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锦落》 第一章新的环境 温暖阴媚的阳光从遥远的天空洒了下来。都说一日之际在于晨,也正应了这句话,生机被嫩阳唤醒,早起的鸟儿便成了最勤劳的见证者,不仅早早开始工作,欢快的鸣叫声都成了起床铃,催促着一位位有重度拖延症的工作学习者起床。 “玲玲玲” 闹钟刚响,便是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掩压在身下,双手胡乱捣鼓,双眼紧闭,打定主意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起床。 花小棉,你要是再不起床,我就直接往被子里倒水了。正当花锦落收拾好不住捣乱的闹钟,准备再次入眠时,门外响起了她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花聪,花锦落的弟弟,也是让花锦落咬牙切齿准备鱼死网破的目标。自己是姐姐,可,对花聪她是一点办法没有,调皮捣蛋到了极点。什么铅笔盒里放毛毛虫在他面前都不够看。鞋里放死老鼠,趁人睡觉在耳边放鞭炮,火烧燎原点头发。阴阴是一个初二的学生,还像一个孩子般做事没轻重。 花锦落一下子睡意全无,从床上爬起,理理篷松散乱的头发,走至门口,打开门。看着门外打扮的人模人样的弟弟,她有一丝地恍惚。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头发散碎,遮住了有些坚挺高昂的额头,鼻梁,嘴唇,眼睛。遗传于父母的外形,拼在一起十足的小帅哥。只是,这个时常噙笑的阳光男孩并非是外人眼中那般难以接近。而是十分作妖。 看着他手里端着的那盆水,她嘻嘻一笑:“呦,不错,不错,懂得伺候姐姐了,来,小聪子,奖励一下。说着,掂起脚尖,摸摸他的脸,扯住他刘海,拉下头,狠狠揉了几下,在他愣神间,不着痕迹接过他的水盆,转身进门,关门,动作一起呵成,行云流水般流畅。花聪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呆若木鸡。 花锦落靠在门上,轻轻笑笑,“这傻狍子,还挺好看,老夫的少女心都快沦陷了”。说完,她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将盆子放在地上,开始收拾屋子。 花锦落走在路上,心情不错,便很是自觉地哼起了最近火起来的新歌,戏腔的音乐近些年很是受欢迎,她也喜欢那种略带古韵气味的东西,偶尔还变声学唱,只是有些跑韵而己。 “锦落,锦落,等等我,身后传来声音,转过头,是自己的闺蜜严歌。她停下脚步,严歌便是扑了上来,拉起她的手,一脸笑容堆在脸上。“锦落,你家小聪子快熟了,你不摘我就上了。说着一脸猥琐的看着她。 “滚”,“色女,花锦落甩掉她的手,一脸嫌弃的转过身,向前走去。 “真的,真的,你们家小聪那么帅,你不要就给我嘛。 花锦落都懒得答理了,直接甩下严歌。“好了好了,我错了”,严歌吃瘪,跟了上来。但是说真的,你家小聪真的很好看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叔叔阿姨的基因强大,还是沾了你的光。能长那么好看。 严歌说的倒是真的,花锦落爸妈长得不错,虽说在岁月下风采渐逝,但余韵仍在。算得上男帅女靓。所以花锦落姐弟全盘继承了父母的优点,男的帅气阳光,女的漂亮温柔,才高二的花锦落,情书收了不下五十封,当然,她弟弟比她更夸张,谁让花聪喜欢运动,身材,颜值双高之下,勇夫更多。 “锦落,你弟弟玩微信和qq吗”? “不玩”! “他电话电码呢”? “没有”! “天哪,太暴殄天物了”! “严歌,你有病吧,声音能不能小一点” …… 学校离她们并不远,公交也就十多分钟,但是花锦落和严歌每天都是步行上下学,有花聪每天变着法叫她起床,她倒是没迟到过。不过严歌倒是迟到过几次,后来就每天让花锦落叫她,所以,她们基本上是每天一起上学的。到学校时间挺早,但是好多学生已经到了,因为阴年就要高考,虽说她们还有一年,但因为是重点高中,所以,进入备考时间特别早,往往刚入高二分科后,就进入备考阶段,各种备考宣誓大会,以及各种讲座层出不穷,但,学生们都很是自觉,他们知道自己的任务,也知道一年后的高考将改变他们的命运。所以,不需要别人的鞭策。 —— 看着飞速闪退的风景,沈墨将头靠在车窗上,怔怔地望着,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身边躺着的是刚上车就精神萎靡的弟弟沈暮。车在路上行驶了近一个小时,沈暮在刚上车不到十分钟便沉沉睡去,即便是从打开的车窗灌进来的凌冽的风都没能将他从睡梦中拉出来。他转过身,看着睡姿很不雅的弟弟,擦掉了他流出来的几滴口水。 “林叔,把窗户放上去吧,别把小暮吹病了”。 林涯按着按钮关上了窗户,并未说什么,十分安静地开着车。沈墨用手弄了弄沈暮散碎的头发,重新回复到之前的状态,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间缓缓流逝,很快又是过了一个小时,沈暮咂咂嘴,醒了过来,他放下不知何时攀上沈墨的手,伸了个腰。看了一眼沈墨盯着的窗外风景。 “哥,你在看什么,这窗外的破风景有什么可看的,都是钢铁和玻璃集合的冰冷建筑”。 有不一样的美丽呢,沈墨看着弟弟,轻轻笑笑,又重新把目光投到外面。 “哪呢?”,我怎么看不见。沈暮重新探过脑袋,一脸好奇的向外看去。 “喜好不同罢了,沈墨一把把沈暮凑过来的脑袋按下去。让他乖乖坐下来。” 林叔目光看着前面的路,余光看向后面,便看见被沈墨轻轻按在后座上的沈暮一脸郁闷的摸着自己碎散的头发,轻轻一笑。 沈墨安静地躺着,静静地看着一座又一座掠过眼睑的建筑,如一位安静地少女。遮眉的发,眼眸淡如秋水,长长的眼睫毛,皮肤白皙,安静地沈墨有一种阴郁的美,嘴唇微薄。 车辆驶出主干道,一座占地广阔的学校便进入了沈墨的眼中,和普通高中没有太大差别,只是,学校外墙贴着的己经褪色的荣誉标语,又让人感觉特别亲近。 车开到学校门口的停车位上,沈墨拉着沈暮下车,便看见一位身材矮胖,又带点婴几肥的中年人安静地等待。 叫林叔的老人也跟着下车,他想帮沈墨和沈暮拿书包。沈墨拒绝了,他把手的黑色书包递给沈暮,那是他的,自己,则背一个偏暗青的书包。 一行三人被保安拦下,站在学校校训石下的中年人赶忙跑过来,先和林叔握握手,便开始介绍,沈墨才知道,他是校长秘书,秘书滔滔不绝介绍着,沈墨和沈暮却并未听 四人走在学校小路上,沈墨沈暮两兄弟在后,林叔和秘书在前。沈暮拉住沈墨:“哥,看,他们这组合是不是特别有趣。沈暮指着前面走路的俩人,一脸坏笑。 林叔身材高大挺拔,身姿优美,秘书庸肿矮胖,两人同框,顿时,一种奇妙的视觉差迎面袭来。沈暮哈哈大笑。 学校环境优美,长着许多不知名的老树,风拂过,掠过大树茂密的树叶,发出哗哗的声音,一阵朗朗读书声随风而来。传进沈墨耳中。沈墨轻吸口气,又缓缓吐出。 新的环境,新的同学,沈墨也不由期待起来。“希望会更好,他在心中默默说道”。 第二章初遇 “你一班,我二班”沈暮看着哥哥,有些无奈的说道。 沈默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站着不动,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哥”,沈暮叫了一声,沈默还是没有答应。 “哥,在想什么,沈暮轻轻推了沈默一把,把他从发呆的状态惊醒。 “什么”沈默出声问道。 “我是说,你一班,我二班。要不要我去给说说,让他们把我们放在一起。 “放在一起?你选择的是文科,我的是理科,怎么放一起?”沈默出声问道。 大不了我重新换呗,反正对我来说都一样啊,沈暮一脸无所谓。 “突然发现那个“谁谁谁”还是有一点用处的,起码我不在可以陪陪你。”沈暮一脸哀怨的说道。 “行了行了!赶紧去上课吧。”沈默打断了沈暮的话,他知道他想说的是谁,可是!过去了的事情,再提有什么用呢? 沈暮也知道哥哥不想提这件事,便知趣的没有再说下去。 两个人一起肩并肩走下楼梯。因为分班,所有的教室都是打乱的,是按照奇数和偶数分开的,而且文科班和理科班也不是再在一个楼层,所以两个出了校长办公室,只能照着刚才在校长室听的大概方向找。学校很安静,只有老师的声音偶尔传来,两个人转来转去,也只找到了文科班。两兄弟就这样分开了。沈暮进了自己的教室,而沈默只能自己去找。 还好,在楼道遇见了老师,沈默从来没有麻烦别人的习惯。但是,面对老师的善意帮助,他还是接受了。 老师带他到了四楼,便拐进了旁边的办公室。沈默轻声道了谢,便敲了敲教室的门。听到一声请进的声音后,沈默便轻轻推开了教室的门。 刹那间,一道道目光如锋利的宝剑般刺向沈墨。就连讲台上的老师也一脸茫然! 沈墨轻轻鞠躬:“抱歉打扰到大家,我是今年的转校生沈墨。沈墨略带磁性的声音在教室回荡,他身体笔直英挺,没有一丝新学生该有的羞涩之感。 “哇哦,一阵喧闹的起哄声响起,教室便传来了阵窃窃私语”。 “好帅,好帅,少女们压低的声音清晰传到沈墨耳中,他如未闻,连脸色都未变。 “你们这些小浪蹄,他是我的、我的,以后,他就是我老公了。”少女甜腻的声音在教室清晰可闻。 “不对,韩陌潇,你老公不是那个什么什么国的什么什么硕吗?他怎么成你的了!” “砰,授课老师狠狠把课本砸在讲台,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的?也不嫌丢人!重点班的学生,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合适吗?合适吗?不想上课都出去。”老师黑着脸,对着学生狠狠吼道。 然后面色不善的看着沈默,轻轻推了推鼻梁上因愤怒而垂落的眼镜。“先进来吧,因为教室没有多余的桌子,现在搬也影响同学们上课。你就先委曲一下,先在那张椅子上把课上完,课间再让班长带你去领一下。” 老师指着讲台下的一张木制凳子,对沈墨说道。 沈墨点点头,走过讲台,拿起凳子便径直向后面走去。有几个大胆的女生的目光循着他,脑袋从前面转到后面,还在一停张望。老师敲敲黑板以示提醒,倒也未再责骂。 凳子上落了很严重的灰,严重的污垢糊住了它本来面目。沈默拿出一张纸,细心的擦拭着一番,然后把书包放在上面,掏出一个大号的笔记本,认真的听老师讲课。 花锦落看着沈默一丝不苟的动作,看的入了神,一阵风吹来,扯得素雅的窗帘发出声音,才惊醒她。 她晃晃脑袋,认真听讲起来。似乎是因为认真,所以时间过的特别快,不一会,下课铃声便响了起来。好在这个老师并没有拖堂习惯,当铃声响起,他看着仿佛猛然苏醒的小野兽的学生,叹一口气。“班长带新同学去领桌椅”,老师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说了一声。 一个身材有些高大的男生站起来,他满脸痘痘,像充满坑洼的大地。 他走到沈默面前,停了下来,然后便走出了门。沈默跟着他,也走了出去。 因为是课间,整个楼道都特别乱,到处是叽叽喳喳的声音。沈默跟着班长,下了楼,走出教学楼,路上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走在一起,有男有女,打打闹闹。 校园因学生而存在,也因为学生而热闹。沈默走在后面,被带着很快就到了领桌椅的总务处。班长,可能是最熟悉每一位老师的性格脾气,因为,他们接触最多的就是和老师打交道。 沈默拿着桌椅,新认识的班长也并没有要帮助新同学的打算。倒是一些素未谋面的新同学,一路上都想给沈默帮忙,但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沈默都微笑着拒绝,他不喜欢麻烦别人,从来都是。 回到教学楼,上了四楼,便看见弟弟弟弟沈暮抱着书站在自己的教室门口,身边跟着一个穿着校服,身材高挑的姑娘。 “哥”,看见沈默一个人搬着桌子椅子,沈暮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身边姑娘的手里,快步过来帮忙。 沈默并没有把手里的东西给沈暮,而是从他身边走过。 “你怎么来这里了?,怎么是你给我送书?”沈默看着沈暮问道。 我回到教室,老师就带我去取书了,我就把你的一起要过来,想着下课给你拿过来,没想到你不在,我就在这里等。 。 教室没有多余的桌椅,我就自己去领,还想着把桌子放好就去领。沈默站在门口把书从姑娘手里接过放在倒放的椅子上。轻声说了句谢谢。便走进教室。 沈暮走到门口,看着哥哥走进教室的背影。转过身看着围在自己四周的男女学生。 “走吧”,他对着高挑女生轻轻说道。说完便转身下楼。毫不理会四周的窃窃私语和四周少女花痴的表情。 “是文科班的穆靖唉,看见了吗?那大长腿,还有那身材,哎呀呀。”围在四周的男生都发出了嘿嘿怪笑。一脸猥琐地回了教室。 楼道安静了许多,沈默把桌椅放到最后一排靠近窗户的位置,旁边空落,只有他一人。 沈默把书包放进抽屉,垒好的书放在桌子上。因为刚来,一切都不熟悉,虽然不喜,但他还是把书都放在了桌子上,放便取用。 掏出笔记本,放在码好的书上,然后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封皮是粉红色桃心的大笔记本。 翻开笔记本,第一页写满了小若蚊蝇的文字。 左下角,写着一个大大的名字“沐冰卿”旁边写着一段娟细小字,很是好看。 “我在樱花纷落的日子与你相遇,却在大雨倾盆时相互决别,你的街角边,撑伞凝望的终究不是我”。沈默纤细的手指轻轻摸挲着文字,感受着字迹凹凸带来的感觉,他轻轻用手撕下这一页。撕成两片,再撕成四片、八片,他站起来把手里的纸张扔进垃圾桶,又回来座位上。 他刚坐下,还没合上笔记本。坐在前面的女孩便转过身,低着脑袋。 “借下笔记,借下笔记,上课跟不上。看你写的认真,借我一下。”也不等沈默答应,女孩便一把抓过沈默放在桌上还未合上的笔记本,迅速转身,根本不给他反应时间。 沈默一把抓住女孩的披散的头发,猛地向后拉去。 “给我,”沈墨平静说道。少女一把抓住自己的头发根,这样便扯着不疼。她把沈默的笔记本拿在左手上,努力向前伸出。 “我再说一遍,给我。”沈默轻咬着嘴唇,大声呵斥。这一下,全班的人都向后望来,看见这一幕,都阴白了什么,开始起哄。 “呦,一个男生,用一个粉色笔记本,好少女心哦”一位靠墙的男生阴阳怪气说道。 “八成家里还有卡通猫吧,怪不得看着那么娘”又一道声音从前面传来。 “不会是情人的情书吧,哈哈哈”紧接着笫三位男生说道,他大笑出声,笑声在教室回荡 铃铃铃……预铃响起,僵持还在继续。 花锦落从旁边拿起一本书狠狠敲在少女脑门上,然后从她手中抢来笔记本,一把扔开沈墨。沈墨松开抓头发的手,将扔进怀里的笔记本双手抱住。他抓住笔记本,看向扔笔记本的人时,才发现一道身影,站在教室门口,阴着脸,他看见了所有经过。 笫三章我叫花锦落 刚开学没几天,你们是在干嘛?在干嘛?”震耳的呵斥声从教导办公室传来。 花锦落、沈默、被抓头发的女孩,以及闹的最欢的三个起哄者站在角落。 教导主任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上肥肉横飞,唾液如雨点一般飞喷到他们身上。 沈默一副局外人的表情,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花锦落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低着头,脚面一直磨擦着地面,一副淡漠的表情,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其他四人低着头,做着自己的小动作,完全没有一副受训者的觉悟。 教导主任看着眼前六个人,特别是刚来今天报到的沈默。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坐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六个人:“过来说说,上课了不好好准备接下来的课程需要的东西,而是玩闹起哄,你们是怎么想的?就算老师没有来,你们听不见上课铃吗?上课的纪律还要我跟你们说?” “说说吧,从你开始。”教导主任指指沈默,为什么要抓人家的头发?” 沈默没有说什么,从安静的看着天花板变成了安静的看着窗户外面,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 花锦落见新来的同学不说话,转过脸看向他,见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怔怔出神,她轻轻用胳膊捅捅他。沈墨轻轻往边上挪了两步,眼神却未离开过窗户。 花锦落有些尴尬的看着身前的教导主任,轻轻讪笑一下。 “你说吧,”教导主任看向她说道。 “俱体我也不知,但好像是白沫沫拿了沈同学的笔记本。他好像挺在意那个笔记本,当时就要拿回去,可白沫沫没给,然后情急之下便揪住了她的头发,然后,他们就大声起哄,乱开玩笑。 花锦落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诉了教导主任,然后知趣的闭上了嘴。 教导主任的目光看向名叫白沫沫的女孩“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女孩忙不迭地点头,连回答都没有。 教导主任点点头,然后看向了后边的三个人。“还重点班的学生,不好好准备上课,还起哄,真是浪费了名额”。 “行了行了,既然没事就回去吧,把你们带到这儿来,也是希望给你们的一个警示的作用。” “毕竟,一点小矛盾,也可能成为大问题,说清楚,平心静气地想一想。想清楚回去好好上课,别再在上课时间打闹就好了。”教导主任说锋一转,苦口婆心的说道。 “是是是,我们一定听话,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父母,不辜负老师,听到要放他们离开的话,五个人松了一口气,好话不要钱似的一打一打上。 “行了,回去上课,在这里也快半小时了,一节课耽误了,可不能再耽误一节课,教导主任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可在肥肉的影响下实在是一有些可怕。 众人一鞠躬,便一个个都跑出了教导处,连句再见都没说。 