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篇：病变》 第1章 入侵开始 这是一次外来的入侵。 57211年3月27日，是这场入侵正式开始的日子。 没有战火，没有硝烟，一切都沉浸在永远的空寂之中。 这里的夜，总是很长，总是望不到远方。 远处的一盏盏路灯，被远处的黑暗一点点浸没。那一处的黑暗，如同一个不断吞噬的黑洞。不断地向前，直到早上。 57341年7月1日，芊加入了军队。也不过是他刚被粘贴后的两天，还是个小孩子。 在这里他们追求一种更快捷，更效率的方法扩大他们的军队。不再存在父体、母体一切复杂的关系，有的只是复制体和粘贴体。 复制体再有能量被复制之后，只需要两天便可以粘贴多个粘贴体。再将从敌方手中夺取的晶核，给予粘贴体们。粘贴体便可以拥有完整的身躯。之后再成长为复制体，循环着被复制、粘贴的过程。 芊同他们不太一样。 初次开始审视自身，好像还是很久以前。 那一次，芊手握着从敌方体内挖取的能量晶核，却茫然无措，不知应做什么时，便明白，自己没有自我复制的能力。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为自己重塑了一个躯壳。 有意识起，它是没有躯壳的。沉浸在能量石中，他可以很轻易的靠着他的遗传记忆为自己塑型，但是他却不知该如何复制自身。 他也是从那个时候便明白。他不是一个完整的粘贴体。与他同届的粘贴体们不知都被复制了多少次。而他参军三年至今还仍然是粘贴体。 在明白此事之后，他也不再主动去挖取敌人体内的能量晶核。反正自身也无法复制粘贴，而这种晶核只能用于复制粘贴使用，夺取了也白夺留着无用。 然而，他这个想法却没有维持多久…… 芊自身本还未意识到，还是与他同届被复制戈提出了疑惑。当时他们在走廊上相遇，正准备回宿舍。 “嘿，芊儿呀！”戈先注意到了芊，挥手叫住了他。 芊刚扭过头一条手臂已经搭到他肩膀上了，戈比他还矮几厘米也比他胖的多，身材较为圆润。却总喜欢搭他肩膀，不过也随他意了。 “诶。你的皮肤怎么这么褶皱呀？这是未老先衰啊？”戈满脸疑惑的去看着他的脸，似乎已经有细小的纹路了，说着还抬起手臂去捏一捏他的胳膊。 “说什么呢，你怕是脑子不好使吧？我……”芊略带嫌弃的去推他，本来想嘲讽回去，但下一刻，两人都愣住了。 芊的整条胳膊从身上脱落，只是轻轻的“嘎嘣”一声。戈还握着他的胳膊不知所措。过了半拍之后，戈吓得猛的把他的胳膊猛的往天花板上扔。 这条无辜的胳膊就重重的击在天花板上，然后又摔到地上，彻底四分五裂。 芊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自己肩膀处，胳膊断裂的缺口。断裂面还挺平滑的，如同一块开裂的玉石，在灯光下，还微微反着光。 不得已之下芊只好又重塑了自己的身躯，也顺便坑了一些戈的晶核。他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一副躯体，最多只能维持一年的时间。不过有了这次教训之后，每次只要他的皮肤有硬化的趋势，他都会立即塑造一具新躯壳。 也亏得他发现的早，不然等他的身子都是碎成渣渣了，魂也就挽救不回来了。 有时，想起来那一天的经过，他也觉得很好笑。当时，看着在灯光下反着光的胳膊截面，他心中唯一的想法居然是，以后出门在外，还是都穿长袖吧！ 相对于其他的复制体们来说，完全没有这种事情。每次被复制之前的具躯体就彻底被抛弃，况且由于生理缘故，他们通常每隔几个月就会复制自身一次。 当了三年的粘贴体的小芊同志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想表示。 早早休息，明天还有满满一天的训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年训练结束，他们这批人便可以作为冲锋军驰骋沙场了。 兵种还是有区分的。抗击军，是一些失去复制能力和重塑身躯的，这些人已经临近衰亡，他们打头阵，拖住敌方的进攻主力。之后是爆破军，用火力强硬直接扫射前锋。强行将敌方阵营破开一个缺口后，冲锋军便直接开始对地方的资源掠取。 在黄土飞扬的战场上庄严宣誓。 “我在这里庄严宣誓，我的一切都属于军队。属于我们的胜利……” 所有人早已经习惯了战火纷飞的日子。打仗对他们来说似乎就是生活，每天在炮火声中苏醒，随后又加入新的战争。 第2章 任务发布 而正在这时，芊接到了召集的指令。红级指令，这对于他们这届训练生来说，便是有任务要出席了。 芊赶到大厅时，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戈正巧看到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哎，你知道不？”戈又立刻把胳膊搭到他肩膀上，“听说咱们这一次是要去救疫苗。” 疫苗也算是他们的同类，只不过被敌人捕捉一之后。成为了他们的俘虏，敌人对于他们的身体进行一定的改造，使其失去基本的生理机能，就会成为疫苗。 疫苗的存在就如同敌人们的晶核一般，同样是吸收之后可以强化自身。敌方将疫苗吸收之后，便会对于他们的攻击产生一定的抗体，从而进行抵御。 不同的是。晶核只是能量体，而疫苗却是带着个人意识的。 将他们救回来，无非是让他们少受一点儿折磨，敌人的手段可是相当残忍，因为了解到他们的身体无法感觉到痛苦，索性就鞭笞他们的灵魂。最后剥离的只余下一细缕灵魂，维持着他们身体的生机。 同时这种任务也是在无法救助他们的时候，将他们彻底杀死。在挽救他们精神的同时也阻碍了敌方的进化。 “不过，一般情况下，这种任务。基本上都没有人被救回来。”戈还在涛涛不绝的叙述着自己的观点，“他们那些人即使救回来，也活不了多久，又没有自我生活能力。” “看不出来呀，我们胖子这么绝情。”芊调侃道。 胖子极为不满:“你懂啥，这可叫效率。再说，要是真的能救，谁会不救啊。” 只不过基本上没有人被救回来。 他们是按照战斗的路线培养的，这种任务按照常理而言是轮不上他们的。无论是潜入敌人的内部还是其他什么，都不和打打杀杀有太大关系。 57344年2月21日，这是芊第一次出使任务。 这次前去救援的人一共分为三批，三个人带头领导训练生。另外两个人似乎是组织中的重要部队的，因为什么缘故被发配过来，专攻瓦解敌人的内部系统。其次，就是10名训练生，一共15个人。 这一次芊也是真正的见识到了，什么才叫救援行动。 敌方的研究院，并不如他们想在城市中心。如果不是因为组织上的情报，他们压根儿不会想到，这片山区便是他们的研究院。同时也正是因为它不在城市中心，以天然的森林作为保护线。没有城市那么坚固的防护罩和军官把守，才令他们得以相对轻松进入。 先是由两部名技术人员瓦解敌人布置在他们研究院周围的防御设施，随后，他们用全息系统为自己塑造造了同敌人一样的白色衣袍。 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混了进去。 确定了汇合地点之后，他们两人一组，进行一个小时的全方位搜寻。 研究所内，有很厚重的金属感，四周的墙壁都是白色的磨砂质金属。 不过这层金属很软，芊微微将手上的指甲硬化，轻松的在墙壁上画出一条深痕。他默默敲了敲墙壁，应该是做导热层吧。 基地中人来人往不绝，芊和戈一人抱着厚厚的一沓资料，俨然已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张望一圈他们决定先进入附近的休息室内，也就只有这里不需要门禁卡。 关上门，从一厚沓的资料中斜眼向外看，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三个人。 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有一个人正伏在桌前写报告，只是看了一眼，便低下头继续写作。 其余两个人坐在旁边的桌子上休息喝水，看到他们进来都，友好的打招呼。一个热心的还放下手中的水杯，想要去帮他们搬。 “你们是新来的吗？之前没见过你们呀。”热心的那一位问道。 “嗯，是的。”芊很自然的回头，回她了一个很暖的微笑，他的相貌本来就很出众，这一笑，更多带了几分亲和。看的对方不由得微微有点脸红。 他和戈各自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同时摸出了衣服口袋中的针管。 两位训练有素的，在瞬间麻醉放倒了三个人。 “好了，现在咱们有合法身份了。”戈说着，将其中两个人的胸牌摘了下来。每个人的胸牌上都有一个门禁芯片，也是这里的通行卡，每个人的芯片都有相应的等级，若是去机密性比较高的地方，就必须要有相应等级的芯片。 “那他们呢？”芊走到门口把门锁上，将衣服口袋中的针管全部掏出，一一对比不同的药效。最后似乎选定了两只，把其余的都装进了口袋。 “解决掉就好了。”戈说着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兴奋的舔着嘴角。举起胳膊朝着他们核部位捅去。 轻松的将他们身体中的晶核剜出。 “黏糊糊的。”戈有些厌弃的看着地上的晶核。