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之道》 第一章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债主上门 死寂荒凉的田野间,皎洁的月光下传来隐隐约约传来一道哀怨同时携带着一丝劝解的声音:“段孟,你这倔犟的脾气确实需要改一改了,否则早晚有一天会在这臭脾气上栽跟头。” “今日姐姐做你和李家公子的和事佬,只要你去李家当一年护卫,李家与你的恩怨和债务将一笔勾销。” “李家已尽做出让步,当一年护卫一万两白银也不用再偿还,你也不再是两个月前的段小侯爷……” 只见一名十六七岁少年缓缓抬起头,面色平静的望着说话女子,并未对女子问题做出回答,反而提出一个问题:“沫颜姐,你说曾经被自己踩在脚下任意欺凌的角色,现在咸鱼翻身骑在你头上任意欺凌,便已经是我段孟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 段孟语气略微停顿,侧身望向天空之上在乌云下若隐若现的月亮缓缓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像这月亮哪怕是从天空之上坠落于凡尘,也无人能触其锋芒!” “我镇山候府,虽已树倒猢狲散,可是在这明面上如同李家,暗里又有多少家族,不想我这位世袭罔替的小侯爷早点死于非命?” “他们又何尝不是忌惮那些死忠于镇山候府的死士们!” 段孟回身拱手作揖:“还要劳烦沫颜姐回去转告李家,若不是我段孟无心塞边城任何事宜,倒想看看李家能从我镇山候府身上啃下几两肉来!” 沫颜看着眼前少年,自知再好言相劝已尽是徒做无用之功,只是微微叹息一声转身回到相距数十米的马车上,再次回首相望回到马车之中。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段孟转身向着身后简陋的几间茅草屋走去。 就在段孟临近茅草屋时,听到从茅草屋中传来的剧烈咳嗽声,不由得加快脚步来到床榻边扶起母亲,轻轻地为母亲舒缓身体,皱起眉头说道:“娘,咱们离开塞边城去名山大川中寻找神医为您好好调理一下身体!” “您的身体已尽耽搁不得了!” 段母在咳出一口没有丝毫血色完全发黑的瘀血后,慢慢缓和过来虚弱道:“傻孩子,娘的身体服用道门高人炼制的还命丹都已无法改善,世俗医家高手之中,又有谁能有手段能够帮为娘治病?” 段孟心急道:“娘,数十年前以一手妙手回春的仙家医术,而名动天下的木神医,相信有办法为娘亲续命治身!” 咳咳咳……段母看着面前为自己而幻想美好的年幼儿子,一时之间气息浮动再次剧烈咳嗽起来。 “傻儿子,那木神医成名于数十年前,当时便已经是一位花甲老人,现在是否在世都另当其说,就算在世娘亲也无法再坚持到寻找到他…” “娘的身体,为娘自己清楚已经时日无多,你要记好娘交代你的事情,明白吗?” “孩儿,明白!” “好了,下去休息吧!“ “娘,累了休息一会!” 段孟看着两个月以来因为病痛折磨,迅速衰老仿佛已经进入六七十岁的花甲老人的母亲,退到一旁木床上却是始终无法入眠。 思绪混乱下一夜时间转眼即逝,段孟盘坐庭院中凝气禀神,趁紫气东来之时打坐,吐气修炼内力。 一位驼背老者站立于段孟身后,静静的凝望着段孟盘膝修炼。 时间推进盘膝修炼的段孟身体四周形成一股若有若无,以肉眼无法捕捉的气流,随着内功心法运转通过人体窍穴钻入段孟体内。 “呼…”段孟一口浊气吐出,仿佛早已知道驼背老者站立身后,段孟起身面向老者。 “仇爷爷,早!” 驼背老者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少爷,吃过早餐后,老夫正式教您想要练习的兵器!” 驼背老者话音刚落,段孟还未来得及做出回应,一名十三四岁清秀可爱的小美人胚子,端着木盆来到庭院轻声细语道:“少爷,洗漱吃早餐了!” “知道了,小翠柳!” 简陋的茅草屋内,新继任的镇山候爷和驼背老者外加小丫鬟翠柳,三人围绕在一张破旧木桌,木桌之上三碗粥一碟小咸菜,很快便进入三人腹中。 饭后段孟来到母亲床榻边,看着饱受病痛折磨,日渐消瘦、每日夜里无法入眠,只有清晨时刻才能稍作休息的母亲。 段孟放轻脚步来到院子中低声安排翠柳照顾好母亲,便与驼背老者一起来到,数十米外小树林中正式开始学习兵器。 驼背老者看向段孟说道:“不知少爷想要练什么兵器?” 段孟略微思考道:“仇爷爷,在这个时代以刀、枪、槊、戟等武器挥舞起来威力强大,在混乱的战场上杀伤力最为强大。” “仇爷爷,我想学习刀法和枪法!” 驼背老者并未言语,反而是思索片刻后说道:“少爷想要练习刀、枪两种兵器,在枪法上面老奴稍有精通,倒是可以教教少爷,刀法老奴心中也已有合适人选,不过目前无法让此人前来,只能等日后机会成熟,再让他现身!” “仇爷爷无妨!贪多嚼不烂,我先跟随您好好修炼枪法,等日后枪法略有所成、机会成熟之时在修习刀法。” 驼背老者带着赞许的目光看向段孟,同时心中想着自从镇山候府经历这次磨难以后,自己见证他从襁褓中的婴儿,到塞边城中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纨绔世子,再到候府遭受巨变,到如今的事事隐忍,待人亲和。 驼背老者正在挑选哪根树枝比较浑圆笔直,适合用来做一柄木枪,足够暂时先教少爷练习枪法即可。 就在此时一阵骏马极速奔驰的马蹄声传来,段孟与驼背老者同时看向了树林旁的羊肠小道,三匹高头骏马奔驰而来,领头是一面色俊朗身穿华贵服饰青年男子,再看到小树林中的段孟后“吁”的一声减缓骏马奔驰的速度。 骏马踏步缓慢行走来到段孟身前,坐于马背上的青年男子轻蔑的看向段孟说道:“李家弟子、李易信见过侯爷!不知侯爷何时还了欠我李家的一万两白银。” 段孟并未有任何情绪波动,在他看来这李易信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根本不配当做对手,淡然一笑说道:“李家真是好大的架子,你可知道以南怀律法,平民百姓见皇帝陛下赐字候爷,必须下马行礼,以你李易信现在坐于马背之上参见我这位镇山候,已经是全族连坐的死罪一条。” “哈哈哈…”李易信突然猖狂大笑起来,正准备说点什么,段孟却是突然插嘴说道:“你是想说这里没有任何闲杂人等,没人会知道此事?” “对,就算我不尊重你这位候爷可又有谁会知道呢?” 段孟轻蔑一笑说道:“不用任何人看到,并可以作证,只需要在塞边城中散播消息,李家长子见镇山候爷坐立于马背,言语张狂。” “不出五日,你李易信所作所为便会摆在陛下龙案之上。” 李易信嘴角勾起,俯身看向段孟说道:“那又如何,你镇山候府现在可是陛下最想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 “李易信,你长这么大是吃猪脑子长大的吗?” “只要消息再塞边城中传播开来,塞边城官员将会快马加鞭,把此事呈现陛下龙案之上,你李家全族株连。” “其一,不论我镇山候府在陛下眼中无论多么想除之而后快,那是陛下的事情,我镇山候府功高震主,在我父亲出事后,陛下明面上动了镇山候府吗?只要镇山候府存在一天,那就是陛下亲赐侯爵。” “其二,见侯爵不下马,是对南怀皇帝和皇室的大不敬,除不除掉我镇山候府是陛下操心的事情,而你此番作为让皇室的脸面和威严置之于何地?” “其三,莫非你李家有造反之心,对于陛下亲赐侯爵如此蔑视,陛下不得不深思熟虑一番。” “其四,蔑视南怀律法,让皇室颜面扫地,不论如何陛下为了皇室颜面和你李家的大不敬,都要杀鸡儆猴,做做样子给天下人看看。” “不然世人将如何看待南怀皇室,南怀百姓谁还会对皇室怀有敬畏之心,所以不论如何你李家都是一个死字。” 随着段孟说出第一点,李易信便再也笑不出来,整个脸由最开始来到此处的红润光泽,变成煞白一张,随着段孟每项罪名说出口,冷汗更是说着煞白的脸庞往下直流。 段孟语落看向李易信不再有任何言语,只是淡淡的望着他,再观李易信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嚣张跋扈,低下了高高昂起的头颅。 “滚吧!想要做我的对手你还不配。” 李易信在听到段孟让他离开后,急忙调转马头,马鞭不停挥舞,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对于他来说,随时可能要了他性命的是非之地。 第二章 母亲逝世,不再隐忍 就在段孟与李易信斗嘴之时,驼背老者便来到段孟身后,随时应对跟随李易信前来的两名护卫。 随着李易信的落荒而跳,段孟有点无趣心里想到,与我这个在心理学摸爬滚打十几年的人斗嘴拿捏人心,只怕也就南怀朝廷中那些在官场左右逢源,彼此之间斗智斗勇的老狐狸了。 驼背老者此时询问道:“少爷,今日可还学习枪法?” “学,怎么不学!一个小小李家毛还未长齐的长子,岂能影响到我的心情。” 听到少爷还是要继续学习枪法,驼背老者一跃而起,从树上以手刀斩断两根浑圆笔直,接近两米的树枝。 在段孟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如同变戏法一般再手中多了一把短小匕首,对着两根树枝不停麾下匕首,不多时手中便已经形成了两柄木制长枪。 “少爷接着!”驼背老者话音刚落,便将手中一柄长枪甩向段孟。 接过长枪拿在手中轻轻抚摸着,除了一些小木屑头比较拉手外,倒也没什么。 驼背老者拿起长枪说道:“少爷,初次接触长枪,只需要记住长枪的最简单招式即可!” “这最简单的招式分别有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 驼背老者讲解着手中木枪不停挥舞,给段孟演练每一个招式,随着时间缓慢流逝,临近中午时分,驼背老者每个招式足足演练了四五遍,又让段孟自己练习每一招。 每当段孟有不到位的动作招式,驼背老者讲解其中要点,让段孟以最快方式掌握枪法最基础的招式。 一连三天……段孟每日清晨时刻修炼内功心法,吃过早餐便跟随驼背老者修炼枪法最基础招式。 下午时分则是打磨肉体,晚上在床榻旁陪母亲说说话,最近这几日母亲总是把安排他的事情,反反复复安排一遍又一遍。 段孟也清楚只怕母亲时日已经无多,后面两天也没在练习枪法等,只在清晨时刻修炼内功心法,每日陪在段母床榻边。 然而今日从清晨结束内功修炼,段母一改往常不再过多言语安排段孟事宜,浑浊的双眼饱含温情一刻不离地注视着段孟。 段孟此刻也心知肚明,段母这是到了弥留之际,随时可能撒手人寰离开人世,床榻边段孟双膝一跪,将脑袋埋在母亲臂弯。 “孟儿,抬起头来让娘在好好看看,哪怕是去了阴曹地府,过了那奈何桥,娘也始终要把你的样子刻在脑海中……” 段孟抬头对视上的却是一双瞳孔已经开始消散的眸子,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娘……” “孟儿,记住为娘交代给你的所有事情,从今日起切记不可再骄纵跋扈、目中无人,万事要思量再三,再作决定。” “娘多想再陪陪你,可是上天不允许啊!” 段母交代完一切后,如同耗尽了全身的精气神,整个人缓缓的瘫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娘……”段孟一声痛彻心扉的哭喊,惊动了守候在庭院中的两位仆人。 驼背老者与翠柳扑倒在床尾,为夫人的离去痛哭流涕:“夫人…” 段孟按照母亲临终前安排,未曾向外透露母亲逝世的信息,所以未曾有人前来吊唁,只怕以镇山候府现在的情况,也未必会有人前来吊唁送镇山候府老夫人一程。 段孟只是与两位仆人守过头七,为段母进行火化,装在骨灰盒中带在身边。 按照段母的安排,等日后段孟去到了父亲的衣冠冢,将二人合葬在一起。 处理段母后事,段孟看向居住了两月之久的茅草屋,甚至不知不觉中生出了一种把这里当成了家的感觉。 “翠柳,去做顿饭!吃饱了,我们好去塞边城中收债。” “好的少爷!” 一顿饱餐后,主仆三人踏上了前往塞边城的官道然而塞边城中百姓,却不知那位在城中臭名远昭的小侯爷,又回来搅风搅雨、即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一路行来并未加快脚步和刻意缓慢行走,段孟只为离开塞边城之前多看看城外秀丽风景。 一个时辰后塞边城,那足以容下数十匹骏马同时前行的巨大城门下,一主二仆,三人长时间驻足于城门之下。 看守城门兵卒上前呵斥道:“要进城赶紧,城门处禁止长时间停留,何况有大人物,即将从这里进入城内。” “哦,什么时候本侯爷回个家,想要怎么回?轮到了你这个小小的看门士卒,在这里指手画脚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上前驱赶段孟三人的兵卒,在城门处捧腹大笑起来。 “就你还是侯爷?那我只怕已经是……已经…” “你将是什么?”段孟戏谑的看向,这个不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兵卒。 其实这一切也怨不得人家一个小小的看门士卒,南怀哪有如此年轻的侯爷? 再说那位侯爷出门不是一只庞大的队伍,甲胄护卫、奴仆、丫鬟加一起不得个数百人。 再观段孟带着一老一少,总共只有三人,又身着粗布麻衣看似如同爷孙三人居无定所、逃难于此。 “我…我最少也会是千夫长,手下统领千军!” “呵…”段孟戏谑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荒唐至极的玩笑话一般。 “如若你真有这本事,也不会被派来做一个看守城门的小兵卒了!” 年轻兵卒还要再次反驳,一道声音却是突然打断他继续言语:“元儿,不得无礼!” 只见一位身穿亮银铠甲的中年将军,从城门内快速奔跑而来,来到段孟身前五步远,突然单膝下跪大声道:“塞边城现任守城统领、唐猛,参见镇山候!” 段孟却是突然上前扶起唐猛说道:“侄儿,怎能当起唐叔叔如此大礼,您可是跟随父亲拼杀多年的一员虎将,受不起如此大礼!” “侯爷既然已经世袭爵位,便受的起下官行礼参见!” 段孟也是没有办法,这位父亲生前手下虎将什么都好,就是为人非常固执、忠义。 “唐将军,既然已经见过了本侯快快请起。” 唐猛这才在段孟的参扶站起身来,唐猛却是突然问起:“侯爷,不知为何未曾见到老夫人身影?” 段孟并未回答,脸上露出一丝悲伤神色,唐猛在看到段孟脸上神色之时,便已明了一切,反而不解道:“侯爷,为何不通知我等前去,为夫人吊唁?” 第三章 塞边城 听到唐猛的话,驼背老者上前说道:“唐将军,还是不要过多追问了,一切事务皆是由夫人事先交代好少爷去做的。” 唐猛会心的点了点头,没在过多追问,反而向驼背老者询问道:“仇老先生,不知夫人葬在何处?” “侯爷与夫人在世对唐谋人最是照顾,唐某人要去为夫人上柱香。” 驼背老者看向唐猛转而又看向段孟,在段孟点头示意下说道:“夫人,并未下葬!进行了火葬,等日后少爷带着夫人的骨灰,去往两南战场与侯爷的衣冠冢合葬!” 在驼背老者说段母火葬后,唐猛便已经注意到翠柳怀中包裹着的长盒。 扑通一声唐猛跪在翠柳面前,悲声痛哭道:“嫂夫人,数月内弑哥与你相继离世,弑哥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留下孟儿独自一人在世孤苦伶仃。” 唐猛粗犷的嗓门哭嚎出声时,塞边城门内外附近百姓知道了,那位身受他们爱戴,超过远在南怀都城深宫中皇后娘娘的镇山候夫人,驾鹤西去了。 消息从城门处开始蔓延,很快整个塞边城中所有百姓得知了,镇山候夫人逝世信息,距离城门比较近的百姓皆是赶去城门,较远的百姓则是向着城门方向跪拜,恭送镇山候夫人最后一程。 一时间整个塞边城中满是低声抽泣音,哀伤的情绪弥漫整个塞边城上空。 段孟看着城中百姓对母亲的爱戴,心中暗暗想到“除了李家这样必死的家族和人,其余之人这次便免了他们的死罪。” 翠柳双手托举夫人的骨灰盒于头顶之上,跟随少爷脚步向着城中走去。 一名拄拐老者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说道:“小侯爷,不知今后作何打算?” 段孟来到老人身边,双手搀扶着老者说道:“我段孟自知以前在各位面前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整日在塞边城烟柳巷和赌场中来回徘徊,可我也从未做过对不起塞边城百姓之事,如同那些欺男霸女、男盗女娼、为非作歹之类事情,我段孟自诩从未对各位百姓做过。” “镇山候府的大旗从今日起将由我段孟一人扛起,而我进城则在去往两南战场之前与某些人清算一下往日仇怨。” 老者再次询问道:“小侯爷,要去往两南战场?” “对,家母遗愿死后想要与父亲合葬,所以晚辈将前往两南战场寻找父亲的衣冠冢。” “路途遥远,我这个老头子提前祝小侯爷一路顺风。” “老爷爷,早点回家休息吧!处理完这点事务我们将会直接动身,不在塞边城过多停留了。” 拄拐老者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小侯爷,以后还会回到塞边城吗?” 段孟思索片刻说道:“可能日后会在塞边城中经过,并不会再回来长久居住。” “小侯爷,我们可都是南怀百姓,您镇山候的封地子民,您此举不是要将我等弃之不顾。” 段孟哑然失笑道:“老爷爷放心,这塞边城有唐将军,我这个名存实亡的镇山候还是非常放心。不过临国胆敢冒犯塞边城,让你等性命受到伤害,我段孟是决对不答应,定会回来与你等一起面对敌人。” 段孟继续带着一老一少,三人向着城中继续走去,往李家府邸方向前行。 段孟却不知道此时身后一名小卒抬起头,双目放光、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的背影,心中默默发誓道:“生而为人,我唐元并未感觉到比小侯爷你差哪里,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看到,我有没有实力在军中爬到更好的位置。” 段孟不知道因为自己一句话,让这位士卒拼命成长为名动诸国的血衣人屠将军。 一路前行,街道两旁跪满了前来为老夫人送行的百姓,其中年纪超过三十岁以上的百姓,皆是泪眼婆娑的看向翠柳一直高举于头顶之上的骨灰盒。 若是说塞边城中百姓对谁最是爱戴,毋庸置疑的便是候府老夫人,段孟还未出世镇山候带兵一路攻打到塞边城灭北韩,南怀命令镇山候驻扎塞边城稳固江山。 整个塞边城百姓更是流离失所,段母拿出一路收获的财宝粮食接济百姓,为百姓分配荒废良田,军民合作一起开垦战乱荒废下来的良田,半年时间从塞边城再到镇山候打下的整个北韩国境内,再无流离失所的难民,人人得以安居乐业。 李家府邸大院门口,段孟看向街道上的百姓说道:“诸位百姓先行回去,相信你们的心意娘亲在天之灵会感受到,也会为此事而欣慰。” 段孟话语下却是未有一人离开,段孟无奈大声说道:“本侯现在与李家有事处理,命令你们立刻离开这条街道。” 段孟在塞边城中虽然是个二世祖,却也如同他所说一般,自己从未做过十恶不赦之事。 百姓对于以前这位小侯爷虽然不待见,对于新任镇山候的命令还是会听,街道两旁百姓开始向四周散去,却是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去。 看着百姓向四周慢慢散去,段孟看向驼背老者说道:“仇爷爷,父亲留在塞边城中的惊神卫也该现世了,这么多年不现世只怕世人已经快要把父亲的惊神卫忘记了。” 驼背老者在听到少爷召唤惊神卫后,从怀中拿出一只穿云箭,点燃召唤惊神卫前来。 穿云箭在天空中形成一个黑色鬼面脸,顿时整个塞边城中热闹了起来,有人面带惊恐说道:“没想到侯爷,居然召唤惊神卫出世了!” 唐猛看着黑色鬼面脸说道:“看来今日这塞边城中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不知多少人要掉脑袋了。” 时间还没过去两分钟,便已有数十人带着青色鬼脸面具,双手中分提着一柄战刀和一套黑色铠甲。 面对段孟只是微微躬身说道:“惊神卫第三战队,见过侯爷!” 段孟转身看向惊神卫说道:“若非父亲生前交代,只怕让世人惧怕的惊神卫,也早已丢下我这位小侯爷,去过自己想要的人生了!” 惊神卫无一人回答,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段孟与惊神卫之间,单膝跪地道:“惊神卫统领梦千军,见过侯爷!” 赶来的一千名惊神卫全部跟随统领梦千军单膝跪地,参见段孟。 “梦统领,你知道我要的不是惊神卫表面上的认可,而是真心的臣服,不能为我所用使我安心,我又怎能将安危放心的交给你们?” “本侯爷会让你们真心臣服于我,这一天并不会太过长远……” 第四章 九王爷 梦千军站起身来说道:“小侯爷想要我们做到像对待老侯爷那般对待你,就拿出真本事来说话,不然惊神卫这帮兄弟可不会真心臣服,对小侯爷的指令,做到能够令到即行。” “梦统领,这事急不来咱们日后便知,本侯是真有本事还是夸夸其谈!” “现在分出六百人,前往刘家、王家进行抄家,全族直系人员一个不留。” “惊神卫留下两人保护翠柳,剩下的随本侯进李家,乐呵乐呵!” 段孟话音刚落便已迈出步子向着李府大门而去,惊神卫早已穿戴好盔甲,四百惊神卫整体透露出一股凝结为一体的杀戮气息。 当段孟带着惊神卫走进李府大门,李家族长带着直系成员等候在庭院,在看到段孟和惊神卫进来,便已知道今日李家和镇山候府恐怕无法轻易善了。 但是样子还是要做足,当即带头躬身作揖道:“李成,拜见镇山候!” “我等,拜见镇山候!” 未等段孟开口李成是提问道:“不知侯爷,来我李家可有何事?” “倒也并未有多大点事,今日本侯只为来……” 段孟还未说完来意,李成却突然打断段孟之言,试图以此方式堵住段孟说出真实来意。 “既然侯爷没有什么事情,不如由在下带领侯爷在李家府邸转转,马上安排下人摆宴,侯爷稍后在李家用餐可好?” 段孟突然大笑道:“哈哈哈……李成你可真好玩啊?你以为你这幼稚的行为,便能搪塞过去本侯今日的来意,真是可笑至极。” “你当本侯带着惊神卫是来你李家遛弯呢?实话告诉你,你李家有人犯了大不敬之罪,今日本侯来你李家只为杀人。” 李成仿佛不知道儿子李易信犯了何事一般,不解道:“侯爷,就算死也要让在下死个明白,我李家何人犯了如此大罪。” “你李家嫡系长子,李易信数日前见本侯后,坐立于马背上,拿着鼻孔向本侯说话,你说你李家犯了何等大不敬之罪。” “就凭你李成刚才打断本侯说话,已经是无礼之举,你李家是罪上加罪、无可饶恕。” 当段孟说出李易信对他这位镇山侯爷的大不敬,李成满脸便已流淌出数之不尽的冷汗,其中的利害关系,李成自然不用向他儿子一般,还要段孟来点透。 当李成转念一想,那位现在应该已经进入塞边城的大人物,李家却又没有出现在城门迎接,李成脸上冷汗顿时多了几分。 李成只能强打起精神说道:“侯爷,今日国都方面有大人物来到塞边城,本应由我李家接待,现在侯爷堵住我李家大门,只怕那位到时候会极为不悦……” 李成也不敢把话说死,毕竟那位大人物现在是否进城还尚未可知,提前惹恼了这位年轻的镇山侯,其身后名动漠海大陆的惊神卫,可不是吹捧出来的。 段孟在刚到城门便听那年轻士卒说起过,今日将有一位大人物来塞边城,看来李家目前的依仗是这位即将入城的大人物。 段孟冷笑一声:“呵呵…李成不妨告诉你,今日除非来的是我南怀皇帝陛下,否则任何人都阻挡不了李家灭亡。” 李成刚想开口反驳,突然从李府大门外传来一道猖狂至极的笑声:“哈哈哈……好好好,不愧为新任镇山候。” 只见一名身穿蟒袍,年纪二十左右男子从李府大门外,脚下如同虎虎生风一般大步走来,停留在段孟身边。 李家全族人员慌忙跪地朗声道:“李成……拜见九王爷!” 整个庭院中只有段孟和惊神卫并未行礼,而九王爷如同见怪不怪一般,并未有任何恼怒,反而满脸亲切笑容看向段孟说道:“孟弟,一别多年不见,长成大小伙子了。” “今日让九哥见笑了,不知九哥近些年在国都可好?” “好得很,每日与那王公贵侯子弟一起逛逛国都,园林中骑马狩猎,日子过得是非常滋润。” “刚才听孟弟言中之意,今日要灭了李家满门,九哥刚要纳李家族长女儿为妾,不知可否给九哥个面子放过李家?” 段孟流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九哥,我倒是没什么,成人之美、还能让九哥念我的好,只是九哥没问李家犯了何事,表如此维护,只怕会惹得一身骚。” “孟弟,这李家又不是什么乡野村夫,不会犯什么大事,最多是惹孟弟你不快?” 段孟笑道:“若只是如此小事,弟弟怎么都得卖给九哥这个面子,可是数日前李家长子,李易信见了弟弟我,不仅不行礼,还坐立于马背上嘲讽于我,九哥觉得还有必要为李家求这个情吗?” 九王爷略微思考说道:“这事若是只有孟弟与李家人知道,九哥还是想要求这个情!” “九哥若是外人不知此事,就此结束也无妨,可是当日有农耕百姓看到,近几日城中百姓早已传开,只怕过不了几日,就会有奏折出现陛下龙案之上……” 第五章 气走九王爷,灭李家 九王爷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一直思索能够解决李家之事,在他心中放弃李家这颗棋子,无异于在他心坎上挖下一块肉来。 九王爷再次看向段孟后说道:“孟弟,你看这样行不行的通,九哥买通塞边城官员,只要弟弟不说,陛下那边就不会知道此事。” “九哥把此事想的太过于简单了,九哥此次应该是外出就藩,不知是那一州?” “就在孟弟封地青州旁,没多远的云州弹丸之地而已。” “九哥可不要小看云州这弹丸之地,却是咱们南怀土地最肥沃之处,更是有些一亩三分地便可养活两家人的说法。” 段孟此时却是话风一转,突然说道:“九哥觉得为了一个李家如此做,对的起陛下将如此好的封地云州赏赐给你吗?” “且不说九哥能不能买通塞边城官员,就那李家之罪来说,犯的可是无视南怀朝廷律法,再有便是不将南怀皇室放在眼中,不对李家做出相应惩罚,南怀皇室颜面何存?” “九哥就没有想过塞边城二十万的百姓之中,是否有陛下的暗庄眼线?在这李府之中的奴婢呢?” “若是通过陛下的暗庄将信息传回陛下手中,九哥有想过后果吗?” “身为皇室子弟,不为皇家着想却处处维护一个罪人。九哥让当今陛下如何作想,当真是为了一个为纳入王府的妾,还是这李家与九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难道九哥忘了六年前酒后吐真言了?先帝并未过多责怪,可是会不会成为当今陛下心中芥蒂可就不好说啊!” “还有一点藩王之间未经陛下允许不得见面,九哥此次来到我塞边城,加上今日之事恐怕由不得陛下多想,换作是我也得深思熟虑一番其中的利害。” “孟弟,在就藩之前本王特意从陛下哪里求来的口谕,与弟弟见上一面是获得了陛下恩准。” “哈哈…九哥,弟弟我虽无藩王之名,却有藩王所有的权力与地位,甚至犹有过之,无不及。” “一个拥有民风彪悍、辈出强兵悍将的青州,一个拥有盛产粮草的云州,两者合一任谁都要忌惮三分。” 此时的九王爷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若非出身帝王家,只怕早已站立不住。 “况且身为帝王最多的便是猜疑心重,九哥你说届时在当今陛下的猜疑,彼时九哥你将会置身于何地?” “若非当年在国都你我二人关系最为要好,今日弟弟断然不会这般苦口婆心,劝解九哥。” “陛下虽然允许九哥绕道塞边城与我相见,待得时间越长对九哥越是不好,越早离开对九哥越好。” 九王爷听到段孟的话当即点头说道:“孟弟,大恩不言谢,九哥先行离去,他日有机会在报答孟弟点拨之恩。” 九王爷说完不等段孟回答,便已转身快步离开李府庭院,李成更是满脸死意,知道今日除了当今陛下无人可救李家,李家又有什么资本,让陛下张开金口玉言为李家开罪,奈何山高皇帝远,都是无用之举。 李易信看到九王爷转身即将走出李府大门,蹦出人群说道:“刚才九王爷到来,段孟和惊神卫也是未曾对九王爷行礼,难道就没有犯了大不敬之罪吗?” 九王爷快速行走的步伐略微停顿,并未转身只是微微摇头,叹息一声、快步从李府大门前消失了身影。 李易信看到九王爷直接离开,并没有在此事上过多言语直接离开,很是费解。 李成却是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之色,整个人如同瞬间苍老了几十岁,缓缓站起身来,一记耳光响亮的抽在长子脸上,愤愤然道:“平日里让你多学习,少去寻花问柳、现在惹祸上身了吧!” “上任镇山候段弑,那可是与先帝有过命交情,更是在战场上救先帝性命不知多少次,段老侯爷攻下北韩,先帝要册封其为异姓王,被段老侯爷拒绝。” “老侯爷一封奏折,上奏先帝漠海大陆从古至今未有一人册封异姓王,他段弑段然不能开了这个先河,日后南怀更加不会有人随意封为异姓王!” “先帝执拗不过老侯爷,便赏赐老侯爷见南怀皇帝不必行下跪参拜礼,同时享亲王待遇,只要南怀国存在一天,所有先帝赏赐便可一直世袭罔替下去。” “惊神卫更是被先帝封赐南怀国天师,见皇帝不必下跪行参拜礼,一个九王爷岂敢让惊神卫行参拜礼?” 李成语落如同不解恨一般,再次掌掴了李易信一耳光。 段孟此时早已等得不耐烦说道:“本侯不想在你李家多浪费时间,给你李家一次机会,全部自裁吧!“” “若是…有自己下不去手的人,本侯不介意让惊神卫帮他解脱,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 一刻钟后李家唯独李易信这个长子还站立于庭院之中,段孟摇了摇头,心中想到一个男人还不如家中女眷有胆量,真是懦弱至极。 段孟从身边惊神卫手中接过战刀,缓步来到李易信身旁说道:“你若是自裁,本侯但还能看得起你几分,但是你却没有这个胆量。” “生在李家这样的巨商之家,只顾的享受,记住下辈不要再只想着寻花问柳。”说着段孟举起手中战刀劈砍下去,结束了李家长子的性命。 转身看向惊神卫安排道:“李家所有财宝全部抄收,李家奴婢全部放走。” 段孟解决了李家之事,来到李府大门外,看到驼背老者弄来一辆马车,快步走上前去说道:“仇爷爷,有辆马车这一路上就不会太过劳累了。” 驼背老者笑道:“这样夫人与少爷,也能在马车上好好休息!” “仇爷爷,有心了!” “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少爷如此说就是折煞老奴了。” “仇爷爷,稍后解决完塞边城中事务,即可动身前往两南战场,不再逗留。” “好,一切都听从少爷的安排!”驼背老者说完似是想要再说些什么,话到喉咙却始终没有张开口…… 第六章 少年江湖梦 驼背老者的欲言又止,全被段孟看在眼里询问道:“仇爷爷,可是有何事?” 驼背老者思索片刻,为难道:“少爷,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仇爷爷,但说无妨!” “少爷,惊神卫尚未真心臣服,由于老侯爷生前交代,才对少爷保护有加。可是少爷让惊神卫前来血洗李家,做抄收家产,搬运金银,这等俗事,恐有不妥之处?” “仇爷爷,想让父亲留下的惊神卫臣服,现在只是一味地对他们礼让有加,谦让于他们,反而会适得其反,让惊神卫对我这位新任镇山候更加打心底看不起。” “惊神卫由父亲一手打造,其中跟随父亲时间最长的恐怕已经有三十余年,少爷我想要惊神卫,如同对待父亲一般对我,难于上青天,只能先让他们真正认可我,再说臣服一事。” “就那仇爷爷您来说,十岁入段府为爷爷书童,再段府时日八十余年,自孟儿出生,便是仇爷爷老着长大,于孟儿来说您和亲爷爷一般无二。” “少爷,如此说就是折煞老奴了!” “仇爷爷如此,便是一家人说两家话,四十三年前段家平生祸端。爷爷含冤入狱,连牢房大门都为走出,父亲一介书生,十八岁提刀杀县令。害得段家全族人员斩首示众,若非仇爷爷拼死杀出一条血路,父亲四十三年前,便已丧生泥流城,何来现在名满天下的镇山候府。” 驼背老者满脸苦笑道:“当年没有老爷和段家一碗粥水,老奴早已饿死荒野,又何来陪老侯爷打天下的仇生,现在也无法在照顾小侯爷的安危,一饮一啄,皆是因果命数。” 段孟与驼背老者两人交谈时,前往刘、王两家的惊神卫驱赶着两队满载的马车,足足二十三辆马车,每辆马车装载两大箱金银财宝。 一名身穿黑色镶嵌金丝纹路盔甲战士,单膝跪地道:“惊神卫副统领前来向候爷复命,刘、王两家全族人员就地处决,家产全部抄没。” “好,卫副统领辛苦了!等梦统领抄没李家财宝后,本侯在另行安排事务。” “领命!” 卫副统领退下后,段孟再次看向驼背老者说道:“仇爷爷,如同十年前退出惊神卫的前统领莫展,在得知父亲陨落两南战场,三日内赶到战场,只在战场上找到老侯爷左臂并未见尸体,坚信老侯爷并未陨落。” “只得为父亲建立衣冠冢,将左臂埋葬其中,完成父亲生前遗愿,一生戎马将来死于战场,便将尸体埋葬在这战场之中。” 此遗愿是老侯爷当年经历一生,最为惨烈的一场战役后,当着诸多将士面亲自说的话。 三十五年前南怀先帝还未登基,一场笼罩整个漠海大陆的战役彻底打响,漠海大陆十二国彼此之间发动战争,漠海大陆混战局面由此打开。 段弑一路从一位落魄书香门第,厮杀成长为南怀兵马元帅,二十年前泅水战役六国参战,段弑统领南怀二十万大军,乱战下存活不到两万人。 段弑看着悲惨的战场说道:“百万人参战,如何能寻出我南怀将士尸体,如何带他们马革裹尸,归还故里?” “日后我段弑若是死于战场之上,尔等若是有时间便在附近,为我建座坟墓,不必厚葬!” 段弑此战役重挫四国联合主力部队,为南怀有今日江山国土,立下汗马功劳,此役更是让段弑封侯,先帝赐字“镇山”寓意段弑一人便可镇南怀万里江山。 段孟看向驼背老者询问道:“莫展当年不是与父亲意见不合,离开惊神卫脱离镇山候府?” 驼背老者哑然失笑道:“少爷,当年老奴也是如此以为,未向老侯爷禀报,在塞边城外三十里处,拦下莫展统领,生怕其日后会对候府不利,毕竟他可是惊神卫第一任统领,知道候府与惊神卫太多事情。” “仇爷爷,不知十年前您与现在武榜第三的莫展一战,谁赢了此战?” 驼背老者伸手抚了抚白如雪的山羊胡道:“当年老奴略胜一筹,以比莫展多修炼了几十年武道内力,大梦春秋功法雄厚绵长的内功底蕴,强压正直壮年的莫展一头。” “只怕,现在与武榜第三的莫展交手,老奴就力不从心啦!” 段孟却不赞成说道:“仇爷爷是老当益壮,现如今武榜第一的枫溪华,当年号称百年难得一遇的武道天才,六十多岁击败江湖中老一代宗师,八十多岁击败上代武榜第一,自此稳居武榜第一高手。” 驼背老者摇头苦笑道:“少爷对这江湖事,还是知之甚少,枫溪华前辈为漠海百年难得一遇天才,一点也不为过。” “少爷可知这百年武道大才,之所以会八十多岁挑战上代武榜第一高手?” 段孟摇摇头表示不知,并未打断驼背老者继续讲解。 “哈哈……只因为当年枫溪华还未踏入武道修行,处处受人欺负,当时有一人经常说的一句话,便是杀你枫溪华,小爷我只需两剑。” “枫溪华得遇良师指点,再次受辱之时含愤出手,以失去右臂的代价斩杀敌人,从此江湖红尘试炼路,多了个只出一剑的枫溪华。” “以左手剑,行诸国江湖历练,一人一剑,只出一剑。他枫溪华同年龄段一剑不杀敌,转身就走,下次再相遇杀你只需一剑。” “所以当今武榜第一的枫溪华,每次挑战的老一辈高手,也只是一剑破敌。” 段孟听到这位当今第一高手不由肃然起敬,说道:“看似只需一剑,却是需要绝对碾压的实力,否则绝无可能一剑破敌。” 驼背老者说道:“正因如此,多年来从未有人能在撼动武榜第一的位置。” “自从位居武榜第一后,枫溪华曾每日都有人发起挑战,他更是看出这些人再拿他的一剑,当做试炼石。” “从此枫溪华放出消息来,他的一剑命名为(定)一剑定生死的定,发起挑战他武榜第一位置,自觉扛不住他一剑,便是分生死。” “此后再无人发起争夺武榜第一的挑战,枫溪华如同神话一般存在武道人心中,最近四十年也未曾听闻有人争夺过武榜第一的位置。” 段孟摇摇头,心中想到如同神话一般的武榜第一,对于他来说太过遥远。 再次开口问道:“仇爷爷,不知当年与莫展一战,最后为何又放他离去?” “老奴得知莫展与老侯爷吵闹一场,愤然离开塞边城后,追出三十里拦下莫展,不顾莫展之言与之大战了一场。” 段孟却是突然询问道:“不知莫展统领说了什么?” 驼背老者仿佛被提问起糗事一般,讪讪一笑说道:“那莫展说跟随老侯爷一生征战,老侯爷攻下北韩,天下局势成型,一生从未在江湖中走动,便向老侯爷提出离开惊神卫,去江湖历练一番的诉求。” “起初老奴觉得,莫展之言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开脱的借口而已,并不相信。” “莫展无奈下,提出了想要试一试,我这位候府老仆人武道高深的要求。” “荒野中老奴与惊神卫第一任统领莫展,第一次交手,数百回合下来,老奴与莫展战的平分秋色,未有一人受伤。此时梦统领带老侯爷令牌前来,阻挡老奴与莫展动起火气,有一人损伤对于候府来说都是巨大损失。” “梦统领赶到,带来老侯爷令牌和指令,老奴便已知错怪了莫展想要收手,谁知我二人交手数百回合,打得是畅快淋漓、平分秋色。” “莫展提出都是为候府效力多年的老人,从未交手试探深浅。今日分出胜负,再离开候府前,能够在酣畅淋漓的战上一场,也不负他莫展近几年,在塞边城中无人交手的心痒难耐之意,更能坦然然的闯荡江湖。” “最后如同老奴之前所说,内力上略胜莫展一筹,莫展在畅意大笑中转身离去,从此江湖上多了一个武榜第三的“疯狗”莫展。” 段孟不解道:“仇爷爷,江湖人为何给莫展统领,起了一个疯狗的名号?” 驼背老者畅快大笑道:“因为这个小家伙对于武道的追求,若是他想挑战的武榜排名高手不愿交战。不论你有什么原因,他都会死皮赖脸、软磨硬泡,甚至无所不用其极,让人家无可奈何不得不与他交手,败了便一直跟在那人身边,直到打败对方才肯罢手离去。” 段孟笑道:“看来江湖人为莫展统领,起疯狗这个名号倒也是有根据。” “仇爷爷,上次说到武道第一境为纳元境,主要每日勤加修炼内功心法,纳气入体、强化四肢百骸、筋骨血肉。” “不知后面还有什么境界?” 驼背老者略微思考片刻,如同在思考如何讲解,才能让少爷更加明白武道每一境界:“纳元境少爷已经知道,后面一共还有五大境界,分别为气动境、填海境、魂游境、归一境和传说突破了便如同陆地神仙一般的天人境。” “气动境,需要在纳元境时不停打磨肉体,在筋骨血肉强大后,打通人体窍穴神阙、百会、双掌劳宫穴、双脚涌泉穴等主要穴位,此时便可运气于体外使用。” “填海境,运转功法通过打通的人体窍穴,内力转化将会更加快速,需要让丹田和筋脉填满内力,同时内力转化为液体状态。” “魂游境,修武道之心,灵魂感应天地初步凝炼武道意志。” “归一境,凝炼属于自我的武道意志。” “天人境,武道意志与灵魂融合,做到所谓的天人合一,成就陆地神仙境界。” “不过这天人境,漠海大陆一千八百年年历史,听说只有寥寥数人做到,寿元无尽强化。” 第七章 励志三千里 驼背老者讲解武道修炼境界,段孟还未说出心中疑问,梦千军打断道:“下属梦千军,已经抄收李家全部财产,等侯爷发布指令。” 段孟在马车中发号施令道:“梦统领,出发两南战场!” “属下遵命!” 再次向着塞边城门行去,这次却是为出城,段孟不知下次再回来,将会是什么时候。 城门处唐猛早已等待多时,当看到惊神卫黑底绣有白色(神)一字,青面獠牙、惊神卫标志,鬼脸面具一张。单膝跪地、等待镇山侯爷来到面前。 马车缓缓来到唐猛身前,唐猛低头抱拳道:“下官唐猛,拜见镇山侯!” 唐猛身后众将士跟随唐猛一起拜见镇山侯,为段孟送行。 马车还未停稳,段孟掀开车帘跳了下来,扶起唐猛说道:“进城时不是说过唐叔叔不必行礼,为何还要如此?” 唐猛自持己见说道:“身为老侯爷座下先锋将军,只要候府与侯爷,还是我南怀国镇山侯爷,下官便不会一日逾越!” 段孟自知唐猛性子与为人,便不在此事过多谦让,询问道:“近来塞边城和青州境内,可安好?” 唐猛抱拳道:“回禀侯爷,青州与塞边城近来并无大事发生,一切安好!” “无事发生,塞边城交由唐叔叔管理,我也可安心去往两南战场。青州与塞边城有事,唐叔叔安排人传信即可。” “镇山候府封地内事务,就由唐叔叔多多操心了,青州百姓安危与繁琐之事,还请唐叔叔多多上心。” “下官领命!” “唐叔叔不必再送,咱们日后自会再相见。” 唐猛一个堂堂七尺将军,此时将头颅低下眼中饱含热泪,说道:“小少爷,日后多多保重身体,唐猛无法跟随少爷去往两南战场,时刻保护少爷。” “唐叔叔镇守边关,更加应当多提防着北俞大军袭扰塞边城。”段孟说完转身回到马车内,向着塞边城外而去。 “下官唐猛,恭送侯爷迁居两南战场!” “我等,恭送侯爷迁居两南战场!” 段孟一行千人队伍,带着上百辆满载金银财宝马车,在官道上拉开了数百米距离,浩浩荡荡的车队,让路上行人退避三舍。 塞边城二十里外,段孟下令队伍暂时停下,站在马车上望着惊神卫众人,没来由的突然吟诗一首:莫笑少年江湖梦,谁不少年梦江湖。” “曾经年少立志三千里,如今踌躇百步无寸功。” “懵懂半生中,庸碌尘世中,转眼高堂皆白发,儿女蹒跚学堂中,碎银几两催人老。” “心仍少,皱纹却上眉目中,浮生醉酒回梦里。” “青春人依旧,只叹时光太匆匆!” 惊神卫满脸疑惑的看向段孟,只有卫副统领突然拍手叫好:“好好好…没想到侯爷此年龄,可以吟唱出一首如此有意境的诗。” 段孟笑道:“卫副统领看来是明白了这首诗的含义了?知道本侯的心思?” “启禀侯爷,属下明白!” “既然如此,着令卫副统领保护翠柳与夫人骨灰,按照原定路线赶往两南战场。” “寻找父候衣冠冢,围绕着衣冠冢建立新候府,若有失,唯你是问!” “属下领命!” “仇爷爷与梦统领随我在这江湖上闯荡,磨砺一番!” 第八章 少年江湖行 官道上惊神卫队伍里,却是三三两两的对段孟展开激烈讨论:“今日你们许多人没有李家,根本不知道小侯爷,在李家提刀杀了李易信。” “这有什么?小侯爷若是连提刀杀人的本事和勇气都没有,只会让我等在心底更加不认可小侯爷。” “你知道什么?小侯爷出生以后天下大局已定,近二十年一直休战,彼此之间韬光养晦,几乎无战事发生,小侯爷在塞边城中如何见到血腥场面,更别说提刀杀人。” “而且我充当小侯爷死士护卫这么多年,小侯爷连刀都未提过,又何来杀人一说,你们谁敢说跟随老侯爷第一次杀敌时,如同小侯爷这般镇定自若。” “鬼七,我记得你第一次将战刀砍在敌人脖颈上,头次看到鲜血喷涌而出的场面,可是将隔夜饭吐在了面甲内,哈哈哈……”说完这名惊神卫开怀大笑起来。 被提到的鬼七冷笑一声说道:“鬼十三,揭短是吧?那我鬼七也比你第一次上战场,尿了裤子强!” 鬼十三结结巴巴道:“我…我当时的情况不一样,因为年少又胆小,第一次见到千军万马冲锋陷阵场景,被吓到了!” 惊神卫众人听到鬼七与鬼十三之间,开始互相揭短,皆是开怀大笑起来。 一人突然提起了,刚才段孟于马车上朗诵的诗:“觉得还没有塞边城中孩童,日日传唱的打油诗好呢?” 卫副统领此时插嘴说道:“你们这帮大老糙懂什么?侯爷那首诗应该是自创,让塞边城中那些自诩大文豪的文人书客听到,只怕会惊掉他们的下巴!” 鬼十三惊讶道:“小侯爷的文采,也是这般出类拔萃吗?” 鬼七突然插嘴道:“十三,你莫非是在质疑卫副的文采,要知五年前塞边城举办的文学讨论大会,卫副可是一人,便将许多名动青州甚至是南怀的文豪,批的体无完肤。” 鬼十三溜须拍马说道:“那是也不看看咱们卫副是谁?那可是文武双全的……” 卫副统领眉头一皱说道:“够了!侯爷已经世袭罔替爵位,不要再以小侯爷称呼。违令者军法处置,决不轻饶。” 鬼十三此时说道:“卫副,我们也不是不愿意直接叫侯爷,不过是不相信老侯爷已经战死沙场,才一直以小侯爷称呼。” “莫说是你们,连我卫三州,也不相信侯爷战死沙场,可是莫展统领在两南战场和南蛮各部落,寻找了两月之久,都未发现侯爷踪迹。” “我等更不能忘了侯爷临行前的交代,做不好便是我等失职之处,愧对侯爷当年收留的十数万战后遗孤之中,挑选我等进入惊神卫,并赐予高深心法,成为当今名震天下的惊神卫。” “战乱时期路边何时少了冻死骨,缺了饿死骨,若是没有侯爷,当年我等早已饿死、冻死荒野路边。” 鬼七站出来说道:“卫三哥,我们之中要是有一个忘恩负义之辈,定当合力诛杀此人。” 惊神卫集体拱手说道:“还请卫三哥放心!” 第九章 北韩遗孤刺王杀驾 段孟并未等候多时,深林中传来轻微沙沙声,却是突然消失没有任何动静,仿佛毒蛇不在地上蜿蜒爬行,爬上树伺机而动,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段孟却是一副翩翩公子哥神态,表情温和、就差手中拿把折扇,轻轻摇曳起来。 看向面前深林说道:“本侯在这里等着你们前来刺杀,怎么不敢上前?放心这里除了本侯外,只有他们二人,惊神卫并无一人跟随。” 深林中却是寂静无声,无一人作答。段孟摇摇头说道:“不过一群无胆的鼠辈而已,不足为虑,走吧!” 段孟三人转身离去,深林中一名女子看向一旁赶来的黑子说道:“李叔当真确定,那惊神卫无一人离开队伍?” “确定!” 段孟三人转身走出十数步,林中传来一道蕴含无尽杀意的女子声音:“小侯爷既然为我等制造了如此的好机会,此地又是深山密林,倒也适合做侯爷的葬身之地。” 段孟转身看向说话女子,映入眼帘是一张倾国倾城的绝美容貌,冰冷刺骨的神情,配合上那一双恨不得,将段孟生吞活刮、饱含杀意的眸子,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段孟忍不住打趣道:“不知小娘子何方人士,让我这新上任的镇山侯,就算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吧!” 女子冰冷道:“前北韩国遗孤,月霞公主韩遗,今日特来取你段孟狗命。” 段孟突然拱手道:“镇山候段孟,见过月霞公主。” 韩遗却是被段孟突如其来的骚操作给镇住了,只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完全懵逼状态,心中想到,我是带人来杀你的好吧!不应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你这拱手作揖的操作从何讲起…… 段孟开口道:“今日本侯此举,是想让公主放在下离去,不知公主是否同意?” 韩遗略微思考片刻说道:“除非你跪下,本公主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是否放过你?” 段孟摇头叹息道:“今日本想放过尔等,不再为镇山候府徒增无辜杀孽……” 段孟话风一转戏谑道:“本侯向来只跪父母,妻子,不知公主可愿做本侯的笼中雀?在候府做一个养尊处优的侯夫人?” 一瞬间韩遗的脸色更冷了几分暴怒道:“登徒子,本公主要撕烂你的嘴!” 段孟叹息一声道:“何来苦哉?本侯且问可曾杀过北韩一兵一卒,可曾让北韩百姓无家可归、让北韩遗孤饿死荒野?” 段孟的三连问,让月霞公主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片刻后说道:“段弑可是你父亲?” 段孟纳闷道:“对,正是本侯之父,若不是今日你们又为何会来刺杀本侯。” “那就对了,段弑死于两南战场,父债子偿,今日要了你的狗命!” 段孟仿佛听到了有生以来最搞笑的话,整个人捧腹开怀大笑起来。 将一众刺客,再次搞得有些懵逼,感觉这位新任的镇山侯爷,只怕是有点毛病。 段孟笑到快岔气,方才停止了继续笑下去,抬起头说道:“不要将你们的无能,怪罪于本侯身上,北韩国破之时,本侯还未出世。一切仇怨与本侯何干?” “北韩灭国近二十年,可曾见过你们找家父寻过仇,可曾找过南怀皇帝寻仇。不要拿你们的无能当做对付本侯,冠冕堂皇的理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呵呵……” 段孟再次看向密林中说道:“还不出来吗?你们两家联手,今日或许真能杀了本侯,否则被逐一击破,全部命丧这密林之中。” 段孟语落如同耗光了所有耐心,对着梦千军挥挥手说道:“除了那月霞公主,一个不留!” “属下领命!” 第十章 第一战 段孟看向朝自己杀来的年轻男子,拿起死在身边刺客掉落的长刀,准备迎敌。 年轻男子不过片刻功夫已经来到段孟身前,手中长剑刺向段孟前胸心口刺出。段孟后撤两步,侧身双手持刀,强力一招上挑,将年轻男子刺来长剑挑开。 年轻男子顺势长剑向段孟脖颈处下斩,段孟长刀横于头顶,挡住年轻男子杀招。 却不料年轻男子虽是刚突破气动境不久,却已经粗略掌握内劲外放,左掌尚未贴到段孟胸膛,外放内劲便已将段孟震的踉踉跄跄、直直向后退了六步远。 年轻男子趁段孟倒退之时,没有给段孟任何喘息时间,再次提剑攻击而来,想一剑了结段孟性命。 段孟无暇提刀格挡,顺势向后倒去,一个驴打滚躲过对方杀招,为了活命段孟可不会顾及,这驴打滚的招式是否狼狈不堪,能活下来才是真理。 段孟起身抵挡年轻男子攻势,却只能吃力格挡,可能下一招,便无法抵挡下来,殒命年轻男子剑招之下。 