沈默在最后走出了教导处,刚拐过楼道口的弯,便看见刚才用胳膊捅自己的女孩站在一阶楼梯上,居高临下看着他。 教导处在一楼,他们在四楼,距离并不远。 兰海高中是省重点高中,论每年的高考升学率,就算是相比于省一中,省二中这样的老牌重点高中也不遑多让。只是因为建校时间较短,名气与它们相比,还是有些差距。 沈墨从女孩的身过路过,往上走去,并未搭话。花锦落看着他从身边路过,然后转过身,前面几人已不见踪影。 “喂,沈同学,这样无视的路过怕是不礼貌吧。好歹我也帮过你,抢笔记本也好,在教导主任面前叫你也好,你一句话不说不厚道吧!” 花锦落用清脆的语言喊道,声音很好听。 “谢谢” 沈默背对着花锦落,声音低沉。 花锦落三两步跑到沈默前面的台子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神灼灼地看着,良久,她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放到沈墨面。 “你好,我叫花锦落。花草的花,锦绣山河的锦,沉落的落,很高兴认识你。” 沈默懵了,一脸不知所措。他看着皮肤白皙,眼神如夜空般明亮的少女,不知该不该伸手。 花锦落再下-个台阶,把沈默下垂的手拉起,轻轻握住。 “我知道你叫沈默,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说完,花锦落轻轻一笑,先一步往楼梯上走去 沈默看着自己垂下的手,仿佛有淡淡的残温余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沈默从口袋掏出一个丝帕,将手上握过花锦落手掌的手擦拭一番,这是他的一种习惯而己。 两节课完,便是中午吃饭时间,沈默将好自己中午要看的书装进书包,走出了教室。 他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转过楼梯拐角,沈暮在等他。 看见他并未拿书包,手里也没有拿什么东西。 他从沈暮身边经过,没说什么,便走向食堂。 “哥,你干嘛啊,沈暮皱着脸,跟在沈默后面,摇摇晃晃。 “你是来学习的,不是玩的。你交朋友我不管,但是其他事情…… 沈默转过头看着弟弟,沈暮停下脚步。 “又不是我逼的,是她自己拿走的,还说给我去刷好饭,让我去找你。 沈暮一脸委屈的看着沈默。 你去吃饭吧,我回宿舍。沈默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留下沈暮一个人骂骂咧咧的。 有些学校是初中开始住校,有些是高中寄宿制,管理放便,也有利于更好的集中精力学习。 兰海是半寄宿半走读的学校。因为本地学生较多,而且父母对孩子的学抓的更紧,比在学校住宿生活和精神上更容易满。 沈默是从小学六年级开始住校,因为父母离婚。从小沈默便和奶奶住在一起,后来奶奶去世。 父亲太忙,还在上小学的沈默便被送到寄宿制学校学习。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其实遭遇离婚,父母遗弃的孩子当家更早,因为他们知道,除了自己,他们谁都靠不住。 就如水中浮萍,礁石早晚会被海水淹没,只有自己早早扎根在水里,才能不被狂风暴雨吞没。 尽管是半寄宿制学校,学校保障设施做的不错。洗衣机、热水都有供应,六人一间的宿舍也挺不错,每天晚上十一点准时熄灯。 但可以用小台灯学到十二点左右,十二点之后,宿管老师便强制睡觉,来保障第二天的学习质量。 沈默用暖瓶打好开水,提到宿舍时,便看见沈暮趴在桌子上吃饭。 一次性塑料打包盒,放便携带,也便于保温。 沈默把东西放好,去卫生间洗了手。 打开饭盒,氤氲的热气缓缓升起融进空气。吃了一口,虽然味道和家里的没法比,但还凑合。 “哥,为什么不自己租个房子,我看这附近的房租也不贵,饭也比这好吃。” 沈暮边吃边说,饭粒好几粒喷进了自己的菜里。 沈默皱皱眉,拿着饭坐到另一张桌子上,小口吃起来。 沈默并没有回答沈暮的话,安静地吃着。他觉得古人的食不言,寝不语挺好的,只是现在越来越少有人遵守。 沈暮给自己倒了杯水,打开哥哥的杯子,见里面还有茶叶,便拿起来要去倒掉。 沈默接过自己的杯子,倒上水,就着米喝掉。生活不是因为奢华而有了味道,而是吃什么都有味道才是一种奢华。 尽管曾经他和奶奶没吃过什么虾、蟹、莲。每天的粗茶淡饭也能回味无穷。 吃完饭,收拾完垃圾杂物。 沈暮躺在自己的床上,己是昏昏欲睡。沈默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的笔记,微微出神。 因为早上一节课没上,笔记不是自己做的,思路并不清晰,只是照本带抄,没有重点。 沈默微微一叹,有些头疼。 他把书将进书包,将其放好。就顺势躺在了床上,看着头顶的木板发呆。 困意慢慢袭来,眼皮越来越重,沈默就着窗外柔软的风,渐渐睡去。 阳光下,微风里,沈默小小的身子藏在奶奶的身后,看着她背着锄头的背影,佝偻了许多。 “奶奶,你怎么有驼背了?”小沈默带着一丝好奇,小跑着超过奶奶,好奇的问道。 “因为老了呀,”奶奶摸着被自己超过的小孙子的脑袋。 “不行不行,奶奶不能老,老了会死的,我就吃不到奶奶做的好吃的了,小沈默轻轻嚷道。 “好好,不老咯,要一直给小孙孙做饭,做不动了就吃小孙孙做的,奶奶笑着说道。 “好,我要把奶奶给我做的全部学会,以后每天做给奶奶吃”小沈默面对着日渐西落的太阳,背着路后退着走。 奶奶老惫的身体藏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小沈默抬起头,却怎么也看不清奶奶的脸。 “哥,醒醒,”沈暮轻轻推了推沈默,将他从睡梦中叫醒。 他睁开眼,看见弟弟坐在自己旁边,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沈默看看手腕上的表,发现才一点半,看着弟弟。 “我以为要去教室了,结果才一点半,就不能好好睡一会吗?” 沈默有些埋怨弟弟,声音大了一分。 “哥,你刚才睡觉时一直叫奶奶,是做梦了吗?” “人家说做不到的是白日梦,怎么,又想奶奶了?”沈暮露出笑容,阳光耐看 。 “奶奶是我的,你不要乱攀关系。不过我是真的想她了,这周回家吧,我要去给她做顿饭,想起自己在梦里说的话,沈默有些难过,却不想表达出来。” “好” 沈暮爽快答应,这次来的急了些,都没有回家,应该回去看了”沈暮开心的说道。 “还能睡二十多分钟,你再休息会,去的时候我叫你”。 沈默点点头,便又闭上眼睛。 第四章祭奠 在学校的日子总是很闲适,看书、打球、每天都是千篇一律。哪怕是已经在学校待了一周,沈默还是没有和谁能做成朋友。 每天只是和沈暮一起吃饭,从没有别人。 今天沈默起得很早,哪怕是因为今天是第一个在这个学校度过的周末,他也没睡懒觉。 换上一身休闲的衣服,洗漱完毕。 沈默走出宿舍门,才发现外面竟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雨势并不大,只是刚好把地面润湿。 沈默去食堂,给沈暮打了一份填肚子的早餐。自己则只是喝了一碗清淡的小米碗,温润一下肚子。 打好东西送回宿舍,沈暮依旧睡的很死,被子卷在腿上,露出的白嫩的肌肤。 拿了一把伞,便重新走出了宿舍。他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去看看奶奶。 自从奶奶去世后,沈默的父亲便把他接到了城里,后来兜兜转转,他竟是连一次给奶奶扫墓的机会都有。 刷了学生卡,走出了学校大门,便看见停车位上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林涯撑着伞,站在车旁,身姿坚挺如松 “林叔,麻烦您了!”沈默走的他面前,说道。 “没事,我的工作。”林涯打开车门,沈默便坐了进去。 林涯合上自己的伞,坐到驾驶位上,发动车子。 林涯安静地开着车,沈默坐在后座上,闭着眼睛沉默不语,像是睡着了。 窗外,本来蒙蒙的细雨慢慢下的更大了,糊住了车玻璃,雨刮器运动发出轻微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车子在路上平稳地前进着,因为是下雨天,林涯开的更慢了些。 沈默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外面雨还是没有停,肚子传来轻微饿意。 沈默把目光投到车外,雨模糊了车窗。豆大的雨珠一滴滴滚落,己是看不清了。 “小默,我刚才在服务站停了下,买了些吃的。看你睡的沉,便没叫你。东西在你旁边,吃一些。”林涯的声音传来。 沈默这才反映过来,他转过身子,旁边放着一个塑料袋,是一些面包和水。 沈默掏出面包,撕开,便吃了起来。 沈默悄悄把窗户放低了些,一团冷气便迫不及待地钻进来,一刹那,整个车内的温度降低了很多。 冷气,如噬骨的蛇般咬在裸露的皮肤上,很疼。 沈默并没有因此而关上窗户。新的空气进入,车内,便舒服了很多,那股像掐住脖子而带来的窒息感消失不见。 沈默往更里面坐了些,被风吹进的雨滴便淋不到。远处的山,山下的村庄,村庄外绿意盎然的田地。近处的绿化林,铁制的路障都在快速的往后闪去。 沈默看得有些迷离,身体慢慢往窗户靠近,看的更加痴迷了些。 