部就会将名单发给各出缺的衙门,然后要会同九卿、科道一起审查,主要审核的是各官员的政治出身以及是否符合任命的条件(有回避、祖上是否有钱粮亏空一类)。但实际上,这类审核不过是走个过场,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一般都会认可吏部的铨选。 等到最后一次审核通过后,那么候选官员就可以正式上任了。需要指出的是,京官和地方官上任有所区别,京官只要吏部命令下达以后,宣旨当天就可以走马上任。 而地方官还有变数,尤其是知州、知县一类的中下级官员。经过铨选后,这些新任地方官们要在吏部领取一张官凭,然后到地方上任。 只不过,地方官到了各省后,按例要到总督、巡抚衙门报到,至于何时到任,则要看该员的表现,无非就是孝敬一类的。如果顺利,那么很快就能到就任地上任,若是不通人情世故,则要等上一两年甚至更长。 最后再来简单说一下新科进士任官,一甲的三名进士不用考试直接授官。二甲、三甲的进士无非三条出路,一是通过朝考进入翰林院深造,二是在京任职,三是到地方出任知县。 事实上,新科进士不管是出任小京官还是知县,都得经过一个较为漫长的时间。比如康熙时期,新科进士选为知县的平均年限为8年,而到了晚清时期,时间则更长。由此可见,从候选到实授,是一条充满未知的艰辛之路。 具体要捐什么官,也颇费踌躇:如果捐京官,在年内可能就有实缺出来,但是升迁无门,京官穷的叮当响,哪里有钱还债呢? 并且京官就是个混日子,和吴韵林想干一番事业的心思也不合。 第四十六章 遵义县知县 那就只能捐外官了。 捐外官但是清政府有规定:最高只能捐到四品,也就是道员(正四品)的水平,下面还可以捐知府(从4品)和知县(正7品)。 我们从下往上说:知县肯定是最有可能的了,正7品是新科进士们的菜,自己作为一个已经中了进去干知县,不丢人。 还有那就只有2个选择:道员和知府。这里有必要给大家解释一下清朝的地方机构和地方官员的升迁渠道。 首先是地方机构设置,从高到低,清朝沿袭明制,分为:省--府(州)--县三级,但是在说地方机构之前,大叔先讲一个更大的概念:民族。“民族”这个概念很重要,理解了这个概念,你就能理解两个更深远的概念: 为什么满汉冲突那么厉害? 为什么大清国愚昧无知? 满清地方机构概念第一层:民族。现在我们说国家和民族的时候,比较经典的表述:“56个民族是一家”。清朝时候的表述就不一样,只需要看一句话大家就明白了:1912年宣统退位,发布了退位诏书,诏书里的一句话:“仍合满、汉、蒙、回、藏五族完全领土为一大中华民国”中华民族成立初期的政治口号也是“五族共和”,说爱国也用“情系五邑”来形容,所用的旗子也是“五色旗”,每个颜色代表一个民族。也就是说当时对于“中华民族”的概念,大家认可的就是5大民族,排名分先后:满、汉、蒙、回、藏(民国之后把“汉”放到“满”前面去了)。 大清朝是按照“五族”的概念来划分中国的“省级”行政区的:首先是满族地区,然后是汉族地区,然后是蒙回藏地区。知道了这一层,再去看清朝设立的省级行政区就很好理解了。其实理解了“五族”的概念,对理解后来的辛亥革命也有帮助,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会有“驱除鞑虏”的说法。 满清地方机构概念第二层:省级。省级分三个地区:满族地区:就是现在的东北,是大清朝所谓的龙兴之地。满族后来逐渐形成三个将军辖区。 盛京,由盛京将军统辖,盛京就是现在的辽宁沈阳,是大清朝之前的都城,所以加个“京”字。 吉林,由吉林将军统辖。黑龙江,由黑龙江将军统辖。汉族地区:就是后来的“内地18行省”,是汉人居住的主要地区,后来辛亥革命“扬汉抑满”,把“中国”定义为18行省,就是汉人居住的18个省份,著名的“铁血十八星旗”就是这么来的。 清朝入关之后,对汉人居住的地区沿用明朝的行政区划,到了康熙爷的时候,逐渐演变形成了后来的18行省格局并定制:从此之后一直到光绪年间,18行省的格局大致维持不变。 分别为直隶、江苏、安徽、山西、山东、河南、陕西、甘肃、浙江、江西、湖北、湖南、四川、福建、广东、广西、云南、贵州。 这些省份的名字和现在区划没太大差别,唯独缺少东北和少数民族省份。 蒙回藏地区:现在这些地区都属于“少数民族”地区,高考有加分的。 但是在大清朝的时候,就属于老少边穷地区了,统称为“藩部”,被单独列出来,归“理藩院”管理。藩部主要有以下几个地区:蒙古:蒙古族。 这个时候的蒙古是包含内蒙和外蒙的,那个时候我们“中华民族”这只鸡还不是只弱鸡,只可惜后来吾辈不争气,把外蒙给整丢了,辜负了老祖宗,变成了现在看起来更苗条的弱鸡。西藏:藏族。青海:藏族。新疆:回族。 按照“民族”的思路,很容易就把大清朝眼里的“中国”行政区划看清楚。有了这个概念,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满汉”对立那么严重:因为在清朝时期中国的其他地区都是“藩部”,是老少边穷,只有满、汉两个主流民族,一个只有百万人口级别的小民族统治一个亿万人口级别的大民族,当然会有矛盾,当然要对着干了。 于是满汉不两立。 再来看看清朝人的“世界观”,在统治者眼里的,“世界”是这样的: no.1最牛的地方:大东北,满清的龙兴之地。 no.2教化之地:内地18行省。 no.3老少边穷:“藩部”,蒙回藏地区,这些地区虽然穷,但是“自古以来”都是中国的,必须接受中央统治。 no.4臣服之邦:“藩属国”,最出名的如朝鲜越南,他们受中国的册封,并由中国赐予印玺。这些地区不受中央统治。“王者不治夷狄,来者不拒,去者不追”,来去随你。 no.5蛮夷未开化之地:其实no.4已经是封建统治者脑子里能想象的最远的地方了,所以后来英国美国等到来之后,他们完全搞不懂这些“蛮夷”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类似于我们现代人对于“非洲”的认识:你要是说非洲,大家脑子里有那么点印象;但是你要再说非洲下面的毛里塔尼亚、布基纳法索、塞拉利昂,估计大多数人也是一脸懵逼。 所以大清朝为什么不开化、对外面的世界那么排斥是有原因的:让他们在那个“世界观”的认知之下去学习英美,就如同现在有人跟你说毛里塔尼亚、布基纳法索、塞拉利昂的土著民族发明了最先进的互联网,我们必须把我们的互联网丢弃,全盘学习他们的土著知识和文明,就问你懵不懵?你跺你也麻,你上你也懵。 回到本题。 我们只看内地18省,我们的故事也只发生在内地18省。内地18省的下级单位就是——州府。 满清地方机构概念第三层:州府级。 州府的概念和我们现在的“市”差不多,这个级别里面,有3个概念:最常见的是“府”;其次是“直隶州”,到了清朝嘉庆设立了新名词“直隶厅”。 “府”,“直隶州”,“直隶厅”三者是同级别,都相当于我们现在的“市”的概念。 大清朝分别有多少“府”“直隶州”“直隶厅”呢?这个数字是变化的,不同时期有浮动,给个大致概念: 全国设府170-180个左右,直隶州70个左右,直隶厅是新设的,嘉庆之前没有,嘉庆朝有22个,到了光绪朝就变成45个了。 其中直隶厅的数量增加很快的原因是因为“直隶厅”主要用在新开垦的地区,清晚期因为人口剧烈增长,原来的居住地田地养不活那么多人口,于是大规模人口迁徙就开始了,新开垦的地区就是“直隶厅”,所以数量才会增加那么快。正是因为这些人口的迁徙,导致了社会的动荡,也是后来太平天国运动的原因之一。州府下面领“县”。 满清地方机构概念第四层:县级。 大清朝县级已经是一省之内最小的行政单位了。“县级”不光有县,还有州和厅:县一级的州和厅和前面的“直隶州”“直隶厅”又不同,比它们低一级,通常叫“散州”和“散厅”,这2者可以理解为现在的“县级市”,和普通的县区别不大。“县”,“散州”,“散厅”三者是同级别,都相当于我们现在的“县”的概念。 大清朝分别有多少“县”“散州”“散厅”呢?以光绪年间为例,按照《清会典》的记载,有县1303个,散州145,散厅75个,加起来1523,也就是说晚清时期全国一共有1523个县级行政单位,中国目前的县级行政单位大概有2800多个。 晚清的“县城”是个什么概念呢?包括一个“县城”:有围墙的治所,就是县太爷办公的地方,“城”四周有一些市镇,再往外围有一些村庄,几十上百个,这就是一个“县城”了。人口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县就是“政府承认的、最小的行政单位了”。 满清地方机构概念第五层:乡镇级。 乡镇级:因为皇权不下县,所以乡镇一级其实是没有国家正式公务员的。没有公务员靠什么管理呢? 乡绅。 也就是后来被我们打为土豪劣绅的那部分人。 当然乡村里也不是完全的无政府主义,我们熟知的“保甲”制度就是针对乡村设立的治安单位:100户为一“甲”,10“甲”为一“保”。 以上是从上到下大清朝的行政区划。 那么如果要做地方官,怎么一级一级升职呢?我们就以一个读书人为例,看看大清朝如何能够从一个普通老百姓做到地方大员。 吴韵林在递交了三千两的捐官银过后过后就在客栈静静地等候。 一晃几日而过 只见几名年轻的官员背着红布公文袋,正骑马从自己身边飞驰而过。 吴韵林心中一动,连忙追了上去,果然,这群官员在自己下榻的客栈门前停下了,正和梅济鼎等人说着什么? “喂——这边!”吴韵林挥手大喊。 梅济鼎等人看见了他,连忙指着吴韵林对几名官员道:“我家小老爷在那里!” 几名官员立刻上前问吴韵林道:“可是贵州吴韵林?” “我正是!” “我们是吏部从事,奉命向你宣官!” 吴韵林大喜,他的官职终于来了,令他又期待又紧张,他连忙问道:“需要什么仪式吗?” “不需要,这不是圣旨,你只要听宣就行。” 吴韵林连忙指着客栈门道:“这里不方便,请到里面中宣官。” 三名官员跟他进了客栈,为首官员打开文书高声宣读,“殿试二甲第八十八名吴韵林,经审官院核定,其身世清白,德行上佳,符合授官条件,特提请吏部授官,按照朝廷例制,可授正八品官职,特授给事郎之职,派遣为贵州遵义县知县,听宣后请三日内前往吏部就职,道光二十一年二月十八日。” 吴韵林连忙给阿呆使个眼色,阿呆早已准备好了三十两银子,递给三名官员作为茶水钱。 三名官员眉开眼笑收下,为首官员笑道:“今天上午给第一批十名进士授官,连状元郎都还没有着落,要恭喜李探花了。” “三位辛苦了!” 三人告辞而去,吴韵林长长松了口气。没有授官的进士还在一天天的煎熬中等待消息,而已经授官并且在吏部办了出任手续的进士们则纷纷返回各自的家乡,他们基本上都有一个月的时间安顿家庭,有的准备成婚,有的则返乡安顿好妻儿,然后直接上任。 第四十七章 赴任遵义县 道光后期,贵州各族群众利用会道门和秘密结社反抗官府的,斗争逐渐增多。道光二十年九月,仁怀县穆继贤、谢法真等人公开发动起义,附近严村沟、大坝等地“约千人应之”,先后焚烧张二村、柑子坪、温水等场市、村庄,打死官军外委千总等十余人,后据守方家沟与官军相抗。由于他们转战于仁怀、桐梓之间,一度颇有声势,追使仁怀、綦江等县县城“城门昼闭,死徙载道”。清廷调动四川、贵州的官兵二千多人,由云贵总督伊里布督战,贵州提督余步云任前敌指挥,对起义进行镇压。最后于十二月初八日攻破方家沟起义军据点,屠杀、俘虏千余人,将此次起义镇压下去。 这个遵义县,因为离动乱比较近一年前顺带着也遭遇了匪乱,当时的县令也丢了脑袋。朝廷派吴韵林去当县令,除了他交了三千量银子的原因,更大的可能则是因为匪乱的缘故,有关系的官僚不愿意上任,所以才让吴韵林这个倒霉蛋去,当然这个与吴韵林的设想是相符的:贵州是中国西南的重要的交通枢纽,战略要地,东接湖南、南通广西、北去四川、南达云南,是控制西南边陲的战略要地。古人有"得贵州者得西南,得西南者得天下"一说。 反过来说,如果没有贵州就失去对西南边疆的控制,等于失去西南半壁江山。两广也会得而复失,两湖也就无险可守,四川更是危在旦夕。 这将是吴韵林事业的起点 如果是在王朝的前中期,当个逍遥县令或许不错,但是这个县之前遭受匪乱,官府势力几乎被屠宰一空,那群悍匪也不知有没有离开,所以去遵义县上任,真的是要承担极大的风险,况且这个时候大青对贵州这种偏远地区的掌控越来越低了。 吴韵林找到关于天下大势的记忆碎片,所幸前身对于晚清的历史比较了解更加了解贵州,所以关于天下大势还是十分了解。 通过阅读相关碎片,吴韵林发现,贵州从现在开始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反叛与起义,过两年等着洪秀权振臂高呼许多地方对中央的旨意是听调不听宣,中央内部也是内患重重,除了粮饷不足之外,兵卒吃空饷严重。 吴韵林从京城到贵州省遵义县上任,居然没有派任何人护送,也不怕咱们的吴大县令在路上被别人捉了去。 而等着吴韵林到遵义任职,遵义县归属遵义府,而遵义府的知府,对待中央也是颇有玩味,遵义下属县惨遭匪乱,遵义府知府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让人不得不怀疑他跟乱匪是否有某些联系。 这种开局,要是在自己的小说里,妥妥是草根逆袭的套路,吴韵林自嘲了一下,简直了。 上任之前吴韵林先回到铜仁祭拜父母在天之灵与拜见祖父与三叔,当然也少不了大宴三天。 带上阿呆与保镖赵括就上任去了,随着离遵义县越来越看着荒凉的土地与骨瘦如柴的村民,这简直让人不可相信这是后世繁荣的遵义地域。 又走了数日,进入了遵义县,吴韵林想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以备以后施政之用,便离开官道,与阿呆与赵括随走随看。 一看之下,三个人大失所望,按理这遵义县地处黔东要道联结川湘应该比较富庶才对,但三人所过之处,无不是一片荒凉的景象,早春的季节,本应该是播种犁地的忙季,而这里大片大片的田地却是一片荒芜,只有稀稀疏疏几个农人懒洋洋的耕作,到处都是灰蒙蒙一片,沿途的村镇也是死气沉沉,很少听见人声。 “怎么给我这么一个烂摊子?”吴韵林郁闷的发起牢骚。 阿呆与赵括也是眉头紧皱,这样一个破败不堪的县,想捞点油水看来是没戏了,不过既然来了,总不能拍拍屁股走人吧,于是道:“先别急,咱们找个乡人问问怎么回事!” 正巧一个穿着褴褛棉袄的中年农夫,锄头上挑着瓦罐从地里出来,阿呆与赵括连忙打招呼道:“这位大哥,能不能给碗水喝,我们几人走了几个时辰的路,实在渴极了。” 农夫倒是爽快,放下锄头,将瓦罐里的水倒进罐盖,递了过来:“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这早春腊月的赶路也不容易啊,你们尽情喝,我这还有些剩干粮,二位不介意的话就凑合吃点!”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两块干瘪的荞麦饼。 看来是个能言善说的利索人,想了解情况就要找这样的人,吴韵林心里一喜,接过荞麦饼啃了一口,搭讪道:“多谢大哥啊,今天真是遇见好心人了,对了,我们沿路过来,怎么很少见到人耕地啊,现在还不播种,误了农时,可怎么得了啊!” 农夫重重叹了口气,恨恨道:“你们外乡人不知道,我们这里越种粮食越穷,不种还能凑合着活,种的反倒饿死,唉!” “啊!这是什么道理?”吴韵林不解道。 “这势道,哪有什么道理可讲!这里既有天灾,又有人祸,天灾我们还能应付,人祸就躲不了了!”农夫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张脸气的通红,也拿起瓦盖喝了一口水。 “何谓天灾?何谓人祸呢?”阿呆与赵括听出蹊跷,紧问道。 “我们这里去年春季、夏季和秋季发了四五次洪水,淹没了不少田地,遵义这地方邪,一发洪水就是连着两三年,所以今年肯定还要发水,种地也是白种。况且今年一个冬天都没下雪,就算不发水,也肯定是大旱之年,一亩地能打一斗粮食就不错了。但是,衙门里还是照样催粮,一亩地至少要交一斗半的粮食,少一粒都不行,我们种一年的地,全给他们还不够啊!再这样下去,想不造反都不行!”农夫越说越气,一拳头锤在地上。 吴韵林心道:“一亩地只打一斗粮食?也就是30多斤?这不跟没种一样嘛!” 阿呆与赵括插口道:“如果是发水或者大旱,朝廷都会减免田税的,情况严重的,还会发放赈灾钱粮!遵义没有吗?” 农夫眼睛瞪的老大,吃惊道:“减免?还发粮?我们从没有听说过啊!” 一句话,让吴韵林和阿呆与赵括心里雪亮了。 连赈灾钱粮也贪污,这帮狗官太可恶了,吴韵林咬牙道:“你们的知县真不是个东西!” 阿呆与赵括奸笑着看了看吴韵林的表情,对农夫说道:“我听说新来的那个知县可是个好官啊,你可不要乱骂他?” “什么好官!现在谁来都一样,奶奶的,我骂他算轻的,见了面你信不信我敢揍他!”农夫在吴韵林面前挥了挥拳头,胳膊上的二头肌像座小山一样。 “怎么我还没上任就被人骂做狗官?你至少也等我贪了银子再骂啊!这贪官当的真窝囊!”吴韵林气的脸色发白。 阿呆与赵括在一边忍着笑,说道:“你错了,其实新任的知县大人与他们不是一伙的,先前的知县不是说因为匪乱失踪了么,先后次序不能搞错啊!”“什么先后次序!都一样,反正这年头狗官多、好官少,倒霉的都是我们老百姓!”农夫倔劲上来,就是不改口,遇见这个不讲理的,阿呆与赵括也没办法了。 第四十八章 吴大县令emo了 告别老农,坐在河边迎着微风喝了几口水的吴韵林,突然感到胸前一阵沉闷。 抬起头一看,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阴暗,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即将压过来似地,让他心里感到莫名其妙地紧张。 "这天怎么说变就变呢?"吴韵林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声,然后放下手中的水囊看着在水里抓鱼的阿呆与赵括两人。 可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身后传来。吴韵林猛然回头,只见身后不远处的小树林出现了十几只野狗,目光冰冷地看着吴韵林。 "滚开"吴韵林脸色剧变,连忙向前走了两步挥动手中的长剑,大声问道,虽然两世为人但是吴韵林怕狗的习惯却留了下来。 对方没有理会他,而是向他逼近过来。 吴韵林心里一阵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的站在那里。 远处赵括与阿呆两人看见这个情景快步走了过来,大声驱赶这群野狗。 阿呆问道小老爷,有没有被吓到,或者被这些野狗伤到,看着吴韵林没有回答,以为是因为要到任遵义县而烦恼。 吴韵林还没有回答,阿呆却安慰劝解道:“小老爷也别怪小的多嘴。”他下意识的压低了身子小声说道:“虽说上届县令因乱匪失踪,但那毕竟是半年前的事了,悍匪不事生产,估计早就去别的地方寻麻烦去了,因此老爷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确实。”