抬头对芊说：“咱们对半分吧。” 敌方的身体构造同他们有很大的区别，比起敌方来说，他们就没有地方体白色的体液。 “晶核你都收着吧。”芊一般使用的都是在市面上买的处理好的，亮晶晶的晶核。如今看它原本的模样，都有一些不想碰。“把他们三个的尸体拖到洗手间，咱们先处理掉。” “成。” 先拖起其中一个放到洗手池中。芊为他依次注射了两管药剂，随后他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下去，池子中只余下一套粘乎乎衣服。 “分解剂，这个真是大手笔。你从哪儿来的？”戈看的两眼放光。 “黑市上就有卖，差不多十来万吧。”芊随口应了一下，拿起池子上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开始往洗衣机里接水。 “剩下两个我来。”戈看的有些手痒，主动提出要求。 “诺。”芊将试剂递给他，他也知道戈是什么德行，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他若不尝试，芊都感觉奇怪了。“省着点儿，我就这点儿。” “败家呀！十来万就这么没了。”戈都不忍心用了。“就这一点儿，你还拿出来霍霍。” “你要真这么觉得，就放下手中的针管。” “哎呀，小气。” 处理完剩下两个人，再把洗衣机的开关打开，让他们的衣服随着洗衣机转动，两个人就放心的挂上胸牌出去了。 一个小时之后，于汇合地点汇合。他们已经确定了所有疫苗所在的地点，最后，他们十个训练生在一名教官的带领下，莫名其妙的就撤退了。 正当众人都疑惑时，距离他们已经有一段距离的敌方营地传来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紧接着又是第二声。 这一声响完之后，仿佛开启了一个什么机关一般。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从敌方的营地中传过来。 炸药吗？ 哪儿来的？ 他们什么时候安的？ 芊不禁将目光锁定了那两个瓦解系统的“技术性人员”，但是看外表，他们看上去像两个小朋友。 他们是兄妹俩。紫黑色短发的那个是哥哥，紫蓝色长发双马尾的，是妹妹。 注意到他的目光，小女孩很是调皮的，对他眨了眨眼睛。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高达五层楼的小山在瞬间移作平地。 “两位指教官自爆了……？”戈有些震惊。 “好了，各位。”领导他们这位教官，看了一眼通讯仪器上的确认消息回复后。拍手示意他们集中注意力。“咱们本次的任务已经圆满结束。相信对于第一次出使任务的你们而言都有不同的感受，你们作为冲锋兵，战场还是以前线为主。这次任务更多的是让你们学习，感悟。回去之后，每个人写一篇报告，明天提交。目前就这样，现在解散。” 第一次任务，用时不足五小时应当算是圆满成功。 第3章 四区舞会 57344年7月7日，芊正式于军校毕业，成为一名真正的冲锋军。 …… “走走走，难得毕业了，哥带你去四区放松一下。”戈像往常一样搭着芊的脖子。 虽然说他们是侵入者，战略基地都是临时搭建的，且完成一个战场的战役，便更换一个新的地域。 但攻占一个地方总是需要管理的。 每一个地域的划分都是一样的，分布统一井然有条。一区是军事战略基地，二区是军事武器研发基地，三区是医学科技基地，四区是战略资源补充区，同样也是难得的休闲地。 战役胜利之后，四区会成为该地区的主导，并扩建多个娱乐项目。 换下军装，再穿上西装打好领结，一派衣冠禽兽。 四区中兴大厦的地下二层，今夜有一个晚会。 “你怎么想起来这里？”戈被西装勒的有些难受。拼命拽着领子，解开那一颗他刚系上的纽扣。 “泽不是在这里吗，他之前邀过我。看，邀请函还在这儿。”芊正了正领结，从兜中摸出一张邀请函，朝哥戈的方向晃了晃，示意他跟上。并阔步走向厅内。 泽？ “就为了这个？都不像你的风格。我才不去呢。”戈的语气极为唾弃。 “当然不是。”芊很随意的揽住戈的肩膀。又突然想起来什么礼节，把手放下，晃了晃另一只手上的邀请函。微微低头，轻声道：“酒水免费，来不来？” “走！” 成功的混入会厅。 芊先去找泽。两个人碰了碰手中的甜酒，寒暄几句之后，泽感慨:“真是难得见一面，邀了你也不知道多少次了，终于有空来了？” 芊抿了抿酒:“这种地方除了正式，好像没有别的特色吧？你知道我们的假期有多难得吗？你若真想见我，军营欢迎你。” “洗尽铅华，这里可是灵魂的升华之地。非军营可比的。” 芊对他“会心”一笑。 “咳咳。”泽向芊再次碰杯，“玩的开心，走的时候不必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略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不得不说。”泽走到一半时忽然转过身来。“这件带着星光的礼服。和你深蓝色的发色真是太配了。” 芊默默回到餐桌旁找戈。两个人从餐桌前吃到餐桌尾，反正在会厅中每个人都有面具，别的人也认不出来他们。再者，这个地方是绝对保密的。 正当两个人吃饱喝足，收拾东西准备撤离时，地面开始产生大幅度的震动。会厅上方的吊灯一盏一盏都喷出电花，随后一盏盏熄灭。 在剧烈震动的同时，黑暗中突然间出现了一点亮光，众人抬头时才惊讶的发现，上方的顶棚已经被轰碎了。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个会场。 紧接着，远处又产生一声声轰鸣。顶棚一块儿一块儿的掉下来，吊灯摔倒四分五裂，溅的火花四起。 “怎么啦啊？” “快跑呀！” “救命啊，救命！” 一时间喊叫声连篇。 人们一窝蜂的跑向紧急出口，出口处的保安也立即维持着场内的秩序。 戈不禁抱怨:“真倒霉呀，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又是轰隆一声。 天花板上一块巨大的石板坠落。 “啊——”人们尖叫声连连。 戈和芊身为军人，保护人民的安全自是义不容辞。他们立即跑过去推开即将要被石板压中的人，在此时也同时闭上眼睛，准备承受石板的压力。 但想象中的肢体粉碎并没有出现，石板在距他们俩20公分处稳稳地静止住了。 不远处一个身穿西服的男人，示意他们赶紧撤离该区域。两人立马会意离开，只见那个男人操纵着那块石板轻飘飘的落到了地面上。 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 芊相对能冷静一些，第一次执行任务之后。他就一直在怀疑，组织中的那一个部队。通过在科研院的关系，也让他对于这个部队有所了解。 两个人几乎是统一转头，望向那个男人。 严肃的长方形脸上戴着一副黑宽边眼镜，两只的眼睛在镜片后边闪着亮光，仿佛能看透人的心思。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单是相貌而言很是精干。 很像是部队上的人。 芊立即跑过去，戈跟随着他，一起立正，向对方敬了一个标准而短暂的军礼。 那个人见状也立刻向他们行礼，随后芊和戈随他一起，组织撤离当场的群众。 后来他们了解到，这次的事故是因为敌方安在他们会场上一层中的炸药。 以及他们长官的名字——林。 第4章 一切未知 57344年8月11日，这是芊第一次上战场，同戈一起。 同样没有去支援前线，而是在战争后，清扫战场。 他们去截胡另一个战场敌方的难民，有用的俘虏，没用的赶杀尽绝。 炮火区域性轰炸之后，硝烟弥漫，他们等硝烟散后赶到战场收拾残兵。初次任务是极为简单的，他们俘虏了大批士兵，同时坚贞不屈的人员杀绝。 芊百无聊赖得清理着战场上的废墟，有用的他就捡回去。不过，这里毕竟只是曾经的居民区，武器什么的，想找到都是奢望。 他们一般只搜索一些金属，制作战略用品或生活用品。芊将附近能找到的药箱都翻了个遍，捡了一些对他们毫无用处的药品，止痛的、疗伤的之类的。打算送给他科研院的一位好同志做研究。 他用枪轻轻的挑起了一小堆废品，上的一块木板。 一个脏兮兮的小孩窝在其中，发现木板被挑，起猛的抬起了头。一双大眼睛，带着惊恐，楚楚可怜。 琥珀色的眸子，眼尾微微向上挑。 芊愣了一下。手微微僵在半空，小孩儿目光下扫，注意到他手中握着枪，立刻又缩了缩他幼小的身形。 芊这才注意到他身下似乎还压着一个人。虽然伤势惨重，但是胸口还微微起伏，应当是还活着。 一抹诡异的弧度挂到芊的嘴角，他抿着嘴默默看了一下，枪弹夹中的子弹，“咯噔”打开保险栓。 在远处，中午集合的号角已经吹响，在战场收拾残局的士兵们纷纷停下了手上正在做的事赶去集合。 戈在芊不远处，听到号角声后，伸了个懒腰，朝集合处走去。走了几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芊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上来。 他有些疑惑的扭头去看，只见芊在废墟前缓缓的蹲下。 “怎么了芊儿，赶快去吃饭呀！”戈大步的走过来喊芊。 芊扭头看向戈，就是这个姿势起身，将小孩儿暴露在戈的眼皮下。借着戈的视角盲区，将那支不大的手枪，隐在袖口中。 “呀，这里还有个人呐。”戈立刻注意到这个小孩儿。 这里，曾经是敌方的居民区。不难想象，这个小孩必定是敌方的一份子。 他凑近想仔细观察那个小孩，小孩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立即将手中的木块向他们扔过去。俯下身子护住身下人的脑袋:“不要动我哥哥！” 那块儿在地板上重重一砸又猛地弹起，摔到不远处的沙地上。 “轰隆——” 就在他们不远处的那片沙地上，竟然埋着一颗地雷。 芊和戈立刻条件反射的趴在地上，想象中的沙石并没有立即涌过来，两个人抬头看过去，只看见一个灰色透明的屏障横在他们之前，屏障只出现了一瞬间，但是芊清楚的看到上面v型的花纹。 这又是什么？ 芊立即回头阵营看去，不过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敌方阵营远处似有一道灰色的光一闪而过。 或许会是敌方的白子，属于敌方上皮组织、结缔组织、肌肉组织、神经组织，四大组织的保卫者。 他们大抵分为八支部队。 巨噬、树突状、b淋巴、t淋巴、自然杀伤、嗜中性粒、嗜酸性粒、嗜碱性粒。 …… “杀了吧，以绝后患。”戈拔出腰间别的匕首。慢慢抬起来，尖端冲着小孩。战场上杀敌无数的手，此刻，拿着匕首，面对着眼前的小孩，竟有些微微发抖。 但他的手被芊按住了。 戈无声地望过去，本来就不忍心下手，现在他的心更软了。 两个人沉默片刻，默默的清理眼前的废墟，将小孩儿哥哥从废墟中拉出来。芊打开身后的背包，从一堆药瓶中，翻出两卷纱布递给那个小孩儿，转头搂着戈的脖子推搡着他离开了。 第5章 破坏共战 57345年2月，部队中迎来了一批新的合作伙伴。 他们自称，癌。 “他们不就是敌方的人吗？” “对呀，为什么就叛变了？” “能信得过他们吗？”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过来谈判的，只有四五个人。都统一穿着宽大且厚重的深色斗篷。 她们每个人的脸，都挡在厚重的帽檐下。看不清面部表情，每个人的行动，都很是僵硬。做每一个动作，似乎都要有片刻的停顿。 十分木讷。 芊的任务是为他们领路，同时带上了来混任务分的戈。毕竟接待外宾，在一般情况下都是两个人。 他先是将他们都指引到会客厅，他们的长官，在那里布下了丰盛的食物，迎接他们的到来。 确认他们都一一落座之后，芊和戈向长官敬礼示意，依次离开会议厅，为他们关好门。 面对面在会客厅门口站好等待。 “她们就是癌呀，敌方的那一支叛乱组织？”戈趁着门还没有完全关闭，努力的向门缝里看。 芊无情地将他最后一丝缝隙也关严了。 “哎呀，你这个人。”戈现在很想将他肢解了，但可能打不过。 毕竟是大人谈话，有他们小孩子什么事？他们两个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戈有些失望的撇撇嘴，这门的隔音效果真好。 等待一个小时之后，还是静悄悄的。戈正无聊的抬头仰望着天花板。 “咔哒。”一声，长官从里头把门打开了。戈立即站正，同芊对视。长官和癌们相互点头致意，她们被长官送出出会客厅后，由芊戈两个小兵带到住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们的行动速度，比之前要轻快许多，显得不那么僵硬了。 57345年5月，大批的癌，住入他们的军营。 57345年5月16日，新兵们同癌，一同杀上战场。 “她们真的只是叛国吗……” “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呢……” “啧啧，视觉盛宴。” 每一个癌，都如同失去理智的杀人机器，能杀死绝不留活口。 她们可以将身体液体化，液体若是沾染到他人，可以将那个人化为她们身体的养料。 其他的士兵们，看到他们的打法，不由的没有太靠前，而是不约而同的把最前线让给了他们。 不足一刻钟，战场上便少一半的人，四下里粘满了黑色的粘液。显得空旷了许多，地上的残骸，也被粘液一点点包括，蚕食至尽。 “赶杀尽绝……”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如同失智一般，默默念叨着这几个字。缓步走向一个失去行动能力的女人。 “哈……”她将刀高高举起，刀尖直冲向这个女人的脑袋。 “走开，不要动我妈妈。”一个小孩立马冲上去，展开双臂，迎着刀刃挡在那个女人的前方。 清风吹开了小孩脸前厚重的刘海。 小孩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或大或小的脓包。宽大的袖子里，奋力张开的手指却极为枯瘦，仿佛只有骨一般。 身着黑色斗篷的人愣了愣，缓缓的放下了刀。她的身体，随着斗篷一起液化，载着刀缓缓流走。 “母亲……”小孩终于松下一口气，立刻转身去看他身后的人。 “噗嗤——” 好疼…… “呲呲——”尖锐的玻璃长条，从小孩的胸口拔出。他的胸口，一个贯穿她身体的洞，不住地往外冒着体液。 稀稀拉拉的黑色粘液，从他的胸口，滴落。 好疼……眼前的阴影似乎重了几分，视线也模糊了许多。 抬起头。 他看见了他的母亲，手持着沾满他体液的玻璃长条。 “扑通。”腿才能一瞬间变得好软，他猛得跪下了。跪在他母亲面前。 “滚开!滚开——”他的母亲歇斯底里。“你这个怪物……你这个杀了你弟弟的怪物!” 她手中的玻璃条高高举起：“我要……杀了你!” 眼前母亲的样子似乎模糊了。冰凉的液体，顺着他的眼眶流下来。 但似乎又变得清晰了，玻璃的尖端距离他的右眼一分米不到。 他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最后的审判。但是下一刻，他只听到“咣当”一声。 玻璃砸到地上碎成了两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叫喊声，伴随着骨头扭曲的声音打破了他心中，如止水般的死寂。 抬眼望去，他的母亲被黑色的液体卷起，一点点吞噬，化为一滩液体。 “母……亲？” 最后那一滩液体又形成了他之前所见的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母亲…… 不见了…… 如同在这场战争中无数死去的人一样，被黑色的液体包裹，在粘液中扭曲、腐蚀。在痛苦中，在尖叫声中永远的化为了养分。 他看见那个人朝着他的方向微微蹲下，用同样枯瘦的手指将斗篷的帽子，从头上取下。 露出一张同样长满脓包的脸。 这个人对他笑了，因为满脸的包，所以笑得很是僵硬。 她展开双臂将小孩抱在怀里。 “对不起。” “难过，就哭出来吧。”她轻轻摸着小孩的头。 “呜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啊——” 是啊。 为什么？ 不是我们抛弃了这个组织，而是因为组织的畏惧抛弃了我们。 不是因为我们抛弃了这个世界，而是为了我们、我们家人的生活而迫不得已。 为什么？ 要抛弃我们啊。 第6章 战争生活 57356年，距离芊成为军人，已经12年之久。 这颗星球，已经基本收入他们囊中。 最后，只需要破坏他们最重要的中枢系统，就可以彻底瓦解他们对于这一片地域的管理。 …… 沙场之上，黄土纷纷扬扬。掩在每一位烈士的身上。 又是一场浩浩荡荡的长战。 冲锋小队已经杀到了敌方内部的中枢管理处。 在此时此刻，芊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了。同周围，不断流淌的体液和尸骨混在一起。然而，对面的人并没有打算放过他。而是举起长刀，向他的头部进攻。 “峥啨——” 对方的刀断作了两半。 芊就是他的角度，只看见两把挂在手臂上的翠绿色长刀。 是谁……？ 芊的意识已经不清楚了。如果他还有精力聚焦的话就会发现，那个人，不是将两把刀挂在手臂上，而是，他的手臂就是由两把翠绿色的刀刃组成。 他的个子很高，戴着黑色的面罩。头发很张扬的竖着。发色是如同刀刃一般的苍绿色。 这两把刀，在阴影中，似乎还隐约带着荧光。 这个人，轻松的用刀刃分肢解敌方的身体。把血肉模糊的这一团用尖都刃挑起，撂到旁边。 周围一圈站岗的人，立即用长枪的的红外线瞄准。 荧绿色的光闪动，白色的体液四下飞溅，一圈人，如同一只只断线了的人偶，扑通扑通的倒下。 室内唯一站着的人，用手随意地抹下脸上的白色液体。 停顿片刻后，直奔向敌方的中枢系统核心管理处，刀起刀落。中枢系统在顷刻间崩溃。室内的灯，蓦地，全部灭了。 “哇，好黑呀。你怎么都不打一声招呼？”一个略微稚嫩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这，又是谁……？ …… 随后，一个小小的光团，从被破坏的大门处进入控制室内。一个十几岁模样打扮的孩子，穿着玩偶装。手中浮动着一个光团，慢慢的，在幽长的金属走廊上向前行走。 三米多高的大门，从中间切开了一道伤口。小光团若想进入室内，还得先跳起来从缺口爬进去。 “可以帮我下来吗？”小光团坐在厚达一米的大门缺口上。以无助的眼光向室内。两臂长着长刀的人望去。 屋内的人默默的叹了口气，朝门口走去。每迈出一步。