《囚徒之道》第十章 第一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一章 突来袭杀,不幸中招 当梦千军提出疑问时,段孟转身向着梦千军走去,正准备开口说话之时,却并未注意到,王波最后滑行到了他们来时的密林,一颗茂密大树之旁。 “少爷,小心……”一老一中年浑厚声音同时响起,提醒段孟。 梦千军如同看到天塌了一般,整个人惊恐万状的向着段孟极速而来。 一道漆黑的身影如墨散落,一掌劈在段孟背后,一瞬间段孟如同断线风筝,往梦千军方向飞去。 段孟身中一掌,仿佛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整个人向着梦千军飞了过去,甚至连一口血都未喷出。 梦千军接住段孟身体,便是急忙查看起来,询问道:“侯爷…侯爷可有觉得那里受了重伤,是否有大碍?” “没有,本侯感觉只是中了轻飘飘的一掌,并没有任何大碍。” “属下,为侯爷运气探查一下身体。”梦千军说着渡入一道内劲,游走段孟全身,查看是否有身受创伤。 驼背老者擒拿着韩遗来到段孟身前,问道:“梦小子,少爷身体怎么样?” “仇老先生,并无大碍、只不过体内多了一道无比浑厚内劲,不加以控制会对侯爷身体造成无法想象的伤害。” 段孟始终盯着将他击飞后,如同用尽全身力气,背靠着大树整个人无力得滑坐在地上,全身包裹着夜行衣的人。 段孟站起身,活动一下四肢,感觉身体并无大碍后,向偷袭者走去。 梦千军却是先行一步来到黑衣人面前,手中战刀,刀锋挥舞、将黑衣人双手双脚斩落。解除黑衣人能够带来的隐患后,这才闪身退到一旁,让段孟上前与黑衣人对话。 段孟伸手摘掉黑衣人,脸上黑色丝巾,看到丝巾下那张苍老的面庞。段孟脸上露出极为震惊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不该看到的面孔。 惊讶道:“怎么会是你?徒司老先生…” 黑衣老者苦笑一声道:“呵呵……为何就不能是我?” “我本名司徒男厥,北韩武道家族,司徒家,家族中一位喜好游历大陆的长老,未曾想到国家之战,最后南怀皇帝居然下令剿灭各大武道世家,夺取功法秘籍。” “当我赶到司徒家,看着一片战火后留下的家族废墟,小侯爷你明白当时,老夫内心之中感受与想法吗?” 段孟只是静静听着司徒男厥,对于发生他本人身上之事的感慨,并未有任何接话与打断。 “老夫从未有一日想要放弃过复仇,只可惜哪怕站在镇山候段弑,身边不下十数次,每次老夫想要动手,都有一种冰凉刺骨的危机,即便动手也不能得偿所愿?所以老夫一拖再拖。” “直到今日听到小侯爷,说出当年所有事情与你一个还未出世之人,有何干系之时,让老夫明白想要复仇,应该找段弑那家伙复仇,而不是找小侯爷!” “可是当年我司徒家,还在襁褓中的婴儿都未能逃过一劫,惨死于刀下。今日我又如何能什么都不做,如此当真有愧生为司徒家之人。” “所以老夫将毕生全部功力,渡入到了小侯爷体内,小侯爷若是能抗下来这庞大的功力,慢慢吸收,将会一步千里,扛不下来全身气血逆乱,爆体而亡。也算我对司徒家血海深仇能够做得唯一一件事,若是小侯爷活下来,便当老夫送侯爷的一场造化。” 司徒男厥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这也是段孟第一次看到他内心中的徒司第一次露出笑容。 司徒男厥再次说道:“小侯爷,深仇旧恨今日彻底了结,若是危机变造化活了下来,日后再遇到司徒姓氏之人,还望照顾一二。” 司徒男厥对着段孟说完所有事情,对于所有事情早已释怀,吐露心声后对这个世界,不再有丝毫眷恋,缓缓闭上了双眼。 段孟看着闭上眼睛的司徒男厥,轻声说道:“徒司慢走!倘若我段孟的了您的造化,日后遇到司徒姓氏之人有难,小子定当不竭余力帮助他(她)。” 段孟转身在四周打量起来,最终选定一处微微隆起的小土坡,段孟从地上捡起一把战刀,来到土坡正上方开始挖掘。 梦千军与驼背老者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段孟挥手打断,“我自己一人动手为徒司先生,挖坟下葬。” 说完段孟便埋下身子,手中战刀在地上不停挖掘,半个时辰的功夫,一个深有三米、长两米、宽一米的墓坑被段孟掘了出来。 段孟将司徒男厥抱入墓坑之中,双手双脚与尸体拼接摆放整齐,然后亲自一人动手为其掩埋。 做好一切,段孟盘坐坟头前,未给司徒男厥立墓碑,想来司徒家,在镇山候府手下已经无人还存活,就算有人幸免于难,又怎会寻到此处为司徒男厥上上一柱香,祭拜这位老人。 段孟盘坐着并未回头道:“今日便在这密林中休息一夜,让我徒司守一夜丧。” “是少爷!” 驼背老者回到丧失行动能力的韩遗身边,运气为其解开禁锢道:“不要想着逃命和反抗,现在的你插翅难逃,不要做徒劳无功之事,听候少爷发落吧!” 韩遗自知寄人篱下,做再多在驼背老者和梦千军面前,都是徒劳无用,与其如此不如顺来受命,只要段孟不杀她,日后便能寻找到机会逃出生天。 段孟一夜未吃未喝,始终盘坐在司徒男厥坟头前,一整夜未曾合眼,心中想的都是以前,在候府之中,这位古板老头子,教自己读书识字时,一点一滴的回忆。 段孟记得那年他六岁,这位古板老头手中拿着一柄戒尺来到候府,从此段孟每日清晨起床便一直与其共处。 徒司在候府四年时间,一直尽心尽责教段孟一切文学知识,从书中自有黄金屋,到古诗文倒背如流。 闲暇时刻还总会给年幼的段孟讲解一些,他本人游历大陆时,所到之处的所见所闻。 虽然为人古板,却是外冷内热,段孟学习时不对之处,顽劣性子上来,对其也只是轻微处罚一二。 教会了段孟许多书本中都没有的知识,大陆各地的风俗人情。 那也是段孟最美好的四年时光,十岁段孟受昭入国都,从此变得寻花问柳、嚣张跋扈、在安都城中成为,一个无法无天的小侯爷。 段孟在国都的所做所为,一切都拜段孟今日白天里,一口一个的九哥所赐。段孟初到国都之时,便给段孟讲解那花柳巷中的种种美好,硬生生把段孟变成一个国都中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一大害。 倒不是说段孟无恶不作,可却仗着老皇帝对其放纵,在国都中谁人惹他不快,与他在那花柳巷中争夺花魁。也不与你争强好胜、怎样怎样,但是却跑到你家中一坐,让你那当爹的亲自打到你跪地求饶。 段孟当年在国都之时,活菩萨的名号可不是世人白叫得,只要惹到我段孟,便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 第十三章 梦千军的刀 整整一夜段孟始终浑浑噩噩,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梦中他与一个面带笑脸娃娃面具,始终发出沙哑嗓音,身穿宽松白色袍服,分不清是男是女之人,孕育三名孩子,共度余生。 段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如此奇怪的梦,当他从梦中醒来,已经是清晨时刻。 段孟自从昨日感受到梦千军,那意欲撕裂天空的狂霸刀意,便一直想要找时间询问,他的刀自己修炼是否适合。 段孟来到山洞口,看向盘膝坐在洞口一夜的梦千军说道:“梦统领,随本少爷出来一趟!” “是!” 山洞三百米外,段孟看向梦千军问道:“不知梦统领,修炼的刀法是什么?” “回少爷,属下所修刀法,乃是当年与老侯爷扫荡江湖时,从一擅长刀法武道世家中搜寻得到,名为斩梦狂刀。” “修此刀法讲究使用轻巧长刀,如同鬼头刀等厚重大刀,无法真正施展开此刀法。” “刀法大成时变幻莫测、难以捕捉,刀意更是所修,我若出刀必将斩杀敌人,艰难险阻、在强大的敌人都无法抵挡我出刀的决心,此为狂霸刀意。” “少爷莫非是想要练刀,学习刀法?” “正是,少爷我想要修炼的兵器刀、枪两样,枪法修炼主要为有一日迫不得已,带兵冲杀战场上,其实刀才是我最想到修炼的兵器。” 梦千军单膝跪地道:“少爷想要练刀,从今日起少爷只要是对刀法等,有任何不懂之处可以随时问属下,属下定当倾囊相授。” “梦统领,现在演练一下刀法,基础刀式” 梦千军抽出战刀说道:“少爷刀法讲究最基础十三式分别为砍、剁、刬、截、刮、撩、扎、捛、劈、缠、搧、拦、滑。” 梦千军说完同时手中战刀做着相对应招式,段孟同时也拿出昨日,从殒命刺客身旁捡来的长刀,跟随梦千军练习起刀法十三式。 刀法不论基础招式,还是更高深层次的刀法,都非一日之功,便可轻松自如的掌握与领悟下来。 冰冻三尺,又岂是那一日之寒便能做到。 内力上段孟有司徒男厥和驼背老者,浑厚的内力支撑下,对于段孟来说可以轻松达到,许多人一生来努力修炼的境界,甚至达到别人一生都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步。 驼背老者早已走出山洞,停在洞口观望少爷跟随梦千军修炼刀法基础招式。 修炼起来时间如同那流水一般,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再次练了一遍刀法基础十三式。 段孟看向驼背老者道:“仇爷爷,那小妮子还没有醒吗?” 驼背老者只是站在洞口处摇了摇头,并未答话,似乎不想吵醒洞内的韩遗。 段孟收刀入鞘,往山洞中走去,看着洞内正侧身躺在地上的韩遗,妙曼身姿展现的淋漓尽致。 段孟一时之间起了捉弄一番韩遗的心思,静悄悄的走到韩遗身旁。段孟提起刀鞘对着韩遗挺翘的臀部,直接用用重重的拍了一下。 韩遗顿时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原地弹跳起来,当韩遗反应过来后,满脸羞愤之色,从袖口中拿出一把匕首,向段孟刺去。 段孟挥手打断驼背老者前来救主的行为,看着韩遗戏谑道:“公主殿下莫非以为,自己一人便能杀掉我段孟,还是想要白白浪费一次,本侯给你的机会?” 韩遗向段孟袭杀而来的身影,硬生生止住,匕首距离段孟脖颈不足一尺。只因为听到段孟之言,同时看到段孟身后不远处的驼背老者,苍老的脸颊上遍布冰冷杀意。 站在洞口处的梦千军,手中战刀已经缓缓出鞘,面甲下嗜血的双眸,从未离开韩遗身上,只要她敢在向前迈出一步,哪怕是小小的一步,下一秒梦千军便会连人带刀,出现在她韩遗身旁,让她身首异处。 韩遗为自己一时羞愤,做出的蠢事而后怕,冷汗顺着雪白的脖颈滑落,整个人更是精神高度紧绷。 段孟却是一脸温和的笑容,伸手揉了揉韩遗秀丽长发,说道:“本侯爷说过给你两次机会,在这两次机会没有用完之时,本侯绝不会食。” 韩遗看着面前如同翩翩公子的镇山候段孟,如此作态、心中忍不住有一种想要做呕。 同时骄横道:“这次机会不算,谁让你在人家睡觉之时,拿刀鞘拍人家屁股的?” “哦!公主殿下莫非你这,便是传说中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段孟忍不住打趣道。 “你才是老虎,你全家……” 韩遗还未说出后面之话,驼背老者却是突然间:嗯?了一声,让韩遗急忙停下,不敢再胡乱言语。 韩遗黛眉一竖冷哼道:“哼!我才不管,你这叫趁人之危,趁本公主睡着搞偷袭,意识不清醒之时,让我浪费一次机会。” “反正这次机会,不能算数。” 段孟再次调侃道:“公主殿下,是不是你亲自拿出匕首,向着本侯刺来,本侯又可曾说过,强迫你浪费一次机会?” 韩遗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耍无赖说道:“我不管,反正是你趁人之危,这次机会说什么都不算数。” “公主殿下莫非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寄人篱下?什么叫做审时度势?”段孟略微停顿一下,对韩遗发出两连问。 韩遗却是死犟着道:“不管,你这镇山侯爷,还有没有一点大男子气度?明明就是你趁人之危……” 段孟未给韩遗说完的时间,转身离开山洞继续赶路,韩遗则是跟在段孟身后喋喋不休的要一个说法,不论如何也要段孟改变主意。 一连八天风餐露宿,韩遗哪怕晚上在篝火旁吃烧烤时,也要对段孟发起喋喋不休的话唠时刻,听得段孟耳朵都起了茧子。 最后实在忍不住韩遗的话唠,将韩遗按在身上,接连朝那翘臀拍了十几下后,说道:“本侯爷怕了你了,上次的机会不给你算作数,可以了吧?” 韩遗却是犟着说:“本来就是你趁人之危,就不该算作数!” 直到段孟扬起右手,韩遗才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第十四章 流明城 第九日段孟一行四人,终于从深山老林中走了出来,出了密林前方十米处,便是官道。 梦千军在前领路说道:“少爷,顺着官道前往二十里路,便是我们此行方向上,青州境内最后一座城池、流明城。” “梦统领,流明城可有什么寓意?” 梦千军陷入回忆中,思索片刻后说道:“当年此地只是一座小镇,名为苦海镇。” 随着梦千军的概述,段孟大概明白了流明城为何由一座小小的苦海镇,变成今日一座容纳不下二十万人的大城。 如同苦海镇的名字,在此地有一地主豪绅,在十二暴乱时,连年战乱之苦,造成漠海大陆各处数之不尽的难民,食不果腹、衣不裹身。 地主豪绅如同苦海中的一位活菩萨,命令家丁以苦海镇为中心,向外扩散消息,自那一日起,苦海镇收留所有无家可归的难民。 地主豪绅散尽家族数百年基业,万贯家财挥霍一空,救活了十数万人,当越来越多的难民收到苦海镇的消息。前往苦海镇的难民队伍人数加起来足足有数百万人。 其中包括老弱病残、妇孺等,在哪个严寒的冬季,苦海镇让他们看到了生的希望,可是又有多少人有那个体力和耐力,活着坚持到目的地。 最后十数万人抵达苦海镇,在这位名叫枫百善的地主豪绅救助下,脱离苦海。 枫百善带领大家围绕苦海镇,搭建属于自己的家园,辛勤劳作、从根本上改善生活,让自己不再依靠枫百善救济,做到可以自力更生,解决温饱问题。 诸国混战之时,各国军队不想再看到,好不容易得到一片安宁的苦海镇,再次遭受战火洗礼,皆是绕道而行。 苦海镇也成为十二暴乱时期,唯一一处如同世外桃源般太平祥和。 最后流明城在战乱时期建城,难民想要以枫百善的百善二字,为新城命名,不知为何遭到了枫百善的拒绝。 坚持己见道:“流民命名,诸国军队才会一眼认出此地,不会看到你们今日生活变得更好,衣食无忧、而忘掉这里曾经是苦海镇,你们是由难民,一步步辛勤付出,改善了自己。” 莫要再让战火纷飞的年代,让流民城遭受到战火洗礼。 枫百善百年之前,再次为流民城更改名字,民改为同音字明天的明,寓意流明城百姓每一个明天,都将更加幸福快乐。 自此流明城醒目中的神,退出了流明城舞台,再也无法为他们着想,为他们谋福。 二十里路对于段孟四人脚程来说,如同闲庭若步,四人中以段孟修为最低,初入气动境,韩遗已经一脚临门,即将踏入填海境。 再往前两里便可抵达流明城城门处,段孟四人风餐露宿九天,韩遗在路上第三天,便开始喋喋不休道:“这破深山老林里休息不好,便也罢了!连个想要洗脸沐浴的地方都不好找,整天除了烤野味,就是一些野果子,等进了城里,本公主一定要去酒馆好好吃上一顿。” 段孟看着这一座由当年逃难而来的难民,合力建造的城,不由感叹世态万千,随着时间推移,一座容纳百万人的城市,可能变得空无一人,一个数千人的小镇,也能变成一座容纳几十万人的巨大城池。 城门处突然传来一道粗矿嗓门:“我不许你这么说镇山候府,老侯爷虽然离开人世,但是镇山候府依然是以前的镇山候府。” “我要加入镇山候府,成为一名惊神卫,怎么就不行了?成为惊神卫是小子的毕生梦想,你在胡乱言语,别怪我不客气?” 段孟看到人群中一个身高两米左右的魁梧青年汉子,正在无人争执,对面的庄家汉子看到青年恼怒,一时之间不敢再胡乱言语,生怕这个近几日在流明城出了名的莽撞人,真的上前给他两拳。 青年看到对方不再敢胡乱言语,直接转身离去不再争执,大步向着段孟来时方向走去。 当青年路过段孟身旁时,段孟对青年拱手询问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青年看到听到段孟询问停下脚步,看到段孟如此有礼,回答道:“在下牛南,南怀庆州人士。” “在下段孟,青州人,见过兄台。” “牛男见过段兄!” “刚才听牛兄说想要前往塞边城,进入镇山候府,成为惊神卫一员?” “对,这是我毕生的梦想,多年来因为家中年老的爷爷、奶奶需要照顾,所以一拖再拖、时至今日,方才动身一路赶往青州塞边城。” 段孟已经知道牛南未曾听闻镇山候府,已经迁府去往两南战场。 “牛兄,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牛南大咧咧道:“只要不是和我说什么惊神卫人员已满,劝我不要前往塞边城,进入镇山候府的话,但说无妨!” 段孟说道:“不是要劝牛兄前往塞边城,而是我刚从塞边城过来,镇山候府已经迁移离开塞边城,前往两南战场。” “大约有十日左右,而且小侯爷也没有跟随大部队,而是带着一名老仆人和一名护卫,与惊神卫分开,好像是要进行江湖历练。” “牛兄此时赶往塞边城,等到了地方也只会看到人去楼空的镇山候府,去了也是徒劳无用。” 牛男粗犷嗓门略带质疑道:“镇山候府真的迁移去两南战场了?” “这还能有假?只怕这塞边城方圆百里,许多城池中都已经知道这个消息。” 牛南突然转身看向身后城门处,只见刚才与牛南争执的庄家汉子,站在原地看着牛男与段孟之间的交谈。 牛南转身跑回庄家汉子身旁,拱手作揖道:“刚才是小子鲁莽,错怪了大伯一番好意,还望大伯勿怪!” 庄家汉子也是一个憨厚老实之人,摇摇头说道:“我也是看你一人从庆州徒步走来,实属不易,不想你在赶往塞边城后,徒废力气。” “小子牛男多谢大伯好意,刚才无礼之处,实属鲁莽,还望大伯见谅。” 庄家汉子摆摆手转身扛着锄头离去说道:“我一个糙汉子没什么,走了。” 牛男对着庄家汉子再次拱手作揖,看着庄家汉子背影慢慢走入流明城。 段孟此时走到牛南身边说道:“不知牛兄有何打算?” 牛南讪讪道:“还能怎么办?现在追是追不上惊神卫队伍了,只能直接前往两南战场了。” 段孟点点头道:“也对,我等一行也要往两南战场附近而去,牛兄若是觉得没什么,倒是可以和我们结伴而行,等到了两南战场附近,路不同时再分开。” “牛兄觉得如何?” 牛男略微思考片刻道:“可以,只要段兄不介意就好,一路结伴而行,互相也有个照应。” “好,那我们先进城找处酒馆,我等一行四人风餐露宿十日左右,还未好好吃上一顿。” 第十五章 梦中出现的人 段孟一行队伍再次曾加一人,结伴向流明城中走去。 牛男在段孟询问下说道:“段兄,我在流明城两日,听城内人说这飘香楼,乃是城内有名的大酒楼。” 段孟打了个响指说道:“出发飘香楼!” 牛南自觉的跑到最前面带路,不过一刻钟时间,牛南伸手指着前方说道:“往前一百米,拐角就到了飘香楼所在的街道了!” 拐角来到飘香楼的街道上,段孟突然如同愣了神一般,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韩遗跟在身后,一个不注意结结实实的撞在段孟背后,一时之间忍不住说道:“段孟你抽什么风,好好的路不走,突然站住干嘛?” 段孟直接忽略了韩遗的埋怨,加快脚步向着飘香楼附近走去,当来到飘香楼正门前,段孟身形再次如同定住了一般。 嘴中念念叨叨:“对,梦境中就是这里!” 驼背老者和梦千军紧紧跟随着段孟,听到自家侯爷在飘香楼前,又自言自语起来,二人都是眉头紧蹙,不知道还以为段孟被人下了什么药,失去了理智一般。 段孟听到飘香楼内传来的打斗声,紧接着便是掌柜发出的哀求声:“各位爷,小店可是小本买卖,经不起各位爷如此折腾,还请各位爷收手不要在店里大闹。” 段孟嘴里却是念叨着:“一、二……” 未等段孟查完数,飘香楼二楼窗户破碎,从楼上飞下来一个人,段孟右脚蹬地、一跃而起腾空向楼上坠落之人而去,张开双臂将人揽入怀中。 段孟低头看向怀中带着笑脸娃娃面具之人,在二人极速坠地之时,段孟运气于双脚,内劲外放,平稳落地后说了句,让笑脸娃娃觉得没头没尾的话:“当真是你?原来本侯的梦中人居然是真的,古人诚不欺我!” 笑脸娃娃因为被人打出飘香楼,一时之间气息还未喘匀,无法说上话来。 二楼破碎窗台前一老一少主仆二人,身着华丽服饰的少年郎,站在窗台道:“你是从哪条缝没加紧,蹦出来的货,敢管本少爷的事情?” 段孟看向少年郎道:“敢伤她,你本就是死罪一条,再加上你刚才的出言不逊,今日你想死都不会那么舒坦,梦千军交给你了!” 梦千军听到少年郎的话,早已忍耐不住,手中战刀更是隐隐出鞘,段孟发话后,梦千军整个人化作残影,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少年郎身边跟随的老仆更非乏乏之辈,当梦千军抽出战刀动手时,提起手中长剑,从破碎窗台消失不见。 梦千军与老仆在空中试探一次性手,两人拉开距离,老仆张口说道:“咱们二人境界并未有太大差距,若是以武道意志,杀伤力将会更大,对着流明城街道和附近百姓来说,都是一场灾难,老夫为少爷刚才鲁莽之处,向各位道歉,就此罢手可好?” “不好……”段孟声音透出无尽阴寒和杀意道,不为少年郎打伤他梦中出现的她,就为刚刚少年郎口无遮拦说出的话,不论他是谁,今日他段孟必杀此人。 除非今日对方实力强过他段孟,就算南怀皇帝在此劝说,也挡不住段孟杀此人之决心。 随着段孟说出不好二字之时,驼背老者便已明了段孟的心思,缓慢走入梦千军与老仆二人中间。 “梦小子,这里还是交由老夫来解决吧!你二人实力就算有所偏差,可若是想要分出个胜负来,只怕要将这流明城毁去一半。” 驼背老者的插手,梦千军直接收刀入鞘,转身回到段孟身后。 驼背老者没有和对面的老仆过多废话,右手直接一指点出,向老仆杀去。 在驼背老者一指点出之时,老仆如临大敌当前,整个人拿出十二分精神,用出全力一击,武道意志加持下一剑刺出。 驼背老者一指点在老仆手中长剑时,长剑如同玻璃一般脆弱,瞬间寸寸炸裂,老仆整个人倒飞出去,鲜血如同不要命般,从口中不停喷涌而出。 老仆撞碎飘香楼大门,挡住老仆倒飞的障碍物全部破碎开,老仆摔落在大厅,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软塌塌的瘫倒在地上。 “少爷,对方太强快跑……” 不用老仆提醒,少年郎看到保护自己安全的老仆人,如同断线风筝飞出去之时,便已经向着飘香楼后院跑去。 段孟六人四周街道、房顶,。出现数百名手持统一制式战刀,梦千军看着对方手中的制式战刀,声音低沉的说出对方来头:“虎噬……” 其中一位蒙面人发出阴戾的笑声:“真是没想到,刚在南怀国现身,便有人认出我等,不知阁下来自何方势力。” 梦千军并未搭话,抽出刚刚入鞘片刻功夫的战刀。 即将离开深山老林之时,段孟便安排梦千军取下脸上面甲,主要原因之一,惊神卫面甲辨识度太高,旁人也不敢随意带着惊神卫面甲,在大街上招摇逛市。 段孟则是看向驼背老者说道:“仇爷爷,那小子就交给你抓回来了!” 段孟转身抱着笑脸娃娃,向着身后客栈台阶走去,抱着笑脸娃娃随意坐在客栈台阶上。 仿佛这场战斗与他段孟没有丝毫干系一般,又好像段孟非常自信,虎噬这数百人无法接近他分毫,更无法伤他分毫。 第十六章 斩杀南平王之子 反观段孟此时任然抱着笑脸娃娃,在他看来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好像就应该如此。 “怎么,我可是救了你一命,连一句话都不舍得说吗?我可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是不是刻意改变的沙哑嗓音。” 带着笑脸娃娃面具者,虽然看不到脸庞,段孟不用想便知道此刻,整张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 笑脸娃娃面具下,传来一道沙哑带着吃惊的询问声:“第一次相见,为何以梦中人称呼我?为何又对我如此了解?” 段孟坦然道:“都说了梦中人,自然是在梦中与你相见,而且我的梦中说了你是一名女子,与我相伴一生,白头偕老的另一半。” 沙哑嗓音再次响起:“你就这么相信,你所谓的一个梦?若是我的面具下是一张男人面孔,你又当如何?” 段孟露出一个,让笑脸娃娃觉得,没心没肺的笑容后如同陷入了回忆。 片刻后说道:“如果是一年前的(我)可能对于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并不会相信,可是现在的我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而且在梦境中你我相遇之时,所有的场景全部一一应实,又当如何解释?” 笑脸娃娃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片刻后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从我坠落窗台,便已想好了这一切?” “若是觉得我在骗你?现在你又身受重伤行动不便,不如跟在我身边有个照应,同时也能看看我段某人是否有曾骗你。” 笑脸娃娃没有回答段孟的提议:“按照你所说我是女子之身,现在抱着我,难道你不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还不快点放我下来!” 段孟讪讪一笑道:“那不是看你受了重伤,行动不便吗?” 段孟说着将笑脸娃娃放在身旁台阶上,两人同台阶而坐,一幅幸福美好场景,与街道横尸遍野,形成鲜明的对比。 “喂,我叫段孟,不论怎样都算相识一场,到现在还不知道如何称呼你?” 笑脸娃娃似乎并不想搭理段孟,不过转念一想,毕竟刚刚救了自己一命:“司徒公英!” “什么?”段孟如同听到了什么,足以让自己大吃一惊的名字。 司徒公英疑惑不解道:“司徒公英又不是什么响亮的名号,怎么会让你有如此反应?” “别在如同扯蛋一般的告诉我,又和你那虚无缥缈的梦境有关?” 段孟居然一时之间,有点如同待字闺中的小女子般,扭扭捏捏不像样起来。 “没有,只不过是之前答应过一名前辈,日后在江湖历练时,碰到姓司徒的人,要对司徒姓氏多加照顾一二。” 韩遗早在一旁听着二人交谈,一时之间忍不住道:“这个我可以证明,当时我就在现场,听到段孟亲口答应老前辈的要求。” 司徒公英说道:“你一个小丫鬟?当然向着你家少爷说话。” 韩遗仿佛听到了,让她无法接受的话,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整个人汗毛炸立起来,怒吼道:“你说谁是段孟的丫鬟,就他也配?老娘巴不得他早点死掉。” 司徒公英没想到,会从韩遗这个看起来冷冰冰,气质绝佳的美女子口中听到老娘,这个略显粗俗的称呼。 一时之间居然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听到段孟与韩遗愣神了许久。 段孟反应过来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起眼的弧度,内心之中对一心只想杀他而后快的韩遗,无尽的夸赞和感谢。 若是没有此番操作,段孟不知要到何时,才能知道司徒公英,到底是男儿身,还是如同自己梦境中出现的女儿身。 司徒公英也是对自己一时疏忽大意,而悔恨不已,暴露了自己努力隐瞒的真实性别。 段孟却是无比高兴,因为自己本身答应徒司照顾司徒姓氏之人,第二司徒公英又是自己梦境中出现的人,现在又一一应实。 “现在梦境中又应实了一点,那就是你司徒公英的女儿身。”段孟笑道 司徒公英冷哼道:“哼,哪也说明不了什么?并不代表你段孟就是我的意中人。” 段孟摇摇头说道:“我曾听过一言如此说到,梦中出现的人,醒来就要去见她。” “所以我现在出现在你的面前,不想也不愿那一切向着反的方向发展。” 司徒公英道:“我是不会相信那虚无缥缈的梦境,难道我做一个梦,梦中出现之人,我就要着了魔一样,前去寻找他?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好吗?” 段孟抚了抚脑门,内心是极度无语:“小爷我和你说土味情话,你和我拽大道理,如何能聊到共同点上?” 黑袍人在虎噬离开没多久,确认段孟身边没有任何危险时,直接留给段孟一个背影后,消失不见,就在此时驼背老者独自一人回来,手中提着一颗,鲜血还未滴尽的脑袋。 “少爷,梦小子前去追杀那少年郎,老奴先行回来复命。” “仇爷爷,手中提着何人的脑袋?” “回少爷,此人是那少年郎,身边实力最为强大的护卫,老奴与之搏斗三百回合才将此人拿下,想来梦小子差不多已经完成少爷的命令,即将返回。” 段孟点点头道:“仇爷爷,大战一场先行休息片刻,等梦千军回来复命,在这飘香楼中吃上一顿大餐,好好犒劳一下。” 段孟则是起身走到驼背老者身旁,低声询问道:“仇爷爷,刚才出现一名黑袍人手持长鞭,是父亲留下保护我的暗卫吗?” 驼背老者低声道:“老爷当年征战诸国时,得到一本极其擅长隐匿踪迹,适合刺杀和暗中保护他人,死士最为适合修炼的功法。” “打造出了,让各国高层为之忌惮的隐卫。” “就连老奴也无法确定,少爷身边到底跟随着几名隐卫?” 这便是镇山候府为何让南怀和北俞两国成立后,任然对段弑和镇山候府,不敢随意招惹的原因。也是段弑不见踪影后,南怀新帝为何不敢直接搬到镇山候府的原因。 明面上镇山候府拥有各国军队和整个江湖忌惮的惊神卫,暗地里拥有让各国高层不愿提及的隐卫。 惊神卫可以说是一支,由段弑从战乱遗孤中挑选出来,培养而成的江湖高手组成的千人军队,隐卫则是一群哪怕你有千军万马,却不知自己身边,时刻有一个不知在哪的杀手,每时每刻注视着你,随时都有可能,让你在睡梦中安详的死去。 这便是隐卫的可怕之处,南怀新帝若是相对段孟随意下手,首先要排除掉身边时刻隐藏的隐卫,不然当你刚有这个念头之时,命令刚发布,下一秒隐卫的兵器,已经从你要害处穿透而过。 第十七章 牛南的蛮力 飘香楼的饭菜对于段孟来说也就那样,因为辣椒等佐料,段孟并没有向百姓宣传,这些饭菜在段孟看来,自己用辣椒等佐料随便烹饪一下,都比飘香楼大厨做出来的有味道。 段孟每道菜随意品尝一下,便已感到七八分饱,放下筷子看向正在大快朵颐的牛南和韩遗二人。 并未打扰二人吃饭,段孟来到窗台前,老着街道上已经被清扫干净,却有数十人停留在飘香楼外。 看到梦千军此时放下筷子,段孟上前道:“随我下去一趟!” 说完段孟已经抬手推开雅间房门,率先向楼下走去,梦千军紧忙跟上不敢有丝毫耽搁。 飘香楼下随着段孟出来,掌柜隐晦的点了点头,门外数十人中一名文官人员上前道:“本官流明城县令程伟,这位公子不知是何方人士?此次在我流明城中大打出手,又是为何?” 段孟轻声道:“青州塞边城,至于为何我们双方打斗起来,原因就不过多解释了,程县令可以派人查看一下对方身份,所用战刀乃是北俞南平王府,虎噬配备制式战刀。” 程伟大吃一惊道:“北俞南平王府的虎噬,此次足有数百人前来,当真为虎噬,此事便已超出本县令能够解决的范围之内。” 程伟身后早已有衙役,前往存档库中提取关于虎噬的相应材料,不过片刻功夫衙役便已返回程伟身旁,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程伟的脸色随着衙役的言语,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到最后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只因为附近百姓刚才有人谈论道:“听说北俞南平王府世子,已经被斩落刀下,成了那刀下亡魂。” 只是虎噬前来被段孟斩杀,程县令倒不会过于担忧,现在南平王的独子死在了流明城内,一切都已经超出他能管辖权力范围之内。 程伟看向段孟说道:“这位公子,南平王府世子死在流明城,可不是一件小事,更是被公子护卫斩杀,所以本官想要公子先留下,等上面指令下来,到时候公子是留是走,全看州府如何定夺。” 段孟懒得和这位程县令费口舌,直接摆手交给梦千军处理,转身返回楼上雅间。 梦千军贴近程县令后,手中翻转一枚精致令牌展露出,仅仅是程伟一人可以看到的角度,程伟仿佛再次受到惊吓,看到了一个比听到南平王府世子死在流明城的消息,更为让人惊世骇俗之物。 程伟拱手大声疾呼道:“不知您大驾光临,实属失职,若是有任何指令,请尽管吩咐!” 段孟声音自二楼轻飘飘传来:“今日之事如实向上禀报即可,不用有丝毫顾虑,本少爷我也不在乎,若是有人追究起来,就说南平王府世子,口出狂言辱了家母,纯粹死有余辜。” “若是不依不饶,便告诉他本少爷说了,有任何问题都亲自来找本少爷。” 程伟始终保持着拱手作揖的姿态,丝毫不敢乱动:“属下明白!” “好了,也并非什么大事发生?不必过于担忧,有事本少爷兜着,此事非你能管辖到,不用过于忧虑。退下吧!” 程伟在这一刻,如同听到了这辈子最动听的话,急忙答道:“属下告退!” 转身挥手带着一众下属,慌忙离开飘香楼,仿佛多待一秒钟,都能要了他的老命。 离开飘香楼五百米后,一位下属好奇道:“大人,不知那少年是何人?居然能让大人如此恭敬有礼?” 程伟转身势大力沉的一个耳光,招呼在询问下属脸上,气急败坏道:“看来本县令平日里对你们太过优待了?” 程伟阴狠道:“本官都不敢过多言语,你居然敢在这大街上随意询问,当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好奇心害死人吗?” “若是想死?本官成全你,莫要拉上我等一行人给你垫背。” 随行数十名下属,看到自家县令如同被踩到尾巴,整个人已经有点陷入癫狂。顿时一个个收起好奇心,不敢过多言语,生怕触了眉头,惹恼了县令,让程伟的怒火转移到他们身上。 程伟一路快速行走,如同受了惊的兔子,一路观望街道两旁,担惊受怕的回到府衙内,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仿佛这一路快行,用光了全部的精气神。 稍微缓和片刻后,起身拿起桌上茶水,咕噜咕噜下狂灌了一整壶茶水,人才算缓和过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程伟看向刚才多嘴的衙役轻声道:“本官刚才是在救你的命,你以为什么人的身份,都是你可以随意打听吗?” “实话告诉你们,今日这一位人物,在这天下就没有他不敢招惹的人,若是有也已……不再人世间。” “本官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 那名衙役再次多嘴说道:“就连当今那一位,也不敢招惹此人?” “哼!少说两句,记住这天下没有他不敢招惹的人,也没人敢随意让他心中不痛快,否则后果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担下来。” 程伟看着一众没见过世面的下属,挥挥手让他们退下,安排道:“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不得随意宣扬,退下吧!” 所有衙役退下后,一道如同来自地狱的沙哑嗓音,自程伟四周传来:“若非侯爷安排,放过你一次,刚才你若是嘴上没个把门的多言说漏几句,今日违背侯爷命令,你也必死!” 程伟大惊失色,顿时从椅子上站起来,下官明白,对于侯爷之事,在流明城中绝不会私下里肆意讨论。 四周再无声音传来,程伟才彻底放下紧绷起来的神经,长长呼出一口气,心中想到“看来侯爷身边的隐卫已经离开,这条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飘香楼众人吃好喝好后,段孟开口道:“既然吃好了,今日在对面客栈休息一夜,明日出发离开流明城。” 众人没有任何意见,韩遗却是跳出来第一个不同意道:“现在天色已晚,连卖点换洗衣物的时间都没有,明天怎么出发?” 段孟淡淡留下一句:“本少爷不管,明日正常出发,你若是耽搁了时间,决不轻饶!” 韩遗听懂了段孟话中之意,双手顿时向后遮掩住,那挺翘的臀部。 冷哼一声后急忙向着四周店铺跑去,没有了想要精心挑选衣物的想法,随便购买了两件合身衣物,匆匆忙忙赶回客栈。 客栈后有单独小院出租,段孟租下一套可以容下六人休息的小院,这样六人居住起来也比较方便。 小院中段孟和牛男单独在院子里,其余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并未打扰二人交谈。 “牛兄,我观你并非修炼之人,不知你什么过人之处?否则加入惊神卫只怕极为困难。” 牛南极为羞愧的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只不过是力气比起旁人要大上不少,也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知牛兄一拳之力有多大?”段孟疑惑道 牛南再次挠了挠头:“具体也没测试过,不过去年十四岁时,田间有头牛发了疯,向小孩冲撞过去,被我一拳打死了。” 段孟略微犹豫片刻,只是一拳打死牛,许多天生力大无穷之辈都能做到。只是这样无法确定牛南究竟有多大力气,看着院子中一整套的石磨。 段孟上前试探一下重量,按照自己气动境修为,单手不说举起五百斤重的东西,撼动还是能够做到。不停用力下石磨没有一丝动静,想到石磨重量最低在七八百斤左右。 “牛兄,你上前来试一下可能撼动这石磨?” 牛南听到段孟之言,看了看石磨,双手比划了片刻功夫。 “呸呸…”牛南向手心啐了两口唾沫,双手搓了搓后,张开双臂环抱住石磨,双臂一用力,整个石磨被牛南硬生生,从地上抱了起来。 段孟气动境双臂同时用力,勉强能够举起面前重达七八百斤的石磨,牛南并未有任何武道修炼,却能面不改色的抱起石磨。 段孟再次开口道:“牛兄先放下石磨,单手试试能不能推动?” 石磨再次被牛南以单手之力,推着向一边开始倾斜。 段孟甚至觉得若非石磨太过巨大,牛南能够双手将石磨举过头顶,不由感叹牛南的天生神力,双臂力量之巨大。 同时对牛南有了一定的认可,觉得在日后一段时间共同相处下,刚好彻底看看牛南的为人和品性如何。 如果合适就算不收入惊神卫,如此天生神力之人,若是武道天赋同样异于常人,留在身边倒也不错。 段孟突然想起牛南曾在城门外,提起过因为家中爷爷奶奶,所以一直未曾赶来塞边城,向牛南询问道:“牛兄之前说起家中爷爷奶奶,而且年事已高,不知为何现在赶来青州塞边城?” “段兄,其实在一年前家中爷爷奶奶便已相继过世,又因为一些事情耽搁,所以才在近几日赶到流明城。” “牛兄,为何不曾听闻你提起家中父母?” 牛南讪讪一笑道:“其实我是一个孤儿,被人遗弃在田野间,爷爷下地耕田时,老牛不听使唤一直向南边跑去,最后在襁褓中的我面前停了下来。” 爷爷奶奶曾经说“没有老牛,我只怕早已饿死荒野,给我起名姓牛名南,姓牛也是为感谢老牛救命之恩,南字是因为老牛带着爷爷,不停向南边赶去发现的我。” 牛南说完又伸手挠了挠后脑,一副老实憨厚人的作态。 段孟此时心中想要将自己带来的一招,威力强大的招式交给牛南,只因为今晚没有适合教给他此招式的东西。 这一东西可以说处处可见,只不过在这客栈小院中并没有。 段孟看向牛南道:“牛兄,今日时间已晚早点休息,明日起我等便要结伴而行,往两南战场方向前行。” “段兄也早点休息!” 段孟回到房间后,拿起桌上长刀抽出鞘,在房间中温习几遍刀法基础十三式,接着始终保持双手持刀,将刀举过头顶劈砍而下的动作,一遍、两遍…… 第十八章 牛南的刻苦 次日清晨结束修炼后,段孟等人吃过早餐,踏入了赶往下一座城池的道路。 出了城一路继续前行,不过片刻功夫段孟碰到了,教牛南靠山贴的器材,一棵水桶大小粗细的树。 段孟上前拍了拍树,对牛南道:“牛兄,我现在教你一招威力强大的招式,不过需要常年累月的刻苦训练,必须每日坚持训练。” 段孟讲解着同时为牛南演练起来:“此招名为靠山贴,以肩头和胸膛不停的撞击树木,打磨肉体,同时练就肩头和胸膛撞击而出,这一击的强大力量。” “在日后对敌之时,让自己一击下可以撞碎敌人胸膛肋骨,让敌人瞬间丧失战斗力。” “牛兄,可以先行尝试修炼一下,不懂之处可以随时问我。” 牛南拱手道:“多谢段兄慷慨,教授靠山贴此等招式。” 牛南按照段孟之言,对着树木撞击训练起来靠山贴,不过一刻钟上百下撞击,水桶粗的树木,在牛南撞击下突然断裂开。 段孟不由再次感叹牛南的力量,上前道:“牛兄,我等先行赶路,等傍晚休息时分,在勤加修炼此招式。” 一路上段孟如同刚坠入爱河的三好小青年,总是刻意寻找话题,往司徒公英身旁凑。 连驼背老者这般为了段家,一辈子未曾娶妻生子的门外汉,都看出了段孟对人家姑娘有意思,就差明目张胆的舔到司徒公英身上了! 更何况梦千军这位正值壮年的惊神卫统领,牛南这个对男女之事,开始懵懵懂懂的少年。 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牛南跟随段孟一行人,吃喝住行全部依靠段孟,此时拿此事来开涮段孟,堂堂八尺壮青年,流明城外能看出的憨厚老实,一根筋的品性,又如何怎会拿此事与段孟开玩笑。 韩遗却是抓住机会便不放过,以她的心思,我奈何不得你这身边高手如云的段小侯爷,只要让我逮到机会,只是言语上的功力,也要恶心死你段孟。 “呦呦呦…咱们的段大公子是在拿热脸贴司徒姐姐的冷屁股吗?” “段大公子莫非真以为,什么人都需要围着您转吗?” “就不怕一片痴情,最后落得一场空?” 韩遗的数落,让段孟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去回答,片刻后:“哼,本少爷自然是因为徒司临终遗愿,才对司徒姑娘如此嘘寒问暖。” 韩遗不依不饶道:“司徒男厥老先生,只是说让你日后碰到了司徒姓氏之人,对其多照拂一番,也没说让你这般无事献殷勤?” 段孟只觉一股无名之火自心底升起,气的牙龈疼,咬牙切齿道:“韩遗不要拿你肮脏的心思,来度量他人。” 段孟一句话,如同说中了韩遗的痛处,现在原地直跺脚,气急道:“你段孟心思干净,整个漠海大陆都没有你段家人心思好,冤死在你段家刀下……” 韩遗话未说完,驼背老者隔空手一挥,一巴掌重重的拍在韩遗,洁白无瑕的俏脸之上,数秒后一张俏脸上,鲜红的掌印浮现出来。 驼背老者声音阴沉道:“韩丫头,这是你第二次口无遮拦,老夫不想再听到,你随意提及段府一次,后果就不用老夫提出来了!” 梦千军手中战刀,在刀鞘内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只要段孟一句话,手中战刀下一刻便会出鞘,斩杀韩遗。 韩遗此时心中恼恨自己的口无遮拦,再次提起镇山候府做什么,除了逞那一时口快、过过嘴瘾,事后遭罪的还是自己。 段孟此时开口道:“本少爷给你两次机会,可没有让你什么话都能说?再有一次别说本少爷没给过你机会,记住一不为例!” 一个小插曲并没有耽搁段孟一行人赶路,却为段孟日后留下不可磨灭的心魔和梦魇,埋下隐患。 就在刚才当韩遗说出司徒男厥的名字后,司徒公英隐藏在宽大长袍下的身躯,轻微颤抖了一下,不过当时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段孟与韩遗的互相斗嘴上,五人并未注意到司徒公英的变化。 接下来的一路上韩遗也彻底变得老实起来,不敢再出言数落段孟,害怕自己说不过段孟,恼怒后再次口不遮拦,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惹来杀身之祸。 自从刚才闹剧过后,段孟再找司徒公英嘘寒问暖,司徒公英不再像之前冷冰冰,对段孟爱搭不理的场景。 段孟的一些提问,司徒公英也会简短的回答一句。让段孟以为自己的嘘寒问暖,终于打动了司徒公英,一时之间内心中乐开了花,嘴巴再大上一点,嘴角都能扯到耳后根了。 韩遗变得如同一个大家闺秀、温文尔雅,不再吵闹后,一直到傍晚时分,都是段孟厚着脸皮,东拉西扯、没话找话的温和声音。 倒是把韩遗刺激的一路,翻起的白眼,不知在段孟身上飘过多少次。 小树林中篝火升起,梦千军从行囊中拿出干粮和肉脯,略微烘烤加热,六人围在篝火旁吃了,今天一天下来,比较像样的一顿饭。 段孟拿着长刀继续修炼刀法,牛南则是走到离篝火数十米外,寻找一棵棵相对比较粗壮的树木,开始修炼靠山贴。 段孟修炼还是枯燥乏味的老一套,耐着性子每日坚持修炼,牛南却是以纯肉体加上他的蛮力,不停撞击树木。 片刻后牛南找到合适的树木,开始以蛮力撞击树木,牛南与树木每次撞击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在篝火旁相隔数十米距离,五人听得是一清二楚。 一个时辰后段孟结束刀法修炼,听到牛南还在不停撞击树木,修炼靠山贴。 段孟向牛南修炼之处走去,一路上段孟已经看到三棵树被牛南依靠肩头和胸膛,以蛮力直接撞断。 当段孟来到牛南身后时,牛南再次撞断一棵水桶粗的树,继续开始寻找合适的树来修炼。 段孟喊住牛南道:“牛兄稍等片刻,我找你有事相谈。” 牛南听到段孟之言,不再寻找粗壮树木,转身询问道:“段兄有何事?” “牛兄,修炼讲究劳逸结合,如你这般不知疲倦的修炼对身体并没有好处。” “每日刻苦修炼一个时辰即可,长时间修炼,会对身体留下暗疾,到时候惊神卫只怕就不好进入了。” “牛兄,你算算这一个时辰,已经撞断了几棵粗壮树木。” “段兄,并不是我一根筋的修炼,而是身体没有一点异样,这种强度修炼还是能吃的消。”牛南说着憨厚的咧嘴一笑。 段孟摇头苦笑一声道:“肩头不停撞击下,已经麻木了,所以感受不到疼痛,牛兄脱掉长衫让我看看胸膛处可有异样。” 随着牛南长衫脱掉,魁梧的上半身袒露而出,一块块强大如同金刚岩结实的肌肉,肌肉线条如虬龙狰狞盘旋在肉体之上。 段孟看着牛南略微有点红肿的左胸部位,不由摇头感叹道:“天生神力,又有如此强大肉体,未来成就不敢想象。” “牛兄肉体和力量当真强大,继续修炼吧!不过自己也要有分寸,留下暗疾,日后修炼武道将会成为境界突破上的阻碍。” “段孟放心,我还要加入惊神卫,自己会把握好尺寸,有劳段兄为我操心了。” “行!牛兄再修炼一会,我先回去休息了。” 段孟回到篝火旁,找了一棵相近的大树,靠在上面,闭目休息起来。 牛南撞击树木的“砰砰砰”声,一直持续到次日清晨,段孟盘膝修炼内功心法,还未停下。 第十九章 召鬼九 段孟结束内功修炼,牛南已经归来,正大口的吃着早餐,补充一夜修炼带来的饥饿感。 段孟眼神示意梦千军一旁说话,两人起身来到数十米外小声交谈。 “梦统领,牛南的蛮力和身体的强壮,你也看到了,惊神卫中可有适合做他师傅之人?” 梦千军略微思考片刻道:“回少爷,惊神卫中属下觉得鬼九最为合适!” “可有什么独特之处?” “少爷,鬼九所修炼内功心法和武技,乃是一本名为大力牛魔拳的成套功法,主要讲究自身肉体强度和肉身力量两方面,两者越是强大,修炼大力牛魔拳后,对于肉身和力量有大幅度增强。” “牛南修炼起来只怕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当年鬼九之时力气颇大,修炼大力牛魔拳后,对自身力量等,有明显提升。” 其实鬼九的身高一米五五,骨瘦如柴却是惊神卫,肉身与力量最强大的人。 惊神卫千人没人修炼功法和武技皆是不同,取决于段弑在十二暴乱之时,屠灭漠海大陆第一修炼圣地天海学院,藏书阁中万卷天下武林人士,心心向往的高深武技,全部收入镇山候府武库。 天海学院存在漠海大陆五百年历史,受其恩惠的武道世家和独侠客不知有多少。整个漠海江湖大半数人和世家,纷纷征讨段弑,其中意味不明而喻。 只因天海学院的高深武技,学院员想要修炼必须发下武道心魔誓言,不得将学院功法和武技外传,碰到天赋出众想要收为弟子,需要带弟子前来学院发下心魔誓言,经过学院允许方能传授弟子学院秘籍。 也有人想过哪怕武道心魔加身,修为不得存进,将功法传给家族后人,七十年前南怀第一武道世家,拓跋家族一位长老大限将至,私自传授天海学院高深武技。 天海学院创立初,随学院成立的护道卫,放出消息护道卫要维护天海学院威信,让拓跋家族打脸天海学院之事付出代价,放出消息十日后十名护道卫士,将会亲自登门拜访拓跋世家族。 消息一出,整个江湖为之震动,身处拓跋世家附近的武林人士,赶到拓跋家族,亲眼目睹十名护道卫,摧枯拉朽般一夜血洗拓跋家族。 世人皆知天海学院护道卫始终保持在百人,除非一人大限身死道消,或者想要离开护道卫者,便有新的人员接替位置。 见到天海学院久不出世,又如此强大的护道卫,加上离开天海学院的一届届学员,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无人敢与天海学院发生争执。 直到三十四年前,段弑带领大军和手下收拢的一批武林高手,破天海学院,一百护道卫斩杀殆尽,老院长与十位长老战死,自此漠海大陆第一修炼圣地,天海学院灭。 段弑自知江湖一批批高手,欲要杀他而后快,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因为他段弑踏平了天海学院,可以说此类人是少之又少。 斩杀一批批前来刺杀他段弑的武林高手,段弑也明白存放在武库万卷秘籍,可以让整个天下江湖为之动荡不安,让身边门生和惊神卫等人,各自挑选高深武技和心法修炼。 前后斩杀了十数波高手,段弑举着火把来到武库,一把火将天下武林人士,可以为之疯狂的武库,烧的是一干二净,一字都未曾留下。 