吴韵林点头表示同意,谁会只逮着一只羊撸羊毛,羊毛也长不了这么快,那悍匪总不能天天洗劫遵义县吧,所以本来有些担忧匪患的吴韵林也放松了大半。 他想了想,既然遵义县的悍匪可能早已离开,那么自己越早到达遵义县越好,于是吴韵林对阿呆问道:“咱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到达遵义县?” 说道:“我刚刚询问村民说按照咱们现在的速度,大概还有三天就能到了。”然后他又笑着拍着自己衣兜里面的官印补充说道:“到时候老爷把官印一亮,自然会有奴婢伺候。” “哦?是吗?”吴韵林也是一乐,奴婢伺候之类的,自己还只在电视上见到过,也不知道现实中的奴婢是样子的。 “阿呆、赵括你们先把鱼儿杀好,今天老爷我给你们展示一下什么叫烤鱼手艺” “这可使不得啊。”阿呆与赵括连忙拒绝到:“大人身为县令,怎么能.....” “什么县令不县令的。”吴韵林起身说道:“让你弄你就弄那来那么多废话” “额?”阿呆听了有些懵,他主要是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吴韵林弄过吃的,有些不大放心。 吴韵林看着发愣的阿呆家,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说道:“快去杀鱼,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阿呆顿时有些感动,说话都有些卡顿:“老爷...小子何德何能.....” “行啦行啦。”吴韵林笑着把阿呆与赵括推了出去,自己则起身走到篝火旁坐着。” 想着前世在dy上看见制作烤鱼的方法,感觉很简单。 于是让赵括去河边砍了三只柳树枝条削尖一端,把鱼儿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翻转着手中的烤鱼,吴韵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你们看我烤出来,绝对大吃一惊" 看着篝火上金黄色吱吱冒油的烤鱼,阿呆忍不住伸手去抓。 可惜吴韵林早有防备,在他伸出手来之前,他将鱼放在嘴边咬了一口,随后笑眯眯地看着对方:"哈哈哈!还想~~" 吴韵林还没有说完就一口吐了出来,实在是太难吃了 ....... 一日之后,遵义县县郊,魏家族长魏贺甲,知县的佐式官县丞(正八品)陈道、主簿(正九品)邓货,属官有典史徐林、巡检、驿丞等,在铜仁去往遵义县的官道上静静地等待这吴韵林的到来。 而他们魏家在遵义县可以说是第一大族了,无论是从人丁,财富,还是影响力等方面。 特别是在上一任县令失踪之后,在这权力真空期的一段时间内,魏家更是乘势而上,整个宗族发展突飞猛进,隐隐有从大族升级为豪族的可能,所差的就是时间的积累,或者一个简单的契机。 上午的时候,有农夫发现远郊有兵丁护送一个骑马白面书生路过,所以因为遭受过匪乱,所以一直有警惕之心的农夫赶紧抄近路,赶小道急奔入城通知县城里的贵人。 而城里的大宗族听到消息后,结合之前听到的一些传闻,确定出这是新县令前来上任了,于是平日里被魏家强压一头的宗族决定在城里做好准备,收集材料证据,等县令一入城,就状告魏家趁乱为非作歹,让魏家吃吃苦头。 魏家族长魏贺甲通过手段得知几个家族的小算盘后,就带着心腹族人偷偷出城,准备在近郊截住吴韵林,绝不能让城里的敌对宗族得逞,而且叫上城里的主要人物给这个新来的父母官一个好印象。这才有了近郊如此热闹的一幕。 “爹啊”魏贺甲的三儿子魏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心浮气躁的抱怨道:“咱们至于一大早就溜出城,在这里干巴巴的等新县令吗?” 他不解道:“那上一个县令不也因为不听咱们的话,被张大哥给.....” “胡闹!”魏贺甲一瞪眼,打断魏协的抱怨说道: “这事能随便乱说吗?”然后他伸出食指戳着魏协的脑门说道:“得亏咱们现在离其他人远,附近没有其他人,不怕传出去,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接着他警告魏协道:“这半年来我没有管你们,让你们在遵义县拉帮结派的胡闹,是因为没必要管,而且费心于宗族发展,没有精力管教你们,现在新县令来了,城里面可是有不少人磨刀霍霍,准备借新官之威,杀杀咱们的威风!我可警告你,事成之前,管好你的狗嘴,要是计划暴露,让新来的官发现纰漏,看我怎么收拾你!” 魏协看到自己父亲如此严肃,赶紧收敛不耐,说道:“我知道了。”但仍旧一副口服心不服的样子。 魏齐看着自家三弟不服气的样子,轻笑了一声,温声细语的解释道: “三弟,上午来报信的农夫并不是识数,所以咱们并不知晓县令带了多少兵卒前来上任,仓促之间也难以应对,而且虽然咱们跟占山为王的张天德交好,他还帮咱们灭了上届县令,但是当时是咱们魏家做内应打开了城门,他这才可以顺利入城作乱,不然凭借他那满打满算不过百余人的悍匪帮众,如何呢作乱遵义县? 万一这新县令刚刚到来,咱们当然得提前迎接,以表忠心了。” “可是......”话虽如此,魏协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于是直直地问道:“要是张大哥派人透露风声,告诉那新来的,之前是咱们偷偷地打开了城门,放他们入城的,咱们怎么办啊?” 第四十九章 遵义第一家族魏家 魏齐听了,并没有一丝紧张的神情,反倒是显得很轻松,这些事情他早就跟父亲和一些心腹族亲们商量过了,之所以没有告诉两个弟弟,就是担心走路风声,而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于是魏齐向魏协解释道: “开城门的事,咱们做的干净,也就在场的诸位血亲清楚,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而且为了防止落人口实,张天德入城的时候还砍杀了几个在县衙当差的族亲,并且还烧了不少咱们家的庄子,旁人也说到不了什么,就算是张天德故意泄露,咱们也能用其造谣糊弄过去。” 说到这,魏齐嘴角微微上勾,冷笑一声:“就算张天德拿出什么咱们参与的证据,你说新到的县令,是跟咱们这个遵义县大族合作剿匪呢,还是信了张天德的胡言乱语自废一臂呢?” 魏协恍然大悟,裂开大嘴哈哈一乐,竖起大拇指对着大哥比划道:“高,实在是高!无论如何咱们魏家都不吃亏,甚至还能趁机做大,不亏是大哥!怪不得爹要把咱们一起拉来近郊截胡县令,我今算是明白了。” 站在一旁的魏家老二魏心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打小他就不服气他的大哥魏齐,觉得对方就是靠着年长装模作样,现在看老三魏协这么拍大哥马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阴阳怪气的打岔道: “哼,神气什么,明明是咱爹高明,大哥瞎揽什么功劳。”他又变幻语气,扭头对魏贺甲拍马屁道:“还是咱爹厉害,能想出如此锦.....锦....”他本想想个话本上的词拍马屁,结果话到嘴边却死活说不出来。 “是锦囊妙计。”魏齐看魏心憋得说不出话来,尴尬的脸色发红,所以也没计较对方刚刚的讽刺,好心提醒道。 “对,锦囊妙计!”魏心顺势借坡下驴:“就像是话本里的军师,那扇子一挥,便是千里之外,运...运....” “运筹帷幄”魏齐再次提醒道。 两次拍马屁卡词被提醒,魏心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心里面对大哥的恨意更上一层,越看对方的脸,越觉得不自在。 魏贺甲也顺势抬手吸引大伙的注意力,好让二儿子好下台,然后说道:“行啦,行啦,我估摸着时间县令也应该快倒了,都给我准备好喽,打起精气神来,前外别露馅”然后他双野一眯,隐藏起一闪而过的凶光,说道: “虽然这新县令是卫所之子,要是所随兵卒只有二三十人,那咱们跟着县令,咱们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了,让他知道谁才是这遵义的主人。” “父亲放心”魏齐应和道:“庄子那边也都已经安排好了。” 魏贺甲点了点头,又问道:“让你准备的用来拓印的黄绢准备好了吗?” “父亲放心。”魏齐将准备好的黄绢呈给父亲: “这绢布上面只有一层薄薄的黄缎,内部是白绢,只要新县令用官印在黄绢上拓印来验明正身,里面的白绢就也能拓印上,而且儿子担心拓印位置可能出错,特别把里面的白绢对折了一次,虽然显得有些厚,但并非什么大问题,完全可以用材料等问题糊弄过去,这样拓印之后,只要对立面的白绢稍加剪裁,就能伪造一份空白官印文书了。” “嗯,不错。”魏贺甲夸奖道:“老大这些事干得不错,魏心,魏协你们也要多像大哥学习,别一天到晚的和狐朋狗友鬼混,败坏咱家名声。” 魏心,魏协听了,连忙点头称是,只是魏心在认错的同时,眼角闪过一丝愤恨。 吴韵林勉勉强强的骑着马儿,一颠一颠的慢慢朝遵义县靠近,全然不知自己一行人,已经被一只老狐狸谋算好了,正带着一窝小狐狸磨刀霍霍的等着自己。 “大人。”步行跟随他的兵头突然问道:“咱们马上到遵义县了,大人要不要现在这稍作休息,把官服换上,咱也能趁这个机会派人去知会遵义县的衙役一声,让他们备好饭菜等待大人。” 阿呆与赵括听了,马上应和道:“是啊大人,咱们这一路风餐露宿的,确实应该先休息休息,给大人整理整理仪表,可不能在乡民面前失了威风,让他们轻视大人。” 吴韵林点了点头,乡民们对自己的第一印象确实很重要,灰头土脸的确实不像样子,于是说道:“行啊,就在停下休息一会。”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三两碎银子,俯身从马上递给兵头,说道: “有劳兄弟们帮本官传个信,这银子就当是兄弟们的解渴钱了。” 兵头面露喜色,没想到县令这么上道,不像别的当官的,读书读得木不拉几的,于是他双手接过银子,然后回头喊道:“狗子,二愣子过来!” 后面的队伍里马上跑过来两个年轻的兵卒,手上确有厚厚的浓茧,一看就是家里没田,不得不当兵混口饭吃的农家子弟。 “周老大,你叫俺俩干啥?”为首的一个士兵憨憨的问道,吴韵林凭印象记得大家都叫这个士兵二愣子。 周兵头分别丢给愣子和狗子共二两银子,剩下的一两则在自己手里藏着,他也不怕吴韵林发现,嚷嚷着: “大人让你俩去前面探探路,去然后告诉遵义县的衙役们咱们大人马上到,给哥几个热几个菜,听到没?” 二愣子把银子放嘴里咬了一下,然后拿出来贴身放好,一个劲的傻笑,忘了回话,一旁的狗子则是把银子小心的放在口袋里,然后拍胸脯的保证到: “我办事,你放心,大人跟周老大在这里放心的等着就是了!” 周兵头给了愣子一脚,笑骂道: “行了,别嘴贫了,快去吧,耽误了大人行程,我饶不了你们两个小子。” 狗子听了,赶紧拉着愣子赶路去了。 吴韵林瞥了一眼周兵头,他倒是不在意这些小动作,就是觉得挺有趣的,这周兵头不像是当兵打仗的,倒像是跑江湖的,不过想想也对,朝廷连年用兵,很多编制本来就不齐全,再加上吃空兵饷,倒卖武器严重,眼前这些士卒兵不兵匪不匪倒也合理,呃,自己对待他们的方式也得变一变,随他们的胃口才行。 他翻身下马,被早已下驴等候一旁的阿呆与赵括稳稳地接着,刚想走到一边隐秘处换上官服,就见阿呆与赵括贴上来,小声道: “老爷,朝廷给咱们的路费和俸禄本来就不多,况且吩咐几个小兵报信那也是老爷的权力,咱们又何必....” “唉”吴韵林打断道,故意用一种不大不小的声音让周兵头勉强听到: “我把跟随的弟兄没当外人,对自己兄弟又何必斤斤计较?算计区区几两碎银?” 你现在在乎几两银子,任意的使唤他们,等遇到土匪了,他们可就不会在乎你的命了。 周兵头竖着耳朵勉强的听见了,顿时感觉这位大人十分亲切。 还没一会,就见狗子和二愣子面不红气不喘的跑回来了。周兵头看见了,还以为他两想偷懒,走上去就想给狗子也来一脚。 狗子当机立断,跳到一边,站稳脚解释道:“周老大,有个叫魏贺甲的老头号称是遵义县的乡贤,领着一伙人在官道上候着咱们呢!” 周兵头还没有说话,吴韵林便走过来搭话道:“会不会是土匪假扮的?让咱们放松警惕,然后趁机下手?” “不会不会”狗子摆手说道:“他们身上没有家伙什,手上也没有茧子,面容白净得很,土匪可没这么嫩,天天在林子里窝着喝西北风,皮糙肉厚的。那伙人一看就是吃白面的大户” 吴韵林把你怎么知道土匪天天在林子里窝着这句话咽了下去,也不换官服了,回身努力上马,对着周兵头和管家说道:“既然遵义县的乡贤都在前面等着咱们了,咱们也不能让他们久等,收拾收拾出发吧。” 于是一伙人,收拾好随身物品,背负着行囊,在狗子和二愣子的带领下朝着魏齐的位置悠哉游哉的走去。 吴韵林看着前面引路两人,心里一动,自己一直都有跟这群兵卒搞好关系,收买人心的想法,而现在探路的两个兵卒,狗子和二愣子,看起来也是两个不错的年轻人,不如..... 吴韵林心中想好了措辞,双脚轻夹了一下马肚,提速到两人身旁,问道:“狗子,二愣子,你二人的本名是什么?” 狗子听了,放缓脚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羞涩的说到:“俺就叫李大脑袋,没啥像样名字,村里人都说名字贱了阎王爷不收,好养活。”然后就对着吴韵林嘿嘿嘿直笑。 二愣子在一旁点了点头,附和道:“俺爹不识字,俺出生的时候村里识字的教书先生又刚被俺爹揍了一顿,所以没人给俺起好名字,俺就叫王愣娃。”说完他就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 “那怎么行,人活于世总得有个像样的名字。”然后对着面露羞愧的两人说到: “这样吧,我是一县之长,就替你二人取个好名字吧。” 你就叫你就叫刘忠善吧。” 而后指着王愣娃说到:“楞字同“棱”,子谐音“之”所以你就叫做王棱之吧” 刘忠善,王棱之听后,马上停下脚步,单膝跪地对吴韵林抱拳道:“刘忠善(王棱之)多谢大人赏我们名字。” 身后众人也用羡慕的目光盯着两人,刘忠善,王棱之,这两个名字可比狗子和愣子好太多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被县令赏名,这是被县令看中了啊,以后的日子可比他们舒服多了。 吴韵林扇子虚抬,示意两人起身继续引路,心里则是念念道,自己收买人心的举动会不会太明显了。他一直没有把心态摆放在县令的位置上,反倒是像个想要打入某个团体的积极分子,一点没有上位者的架子。 刘忠善和王棱之二人人逢喜事精神爽,脚下的步伐也快了几分,不一会就把队伍引到了魏贺甲等人等候的官路上。 “爹”魏协远远的望着吴韵林等一行人,在心里默数了三遍,确定了队伍人数之后,两眼放光道:“那县令就带了二十个兵”他搓着手说:“俺什么时候带人去通知张大哥。” 魏贺甲面色轻松的安抚道:“沉住气,别这么毛毛躁躁的,现在跟县令一伙人起冲突十分不智,别忘了城里还有一群不甘心的家伙对咱们虎视眈眈,咱们先把县令请到魏家大院,能不起冲突就别起冲突,等到了大院里,爹自有安排。” 老二魏心点头说道:“就是,爹心里有数,你找什么急!”他从刚才心里就一直憋着火,所以现在逮谁怼谁。 “你!”魏协那受得了这个,刚想冲着老二发作,就被魏贺甲一眼瞪了回去,然后被大哥魏齐拉回了人群里。而在魏心眼里,则是魏协在魏齐的蛊惑下,对自己这个哥哥没了尊敬,于是心里对魏协和魏齐的恨意又添了一道。 第五十章 和蔼乡绅 魏贺甲并没有察觉三个儿子之间气氛的微妙,而是恭敬地等候吴韵林等人的靠近,然后低头向前走了几步,伸手牵住了吴韵林的马缰,用一副德高望重的乡绅长者的神态问道:“大人可是吴韵林吴大人啊?” 吴韵林一愣,然后点头说道:“没错,本官就是新上任的遵义县县令吴韵林,想必您就是魏贺甲魏乡贤吧? 本官未穿官袍,魏乡贤又是如何知道本官是新上任的县令?” 他刚问完就释然了,自己带一堆兵卒浩浩荡荡的过来,眼明的不都能看出自己是新上任的县令吗,紧接着他心头又是一松,眼前的老人慈眉善目的,自己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一放了。 魏贺甲谦卑的给吴韵林牵着马,完全不像在此之前结算吴韵林一伙人的老狐狸,“老朽虽然眼拙,但也识得青年才俊,吴大人人中龙凤,年少有为,一看就远非常人,所以小老二才大胆拦路牵马,就算认错了,也可以结交才俊,何乐而不为呢?” 吴韵林听了心里极为舒坦,十成的戒备没了八成,笑呵呵的说道:“话虽如此,官印和文书还是要验的”说完,就从身后阿呆身上要了官印,又接过魏齐呈上来的黄绢,将官印拓在上面,然后把文书和黄绢一起递给魏贺甲,以此来验明真身。 魏贺甲看到吴韵林毫无怀疑在黄绢上盖章后,心里松了一口气,接过黄绢和文书瞧了瞧,确认无误后,给魏齐等人使了个眼神,把文书还给了吴韵林,黄绢则递给了魏齐,魏齐知意收过黄绢,贴身放好,退回人群中,之后还得靠这黄绢运作。 县丞陈道、主簿邓货,属官有典史徐林、巡检、驿丞等也纷纷过来行礼,算是拜见自己的这个顶头上司了。 “大人,天色已晚,老朽已在家中备好饭菜,不知大人可否赏脸移步寒舍做客?”魏贺甲向吴韵林请愿道:“大人意下如何?” 吴韵林并没有想太多,再加上路途劳累,觉得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一番,于是点头说道:“那就唠叨魏乡贤。” 魏贺甲连忙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手里依旧牵着吴韵林的缰绳,慢慢的朝魏家的农庄走去。 人群当中,魏齐看着威风的吴韵林,冷笑一声,现在这么威风堂堂,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一会有你好受的,然后拉着看热闹的二弟和三弟,从人群中慢慢退去。 魏心本来还想挣开魏齐的手,但是一想到魏贺甲说的大局为重,于是忍下不快,任由老大将他跟魏协悄悄的拉入路旁的一个小树林里。 等到吴韵林等人走远后,魏齐安下心来,走到小林子里的一座怪石处,从石头后面拿出一个小包袱,里面竟然是一套文房四宝。 “老三过来,直腿弯腰,我需要用你的背当桌子写字!”魏齐吩咐道,然后从腰上解下一个小水葫芦,把包袱跟葫芦一同递给老二,说道:二弟你受累帮我磨叽。” 魏协听了,立马乐呵呵的跑过去,对着兄长,扶着石头弯下了腰,而魏心则是一撇嘴,不情不愿的接过水壶和包袱,慢慢悠悠的磨叽,他倒要看看魏齐要搞什么名堂。 魏齐布置好后,从胸前的衣襟布兜掏出了之前的黄娟,对着边角一揉,黄娟边便露出了一丝缝隙,魏齐顺势一撕,便拿出了一张白绢,上面正印着明晃晃的官印。 然后魏齐把黄娟收齐贴身放好,又把白绢平铺道老三的背上,从老三手来接过毛笔,轻轻沾了些许黑墨,然后屏住呼吸,在白绢上笔走龙蛇,大书特书,一气呵成,弹指间便伪造了一份官府文书。 一旁道老三看完文书的内容后,这才明白魏齐的打算。“大人,此地便是老朽的宅院,已经派人知会家眷准备好饭菜了,就等着大人入席了。”引着吴韵林等人走入一处富裕的农庄后,魏贺甲在一座青石大院处停了下来。 “好说,好说。”吴韵林微笑的点头,然后努力的翻身下马,在魏贺甲的陪同下,带着阿呆与赵括,领着诸多兵卒们迈入大院。 他现在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提心吊胆,只觉得这遵义县民风淳朴好客,虽然不久之前遭受了兵乱,但是这处农庄颇为富裕,看样子这遵义县也早早的从掠夺中恢复过来,自己在治理当官,不失为一件好事,自己之前,着实多虑了。 天真的吴韵林哪里知道,此处农庄之所以富裕,便是因为魏家借着匪乱后权力的真空期,鱼肉乡里,作威作福建造而成的,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满含着破产农户的血泪。 魏贺甲恭顺的领着吴韵林走到堂屋门口,停顿自责道: “大人,老朽房屋窄小,无法容下大人的诸多官兵大爷,不知诸位官兵大爷可否移步道到隔壁大院落座?这样老朽家眷招待起来也方便。” 话虽如此,但是经历丰富的周兵头并没有点头同意,而是多了个心眼,毕竟都是老兵条子,对谁都不好推心置腹,言听计从,于是打哈哈道: “啥招待不招待的,咱们当兵的都是大老粗,活的没这么精细,既然屋子里容不下,搬几张桌子在院子里落座就行,而且院子露天还凉快!” 阿呆与赵括也对吴韵林劝道:“是啊老爷,周兵头他们在院子里落座就行,都是些粗人,进屋反而更拘束了,况且他们都在院子里,有什么事外出传话也方便。” 他这话也默示了他会跟着吴韵林进屋,以此多个照应。 吴韵林倒也没有多想,他一个现代人初来乍到的,哪里猜得到这群人精们的小心思,只觉得自己手下的人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着吧,于是颔首同意了。 那魏贺甲见状,还想再说几句争取一下,却见狗子直接上手拍了二愣子一下,说道: “愣子,还傻站着干嘛?没听头儿说吗,咱们在院里吃饭,还不赶紧去搬桌子,咱们这么一大伙人,怎么好意思都让魏老爷子一家人忙活?” 愣子听了,也觉得是一个道理,于是先跟狗子回了一句: “俺有名字,叫王棱之,县老爷刚给俺取得,别叫俺愣子了。” 然后憨憨的凑到魏贺甲旁边问道:“狗子说得对,不能老麻烦你一家子,桌子在哪,俺去搬,俺有的是力气!” 狗子听了朝愣子脚下吐了口唾沫,笑骂道: “合着你王愣娃变成了王棱之,我刘忠善还是李大脑袋,我可去你的吧,你这愣子一点也不愣。” 同时周兵头也对身后的兵卒吆喝道: “都把身上的家伙什收拾好了,别露尖,不吉利,那些东西可不长眼,别伤了人。”最后的几个词,被他格外加重了语气。 话说到这份上了,魏贺甲要是再倔就有些不识好歹了,而且他现在就在兵卒旁边,虽然早就制定了计划,但是内心还是有些慌乱了,毕竟以前跟当兵的打交道的时候,那群**子们可从来没讲过理。 于是他又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赔罪道: “那老朽就先为自己的招待不周,陪个不是。” 第五十一章 喝酒误事 然后让几个族人领着愣子他们搬桌搬椅,自己则领着吴韵林和阿呆、赵括迈入堂屋,绕过一个屏风,在里屋的宴席上就坐,一边听着外面传来的微微嘈杂,一边谈天说地,等着族人一会呈上饭菜。 与此同时,魏齐和魏协紧赶慢赶,终于赶回了庄子,老二则是拿着伪造的文书,去糊弄还在遵义县县城等着县官上任,准备告状的刁民代表。 “大.....大....大哥。”魏协喘着粗气,扶着路旁的一颗歪脖子树,朝着大哥问道: “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为啥交个魏心那家伙,就不怕办砸了,让那群刁民知道在这,然后跑到这来告状吗?这事不应该大哥亲自出马吗?” 魏齐也气喘吁吁,冲魏协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需担心,然后缓了口气,平缓了一下神态,然后说道: “二弟虽然平时桀骜不驯,一身是刺,但也并非是什么酒囊饭袋,等到了遵义县,把文书一亮,再一念,那些受蛊惑的乡民自然明白县老爷偏袒咱们这边,自然会散去,不是什么麻烦事,况且.....” 他抬头看向庄子灯火通明处,颇为担心的说道: “比起去县城念稿子,庄子里那二十个兵才是个大问题,虽然不是心腹之患,但是处理不好难免发生械斗,甚至是死几个族亲,所以我得亲自赶来,保证之前的谋划没有出纰漏,可以兵不血刃的收拾那群兵。” 魏协听了,点了点头,他多少听明白了一些,就是大哥现在的任务比二哥更重要,二哥就是去读个稿子,不是什么大任务。他完全小瞧了靠一封伪造的文书来糊弄一群刁民的难度,老二魏心虽然胸无笔墨,但平日里却喜好跟一些地皮无懒作伴,一身草莽之气,因此恐吓收拾一群刁民,也算是得心应手。 两人在庄口稍作休息,顺了顺气,就立刻急匆匆地赶往庄园去了。 刚到大院门口,里面就有一个魏家子弟看到了两人,连忙迎了出来,然后把两人拉到门外墙角,小声说道: “两位堂哥,那些兵卒实在太能喝了,而且有几个领头的更是滴酒不沾,说是投宿的惯例,要留几个清醒的守夜,咱们不能像之前合计的把他们灌醉,这可怎么办啊?” “不喝酒?!”魏协听了,脑袋一横,硬气的说道: “我这就进去找那几个兵卒敬酒,我还就不信了,在我魏家的地界上,他敢不喝。” 然后对大哥拍着胸脯保证道: “大哥你放心吧,哪怕是一碗换一杯,我也保证把他们灌醉喽!” 魏齐并没有采纳魏协的建议,他也不会采纳这种笨招,而是把手搭在魏协的肩上,用力的拍了一下,说道:“老三别冲动,知道你能喝酒,但现在就让你出马实在是大材小用,放心,为兄对此早有谋划,瞧好吧。” 另说那周兵头一行人,大多是老兵条子,对于老兵条子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一个“稳”字,所以在投宿的第一天,哪怕是在乡贤的院子里,周兵头几个兵头头,也都以极大的毅力克制着自己,滴酒不沾,保持清醒。 只是,周兵头看着周围的兵卒呼朋引伴的大碗碰酒,微微的酒香直接往他鼻孔里钻,激的他肚里的酒虫乱爬,心里直痒痒,虽然投宿第一夜,需要有人守夜保持清醒,但是脑海里却一直有一个声音一直不断回响“喝一杯,就喝一杯,一杯酒坏不了什么事。” 周兵头旁边的狗子眼尖,看出了周兵头欲迎还羞的样子,于是故意斟满了一杯酒,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点了点头,然后小酌一口,对着周兵头不断地咋嘛嘴道: “啧啧啧,周兵头,你还真别说,这就闻起来不怎么香,但是喝起来,却十分的过瘾,真是好酒啊。” “我去你的吧!”周兵头笑骂道:“一副乡巴佬没喝过酒的蠢样子,还诱惑你周爷爷。” 他用力的抽了一下鼻子,嗅了嗅空气中微微的酒香,然后摆出一副见过大场面的样子,说道: “老小子,我告诉你,爷当年混京城的时候也是混过场面的,不说别的,当年京里召开鱼龙筵,爷也去了外围讨了一杯酒水,那酒,呵,你这辈子别说喝,见都没见过!” 狗子听了,虽然知道对方有吹牛的成分,鱼龙筵那是他们这群苦哈哈能去的地方,但也对周兵头所说的酒产生了兴趣,问道:“咋地,那酒喝了还能上天不成?” 周兵头被噎了一下,索性摆摆手,说道: “那味道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爷只能说,爷喝的那酒,单纯是闻闻,都能醉上三分,那酒香浓郁的能滴出水来。” 诸多兵卒听了周兵头短暂的讲述,自身都发挥出了浓厚的想象力,全都是一副十分憧憬的样子。 周兵头看到诸多兵卒的表情,知道自己装逼成功了,于是笑呵呵的端起茶杯豪饮一口,却被苦茶涩了舌头,心里只喊扫兴,突然,一股十分浓郁的酒香飘到了他的鼻下,让他一下来了精神,顺着酒香四处搜索,想要找到那芳香的来源。 却见那大院门口来了俩兄弟,一人抱着一坛刚挖出来的老酒,其中一坛在挖取得过程中动到了封口,裂开了一个小缝,浓郁的酒香就是从里面不断地飘散而出的。 周兵头看的眼睛都直了,连忙起身扒拉开周围的兵卒,直接拦住正往堂屋里走去两个兄弟,问道:“你俩是干嘛的?怀里抱的是什么东西?”说完,嘴里还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魏协一听,就知道这老家伙上钩了,于是裂了个嘴笑呵呵道: “俺俩都是魏家庄子里,这不听说县老爷来庄里了嘛,就连忙跑到俺自家院里的槐树下面,挖出来了两天美酒,给县老爷送去。” 说完,还故意把怀里的酒坛子提高,拍了一下,说道: “这可是贮藏了十年的美酒啊,俺可就这两坛子了。” “十年的美酒!”周兵头一听,舌尖上就开始冒口水了,肚里的酒虫也开始上下翻滚大闹天宫了,他顿时感觉如果自己今天再不喝上一杯酒,估计要减寿十年啊。 至于刚刚不喝酒守夜的想法,早在酒香的诱惑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于是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魏协胸前的酒坛子,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才能从对方手里骗上一杯酒。 魏协看了到对方神态,想说给他尝一口,但是这样做又会惹人怀疑,于是两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尴尬。 这时,魏齐过来解围道:“我说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去给县老爷送酒去。”说是这么说,但是他却有意无意的在周兵头面前摇晃着那坛裂了封口的酒坛。 魏协虽然奇怪大哥说辞,但也没有多想,他已经习惯听大哥的话了,于是哦了一声,绕过周兵头,抬脚就想往前走,却听一声“站住!”正是那周兵头急不可耐的声音。 魏齐一听,嘴角一勾,这是鱼儿上钩了,于是疑惑地转身问道:“兵老爷有什么吩咐?”说完还故意把怀里的酒坛故意抱紧。 周兵头看着对方护宝贝的样子,挤着脸上的周围对魏齐笑着说:“哎呀呀,你知不知道,你俩啊,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啊?!”魏齐故作惊恐,问道:“兵老爷这是何意啊?” 周兵头伸手指着魏齐怀里那坛酒的封口说道:“你看看,你俩挖酒坛的时候肯定不小心,用力过猛,破坏封口,是吧?” 魏齐白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是这样,但那又怎么样?”但是他心里却冷笑道,我若不弄出个裂口来,又怎么往酒里下药,又怎么引你这条老王八上钩? 周兵头听了,腰板一直,故作高深的说道: “到底还是个年轻人,你这就不懂了吧,挖的时候把封口弄裂了,那不就把土垃弄进酒里了,县老爷书生出身,本来就爱干净,更何况他新官上任,你就送他不干净的酒,这不就暗讽他....” 周兵头伸过头去,压低声音说道:“不干净吗?” “?!”魏齐听了大惊失色,怀里的酒差点摔在地上,看的周兵头心肝就是一颤。 只见魏齐把酒坛放在地上,一把撕开封口,到底是十年的美酒,浓郁的酒香喷涌而出,引得周围人一阵侧目。 更有几个凑上来跟他一起往酒坛里望去,却见那酒坛里酒水上,确实飘着几点杂尘杂土,那是魏齐顺着裂口倒进的蒙汗药,但是现在看起来却好似尘土,在加上之前周兵头的话,诸人更加确定了那是因为粗心导致的尘土入坛。 于是魏齐起身对着周兵头就是三拜,说道:“多谢兵老爷指点迷津,使我免去杀身之祸。” “好说,好说。”周兵头应付着魏齐的措辞,但是双眼却一直离不开脚下的那坛酒,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搓着手对魏齐说: “你看这酒怎么办,虽然是进了尘土,但是珍藏了十年,而且现在开了封,不喝怪可惜的。” 魏齐点头说道:“官老爷帮了我大忙,这坛酒你若是不嫌弃,就与在座的弟兄们分了吧!” 周兵头就等这句话了,他生怕魏齐后悔,立马抱起了地上的酒坛,说道:“行了,你俩赶紧把剩下的那坛给县太爷送去吧” 然后抱着就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个劲的闻着酒香,周围的兵卒们也都凑上来,看看能不能分上一杯羹,场面顿时间乱哄哄的。 魏齐看着这群兵卒凑在一起,心里不由得冷笑,到底是一群乌合之众。 第五十二章 吴大人危也 只见周兵头把自己的茶杯倒空,然后高高兴兴的倒满一杯酒,刚把酒坛放下,旁边就伸过来一只脏手,周兵头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那脏手就狠狠地来了一下,骂道:“欠揍的狗子,你伸个脏手你想干嘛?” 狗子捂着自己手,委屈的说道:“我这不也想尝尝十年的美酒怎么样吗?” 他这一说,周围的兵卒的们纷纷应和说道:“是啊兵头,我们都想尝尝这十年的酒咋样的。” 狗子一听,也来劲了,咋呼道:“刚刚那送酒的也说了,让咱们一起分了,周兵头,你行行好,就给我们一杯酒吧!” 周兵头看着周围期待的眼神,深知如果今天自己独吞了这酒,那未免会有人怀恨在心,将来队伍也不好带,毕竟领导吃肉,也得给手下点汤喝对吧,于是不情不愿的说道:“行啊,但是你们一人一杯,不需多要啊!” “得嘞!”狗子听了,立马带着众人上前一人一杯的品尝美酒,本来几个不喝酒守夜的,看到周兵头带头喝酒,再加上美酒诱人,于是也上前讨要了一杯酒。只剩下愣子一个人在人群外面,看着众人抢酒的样子,傻呵呵的笑。 “我说愣子”狗子喝完自己的那杯酒后,总觉得不过瘾,看着傻笑的愣子,咋嘴道:“你咋不来喝上一杯?” 愣子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俺打小就不爱喝酒。” 狗子一听,眼珠转了一下,又找周兵头要了愣子那杯酒,凑上来说:“别这么扫兴,来一口,大家都喝了你不喝这不显得你不合群吗,来,多少抿一口,剩下的我帮你喝。” 说着便强行灌了愣子半杯酒,然后自己喝了剩下半杯酒。 愣子喝酒后就因为辣嗓子一直咳嗽,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小脸却变得红扑扑的,身子直晃悠。 狗子看了,心里一乐,怪不得不喝酒,合着就是一个一杯,不对,半杯倒啊。 自己刚想上去捉弄一番,却感觉自己也开始神志不清,脚下发软。 魏齐和魏协站在堂屋门口,看着眼前的众人因药劲上来,杂七杂八的倒了一片,心里的石头落了大半,对他们最有威胁力的官兵们都醉倒了,剩下的县老爷,那就好收拾多了。 魏协竖起大拇指说道:“哥,你真的是神了!耍他们跟耍猴似的。”但他又疑惑道,“可是哥你怎么确定他们一定会中招?” 魏齐笑着解释说:“三弟,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从来没有十成的把握,只要有五成的成功率,就值得试试了,而且这帮子**子,一看就没读过书,哪怕是再有心眼,也斗不过读书人,此计不成,我还有第二计,第三计,早晚把他们都弄趴下。”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招呼着几个族亲把这些兵卒都抬下去绑起来,关到附近一处废弃的粮仓,准备先关上十天杀杀他们的锐气,因为自始至终没有闹出过太大动静,所以在屋里喝酒的吴韵林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那魏心拿着伪造的文书晃晃悠悠的走到遵义县东门,看着城门口呜呜丫丫的有一百多号人聚在一起,于是留了个心眼,没凑过去。 而是溜到南门进城,呼朋引伴了十几个泼皮无赖,拿着棍棒就往东门赶,跟准备跟县老爷请愿的刁民们正好撞到了一起。 魏心停步定眼一看,刁民为首的是之前一直闹事的刘家汉子,自从他们族被张天德砍死了很多男丁,田产又被魏家巧取豪夺了不少,就开始一直闹事,到处鼓捣游说,处处跟他魏家作对。 于是魏心带着无赖从人群后面闯入,快速地推开不少乡民,一把抓住了疏忽大意的刘家汉子,上手就是一记嘴巴子,骂道:“你他妈的不想活了,上次没把你弄走舒服是吧?” 刘家汉子捂着脸,倒退一步,死死地盯着魏心,身后也凑上两个本族兄弟,还有一个交好的朋友。周围的一百多号人给了他不少的勇气,于是他也骂道: “魏心,你嚣张不了多久了,县太爷马上就到了,你们魏家干的坏事也瞒不住,等着你魏家被抄家,被县老爷打板子....” “我呸!”魏心一口浓痰吐到了刘家汉子的嘴里,然后一脚把想反抗的刘家汉子踹翻,然后伸出棍棒指着另外几个想冲上来的刘家子弟骂道“我看谁敢来闹事?” 他凭借带了的泼皮无赖和自己往日里横向霸道积攒的恶名,硬生生的镇住了他们。 “毛都没长齐就敢跟爷闹腾。”带头的手下认怂,增加了魏心的胆气:“大爷心善,你们要是现在都散了,我也就不多计较了,你们要是还跟着刘家瞎胡闹,那可别怪魏爷不顾往日的情分。” “魏心!”看到队伍人心开始散了,倒地的刘家汉子也开始有些心急,于是又赶紧拿出县太爷拿着牌,说道:“大家不要慌,魏家现在已经是外强中干了,等着县太爷带兵进城,肯定.....” “我去你的吧!”魏心听着心烦,上去又是一个嘴巴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书,扔到刘家汉子的脸上,骂道:“一口一句县太爷的,刘家汉子,你不是读过几年书吗?那你给我瞪大了狗眼好好看看,这文书上写的什么!” 刘家汉子听言,伸手展开文书,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的往复看了三遍,越看手就越逗,文书上的内容赫然写着魏家作为青阳乡贤,劳苦功高,所以县令便先去魏家拜访,让县城衙门稍安勿躁。 虽然衙门早就被张天德屠了,但是这文书上的内容表露出一个重要的内容,那就是县太爷跟魏家是一伙的,而且文书上的官印也表示这文书是真的,没有造假。 想到这,刘家汉子顿时间面如死灰,周围几个识字的凑过来看了几眼,大惊失色,立刻告诉了相熟的乡里乡亲,不一会,聚集的一百多号人,自觉的散去了,除了刘家汉子被魏家扣着不能走,还有几个外乡人在远处看着。 然而这几个外乡人就是熊葛与龙一、龙二一直到龙十二等十几人,看见这个场景身为老江湖的熊葛那能不知道,吴韵林等人进了别人的圈套。随即给龙一使用了一个眼神。 魏心笑着从刘家汉子手里拿回文书,随手放在口袋里,扭头对几个破皮说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然后朝远处几个刘家子弟走去,身后则一直传来刘家汉子的惨叫声,这让几个刘家弟子不寒而栗。 “回去告诉刘家娘子。”魏心嚣张的说道: “要想让她汉子活命,就亲自拿着之前藏起来的地契来我魏家赎人。” 就这样,魏家通过简陋但是十分有用的手段,既解决了吴韵林所率领的兵卒,又再遵义县再次立威,这样吴韵林的处境岌岌可危,是生是死,都在魏家的一念之间。 大发神威的魏二公子在随从的簇拥下返回城外的庄园,而他的身后悄悄跟着龙一等前期被吴韵林派来打前站的四五十个苗族勇士。 