他手臂上的荧光都会减少几分。走到门口时，手上的荧光已经完全没有了。刀刃也变成了正常的手臂。 “就知道你最好了。”小光团欣喜的扑到他怀里，将脸他胸前蹭一蹭。两个人的身高差距很明显，在他的怀里，小孩如同一个玩偶一般。 转动手中的光团，两个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飞快的完成修复。 虽然他们没有痛觉，但是这样的伤口，对于平时的行动，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治疗完后，小光团就乖巧的从他怀中跳下来。 “嘶——” 小光团疑惑的看向身后人，他应该没有出声。 那刚才那一声是怎么回事呢。 小孩默默地低下了头，同时，控制光团向下移动。 入目的是一张异常俊美的脸，脸颊略有些瘦削，五官立体而深邃。睫毛很长，黑色的短发，但似乎有些像深蓝色，极深的蓝。颜色看不太清楚，大概是因为光线太弱。 但也就只剩下一颗脑袋了。 “还活着呢。”小光团朝身后的人眨了眨眼睛。“那就带回去吧。” …… 敌人的分布其实是外强中干，突破外围，攻破核心系统。在内的大多都是一些无战斗能力的，也被军队中很多人直接称为“圈养粮”。 他们作为群体中的主攻部分已经完成任务，余下的就由主要后勤部人员进行不断的分裂，直到彻底吞噬完“圈养粮”。“圈养粮”完全死亡之后，这片地域就不再适合它们生存，在那之后再转移至后方军队。 现在这边地域已经不再需要他们这些主要作战人员了，他们需要转移参加其他战役。 该杀的杀了，也有一部分俘虏带走了。 这场战斗结束之后，每个人按照不同的功劳分配了等级。芊和戈都成功拥有了上尉军衔。 离开的时候他们坐着飞舰。他同戈并排坐在一侧的椅子上。透过悬窗，可以看到他们所征服的这个星球在眼中不断的变小，变小。直到化做一个闪着光的点。 趁着月色，沐浴在清凉的月光之中。 第1章 离开星球 57356年12月，完成了最后的收尾工作，他们的作战部队便要离开这颗星球，去开始新的征程。 四区将接管这片区域。同时他们也需要准备离开时所用的飞舰，和战略物资。他们后勤部的人满舰队跑，四处清点弹药和能源的储备情况。 r部队，是主要的空中作战部队。空中是他们的战场，在太空更是如鱼得水。在最后的期间，他们也是脚不沾地，激光炮的炮台要进行最后排查，推进器要看看有无故障，各星舰动力系统是否正常…… 57357年，1月1日，一、二、三区的人离开了这个星球，前往了一颗离这个星球最近的新星球上。 他们称为c51-skai01星。 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在闪烁着星光的天幕下，一道道长光拖向远方，无数艘战舰，驶他们所向往的星球。 每一股旋转的小气流，似乎都带着细碎的星光。 远处的光，将世界分作两半，光彩炫目。 芊坐在母舰上，透过那块圆圆的窗，观察着这片他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他不由得以羡慕的眼光，看着驾驶着战舰的r部队众人。他们团团将母舰围住，形成了浩浩荡荡的阵势。 可惜，他是冲锋军。 在远处，便是细碎的星光围着一艘艘子舰。 广阔的宇宙中，他们如同一颗颗微小的尘埃，在其中飘忽。 “报告指挥，r-009舰队已就位。” “报告指挥，前方r-002队即将驶入小行星带。” 大多数与战舰相撞的碎片是完全无害的，但是也有一些大的天体在碰撞时给战舰留下了伤痕。 “收到，开启二级防护，减速行驶。” “收到。” …… “报告。”略有些急促的声音打破了平安度过小行星带后每个人内心的欣喜。“航线前方出现大量虫洞。”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连接技术部，尽快分析。” “报告指挥，r部队传来信息。” “报告指挥，受虫洞磁场影响，通讯频道中断。” 待信号稳定时，前方的去路已经被一艘艘银白色战舰挡住了。 敌方的凌云部队，是敌方的太空领域巡逻部队。 “真是晦气，又是这群看门狗。”总指挥望着空中密密麻麻的战舰，眼中实为不屑。 “r-001部队迅速撤离，干扰弹准备。”总指挥立刻下达命令。 r-001部队，是主要的探索部队，战舰大多轻巧便于移动。 而其中的一艘战舰，却进入了敌方的内部。 母舰内的控制员立即注意到了他们。 “他们怎么没有回来。” “快，立即联络。” “01055战舰，请迅速撤离。”战舰内的通讯器传来了指挥部的声音。 这一架战舰的主驾驶位上坐着一个小孩，小孩的旁边若隐若现地悬浮着一个小光团，充当一盏小灯。 他飞快地输入一段代码，中断了这架战机同指挥部的联系。 副驾驶则坐着一名青年，他穿着黑色金属制成的作战衣，戴着黑色的头盔，头盔下隐隐露出几缕苍绿色的发丝，完美地将自己隐藏在夜色中。 小孩笑嘻嘻道：“斌，你要不要来猜猜，这一小支部队能支撑多久？” 斌并没有理会他，只是认真地用连通器向部队汇报他们的情况。 小孩撇撇嘴，生闷气闷的哼了一声，扭头继续控制战机。 母舰指挥部内。 “报告指挥，055号信号中断！”联络员的声音不免带上了几分焦虑。 总指挥默默的望着，屏幕上显示的t字样的符号。“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来插手。”真是他们的话，以他的资质是无权插手的。 “什么？”他的声音太小，联络员并没有听清。 “继续尝试连接。” “是。” 第2章 外太空战 r-001055号战舰以较小的舰身，在众多战舰中穿梭。 小孩将推到额上的镜片重新盖好，启动分子重组装置，他的身上瞬间被一块块金属包裹。同时，控制推进器继续加速。“坐稳了哦。” 四周的光景，在不断的变化。战机，或是空中的漂浮物，在瞬间化作一道道光，从他们身旁划过。 斌坐在后面，缓缓抬起头，透过头顶的玻璃去看刚才空中划过的物件。 头盔上，t字样的标志，随着一闪而过的光源，泛起耀眼的银色光芒。 无数的光影闪现，他们的战机，灵活的在敌人之间穿梭。避开了一波又一波的激光扫射。 “后方约有200架战机跟随。”斌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似乎只是在报数。 “不是吧，不是吧，这么多。”小孩愤愤的扭头透过后侧的玻璃看。“人家总共才有多少架呀，咱们何德何能？引了一半过来追。” “目前战机上还带有三颗干扰弹，一颗爆破弹。”斌操作着右侧的控制系统，继续汇报数据。 “唉，好吧。那就准备撤退喽。” …… 在母舰内，一切也进行得井然有条。 “报告！坐标rm37处，传回画面显示存在中型舰四艘！实际为四艘微型舰！且我方在坐标点处，不慎遭到己方攻击，三艘中型舰均有损伤！” “报告！坐标rm60处，传回画面显示存在小型舰五艘，实际为护卫舰四艘，我方已被击毁！” “报告——” 如此的声音此起彼伏。 …… “指挥舰所属r-012队先将前锋拦腰截断，快速炮击，务必需要在短时间内解除了敌方的最强战力。r-013队中型舰做主力，将后半截拖住，尽快包围。” “是。” r部队立即执行新作战计划，以猛烈的进攻速度，开始向敌方前进。他们的防护系统没过几秒便开始龟裂。一波波导弹袭来，迅速使敌方节节败退。 …… “报告总指挥，炮台遭到炮击，机身损坏度47%。” “启动备用炮台。” “是。” 远程导弹推进器自母舰上升起，炮口森然，预热完成后，灼眼的火光骤亮，随即如彗星一般袭向敌方边缘的小战舰。 无声的爆炸，照亮了一小片星域。 …… 战争逐渐进入白热化。 …… 到最后。 敌方的母舰在空中炸开，世界在这一刹间，失去了原有的色彩。白色的火光照亮了整个世界。 随后，光雾散开。那一处化作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能量波如同有实质一般，以爆炸点为圆心，推开层层光波。连着烟雾向他们的方向袭来，带着无数星光璀璨。 它永远的埋葬于星海。 没有任何的声响，但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刹那静止。 前方就是他们将要到达的星球。 那一颗闪着细碎火光的红色星球，不断地在他们眼前放大。远处的光自后方照在星球上，为星球打上一层朦朦胧胧的亮环。 战舰一艘艘统一回到母舰中，红色的星球表面亮起了一道荧光绿色的激光束。母舰开始对接。 划破层层气浪，伴着狂风卷起的沙土。 07842连队，00265连队，正式会合。 第3章 因何异变 这个里是c51-skai01星，放眼望去，满眼都厚重金属感。 在这一处舰厂内，脚下的地板是磨砂质的金属，周围立着几座塔状的控制台。 不远处，停着几架巨大的战舰。一部分员工在为它进行表面清理。 远处，在天边，是看不到地平线的。放眼望过去，是一座座耸立的高楼大厦。填满整个视野。 这个里便是c51-skai01星，一个科技文明远领先于其他的星球。 走出母舰基地，这个星球才真正向他们展开。 …… 在相关人员的带领下，07842连队的所有人都分配好了宿舍。相比于他们之前所在的星球的四人间有了很大的改善，这次他们是两人间的。 芊和戈自然而然的选择去了同一间宿舍。 他们刚将铺盖安顿放好，便又被刺耳哨声催去集合。 “唉，每次这个时候最烦了。”