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有卿歌》 第一章 他的审判 “不要……求求你阿承,求你……” 顾清歌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双手死死拉住贺北承的袖口,一张惨白的小脸爬满了泪痕! 贺北承面露不耐烦,直接拉下她的双手。 “放开!” 她是想让海市明天的头版头条,写满了贺氏集团少主和孕妇当众拉扯的丑闻? “我不要,阿承,我是不会放开的,除非你答应我,不抽我的血……” 闻言,贺北承的表情逐渐冷了下去—— “你这么怕死?呵,这就是你当初说的,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不…… 顾清歌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驳,胸口仿佛被一双大手狠狠攥住了一般,眼泪流的更加凶猛。 “阿承我真的不是怕死,可我现在已经怀了七个月的身孕,一个不小心就会出意外,我只是怕……” 没等她说完,下巴已经被贺北承用两根手指捏住抬了起来。 “那就少找借口,如果贺媛出了事,你以为,这个孩子还留得住吗?” 他的声音冰冰凉凉,透着残忍。 谈到这个孩子的生死,他的语气竟没有丝毫的感情,这番话仿佛晴天霹雳一般砸在顾清歌的心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今天,要么你去给贺媛输血,要么,就去做引产。” 贺北承盯着她的双眼,漠然道:“现在,选。” 顾清歌的心逐渐跌至谷底,她红着眼,凄然的看着眼前这个无比熟悉的男人。 “阿承,我是稀有血型,要个孩子本就困难重重,分娩更是要冒着血崩送命的危险,但我从不怀疑我想给你生儿育女的决心……我们结婚一年多来,我为了要这个孩子付出了多少相信没人比你更加清楚,如果他有什么危险,那就是要了我的命啊……” 她歇斯底里的呐喊伴着颤抖的啜泣声,她的头无助的埋在双手之中,胸口处那种钻心的疼更加清晰,那是心痛…… 贺北承似有所动,终于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孩子会没事的,就算……以后也还会再有的。” 闻言,顾清歌猛地抬头! 他的声音淡然的好像这孩子不是他的一般…… 顾清歌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灼灼的看着贺北承,仿佛是在疑惑自己听到的,这是一个丈夫,一个准父亲应该说的话吗?! 明明两人相爱多年,为什么自己好像今天才第一次认识了他? 什么叫孩子没了还会有,他就宁可牺牲两人的骨血也要去救贺媛吗? 为什么?真的是为了亲情吗? 顾清歌不敢往深了想,她怕自己承受不住这种噬心之痛……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管怎样,贺媛必须救,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没命。” 不会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顾清歌喊不出声来,只能在心里挣扎着,反抗者,怒吼着…… 她体内只有一个肾脏,备孕时医生就说她激素分泌不足,能够怀上这一个已经是造化,如果再滑胎了,那么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孕育子嗣…… 更何况自己是特殊血型,全国拥有这种血型的人不超过五个,如果输血之时发生了雪崩,那么就是一尸两命! 这些,他明明都是知道的啊! 她缓缓扶上小腹,她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心痛,竟然微微动了动。 她能够感受到那个可怜的孩子在劝自己不要伤心,可自己却没办法好好的保护他。 宝宝,是妈妈无能,妈妈对不起你…… “别哭了。” 听到他略带不忍的语气,顾清歌眼底复又涌起希望,她抬头看向贺北承,傻傻的试图感动他…… “你继续哭下去会影响到心率,准备一下吧,半小时之后上手术台。” 说罢,贺北承不再去看她眼底的失望,狠了狠心,转过头大步离去。 唯独留下顾清歌在原地发怔,绝望的出了声来。 事已至此,她还在奢望什么? 她和贺北承是隐婚,她本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嫁给了梦想,不公开是贺北承对自己的保护,可笑到了今天她才知道,自己的命在他的眼里,连贺媛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夫人,请跟我们来。” 顾清歌恍惚的跟着医生到了手术室,身旁就躺着贺媛。 贺北承此刻正穿着隔离服站在贺媛病床旁,从自己进门开始,他的眼神便一直没有离开过贺媛。 “贺北承,你爱过我吗?” 在那针头即将刺进自己肌肤的瞬间,顾清歌还是不争气的问出了口,声音低不可闻。 贺北承高大的身影微微一颤,并没有回答,顾清歌却知道,他听到了。 血袋里的血液越来越多,顾清歌闭上眼睛似乎能看到贺北承脸上的笑意,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可是,这笑却是用自己和孩子的命,去换另一个女人的苏醒…… 她突然勾了勾唇角,笑着笑着,紧闭的眼角骤然落下一滴清泪。 “停下,快停下,孕妇晕厥,生命体征在下降,快停!” 第二章 九死一生 大夫急忙喊道,额头的冷汗簌簌往下落。 贺北承闻言,下意识拉起了医生的衣领,怒声质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告诉我,她身体没问题的吗!” 医生结结巴巴道:“夫人,夫人事先不肯配合检查,我们没想到,她居然有心疾……” 护士连忙去拉,“赵医生,现在该怎么办?” 贺北承一把甩开护士,阴沉着声音道:“立刻给我抢救,她和孩子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 医生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立马开始检查,忙活了半晌才为难道:“夫人生存的意志似乎不太明显,心脏已经恢复跳动的频率,但十分微弱……” “什么叫,生存的意志不太明显?” 贺北承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 “她可能,不想活了……” 为什么? 贺北承不敢去回忆她留下的眼泪,仿佛被一双小手狠狠攥住了心脏,连呼吸都乱了。 “贺总,现在我们只能尽全力抢救,但病人能不能活下来……” 后面的话医生没说,贺北承的一双眼睛像充血一般猩红刺目!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死死抓住顾清歌的床脚稳住身形。 她居然真的不想活了,难道这个孩子对她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顾清歌,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醒不过来,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同样活不下去!” 此话一出,床上的人却突然动了动手指—— “有效果,停止电击,病人心跳恢复。” 医生大喜过望。 随后转头用复杂的语气道:“贺总,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你来刺激病人的情绪,用她最在意的人或者事情,我们来配合抢救,能不能醒过来,就看您的了。” 贺北承阴沉着脸,奔到她的床头,弯下腰,在她耳边接着道:“这个孩子已经八个月了,说不定是你心心念念的女孩,她会很可爱,很听话,我也会对她好——” “你真的甘心这么放弃吗?真的那么狠心让她还没出生就夭折吗?” 床上的人,一双秀气的眉,狠狠皱了起来。 “很好,贺总,请继续!” 医生吩咐了一句,转头继续观察她的心率。 贺北承想了想,在她耳边低声道:“如果你和孩子死了,我会娶别人,会和别人结婚生子,生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话音落下,顾清歌的睫毛微微抬了抬,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病人生命体征恢复正常,贺总,没事了。”医生松了一口气,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顾清歌刚刚睁开眼,便因失血过多,扛不住困意,再次昏迷了过去…… 高级护理病房之中,床上的女子唇色苍白尽显柔弱,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清纯又无害,让人下意识生出保护的欲望。 贺媛捧着一碗热粥道:“小叔,谢谢你肯让清歌来救我,她其实身体很弱,又怀着你的孩子,比起她和孩子,我的命,根本不算什么的。” 嘴上这么说,贺媛此刻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痛快,她早已忍不下去贺北承对顾清歌一天比一天更深的在乎! “不许说傻话。” 贺北承见她伤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心下不忍道:“不管别人如何,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那清歌怎么办?她一向高傲,现在一定特别难过,我已经没事,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她吧。” 贺媛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忧之色,捧着碗的手却紧张的动了动。 她一眨不眨的用柔弱的视线望着贺北承,其中既有眷恋又有不舍,情意满满的快要溢出来,嘴上却说让他离开的话。 见她性命垂危还记挂着别人,贺北承就是说不出的心疼。 他伸手无奈的揉了揉贺媛的发顶,“傻丫头,这时候还有时间关心别人,我去看她,你怎么办?” 贺媛低下头,轻轻咬着下唇,语气委屈道:“反正我又不能做你的妻子,何必贪恋太多,到最后早晚也是要伤心的。” 闻言,贺北承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没等他说话,贺媛再度开口,“说出来你可能会怪我,车子冲我开过来的那一刻,我真的有种死了一了百了的想法,北承,我真的好累……” 贺北承闻言,骤然瞪大了眼睛,眼底流淌着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更多的还是自责。 “什么死不死的,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 虽然贺北承语气有些愠怒,可还是忍不住将贺媛抱在了怀里,怜爱的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她的后背。 贺北承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数年前。 那次他的竞争对手寻仇,找了十几个打手将他和贺媛堵在了地下停车场,贺媛为了救他,被其中一个人一脚踹中了小腹,虽然死里逃生,可从此再也做不了母亲…… 可惜两人是名义上的叔侄关系,贺媛又不能怀孕,纵然知道她心仪自己,贺北承也早预料到,两人的未来将是一条艰难的路。 然而这么多年来,贺媛却一直默默陪在自己的身边,却从未有过一句怨言。 贺北承对待感情一向冷漠,可每当面对贺媛就完全没有了原则,因为他亏欠贺媛的实在太多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我多羡慕她可以怀上你的孩子,我多么希望我也能怀孕,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你的身边,做你的妻子……” 贺媛边说着,呜呜的低泣起来。 “媛媛!你还伤着,别这样,一切都是我的错……” 贺北承不忍看她流泪,心头阵阵刺痛。 第三章 苏醒 贺媛回抱住他,小鸟依人的躲进他的怀里,感受着贺北承有力的心跳,开口却都是失落的话。 “不怪你,北承,不怪你,是我太傻,天真的以为我爱你就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可你也有自己的家庭,你也要顾及你的妻儿,早晚你都会离我而去……我早该知道,我们的结局就是没有结局,我真的希望我死在那次事故中,这样现在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也就不会有了。” 贺北承任由她抱着自己哭诉,薄唇紧紧抿着。 原本有洁癖的他此刻却任由她的眼泪鼻涕弄脏自己名贵的西服,他的例外、他的宽容、他的偏爱,这一切正是贺媛想要的。 她心里生出一种巨大的满足感,那些即将流失的安全感也慢慢回笼。 这些日子来,贺北承不经意间流露出对顾清歌和那个孩子的在意,让她意识到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否则就要永远的失去他了! 于是有了那场车祸。 幸好贺北承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 尽管如此,她也必须让顾清歌彻底离开贺北承,否则谁也不能保证,两人不会日久生情,到时自己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谢谢你北承,今天是我太激动了,说了不该说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贺北承见她状态好了点,抽出床头的纸巾轻柔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用温柔的声音劝着:“好了,哭的像个小花猫一样。” 