段弑所遇到的刺杀,除了侠肝义胆,真心为天海学院讨个公道的江湖豪杰,再无江湖人失心疯般向段弑讨公道。 整个江湖人对镇山候府和段弑的恨意,丝毫没有削弱,反而因为段弑的一把火,将他们的恨意烧的更旺。 在江湖人看来,你段弑若是觉得保不住,这万卷秘籍,大可以分了,让大家都能得到心怡的功法,如此大家还能念你一点好。 可段弑却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若是江湖人上门好言好语、他段弑倒可以让你进入武库,翻阅秘籍,跟我玩命,老子便一把火将武库烧个干干净净、片叶不留,你们又能把老子怎样。 我段弑需要的秘籍,已经让属下熟背于心,老子用不到让它随着这把火,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身为掌管一国三分之二的兵马元帅,就不信你们江湖人,个个傲骨嶙峋,为了天海学院和那万卷秘籍,当真敢自不量力的以卵击石,一波波送出项上人头,让我段弑挥刀斩下。 没了武库江湖人士偃旗息鼓,虽然一个个都想杀段弑而后快,却也无法做到,拥有大批武林高手的镇山候府,带兵出征之时,万军之中取段弑项上人头的本事和胆量。 鬼九的大力牛魔拳,便是天海学院藏经阁,高深功法和武技其中一本,当年鬼九被此功法吸引,修炼三十余年,一身力量和肉体强大到惊神卫中无人匹敌。 段孟点点道:“距离到庆州的下座城市胧月城,还有半个月的路程吧?” “是的少爷!” “按照惊神卫行驶路线,鬼九快马加鞭下,十五天内赶到胧月城,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段孟略微思索道 “传令鬼九,半个月内快马加鞭赶到胧月城,本侯有事让他做。” “属下领命!” 段孟看着刚刚结束,狼吞虎咽吃完早餐的牛南,心中想到“本侯给你找了个师傅,至于你自己有多少本事,能不能让鬼九认可,就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结束早餐段孟一行人再次踏上官道,向着胧月城前行,这一路程最为枯燥无味,前往胧月城可以说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不再是行走深山老林,想要寻找个野味,也是难上加难。 好在队伍中多了司徒公英,段孟觉得每天都是非常充实,清晨纳气吐元修炼心法,其余时间一直到傍晚,都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寻找各种话题,尝试和司徒公英有更多的交流。 吃过晚饭便是修炼刀法基础十三式,枯燥乏味的劈刀式动作一千次,晚上盘膝修炼,在梦境中缓慢炼化司徒男厥的毕生功力。 段孟的江湖历练刚开始,一切都如同他的江湖梦一般美好充实,身边更是有美人相伴,心情自然是不用说。 说到段孟在睡梦中能够运转功法,炼化司徒男厥留下的内力,归功于大梦春秋,这本当年段家护卫长教给驼背老者的功法。 大梦春秋修炼时间越长,在睡梦中能够构造出属于自己的梦境,梦境中段孟可以让功法运转,相对来说比平常修炼,要慢上三倍有余,但是段孟只需要炼化司徒男厥的内力,不需再从体外吸收炼化。 别人晚上在休息,而他段孟却在缓慢炼化雄厚内力,一点点赶超那些比他更早踏入修武道修行同龄人。 段孟曾听驼背老者说起,大梦春秋功法最为奇特之处,便是能够构造梦境,在这梦境中可以缓慢修炼,甚至在梦境中无限构思自己的武道意志。 段孟之所以选择修炼大梦春秋,另一个原因是驼背老者说,他父亲段弑曾经学过这本大梦春秋,但是当段孟追问父亲达到什么境界时,驼背老者只是摇摇头说道 “老奴也不清楚,只知道老爷天赋异禀,修炼短短不到七年时间后,十二暴乱还未彻底打响之时,侯爷曾经带着八百亲卫独战当年西齐国两万重甲骑兵。” 也正是此一战,段弑与南怀老皇帝相遇,双方并不知彼此身份,结拜为异性兄弟。 当老皇帝得知段弑带领八百亲卫,战西齐两万重甲骑兵之时,下令册封段弑为南怀国先锋将军,统领兵马四万。不过老皇帝并未表明身份,而是跟随段弑打了三场战役后班师回朝、坐镇后方。 段弑第一次受昭入国都,当看到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结拜大哥,可想而知段弑当时是有多么懵逼,一时之间参拜礼数,全部忘于脑后,差点被大臣叫嚣着砍了脑袋,若非自己兄弟心中明白,换作他人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最后驼背老者只说了一句没深没浅的话:“老奴只知道二十年前,老爷曾和武榜第一的枫溪华,私下约战过一场。” “老爷和枫溪华战斗场地,乃是一处百亩竹林之中,老奴当时也不知此战谁胜谁负,老爷只在离开竹林前说了一句。” “哈哈哈……本侯能接百年难得一遇天才,武榜无人能撼动第一位置的枫老前辈一剑,此生修为就算无法寸进,也死而无憾了!” 段梦只在驼背老者口中得知,父亲曾与枫溪华一战,并且并无大碍的接下了枫溪华,那让武林高手不敢挑战枫溪华的一剑,名动漠海大陆的最强一剑。 “一剑定生死!” 段孟无法想象二十年后的父亲有多强大,是否已经将天人境界的大门,一脚踹开。 他只知道父亲两个多月前,消失两南战场,不见踪影。 害得母亲每日以泪洗面,无时无刻都在思虑父亲的安危,最后相思成疾、病倒床榻,临终都未能在见上父亲一面。 第二十章 杀太傅 接连几日赶路,第十一日段孟一行六人即将来到风神坡。 此地便是当年段弑八百亲卫战西齐两万重甲骑兵之地,也是世人广为流传,镇山候段弑最为经典战役之一。 段孟最近几日和司徒公英相聊甚欢,段孟爽朗的笑声,能够传出数百米远。 韩遗一连忍了十日终于忍耐不住,再次开口数落段孟道:“段孟,你知道人家司徒姐姐面具下,是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还是一张毫无姿色的脸庞?” 段孟摇摇头道:“这一切都无关紧要,本少爷跟着感觉走,梦境中是她司徒公英,我段孟就认定了她。” “说的比唱的好听,只拍司徒姐姐摘下面具后,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蛋露出来,段大公子不知会作何感想?”韩遗不屑说道。 段孟突然冷哼一声道:“只要她司徒公英,亲自开口说非我段孟不嫁,哪怕她想要漠海大陆整个天下,我段孟也敢为她搏一搏。” 所有人听到段孟的话后,全部站立在原地不再向前继续行走,除了牛南所有人都知道段孟有这个实力,说出这样的话。 牛南则是因为听到段孟的话,想起以前爷爷经常对他说的一些话:“南儿,记得越是漂亮的女人,说出来的话越是不能信,红颜祸水,除非长久相处下,碰到那个值得你为她怒发冲冠为红颜之人,否则就以你这性子,会被那些漂亮女人耍的团团转。” 牛南当初还不是太明白爷爷,对他说的这些话什么意思,现在看到段孟因为刚认识不到半个月的女人,甚至对方长什么样子,脾气秉性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为她说出这般话。 在他看来要么是得了失心疯,要么就是这女人会灌迷魂汤,让段孟迷失了心智。 牛南心中暗自下决定,日后离漂亮女人要保持一定距离,不…那些不漂亮的女人也要保持戒心。 此时牛南看来,女人就是老虎这句话说的一点也不错,可以说比老虎还要厉害几分。 司徒公英面具下清澈双眸,罕见的泛起一丝波澜,段孟这句话让她那波澜不惊的内心,如同被丢下一颗巨石,荡起一丝丝涟漪。 司徒公英暗中摇了摇头,让自己整个人保持清醒,并未有任何表达,心中想道“不能因为段孟这登徒子几句话,而迷失了心智,他这位镇山候会缺了女人,不论多年国色天香的女人,对他来说还不是挥手即来。” 司徒公英抬起笼罩在长袍下的长腿,迈出步子继续赶路,仿佛此事跟她毫无瓜葛。 韩遗被段孟脱口而出的虎狼之词,震惊的一时之间脑袋嗡嗡得,也没心情继续和段孟争吵下去。 风神坡,段孟一行人准备在这里休息一晚,段孟看着两边陡峭高耸的山崖,中间留出一条同时让六十人,并排通过的悠长通道。 段孟站在通道口任凭夜晚寒冷的冬风,如同小刀锋利的刀刃吹在皮肤上,想象着父亲带领八百亲卫,面临两万重甲骑兵之时的场景。 段孟不由感叹道:“时势造英雄,乱世造枭雄。生逢这太平盛世,可否借时势,成为漠海江湖中口口相传的武道霸主?” 所有人都在通道背风处,围着篝火烤着梦千军从山上抓回来的野兔,段孟身处的通道口到没一人接近。 此时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隐卫,出现在段孟身后两步远,声音低沉道:“侯爷……” 段孟正在有感而发,隐卫突然的开口,着实把段孟吓了一跳,整个身体忍不住抖了两抖。 不悦道:“下次能不能提前给个动静?本侯正在想事情,你这突然的一声,着实把本侯吓得不轻!” 隐卫单膝跪地道:“属下失职,还请侯爷责罚!” “罢了!你也是无心之举,你们隐卫也是第一次和本侯汇报事情,下次便不会这么失态了。” “有何事汇报?” “启禀侯爷,国都那边传来暗碟,当初侯爷离开塞边城的消息,已经传到国都,朝堂之上因为侯爷的事情,快要吵翻天了。” “哦?按照塞边城到定都城的路程,快马加鞭早在十日前,当今陛下就已经收到消息了。看来这位三哥刻意压下消息,并没有在朝堂透露消息。” “温成毅的地方奏折看来是慢了,当今陛下犬牙数日,才传到国都。” “确实如此,慢了足足有五日。” “呵呵这温老鬼,倒还真会做人,只怕用不了多久便会入京赴职了。” “倒也配的上他那狡狐的称号,毕竟这么多年父亲最想杀,却始终找不到理由除之后快,入了京将是一个需要时刻提防之人。” “朝堂上,谁蹦哒的最欢?” “太子太傅杨轩,朝堂上陛下并未说什么,杨轩在御书房外跪了两天,才返回府中。” “不用想也知道,没少说我段孟的坏话?什么目无王法、藐视南怀律法,未曾奏请私自离开封地,不将皇室放在眼里,如此抄家灭族之大罪,不严惩我段孟,皇室脸面何在?” “正如侯爷所说!” “哼…自诩有几分才气,持才傲物、身为太子太傅有从龙之功,老不死的东西而已,便不知道天有多高,镇山候府的水有多深?” “着令,潜藏在国都的隐卫,杀太子太傅杨轩,让他死的明白点。” “遵命!” “可还有什么事?” “启禀侯爷,放在身后的虎噬,还在暗中跟随,北俞隐卫传来暗碟,南平王带领全部门生和江湖客卿,正在赶往胧月城,不出三日便会抵达胧月城。” “对方全部实力可曾摸清楚?” “回侯爷,南平王府明里暗里,摸清有八九成,有些地方隐卫目前无法渗透进去,所以对南平王府,全部实力大概摸清了八九成。” 段孟眉头一皱说道:“可有把握?” “启禀侯爷,属下有十成把握,保护侯爷人身安全,绝不会有半点差池,若有失,我等以死谢罪、祷告老侯爷与夫人在天之灵。” “实力允许下,让那南平王这次有来无回,永远留在南怀境内。” “记住量力而为之!” “属下遵命!” 段孟挥挥手让隐卫先行退下,看着面前隐卫如同化为泡沫,随风消散在自己面前,段孟不得不承认隐卫强大的实力。 如鬼魅一般让人难以寻找到行踪,刺杀和本身实力都极为强大。 夜,除了段孟照常修炼外,便是牛南修炼发出的“咚咚咚”声,大家都习以为常,不再觉得吵闹到自己休息。最开始两天牛南几乎每天休息一个时辰,白天赶路,夜晚修炼。 最后再段孟安排下,每晚子时前必须结束修炼,一是为他身体着想,二是大家晚上都可以睡得安生点,三则是司徒公英也在,段孟看来休息不好,会让女人皮肤不好,对皮肤来说最大的伤害。 牛南也听从了段孟的安排,每晚子时一到,准时结束修炼盘坐在篝火旁休息。 第二十一章 路遇悍匪 自从段孟得知南平王,不日便会抵达胧月城截杀自己,最近几日修炼起来格外用功,只想着到时候能碰到境界,相差无几的人,在实战中锻炼自身。 想到此处段孟心中还有点期待和兴奋,恨不得马上赶到胧月城与南平王相遇,双方即刻展开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穿过风神坡上千米的通道,来到了需要三天时间才能走出的风神林,司徒公英停下脚步看向段孟说道:“段孟这十几日,你左一句右一句说的非常好听,那我且问你,可敢为我而死?” 段孟一时间高兴的不知如何回答,十几天司徒公英从未和段孟主动说过一次话,每次都是段孟找着话题交谈,司徒公英也只是简短的回答一字半句。 第一次主动和段孟说话,虽然问段孟是否敢为她而死,却也让段孟心中乐开了花。 “司徒姑娘,这就要看是那种了?” “为我而死还能分几种?”司徒公英疑惑道。 段孟苦笑道:“若是司徒姑娘,让我段孟现在为了你自刎,抱歉恕段孟做不到。” “为何?” “古人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段孟双亲已经不在人世,身为段家独子,若是我为了姑娘自刎当场,只怕下了阴曹地府,无法与列祖列宗交代。” “我段孟毕竟不是因为爱情,便冲昏头脑的愣头青,若是姑娘为我段家孕育一儿半女,段某说不定可以答应姑娘自刎当场的要求。” 司徒公英听到段孟之言刚说出:“在理……”听到段孟后面的话,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段孟再次开口道:“司徒姑娘答应做段某相伴一生、白头偕老的人生伴侣,段某一如之前对姑娘所言,只要姑娘开口,这天下江山段某也敢拼了全部身家搏一搏。” “不论江湖中还是江湖外,有人胆敢想要伤及姑娘性命,段某就是为姑娘挡刀,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整个天下和江湖都与姑娘为敌,段某毅然敢站在姑娘面前,与整个天下和江湖为敌。” 司徒公英听到段孟一腔肺腑之言后,陷入了沉默,不再继续讨论此事。 段孟心中此刻可以说是无尽的得意和舒畅,脸上表情更是丰富多彩,一会如同吃了蜜糖的孩童,满脸阳光灿烂的笑容,一会如同江湖武痴打败了,武榜第一的枫溪华,成为新一代武榜第一高手,满脸的得意洋洋,仿佛能用鼻孔把天捅破。 一时间段孟兴奋的哼起了歌,让其余五人疑惑的曲调和唱法。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 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终有时。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 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段孟哼到一半之时,司徒公英等人全部沉浸在其中,突然一支箭向着段孟等人前方地面射来,稳稳插在地面,箭尾还在不停摇曳。 前方数百米树林中突然跳出百余人,还未开口叫嚣,段孟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整个人蹦了起来骂道:“他奶奶个熊,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欺负到小爷头上,好好的雅兴全被打扰了,驴艹的,不灭了你,世人不得以为小爷我是泥捏的呢?” 才从树林跳出来,准备打家劫舍的百余人,一时间懵圈了,“我们是在拦路打劫好吗?你此番作为,将我们这群悍匪置于何地?面对悍匪不应该感到害怕吗?这小白脸居然还敢拉起架势破口大骂起来?” 也怨不得这群悍匪懵逼,心中百般疑惑。以往出来打家劫舍,专挑可以欺负的宰,碰到一看就是高手的独行侠,借给他们三个胆也不敢招惹。段孟一行人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个白净帅气的公子哥,带领丫鬟和护卫外出游玩。 毕竟段孟一行六人,在他们看来除了牛南身高两米,体型魁梧像个护卫,驼背老者是一个没有丝毫威胁性的老仆人,梦千军摘下面甲,整个人如同玉面书生,不拔刀与人交手时,整个人气质内敛,书生佩剑只是为了彰显身份,没有丝毫战斗力,梦千军却佩刀,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段孟和韩遗两人自然不用多说,一个世家公子哥,一个冷若冰霜的豪门世家千金,只有带着笑脸娃娃面具,全身笼罩在宽松长袍下的司徒公英,让他们有点捉摸不透。 这群悍匪看来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让他们唯一觉得有威胁,便是身材魁梧,拥有强大爆发性力量的牛南。 在他们眼中段孟一行人,如同待宰的羔羊,任由他们宰割。看着冷若冰霜、拥有绝世容颜的韩遗,所有悍匪心中的邪火早已被勾起,恨不得马上在对方身上发泄出来。 段孟过了两句嘴瘾后,看着跳出来近百人的土匪,没有一人踏入武道修行,怪不得胆敢蹦出来打劫他们六人。 破口大骂时间里百余人的悍匪队伍,已经快速来到段孟等人面前,此时一名满嘴大黄牙的悍匪大声道:“小子,骂过瘾了吗?我等是在打家劫舍,不是来陪你过家家得,现在交出全部身家和那冷若冰霜的俏娘子,给尔等一条生路。” “劫财本少爷手中倒是有不少,想要劫色别在这痴心妄想了。”段孟谈谈道,这百余人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 在满嘴黄牙的悍匪看来,段孟不过是装腔作势,极力控制表情,想要吓退他们。 忍不住开口叫嚣道:“小白脸,不要一副胸有成竹的表现,就你们这些人,还不够爷爷我喝一壶呢?收拾你们轻轻松松,你个小白脸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等下你这张嘴,本少爷我要给你撕烂,让你知道不是什么话都是可以说得。” “爷爷我倒还真想看看你们有几斤几两,兄弟们抄家伙上!” “所有人全部退后,本少爷那这些杂碎磨磨刀,牛兄可有杀过人?” “段兄,杀鸡杀牛我倒是没少干,杀人这种活一次没做过。”牛南憨厚道 “牛兄,想要加入惊神卫,这杀人将会成为稀疏平常的一件小事,惊神卫绝不会要一个连杀人都做不到的窝孬废,今日你我拿这帮杂碎开开荤!” 段孟说完抽出长刀向悍匪冲出,牛南略微迟钝了片刻,握着一双铁拳冲入悍匪队伍。 第二十二章 孙二姑 二人迎面对抗百余人悍匪,牛南从记事以来更是第一次与人交手,从小天生神力被爷爷告诫即使有小朋友欺负他,也不能还手,一不小心便会失手打死人。 牛南跟在段孟身后,为了给自己壮胆,一声暴呵脱口而出:“哇呀呀呀……”那粗犷的嗓门,着实把段孟吓了一跳。 随后双方兵戎相见,段孟与五十人交手,才知道这群悍匪,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菜鸡。虽然穿着如同乞丐,有的手中武器刀刃,已经出现豁口,却是如同一群身经百战的将士,彼此之间配合默契,让段孟气动境修为武者,一时间落入下风。 牛南面对群战时,比段孟显得游刃有余,从对方手中抢来的长枪挥舞下,强大的体魄和力量,让围攻牛南的七十人,无一人能招架住牛南一合之力,顷刻间已有三人被长枪扫中身受重伤,退离战场。 当真是一个适合冲锋陷阵,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勇猛虎将,不说牛南踏入武道修行,拥有如此体魄和力量,骑马杀敌,敌军中无人可挡,牛南冲杀起来的脚步。 牛南看对方进不了自己的身,长枪挥舞起来更是卖力,打得悍匪是无力招架。 段孟虽然落入下风,修炼二十余日的刀法,却是越用越熟练,实战尤其是面对生死之时,人的潜力无限,段孟只觉得手中长刀,就如同自己手臂一般如臂所使,长刀舞出一片片刀花来,这才是酣畅淋漓的战斗,更能使他段孟在武道上快速成长。 段孟辗转腾挪、突然暴起,如同鬼魅一般拖刀而起,手中战刀在内力运转下嗡嗡作响,震出微妙弧度,战刀直直从那满口黄牙大汉嘴角划过,右耳耳垂被刀锋斩去一半。 满口黄牙大汉捂着右脸大叫起来,其余悍匪丝毫不顾大汉,手中长枪直插段孟胸口,若是段孟反应不及时,实打实的一个透心凉。 段孟与人交手次数有限,却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怎会一击的得手后,仍站在原地不动,给对方击中他的机会。 段孟见招拆招,再次交手十几回合后,抓住机会准备一刀挑起,斩杀满口黄牙大汉。 此时一道女子声音自战场外响起:“尔等住手,不问问对方身份就敢出手,嫌命长吗?” 一众悍匪听到此声音纷纷收手,没了刚才誓要将段孟等人生吞活剥的架势,一个个如同犯了错的孩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道残影向着段孟快速而来,然而驼背老者和梦千军两人,没有一人想要上前帮世子挡下那来势汹汹的女子。 其实就在段孟与悍匪交手没多久女子便来到此处,在驼背老者微微摇头示意下,并没有任何阻拦。不过现在看到手下心腹随时有可能丧命刀下,不得以出声制止这场可以说是荒唐无比的战斗。 其实女子在看到是段孟提刀,与五十名悍匪交手,同时有驼背老者的示意,趁机借此机会看看这位近些年,没有什么好名声的小侯爷段孟有几分本事。 对于自己亲自带领出来的人马,女子自然清楚他们的实力有多强,没少为段孟担忧。 当段孟爆发出来的实力,在众人围攻下越来越熟练的刀法,女子属实没少被震惊到。 毕竟她可是跟随段孟前往国都,亲自看着性情温和的小侯爷,如何一步步变成名满定都城的风流小侯爷,寻花问柳、风流快活,当成一日三餐来执行的段孟,当时可没少让她为此伤心难过。 说起此人,在当年整个天下武林,可谓是名声大噪的奇女子,一名女子手持一杆大戟,游历漠海江湖,路遇愤愤不平之事,一杆大戟为人出头。 曾与当年武榜第十四,现如今武榜第二的南蛮孤狼、牙山一战,双方一场大战,最后牙山技弱一筹,大戟如同狂风怒吼般,将牙山横扫出去数十米远,牙山败北而归。 最后一次招惹上当年占据武榜第七名,不下四十年的老一辈强者,不敌那闻名江湖近八十年的武榜第七,一路败逃消失于江湖,有人说她从武榜第七手中逃出生天,也有人说她已经死于鬼影手…… 至此江湖再没有她的消息,一个人名动江湖留下威名不容易,被世人相忘于江湖不过眨眼云烟之间。 或许世人早已忘了,喜好打抱不平,替贫苦人家申冤,擅使大戟的奇女子,孙二姑。 这便是她留在江湖中的名号,温神孙二姑!江湖中人送其瘟神称号,世人却不认可,传颂孙二姑虽然性格如同男子大大咧咧,始终保持着江湖女侠,看不得贫苦人家受了委屈,一言不合便是打抱不平、兵戎相见。 世人皆为她可能死于,老一辈武榜第七手中而惋惜,总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来谈论温神孙二姑。 只因那武榜第七在当地无法无天,所做出丧良心的骇人之事,让人拿着笔墨纸砚一一为他记上,也无法记得过来。 孙二姑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她出自镇山候府,段孟见面也要亲切的喊上一声姑姑,当年六岁的段孟就是因为不乐意喊,在他看来大大咧咧,如同一个男人的孙二姑,差点没被段弑拿这戒尺打出个好歹来。 自段孟从定都城回来后,再也没见过这位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姑姑,曾经询问段弑,被其随意两句遮掩过去,再也没有提起。 试问那武榜第七的老鬼,想要动镇山候府的人,只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如老寿星上吊,嫌自己个命长! 孙二姑当年身受重伤,眼看逃不出去,才让那暗中时刻保护的隐卫出手,将武榜第七痛揍了一顿,奈何不得对方,只能解解气放任对方离去。 自此一腔热血想要闯荡江湖,平江湖不平之事的孙二姑,再也没了那江湖梦,赶回镇山候府十数年未曾离开塞边城。 从此销声匿迹,世人只觉她没能逃出魔爪,已经在那座深山中变成皑皑白骨,与深山夏日蝉鸣,冬日凄凉白雪,山间飞禽走兽相作伴。 第二十三章 身份暴露 惊神卫编外人员 说话女子来到段孟身前,欲要单膝跪地,段孟手疾眼快赶紧拦下,面前想要行礼面见自己的孙二姑。 拦下孙二姑想要单膝跪地的身姿,还未开口阻拦,孙二姑恭恭敬敬道:“镇山候府孙悦彤,参见侯爷!” 段孟摇摇头,心中无奈道:“这下好了,极力在牛南面前掩藏的身份,彻底暴露了。” “姑姑如此,实在是折煞孟儿,父亲若是知道此事,恐怕会从那死人堆里爬出来,提刀与孟儿好好说道一番。”段孟苦笑一声道。 孙二姑伸手摸了摸段孟英俊的脸庞说道:“孟儿长大了,长成大小伙子了,这白嫩嫩的小脸蛋,也变得更加俊俏了。” 段孟罕见的露出腼腆笑容,呵呵一笑。 全场当属牛南表情最为丰富,从吃惊到难以置信,一双牛铃般大小的眼瞳,再睁大一点便能从眼眶里掉下来。 换作任何一人都不会比牛南表现好到哪去,心心念念想要加入镇山候府,成为惊神卫成员之一,然而与之相处以兄弟相称了十数日,到头来才发现,对方就是自己想要侍奉为主,新任镇山候段孟! 就算当日城门外相遇,段孟承认自己是镇山候,以牛南一根筋的性格,一双铁拳早已经挥在段孟脸上。 胆敢冒充镇山候段孟,典型的嫌自己命长,在城门外相遇时,牛南看来此段孟非彼段孟,不过是重名了。 孙二姑不明所以情况下,一番操作后,对于段孟是镇山候的事实,牛南情绪缓和下来,来到段孟身前,单膝跪地道:“牛南,见过镇山候爷,请侯爷同意牛南加入镇山候府,他日牛南一身本领足够时,让牛南加入惊神卫。” 段孟在牛南单膝跪地之时,闪身离开原地,不由叹息道:“怎么样?就知道这小子知道本侯身份后,这兄弟是做不成了!” 驼背老者苦笑一声并未接话,倒还真应了少爷之言。 “牛兄,加入镇山候府可以……但是你我还是如同之前以兄弟相称,我段孟在这漠海大陆,倒还真没有朋友,更别说兄弟了。” 牛南单膝跪在原地并未起身道:“牛南出身卑微,岂敢与侯爷称兄道弟?加入候府,便是侯爷手下,一名看家护院的小护卫,尊卑有别牛南还是清楚,属下不敢逾越。” “哎呦呦呵!牛南,本侯可还没说让你进入镇山候府呢?刚才所说有点言之过早了吧?”段孟哑然道。 “牛南,本侯问你镇山候府谁最大?” “自然是侯爷!”牛南毋庸置疑道。 “既然本侯最大,那本侯之言,你听不听?” 牛南略微片刻,他牛南虽然憨厚老实,并不代表就是实打实的死心眼,心思细着呢。 正如段孟所言,牛南加入镇山候府,对于段孟的话,除非违背了原则和良心之事,牛南绝对能够做到言听计从。 无奈咬牙道:“听!” “好!现在本侯准许牛南进入镇山候府,同时加入惊神卫,不过却是以本侯兄弟的身份加入镇山候府。” “牛南还不快起来!”段孟说着弯腰托着牛南胳膊,把他从地上扶起。 “若是不同意,本侯也无法让你加入镇山候府,更别提加入惊神卫之事。” 牛南无奈拱手作揖道:“一切依段兄之言!” 段孟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如此甚好,甚好啊!痴长牛南一岁,往后便已南弟称呼牛兄。” “孟哥……”牛南轻声道。 “好好好…”段孟一连道了三声好。 此时梦千军低声询问道:“侯爷,惊神卫现在编排已满,这牛南…?” “梦统领,牛南安排为惊神卫编外人员,若是有人战死,或者主动申请退出,牛南在替补入位,现在先跟随在本侯身旁。” “属下遵命!” 听到段孟称呼梦千军,为梦统领时,牛南已经知晓,梦千军在惊神卫无人匹敌的地位,掌管惊神卫所有成员的统领大人。 牛南单膝跪地道:“牛南见过梦统领!” 梦千军却是不敢接受这一礼,闪身离开说道:“牛南你与侯爷现在是兄弟,本统领可承受不住,你的参见!” “南弟,你我现在是兄弟,见到梦统领等人不必拘束,喊上一声即可,要知道梦统领可是为了你,专门在惊神卫一千人里,为你挑选了一个极为强大,适合教你修炼的师傅,到了胧月城你就能见到了。” “小子牛男,谢过梦统领!”牛南恭敬拱手向梦千军道谢。 再次转身向段孟说道:“弟弟谢过孟哥,为弟弟操心和所做的一切。” 因为牛南的打岔,段孟都没来的急与多年未见的姑姑说上几句话。 孙二姑看着段孟看向她时,突然来到那满口黄牙大汉面前,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后脑勺,大声呵斥道:“不长眼的东西,欺负人欺负到自家主子头上了,当真是有能耐啊?” 满口黄牙大汉双膝跪地求饶道:“小的不知道是侯爷大驾光临,冒犯之处还请侯爷责罚!” 段孟看向孙二姑并没搭理满口黄牙大汉,孙二姑心领神会道:“孟儿,这群小崽子,都是姑姑我从风神坡附近无家可归,食不果腹的乞丐中挑选出来,成立的一支队伍。” “怎么样,实力还可以吧?” 段孟点点头说道:“实力不错!不过具体还要身经百战的梦统领,点评一番。” 孙二姑看向梦千军娇滴滴道:“千军,多年不见可有想奴家?” 说完双眼含情脉脉的盯着梦千军双眸,接下来梦千军一番骚气十足的操作,惊讶的在场百余人下巴差点脱臼。 只见梦千军脸上浮现一抹红潮,整个人如同待字闺中即将出嫁的大家闺秀,扭扭捏捏、一时之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孙二姑爽朗一笑,纤纤玉手一拍,打得梦千军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不取笑你了!不然一会你又要和姐姐生气了。” 梦千军长舒一口气,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驼背老者仿佛见怪不怪,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毕竟在当年梦千军等千人,被段弑挑选加入惊神卫后,以梦千军中年玉面书生的相貌,可想而知十二三岁时期进入惊神卫,那时的梦千军如同一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时常被孙二姑调戏打趣。 第二十四章 胧月城 梦千军属实是年幼无知时,被孙二姑这位镇山候府中可以说无法无天,随性而为的段弑义妹,孙二姑调戏出了心理阴影。 梦千军当年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郎,如何懂得应对孙二姑的调戏,岂敢与老侯爷段弑共患难的义妹,又深的段弑与老夫人疼爱。 时常被捉弄的无地自容,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羞愤之色,从未消减过半分。 怨不得他人,这其一,只能怪梦千军年幼时太过招人喜爱,尤其是女人,也是孙二姑最喜爱捉弄梦千军的原因,其二,是老夫人对粉雕玉琢的梦千军格外喜爱,更是赐名与段母姓氏同音的梦为姓氏。 老夫人当年说道:“如此惹人喜爱的小弟弟,怎能叫做二狗?多难听,人生在世恍若云烟,不过一场梦罢了!” “同夫人我姓氏同音的梦为姓,身处候门世家惊神卫成员之一,身为将士冲锋陷阵、统领千军为此生梦想,二狗从今日起你姓梦名千军,可好?” 梦千军激动不已、跪伏在地,不停感谢夫人赐名,自从战乱以来,国破家亡的梦千军头部受伤失去记忆,逃难大部队中几位对梦千军,照顾有佳的老人,为了好称呼梦千军,便随意起了个二狗的名字。 战乱爆发食不果腹,衣不裹体。每日醒来想到的第一件事,怎样解决温饱问题,随时可能饿死、冻死荒野外,又有谁会在意一个名字是否好听。 直到跟随段弑再也不用,为一日三餐温饱问题而整日为难,选入惊神卫夫人为其赐名,老侯爷段弑言语中同样流露出,自己亲自选拔进入惊神卫的少年,喜爱和欣赏。 否则也不会当着惊神卫和候府诸多下人说出这样一番话:“夫人觉得合适可以收千军这小家伙为义弟,或者本侯收其为义子,也算为孩子提前找一个,以后能够遮风挡雨的大哥。” 段母连连摆手道:“主意倒是不错,可是夫君可有想过,收千军为义子或者义弟后,府中下人和惊神卫一众人员,如何对待千军?” “候府已经有了一个悦彤,够让下人头疼了,如何像你所说成为以后孩子遮风挡雨的大哥?” “此事以后不必再提!”段母一口回绝了老侯爷段弑的提议。 多重原因下,孙悦彤对梦千军这个瓷娃娃,既有喜爱之情,又有嫉妒心理,生怕梦千军夺走了大哥与嫂子对他的爱。 孙二姑与段弑相识相遇,段弑为父提刀杀县令,害得段家三百四十六人抄斩,一老一少主仆二人逃出生天。 一个服侍段府半生的老仆,一个生活在温室中的书香门第,一路逃亡他国温饱问题,成了最大的难题,遇到同命相连,以乞讨为生的孙悦彤后,三人结伴而行,七岁小女娃娃,又能为二人穷困潦倒的情况增加多少负担,不过是变成一老二少,多了一张嘴吃饭,想来并不会雪上加霜。 你还真别说看似七岁的小女娃,一人却顶段弑与驼背老者两人加一起的饭量还要大,着实把两人吓了一跳,日子过得更加拮据,每日为三餐而苦恼。 空有一身武力的驼背老者却也无处施展,跟着书香世家熏陶成长起来的少爷,为非作歹之事不允许,更别说打家劫舍、劫富济贫这一类的活计了。 一年时间来到南怀边境,一路上段弑不仅武道修行略有小成,看透了人情冷暖、官官相护的段弑,终于明白拳头硬才是真理,是王道。 一直不愿落草为寇的段弑得知南怀边境,有一群义匪,专干劫富济贫的勾当,劫来的金银财宝处理维持山寨生活所需,全部分给贫苦百姓人家,此时的段弑改变了主意,落草为寇、干起了劫富济贫的勾当。 一年时间里孙悦彤跟着二人,吃不饱饭都是常事,两个大老爷们儿,苦点累点不算什么,不想再让小丫头跟着二人吃不饱,穿不暖。 段弑也因此拥有了风神坡战役,一战成名的班底。 身为最早跟着段弑闯天下的孙悦彤,在镇山候府之中有谁敢惹,敢让她受了委屈,只怕段弑那一双,打下镇山候府诺大家业的铁血双手,能够硬生生拧下他的脑袋。 段孟此时仿佛才想起地上跪着的满口黄牙大汉,看向此人说道:“起来吧!脸上那一刀算作惩戒,你该庆幸自己那张臭嘴,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否则二姑今日在此也保不了你。十一日前北俞南平王世子,嘴比你的还臭,本侯要了他的命,除非你的命比他还硬?” 满口黄牙大汉一脸劫后余生的激动表情,当听到段孟后半段话,瞬间整个人惊恐万分,惶恐道:“小的该死,谢侯爷不杀之恩,定当为侯爷肝脑涂地、孝犬马之劳,死而后已!” “你说的话,本侯记住了,看你往后表现!”段孟说着拍了拍大汉肩膀。 孙悦彤此时一脸担忧道:“孟儿,当真斩了南平王世子?” “对,二姑不必担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孙悦彤还是放心不下,再次询问道:“孟儿此次出行,身边可有带够人马?” “姑姑放心,除了仇爷爷和梦统领,便只有暗中那些隐卫了,对付一个南平王还是足以!” “二姑我近来也无事,陪你走上一遭,也好久没在这江湖露脸了,不知可还有人记得我孙二姑的名号?” “哈哈……若是如此,只怕姑姑重出江湖的第一战马上就要打响了!”段孟开心大笑道。 “那南平王,这么快就寻到你的踪迹了?”孙悦彤不解道。 “身后跟着几名虎噬成员,刻意没有解决掉,让他们在后面吊着,南平王这两日就要到胧月城了,会在胧月城等候侄儿的到来。” “那就走上一遭,加上二姑我,就不相信他一个南平王,还能蹦哒到天上去不成?” 随着与数年不见的二姑相遇,段孟的心情变得更加高兴,一路询问二姑这几年过得如何,吃住可好,询问了近几年,在外都有什么开心事,不顺心之事。 转眼一行百余人离开风神林,离胧月城不足十里地脚程。 段孟期间提起让这百余人,独自前行去往两南战场,与镇山候府大部队汇合,孙悦彤却是死活都不同意说:“让这帮人,走之前在经历一场真正的血战,才能成长起来,训练的再好不如经历几场生死交战,日后就算上了战场,也不会如同生瓜蛋,吓尿了裤子。” 段孟拗不过二姑只能同意她的要求,距离胧月城越来越近,还有不到三里路,城门外冲出一队人马,接近上千人,骑着高头大马,片刻功夫已经来到段孟等人身前。 “你可是镇山候段孟?就是你在流明城杀了本王的儿子?” “正是你爷爷我!”段孟极为嚣张跋扈道。 南平王冷冷一笑道:“好小子,就连你父亲都不敢如此跟本王说话。” “那是父亲敬你,是在战场上不可多得的一名对手,兵家诡道或许你南平王很在行,可是现在不是在战场。” “不是在战场,本王杀你照样如同杀鸡取卵一般简单,段弑在此一样挡不住本王。” “哈哈哈……你是想笑死本侯,好继承镇山候府诺大的家业吗?”段孟捧腹大笑道。 “只怕换作是我父亲,别说你南平王敢不敢来,听到父亲名号早已吓得夹着尾巴跑路了。” “身为北俞唯一异姓王的你,说出此话也不怕被人笑话,啧啧……” “小子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招。你的小命本王今日取定了!” 第二十五章 南平王 “深得世人说我南平王以大欺小,所有人下马杀段孟者,赏金万两、官进三阶!” 南平王身后虎噬抽刀下马,向着段孟袭杀而来,梦千军化为一道残影,独自面对近千人的虎噬横刀斩击,磅礴刀意自刀体透射而出,将千人虎噬全部笼罩在刀意伸展的范围内。 眼看刀意即将斩在虎噬成员身上,一名妖娆女子突然出现在虎噬前方,使用一柄短小匕首轻易挡下了,梦千军斩出的磅礴刀意。 妩媚道:“想必这位便是惊神卫统领,梦千军大人吧?初次见面下手便是如此重,奴家的手臂都酸了,不知道下手轻点,让着奴家这个小女子吗?呵呵呵……” 梦千军拜孙悦彤所赐,留下的心理阴影,再次体现了出来,一时间整个人不知该说什么? 孙悦彤看出梦千军的蹩脚,略带醋意道:“哪个烟柳巷大门没关好,放出你这么一个放荡货?不知廉耻的东西。” 妖娆女子听到孙悦彤的话,没有丝毫动怒的表现,反而掩口一笑道:“奴家在和梦统领打情骂俏,莫非让你看在眼里吃醋了?” “你又是何人?” 孙悦彤盈盈一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温神孙二姑……” 南平王等一行人马听到温神的称号时,皆是迟疑了片刻,南平王一双剑眉微微皱起,心中想到“段孟身边还有这么棘手的人物,当年便能胜过,当今武榜第二的牙山,如今实力该有多强?” “呦!没想到是孙姐姐大驾光临,莫非当年被那老一辈武榜第七一路追杀,无可奈何下加入镇山候府,成为了老侯爷段弑的胯下玩物了?不知姐姐是否还有当年的风范。” “才能得以逃出生天,苟延残喘在镇山候府,直到今日再次跟随了咱们的小侯爷?”妖娆女子讽刺道。 孙悦彤还未反驳,段孟却是不愿意了,叫骂道:“臭婊子,你丫一个没脸没皮,整日侧卧在南平王床榻的禁脔,敢说我段孟二姑的坏话,今日小爷要摘了你的脑袋,当尿壶!” “杀!”段孟不再与南平王一行人马废话,南怀镇山候府与北俞南平王府之间的战斗,一触即发,双方人马毫无保留的交手。 此战南平王为儿子复仇,段孟则是想着斩杀南平王,卸掉北俞强大的臂膀,让北俞损失一名震山敲虎的顶梁柱。 孙悦彤阴狠狠的看着妖娆女子说道:“今日我孙二姑必杀你!话多有时候会要了命,当着我的面拿大哥和孟儿开涮。看来我久不出江湖,连你这个无名之辈,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说着孙悦彤接过满口黄牙大汉手中大戟,虎虎生风般舞动两下,醋意加怒意,此时的孙二姑感觉找回了,当年江湖中行侠仗义、帮助贫苦人家时,沉静多年的热血,再次沸腾起来。 南平王身后跟随这几十名江湖高手,高坐于马背之上,似乎在等待值得让他们出手一战的人。 南平王再次开口道:“段孟,你对毅儿只是惩戒一番便放他离去,本王绝不会做这亲身犯险,来南怀境内杀你段孟之事,你偏偏将本王最疼爱的小儿子头颅割下,让毅儿死无全尸。” “本王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只有斩杀你段孟,才能让毅儿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让你身边的隐卫出来吧!这位驼背老者自会有人应对。” “正好本侯也想看看你南平王,效仿父亲培养武道势力,模仿除了几分真谛?” 第二十六章 落红霞 梦千军一人独战千名虎噬,孙悦彤和妖娆女子二人试探交手,先前梦千军强势刀意,可是被那妖娆女子轻松接下,梦千军未使出全力的一击,却也不是初入归一境的超一流高手,能够轻松抵挡。 江湖将武者迈入归一境,统一划分为超一流高手,达到归一境圆满,武道意志自我境界,划分为武道宗师。 武榜第一的超脱世外,武榜第二到第十一的高手被江湖武林人士,尊为十大宗师。 老一辈武榜前十高手被一代新人换旧人,新一代武榜前十踢下武榜,如同流星滑过,相继退隐江湖,留下江湖中属于自己的佳话和世人唾弃的话柄。 孙悦彤势大力沉一击,大戟直刺妖娆女子那半隐半露、波澜壮阔的胸腔,妖娆女子匕首轻点大戟,借力从孙悦彤头顶化为一道美丽的弧线,千斤下坠而来,短小匕首透漏出点点寒芒,直插孙悦彤后脑死穴。 妖娆女子借力而起之时,孙悦彤手中大戟顺势回撤,划出雪亮的弯月,头顶斜上方刺去,誓要一击重伤妖娆女子。 妖娆女子吃了兵器上的大亏,兵器一寸长一寸强,并非没有任何道理,妖娆女子若是抱着拼个两败俱伤的心态,未能伤到孙悦彤丝毫,就会被大戟挑杀。 再次从大戟之上借力化力,拉开与孙悦彤之间的距离。 孙悦彤此时认出妖娆女子身份开口道:“想必妹妹就是当年江湖上,名动一时的靖国余孽,毒媚娘落红霞吧?” “呵呵…没想到这般轻松就让姐姐认了出来,看来妹妹在江湖中还是有点名号?”妖娆女子娇笑道。 “怎么会没有名气呢?妹妹的名声,姐姐可是如雷贯耳,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提起毒媚娘的名号,那可是江湖人尽皆知的人物,世俗人家孩童哭闹,时常拿毒媚娘的名号来吓唬孩子停止哭闹,能够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十八年前身为靖国皇室遗孤的落红霞,靖国破灭后,北俞当朝宰相想要将其收为禁脔,不知为何最后将其送入暖香阁,消费一两银子便可让暖香阁妖娆妩媚,酥到骨子里的头牌落红霞,为你吹拉弹唱、夜夜笙歌。 一年后倍受屈辱的落红霞武道小成,自暖香阁中逃出生天,忍辱负重六年找上早已告老还乡,北俞前宰韩文清。 屠杀韩氏一族七百余人,韩氏所有男丁,在其逼迫下服下强烈春神散关在大院内,任由他们彼此之间相互龙阳之好。 所有女眷由落红霞麾下势力和附近聚集的近千名乞丐,活活凌辱致死,老宰相脖子以下,落红霞亲自动手使用匕首一片一片,将全身血肉割下。 落红霞并没有放过死去的韩氏一族,所有族人的尸体,除了老宰相全部割下五官,开膛破肚取出内脏,五脏六腑堆积在一起。 更是将韩氏一族成员全部悬挂于韩府房梁、回廊之上,可见落红霞被老宰相送入暖香阁,所受屈辱让她已经变成披着妖娆妩媚身躯,内心却已成魔的疯子。 一时之间江湖风声鹤唳,皆是武林正派人士讨伐落红霞之声,北俞皇帝龙颜大怒,为北俞尽心尽力的老宰相韩文清,全族人员遭受如此毒手,不严惩凶手,北俞皇室威严何在?脸面何在? 落红霞一路躲避江湖正派追杀,还要小心提防北俞皇室供养的江湖超一流高手,逃过两次劫杀的落红霞却是突然消失,不论江湖正派人士,还是北俞皇室派出所有犬牙,落红霞如同突然人间蒸发,寻不到丝毫踪迹。 落红霞不得踪迹,江湖却为她起了一个毒媚娘的称号,江湖中提及落红霞时,宁惹那武榜第一的枫溪华,也不招惹如同疯魔的毒媚娘落红霞。 惹上枫溪华最多死于那一剑下,招惹上了落红霞却是全家不得好死的下场,不论你一人实力有多强悍,可是总有不在家人身边之时,做不到让家人时刻处于不受伤害的情况,招惹毒媚娘,却是让家人遭受磨难。 试问江湖中除了只身一人的独侠,谁还敢随意再次声讨,招惹到她毒媚娘落红霞,为家人惹来杀身之祸。 果不其然半年时间过去,当初参与追杀落红霞的江湖正派人士,家人相继遭受毒媚娘的狠辣报复,全部遭受非人折磨致死。 落红霞的耐心非常好,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专门盯着他们,但凡有一人离开,落红霞如同附骨之蛆般,甩都甩不掉!不日便会上门收走全族所有人的命。 最后当初参与追杀落红霞的江湖人士,全部聚拢在一起,谁若是有事需要离开,余下之人负责保护所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家眷。 让毒媚娘落红霞因此忌惮收手,保家人幸免于难。 提起落红霞,为何会在北俞老宰相韩文清手中变得如此疯魔,靖国破灭后,身为靖国皇室成员,十六七岁便已展露出姣好身姿,一颦一笑说不出的娇媚勾人、使人心神荡漾,恨不得立马搂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老宰相跟随大军攻入靖国皇都靖安城,皇宫内只是一眼,韩文清目光呆滞、再也无法从落红霞身上离开,与南平王争执了许久,才将落红霞争夺进自己府院。 过了花甲之年有心无力的韩文清,却是无法临幸,让他春心荡漾的落红霞。反而是被刚刚国破家亡的落红霞,好生羞辱了一番。 “老鬼你这软塌塌的老泥鳅,只怕是用那坚不可摧的天外陨铁,捆绑在一起也无法为本公主破了身子!哈哈哈……” “还不如你那手来的痛快呢?” 无奈天公不作美,如此妩媚动人的亡国公主摆在面前,无法动其丝毫,除了心痒难耐,别无他法。 听到落红霞一番羞辱,惹无可忍的韩文清拿手为其破了身子,送入暖香阁定下规矩,不论何人只要出了一两银子,便可与落红霞共度春宵一夜。一时间整个靖安城内一片哗然,纷纷猜测韩文清玩的什么把戏? 深知韩文清那老身子骨的南平王,第一时间来到暖香阁,抱着便宜他人,不如先让本王做这第一人,享受一番。 南平王看到落红霞并未落红,根据潜伏韩文清身边人回信,又如何不知那老东西怕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才会如此做。 若是韩文清没有一点动作,第一个点了落红霞的不是南平王。其余人点了落红霞的人,看到那一片落红,会如何作想。宰相韩文清莫非没有了那个本事,才会将落红霞送入暖香阁?身为第一个点了落红霞的人,享受倒是享受了一番,可是知道了此事韩文清会放过他吗? 反而为了这春宵一刻,却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出了暖香阁没多久便会死于非命! 韩文清曾命下人找来数十名乞丐,每人分发一两银子,只为能够好好羞辱落红霞。 那天落红霞从早到晚都未休息,也是因此开始变得疯魔,更是答应南平王,只要教她武道修行,日后不论何事要办,她落红霞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高高在上的一国公主,如天上的凤凰坠落在凡尘,真的变成了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生在帝王家每日无忧无虑的公主殿下,整日有太监、宫女伺候着,却突然沦落为红尘卖笑女子,如此落差下不疯魔,难不成一笑而过泯恩仇? “没想到妹妹居然如此惹人喜爱,姐姐我真是羡慕的不得了!居然能够和国破家亡的仇人,安稳的相处,莫非妹妹又做回了老本行?”孙悦彤讥讽道。 落红霞没有任何言语,鲜红的血丝慢慢布满一双妩媚眸子,自从斩杀北俞老宰相韩文清全族人员,狠辣手段让得世人再也不敢随意提起落红霞的往事。先不说孙悦彤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身处阵营不同,生死仇敌。又怎会因为落红霞的手段和名号,怎会便被吓得放过激怒对方的机会? 落红霞被当面提起往事,沉浸多年的疯魔性子再次暴走,再也顾不上兵器和武道修为是否吃亏,化为一道残影冲向孙悦彤。 一个毒媚娘落红霞,手段狠辣、为人疯魔,而成名于江湖,一个温神孙二姑,侠肝义胆、喜好打抱不平,成名于江湖,两个女人之间的较量,正式拉开帷幕。 第二十七章 南怀镇山,北俞南平 落红霞陷入疯魔,打杀起来丝毫不顾及自身安危,脚步踏出化身残影,游走在孙悦彤四周,只要让她抓住机会,哪怕以伤换伤也要从孙悦彤身上留下伤痕,完全不要命的打法。 梦千军身处虎噬阵营中显得游刃有余,已经陆续斩杀数十人,此时南平王身后两名超一流高手加入战场。 段孟不再与南平王废话,身后出现十名全身笼罩在黑色长袍的隐卫。 南平王身后高坐马背上数十名高手,仿佛终于等到了值得让他们出手一战的人。 二十人轻点马背,向着段孟身后隐卫杀来,皆是达到归一境的超一流高手,自知段孟身边隐卫修为不俗,打算以两名超一流高手牵制住一名隐卫。 一名飞奔而来,手持狼牙棒魁梧壮汉声如洪钟道:“只听说镇山候府惊神卫,千人便可抵挡千军万马,隐卫更是实力高超,擅刺杀和暗中保护!” “今日便能与隐卫交手一番,我到要看看你们隐卫是否如同传说中这般强大。” 十名隐卫手中兵器各有不同,主要便是三种兵器,死神镰刀、长鞭和前端带有缩小版死神镰刀的铁链。 虽是白天,段孟身后隐卫却是再次如同泡沫消散在空中,正面迎战二十名超一流高手,人未到手中兵器先发制人,长鞭、铁链直直刺向七名高手的咽喉。 南怀镇山候府,北俞南平王府,两大势力越来越多人交手,南平王身后只剩下十数名高手任然端坐马背上,等段孟身边隐藏手段暴露,出现值得他们牵扯周旋的高手。 