戈愤愤地把枕头狠狠地往床上一扔，“刚长途跋涉的赶过来，这个时候不是最应该好好休息了一下吗？有什么事情交代不能再路上一说，或者第二天再说嘛。” “走吧，走吧！”芊也停下手上在干的事情，把戈拽过来，“又不是一年两年这样，你早该习惯了。” “芊儿啊，你咋总是这么既来之，则安之。”戈无奈地被他扯着，磕磕绊绊地朝集合处走去。 操场上陆陆续续到来一对对连队，不到5分钟，所有人到齐。 百亩的场地站的满满当当。 在之后，指导员们对于他们的行程做一些简单总结。 “接下来。”指导员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遍了整个操场。“由s部队的领导人为我们讲几句。” 全场在瞬间沸腾了。 s部队，主要的实战作战部队。 换句话说，是他们在场所有冲锋军的梦想。 “我就简单的说上两点。”远处的音响传来一句更加沉稳的声音。“首先，欢迎你们来到c51-skai01星球，很高兴可以同你们并肩作战。其次，也是我最主要要说的，我们部队预备招新，请有意向加入的，在这次集会之后留下来登记，我们由人数安排日后的筛选时间。” 全场再一次沸腾。 “就这样，谢谢大家。” 戈在听到的瞬间两眼放光，直愣愣地望向了主席台。 “我没有听错吧，他们部队居然会以这种方式招人。”戈异常激动地推了推旁边的芊。 “不知道。”芊摇了摇头，“反正我不感兴趣。” “唉，别这样嘛。”听到芊好像不是很想去的样子，戈立即把注意力转回来，“这可是部队呀，加入部队和咱们现在这样的散兵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嗯，我知道，所以你一定要通过筛选呀。”芊很是鼓励的拍了拍戈的肩膀。 “我的好兄弟呀，难道你要弃我而去吗……” 芊给予他的回应是，拍开了他仿佛要粘到自己身上的身子。 ...... 芊最后也没有留下来。 集会结束之后，离开的人只有星星片点，而芊成为了其中之一。 芊估计，离开的大部分人都是r部队的。 无数个瞬间。 芊感觉自己，仿佛在戈的百般劝说下都快要妥协，去登记了。 但还是毅然决定留戈一个人在原地。 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 甚至，在将要走出操场时回头望着那几乎满满当当的操场。无数次产生了要回去的冲动。 进入s部队，意味着能力被肯定，是一位优秀的冲锋军。 但是，也只是一个在战场上冲锋杀敌的军人。 每一项军功都是你的荣耀，但也只意味着你在战场上杀敌了多少。 或许你会成为烈士，光荣的为战场献上你的生命。或许你会成为将军，继续领导着，s部队前进。 加入部队，你就有了责任。生是这个部队的人，死便是这个部队的鬼。 似乎一生也就这么看到头了。 第4章 最后时光 57357年2月2日，戈加入了战队。 据戈说，筛选的淘汰率仅为40%。可以说，大多数人都通过筛选成为了他的新队友。 芊对面的床，在那时起就变得空荡荡的。在之后每隔几个月，戈都会回来一次，对面的生活用品，就变得更空了。 其余没有被选上的冲锋军，只得抱团取暖，他们都组成了个新连队，并为之命名为“乱兵连”。 名字虽说不大好听，但总比散兵连好多了。 散兵，便是如同替补一般的存在，因为部队人数较多，所以他们甚至可有可无。 没有接任务的途径，没有统一的领导者。甚至鲜有人能上战场，立军功都已成为渺茫。他们各自为政，各自为自己争取机会。 以至于到目前，早就成了骂人的话了。 近期，他们终于接到了任务，终于可以换上作战装，登入战场了。 一座座金属巨塔，通过远视镜不断地被放大。塔的周围是数个巨大的移动监测器。 几架巡逻机在上空不断的盘桓着。 他们乱兵连，驾驶着装载着导弹的炮车，一辆一辆的停在他们城门前百米处。 “这个距离不会有危险吗？”坐在车里的一个人弱弱的发问，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当敌方的超声波探测器平时都不开吗？” “那为啥还离这么近？” “咱们就光轰炸，炸完就跑。” “好不容易接到任务，知足吧！” 正说着，敌方的歼击机已经飞到了头顶。 密密麻麻的光弹，向他们袭来。 “咋这么快呀。” “防护罩，防护罩。” 所有人立即停下手中的事情，手忙脚乱的去启动防护罩。 “001，002，003号，你们负责摧毁敌方的歼击机，004掩护。其余人，目标敌方城门，开始轰炸。” 随之迎来的是破残且壮丽的火烧场面，带着闪动的金属光泽，或是摇曳不定的探照灯光的光束、轰炸机马达密集的轰鸣、刚刚开始的砰砰的高射炮声。 “快快快，赶紧撤离。”投完所有的导弹之后，他们立刻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时。 一颗从敌方掷过来的炮弹落到了芊旁边的地面上。 …… 尘土随着风卷动。 滚滚的黑色浓烟，不断地随风扩散着。 风云变幻，暗波涌动。 鲜红色的火，是生命在燃烧。 …… 炮火之后，厚重的城门早已四分五裂，它的每一块边缘，都被融化又再一次凝结成了滴落的状态。 现在便是冲锋军的天下了。 更确切的说应该是s部队，他们部队将大多数优秀的冲锋军全部纳入麾下。其余的冲锋军，早就名存实亡了。 望着远处军营内的炮口，戈瞬间眼中充满了崇拜。 “咱们什么时候有重炮这种高级武器了？”戈习惯的戳了戳站在他左边的人，方才想起来芊已经不同他一同作战了。 不过好在他得到了答复。 “咱们当然没有了。这些，都是细菌的支援。”他左边的人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不过很具有磁性，“就前几天，他们才刚到这个星球，好像还开了个什么会。与咱们一同协商攻打这颗星球，到最后再按劳分配。” 细菌，这种存在戈还从来没有在现实中看到过。之前，只在他们科教课本上见到过。 细菌，同他们长得很像。不同他们每个人都能自由转换自身皮肤的颜色，所以，他们大多都会用橙色或者绿色的皮肤，展现在他人面前。 再其次，就是他们额头上，长有两只可以伸缩的触角。也因此他们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十分强悍。 “原来是这样啊，这位兄弟你知道的可真多。” “哪里，哪里。” …… 战争的狂飙突进是一种瘾，强效而致命，也只有在战争中，他们的存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存在。被知晓，被认知，被惧畏。 “扑通——”在这方圆几里内，最后一个穿着敌方军服的人随着子弹倒下。 戈放下了手中的激光枪。 “终于结束了。”戈抹了一把脸上粘上的敌方体液，呲啦啦的，带动了脸上皮肤的破碎，“也是该回去了。” …… 当芊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环境，空荡荡的。 他下意识的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进入了病房。 芊熟练的将连在身体上的仪器管子全部拔掉，拿起旁边的晶核，开始修复自己破残的身体。 不得不说，这里的科技力量着实强大。 如果自己能拥有这样的力量，会怎么样呢？ 突然间，病房门被打开。 芊的思路瞬间断了。 他抬头看去，戈正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站着，向病房内望过来。发现芊没事，表情缓和不少，便进去关好房门。 “没啥事吧？”戈看着芊放在旁边等那一具被他更换下来，破碎度极高的身体。不由得又将眉毛皱起了，深蓝色头发被烧得焦黑，都不剩几撮了。脸也就只剩下了一半，看伤势几乎要伤到核心部位。两条腿自膝盖部分全部断裂，手臂也只剩下了一只。腹部还有一个深深的窟窿。 芊看着他的模样，对他坚定地笑了笑，挥了挥手臂：“放心吧，只是胳膊腿断了。” 戈看着他没事也是微微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你上次伤的有多严重，都被撂到治疗仓里去泡着了。” “好了，芊儿。”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我也是临时请了假，来看你一眼，哪知一半时间全用来赶路到科研所了。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也该……” “急什么呀，你现在可是有组织有任务规划的人，这一别又不知有多久了。”芊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立即打断他，从病床上下来，抬起手勾住戈的脖子，“反正你都请假了，咱们干脆去四区泡去，多久都没去过了。” 戈想了想后应到：“行，走吧！” 第5章 转变为RNA 同戈道了别，芊漫无目的走在走廊上。 人家已经加入部队了，想必很忙。而自己还无所事事，等待着号角声呢。 远远的芊似乎看到有一个人在朝他招手，白色的衣服随着他的走动显得很是飘逸，火红的头发极为醒目，被他随意的用皮筋捆的松松垮垮。 那个人叫窅。 是他们这里的医师，虽是如此，但是平时见面的机会特别少。因为他们的体质缘故，哪里受伤了，重塑身躯便可以了。 