大战一触即发 第五十三章 图穷匕见 吴韵林看着眼前的食物,虽然比不上自己时代的食物,但是他风采露宿了这么多天,吃的也都是一些粗粮野炊,因此看到这些饭菜,倒也是食指大动,于是他一边颇有食欲的吃着饭菜,一边问道: “不知本官刚刚到达遵义,以后还望魏老爷子好好帮助与提携,毕竟我人生地不熟的,现在我们遵义县最大的问题有什么?。” “哎,大人有所不知啊”魏贺甲听了,做出一副悲叹的表情回复道: “之前乱匪张天德作乱,县城里出了叛徒,半夜偷偷打开的城门,引悍匪入城作乱,县衙在猝不及防被屠的上下一空,本族几个在县衙里做事的族人也丢了性命。”他越说越悲伤,最后甚至挤出来几滴眼泪。 吴韵林听了,食欲顿时打消了大半,那悍匪张天德能杀了上届县令,那么自己也可能变成对方的刀下亡魂,于是连忙问道:“不知那悍匪张天德现在所在何处?” 魏贺甲收敛面容,欺骗道:“那悍匪将遵义县掠夺一空,怕郡守发兵围剿,早就远遁道别处去了,现在也没什么消息。” 吴韵林听了,心神一宽,但也有些疑惑,因为他之前看过朝廷文书,似乎遵义县所属的遵义府郡守并没有发兵征讨的意思,往年的文书很少干涉下属县城,为什么威慑力对张天德这么大呢? 而且遵义县半年前被悍匪掠夺,此地的农庄为何如此富裕?难道农庄半年就能恢复富裕,还是说悍匪未曾来此抢劫? 赵括也觉得不对劲,扯了扯吴韵林的袖子,张嘴想要说些话。 此时,魏齐和魏协提着剩下的一坛美酒正好进屋,吸引了宴上三人的注意。 魏贺甲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魏齐,而魏齐则笑呵呵的点了一下头,魏贺甲理解的裂开了嘴,计划成功了,他终于不用再装什么乡贤老者了。 于是他怡然自得的站起身来,身上的气质一边,神态也从和蔼可亲变得有些凌厉,然后走到筵席中间,从魏齐手上接过美酒,对着吴韵林说道: “吴大人,这是老夫贮藏多年的美酒,你可得好好尝尝。” 吴韵林虽然疑惑魏贺甲神态的变化,但听到魏贺甲要敬酒后,就连忙摆手说道: “不用了,本官不怎么喜欢饮酒。” 他这到是实话,前世身子比较弱,除非是某些必须应酬的场合,平日里都是滴酒不沾的。 “话不能这么说”魏贺甲坚持道: “吴大人初来乍到,老夫作为遵义县魏家族长,当然要敬酒三杯以表尊敬不是?” “魏乡贤的情谊我心领了”吴韵林继续拒绝道: “本官连日赶路,身体疲惫,只想早早休息,魏乡贤莫要强人所难。” 随着气氛的变化,吴韵林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给赵括使了个眼色,想让对方出去通知周兵头进来。 赵括心领神会,然后低头寻找了一下路线,然后猛地起身,想要跑出去,但是被早有准备的魏协一把抓住衣领,在用力一甩,丢回了座位上。魏齐也应声说道:“吴大人,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大胆!”吴韵林站起身来,把手里的酒杯往地上用力一摔,怒问道:“你胆敢对本官不敬?” 他就算再笨也发现了魏家包藏祸心,于是故意造成声响想要引院子里的兵卒进来,周兵头他们虽然只有二十人,但也是摸过枪的正规军,进来保护他也绰绰有余了。 魏贺甲却气定神闲的走到吴韵林面前,先是将手里的酒杯放在吴韵林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抬头直视吴韵林,目光炯炯道: “吴知县大人,吴大人,先收了你的威风吧,门外的那些莽汉,早已经被我的两个儿子收拾了。” 他虽然一直没有离开筵席,但刚刚通过与魏齐目光的交流,便知道门外的唯一威胁已经被解决了。 吴韵林听了先是一惊,十几,二十个持刀汉子怎么就不声不响的被处理了呢?就是十几头猪屠宰时也会嗷嚎两声。 但随即反应过来,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魏家又早已包藏祸心,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也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自己连一条泥鳅都算不上。 于是吴韵林压下心中的惊慌,伸出双手捧起魏贺甲刚刚放在桌子上的酒杯,苦笑一声:“是在下莽撞了,薄了魏乡贤的脸面,这酒.....” 他想通过用饮了这杯酒的方式隐晦的表示自己认怂了,只要没有撕破脸,什么都好办,还有回旋的余地,却不曾想魏贺甲一把拦住吴韵林的胳膊,不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魏贺甲撩起衣襟,拦住吴韵林,笑道:“老朽的敬酒,可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夺过吴韵林手中的杯子,然后用力一泼,将酒水泼到吴韵林的脸上,蛮横的骂道:“清醒一点,吴韵林,别做你遵义县令的美梦了!”给吴韵林装了半天的孙子后,魏贺甲终于有了解气的机会。 “混.....”一旁的阿呆见了,着急的想要起身理论一番,却被魏协一只手摁在地上,然后另一只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拔下一支鸭腿,堵到阿呆的嘴里,二刚刚要发作的赵括也被吴韵林一手按住了,毕竟现在自己两人再加阿呆这个拖油瓶很明显不是有备而来的魏家父子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 “实话跟你说了吧”魏协看着吴韵林落水狗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 “那张天德就是俺们魏家打开城门放进来的,上任县令瞧不起俺们魏家,对俺们任取任夺,于是俺们就借张天德的手除掉了他。” 吴韵林听了魏协的话,也顾不上擦拭脸上的酒水了,而是对着魏贺甲质问道: “所以你们现在也要除掉我吗?” 说来也奇怪,现在的他,竟然不像刚刚那么恐惧了,毕竟从现在的局面看来,他死定了,所以似乎没什么好怕的了,只是希望熊葛等人能够早日发现自己然后救出去。 魏贺甲轻蔑一笑,然后收拾了一下形貌,他也发觉自己刚刚失态了,在筵席上喝的酒的后劲也开始慢慢发作了,于是他先微微摇头保持清醒,然后否认道: “我等并非是弑杀之人,比起吴大人的项上头颅,我等更想找一种双赢。” “呃?”吴韵林一愣,双赢,这是哪门子的双赢,就不能坐下好好商量吗,非得把情况弄得如此糟糕,虽然你们杀了上任县令,但是他并不在乎的,甚至说在某种情况下帮魏家打掩护也不是不行。 魏贺甲看着吴韵林疑惑地表情,本想多说些什么,但是身子去感觉一阵阵无力,大脑也开始有些混沌,头轻飘飘的,毕竟他已经上了年纪,这些天又策划了很多东西,再加上大量饮酒,导致现在身子有些难撑。 魏齐倒也心思灵敏,看出了父亲的疲倦,于是上前说道:“天色已晚,大局已定,父亲还是早日歇息吧,保住身体才是重要的,魏家还要靠您的带领,这里有我。” 魏贺甲点了点头,魏齐算是说道他的心坎里了,再加上大儿子做事一直谨慎小心,所以也放得下心,于是又嘱咐了几句,然后叫一直守在屋外的族人进来帮忙,自己则在魏协的搀扶下回卧房去了。 魏齐先从管家身上找到官印,贴身放好,然后安排了两个族人押走了管家,让他和大头兵们团聚,自己则领着几个族人押着湿漉漉的吴韵林往屋外走。 “我自己能走!”吴韵林挣扎的站起身来,说道: “我自己可以走,你们....只需要带路就行了。” 他暂时安全了,可是未来又会如何呢?吴韵林心里充满疑问,而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则提醒他,未来的曲折。我今后一定不能再犯今日的错误,吴韵林在心中默念道。 “大人颇识时务”魏齐慢了几步,和吴韵林并肩行走着,然后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不像上届县令,临死时还大言不惭,一副歇斯底里的蠢样”他又伸手整理了一些吴韵林有些凌乱的衣服,善意的说道:“虽然今日落难,到也是个人物。” 对于魏齐善意的举动,吴韵林并没有领情,而是问道:“为什么没有杀我....我的意思是,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想这么糊里糊涂的像一个木偶一样被人操纵。 魏齐听了,微笑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然后踱步走到吴韵林的前面,优哉游哉的说道:“张天德的胃口太大了,大到我们魏家不得不寻找另一条路。” “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吴韵林追问道:“你们对张天德不满,不应该好好和朝廷合作,剿灭悍匪吗?今日却又抓了朝廷命官,如此所作所为,简直....” “愚蠢?”魏齐接了吴韵林话巴,然后领着族人带着吴韵林出了院子,走在外面的黄土路上回头对着吴韵林一笑: “过往的经历告诉我们魏家一个道理” 他的目光一凝“那就是上位者的贪婪永无止境。县令会肆意征税挥霍,乱匪则索要钱粮永无止境,我魏家想要成为青阳豪族,那么整个遵义县就不能有势力可以勒索敲诈我们魏家。” 话音刚落,他又悠然叹息:“可惜我魏家文道不昌,官场无人,不得不出此下策。” “下策?”吴韵林听后,不知为何产生了一丝恐惧:“什么下策?” 一直温润的魏齐,眼中终于产生了一丝厉色,他解释道: “既然魏家出不了县令,那就让县令变成魏家的傀儡好了,无论这个傀儡愿不愿意合作,当然,肯合作是最好不过了,毕竟你手下的二十多个兵,对我们对抗张天德的计划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吴韵林听了,本想脱口而出自己愿意配合魏家当傀儡,但是仔细一想就放弃了,空口无凭,魏家为什么要信自己的鬼话? 况且自己还带了二十个兵,在收服这些兵卒之前,魏家断然不会相信自己的任何鬼话。想到这,吴韵林只有叹息一声,自己之前要是这么聪明就好了。 “到了。”魏齐停下脚步,站在一座青瓦小院门前,打开院门,对吴韵林一请,说道:“大人请进,接下里的日子里,大人就只能在此安居一方了。” 吴韵林沉默的走进小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颇为快阔的小院,院里有一个小瓦房坐北朝南,东南一角还有一露天的旱厕。 魏齐和族人把吴韵林带入小瓦房后,点燃了桌子上蜡烛,然后离开屋子把屋门上了锁。 “屋门下面有个小洞,之前住人时供黄狗进去,人是出不来的,别动什么歪心思了,屋里有马桶,每三天就会有族人进来帮你打扫卫生,在你屈服之前,别说院子了,屋子都不会让你出来的。” 魏齐隔着屋门,对吴韵林笑道:“当然,按照爹的意思,先关你十天,再考虑是否跟你交流沟通。” 魏齐说完,留下两个族人看守,等待明天天亮魏心前来顶替,然后就带着剩余的族人离开了,他今天演了一天戏,已经十分疲惫了,明天还得和魏贺甲赶回县里布置安排,所以得抓紧休憩。 而吴韵林则是一个人坐在桌旁,盯着烛台出神,不断地思考着自己将来如何是好,但是思索半天却无计可施,越来越困,正当他在困意的席卷下即将睡着的时刻,耳边中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吴公子,吴公子。 第五十四章 初级黑化的魏老二 只见狗洞处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哪里,熊葛,这个神出鬼没的巫师。 看见熊葛的那张帅脸之时吴韵林知道自己没有危险了,这个毒物肯定把看守毒死了。 就在吴韵林因熊葛的到来而兴奋的时候,就寝的魏贺甲却派人将魏齐叫到了卧房中,开始了父子二人的秉烛夜话。 “父亲”魏齐疑惑地坐在椅子上,刚刚挑好夜烛的他满脸疑惑“父亲今日如此忙碌,想来应该早已疲惫,应在早日歇息保重身体才对。” 魏贺甲并没有搭腔,而是坐在床上上身靠着墙,半仰着头悠然的说道:“齐儿,为父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有二十六了吧?” 魏齐听了也柔笑的说道:“没错,劳烦父亲挂念了。” “二十六了啊”魏贺甲有些感慨:“这人生啊,过得还真是快,仿佛一瞬间,孩子们都长大了,自己也变老了。” “父亲这里哪里话。”魏齐听了,连忙站起身来,走到魏贺甲床边坐下,握着魏贺甲的左手说道:“齐儿虽然长大了,但父亲仍然正当壮年,哪里显老了?” 魏贺甲笑着摇摇头,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曾经为了家族去跟别人谈生意,自己可是千金不醉,但现在只是应酬的喝上几杯酒,就感觉身体乏力使不上劲,不服老不行喽。 他看着床边满是关心的大儿子,这个从小就让他省心,有担当有作为的孩子,感慨道:“为父现在老了,精力不够了,但魏家这个摊子却越来越大。”他右手搭在魏齐手背上,说道:“看来是时候把魏家的摊子,交给你了。” “我.....”魏齐听了,刚想劝解,却被魏贺甲打断道:“我知道,你性子柔,从小就不爱抢,就像是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为父不觉得这样不对,但是以后身为魏家之主,该争的还是要争。” “父亲.....”魏齐的眼眶有些湿润了,他看得出父亲是真心实意的跟他说这些话,于是也不故作卑谦,点头说道:“齐儿明白了。” 魏贺甲释然一笑,扭了一下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道:“明天中午你带着老三就跟我回遵义县,趁着这次机会进一步发展族里资产,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至于老二....” 提起老二,魏贺甲有些沉默,虽然他打定主意让魏齐接自己的班,但是对于老二魏心,这个自己最为宠爱的孩子,却一直打不定想法。 “父亲放心。”魏齐看着父亲犹豫的样子,不忍的说道:“魏心虽然平日里蛮横,但是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对我这个大哥,也是认同的。” 魏贺甲听着魏齐忠厚的话语,心里打定了注意,说道:“你也不用袒护他,魏心什么样子我心里是一清二楚。”他沉吟了一下:“明天回到县里,就让魏心来这个农庄看着吴韵林等人吧,也算是让他收收心。” 魏齐明白父亲的意思其实是故意冷落魏心,让自己在遵义县尝试接手魏家的时候更加顺利,免得魏心故意捣乱了,于是思索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父亲的安排。 这边熊葛跟着魏老二这个蠢货来到魏家庄园外,庄园的暗哨与明哨在龙一、龙二等人的眼里如同明设置,抓了一个舌头看见熊葛手中密密麻麻的毒虫马上把祖宗十八代的事情与早上偷看马寡妇洗澡的事情都交代的干干净净。 身边龙一等人看着恶趣味十足的熊葛也是一阵无语,这个大巫师的徒弟咋动不动就爱放虫子。 正当已经获救的吴韵林在心里磨刀霍霍向魏家的时候,遵义县魏家大院里却也闹出了乱子,因为魏老爷子打算将魏家传给魏家老大魏齐的信息被魏老二知道时,魏心为了发泄怒火强上了魏老爷子的十八姨太,被他爹魏贺甲抓了个正着,赶到了魏家大院里教训。 只见魏贺甲提着一根木棍在院子里追着抱头鼠窜的魏心,只要追上了抬手就是一棍子。一边打,一边骂道:“混账东西,不是让你在县城看家么,你倒好,偷偷跑回庄园来了。” “我就是不服气!”魏心挨了一棍子后,捂着发红的伤口,委屈道:“凭什么魏齐他能当这个家,我就什么都没有?!”他猛地一跳躲过了魏贺甲的一棍子,不服气的问道:“你不是说宣读很重要吗?现在我宣读完了,凭啥不能回来?你这个老东西就是想把我支走” “你还敢顶嘴!”魏贺甲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也明白,魏心就是不服气他偏心老大,虽然魏心一直是他最宠爱的孩子,但正是他的溺爱,把魏心养成了这个样子,而老大虽然小时候没有被他太过关注,现在反倒是十分成器,对于正在扩张的魏家来说,是最为合适是,因此魏贺甲如果想保住本房的利益,就必须让魏齐接班。 但这些道理他并不能直接告诉魏心,反而他必须摆明态度告诉族人他的立场。 想到这,魏贺甲握紧了手里的木棍,追上魏心,对着他大腿就是一棍子,疼的魏心直嗷嚎。 一旁的魏齐心软看不下去了,于是带着老三魏协下场拉着发怒的父亲劝解道:“爹,算了吧,老二也不是故意的。”一旁的老三魏协也帮腔道:“是啊爹,二哥也不是故意的。” “小事?这个也叫小事吗?”魏贺甲说着气话,本想借坡下驴,未曾想魏心看到魏齐给他出头拉架后,非但不领情,反而张嘴骂道:“魏齐我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现在装出一副大哥的样子,心里指不定怎么看我笑话呢!” 魏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魏协也一脸怒容的怼道:“魏心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这样?我怎么样?”魏心吼道:“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二哥了?怎么着,现在跟着魏齐威风了,连我这个二哥都不认了?” “你!!”对于魏心的无赖做法,魏协也很窝火,刚想张嘴争论几句,却听见魏贺甲厉声制止道:“够了!都给我住嘴!” 只见魏贺甲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魏心说不出话来,然后走到大门口,一脚把门踹开,骂道:“你现在就跟我滚,滚出遵义县,滚到贵阳庄园去给我好好反思反思,要是让我知道你回来遵义县,我打断你的狗腿!” 魏心看着满脸怒容的父亲和兄弟,本想再争辩几句,但看到魏贺甲招呼族人的手势后,值能低头说道:“行,我听爹的去农庄里憋着,没爹的命令绝对不回来。”说完就一步三回头的迈出院子。 刚出大门口,就听“嘭”的一声,身后的大门紧紧地关上了,里面还传来魏齐劝解魏贺甲的声音,听得魏心是妒火中生。 但魏心又能怎么样呢,魏贺甲都这么说了,那他魏心就是爬,也得爬回农庄。 他失魂落魄的走出庄园,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自己的两个跟班。那白脸跟班看见魏心颓废的脸,心里也明白个大概,但也顾不上安慰了,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只见那白脸跟班三步化两步的跑到魏心身前说道:“魏老大,不好了,常三被人打了!” “那又怎么样?”