贺媛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又轻轻靠回了他的怀抱。 头顶传来他铿锵有力的声音,“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我说过,会照顾你一辈子。” 是照顾而不是娶,贺媛咀嚼着这两个字,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我爱的一直是贺媛,你跟孩子在我眼里根本比不上她的半根手指!” “不要白费力气了,你死了,刚好给贺媛腾地方。” “这个孩子就算你生下来,我也不会喜欢他,不要做没有意义的挣扎。” 贺北承一手搂着贺媛的腰,一边用冷漠的眼神盯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声音冰冷而无情。 他拿着医生抽血的针管,一步步走近自己,“为了贺媛,你和这个孩子死了也值得了!” “不要!” 顾清歌猛地睁开眼,看向医院洁白的天花板,一滴眼泪缓缓顺着脸颊落下。 顾清歌抚上自己的小腹,孩子还在,庆幸,只是个梦…… 可梦里贺北承的表情和声音如此的真实,想到他爱怜的搂着别人,顾清歌的心,抑制不住的抽痛…… “病人醒了!” 护士来查房,看见顾清歌醒来,忙按了床头的通讯铃。 顾清歌扫了眼空荡荡的病房,心头骤然一空。 “有水吗?” 这些本该是家属做的,但小护士不忍心,转头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谢谢。” 顾清歌咕咚咕咚喝了一整杯,微微叹了口气道。 “没关系的,那我先走了,医生待会就来。” 小护士离开后,顾清歌将水杯放了下来,她的手一直没有离开小腹,那个可爱的小宝贝,似乎还轻轻踢了她一脚。 “宝宝,爸爸不是不爱你,他只是工作太忙了,你别害怕,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话也不知是对孩子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话音刚落,门被人再度推开。 “顾小姐。” 顾清歌怔了怔,“张妈……你自己来的吗?” 张妈是别墅里照顾自己和贺北承的保姆,顾清歌下意识看向保姆的身后,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着什么…… 意料之中的,没人跟进来。 “是啊顾小姐,少爷说让我来医院陪护,说等你醒了就告诉他,我这就去给他打电话,对了,你想吃什么,医生说醒了之后让你吃点清淡的东西补充营养。” 顾清歌眼底的光芒渐渐淡了下去,道:“随便吧。” 她在心里笑自己的异想天开,这个时候,贺北承一定是陪在贺媛身边吧,怎么会守着自己醒来呢? “你稍等,我这就去买。”张妈回了句便往外走,刚一出病房,便打电话去了老宅。 “老爷,顾小姐的孩子没事。”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苍老稳健的声音,透着莫名的威严。 “这孩子倒是命大,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若是他平安生下来,就带回贺家吧。” 张妈愣了愣,“老爷,您同意少爷和顾小姐这门婚事了?” 少爷当初娶顾小姐是他自己一意孤行。 老爷面上承诺不动顾清歌,暗地里却派自己来看着她,而少爷正因为担心老爷对顾小姐下手才决定退一步,对外隐婚。 张妈和顾清歌相处这么久,早就将顾清歌看成了贺家未来的女主人,她善良聪明,如果老爷能够为了这个孩子接受顾小姐,那就是两全其美了。 张妈想的很好,却在听到贺先锋的下一句话之后,彻底懵了。 “北承和沈家小姐的订婚消息已经发出去了,我只要孩子,至于孩子的母亲,她如果不贪心,我们贺家到时也不会亏待。” 张妈怔了半晌,心下微微叹了一口气。 老爷还是那个老爷,手段还是和当年一样的残忍…… 她忍不住道:“可是顾小姐把这个孩子看得比命还重要,如果她知道真相,恐怕会闹起来的。” “那就不要让她知道,你明白该怎么做!” 第四章 他订婚了 顿了顿,贺先锋补充道:“如果她顺利生下孩子,你的奖金会翻上几倍,其他的事情,自然有我来安排,你只需要保证这个孩子平安降生。” 闻言,张妈挣扎了一瞬,她虽然同情顾清歌,可她也知道老爷的命令没人可以反抗。 “那好,我尽力吧。” 医生例行检查之后,告诉顾清歌已经没有大碍,让她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离开。 顾清歌轻轻抚摸着小腹,感受着里面的动静,心里的躁动缓缓平静下来。 她的眼底逐渐染上一丝笑意,温柔的不像话,“宝宝,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长大,等你长大了,爸爸也会回来的……” 她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微微叹了口气。 贺北承的心思太深了,同床共枕一年,除了在房事上他会失控一点,其他的时间里情绪完全不外露,顾清歌甚至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生气。 直觉告诉她贺北承对贺媛是不一样的,可他又是自己的丈夫,又是自己孩子的父亲,按理说自己应该信任他。 顾清歌啊顾清歌,你到底该不该跟他问个清楚? 门口再次传来响动,把她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顾清歌抬头看向来人,还是刚才那个小护士。 护士给顾清歌量了体温,她也听了医院里的一些风言风语,心里对顾清歌还是十分同情,见她心情不好,于是劝道:“顾小姐,如果您白天觉得无聊,可以出去转转,医院的绿化还是很不错的。” 顾清歌点点头,“谢谢,我不大想出去,有点累。” “不想出去的话,也可以看看电视。” 小护士将遥控器递到顾清歌手里。 顾清歌露出了一个微笑,“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好好调整心情的,你放心。” 小护士应了一声,“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现在对你来说,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你的身体也重要,所以啊,一定要保持好心情,这样宝宝才能健健康康的。” 见顾清歌听了进去,这才离开病房,前脚刚走,张妈就拎着汤和包子回来了。 “顾小姐,我刚给少爷打了电话,少爷现在正在加班,他说晚上忙完了就来看您。” 顾清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贺北承一直呆在贺媛那里陪着…… 她心里又生出了一丝不该有的希望,甚至有些期待晚上的到来。 顾清歌被小护士开导之后,胃口也好了一点,吃了一个包子,将电视打开,一边调着台,一边喝汤。 突然,屏幕上闪过一个熟悉的脸,顾清歌立刻调了回去。 “贺总,您和沈小姐的订婚典礼不是原定的明年夏天吗?为什么突然提前到了下个月?” 屏幕中的贺北承没有丝毫表情,像个机器人一样重复着一句话,“期待下个月的订婚典礼,众位可以来参加。” 这句话,却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砸进顾清歌的脑海,手里的汤勺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订婚典礼?!她和贺北承已经结婚了,为什么,他还要和别人订婚? 张妈也蒙了,没想到会这么巧,电视上突然就播放起了少爷和沈小姐订婚的新闻发布会,还是直播…… “顾小姐,这,电视有什么好看的。” 边说着,张妈就要去抢遥控器,却被顾清歌一把拿开。 “张妈,这就是他的工作吗?” 张妈的脸色也很难看,“这……可能少爷也是被老爷逼迫的,但是你先别急着难过,少爷他和您已经领了结婚证,虽然是隐婚,但不可以和别人结婚的,可能只是商业合作的需要,等到下个月就突然取消了呢?” 当初隐婚的条件是贺北承提出来的,说是要保护自己的隐私生活,顾清歌没有任何怀疑。 可如今呢? 为了救他的侄女,自己差点醒不过来,她和孩子好不容易逃过了一劫,贺北承非但没有来看自己一眼,甚至还公然和别的女人宣布订婚! “我怎么可能不难过?” 顾清歌心头阵阵刺痛,她开始越来越怀疑自己的判断。 原本她一直以为和贺北承的结合是两情相悦,起码他是对自己有一点喜欢的,但他开订婚的新闻发布会难道不会想到自己看到后会是多么伤心? 在他的心里,自己比不上贺媛,也比不上他的事业,那自己究竟算什么? 顾清歌不明白,那个让自己义无反顾奔赴的婚姻,为什么会变的廉价。 张妈再抬起头,顾清歌已是泪流满面。 “小姐,一切等少爷来了您好好问问他吧,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不管怎么样,还有孩子……” 顾清歌眼神动了动,她伸出手擦了擦脸,擦到了一手的温热泪水,原来,她又哭了。 “是啊,我还有她——” 顾清歌更加轻柔的扶上小腹,那个孩子安静的不动,仿佛知道妈妈正在伤心一样,她一定是个很懂事的宝宝。 顾清歌抬头,电视上那个女子,笑得十分灿烂美好,每次看向贺北承的眼神都带着无比的温柔和眷恋,像极了自己当初。 她想必也很喜欢贺北承吧,顾清歌的泪更加汹涌。 第五章 狼狈离开 晚上,贺北承忙完了应酬赶来了医院,刚一进门,就见顾清歌盯电视屏幕发呆。 “醒了?感觉怎么样?” 顾清歌没有回应,好像根本没看见他进来一样。 贺北承皱了皱眉,意识到不对,他疑惑的转过头,待看清屏幕上的内容,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屏幕上停顿的画面,正是白天新闻发布会上,他和沈奕秋手挽着手的一幕,他一本正经的回应着记者的话,而沈奕秋则温柔的看着自己…… 明明是被爷爷逼的演一场戏,贺北承此刻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心虚。 可他的骄傲让他低不下头去认错。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贺北承的声音有些窘迫。 顾清歌却摇了摇头,“算了,贺媛醒了吗?” 贺北承心里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顾清歌的表情变化,“她没事。” 顾清歌没有表现出伤心或是失落,反而她接下来的话让贺北承差点暴走。 “既然她没事了,那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 贺北承闻言,下意识皱起眉头,双手也紧张的攥成了拳,这些原本都是自己计划之中的事,他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听到她嘴里说出离婚两个字,会如此的心慌! “你没听错,贺北承,我们离婚吧,你去找你真正爱的人,我什么都不要,只带她离开就够了。” 边说着,顾清歌再次温柔的抚摸了一遍小腹,面上波澜不惊,然而她的心里已是惊涛骇浪。 这句话酝酿在她的脑海整整一个下午,可真的说出来仍旧躲不过铺天盖地的心痛。 “我不同意。” 他的声音透着不容质疑的霸道。 顾清歌的心,不受控制的动了,再度涌起希望。 她脸上没有表情,沉声问道:“为什么?既然你看重你的事业,我愿意让出贺少夫人的位置,这难道不是皆大欢喜吗?” 贺北承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他自己却不知道这股怒火从何而来,只是单纯的被她的眼神看的烦躁。 “闹也要有个度,你知道,我需要什么样的女人。” 顾清歌嗤笑一声,原来贺北承以为自己在演戏? 她原本以为贺北承喜欢懂事的、给他自由不干涉他生活和温柔大方的,这些她统统做到了。 顾清歌承认自己的初衷不乏为了讨好他,她也承认自己自信过了头。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顾清歌越来越怀疑自己的判断,这种女人真的是贺北承喜欢的吗,换句话说,这样的自己,他真的喜欢吗? 贺媛的爱疯爱闹,沈小姐的爱粘人,这些小心思每一个女孩都会有,她也有过,但贺北承有意的暗示让她将这些情绪都当作奢望压在了心底。 谁不想和爱人撒娇呢?谁不想被自己爱的男人偏爱包容呢? 顾清歌心头酸涩,不知不觉已然流了满脸的泪。 “我也以为我了解你,所以我什么也不要,可笑的是,到最后自己什么也没有得到。” 顾清歌的眼底写满了失望。 “够了!”贺北承直接打断她的话,“你是不是铁了心要离婚?” 顾清歌闭上了双眼,掩饰掉眼底的痛意,她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松,却格外坚定的回答他:“是。” 贺北承的眼底骤然翻涌起极大的怒火! 他一步步走上前,缓缓伸出手附在了她的小腹上,一字一句道:“离婚可以,但孩子必须留给我,如果你能舍得他,我同意。” 他的声音冷漠又残忍,听的顾清歌的脸色瞬间惨白无比! 反应过来的她,慌张的后退,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绝对不可以! “贺北承,你明知道我为他付出了多少!你想要孩子会有很多人给你生,为什么一定要跟我抢,他是我的命!” 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这个孩子是她所有的希望! 她哭泣着,挣扎着后退,可床就那么大,怎么也退不出贺北承的势力范围,长臂一捞,便轻松的将她禁锢住。 贺北承双手支在她的身侧,缓缓凑近,高挺的鼻梁甚至快要碰到她的。 两人的距离让顾清歌紧张的摒住了呼吸。 “我贺北承的血脉,怎么会让他流落在外?”