着实不需要医治。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医师们索性研究别的去了，主要研究进化方面。 不过该有的医疗舱，他们还是备有的。 医师们一般都在三区。 对于芊而言，他在四区被粘贴之后直接进入一区进行军校训练。 也因此平常碰到医师都极为艰难，若不是因为他们由同一个复制体粘贴，估计都根本不会认识。不过，由于负责的部门不同，他们交流的时间也不多，碰上一次便算是能聚上一次。 窅是前一段时间才来这个星球参加研究的，巧的是芊也来了。在众多星球中，能碰到着实不易。 窅可着实是一个医学鬼才，研究出过大量的生化药剂。 窅很随意的用肘部碰了碰芊：“真是巧呀，本来还想着去找你呢。” “哦，你居然会有事情来专门找我？”芊不免的被挑起了一点兴趣。 “上次我给你配的分解剂你试了没？”窅把芊往边上拉一点，压下声音询问。 气氛这么浓重……还以为什么呢。 “当然，效果很好。不比市面上的差。”芊轻笑着回答。 窅就给过他几支，早在第一次出任务时，被戈霍霍得差不多了。 “说的好像你在市面上能见到分解剂一样。”窅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好了，我是有正事的。”窅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他拐向旁边的小房间内。“你想不想进t部队？” t？ 部队？ 那个军队中传奇一般的存在的部队? 它的存在，在部队中都是绝对的机密。 芊也是在非常巧合之下才从他口中得知的，没想到他会再次提到这个部队。 这个部队中每个人都有一个共性，都是——rna。 与dna不同，rna一般为单链长分子，不形成双螺旋结构，但是很多rna也需要通过碱基配对原则形成一定的二级结构乃至三级结构来行使生物学功能。rna的碱基配对规则基本和dna相同，不过除了a-u、g-c配对外，g-u也可以配对。 此外，rna是以dna的一条链为模板，以碱基互补配对原则，转录而形成的一条单链。 简单而言，这是更加强大的一个存在，拥有更强的适应能力和变异能力。非他们dna可以比拟的一个存在。 每个人都有一定的异能，如同那一次，在四区发生事故时所见到的长官，他的异能应当就是远距离物体控制。 或者最开始，第一次执行任务时，见到的两个小孩。 …… “你有办法让我进入。”关上房门。芊以陈述的语气，给予了他肯定的回复。 “办法还是有的，究竟如何，这还得看成功率的问题。”窅摊开手掌，手心是一只不过半个手掌大的小瓶子，里面装有一些黑色液体，“这是分离剂，可以让你体内的dna双链状分离转化变为单链。嗯，不过比起一般的rna基因的拥有者来说，你体内的链会比他们多出一倍，这就需要你更加频繁的复制，对比其他rna而言。哦，顺便问一下，你现在一般多久复制一次？” ……现在还是个粘贴体你可敢信…… 芊对此思考了片刻，认为隐瞒一下应该不会对他有影响，于是按照平时战友们的分裂次数，估摸着说:“差不多三个月一次吧。” “三个月吗？那还好。rna受生理条件的影响，可能一年到两年都不会分裂一次。你分裂的时候注意点，分裂次数太频繁会引起怀疑的。”说着将药瓶递给了芊。 芊默默盯着药瓶。 ……我估计比他们分裂次数还少…… 随后又听见窅说：“这个药毕竟是在基因上彻底改造，可能会引发体内的一些不适。呵，不过也刚好，你可以顺便感受一下，咱们对面阵营那些‘晶核’们一般所说的痛是什么滋味了。” “可以啊。”芊随意的抛动着手中的药瓶。“只要分离完后你就有途径让我进入？” “你找之前带你们回来的前辈林就可以了，他住在哪里你也知道。再其次，我要说什么你应该也清楚：药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这个药目前还没有被公布。仅为我们团队的研究成果。” “折合下来不就是拿我当试验品嘛，一般这种情况下，分离失败大概就魂飞魄散了吧。” 窅摇了摇头，没好气的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至于，我也总不会害死你吧！不过，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异常，我说不上来。不过这却是唯一的机会，我们团队。集所有的精力，持续了多年才研究出来这一瓶结果，也仅此一瓶。” 与其将这微不足道成功的机率赠与别人，倒还不如给予你。 我知道，你想成为rna。 你不知道的是，上次有一只可爱的小rna，为了救你，给你了他的一块治愈能力的碎片。 因此，你有了分化的可能。 与其让他人去承担这他所不想的风险，倒不如给予所希望的你。 有喝下这瓶药的风险，却因为喝下这瓶药所获得的利益他喝的义无反顾。 “太苦了，下次多放点糖。” “你滚，咱们又没有味觉。” “……” 第6章 新的搭档 57394年5月17日，芊分化成为了rna。 57394年5月25日，他成为了t部队的一员。 这是属于他们的战场，他们一族天生感觉不到疼痛，这是绝对的优势。 t部队中一向是两个人合作任务，他匹配到了一个女孩子打扮模样的人。灰白色的马尾长发，灰褐色的眼睛。见面的当天，她穿着白色的军服。 摘下了右手白色的手套，表情谨慎而认真，同他握手:“你好，我叫绵。” 芊同样摘下了右手的手套，握住了她的手掌，冲她微微一笑:“芊。” “芊是吗？”绵打量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希望你的实力，会像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一样引人注目。” “我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个人组成了t部队0028小组。 rna的存在，很多人一生都不了解，更难以接触到。 成为了其中的一员……真是从来都不敢想。 …… “我的能力是精神控制，可以在一定时间内，控制精神力比我低的人。你呢？”芊非常自觉得主动介绍了自己的异能。 然后就看着绵一直盯着自己看。 三秒钟，四秒钟…… 芊保持着僵在嘴角的微笑，让她盯了半分钟。 “看资料，不要随随便便说自己的异能，或者问别人的。这很不礼貌。”绵毫不留情地扭身走开了。 芊一脸疑惑的被孤零零的撂到原地。 对于rna来说。 难道这是……什么隐私？ 毕竟是一队的，将来要一起合作。所以，组织上会发有关于对方的介绍，以及异能的资料。 芊默默点开自己的通讯设备，认真研究自己搭档的资料。 姓名：绵 异能：物理性屏障防护 出生年月：57320年9月 入队时间：…… …… 如此云云。 既然是隐私为什么还要资料上写呢？ …… 绵走出休息室。 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在空荡荡的走廊内不断地回荡。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打开自己的通讯器，去看芊的资料。 姓名：芊 异能：他人行为短暂控制 （说明：有精神力限制。） 出生年月：57341年7月 入队时间：57394年6月 …… 啧，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 …… 异能都是每一个人的立身之本，描述或者揣摩，都是很不敬的表现，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哪怕是同一队的，需要对方释放异能时，也不直呼其异能名称。况且每个人的异能都或多或少的有所不同的，每一个异能的命名，也是根据它的作用而定的。 看资料上写，他是刚入队，大概是真的不知道吧。 姑且先原谅他。 …… 芊身为新到t部队的人，有很多事情都是绵在照顾。比起之前的驰骋沙场，t部队更多的是侵入、渗透、暗杀的工作。 有更大的危险系数和难度系数。毕竟是从炮火中捡命，发展到了从敌方基地中捡命。 他们有的会混入敌方的内部发展很长时间以博取信任，同他们里应外合。 有的，则像芊和绵小组一样进行暗杀活动。芊身为新到t部队的人，有很多事情都是绵在照顾。 绵虽看起来文文静静，但是却极为恋战，每次都将敌方的人员赶杀尽绝。 不过芊毕竟是一个新人，对于这一个新的职业，还有很多不了解。绵这样的做法，肯定是有一定意义的，他也没有过多过问。 马上就要到他加入新部队之后的第一次休假了，芊决定先利用这个机会去感谢窅。 他也没有什么其他事要做，只是呆在陌生的部队里，感觉孤零零的。 第7章 癌变制造 “不——呜。”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你们……杀了我吧。” 一支支培养罐中，如此的的声音此起彼伏。 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泡在浑浊的液体中，透过罐子，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们一点身形。他们的身上都插满了管子，密密麻麻的，正往他们体内运输着不知什么的药品。 