魏心有心无力的说道:“我现在没时间替常三出头,你找几个弟兄把那不长眼的人打一顿不就得了。” 第五十五章 黑化的魏旭 “老大,他们应该是知道你没有继承家业,现在故意刁难我们,所以才打的常三,以前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对待我们兄弟几个”白脸跟班说道 听到这里咱们魏二公子心疼之处,他停下身来转过身子双眼赤红的盯着白脸跟班说道“人在哪儿,带我过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奔着西院而去 看见一群家丁正在殴打常三 并且出言不逊道:哈哈哈常三,你的主子要去贵阳了,看着还如何嚣张 呸~吐了一口老痰在常三脸上 等着三公子走了看我兄弟几个如何收拾你们 看见魏二公子几人到来,这几个人视而不见,继续殴打辱骂常三。 魏二公子大喝一声:“你们这些狗奴才住手” “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被赶去贵阳小庄园的魏二公子” “哈哈哈、哈哈哈”周围的人一起大笑道 拔出腰间用来装饰的配剑,对着几个就是一顿输出,顿时鸡飞狗跳,血流遍地,刚刚一个个嚣张的奴才倒在血泊之中,眼看就活不成了。 白脸跟班几个更是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呆住了,平日里面是知道魏老大猛跟莽,没有什么脑子。 平时只是小打小闹,欺行霸市调戏小娘子什么的。今天这种大杀四方还有第一次看见,以至于吴韵林几人把刀架在他们几人的脖子上都才反应过来。 看着眼前凶声恶煞的龙一,白脸跟班脸色更加白,两腿之间不明液体顺着裤腿直流 白脸跟班磕磕绊绊道:大侠饶命、饶命啊~ 身边几人也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饶命、饶命~ “呕”的一声”回过神来的魏旭,看着手中的长剑与满身的血污,一下子没有忍住把上午在富贵楼吃的糕点都给吐了出来。 看着眼前被放出来的县令魏公子马上识时务的说道,吴大人,小人愿意将功赎罪,说着强忍着不适一剑捅杀了身边的常三,快步过来砍掉了白脸跟班等人的脑袋。这算是他的投名状吧,当然吴韵林对此是嗤之以鼻的。 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吴韵林等人,魏旭接着说道: “周兵头他们被关在废粮仓里,而他们的武器则藏在粮仓附近的仓库里。”魏旭一身血衣,一边领着吴韵林几人在农庄里奔跑,一边回头跟吴韵林解释道:“现在应该全部清醒了。” 同样也是一身狼狈的吴韵林跟在身后,他听着魏旭的话,神情却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如果说之前的魏旭过于儒雅文弱,那么此时的他眉宇之间则凝聚着一股凶狠之,看起来在亲手杀了常三及其他跟班之后,他的心境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我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因为杀人而产生一种负罪感”虽然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刻,但是奔跑着的吴韵林并没有停止脑海中的思考。 环境和氛围真的会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人的心态,吴韵林看着在前面带路的魏旭,假如是自己原来的世界,像他这么杀了人,绝对不像此时的魏旭这样平静,同样自己也是,生于和平,长于和平的人对杀人会有一种天然的恐惧。 但想到此时的晚清并不是祥和的太平盛世,而贵州这种偏远地区的豪绅大抵没有一个是善良之人,毕竟在这里当街杀人的现象层出不凶,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司空见惯了死人,连带着慢慢打消了对杀人的恐惧。包括吴韵林他自己,虽然只来到这个世界寥寥几年,自己也慢慢摆脱了对杀人的抗拒,而是将其视作了一种手段,达成目的的手段。吴韵林对杀人这种手段很警惕,他知道,用杀人来解决问题是最快速地方法,很容易使人上瘾。 所以他决不能滥用杀戮,心中要有自己的底线,吴韵林明白,只有疯子才无所畏惧,没有底线的疯子,注定会在癫狂中毁灭,因为守住底线不是为了别人,是在保护自己。 “我还知道关于魏家的一些犯罪证据,但是除非你能确保我能够当上魏家家主,否则我死也不会说的”魏旭仍然一边带路,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他也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平时只是在大哥的关怀下没有机会彰显他的才华。 “关押那群兵爷的地方我在熟悉不过,非常容易.....”嘴里嘟囔着的魏旭刚转过拐角,嘴里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他跟魏老爷子撞了个对面。 “旭小子,你这是怎么了?!”手扶拐杖的魏贺甲看到满身是血的魏旭,惊慌失措,马上走上前抓住魏旭想说些什么,但随即刀光一闪,直觉自己高高的飞起,看到了自己无头的身体,重重的砸到地上,然后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吴韵林用衣襟擦净刀身上的血渍,然后用刀背拍了一下魏旭的身子,让他回过神来,说道:“继续,不要停下,时间紧迫,我们耽误的时间越长,死的人会越多。”看见魏老爷子的一瞬间,看见魏旭那颤抖的手,他就知道该他出手了,不然闹出大动静怕是要死更多的人以及将陷自己于危险之中,所以直接抽刀斩杀了魏贺甲。吴韵林守义,但守得不是读书人的不杀之义,而是江湖之义。 惊魂未定的魏旭看着眼前的无头尸体,伸手抹了把满是鲜血的脸,他没有问吴韵林为什么要杀掉魏贺甲,因为答案在他心中也十分明白,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他知道如果魏贺甲知道他带路破坏家族大计一定会亲手杀了他魏旭,所以虽然吴韵林杀了魏贺甲,但也是救了他魏旭的命。只是他的心里有不知如何形容的滋味,张嘴想说话,但又不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问道:“我们.......” “走吧,不然你那满口仁义道德的大哥发现了,怕是没有你的活路。”吴韵林拍了一下魏旭的背,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救出兵卒然后逃离魏家庄园。 “我只是....我明白了”魏旭低头转身,继续带路,他第一次感觉到身不由己,并没有怪罪吴韵林吴韵林的意思,他只是有种说不清的难受。 接下来的路程倒也相安无事,再也没有无辜的人因为挡路而丢了性命,一行人顺利的抵达关押兵卒的废弃粮仓。 吴韵林提刀向前,刚想将锁门的铁链斩断,却被吴韵林伸手制止了行为,他垂下武器,疑惑地看向吴韵林,他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吴韵林扭头看向储藏武器的仓库,指着上面的门锁说道:“先不着急救周兵头他们,吴韵林你先把仓库打开。” 疑惑地吴韵林听言转身走到仓库门前,抽刀斩断了门锁,他不明白两者的顺序有何差别,但既然吴韵林这么要求了,他就这么做吧。 吴韵林踢开掉落的门锁,然后一把推开仓库大门,大跨步的跑了进去。这仓库里面全是兵刃皮甲,足足有三十多套,有些是属于周兵头他们的,有些则是魏家私自贮藏的。 “你们几人快快穿上皮甲,然后再找一件趁手的兵器。”吴韵林脱下自己带血的外袍,找了一套合适的皮甲穿上,然后捡起一把不是很重的钢刀,转身看向穿戴完毕的龙一几人,说道:“再把脱了的外袍穿上。” 面对吴韵林越来越奇怪的要求,他们几人虽然心中满是疑问,但此等危急时刻却也不好明说,只能点头捡起外袍披上。一时间,几人都穿甲执锐,身披血色外袍,凶煞之气外漏,好不威风。感受到许些变化的魏旭若有所思的看向满身是血的吴韵林,他似乎明白了吴韵林的意思。 希望周兵头他们没有被魏家劝降,我的好兄弟阿呆与赵括啊,你们跟他们关在一起的时候,多少要发挥些作用,维持他们的忠心啊。 第五十六章 战前动员 吴韵林咽了口吐沫,不适应的穿戴着皮甲,大跨步的提刀走向粮仓门口,将魏旭与龙一等人叫到身后站好,然后自己抽刀斩向仓库的铁链,咔嚓一刀就把铁链砍断。 只听“嘭”地一声,粮仓大门被吴韵林一脚踹开,一哭臭味扑面而来,周兵头他们的居住环境比吴韵林差太多了,空气中混合着汗臭味和粪便的味道,组成了一种让人作呕的臭味,真不知他们是如何活下去的,看样子吴韵林如果晚来几日,恐怕周兵头他们都会因不卫生的环境导致体弱病重,难以形成什么战斗力。 惊醒的兵卒们迷茫的看向门口全身是血的披甲战士,先是一惊,难道魏家要杀他们灭口,再是一喜,因为他们认出为首的一人居然是吴韵林,但是看见后面的魏旭魏二公子大家又是一阵害怕。 “老爷,我的老爷啊!你投降给魏家那么?”激动的阿呆一下扑向吴韵林,紧握着吴韵林的双手问道:“您有没有受伤?” 然后愤恨的盯着魏二公子,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吴韵林看着小花猫一样的阿呆身上虽然脏臭,却没有什么外伤,看起来精神状态也很好,这无疑告诉李志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周兵头他们暂时还没有投降的念头,自己来的很及时。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他们有没有跟魏家对抗的勇气呢? 吴韵林先是把阿呆轻轻推开,跟他解释道:“时间紧迫,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现在魏二公子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大家安心。”然后走到众兵卒面前,将钢刀一挥,指着众人说道:“你们可否还有勇气,与我一起清缴乱匪,诛灭魏家。” 人群中的周兵头见此状况脑袋一缩,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他可不想去出这个风头,作为一个资深的老兵油子,深知自保之道,他就是一直恪守此信条,才能活到这个时候。 而同样在人群中的狗子却并不是这么想的,吴韵林用这幅打扮来到他们面前,却对不是来跟他们商量的,此时如果谁敢跟他唱反调,必然会乱刀砍死,他可注意到吴韵林身后那些莽汉了,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对象。 于是他眼珠子转了一下,拍了一下愣子的背,鼓捣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跟县令大人表忠心?”他知道愣子一直感激吴韵林赐他名字,所以想让愣子前去探探风头。 王愣娃肚子里哪有狗子这么多花花肠子,于是脑袋一热,跑出人群,半跪在吴韵林面前,大吼道:“俺王棱之愿意跟随大人赴汤蹈火,绝不二话!” 你吼这么大声干嘛,吴韵林把手中的钢刀交到愣子手中,故意欣慰的笑道:“好!吾得王棱之,如得猛虎也。”心里却有些着急,难道只有王愣娃一个人表态吗,这群老兵油子,都在等什么,难道要让他下不来台吗? 身后的吴韵林眼睛一眯,绷起全身的肌肉,向前半步,握刀的手向上提了半寸,露出一丝锃亮的刀刃,如果有必要,他不介意当众杀几个胆小鬼血祭士气。 兵卒中有几人发觉吴韵林的变化,心中皆是一震,哪怕他们人数众多,但看到吴韵林持刀怒目,不由皆心生怯意。 人群的狗子此时简直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算是看明白了,吴韵林的意思很简单,听他的话,将来重重有赏,不听他的话,身后的吴韵林就要动手杀人立威了。虽然他们有二十人,但并非一心,难以团结一致,而且手无寸铁,冲突起来肯定会死几个人,都是老兵油子,谁也不想当这个倒霉蛋,所以他们根本形不成有效战力,而且再加上刚刚愣子的行为明显让几个人意动,所以再这么等下去他可就什么也捞不到了。 于是他也赶紧挤出人群,用力半跪道吴韵林面前,跟愣子一样大声的吼道:“大人英明神武,我等皆受感化,愿跟随大人剿灭魏家,绝不二话”他说完,自知落后的一步的他的表现肯定不如愣子,于是大着胆子扭头对着身后的弟兄喊道:“你们说是不是!” 诸多兵卒被狗子一问,先是心动的兵卒半跪表忠心,剩下的刺头也不敢特立独行,也跟着半跪宣誓。此刻才半跪表忠心的周兵头这才反应过来,表现如此不堪的自己,这个兵头头,以后恐怕是要坐不稳了。 吴韵林欣喜的看着兵卒表态,心想这个狗子真是有一颗玲珑心,索性脱下自己满是血水的外袍,披到狗子的身上,大声笑道:“好!吾得刘忠善,大事将成矣。” 魏旭看着雄姿英发的吴韵林,受到了深深的感染,年轻的他看不出刚才众人无声的心理博弈,只看到吴韵林虎躯一震,众多士兵纷纷投靠效劳,完全忽略他们手无寸铁,各怀心思,以及自己身旁那些杀气奔涌的苗族猛士,不知道自己这边才是强势的一方。 而吴韵林在众人表态后也收回钢刀,奔涌的杀气消散殆尽,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呼了出去,想要把自己的精气神维持到巅峰状态,他知道,接下来的考验才是重中之重,魏老头子死了,魏家还在,魏家老大还在,战斗还没有结束。 狗子穿戴盔甲完毕后,披着吴韵林赏给他的血衣,挎着钢刀,带着愣子一起半跪到吴韵林面前说道:“启禀大人,我等已穿戴完毕,听候大人吩咐!” 重新选了把铁剑,正在用抹布擦拭剑身的吴韵林闻言后,将铁剑收好,笑着对二人说道:“很好,有精兵强将的样子。忠善你马上选几个胆气大的兄弟,由魏二公子带领你们去杀与土匪勾结的人,一定要剿灭他们,但是也不能乱杀无辜,不得有误!” 魏旭在一旁听了,先是心里暗是着急他怕这个大兵与身后的龙一等人大杀四方,但是后面听见吴韵林让他带领,这样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大了,借机可以清理掉那些不听话的人。 吴韵林也不是好杀之人,虽然魏家所做之事死上一万遍都没有问题,而且魏二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真要看着对方全家被杀,他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棱之你就先带着剩下的兄弟先跟随我吧”吴韵林安排完后,察觉到魏旭的焦急,心里思考了片刻,扭头对着在自己身后护卫,寸步不离的赵括说道:“赵括你跟着刘忠善他们一同前往,以防不时之需,如果队伍产生分歧,以你的意思为准。” 赵括低头领命,然后颇为关心的看了吴韵林一眼,后者随即用眼神告诉他不必过虑。心里一安,便跟着狗子一起挑人去了。 愣子则是挎着刀代替了赵括的位置,专心致志的守卫起吴韵林。虽然在吴韵林心中更信任赵括,但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且他身边也没有什么用得上的人才,再加上愣子是第一个对他表忠心的,所以让王愣娃担任护卫的工作他也勉强放心,这也算是无声的告诉这些兵卒们,自己还是十分信任重用他们的。 焦急的魏旭听见吴韵林的安排后,就壮着勇气,拦住准备跟着狗子一起挑人的吴韵林说道:“吴大人留步,旭有一事相求。”虽然他经历种种已然蜕变更加成熟,但是面对吴韵林是总下意识有些胆怯。 吴韵林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又特别紧张的魏二公子,爽朗一笑,尽可能的放缓语气问道:“魏二公子不用紧张,你我一起杀了乱首魏贺甲,那是过了命的交情,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何必见外。” 这番话让魏旭颇受触动,声腔也不再因为紧张而发颤:“我只求吴大人清缴魏家走狗时,可以放过没有反抗的妇孺。”请求的同时,他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这是他对魏家最后的情义了。 吴韵林看了看眼前的魏二公子,他也曾经经历过类似的情景,那种在现实的逼迫下不得不低头,但是心中却仍有一丝念想的复杂心绪。于是他露出了理解的笑容,对魏旭说道:“没问题,你放心吧。” 第五十七章 魏齐 看着松了一口气的魏旭,吴韵林内心一动,拿出自己的匕首强塞到了魏旭的手中说道:“你拿着这个,以防万一,你别看这东西小,用好了会有很多妙处。”说完也不等魏旭拒绝,摆了下手,扭头跟着狗子挑人去了。 “我...我....”魏旭拘谨的接过匕首,他不知说些什么好,如此拳拳之情他是第一次遇到,虽然他并不知道吴韵林的想法吴韵林的安排,但身子赢弱的他挥舞起钢刀来确实颇为吃力,而使用匕首更为轻松便捷,收下匕首,心里也对吴韵林充满了感激,面对吴韵林的胆怯也在此刻终于消散,并对自己一直以来对吴韵林的误解感到了一丝惭愧。 忙碌的吴韵林没有注意到发生的一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因为此刻的他正忙碌的安排着诸多兵卒的任务, 像是在吴韵林等人杀人的时候在农庄里维持秩序,有或者编排应急小队,以防意外。这些安排虽小,但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他要通过这种方式让兵卒们习惯他的直接命令。 吴韵林故意给周兵头安排了一个看守库房的任务,看着对方苦笑的表情,吴韵林不为所动,他要趁势架空周兵头,做这二十个兵卒真正的头领。 安排好一切的吴韵林,终于有空的带着剩下的熊葛、龙一等人并且给魏旭吩咐道:“我猜你可能会借机清理魏家不听你话的人,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乱杀无辜。” 等下你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去骗魏齐来这里,就说你发现这些当兵的有人跑出来了,你父亲要魏齐来主持大局。 吴韵林并不知道魏齐的为人,也不知道这个漏洞百出的计划会不会成功,但并不妨碍他赌一把,赌赢了,能够一举消灭魏家,立足遵义县,赌输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顶多强攻魏家大院,死几个人罢了。他到不怕魏家守着庄园的围墙抗拒,因为胡作非为的魏家早已失了民心,又没有足够的时间发展成为豪族,所以根本没有能力守住。 