他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顾清歌忍无可忍,终于怒道:“贺北承,你一定要逼我吗?” 贺北承一愣,她难得叫了自己的全名,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生气跳脚的模样他却觉得莫名的生动,比起平日里唯唯诺诺半死不活的样子更加吸引人。 不得不承认,顾清歌长了一张近乎完美的脸,如果不是怀孕让她的身体有些臃肿,顾清歌也称得上魔鬼身材,肌肤白皙到透亮,比起那些嫩模也丝毫不逊色。 贺北承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两年前。 爷爷拒绝了自己和贺媛在一起的要求,并且威胁自己如果一意孤行就把贺媛送出国。 贺北承当晚独自一人在酒吧喝多了,临走的时候,在酒吧门口撞到了顾清歌,他知道这是贺媛最好的朋友,但不知道为什么贺媛的朋友要来酒吧打工。 顾清歌扶着他上车,要给贺媛打电话,他却拒绝了。 他怕,尽管他喝醉了潜意识里也要保护贺媛,爷爷向来雷厉风行,他不敢拿贺媛的下半生去赌! 顾清歌白皙滑嫩的手臂撑着自己的肩膀,温热并且带着玫瑰香味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娇嫩的红唇刺激着他的荷尔蒙,贺北承像是着了魔一样,狠狠吻了下去! 第六章 前尘往事 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欲望刹那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 顾清歌哭泣、反抗、甚至在他帅气的下巴上留下了两道血红的抓痕,尽管如此,贺北承还是在车里霸道的要了她! 事后,他自责懊恼,却并不后悔,他给顾清歌一笔钱作为补偿,甚至心里还自私的想用钱买下她几年。 贺北承知道自己身边的那些朋友,有家室的没家室的,多多少少在外面都会养几个,原本对此嗤之以鼻的他尝到了甜头,并且罪恶的想要更多,因为他知道,顾清歌念书需要钱。 顾清歌拒绝了那笔钱,也拒绝做他的情人,贺北承愤怒,男性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从而产生了一个自私的想法。 他知道爷爷反对的根源还是贺媛不能延续香火,那么他可以娶另外的女人,生一个孩子,然后等爷爷对贺媛的防备减少了,再给那个女人一大笔钱和她离婚,让贺媛名正言顺的成为孩子的继母。 无辜的顾清歌,成为了贺北承的计划里最重要的一枚棋子,而她却浑然不知。 不仅是她,贺北承的心思深不见底,连贺媛都被蒙在鼓里,自然也骗过了贺家太爷。 懵懂无知的大学生毕业面临着工作压力,顾清歌的成绩已经足够优异,可不管是哪家公司都拒绝聘用她。 在走投无路之时,贺北承再次出现了,用强势且温柔的攻势轻易击溃了她的防线,她爱上了这个只手遮天却温柔深情的男人。 接下来是结婚、备孕、怀孕,直到三天前,顾清歌还是天真的认为贺北承是爱着自己的。 贺北承鬼使神差的伸出一只手,在她的唇瓣上描摹着,声音依旧那般温柔,“安心把这孩子生下来,你不走,没人会逼你。” 他的眼底带着欲望,没错,顾清歌看的清清楚楚,结婚一年,贺北承一向不是个会控制欲望的人,他想睡她,向来不分时间地点。 但现在不行! “贺北承你是禽兽吗?宝宝现在很虚弱你知不知道!” 被斥责的男人没有动怒,反而眼神一沉,封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红唇,里面是让他情动的味道。 顾清歌被动的承受着他强势的吻,尽管她知道两人的关系像是一团乱麻,自己没弄清楚真相之前不该跟他亲近,不该继续沉沦下去,但她却不敢反抗,怕伤到了孩子。 索性贺北承没有过多的动作,一吻作罢,他扶着怀里软软的顾清歌,躺在了病床上。 贺北承事后总是温柔的,哪怕只是一个吻,也会做到极致的温柔和关怀,这样的男人,很难不让人着迷。 顾清歌想挣开他的怀抱,可手却没骨气的附在他的胸口,炙热的心跳轻易的将她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半晌,顾清歌收回了手,用极轻的语气道:“你不爱我,对吧。” 她强压下心头酸涩,抬眼看着天花板。 贺北承的身体猛地一僵,不得不承认,顾清歌是个聪明的女人,结婚一年多,他也是处处小心,但顾清歌还是怀疑了。 “其实你不必这样,我从来也不是个喜欢纠缠的人,你告诉我实话,对我们来说都是个解脱。” 贺北承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脏也跳的飞快,放在顾清歌腰间的手,微微收紧。 见他没说话,顾清歌深吸了一口气,慎重开口道:“其实我知道自己没能力养大他,刚才只是舍不得才说的气话,离婚以后,孩子可以给你,但你要发誓,好好的善待他,不让他受委屈,不让他受伤,多给他一些关心和爱护,最重要的是,多些时间陪他……” 没等她说完,贺北承已然再度封住了她的唇。 这一次的吻比刚才来的更加凶猛,顾清歌甚至感受到了血腥味混杂着眼泪在嘴里蔓延开来…… 贺北承心里发堵,除了床上这些事,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给顾清歌交待。 他突然鄙视起了自己的自私和冷血,如果顾清歌知道自己从一开始的计划就是夺走孩子,会不会恨他? 这一刻,他承认自己心虚了。 一吻作罢,贺北承说了一句还有事,就起身离开了病房,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顾清歌坦荡的眼神,背影好像落荒而逃的犯人。 病房外的门板上,贺北承点起一根烟又熄灭,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他也是三天前才从医生那里知道,顾清歌缺少了一个肾脏。 再加上她的稀有血型,怀孕极为困难,想安全的诞下孩子更是难上加难,随时面临着九死一生的危险。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震惊,原来顾清歌没有怕死,她真的是做好了赴死的打算,而自己,险些害死了她和孩子! 如果早知道她可能会为了自己的计划搭上性命……可惜一切事情都没有如果。 病房内。 贺北承刚走,顾清歌就将脸埋进被子里,没有哭声传出来,可她的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个不停,洁白床单已经被眼泪洇湿了大片。 第七章得知真相 只有她自己才清楚,比起孩子,这段婚姻里明明有着更让她无法割舍的东西。 可这一切在自己登上手术台的一刻,便成了她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因为不管顾清歌怎么劝自己想开,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自己仍旧深爱着贺北承。 因为爱,在他强迫自己冒着危险给贺媛输血的时候,她才会伤心欲绝,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因为爱,才会在看到他想要跟别人订婚的第一时间,愤怒、激动、甚至偏激的想要结束这段婚姻…… 陈妈进来时候,顾清歌已经洗过了脸,只是眼睛还带着微微的浮肿。 “顾小姐,您又和少爷吵架了吗?” 顾清歌没有回答,她低头开始揉着腿。 随着月份增大,她的腿出现水肿,尤其是手术之后的这几天,她感觉到走路都有些困难。 张妈颇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顾小姐,这是妊娠期的正常现象,就像孕吐一样,有的人比较轻,有的人就比较重,我来帮你按吧。” 说着,她伸手在顾清歌的腿上按了起来,原本修长纤细的美腿,如今肿的变了形,顾清歌的身体不太好,怀孕之后遭的罪,是普通人的两倍不止,但她从未吭过一声。 张妈心下感叹,现在这样能吃苦的年轻人,真的很少。 顾清歌腿上传来舒服的按压,她回过神,感激的看向张妈,“谢谢您。” 小时候自己打网球累的腰酸背痛,妈妈晚上也会让自己躺在床上,给自己按摩胳膊和小腿,一瞬间,她仿佛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话匣子也打开了。 “我父亲其实没死,但是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母亲去世之后,他娶了另外的女人,他们生了一个孩子,之后我就被送进寄宿学校,几乎一年也很难回一次家。” 张妈诧异的看着她,手里动作微顿。 顾清歌说着说着,嗤笑了一声。 “父亲还骗我说,他希望养成我独立的习惯,我信了。成年之后,家里突然要接我回去,我以为是父亲想我了,终于想让我们一家人团聚……可等我回到家,却被强行送去医院切了一个肾脏,事后我才得知,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肾衰竭需要换肾脏,父亲连问都没问就替我做了决定……从那之后我就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从高高在上的顾家大小姐,沦落成了一个孤儿。” 说着说着,顾清歌唇角的笑意越发苦涩。 张妈震惊的愣在了原地。 她从顾清歌的谈吐和修养隐约猜到顾清歌的身世不简单,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是实力堪同贺家比肩的顾氏集团大小姐! “这……” 顾清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每当别人问起我的父母,我就说他们已经不在了。” 说到这里,顾清歌的唇角露出一个微笑,压在心里多年的往事,如今统统倒出来,顾清歌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顾小姐,您别想的太多了,还是安胎最重要。” 她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养了半个多月,顾清歌的胎像终于稳定了下来,距离预产期还有二十天,期间贺北承来过几次,尽管她不想承认,但她的紧张情绪的确被安抚的很好。 贺北承上午陪她坐了一会,中午离开。 他前脚刚走,门口便传来一阵响动,顾清歌抬头,待看清来人后,她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媛媛!” 这还是手术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但贺媛的脸色却不好看。 看向顾清歌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丝恨意。 从一周前医生说她恢复的差不多了,贺北承就以工作为借口很少陪她,要不是今天她路过这楼亲眼看见贺北承进了顾清歌的病房,她差点信了! 让她愤怒的不是贺北承陪着顾清歌,一年她都忍了,何况是这一个月?她愤怒的是贺北承的欺骗,如果不是心虚,为什么要撒谎? 而他心虚的理由,一定和顾清歌这个贱人脱不开关系! 她嗤笑道:“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想必我和北承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顾清歌脸色一变,咬了咬牙,终于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你们不是亲叔侄吗?” “哈哈哈,莫非你和小叔叔结婚一年了还不知道,我是贺家的养女?看来他还是真是没拿你当一回事,连这都不告诉你。” 贺媛笑得张狂。 此话无异于晴天惊雷,震的顾清歌整个人都傻了! 原来的自己的直觉并没有错!贺媛果然对贺北承怀有别的心思…… 还记得两人结婚后,自己刚有身孕的时候。 一次自己出门回来,见贺媛穿着暴露的吊带裙从贺北承房间的方向走过来,头发凌乱,甚至没穿胸衣,她当时就觉得不妥,却在心里劝自己,他们是亲叔侄,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么龌龊…… “你们睡了?” 顾清歌问这话的时候,两只手狠狠攥成了拳头,指甲几乎陷入到了手心里,她的神色透露出此刻的紧张。 她多么希望答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贺媛眼底闪过一丝凉意。 第八章利用 听到这个答案,顾清歌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 分手归分手,骤然得知自己的丈夫在婚姻里还和另一个女人有过最亲密的行为,是个人都很难接受。 与其说顾清歌装傻,不如说她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丈夫的出轨对象是自己最好的闺蜜,哪个女人能够淡然处之? “你们认识的比我早,既然他喜欢你,又怎么会娶我?” 闻言,贺媛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当初她也是哭着闹着求贺北承不要,可贺北承决定的事情谁又能反对? “你以为我不想?要不是我不能生孩子,我怎么会让你有机会碰他!每天任由自己的爱人和别的女人亲热,结婚生子,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 贺媛走近两步,眉宇间都是戾气。 顾清歌下意识扶住了小腹的隆起,呈现出一种保护的姿势。 闻言,她面色一变,“你是说,贺北承不跟你结婚,是因为你不能生育?难道是因为那次……” “闭嘴!” 贺媛尖利的喊了一声,阻止她说些什么不该说的。 顾清歌皱紧了眉头,当年贺媛和大学男友在一起没做好保护措施不小心怀了孕,男友想让贺媛留下这孩子,并且打算求婚,贺媛却严厉拒绝了。 为此两人闹得不欢而散,后来她的男友据说是出国了,贺媛为了保密私自跑去了私人医院做人流,没想到是宫外孕,并且不幸的是手术出了事故,至于最后的结果顾清歌并不清楚。 