雨中的场景,带着些朦胧的感觉,好似有一股看不清的淡雾笼罩。 空气带着一股湿意,有一些冰凉的感觉。沈默看的有些入迷,便伸出手接了些雨,很快,手就被丝丝凉意所包围。 冷热相互攻伐,手变得有些酥麻。 林涯开车的速度便是更加的慢了,仿佛也想让他体验着凉雨带来的舒感。 “林叔,这样下去天黑都没办法到了吧!” 沈默有些责怪的说道,却并未改变他的做法。 “没事,没事。到不了就找个地方住下来,我想老太太也不会太怪孙儿的” 林涯笑呵呵的说道,笑容挂满面容。 沈默收回了手,从兜里掏出一块白色丝帕,擦掉手上的水渍,关上了窗户。 “好了,我也不玩了,快走吧。不然晚上回不来沈暮又打电话催,说什么闹鬼做梦的,我也清闲不了。” 沈默低着头,又把座位上残留的水渍也擦掉,边说边做。 “呦,小暮这么胆小啊!”林涯话音一转,问道。 “上一次我一个人去西蜀一周,他每天晚上要给我打四个小时的电话,什么千奇百怪的理由都能编下去。” 说着弟弟的事,沈默便不由地多说几句。 “小默,其实当年那件事……”林涯欲言又止。 “我知道林叔,我不怪他”沈默打断了林涯的话。 “我只是过不了自己这关”沈默说着,把目光重新投向了窗外。 林涯知道沈默并不想说,便也再没有多问什么。 他在这个家已经快十五年,沈默沈暮两兄弟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他们两人的感情很深。平时虽然沈默性子更淡一些,也不太爱与人交流。 相反的,弟弟沈暮是更跳脱一些,能与谁都打成片,但这也更让自己心疼沈默多一些。 因为,沈暮是在有人关心爱护的情况下长大的,但沈默不一样。 一路无话,临近傍晚,沈默到了离老家最近的县城。沈默买了些祭祀用的东西,之后一路无停。 到老家时,天己经黑透了,无星无月。停着的雨又是不停歇地下着,黑黝黝的世界有一股渗人的冰冷。 车停在自家房子的门前,沈默并没有回去,抱着买的些东西,便依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向葬着奶奶的墓地。 万山俱静,黑暗无光,沉邃的黑暗竟是比墨汁更深几分。那怕是拿着强光手电,也照不透黑暗。 都说夜晚是鬼魅者的天下。但,沈默并不害怕 “咕呱呱,”暗影绰绰,风吹着树林,发出一种怪异的声音。树叶哗哗做响,不知名鸟儿的声音发出古怪的声在黑暗中愈加刺耳。 沈墨和林涯很快找到了奶奶的坟茔,不知名的刺棘长满墓林,荒草长的竟是齐膝。 找了一块平坦的地面,沈默跪了下来,他拨开齐膝的荒草,点燃买来的纸钱、药香,以及其他的一些祭奠物。 沈默跪在地上,泥泞的地面粘在他的裤子上,水己经渗进了腿部,眼泪控制不住地掉落。火光下,他泛红的眼眶,挂满泪珠的脸有些花,粘了泥。是过来时不小心掉到泥坑里。 沈默再也控制不住,十多年来夹杂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他嚎啕大哭起来,脑袋一下又一下撞在地上,泥泞飞溅。 林涯被他叫去取工具了,他要给奶奶修一下墓,荒草凄凄的样子,他很难过。 沈默哭着,声音在寂静的夜空只有黑夜相伴。他整个身体躺在地里,全然不顾满是泥泞。 渐渐地,眼泪干了。林涯回来,看着躺在地里的沈墨墨,他没有去拉,把一把铁揪插在他身旁的土地里。 “老太太,小涯子来看你了,还记得吗?小墨长大了,己经是一个大孩子了!”林涯从地里铲起一锹土,垒在坟堆上,嘴里喃喃道。 雨越来越大,不远处河流暴涨流动发出的哗哗声越来越大。 良久之后,沈默从地上爬起来,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坟堆前,跪下身子,一把又一把扯着杂草。 火焰被大雨浇灭,零散的火星泛红,犹如战斗中失败的士兵,渐渐熄去。 漫山都是风雨,打在沈默的脸上,一下又一下,衣服早已湿透,粘在身上。雨水从脸上流下,从脖子钻入,又从裤管流出。 林涯扶着沈默疲软的身体,失魂落魄的他如今连站起都很吃力,只能被林涯拖走。 林涯把沈默放进后座,把他的脚塞进车里,他便侧着体身躺了下去,趴在座位上,他仍然还睁着眼睛,只是目光有些呆滞,毫无光彩。 林涯脱掉穿在身上的连帽雨衣,放进街边的垃圾桶里。他重新回到车上,打开车灯。 灯火像一把利刃,割开了黑暗的雨幕,像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剑。 打火,转弯,轿车低吼出每一个字符,像嘶叫的野马般狂野。 房屋静静地矗立在风雨中,像迟暮的老者,静静等待 一道裂缝纵横在暗红色的砖瓦之上,在光芒下无所遁形。 车辆离开,黑暗迅速填满失去的阵地,它像长眠一般,在风雨中悄无声息地隐去身形,孤独长眠。 陪伴它的,不再是那棵如孩童般的树木,它被砍去了,它纵横身体上的痕纹被机器剥去,它变成了更好的家具,不再雨打风淋。 只是,它变成了陪附的花瓶,供人抚摸着称颂,不再经历风霜。 它的根,亦被挖去,不知去了何方。为它遮风避雨房子,也在时间中渐渐衰老。 是否,小树也会偶尔在风雨中入梦,梦见那个曾经保自己活着的房子。。 没人知道! 第五章生病 汽车在滂沱大雨中穿梭,丝毫没有停止的迹像。有种不把堆积的雨水泻尽不罢休之感。 沈默趴在后座,嘴中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好似在说些什么,只是被大雨击打在汽车身上的声音所掩盖。 终于,无尽的夜色中出现了亮光,仿佛黑暗中的灯塔,静静等待着。 林涯转过身看着沈默,衣服滴着水。己经在脚下汇聚成一小水坑。 开了近一个小时的车,林涯本来湿漉漉地衣服己经快干了,但衬衣还有些湿意传来。 林涯把车开到县城里,路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只有偶尔出租车打着喇叭切开雨幕消失在路的尽头。 打开导航,他要寻找一个叫“君来”的酒店,是在还未过来这边时订的,以防止天太黑回不去而有地方落脚。 循着导航,并未耗费太多时间就找到目的地。 林涯在露天停车场停了车,把沈默从车里扶了出来。一只手打着伞,有些不便地走进“君来”酒店。 酒店不大,但是很干净。刚进门,便看见大厅放着一套黑色的皮质沙发,被擦的乌黑如新。中间放着低矮的茶几,大理石桌面在橘色的光下微微反光。 一位二十多岁的姑娘趴在前台的柜子上,和里面一个戴着眼睛的女孩说着话,有搭没一搭。 林涯走过去,办好入住,拿到房卡,便扶着沈墨上了楼。干净的地面留下一个又一个清晰的脚印。 两人的房屋都在三楼,却并不连着。林涯将沈墨扶到屋子,脱掉衣服,将还在滴水的衣服扔在地上,换上了干燥的睡衣,然后扶着沈默躺下。 做完这一切,他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已的衣服也换下,同样穿着睡衣。 车里并没有换洗的衣服,虽然他是接送沈默沈暮两兄弟的专车司机。但是大多数时候他都待在沈家,两兄弟很少需要他接送。 酒店有专门的干洗服务,林涯给前台打了电话,安排他们取衣服。 重新来到沈墨的房间,整个房间安静的出奇,只有轻微牙齿打颤的声音,林涯看着将被子紧紧卷在一起的沈默,走到他的身边,看见他双手交叉,缩成一团,整个身体轻轻颤抖。 沈默脸上有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神情痛苦,嘴唇紧抿,头发一绺一绺贴在额头。 林涯手还没有放在沈默头上,便能感受他身体传来的灼热感。 发烧了,还不是普通的低烧。 林涯有些后悔先带他来酒店,淋大雨,情绪崩溃,不生病奇怪。 林涯学过简单的医护知识,只能先进行物理降温,他拿来湿毛巾,将沈默平放在床上,敷上冷毛巾。 房间里并没有其它东西,他想了想,还是不敢冒险,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带人上来帮忙。 林涯与两个男***员将沈默包在被子里,抬下楼。门外的雨依旧很大,丝毫没有停止的迹像。 林涯把车开到门口,在服务人员的帮助下把沈默弄上车,车辆驶向了医院。 “沈默,沈默……”黑暗中,有女人的声音传来,不停地喊着沈默的名字,声音青脆好听,好似二八少女一般。 沈默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他轻轻移动着目光,白色的窗帘遮挡住刺眼的阳光,窗帘缕满花纹,阳光不时从在风中摇摆的窗帘花纹空隙中穿过,光影斑驳虚晃。 林涯坐在房间里的靠椅上,脚平坦放在另一张椅子上,身子窝着,脑袋低垂。 目光再移,便是看见挂在挂架上的输液瓶,管子垂下来插进自己的手上。 沈默张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嗓子如吞咽过沙子般,传来阵阵干痛。 嘴唇已经干裂开来,上下嘴唇粘黏在一起,沈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身体软弱无力,全身酸痛无比。 这是医院,他病了,一瞬间,他便明白了过来。他昨天晚上的状态,生病很正常,可是他没想到,很久没感冒,一感冒竟如此严重。 “咔嚓,开门的声音传来,躺着的林涯被惊醒,站起身来。 沈默又闭上了眼睛,他明显感觉又人向他走来。是谁?干什么?