这大胆的计划,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让魏旭胆战心惊,这一晚上经历的种种早已消耗了他所有的胆怯,他只是对自己的安全产生了些许顾虑,但很快就打消了,毕竟他也是魏家人,若非意外,魏齐很难怀疑到他身上。 在听完吴韵林详细的计划安排后,魏旭没有推脱,也没有犹豫,而是解开自己腰上的钢刀放在一旁,抱着干净的衣服走进里屋干净利索的换好,用换下的衣服擦干自己脸上的血迹,然后把吴韵林的匕首贴身放在胸口,大方的走到吴韵林面前行了个礼,就匆匆的出门朝着庄园房屋的方向赶去。 “这到是个人才,对自己狠对别人更加狠。”吴韵林看着魏旭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后,吩咐愣子去给他打一盆清水,然后起身拿起衣服,走到里屋准备好好的收拾一下自己,自己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剩下的就等着时间慢慢发酵吧,希望魏旭不会让自己失望,能够成功把魏齐骗来,让自己能一举铲除魏家这个祸患。 穿戴好衣物的吴韵林走出里屋,接过愣子打来的一盆清水,将其放置在桌子上,然后捧起来洗了把脸,濯去了脸上,手上凝结的血污。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吴韵林并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懈怠。 除去魏家之后并不能疏忽大意,因为还有那个只听其名,未见其人的乱匪张天德,也不知对方会如何对付自己,毕竟那是杀了上届县令的悍匪啊。张天德就像是一把利剑,从一开始便悬挂在吴韵林的头顶。 吴韵林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的世事维艰啊。 赵括等人很快就找到魏旭所交代参与匪乱的人。 在他们杀戮的过程中,发出了极大的杀喊声,惊醒了许多农户想要出门明看,但是聪明的狗子马上派人高声喊道县令清缴乱匪,无辜者莫出宅院,违者格杀勿论这样的话,几乎让所有农户都不敢打开自家大门,虽然他们是魏家的细户与长工,他们虽然心向魏家,但是此刻势单力薄,也不敢造次。 赵括站在最后一个名单上的人的家门口,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那群喘着粗气的士卒,眉头皱了一下,这些人的体质太差了,连续杀了几户人家就气喘吁吁,看样子等局面平稳之后,自己需要好好的操练他们一番。 喘着大气的狗子并不知道赵括的心中念头,而是笑着对赵括说道:“赵公子,就剩最后一家人了,你老休息我带兄弟们上”他身上满是死者的鲜血,正混居在一起,顺着皮甲的缝隙不断地低落到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 狗子认为吴韵林肯定会撤掉表现不佳的周兵头,所以在清缴中十分活跃,杀起人来更是人狠刀快,想要在众多兵卒心里积攒威望,好接周兵头的班。他虽然不知道吴韵林跟赵括的关系,但也明白吴韵林很看重赵括,所以想要讨好赵括,并不是指望对方能为他美言几句,只求不说坏话。 赵括倒也不反感这个圆滑的小兵油子,他乞儿出身,有跟随师父多年,早已见过了无数形形色色的人群,狗子的小心思他也能猜出一二,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于是笑着开口说:“今天你的表现很不错,等到了遵义县我请大家喝酒。” 狗子听了小眼一眯,这位爷懂事啊。 想到这里,狗子咧嘴一笑,一边走到农户门口,一边说道:“那行,等到遵义县你可得请我们大家好好喝酒,到时候咱们不醉不归!”话音刚落,扭头就是劈手三刀,顺着门缝砍开了门栓,接着一脚踹开了大门,盯着院里惊恐地农户,笑容变得狰狞起来。 夜晚的遵义县魏家大院里,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全然一片欣欣向荣的样子,此时正处于上升期的魏家,焕发出了无限活力。 刚刚接手魏家的魏齐正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乘凉,看着忙碌的族人,仿佛见到了魏家在魏齐的领导下晋升豪族的那一天。他的嘴角露出满足的微笑。 他看向身旁石桌上盛放的药膳,单是闻着药香味就能让他精神抖擞。于是他伸手用勺子舀起一勺汤药,轻轻吹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顿时只感觉一股热气顺流而下,全身的毛孔张开,身子暖洋洋的,让他好不舒坦。 也不知道父亲在农庄里过得怎么样了,放下汤勺的魏齐思念道,等再过几天定了大局,就把他接回遵义县享福吧。 正当魏齐怡然自乐的悠闲时光,为自己将来的生活做打算时,院门冲进来一个少年,直接扑到在院子里,打碎了他的美好遐想。 那少年正是魏旭,只见此时的他衣衫凌乱,满脸灰尘,还跑掉了一只鞋子,赤着左脚跌坐在地上,一副大惊失措,惶恐不安的样子。 “魏旭,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魏齐紧张的坐了起来,他一眼便认出来人是魏二公子。但他今日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又好像被人打劫了一样,在遵义县这片土地上,居然有人敢动他魏家的人。 魏旭喘了口粗气,暗自提醒自己绝对不能露馅,然后装出一副被吓破胆子的模样,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那些大兵有几个跑了出去,我追半天没有追上,现在父亲让你回去主持大局。” “什么?!咳咳咳咳咳” 魏贺甲猛地站起身,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痛苦的弯下腰连咳了几声,吐出一口浓痰,然后用力的锤着自己的胸脯,抬起头来,红着脸盯着魏旭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跑出来,看守他们的人呢?” 他们晚上喝酒醉了,几个当兵的就偷偷撬开窗户跑了出来,现在父亲派我来跟您报信,说他在庄子里等着您,让您带着族人去见他。” “跑了几个?,马上联系张大哥,说我魏家出一万两买那几个人的人头!”关心则乱的魏齐没有注意到魏旭话语里的漏洞,他现在一心都在考虑如何才能抓住这几个当兵的,现在魏家还没有积攒足够的实力敢跟官家撕开脸面。 “通知院子里的所有人,除了留下几个看门的,剩下的都跟着我去农庄,都带上武器。” 魏齐向来比较稳重惜命,不敢自己一人孤身涉险,因此带着自己族人壮胆,却不知这给了吴韵林一个一网打尽的机会。然后他又对着魏旭说道 “你现在带几个人去县衙门口守着,看见预防那几个当兵的去县衙。” “我明白了!”魏旭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个惶恐不安的兄长,全然没有了自己记忆中的威严。 再优秀的人也无法时刻保持着精明强干的状态,此时魏齐早已丧失了自己往日的睿智。 魏齐然后带着诸多族人浩浩荡荡的走出遵义县,他本想多留些族人在遵义县看守,但是想到人多势众,万一遇见歹人,也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毕竟遵义最近可不太平。 魏旭偷偷跟随着浩荡的队伍,这一行人足足有五十余人,除了少部分人留在县城看家之外,魏家所有成年的男丁都在这。此时的魏旭虽然窃喜魏齐等人中计自寻死路,但同时对自己出卖家族的行为产生了丝丝愧疚。 父亲,我这样是否做错了呢,魏旭抬头看着天空,想起自己的父亲,他是否认同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呢? 他眨了下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势比人强,从他深夜杀掉跟班与看着父亲被杀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回头的机会,只能一条路走到死了。 县令不是嗜杀之人,他断然不会杀光所有魏家人,魏家家大业大,对吴韵林肯定有所帮助,只要愿意归降的肯定可以活下去,肯定的。魏旭只得这样安慰自己,来打消自己的因为出卖族亲而产生的负罪感。 第五十八章 瓮中捉鳖 此时的农庄里,吴韵林磨刀霍霍,让诸多兵卒埋伏好,静等着魏家自投罗网,他虽然不知道魏旭是否完成任务,但现派遣兵卒们埋伏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如果魏旭成功将魏齐骗来,那么此时的安排则会带来巨大的收益。 完成任务的狗子稍微休整了一会,拿凉水往身上浇灌了两盆,洗净了身上的血渍,就接着被吴韵林命令脱去皮甲,丢下武器,穿上农户的衣服,选几个机灵的兵卒乔装打扮去农庄外面他情报。 很快,充当斥候的狗子十分欣喜的回来禀报道:“启禀大人,官道上发现魏齐等人的踪影,小的数了一下,足足有五十多人,而且他们都身穿布衣,但是都携带兵器。” 吴韵林笑着把手中的铁剑放下,站起身来,魏旭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成功的让魏家倾巢而出,虽然让他骗魏齐一个人,他把魏家的人都骗来了,这正好让他可以一举清缴魏家这一顽疾。 “告诉弟兄们,都做好准备,没有的我命令都不许擅自行动” 狗子领命退下,心里也满是崇敬,谁也想不到下午他们还被关在粮仓里,饱受恶臭折磨,现在却披坚执锐磨刀霍霍。县令真乃神人,这才过了多久一点,居然就要翻盘了。 被崇拜的吴韵林并不知道狗子的想法,只是默默地将铁剑收鞘,挎在腰间,然后整理好衣冠,压下心中的激动,他终于等到再次与魏齐见面,一雪前耻的机会了。 看着大家快要到达庄园,魏旭从后面快马跑了出来,喊道:父亲在东头等着 魏齐看着眼前这个不上眼的弟弟,呵斥道:不是让你守着县衙门口么,你怎么又跟着来了? 魏旭呢喃道:我想跟着大哥 魏齐无语的说道:过后在收拾你,还不快点带路。 带路的魏旭将魏家众人引到农庄的一个胡同中,虽然吴韵林已经清理了刺头农户,但他还是故意绕开了农庄里人口比较集中的地点,选了一条比较偏僻的小道,防止有不怕死的农户突然出来告密,导致吴韵林的计划败露,使自己落入险境。 “不对劲,为什么庄子里静悄悄的?”谨慎的魏齐发现了问题,他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一个放哨的一个人都没有?” 魏家众人听言,不由停下了脚步,站在胡同中对视无言,听魏齐这么一说,他们自然也发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仔细想想,事情从一开始都只是魏旭的一面之词,而且这一面之词也似乎充满漏洞矛盾,让人难以推敲信服。 “魏旭,你倒是说话啊。”性子急的魏协直接盯着魏旭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庄子里如此安静,看门的那些家丁勒?” 在众人质问的目光下,魏旭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欺骗到:“农庄里的人都被集中到了前面的院子里,父亲亲自看守,防止有人逃脱......”他为了圆谎只能编出另一个谎言,但却产生了更大的漏洞。 “不可能。”魏齐摇头打断了魏旭的谎言:“先不说院子里能不能放下这么多人,就是放得下,为何一点声音都没有。”而且正常来说魏老爷子应该会在一个僻静的小院协商,而不是当着一堆农户的面跟魏齐说抓县令这样掉脑袋的事情。毕竟这个终究是见不得光的,虽说此地的农庄属于魏家,但仍然有外姓农户,如此明目张胆的,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魏齐看着沉默不语的魏旭,向前迈出一步,贴近温声细语问道:“魏旭,你还有什么事是瞒着大家的,你告诉大哥,大哥不会怪你的。” 魏旭摇着头,眼角突然有些湿润,只觉得自己不配受到魏齐如此对待,于是一把推开魏齐,大吼道:“晚了,一切都晚了,我回不了头了。” “你又发什么神经!”魏协见状上前用右手一把抓住魏旭的衣领,左手握成拳头威胁道:“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没说!” “我要是你,就不会如此意气用事。” 拐角处传来吴韵林清脆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那是皮甲上铁片碰撞的声音,在如此寂静的场合下显得如此刺耳。 很快,书生打扮的吴韵林带着吴韵林,愣子以及数名披坚执锐的士兵威风凛凛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阿呆这小子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把纸扇,此时正恭敬地把扇子递给了吴韵林。 吴韵林啪的一声打开了纸扇,轻轻一扇,风度翩翩道:“魏协你莫要为难魏旭了,你们魏家的正主,在这呢。” “什么!”“看着吴韵林身后被龙一提着脑袋的魏老爷子!” 魏家众人看到灰衣白袍的吴韵林器宇轩昂的站在他们面前,深知不妙,一时间人声嘈杂议论纷纷。队伍后面的人见状自知不妙后退几步想要伺机溜走,但他们刚一转身惊恐地发现胡同另一头不知何时也涌上来了十余名披甲执锐的兵卒。 仿佛只是一瞬间,魏家众人就这么硬生生的被吴韵林带人堵在了胡同中,一时之间进退维谷。 魏协咬着牙看向吴韵林,然后低头看着被自己提起衣领的魏旭,他那里还不明白自家众人就这么被叛变的魏旭带入了吴韵林设下的陷阱中。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我们是你的族亲,你的亲人啊!”狂暴的魏协一拳将魏旭锤翻在地,伸手将他摁在地上猛打,被出卖的他现在恨不得将魏旭活活打死。 “对不起,对不起.....”魏旭挨着魏协的暴打,忍着剧痛,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从怀里拿出藏好的匕首,对着发狂的魏协的小腹就是数刀,他的心里也十分复杂,一方面是马上自己就能成为魏家家主的喜悦,另一方面是将无辜族人牵扯进来的愧疚。但这些复杂的心绪并没有影响他捅人的力度,他也知道如果他不杀死魏协,自己真的可能被众人活活打死。 暴虐的魏协突觉小腹一痛,低头一看,无数的鲜血此刻正从他的腹部喷涌而出,而自己身下的魏旭,却仍旧一边说着抱歉,一边用匕首捅着自己的小腹。一时间直觉浑身冰凉,无力支撑,脚下一软仰面倒下,只留一个满脸是血的魏旭傻傻的坐在地上看着他。 “三弟!”魏齐见了肝胆欲裂,立刻带着几个族人向前扶助倒地的魏协。其中一个族人手忙脚乱的撕开自己的衣服弄成布条缠在魏协的小腹想要止血,奈何伤口太多太深,根本无力回天。魏齐只能扶起魏协的半个身子,泪流满面的哀求道: “撑着,三弟,一定要撑着,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然后抬头看着众人,失了神志哭喊道:“大夫,有没有大夫,快叫大夫啊!” 被吴韵林困住的众人看着兵卒们明晃晃的刀刃哪敢轻举妄动,吴韵林就更不用说了,不可能伸出援手,更可况此地偏僻,那会有什么大夫。 此时的魏协感受到自身生命的流逝,颤抖的伸出自己的手,抓住自己大哥的袖子,恳求道:“救....我...大哥....求求你想办法救我....我...不想死.....” 魏齐哪有什么办法,此时的魏家已经是穷途末路,恐怕会全部交代在这里,哪怕是他魏齐也不例外,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的兄弟,让他别怕撑住,期望奇迹的发生。 发傻的魏旭此时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朝着吴韵林跑去。两个魏家族人见他想跑,立马也追了过去,他们平日里跟魏协相交甚好,自然不会看着魏旭逃跑。 眼见就要追上魏旭,突然有一右臂有伤的汉子出现在两人面前,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汉子就左臂抽刀迎面砍翻一人,然后跨步追上另一人从背后一刀砍掉对方的头颅。龙九这莽汉一身煞气,震的魏家众人不敢向前支援,眼睁睁的看着两名族人授首。被龙九砍下头颅高高飞起,竟朝着魏家众人落下,掉在人群中,不甘心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众人,吓得他们纷纷闪躲,不敢触碰。 “干得漂亮!”吴韵林看着逃到自己身旁的魏旭,扇子一收,丢给魏旭说道:“本来想着能带魏齐来就足够了,没想到你小子给我送了个大礼,魏家的成年男丁估计都在这里了吧。” 并非是吴韵林吝啬,只赏给立了大功的魏旭一把纸扇,而是因为他现在刚刚脱身,一时间身无长物,只能把一些寻常凡物赏赐众人,但也是礼轻含义重。 魏旭收下吴韵林的纸扇,自知这扇子意义非凡。他小心翼翼的将扇子跟匕首一起贴身放在怀里,然后跟吴韵林行了个礼,抬头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在口中又不知如何说出,只得作罢,慢慢退到吴韵林身后,略有愧疚的看着寒颤的魏家众人。 终于有魏家人受不了眼前的刺激,几个人吓破了胆,破声喊叫着转身逃跑,他们不敢触碰吴韵林的霉头,只能发了疯的朝身后的兵卒冲去,想要硬逃出去,被恐惧夺走理智的他们那里还有什么思考的能力,一心只想逃出这个修罗场。 堵门的狗子一心想要在吴韵林面前好好表现,好接周兵头的班,所以看到几个人发了癫疯朝他冲过来后,也没客气,带着身后的兄弟就是一阵猛砍。作为兵油子,对付几个没有兵刃皮甲的普通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族人的惨叫不断地传来,刺激着魏齐脆弱的神经,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被他用计生擒的吴韵林就在这短短时间里策反了魏旭,放出了众多兵卒。此刻他心里满是愧疚,为自己失察将族人带到险地而悔恨。至于自己挂念的魏心,也必然是凶多吉少,恐怕早已被吴韵林杀死泄恨了吧。 “够了,通通住手!”魏齐轻轻放下身死的魏协,抬头对着吴韵林说道:“死了这么多人,你还没有解气吗?到底要杀多少人你才会满足?用计害你的人是我,有什么事就冲我来,我只求你放过我的族人,他们是无辜的。” 