做了手术之后贺媛需要人照顾又不能被家里知道,无奈之下找到了顾清歌,所以顾清歌是知情的,但是她答应贺媛永远不会说出来。 “这些,贺北承都知道吗?”顾清歌紧紧盯着她的脸。 贺媛闻言,心慌的不行,贺北承一直以为自己是为了他才不能生育,所以对自己愧疚照拂,一旦他知道了真相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贺媛一紧张,直接编了起来,“当然知道,那孩子就是北承的,我那个男友只是个幌子罢了,我和北承一直在交往!” 顾清歌看出了她在撒谎,但不知道那句话真那句话假,但在听到那孩子是贺北承的之后,顾清歌的心还是难受的要命。 她居然傻傻的以为自己是贺北承的第一个女人,呵呵,也对,贺北承这样的的男人,从来就不缺女人的。 见她面露失落,贺媛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贺北承并没有跟她说过那次事故。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车祸手术之后,小叔叔一直守在我的床头,一直到我醒过来,而你,据我所知他根本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你,换句话说,你的死活,在他眼里根本无关紧要!” 贺媛语气带着得意,她如今面色红润,和顾清歌苍白如纸的脸色一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看的出来,贺媛被照顾的很好。 “现在你知道北承为什么娶你了吧?他不过是想要你肚子里这个孩子罢了,在小叔叔的眼中,你和我,根本没法比!”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 顾清歌其实早就隐约猜到了这个真相,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特别是从贺媛嘴里听到原委,仿佛伤口上洒了盐水一般痛彻心扉! 一切都对上了,为什么贺北承毫不在乎自己和孩子的死活,为什么他明明结了婚却还和别人订婚,为什么一直不肯公布自己的存在…… 这一切只有一个原因,他对自己只有算计和利用,根本没有感情! 可自己为了这段婚姻,差点把命都搭上,他又怎么忍心? 顾清歌闭上了眼睛,任泪水肆意流淌着,贺北承,你的心,真狠啊…… 贺媛轻笑一声,见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就是说不出的痛快! 她得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顾清歌的眼神,像是再看一个傻子。 “还记得大一集体去验血那天吗?” 贺媛似笑非笑的看着顾清歌,眼神透着嘲弄。 第九章成全你们 顾清歌颤抖着扶着床边,了然道:“你早知道我血型特殊,所以才……” “没错,从那天得知你跟我血型一样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把你培养成我的血库,为的就是有一天,我出了事,让你来给我抵命的。” 她越说越兴奋,似乎在为自己的深谋远虑感到自豪。 顾清歌双目猩红,怒瞪着她,终于忍不住骂道:“无耻小人!” 贺媛嗤笑道:“你少在那装圣人,不过是个无父无母没有身份的卑贱下等人,如果不是你的血型特殊,就你这种货色,也配进入我的圈子?” 贺媛的语气带着淡淡的鄙夷,那眼神说不出的嘲讽刺目! 贺媛接着道:“我今天来告诉你这些,就想让你认清自己的位子,不要奢求本就不属于你的,这样对大家都省事!” 顾清歌嗤笑一声,用洞察一切的眼神盯着贺媛的双眼,“你的目的真的这么简单吗?还是因为你心慌了?害怕了?” 贺媛脸色一变,她恨极了顾清歌这副自作聪明的样子!简直让人想撕了她那张恶心的脸! “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胡话!我堂堂贺家小姐,北承的挚爱,会怕你这么个寄人篱下的贱人?” 顾清歌对她的辱骂不予理会,接着道:“你何必自欺欺人,你分明是怕了,怕他爱上我,怕孩子出生之后他不跟我离婚,怕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见贺媛气的脸色涨红,顾清歌却生不出一丝的满足。 顾清歌自嘲一笑,“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我已经决定和他离婚,你放心,我会成全你们。” 贺媛闻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会和他离婚,你满意了?” 贺媛难以置信的瞪着顾清歌,仿佛在看一个傻子,贺太太的位置,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身份,她怎么甘心? 片刻后,贺媛突然猖狂的大笑出声,只要顾清歌答应离婚,贺北承一定不会反对! “好,那我等着!” 说罢,贺媛冷哼一声走出了病房,将门摔得震天响! 贺媛走后,顾清歌这才扶着肚子狠狠呼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她知道贺媛就是故意来刺激自己的,她不能上当! 原本顾清歌已经做好了打算把孩子留给贺北承,但现在她却反悔了。 如今贺媛的真正面目被撕开,她根本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更何况她对自己恨之入骨,如果贺北承和自己离婚之后娶了她,贺媛就会成为自己孩子的继母。 孩子将来的生活会多凄惨顾清歌根本不敢想,所以自己必须带走! 这件事情容不得一点差错,她一定要找到一个信得过的人,可面对在海市只手遮天的贺家和贺北承,到底谁能够帮到自己? 顾清歌正发愁,手机上突然接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清歌,后天大学社团的同学会,你能来吗? 落款是——肖严。 顾清歌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如果她没记错,肖严正是在这家医院做主任! 她连忙回了消息,表示想约肖严见一面,她斟酌了半晌的用词,没想到消息刚刚发过去,对方立刻就同意见面。 顾清歌看着屏幕,微微叹了口气。 肖严是她大学里医学专业的学长,两人曾在同一个社团担任社长和副社长,毕业的时候肖严和自己表白,但顾清歌拒绝了,尽管他说以后还是朋友,顾清歌却知道,肖严一直对自己有感情。 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利用肖严,但现在她实在走投无路。 这份人情,她只能以后慢慢还吧…… 张妈买饭回来,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没见到顾清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蚱。 正在开会的贺北承接到张妈打来的的电话,二话没说便赶到了医院。 “怎么回事?!” 张妈懊悔道:“少爷,都是我的疏忽,我出去买饭回来顾小姐就不见了,我还以为她出去散步了,可这都已经三个小时了还没回来,顾小姐的腿走路都很困难,我实在怕她出事,这可怎么办啊?!” 闻言,贺北承一颗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他得知贺媛来过之后,他心里就一直烦躁不安,本想等开完会直接到医院看看情况,没想到顾清歌居然真的出事了! 贺北承一向漠然的脸上此刻也带着一丝皲裂,“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 身后的助理唯唯诺诺的应声,立马打电话给保镖,短短十几分钟,整个医院的大小角落就遍布了贺北承的手下。 “找到了!少爷,少奶奶在北边的走廊晕倒了!” 什么?! 贺北承脸色猛地一变,他激动的一把提起保镖的领子,怒道:“他人呢?她怎么样了?!” 众保镖从来没见过自家总裁如此失控的样子,那可是九死一生命悬一线之时也能够从容应对的贺总啊…… 保镖见状更是不敢迟疑,如实道:“已经通知了医生抢救……但是我们在少奶奶身边的地面上发现了一滩血迹……” 保镖硬着头皮说完,领口就被人松开了,回过神来,贺北承已经像一阵风般冲出了病房。 楼梯口处,贺媛双臂环抱在胸前,盯着贺北承慌乱奔向手术室的背影,眼底燃起阵阵火焰…… 第十章保孩子 “现在是谁在里面?” 贺北承一只大手紧紧捏着小护士的胳膊,盯着她的双眼发红,看的小姑娘心惊胆颤。 “是……是肖大夫,他是我们医院的知名主任医师,手术成功率很高的……” 她吓得不敢喘气,胳膊上的力度大的仿佛能将她的骨头捏碎了! 闻言,贺北承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这个肖严他知道,除了对外称是知名大夫,他还有另一重身份,肖氏地产的太子爷。 贺北承不喜欢八卦,但也多少清楚肖严的本事,要不是医学天赋极为出色,早就被带回去继承家业了。 “进去告诉肖严,我申请让我的私人医生共同参与手术。” 贺北承冷冷道。 手术室内,顾清歌一张惨白的小脸上布满了汗水。 “你还好吗?” 肖严担忧的看着她额头上因疼痛挣扎而凸起的血管,眼神说不出的心疼。 “学长,求你,无论如何,帮我保住他!” 话音刚落,小护士便慌张的走了进来,“肖大夫,顾总要求他的私人医生参与手术……” 顾清歌猛地拉住了他的手! 肖严轻拍了她一下表示安抚,转头对小护士道:“告诉他,我的手术不许任何人插手,另外,问清楚,出了事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小护士眼神一紧,犹豫着出去询问。 顾清歌闻言,却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这本是两人安排的一出戏,制造流产的假象,为的就是合力骗过贺北承把孩子生下来带走,可没想到,顾清歌居然早产了! 距离预产期原本还有十几天,可最近接二连三的意外情况让顾清歌的情绪波动很大,就在她和肖严见面之时,羊水破裂…… 幸亏肖严经验丰富,直接采取了措施,这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而此刻,计划本该是把孩子生下来由肖严偷偷带走,然后对外宣布孩子没有保住,为什么他还要多此一举? “你难道不想知道,在他心里,你到底占几分?” 肖严用坚定的眼神望着顾清歌,声音沉稳有力。 他比任何人包括顾清歌自己都知道,她心里还是放不下贺北承,与其帮着她逃避现实,不如彻底弄清楚真相,这办法虽然有风险,但却是最直接有效的。 “不想……我不想知道,我根本不在乎他怎么想我的……啊!” 顾清歌咬着牙,双手死死攥着床单,小腹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她歇斯底里的吼着,意识已经快要崩溃,却还要否定自己的真实想法。 肖严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他知道自己心急了,但亲眼看到挚爱经受如此苦难,他不得不帮她,快刀斩乱麻! “别紧张,清歌,还差两指,放松,放松!” 肖严顾不得其他,将胳膊递到她的手边,让她方便抓着发泄痛感。 他建议剖腹产,但顾清歌坚持要顺产,她容不得孩子有一点的差池,哪怕羊水破裂之后她将会承受此生最剧烈的痛! 走廊上。 “少爷,有您的电话。” 贺北承冷冷的瞪了助理一眼,“滚!” “少爷,是老宅那边的电话,您还是接一下吧,我在这守着。” 助理硬着头皮举着电话,如果不是老爷亲自打来的他不敢接,给他一个胆子也不敢在这时候招惹少爷。 贺北承的眉头皱的死紧,接过电话走向楼梯口。 小护士刚一出来就被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拦住,“请问顾清歌的孩子还好吗?” 小护士见女人一脸的担忧,以为是她的家属,连忙安慰道:“你放心,我们最好的大夫在里面了,相信一定不会有事的,请问你是顾小姐的家属吗?” 贺媛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为的就是此刻! 她眼神一动,立马佯做急切的模样,“是啊,我是她的侄女,外面的贺先生是我小叔,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吧!” “太好了,我刚才出去没有看到贺先生,肖大夫让我来问一下,如果出了事,保大还是保小?” 贺媛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迟疑片刻才道:“怎么会这么严重呢?我们贺家一脉单传,孩子一定不能出事的!” 小护士又仔细问了一遍,“您确定,保小吗?贺总也是这个意思吗?” 贺媛忙道:“是的,他现在在接电话,很忙,但是我确定,我们贺家的孩子一定不能有事!” 手术室内,顾清歌已经开到了九指,疼的只剩下微弱的一点呼吸,幸好没有出血的征兆。 肖严心疼的替她擦汗,打气道:“清歌,坚强一点,只差最后一次了!” 顾清歌眼皮眨了眨算作回应。 她无力的盯着墙上的挂钟,再过十分钟,就将迎来她最后一遍酷刑,刚刚痛过一次的她已经没力气喊叫了。 就在这时,小护士急忙走了进来,见顾清歌神志恍惚以为她痛晕过去了,于是对肖严道:“外面的家属说了,出事,保孩子。” 第十一章可以去验DNA 保孩子! 顾清歌听了这三个字,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样,全身瞬间僵硬无比…… 虽然孩子对自己来说重于生命,可贺北承,居然毫不犹豫的要保下孩子! 顾清歌只觉得那一瞬间,心脏已经痛的快要停止跳动。 肖严的眉头狠狠皱起,尽管这个答案是他想要的,但看着顾清歌疼的面色惨白又伤心欲绝的惨样,他此刻真是恨不得冲出去好好教训贺北承! “这个混蛋!” 