他并不清楚。 很快人又离开,沈默睁开眼,便看见林涯走了出去。房间重新寂静。 他睁着眼睛,漫无目的地看着。 林涯很快进来了,他走到沈默面前,见他醒了过来,轻轻将他扶了起来,动作轻柔。 林涯在沈默身后垫了个枕头,让他更舒服一些。 做完以后,林涯拿起放在床头柜上杯子,用棉签润湿,轻轻在他开裂的嘴唇上抹过。 “医生说病有点严重,在医院住两天,我己经给小暮打过电话,也给你们老师请过假,先好好休息。” 沈默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病房重新安静下来。 “林叔,把窗户关上吧,我有点冷”沈默说道。 林涯把打开的窗户关上,又坐到了刚才躺着睡觉的地方。重新躺了下去,闭上眼睛休息 “沈默也没什么做的,靠在床上,看着窗户外的天空发呆。 他脑子里一直是梦里的那个声音,那个一遍又一遍叫自己的名字的声音。他本来以为是真的,可是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那个少女的声音,他从未听过。 无端地,沈默脑海里出现另一个女孩子的身影。沈墨门眼睛,慢慢地睡了过去。 等第二次沈默醒来时,他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不仅仅是嗓子的疼痛消去了大半,虚弱的身体也有力了许多。 沈默已经可以吃一些流质的东西,干裂的嘴唇也好了许多,可以说话。 林涯给沈默带了一些东西,他并不如何有胃口,只是吃了很少。 “林叔,我想回学校了”,沈默放下手里的碗,看着在自己家已经十多年的人,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林涯看了沈默一眼,把放在桌子上的碗拿下去,又把垃圾扔到垃圾桶。 “小默,我说了不算”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沈黑说道,说完陷入了沉默。 “昨天你爸打来电话,说等你在这里彻底养好病后回家一趟,林涯沉默良久,继续说道。 “沈默沉默不语,苍白的脸渐渐红润,没有一丝表情。 “回家,又回家。怎么?我连祭奠一下奶奶他都不愿意?” “也是,怎么会愿意,在他心里,女人只不过随时都能抛弃而已”沈默眼泪落进了嘴里,他却笑了起来,表情有些狰狞,他笑着说道。 “小默,冷静一点”林涯声音重几分,阻止道。 他走过去关上了门,然后反锁。 因为是单人病房,房间只有他们二人,可林涯还是怕被人听去。 “呵,”他一把拔出插在手上的针,扔在地上。 他摇晃着身体想要站起,却因为身体虚弱,又坐了下去。 “冷静,我很冷静”沈默大声说道。 “在我三岁时把我妈赶出家门,然后和别的女人结婚。而且,那个女人还带着已经快两岁的孩子!” “那为什么不早点离,在我未出生之前”,然后打掉,不是很好吗? “有了孩子,去外面乱搞,和别人生下孩子,把我妈赶出家门,再迎娶另一个有他儿子的女人回家。 “把我扔在我奶奶家,八年之中从未露过面,他关心我们的死活吗?” “你没看到我奶奶坟茔上是什么样子?比孤魂野鬼的坟更让人心酸,她没有儿子吗?她儿子在干吗?” “他说一句回去就回去!林叔,你告诉我,他沈天赐凭什么,凭什么!” 沈墨趴在地上号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林涯看着再一次情绪崩溃的沈默,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走过去,轻轻扶起趴在地上的沈默,沈默拉着他的胳膊,大声哭喊着。 “说不要就不要,说回去就回去,我是人,不是他沈天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东西。” 离开奶奶的五年,沈默一直居无定所,虽然是在念书但是往往是这个学校一学期,那个学校一年,有时侯往往半年之内,就需要换两三个学校,沈默没朋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到处转学。 沈暮是两年前来和沈默一起,两年内,两人的关系由最开始沈默的敌视慢慢改变。 他习惯了流浪的日子,从无视到掌控。沈默觉得,他不像儿子,倒好像一只被抛弃的猫。 沈默发泄完后,便像木头一样躺在床上,眼神无神,空洞,像彻底失去了灵魂一般,变的行尸走肉。 林涯看着门外把门敲的哐哐作响的医护人员,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因为刚才沈默的声音太大,病房的隔音并不好。 听着几个护士黑着脸的指责,他也只能陪笑道歉。态度诚恳,在林涯几次拍着胸脯保证没有下次之下,事情就解决了。 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向沈天赐交代,沈默不去,他也没办法逼着,总不能赶鸭子上架,拿把刀硬逼。 林沈在门外待了一会,还是没有想到好的办法,有些烦燥地进入病房。 沈默依旧安静 林涯坐在椅子上,想给沈天赐打个电话,十几年的工作关系,已经不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他好几次手指按在电话号码上,就是没有按下去。不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但也是上下级关系,老板交待的工作没完成。挣扎可想而知。 第六章回家 暗夜沉邃,彩色的霓虹光照亮了穿城而过河流的两岸,从远处看去,仍能看见河水泛着粼粼之光。 沈默站在病房窗前,听着河水流动的声音怔怔出神,秋水的的水润眸子被光照得如黑曜水晶下的流光。 他在医院待了两日,身体已好大半。这两天,沈暮一天会打好几个电话询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只是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而已。 病房只有他一个人,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冷寂的夜色并没有给他冷静,有的只是一片孤独。 沈默最终答应了回家,因为沈默只想知道,在自已那个父亲心中,自已这些所谓亲人,到底是什么。 “咔叭”门打开的声音传来,林涯来到了沈默身边。 黑暗的房间两人并肩而立,看着窗外漫天夜色与到处的璀璨灯火,两人并未说话。 林涯看着不时有出租车驶过的宽阔道路,良久沉默。 “你爸说阴天让你去兰城郊外的馨园,那一处是你爸的临时居住地。按照他的意思,阴天见完面后,他就会离开兰城。 他打算让你和沈暮搬进馨园,他会请专门的私教老师一对一上课,就不用去学校上课。 沈默收回目光,轻轻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沈暮的电话。 “嘟……” 几句轻微的通话声音响起,对方便接了电话。 “哥,你怎么样?什么时侯回来?” 沈暮迫不及待地出声问道。 我没事,沈默把手插进裤兜,转身靠在窗边的栏杆上。 “你爸说让你去上一对一私教,你怎么想?沈默轻声问。 “哥,那你呢?我听你的”沈暮迫不及待的回答。 “我不回去,就想静静留在现在这个学校”沈默回答道,声音轻缓。 “那我也不去”,沈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沈默听到这话,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看了看林涯。 “好好上课,我过两天就回来,对了,别一直打电话,沈默轻声叮嘱番,便挂了电话。 他重新转过身体,盯着窗外。 “林叔,麻烦你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可以回家,但是去哪里上学是我们的自冉,他无权干涉。” 林涯看着沈墨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小默,你爸也是为了你们好”,林涯将迈出去的步伐收回,对着沈默说道。 沈默挂在脸上的笑容刹那间消失,却并没有对林涯说话,整个气氛陷入了冰点。 林涯转过身体走出了门,沈默又重新回到病床上,他把病号服脱掉,换上自己的衣服。他躺下身子,闭上眼眸。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大地还笼在层阴影之中。 沈默起的很早,将病房收拾干净,洗漱了一下,便下了楼。 却发现楼下已经有好多病人在慢悠悠的地走着。 医院有专门的食堂,只是因为太早,人并不多。沈默买了一些包子,分成两份装了起来,便又回到了病房。 昨天晚上他没有让林涯留在医院陪床,他的病好的差不多,今天便可以出院。于是便让他去酒店好好休息。 回到病房,却发现林涯已经穿着笔挺的西装,打着领结,穿着黑色皮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地站在里面,看见沈墨进来,他挺了挺胸膛,很是精神。 