吴韵林淡然一笑,放虎归山这种的蠢事他是不会做的,只要魏家仍然对他有威胁,他就不会收手,相信如果他跟魏齐位置调换,对方也会这么安排。如果当初自己这个县令的名头对魏家没有用处,自己恐怕早就被抛尸荒野,遭受野狗撕咬。既然他魏家敢为了自身利益勾结土匪屠杀县衙,连自己的族人都不放过,那么吴韵林又怎么心慈手软。 所以看着怒目圆睁,歇斯底里的魏齐,吴韵林并没有同意对方的诉求,而是悠然的说道:“魏齐魏先生,您还记得在关押我的时候,跟我说的话吗?” 魏齐一愣,心里产生一种不安的感觉。吴韵林则是目光一寒,看魏齐没有回答,就自顾自的说道:“你说县令剥削你们魏家,所以你们就勾结乱匪屠了县衙,乱匪敲诈你们,所以你们就想趁机架空朝廷命官积攒实力对抗乱匪。你们魏家想要成为豪族,就不允许遵义县有第二个势力可以威胁,真是霸道得很啊。” 吴韵林话语一顿,腔调变得冰冷起来:“而我要做这遵义县的县令,就决不允许遵义县有势力可以威胁到我。既然有人挡了魏家的路,魏家会将其铲除,那么现在魏家挡了我的路,我当然也会诛灭魏家!” 第五十九章 灭魏 吴韵林的话给了魏齐剧烈的冲击,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只能无力地伸出手指,指着吴韵林不断地重复着:“你....你....”他完全没有想到此刻的吴韵林居然想要诛灭整个魏家。 吴韵林身后的魏旭也深吸一口凉气,脖子后面汗毛乍起,他原本只想着杀死魏齐等几个人为了自己能当上魏家家主,却没有想着会让全族人葬送性命。他立刻想要跟吴韵林祈求饶恕他族人无辜的性命,但是吴韵林铁青的脸让他望而退却,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被兵卒围困的魏家众人听后,有人跪地磕头求饶,也有十余名不甘心坐以待毙的青年暗自交流之后,猛地冲出人群扑向吴韵林,他们想要通过人数优势冲破吴韵林等人的阻拦,抓住吴韵林以此来保住族人性命。 早有准备的吴韵林又岂能使他们如愿,看着冲向他的魏家青年,许多人的脸上还有带有三分稚嫩,这让吴韵林叹了一口气,握紧了刀柄。势比人强,他不得不亲自送这些天真的魏家青年上路。 屠杀是一边倒的,面对经验丰富,披坚执锐的吴韵林和兵卒,手无寸铁的青年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很多人刚一接触就丧失了对抗的勇气,被吴韵林直接一刀削掉了脑袋。吃过内甲亏的吴韵林,如今总是优先削砍敌手头颅。 队伍后面的狗子看到吴韵林的威武,也立刻带人冲向不敢反抗的魏家人群。他不能只看着吴韵林耍威风,自己也想给吴韵林留下积极的印象。只是惨了魏家众人,一时之间两头作难,进也不是,退也不能。 钢刀砍至卷刃的赵括看着眼前最后一个青年的倒下,将报废的武器扔到一边,从另一个兵卒手中接过一把还能用的兵刃,并没有在意对方因为畏惧而躲闪的眼神,而是转身看向吴韵林,用眼神询问是否继续,难道真的要他杀死所有人吗? 赵括询问的眼神让吴韵林心中一刺,确实,屠杀一群手无寸铁的人过于残忍,但是他没得选,魏家在遵义县根深蒂固,又跟乱匪张天德有极深的联系,如果今日他心软没有赶尽杀绝,没把魏家杀得一蹶不振,谁又能保证存活的魏家不会再次勾结乱匪打开城门,夺了自己项上人头。说到底,他只有兵卒二十人再加上熊葛等十余人,守城都不够,又如何跟张天德对抗。 索性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忍受着自己良知的拷打,青着脸咬着牙说道:“除了魏齐以外,统统杀光!”他现在一清二白,没有任何家底,所以需要留下魏齐,以此来接收魏家财产。他并不怕魏齐嘴硬,只要狠下心,就有的是办法。 吴韵林的命令让赵括默然的转身提刀带着所有兵卒朝着魏家众人走去,他跟狗子一前一后,如同绞肉机一般前后绞杀魏家众人。惨叫声,咒骂声不绝于耳,让赵括的双手有些发软,他从来没有参与过如此单方面的屠杀,从来没有,但他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他也明白,此时的魏家跟吴韵林之间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再加上乱匪的威胁,这让吴韵林没得选择。 反抗的魏齐被一个士兵缚住双臂,跪在地上不断怒吼着:“杀了我,杀了我,为什么偏偏要留下我一人,杀了我,吴韵林,我求你也杀了我!”自己血亲在他面前惨遭屠杀,他又怎能一人独活。 魏齐跪倒在地,对着吴韵林不断磕头道:“吴大人,求求你开恩吧,都是我双眼无珠惹怒了大人,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之过,与他们无关啊,我愿意自裁谢罪献上全部家产,只求大人开恩放过我可怜的族人,再杀下去,魏家可就绝代了啊!” 魏家众人的死给了魏旭极大的震撼,族人的哀嚎却抵消了他计划成功的恣意,无数的求饶声更是让他仿佛处于无间地狱,他真的只是想杀死魏齐等几个人,而不是现在眼睁睁的看着相熟的族亲死去,自己则站在凶手的一边无能为力。 于是他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走到吴韵林身边,俯身大拜,将怀中的扇子拿出放在身前,声泪俱下的恳请道:“大人,贼首已经服诛,请看在我多次立功的份上,饶过我无辜的族人吧,我愿意用我所做的一切换取他们的性命,哪怕只有一人。如果大人真要赶尽杀绝,那请亲手拿走魏旭的生命吧,我也是魏家人。”说完,他深深的低下了头,等待吴韵林的发落。 吴韵林铁青着脸,看着跪倒在面前的魏齐。 乱世人命如草芥,魏家如此,他吴韵林也如此。在这个法度废弛的年代,强者杀人无罪,弱者无处可退。 今日不灭魏家,那么明日死的人就是他吴韵林。因为杀他很简单,只需要一个人,一把刀,一个仇恨的种子,那就足够了。所以他必须铲除魏家,即使是放过魏家也不能让他有在咬一口的能力,只能让他们没有能力复仇。吴韵林没办法,他不想死,他只是单纯的想活下去,仅此而已。 越来越少的族人刺激着魏旭的神经,他不断的挣扎,被厌烦的兵卒直接按倒在地,俊俏的脸紧贴地面,无力的哭喊道:“吴韵林,我求求你放过剩下的人吧,我把能给的都给你,只求你放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啊,不能再这么杀下去了。”吐沫混着泥土沾到了他的脸上,此时的他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土狗一样。 一直遭受良知拷打的吴韵林听到后转过身,慢慢走到卑微的魏齐面前,居高临下问道:“我这么求你,你会放过我吗?如果上届县令这么求你,你会放过他吗?” 哪怕是吴韵林,面对了如此杀戮后,也没有了之前的风度翩翩,直面这场屠杀让他背负了沉重的心理压力,他双眼充血,指着魏齐怒吼着,既是跟魏齐说,也是给自己讲道:“这不怪我,魏齐,这不怪我,是你们,是这乱世,一步步逼我这么做的!” 气血冲脑的吴韵林提起魏齐的头发,看着魏齐双目无神的脸,问道:“你给我求饶的机会了吗? 给上届县令求饶的机会了吗? 我从下午到现在生怕你魏家突然改变主意要折磨我,生怕乱匪知道我的消息提刀来杀我,生怕兵卒投降我没有了利用价值被你们杀了当投名状!” 他松开魏齐的头发,激动的情绪愈演愈烈,甚至有些癫狂,继续发泄道:“你们把我囚禁在一间密封的破屋里、你们给我求饶的机会了吗?” 熊葛沉默的走上前勾住吴韵林的肩膀,将其拉回神,沉闷的说道:“韵林,你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你的神经紧绷了太久。”他见过类似的场景,所以处理起来很有经验,但是这条血腥的胡同也一直挑战着他的神经,让他心里也颇为沉重。 “我很好...我只是.....”恢复常态的吴韵林看着周围士兵恐惧的眼光,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脚下的魏齐意志崩溃,空洞麻木不断重复着求饶的话语,而被围剿的魏家人,除了魏齐魏旭,都已惨遭屠杀,鲜血染红了染红整条胡同。 “你说得对”吴韵林看着吴韵林的目光,慢慢说到:“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我只是....只是,太累了.....”身子因惊恐而发颤的阿呆抖着身子过来扶住了吴韵林,努力的稳下脚步,一步一步的带他前往能够休息的地方。 持刀孤立的赵括目送着吴韵林的身影消失,然后又转头看向魏旭,嘴里喃喃道:“真是一个可怜的人。”然后他在现场稍作安排,命令兵卒押走失魂落魄的魏齐、魏旭严加看管,慢慢的走出血腥的胡同。 喘着气的狗子看着在一旁发呆的愣子,很是疑惑,心想这傻子不会是被吓傻了吧,于是担心的过去踹了一脚,假装不在意的问道:“愣子你想啥呢?看你发呆了半天没有动弹。” 被踹的愣子直着脖子扭头看向狗子,沉默了半天,才缓缓地开口问道:“狗子,你还有酒吗?俺想喝酒了。” 第六十章 掌握一县 吴韵林来到魏家接待他的那个大院子里,从之前的失态中恢复过来的吴韵林静静地坐在坐在屋门口,沉默地盯着天空,然后伸手接过阿呆递过来的一杯茶,看着茶面上不断泛起的涟漪,轻轻吹拂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希望用这温热的茶水来平复自己动荡的内心。 只要不是疯子,在亲手下达屠杀的命令,并且亲眼目睹后,都会背上深深的心理阴影,吴韵林也不例外。杀人没有像他想象那么简单,哪怕他有正当理由,自己的良知仍然不断地拷问着自己。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吴韵林慢慢的放下茶杯,品味着茶水的苦涩,闭目养神了良久,慢慢睁开眼说道:“世事维艰啊。” 在一旁伺候的阿呆与赵括闻言张了张嘴,想要劝说吴韵林,但是词穷的他不知如何劝说,只能低头默默地给吴韵林满上了茶水。 熊葛找了口井,用冰凉的井水稍加洗涤了身上的血污,平复了自己沸腾的血液,然后从农庄里寻了坛陈酒,提着它走进了吴韵林所在的院中。 阿呆看见熊葛的到来,立刻欣喜的放下手中的茶壶,迎上前去,低声说道:“熊大哥总算来了,老爷他一直坐着这里一言不发,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跟赵括是看在眼里忧在心中啊,嘴巴又拙,不知如何劝说老爷,所以还请熊大哥帮忙调节一二。” 提着酒坛的熊葛点点头,对着阿呆与赵括说道:“你们放心,我就是为此事来的”他看着面容憔悴的阿呆与赵括,想到他们一天也是忙里忙外,也是屠杀的见证人,于是就张嘴劝说道:“这里一切有我,出不了什么乱子,你们先去休憩吧。” 颇为意动的阿呆回头看向吴韵林,在得到吴韵林的许可后行了个礼,又再三对熊葛叮嘱道:“一切都拜托了”,然后自己独自走出院子,找了地方休息去了。 熊葛提着酒坛走到吴韵林身边,轻轻地把酒坛放下,然后自己又找到了一个空茶杯,给自己到了一杯酒,又拿起吴韵林的茶杯,甩手撒去里面的茶水,斟满美酒,默默地推给了吴韵林。 “我现在还反胃呢不喝酒。”吴韵林苦笑一声,将酒杯推开,对着熊葛平静地解释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熊葛没有答话,还是把吴韵林推开的酒杯又推到了吴韵林面前,然后把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伸手示意吴韵林。 “唉,真拿你没办法。”吴韵林叹息一声,举起了装满酒水的茶杯,一饮而尽。 熊葛又给吴韵林斟满了酒水。 “你这个家伙,真的是很......”看着熊葛的动作,吴韵林终于笑出声来,心里也仿佛落下了一块大石头,他笑骂道:“哪有逼朋友喝酒的。”说来也奇怪,喝下半杯酒水后,自己烦闷的心绪竟然平稳了下来。 “这酒啊,可是一个好东西,有了它就能解决人世间的大部分烦忧。”熊葛再次端起酒杯,意有所指的说道:“正是因为我是你朋友,才逼你喝酒的。”说罢,再起一饮而尽。 听到熊葛的话后,吴韵林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的举起斟满的酒杯,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将酒水一饮而尽。 “喀—”强行咽下辛辣酒水的吴韵林将酒杯放下,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熊葛,突然问道:“你说,我做错了没有?”吴韵林此时有了几分醉意。 早有所料的熊葛再次给吴韵林斟满,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没有做错,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只有伪善者才会在站在道德制高点不分对错任意谴责。 吴韵林听后,用手抬起了酒杯,将其逗留在半空中,盯着泛起涟漪的酒水,再次对着熊葛发问道:“那你说,魏家做错了没有?” 熊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自己静思了片刻,这才回复道:“魏家也没有做错。”魏家的发展虽然不择手段,但也是在县令的剥削和乱匪的敲诈下一步步走上了极端,如果是他吴韵林被县令乱匪剥削敲诈,那么他所要做的并不比魏家高尚,所以他并不觉得魏家整体做错了。至于像魏心这样的败类,吴韵林并没有将其个人的过错归罪于魏家这个整体身上。 “那为什么...”吴韵林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醉眼朦胧的大声问道:“那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么多人死去,总要有人对此负责,不是吗?” 听着吴韵林震耳欲聋的吼声,熊葛也跟着吴韵林一饮而尽,然后一把将酒杯扔到地上,抬起头也同样大声的回复道:“因为这个世道没有对错!”看着眼前因背负命债而不堪重负的吴韵林,熊葛索性站起身了,上身前倾跨过桌子,伸出左臂拎起吴韵林的衣领,怒吼道:“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强者杀人无罪,弱者无路可退。你没有错,你不杀魏家魏家就会杀你,同样魏家也没有做错,魏家如果不变强,就会一直被强者压迫,你们都没有做错。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吗,凡事分黑即白都要分个对错!” 他松开吴韵林的领子,看着吴韵林无力的倒在椅子上,静静的说道:“你醉了,好好的睡一觉吧明天将是新的一天。”然后熊葛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是,又突然停了下来,头也不转的说道:“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不要在为你那可笑的对错观念折磨自己。” 半醉半醒的吴韵林目送熊葛离开,然后自己努力的站起身来,挣扎着走到床边,躺了下去,睁开双眼看着豪华的屋顶,慢慢的闭上了双眼。身为现代人的他,价值观第一次跟这个时代产生了如此严重冲突,他那一套从小被教育信奉的观点,跟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格格不入。 睡一觉吧,吴韵林如是想到,慢慢的闭上了双眼,明天将会是崭新的一天。 ................... 第二天的早晨,得到吴韵林允许的魏旭自己一人拉着一辆独轮车,默默地走入了魏家众人惨遭屠杀的小巷。 他咬着牙将独轮车停下,愧疚着走到离他最近的一处尸体旁边,伸手将其小心翼翼的搬到独轮车上放好固定,然后拉着独轮车离开巷子,步步维艰的走出农庄,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小山岗,然后停下独轮车,搬下车上的尸体,双膝跪在地上,一边弯腰用手挖着柔软的黄土,一边喃喃自责道:“对不起五叔,我没想把你牵着进来,对不起......” 他用这种方式自我救赎,希望可以得到死去的魏家人谅解。小山岗上已经立起了五个没有墓碑的小坟,都是他亲自一一用手所挖。 埋葬好自己的五叔之后,魏旭站在坟前深深的鞠了一躬,什么也没有说。他怨恨吴韵林,但是更加恨自己。 “你恨我吗?”吴韵林的声音从魏旭的身后传来,“恨我痛下杀手不留情面,恨我利用你杀害血亲。魏旭,你恨我吗?” 魏旭平静地转过身来,看着灰袍白衣的吴韵林坦诚的说道:“我恨大人,更恨我自己。”他又扭头看着身后六个小小的土坟,慢慢的说道:“我只恨我自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看不清未来的走向,只能随波逐流身不由己。” 看着无声的坟墓,魏旭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就好像无根的柳絮,无依无靠,亲手害死族人,失去利用价值的他,还有何面目待在遵义县。 魏旭看着眼前的一百两银锭,你不是来杀我的么?震惊看着吴韵林,自己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不应该斩草除根吗??他不可思议的说道道:“你不杀我?” “我杀你干嘛?拿着钱离开遵义吧,魏家那些老弱妇孺我会妥善安排的”吴韵林回答道: 随后吴韵林不管魏旭如何选择就离开山岗往县城赶去 虽说遵义县的百姓们经历了乱匪劫虐后,又被魏家欺辱强取豪夺,导致整个县城破破烂烂的,街道店铺里也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市容更是不忍直视。县里的衙门更是惨目忍睹。 直接带着身边的核心人物风尘仆仆的找到衙门里的书房,商讨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换了把铁剑别在腰上的吴韵林坐在太师椅上,眼睛却一直盯着身前桌子上唯一的一副遵义县及其周边的地形图。虽然这幅图十分简陋,很多地方只有抽象的寥寥几笔,但也让他对遵义县有了具体的认识。 “这魏家家底还真是丰厚,啧啧”吴韵林咂着嘴,手指悬在地图上,指着农田区和商铺区说道:“这县里大半的农田和商铺居然都在魏家手上,我之前以为给魏家遗孀只留二成家产便可勉强度日,但现在看来,哪怕是只留半成都够她们安稳的当个富家婆。” 身旁被一同带来的魏齐听言,连忙起身为魏家遗孀着想道:“大人宅心仁厚,留给魏家遗孀二成家产,虽然这些看起来很多,但实际上因为魏家只剩孤儿寡母,没有能力操持资产,只能外雇掌柜伙计,再加上家里没有顶梁柱,所以大部分的收益都被帮工赚取了。” “行啦”吴韵林瞥了魏齐一眼,他是那种会反悔的人吗,魏齐把他想的太吝啬了。 “我之前既然说了留而成家产,就不会多拿少留。