南平王身后一名拄着拐棍,体型肥胖、面似靴皮的老嬷嬷,步履蹒跚走来。 身为北俞南平王,南怀境内劫杀段孟又怎会带着一名行将就木,随时可能栽倒在地,毫无战斗力的老人。 段孟深知南平王得知驼背老者的实力强悍,这位拄拐老嬷嬷,便是请来牵制驼背老者,老一辈人物。 “老身今日受南平王邀请前来牵制阁下,若是能不动手最好。看着他们这些有活力的年轻人打打杀杀,你我二人都老了!不论哪方败下阵来,你我站在场外观战可好?” 驼背老者学着段孟语气道:“不好…” “阁下乃是何人,江湖中可有名号,何必为了镇山候府,你我两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拼个你死我活?站在一旁观战有何不好?不论是阁下,还是老身都改变不了战局!” “未曾江湖中露过脸,不过是镇山候府的一名老奴罢了,多年不曾动手,身子骨已经有点不灵活了。” “今日难得碰到,你这位实力值得一战之人,还让老夫陪着你一起观战,你以为自己是那祸国殃民的绝世美人?” “老夫对你可是没有任何图谋,为何要谦让于你?” “任何帮助南平王,前来劫杀少爷之人,都是老夫的生死仇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废话少说……”驼背老者凌空一指点出,不再与那拄拐老嬷嬷废话。 拄拐老嬷嬷完全没有想到驼背老者,如此油盐不进,今日看来要拿出全部实力,小心应对不知深浅的驼背老者。 心中不由腹诽道:“一把老骨头了还这么好战,看着年轻人打打杀杀,做个旁观者,等到一方败亡再收拾残局,它不香吗?” 本想着能不动手动脚,只做一个压阵人,然而对方上来就是杀招,根本不给你这个面子。 拄拐老嬷嬷拿起拐杖,想要如同落红霞接下梦千军强横刀意那般,随意接下驼背老者的凌空一指。 不成想还是太过低估驼背老者的实力,接下疾射而来的一指,拄拐老嬷嬷整个人接连后退了十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子。 “哈哈哈……老身倒也许久未曾碰到值得动用全力的对手,看来今日能好好松松身子骨了。” 拄拐老嬷嬷轻点地面,凌空而起出现在驼背老者上方,拐杖轻轻朝下一点,口中喃喃道:“暴雨雷蛇!” 一股狂暴剑意肆虐开来,将整个战场笼罩其内,驼背老者暴怒道:“不过区区一个修战剑的老妇人,也敢如此无视老夫存在,就连修心剑之人,老夫都不会放在心上,今日看老夫如何斩杀你。” 漠海江湖修剑者分为战剑和心剑,战剑红尘杀戮参悟剑意,心剑静心修行,主修剑心,十年磨一剑,但凡心剑者,剑意、剑心纯粹,同实力心剑修行者,足以抵挡数倍于自身的战剑修行者。 驼背老者凌空踏步一般,向着滞空的拄拐老嬷嬷杀去,武道意志极致压缩于右手食指。 拄拐老嬷嬷暴雨雷蛇同时强势压下,如同雨滴和雷电小蛇剑意,笼罩整个战场所有人压迫而来。 驼背老者再次一指轻轻点出,眨眼便已来到拄拐老嬷嬷身前,当老嬷嬷想要躲闪,已经为时已晚,勉强侧身避开要害,拄拐的右臂炸裂开碗口大小的伤口,再也无法保持滞空状态,直直向地面跌落,暴雨雷蛇剑意,同时不攻自破。 早已平稳落地的驼背老者趁势追击,化为一道残影向着还处于坠落状态老嬷嬷杀去,为了一击必杀,驼背老者没有再次一指凌空点下,来到老嬷嬷身前,食指点向老嬷嬷眉心处,让南平王身边少一名宗师级的高手。 就在这一指即将点在老嬷嬷眉心,一名身材矮小的老者突然出现在二人之间,挡住了驼背老者必杀一击。 虽未击杀老嬷嬷,只是心中略感惋惜,驼背老者没有再次乘胜追击,闪身回到段孟身后。 段孟看着突然出现的矮小老者,喃喃自语道:“鬼婆毒公!” 转头看向南平王道:“南平王倒还真是好本事啊!居然连江湖成名已久的鬼婆毒公,都能收入麾下,甘心为你卖力。啧啧……” “贤侄过誉了,怎么也比不上贤侄你,接手了镇山候府这般诺大家业,若非毅儿的死,本王又岂敢随意招惹到你呢?” “没办法小侄我命好,又会投胎转世,摊上了镇山候府和段弑那个死鬼老爹,年纪轻轻就已拥有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资格和实力。” “没办法谁叫咱长的帅,又拥有这个资本,你说气不气南平王?哈哈哈……”段孟开怀大笑道。 第二十八章 黑白无常 南平王听出段孟在拿他开涮,话里话外透露出他南平王一声浴血奋战、辛辛苦苦培养二三十年的武道势力,却不如他段孟继承家业,得到镇山候府势力的八九成,如今更是被段孟提了出来,如何能不气,不恼怒? 南平王没有再与段孟口舌相争,挥挥手道:“速战速决,毕竟是在南怀国境内,迟则生变莫要让段孟这小子逃出生天!” 所有犬牙跟随鬼婆毒公二人脚步,向段孟袭杀而来,驼背老者独自一人迎战鬼婆毒公,段孟身后出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手持摄魂棒,阴森道:“黑白二侍,参见侯爷!” “虚礼便免了,黑白无常今日随意杀戮不必有所顾忌,本侯允了!” “多谢侯爷开恩,属下与弟弟已经多年未曾食用武道高手,鲜活心脏了?”黑无常道。 “终于能开荤了!桀桀桀……”白无常阴戾笑道。 白无常从身后传来的笑声,让段孟顿时如同坠入九幽黄泉,遍体冰凉刺骨之感,全身寒毛直竖。 若非二人已经如同鬼魅迎敌而上,段孟那一瞬间有种抱不住火,呵斥一番白无常。 提起黑白无常二人,段孟听驼背老者提起,当年江湖中二人是无恶不作、十恶不赦之人,段弑遇到黑白无常兄弟二人后,武道实力强势镇压二人。 江湖中少了黑白二煞,段弑身边多了一对专为他处理阴暗事务的黑白无常,当真如同鬼魂索命的地府鬼差,从未有过失手。 隐卫尚未成立之时,段弑将黑白无常培养成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数十年下来南怀死在二人手中大臣,段弑本人在此都记不清楚有多少个。 一次执行刺杀朝堂大臣任务,黑白无常如同得了失心疯,完成刺杀后,将那位大臣家中所有年轻女眷的心脏生吃活吞。 二人自此以后所执行任务,无一人幸免于难,段弑为此大发雷霆,严惩一番后,告诫二人没有允许再犯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段弑将亲自动手,清理门户。 黑白无常虽丧尽天良之事,只有他们不想做,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不过二人虽是十恶不赦,却也是有男人该有血性,当着段弑面做出承诺,当着段弑做出了承诺,往后倒也没有丝毫逾越。 漠海江湖人士,对于段弑和身边黑白无常,常以宁欠阎王债,不欠小鬼钱。来形容段弑与黑白无常。 招惹到镇山候段弑,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大不赦罪过,段弑岂会随意降下身段,与他们一般见识。 哪怕鸡毛蒜皮小事情招惹到黑白无常二人,以黑白无常的脾气,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那可是有恩怨当场解决,不会留有隔夜仇。 南平王一众犬牙,看到黑白无常出现,可谓是肝胆欲裂,几乎丧失了继续战斗的心情,让他们选择宁愿和鬼婆毒公交手一番,面对凶名在外,嗜血残忍的黑白无常,不说实力差距摆在面前,稍有不慎将有可能成为,让黑白无常更加兴奋的血食,别说是他们,鬼婆毒公二人面对黑白无常,难免心中胆寒,打起退堂鼓。 毕竟从段弑失踪,黑白无常从未露过面,世人皆以为二人已经随段弑战死于两南战场。 南平王看到黑白无常出现时,眉毛忍不住跳了两下,心中不由感慨“幸亏将这黑白无常算在其中,更是为其准备了后手!” 南平王看向此时身边站着的最后一人,语气温和道:“有劳先生出手了!” “无妨!既然答应南平王前来助阵,将镇山候段孟诛杀于此,便不会抱着来看戏的心态,随意应付一下。” 冷酷中年男子身后背负双剑,平静走入战场仿佛黑白无常二人,根本不配作为他的对手。 中年男子闲庭若步般穿梭混乱战场,如同游走在喧闹的菜市街道上,身旁刀光剑影与他毫不相干。中年男子来到黑无常两丈外,突然暴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凌厉剑意环绕于指尖,中年男子剑指轻点向摄魂棒,黑无常挡下壮汉狼牙棒势大力沉一击,换气不足、气息尚未喘匀,仓促应对中年男子,整个人接近后退了十六步。 “桀桀桀…没想到北俞剑仙天笑堂,居然会玩起偷袭的把戏?”黑无常阴戾笑道。 “哼,对付你们黑白无常,还用不到偷袭和他人助阵。”中年男子冷哼道。 看向南平王一众犬牙道:“尔等前去杀了那段孟,对付这黑白无常,我一人足以。” 白无常来到中年男子左侧阴戾道:“剑仙天笑堂修心剑,实力深不可测,不知你那剑心通透的鲜活心脏,尝起来味道如何?” 手持狼牙棒壮汉再次冲在最前方,叫嚣道:“段小侯爷,不知现在暗中可还有人保护?若是没有今日我南阳湖,可不会手软,拿手中狼牙棒敲碎侯爷那颗小脑袋……” 壮汉话音未落,一根带着弯钩细长铁链,以极为刁钻角度钩进壮汉,尚未合拢的嘴巴里。 众人随着细长铁链看去,只见段孟身后出现面带黑纱,身穿血色长袍都遮挡不住、婀娜身姿的两名女子。 段孟咧嘴一笑道:“既有黑白二侍,怎能少了勾魂索命两位使者?哈哈哈……” 一脸老子天下第一,谁能奈我何的欠揍表情看着南平王,上一秒还气宇轩昂端坐马背上,下一秒被段孟气得是吹胡子瞪眼,怒不可遏。 第二十九章 勾魂索命 勾魂手中牵着的细长铁链,手腕轻轻一带,弯钩锋利前端割破壮汉半个脑袋后,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回到勾魂手中,弯钩上挂着几丝壮汉的血肉。 勾魂仿佛心爱的东西,被壮汉血肉玷污了,非常厌恶的拿起弯钩甩了甩,将还残留的血丝甩下。 这件事情好像与她二人无关,安静的站在段孟身后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在等待段孟的指令,或者没人接近段孟身前五丈距离,二人只会寸步不离保护好小侯爷段孟。 毕竟南平王手下客卿和培养的犬牙,在江湖上混迹多年,岂会如同那手持狼牙棒的壮汉般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完全一个莽撞人! 江湖盛名已久、同时仇家和门客满天下的镇山候府,岂是浪得虚名。 如同这勾魂索命二使,南平王犬牙从未听说过二人名号,段孟也只是听驼背老者略微提了两句:“勾魂索命二人,段弑培养的一对双生姐妹花,多年来一直负责保护老夫人安危。” 身为老侯爷段弑唯一子嗣,身边如同隐卫这样暗中保护的高手不知有多少,不知退避三舍,除了自找死路、别无他法。 南平王执意前来劫杀段孟时,身边人无一人赞同,清楚南平王脾气的众人明白,段孟杀的可是南平王子嗣里,唯一可以继承南平王一生戎马打下的家业,最喜爱和寄予厚望的小儿子惨死,让南平王如何不愤怒。 身为北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南平王位高权重,自从有了小儿子后。十数年来从不缺少世家豪门千金,挤破脑袋都要进入王府,成为他南平王暖榻之人。 愣是没有一人为南平王生下一儿半女来,自知无法再有子嗣,从新为南平王府培养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继承人,看着那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儿子,若非自己亲生骨肉,怒火中烧的南平王,早已一巴掌拍死不争气的几个儿子。 想到南平王府在他死后,树倒猢狲散,各奔前程溜的溜。更有甚者化身豺狼虎豹,反噬其主。 南平王心死了,至于不争气的儿子们,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明知此行伤不到有众高手保护的段孟,自己可能死于南怀境内,仍旧决然踏上劫杀段孟之行。 当看到段孟气动境修为,而且不是刚突破到气动境,境界上还有虚浮,不由心中暗骂塞边城中潜伏多年的暗庄,这么多年都是在吃干饭吗?传回消息可是说段孟这小子寻花问柳,整日泡在温柔乡,从未踏入武道修行。 再次想起不争气的儿子们,一股无名之火不由冲上脑门,跟人家段孟比,典型的比上不足,与毅儿相比,又比下不足。 怎么生了这么几个不争气的玩意,要知如此不堪,当年生出来时,就应该直接摔在地上,省得气老子这么多年,因为这几个不争气的玩意,不知短了多少年的寿命。 想到此处南平王不由得感觉压牙根疼,不耐烦挥挥手道:“所有人全部上吧!今日本王倒要看看,是你小子将本王留在南怀境内,还是本王棋高一筹,为毅儿报仇雪恨!” 比人多还是手下高手更多,身为镇山候的段孟倒还真不会怕谁,毕竟整个漠海大陆,段弑身为第一个挑起了培养惊神卫这般武道、兵家结合的势力,诸如南平王培养的虎噬,不过是惊神卫大放异彩后,效仿而成的势力。 四周再次出现二十余名武道高手,不再顾及那么多,有出手帮助虎噬准备镇压梦千军,有帮助鬼婆毒公,二人在驼背老者手下已经呈现劣势,随时可能落败,其余十四人加入了,对付勾魂索命二使阵列。 段孟身后没有再出现一人,整个战场只有段孟、司徒公英、韩遗、牛南,从出场便一直端坐马背的南平王,五人如同置身事外。 实在不是众人不想插手,而是因为那怕虎噬成员最弱的也在填海境巅峰,都在合力围攻梦千军,想要击杀段孟实力太弱,近不了身便已死在,黑白无常这等暗中保护之人手中,段孟从一开始,就是由超一流高手的客卿等人来斩杀。 段孟眯眼看向南平王说道:“听说南平王十岁习武,奈何天赋平平,至今一甲子时间过去,不过是填海境巅峰修为。不如和小侄比量一番,亲手报仇雪恨的滋味,才足够解恨。小侄说的可对?” 南平王诧异道:“贤侄莫非有胆量以气动境巅峰修为,与本王填海境巅峰一战?” 段孟点点头,并未说话。 南平王开怀大笑道:“哈哈哈…贤侄当真是好胆量,比起毅儿丝毫不差,贤侄可莫要说本王以大欺小、以老欺少便好!” “此事有小侄提起,又怎会说南平王你以大欺小呢?” 南平王抽出自从天下大势已定,入鞘近二十年未曾出鞘,陪伴自己戎马一生的爱刀。 策马缓慢踏步而行,穿过战场距离段孟二十丈距离停下道:“贤侄,不会是骗取本王来到近前,好让某些还处于暗中的人杀了本王?” “多虑了,本侯不过是想拿你南平王祭刀而已,刚好你在填海境徘徊了几十年,倒是不错的磨刀石!” “哼,想拿本王当磨刀石,就看贤侄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段孟不再与废话抽出长刀,大踏步奔跑起来,眨眼之间来到南平王战马前,脚下气机涌动、一跃而起,手中长刀内力加持下,直劈南平王。 面对段孟这个杀了最心爱儿子的仇敌,南平王没有丝毫保留,拿出全身全部实力,以求最短的时间内斩杀段孟。 战刀横扫,将段孟强势劈砍而的下一刀扫向一旁,战刀回撤直刺段孟胸膛处。 段孟内力运转脚尖轻点马头,长刀竖立身前,如陀螺般旋转一周,格挡开南平王直刺心口杀招,再次一脚踏在战马头上,段孟身形极速向后倒退。 南平王圈养多年良驹,被段孟接连两次踏在马头上,内劲穿脑而过、不堪重负,发出一声悲鸣后栽倒在地。 南平王本人顺势脚尖轻点马鞍平稳落地,看着已经倒退数丈外的段孟道:“贤侄武道天赋不错,本王一甲子修炼到填海境巅峰,若是今日不拿出真本事,败落贤侄手里,江湖人将如何取笑本王?” “废话少说,若是领兵打仗上,本侯自认不是身为兵仙你的对手,可是武道上本侯自认不惧你南平王。” 第三十章 驼背老者的实力 段孟准备再次提刀而上,一声暴呵响起:“惊神卫鬼九,保护侯爷来迟,还请侯爷责罚!” 鬼九一声暴呵,把南平王一众人等吓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手上攻势慢了半分,梦千军抓住机会,连斩五名虎噬。南平王一众人等,误以为惊神卫一众人员全部改道,前来保护段孟。 当南平王回头看到胧月城方向,一人一骑绝尘而来,悬着的心瞬间平稳下来。在南平王看来,只是鬼九一人对战场局势改变,起不来多大作用。 鬼九穿过战场来到段孟身前,单膝跪地道:“鬼九来迟,还请侯爷责罚!” “无妨,起身说话!” 鬼九起身道:“侯爷,南平王交给属下来解决,看属下如何一拳轰碎他的脑袋。” “不必,去帮助梦统领多杀点虎噬成员,南平王交给本侯试刀。”段孟轻轻摇头道。 “属下遵命!” 鬼九到来,让南平王带来的江湖好手皆是提心吊胆,现在惊神卫鬼九一人到来,下一秒谁知还有什么人会前来保护段孟。 手上攻势再也不如刚才那般凶猛,同时提防暗中有人暴起伤人,彻底扭转局面。 鬼婆毒公和另外两名老者手上攻势,却是不减反增,想着早点击败段孟身边强大的驼背老者,前去帮助其他人。 毒公此时叫嚣道:“没成想段小侯爷身边,还有你这么一位达到半步天人境的强者,只可惜面对我们四人,败下阵来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有什么底牌还是早点拿出来为妙。” “四名归一境圆满境界,便敢如此叫嚣,知道困扰你们半步,始终无法进入的境界,是如何强大与无法匹敌,今日老夫便让尔等看一看,困扰江湖人士可能一生达不到的半步天人境,与归一境圆满实力,有何等差距!” 语落驼背老者右手伸出,语气略微低沉喊道:“枪来!” 只见一名虎噬死于梦千军刀下后,斜插入地面一柄精钢铸造长枪,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紧握住枪身,将其从地面拔起,整个枪身激烈抖动片刻,随后化为一道残影快速向着,处于鬼婆毒公等四人,包围圈里的驼背老者而来。 驼背老者右手微微一握,精钢长枪出现驼背老者手中,一股仿佛下一刻便会捅破天穹的强大枪意,同时自长枪透体而出,大有一种老子持枪尔等皆为枪下亡魂,无可匹敌的气魄。 驼背老者持枪于身前,左手轻轻抚摸着枪身道:“二十年未曾提枪杀敌,今日便让尔等看看半步天人境,实力究竟如何!” 手中长枪微微一震,一朵朵枪花如同冬日暖阳下盛开的花朵,丝毫没有下一刻便会杀人于微末,强大枪意该有的杀气与寒意。 鬼婆毒公皆是眯眼看着驼背老者,一声枪来前后差距,现在的驼背老者如同从一个温文尔雅、与人和善的老者,顷刻间成为一个提枪杀敌,百万人屠老将军般,浑身散发出盛气凌人和嗜战气息。 驼背老者没有任何华而不实的招式,也没任何强大枪意脱枪而出,手中长枪平稳直刺毒公胸膛,鬼婆毒公四人不敢托大,合力抵挡驼背老者看似朴实不华的一招。 枪尖与四人合力一击相碰撞,鬼婆毒公等人如同与迎面狂奔的骏马相撞,四人倒飞出去十数米才勉强稳住身形,大口一张、鲜血喷涌而出。 鬼婆看向毒公压低声音询问道:“让你下毒为何还不动手?” 毒公一脸无奈摊摊手道:“毒早就下了,数次交手趁那驼背老者换气时,就已经下毒了,不知为何毒性还未发作,真是古怪?” 鬼婆不解道:“不应该啊!无色无味的化骨散,换气时吸入体内一点,实力也会折损半数以上,怎会越战越勇呢?” 驼背老者此时插嘴道:“半步天人境,武道意志和灵魂已经初步融合,换气不再如同归一境时候,只要我想那就可以隔绝四周任何气体,做到换气不会吸入敌人刻意挥洒的毒药。” 驼背老者再次提枪欺身而上,就在此时天笑堂甩开黑白无常二人牵制,挡在鬼婆毒公面前说道:“此人交给我,黑白无常交给你们四人来对付。” 天笑堂面对驼背老者自然不会托大,拿出成名剑招,剑斩浮屠、与驼背老者看似平平无奇招式碰撞,天笑堂顿时后退两步。 见识到驼背老者实力,天笑堂左手抽出背后的另外一把剑,同时说道:“老前辈实力当真是强大,晚辈还有最强一剑,请老前辈赐教!” “赐教不敢当,不过你这修心剑的小娃娃,老夫倒是想看看你的最强实力?” 天笑堂将手中两柄长剑合在一起,两柄长剑如同完美契合在一起,同时一跃而起,悬浮驼背老者头顶上,然后手持合二为一的长剑,俯冲而下长剑直取驼背老者头顶百会穴。 驼背老者手中长枪与天笑堂长剑针锋相对,强大内劲让四周大地出现裂纹,飞沙走石、尘埃漫天,笼罩驼背老者与天笑堂,一时间众人看不清两人谁胜谁负。 突然一柄长剑凌空飞向驼背老者,自尘沙中直刺驼背老者后心口,这一剑之快使得全场无一人反应过来,驼背老者却是左手一指点出,硬生生止住刺向后心长剑。 天笑堂也未想到驼背老者反应速度如此快,轻松挡下自信可以重创驼背老者的杀招,天笑堂自知驼背老者,并非在场所有人中可以与之匹敌,对方不过是在牵扯住众人,并未动了杀心,否则鬼婆毒公等人,在动了杀心的驼背老者面前,联手抵挡不了几十回合。 天笑堂自知与驼背老者差距颇大,提议道:“晚辈最强一剑用出,奈何不得老前辈丝毫,不如你我二人等候,各自一方南平王和段小侯爷两人分出胜负,这次事情也算结束。” 驼背老者心中自知,天笑堂虽然用出了最强一剑,想要击败天笑堂,对于驼背老者来说也并非轻易就能做到,想要此处点头道:“好!” 驼背老者自信一笑道:“刚好让身为北俞剑仙的天笑堂,看看我家侯爷的天赋与实力。” “哗众取宠罢了!南平王再天赋平平,好歹也是填海境巅峰修为,更是在填海境徘徊了不低于三十年时间,段小侯爷撑不了多久,便会败在南平王刀下。”天笑堂仿佛再说一件大局已定的事情。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驼背老者轻笑道。 第三十一章 苦战南平王 天笑堂应对驼背老者之时,鬼婆毒公四人与黑白无常兄弟二人交战,鬼婆毒公两人对付黑无常,另外两名老者对付白无常。 四人没了面对驼背老者之时轻松自在,四人牵扯住黑白无常,却是遭受到兄弟二人不要命的强烈攻势。 在他们看来黑白无常二人,比疯子还要癫狂不要命,气息尚未喘匀换气之间,摄魂棒便已携带强大的下一招攻出,让鬼婆毒公苦于应对二人。 与驼背老者交手,动用八九成力量牵扯住即可,面对黑白无常二人,鬼婆毒公与两位老者不由心中叫苦不迭。 黑白无常二侍难得第一次在段孟面前表现,段孟更是开口,今日让他们兄弟二人尽情厮杀,对于嗜战和嗜血如命的黑白无常,怎能放过这次机会,更何况段孟可是开口,今日黑白无常可以再次尝试到,多年来未曾品尝的人间美味。 使得黑白无常二侍,成为今日所有人中最卖力,下手最狠的人,完全不顾性命。 若是说二人不顾性命也并非完全如此,毕竟以二人实力不论是与天笑堂单打独斗,还是鬼婆毒公等四人联手相抗衡,都难以要了黑白无常的性命,除非天笑堂联手鬼婆毒公等人,或许能要二人性命,却也并非随意能够做到。 更何况战场中段孟一方,也不会看着二人陷入困境之中,现在驼背老者与天笑堂之间罢手停战,段孟一方又多了鬼九一人加入战场,一时间战场中处于实力相对平衡的状态,短时间彼此牵制,谁也奈何不得对方。 段孟与南平王观看了,驼背老者与天笑堂之间比试,见到彼此无法强势击败对方,反而提出观看二人之间分出胜负。 段孟与南平王各自收回目光,二人明白现在整个战局想要快速结束,成败就在他们二人身上,谁先落败或身死。今日这场整个漠海江湖中难得一见,大规模超一流高手和宗师级交手厮杀,才能得以平息。 “贤侄,看来你我二人要快点做出了断,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南平王身为父亲生前最为敬重的对手之一,今日本侯让你死的痛快点。” “哦!贤侄这般有信心,不知是有这个实力,还是盲目自信过了头?”南平王戏谑道。 “天下何人不知北俞南平王宁和武,兵家诡道漠海大陆之上,可名列前三,武道修行却是平平无奇。”段孟反驳道。 “那也不是贤侄一个小小气动境巅峰,所能可取笑和瞧不起我这填海境巅峰,贤侄只怕从未与填海境武者交过手吧?” “确实如此。” “没见过本王实力,便打心底瞧不起本王,贤侄已经落了下风,我南平王漠海大陆之上,好歹也是北俞数得上名,大人物之一。” 段孟摇头失笑道:“大人物、小人物,都是人物,绽放光芒略有不同,不过是你南平王生逢乱世,时势造就了你这般枭雄罢了!” “本侯可以说,生逢太平盛世年间,南平王可能连那街头市井之徒都不如,时势造就了你,也随时能再次抛弃你,今日将成为本侯更进一步的踏脚石。” “本王拭目以待!” 南平王语落主动向段孟杀伐而来,速度之快眨眼之间来到段孟身侧,手中宝刀斜劈而下,反应若是慢上一份,南平王这一刀足以砍下段孟头颅。 境界差距一个大境界,不论是内力深厚,还是力量和刀法,段孟与南平王宁和武之间,可以说相差不是一星半点。 段孟左手托住刀身,运气全力抵挡宁和武乌云压盖般,强力输出的一击。 宁和武抱着必杀段孟之心来到南怀国境内,接二连三受到挑衅,心中早已憋着一团怒火无处发泄,手中宝刀一击比一击势大力沉。段孟接连抵挡宁和武四连斩,宁和武强大力量下,双臂已经开始发麻,出手速度不由慢了几分。 接连抵挡四刀,段孟不再硬拼宁和武选择周旋一二,寻找机会是否能伤到宁和武。 想象总是美好,当赋予行动时段孟才明白,二人之间差距有点颇大,别说伤到南平王,连对方衣角都未曾划破。 飞沙走石、你来我往之下,过招三十,段孟手中精钢铸造长刀,与南平王宝刀碰撞下,刀口卷刃,如同一把锯齿刀,换气平息再来几招长刀便会断为两节。 南平王手中宝刀,毕竟跟随南平王征战,一生戎马打下,江湖十大名刀排名第九巨衍刀。 精钢锻造而成长刀,能在力量悬殊和巨衍刀下拼杀数十回合,足以让锻造此刀之人自傲一番。 手中长刀随时可能崩断,双手麻痹情况下,段孟不再鲁莽与南平王相抗衡,不断拉扯、游走在南平王身边,正面接招能避开,绝不会让对方抓住机会。 随着鬼九加入对付虎噬阵营,梦千军得以喘息片刻,不再全身心戒备、时刻应付近千名虎噬成员。 留意着段孟与南平王交战,跟随自己不下二十年战刀,时刻佩戴于身从未离开自身超过十息时间。 随着梦千军抛掷,在空中不停旋转,向着段孟与南平王二人战场之间飞来,梦千军大吼道:“侯爷,用属下战刀斩南平王项上人头。” “铮…”如同战刀收入刀鞘声,梦千军抛掷向段孟的战刀,贴着南平王耳朵插入段孟脚下地面泥土。 段孟拔起长刀随意挥舞两下,感受着战刀吹毛断发,无坚不摧的锋利,段孟不由感叹道:“好马配好鞍,百兵榜上有名兵器,当真各有千秋,实乃当之无愧的绝世兵器。” 提着梦千军战刀,刀身细长三尺有余,宽三指、厚一指,段孟如同吃了亢奋药,只觉得全身瞬间充满力量,还能与之大战百十回合。 段孟没有丝毫废话提刀上前,战刀挥舞再次与南平王纠缠不休,换刀在上,过招二十有三后。段孟身上出现大大小小五道伤口,鲜血染红了白袍。 巨衍刀再次从段孟左臂,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南平王抽刀换气之间,说时迟那时快,段孟手中战刀,以南平王意想不到的刁钻角度,划过脖颈。 南平王实力毕竟强过段孟一个大境界,反应速度极快,略微侧身避开要害,却也被划破了脖颈,一道道鲜血顺着脖颈滑落。 对于南平王而言,能被他心中小娃娃一个的段孟伤到,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整个人暴怒,满头黑白相间的头发,须发皆张、无风自动而起。 巨衍刀一股罡气透刀身而出,段孟一时之间防备不足,被刀罡横扫倒飞出二十米距离。 躺在地上再也没了爬起来的力气,大口鲜血喷涌而出,紧接着粗气不停喘出。 南平王猖狂大笑道:“哈哈哈……贤侄,现在还说要亲自斩杀本王头颅吗?” “今日没有人能救的了你的性命,本王亲自送你上路。”说着南平王提刀向着段孟缓步走来。 第三十二章 再战南平王宁和武 驼背老者准备出手相助,天笑堂闪身挡住驼背老者去路,在他看来南平王此行能够亲自斩杀段孟,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对北俞来说可谓受益良多,驼背老者此时开口说道:“天笑堂习武修心剑之时,莫非将你脑子练坏了?” “我家少爷乃是堂堂南怀镇山候爷,不说手中兵权如何,只要惊神卫和隐卫全员出动,就够北俞皇族吃不了兜着走。” “今日我家少爷有半点差池,今日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人能够逃脱。” “呵呵…却是段弑亲口说出此话,我倒要掂量一下,你一个老仆人有何资本,让惊神卫和隐卫一众人等,杀向北俞皇室?”天笑堂嘲讽道。 “更何况我北俞江湖高手莫非是摆设不成?想要在我等保护下伤害北俞皇室,惊神卫和隐卫敢来吗?” “他南平王只要敢动少爷分毫,北俞皇室就永远龟缩在有禁卫和大内高手的皇城,永远不要踏出一步,否则有一人招摇过市,隐卫便斩杀一人,直到杀尽北俞皇室最后一人。” “天笑堂你好歹归属北俞皇室,为了南平王招惹镇山候府,让北俞皇室置身危险,身为臣子居心何在?” 看着南平王提刀奔向躺在地上没有丝毫动静的段孟,驼背老者大喊一声:“阎王,你还在等什么?” 随着驼背老者话音落下,一名身高不足一米四,披头散发,让人辨别不出性别之人,陡然出现南平王面前,单指随意点在南平王刺向段孟,巨衍刀尖之上,硬生生止住南平王前进的趋势。 “下官怎会看着侯爷身陷险境?若非侯爷想要磨砺自己,宁和武的命,下官阎王早已让他入轮回殿中转世投胎了。” 躺在地上的段孟,猛然一口长气喘出来,直挺挺坐立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气息稍微缓和后,段孟看向身材矮小的阎王说道:“阎王退下,本侯说了今日南平王宁和武,交由本侯亲自斩杀。” “下官领命!”阎王说完缓缓向着段孟身后退去,站在一旁为段孟掠阵。 段孟捡起掉落一旁战刀,体内气息翻涌,功法运转到极限,朝着任督二脉冲撞而去。 看段孟这架势是打算通过宁和武带来的压力,自身强行战斗中突破填海境,稍有不慎可能境界没有突破,反而走火入魔成为宁和武刀下亡魂。 走的是一招险棋,置之死地而后生。 二人大战随着段孟冲上前来再次开始,短兵相接宁和武刀罡再次斩出。 段孟却是有所准备,每日上千次劈刀修炼,按照梦千军所教凝炼内力于一点,快速凝聚出罡气。虽然尚未凝聚出罡气,段孟释放出内劲却不是平常气动境武者可以比拟。 再次面对宁和武挥斩而来的刀罡,段孟虽未如同上次狼狈不堪,却也勉强抵挡下来,接连倒退十数步。 二人使出浑身解数,只为更快斩杀对方,辗转腾挪之间,段孟抓准时机趁南平王内力回转换气再战之时,突然暴起手中战刀化为一道残影斜撩而上,从宁和武胸膛一闪而过。 宁和武反应速度丝毫不慢,及时后撤一步,使得段孟刀尖从胸膛割开一道长四寸伤口,血肉翻卷、血液如同流水顺着伤口流淌而出。 “侄儿到真是好手段,让本王再次感受到伤痛之感!嘿嘿嘿……” 十二暴乱后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豹财狼的南平王宁和武,拥有兵仙名号,却再也未在曾亲自统领三军,冲锋陷阵与人交战,近乎二十年未曾受到任何伤势。 今日面对段孟这个小辈,在段孟刀下再次感受到伤痛和流血,宁和武有种回到当年统领数十万大军,征战诸国时热血沸腾、意气风发,正值壮年之感。 体内血液沸腾宁和武丝毫不顾伤势,趁段孟收刀回撤,欺身而上、巨衍刀携带刀罡强势直刺心口,意欲趁此机会斩杀段孟。 想对比宁和武胸膛上不过四寸血肉翻卷的伤口,段孟身上大大小小不下二十处刀伤,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段孟此时血液流失太多,一番苦战下来体力不支,一阵阵眩晕感袭来,仿佛下一刻便会虚脱一头栽倒在地,让宁和武抓住机会,一刀了结恩怨。 段孟深知不能再拖下去,任督二脉直到此刻还未有一丝松动,想要在此战中突破看来是几乎没戏。 宁和武手中巨衍刀,即将刺入段孟身体,段孟此时却是开口说道:“宁和武,今日本侯会给你留个全尸。” 话落段孟正在倒退的身影突然停顿了一下,巨衍刀刺入段孟体内,宁和武只觉得战刀如同刺入空气,正在疑惑之时,天笑堂暴呵声传来,打断了宁和武的疑惑不解。 “南平王小心,那只是一道残……” 未等天笑堂话音落下,段孟突然出现在宁和武身前,一记肘击似全力奔腾而来的战马,撞在南平王心口处,将宁和武撞出五丈远距离。 段孟跟随驼背老者踏入武道修行,便以八极拳熬炼筋骨,此时势大力沉一击,足以让宁和武心脉断裂,更何况段孟内劲外放,报着一击必杀之心,让宁和武没有任何扭转局面的机会。 宁和武重重的跌落地面尘土飞扬下,传来宁和武剧烈咳嗽声音,尘埃散去后,只见躺在地上的宁和武,除了剧烈咳嗽和一口口鲜血随着咳嗽喷了出来,整个人脸色煞白、进气少出气多,离死不远了。 段孟走上前看着进入弥留之际,随时可能咽气而亡,一代枭雄兵仙南平王宁和武。 “本侯说了会留你全尸,等你死后会让虎噬带着你尸体,返回北俞。” “南平王能够安稳度过余生不好吗?又不是就这一个儿子,死了就死了,又不是没有给你传宗接代的人了。” “何必如此拼命呢?” 宁和武剧烈咳嗽一声道:“你不懂,没了希望看不到未来,本王不如一死百了,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本王已经至他们于不顾。” “人生苦短,事事难两全。何不顺意而为之一回,哪怕赌上本王的命。” “本王唯一遗憾,便是未能给毅儿报仇!” 南平王苦笑一声后,身为北俞国第一权臣,漠海大陆上名动数十年,兵仙宁和武双眸中带着遗憾,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合上了眼眸,没了生息。 自此南怀国皇室之下第一的镇山候府,北俞皇室之下第一权臣南平王,双方之间争斗就此结束。 南平王终究败在了段弑这位奇人,多年培养出的武道势力之下,在他看来哪怕今日带来的人马,再多出一倍也难伤段孟丝毫。 第三十三章 战斗结束 一代枭雄北俞兵仙宁和武就此陨落,整个战场偃旗息鼓,除了梦千军、鬼九二人和千名虎噬还在战斗,便是黑白无常兄弟二人,死缠着鬼婆毒公四人。 宁和武跌落于牛南一行人身旁,看着心中万般不甘,含恨而终的宁和武,段孟仰面叹息一声:“唉……” 段孟身后五步远距离,一道身影疾冲而来,手中一柄短小匕首,直刺段孟后心。 同时阎王化为一道残影,保护世子不收任何伤害,当看到段孟右手缓缓握向刀柄,阎王脚下步伐不由慢了几分。 当人影不到两步远,段孟猛然回身战刀自下而上斜撩,精准斩在匕首之上。 行刺之人如何也无法想到,刚经历一场血战身受重伤的段孟,反应速度如此快,一时不备匕首脱手而出,掉落一旁。 段孟却是戏谑道:“月霞公主,这次并未成功,还有一次机会哦!” 韩遗冷哼一声,并未接话,整个人却是懊恼不已,一次杀段孟的大好机会,居然失败了?再也难找到这么合适的机会。 韩遗板着脸走到一旁,仿佛刚才发生之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冰冷眸子带着杀意,时刻盯着段孟,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段孟早已死在韩遗眼神下不知多少回。 直到此刻段孟感觉全身力气如同被抽干,再也保持站立姿势,顺势一屁股坐在宁和武尸体旁,看着还在交战的两处战场。 “南平王宁和武已死,尔等此行以失败告终,主子死了,莫非尔等还有心想要本候的命?为南平王报仇。” 毒公却是无奈道:“小侯爷,实在不是我等还想与小侯爷为敌,而是黑白无常死缠着我等,丝毫不给罢手停战的机会。” “南平王已死,此次纷争就此结束,若是还想战,我让阎王加入战斗,看看尔等能坚持几个时辰?” “梦统领、黑白无常停手,看看他们北俞之人,还有谁敢出手?” “属下遵命!” 梦千军等人撤出战场,虎噬还有人想要动手,看着鬼婆毒公等人已无战意,他们实力再出手,纯粹是送人头买卖。 虎噬统领愤然道:“鬼婆毒公,尔等对得起王爷吗?” “想要王府高深秘籍,王爷眉头不皱一下,全部拿给尔等,现在得了好处却不卖力,王爷身死更是罢手停战。” “我等与王爷之间不过各取所需而已,今日之是牵扯住小侯爷身边高手,王爷战死,现在又多了个不知深浅的阎王?让我等明知打不过,还要毅然决然冲上前,豁出性命去送死吗?” 虎噬统领自知与这些江湖老油条,讲道理、分辨是非对错,就是在对牛弹琴,白费力气。 “哼,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 南平王带来一众武者向后退去,与段孟一行人之间拉开距离,天笑堂此时却是背道而驰,独自一人向段孟走来。 阎王闪身出现在段孟右前方一步远,提防天笑堂对段孟下毒手。 当天笑堂离段孟还有五丈远时,手掐剑指以江湖剑客拱手作揖、刚正不阿道:“小侯爷,虽身处阵营不同,南平王是我北俞有功之臣,不应客死他乡。” “笑堂,今日恳请小侯爷,允许笑堂带走南平王遗体,返回北俞境内。” “小侯爷若是同意,笑堂欠小侯爷一次人情,他日有用到笑堂之处,定当竭尽全力、义不容辞。” 段孟没有回答天笑堂的要求,反而说道:“本侯已经世袭罔替镇山候,还在一句一个小侯爷称呼,本侯很是不开心…” “笑堂失礼,还望侯爷勿怪!”天笑堂再次手掐剑指,微微躬身道。 天笑堂态度比之刚才要诚恳多,虽是江湖剑客,却是北俞皇室客卿,见到南怀国皇室之下第一权臣,有求于人。若是三言两语、态度轻浮,便能让段孟让步,要么是这位新任镇山候段孟太过于好说话,要么就是他天笑堂的要求,足以让对方卖他一个薄面。 就那今日段孟身旁强者来说,一个勉强超越剑道宗师,北俞剑仙天笑堂,如何能让段孟卖他几分薄面。 只是一个驼背老者单指便能挡下,天笑堂最强一剑,认真起来足以吊打他,今日能全身而退,已是依靠南平王带来一众江湖高手,想要段孟卖他人情,还要看在段孟的心情,高兴了什么都好说,如若不高兴怕是要带点东西,才能回到北俞境内。 第三十四章 入城 段孟戏谑一笑道:“本侯今日若是不答应呢?北俞剑仙要如何?” “侯爷不答应,笑堂没有任何办法,不过对于侯爷来说却是两全其美的事,留下南平王尸体没有任何用处,若是让笑堂带走尸体,能让笑堂欠一个人情,只要不危害北俞之事,侯爷开口,笑堂定当竭尽全力、毫无怨言。” 段孟没有急着回答天笑堂的话,索命此时上前道:“侯爷伤势需要处理,让属下为您清理伤口。” “哦!索命还会医术?”段孟疑惑道。 “回侯爷,我等刚跟随老侯爷时,每人除了武道修行,各自在其他方面都有学习,属下从小对医术和草药比较喜欢,所以跟随府中老先生学习过医术。” 段孟站在原地解开衣袍,准备让索命为他止血处理伤口。 韩遗小脸蛋粉嘟嘟,如同熟透的水蜜桃面带红韵之色,轻啐了一口:“呸,不要脸的家伙,没看到我和司徒姐姐二人还在这里吗?” 说完转身不再看向段孟,司徒公英与韩遗完全相反,丝毫没有小女子娇羞作态,一双清水眸子直勾勾盯着段孟身体,那协调性极其完美的肌肉,现在遍布狰狞伤口。 白无常突然跪伏段孟身后,如同家犬摇尾乞怜道:“侯爷怎能站着疗伤,属下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看着白无常跪伏在地,整个后背挺得笔直,段孟丝毫没有客气,一屁股坐在上面,段孟自然清楚,白无常心里打得什么小算盘。 “白无常,本侯说了今日你们兄弟二人可破戒一次,也仅此一次,明白?” “属下明白!” 索命已经开始为段孟清理伤口,拿出清水处理伤口,紧接着便是将上好的止血散敷在伤口,使用白色纱布包裹伤口。 司徒公英看着段孟血肉翻卷的伤口,处理下来一声没吭,疼痛之时,也不过是紧蹙了一下好看的剑眉。一双清水眸子并未离开段孟,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段孟长相,那叫一个羡煞旁人,如同羊脂玉般嫩滑洁白的皮肤,剑眉星目、高挺的鼻,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庞。 让那待字闺中俏美人看到,一眼便会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可偏偏就是如此盛世容貌,比起段弑的容貌,却还是相差甚远。 当年段孟八岁时,塞边城中做出了,让青州百姓至今叹为观止的一件事情。一名途径塞边城十三四岁少女,拥有倾国倾城之资,被段孟强行掠入候府,扬言要养在候府,等他段孟长大娶过门,做未来的镇山候夫人。 段弑刚赶回候府,便听到下人讨论小侯爷,在塞边城大街上强抢民女,气得段弑直接对八岁的段孟家法伺候。 段孟却是嘴硬说着:“老东西,你是怕小侯爷我以后颜值超越你,想要做出虎毒食子之事,就不怕打死我老段家绝了后吗?” “哼!打死你,让段家绝后,等百年后我段弑自会去地下,向列祖列宗请罪。” 此话却被闻讯赶来的段母听到,丝毫不顾现场有下人,指着段弑鼻子破口大骂:“你个缺德冒烟的东西,你百年后好去地下向列祖列宗请罪,我呢?我孟雀儿身为段家儿媳,让段家绝了后,百年后雀儿如何向段家列祖列宗交代?” 孟雀儿骂起段弑来,全然不在乎平日里,下人面前的端庄大方、贤良淑慧,不论什么虎狼之词,皆是滔滔不绝脱口而出。 段母说着拿出百用不厌的招式,已经开始梨花带雨、潸然泪下,段弑最见不得自家夫人落泪,赶紧好言相劝,段孟方才从段弑手中逃过一劫。 却再次落入段母手中,皮鞭挥舞起来,威势丝毫不落段弑半分,段孟倒也硬气,没哭没闹硬抗了下来。 段母接连抽了八下,留下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去。 “不论是在镇山候府,还是塞边城,哪怕青州境内,你任性而为、招摇过市,回到家中段弑这东西敢找你麻烦,娘亲全部给你挡下。可若是你敢再像今日这般,强抢民女、为非作歹,莫说段弑动用家法,娘亲第一个饶不了你。” 就这样镇山候府里,段孟怕段弑,段弑怕自家夫人孟雀儿,段母又格外溺爱段孟,使得段孟在整个青州,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他便是最厉害,连堂堂镇山侯爷段弑也不敢随意招惹。只因为家中有一个,能把段弑拿捏住的夫人管着他。 就这么一直盯着天笑堂,没有回答也没有回绝,仿佛在比较二人谁的耐力更好一般。 最终还是段孟打破了,二人之间彼此相互对视,略带颤音说道:“其实……” 段孟故意拉长声线:“其实南平王尸体,确实对本侯没有丝毫用处,而且身为老一辈人物。同时父亲提起南平王时,更是赞不绝口,称他是一个超凡拔俗之辈。” “今日你天笑堂不提出要求,本侯也会让虎噬带走南平王尸体,让他魂归故里,落叶归根。” “笑堂多谢侯爷宽宏大度,笑堂之前所说之事,侯爷有用到笑堂之处随时开口,若有半分推脱,笑堂亲自动手折剑退江湖。” “好!今日记住你所说,本侯需要之时,自会派人通知你。” “今日一见,笑堂明白了什么叫做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世人口中的侯爷,与笑堂今日所见差别,可谓一个天、一个地,差距颇大。” “笑堂再次谢过!”说完天笑堂手掐剑指,略微躬身作揖。 段孟挥挥手,明显不想在此事继续讨论下去,天笑堂抱起南平王尸体走向虎噬统领。 虎噬成员接过南平王,跟随天笑堂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足以让他们铭记于心一辈子的南怀胧月城。 南平王带来一众江湖高手,在天笑堂离开后陆续向着不同方向而去,鬼婆毒公等十数人未曾离去。 毒公上前说道:“侯爷,我等愿意追随于您左右,效犬马之劳。” 段孟微微蹙眉,紧接着说道:“想要追随本侯可以,每人断去一臂,本侯便留下你们。” 毒公听到段孟之言,不敢表露丝毫怒气,反而语气低沉道:“侯爷,您莫非是在与我等几人开玩笑?” 段孟大笑出声,整个人差点四仰八叉从白无常背上摔下来,大声说道:“哈哈哈……是你们先和本侯开玩笑。” “侯爷当真不再考虑一下?”毒公不死心道。 段孟只是轻轻摇头,并未继续搭理毒公,其实早在刚才鬼婆毒公等人,便已听出段孟言中之意,不过是想再争取一下,是否能够改变段孟主意。 “滚…趁着本侯现在不想杀你们,否则就你们剩下的十数人,杀你们如同杀鸡取卵。” 随着北俞江湖高手全部离开,段孟大手一挥道:“随本侯入城。” 一行八人向着胧月城门走去,路上韩遗疑惑不解道:“段孟,以你继承镇山候府偌大家业,何必如此拼命呢?” “呵呵……你是说本侯拥有了他人可能一辈子,无法拥有的势力,就应该安分守己,待在青州境内,做一个混吃等死的侯爷吗?” “没说让你混吃等死,不过身为镇山候的你,也没必要如此拼命。” “小妮子,记住一句话……” 段孟话未说完,韩遗已经气急跳脚不愿意了,大声道:“你段孟不过一个十六岁,还未行及冠礼的小屁孩,有什么资格,老气横秋的教训我?” 段孟并未生气,摇头轻笑道:“那是因为你没有看清楚本侯现在的处境,同时也不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不论你拥有多强大的势力,不能为己用,都是扯蛋,当你实力与手段足够强大,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 韩遗再次想要询问之时,段孟突然开口打断道:“到城门下了,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鬼九,或许他能给你想要的答案。” 话音刚落,段孟抬脚迈入胧月城内,一瞬间城内喧嚣声传入耳中,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段孟有种想要停留下来,不再继续江湖历练之行,彻底融入胧月城。 或许这便是刚经历一场生死战斗,遗留下来的后遗症,促使他更想融入日常喧嚣和平静的生活。 第三十五章 胧月申家 看着城池内喧嚣,段孟一时之间愣了神,片刻功夫反应过来后,大手一挥道:“走,找个好馆子大吃一顿。” 现在的段孟到了一座城池,首要一件事,便是带着众人饱餐一顿,安抚一下多日来啃食干粮,嘴里早已快淡出鸟的口舌。 胧月城中翠华楼,乃是数一数二的酒楼,段孟右脚迈入翠华楼门槛,大声吆喝道:“小二,你们翠华楼招牌酒菜,给本少爷统统端上来,二楼安排一个靠近街道的雅间。” “客官实在不好意思,今日二楼雅间全部被包场了,大厅还有位置您看……” 附近几条街道没有像样的酒楼,段孟也想快点吃上几道丰富菜肴,索性点点头道:“大厅也可以,不过酒菜给本少爷快点端上来。” “好嘞!客官您随我来。” 随着段孟等人围着餐桌坐下,小二招呼一声后,转身招呼其他客人。 “客官稍等片刻,酒菜马上送来。” 段孟等候酒菜上桌时,听到其他桌食客,谈论起胧月城最近几天发生之事。 食客甲道:“听说了吗?现在南怀北俞许多刀客,都在往胧月城赶来。” 食客乙道:“别人不知我,李兄难道还不知道?整日闷在家里苦读圣贤书,今日感觉心中烦闷,才与李兄出来小酌一杯。” 食客乙语气极速道:“众多刀客赶来胧月城,不会是和申家有关系吧?” 食客甲道:“正是因为申家,当年申家族长提出使用十数种天外陨铁,打造一柄绝世宝刀,当年江湖中人,何人不笑话申家族长,铸造兵器把脑子给铸坏了,一种陨铁便可铸造一柄绝世兵器,陨铁又坚不可摧,十数种相融打造一柄绝世宝刀,从未有人做到过,现如今被申家族长做到了,已经成为名流漠海大陆江湖的风流人物。” 食客乙恍然道:“怪不得今日申家族人包下了翠华楼,整个二楼来款待城中世家,原来是因为此事。” 段孟所要酒菜早已陆续上来,酒足饭饱段孟抬头询问驼背老者道:“仇爷爷,孟儿记得,这胧月城申家,是当年为候府军营锻造兵器,申家兄弟二人所在的家族吗?” “少爷正是申家兄弟二人的家族,申家老大正是现任族长,当年提出锻造绝世宝刀的想法,也正是申家老大,别人是武痴,他却痴迷于锻造兵器,至死不渝。” 毕竟是在酒楼里,驼背老者简要讲解了一些有关申家兄弟二人的事情。 “这么说来,申家也算候府之人?” 驼背老者点点头道:“算是,老爷当年还在征战四方,遇到申家兄弟二人,亲自请入军营之中,指导锻器营工匠,如何为将士们打造更加坚固的盔甲,锋利耐用的兵器。” 段孟环视餐桌上众人是否用餐结束,看到众人放下碗筷后,说道:“酒足饭饱了,陪本少爷去申家走一趟。” 街道上随意打听一下,胧月城申家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天下四分局势初成,战事渐渐平息,申家兄弟二人,待在军营除了修复甲胄和兵器,几乎没锻造过兵器。向段弑提出回家族,帮江湖中人锻造兵器,段弑深知申家老大,对于锻造兵器的痴迷程度,当初请二人入军营因为数十万大军兵器和甲胄,可以让二人锻造技术熟能生巧,便是欣然答应二人退出候府请求。 十七年前申家兄弟二人回到家,举族迁移到胧月城,申家刚来到胧月城,理应老实本分、慢慢发展,土生土长在胧月城的家族,如树根错综复杂盘踞胧月城内。 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申家初入胧月城却直接亮出镇山候府客卿身份,胧月城县令对申家更是礼让三分,胧月城归属庆州,却也不愿招惹上,南怀第一权臣镇山候段弑。 申家一跃成为胧月城第一家族势力,有新的县令上任,第一时间会来到申家混个脸熟,以后在胧月城处理政务才能不受阻碍。 