配上林涯独有的迷人微笑,倒是给沈默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呦,林叔,很有成功男人的风范呀,要不让我小姑再给你介绍个对象。”沈默打趣一声,把买来的包子放到桌子上,示意林涯过来吃。 林涯摆摆手,看着沈默拿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汁汤便从包子的破口处喷了出来。还好沈默眼疾手快才没弄到衣服上。 “我不吃了,早上起来吃了一碗面,虽然没有兰城的面正宗,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林涯笑着说道。 “好吧,那我只能一个人吃了”沈默有些惋息地说道。 “行,那我去办一下出院手续,你吃完了下来”林涯看着大快朵颐的沈墨,嘱咐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门。 沈墨看着林涯走出了门,望了良久,吃东西的速度缓了下来。他拿起一个包子,放在鼻头闻了闻。 一股腐烂糜臭的味道不知何起,沈默心中涌起一阵恶感,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他扔下包子,拿过垃圾桶,开始呕吐起来。 好一会,他终于慢慢恢复。他直起身,把包子扔进垃圾桶,拿起衣服,便向楼下走去。 一楼大厅已无林涯踪迹,沈默 径直走出医院,出了医院大门,便看见,便看见车停在滨河大道上,车来车往。 林涯看出沈墨从医院出来,便打开了窗,朝沈默轻轻挥手。 沈默站在路边等了一会,才走边道路走到车旁。 打开车门,一股馨香般扑面而来,如淡淡的花香。 “因为前两天车脏了,洗了一下,顺便买了一个花草香囊,林涯指着前边座位悬挂的香囊”说道。 “挺好闻”沈墨轻道一声,便坐了进去。 车子发动,缓缓上路。 沈默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从眼中一下又一下划过怔怔出神。 林涯用眼晴的余光看向沈默,他心中无端的升起一种想法。 “沈默像一头独自生活的小狼,与这个繁华世界格格不入,仿佛有一面镜子,将他与这纷纷人海相隔,可望,不可触。 太阳升起,微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沈墨的身上,渐渐温暖。 “又要离开了”他在心中轻轻自喃,有些怅然。 哪怕经历了无数次的离开,沈默对于这两个字还是没有看淡。也许,就如他第一次离开时告诉自己一般,不管是离开谁,都要笑着。 如今,他学会了笑,却并未学会,不在离别时悲伤。 他闭上了眼,手指在身上轻轻拍打出节奏,不紧不慢。 爸爸妈妈这两位在别人眼里是一切的词语。在他心里,只是词语,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十几年前,当一天之内被妈妈丢下又被爸爸丢下的沈默,哭晕在年迈的奶奶怀里时,奶奶也是这样,轻轻拍打着他的身体,唱着简俗的歌谣,安抚着他。 “小孩小孩莫哭,爹娘把你来抱……。 “小孩小孩不闹,奶奶给你奶糖……。 沈默嘴中又哼起了这首小谣,和着手上的调,一下又一下,亦如当年奶奶敲着调,不知疲倦。 日渐西斜,沈墨已是昏沉睡去。林涯在路上停了几次,并未叫醒沈默。 林涯将手中的烟蒂扔在地上,狠狠用脚踩灭。 他并不喜欢抽烟,只是这种烟雾缭绕的感觉能给他一丝平静。 他重新抽出一盒‘燕京’牌香烟,叼在嘴上,点燃,然后夹在两指之间,任凭火苗轻轻燃去烟草。 ‘燕京’是林涯最喜欢的香烟类型,并不是因为价钱不高,而是足够硬。抽一口像是老树皮一牌,给力。要是想抽好烟,大哥兼老板沈天赐从不会亏待他。 只是,今天沈天赐逼他逼的太紧了些,到现在打了七通电话,一直问他什么时候到。而原因,他林涯也知道 关于自己的大侄兼大少年沈默的婚事。 按道理来说,一个上高二的学生被家里催婚实在是有些离谱。 但是,对于一些家里有钱的大家族来说,是稀松平常。 一切都只是相互交易的筹码!而昨天说的退学,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可以摆在阴面上的借口。 林涯扔下手中的烟,从车里拿出一瓶水,洗了一下手,那种烟熏的味道便消失无踪了。 林涯洗了手,在外面吹了一会风,感觉身上的烟味几乎闻不到。他走到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刚要发动车,便发现沈默坐直了身子醒了过来。 沈默伸伸腰,身体各种便传来僻里啪拉的声音,身子有些僵。 沈默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林涯又重新跟了下去。 r省虽说不是旅游大省,但也算是文物古迹众多,无论是汉朝古建还是唐朝古物都保留众多。还一些特有的地质奇景也有其独特魅力,吸引着众多游客慕应而来。 此刻,密密麻麻的车辆将服务站围的水泄不通,沈默看着这一幕,下车的心思彻底打消,又重新坐上车。 林涯把车开上高速,沈默重新躺下身子,如今的他,只想睡觉,其他什么想法都没有。。 什么回家的喜悦,什么和十多年来未谋面的父亲演绎一场催泪父子情的狗血剧情,统统没有涌上沈默的心中,他只有一个想法,报复他,狠狠报复他。 第七章耳光 车子开到滨江大道,沈默看着将落的残阳为浑浊澜河覆上一层金色的边界,异常绚烂。道路一旁的绿化林亦是变得金灿灿的,偶尔穿过树杈缝隙的光线将坐在车上的沈默照得金光灿灿,为他凭添几份肃穆之色。 沈默望着外面,视线从澜河河面轻轻掠过,不留丝毫痕迹。桥梁、般渡、残阳、大厦组合成一幅完美的夕阳残卷,引得河岸堤上许多人驻足。 沈默伸出手,将一缕光线接在手中,车子缓慢行进,树枝不时遮去光线,但总能送来更多。 馨园,是昆江集团两年前开发的新楼盘。 说起馨园无数人可能都只能说是有钱人的世界果然是无法想象的。一平米近五万块钱,哪怕与一线大城市的房价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的。 而兰城,充其量只能算一个三线城市,只不过,近几年发展势头不错。特别是郊外居住区,风景,交通以及人文环境都是不错的。 占地千亩的馨园,独栋的欧式建筑风格,以及高的近乎疯狂的房价,让这里成为有钱人显摆身价的理想场地,所以馨园也有一个特别的名称“钱式老窝” 林涯把车开进了进入馨园的车道。沈默已经昏昏欲睡。不一会儿,便到了馨园门口。 沈默从车窗望去,三位身穿制服的保安站在馨园门口,昂首挺胸。 离的最近的一位保安抬手示意,林涯便停下了车。 那名保安小跑到驾驶位,林涯取出手机,不知打开了什么,一顿操作。 保安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电子设备,安静等待。 林涯把自己手机递给保安,保安轻轻扫了一眼,双手按键,巨大的电子门上便亮起了绿灯。 保安轻轻躬身,林涯笑着招呼一声,便开车进门。 沈默目光被连接着电子门的一根根银色铁管吸引,铁管很密集,两根铁管之间用更小的连接。怕是有看高度怕是有四五米长。 馨园住的都是一些有钱人,所以安保与普通小区不一样。 进出小区不仅需要实名,还需要主人家的同意。林涯跟沈默解释道。 沈默并未说话,林涯看何他,发现他看向窗外。 窗外,双行车道,车道两旁,是郁郁葱葱的草地,那怕是傍晚,还是能看见有人开着除草机在草坪上工作。 终于,沈默第一次见到了房子,是一栋大别墅,从远外看去,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城堡,有股精致典雅的风范。门前的喷水池喷出清澈的水。 终于越往里房子越多,也挨的越来越近,但风格都大同小异。没有大的变化。 林涯把车停了下来,沈默打车门打开,钻了出去。 圆形的拱窗和石制的墙砖首先进入视野,白色大理石铺就的台阶,以及屹立两边雕刻着精美浮雕的石柱。 大门敞开,有微声笑语从里面传来。 沈墨有一些错谔,在他的想象里,不应该是这样的! 有钱人就应该有有钱人的逼格,占地百亩的巨大别墅,最起码也有如电视剧里那种近百年的历史,每一处都透露着浓重的岁月感。大别墅灯光通阴,推杯换盏,人流不绝,穿着各种暴露衣服的年轻男女举着酒杯,大声叫喊。佣人保安忙前忙后。 主人家挺着脾酒肚,趴在门口的巨大泳池里,左拥右抱,抽着雪茄,大声嘶吼,却仍无法让和自己商量着投资多少多少的肥腻男人听见自己的话。 沈默看着暮光,天边的最后一点残光即将被吞噬,仍有大片如血的霞光遗留着。 门内的光只堪堪照亮了门外的小片地方,更多地方则是昏暗一片。屋内倒是灯火通阴。 四周光亮稀疏,路灯也并未亮起。 林涯停好车,便向沈默走来,他首先进入房内。 沈默只是微微犹豫,也便走了进去。 走进门,便看见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佣服和林涯在交淡,见沈默走进,女人拿起玄关处的拖鞋弯腰放在沈默面前。 他轻声道谢,脱了鞋,换上。 林涯轻说了两句,便带着沈默走进客厅。 客厅很大,装修的也挺豪华。 一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沙发,中间放着一张木质双层矮桌,桌子被擦的光可鉴人,倒映着头顶的灯,更加阴亮几分,沙发上坐着六个人。