肖严作势要冲出去,却被一双小手轻轻拉住了手术服。 “别走,帮我保住他……” 顾清歌的声音轻的像是羽毛,却重重的落在了肖严的心上。 “值得吗?你为他拼了命的生孩子,可他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顾清歌微微摇了摇头,却没力气解释太多。 孩子总归是无辜的,这个结果其实她早有心理准备,不至于让她万念俱灰,不过坚定了她要离开贺北承的决心而已! “别走,孩子,求你。” 短短的几个字,肖严懂了她的意思。 她让自己保住孩子安全,她还是当年那个顾清歌,那个善良、坚强的女孩,没有丝毫的改变。 肖严折身回来,反握著她的双手,一字一句道:“等孩子生下来,我会陪着你一起把他抚养长大,当成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他失去了亲生父亲,却不会失去父爱。” 他的眼神,温柔的一塌糊涂。 顾清歌心头一阵感动,她隐约感觉到肚子又有痛的趋势,双目微微湿润,“好。” 肖严听到那个字,心脏跳的飞快,激动的表情像是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和心爱的女生告白成功了一般,连眉梢都挂着雀跃! “又来了?” 顾清歌微微点了点头,痛的闷哼一声。 “加油清歌,我在。” 手术室外,贺北承阴沉着脸拿着电话回来,见医生还在门外,冷声问道:“你怎么还不进去?” 私人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里面没出来过人。” 话音刚落,贺媛便缓缓的走了过来,刚一看见贺北承,便急急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小叔,我听说清歌出事了,她现在怎么样了啊?” 贺北承脸色不大好看,他原本还想问问,贺媛到底跟顾清歌说了什么,才会让她情绪激动离开病房,可话到嘴边,看见贺媛单纯无害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大概是他想多了吧,贺媛应该不会害她,她们毕竟是最好的朋友。 贺媛见他皱眉不说话,心下微微紧张,他试探着保住贺北承的胳膊道:“小叔,你别太担心了,我想清歌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贺北承不着痕迹的将手臂抽了出来,顾清歌还在手术室里面,跟肚子里的孩子生死未卜,贺媛的亲昵举动让他觉得自己十分罪恶。 “嗯,你身子不好,先回去休息吧。” 说罢,贺北承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要将贺媛“请”回病房。 保镖恭敬的弯腰,“小姐,请。” 贺媛心下愤怒,但面上却看不出丝毫,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担忧之色,“那我就不添乱了,小叔,你也不要太担心,会没事的。” 没等贺北承回答,病房里突然传来女人刺耳的痛呼声,顾清歌哭喊着,那痛苦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可见当事人痛到了什么地步。 贺北承一个箭步就要冲进去,却被众人拦下。 “少爷,再忍忍吧!” 贺北承一脚将拦在自己眼前的助理踹飞出去,一双眼睛仿佛盛了鲜血一般猩红! “滚!” “少爷!您进去也是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少奶奶……” 助理扶着胸口,缓缓从地面上坐起。 贺北承却顾不上太多,径直冲了进去。 他此刻心乱如麻,分不清自己的着急的原因,但他知道,这一切绝不仅仅是因为孩子。 众人立马跟了上去,身后的贺媛,盯着贺北承略显慌张的背影,眼底恨意翻涌! 顾清歌,期盼你这次死了才好! 贺北承狠狠推开护士,冲到了顾清歌所在房间的门口。 床上的人安静的躺在那里,仿佛睡美人一般,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顾清歌……顾清歌,你怎么了?” 贺北承一步步走向病床,低沉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这一刻,他的心突然感受到了真实的刺痛,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吗…… “顾清歌,是我对不起你……” 贺北承站在床头,看着顾清歌了无生气的脸,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无息的落下。 “贺总是吧。” 肖严抱着一个已死的婴儿,从贺北承身后出现。 见他的视线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的顾清歌,肖严眼底露出一丝讥讽。 “到了现在还装深情,贺总不觉得自己有些虚伪吗?” 贺北承稳了稳气息,转头,却在看向那个死婴的时候,视线猛地一凝! “这是……” 肖严待他看清,转身将孩子递到了身后护士的手里。 他看着神色恍惚的贺北承,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孩子没保住,让贺总失望了。” 如果换成平时,谁敢这么和贺北承说话,怕是早就没有好果子吃,但此刻,贺北承却无心追究他的挑衅。 “你骗我。” 他的声音透着一丝阴沉,视线死死盯着那个死婴。 肖严的唇角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孩子的尸首已经在这了,贺总不信的话要不要去和尸体验一下dna?” 第十二章我恨你 贺北承猛地拎起肖严的领子,他的行动已经不受理智的支配,眼中的愤怒之火仿佛能将一切焚烧殆尽! 肖严也不服软,反拉着贺北承的手臂,怒瞪着他道:“这都是你活该!早在你放弃她的那一刻,你就活该失去一切!” “你闭嘴!” 贺北承甩开他的领子,挥起一拳狠狠的揍了上去! 助理见他还要打,忙带着人上前将他拉住,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少爷,他只是个医生,而且还是肖家的独子,您千万别冲动!” 助理无奈,贺北承从不意气用事,二十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几次失控,都赶在今天了,这个肖少爷也是倒霉! “疯子!” 肖严踉跄了两步,擦掉唇角的血迹,见他失控震怒,冷声警告道:“她还需要休息,要撒野请你滚出去!”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似乎微微动了动眼皮,蝶翼般的睫毛睁开,看向两人。 最意外的,当属贺北承,他还以为顾清歌已经死了…… “你……没事?” 这算是意外之喜吗?贺北承直愣愣的看着她。 顾清歌敛去眼底的痛色,积攒着一丝力气道:“孩子没了,你满意了?” 她的声音轻的像羽毛,却砸的贺北承的心,生疼。 听她提起孩子,贺北承高大的身躯微微一僵,这一刻,他破天荒的怂了,竟不敢和顾清歌对视。 “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贺北承的声音低不可闻,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副佯装淡定的外表下,此刻正藏着怎样的兵荒马乱! 他说保孩子的三个字,还如同魔咒一般在顾清歌的耳边挥之不去,贺北承,既然没有感情,何必演的这么像? 顾清歌想到这,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她挣扎着想要起身。 贺北承心下不忍,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她的肩膀! 顾清歌被他火热的胸膛环抱,却感觉彻骨的冰冷—— “贺北承,我恨你!并且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你给我滚!” 话音刚落,手术室里一阵死一般的静默。 就在众人以为被羞辱的贺北承会动怒的时候,他突然小心翼翼的弯下腰,在顾清歌的额头印下了一个吻。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 话音刚落,贺北承突然感觉到怀里一重,低头一看,她竟然晕了过去…… “清歌?清歌你怎么了?” 肖严连忙上前,将贺北承推到一边,抬起顾清歌的眼皮看了看,道:“病人需要静养,再受刺激会有生命危险,立刻转移到重症病房家属签住院单,暂时让她留院观察。” 贺北承死死握着拳头,强忍下想揍他的冲动,只是用冰冷如刀的眼神死死盯着肖严搭在顾清歌胳膊上的双手。 贺北承咬牙,“她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就去给她陪葬。” 肖严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没听见她说什么吗?她恨你,你有什么资格关心她?” 如果不是顾清歌还昏迷着,贺北承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把肖严直接灭了! “你别以为,你是肖家的人我就不敢动你。” “尽管放马过来,我奉陪到底!”肖严这话无异于赤裸裸的挑衅! 肖严说罢,直接转身推着顾清歌回了病房,短短几步,额头已是紧张的冒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贺北承被贺先锋叫回了贺家老宅,同去的包括贺媛还有贺媛的父亲。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阴沉着一张脸,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拐杖上的龙头,说不出的威严肃穆。 贺媛一向怕的就是这个太爷爷,自从知道自己和小叔的事情之后,贺先锋便对她更加的冷漠,似是有点厌恶的成分在。 贺媛的养父贺南爵坐在下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表情甚至称得上漠然。 贺先锋的视线扫过在场众人,面色不善的开口,“听说,孩子没了。” 这话明显是对贺北承说的。 “这是我的事情,不劳爷爷挂心。”贺北承的声音冷漠至极。 贺先锋忍者怒意,转头看向贺媛,“我查医院的监控,出事之前,你去见过她?你跟她说了什么?” 贺媛瑟缩着,下意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急忙道:“爷爷,我的确去过,但我只是单纯的去看看她,并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我也没想到她这一胎这么脆弱……” 贺先锋用锐利如刀的视线盯着她,那眼神似乎能看透这世上所有的谎言。 姜还是老的辣,贺媛可以从容的跟贺北承撒谎,却不敢在贺先锋面前造次,畏惧的不敢和他直视。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我说的都是真的,太爷爷您一定要相信我,小叔……” 贺媛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贺北承,这个时候,也只有贺北承能够救她了。 贺北承不忍看她被逼成这样,皱眉道:“您有什么火冲着我来,她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第十三章你也有今天 “你倒是有担当!” 贺先锋气的牙齿直打颤! “那可是你的亲儿子,到了现在你还包庇她,那你还有没有点为人父的样子!” “我的事情不需要您老上心,孩子没了再赔您一个就是。” 这话无异于导火索,直接点燃了一触即发的氛围,贺先锋气的猛地站起身来! “混账东西!什么叫赔我一个,我是在跟你说真相!” “真相就是,孩子没保住,这件事怪不了任何人,如果您一定要发火可以罚我。” “你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贺先锋抬起拐杖,对着贺北承就是狠狠的一棍,他年轻时当过兵,尽管年岁大了,手上的力度也比常人强些,这一棍打的贺北承都忍不住哼了一声,高大的身影微微踉跄了一下。 贺媛看着心疼,却不敢多嘴,唯恐惹祸上身。 老爷子还要再打,贺南爵突然站起身来,打断道:“我还约了人,没我的事情,就先走了。” “给我站住!” 贺先锋气的狠狠用拐杖敲打着地板,“整日里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你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女儿,你不管谁来管!” 贺南爵瞟了一眼贺北承倨傲的侧脸,“您也看到了,您都管不了,我何必浪费心力。” 顿了顿,贺南爵笑道:“更何况,他也没做错什么。” “浪费心力?他是你的亲弟弟,你身为长兄,不该好好教育教育吗?” 老爷子气的脸色发青,贺家怎么会出了这么两个专门跟自己对着干的冤家,真是造孽! 贺南爵的眼底闪着冷意,“当年是我无能,保护不了意涵和孩子,如今,我哪还有脸管别人?” 说罢,他又把视线挪到了贺媛的脸上,“您既然这么想要个男孩,不如像我当年那样,让北承也去抱一个男婴回来,圆了您子孙满堂的梦。” 贺先锋听到意涵两个字,心头的火也是散了大半,那丫头是个好的,只是命太苦,可惜了。 “说的什么混账话!是你自己不想再娶才不得已领养了一个女儿,这小兔崽子他才多大!” “我是混账,混账还有约,先走了。” 贺南爵掩去眼底的伤痛,又换上了一副纨绔不成器的模样,说罢不再迟疑,径直转身离开了老宅,连看都没看贺媛这个女儿一眼。 贺北承皱眉,动了动嘴唇,犹豫半晌还是问道:“是不是但凡跟贺家沾上关系的人,您都要一手操控人家的未来?您以为您是谁?” 