依然成为胧月城内名副其实的地头蛇,如同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段孟一行八人向着申府大院走去,韩遗再次纠缠不休起来,翠华楼用餐之时纠缠鬼九,让他把段孟未说完的,说清楚。 “鬼九,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吧?翠华楼中你嫌大厅用餐人多眼杂,现在大街上没有什么人,赶紧跟我说说。” 鬼九被韩遗纠缠的实在没有办法,无奈说道:“少爷的意思是,候府不说老侯爷栽培的我等惊神卫和隐卫等。就拿候府掌管兵马来说,两南战场一役后,各营折损总计六万将士,现存四十四万将士。” “只是现存将士,以少爷多年来……”鬼九说着看向段孟。 段孟似有所感说道:“不必忌讳,想说什么直言不讳说便是。” “属下领命!” “候府有如今实力和势力,毕竟是老侯爷一手打造出来,以少爷多年来放荡不羁的性格,留恋于烟柳巷之中风靡成性。少爷想要我等实心实意为他卖命,根本不可能。” “得人恩果千年记,我等受老侯爷恩惠,自会护住少爷安危,可少爷想要做些什么事情,只怕许多人会敷衍了事。” “候府掌管兵马四十四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难免其中有异心之人,少爷不能服众,短期内还好,时间一久隐患必出。” “少爷不能服众,有些自视甚高之辈,难免会起了,良禽择木而栖的心思,若是再被有心人利用,做出危害少爷与候府之事,再想改变已经为时已晚,彻底无法挽回。” “就拿我鬼九来说,不会做出对不起老侯爷与候府之事,暗中保护少爷一年时间里,早已对少爷失望至极,从未觉得少爷能够担当候府掌权人,让我等心悦诚服。” “从塞边城中离开,少爷已经数次刷新,鬼九对少爷的感观,现在的鬼九不说对少爷心悦诚服,最起码对比少爷以往的作态和行事,鬼九对少爷现在的看法,是打心底里有改善。” “尤其是刚才胧月城外,少爷面对高于自己一个大境界,死战不退、依靠自身实力反杀宁和武,属下对少爷的看法,再次有所改变。” “而且属下相信跟随少爷一路江湖历练,少爷会让属下真正心悦诚服,为少爷拼掉这条小命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历练结束,少爷去往两南战场,也足以让那些心中有忠义二字的将士,心甘情愿为少爷卖命,震慑住所有心怀鬼胎之辈。” 韩遗却是冷哼一声道:“哼…谁知你是不是怕段孟责罚于你,才如此说。” 段孟却是开怀大笑道:“小妮子,你是真蠢还是假蠢?” 韩遗气急道:“还叫?再叫小心跟你急。” 段孟仿佛再次听到什么好笑的话,捧腹大笑起来。 笑够了段孟摇头说道:“说你蠢还真蠢,责罚鬼九对本少爷有什么好处?本就不得人心,再无缘无故责罚鬼九,岂不是让所有人对本少爷失望透顶。” “你又有什么资格和我急,莫非想要今日将最后一次机会一起用掉?还是你觉得能够极限一换一,杀掉拥有众多高手保护的我?” “真是蠢得可爱啊!”段孟感叹道。 “再说我蠢,小心我……” “我什么?” 韩遗再次吃瘪,气急冷哼一声后,扭头不再搭理段孟。 第三十六章 申家门前遇黄拳 看着再次吃瘪的韩遗,段孟心中就忍不住的开心,这也是每次段孟喜欢捉弄,这个有点憨憨的亡国公主原因之一。 此时段孟街边随便找来领路年轻人说道:“公子,前面街道拐角没多远便到了申府宅院。” “好,等到了地方赏你几两银子。”段孟随意道。 对于领路年轻人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惠,几两银子足够他们寻常百姓,几个月的生活开支。要知年轻人在胧月城内累死累活,一月不过五百文,值个半两银子而已。 年轻人赶忙谢过段孟:“多谢公子赏赐,只是带个路用不了那么多赏钱。” “既然用不了那么多,等下赏你十文钱。”段孟语气平淡道。 年轻人听到段孟之言,在前领路步伐不由慢了几分,整个人不知如何回答段孟的话。 段孟开口说道:“差不了你的事,几两银子本少爷还看不再眼里,一时无趣拿你寻点开心,乐呵一下而已。” 年轻人不敢再胡乱言语,生怕段孟真的改变主意,轻松就能挣到手的几两银子,就这样没了。心中不免腹诽几句:“有钱公子哥,都喜欢拿我们平常百姓寻开心吗?有钱真好!” 拐过街角没走多远已经来到申府门口附近,申府大门已经快要追上镇山候府大门气派,申府牌匾上,申府二字鎏金烫字,呈现出整个申家恢宏气派,胧月城内百姓走在申府街道上,说话声音不由压低了几分,彰显出申家土皇帝的地位。 段孟等人距离申家还有六丈远,见到一名落魄背刀客,被申家护院赶出了申府大门。 一名护院大声呵斥道:“就你?连武者都未踏入,一身落魄样,全身家当能值一两银子吗?还想从申家取走,族长刚锻造出的绝世宝刀,痴心妄想也要找对地方。” 落魄背刀客没有任何反驳,转身准备离去,身子刚转一半,申家护院却是不依不饶,再次说道:“哼…坐井观天,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想着在申家空手套白狼。” 落魄背刀客如同听到了什么,触及到他底线的话,转了一半的身子停了下来,浑身颤抖,仿佛在极力控制自身。 申家护院却是再次开口羞辱道:“怎么?说到你心坎痛处上了,想出手杀了我?连武者都不是,你有那个本事吗?” 申家护院还在喋喋不休,殊不知危险随时可能降临在他身上。 落魄背刀客转身停下,正好面向段孟等人,头戴破烂斗笠,半低头极力隐忍下,段孟看到背刀客隐藏在斗笠下,若隐若现的一双眸子,逐渐开始一点点变成猩红色。 段孟询问领路年轻人道:“此人可是你们胧月城人士?” 年轻人摇摇头说道:“公子,此人并非胧月城人,不过最近几日此人在胧月城内,可谓是无人不知、名声大噪。” “哦……可是有什么奇特之处?” “并非如此,而是此人在胧月城内,四处寻找刀客比较刀法,却从不出刀,许多刀客看他不是武者,也不出刀,便放弃与之较量,可此人却是逼着对方出刀砍他,扬言只要出刀,他孤身一人死在刀下也是他没有本事。” “来到胧月城已有四日,挑战七名刀客,从未拔出背后战刀,一直空手接招,胸膛受刀伤足足有五道深可见骨,依旧如同没事人一般,在胧月城内寻找刀客较量。” “许多刀客不想在城内杀人,看到此人便早早避开,不与之碰面,没想到今日来到申家,想要取那柄绝世宝刀。” “呵呵…倒还真是个有趣的人,与他人比较刀法,却不出刀?空手接白刃,赤裸裸的看不起对方,能活到今天也是个奇迹。” 段孟始终盯着落魄背刀客,只见那一双隐藏在斗笠下的眸子,彻底变成了猩红色,如同黑夜中发狂的野兽,不生撕活剥对方誓不罢休,一双眸子散发出噬人心魄,让人胆寒的狠辣和阴毒。 落魄背刀客整个身体停止颤抖,一双猩红眸子微微一眯,段孟如同看戏般,双手望后脑一抱,轻声说道:“好戏登场了!” “让我们一起为这名刀客加油打气,看看他能否杀了这些护院?梦千军等下若是申家有以大欺小,出手保下此人。” “属下领命!” 落魄背刀客转回身,藏在斗笠下的头颅慢慢抬了起来,一双嗜血的猩红眸子,死死盯着一直出言不逊的申家护院。 整个人如同化为一道残影,身为气动境修为的护院,丝毫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落魄背刀客右手斜撩而上,如同战刀划过护院脖颈。脚尖轻点台阶,暴退回最初站立位置,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申家护院却是大动脉破裂,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缓慢瘫软在申家大门外,台阶之上。 落魄背刀客看似随意一击,便成功斩杀了申家护院,在段孟等踏入武道修行之人看来,落魄背刀客此时气息浮动,想要像刚才斩杀申家护院,那般再来一次,绝非易事。 段孟心中腹诽道:“是因为最近几日受了伤?这种类似于暴走状态,让他只能出手一次?若是身体无恙呢?踏入武道修行,成为一名武者后,又会是什么样?” 段孟正在思考,申家大门内一名魁梧壮汉咬牙却齿道:“小辈当真是好胆量,敢在申家地盘上,斩杀申家护院?拿命来为你的莽撞行为,付出代价。” 魁梧壮汉脚下一蹬,右手五指张开,朝着落魄背刀客面门抓去,二者之间距离越来越近,落魄背刀客闭上猩红眸子,准备迎接死亡。 背刀客闭上眼,却是未曾等到魁梧壮汉强势一击,抓到自己面门上,当背刀客睁开眼睛,看到一位如同书生,单指点在魁梧壮汉手心,轻松挡下壮汉的攻击。 魁梧壮汉试探性问道:“阁下是谁?为何要帮助这个落魄刀客?” “我家少爷说了,今日他不能死。”梦千军淡淡的回了一句。 魁梧壮汉慢慢向后退去,冷笑道:“这里是胧月城,申家的地界,尔等是想与申家为敌?” “申家?不配。”梦千军语气始终平淡无奇。 “呵呵……那就要看看你们是否有这个实力和本事,与申家为敌了?” 魁梧壮汉说完,转头看向身旁护院道:“还在这傻站着干什么?敌人马上就要打入府内,还不快去请二爷等人前来。” 护院听到魁梧壮汉安排,方才从梦千军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狂言,震的一愣一愣的懵逼状态下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向府内快速跑去,前去请申家的话语人。 段孟此时来到落魄背刀客身旁,低声询问道:“兄台如何称呼?” 落魄背刀客并没有因为段孟刚刚救了自己一条命,好言好语回答,反而语气冰冷回答道:“黄拳!” “黄拳?是……”段孟疑惑道。 “拳头的拳!”背刀客回答道。 “哦!你是想要申家新锻造出的绝世宝刀?” “对!” “对此刀势在必得?” “也不是说,对这把刀势在必得,而是只有好刀方才能配得上我黄拳,没有寻到一把十大名刀中任何一把时,我绝不会出刀与人交战。” “十大名刀中任意一把刀,都可以是吗?” “对!” “若是本少爷说非常欣赏你,只要你愿意追随本少爷,送你一把排名前十的宝刀,并且帮你找到合适师傅教你刀法。” “如何?” “追随于你?也不是不可以,第一点我要跟随武榜第三的疯狗莫展学习刀法。” “第二为你卖命,但是我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不论是何事,我都可以直接拒绝。” 段孟一听就这些要求,对于他来说简单至极,当即点头答应道:“简单,所有的要求我都答应你了,若是有一点做不到,你随时可以自行离去,我绝不拦你。” 落魄背刀客却是眉头一皱道:“我要求武榜第三的疯狗莫展教我刀法,你能请动他?” 段孟意味深长的撇嘴笑了笑,并未接话,看着申府中龙行虎步,走来的一众人等。 轻笑道:“等下你自会明白,本少爷能否请来莫展。” 落魄背刀客黄拳疑惑的看着段孟,见段孟不想多言,便不再询问,安静站在原地,想要看看段孟接下来有没有实力,让胧月城如同土皇帝的申家,放下身为世家高傲的做派和脸面,当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申府大门内快步走来的一行人,距离大门越来越近。 魁梧壮汉看到府内,申家族长带领一众家族嫡系人员走来,再次叫嚣道:“你们完蛋了,敢在申家名声大噪之时上门挑衅,怕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小子我等着看你们的好戏,刚才有多嚣张跋扈,等下就会多么的低声下气。可别等族长来到跪在地上求饶,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们。” “哈哈哈……”魁梧壮汉嚣张大笑起来,仿佛已经看到段孟等人,跪在申家族长面前,苦苦哀求申家族长网开一面,放过他们一行人的精彩场景。 第三十七章 申家族长 申家族长跨过申家大门门槛后,映入眼帘是站在最前方的段孟,当年离开候府之时,段孟尚未出生,申家族长自然认不出段孟这位少东家。 当看到段孟身后,呈扇形站立的驼背老者,孙悦彤等人后,申家族长心中第一时间,便已知晓站在最前方的少年郎,是何许人。 一只脚刚刚踏出门槛的申家族长,此时再也没有胧月城土皇帝的威严和霸气,整个人因为一时慌了神,差点没被门槛绊倒在地。 再也没了刚才龙行虎步,虎虎生风的作态,慌慌张张跨过门槛后,申家族长在申家族人还未反应过来,快步来到段孟面前,单膝跪地,声音洪亮道:“申家、申磐钢见过侯爷。” 申磐钢喊出侯爷二字,申家嫡系族人即使再呆愣,也明白了,能让族长单膝跪地迎接的侯爷,只有名震漠海大陆的镇山候。 纷纷单膝跪地,口中高喊迎接段孟。 段孟平静的看着申磐钢,没有任何言语,一改往常见到父亲身边客卿和门生的作态,既没有开口让申磐钢起身,也没有伸手搀扶申磐钢起身的意思。 段孟没有开口,申磐钢甚至不敢抬起头,一直低着头,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身为跟随段弑打过天下,镇山候府客卿之一的申磐钢,自然知道候府深不可测的底蕴。只是老侯爷段弑放在明面上,让世人知道的众多势力,便已让漠海大陆为之震颤。 虽然老侯爷段弑在两南战场,传来失踪、生死未卜的消息,身为跟在段弑身边不下二十年的申磐钢,打心底里不认为老侯爷身死,会以这种方式退出漠海大陆江湖和庙堂。 段孟语气平淡道:“申家当真是厉害,已经成为胧月城的土皇帝,就可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吗?” 申磐钢头颅再次往下低了几分,朗声说道:“申家不敢,在胧月城内我申家有如此地位,全部仰仗曾为候府效力,沾了老侯爷与侯爷的光,身为候府客卿,才能在这胧月城如此快站稳脚跟,申磐钢永远不会忘记老侯爷的恩惠,侯爷与候府需要磐钢和申家效力之时,绝不会退缩半步,皱一下眉头。” “嗯…你申磐钢对候府的忠义,本侯相信,但是申家在胧月城内,未免太过于嚣张?就连一个下人,都可以嚣张跋扈,对他人指指点点。” “当真不愧是胧月城内,百姓们口口相传,胧月城土皇帝申家…” 申磐钢惶恐道:“属下不敢当,申家不借助候府威名,岂能有今日光辉?” “属下一直不敢忘记老侯爷恩惠,侯爷用得到申家,只需开金口,属下绝不推脱半分,定当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段孟蹲下身子,直视申磐钢说道:“你申家可谓是相当飞扬跋扈,一个小小护院,便已鼻子翘上天,不知天高地厚,将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你这当主子的将会是什么样呢?” “本侯不得不为胧月城内百姓着想一番,你申家可有欺男霸女、是否有欺老凌弱,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申磐钢刚毅脸庞上冷汗顿时流了下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段孟的话。 “这个……那个……” 申磐钢实在不知怎么回答,整个人略显粗俗道:“侯爷,属下平日最为在乎的事情,便是锻造兵器,对于申家没怎么上心管理。是属下失职,请侯爷责罚。” “你可是当年跟随在父亲身边客卿,本侯岂敢责罚于你?” “属下一日为候府客卿,终生为候府客卿,属下有失职之处,侯爷责罚理所应当。” “起来吧!记住本侯今日是为你申家着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看门护院便狗仗人势,仗势欺人,若是招惹到无法匹敌的高手,或者是什么大人物,申家当如何?” “向候府求助,说申家下人心比天高,招惹上强者,请候府出手相助。有些人或许能够给镇山候府一个面子饶过申家,漠海江湖和庙堂大着呢,人人都要卖给镇山候府面子吗?” “申家若是不对下人加以管教,他日必将惹祸上身,自食恶果。”段孟意味深长道。 “属下领命,必将好好整顿一下申家,树正家风还胧月城内生活的百姓一个清朗的天空。” 段孟点点头道:“听说你最近几日,锻造出了一柄绝世宝刀?” “启禀侯爷,并非最近几日炼制出来的绝世宝刀,此刀乃是我融合十数种天外陨铁,尝试锻造一柄坚不可摧的绝世宝刀。从三年前开始反复锻造,十日前彻底铸造而成。” “哦!可否让本侯近距离观摩一下。” “侯爷随属下进府,此刀现在藏在申家极为隐秘之地。” 申家会客厅,段孟落座主位后,申磐钢微微躬身道:“侯爷在此稍等片刻,属下马上将宝刀取来。” 段孟看着申家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心中不由感叹道:“只怕胧月城县令,都无法住上如此奢华的宅院,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申家借助镇山候府的威望,在这胧月城内倒是混得风生水起。” 等候差不多一刻钟时间,申磐钢双手托着一个长约四尺的紫檀木盒,小心翼翼的样子,如同托着什么易碎的绝世珍宝,迈着缓慢步子向着会客厅走来。 第三十八章 刀名无牙 当申磐钢将木盒放在桌子上,一双手蒲扇般宽厚大手,居然发出了轻微颤抖,缓慢揭开木盒盖子,一柄绝世宝刀展露出属于它的锋芒。 段孟看着木盒内部锋芒毕露,长三尺两寸,宽三指有余的宝刀。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把伸手正要平举自己生平得意之作,献给段孟仔细端详。却因为段孟突然起身,吓得急忙收回伸出的双手,急忙让开身子给段孟腾出空间。 段孟伸手握住刀把,手上略微使劲轻若无物一般,将宝刀提起,段孟纳闷看向申磐钢,让对方给他解惑。 却看到申磐钢一脸心疼神色,嘴角不停的抽搐着,仿佛什么心爱之物,被他人随意糟蹋了。 段孟语气低沉道:“怎么心疼了?” “属下不敢,此刀乃是属下三年没日没夜,不停锻造下,打造出来的宝刀,就像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直妥当保护。” “宝刀?本侯问你何为宝刀?” 申磐钢略微停顿片刻后说道:“回侯爷,吹毛断发、无坚不摧,方能称之为宝刀。” “按你所说为何至今未曾给此刀开刃?更是封于木盒里视若珍宝,保存在密室之中,与那些外表光鲜亮丽,却一无是处的瓶瓶罐罐,有什么区别?” 申磐钢尴尬的挠了挠头道:“侯爷,是属下太过无能,并非属下不给此刀开刃,而是此刀太过坚硬,属下浑身解数用光,知道的所有办法用上,都未曾开刃一点。” “放在密室中实为无奈之举,刀寻有缘人,现在江湖中许多刀客正在赶来胧月城,想要亲眼目睹,同时能否在申家取走此刀。” “哦!这么说来此刀坚硬程度,几乎无可匹敌?十大名刀排名第一的破妄刀,也未曾说像此刀这般难以开刃。” 段孟看着手中轻若鸿毛的宝刀,随意挥舞了两下,是越看越喜欢,生出了如此宝刀应当是我段孟手中宝刃的想法。 “申家主,你既然说了刀寻有缘人,你觉得本侯会不会是此刀的有缘人?”段孟隐晦道。 “侯爷若是喜欢尽管拿去,不说此刀,就连属下的命,侯爷需要随时可以拿去。”申磐钢拍马屁道。 不过脸上表情却是极为不舍,毕竟在他看来段孟不过是一个风流成性的小侯爷,此刀被段孟带走,当真是埋没了这柄绝世宝刀。 “我怎么看申家主似乎极为不舍?” 申磐钢还未回答,一个魁梧汉子冲入会客厅,来到段孟面前单膝跪地道:“申家、申磐石见过侯爷,属下姗姗来迟,还请侯爷责罚。” 段孟看着申磐石道:“有事耽搁能够最快赶来有心了,起来吧!” “是!” 申磐石不同他兄长完全吃迷于锻造兵器上,反而极为痴迷于武道修行,在候府效力之时无战事发生,经常拉着梦千军等人较量,名副其实的好战分子。 申家唯一一名超一流高手,实力归一境巅峰,申家除了背靠镇山候府这颗大树,申磐石便是申家的定海神针。 拥有超一流高手坐镇的家族,平常世家与江湖中人谁敢随意招惹,没有深仇大恨,谁又会去捅镇山候府这个马蜂窝,自找不痛快。 申磐石站起身疑惑道:“侯爷,您即将突破填海境?” 段孟点头道:“对,跟着梦统领修炼刀法,刚来到胧月城,听闻城内人谈论起,你大哥锻造了一柄绝世宝刀,顺道来你申家坐一坐。” 申磐石看到段孟手中提着宝刀,开口道:“侯爷可喜欢此刀?若是喜欢,我替兄长做主将此刀献给侯爷。” 段孟哑然一笑,还未回答申家老二,申磐钢却是不愿意了,大吼道:“老二你什么意思?用你替我做主,刀是我一锤一锤锻造而成,你来到会客厅之前,此刀已经被我献给侯爷了,你现在冲什么大尾巴狼,就你大度?就你自己记得老侯爷的恩惠是吗?我申磐钢就是个忘恩负义之辈?” 申磐钢一口气说完所有话,接连提问让一根筋的申家老二,完全懵圈不知如何是好。 兄弟二人深知对方脾性,申磐石搓了搓手,嘿嘿一笑后说道:“侯爷今日就住在申家,今夜让申家摆宴好好接待侯爷可好。” 段孟点头道:“行,本侯今日不急着离开胧月城,就在申家休息一夜。” 申家兄弟二人听到段孟同意,心中皆是乐开了花,在他们看来段孟答应住在申家,真正已经认可了申家,申家还能继续为候府效力,继续背靠镇山候府这颗大树。 段孟提着宝刀,皱眉道:“此刀现在虽然无法开刃,却也需要配个刀鞘。” 申磐钢急忙说道:“侯爷,申家最不缺的便是武器和刀鞘、剑鞘这种东西,侯爷稍等片刻,属下命府中下人速速去库房取来刀鞘。” 申磐钢说完转身去安排下人,申磐石则是留下来招待段孟等人。 段孟挥手说道:“申磐石,你与梦统领也多年未见了,去叙叙旧,本侯不用你招待。” “是!” 段孟看着手中宝刀,紧接着转头看向跟随段孟进入申家,坐在角落的黄拳。 “黄拳,这柄宝刀如何?” “启禀侯爷,黄拳未曾看过,所以不敢随意评价这柄宝刀。” 段孟一抬手将宝刀甩向黄拳,仔细看看此刀如何? 黄拳接过宝刀仔细查看,越看越喜欢,一张从段孟碰到黄拳开始,从未有过其他表情的冷酷脸庞,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否喜欢?” “喜欢,不愧是绝世宝刀,拿在手中仿佛没有丝毫重量,当真是奇特无比。” 申磐钢安排好下人,回来听到段孟与黄拳正在讨论,自己生平得意之作,忍不住说道:“这也是此刀最为出彩之一,我当初锻造此刀使用了十五种天外陨铁,所有陨铁加起来重量超过一百五十斤,当此刀锻造而成,却是轻若鸿毛,连我这个锻造者一时都不敢相信。” 申磐钢说完,向着段孟略微躬身说道:“侯爷,刀鞘下人马上送来。” 段孟点点头并未搭理申磐钢,看着黄拳继续询问道:“想要此刀吗?” 黄拳摇摇头并未说话,段孟疑惑道:“为何不想要?” 黄拳直言不讳道:“侯爷刚才说了,非常喜爱此刀,黄拳岂敢与侯爷争夺。” 黄拳说着略微抬头,段孟此刻第一次直视黄拳隐藏在斗笠下的双眸,一双与正常人不同的眼睛,瞳孔如同蛇瞳一般。由于斗笠下比较阴暗段孟并未看太清楚,只看到像是蛇瞳,整个瞳孔是细长的竖瞳。 “本侯手中还有一柄宝刀,排在十大名刀里,数个时辰前胧月城外收获的战利品,你可想看一看?” 黄拳脸上浮现出一抹期待,略微犹豫点头说道:“想看此刀是否适合我使用?” “牛兄,将刀拿出来。” 牛南哎了一声后,解开一直背在身后的巨大包裹,从中好一阵翻找后,将巨衍刀缓缓拿了出来。 申磐钢看到巨衍刀时,惊呼一声道:“此刀是跟随南平王宁和武将近三十年,十大名刀中排名第九巨衍刀。” 段孟点头道:“正是此刀。” 申磐钢疑惑不解道:“巨衍刀一直是宁和武的心爱战刀,刚才侯爷说数个时辰前,在胧月城外收获的战利品。” “莫非南平王宁和武,已经被侯爷……” 申磐钢没有继续说下去,抬头看向段孟,想要从段孟口中得知事情原尾。 “宁和武确实死了,本侯亲自出手斩杀,大概十五天前,南平王府世子,在流明城与本侯相遇后,发生点不愉快的事情。那小子死在梦统领刀下,宁和武此行只为报仇雪恨,同时一心求死。” “他说南平王府,除了被本侯杀掉的世子,全都难登大雅之堂,没有一个能撑起南平王府诺大的家业。此行明知必死无疑,依旧决然踏上胧月城外劫杀本侯的道路。” “本侯与之一战身受重伤,差点死在巨衍刀下,全身不下二十处刀伤,最后亲手斩杀了宁和武。” 段孟为众人简要讲解一番,申磐石却是张大嘴巴吃惊道:“宁和武那老鬼,几十年如一日,处在填海境巅峰修为几十年,而且修炼出了罡气,侯爷居然亲手斩杀了宁和武。” 段孟苦笑道:“靠着阎王自创的鬼步,才得以击杀宁和武,不然以本侯的实力,恐怕早已成为巨衍刀下亡魂之一。” “那也是侯爷的实力和本事,属下拜服。”申磐石心悦诚服道。 黄拳早已从牛南手中接过巨衍刀,其实黄拳早已对十大名刀,每柄宝刀熟记于心,小到每柄刀身长宽、厚度等,刀身或者刀柄雕刻花纹都能清楚说出来。 黄拳疑惑道:“侯爷当真要将这巨衍刀,送给在下?” 段孟点头道:“能不能让巨衍刀跟着你,在漠海江湖中大放异彩,就看你自己的本事,至于本侯答应让莫展收你为徒,需要一段时间,毕竟莫展现在游走南蛮各部落之间。” “侯爷能够请动武榜排名第三的莫展?并非我多疑,而是身为武榜第三,莫展完全可以不顾侯爷的面子。” 段孟笑道:“其实莫展是惊神卫第一任统领,当年战事停歇,选择入江湖历练,本侯现在只需将消息传递给莫展,莫展马不停歇第一时间,便会赶到本侯身旁。” 黄拳听闻莫展乃是惊神卫第一任统领,镇山候段弑的门生,单膝跪地道:“属下黄拳,见过侯爷。” 段孟轻声道:“起来吧!先跟在本侯身旁,等候莫展统领赶来。” “属下领命!” 第三十九章 裁缝齐巧玥 申家下人取来刀鞘,段孟将无牙收入刀鞘完美契合,仿佛这刀鞘与无牙同时由申磐钢一起锻造而成。 段孟看时间尚早,提议趁晚宴开始前,在附近街道上随意逛逛。 梦千军与申磐多年未见,被申家老二拉着去后院较量一下,看看多年来谁长进更多些。 驼背老者以游街玩耍,都是年轻人喜欢的事情,他这个老人家就在申府休息片刻,等晚宴开始与申家兄弟二人小酌一杯。 驼背老者躺在申家宅院太师椅,身旁时刻有两名申家丫鬟伺候着,几盘点心、坚果放在右手边,外加一壶上好的热茶。一根竹竿放在左手,垂钓申家庭院小湖饲养的锦鲤,驼背老者仿佛摇身一变成为申家的老祖宗,悠然自得、其乐无穷、子孙满堂,享受着天伦之乐。 申磐钢将段孟等人送出申府大门,想要为段孟当胧月城导游却被拒绝。实在是段孟等人闲玩,身旁跟着申磐钢,在一旁低声下气介绍胧月城的风土人情,只会让段孟觉得不自在,不想让好不容易有在胧月城内闲玩的心情,因为申磐钢弄得一团糟。 申磐钢搬来一个小板凳,一屁股坐在驼背老者身旁说道:“仇老,快有二十年没见了,这些年过得可好?” 驼背老者淡然一笑道:“哈哈哈…什么好不好?自从战乱平息,这二十年过得如一日般平淡无奇,此次主要是跟随少爷江湖历练。” “想当年老夫没事之时,最好去你的打铁铺子里,看你锻造兵器,闲聊几句。” “是啊!当年跟随老侯爷,整日闷在打铁铺子里,也就仇老您时常去找我聊几句,解解闷。” 驼背老者与申磐钢聊天,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往事,轻笑道:“哈哈哈…那时候府中就属你们兄弟二人最为奇葩,你是整日锻造兵器,从不与人交谈,磐石那小家伙则是天天找人比试,一天换一个人,我可是记得当时莫展见了磐石都是绕着走,实在是被纠缠怕了。候府那时候有磐石,可谓是相当热闹。” 申磐钢感慨道:“自从离开候府,总是觉得缺少了什么东西,每日锻造兵器只感觉少了魂一般浑身无力。真是怀念在候府的日子,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人总要面对现实,虚无缥缈的回忆与过往,就让他成为心中最美好的念想即可。等老了也能对孙子们吹嘘一番,咱也是跟着侯爷打过天下,虽然从未上过战场,可是每个士兵手中战刀与身上甲胄,都是由我亲自改良,手把手将技术交给所有铁匠。” “嘿嘿嘿……”申磐钢说完咧开大嘴,嘿嘿傻笑起来。 驼背老者端起一杯茶喝下后,右手抬起一巴掌重重拍在申磐钢后脑门,一脸严肃说道:“钢子啊!你们兄弟二人现在还能时刻记住老爷的恩惠,老爷慧眼识人,并没有看错你们二人,当年老爷可是时常私下夸赞你们兄弟二人。” “少爷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纨绔小侯爷,值得你们申家卖命为少爷做事,先前大门外少爷一番话,虽然难听了点,但是完全是为你们申家着想。” “仇老,磐钢并非不明道理之人,与二弟我们两人,一个痴迷锻造兵器,一个痴迷于武道修行,对于申家平日里却是管教不严,从今日开始定当加以管教,绝不会再让今日这种事发生申家内。” “钢子,记住以身作则即可,大话说再多也是无用,实打实的做出来,让少爷看到申家的态度才是真理。” “仇老,磐钢明白!可是……” “都是候府老人,有什么不必忌讳,有什么想问想说,直说无妨!” “侯爷以前风流成性,都是在藏拙,做样子给安都城那边看吗?” 驼背老者感叹道:“其实老夫也不清楚,少爷以前仿佛就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自从一年前少爷如同突然改了性子,偷偷练起武来,少爷说叫什么八极拳?老夫是从未听闻此拳法,杀伤力却是极为不俗,近一年少爷的变化不可谓不大,短暂接触可能感受不到,时间久了便会感受到,少爷与世俗口口相传之间,有多么巨大的差距。” 此时一直没动静的鱼竿上钩了,竹竿剧烈抖动起来,驼背老者左手一抄道:“这么久终于上钩了,今晚有鱼吃了,红烧还是清蒸呢?” 驼背老者右手一抖,上了钩的鱼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落在木桶里。 驼背老者与申磐钢,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多年未见两人没有丝毫生分般,一如既往说不完的话题。 段孟等人大街上闲逛着,一条繁华大道上段孟抬头看到一家裁缝铺,居然挂着第一裁缝的牌匾。 “呦呵,这是有多好的技术,居然敢挂上第一裁缝?走进去看看,是不是为了吸引客人而哗众取宠。” 段孟带头进入裁缝铺,入眼便是一件件华丽衣服,若是黄拳这般落魄之人穿在身上打扮一番,将黄拳衬托出世家贵族子弟的绝佳气质。 看着如此设计和裁剪手段,段孟一时之间想要老板帮他制作一身衣服。 柜台里一位清秀佳人,有点婴儿肥皮肤白嫩的娇美女子,看着段孟等人欣赏店铺里展示架上的样品衣服。 段孟开口询问道:“咱们店里的裁缝可在?” 清秀佳人掩嘴一笑道:“我就是店里的裁缝兼老板,公子不是胧月城人士?” “哦!何以见得?”段孟疑惑道。 “胧月城内世家公子,那个不知道我第一裁缝齐巧玥。想要我量身定做衣服,可都是胧月城有名的够用人物。” “既然如此,那就请齐裁缝帮本公子量身制作一身衣服,可有笔墨纸砚,本公子把想要的衣服画出来给你,看看能否制作出来?” “公子随我来,只要公子画出大概模样,巧玥便能制作出来。”齐巧玥自信道。 段孟画出一身军阀军装和大衣,看向齐巧玥道:“就这款衣服,可能制作一身?” “没问题公子,三日后来取衣服便可,总共白银一百两,支付一半定金,剩下的钱取衣服时结清。” “本公子急着要,明日必须赶制出来,有这个能力制作,钱不是问题尽管开口,只要能制作出来本公子大大有赏。” “一夜时间差不多够了,明日来取衣服。”齐巧玥自信一笑道。 “既然如此,本公子等到明天你制作出来,看看能否让我满意?” “你们都看看店里有喜欢的衣服没有,让齐裁缝给你们每人量身定做一身衣服。” “段兄,俺就不用了,整日练武还是穿粗布麻衣比较合适。” 司徒公英和黄拳并未说话,也没有丝毫动静,以沉默方式拒绝了段孟的好意。 韩遗却是兴高采烈挑选起来,从小锦衣华服的亡国公主,而且段孟花钱,韩遗自然不会客气半分。 韩遗左挑右挑,最后选了铺子里最好,价格最贵的几身衣服,以此金钱消费来报复段孟。 几人等韩遗挑选衣服,足足等候了一个时辰,已经临近傍晚, 韩遗却是催促道:“段孟还不赶紧付钱,我还要去买些胭脂水粉呢。” 段孟准备付钱时说道:“本少就住在申府,若是铺子里有伙计,明日衣服做好后,直接送到申府也行。” “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本店只有我一人,实在无法帮您送货上门。” “没事,既然没有伙计,明天我再来取。” 段孟付完银子,转身带着一行人准备离开,齐巧玥却是手掐兰花指,屈指一弹,一枚细小钢针无声无息,直射段孟后脑死穴。 黑白无常二侍现身,黑无常双指轻松接下射向段孟死穴的钢针,白无常手中摄魂棒,携带无尽威势直取齐巧玥面门。 齐巧玥闪身躲过白无常攻势,娇笑一声道:“侯爷,奴家可没有恶意,不过是出手试探虚实,确认一下是不是侯爷您?” 段孟摆手说道:“白无常回来,看看齐裁缝有什么话想要说?” “侯爷,可知道胧月城外有座山名为亳远,山上有座寺庙名为活佛寺?” “未曾听闻,这活佛寺与你拦下本侯,有什么关系?” “活佛寺中有位四十年前名动漠海大陆的活佛神僧,济世大师。” “大师说近日有位权臣路过胧月城,让奴家帮忙留意一番。” “济世1。大师?找本侯有何事?” “没说,奴家也不清楚,侯爷有可以去毫远山活佛寺,当面询问济世大师一切问题。” 段孟疑惑道:“你说让本侯去活佛寺中找济世大师?若是你们摆鸿门宴,本侯当如何?” 齐巧玥疑惑不解道:“什么鸿门宴?” “就是表面和善,暗中设下必杀之局的宴请,或者加害于人的宴会。” 齐巧玥轻笑一声道“身为现任南怀第一权臣的侯爷,漠海大陆无人匹敌、不知深浅的镇山候府,还怕一个小小的宴请吗?” “段侯爷难道不想知道,济世大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用你激将,这点本末道行,还不至于让本侯胆怯。放心明日本侯会去毫远山活佛寺,向这位世人口中所谓的活佛,询问出事情原委。” “奴家在寺中等着侯爷到来,侯爷可不要让奴家苦苦等待。”齐巧玥说完,对着段孟千娇百媚般,抛出了一个媚眼。 齐巧玥婴儿肥娇美面容,此时一个媚眼看的段孟是心神荡漾,内心激动不已。 段孟怕在众人面前出了丑,嘴角微微勾起道:“咱们走,明日活佛寺中等着本侯,龙潭虎穴本侯也敢闯,明日让本侯看看你们有多少本事?” 第四十章 活佛寺由来 段孟等人离开裁缝铺,因为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众人也无心情闲逛,直接返回了申家。 返回申家晚宴已经准备妥当,随着段孟等人回来晚宴开始。能够上桌的段孟一行八人,申家兄弟二人,还有就是申磐钢比较在意的几位申家嫡系三人,两男一女。 几十名丫鬟端着一盘盘酒菜上桌,段孟以为酒菜已经上齐,正要动筷晚宴开始。申磐钢突然开口道:“侯爷这只是第一波开胃菜因为,后面还有不少美味,每道菜侯爷尝一口即可,每道菜都能品尝一下,侯爷为申家厨子的厨艺点评一番。” 段孟语气严肃道:“申家主,怎么搞的如此奢华?就这些菜便已足够我们用餐,其余菜肴赏给今日忙活的下人。” 申磐钢一脸为难道:“侯爷……” 段孟拉低嗓音道:“嗯?本侯说将还未上桌的菜肴赏给下人,申家主有什么意见?” “属下不敢,这就去安排将那些菜肴赏赐给下人们。” 申磐钢安排身旁丫鬟道:“侯爷说了,还未上桌的菜肴全部赏赐给你们,感谢侯爷赏赐,然后都下去用餐,就算天塌了下来,都不能打扰到侯爷用餐,可明白?” “奴才明白!” 一众丫鬟躬身道:“我等谢过侯爷赏赐!” 大厅里只剩下段孟等十三人用餐,段孟动筷同时说道:“没有外人都不必拘谨,动筷吧!” 晚宴正是开始,还别说申家厨子手艺不错,比今日段孟在翠华楼点的招牌菜,更加有味道几分。 段孟吃得是赞不绝口,期间申家人向段孟敬酒,段孟举杯统一敷衍过去说道:“本侯说了,今日没有外人不必拘谨,各自把酒言欢即可,不要老是围着本侯转。” 晚宴方才融洽了几分,申磐石拉着梦千军与鬼九拼起酒来。 申家三名后生晚辈,在段孟放话以后,再也不敢向段孟敬酒,与司徒公英一样开始细嚼慢咽起来,牛南、韩遗自然不必多说,黄拳这个落魄背刀客,自然很少品尝如此奢华美味,加入牛南大快朵颐的阵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段孟开口问道:“申家主可知道,胧月城外毫远山上活佛寺庙?” “知道,在这胧月城方圆数百里内,可谓是香火和名声最好的寺庙。侯爷问活佛寺,是有什么事情吗?” “今日胧月城第一裁缝铺子里,裁缝齐巧玥说寺庙里有个活佛济世大师,仿佛很早便知道本侯会来到胧月城?让她在那裁缝铺子,等着本侯上门?” “本侯并未听过活佛寺庙的传闻,所以问问申家主,给本侯讲讲活佛寺。” “是,活佛寺的由来要从四十年前说起,当时的活佛寺,不过是毫远山上一个破旧寺庙,只有济世大师一人,守着破旧寺庙。四十年前却是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活佛寺。” “当年胧月城内有一书香世家,千金小姐时常去寺庙烧香祷告,十八岁待字闺中、未婚身孕,使得家族蒙羞。父母逼迫询问下,这名千金在父母逼迫下,最后说是毫远山破旧寺庙里的和尚。” “当孩子生下来后,父母抱着外孙来到寺庙,将孩子送给了和尚,言语辱骂一番后,便转身离去。却不知此事刚好被一名香客听到,回到胧月城大肆宣扬,闹得是满城风雨,一时间骂声一片,济世大师更是被推上风口浪尖。” “身为佛门弟子不守三皈五戒,破淫邪戒律,欺骗年幼香客。” “济世大师只是带着孩子,在胧月城内四处借奶给孩子喝,最初许多人家都不愿意借,济世大师说了一通让百姓回心转意的话。”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一切皆是贫僧过错,可是非对错与他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无关,各位施主真的忍心看着一个刚睁开眼,见到这个世界的孩子活活饿死吗?” “济世大师就这样带着孩子生活了三年,胧月城内时常还有人提起济世大师,口中污言秽语并未减弱半分。书香世家千金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煎熬,说出实话孩子并不是济世大师,而是另有其人。因为自己是被他人强迫,并不知道是何人,所以便拿济世大师挡箭。” “父母也觉得对不起济世大师,让他背负了三年骂名,找到济世大师准备接走孩子,可是那名孩子却不愿意离开寺庙,强行带回胧月城,一不哭二不闹,哪怕斋饭端上来,也是不曾进食一口。” “孩子饿晕过去后,一家人实在没有办法,将孩子再次送还给济世大师。背负了三年骂名,却是如同拨云散雾、雨过天晴得到证明。” “自此活佛寺庙,因为这一件事彻底名动胧月城方圆数百里,一时之间上山虔诚拜佛的香客暴涨,曾有香客询问济世大师。” “济世大师,您为何不向世人辩解?” 济世大师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更不会在乎功名利禄、身外之物,即使被人误解,又有什么关系呢?” “贫僧能解这位姑娘之困,救一条刚出生的弱小生命那就是善事。” “这件事即使贫僧解释有什么用,世人不会听的,也没人愿意听,世人会按照自己的所闻去理解,做出判断。岂会听贫僧辩解,世人若是相信贫僧这个出家人,自然不用贫僧解释,不相信你嘴皮子磨烂,说破了天都没用,何必浪费嘴舌做无用功,不如想着如何将孩子喂活。” “人心曲折弯弯水,世事如棋局局新。” “出家人何时要去在乎功名利禄,这等身外之物,何以为佛门弟子。” “阿弥陀佛!”济世大师转身回到寺庙大殿继续诵经念佛,自此毫远山寺庙被世人称之为活佛寺,济世大师则是被世人称之为当世活佛。 段孟感慨道:“这便是活佛寺的由来吗?不愧为佛家修行之人,功名利禄皆是掷之身后,舍己一切为他人。” “侯爷是怕济世大师会对您不利?既然如此明日让家弟磐石,陪同侯爷您一起上毫远山活佛寺,会一会这位活佛。” “不必,现在听闻济世大师的事迹,本侯倒是有十足把握,济世大师绝不会向本侯出手。” “舍己为他人的一位高僧岂会杀本侯?成功杀了本侯之后,让这好不容易安稳的天下,再次陷入战乱,天下动荡不安、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属下明白了!” “本侯吃饱了,先回去休息你们继续。”段孟说完转身跟着丫鬟离开。 “明日随本侯一起去活佛寺转转,看看这位活佛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一夜无话无非段孟、牛南二人照常修炼,牛南撞击申家中一人合抱铁柱的咚咚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方才没了动静、停歇下来。 第四十一章 活佛济世 次日段孟等人直接向毫远山出发,并未前去第一裁缝铺,段孟知道齐巧玥制作好衣服,次了活佛寺。 想要衣服也只能前往活佛寺中取走,毫远山距离胧月城不过六里地,众人乘坐申家马车赶往毫远山。 山脚下段孟看着不到百丈高的毫远山,一条蜿蜒盘旋石阶直通半山腰处活佛寺庙,段孟顺着石阶而上,整个人仿佛前来烧香拜佛的虔诚香客般悠然自得,左顾右盼下打量着毫远山。 丝毫没有即将可能面对危机四伏的鸿门宴,应有的紧张神情,这便是身为镇山侯,所拥有的家底和雄厚实力,带来的底气。 当今漠海大陆,还没有能够让段孟胆怯,而不敢随意招惹的地方和人物,不论是比江湖高手,还是麾下将士,心有不痛快之时,段孟敢与任何一方势力和他人拍案叫板。年轻人不服气那就一个字,干他丫的! 建立半山腰的活佛寺,段孟等人顺着石阶而上,半个时辰便已来到寺庙大门前,段孟看到大门内恢宏气派的大殿后,心中不由感慨万千道:“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本身只有济世大师一人的没名破旧寺庙,因为四十年前那一件事名动天下。济世大师真正舍弃了功名利禄,背负骂名三年,拯救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济世大师更是因此被世人称之为活佛,没名的破旧寺庙,因此命名为活佛寺庙,世人慕名而来,寺庙香火与日俱增,大殿中供奉的佛像,也从石像换成鎏金佛像。” 段孟一步踏出迈过活佛寺庙门槛,紧接着段孟脚下虎虎生风,向着寺庙大殿而去。 大殿内几名零散香客正在烧香祷告,十余名和尚敲着木鱼,口中轻声诵着经书。 段孟自从进入大殿,听到和尚念经声,仿佛一瞬间躁动的心平静了,诵经声缠绕大殿,佛音透彻心扉。 当大殿内零散香客离去后,段孟轻声道:“镇山候府段孟,特地前来拜访济世大师,希望大师能够解惑?” 一名年轻僧人停下了正在敲木鱼的手,站起身双手合十、明知故问道:“施主便是新任镇山侯爷段孟?” “正是本侯,前来拜访济世大师解惑。” 年轻僧人始终保持着双手合十,语气平缓道:“小僧法愚见过施主,施主请,小僧带你们去济世大师禅院内。” 跟着年轻僧人法愚向着大殿后走去,顺着回廊一直往前走,转过几个弯后,年轻僧人将段孟带到一处禅院前,门前种着几株翠竹。 济世大师禅院单独建立在一处空地,四周空荡荡没有其他禅院在此,与数十丈外一套套相邻的禅院,形成鲜明对比。 法愚上前扣动门环轻声道:“师祖,贵客已经来了。” 禅院中传出一道洪亮嗓音道:“侯爷既然已经到了,直接带进禅院内。” 法愚推开禅院大门,侧身让段孟先行进入禅院内。 进入禅院段孟便已经看到一名中年僧人,心中不由想道:“济世大师,四十年前名动天下,以此来算至少也有一甲子的年龄,却是丝毫不显老态,禅法境界只怕高深莫测,能被称为活佛,其他寺庙皆是承认,一身本领已经达到,可以与仇爷爷的武道实力相媲美。” 段孟注意到中年僧人时,对方同样抬起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打量起段孟。 济世大师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声如洪钟道:“贫僧济世,见过侯爷。” 段孟诧异道:“济世大师,您这样得道高僧居然还会在意世俗礼节?刚才那位法愚小僧人,可是丝毫没有向大师,面对一个侯爷这般主意礼节。” “侯爷,山上弟子大多数都是贫僧自山下遇到,没有亲人的年幼乞讨者,或者刚出生没多少时日,被家人抛弃在寺庙门前的婴儿。至今并未下过山,哪懂得什么世俗礼节,又岂会明白侯爷在漠海大陆的实力和权力。” 段孟与之辩解道:“济世大师又岂会在乎本侯这点本末道行?您可是活佛在世功名利禄、身外之物,四大皆空、六根清净的得道高僧。” 济世大师双手合十道:“呵呵呵…贫僧也不敢招惹侯爷,让得活佛寺遭受,侯爷亲自带着军营将士们踏平活佛寺啊!” “本侯可做不出马踏宗教寺庙之事,今日来次只为大师能够给本侯解惑。” “侯爷是在疑惑贫僧为何知道,您将会路过胧月城?” 段孟点头道:“对!” “侯爷是否相信禅意和卦签?” 段孟模棱两可道:“信则有不信则无。本侯对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更加偏向于相信的态度。” “贫僧此前大雄宝殿诵经之时,心中突然有禅意降临,特此求签一道。” “签是上上签,还是下下签?” “下下签,意侯爷离开胧月城没多久,便会遭受一股强大势力阻拦,此劫就看侯爷自身造化了。” 段孟正要开口询问,还未张口就被济世大师打断。 “侯爷天机不可泄露,贫僧不敢过多言语,会遭受天谴降临自身,身死道消、灰飞烟灭的地步。” “不过身为出家人,贫僧身为佛家弟子,今日一句口头提醒能够帮助到侯爷,也算是和侯爷结个善缘,阿弥陀佛。”济世大师说完双手合十,对着段孟微微躬身作揖。 “法缘,过来吧!” 济世大师身后禅房,房门打开一名十四五岁小和尚,捧着一个紫檀木盒缓步走来。 小和尚来到近前,微微躬身道:“活佛寺,法缘见过侯爷!” 说着双手举起将紫檀木盒递给段孟,看着紫檀木盒段孟略微犹豫片刻,拿起木盒打开,只见其中躺在一枚金黄色丹药。 济世大师主动解惑道:“此丹药是我亲手根据古方炼制,可保住心脉断裂之人情况不再恶化下去,药力可护住此人断裂的心脉一年时间,一年内找不到救治办法,还是早日准备后事入土为安。” 段孟拱手作揖道:“多谢大师赠送丹药,大师若是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本侯能够做到的绝不推辞,” “贫僧没有什么要求,只是想要侯爷带上贫僧身边这名徒孙法缘。” 段孟诧异道:“大师让我江湖历练时带着法缘小师傅?” 济世大师点点头并未说话,段孟反而一头雾水,疑惑道:“为何要让法缘小师傅入江湖?在活佛寺中精心悟禅,潜心修佛法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济世大师摇头道:“贫僧徒孙比较愚钝,进入江湖历练,见识了生活的百般滋味,贫苦人家吃了上顿没下顿,达官贵人却是整日大鱼大肉不断,等等一切事物后,或许能够更快悟出属于他的禅。” 段孟苦笑道:“济世大师,江湖可是一个大染缸,就不怕你的徒孙沉沦于红尘?” 济世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因果造化一切皆由定数,这是法缘的路,需要他自己来走,至于结果现在谈论,为时尚早。” 刚收了济世大师的好处,只是历练路上多了一个佛家弟子,对于段孟来说倒是没什么,收了好处段孟也不好意思拒绝济世大师。 段孟点头答应道:“既然大师坚持,那本侯此行历练,剩下的路就让法缘小师傅跟着一起吧!” “大师可还有其他事情?若是没有本侯便不再打扰,让法缘小师傅收拾一下行囊,我们即刻动身赶往下一站。” “侯爷可以在寺中用了斋饭,再动身赶路。” “不必了,现在离午餐时间尚早,饿了路上吃点干粮就行。” “贫僧送送侯爷!” 活佛寺大门前,济世大师双手合十道:“贫僧恭送侯爷!” “济世大师以后有机会,本侯再来你活佛寺闲住几日,修身养性、听禅修心,还望大师到时候莫要推辞。”段孟说完转身沿着石阶而下,离开活佛寺向毫远山、山脚行去。 “贫僧在活佛寺中等侯爷到来,活佛寺大门随时为侯爷敞开。” “十二暴史乱天下,金戈铁马破敌国,三十五载尽蹉跎,百万尸骨埋他乡,劳苦功高震其主,生灵涂炭遍地殇,漠海百姓无家归。” 段孟下山步子不停,用仅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呵呵……当真不愧活佛在世?” 第四十二章 藏剑阁 下了毫远山,申磐钢再次邀请段孟在胧月城申家居住一段时间。 “侯爷在申家多住上几日,属下兄弟二人也能好好款待侯爷。” “不了,以后路过胧月城,再来申家和活佛寺坐一坐。”段孟拒绝道。 申磐钢知道侯爷现在铁了心要走,于是再次开口道:“侯爷,江湖历练路途遥远,队伍中女子便有两三人,这几辆马车就留给侯爷,赶路也比较方便。” 段孟本想拒绝,看到司徒公英和韩遗两名年轻女子,于是点头答应下来:“马车留下两辆便已足够使用,剩下的带回申家。” 申磐钢还想说什么,段孟挥挥手说道:“不必多言,本侯等一行人现在要动身赶路了。” “属下恭送侯爷!” 直到段孟等人身影慢慢消失在官道上,申家兄弟二人方才站起身来,申磐钢看着二弟说道:“侯爷走了,接下来的江湖,因为有侯爷怕是要热闹非凡,侯爷交代的事情咱们二人也要早点做好,侯爷来胧月城不论有没有下次,你我兄弟二人,都不能再让侯爷对申家失望。” 