两位四十多岁身材微胖的男人正在下棋。 哪怕是沈默进来,两人也并未看他,而是目光紧盯着棋盘,吵的激烈。 倒是旁边两位坐在一起双手轻挽的妇人,正在交谈的妇人看见沈默进来,停下交谈。 “女人三十一朵花” 沈默把目光看向她们,脑海中浮现了这句话。 是的,无论是谁,都无法否定这句话。她们去掉了少女的青涩稚嫩,进入了最美好的年华。 有成熟的风韵,成熟的身姿,以及岁月打磨之下的内敛与温柔。 “小默回来了”身材颇为瘦削的女人最先开口。 她是沈暮的妈妈罗鹤芸。 “是,罗姨。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人家都主动开口了,自己要是直接忽略,那就都下不了台了。 罗鹤芸沈默以前见过。当初就是她把沈暮送过来,虽然是沈天赐的决定的,但是他却见到了罗鹤芸。 “这位是沐先生的夫人,舒芷。” 罗鹤芸将身后的女人让了出来,给他介绍道。 “舒姨”沈默轻轻躬身。喊道。 沐芷身材较为丰满也更靓丽一些,有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风韵。沐芷轻轻一笑算是回答。 “这一位是沐先生长子沐青”罗鹤芸指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看手机的年轻男子,说道。 沐青抬起头,扶了扶自已眼睛上的金丝边眶眼镜,轻轻点头。 沈默也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沐青并不是长辈,虽说看着年长几岁,但是也远远没有到要自己鞠躬的地步。 沐青,重新低下了脑袋。继续看着手机。 “你好,我叫沐冰卿” 最后一位姑娘在沈默打完招呼之后便说话了,他站起身来来,将手伸到沈默面前。 沈默整个眼睛刹那间便缩成针孔大小。 刚才女孩一直低着头,瀑散的长发盖着自己的脑袋,所以沈默并未看见她是谁。 直到沐冰卿伸出手,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沐冰卿将盖在自己脸上的头发收拢在起,并甩到了后面。 “你好,我叫沐冰卿”少女继续说道,并没有将手收回去的打算。 “你好,沈默”良久之后,沈默慢慢恢复过来,他伸手轻轻握住少女的手掌,轻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该谈正事了”沈天赐将手中的棋子放在桌子上,磕出了清脆的声音,出声说道。 “仇容兄,稍等片刻,解决好这件事情我们再站十个回合”。沈天赐对着沐仇容说道,笑语盈盈的站起身来。 “不着急,不着急,倒是小女任性了”沐仇容坐直身体,他并未站起来,好像,也没有和沈默打招呼,好像没有看见一样。 沈天赐从绕过众人,走到沈默的面前,本来笑脸盈盈的脸庞黑了下来,好似天边的室完的黑暗一般。 跟我过来,沈天赐声音低沉,仿佛并不是和他儿子在说话。 沈天赐上了二楼,沈默停了一会,也跟了上去。 沈天赐把沈默带进书房,关上了门。 沙发前,沐冰卿坐在沙发上,不时将俏脸转向二楼楼梯口,有些焦急。 沐青剥了一瓣橘子,丢进自己嘴里,继续看着手机。沐仇容身趴在棋盘上认真研究着,不时笑出声来。罗鹤芸拉着舒芷继续聊天。林涯站在原地。不知做什么。 “咔嗒”,是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又重重关上。 沈默下了楼,沐冰卿猛的站了起来,她侧过身看向沈默,眼神中掠过一丝紧张。 其他人该干嘛干嘛,没有任何影响。沈默并未和他们打招呼,直接走向门口。林涯问罗鹤芸说了一声,赶紧跟着出去。 倒是沐冰卿想要跟着出来,却被沐仇容一个眼神喝止,重新坐下来。 “见笑了,见笑了,仇容兄”沈天赐也从二楼下来,边走边说。 “太没礼貌,太没礼貌,都是我疏于管教,让仇容兄见笑了”沈天赐笑脸相向,对沐仇容说道。 “孩子还小,没事,都是一家人,这么说就见外了。”沐仇容皮笑肉不笑,说道。 “来来来,再来一次,再来一次”说着,便回坐到沙发上。 微凉的风吹去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怎么也吹不去心里的那一份疼痛。 “也好”,沈默在心里默默说道。 如今,他已彻底死心了,以前他还抱有一丝幻想,被今天这一巴掌彻底打的无影无踪。 沈天赐让他陪沐冰卿一起家里上课,一切事情都会为他安排好。只要他回家。 他拒绝了,然后沈天赐给他来了一巴掌,说什么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让他以后不要回来。 “呵呵”,沈默再一次吐出了他在沈天赐身边说的两个字。 “呸”心里突然莫名烦燥起来,他狠狠在沈家门前啐了一口,便直接拉开林涯开到自己身边的车。 车融入无尽的黑暗中,只有它发出的两道光,照亮前面的路。。 一往无前,沈默轻轻说道。 第八章风起了 沈默并没有回学校,到达市区时,便己经快九点半。宿舍早己关门,校园也无法进入。本来按林涯的意思是他给校长说一声,让他给保安打个电话。 但沈默并没有这样做,他讨厌使用特权,也讨厌那些使用特权来践踏规则的人,那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无耻嘴脸。 “算了吧”沈默对林涯说道。 “在学校附近随便找一个住的地方就行了”沈默望着窗外空旷的街景,对林涯道。 “好”林涯答应一声。 车内重新陷入安静,沈默望着窗外灯光璀璨的街道,以及来来往往的车流,眼神有些迷离,随即缓缓合上了眼眸。 不知过了多久,沈默感觉有谁在推自己,耳边亦传来熟悉的门声音。 沈默睁开眼,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而林涯,靠近自己,轻轻叫喊着,声音很温柔。 “到了?”沈默伸了个懒腰,让自己的有些僵硬的身体舒展开来。 他走下车,望着明亮的酒店门牌,刺眼的光映照进他的眼中,使他微眯着眼。 “林叔,你是今晚留宿还是?” “刚才大哥打电话让我连夜回去,就不留了”林涯对着沈默说道。 “好……”沈默答道。 “一切我都弄好了,明天直接退房就好”林涯走进来,将房卡递给沈默,轻轻道。 “谢谢林叔”沈默握住手里的卡,说道。 “傻孩子”林涯用手扶住沈默的肩膀,说道。 “进去吧,天挺凉,再耽搁下去,我回去怕是要天亮了。 “路上小心”沈默说道。 “嗯”林涯点点头。 沈默便迈开步子走进酒店,良久之后,林涯也转过身,钻进了车内,发动车子离开。 清晨,并没有阳光。 花锦落与闹钟的新一次交锋又开始了,只不过,这场争斗她一直是输多胜少。 当她顶着鸡窝似的发型走出房间时,才发现屋里只有弟弟一个人。 花聪斜瞥了一眼花锦落,翻了个白眼,将目标对准桌上的早餐,慢条厮理地开吃。 花锦落将花聪掰开一半的包子抢了进来,然后塞进嘴里:“刚才你那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花锦落口齿不清地道。 “是的,我就是在看白痴”花聪喝了一口米粥,说道。 “啊”紧接着,杀猪一般地声音传来。 花锦落前倾着身子,一把抓住花聪的碎发,将他从椅子上提起来。 “小子,我劝你善良”花锦落说道,将疼得呲牙咧嘴地少年放开。 “你看你那鸡窝一般的头发,能怪我?花聪理了理头发,不满地说道。 “老娘就算头发是鸡窝,身后的追求者都有一大堆。” “切,说得谁不是一样” 花聪将碗里的粥喝完,然后站起身。 “姐,我先走了,记得将桌子收拾一下”花聪将书包拿在手里,说道。 “对了,你还有半个小时时间。”花聪对着花锦落轻轻一笑,便出了门。 “切,啥也不是”花锦落将碗里的东西喝完,顺手从桌上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急匆匆地冲进屋子里。 花锦落看了看天,然后顺手将门边的雨伞抓在手里,匆匆跑出了门。 走进教室,花锦落才发现今日她和严歌是来的最迟的,虽然早自习老师不一定亲自盯堂,但被抓住,免不了一顿训斥。 “锦落,那家伙来上课了”严歌捅了捅花锦落的胳膊,说道。 “谁?”花锦落嘴里念着和她不怎么熟悉的公式,问道。 “那个新来的”严歌说道,指了指教室的最后一排。 花锦落一眼望去,才发现那个空着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人,正是沈默。 “来就来呗,人家来不来,和咱们有啥关系”花锦落看着沈默好看的侧脸,说道。 “也是”严歌点点头。 “我听说这哥们是有后台的人,” “?” “从那里听说的”一句有后台的话勾起了花锦落的好奇心” 正在这个时侯,两道身影从前面的门内走了进来,是他们班的班主任。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顿时,整个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 “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班主任吴江开口道。 “这是转来我们班的沐冰卿,从此以后,沐冰卿就是我们一班这个大家庭中的一份子,大家欢迎。” 