芊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将手中饮料瓶中最后一口饮料喝尽，才幽幽的发出感慨：“你们这些搞科研的，是不是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干。” 窅放下手中记录数据的笔，甩给他一个眼刀。 如此恶寒，以至于芊看的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我也不是凭心而论啊，不信你看看那边。” 芊手指向一个地方，那里有几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四五个罐子中的人在液体中扭曲。其中一个人还抱着一包零食，向周围几个人推荐，几个人，指着罐子中的人说说笑笑，统一对周围的尖叫声，充耳不闻。 芊收回手，默默叹了个气：“这还不闲吗，况且我每次来找你，你都在这里。敢情你们是一天到晚，看这个下饭呀。” 窅毫不示弱：“呵，若不是因为你是rna，你能坐到这儿？看到如此机密，你早该被凌迟掉了。” “是是是，真是太感谢了，我的好哥哥。” 得了，又扯到这来了。虽然他是一个人造品，但是也不用时时刻刻提醒他吧。 不过窅并没有打算在这方面追究。他又拿起自己的记录本，重新写下新的数据。 他们这次的研究被称作癌变。 癌变的最终结果，实验品的脸上都会起满大大小小的脓包。和之前投靠他们的癌们有同样的症状。 癌，其实算是敌方阵营中一种常见的病症，这种病症在患病时，先是身体上外貌的变化，四肢骨瘦如柴。脸上则会长满脓包。 同时会感到异常的饥饿，需要大量的能量，作为补充。 一旦以长时间保持饥饿状态，会出现发疯、致幻等情况。就有很大情况下会造成同类相食。 在生理上，他们的分裂周期会比他人快上数倍，生命力也相对更加旺盛。在能量足够的前提下，他们可以将身体液体化，通过高强度的腐蚀性液体，腐蚀他人的身体。将他们体内的营养物质吞噬，也可以以此源源不断地补充着体内的能量。 敌方阵营的资源是非常有限的，并没有多余的能量去为他们提供它们所需要的生活条件。 一旦他们有人感染了这种病症，就会被驱逐出境。长期以来，没有足够食物的补给，他们大多数人的神经都变得不太正常，基本上是见人就扑上去咬。久而久之，即使驱逐出境，也不能保证其他正常人的正常生活了。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条定律，只要有人出现了这样的病症，格杀勿论。 总的来看，患病，便会占有更多的有限资源，却不能保证有更多、更稳定的工作量，甚至有可能去伤害周围的正常人。衡量利弊，倒不如用这些资源，维持其他人的正常生活。 于是，一旦患病，即作为异类统统处决。 而利用他们这一点，将他们的正常人也感染上癌的病症，便可以成为战场上的大杀器。 “道理我都懂。”芊看完报告，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窅，“但是这么一个敌我不分的存在，到了咱们这就可能分敌我了吗？” “这种情况我们能没有想到吗？你当技术部开发的芯片是吃闲饭的？”窅将芊手中的文件夹抽出，“不过就常理而言，毕竟咱们的体质跟敌方不同，身体内没有任何它们可以吸收的能量。而他们患病之后，眼睛大多不具有可见光性，只能靠能量感知去判断他人的方位。至于为什么能确定咱们的方位，我觉得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咱们是依靠他们体内的晶核凝聚的身体。身上多少会沾有一些他们的能量，所以，也有很可能……” 窅最后的声音戛然而止，“总之，这个项目目前还需要很多测试，能不能投入战场还不一定。”随后他顿了顿，“这个项目结束之前，我怕是没有什么时间了，以后要见随缘吧。” 逐客令下的如此不走心，摆明是嫌他坐这儿烦嘛，但芊听他这么一说，更不想走了。 今天他休假，他的搭档约着她的小姐妹去四区逛街玩了。 戈他目前很少见了，加入新部队之后，通讯器随着任务的变化也在不断的变化。他原来的通讯器，早被他压箱底保存了。 况且他只有一天的假期，即使坐飞梭去原部队找他，仅是去到他们部队，也需要半天。 抱着就是不走了的心态，芊回道：“行，那我坐一会就走，你不用管我。” 窅点了点头，朝他做了一个“你随意”的手势，便继续去操作他的机器了。 芊重重的靠在沙发背上，默默的叹口气。 窅之前的那一句话虽然没有说完，但芊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也很有可能他们被“癌”看做了同类，被当成了因为能量稀少而被抛弃的同类…… …… 第8章 再遇见维 57395年12月9日，是他们第五次出始任务。 芊用自己的控制能力，将敌方的将领进行小范围的行动限制。 两个人在进入房间中一一刺杀，配合的天衣无缝。 问题就在于，绵又尝试去杀一个不在刺杀列表上的人，他毫无疑问没有被芊限制行动。绵刚一进去就暴露了行踪，警报声响彻了敌方阵营。 在敌方将士们赶到的前一秒绵拿拔出手中的长刀，那个将领的头颅斩下。 顷刻间，屋内涌满了人，两个人被众人以手枪瞄准。 情急之下，绵动用了自身的异能，在他们身周释放了一层防护罩。灰色的，上面带着v型的花纹。 这么长时间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异能。芊盯着防护罩看了片刻，又坦然地将脑袋扭回了原来的位置。 两个人将窗户破开，绵强行使用的异能，让防护罩以及球体的形式防护。随着斑斑驳驳破碎的玻璃碎片，自五层楼高处重重坠地。 她再一次光荣负伤，需要修复身体。 没有任务伙伴，独自一人，是不能进行刺杀任务的。 闲来无聊之下芊只好去接了些简单的任务，一个人清理不久前两方刚交战的战场。 在废墟中，他远远看见远处，有一抹，不符合这片沙土的白。 再走近点便见到了地上躺着一个紧抱枪支的小男孩儿，浑身上下伤口狰狞，白色的体液浸的他下方的土壤都变成了雪白色。 旁边，一条扭扭曲曲的白色痕迹一直延伸到不远处的尸堆下。 在那里，小男孩的身上已沾满了粘稠的白色体液，全身疼得连呼吸都如同酷刑。 我得回去…… 身上好痛…… 我为什么看不清前面了…… 我得回去…… 眼前好模糊……好暗…… 我得回去…… 他们不会来找人的…… 没有人会来找我的…… 疼…… 手好疼…… 他爬不动了。 “噗通”一声重重地栽下。 思维在变慢，茫茫中，无数声音在他脑海中重合。“你……一定要活下去！” 为什么啊？ 我为什么要活下去…… “哈……” 好累…… 疼…… 眼前似乎又暗了一些。 不对。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 小男孩儿拼尽全力支起自己的身子，抬头看到了芊。 他记得，一样的军装，一样的蓝黑色短发。不同的是，他将后面的头发留长了，并束了起来。 …… 芊不免觉得这个画面有点儿熟悉。 眼睛很大，琥珀色的眸子，眼尾微微向上挑。双眼有些失神，他努力地聚焦，看向芊。但只聚焦了一瞬，瞳孔又立刻散开。 “大哥哥……我……记得你。”小男孩儿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同他说话，说完，就背靠着废墟栽下。 芊微微一怔，转而将伸向腰间的手收回摸到了上衣兜的口袋中，取出一卷纱布。 他蹲下来，小心翼翼的为男孩儿包扎身上的伤口。 “你，叫什么名字？” “我……？维……” 啊，但是，维，我不能救你。 “还好吗？”芊护着维的头发嗓音沙哑。 “没……什么……习惯了。”维牵强的微微一笑。 这是战争。 远处是断壁残垣，近处是尸横遍野。 并非害怕，也不是漠视，而是—— 习惯了。 第9章 同戈永别 57399年4月18日，难得一次闲来无事，他们便联合另外一个小组，跑去救援疫苗。 这是芊第二次参与类似的相关活动。 感觉比第一次有正式一些，这次他们是从地道进入敌方内部。中途还受到了敌方的保护屏障拦截，0037小组恰好有一名酸异能的使用者，屏障还是用酸融掉的。 通过的自身异能，芊轻松的进入了一个处放疫苗的房间，几乎是畅通无阻。 而他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 “芊儿啊，你咋就这么走了啊。你就这么狠心抛下我一个人吗？”他临走的时候那个胖子还装模做样的在给他哭腔。 他当时嫌弃的一脚把胖子踹的老远，并且威胁他再多说一句，让他的照片变成黑白的，再挂到墙上。 在那时，戈还是认真真的附议，让芊多给他供奉点他爱吃的。 最后，胖子用力的抱住了他，交代他，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一个不小心死了。 然后又被无情的踹飞。 如今芊却见到了他这副模样。 这绝对不会是他！ 双眼空洞，面色苍白，发型凌乱。静静的跪在地上，看到来人，便抬起了头痴痴的望着。第一眼芊还没有认出来，戈本还是有一些虚胖的，如今穿着宽大的白色衣袍，身形也显得无比单薄。抬起头芊才注意到，他的脖子套上着一个黑色的金属项圈。 近一看，的确是很瘦。 他不相信，觉得胖子是绝对不会舍得他的肥肉的。