官道上韩遗和孙悦彤各自乘坐一辆马车,司徒公英却是以坐不惯马车为理由,跟着段孟等人一起徒步行走。 司徒公英非常罕见的主动找段孟搭话:“段孟,咱们此行路上不到两百里处,江湖传承数百年的剑道修行圣地,藏剑阁。我想进藏剑阁修行剑道……” 段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答应道:“此事交给我了,若是他藏剑阁不答应,本侯我就打到他们答应。” 这可是司徒公英一路上第一次开口,让段孟帮她入藏剑阁,段孟可是亲自夸下海口,她司徒公英想要漠海大陆整个天下,他段孟也敢为之疯狂搏一搏。 不过是入一个近几十年里,开始落魄的武道宗门藏剑阁,段孟再做不到,还有何脸面整天纠缠不休。 听到段孟答应帮自己去藏剑阁,司徒公英不再言语继续赶路,甚至未曾感谢段孟一句。 段孟仿佛吃了蜜糖般,开心到飞起,拉着驼背老者询问起藏剑阁。 “仇爷爷,您和孟儿聊一聊这藏剑阁,孟儿对江湖许多门派还不甚了解。” 驼背老者最喜欢的就是段孟对于江湖,许多不明白之处,来找他解惑,高兴说道:“少爷,漠海大陆江湖门派数不胜数,然而剑道享有名声的门派只有两个,一个便是藏剑阁,另一个则是近几十年剑道稳压藏剑阁一头的宫家。” “少爷,宫家咱们以后再聊,司徒小姐想要入藏剑阁,刚好藏剑阁也在此行江湖历练必经之路上,到时候难免会上藏剑阁一趟,少爷先行了解并无坏处。” 驼背老者为段孟讲解藏剑阁由来,段孟对藏剑阁有了大概了解。 大概四百年前,漠海大陆江湖剑道为王家一族独尊,天下心诚学剑者,为有入王家方能学习高深剑法。 王家收集漠海大陆所有高深剑法,藏剑阁开山祖师意欲拜入王家门下,成为王家一名效力三十年的护卫,只为学习高深剑法与剑招。 偏偏造化弄人,藏剑阁开山祖师长相奇丑无比,即将进入王家接触高深剑法,却是迎面遇见了王家千金。 “这般丑陋之人收进家族,若是旁人看到怎么想我王家?简直是败坏家风与家族脸面,将此人给我丢出王家。” 藏剑阁开山祖师因长相被赶出门外,却并没有因此放弃修剑,反而在王家门前立下誓言,他唐七元剑道有成,必将覆灭王家,还漠海江湖一个崭新的剑道修行道路。 七十年磨一剑,唐七元成为漠海大陆剑道第一人,独自面对王家这个截取漠海剑道气运两百年。却因家族子弟嫌弃长相,赶出王家门外的丑陋男子,一人一剑挑翻截取漠海剑道气运的王家,带走所有高深剑法秘籍。 唐七元带着秘籍开宗立派,自此藏剑阁横空出世,但凡天下心诚学剑者,皆可前往藏剑阁寻找机缘。 藏剑阁对于心诚前来学剑者,允许其待在藏剑山两年时间,两年内无法成为武者,剑道修行上,对剑招没有领悟和运用,藏剑阁才会出面劝解,让其哪来的回哪去,不要待在藏剑阁浪费资源。 但凡心诚学剑,藏剑阁可谓是来者不拒,只要是有天赋者,都可以留在藏剑阁潜心修剑,藏剑阁以学无师承,终难求益,得师不得传,学会也枉然。 对待每一个来到藏剑阁之人,尽心尽责、手把手传授剑道。 因此藏剑阁成为漠海大陆剑道执牛耳者,更是天下心诚学剑者,心中唯一的剑道圣地。 数百年下来漠海大陆江湖上,出了不知多少有名号的剑仙,可以说十之有九,全部出自于藏剑阁。 段孟对于藏剑阁有了深入了解,同时感叹道:“藏剑阁开山祖师,倒也是一个奇人,因为长相被扫地出门,却心诚剑道。哪怕灭了王家之后,也不愿再做王家截取剑道气运之辈,反而独自开宗立派,让世人心诚学剑者,皆有剑可学。” “世上从不缺少蝇营狗苟之辈,更不缺少慷慨解囊之人。” 段孟感慨万千后,看向法缘小和尚询问道:“法缘小师傅,你可知道济世大师今日所说事情原尾?” 法缘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师祖并未提起此事,小僧也不清楚,师祖只是安排小僧一路跟随侯爷江湖历练,同时让小僧寻找属于自己的禅。” 段孟自识无趣摇摇头道:“济世大师不愿说,问你也是无用,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本侯倒要看看有多大的危难,能让济世大师都如此重视。” 段孟不在此事上纠缠,法缘却是拿出一个包裹递了过来,说道:“侯爷,这个包裹是齐施主离开时,让代其转交给侯爷。” 段孟接过包裹,里面不用说装的是段孟定制的衣服,等晚点有空穿上身试一下效果如何。 接下来便是枯燥乏味的赶路,段孟倒是乐在其中,其余人有何想法他就不知道了,也不乐意去管他们。 队伍中没有一人是他强行留在队伍里,哪怕是韩遗,在申家时段孟提出一个月时间到了,想要离开随时可以,他段孟绝不阻拦。 韩遗思索片刻说道:“想要甩开本公主逃之夭夭没门!本公主要跟在你身边,随时找到杀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段孟却是回怼道:“不会是塞边城外的深山老林里,本侯杀了你身边所有的人,使得现在你举目无亲、江湖上没有一个朋友,想要赖在本侯身边吧?” “哼,本公主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机会杀你,留在你身边,却是无时无刻都能寻找机会,要了你的狗命,本公主为什么要离开。” 段孟无所谓道:“随你,不要怪本侯没提醒,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下次得不了手,本侯亲自送你上路。” 因为有两辆马车,段孟一行人脚程倒是快上不少,段孟等人徒步行走,现在为了跟上马车行走起来,脚下速度提升了几分。 今天一日脚程,抵得上段孟等人之前两天行走下来的距离。 牛南自从鬼九到来后,鬼九对牛南的体质叹为观止,直呼是继承他鬼九衣钵的最佳人选。 鬼九更是制订了一系列,牛南每日必须要着重修炼的几项任务,申家寻找到一种名为百断陨铁同等份量,却是要比一公斤大小的石头,重二十倍以上。 牛南身上穿着百断陨铁打造的护具,每日修炼任务更是比之前刻苦多倍,深夜牛南结束修炼后,整个队伍也安静了下来。 众人围着篝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或是陷入梦乡。 第四十三章 危机降临 “你当真确定北韩那个亡国公主韩遗,在段小侯爷队伍里?” 一道段孟在这里必然能够听出,是何人的声音响起:“我等还不至于傻到招惹了段小侯爷,再来欺骗你南宫世家” “量你毒公也不敢随意招惹我南宫世家,我已经派人前去核实,若是确认无误,我南宫世家与你等一起联手对付段孟,也并非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毒公提醒道:“莫要小瞧了段小侯爷身边的护卫,不说黑白无常、勾魂索命,梦千军、鬼九等人,还有一个半步天人境的驼背老者,与那个我等也没见他出手的阎王。” “暗中更有隐卫保护,这些我们已知的实力便已经不是寻常势力能够抵挡,只怕你南宫世家身为南怀第一武道世家,也无法拥有如此实力和底蕴。” “哼,我南宫家有没有这个实力试了便知?若非没有十足把握,我南宫世家还不屑与你等为伍,联手一起对付段孟。” 鬼婆看着毒公与南宫世家的人之间,火气越来越大,赶紧出来打圆场道:“南宫翎云,争执这些有用吗?你我双方皆是因为吃不下段孟,所以才彼此联手对付段孟,各取所需罢了!各自获得想要的东西,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南宫翎云道:“好!双方联手,各取所需。” 就在此时一人来到南宫翎云身旁,耳语了几句,南宫翎云开怀大笑道:“好好好…找了你多少年,没想到今日阴差阳错碰到一起,当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毒公催促道:“现在可以安心出手了吗?” 南宫翎云大手一挥道:“走,随我南宫翎云一起去会一会,咱们南怀新任镇山候段小侯爷。” 毒公诧异道:“咱们直接这么大张旗鼓的过去?” 南宫翎云看白痴一样,撇了毒公一眼,说道:“按照你的说话,段孟身边高手如云,偷偷摸摸搞暗杀吗?不说我南宫世家与镇山候府没有仇怨,就算刀已经架在段孟脖子上,我南宫翎云也不敢杀他段孟。” “毒公再次声明,不管你们是不是为了出口恶气,段孟不答应我的提议,我南宫世家的人最多牵扯住梦千军等人。我达到目的后,会直接离开此地,至于这个时间段,你们能不能杀掉段孟,有多少本事与我毫不相干。” “南宫家主放心,有你南宫世家托住梦千军等人,剩下的时间足够我等斩杀段孟。” 南宫翎云冷笑道:“大话谁都会说,莫要闪了舌头?” “谁?”突然一声将睡梦中的段孟等人全部惊醒,梦千军与鬼九则是一前一后,将段孟护在中间。 官道远处传来一道爽朗笑声:“哈哈哈……鄙人南宫世家,南宫翎云,得知侯爷在此特来拜会!” 段孟不咸不谈道:“深夜来访,本侯怕承受不住?” 南宫翎云拱手作揖道:“侯爷,南宫翎云来访却有他意,南宫世家有一位老祖曾被北韩皇室镇压,翎云此次前来正是要带走韩遗,问清楚当年我南宫家老祖最后究竟是死是活?” “哦…若是如此何必将人带走,本侯觉得直接当场问清楚比较好,南宫家主觉得呢?” “侯爷,翎云怕韩遗拿假话搪塞我等,所以还是让她跟随我等走一趟为好。” “不好……”段孟略显生气道,盯着南宫翎云不再言语,看对方是不是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南宫翎云冷笑道:“侯爷不答应,我等也只能强行带走韩遗了。” 双方谈崩鬼婆毒公等人皆是先后现身,毒公冷笑道:“呵呵……侯爷别来无恙啊!” “找死!本侯说了饶你们一次,还敢带着南宫世家找过来,今日你等必死无疑。”段孟不耐烦道。 战争一触即发,南宫翎云不死心道:“侯爷,将韩遗留在身边没有任何好处,交给我南宫世家后,却能得到南宫家一份人情,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之呢?” 韩遗从段孟身后站出来说道:“南宫家主只怕是在觊觎我北韩那处秘地,而非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老祖而来?” “据当年得到的可靠消息,我南宫世家老祖被镇压后,关押在你北韩皇室秘地里。侯爷可以考虑一下,若是将韩遗交给我,南宫世家愿意为侯爷办三件事,不论何事侯爷有召必应。” 段孟摇摇头道:“本侯不用考虑,想要带走韩遗,先过了本侯这一关再说吧。” “你南宫世家就算余生效力于本侯,对本侯来说也没有丝毫吸引力。” 南宫翎云诧异道:“莫非她一个小小的亡国公主,比我南宫世家的吸引力还要大?” 南宫翎云紧接着自嘲一笑道:“呵呵…也对北韩秘地里,可是拥有北韩国数百年基业保存下来的金银财宝,哪怕是侯爷您也挡不住那份财宝的诱惑。” 段孟惊讶看向韩遗道:“小妮子,没想到你还是个小富婆?” 毒公愤然道:“南宫翎云,难道现在你还看不出段孟再戏耍你吗?你南宫家的人情对于侯爷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就算你南宫世家今日宣誓余生效力于段孟,拥有镇山候府如此强大家底的段孟,又岂会在意你南宫家虚伪的承诺?” “早在来之前老夫便已经告诫你,段孟这小子不会在意你南宫世家,可你偏偏自以为是,觉得身为南怀国第一武道世家,能够让段孟给你几分薄面?简直是痴人说梦。” 南宫翎云语气低沉道:“看来今日要与侯爷为敌了?非我本意,却是侯爷将南宫家推到对立面,与侯爷为敌。” “让本侯看看你南宫世家有什么本事,莫要说了大话,再闪了舌头?” 战斗一触即发,南宫翎云挥了挥手,身后顿时多出了几十名江湖高手,向着段孟等人袭杀而来。 鬼婆毒公等北俞江湖高手,从胧月城分开,再次聚集到一起三十余人,再加上南宫世家的人,今夜有接近百余名超一流高手,合力围攻段孟。 最次的江湖高手也在魂游境巅峰境界,并非段孟这个还未入填海境的武者可以匹敌,段孟与韩遗等人倒是成了最好的观战者。 黑白无常、勾魂索命等人直接现身,各自迎上敌手,隐卫更是直接出现二十人,比之胧月城外,对战南平王宁和武时,多了十人。 梦千军与鬼九对战鬼婆毒公带来的人,驼背老者悠哉悠哉的走向鬼婆毒公,毒公等人再次对上驼背老者,从胧月城外四人,变成现在的八人,南宫世家出了四名归一境巅峰高手。 阎王老实的站在段孟身旁,若是无人欺身而上威胁到段孟,便没有任何人值得他出手。 第四十四章 战南宫世家 驼背老者面对鬼婆毒公等八人,一如既往的轻松自如,毫无压力可言。 在段孟看来鬼婆毒公等人,逼迫不了驼背老者动用全力,他们的战场学不到任何东西,驼背老者每次出手,都有一种大道至简的感觉,仿佛没有认真起来,却又好像每一指点出都是最强一击。 鬼九却是成为战场最为生猛的人,撰着一双铁拳,每一招每一式,皆是出拳声势浩大,一拳挥出拳风如影随形,宛若惊雷炸现般震耳欲聋。 鬼九看似矮小精壮的身子,蕴含着无尽力量一双铁拳堪称无敌,巨力的配合下,鬼九出手快若闪电,让敌人捕捉不到他的拳头。 出身惊神卫的鬼九,战场厮杀无数,早已练就一身杀人技,一拳轰在敌人身上,如何能够更快的击杀的人,让敌人丧失战斗力,对于鬼九来说可谓信手拈来。 铁拳挥出角度刁钻,与之对战的敌人,更是防无可防,典型的被动挨打,其中一人受了鬼九两拳后,嘴角鲜血从未干过不断流出。 无可奈何下,五人游走在鬼九身旁,不与之近身战斗,不断拉扯牵制,气得鬼九是嘶声力竭的大吼大叫,面对如此局面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梦千军独自面对八人围攻,手中战刀斩出的每一击,如同千军万马压迫而来,威势强劲,梦千军出刀一次,对方要两到三个人合力,才能勉强招架下来。 梦千军手中战刀化为一道道刀光血影,让敌人拼尽全力抵挡,奈何梦千军身为惊神卫统领,归一境巅峰修为。对方八人虽然都已迈入归一境界,却是实力悬殊太大,梦千军刀法与身法速度,快到让对方八人合力围攻,依旧难以招架梦千军,快若惊雷的刀,不过片刻功夫已经有人身上挂彩。 剩下十名归一境中期到巅峰修为的高手,联手杀来,孙悦彤伸手抽出马车上的大戟,直接甩手扔向狂奔而来十人。 大戟如同射出的箭矢声势浩荡,携带无尽威势直插冲在最前面的领头人,若是继续向前不闪躲开,孙悦彤大戟能够轻易从领头人的胸膛穿透而出。 十人狂奔的趋势,因为孙悦彤掷出大戟,而硬生生止住,大戟如坠落的陨石,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领头人闪躲开大戟笑道:“早就听闻江湖豪迈女侠瘟神…孙二姑的名号,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领头人故意拉长声线,将瘟神二字的格外含义体现出来。 “今日就让我等一起出手,向瘟神好好讨教一番。” “话多之人,往往死的更早。”孙悦彤说完,化为一道残影向着十人冲去,一个闪身来到大戟前,伸手拔出插入地面的大戟,手腕转动大戟旋转起来,如同一轮圆月。 大戟越转越快,好似被飓风带动起来的风车不停旋转,官道上一时间尘土飞扬、飞沙走石,孙悦彤等人身处之地,如同黄沙漫天,遮挡住了众人视线,看不清尘埃里面战乱如何。 就在尘埃遮蔽视线之时,领头人大喊一声道:“全部靠在我身边,小心孙二姑将我等逐一击破。” 领头人的提醒终究是慢了半分,孙悦彤手中挥舞起来的大戟顺势劈下,如脱困而出的嗜血猛兽,携带无尽威势,狂怒而又嗜血。 孙悦彤并没有攻击领头人这样的高手,而是选择了十人中修为最弱的一人,大戟化身一条嗜血猛兽,从还未反应过来的男子胸膛处一闪而逝。 男子只觉胸膛一阵疼痛感袭来,低头查看才发现自己的半边身子,如同被野兽啃食了一般,鲜血喷涌、右臂到腹部已经完全消失。 然而身为归一境武者,强大的生命力,并未使得男子在第一时间死去。 男子如同失心疯大吼大叫起来:“家主,你要为我报仇,不然我死都不会瞑目?我南宫山风还未在江湖闯出名声,今日不过一个照面,死在孙二姑手下,我…我不甘心啊……” 男子自称南宫山风,随着不甘心的大喊后,顺势栽倒在地,双方不过交手片刻功夫,便已有人身亡。 南宫翎云不敢置信道:“侯爷,莫非是要动真格不成?” 段孟摇头叹息道:“唉……南宫翎云,其实你不配做南宫世家的家主,在你的带领下,南宫世家迟早有一天会灭亡。” “你带着一众江湖高手前来,莫非是来和本侯小孩子过家家不成?” “本侯说了,韩遗现在是我的人,想要带走,除非踩着本侯的尸体将人带走,绝无他法。” “不动真格?今日你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更加不要说从本侯身边带走一个大活人。” 南宫翎云听到段孟之言,双眼微微眯起,思索片刻后,大笑起来:“哈哈哈…侯爷说的对,不动真格今日我等捞不到好处,既然已经得罪了侯爷,各位不必藏着掖着了,全部现身速战速决。” 南宫翎云语落主动欺身向着段孟杀来,四周再次出现三十名实力达到超一流,归一境界的江湖高手加入战场。 黑白无常等人本来面对的敌人势均力敌,随着南宫世家再次排出人手,黑白无常等人瞬间落入下风。 二十人分散开加入每个小战场,一名武道宗师级强者,带着九人向着段孟杀来。段孟身旁一直如同局外人的阎王,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眸,一道精光乍现,阎王如同鬼魅魍魉消失在段孟身后。 阎王前去阻挡敌人,一时间段孟身旁再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强者守护,南宫翎云却是没有一人阻拦,如入无人之境,距离段孟越来越近。 南宫翎云猖狂大笑道:“哈哈哈…侯爷,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人能够阻拦我?” “我南宫翎云虽然不敢杀侯爷,让侯爷您吃点苦头,还是有胆量和实力做得出来。” 段孟看着距离自己还有十丈远的南宫翎云,冷笑一声道:“本侯倒想看看南宫家主,想让本侯吃点什么苦头?” 武道宗师的速度之快,不过十丈距离,眨眼已经来到段孟身前,南宫翎云语气冰冷道:“让侯爷在床上躺个几月时间,翎云还是有胆量做得出来。” 南宫翎云右手已经快速伸出,看似轻飘飘,平平无奇的一掌拍向段孟胸膛处,南宫翎云绵长细腻,如同小娘子的白嫩玉手。 就在手掌距离段孟还有一尺距离,即将拍在段孟胸膛,一个细长有点弯曲的木棍,从段孟腋下伸了出来,抵在南宫翎云手掌心上,阻拦住手掌继续向拍向段孟胸膛。 木棍轻松挡下南宫翎云绵长细腻的手掌,一股狂暴的罡风,却是在段孟身前猛然炸裂开,刮的段孟一时站立不稳,向后倒退了两步。 南宫翎云看似轻飘飘的一掌,若是拍在段孟胸膛上,杀不了段孟也得要了他半条命,正如南宫翎云所说,怎么也要在床上躺几个月。 段孟冷哼道:“哼……就你南宫翎云想要杀了本侯?只怕手上功夫还没练到火候?” 第四十五章 捉弄法缘 段孟退后两步,与一名身材修长,长相俊朗,肤色透着一种病态白皙感的男子身旁。 段孟拍了拍身旁持平站立,俊朗男子的肩膀道:“判官,南宫家主就交给你了,” “属下领命!”判官温和道。 判官手中木棍翻转,露出了真容来,一杆细长木棍前端由粗壮狼毫打造的毛笔头,判官手中武器,一杆放大几十倍的毛笔。 乍一看像是一杆木棍长枪,不过是枪头换成了毛笔头。 判官提笔而上,一出手便是最强实力,没有丝毫保留与南宫翎云战作一团。 南宫翎云有判官对付,段孟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旁观者,观看着战斗学习武道技巧,闲着无聊的段孟打趣道:“法缘小师傅,若是今日本侯有危险,你有实力阻拦这一切,你会出手吗?” 法缘气定神闲道:“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僧有实力阻拦,自然不会让侯爷有性命之忧。” “若是必须有一方身死,这场战斗才会结束,小师傅可会开杀戒?” 法缘双手合十,摇头道:“阿弥陀佛,小僧不会因此破戒。” 段孟不依不饶道:“可是法缘小师傅可曾想过,杀了对方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一件小事,今日本侯身死,天下却会打乱,法缘小师傅要怎么选择?” 段孟一句让法缘陷入沉思,并未急着回答段孟之言,进入了两难之地,难以做出选择和回答段孟的话。 “法缘小师傅,人在做天在看,本侯身死天下大乱,整个漠海大陆数之不尽的百姓,将会因为战乱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衣不裹体。饿死荒野外,三十五年前十二暴乱,造成漠海大陆生灵涂炭,好不容易平息的天下,小师傅忍心看着天下再次大乱,百姓再次流离失所?” 法缘一双剑眉紧皱,寒冬腊月天气,冰冷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法缘白嫩的脸庞上却是滑落了几滴汗水。可想而知法缘此时内心煎熬程度,内心深处天人交战。 救段孟一命,却要因此破了杀戒,身为佛家弟子的法缘,最为注重佛家修行清规戒律,岂敢随意做出破戒之事。 不救段孟,身为镇山侯爷的段孟身死,手中掌握四十万铁血战士,镇山候府门生遍布漠海大陆。为之疯狂复仇,此时他国趁虚而入,天下必将大乱。 法缘内心煎熬无比,他不知要如何选择,内心迷茫不知所措。 段孟趁热打铁、煽风点火道:“佛家以慈悲为怀,小师傅看似因本侯破了杀戒,却也因此间接救了天下苍生,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的场景,都将扼杀在摇篮里。” “漠海大陆暴乱,死伤何止数百万?小师傅破了杀戒,但是会有数百万生灵,因为小师傅破戒而免遭劫难,大是大非面前,想来小师傅心中已经有了选择?” 法缘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一双剑眉快要拧在一起,法缘席地而坐,心中思索万千,并未急着回答段孟。 法缘内心煎熬,突然想起了幼年时代,自己懵懵懂懂,记事以来便待在活佛寺,师祖济世大师,时常教导他们的一句话。 “舍己为他人,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不论何时何地,都要将天下苍生安危视为重任,放在第一位。” 法缘曾询问道:“师祖,身为佛家弟子破了戒律,圆寂后如何面见我佛?” 济世大师温柔的抚摸着,法缘光溜溜的小脑袋说道:“法缘,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是他日天下苍生需要,莫说为了天下苍生破戒一次,舍弃这一身道行与命又如何?” 年幼无知的法缘道行太浅,当时并不能理解师祖言语中的意思,今日再次被段孟提起,字字珠玑,直击法缘内心,法缘陷入了顿悟,参悟属于他的禅。 段孟看着法缘席地而坐,整个人眉头紧蹙、浑身颤抖,如同坠入冰窟之中,止不住的打冷颤。 段孟抬头继续观看百人乱斗,梦千军交战的战场外,一名怀抱战刀,面若冰霜的冷酷男子终于忍耐不住,闲庭若步、提刀向着梦千军而去。 当冷酷男子来到梦千军三丈外,抽刀暴呵一声:“尔等退下,让我王超勇领教一番,惊神卫统领梦千军大人的刀法。” 梦千军没有丝毫废话,提刀奔向那自称王超勇的冷酷男子,来到近前梦千军一跃而起,手中战刀竖劈向王超勇。 王超勇抽刀随意格挡,二人从最简单的招式碰撞,出刀速度越来越快,以段孟的实力和眼力已经无法看出二人出刀次数多少。 刀招对刀招,王超勇刀法丝毫不落梦千军半分,修为同为归一境巅峰,两人如同刚入武道修行的后生,从最简单的刀招开始较量,逐渐由简入深,刀法繁琐、刁钻,二人招式碰撞,见招拆招,战得难解难分。 片刻功夫刀招较量不知多少招,二人仿佛心有灵犀,同时使用出刀气,刀气纵横交错,透刀体迸射而出的刀气,如同暴雨倾盆后的惊雷肆虐开来,官道瞬间被刀气炸出数个一丈深的大坑,顿时梦千军身旁飞沙扬砾、泥土四溅。 二人再次手中战刀碰撞,看似轻描淡写的招式碰撞,梦千军与王超勇却是脚下生雷般,各自卸力一脚塌地踩出一个小坑,脚下顿时溅起尘埃无数。 急速后撤的二人,脚下发力稳住身形,再次将官道踩出一个小坑来,尘土飞扬下,刀气纵横交错。 梦千军嘴中念念有词道:“破杀…” 随即梦千军手中战刀仿佛疾射的箭矢,猛然炸裂开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王超勇脖颈咽喉处。 王超勇岂会让梦千军如此轻松得手,架刀格挡终究是慢了半分,没能彻底挡下梦千军的破杀一刀。 一道浅浅的血痕出现王超勇脖颈,一滴滴血液顺着脖颈滑落,王超勇心中不由庆幸,自己闪避及时,不然梦千军这一刀足以要了他的项上人头。 “梦统领,我刚才硬接你的破杀一刀,现在该你接我一刀,算作回敬之礼。” 二人实力相仿,同是用刀高手,一时倒也难分出胜负。 段孟倒是乐在其中,看的一清二楚,虽然实力与眼力不够,不能学到太多精髓之处,能够勉强囫囵吞枣记个大概,对于段孟武道修行来说,却是受益良多。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段孟武道修行时间尚短,实战经验与技巧皆是不足,能够观战临摹,对于日后武道意志凝炼和修行,好处不可谓不大。 第四十六章 法缘悟禅 梦千军与王超勇二人交手看似轻描淡写,却是杀机四伏,出手间没有丝毫保留之处,稍有不慎便会身死对方刀下。 二人从最简单的刀招,到刀气比拼,再到刀罡肆虐,意欲斩杀对方。 段孟虽然只是观战两名刀法高手,交战片刻功夫,对于自身武道修行却收益颇丰,目光如炬的盯着梦千军两人交手,再也没有转向战场任何一处。 刀罡对决后,二人再到蓄力酝酿无可匹敌的强大刀意,刀对刀,武道意志与武道意志对拼,梦千军明显实力更胜一筹,冷酷男子王超勇刀意正面接招后,如同被狂奔的骏马相撞,脚下不停卸力后退,倒退十数步,官道上踩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小深坑,可见梦千军一刀之威是何其霸道威猛。 王超勇却是不服输,刀意比我霸道威猛,并不代表今日对决,我王超勇就会输给你梦千军的刀。 王超勇一个跨步再次提刀欺身而上,距离梦千军五步远时,刀意运转,王超勇脚尖轻点地面纵身跃起,双手举起战刀势大力沉一击竖劈,梦千军强势回击刀意缠绕手中战刀,向上斜撩砍向王超勇。 强大气机爆发,王超勇处于空中的身体,被强大碰撞力顶的身体向上拔高了数丈,狂猛劲风刮的猎猎作响,二人衣袍吹得紧贴身体。 王超勇借力拔高身体,滞空的身体翻转下,右腿划出一个半圆,一击鞭腿携带千斤巨力狂猛劈向梦千军后脖颈。 高手过招可谓是瞬息之间,招式千变万化,面对王超勇泰上压顶,强势劈来的一击鞭腿,梦千军手中战刀想要回撤已经来不及,左臂仓促抬起来格挡王超勇的鞭腿。 仓促应对势大力沉的一击鞭腿,梦千军身形不受控制急速爆退,王超勇落地得势不饶人,宛若脱笼的野兔,爆发惊人的弹跳力,双腿微微弯曲用力一蹬,向着急速爆退的梦千军怀中撞去,战刀回转直刺梦千军胸膛。 梦千军借爆退之势,磅礴内力自双脚涌泉穴喷涌而出,使得爆退的身形更加快速向后撤去,借此机会躲避开,王超勇距离自己胸膛不足两尺的刀锋。 梦千军身形急速爆退,王超勇脚下速度同样丝毫不慢,追着爆退的梦千军欺身而上,手中战刀始终保持距离梦千军胸膛不足两尺距离,仿佛随时能够抓住机会,一刀洞穿梦千军强壮的胸膛。 就在双方你退我赶三十步,一名与隐卫缠斗的归一境中期修为的剑客脱离战场,拦在梦千军爆退的身体后方,一剑刺出直取梦千军后心要害,点点寒芒自锋利剑刃上折射出,几缕浅白色剑气缠绕剑锋,与王超勇一前一后夹击,意图强势斩杀惊神卫统领梦千军。 梦千军自知避无可避,手中刀接连翻转,舞出一片片刀花来,看的段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不知梦千军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就连他这个刚刚接触刀的新手刀客,都不会大战之时随意挥舞刀花。 段孟的疑惑随着梦千军接下来的动作迎刃而解,只见梦千军手中刀翻转,四两拨千斤般,轻松挑开王超勇强势一击,紧接着身体呈现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躲避开后方拦截袭杀而来的剑客,刺向要害处的剑锋,虽避开要害,但是剑锋从梦千军左臂腋下穿过,划破胸膛看似弱小的几缕浅白色剑气,进入梦千军体内,梦千军第一时间使用内力化解,还是被剑气横冲直撞下,使得五脏六腑受了不轻的伤势。 王超勇打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心态,丝毫不给梦千军喘息的时间,刀锋回转再次斩出,梦千军脚下发力一跃而起,避开刀锋。王超勇如同早有预料,知道梦千军会纵身一跃而起,左臂一挥,顿时成百上千根钢针,好似倾盆大雨迎面泼下,将梦千军正面完全笼罩在钢针范围之内。 身处空中面对疾射自身的钢针,梦千军没有丝毫慌张,左掌横推内劲外放,一股强大罡风刮起,密密麻麻的钢针吹得散落一地,如同无根无萍的海上孤舟,面对无法与之抗衡的狂风暴雨,随波逐流、飘落各处。 王超勇甩出钢针未能伤到梦千军半分,杀招紧随其后,蓄力酝酿多时未出的刀意,在梦千军挥手扫开所有钢针,刀意透过刀身斩向滞留在半空的梦千军。 身处半空运气扫开钢针,还未反应过来,身体更是无处借力,右脚点在左脚背上,整个身体再次拔高,宛若化为一颗陨石携带千斤之力坠落,硬抗王超勇刀意。 梦千军滞空的身形接下接下刀意后,无任何借力点,顿时被掀飞出去,平稳落地的梦千军张嘴喷出一口瘀血,顿时觉得翻涌的气息顺畅许多。 先是剑气入体横冲直撞伤及内脏,紧接着硬抗王超勇强势刀意,梦千军内伤加外力冲击,身体倒也受了不轻的伤势。 身为惊神卫统领的梦千军,跟随老侯爷段弑横刀立马三十余载,刀斩狂徒逆贼无数。这点伤势对于梦千军来说,如同被蜜蜂蛰了一下,不痛不痒。 梦千军咧嘴一笑道:“呵呵……当真是舒坦,多年未曾与人如此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热身正式结束,本统领要动真格了。” 语落梦千军提刀杀向王超勇,斩梦狂刀走的是霸道威猛,一往无前的狂刀法门,当梦千军动起真格,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手中战刀一招接着一招未曾停歇半分,一刀比一刀霸道威猛,压着王超勇打,王超勇手中刀勉强抵挡、见招拆招,却是力有不逮,眨眼交手不下百招,王超勇几次差之分毫躲过梦千军霸道,同时快若惊雷的战刀。 段孟一直观战梦千军二人交手,几次到了精彩之处,恨不得拍手叫绝,为梦千军二人的高超刀法叫好。 此时一直席地而坐的法缘小和尚,整个人颤抖的身躯,抖动的更加剧烈,白皙的小脸蛋如同煮熟的螃蟹鲜红无比,一股股白色气体随着法缘呼吸,自两个鼻孔中喷涌而出。 段孟一时间愣了神,心中腹诽道:“莫非因为本侯几句话,法缘小师傅禅心乱了?陷入走火入魔的状态?莫要因为本侯无心打趣的几句闲言碎语,再让济世大师得意徒孙,因此丧了性命,济世大师还不得和本侯拼了老命?” 段孟想想就觉得对不起济世大师,人家刚给了你善意的提醒,送了救命丹药一颗,把徒孙交给你不过一天时间,让他段孟三言两语,直接送去见佛祖了,如何能给济世大师一个满意的答复? 段孟扭头看向身边之人,想要开口询问一下法缘的情况,才发现剩下的不过是他们五个实力微弱的年轻人,对于法缘的情况只是无一人了解,能够出手帮助一二。 换作驼背老者闲在身旁,段孟早已询问驼背老者,这位见多识广的长辈。 段孟更是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于法缘的情况不了解,想要帮忙没有实力,也不知道如何插手,现在随意出手帮助法缘,再弄巧成拙、帮了倒忙,只会是乱上添乱,让法缘小和尚所面临的局面更加一团糟。 一直浑身剧烈抖动的法缘,脸上潮红之色慢慢褪去,一身实力修为节节攀升,仿佛乘坐火箭蹭蹭的往上涨。 当看到法缘修为开始突破,段孟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同时为法缘小和尚悟禅,而感到高兴。 心中不由暗自得意,哼哼哼……法缘小师傅能够刚入江湖便悟禅,本侯的帮助不可谓不大。 段孟典型的不要点碧莲,刚才还在因为不知道情况,以为法缘小和尚走火入魔,不知如何与济世大师交代。现在看到法缘小和尚悟禅,一身修为更是暴涨,眼看着已经快要突破修为到归一境界,踏步成为一名超一流武道高手。居然洋洋得意起来,往自己脸上贴金,觉得法缘能够悟禅,若是没有他的捉弄一番,也不会陷入顿悟,悟了禅意。 第四十七章 变故 法缘小和尚气息越来越雄厚,一身修为突破到什么境界,以段孟的实力是看不出来什么门道来,只感觉现在的法缘小和尚,单手便可随意镇压自己。 随着法缘小和尚的气息逐渐平稳,紧闭的双眸缓慢睁开,段孟与法缘对视一眼,瞬间一种与凶猛野兽对视,来自强者对弱者的压迫感侵袭全身,压的段孟喘气都费劲。 法缘站起身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谢过侯爷。” “法缘小师傅客气了,本侯不过是三言两语挑起了开头,并没有能够帮助到小师傅什么,一切皆是小师傅的造化。”段孟委婉道。 法缘小和尚双手合十,再次微微躬身谢过段孟,不善言语的法缘没有再言语感谢。 段孟询问道:“本侯有性命之忧,现在小师傅会如何做?” “阿弥陀佛,小僧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明白大是大非面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倘若侯爷当真遇到性命之忧,小僧只能杀身以成仁,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侯爷身死,天下因此大乱,造成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 段孟点了点头,再次询问道:“若是本侯意欲夺取天下,造成天下生灵涂炭,小师傅有机会阻止这一切,会动手杀了本侯吗?” 法缘略微思索片刻,回答道:“阿弥陀佛,为了天下苍生,小僧还是那句话杀身成仁,侯爷有意天下,造成天下大乱,杀掉侯爷能够阻止天下大乱,小僧绝不会手软,小僧只能破戒让天下百姓免遭劫难,送侯爷下地狱。” 法缘却是话锋一转:“侯爷莫非有心争夺漠海天下?” 说着法缘双手合十,缓慢踏出两步走向段孟,仿佛段孟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下一秒法缘小和尚将会破戒,以雷霆手段斩杀段孟,防患于未然。 “怎么?若是本侯说有意天下,小师傅要趁此机会斩杀本侯?”段孟戏谑道。 法缘双手合十、摇头叹息道:“阿弥陀佛,就看侯爷是否真的有意天下,小僧也不想与侯爷为敌,更加不想现在便破了杀戒。” “阿弥陀佛,一切取决于侯爷的回答。” 段孟皱眉道:“法缘小师傅觉得本侯的回答重要吗?今日就算本侯说无意天下,法缘小师傅就不怕本侯敷衍你?” “今日本侯说无意天下,难免他日不会起了贪图漠海天下的贼心。本侯活着恰逢天下大乱,本侯手中掌握四十万雄兵悍将,难道就能独善其身?” “所以今日小师傅是要破杀戒?本侯身死便不会升起对漠海天下的觊觎之心,如此便能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法缘小和尚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缝,已经看不见眸子,段孟接连数个提问,让刚悟了禅意心中已经有方向和决定的法缘小和尚,再次陷入两难之地。 杀段孟以绝后患,避免段孟争夺天下的雄心壮志,天下不会大乱,百姓也不会流离失所。倘若真的杀了段孟,正如段孟所说,镇山候府还有四十万雄兵悍将存在,到时候天下必定因为段孟身死,再次大乱硝烟四起,镇山候府所有手段和人马,都将浮出水面,为侯爷段孟报仇雪恨。 不杀段孟,若是段孟当真有心争夺天下,同样会造成天下大乱、硝烟四起。 因此法缘小和尚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杀与不杀都是天下大乱,法缘小和尚即使是自问禅心,也无法得到任何答案与办法。 换作任何人面对如此情景,该杀你段孟之时绝不会有丝毫手软,可是法缘小和尚做不到,哪怕会波及活佛寺遭受劫难,在他看来师祖只会夸赞于他,并不会怪罪,因为他法缘是为了天下苍生。 倘若没有当年段弑的一句话,法缘今日为了以绝后患,他日段孟带兵祸乱天下,必然会杀了他段孟防患于未然。 只因为老侯爷段弑曾在公开场合,对着镇山候府掌控的数十万大军,手下门生和候府客卿说过这么一句话:“我段弑一生戎马,仇敌遍布漠海,他日不得善终,家子不堪重用,惨死死于仇敌之手,我段弑在天之灵跪求诸位,马踏漠海大陆,也要为家子复仇,否则我段弑在天之灵难以瞑目。” 当年段弑说出此话,一时漠海大陆段弑所有的追随者高声响应,热闹非凡,正是因此天下人,不论是敌国实权人物,还是江湖高手,都不愿意招惹上,他们道听途说的纨绔子弟,新任镇山侯爷段孟。 即使是孑然一身、心高气傲,侠肝义胆的江湖游侠,乐意做那搅动风云,遗臭万年的苦憨憨,首先不讨好能不能不说费力杀掉段孟,成功杀了段孟,却让天下大乱、硝烟四起,成为千古罪人一个,谁又愿意去做此事。 看着为难不知所措的法缘小和尚,段孟拍了拍对方肩膀说道:“身为佛家弟子功德无量,不论为何,小师傅现在都无法动手杀本侯,若是本侯有性命之忧,小师傅还需要出手鼎力相助于本侯。” “阿弥陀佛……”法缘双手合十想要说些什么,最后摇摇头并未多说,转身看向战场,不再搭理段孟。 段孟自知和佛家这些一根筋的倔驴想要争论,也就是碰到了法缘小和尚不善言辞,同时对段孟无可奈何,换作济世大师这般佛法无边的高僧,对付起段孟来,不过是手拿把掐的小事一件。 随着时间推移,战场伤亡已经越来越明显,南宫世家与鬼婆毒公带来的人,重伤十四人亡八人,段孟一方有三名隐卫重伤失去战斗力,退出战场。 双方战斗难分难解,彼此牵制形成一种极为平衡的状态。 白无常身受不轻伤势,还在与黑无常联手牵制对方,八名归一境中期到后期的强者。 “黑白无常,本侯之前答应你们的事,今日卖力杀敌,战斗结束后,南宫世家那两名归一境小娘子赏赐给你们。” “属下领命,黑无常先行谢过侯爷恩赐。”黑无常阴戾大笑道。 牵制黑白无常的八名超一流高手,在黑无常阴戾笑声中感觉自身,如同坠入冰冷刺骨的冰窟内,遍体生寒。当对上黑白无常因为兴奋,仿佛变成鹰眼的双眸,透露出一股阴狠。 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胆寒,对黑白无常没来由的一股畏惧感袭上心头,手上动作慢了几分,生怕此时上前牵制,让已经有点癫狂的黑白无常抓住机会痛下杀手。 收到段孟的命令,黑白无常仿佛变成不要命的冷血机器,不顾伤势和疼痛,手中摄魂棒一往无前,只为更快斩杀敌人。除非重伤站不起身来,或者身首异处死在敌人攻势下,那怕此时段孟再次开口打断二人不要命的打法,也无法阻拦黑白无常斩杀敌人,想要好好表现一番的心思。 毕竟黑白无常兄弟二人,对于南宫世家两名小娘子鲜嫩嫩的心脏,可是没有丝毫抵抗力,为了能够品尝梦寐以求的美味佳肴,二人已经彻底癫狂不顾性命。 南宫翎云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道与战场相当违和的声音响起:“哎呦呦,没想到俺们今夜不过是多赶了会路,居然在这官道上碰到了如此酣畅淋漓的一场大战,当真是有趣的很。” 段孟循声看去,只见一名光头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身披虎皮,一看便是来自南蛮各部落的边牧人士,带着两名年轻人,从段孟对面官道上缓步走来。 第四十八章 孤狼牙山 光头男子仿佛旁若无人,丝毫没有在意大乱斗的战场,穿梭于战场,向着段孟走去。 浓重的地方口音再次响起:“真没想到居然在这官道上,碰到了如此多超一流高手大战,俺都有点手痒难耐了。” 光头男子距离段孟越来越近,当注意到场中正在酣找的孙悦彤,光头男子脚下步伐明显停顿了一下,光头男子眯眼看着孙悦彤,眼角更是忍不住跳了两下。 南宫翎云躲过判官直取要害的一招,看向光头男子,第一时间便已认出这位漠海江湖,武榜有名的高手。 南宫翎云急切说道:“孤狼牙山,我乃是南宫世家的家主南宫翎云,与我等交手的乃是镇山候府新任侯爷段孟。” 来人正是出身南蛮部落,武榜排名第二的孤狼牙山,一双霸道铁拳生猛无敌,堪称漠海大陆,拳法第一人,至今无人能在拳法压制这位武榜第二高手牙山。 牙山先是转头看向南宫翎云,并未搭理南宫翎云,紧接着转头看向一直观战的段孟。 开口询问道:“想必你就是南宫翎云口中所说的小侯爷段孟?” 当听到南宫翎云提起孤狼牙山的名号之时,段孟一双剑眉紧蹙,这牙山突然冒出来,对于双方实力平衡的战场来说,如同在平静的湖水上丢下一颗巨石,使得湖面波澜壮阔、起伏不定。 首先不提牙山与孙悦彤当年江湖恩怨,就拿老侯爷段弑出兵平定南蛮部落袭扰南怀边境,两南战场一役牙山曾现身出手,老侯爷段弑经此一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牙山与镇山候府的恩怨已经有两点,第一是十数年前孙悦彤江湖游历,两人一点小摩擦,牙山当年棋差一招,落败于孙悦彤大戟之下,第二便是两南战场一役,牙山意图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斩杀老侯爷段弑,虽没有那个本事做到这一点,却与镇山候府结下了梁子。 新仇旧怨加在一起,牙山与镇山候府之间的恩怨可以说是碰到一起,不需过多言语,直接拔刀相向,来一场刀光血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酣战。 段孟心里可谓是相当五味杂陈,一番天人交战,戏谑道:“怎么?难道本侯就怎么不起眼?我们没参战的这几人打眼一瞧,除了本侯是段孟,还有哪人像?” “哼…我到要看看你段小侯爷过过嘴瘾,身边还有什么像样的强者来阻拦我?” 语落牙山带着两名弟子压迫而来,牙山没有选择快速袭杀,争取最快的速度斩杀段孟,反而是带着两名弟子缓步走来,似乎是想看看段孟身边还有什么底牌没有亮相。 现在整个战场南宫世家、鬼婆毒公等人,再加上牙山和他的两名弟子,总共三方与段孟为敌,真正有胆量和决心想要杀段孟的人,怕是只有牙山一人。 身为武榜第二的牙山,出身于南蛮的一个小部落里,在南怀和北俞眼中的蛮子,更是五大三粗的一名武夫,近年来南蛮各部落不屈于现状,频繁挑起事端,时常向南怀和北俞两大国发动战争,不然也不会有两南战役,老侯爷段弑生死未卜的事情发生。 牙山在南蛮各部落之间,就如同段弑身为南怀国震山敲虎般的人物,本身极为好战,加上近些年中原无战事,国泰民安,百姓生活更加美满幸福,南蛮身处草原,依靠放牧为生,近几年天灾人祸导致草原上南蛮各部落,在恶劣环境下难以生存,将主意打到了中原土地资源富饶的南怀和北俞两国身上,时常袭扰两国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男人抢走为仆,女人抢走为妾,金银财宝、粮食等统统搜刮的一干二净。 牙山心中正是打着杀了段孟,镇山候府掌握的所有势力,必定倾巢而出,杀向南蛮草原上的各部落,届时天下必将大乱,南蛮方才有机会入侵中原腹地,抢夺富饶的土地,再也不必因为一点小小的天灾人祸,而为粮食发愁。 对于牙山来说,今日如此局面正是杀段孟的最佳时机,错过了这次机会,想要再杀身为镇山侯爷的段孟,可谓难于上青天,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牙山更加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如此机会放在眼前,杀段孟造成天下大乱,到时候再将北俞拖下水,如此大势所趋的局面,南蛮各部落方才有趁乱世纷争,向中原腹地扩张资源和富饶的土地。 牙山缓步行走,距离段孟越来越近,已经不足八丈远,心中疑惑不解:“莫非段孟这小子身边,已经没有了底牌?为何还没有人出来阻拦我击杀老嬷?暗中之人难不成觉得如此距离杀段孟,却随时可以挡下我牙山的最强一击?” 脚下步伐再次放缓了几分,越是如此情景,反而让牙山心中更加没底。 看着牙山因为心中忌惮,缓慢向段孟靠近,驼背老者、阎王与孙悦彤三人不再有所保留,拿出最强实力,力求最快的速度斩杀对手,回身支援段孟。 毒公双手手指弯曲成鹰爪状,手指苍劲有力携带裂土碎石之势,向着驼背老者心口抓去,鬼婆手中拐杖剑气缠绕,直取驼背老者后脑死穴,相伴一甲子的鬼婆毒公二人配合起来,可谓是相当默契,彻底封死驼背老者后路,誓要一击必杀驼背老者,同时南宫世家两名归一境巅峰高手,闪身来到驼背老者身旁,配合鬼婆毒公,手中兵刃在二人驱使下,以刁钻狠辣的角度刺向驼背老者。 当牙山出现在战场,因为南宫翎云挑明了段孟身份后,驼背老者便动了杀心,哪怕是身为镇山候府资历最老的仆人,他也不敢确认是否还有其他人暗中保护段孟,更加不敢拿少爷的性命来赌,若是暗中没有其他高手保护,段孟有丝毫损伤,驼背老者以死谢罪,死后也没有脸面见老侯爷与夫人的亡魂。 面对四人同时攻击向自身要害,封死了驼背老者所有后路的凌厉四击,一股磅礴气势猛然自驼背老者身体内散发而出。 鬼婆毒公等人只觉得在这一瞬间,仿佛时间流逝的速度暂缓了一下,他们快若惊雷肆虐的雷霆一击,眼看着即将攻击在驼背老者身上,却如同遇到一股无形的屏障,速度陡然降低,差之分毫怎么也攻击不到驼背老者,四人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奈何因为驼背老者不知名的招数,四人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自身实力不够无法摆脱现状,眼睁睁看着驼背老者消失在视线里,鬼婆毒公四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身体停滞无法动弹分毫,无奈调动全身内力外放,形成一股无形罡气护住自身要害处。 消失在四人视线内的驼背老者,看似闲庭若步般游走在四人身旁,右手食指仿佛随意点出四指,却让鬼婆毒公四人如同遭受雷击,整个身体遭受过电一阵剧烈颤抖后,仿佛再次遭遇急速奔驰的骏马撞在身上,四人同时向后倒飞出去,身体在地面摩擦倒退十数丈远,毒公最为倒霉倒飞出去后脸先着地,正面朝下在官道上滑出一道长长的沟壑,鬼婆三人背面因为和地面摩擦,变得血肉模糊,毒公却是正面朝下脸着地在先,整张脸已经磨平,就连保护在眼皮下的眼珠子都被磨破了,整张老脸没有一处好地方。 南宫世家的两名归一境巅峰高手,倒飞途中还未落地,便已气断身亡,落地摩擦倒退十数丈距离,当停下后两人已经没有丝毫动静。 毒公艰难翻过身子,整张脸已经面目全非,正在哭闹的孩童看到毒公面目全非的老脸,都能被吓得立马停止啼哭。 毒公张着嘴,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随时有可能一口气上不来撒手人寰,死在驼背老者不明招数,最强的一指威力,直接让鬼婆毒公等四人,南宫世家两名围攻驼背老者的人,空中倒飞之时便已断了气。 阎王与孙悦彤在驼背老者爆发时刻,同样爆发出惊人实力,以碾压一切的强大底牌,向牵制自身的对手强势斩杀而去。 阎王孩童般的身躯突然消失在众人视线里,再次出现众人视线之时,阎王矮小的身体如同使用了分身秘术,一分为六同时向着六名对手攻伐而去。 六人看着阎王居然在一瞬间化为六道分身冲向自己,虽从未见过甚至听闻如此神乎其神的绝技,却也不敢小瞧了阎王鬼神莫测的一招。毕竟六人谁也不能确认,阎王的分身是否有拥有攻击力,又或者攻伐向自己的分身正是阎王真实的本体,所以六人不敢有丝毫懈怠,拿出最强实力,只为能在爆发的阎王,强势攻击下搏出一条生路来。 然而他们终究是小瞧了爆发的阎王,六道分身皆是如同本体亲临,阎王快若脱缰野马,六人虽拿出最强一击,准备硬抗冲向自己的阎王分身。即将攻伐而至的阎王分身,左臂陡然伸出左手五指大张,一张一合下呈现龙爪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式黑虎掏心强悍攻伐在六人身上。 阎王六道分身左手贯穿敌人胸膛,那宛若孩童般稚嫩白皙的小手,皆是握着一颗还在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 这一刻对于牛南等观战者来说,阎王的强悍攻伐简直可怕至极,牛南一张大嘴惊讶的快要扯到耳根,怕是足以塞下一个沙包大的拳头。 