魏齐你不用担心我会反悔变卦,我没必要去为难一群孤儿寡母,只要她们以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就会把她们看成普通的青阳百姓,公正地对待她们。” 吴韵林也懒得多计较什么,只是在接收魏家的家产之后,魏齐就得去跟他老爹团聚了,夜长梦多。对着熊葛问道别的话题:“张天德的情况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熊葛走到桌子旁边,指着地图上一处离县城颇远的大山说道:“根据魏齐的交代与通过走访又访问了很多农夫行客,确实经常在那里的树林中遇到贼人勒索” 他抬起头看向吴韵林,稳声说道:“所以我猜测张天德等人就藏身此处,以树林为据点,隐藏营寨,并威胁魏家每月进贡,慢慢壮大自身势力。而且距离魏家上次进贡,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天,再加上张天德一直以来对遵义县都十分关注,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县里发生的一切。” 吴韵林摸着下巴听着魏旭的猜测,心里对这群乱匪更加忌惮。很显然,这群贼人并非像流寇那样四处逃窜作案,到哪抢哪,大肆破环生产力。这种流寇虽然难以围剿,但持续作战能力并不强悍,除了极个别像是黄巢这种流寇外,大部分都是只能以多欺少,打家劫舍的乌合之众。而这种通过威胁当地宗族势力,兵不血刃的增长壮大的贼人,反而要多加小心,比如梁山上的那帮贼人,气势猖獗,甚至能跟朝廷正规军掰腕子。 像张天德这种让牛自己找草吃,自己则定期挤奶挤血的行为,跟自己那个世界里旧时代的洋人跟清政府的关系很像,能维持这种压榨关系的贼人,自己单凭三十几个手下,一个破败的小县城,根本就无法对抗。 “等等”本想继续向下说的熊葛,节奏被吴韵林伸手打断。只见吴韵林瞪着大眼,满脸疑惑地问道:“我虽然没有见过张天德,但是他应该是山贼才对,为什么会在树林里安营扎寨?” “这件事情要从一年前说起”早有准备的熊葛说道:“之前他们在山上安营,主要是为了提防遵义县的征讨,并且方便自己下山抢劫。但是自从一年前跟魏家里应外合将县衙杀戮一空后,周边再也没有可以威胁到他们的势力了,再加上因为山道狭隘,影响了魏家交税。为了能进一步壮大自身实力,就在半年前搬下山,到这处森林里扎寨。” “很奇怪”吴韵林仍然没有解惑,继续皱着眉头问道:“既然都搬下山了,为什么不趁机占了遵义县,反而去了树林里重新建立营地。” 熊葛的额头留下一滴汗水,他那知道土匪咋想的,能够从琐碎的资料中找到这些情报本就算超常发挥了,对于吴韵林此时询问他很难回答,只能勉强说道:“我只知道张天德之所以没有占了遵义县,一方面是因为自身没有管理经验,很难接手,另一方面似乎是在忌惮什么人” 至于为什么忌惮却还要搬下山,这些问题都超出了熊葛的能力范围和准备范围,他根本无法回答。 吴韵林听了,向后一躺,靠着椅子看着旁边的魏齐说道:“魏齐你来说说。” 只所以让熊葛先调查再询问魏齐是因为,毕竟现在时间紧迫,如果魏齐故意用半真半假的消息迷惑他们,他们根本损失不起,他需要的是让魏齐对他心服口服。 心里定下主意的吴韵林抬起头来,目光闪烁的看着魏旭,然后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我听说,魏齐你还有一个刚满月的孩子。那孩子....可爱吗?” 第六十一章 县狱 正当吴韵林等人为如何从魏齐口中套话而头疼的时候,被吴韵林封为捕头的狗子,则是趾高气昂的在街道上昂首阔步的巡视着。他现在对吴韵林可是说是忠心耿耿,当上捕头后也没有持强凌弱,而是恪尽职守的执行着吴韵林的断剑之誓,单是一上午,就解决了三场纠纷。而之前的老大周兵头,狗子也没注意,只是依稀记得好像是封了个牢头。 不想出风头的周兵头被边缘化,当了个不出风头的牢头,一心积极表现的狗子则被封了威风的捕头,也算是求仁得仁了。至于愣子,则还是当吴韵林的护卫,此刻正站在书房外面放哨。狗子愣子两兄弟一外一内,相互扶持配合,将来的路也算是顺的很啊。 只是心猿意马的狗子并不想按部就班,在他看来,只有像愣子那样的笨蛋才老老实实的埋头苦干,而他狗子这么机灵,应该有快车道才对。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了大街小巷,思考了一路,却都在为自己的快车道发愁,遵义县这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一点油水都捞不到,有点油水的地方也都被吴韵林从魏家手里接管了,他狗子也不敢去刮油,再加上吴韵林在城门口与百姓门的约法三章,磅礴的气势更是断了狗子收黑钱的念想。 开什么玩笑,前天县令才在农庄里屠了魏家五十多人,他狗子是长两个脑袋还是咋地,敢触碰县令的霉头?但不能玩脏的,那要怎么才能赚到快钱,找到自己的快车道呢?狗子一时犯了难。 等狗子停下时,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处泼皮闲汉汇聚的露天茶馆,听着不绝于耳的筛子声,狗子心里顿时来了主意,他找到自己的快车道了。 县令以天为证,断剑立誓,与百姓约法三章,衙前立鼓,可谓是风风火火,任谁都看出了吴韵林的决心之强,意志之坚,没人愿意去顶风犯案。但是说一千道一万,县令也没说不能赌不是?想到这,狗子咧嘴一笑,转身轻快的离开了露天茶馆,他得回去做点小准备。 阴冷潮湿的牢狱里空荡荡的,因为之前的匪乱死的死跑的跑现在一个人都没有。现在除了刚刚关进来的魏齐,无聊的周老头因为实在找不到人说话,特别憋得慌。 眼看着自己手底下的几个兵也各谋出路去了,周牢头只能闷声喝了口酒,然后拿起半只吃剩下的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 周牢头略有感触的低头叹息,伸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突然吱扭一声,牢房大门被人慢慢的推开了。 一身白衣的吴韵林笑语盈盈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披甲挎刀的愣子。那身打扮,跟那天巷子里的装束一模一样。魏齐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场血腥的屠杀中,耳边全是魏家族人们凄惨的悲声。 吴韵林对惊慌行礼的周牢头轻轻点头,挥手让他退下, 吴韵林神态自若的坐在了周牢头刚才的位置上,倚着椅子慢慢说道:“我今日来,并非是来看魏先生笑话的,而是来跟你协商一些事情。” “呵呵!”魏齐咳出一口血痰,双眼充血的怒骂道:“杀父之仇不共在天,你双手沾满了我族人的鲜血,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便!”过去温润如玉的魏齐死了,现在只剩下一个一心求死的魏齐。 面对一心求死的魏齐,此刻的吴韵林却毫不动容,甚至连嘴角的微笑都没有收起。他给一旁的愣子摆了个手势,让其只身走出牢房,领进一个温柔素雅的妇人,那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孩子。 看到抱着孩子妇人,魏齐立刻直觉五雷轰顶,他万万没想到吴韵林会如此卑鄙,为了逼他居然使出如此手段。 “吴韵林你不配做人!枉为人子!身为遵义县县令为难女人小孩算什么英雄好汉!”拼命挣扎的魏齐撕开自己胸前的囚衣,指着自己赤裸的胸膛说道:“有本事你冲我来,哪怕是将我开膛破肚我也绝不还手。魏家犯下的罪孽轮不到女人和小孩偿还!” 吴韵林充耳不闻魏齐的怒喊,对方的反应反而证明计策的有效。只见吴韵林摇着扇子慢慢走近那个寒颤的妇人,停在了她的身边,然后将扇子放回腰间,没有理会妇人因为惊恐而苍白的面孔,直接伸手强行夺过她怀里的小孩。 襁褓里被惊醒的孩子立刻放声痛哭,哭声传到魏齐的耳中,让他阵阵心痛。吴韵林抱着孩子不断地哄抱,但是无济于事,索性直接走回魏齐的牢笼外,对着魏齐冰冷的问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感觉全身无力的魏齐慢慢跪倒在地,痴痴地看着吴韵林怀里哭闹的孩子出了神。那是他刚出生一个月的孩子,也是他第一个孩子,是他的心头肉。他明白吴韵林的意思,也猜出吴韵林为何非要招降他,但他的聪明才智此刻却毫无用处。他知道,如果他现在不低头,那么心狠手辣的吴韵林必然会做出更加丧心病狂的事。吴韵林的腰上不知挂着扇子,还挎着一把铁剑。 但他不能低头。魏齐还记得自己的族人悲鸣。这一切都是吴韵林逼迫的,他不能对这个双手沾满魏家鲜血的刽子手投降。 于是魏齐把头偏开,闭上双眼不看他的孩子,心痛的无声表示自己的态度。 “唉......”吴韵林叹了一口气,抱着孩子对魏齐说道:“虎毒尚且不食子,魏先生就愿意这么明晃晃的阻绝自己孩子唯一的生路了吗?”心里却叹息一声,他也不想做到这种地步。 下定决心的魏齐没有答话,说得越多,他就越容易动摇。寒颤的妇人听了吴韵林的话后,立刻跪在魏齐的面前苦苦哀求道:“夫君,你说话啊夫君,你快救救续儿。” 眼角流出血泪的魏齐狠下心转过身去不看自己可怜的妻子,他害怕看到她悲怆的双眼,担心自己会心软投降。妇人看着心狠的魏齐,咬着牙,又转身对吴韵林磕头说道:“大人,我求你了大人,放过孩子吧,你要杀就杀我吧。” 这世间上只有最恶毒的人才会当着母亲的面折磨她的孩子,吴韵林并不想当坏人,可是选择权并不在他的手上,而是在这个狠心转身的父亲身上。 吴韵林长叹了一口气,将怀里哭闹的的小孩放在桌子上,然后让愣子抓住发狂的妇人,抽出自己腰上的铁剑,对着魏齐慢慢说道:“我只数三声。” “一” 魏齐身子一颤,伸手掐住自己的大腿肉,用疼痛来对抗自己的心软。吴韵林则是抽出长剑,将剑鞘丢到了一边。 “二” 无数的血泪从魏齐眼中流出,他底下自己的头颅,嘴里不断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怪我,不要怪我......”而吴韵林则是双手持剑,将剑刃高高的举起。 “三” 念出第三声的吴韵林看着没有转身的魏齐,叹了一口气,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双手发力将长剑用力的挥下。只听“咔嚓”一声...... 第六十二章 安内 妇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魏齐以头抢地绝望的跪在地上,但是在最后一刻吴韵林的剑锋偏了一寸砍在桌子上,并没有伤及襁褓之中的孩子,对着那妇人说道:抱走吧,好生养育。 ....... 熊葛坐在一处露天茶馆里偏僻位置,点了的大碗凉茶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但是一口也没有喝。细细感受着周围嘈杂的叫喊,闲汉们吹牛打骂的笑声,看着面前粗制滥造的茶壶,熊葛全身心的放松了下来,这里才是他最熟悉习惯的地方。 哪怕现在只是在这里坐着,这些天紧绷的神经都得以舒缓,良家子弟避之不及的地方,对他来说却习以为常。此时的他就像鱼儿入水,好像回到了十万大山,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但是此刻挎着刀的熊葛并不是来此享受的,他来这里另有目的。自从魏家覆灭,遵义县的底层社会就失去了秩序,形成了各种小团体,虽然还没有强大到组件帮派,但是仍对百废待兴的遵义县造成了极大的混乱,要知道吴韵林手下也就只有二十个大头兵,管理水平及其粗犷,无法涉及方方面。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闲汉泼皮们各自分伙,飞快的发展着自己的势力,他们早晚会合并,组成一个新的地下势力,而这个新兴的地下势力,很容易威胁到吴韵林的统治。现代人出身的吴韵林并没有发觉这一威胁,甚至是说他根本就没当回事,在他的观念里,这些泼皮无赖根本斗不过官府。 但经验老道的熊葛却并不苟同,他深知地下世界所蕴含的潜力。别的不说,现在衙门里人手不够难以有效防备,所以只要找几个不怕死的半大小子,趁夜翻墙进去刺杀吴韵林,运气好了就能成功,更何况别的威胁。 所以熊葛想要先下手,趁县里底下社会群龙无首之际,由自己出面将他们统一管理,以防真有不要命的混子头脑发热刺杀县令,毕竟二十个兵统治县城,警戒起来是在是过于勉强。 通过这些天的走访调查,熊葛顺着无赖们留下的痕迹发现了此地,一处泼皮无赖常常聚集的茶馆。这里的顾客几乎没有县城的良家子弟,全是些赊账赖账的地痞流氓,而且茶水双重标价,泼皮们凭脸白吃白喝,他这个外地汉子点了壶解渴茶水却要五十个钱。所以按照熊葛的经验来看,这地方表面看起来是茶馆,实际上却是某个小帮派的聚集地。 此时的熊葛把钱袋放在外腰上,故意钓鱼,等着不长眼的家伙来偷他的钱。虽说他外表彪悍,但难免会有喽啰见财起意,仗着在其帮派的根据地,为所欲为。 这时,三个半大的小子忽然起身往外走,路过熊葛时突然起了争端。一个高个小子伸手猛推了黄脸少年一把,那少年顺势扑倒在吴韵林身上,其手指却偷偷地勾向熊葛的钱袋。 这熟练的手法惹得熊葛发笑,这些手法当真是万年不便啊,但他虽然这么想,却也没有留情,以前也是在道上混的,心软的可活不了太久。 只见黄脸少年的左手被熊葛一把抓住,他愣愣地抬头看向熊葛,刚想放几句狠话吓唬他,却没成想熊葛却对他一咧嘴,露出一嘴白牙,调侃道:“道上的规矩,你都懂吧,学艺不精,被人抓了现行,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什....么....啊!!!!”那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熊葛突然一拽,把少年的左手砸在桌面上摊开,然后熊葛拿起桌上的茶壶,连壶带茶狠狠的砸向少年的左手。对方偷盗在先,他就算废了对方左手,也不违反道上规矩,当然为了不违反吴韵林的约法三章,他并没有使太大力气。 被砸的桌子发出了一个沉闷的声响,茶壶的碎片溅了一地,黄脸少年捂着左手在地上痛的打滚,引得茶馆众人纷纷侧目。他左手上血淋淋的,血水跟茶水混在了一起,如果不及时治疗,他那手就废了。其实熊葛已经看在对方是少年的份上手下留情了,他本想着直接抽刀剁了小贼的半截手指。 黄脸少年另外的两个同伙见了,怪叫一声,各自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熊葛捅去。半大小子不懂畏惧,说玩命就玩命,一点都不含糊。 但这花拳绣腿对熊葛来说根本没有威胁力,他这种过江猛龙,怎会怕几条牙都没有长齐的小蛇,直接伸腿踹倒高个小子,力气之大,痛的那小子捂腹颤抖,爬不起身来。然后又转身躲过另一少年的进攻,俯身跨步握住刀柄蓄力,待其转身,瞳孔一缩,猛地抽刀,直接一刀斩断了对方手中的匕首。刀刃停在了对方脑门上,哪怕这少年胆子再大,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 熊葛见状张狂一笑,反手一刀劈烂了身旁的桌子,左脚迈在椅子上,也没有管那吓破胆子的少年溜走,直接对着周围侧目的众多闲汉供手说道:“在下遵义县令吴韵林的师爷熊葛,今日就代县令爷整顿一下治下的混混。” 然后他把钢刀举了起来,大大咧咧地将刀背搭在肩上,看着围上来的拿着匕首的破皮无赖们,放肆的笑着问道:“你们这里,谁是老大?” 胆气之大,竟震的这群泼皮无人应答。这群只能蛮横邻里的混子们,平日里都是些偷鸡摸狗的败类,充其量也就是拿个匕首吓唬吓唬老实人,何曾见过熊葛这样好汉,一时间的表现竟然连刚刚的两个少年郎都比不上,胆怯的不敢出声,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看着无人应答的场面,熊葛心里一缓,也许自己多虑了,此地闲汉真是不成器,跟他走走南闯北见过的豪杰比起来差远了。 “我....我知道....”倒在地上的黄脸少年颤颤巍巍的举起自己血淋淋的左手,拼命的吸引熊葛的注意力。发现熊葛看向他后,更是直接咬着牙站了起来,努力的跟吴韵林平视,然后说道:“我....我知道老大在哪,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手上剧烈的痛苦让他难以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哦?”熊葛的笑意更盛了,这少年的胆气倒是大得很啊。他走到少年面前,借助身高优势低头问道:“什么要求?” 那少年毫不畏惧,顶着额头上豆子大的汗珠,努力抬头直视熊葛说道:“请你......收我为徒”同时他完好的右手则握紧了从怀里拿出的匕首,只要熊葛拒绝,他就要为熊葛刚才那一下跟熊葛拼命。 “哈”注意到少年小动作的熊葛大笑一声,如此大胆狠毒的少年真的很少见,有他当年的风范。熊葛心里收回刚才的偏见,他得承认,这遵义县,还是有人杰的,这是这个人杰现在太过稚嫩。 于是熊葛眼睛一眯,看着紧张等他回复的少年,欣赏说道:“我可收你做记名弟子,至于何时转正,就要看你什么时候能偷到我的钱包了,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带我找到你认识的所有老大。” 苗疆与辰州 在历史文献中,苗疆是一个较为含混的地理概念,在不同的上下文中其所指往往相去甚远。 这里与边墙并称的苗疆,亦称湖南苗疆,特指今湘黔川三省交界地区,据清嘉庆二十五年(1820)刊行的《苗防备览》所载《苗疆全图》,主要包括今湘西麻阳、凤凰、辰溪、吉首、泸溪、花垣、古丈,黔东铜仁、松桃,四川秀山等地,辰州古为中国的西南重镇,辰州傩的历史非常悠久,著名作家沈从文的小说散文之所以能受到国内外的广泛欢迎,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在他的作品中,充满了辰州傩的神秘色彩。 在《中国巫傩史》一书中曾经写道:“在中国巫教‘辰州符’的发源地——湖南辰州府(今沅陵,古为湘西、黔东、鄂西南重镇)自古就是一个苗蛮夹杂‘巫文化’盛行的‘神秘王国’。”经过我的深入研究,又进一步发现,中国的傩文化就发源于沅水流域。 古辰州地区距今8000年至7000的高庙文化(包括辰州地区的高庙、松溪口、征溪口、火麻冲以及长沙地区的大塘遗址、湘潭市的堆子岭遗址等等文化遗址群),就已出现了很典型的傩文化,其中包括了傩神像、傩神庙、跳傩图、祭坛、祭塔、祭亭、双帆祭祀船(端午龙舟赛的前身)等。 这样齐全的傩文化,在全中国的考古发现中,至今还找不到能与高庙文化比美的其它遗址。 可以这样说:这里,就是中国傩文化的发源地。 《窃取大清》苗疆与辰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