吴江说完,身体向旁边一侧,将说话的机会留给了沐冰卿。 “大家好,我叫沐冰卿,来自云川省,很高兴能有机会和在座的各位成为同学,希望各位能多多关照,冰卿先在这里谢过了。”说完,沐冰卿微微伏首,鞠了一躬。 “冰卿同学,你放心,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周勇绝对义不容辞。 一道粗犷的声音从最后一排传来,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 “谢谢” “那周勇你就去帮冰卿同学去搬桌子椅子吧,我现在就给总务处打电话,问他们在不在”吴江笑呵呵地说道。 “好嘞”周勇朗声答应,脸上布满笑容。 别看周勇一副粗犷面容,可他有女人一般的细腻心思,看惯了一些如《校花同桌爱上我》亦或是《我的初恋校花女友》的小说,每天都有一个无限远大的梦想,要如小说中的男主一般,王霸之气显露,校花哭着跑着扑上来非他不嫁。 其他的校花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就在他以为幸运女神的裙摆最终搭在别人的头顶时。 终于,他感觉被月老遗忘的他要时来运转了,征服校花的康庄大道已经铺就,他只需手持标枪,过关斩将即可。 “周勇,你带冰卿同学去领东西,其他人继续自习”吴江站在门口喊道。 “好的”周勇笑容满面,兴冲冲地跑出教室门。 沐冰卿望着最后一排的沈默,他连头都没抬一下。 “哎……哎”严歌扯着花锦落的衣服喊道。 “怎么了”花锦落问道。 “你说沈默和这位沐冰卿是不是认识啊?”严歌一脸吃瓜群众的八卦表情。 “怎么了?”花锦落有些好奇地问道。 “刚才这位新同学的眼睛可是一直盯着他呢!”严歌说道。 “说不定看上了呢”花锦落将书本合上,取出一个蓝色的笔记本。 “不可能!”严歌说道。 “我们新同学的眼神,可含着满目柔情,怎么可能是一见钟情。” “呦,你个小浪蹄子,知道不少啊!” “来给姐姐说说,你怎么懂得满目柔情的!” “准备祸害谁家的良家少年?”花锦落打趣道。 严歌的表情变得扭捏起来,脸色突然红润如霞:“还……还不是你家……你家小聪” 花锦落吃瓜的表情突然凝固,她错愕地看着严歌。 “好啊……好啊……你个浪蹄子,敢打我弟主意,我把你当姐妹,你却挖我弟”花锦落脸色一片铁青。 “他还是个孩子”花锦落咬牙切齿地道。 “哎呀,现在早恋不犯法,而且,我也就是暗恋”严歌摆摆手,说道。 沈默将视线从窗内向外眺出,乌云压得很低,狂风骤起,几滴雨丝打在干净的窗户上,留下透明的印迹。 “起风了”沈默在心中轻轻道。。 “故事早已结局!” 第九章我们不熟 时间在缓慢流逝,早自习的时间并不长。 在一声熟悉的铃声中,本来安静地教室突然像垂幕地老人活过来了一般,各种声音掺杂在一起。 “哎,那沐冰卿颜值是真的抗打,比之花锦落都不遑多让吧”一位头发油腻,一看就好几天没洗过的男同学转过身,对着后排的两个男生道。 “我还是站花锦落这边,毕竟加个友谊分嘛”其中一位男生偷偷瞄着坐在不远处转过身和严歌说话的花锦落道。 “都懂,都懂”其他两人露出一个我们早己看透你的小心思的表情,嘴里嘟囔道。 男生并未反驳,而是缓缓低下了脑袋,他的脸上,亦是浮现一抹红润。 他们这个年龄,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谁的心里没有情感的苗芽滋生? “哥,哥”熟悉的声音传来,沈默转过头,便见沈暮站在门口叫他。 他将自己的东西稍稍整理了一下,将上课要用到的书放到了桌子上,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哥,哥,听我妈说你和爸吵架了?”沈暮的身体轻轻靠在墙上,眼神牢牢停在他的身上。 沈默没有回答,只是习惯性地低着头,兄弟二人都陷入了安静。 “好吧,好吧”沈暮有些烦燥地摇摇脑袋,说道。 “回去吧,有什么事情中午再说”沈默对着沈暮道。 说完,沈默便率先走回了教室。 沈暮在门口停留了几秒钟,便转过身向楼下走去。 “呀,沈暮” 一道略带惊喜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低垂着脑袋的沈暮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少女。 “沐冰卿,你怎么在这?” 沈暮略带惊诧的声音在整个楼道里响起,因为是课间,楼道里的学生很多,众人的注意力几乎瞬间被二人吸引。 沈暮明白自己下意识地失了态,声音变小了许多。 “你这是?”沈暮问道。 “我也转学到这边了,还和你哥是一个班,他没有告诉你吗?”沐冰卿说道。 沈暮摇摇头,他的身体挪到了一边,想让沐冰卿通过。 沐冰卿对着跟在身后的周勇说了一句,后者先上了楼。 沐冰卿将目光重新转到了沈暮的脸上,她走近一步,身体与沈暮挨得很近,低声道:“沈暮,你哥和之前的那些追求者再有没有联系过” “这个……”沈暮身体向后退了一步,与沐冰卿拉开一点距离。 “哎,你可别挨这么近,我可不要和你有什么牵扯”沈暮说道。 “关于我哥的事,你自己去问他,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说完,沈暮侧过身,从她的身边闪过,下了楼。 沐冰卿望了一眼沈暮的背影,转身上了楼。 走进教室,沐冰卿将目光投向了窗边的沈默,他低着脑袋在算着什么,很是入神,教室的嘈杂环境一点也没影响到他。 沐冰卿扫了一眼,才发现自己的桌椅被周勇搬到了自己身边,而他之前的同桌则被他很不仗意的一脚踢开。 周勇的同桌名叫王凌,是身材瘦小的男生,与身高体壮的周勇相比,他显得单薄不少,所以周勇开口,王凌一般不会拒绝,当然也不敢拒绝。 上了高中,校园霸凌的事情因为年龄地增长而减少了很多,但也并不是没有,所以当周勇来找他商量时,他几乎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他。 “你好,我叫王凌”王凌将桌子搬到沈默的旁边,然后对着沈默轻声道。 沈默低垂的脑袋抬起,看了一眼王凌。 “沈默,刚来时介绍过”沈默将手中的笔放在桌上,看着王凌说道。 “我知道”王凌回答了一声,露出了一个浅笑,坐了下来,开始收拾东西。 “来,来,来,沐同学,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周勇拉开椅子,对着沐冰卿道。 沐冰卿脸色有些难看,她将自己的包拿在手里,看着周勇:“我和你不熟,没义务关照你,你帮我搬东西,我很感谢,不过,我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左右我的事情。”沐冰卿声音冰冷,对着周勇道,没有给他留一点面子。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沐冰卿和周勇,窃窃私语此起彼伏。 周勇的脸色几乎在瞬间变得铁青,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沐冰卿将自己搬来的椅子拿到最后排,将自己的包放在椅子上。 王凌看了看周勇,对看了看沐冰卿,他站起身走到沐冰卿身边,轻声跟她说了几句,然后又重新走了回来。 沈默重新低下了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将全部心神都投在了书本上。 时间没过多久,便听见了清脆而悠长的响铃声,上课了。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一个身材矮胖的秃顶老头,虽然教的是一门很严肃的学科,但老头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整节课节奏不错,但是因为是第一节课,所以免不了有人犯困打瞌睡。 而今天犯困打瞌睡的人里,刚好就有沈默。 在前十分钟里,沈默听得很认真,可之后就不行了,那本来熟悉的公式数字从老头的嘴里出来,便像一句句催眠之语,带着他在虚无中遨游。 “嘶……”倒吸冷气的声音从最后面传来。 一瞬间,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一转眼,使见沈默整个脸都是一片通红,带着一股子气恼。 “怎么了”数学老师望着沈默问道。 “没事老师,腿坐麻了”沈默站起身说道。 “那就站一会,等恢复了自己坐下” 老师说完,咳嗽了一声,将学生的注意力重新带回课堂。 课堂秩序回归,沈默带着一脸怒气望着坐在自己一边的沐冰卿。 刚在并不是腿麻了,而是她将自己腰间的软肉蹂躏了一番。 沐冰卿将自己额间的刘海抹了一下,露出了一个隐秘的得意表情。 “上课睡觉不是好学生,沈同学”沐冰卿嘴唇轻动,轻声道。 不过沈默并未回答她的话,等那一波袭人的倦意散去,他便坐了下来。 “生气了?沐冰卿将自己的笔记本塞到他的一边,上面写着字。 “没有,只是感觉没必要”沈默在笔记本上快速书写,一行好看但带着浓浓疏远感的文字便跃然纸上。。 “毕竟,我们不熟”沈默将沐冰卿的笔记本一把推回去,重新将注意为放在课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