说罢,在贺先锋愣神的空挡,贺北承拉着贺媛也离开了老宅。 贺先锋身影微微晃动了一下,被身后的管家扶住。 “老了老了,只能任凭这帮小兔崽子撒野!” 管家劝道:“少爷们都长大了,有了担当和计较,您该高兴才是。” 贺先锋没有回话,只深深叹了一口气。 贺家地下停车库。 贺北承刚一上车,便看到了坐在自己车后座的贺南爵,他皱了皱眉,转头对贺媛道:“你自己先走,我和你爸有事说。” 贺媛点了点头,刚准备离开,车上的贺南爵却开口了,“你去我车里等,待会有事跟你说。” 贺媛应了声,坐进了旁边贺南爵的车里。 “什么事?”贺北承靠在椅背上,松了松领带,一脸的疲惫。 贺南爵把玩着手里的烟,问道:“孩子没保住,母亲呢。” 贺北承知道他最在乎的是什么,当年大嫂的死,是横亘在兄长心里最深的一道沟壑。 他叹了口气,如实道:“顾清歌没事,只是……医生说可能以后很难再怀孕。” 贺南爵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这个油盐不进、以冷漠著名的弟弟,现在是在自责? “怎么?日久生情?” 闻言,贺北承一愣,他也不知道自己对顾清歌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愧疚还是心疼? 此刻的他脑子里一团乱麻,被这个犀利得问题问的烦躁不安。 “你到底有什么事?”贺北承不耐道。 贺南爵知道他不想回答也不自讨没趣,“听说这个肖家老幺和你那小媳妇是大学同学,老交情了,这事来的这么巧,你不觉得有点蹊跷吗?” 贺北承闻言,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他的确是伤心太过,以至于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加上顾清歌从不骗自己,这也让他未经验证便信了她和肖严的一面之词。 经贺南爵的点醒,他的理智也逐渐回笼,那孩子如此顽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没了呢? “她不会骗我。” 闻言,贺南爵竟哈哈大笑起来,那笑里竟仿佛藏着幸灾乐祸。 第十四章接受她的存在 “你都背着人家跟人订婚了,还和自己侄女牵扯不清的,不给你下毒算是心地纯良的了,还指望人家跟你推心置腹?” 说到和自己的侄女牵扯不清,贺北承咬牙切齿的骂他,“老不正经!”说的那好像不是他自己的女儿一样,养女不是女吗? “如果真心喜欢就别辜负了,长这么大,没见你如此信任过一个外人。” 贺南爵说的是实话。 贺北承出生不久,父母就出了车祸双双离世,在贺家那个处处针锋的狼窝里,为了存活,多疑是必须的,否则贺氏集团早就易主了。 要不是经他提醒,贺北承居然真的没有意识到,他早就在心里接受了顾清歌成为自己妻子的事实,并且把她当成了家人一样信任。 “很明显吗?” 见弟弟发傻,贺南爵咂巴了两下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沈奕秋倒是好解决,毕竟还未订婚,贺媛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贺北承下意识看向隔壁的车里,车窗是单向的,看不见她的脸。 “你说,我该怎么办?” 离婚,他不甘心,也舍不得顾清歌;不离婚,让贺媛等他一辈子,这是禽兽才会做的事情。 “这世上,没谁离了谁是活不了的,与其纠缠伤了三个人的心,不如就快刀斩乱麻。” 贺南爵扫了眼沉默不语的弟弟,也不说让他跟谁在一起,只是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到了自己车里。 贺南爵嘱咐司机,“开车。” 贺媛疑惑道:“爸,你跟小叔说什么了?” “说你的婚事。” 贺媛脸上一喜,她激动的拉住了贺南爵的手臂,“爸,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那,你们打算把我和小叔的婚礼安排在什么时候?” 闻言,贺南爵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他转头定定的看着贺媛,表情漠然。 “那个女人刚刚没了孩子,你小叔就算再混账,也不会当这一切没发生过。” 据他所知,贺媛和那个女人,也是最好的朋友。 被他犀利的眼神看了半晌,贺媛的表情逐渐凝固了下来,“爸,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我父女情分一场,整个海市,你看上了谁我都可以帮你完成心愿,嫁妆保证不会比任何一个名媛少,哪怕你没有孩子,也没人敢低看你。” 贺媛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的她下意识摇头拒绝道:“我不要嫁人!除了北承我谁都不要!” “住嘴!北承这个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别忘了你的身份!” 贺南爵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冰冷,总归是亲手养大的孩子,贺媛的心性,没人比他更清楚。 贺媛咬牙,强压下心头恨意,哭诉道:“爸,您就成全我吧,小叔他是爱我的,他也不会同意你的要求的!” “那是因为他没谈过恋爱,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你不如扪心自问,为什么当初他有那么多选择,却偏偏选了身份尴尬的、你最好的朋友做妻子,嘴上说着利用她,结婚一年多,他有出去乱来过一次吗?” 贺南爵接着道:“你以为是个阿猫阿狗都能入得了他的眼?你以为什么人都配给他孕育子嗣?他今天的心不在焉你也看的清楚,要不是你发觉他对那女人动了情,又怎么会按捺不住自己,先下手为强?” 贺媛被一语戳破了心事,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在没有那份骄傲。 她的眼底满是慌乱,恐惧的握紧了双手,连指甲陷入到了肉里尚不自知。 贺南爵果然厉害! “不是的,小叔爱的是我,他亲口承认他爱我,我为了他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他绝对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贺媛哭的眼眶通红,试图勾起贺南爵的一丝孺慕之情。 可惜她打错了算盘,贺南爵到底多活了十年,冷漠和算计比贺北承只多不少。 他冷冷的勾起唇角,将烟在手心里捏碎,边捻动烟丝便道:“你的事真的是因为他吗?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 见到贺媛这个大惊失色的表情,贺南爵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七八分。 “听我的建议嫁人,以后一旦真相被捅出来我还可以保一保你,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你小叔的眼里从来揉不得沙子。” 说罢,看着贺媛失魂落魄的模样,贺南爵对司机道:“在路边停一下,放小姐下车。” 贺媛下了车,车子从身边疾驰而去,她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建筑,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孤儿院! 贺南爵是在暗示自己,来路不明,身份低贱吗? 呵,她偏要向所有人证明,她贺媛有能力成为贺家的当家主母! 第十五章但愿你别后悔 顾清歌在将近傍晚的时候醒了。 “醒的比我想象的还要早,看你恢复的不错,我总算能放心了。” 顾清歌的小腹还在隐隐作痛,一见肖严,便激动的坐起身,问道:“孩子呢?” 肖严笑着走过来,扶着她靠在病床上。 “放心,孩子没事,我已经把他秘密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找了两个月嫂轮流照顾,等你解决完了你的事情,我们就去看他。” 他每说一句话,顾清歌的表情就变换一次,直到全部听完,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谢谢你,学长……你该不会一直在这里吧?” 见顾清歌眼底含着眼泪,肖严不免有些心疼,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 本该是让自己放在手心里疼的丫头,如今自己却要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你别担心,一切有我。” 肖严话音未落,门口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看过去,和贺北承阴沉的目光对上,压迫感十足。 “贺太太,我们还没离婚呢,你就在医院私会情郎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怒意,看来他连日来的担忧都是白搭!还以为顾清歌此刻一定伤心难过,如今看来,倒是是自己多虑了。 “贺北承,你胡说什么?” 见顾清歌还有闲心生自己的气,贺北承心中更加肯定了那个猜测,孩子一定还活着! 否则依照自己对她的了解,这时候的顾清歌,一定寻死觅活。 尽管如此,贺北承还是笑不出来,顾清歌到底有多不信任自己,宁可把孩子交给一个外人也要瞒着自己,她到底知不知道,他贺北承的儿子在外面值多少钱?! 贺北承强压下怒火,冷哼一声,面色不善的看向肖严,“是吗?这么说我误会肖医生了?” 肖严拳头捏的死紧,“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就不劳烦贺总你费心了。” 贺北承的脸色冰冻三尺,“顾清歌是我的合法妻子,肖医生不会不知道吧。” 眼看着两人剑拔弩张,顾清歌忍无可忍道:“要吵你们出去吵!我还要休息。” 闻言,两人不约而同闭上了嘴,眼神仍在来回交锋。 顾清歌这才问道:“你来干什么?” 贺北承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更差,一是被肖严气的不轻,一是被她说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他贺氏集团少主,去哪不是前呼后拥,众星捧月?用得着被人这么嫌弃? “我是来看贺媛的,顺便路过。” 边说着,贺北承的眼神阴恻恻的扫过顾清歌,表情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她就知道! 顾清歌冷嗤一声偏过脸去,“我这样子怕是没精力招待,贺总请便。” 贺北承裤袋里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他今天来本想安慰顾清歌,告诉她,孩子没了也没关系,他愿意试着继续这段婚姻,他已经决定了不会跟她离婚。 他以为顾清歌会感动、会高兴、会和自己和好如初,可贺北承万万没想道,她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跟自己闹到这个地步! “你赶我走?” 顾清歌不敢去看他暴怒的眼神,心想,自己大概是觉得孩子的事情愧对这个男人,好歹他也是孩子的父亲…… “离婚协议你来拟定吧,我什么都不要,当初是一个人来的,现在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她的语气十分平静,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脸色看不出丝毫异样。 贺北承死死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心头微惊。 没什么可留恋的?难道她从前对自己的感情都是假装的吗?既然深爱,为什么说割舍就能割舍的掉?! 贺北承一时心绪纷乱,忍不住指着肖严问道:“就因为他?” 贺北承的声音带着嘲讽,还有未消的余怒,顾清歌这次却没有反驳。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要休息了,你拟好了协议再联系我签字。” 顾清歌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明白她的决心,更何况是贺北承这种洞察力极强的人。 贺北承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冰冷非常。 “顾清歌,但愿你不会后悔!” 他再怎么受制于爷爷,起码贺氏集团的大权在自己手上,婚姻上争取一下自己也能做得了主。 至于肖严……一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没了肖家连养活自己都是问题,用什么给顾清歌一个未来? 想到这些,贺北承唇角挂起一个冰冷残忍的笑,转头大步离去。 “清歌!你怎么了?!” 贺北承前脚刚走,顾清歌就扶着床边的护栏,一手捂住了心口。 “没事……” 肖严不忍心看她自虐,皱眉道:“你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情绪不能波动太大,否则你的身体……” 闻言,顾清歌苦笑一声,眼底带着难以掩饰的落寞。 有些事,不是自己主观可以决定的,深爱过的人,又哪里是说放下就能够放下的。 她刚才差一点就要松口! 可她心里清楚,自己不再是无牵无挂的顾清歌,她已经是个母亲了,她赌不起…… 第十六章当爱成往事 贺北承走了老远才控制住自己暴怒的情绪,他真是疯了,居然沦落到这种要靠撒谎来挽回面子的地步! 贺媛明明早已经出院了。 正想着,电话屏幕亮了起来,是贺媛打来的。 “什么事?”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女人醉醺醺的哽咽声,“北承,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贺北承浓眉微皱,这个时候,他的确没有心情去哄贺媛。 “你喝酒了?” 贺媛那边传来一阵刺耳的音乐声,这样嘈杂的环境,一定是酒吧无疑了。 就在贺北承打算让她赶紧回家的时候,贺媛那段突然传来贺媛的惊叫声,“喂!你滚开,你谁啊你,别碰我!北承救我!” 贺北承脸色微变,“你在哪个酒吧,我现在就过去!” “我在……蓝,蓝山酒吧,我告诉你,我小叔是贺北承,你不许碰我!” 说罢,贺媛那边突然挂了电话。 贺北承死死握着手机,一刻也不敢耽误赶往蓝山酒吧。 刚一进门,贺北承就看到了窝在卡座里瑟瑟发抖的贺媛,他眼神一冷,脱下外套将她抱住。 “你走开!不许碰我!” 贺北承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别怕,媛媛,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贺媛这才抬起头,怯生生的看着他,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北承,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呢,我以为我就快要失去你了……” “别怕。” 贺北承抱起他直接上楼,进了自己常用的包间,他将贺媛放在床上,转身给她倒了杯水。 “北承,我还以为你也误会我了……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她软软的靠在贺北承怀里。 “刚才是谁碰的你,告诉我,我去处理。” 虽然顾清歌那件事,贺北承心里对贺媛多少还有些芥蒂,但现在有人欺负到贺媛头上,他绝对不能姑息! 贺媛闻言,立马死死抱住了他的腰,软软的躯体紧紧贴在贺北承的胸膛之上,让他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 “呜呜呜……你不要走,我要你陪我,求你了北承,你陪陪我好不好……” 贺北承看她害怕的模样,仿佛又看到了当年为自己挡刀的小女孩,心头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好,我不走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自己来喝闷酒?” 贺媛抽噎着,使劲往他怀里钻,淡淡的香水味传进贺北承的鼻腔里,娇嫩的身躯在怀,却没有勾起他丝毫的欲望,只有同情。 他僵硬着身体,一下下拍着贺媛的后背。 见他彻底没反应,贺媛脸色一冷,贺北承这样都不动情,看来自己只有使用非常手段了! “我没想到爷爷会这么想我,可我那天去看清歌的时候真的只是道歉罢了……她知道了我们的事,我是真的对她有愧,其实她羞辱我也是人之常情,也怪我,当时心里难受就冲动的跑了出去,要是我留在那里被她骂了解气了,说不定她就不会出事了……” 贺北承见她哭的伤心,也不好计较这话的真假,只是劝道:“没事,都过去了,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 贺媛见他彻底放下了怀疑,不由得松了口气。 “北承,谢谢你相信我。” 她抬起头,用温柔如水的视线轻轻缠绕着贺北承的脸,心跳的飞快。 贺媛穿的是低胸小礼裙,刚才的挣扎让她的肩带彻底掉落,半边圆润白嫩已经暴露在了空气里,贺北承却像看不见一样。 见贺北承不动,她调整了一个姿势,半跪在床上,伸手圈住了贺北承的脖子,缓缓将红唇送了上去。 “媛媛……” 在双唇距离仅有两厘米的时候,贺北承像是触电了一般突然偏过头,贺媛只亲到了他的下巴。 “北承……你是不是嫌我刚才被人……我去洗澡……” 贺媛一双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作势要去浴室,小脸上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恐怕是个男人都很难抵挡。 贺北承自然看出了她的意思。 这种情况发生了很多次,贺媛主动求爱,也不知道是因为两人的身份让他有所顾忌,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贺北承发现,自己对着她根本下不去手。 “不是,没有嫌弃你,只是我现在实在没有心情。” 贺北承叹了口气,准备将她扶着躺下。 贺媛却猛地伸手将领口拉下,大片春光暴露在贺北承眼睛里,巨大的画风转变让他的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 男性面对赤身的女性,机体会自然分泌大量荷尔蒙,这根本是不受控制的,贺北承目光发怔,自从顾清歌怀孕之后,他已经将近五个月没开过荤。 他不由得将眼前的人联想成顾清歌的脸,是她在床上媚眼如丝的看着自己,一声声喊着自己北承…… 贺媛感受到他的坚硬如铁,激动的都快要哭出来,终于! “北承,我准备好了……” 她一点点脱掉贺北承的外套,又解开他的衬衫扣,激动的心情让她的手都开始颤抖,她终于要彻底成为贺北承的女人了,怎么能不激动! 很快,贺北承的上半身就一丝不,贺媛身上少的可怜的礼服布料也被贺北承撕得粉碎,他将头埋在贺媛脖子里,狠狠咬了下去! “顾清歌!” 第十七章照片风波 让你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让你跟我撂狠话谈离婚!看我怎么收拾你! 贺北承满脑子都是对顾清歌的报复。 而此时,贺媛正将手伸向贺北承的皮带扣。 贺媛骤然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痛意,尖叫一声松开了手,“啊——小叔,好痛——” 这一句小叔让贺北承彻底的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后退一步,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贺媛一个不妨,就那么摔了下去,虽然摔在了床上并没有受伤,但她的心,却碎了一地。 “北承?”她的声音又惊又怒!她亲耳听到,贺北承刚才喊了顾清歌那个贱人的名字! 联想到他当时的表情,贺媛不傻,猜到了贺北承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顾清歌! 贺媛气的恨不得立刻提刀冲去医院,彻底解决掉顾清歌这个祸害,怎么哪哪都有那个贱人? 贺北承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几乎在瞬间,情欲褪的干干净净! “我……对不起,媛媛,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贺北承可以说狼狈逃出了房间。 他一边自责自己对贺媛如此不负责任的做法,一边暗骂自己不争气,这种时候居然还会想到顾清歌那个死女人! “养不熟的白眼狼!” 贺北承想起白天她和肖严言笑宴宴的模样,不由得火大,狠狠敲打了一下方向盘,仿佛那就是顾清歌本人。 酒店里。 贺媛围着浴巾躺在床上,扒拉着手里的paid,看向床边站着一个女孩。 “贺媛,你真要把这发出去?万一她把这些照片公布于世,那你不就……” “我说许晴,你傻不傻,你第一天认识顾清歌?她那种闷葫芦,怂包,看了照片之后就算气死也只会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哪有那个脑子去想这么多?更何况你以为北承是谁?他的照片,谁敢轻易传播,不要命了?” 许晴了然的点头,“那就好,我也是担心你嘛,怎么样,我偷拍的技术不错吧?” 贺媛扒拉着手机,截取了数张男女裸着上身的亲密照。 “这张不错,你看,北承的表情多投入……”贺媛得意的勾起唇角。 照片角度刚刚好,只看得见上半身和两人的侧脸,足以看出那就是她和贺北承,但下半部分完全没有照到,让人不免联想没露出来的地方也是坦诚相对的。 “你满意就好,那我的辛苦费……” 贺媛冷哼一声,从包里拿出一落人民币,冷声道:“我给你事先说好的三倍,多出来的那些,是封口费,你懂我的意思?” 许晴笑得脸仿佛开出一朵花来,“好的!没问题!其实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边说着,许晴已经将钱接了过来。 贺媛皮笑肉不笑的嘲讽道:“你和顾清歌不也是多年的朋友?行了,没你的事了,拿着钱,滚吧。” 许晴应承着离开酒店,刚一出门就狠狠啐了一口,“就你这种装模作样的货色,难怪送到人家嘴边人家都不要,活该!” 其实顾清歌这人比起贺媛倒是仗义多了,为人还算心地善良,许晴心想,顾清歌,别怪我心狠,毒瘾发作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啊…… 一连三天,顾清歌再没看到贺北承的人影,她已经过了观察期,随时可以出院,顾清歌知道,自己最好在出院前办好离婚的手续,这样就能放心的照顾儿子了。 但,她摸索着贺北承的号码,犹豫了大半天,还是打不出去。 就在这时,微信响了起来,贺媛发来了一组照片。 顾清歌一张张看到最后,脸色逐渐转为苍白,女人是贺媛无疑了,那个男人,同床共枕了这么久,哪怕没有正脸,顾清歌也一眼认出,那就是贺北承! 他们居然睡了…… 照片的拍摄时间是两天前,也就是说,贺北承从自己这里离开之后,就去找了贺媛,两人…… 顾清歌拿着电话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她死死攥着床单,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落下,心痛的快要窒息。 她不再犹豫,直接发了一条短信给贺北承:离婚协议尽快给我。 贺北承看着手机上的短信,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墨来……他刚刚确定了自己的选择,顾清歌连喘气的时间都给他,就铁了心要离婚。 贺北承满腔的柔情瞬间化为了怒火。 将近傍晚,贺北承驱车来到了医院,肖严正给顾清歌收拾东西,见贺北承突然到访又神色不善,他下意识挡在顾清歌眼前。 “滚!” 贺北承冰冷如刀的视线从肖严脸上扫过。 肖严却不肯退让,“她是我的病人,你现在的状态我不确定我病人的安全,所以不会让你接触她。” “学长!” 顾清歌突然按住了他的胳膊。 “我跟他有些事情需要商量,麻烦你,先去帮我开个出院的手续。” 肖严犹豫的看着她,见她一脸坚决,肖严这才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贺北承一见两人旁若无人的眉目传情,就气的想杀人,他承认,自己吃错了。 贺北承一步步逼近顾清歌,不顾她的挣扎,一把将人按在怀里。 “我说你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婚呢,我倒是忘了,你的情郎怕是等不及了吧?” 顾清歌两手推拒着他的胸膛,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贺北承,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闻言,贺北承一愣。 顾清歌顺势推开他,接着道:“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想挑明了是因为我希望大家好聚好散,也不愿意为了过去没有意义的事情继续纠缠。” 贺北承下意识想到了那晚险些和贺媛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 虽然最后自己清醒了,但他被顾清歌这么质问,还是莫名的有些心虚。 “我做过的所有事情,都问心无愧。” 第十八章贺老爷子 “但愿……”顾清歌声音里带着一丝冷嘲,“离婚协议带来了?” 贺北承冷着脸从身后取出两页纸,顾清歌伸手去取,贺北承却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将人按在了墙上! 炙热的吻铺天盖地的席卷着顾清歌的神经…… 她瞪大了眼睛,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忘记了反抗。 良久,贺北承才从她的唇瓣上离开,大手稳稳的扶住她的细腰。 顾清歌软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你……不要脸!”软软的声音配着她瞪圆的眼睛,与其说是在发火,倒更像是撒娇。 贺北承强压下欲火,低头一下下轻轻啄吻着她的侧脸,以化解连日来的相思之苦。 把她抱在怀里的满足感让贺北承明白,自己根本不想和她分开,一天都不想! “我亲吻自己的合法妻子,怎么能叫不要脸?这是情趣。” 顾清歌死死咬着唇瓣,怒道:“我们已经要离婚了,更何况,就算是夫妻我也有拒绝亲密的权力,你强迫我就是犯法!” 贺北承皱起眉头,眼底散发着危险的光,他的手掌在顾清歌后背游动,威胁意味明显。 “真是我强迫的吗?我怎么看你也很享受?” 说罢,贺北承伸手在她腰窝捏了捏,他知道,那里是顾清歌的痒肉。 果然,顾清歌的小脸顿时红了,强忍着笑意,恶狠狠的瞪着贺北承,“无耻!欺负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贺北承笑得十分欠揍,“我是不是男人,要不要立刻给你证明一下,好久没有深入了解,你怀疑我也情有可原。” 他说起流氓话时候的人设简直跟这副衣冠楚楚的形象完全不搭边,每次顾清歌只有脸红心跳、任人宰割的份。 她不得不承认,贺北承在这些方面有着令所有女人堕落的能力,他太厉害了,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呜……” 正思索间,贺北承的吻再度席卷了上来,他抱着顾清歌走到门前,随手锁上了病房的门。 顾清歌几乎是被他半抱半拖着倒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落下,一阵凉风吹过,顾清歌打了一个寒战,回过神的她发现自己已经被脱的差不多了…… “贺北承你疯了!