然而最为诧异的人,还是被阎王贯穿胸膛的六名对手,在他们看来阎王攻伐而来的分身速度,明明有迹可寻,为何自己倾尽全力抵挡,却仿佛没能捕捉到阎王攻伐而来的身影般,硬生生被阎王贯穿胸膛掏出了心脏。 只是阎王露出的一手绝技,众人此刻在内心深处认为,阎王仿佛神明降世,非世俗武者强大招式和武技可以比拟,六道分身皆是蕴含着强悍实力攻伐敌人,似是神明出手,以强大神通碾压蝼蚁,秒杀对手可谓是摧枯拉朽,轻松得手。 六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身为归一境超一流高手,强大的实力和体魄,让六人并没有第一时间气断身亡,反而是倒在地上后,亲眼看着阎王的六道分身,如同残影开始缓慢消散,被捏在阎王手中还在跳动的鲜活心脏,随着分身消散掉落在六人身旁。 突然有一个被阎王贯穿胸膛的人,失心疯般大笑起来:“哈哈哈……当年辜负你之时,你狠心咒骂说瞎了眼,才会对我如此痴情,想要掏出我南宫清的心脏,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今日我南宫清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诉你,我南宫清并非绝情之人,心更加不是黑色。” 南宫清扭头看向,还在与判官缠斗的南宫翎云苦战道:“家主,当年若非家族横加阻拦,想必我南宫清此时也育有一儿半女,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语落南宫清如同用光了最后的气力,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南宫翎云彻底没了生息。 第四十九章 牙山发难 南宫清牵动自身最后的气力,感慨万千后彻底气断身亡,成为六人中最先死去的人。 阎王六道分身彻底消散,身体再次出现最初消失的地方,整个人仿佛从始至终都未离开过原地,刚才一番强势攻伐,都是假象和幻觉。 其中一人似心有不甘,双臂撑地勉强支撑起半边身子,看向转身冲向牙山的阎王大声询问道:“从未听闻漠海大陆有如此神技?不知此神技叫什么名字?” 此人临死之前想要询问清楚,自己究竟败给了何等神技,阎王无暇搭理此人,就在三人爆发惊人实力之时,牙山不再有所顾虑,身为武榜第二的武道宗师,这般畏首畏尾惧怕段孟身旁还有暗中保护的高手,若是传出去江湖中人将会如何取笑他这个位居武榜第二,已经五年时间的孤狼牙山。 牙山一双铁拳捏的嘎嘣作响,体型壮硕个头丝毫不输牛南的牙山,体重早已超过三百斤,化为一道人形肉山,径直向段孟撞去。 孙悦彤此时手中大戟强势攻伐下,再次拍碎一名敌人脑袋,这名对手已经是孙悦彤爆发全部实力后,斩杀的第三名对手,一时之间剩余牵制孙悦彤的几名对手,皆是心惊胆战,不敢上前与之对战。 孙悦彤趁此机会转身回掠,保护自家侄儿不受牙山伤害,看着不再畏首畏尾的牙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段孟。 孙悦彤暴呵一声怒骂道:“狗日的野蛮子,小牙狗你莫非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哦当年本姑奶奶打得你满地找狗牙的事情忘了吗?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乳齿变獠牙开始学会咬人了。” 牙山听到孙悦彤一如当年豪迈性子,言语辱骂起来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狂奔向段孟的身躯忍不住一个趔趄,牙山身为一个三百多斤魁梧壮汉,更是武榜第二的武道宗师,差点因为气息不稳脚步虚浮,一头栽倒在地。 孙悦彤言语粗暴、并未停止:“小牙狗……” 听到孙悦彤三句不离一个小牙狗,牙山气得浑身剧烈颤抖,恨不得转身与之一战,让孙悦彤闭上嘴。 当年牙山与孙悦彤一战,江湖上流传出去的却是孙悦彤险胜牙山一招半式,其实两个当事人最为清楚,当年那场大战并非如此,只不过是牙山为了名声,在江湖上散播的谣言而已。 小牙狗这个称呼正是孙悦彤胜后牙山后,为了恶心对方,随意脱口而出的一个称呼。 孙悦彤不知当年一战,牙山虽惨败而归,却并未因此伤及武道心志,当时孙悦彤一句一个小牙狗数落牙山,让牙山因此心性大乱,小牙狗这个称呼更是成为牙山的心魔梦魇,武道意志修炼差点止步不前。 如今再次听到小牙狗这个称呼,牙山彻底癫狂心性大乱,恶狠狠道:“孙二姑,莫要以为我牙山如同南怀和北俞两国江湖中人,如此胆怯不敢杀段孟,杀了他段孟对于南蛮有利无害,牙山有何不敢?” 就在牙山脚步虚浮,步伐不由慢了几分之时,原本受伤退出战场疗伤的三名隐卫,突然现身拦在牙山与段孟之间,伤势有所恢复的三人,准备合力硬抗牙山的杀招。 此时身为南宫世家,一家之主的南宫翎云如同一个中二男子,突然插嘴道:“尔等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拦下孙二姑等人,擒贼先擒王道理都不懂吗?让牙山兄弟趁此机会活捉段小侯爷,我等也能减少人员伤亡。” 听到南宫翎云的呵斥,被阎王三人吓破胆子的对手心中一横,硬着头皮追赶上前,选择周旋牵制住三人,不与之正面交战。 牙山看到三名受伤退出战场的隐卫,再次出现拦在段孟身前,方才明白段孟身旁已无暗中保护的高手,牙山不再犹豫,一记直拳对着三名身负重伤的隐卫轰出。 牙山看出三人身负重伤,就连武道意志都未曾使用,没有任何花架子,只是简单的一记直拳调动自身内力。 三名隐卫面对牙山轰向自身的磅礴内劲,顿时如同被狂风席卷吹起来的一片树叶,向后倒飞出二十多米远,重重的砸在坚硬的官道路面上,鲜血大口大口的喷涌而出。 三名身负重伤的隐卫,面对武榜第二的武道宗师牙山,片刻时间都未曾抵挡下来,就像手持木棒的孩童,面对手持利刃的成年人,丝毫没有杀伤力。 牙山那人形肉山般巨大的身影,略微停顿了一下,便继续杀伐向段孟。 段孟双眸微微眯起,时刻注意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牙山,自知身边没有其他高手暗中保护,段孟只为能够在牙山手里坚持住那怕一招半式,拖延到驼背老者等人前来保护自己。 牙山来到段孟身旁三尺距离,右臂高高举起右手紧握成拳,一记右勾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向段孟面门。 牙山一拳即将挥在段孟脸庞之上,突然发出一声惊疑:“咦?”只见牙山右拳仿佛挥在空气上,没有打在脑袋上那种拳拳到肉的感觉,段孟脑袋更是没有血肉横飞,脑浆四溅。 只见段孟突然出现在牙山身后五十步外,牙山反应过来之后,肉山般的身影再次化为一道残影冲向段孟。 孙悦彤被两名最近归一境巅峰修为高手,出手拦截下来,一时无法支援段孟,嘴上再次骂骂咧咧道:“小牙狗,今日我家孟儿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必将带领镇山候府麾下所有势力,马踏南蛮各部落,手中刀锋喋血,让蛮荒草原鸡犬不留。” 牙山化为残影的身躯,同时忍不住说道:“孙二姑,莫非当真以为我南蛮各部落,怕了你镇山候府不成?” “今日我就杀了段孟,看看你镇山候府到底有多少实力?能否真正踏平了蛮荒草原?” 一直双手合十嘴中念念叨叨的法缘小和尚,抬头看向即将再次陷入险境的段孟,欲要上前帮助如段孟之前所说,现在有了性命之忧,他法缘是时候出手帮段孟摆脱现状。 法缘小和尚身体还为行动,四周猛然射出无数绣花针与银针,将牙山身体完全笼罩在密密麻麻的细长银针绣花针。 同时一道丰满女子出现在段孟身前,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当真是如同孙姐姐所说野蛮子一个,非要苦苦相逼,让奴家出手解围,无趣的野蛮子。” 丰满女子语落,扭头看向段孟说道:“侯爷,没想到你我二人,这么快又见面了?” 段孟苦笑道:“齐姑娘,本侯也没想到这么快又相见?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谢,本侯便不与姑娘说什么客套话。” 齐巧玥却是郁闷道:“早知道侯爷身边还有其他高手,本姑娘就不出手了。” 齐巧玥一番话,使得段孟纳闷起来,忍不住说道:“暗中还有其他高手?本侯怎么不知?” “确实还有其他高手,刚才从四周射向牙山的针,除了本姑娘的绣花针,还有从他处射出的银针,至于暗中出手之人是不是侯爷的人,我也没办法确认。”齐巧玥笃信道。 一道苍老沙哑声音自四周响起:“侯爷放心,老夫并无恶意,但也不会随意出手,若是侯爷有性命之危,老夫还是有实力,让侯爷化险为夷,没有后顾之忧。” “段孟多谢前辈出手相助,等此战结束,再行谢过前辈。” “无妨……” 孙悦彤此时摆脱两名对手纠缠,来到段孟身旁手中大戟猛地一震地面,恶狠狠道:“小牙狗,本姑奶奶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今日本姑奶奶再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语落孙悦彤提起大戟脚下生风,大踏步走向牙山,然而此时的牙山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嘴角微微跳动了两下,面对多年前便能完虐自己,此后多年一直成为心中梦魇的孙悦彤,牙山心底多少有点胆怯,更是生出了想要逃离此地的想法,转念一想身为武者,不敢直面内心梦魇,一场惨败便将对方当做无法匹敌和翻越的天险,日后武道修行必定止步不前,又怎么向武榜第一的枫溪华发起挑战,争夺天下武道第一人。 “孙二姑,让我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实力是否一如既往,像你那张牙尖嘴利的臭嘴一样强悍。” 牙山扭头看向两名弟子道:“你们二人去杀了段孟,记住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不能放过这次机会,让段孟逃出生天。” “弟子领命!” 段孟此时已经撤身回掠,来到法缘小和尚等人身旁,牙山两名弟子前来杀自己,段孟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段孟虽看不透二人修为,可是自己身边现在有刚参了禅的法缘小和尚,即使面对牙山两名弟子,自己等人也有信心与对方一战。 孙悦彤则是看向齐巧玥说道:“齐妹妹,至于那些虾兵蟹将,就由妹妹你先牵制住,等姐姐抽开身再来帮助妹妹。” “好!姐姐也要多加小心,这牙山毕竟是武榜第二的高手。” “妹妹放心,当年姐姐便能完虐小牙狗,今日照样如此。” 牙山听到孙悦彤一直拿小牙狗三个字开涮,顿时忍无可忍,气急败坏道:“孙二姑,嘴下留点德对谁都好,来战。” 牙山话音未落,人已经化为一道残影冲向孙悦彤,一双铁拳因为心中怒火中烧,青筋根根鼓起,宛若一条条青蛇盘根错节在牙山手背之上。 孙悦彤提起大戟,气势如虹丝毫不弱于牙山半分,脚踏地面一跃而起,腾空而起的孙悦彤手中大戟画了一个半圆的弧度,紧接着身体猛然下坠,大戟携带开山裂石的万钧之势,劈向牙山光溜溜的脑袋。 多年未见的二人,似乎是要将新仇旧怨、经此一战彻底解决,画上一个句号。 第五十章 鬼步 驼背老者与阎王两人回身支援段孟,却是被其余武道宗师牵制住,从驼背老者与阎王解决敌人,意欲撤身回掠保护段孟,一切都发生在片刻之间,当看到齐巧玥现身拦下牙山,孙悦彤提起大戟与之酣战。 暗中还有一名老者能护段孟安全,驼背老者等人也放下心来,此刻不论是驼背老者还是梦千军等人因为牙山对段孟动了杀心,全部状若癫狂,几乎是压着对手打。 阎王虽被数名对手牵制住,却是轻松应对,只因之前六道分身同时斩杀六名对手,使得现在的对手,不敢与之正面交战,游走于阎王身旁,牵制住阎王让其无法帮助其余人。 阎王看向刚才被自己贯穿胸膛,已经气若游丝,随时可能身死的五人,阎王想起来其中一人曾询问自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现在这几名对手,还没有那个本事让阎王动用全力,又何来分身乏力一说,让对方临死之前明白自己死于什么招式下,不至于死后做个糊涂鬼。 “小子记住,本阎王杀你们的招式,乃是一种身法武技,名为鬼步。” 已经气若游丝的男子,在这一刻仿佛回光返照,再次勉强支撑起身子说道:“可是漠海大陆之上,并未听闻有过鬼步这一神技?” “呵呵…从未听闻过那就对了,因为鬼步是本阎王当年在候府武库,苦心专研了数载时光,翻阅武库所有身法秘籍,结合自身体悟独创的身法武技。” “整个漠海大陆除了我,便只有另外三人会此身法武技,皆是一个姓氏。” “此身法本阎王一共创出四重境界,第一重境界通过独特步伐,增加与敌人对战时的身法速度。” “第二重境界名为鬼影,通过内劲外放,加上独一无二的步伐,可可以制造出一个分身幻影迷惑敌人,可以趁其不备,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遇到性命之忧,也可帮助自身化险为夷。” “第三重境界名为鬼影重重,刚才本阎王幻化六道分身轰杀你等,便是用的这第三重境界,看似六道分身同时攻伐,其实是通过独特步伐将自身速度达到刹那之间,能够变换不同位置出手六次,看似只是出手一次,其实是速度达到尔等眼力无法看透的地步,说白了就是尔等实力不足,若是换成仇老头面对这一招,以仇老头的实力来说,这一招根本没有任何实质的威力,更加伤不到仇老头多少。” 强撑起身体的男子仰天大笑一声:“哈哈哈…死在如此身法神技下,此生无憾了。” 语落男子双眼瞳孔消散,气绝身亡,缓缓闭上了眼。 提起阎王,乃是镇山候府中一位奇特人物,段弑风神坡一战成名后,老皇帝安逸成还未封赏段弑之时,风神坡一役跟随段弑出生入死的八百悍匪死伤殆尽,所剩无几。 段弑自觉对不起当年山寨的老当家,毕竟老当家将一起劫富济贫的八百兄弟,临终前全部托付给自己,风神坡一役后所有弟兄近乎命丧黄泉,所剩无几的十数人,虽然保住了命,却也全部身体伤残,缺胳膊少腿,有心于江湖,跟随段弑一起打天下,此刻已有心无力,伤势恢复后卸甲归田,颐享天年。 阎王正是此时心中迷茫无助,不知前路当如何的段弑,深山老林中发泄心中郁闷情绪时,巧遇了一身落魄样子,披头散发的阎王,那时的阎王便是一副十一二岁孩童,身高不足一米四的模样,几十年如一日,直到如今还是这般模样。 那年初冬段弑发泄情绪后,感觉身心舒畅许多,转身突然看到阎王出现在自己身后不足三丈距离,段弑此时武道略有所成,一个宛若乞丐的孩童,却在不经意间接近自己,让段弑心生戒备。 阎王瞪着一双纯净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段弑,没有任何言语和动作,二人就这样你盯着我,我盯着你。相望了半刻钟时间,段弑看着阎王纯净明亮的眸子,率先打破了平静的局面。 开口询问道:“小娃娃,为何一人出现在这深山老林?” 阎王只是摇了摇头,并未回答段弑的问题。 段弑一时疑惑不解,再次开口询问道:“那你叫做什么名字?哪国人士?家住哪里?” 阎王依旧摇了摇蓬头污面的小脑袋,一问三不知,更是没有言语回答。 段弑只觉得阎王是因为诸国之间爆发战争,家园毁灭亲人死于战乱,受了刺激的孩童,可能本身便是一个哑巴,不会说话。 段弑心中正思虑万千,阎王此时开口怯生生道:“我…我饿……” “你会说话?” 阎王点了点头。 “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自己的家人和儿时的伙伴们?” 阎王小脑袋如同拨浪鼓般摇动起来,脏兮兮满是泥渍的右手伸了出来,向段弑讨要食物。 段弑看着眼前可能因为战乱,脑袋受伤失去记忆的小家伙,不由生出几分怜悯之心,来到阎王面前摸了摸那一头泥渍的小脑袋说道:“不要急食物有的是,先把小手洗干净,我给你准备点热乎的饭菜,再舒舒服服的洗个澡把自己整理干净。” 语落段弑伸手牵住阎王伸出的右手,缓步向着临时搭建的茅草屋,一切收拾妥当,阎王身为一个失忆的孩童,什么都不记得,梳洗打扮一下,丢掉单薄破旧的麻衣,换上段弑找来的锦衣玉服,似是哪家走丢的王公贵族子弟气质非凡。 自此不知出处、不知姓名和年龄的阎王跟随在段弑身旁,懵懂无知孙悦彤,吵着以后长大了要让阎王做自己的夫君。 谁知阎王三十多年如一日,身高和面貌没有一丝变化,始终保持在与段弑等人初次相遇的样子。 武道修行天赋异禀,不足五年时间已经成为一名比肩武道宗师的强者,段弑明白阎王可能是侏儒,这辈子都是这一个样子,便慢慢让其开始帮着自己一起打拼天下,处理一些江湖武道高手。 阎王这个称呼正是段弑发现,看似身材矮小宛若孩童的阎王,动了杀心之后,不管老幼妇孺不会有丝毫心软,给阎王起的称号。段弑马踏漠海江湖,凡是不自量力阻拦者,阎王出手鸡犬不留,襁褓中哭闹的婴儿,也不会幸免于难,阎王嘴边时常嘟囔起的一句话便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段弑曾出言制止阎王,每每提起此事,却始终被阎王用这一句搪塞过去。 第五十一章 法缘战摩也 暗中出手相助段孟的老者声音响起,牛南刚刚因为阎王神技震惊合不拢的嘴巴,刚准备合上的嘴巴,仿佛听到了什么让他一时之间不敢相信,又不敢确认的声音。 整个人疑惑不解,刚合上的嘴巴再次张的巨大无比,牛南没有时间继续思考,牙山的两名弟子已经来到近前,属于他们年轻一辈的战斗一触即发,酣战即将开始。 牙山两名弟子步步紧逼而来,段孟扭头询问起法缘:“小师傅,牙山这两名弟子武道修为如何?” “阿弥陀佛,前方领头的矮小男子修为在归一境中期,落后一步的那人修为不过是刚刚迈入魂游境初期境界。”法缘双手合十道。 “既然如此那领头的归一境中期强者,就交给小师傅来对付了。” “阿弥陀佛……” 段孟摆摆手打断法缘小和尚说道:“小师傅不必多说,本侯明白你的意思,暗中那为高手并非本侯的人,除了本侯有性命之危时,否则那位前辈不会再出手,小师傅只需牵制那名归一境中期强者,让本侯没有性命之忧即可。” 法缘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阿弥陀佛,侯爷那身材矮小之人就交由小僧来牵制了,那魂游境武者不如小僧一起牵制住?” “不用小师傅牵制,魂游境武者交给本侯与牛南、黄拳三人对付。”段孟摇头道。 法缘小和尚看了看段孟,又扭头看了看牛南和黄拳两人后说道:“就怕侯爷三人拼了命,也挡不住此人。” “本侯挡得住。”段孟笃信道。 “侯爷挡不住。”法缘小和尚摇头道。 “呵呵呵…挡不挡得住,公蛤蟆战母蛤蟆,咱们事后便知分晓。”段孟自信一笑道。 法缘小和尚听着段孟言语越来越粗暴,并且执意三人一起迎战魂游境武者,法缘不再过多言语劝解,走出队列向着矮小男子走去。 当身材矮小男子来到法缘小和尚身前两丈距离时,法缘伸手拦下了男子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就此停下莫要继续上前。” 身材矮小男子与师弟同时停下脚步,眯眼看向法缘说道:“小秃驴身为佛家弟子,好好诵你的经文吃斋念佛,跟在段小侯爷身边,莫非是个假和尚不成?” 法缘并未动怒,双手合十语气平淡道:“阿弥陀佛,佛家三规六戒、四大皆空,小僧一直铭记于心,施主欲要杀侯爷挑起事端,迫使天下大乱、硝烟四起,漠海大陆百姓民不聊生,恕小僧无法视之不理。” “小秃驴最嘴上说得好听,还不是段小侯爷势力强大,让你这个小秃驴破了戒律。” “阿弥陀佛,小僧生平夙愿渡尽天下苦难人,岂会坐视施主杀了侯爷挑起事端。” “小秃驴就你还想渡尽天下苦难人,你们信仰的佛能够做到吗?”矮小男子嘲讽道。 “阿弥陀佛,但知行善事,莫问自身力。小僧无法做到渡尽天下苦难人,但凡小僧遇到有违天下大势,苍生百害而无一利之事,拼了这条贱命,破了戒律小僧也要管上一二,杀十人、百人便可护住天下勉遭动荡,百姓也不会再次遭受战乱之苦,小僧绝不会皱一下眉头。”法缘说出了他内心的禅。 “小秃驴说得大义凛然,如此做法的你,与那些无恶不作的魔头有什么区别?”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一念慈心起,万朵莲花开。一念成佛还是一念成魔,不过是一线一念之间罢了。” “我佛自在心中,为了天下苍生幸免于难,不再遭受战乱之苦,一念成了世人口中相传,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又如何。” “公道自在人心,小僧所作所为,我佛自会看在眼里,功德无量还是违背我佛慈悲心,佛祖心中自有辨别。今日施主想要杀侯爷,先过了小僧这一关再说。” 第五十二章 惊愕众人的牛南 缓慢行走的隆兴距离段孟还有数丈距离,即将强势攻伐斩杀段孟,突然身后师兄败下阵来,被法缘小和尚翻手镇压,两人人罢手停战。 斩杀段孟的重任就靠自己一人,隆兴一个魂游境武者心中顿感压力山大,虽然段孟对于自己而言不过是同样翻手便能镇压,师兄的轻易败下阵,段孟身旁暗中还有高手保护,此时就算师傅亲自压阵,隆兴只觉得此战毫无胜算。 段孟吃食开口安慰道:“放心,此战只有我们四人对决,只要你有本事能够斩杀我们三人,暗中之人绝不会出手。” 语落段孟拱手作揖,行了一个后辈礼数道:“前辈,我们兄弟三人与隆兴一战,小子若是有性命之危,还望前辈此次不要插手,让我等畅快淋漓的酣战一场。” 苍老沙哑声音响起:“侯爷身旁有老夫一名后生晚辈,侯爷不想老夫插手可以,只要老夫的后生无事,等下侯爷有性命之忧,老夫也绝不会插手。” 段孟再次拱手作揖道:“多谢前辈体谅,此战结束小子再当面感谢前辈。” 眯眼看向隆兴说道:“隆兴现在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与我等酣战一场了吧?” “暗中之人不插手我们一战,斩杀侯爷不过轻而易举之事,隆兴尽量让侯爷死的时候没有丝毫痛苦,不曾体会到死亡是何等感觉。” 段孟居然畅快大笑一声道:“哈哈哈…隆兴莫要觉得自己身为魂游境武者,便能如同法缘小师傅镇压你师兄,轻易斩杀我等三人。” “一个刚刚迈入魂游境的武者,与我等差距不过是初步领悟了武道意志,内劲雄厚了一点,面对我等三人,能不能讨到还未尝可知呢?” “既然你师从牙山,一双铁拳霸道威猛,拳法自然不弱。” “呵呵…跟随家师八年时间,若是拳法招式上拿不出手,当真愧对家师多年教导。”隆兴冷笑一声道。 段孟眉头一挑,微微抬起头蔑视的目光,高傲的盯着隆兴说道:“既然你如此自信,觉得拳法招式超绝,斩杀我等信手拈来,那就在拳法招式镇压你。” “隆兴不善言辞,便不与侯爷打嘴仗了,就让我来领教一番侯爷三人究竟有个本事,能够不将身为魂游境的我放在眼前里,要在拳法招式镇压,我这位出师于八绝之一拳法宗师,孤狼牙山的关门弟子。” 隆兴微眯成一条缝的眸子,透露出阴寒之色仿若鹰隼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段孟。 一个目光高傲,一个眼神阴寒,就怎么盯着对方,丝毫没有急于动手。 段孟轻声道:“南弟,准备上刺刀,让咱们出师于拳法宗师的关门弟子隆兴,看看我等有什么本领。” “黄拳,巨衍刀本侯已经交给你,能让你值得出刀的天下排名前十的宝刀,让本侯看看你的刀法如何?” “明白了孟哥(侯爷)” 紧接着段孟和牛南先后从衣袍,取出型号一大一小的拳刺戴上,其上三个凸起透着点点寒芒的尖刺无比耀眼,倘若一拳轰在身上,刹那便会多出三个不深不浅,止不住鲜血流淌的血窟窿。 隆兴仿佛看到一件,让任何拳法武者极为不耻的事,冷笑出声道:“呵呵……侯爷的拳法与招式,莫非就是依靠这个小东西?” 段孟轻蔑道:“你懂什么?武道与功夫修行都是为了磨练自身杀人技,能以最快的速度斩杀敌人,管他什么招式能不能上得大雅之堂,生死攸关之际,谁还在乎这一点?” “只要能保命,那便是最好的招式与技巧,此物名为拳刺,也并非什么强大与超乎寻常的兵刃,不过是为了给你放放血才特意戴上。” “废话少说,莫非身为牙山关门弟子的你,还怕了这一个小小的兵刃?” 隆兴不再废话闪身冲向段孟三人,牛南大跨步来到段孟身前说道:“我皮糙肉厚负责在前牵制住隆兴,孟哥与黄兄寻找机会斩杀他。” 同时暗中之人沙哑声音传入段孟耳中:“侯爷便让南小子独自牵制住隆兴,若是不敌隆兴有性命之危,老夫自会出手保住南小子,尽量让他一人抗住隆兴的攻击,对南小子自身有数不尽的好处。” 段孟略显疑惑,隆兴却是来到近前,即将与牛南正面对招,没有时间分心思量此事。 老者声音再次响起:“侯爷放心,南小子便是老夫刚才提及的后生晚辈,老夫岂会拿自己的孩子生命开玩笑?” 段孟看着牛南等人,仿佛没有听到老者的沙哑声音,方才明白老者使用了归一境强者,才能使用出的一种手段传音入密。 归一境武者对于内力控制,已经达到随心所欲、信手拈来的地步,控制内力把声音压制成线,做到传音入密,即使身处密集人群,也能私下交流谈论。 隆兴强势直拳轰向拦在段孟前面的牛南,两拳相碰一股强大劲风刮起,官道上泥土纷飞、遮蔽视线,纳元境的牛南硬生生挡下,魂游境的隆兴。 时刻注意段孟等人交战的牙山、驼背老者与南宫翎云等,一时之间先是从整体惊讶,再到惊愕,任谁也不会敢去想纳元境的牛南,竟然如此随意挡下隆兴一击。 二人武道修为相差气动、填海两大境界,就像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与天险拦在二人之间,在鬼九赶来胧月城,方才正式踏入武道修行,接触内功心法不过寥寥两日的牛南,以刚刚踏入武道修行的纳元境,挡下隆兴这位初入魂游境的武者。 虽然隆兴看牛南一个刚入武道修行的菜鸡,并未动用全力攻杀牛南,但是魂游境武者未曾使用全力的一击,也并非气动境巅峰武者能这般轻松接下。 牛南的表现,让在场所有人膛目结舌,为之震撼不已,可以说牛南与法缘经此一战彻底成名,同时让在场所有人对二人刮目相看。 隆兴只觉得受到了生平以来最大的耻辱,自己一名魂游境武者,居然被刚成为武者的纳元境牛南,轻松接下自己强势一击。 一张因为整日在蛮荒草原上风吹日晒,变成蜡黄色粗糙的脸颊,此刻从蜡黄变成通红,再从通红转变为酱紫色。 隆兴一声暴呵脱口而出:“啊……气煞我也,师兄遇到那个小秃驴被强势镇压,莫非你一个小小的纳元境武者,也想如同小秃驴一般强势镇压我?简直痴心妄想。” 隆兴语落撤拳蓄力,调动自身全部内力汇聚右拳,气息猛然拔高,自身衣袍在内力运转的情况下,仿佛被强风吹拂,灌入其中变得鼓鼓当当。 隆兴挥拳再次一记简单的直拳轰出,牛南戴着拳刺的左手一张一合,握拳调动自身本就稀疏的内力,与隆兴右拳再次对轰。 牛南顿感自对方右拳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让牛南生出一种不可抗衡的念头,整个身体向后倒退三十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然而牛南倒退三十步,官道泥土地承受不住牛南卸力倒退,一步步似是千斤坠重重踏在地面,一个个凹陷下去超过四十六码的大脚印呈现了出来。 “小子,你居然能以纳元境挡住我调动自身全部内力?你到底是什么怪胎?” 第五十三章 三人战隆兴 牛南挠了挠头答非所问道:“惊神卫编外人员牛南,想要杀我孟哥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否则你今日动不了我孟哥。” 段孟早已知道牛南不管是力量还是肉体,皆是强大无比,却也未曾想到居然如此变态,硬拼动用七八成实力的魂游境隆兴,自身却是仿若没受到任何伤害,只是无法抵挡住对方雄厚内力,向卸力倒退了三十步。 其实牛南清楚自身情况,整个左臂就像硬生生接下,迎面撞击而来拥有千斤重的巨石,此刻左臂只是轻轻抬动,便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左手虎口处震裂开一道两寸的伤口,若非牛南身材魁梧,一只手顶上寻常人两只手那么大,左手伤口快要裂到牛南手腕处。 麻木消退后,钻心的疼痛自左臂席卷全身每一处神经,牛南缓慢耸动左臂,缓解疼痛难忍之感。 牛南再次准备上前牵制隆兴,段孟伸手拦住卸力后退到自己身后的牛南说道:“南弟暂且休息一下,让为兄上前与之试探一招半式。” 深知段孟实力,当听到段孟提出想要与隆兴对战试探一番,牛南浓眉不由为之一皱,正要开口劝解,段孟挥挥手打断牛南道:“放心,虽然没有南弟惊人的力量与强大体魄,我还不至于弱到被魂游境武者一招秒杀。” 听到段孟之言,牛南不再开口阻拦,任由段孟向前迈出十步,迎战魂游境武者隆兴。 当隆兴看到段孟走出阵列右腿后撤,身体微微躬起腰马合一,双拳紧握护在身前,摆出一副格斗起手式,右手食指与中指伸出对着隆兴轻轻勾动了两下。 隆兴仿佛看到什么奇耻大辱,阴寒大笑一声道:“哈哈哈……侯爷当真是有趣的很啊?身材魁梧纳元境武者的男子,应该属于天生的武道奇才,生而力大无穷,体魄直追魂游境一流武者,可是侯爷觉得自己如同此人一般,拥有天生的强大体魄,还是拥有天生的武道亲和力?在武道修行上一泻千里、进步如飞。” “如同此人一样面对我这个一流武者,能够轻松自如抵挡下来,若真是如此,我隆兴还有何颜面自称家师关门弟子,直接找块石头一头撞死在上面。” 隆兴沉声怒呵拳走直线,脚下内力迸发,身如脱笼而出的嗜血豹子,身形极速狂奔而去,二十步距离对于一流武者的隆兴而言,不过刹那之间宛若携带雷霆之势,一击直拳直刺段孟胸膛要害。 段孟此举并非如同自视读了几天书,便认为自己是大文豪饱读圣贤书,不知肚中几两墨,整日夸大其词,其实天下文豪书客早已遍布天南海北。段孟又岂是坐井观天阔的乏乏之辈,只是为了试试自己倾尽全力,能否抵挡漠海大陆武道一流高手,魂游境武者一拳之威。 隆兴距离段孟不过两步之遥,看着那张白嫩俊俏脸庞,心中不由感慨道:“不愧是生活在中原南怀的段小侯爷,细皮嫩肉的拿手一掐,似是那青楼中水嫩俏娘子能掐出一把水来,杀了他段孟,南蛮各部落便能成功激怒镇山候府挑起事端,引起天下大乱趁势攻入中原地区,让族人在这不论是气候还是水土,都极其适合生存的好环境生存下去,摆脱游牧与草原,过上男耕女织、衣食无忧生活。” 身材比牛南矮小一头的隆兴,右半边身子微微向后倾斜,带动右臂回撤,脚下发力猛踏官道坚硬地面上,地面猛然震动几下,气沉丹田内劲运转,腰马合一肩催肘,肘催腕,右拳携万钧之力、震慑心魄如陨石,当心一记直拳内劲倾泄迸发而出。 隆兴无力与段孟见招拆招、酣战一场,只求一招抹杀段孟,不暗中保护之人出手相助呢的机会,虽然段孟与暗中老者二人口头相谈、达成共识不会出手相助,隆兴却不敢拿自己小命来赌。 时刻防备隆兴一流武者强悍攻击的段孟,气机流转、调动自身内力蓄劲于拳,做出与牛南相同的左手握拳硬撼隆兴右拳。 段孟终究与那舞文弄墨,自以为出口便能成章的文豪没有任何区别,小瞧了魂游境武者强悍实力。 一股宛若发狂野牛横冲直撞、泰山压顶般势不可挡,万钧之力迎面撞击到段孟左拳,顿时段孟以一种比牛南还要夸张的形式,径直倒飞向牛南与黄拳两人身后,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摔落在地面,一时间烟尘四起,遮挡众人视线。 段孟与南平王宁和武一场大战,还未愈合的伤口,因承受不住隆兴一记直拳携带的万钧之力,加上重重摔落地面的冲击力,身上大大小小三十余道结疤伤口崩裂开来,丝丝鲜血流淌而出。 心中气愤难平的段孟忍不住开口啐了一句粗口:“奶奶的熊,同样是爹生娘养,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其实也怨不得段孟抱怨,实在是他对于牛南天生强大体魄只有粗略了解,便以为自己哪怕不敌隆兴这个一流武者,起码能够抵挡片刻还是做得到。 谁知不过一个照面,如同壮汉手中被甩飞出去的绣球,划出一道弧线摔落在五十步外,胸闷气短,一时气息运转不畅,难以爬起身子。 隆兴怎会放过如此机会,段孟不敌身体开始倒飞,隆兴算准段孟摔落点,脚下发力一跃而起,意欲段孟摔落在落地,他隆兴得势不饶人乘胜追击,一举斩杀段孟。 隆兴算盘打得滴溜乱转,一旁掠阵的牛南与黄拳又怎会袖手旁观,隆兴落地借力继续冲向段孟,一道黑影遮蔽视线、阻拦在前,挡住隆兴趁势而为,向段孟发难的小心思。 二人同时握拳直摆,拳动如脱兔,携带内劲倾泄而出猎猎作响,罡风鼓动似拍岸大潮,吹得二人衣袍紧贴身体,一记当心重拳出击,抵挡不住对方气冲斗牛、万钧之势的一拳,身形不控制蹬蹬连连踩出十数步,二人脚下卸力倒退,踏的地面接连震动,仿佛十数里外有万马奔腾而来。 牛南倒退二十步,隆兴却是倒退十一步,是莫要小看二人之间倒退距离相差的九步,一个初入武者纳元境,一个是武道一流高手魂游境强者,倘若没有那强大体魄和惊人力量,牛南早已如段孟倒飞出去数十步,重重摔落地面爬不起身。 纳元境武者挑衅迎战一名魂游境武者,江湖中人只会笑话此人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武道境界正所谓隔境如隔山,想要跨越一个大境界,越级而战绝非易事,更何况是跨越两个大境界而战,世人只会取笑此人纯粹找死,而不是此人是否有奇特之处,超越自我和世俗的眼光,做常人所不能及之事。 如今牛南以自身体魄和力量,向世人证明纳元境战武道一流高手,并非痴心妄想、不自量力。 最为惊愕的莫过于隆兴,身体倒退心中却是思虑万千,稳住身形疑惑询问道:“身为纳元境武者,你怎么能够做到劲力外放?” 牛南粗犷嗓门响起:“此劲非彼劲,乃是通过独特发力技巧,将自身力量化为一股奇特巧劲来攻击敌人,即可以称之为暗劲,也可以称之为寸劲。” 隆兴揉了揉发闷的胸膛,大笑一声道:“哈哈哈…当真是没想到,你是一而再,再而三,变着花样给我惊喜,我到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能够让我大吃一惊?” 隆兴摇头挑眉道:“还有什么本事,都使用出来吧!不然我怕等下一不小心,拿我这双铁拳活生生捶死你。” 段孟摔落之地尘埃散去,段孟缓缓出现众人视线内,此时段孟胸闷感觉在气息运转,已经没了刚落地时那般喘不上来气,此刻撑起坐在泥土地上,一脸郁闷神色。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生来没有牛南这般强大如佛家初成的金身体魄,非要逞能与魂游境武者正面比拼,来测试自身实力,一句话典型的自讨苦吃。 就像哪家受了气的小媳妇,心中气愤闲着没事自己作。 第五十四章 黄拳出手,众人再次大跌眼镜 段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早已和鲜血混合在一起的泥垢,缓缓走向战场,准备与牛南、黄拳两人联手对付隆兴。 牛南与隆兴短暂气息不畅,内力运转化解对方留在体内劲力,再次同时大跨步奔向对方,拳势没有丝毫衰弱,反而更加磅礴几分。 两具魁梧身躯转瞬之间交手十数招,爆发力可谓惊人,隆兴与牛南拳拳到肉,十数招却是战的不分伯仲,只因牛南给他来带太多膛目结舌的惊人实力与手段。 隆兴此时才想起此时面对三名敌人,除了交手的段小侯爷,对于他来说翻手便能镇压不必太过在意,身旁一侧还有一名头戴斗笠的落魄背刀客,右手始终保持着紧握身后战刀,低头站立在原地,仿佛战斗与他毫不相干,从未出手相助段孟与牛南一次,却让此刻的隆兴不得不对黄拳多加防备。 虽说一个体魄强大修为纳元境的牛南,已经足够让人为之震撼,然而连武者纳元境都未踏入的背刀客,或许练了一些刀法招式花架子,可是隆兴不敢赌,赌输了便是以自身这条小命为代价。 隆兴更加不会相信,段孟会拿自己珍贵的小命来陪他玩,让一个连段孟都不如的落魄背刀客加入战斗,不论段孟是打着震山敲虎的想法,还是怎样?以牛南强大体魄给他正面一击,然后以落魄背刀客扰乱他的心神,无法全力以赴对付段孟,只能说段孟此举在隆兴看来做得非常对,此刻的隆兴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拿出七八成实力与牛南缠斗,两分心神时刻注意着蓄势待发的黄拳。 牛南的体魄已经足够让隆兴为之动容,一个武者都不算的落魄背刀客,且不论实力如何,敢于在战场一旁压阵,做出一副当他隆兴换气不足,气息一溃千里之时拔刀相助,收割项上人头的作态,先有牛南给予的震撼,时刻压阵的黄拳,让隆兴岂敢对这名背刀客视之不理。 分了心神的隆兴与牛南交战,二人虽气势恢宏,拳拳相对势如山,劲气如山雨欲来前的狂暴飓风,在交手却战得难解难分、旗鼓相当。 接连十数招战正面比拼,二人见招拆招、拳拳到肉,隆兴发现牛南终究有一点落了下乘,拳法招式与变化的运用,牛南一个刚接触武道修行,如何能与在武道摸爬滚打近十年,江湖一流高手隆兴相比较。 隆兴抓住这一点不再如同一个莽夫,拿出武道沉浸多年的实力与牛南缠斗,变招之间如江河湖泊里,长久离开水中的锦鲤,一遇风雨便化龙,似水中游鱼般灵活,招式变化莫测,让牛南招架不住。 隆兴抬手一式直拳,看似与牛南再次正面硬拼,却蕴含刚柔虚实之妙,挥出的一记直拳突然收招,双膝再次向下弯曲,整个人近乎跪在牛南面前,躲过牛南当心一拳,双拳左上右下成抱球状,双腿猛然发力身体同时拔高,双拳结结实实印在牛南胸膛心肺处。 “砰砰”两声响起,牛南招式生疏不已,一时手眼难以跟上拳法变化莫测的隆兴,胸膛硬接两拳后卸力倒退十步,退到缓步走来的段孟身旁一侧。 反观牛南接连承受当心两击,不过是气息不畅通,丝毫没有气血翻涌,接连吐血的表现,一张小麦色的面庞逐渐通红起来,反而越战越勇自身有用不完的力量。 段孟看向倒退到身旁的牛南关切询问道:“可还有余力战斗?” 牛南咧嘴自信一笑道:“嘿嘿嘿…孟哥放心,再与之战上几十回合也无妨。” “那就战,杀了牙山的关门弟子,让他心痛与后悔,今日想要杀你孟哥。”段孟点头安排道。 牛南大跨步冲向隆兴,当真是拿自己当最强肉盾,一个人硬抗武道一流高手,给段孟和黄拳制造击杀隆兴的机会。 段孟紧随其后,游走于二人身旁准备时刻抓住那转瞬即逝,击杀隆兴的最好时机。 短兵相接二人再次针尖对麦芒,牛南终究是技差于招式生疏,眨眼之间隆兴变招似电势如山,牛南一招都未能碰到隆兴,自身硬生生吃了对方不下五拳,通红的脸庞变为酱紫色。 被动挨打的牛南再次接下一拳,双腿弯曲似饥饿的野兽,看到猎物后双腿猛然发力,爆发出一股强劲的力量,冲向能为自己充饥的弱小猎物,左肩靠前径直撞在隆兴胸膛。 收拳还未来得及后撤回掠,二人近在咫尺,让得隆兴无法躲避,当心一记势大力沉靠山贴撞了个满怀。 隆兴顿时如同断线风筝拔地而起,径直向后倒飞,刚刚起飞身处空中的隆兴,只觉得一股危险感袭上心头。 一直身处战场一旁的压阵的黄拳,自他心神感应中突然消失不见,隆兴大感不妙、猛然将头转向一侧,堪堪躲过黄拳必杀一击。 心神时刻注意着背刀客的隆兴,在腾空而起突然察觉背刀客消失,便知时刻提防着此人是最正确的选择,先有体魄足以让他为之汗颜的牛南,现在又出现一个武者都不是,却能躲避开自己心神感应,身处半空无处借力,此时施展千斤坠控制自身下沉已然来不及,隆兴控制身体强行在空中扭转,改变自身倒飞的轨迹。 隆兴只觉头皮上一阵钻心疼痛感袭上心头,千斤坠控制身体猛然下坠,同时极速回掠向后倒退,拉开与牛南等人之间的距离。 伸手一抹头顶右半边头皮,被黄拳一击即中全部掀开,带着头发的半边头皮散落在战场,一股肝火透筋随血涌上心头,一声似百兽之王面对弱小轻易便能捕杀吞食到腹中的猎物,却频频吃瘪的怒吼声响起,现在头皮更是被掀去一半。 隆兴仰天长啸:“吼……” 一双眸子逐渐变冷,猩红血丝缓缓充斥了整个眸子,仿佛嗜血野兽闻到了血腥味。 段孟并未理会癫狂怒吼的隆兴,扭头看向手掌退回原地的黄拳,满脸诧异神色说道:“黄拳为何不出刀?而是想要以手刀击杀隆兴,莫非身为一流武者的隆兴还不配你出刀吗?” “本侯给你巨衍刀,可不是让你背在身后为了好看,拿来当做一个摆设。” 刚刚结束歇斯底里的怒吼,听到段孟一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语,整个人瞬间崩溃了,不由怒吼道:“段孟杀人诛心不过如此,何必要如此羞辱在下?身为一流武者的我,还不配让此人拔刀?” “在下承认此人有过人之处,可也没有牛南这般变态体魄,能够做到与我正面交战。” 段孟丝毫没有想要理会隆兴的意思,目光始终盯着黄拳,似乎是在等黄拳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隆兴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并未继续纠缠段孟等人,同时将目光看向落魄背刀客,想要听听对方会如何解释。 第五十五章 三人斩隆兴 黄拳沉默了片刻时间后,略微抬起头道:“并非属下不想出刀,争取能够一击必杀隆兴结束战斗,实乃有难言之隐,让属下短时间内无法出刀对敌。” 三人如同好奇宝宝盯着三双眸子看着黄拳,在他没有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之前,丝毫没有再战得心思。 段孟不明黄拳有何难言之隐,不假思索的询问道:“有何难言之隐?居然让你这个拿命来与他人比拼,磨砺自身刀法的心诚刀客不会拔刀斩敌。” “回侯爷,属下此前的到一本刀法另类窍诀,名为藏刀养意决,此决并非拥有什么强大刀法,或者刀法另类捷径,而是让修藏刀养意决的刀客,以心养刀意,藏器于鞘,即使遇到自身无法抵挡的危机,生死攸关之际,藏器于鞘未曾养意至圆满,拔刀对敌哪怕不敌对手力竭身死,也不能拔刀对敌。” “否则……” 听到黄拳说到关键时刻停了下来,段孟急得抓耳挠腮、心痒难耐,急切询问道:“否则会怎样?” “重则经脉逆乱、五脏六腑衰竭而亡,轻则武道意志崩塌,自此成为一个废人,再也无缘成为一名真正的武者,漠海江湖中闯出属于自己的江湖威望与名声。” 段孟点点头不在此事上过多纠结,反而为牛南担心起来,扭头环顾四周并未回话。 暗中之人似心有灵犀,传音入密说道:“侯爷大可不必如此,南小子那家伙因为从小是被老夫泡在药缸里长大,让南小子在前正面硬抗隆兴,老夫也是有其他深意,侯爷不必多虑,放手一搏即可。” 得到暗中老者的满意答复,知道牛南无碍后段孟无所顾虑的放心与隆兴交战。 “黄拳既然藏刀养意,本侯本次也就不说什么了,可还有余力再战?” “回侯爷,属下还有余力再战,今日除非黄拳力竭身死,绝不让侯爷有性命之危。”黄拳依旧语气冰冷道。 冰冷的言语仿佛千年寒冰,不论遭遇何等情况依旧保持如初,不曾有丝毫变化。 “隆兴只怕肺都快要气炸了,废话少说两句拿出真正实力斩杀隆兴,一举成名于江湖,让江湖中人铭记今日,你我三人是如何斩杀江湖一流武者。” 隆兴冷笑一声道:“呵呵……侯爷,今日在下倒要看看你们三人虽然实力不怎么样,却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大吃一惊,是否有实力能够斩杀在下。” 语落隆兴不再言语争辩,此刻当真如同被垂手可得弱小猎物,三番两次捉弄到陷入癫狂状态,再也不顾及是否能够掌控全场,一双铁拳两两相碰,发出宛若金铁相碰撞的铛铛声。 一双眸子猩红嗜血,始终盯着段孟未曾移开片刻,仿佛此刻认准段孟,不再与牛南拖延耗费时间和体力,最快的速度斩杀段孟结束这场荒唐的战斗。 隆兴看来身为一流武者的他,居然被弱小的牛南与黄拳纠缠住不说,刚才躲闪不及,更是被落魄背刀客以手刀掀去一半头皮,这是对他隆兴的最大耻辱与屈辱。 一双铁拳两两相碰撞,嗜血气息和身为一流武者,内劲倾泄而出带来的压迫感,大跨步向段孟袭杀而去。 牛南闪身再次挡在段孟身前,欺身而上阻拦隆兴伤到段孟,与隆兴拳拳到肉轰杀不下十数招,别人不清楚隆兴一拳之威有多强,牛南却一清二楚,若是让段孟再接上隆兴一两拳,段孟即使不死也要成为一个残废。 隆兴看着牛南再次阻拦在最前方,忍不住出言嘲讽道:“傻大个子,现在自身非常不好受吧?能够接下我十数招,足以让你在江湖中自傲一番,可惜你现在自身气血翻涌,一张脸憋的酱紫,继续与我交手只怕撑不了数个回合。” 牛南的自身情况,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不仅没有丝毫不适,气血翻涌的感觉,反而越战越勇,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四肢百骸中不断流淌而出,让他越战越勇丝毫没有气息翻涌与不畅的难受,若是一直能保持这种状态,牛南自信今日能与隆兴大战百余回合不成问题。 “嘿嘿嘿……那就看看你的实力,能不能让我数个回合内败下阵来,否则还是那句话,今日你动不了孟哥一根寒毛。” 两个人形肉山再次碰撞在一起,拳对拳罡风鼓动、烟尘四起,如两个力量上比较高低的莽夫,没有任何花里胡俏的架子,拳法招式更是最为简单直接了当的直拳、劈拳、刺拳、振拳等不停变换。 隆兴招式变化莫测、熟能生巧,让牛南这个初入武道修行的生瓜蛋难以招架。 牛南身体反向移动两步,一击快而突然、势大力沉的摆拳,从侧面轰击隆兴太阳穴,这般简单的招式对付隆兴,可以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隆兴微微闪身躲过牛南一击摆拳,趁着牛南重心不稳,一式扫堂腿横扫而过,牛南身体顿时向一旁倾斜,隆兴并未放过这次绝佳的好机会,单手撑地整个身体似陀螺旋转一周,右腿自下而上划出一个半弧,一记鞭腿携带碎石裂金之势,狠狠地劈在牛南胸膛上,牛南身体顿时拔高两丈,隆兴单脚跺地身体腾空而起,出现在牛南上方,千斤坠力而下,一脚踩踏向牛南脊梁骨。 身体腾空来不及做出反应的牛南,结结实实再次硬抗下隆兴踏向脊梁的一脚,重重摔落在地面。 时刻注意着战局的段孟,又怎么会放过一脚踏在牛南脊梁骨上,借力而起身体拔高数丈再次腾空缓缓下坠的隆兴。 段孟斜眼瞟向黄拳,二人心领神会同时极速冲向还未落地的隆兴,黄拳双眸猩红再次开启类似于暴走的状态,一股磅礴刀气环绕于黄拳手刀。 感受到落魄背刀客再次消失在自己感知内,隆兴看向极速掠来的段孟,身体居然在半空中强势借力,身体旋转一记鞭腿自上而下劈向段孟脖颈,想着身体滞空,即然躲不过那诡异落魄背刀客的一击,那边抓住机会能否一击斩杀段孟,一命换一命又如何?师父安排的任务完成了,漠海大动荡时代即将来临,南蛮才有机会抢夺富饶土地,让自己家人都能过上,再也不为粮食发愁的好日子。 看着隆兴一记鞭腿扫来,段孟居然嘴角微微勾起,低声喃喃道:“等得就是你选择先击杀本侯。” 只见段孟鬼步再次施展开,一道类似真身的残影停留原地,真身闪躲于右侧,隆兴鞭腿自段孟脖颈轻松劈过毫不费力,心中顿感不妙,卸力正欲收腿,只见一双手掌攀上隆兴右腿,穿掌如燕快且逍遥,招式如燕子在水上抄食,一起一落,一掠而过。 段孟完全没想到隆兴会卸力收腿,对于段孟来说如此甚好,省得自己麻烦还有以四两拨千斤,卸去隆兴鞭腿上自身不可抗衡的力量。 隆兴只觉得段孟双手自腿上一掠而过后,整个右腿被段孟双手转动半周,一股强悍的劲力猛然爆发,将自己甩了出去。 身体刚刚被段孟甩出去,无法控制身体的隆兴喉咙处传来一阵疼痛,摔落在地后,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牛南强忍着被隆兴一脚快要踩断的脊梁处,传来的阵阵痛感,勉强站起身子,看到隆兴被段孟与黄拳联手斩杀。 黄拳手刀划过隆兴脖颈咽喉处,一道血线喷涌而出,牛南全部看在眼里。 摩也此刻再也耐不住性子,化为一道残影冲向隆兴,法缘如何能让摩也靠近段孟等人的战场,在摩也冲向隆兴之时,拦在了摩也身前。 “小师傅,我只是前去查看师弟的情况,绝不会向小侯爷出手,小师傅若是不放心可以前往侯爷身旁,在下就算想要出手,也需要先经过小师傅这一关。”摩也着急道。 因为此时段孟与牛南二人已经走向隆兴,前去查看隆兴是否死绝断气了。 黄拳一击得手,身体再次消失不见,出现在最初站立之地,仿佛从始至终整场战斗,他从未插手一般。 段孟二人来到隆兴身旁,只见隆兴整个喉咙被黄拳一击割破,当看到段孟站在自己身旁一侧,隆兴露出了一个凄惨中带着些许得意的笑容,让段孟与牛南有些捉摸不透隆兴一个将死之人,为何会露出些许得意笑容。 当隆兴一直紧握的右拳舒展开,段孟一张脸顿时比吃了屎还要难看,只见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黑色圆球躺在隆兴手掌心,一道道细小雷弧缠绕其上,一股枯寂而又强大的毁灭气息,自黑色圆球传递而出。 段孟一声粗口外加暴呵响起:“麻类个,快退离开这里……” 话未说完段孟伸手拉了一下身旁牛南,不用段孟提醒,牛南虽然认不出此物是何物,从其上感受到的毁灭气息,也知道黑色圆球绝非凡物,二人同一时间极速回掠,唯恐避之不及。 隆兴却是掐着时间点伸开右手,二人向后倒退已经为时已晚,牛南刚刚回掠两丈,段孟依靠鬼步后撤五丈远,隆兴手掌中黑色圆球猛烈爆炸开来,以隆兴为中心点方圆三丈内,一股股携带着毁灭气息的雷弧肆虐开来,一股白色火焰笼罩了方圆六丈,仿佛无根之火在官道土地之上熊熊燃烧。 