之前不论哪次塑型，也没有抛下自己的肥肉半点。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肉多一点，维持身体的能量就更多，也就更加安全。 戈头发的颜色，本来是暗红的。上面时不时会有红色的光波涌动。眼瞳是浅金色的，当他盯着某一个人看的时候，会显得很是盛气凌人。 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头发还是眼睛都像是蒙上一层灰，灰蒙蒙的，黯淡无光。 芊猛地把身前的人右臂拽起来，似是拽疼他了。芊看到他原本然无措的眼中，突然储满了眼泪。芊可以看到自己的手已经在发抖，但是他还是拽着他的手，将他的袖子往上边了一截。 一个“s”型的伤疤。 这是胖子一直都想进的部队，他每次重塑后都会拿刀在手臂上刻一个。即使他进入部队之后也仍然在刻，他说这是他的荣耀…… 芊眼前似乎暗了许多。 “噗通”一声，芊猛的跪了下来，用力的抱住了他，“胖子……” 没有软乎乎的肥肉，眼前的瘦子骨头很硬，很硌。 戈有些不知所措，双手悬在空中，无措的举了很长时间，不知应做什么，最后还是把双手，搭到他的背上。 芊只知道，他手中的分解剂如何也扎不下去了。 57399年4月18日当天，他冒着生命危险将戈带出了敌方营地。 57399年4月23日，他拿到了戈的光荣勋章。 亮闪闪的一个小金牌，周围的一圈做成了凹凸的冠状。 戈现在无法同他人交流，只能下意识地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饿时候，也知道吃饭。 57399年5月11日，戈的躯体开始衰竭，残喘苟活。 57399年6月3日，戈死亡。 57399年6月9日，戈的身体开始萎缩。 57399年6月15日，戈被埋入了将士亡陵。 …… 他们很多年没有见了。 芊总会提前备好戈爱喝的酒，等待着他们放假的时间重合，他们每次相聚都会开上几瓶，畅饮一晚。聊一聊当今，谈一谈未来…… 芊靠在戈的墓碑上，猛地灌了一口酒。 酒很香，也很纯。 但芊不爱喝。 他爱的，不过是他陪着他喝酒；他陪着他周游。 芊将酒一点点的，倒在戈的墓前。 这个酒，爱喝的，终究只有戈一人罢了。 第11章 细菌攻占 芊在这里安安稳稳地度过了四天。 每天看着绵精心的调制一杯杯的酒，看着这里的灯红酒绿，或者是在舞池欢呼的人群。 欣赏着这里的每一场演出。 人来人往，在这里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前来。 嘈杂的歌声、话语声、欢呼声，萦绕在四周。 所有的人，都有各自的小圈子。 围在一起，说说笑笑。 “帅哥，你一个人吗？”旁边略有些俏皮的声音将芊拉回了现实。 芊抬眼望过去，是两个小姑娘，打扮的清纯可爱。 芊一改之前的面无表情，冲他们笑了笑。“是呀，但是我是这的服务生。” “没事呀哥哥，可以请你喝一杯吗？”另外一个女孩应声说道。 “可以被这么可爱的女孩邀请，是我的荣幸。”芊走到柜台后面。 他冲着两人微微一笑：“我来请你们，如何？” 两只高脚杯中，随着芊如同飞舞的花蝴蝶般的手法，随着两个的女孩赞叹、欢呼。盈满一粉一紫两杯饮料。 恰好同两个女孩的发色对应。 “梦幻粉钻，荧惑媚眼。请慢用。” 这个晚上他们相谈甚欢。 他的手法其实也没有什么高超之处，不过是两个小时训练速成的。具体的用料他也不是很清楚，每次只是恰恰好好将颜色配对，饰品摆正罢了。 加糖与不加糖，甚至加酒与不加酒。味道上都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没有味觉。 每一个前来的人，或多或少是来寻求这片刻的欢乐。 芊第一天来这里工作时，同一只乐队一起，共同霸占了整个晚上的舞台。 但那只五人组成的乐队，他们也只相遇相识一个晚上而已，他们三天没有再来了。 …… 警报声于第五个早上，响彻了整个营地。 一朵朵蘑菇云，以四区钟塔为中心，一点点地向外扩展着绽开。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被轰鸣声侵占。哭喊声伴着火光四溅，一切都在摇晃，在破碎。 远处，临近二区的一座高塔上，一道道人影不断的出现。 直到十分钟爆炸结束后，塔上已经聚集了12个人。 “目前已经确定，共221次爆炸。” “已确定所有爆炸地点。” “后勤部队已就位。” “099小组任务已确定。” 芊坐在高塔上，听着他们对于该事件的调查报告。他将两条腿穿过栏杆，浸在风与销烟中。 它划动自己的通讯器，同时确定了任务。 “028小组任务已确定。” 他们穿着不同的服饰，有着不同的打扮。但都有条不紊的，扶着塔上的栏杆操作着各自的设备。 这是来自细菌的侵袭。 明明在爆炸前一刻，两方还是盟友，亲同兄弟，共庆纪年华诞。 他们明明是一同侵略这颗星球，即将要将这颗星球完全收入囊中。 他们明明可以有更多的合作机会，一同征服这片星河。 但细菌叛变了。 早已谋划至此，却没有一点征兆。 将他们的营地迅速地从内部瓦解。 …… 这时，远处的天边亮起一道暗红色的信号灯。 他们望向远处，被炸毁的空地上聚集着一群人。 双方视线交汇。 站在空地上的那群人同意对他们咧嘴一笑，呲出一排锋利的尖牙。 顷刻间，浓郁的火药味四散。 平地上，高塔上。两方人化作一道道残影，在空中不断地，碰撞、交汇。 “035街，236道，出现目标。” “993街，085道，出现目标。” ...... 绵操作着设备，选择确定了他们小组的任务。 她缓步走过去，将手搭在芊的肩膀上：“走吧，任务开始了。” 芊抬头望了望绵。 随后毫不犹豫的从踏上跳下去，直奔着交战双方的中心。 是啊，走吧，一起去杀人。 第1章 原始社会 57400年，在他们本该进行欢庆的时刻。 他们坐着仅存的小型战机，逃离了这颗星球。 这一战，他们落荒而逃。 近千架战机，真正逃离并活下来的，不足百架。 所幸的是，这次参战的所以t部队成员，都得以幸免。 在几光年外。 他们寻找到一颗从来没有被开发过的星球上。 这个星球的植被盖率特别高，他们在空中寻找了很久，才找到一片没有被植被覆盖的岩石区。 六架战机缓缓下落。 巨大的气浪，让这一片岩区地动山摇。 有几个小小的围过来的身影，也被这气浪推得连翻了几个跟头。 看到他们12个人从战机上下来，那几个身影又围了过来。 那几个人的模样同他们长得很像，或者说，跟他们的敌方人长得很像。 但有时候有很多地方不一样，他们的五官更加前突，身体也更为高大、强壮。 仅仅四个人，就几乎将他们围到一个圈里了。 他们呜呜啊啊的朝他们怒吼。 “他们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 “这又是什么物种呀？” t部队的人小声地交谈着。 “这几个人……怎么都不穿衣服？” “人家不是还围着有草裙吗？” “……” 草裙，其实已经算夸大说辞了。这四个人，实际只是拿几片叶子随意的在腰间绑了几道。 不过他们身上的毛发很旺盛，足以充当衣服。 “想知道是什么物种，还不简单吗。”其中一个人站了出来，这个人芊认识，正是之前引他入队的长官林。 手起刀落，四个高大的壮汉齐齐倒下。 雪白的体液四溅。 “啊，看来，是咱们的老对头。”林擦了擦嘴角溅上的液体，然后就受到了10个人的集体注视。 他的搭档倒是早已习以为常，熟练的从腰间解下一把小匕首，剜出四枚沾满体液的晶核。 …… 这里的生活水平很落后，人们都住在森林里，或是山上的石洞中。 还在慢慢的学着磨石器。 换而言之，是一颗极易被攻占的星球。 但仅凭他们六个人还是远远不够的。 于是，t部队以习惯的小队形式，分出去四队进行探索。 余下两队，向总部发出信号求助。 …… 芊和绵，毋庸置疑的被分配去探索了。 光线斜斜地从树间的缝隙里打下。 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波涛如海，它似乎在安睡着。 参天的古树上，虬枝横生，纵横交错如蛟龙盘绕的根上，附生着蕨、地衣、苔藓、不知名的小花……枝叶茂密，一根根参差的藤蔓垂挂枝间，犹如飞落的绿色瀑布一般，从树冠上倒悬而下。 遮天蔽日，灌木丛生，野草没膝，地面上落满了一层厚厚的枯枝败叶，踩上去松软无声，各种各样数不清的花，杂乱的蒿草。 林间闷热而潮湿，空气里弥漫着阵阵浓重的枯叶和泥土的腐败气味，和草木的清香混杂一处，在空中远远地飘荡开来。 不远处，水流声伴着鸟鸣，远远的飘荡过来。 是夜。 周围变得黑漆漆一片。 狭窄的老参道，变得弯弯曲曲，阴森可怖。 天上的星辰被涌来的黑云遮盖，只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一层含混的暗色光晕来。 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像是头顶移动着沙漠般的树海，衬托着静谧的夜。 风中参者一星半点儿的，悬浮在空气里，是露水或者冰屑。 夜阑人静，清晰的流水声使周围显得更加幽静。细碎的星静静地躺在溪底，亮闪如钻，晶莹如沙，周围的云彩似乎放射着银色的光芒。显得静谧，神秘，就像神话里的世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