段孟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席卷而来,整个身体顿时拔地而起,人在空中翻转几周,面向肆虐的爆炸场地倒飞出两百步。 段孟依靠鬼步与隆兴拉开五丈远距离,除了整个后背传来一阵一阵的火辣辣疼痛,自身倒是并未受到太重强势,回掠两丈距离的牛南,却是身处黑色圆球爆炸范围内,硬抗了黑色圆球爆炸带来的冲击力,若非体魄强大,整个后背撕裂开,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纵横交错在后背之上,若换成段孟身体早已被强大的冲击力,撕裂成碎块,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就在段孟看着牛南魁梧如肉山的身躯,同样被掀飞起一丈高度时,两道身影同时冲向还在向后倒飞的段孟。 段孟只觉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疼痛的后背撞在一道娇弱的身躯上,娇弱身躯被段孟一撞,身形不受控制向前迈出两步,同时一道女子吃痛的闷哼声传入段孟耳中:“哼……” 女子身体向前迈出两步后,段孟身体平躺在地后,看到了这辈子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忍不住狂怒吼道:“不……” 第五十六章 保命金丹被劫 段孟怒吼声音渐渐弱下来之时,一道带着疑惑不解银铃般的女子声询问道:“为何要替他挡剑?” 一声凄然笑声响起:“呵呵呵……我韩遗自知今生今世无法报国仇家恨,他段孟除了死在我手上,否则我不会让任何一人,当着我的面杀了他。” “既然此生无法报仇,那就成为段孟心中无法抹去的心魔梦魇,让他武道修行受阻,永远成为他心中挥之不去的痛。” “松手吧!一命换一命,你为段孟挡剑,我司徒公英绝不会再出手。” 段孟之所以会看到,此生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便是司徒公英以袖中剑刺向了他的后心要害处,韩遗则是用身体为段孟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韩遗双手松开刺入自身胸膛心肺处的短剑,司徒公英抽剑向后退了两步。 再次疑惑道:“你为何知道我要杀段孟?” “呵呵呵……当一个人想要杀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是藏不住的,胧月城外段孟杀南平王时,虽然你掩饰的很好,只是流露出一次想要杀段孟的心思,哪怕杀意从眸子中一闪而逝,可惜同样身为女人,你的心思我又如何能看不懂?” “从那时起我便时刻提防着你,因为段孟只能死在我手上,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在我之前杀掉段孟。” 司徒公英想不通不再多想,皱眉道:“段孟死在我手里,你北韩皇室一族的血海深仇得报,北韩国破家亡之仇得以伸张,有何不妥之处?居然让你为了国破家亡的仇人挡剑,牺牲自己的性命。” “司徒姐姐你不懂,哪怕我无法亲手斩杀了段孟,其他人想要杀他,我绝不会加以阻拦,可是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发现段孟并不是如世人口口相传那般寻花问柳,伤风败俗的一名纨绔侯爷。” “虽然段孟口口声声说给我两次机会,我韩遗自知此生难以斩杀段孟,所以成为他心中的梦魇与心魔,让他往后余生、心中割舍不下,魂牵梦绕缠着他一生,何不快哉?” 韩遗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缓缓跌坐在段孟身旁,一缕缕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一双秋水眸子始终盯着司徒公英。 “哈哈哈……想不通,搞不懂。你们一个个都是怪胎中的怪胎,让人无语至极。”司徒公英凄凄然放声大笑道。 “若是我没猜错,司徒姐姐乃是司徒家族的遗孤,司徒男阙是你的家族长辈,流明城外听到司徒男阙老先生后,司徒姐姐才下定决心要杀段孟。” “不错我正是司徒家族遗孤,司徒男阙乃是我祖父。”司徒公英点头道。 段孟此时顾不得二人交谈,出言打断道:“我不管你们二人现在都是什么想法,又有什么动机不良的叵测心思,韩遗你想一死了之,成为本侯的心魔梦魇,没有那么容易。” 语落段孟勉强支撑起身子,看向与人交战的驼背老者大声吼道:“仇爷爷,将济世大师送的保命金丹送来,这小妮子想要求死,也要先问问本侯答不答应。” 驼背老者不敢过去耽搁,第一时间甩开所有对手,化为一道残影向着段孟而来,当驼背老者闪身冲向段孟之时变故突起,抱着毒公已经凉透尸体的鬼婆,自身气息突然暴涨,迈入半步天人境。 放下毒公尸体,鬼婆深知自己刚刚迈入半步天人境,还未领悟一番半步天人境界掌控天地之势,带给自身的实力与手段,想要和驼背老者一对一战斗,二人战个平手绝非易事,只要能够拦住驼背老者将金丹送到段孟手中即可。 正所谓人生多惆怅,世事不快活。你镇山候府的老家仆杀我夫君,相濡以沫接近两甲子,却依旧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心爱人,那就用你身边的小丫头的命来弥补。 鬼婆手中拐杖霸道的拦住,驼背老者继续向前为段孟护送保命金丹。 “老身自知依旧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想要在那韩丫头气绝身亡之前将金丹送走,老身今日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你拦下。” “哼,不需老夫亲自将金丹送给少爷,老夫倒想领教一番,初入半步天人境的你,领悟了多少手段,能否再战三百回合?” 驼背老者取出怀中檀木盒装的金丹,甩手抛出化为一道流光飞向段孟,随后一指点出,直取鬼婆眉心。 此时躺在地上的牛南,仿佛体内有无尽火焰在燃烧,酱紫的脸庞再次转变为通红,一缕缕白色气流,从牛南的双耳和鼻孔里喷涌出,整个身体如烧红的铁块,浇上一盆凉水,顷刻间便能化为一缕缕蒸汽消散于天地。 暗中老者再次出手,七根银针如凭空捏造出来,刺入牛南神阙、百会、双掌劳宫穴、双脚涌泉穴,下丹田,七处人体窍穴,顿时牛南仿佛同时打开人体多处窍穴,一身修为气息跌宕起伏,缓缓向着气动境攀升。 极速飞来的檀木盒,距离段孟还有一半距离,突然被一只大手拦截下来,攥在手中轻轻一握檀木盒碎裂,露出一枚金灿灿的丹药。 段孟视线随之移动,当看到牙山拦下保命金丹,心中顿时一沉,暗道一声:“不好…” 段孟脸色阴沉道:“牙山将金丹交出来,本侯可以答应一件事。” 牙山糙汉子一个,凄凉苦笑道:“我的隆兴乖徒儿死在你手,侯爷觉得牙山和你还有什么好谈?” “牙山只要你敢毁了金丹,让韩遗气绝身亡,本侯与你南蛮各部落势不两立,有机会必将踏平南蛮,让南蛮各部落鸡犬不留、哀嚎遍地。” “呵呵……我牙山活这么大,不是被吓大的。侯爷有什么招式,尽管试出来便是。” 说着牙山一抬头将保命金丹吞入腹中,挑逗的看着段孟。 第五十七章 本侯不允许你死 眼睁睁看着牙山将金丹吞入腹中,段孟目眦欲裂若是本身有实力足够,恨不得马上斩杀牙山以解心头之恨。 不论是段孟,还是与牙山交手的孙悦彤,都无法阻拦牙山将保命金丹吞入腹中,无能为力的段孟,再次想要无能狂吼出声,一道苍老沙哑声道:“侯爷,不妨让老夫给小丫头瞧一瞧,以老夫的医术,不说起死人而肉白骨,保住这丫头一条命,还是能够做到。” 段孟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位,只见一名身穿灰色长袍,鹤发童颜的老者步伐快意洒脱,向着段孟走来,仿佛谪居人世的仙人清新脱俗、气质非凡。 “前辈懂医术?”愣神片刻后,段孟询问道。 鹤发童颜老者来到段孟身旁轻声道:“老夫木叶秋,侯爷直呼其名即可,总是以前辈相称,老夫怕承受不起。” 段孟拱手道:“前辈此言差矣,您可是……” 还未等段孟说完,木叶秋摆手说道:“让老夫先给小丫头瞧上一瞧,一剑穿胸而过只是伤到心肺处还好医治,若是心脉断裂老夫也无力回天、多说无益莫要耽搁了最佳救治时机。” 语落木叶秋伸手一指点在韩遗伤口处,止住血液继续从伤口流淌而出,以中指定关部,然后将食指和无名指分别按在寸部和尺部,给韩遗号脉。 两指为韩遗号脉不过刹那,木叶秋摇头叹息道:“唉……” 段孟焦急道:“木前辈可是……” “唉…最糟糕的情况,心脉已经断裂,若只是如此老夫亲自出手,可以保住小丫头两年内不会气绝身亡,可惜……” “可惜什么?”段孟看到木叶秋欲言又止,焦急询问道。 “只可惜小丫头心怀死意,莫说老夫在此,就算神仙出手也难保住心怀死意的小丫头,心怀死意老夫最多能帮小丫头续命一月。”木叶秋摇头道。 “木前辈稍等片刻,本侯与韩遗谈一谈。”闻言木叶秋起身向后退去三丈远,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候段孟做出决定,是否需要他出手帮韩遗续命。 段孟看向韩遗直接了当说道:“不死行吗?” “此生无望报仇雪恨,难道本公主选择一死了之,忘却心中所有的烦恼,放下自身担子的权利都没有吗?” “本侯不想让你成为心中的心魔梦魇,如此简单的理由够吗?” “北韩皇室宗亲数千人,只有我韩遗一人逃出生天,苟延残喘于世,北韩几十万户人家,因为你镇山候府家破人亡,本公主已经无望报仇雪恨,那么重的担子压在身上是真的累了。”一行泪珠从韩遗白皙通透的脸庞滑落,有气无力道。 深受重创的段孟不知从那来的力气,勉强撑起的身子突然坐立起来,歇斯底里怒吼道:“本侯不管你身上有重的担子,还是那句话,本侯不允许你死。” “十二暴乱乃是漠海大陆,近五百年最为动荡的时代,莫说段弑马踏江湖、攻破数国,乱世出枭雄,没有他段弑做出攻破北韩国门之事,还有如南平王宁和武,这般人物天下从来不缺少,可谓是数不胜数,为何你们总要将上辈的恩怨,全部怪罪于本侯身上,十二暴乱结束,本侯还未出世,所有的事情与本侯何干?” “是与你无关,可是不杀你段家人报仇雪恨,我韩遗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既然过不去心中那道坎,本侯帮你渡过,若你心怀死意,不接受木前辈医治一死了之,本侯随了你的愿,不过……” 韩遗顿感不妙,疑惑道:“你想要怎样?” “若你心怀死意、撒手人寰,从今日起但凡自称北韩旧人,本侯见一个杀一个,还有哪些心系北韩的旧臣,一心想要再让旧北韩死灰复燃重新复国之人,本侯一个都不会放过,不论是抽皮拨筋,还是千刀万剐,本侯绝不会让他们轻松死去。” 段孟语气虽然极为平淡,可以从他言语中听出来,他已经有些病态的心理扭曲,你韩遗想一死了之,让他段孟心中有愧,往后余生被心魔梦魇纠缠,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就付出更大代价,看看你敢不敢无情的撒手人寰,致使北韩旧人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 “漠海大陆即使本侯不挑起战争,也将再次天下大乱,这一天不会太远,只要你答应本侯接受木前辈医治,天下大乱、硝烟四起之时,本侯亲自带领麾下帮你北韩复国,莫说青州归还于北韩,只要是北韩失地,本侯全部帮你夺回来,让你亲自管理北韩子民。” “难道你就不想坐上龙椅,黄袍加身做一个明君,让心系旧北韩的子民,从此拥有一个威震八方的君王,拥有一个强大的靠山,免受他国入侵,不再过上衣不裹体,食不果腹的日子。” 语落段孟平静的望着韩遗开始动摇的双眸,各种神色自眼眸一闪而过,心中五味杂陈,正在权衡利弊的韩遗,一时半会并未急着回答段孟。 段孟一句句言语如同一盆盆冰冷凉水浇在韩遗心尖,逐渐冲刷掉韩遗心中无尽死意。 打铁需趁热,段孟仿佛一个人自言自语,丝毫不理会韩遗是否能够听进去,继续说道:“人活一世,眨眼云烟便已过半,什么国仇家恨,不如尽自己所能,为心中自觉有愧之人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放下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些固步自封的破旧规矩,人总是要往前看,活在当下。” “美人儿,人有时候确实需要自私自利点,可你有为北韩旧人与旧臣想过吗?只要你还活在世上,便是他们黑暗中照亮前方的荧光之火,就是他们活下去的最大动力和希望,你一死了之,弃他们于不顾,可曾想过会有多少心灰意冷的人随你而去,又会有多少人将你的死,怪罪于本侯?届时所有人都来找本侯问罪,事端挑起越闹越大,会有多少北韩旧人死在本侯麾下的铁骑践踏,你可曾想过?” “本侯不动什么大道理,只是想要告诉你,本侯不允许你死,之前本侯说的所有事情发生,不怨任何人,只怪你韩遗太过自私。” “若你心怀死意,杀尽北韩旧人,莫要怪罪于本侯,是你韩遗没有身为北韩皇室遗孤,心怀北韩旧人的胸襟。” 语落段孟盘膝运转心法调理身体,尽可能控制自身伤势,不然就连基本行走都难自理。同时等候韩遗做出决定,言尽于此段孟已无话可说,韩遗若还是一心求死,他也无计可施。 第五十八章 韩遗陷入昏迷 韩遗并未让段孟过多等待,气若游丝道:“本公主决定了,接受木前辈医治,等你找到彻底救治我的办法,等本公主醒来后,莫要忘了你之前所说,帮助北韩复国。” “本侯说了就会做到,今日在场任何人都能作证若有食言,本侯伸出脖子让你砍下。” 听到韩遗的回答不用段孟开口,木叶秋已经来到韩遗身旁,两指再次搭上手腕号脉,片刻后双手挥舞快若惊雷、叠影重重,一根根银针刺入韩遗周身窍穴,段孟眼力无法跟上木叶秋扎针的速度。 一刻钟后韩遗全身不下四百枚银针,木叶秋双手不停颤抖,顿时四百枚银针跟随着木叶秋双手抖动的频率一起抖动。 当木叶秋双手停止抖动,四百枚银针同时飞入木叶秋手中,手掌再次翻动九枚银针刺入韩遗心口穴位。 木叶秋站起身道:“幸不辱命,老夫已经封住小丫头周身窍穴,一刻钟后将陷入昏迷,每隔三月时间需要施针一次,方能保证小丫头续命一年半。” 段孟席地而坐、拱手作揖道:“多谢木前辈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谢,前辈日后有用到段孟之处绝不推脱。” “段孟若是一年半后,你无法找到救治我的办法,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答应了你不在心怀死意,接受了木前辈医治,你不能对北韩旧人出手再造杀孽。”韩遗一双秋水眸子死死盯着段孟,等待一个满意的答复。 “本侯答应你。”段孟爽朗道。 “一年半时间找不到救治你的办法,乃是我段孟没有本事,到时候怨不得任何人,更加无法怪罪于韩遗。” 韩遗略微停顿片刻后说道:“本公主还有一个要求。” “说!” “能为我唱一首在风神林里,你哼唱的那种古怪歌谣吗?陷入昏迷状态之前,我想再听你哼唱一首漠海从未听闻过的曲调歌谣。” “莫说一首?只要你想听十首、百首,都没有问题。” “这些激情就只能活在童年里,孤单惊慌时就想想还有我在, 他说过总有一天你会远远离开,一路且行且歌每天都纵情度过, 听着这些那时我还小,当年几何恍若仍在, 我父亲说过,当万钧雷霆化雨而下, 惊雷倐逝燃天火,闪烁留名在繁星下……” 一曲终了,韩遗神色古怪的盯着段孟道:“你莫非是在敷衍我?难道以为我听不出曲调与歌词之间,略微有些不通之处。” 段孟苦笑道:“呵……并非对你敷衍了事,而是因为歌曲本身语言,如同南蛮方言般生疏难辨,改成了漠海通用语,就算不改你也听不懂歌词本身含义。” 语落段孟蹩脚含糊不清道:“爱老虎油,你可能听懂说得什么?” “不懂?”韩遗摇头道。 “语音转变让得曲调与歌词略显不通,他日找到医治你的办法,本侯再把原曲唱给你听。” “好!” “可还想听?” “想!” 段孟伸手将韩遗揽入怀中,最初韩遗挣扎了一下,奈何自身伤势太重,有心挣脱段孟的怀抱,却无力反抗,无奈只能任由段孟将自己揽入怀。 “昂然踏着前路去, 追赶理想旅途上, 前行步步怀自信, 风吹雨打不退让, 无论我去到那方, 心里梦想不变样, 是新生是醒觉, 梦想永远在世上, 前路那怕远只要自强, 我继续独自寻路向, 常为以往梦想发狂, 耐心摸索路途上, 怀自信我永不怕夜航, 到困倦我自弹自唱, 掌声我向梦想里寻, 尽管一切是狂想, 途人路上回望我, 只因我的怪模样, 途人谁能明白我, 今天眼睛多雪亮, 人是各有各理想……” 曲终,不知不觉战斗已经从深夜战斗到破晓时分。 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的天际,一片片鹅毛大雪缓缓飘落,片刻后转变为暴雪,整个大地如同覆盖一层皑皑白雪新衣。 段孟低头看着怀中一头青丝的韩遗,被飘落的雪花覆盖,青丝变白发。 低下头附在韩遗耳朵旁低声细语道:“今朝已然同淋雪,便教我们已白头。” 韩遗听着段孟最后两句中略带凄凉与无助,弯弯的睫毛扑闪了两下后,缓缓闭上了眼睛,没有任何回答。 段孟没有如同最开始般无能为力怒吼,歇斯底里的表现,平静的抱着韩遗坐在原地,就这么一直平静的坐着。 一刻钟后段孟沙哑、低沉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道:“今日这场战斗的所有参与者,向江湖发布王字追杀令,直到一切结束,否则我镇山候府与尔等不死不休。” “杀……” 段孟拖着沙哑嗓音吼出一个杀字,此时不论南宫世家人员,牙山、鬼婆等三方人员,皆心生退意,无心再战。 梦千军等人听到侯爷动了杀心、怒意,手上攻势再次强势几分,压的敌手近乎无力招架。 第五十九章 动杀心,灭南宫 南宫翎云略带祈求的语气,低声下气道:“侯爷,我等现在愿意退出战场,还望侯爷莫要怪罪我等。” “哈哈哈……南宫世家怎么会选出,你这么个脑子有病的傻缺家主,莫非当年南宫家主出生时难产,大脑缺氧脑子都不好使了?” “你当本侯今日是在和你做买卖吗?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做错事情需要付出代价,这个道理还要本侯教给南宫家主?”段孟摇头叹息道。 “今日在场任何人有一个算一个,本侯不会放过任何人,除非尔等能够不留下任何踪迹,摆脱镇山候府麾下所有暗桩密碟。” “侯爷当真要与我等撕破脸?要知我等虽不如镇山候府势力庞大,江湖上也是拥有许多过命交情的好友,汇聚于一堂滴水成河,让侯爷伤筋动骨还是有这个本事。” 段孟一脸嚣张跋扈的神色,眯眼戏谑道:“南宫翎云,本侯已经不想与你说话,实在是太过掉档次了。” 段孟趾高气昂道:“你说尔等实力足够让镇山候府伤筋动骨?本侯不信,我段孟身为南怀第一权臣,麾下势力今日在场不过冰山一角,你们拿什么与本侯拼,又拿什么与本侯谈条件?” “尔等与镇山候府为敌,付出的代价是性命,本侯则是拿自身资本的一小部分,与你们嬉闹而已。” 略微停顿了一下,段孟一副欠揍的表情低声道:“本侯高兴了,称呼你南宫翎云一声南宫家主,本侯不高兴你南宫翎云什么东西都不是,连个屁都不如。” “侯爷当真以为我南宫世家好欺负不成,今日我南宫翎云,便让你这黄口小儿明白,莫要将人往死路上逼,兔子急了尚且咬人,更何况我南宫世家乃是南怀第一武道世家。”南宫翎云气急败坏道。 “那就让本侯看看你有什么实力?” 语落南宫翎云突然暴起,一掌将正与自己缠斗的判官拍飞,重重摔落一旁身受重创,一时无法起身继续战斗。 南宫翎云身体消失在段孟视线内,目光所至空中鹅毛大雪依旧保持正常飘落的状态,南宫翎云仿佛凭空消失不见,没有任何踪迹可寻。 段孟依旧坐在地上,怀抱着昏迷的韩遗,只见两道身影突然凭空出现,二人双掌相印同时倒退三四步,没有牛南等人交手的声势浩大,罡风鼓动、猎猎作响。 阎王阻拦下了南宫翎云杀向段孟,二人相对而立,南宫翎云忍不住怒骂道:“你们这群废物,不知道牵制住阎王片刻功夫,让本家主斩杀段孟,让镇山候府绝后,树倒猢狲散,麾下势力各奔前程溜的溜。” 段孟畅快大笑道:“哈哈哈……难得,当真是难得,你南宫翎云居然知道杀了本侯,让镇山候府树倒猢狲散的道理,只可惜你没有这个实力,半步天人境又如何?本侯身边有的是。就问你气不气…”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拿这个南宫世家陪葬,南宫翎云不得不说本候从未佩服过任何一人,但是你南宫家主让本侯心服口服。” “记住天道好轮回,咱们且看这苍天饶过谁,南宫世家将会因为今日之事从南怀除名,第一武道世家变成一座死气弥漫的鬼宅。” 南宫翎云听到段孟之言浑身剧烈颤抖,一股寒意自脚跟升起迅速掠过全身,使得如同五十来岁的精壮武者,看上去如得了什么大病全身不停颤抖。 扑通一声,南宫翎云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委曲求全道:“侯爷今日之事错在翎云身上,侯爷若是想要责怪,全部怪罪于翎云一人,要杀要剐随侯爷任意处置。” 段孟摇头道:“现在说此话为时已晚,南宫世家上到年过近百,下到嗷嗷待哺的婴儿,本侯都不会放过一个人。” 南宫翎云掩面而泣,一个年过甲子的南怀第一武道家主,嚎啕大哭起来,泣不成声,如失去最后挚爱亲朋的孤寡糙汉子,捅破了心中最后一根稻草,积压内心多年五味杂陈的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般。 悔恨、悲痛、为南宫世家未来堪忧的杂乱情绪跌宕起伏,悔不该招惹镇山候府,段孟这个魔头一般的小侯爷,悲伤于南宫世家因自己的狂妄自大,而断送南宫世家族人性命。 “啊…啊…啊……我南宫翎云生而为人,蚍蜉撼树挑衅镇山候府这座庞然大物,害得全族人为翎云过错付出性命代价。” “我南宫翎云乃是南宫家的罪人,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南宫翎云语落抬手拍向印堂,段孟出言打断道:“你南宫翎云作死,害得全族人赔上性命,本侯无话可说,不过你想要在这寻死觅活,本侯不答应。” “你若一死了之南宫家族人死前将会遭受非人待遇,半步天人境现在逃跑,或许能够在本侯到达南宫家之前,带领族人逃出生天,躲避镇山候府追杀,为你南宫家留下子嗣,他日覆灭我镇山候府。” “本侯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开始逃吧。”段孟嘴角勾起戏谑一笑道。 南宫翎云不管段孟打着什么心思,既然现在不杀他,那就抓住机会,或许能为南宫家留下希望的火种,或是苟且偷生的后辈。 站起身南宫翎云转身向着战场外冲出,不顾南宫世家留在此地人员,只为最快速度赶回家族,组织全族人员大逃亡,舍弃南宫家在场人牵制住段孟等人,让得南宫家武道天赋异禀的子嗣,带着血海深仇与家族颠覆镇山候府的艰难使命活下去。 阎王扭头看向段孟,只见后者轻微摇头,阎王便放弃了追杀南宫翎云。 “放开手杀,要让他们付出因有的代价,不然世人皆以为我镇山候府好欺负。” “镇山候府江湖王字追杀令,本侯会传令给麾下所有势力,能否在追杀下夺得一线生机,就靠你们自身本事了。” “本侯还是那就话,天道好轮回,且看苍天饶过谁。若是尔等逃过镇山候府三次追杀,本侯放你们一条生路。” “莫要说本侯没有给你们机会,实在是尔等太过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的劫杀本侯,泥人尚且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本侯一个活生生的人。” “放他们离开。” 随着段孟出言制止众人继续纠缠对手,全部退到段孟身后,鬼婆与南宫世家的人,迅速回掠撤离此地。 牙山与大弟子摩也,身处二十丈外道:“啧啧…小侯爷当真是投了个好胎,牙山都有些许羡慕,不过隆兴死于小侯爷之手,所有的账牙山先帮小侯爷记着,他日有机会牙山必定加倍奉还。” “本侯等着。”段孟语气平静道。 牙山转身带着摩也离开,段孟扭头看向身后一名隐卫道:“镇山候府麾下将士,距离南宫世家最近是哪个营字号?” “启禀侯爷,有一队墨甲血卫近千人,距离南宫世家不过两日路程。” “那便让墨甲血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南宫世家,本侯未到之前封锁南宫世家,不得放任何一人离开,只许进,不许出。” “属下领命!” 第六十章 面具下的脸庞 “所有人原地修整半个时辰,统计此战伤亡交给本侯,随后出发改道南宫世家。” “属下领命!” 片刻后梦千军来到段孟身前,轻声道:“侯爷,此战无一人死亡,隐卫重伤六人,除了仇老先生、阎王与孙悦彤,其余人多少受了点内外伤。” “嗯,没有一人死亡即可,所有受伤人员,尽快运气修养,重伤人员服用丹药,尽快将自身伤势恢复。” “是!” 梦千军领命后并未离去,继续躬身站在段孟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感受到梦千军并未离去,段孟扭头看到梦千军欲言又止,摆手道:“有什么事尽管说。” “侯爷,司徒公英应当如何处置?”梦千军为难道。 “放她离去,还是算了,等下本侯先亲自和她聊一聊,在放她随意离去。” “属下领命!” 段孟起身走向身体依靠官道一旁大树上的司徒公英,来到近前开口询问道:“当真如同刚才所说,一命换一命,一切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对!” 段孟悻悻然道:“本侯知道,镇山候府与司徒家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你我之间也再无可能。” “对!” “只有这一句简单的回答吗?与本侯多说一句都不愿意?” “对!” 段孟凄然笑道:“呵呵呵……” “本侯明白了,想要离去随时可以,不会有任何人阻拦,等解决了南宫世家,本侯依旧会绕道上藏剑阁,让藏剑阁收你为弟子,对你倾囊相授。” 司徒公英转身看向段孟说道:“我不会对你说一声谢谢,韩遗为你挡剑,彼此恩怨就此一笔勾销,藏剑阁就算你镇山候府还给司徒家千条人命的债。” “我司徒公英说了恩怨一笔勾销,便绝不会再找你段孟寻仇,往后你我二人相见,形同陌路人。” “能让本侯看看你面具下的面容吗?”段孟不死心道。 对于段孟而言,与司徒公英已经是陌路人,再次相见不会拔刀相对而立,便已是二人之间最好的结果,不见到司徒公英面具下的面容,将会成为他一生最大的遗憾,所以离别前段孟想要一睹芳容。 司徒公英犹豫片刻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看为好。” 段孟摇头道:“不论这笑脸娃娃面具下藏着一张什么面孔?本侯都想要亲眼看一看。” 再次陷入沉默的司徒公英,并未让段孟等候多时,芊芊细手划过面具,轻抚着带了近十年的面具缓缓摘下。 高挽着青丝,脸蛋莹润秀美,粉颈修长白皙,丹唇瑶鼻,瑞凤眼,仿佛仕女图中的曼妙美佳人,映入段孟眼帘。 一时间段孟愣了神,又觉得司徒公英藏在面具下的脸庞,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我在流明城相遇之前,可曾有见过面?” 司徒公英冷着一张脸说道:“侯爷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因为我被段弑一顿毒打。” 语落司徒公英抬起右手在宽大衣袍包裹下,看不出波澜壮阔的胸脯下,与盈盈一握的腰肢中间比划了一下。 段孟眉头一挑、恍然大悟,顿时反映过来,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原来是你,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段孟突然话锋一转、摇头叹息道:“唉…只可惜家族仇恨摆在你我二人之间,哪怕命中注定我段孟对你司徒公英一见钟情又如何?八岁懵懂无知时,一眼万年认定了你劫入候府,流明城外梦中身影是你,城内与你相遇,可惜终究是现实打败了一切。” 随着段孟感慨万千之后,二人相对而立,沉默以对片刻时间,司徒公英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僵局。 司徒公英缓缓带上面具,再次转变成沙哑音道:“你我二人如一轮明月照孤潭,看似每夜形影不离,却一个身处天上,一个身处大地,两者之间距离相差不知几何,除非明月坠落凡间,否则这辈子不可能相遇。” 段孟点头认可道:“正如你所说,你我二人正如初升的暖阳,明明有迹可寻、能够感知到彼此,二者之间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因此让本侯爱而不得。” “既然你都明白,他日江湖再见,你我便是形单影只的陌路人。”司徒公英冷漠道。 “至于往后的事情谁也无法确定,日子还长,本侯从不信命,让时间来鉴定一切。” “藏剑阁本侯依旧会去,入不入藏剑阁就由你自己决定了。” 司徒公英转身离去,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本是仇人相见,此刻一切恩怨说通,自然不会赖在段孟身旁,她怕自己忍不住再次出手。 看着司徒转身离去的背影,段孟憋在心里的话,一时间忍不住大声吼出来说道:“往前走,莫回头,遇到任何难处有我段孟,还是那就话,为了你与整个漠海大陆为敌,我依旧心甘情愿。” 司徒公英逐渐消失在段孟视线内,二人往后是否还会有相遇,段孟不知道,他明白司徒公英看似轻描淡写的放弃了所有恩怨,其中有好几点,其一是因为司徒男阙的原因,或许她明白了祖父当初为何如此选择,其二便是身负血海深仇和国破家亡之仇的韩遗,选择一死了之为段孟挡剑,其三或许正如段孟整日挂在口中的身份显赫,杀了他漠海天下再次大乱,司徒公英不想漠海平民百姓,再遭遇家破人亡,背负同样的血海深仇,被仇恨摆布而左右,无法自己。 段孟重重呼出一口气:“呼……本侯从不是轻易放弃,言失败之人。” 伸出沾满血污的双手抹了一下脸,收回心神整理了一下思绪,段孟摆手道:“勾魂索命,你们二人暗中保护司徒公英,不到万不得已莫要现身相助。” “属下领命!” “其余人等随本侯踏破南宫家,一路疾行,身体伤势慢慢恢复,每日歇脚全力恢复伤势。” “属下领命!” 段孟安排好事务,抱起韩遗转身走向马车,途中再次向木叶秋询问道:“木前辈确定南弟当真无碍?” “呵呵……侯爷放心,南小子是老夫从襁褓中的婴儿一手带大到至今,不会有任何事。”木叶秋自信道。 “木前辈莫怪,实属南弟过于接近烈火雷珠爆炸的核心范围,太过担心南弟的安危。” 木叶秋畅快大笑道:“哈哈哈……倒是老夫应当欣慰才是,南小子找到侯爷这么一个真性情的好大哥,时刻为他着想。” 第六十一章 定都城,杨轩死 段孟官道旁遭遇南宫世家与鬼婆毒公等人,联手袭杀的时刻,南怀国都,定都城一座亭台楼阁林立,朱粉涂饰、水磨群墙、白石台矶处处可见的府邸内,一名身体笼罩在宽松黑色长袍的身影,翻窗出现在府邸主人床榻旁。 府邸主人正是早些时日,在南怀朝堂之上,极力弹劾镇山候段孟的太子太傅杨轩,黑袍身影正是镇山候府安插在定都城内,潜伏的隐卫之一,从段孟下令斩杀杨轩,隐卫便一直寻找机会斩杀杨轩,只因杨轩近几日一直在皇宫御书房外,跪求当今圣上严惩段孟。 接连几日跪在御书房外,身为当今圣上的老师一位自视清高、傲骨嶙峋的大文豪,若非身体扛不住,只怕还在跪求皇上,在御书房外长跪不起。 刚回到杨府就因为身体不适,早早躺下睡去的杨轩,如何也想不到此时隐卫已经来到自己床榻旁,镇山候府的杀招已至,轻易便能要了他的小命。 隐卫却双手平放身体两侧,并未急于动手完成斩杀任务,沙哑低沉嗓音响起:“魏大伴既然没有刻意隐藏气息,何不出来一见?” 话音刚落一名身穿紫色绸缎服,胸前绣有黑色盘尾龙,面容苍白,略显苍老之色的老宦官出现在窗口处,脸色阴沉而平静的盯着伫立在床榻旁的隐卫。 片刻后老宦官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压制成线低声道:“看来咱们新任侯爷已经耐不住性子了,想要拿杨轩开刀,杀鸡儆猴。” “在下只是听命行事,隐卫三大条例,一绝对服从侯爷命令,二誓死忠诚于镇山候府,三清除任何对于候府有危害之人。” “侯爷怎么做、怎么想?并非我这个当属下的能够随意猜测,侯爷自然有他的用意,在下只需要完成任务即可。”隐卫平淡如水道。 老宦官低声阴戾笑道:“呵呵呵……当真不愧是老侯爷一手培养出的隐卫,不错不错,咱家至今还未与隐卫交手讨教一二,只可惜今夜要耐住性子,无法与南怀拥有赫赫威名的隐卫讨教一番了。” “在下也想有机会与您这位四朝元老练练手,试试魏公公手上功夫可有生疏?” “他日自然有机会与尔等隐卫交手一二,过过手瘾比较高低,咱家今日前来是为陛下穿个口谕给镇山候。” “对于杨轩陛下早已摒弃,除了心高气傲,仗着从龙之功,身为太子太傅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朝堂上更是随意顶撞陛下,杀了便杀了,无足轻重的一件小事。” “陛下说了,镇山候若是执意杀杨轩,陛下绝不插手阻拦,不过镇山候便是在挑衅皇家,让陛下与镇山候府产生隔阂,彻底决裂,同时向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证明镇山候有反心,不再忠于皇室,忠于南怀,陛下也能明火执仗来对付镇山候府。” 身藏黑色长袍下的隐卫,沙哑低沉呵呵一笑道:“魏公公,您老可是四朝元老,见证南怀从一个近乎垫底的诸侯国,一步步走到今天,统治漠海大陆三分之一的土地,活得时间久明白的道理自然也就多了。” “功高震主说得就是我家侯爷,镇山候府就是最明显的一个例子,老侯爷驰骋沙场,立下汗马功劳,手握雄兵、执掌大权,当今陛下正值年少气盛,身为南怀国至高无上的九五至尊,岂能甘心镇山候府一直手握雄兵,如鲠在喉,除之而后快,做南怀全境内唯一的掌权人,难道不是当今陛下生平夙愿吗?” “这些话其实都是侯爷,让在下说给当今陛下所听,侯爷还有一句话带给陛下,就由魏公公带话了。” “哦…不知侯爷让咱家给陛下带句什么话?”魏公公拉长声音道。 “侯爷说,在他心中天下大同,没有什么尊贵卑贱之分,更加没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一说法。陛下不时刻想着拿镇山候府开刀,侯爷便会老实本分、当南怀先帝封赏的镇山候。” 听完隐卫转述段孟之言,老宦官呵呵阴沉一笑道:“侯爷如此说,莫说陛下不信,咱家都会啼笑皆非几句,说侯爷太过天真,一个手握雄兵、大权在握的侯爷,主动说出无意苦争,陛下会怎么想?障眼法?还是缓兵之计?” “侯爷说了信不信由你们,侯爷只是将心中的本意告诉当今陛下,若是陛下执意扳倒镇山候府这棵大树,树倒未必猢狲散,反而更加疯狂无所顾忌,南怀被南蛮、北俞趁乱而入,导致国破皇家基业葬送,江山拱手相让于他人,成为安家罪人,都是陛下咎由自取,怨不得我家侯爷。” 隐卫还未说完段孟的本意,老宦官便没了最初的淡定自若,略显苍老的脸庞抖了两抖,眯眼看向隐卫道:“陛下若非顾及那么多,早已拿镇山候府开刀,又岂会让镇山候府如鲠在喉,整日无心朝政。” “话已带到,南蛮各部落遭受天灾,有意挑起事端争夺肥沃土地,国力强盛的北俞,在一旁虎视眈眈,就看陛下如何抉择了。”语落隐卫右臂抬起轻轻一震,一条弯钩锁链徒然炸现,在平静的房屋内,发出一声铁链抖动交错碰撞在一起的哗啦声响,划过太子太傅杨轩喉咙。 弯钩快若惊雷般轻松解决了杨轩,让其安详的死在睡梦里,没有丝毫痛楚离开人世。 隐卫出手斩杀杨轩,老宦官自知待下去已经毫无意义,转身从窗口离去消失在黑夜,向着南怀皇宫而去,向当今陛下复命。 “唉…当真想要试一试,身为四朝元老的魏公公手上有几分本事,可惜这老贼没有当今陛下命令,绝不会随意出手。”隐卫摇头叹息道。 完成斩杀太子太傅杨轩的任务,隐卫感慨片刻后,转身消失在杨府不见踪影。 身为太子太傅、内阁大学士,一品大臣的杨轩死在自己府邸内,接下来的几日,定都城将会热闹非凡。 第六十二章 魏延兴 老宦官魏延兴乃是南怀国四朝元老,准确来说经历了南怀五个朝代,仍旧在南怀皇宫内伺候着皇室宗亲,准确来说伺候着每一任南怀新帝的安危和起居。 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 魏延兴可以说是亲身经历和见证南怀从弱小的诸侯国一步步走到今天,蜕变成漠海大陆上四分天下的强大王朝。 入宫一百二十年的魏延兴、魏公公,自从亲人离世后,近几十年离开皇宫的次数,可谓是屈指可数,更何况是离开定都城,除了陪着每一任皇帝微服私巡,便是外出替每任皇帝办理差事,处理一些皇室见不得光的阴暗事务。 南怀国准确来说是在十二诸侯国混战后,从诸侯国蜕变为王朝,建立南怀帝国。 魏延兴如何成为四朝元老,成为服侍南怀四任帝王的老宦官。 不得不说起南怀国四任帝王,怀、德、兴、盛,这四位南怀王朝的帝王。 魏延兴进宫不过两年时间,南怀国、南怀昭王退位,怀帝(南怀庆王)继位统治南怀国。 漠海大陆在怀帝继位统治时期,并非是十二诸侯国,而是大小二十一个诸侯国,南怀国在二十一个诸侯国里近乎垫底,时常被相邻的强大诸侯国欺辱。 怀帝继位统治时期勤兵黩武,十六年后御驾亲征,带领南怀四十万大军,四年时间一举破灭周边三家弱小诸侯国,扩大南怀领土范围三分之二,一举跻身漠海大陆实力排名前五的强大诸侯国。 怀帝继位已经三十有二,勤兵黩武十六年,征战漠海,破灭三家诸候国四年有余,带领四十万大军迁都,镇压三家诸侯国余孽,迁都第三日,怀帝突然暴毙死在新都,死状一个惨字,已经无法形容。 怀帝长子二十一岁,第一顺位继承人,德帝(南怀德王)继位掌管南怀。 德帝如同自身尊号,南怀德王中的德字,贤者在位,能者在职。 贤德大仁的一代明君,怀帝一统漠海南怀周边三家弱小诸侯国,迁移新都,突然暴毙,南怀百姓人心惶惶,皆以为怀帝做了什么人神共愤之事,惹来老天爷降下天谴,惨死于新都。 怀帝攻伐下的诸侯国,余孽横生枝节,趁机想要再次复国,德帝分散四十万大军,镇守南怀新国土,一边施以仁政,减轻南怀国境内所有百姓赋税的一半,三年时间绝不更改,哪怕南怀遭遇敌国大军压境,国不将国,绝不向多百姓征收一粒粮食。 德帝在位六十三年,天下黎明百姓放在首位,贤德之名闻名漠海大陆,各种律法处处偏袒百姓,各项仁政深入百姓内心,彻底稳固父王南怀庆王(怀帝)打下的江山,让新国土的百姓内心彻底接受南怀,成为南怀国的一份子。 南怀兴王,正是老侯爷段弑的结拜兄弟,南怀国第一任皇帝、兴帝。 德帝驾崩,寿终正寝之时,正逢漠海大陆十二诸侯国动荡不安时期,十二诸侯国还未真正开始争霸,彼此之间时有时无的互扰边境,德帝传位于三子中颇有御下之术的二儿子,南怀兴王、安兴。 魏延兴侍奉的第三位帝王,南怀王朝开国皇帝安兴。 当今南怀新帝,南怀盛帝正是老宦官魏延兴服侍的第四位帝王。 至于南怀庆王、南怀德王,为何会被封为南怀开国帝王、兴帝之上的两位帝王,只因南怀王朝开国大典,兴帝颁布的第二道圣旨,明确说到庆王、德王,乃是能让南怀国走到今天,当仁不让的两位帝王。 没有庆王德勤兵黩武,德王的贤德仁政,漠海大陆便不会没有今天的南怀国。 因此追溯南怀庆王为南怀太祖皇帝、怀帝,南怀德王为高祖皇帝、德帝。 兴帝则是以成祖皇帝自称,只因他独具慧眼,认了老侯爷段弑为结拜兄弟并委以重任,使得南怀国从十二诸侯国脱颖而出,成为最后的赢家,与北俞南蛮三分天下。 邑国因武榜第一枫溪华的一剑定生死,破了攻入邑国十万大军中的万骑,并扬言谁敢踏破邑国,他枫溪华不会破了一日出一剑的规矩,但是杀入敌国都城,一日出一剑,一剑定生死,看尔等诸国有多少大军与武道高手,能够任由他来宰割,直到杀光敌国所有王室成员。 当时弱小到依靠武榜第一枫溪华,方能存活下来的邑国,自然不被南怀开国成祖兴帝,放在心上,看在眼里。 就是这样一位服侍南怀四位帝王,身为四朝元老的老宦官魏延兴,与霸榜漠海大陆武榜第一超过一甲子,对敌只出一剑的枫溪华,曾有过一次交锋。 段孟受昭入京城,老宦官出京城,一路慢行调整自身状态,来到邑国边境处,枫溪华隐居的百里竹林,向长年霸榜的武榜第一,枫溪华发起挑战。 公开挑战,魏延兴未能接下枫溪华的一剑定生死,只是身受重创,踉踉跄跄的一步一个血印,再次徒步走回定都城。 期间,曾有人以为老宦官不过强弩之末,最多支撑几天便会力竭身死,毕竟此前并未有人能够在接下枫溪华一剑后不当场身死,老宦官魏延兴做到了,几名江湖高手性格洒脱,好事之人觉得老宦官活不过三天。 然而当他们跟着老宦官,一路徒步走到定都城后,彻底改变了想法,三个月的赶路时间,老宦官如同来时一样,没有丝毫赶路的意思,一路慢行回到定都城,随着越来越接连定都城,老宦官一身修为与气机更加磅礴,霸道无边,再到最后即将踏入定都城门,一身气机更加内敛,让几名江湖高手心生胆寒之意。 自此一名皇宫内院,近身服侍帝王的老宦官闻名于世,闻名于江湖。 江湖人皆知南怀帝王身边贴身宦官,武道修为深不可测,接下枫溪华一剑,却没有当场毙命,已经足够彰显老宦官的强大,然而老宦官魏延兴居然在返回途中三个月的时间里,再次修为有所突破。 整日闷在皇宫内,不敢随意外出的老皇帝从此心安,只因为身旁跟着一名,闻名于世,声明响彻整个漠海江湖的老宦官。所有与南怀有恩怨的亡国遗孤、旧臣,被南怀血洗的武道世家,逃出生天之人,从此不敢随意出手。 任何人都得掂量掂量自身实力,能否击破老皇帝身旁里三层,外三层的铁血将士,皇宫高手,还有一个时刻跟随在老皇帝身旁的老宦官魏延兴。 第六十三章 南怀盛帝,安盛之 老宦官魏延兴,离开太子太傅杨轩府邸后,整个身体在普通人的视力下,如同幻化成一缕青烟,突然消失不见。 一路疾行,皇宫御书房内,一名身穿黄袍的年轻男子,此刻正埋首于案,翻阅、批奏着一道道奏折。 “老奴魏延兴,请见陛下!”一道公鸭嗓,从御书房外传来。 年轻男子并未抬头,继续翻阅着奏折,轻声道:“朕,不是已经说过,魏公公有事不必再通报,直接进来即可。” “是!” 魏延兴躬着身子,踏着小碎步,脚下速度极快,却未发出丝毫声响,生怕打扰到正在批阅的皇帝。 魏延兴来到御案前,正欲行礼参拜…… 盛帝眉头一皱,略显不悦道:“朕不是说过,魏公公不必过多在意这些凡俗礼节吗?” 听出当今陛下低沉的语气,老宦官不敢继续平日里的凡俗礼节,触其霉头。 “陛下,事情已经处理完毕。” “杨轩死了?” “是!” 二人短暂交流,盛帝放下手中奏折,眉头微微皱起,陷入思索,大殿中一时间落针可闻,平静到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重起来。 片刻时间盛帝摇头道:“孟弟还是太过年轻气盛了,随意斩杀朝中大臣,莫说朝堂之上文臣武将如何看待此事,只要在国都内稍微带动点舆论压力,失去老侯爷段弑的镇山候府,只会更加的不得人心,长久以往,朕扳倒镇山候府这个如鲠在喉的刺,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是…朕等不了太长时间,镇山候府一日不除,朕便一日无法安心入睡……” “只可惜老奴不擅长权谋与诡计,不然也能帮陛下出出主意,分担分担。”老宦官看着盛帝再次陷入沉思,出口道。 听到老宦官之言,盛帝仿佛想起什么一般,询问道:“魏公公,青州知府温成毅,应该快到国都了吧?” “启禀陛下,按照时日来算应该快要入国都了。” “传旨,青州知府温成毅入国都,即刻入皇宫朕有要事商议。” “遵旨!” 老宦官退出御书房,吩咐门口传冷太监后,再次进入御书房。 盛帝看着去而复返的老宦官,疑惑道:“魏公公,还有何事?” “启禀陛下,老奴在杨轩府邸内露面后,隐卫替镇山候段孟带了一句话给陛下。”老宦官沉默片刻后说道。 “既然孟弟有话带给朕,说来听听,朕倒要看看新上任的镇山候,想要玩什么花样?” 老宦官轻咳一声,将隐卫所说一五一十、一字不差的学给盛帝。 盛帝嘴角勾起,戏谑一笑道:“呵呵……孟弟啊孟弟,能说出这般话来,不知你是天真,还是想要使用这种方式来恶心朕。” “不过都是徒劳无用之功罢了,不论你什么想法,镇山候府始终都手握高权,现在你没有任何争夺天下的雄心壮志,他日呢?” “朕不会赌,也不敢赌啊!即使覆灭你镇山候府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朕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语落,盛帝一双眸子中突然闪过一丝狠辣,抬头望着御书房的屋檐。 一刻钟后盛帝语气低沉道:“魏公公,与朕一起等温大臣的到来,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办法,能够加快扳倒镇山候府的进程。” “是!” 老宦官缓慢走到盛帝身后,等着南怀先皇最为看重的大臣,传位驾崩前,常常安排盛帝要对温成毅委以重任,朝政之上多与之交谈。 等人的时间总是感觉漫长,仿佛又过得非常快一般,二人无声等待,半个时辰后,御书房门口一名年幼太监声音响起:“启禀陛下,青州知府温成毅,请求面圣。” “喧!” “喧,青州知府温成毅!” 御书房门口,只见一名虎背熊腰、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龙行虎步、脚下步步生风般,大跨步向着盛帝走去。 “臣,青州知府温成毅,拜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盛帝早在温成毅大跨步走来时,从御案后站起身,当温成毅跪拜礼行完,盛帝刚好走到温成毅面前,伸出手搀扶起温成毅。 “温爱卿,不必太过在意君臣之间的礼节,今日这御书房内,只有魏公公与你两位大臣。” “老臣遵旨!” “温爱卿,今日刚到国都,还未休息片刻,便被朕传旨入宫,实有难言之隐,爱卿体谅…” “臣惶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陛下有任何差事,臣温成毅,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言语间安盛之已经回到御案后,端正的坐在龙椅上。 “赐座,温爱卿今日刚入国都,尚未休息片刻,朕便派人安排入宫,朕实属有难言之隐,否则也不会召温爱卿,即刻入宫。”安盛之一脸难为情,娓娓道来。 盛帝话音未落,温成毅便以站起身来,微微躬身,盛帝语落之时,作揖道:“陛下难处,老臣心中清楚一二,多半是因为青州镇山候府。” 盛帝拍案道:“正如爱卿之言,连夜召爱卿入宫,便是为了与魏公公,你我三人商讨,如何能够循序渐进,慢慢搞垮镇山候府。” 温成毅再次躬身作揖,盛帝摆手道:“温爱卿不必过多虚礼,今日就朕与魏公公两位爱卿,有什么话坐下慢慢商讨。” “臣,遵旨!” 温成毅缓缓坐下,虽有盛帝开口,却也不敢太过放肆,正襟危坐,半边屁股似坐非坐,似挨非挨,在最为注重礼节与威仪的皇家深宫内院,岂敢当真拿着鸡毛当令箭。 “臣在青州担任知府十数年内,未曾搞清楚镇山候府终究有多少手段与实力,臣只探清十之七八,就这或许臣有夸大其词,或许连镇山候府十之五六的势力都未曾掌控……” 停顿片刻温成毅站起身,单膝跪地道:“臣有愧于先皇厚望,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温爱卿,再这般如此,朕当真要生气了!”安盛之佯装怒意,语气低沉道。 “再说了,温爱卿做得已经足够好了,岂能拿镇山候府与市井帮派相提并论,否则也不会成为先皇与朕心中最大的通病,先皇在天有灵知道此事,也绝不会怪罪于爱卿。” “臣,失礼了!” 温成毅再次坐下,沉吟片刻后说道:“臣,有两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爱卿,既有良策,但说无妨。” “是!” “臣,此计唯一缺点,就是需要陛下心狠手辣,斩杀许多朝中臣子。” “温爱卿,觉得朕为了扳倒镇山候府,做不到心狠手辣,莫说朝堂臣子,就是让朕付出点代价,朕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温成毅嘴角勾起,阴魅一笑道:“此事还真需要陛下付出与配合。” “此事需要陛下做做样子……届时只需昭告天下,让但凡亲王并且享受亲王待遇的王公贵族,不得带领超过五百人的亲卫,进京觐见。” “至于第二计,需要等到这第一计实施,看看镇山候府是何反应,臣再随机应变,做出调整。” 御书房内整夜畅谈,第二日盛帝自从继位以来,罕见的取消了早朝,第一次睡了个安心又舒坦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