这里是医院!” 贺北承脸上闪过一丝妒意,“怎么,怕被你情郎看见,不要你了?” 他牵引着顾清歌的手解开自己的裤带,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这个时候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顾清歌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可这里是医院的病房,万一被人发现了……顾清歌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别胡说,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贺北承怎么会不知道这地方不合适,但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更何况他已经忍得太久了! “憋坏了你负责的了吗?” 顾清歌急得语无伦次,想也不想就道:“你爱找谁找谁去,贺媛也好别人也好,我们马上要离婚了,你怎么样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无异于导火索,直接点燃了贺北承的怒火,他的脸瞬间阴云密布,吓得顾清歌不敢再说话。 贺北承冷冷的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的道:“本来只想吓吓你让你听话一点,没想到你非要自讨苦吃,那就别怪我!” 说罢,贺北承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走廊路过的医生护士听到房间里的声音,都免不得脸红心跳,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进去打扰,笑话,贺总和夫人亲热,除非不想活了才会去触霉头! 肖严回来的时候,顾清歌正坐在床头发呆,他紧张的看向顾清歌,“贺北承呢?他没有为难你吧?” 顾清歌摇了摇头,心跳仍然快的降不下来。 贺北承临走时候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还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瞒着我做了什么,只有我才是你顾清歌唯一的依靠,想好了就回来,离婚,劝你死了这条心。” 难道他已经知道孩子的事情了?她早知道这件事不一定瞒得住,却没想到贺北承这么快就发现了! “清歌,是不是,贺北承欺负你了?” 见她眼眶通红、心事重重的样子,肖严忍不住担心。 顾清歌心头有些烦躁,她摇了摇头,“没有,学长,你别担心,你出去等我一会吧,我收拾好了就走。” 见她心里藏着事却不告诉自己,肖严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 “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我。” 顾清歌的动作一顿,“没有学长,你别多想,我不信任你怎么会把孩子交给你照顾呢。” 肖严皱眉,“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到了现在,你还要叫我学长吗?” 他的脸上带着伤心的神色,看的顾清歌心虚不已。 其实她和肖严之间并没有什么,但刚才跟贺北承发生的事情,她的确没有脸说出来。 “真的没事,我只是担心,他可能知道孩子的事情了,我怕他会跟我抢孩子……” 这是实话,顾清歌接着道:“其实称呼没什么关系,我叫你学长和肖严都是一样的,朋友之间不会在意这些,对吗?” 肖严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逼她,于是叹了口气,安慰道:“孩子很安全,他没有证据证明孩子还活着,应该只是怀疑。” 顾清歌点点头,“我必须尽快想办法跟他离婚,然后带着孩子离开,否则以他的能力,早晚会发现真相!” “你想好怎么做了?” “前几天张妈来跟我告别,说了一件事,贺北承跟我结婚的事情,他爷爷一直都不同意。” 闻言,肖严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你是说,贺老爷子?” 第十九章人在我手里 顾清歌点点头,“你知道他?” “贺老爷子大权在握,虽然公司的事情不太管,但贺家整个家族婚丧嫁娶都是他说了算,就连贺北承也要听他的意见。” “张妈也是这么说的,她还说,贺老爷子原本就打算等这个孩子出生之后,逼我和贺北承离婚。” 肖严声音一顿,他诧异的转过头看着顾清歌,“你是想直接找贺老爷子?” “没错,既然他也想我和贺北承离婚,那么我去找他,他一定可以帮到我!” 顾清歌眼底闪过一丝痛意,很快便被坚定取代,贺北承,既然你我今生无缘,不如到此为止。 贺家老宅。 贺先锋坐在主位,对面就坐着贺北承。 “和沈家的订婚期限还有一周,我不管你有什么离经叛道的想法,都必须跟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尽快离婚!” 贺北承和贺老爷子对视着,目光丝毫不让。 “我的婚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说罢,贺北承直接起身往外走,眼看着快到门口,身后突然传来老爷子阴恻恻的声音。 “如果你执意不肯离婚,也只有彻底除了她这一条路。” 闻言,贺北承的脚步猛地顿住,高大的背影似乎微微摇晃了一下。 “你威胁我?” 贺先锋一张布满褶皱的老脸上满是怒意,“你要是不跟我对着干,我可以保证她的安全,否则,后果自负!” 贺北承两只手在身侧狠狠握成了拳头,他直接打给了顾清歌,但电话显示关机。 贺北承踉跄了一下,扶住身旁的沙发稳住身形。 “我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说罢,贺先锋冷哼了一声,似乎在嘲笑他没有意义的举动,紧接着递过来几张纸。 “签了这份离婚协议,我保证她会安全的抵达国外,学校和房子都已经准备就绪,知道你有愧于她,只要你答应离婚,我就会让她下半辈子的生活衣食无忧。” 贺北承捏着那份离婚协议书,心头震动! “你是说,我要签了离婚协议,你才肯放过她?” 贺先锋点头,“没错,只要你不再跟她纠缠,我就能保证她的安全。” 贺先锋相信,只要孙子和她断了联系,早晚会把她忘得干净。 早晨顾清歌拿着这份离婚协议来找自己的时候,贺先锋差点气的背过气去! 本以为是那女人扒着自己孙子不肯放手,万万没想到是这个不争气的混小子霸着人家不肯放她走,她贺先锋的孙子,居然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嫌弃,简直岂有此理! 如果他不摆平了这件事,显得他贺家的男人找不到媳妇了一样…… 贺北承不清楚其中的弯绕,只当贺先锋是拿出当年逼迫大哥的那一套来,心下又惊又怒。 当年,大嫂就是因为大哥的执着,才在离开海市的路上,神志恍惚出了车祸,当场就没了。 贺北承死死捏着那几张纸,怒道:“你非要所有人都恨你你才甘心?” 贺先锋狠狠敲了敲手中的拐杖,布满皱纹的眼角隐约浮现出怒意,他坚持道:“我是为了你们好,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 半晌,贺北承拿起笔,在上面用力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将协议书狠狠甩到了贺先锋的脚下。 他转过头,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哽咽,“但愿!” 老爷子满意的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随后拿起手机给贺北承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纤细的女人的背影,正拖着行李在机场候机室等待,她穿着一袭白裙,瘦弱的仿佛会被人流冲走…… 贺北承捏紧了手机,正准备追去机场,老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是两天前的照片,她人已经在国外了。” 贺北承的脚步狠狠顿住,沉默片刻,抬脚大步离开了老宅。 五年后,海市东方世界宴会厅。 男人独自坐在二楼喝酒,面对大厅里觥筹交错的众人,孤独感却油然而生。 “亲爱的,这可是为你准备的庆功宴,你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呀?” 身着短裙的妩媚女子抬起长腿,轻轻钩住椅子的扶手,白嫩的大腿暴露在男人的视线之内。 男人却看都没看一眼就将她的腿推了下去。 “沈小姐,自重。” 沈奕秋眼底闪过一丝窘迫,她只好站起身,楚楚可怜的看向贺北承冷漠的侧脸。 “何必呢,她已经走了五年了,你身边总归要有个女人,我好歹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 边说着,她伸手搂住了贺北承的脖子,见他没推开,沈奕秋心下一喜。 正准备吻下去,贺北承突然开口,“沈小姐如果想要男人了,我可以替你安排。” 这话简直同羞辱无异。 沈奕秋的脸由红转黑,却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的贺北承早已不是五年前和沈家平起平坐的年轻人。 自从接手了贺家所有的产业,贺北承这些年疯子一样争夺所有的资源和生意,加上他本人又是个商业天才,如今的海市,可以说是他贺北承一个人的天下也不为过。 只手遮天不过如此。 贺北承不再迟疑,拿起外套起身离开,他的确缺女人,可就算夜夜宿醉难以入眠,想顾清歌想到发疯,他也不会饥不择食。 顾清歌,你到底在哪里? “贺总小心!” 助理冲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贺北承白色的手工衬衫上已经被泼了大片橘色的橙汁,零星带着几粒果肉,顺着他的皮带往下滴…… 贺北承还在愣神,只见一个刚到自己大腿那么高的小包子,正诧异的盯着自己的衣服发呆,似乎是在心疼他的果汁。 “你是谁家的孩子,走路怎么不看人?你知不知道这是……” 助理话音未落,待看清小包子的脸的瞬间,所有的话都被他下意识咽了回去。 助理震惊的看着小包子,都忘记了给贺北承纸巾。 第二十章像少奶奶 “高源!” 经贺北承提醒,助理高源这才回神,连忙给贺北承擦衣服,边擦,眼神还不住的看向小男孩。 “这也不能全怪我,要不是这个叔叔边走边发呆,这么宽的路为什么还会撞到我呢?” 贺北承原本没打算跟他一般见识,闻言,浓眉狠狠皱了起来。 这么说,还要怪自己了?多久没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贺北承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反驳。 “少爷,你看他的脸……” 高源迫不及待的指着小包子,视线不住的在贺北承和小包子之间来回扫视。 贺北承疑惑的低下头,顾屿正好抬头,两人视线对上,都是一愣。 虽然贺北承不常照镜子,但自己长成什么样子他还是记得的,这个小男孩,怎么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顾屿也懵了,他在妈咪面前一向自负帅气,见过的男人都没有自己长得好看,可没想到今天居然看到了一个放大版的自己,最重要的是,他比自己更加帅气,更加的像个男子汉…… “你是谁?”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出口,一个奶声奶气,一个沉稳有力,不难从贺北承故作淡定的声音中听出一丝慌乱。 “我是顾屿,你是谁?” 贺北承咀嚼着这个名字,神色微顿,顾屿,姓顾? “贺北承。” 闻言,只见顾屿诧异的眨巴了两下大眼睛,随后摇了摇头,不屑道:“没听过,看来不是什么名人。” 话虽如此,顾屿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贺北承啊,海市最有权势的男人,原本是他的偶像。 但今天见到了他的本人,顾屿突然被激起了斗志,千万不能承认他是自己的偶像,否则一定要被他笑话的! 高源的眼珠子都要惊掉了,在自家老大面前还能如此有气势的角色,这么多年来还真是少见,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贺北承眼角一阵抽搐,“看来你不经常撒谎。” 自从说完那句话,顾屿就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不是说谎才有鬼了。 贺北承觉得两人有缘,一向不喜欢小孩子的他也被顾屿故作稳重的样子给逗笑了,他弯下腰拍了拍顾屿的头,问道:“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跟谁一起来的?家长呢?” 顾屿像是触电了一般后退一步,瞪大了眼睛气呼呼道:“不准摸头!” 其实私下里顾屿最喜欢妈咪摸着自己的脑袋给自己讲故事,但在贺北承面前,他格外的重视自己的“男性尊严”! 贺北承挑眉,这是,害羞了? 正准备调侃他两句,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的呼唤声:“顾多多,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贺北承下意识转过头去,迎面走来的女人穿着一身裹胸红色鱼尾裙,裙子是露背的设计,处处勾勒着她完美的身材,搭配着黑色高跟鞋,身段挺拔而优雅。 贺北承下意识将目光往上移,五官温婉可人,妆容大气妩媚,栗色的波浪卷发慵懒的搭在肩头,将她的气质衬得更加出众。 待看清她的脸后,贺北承的心,突然狠狠一颤! 他是在做梦吗?如果不是在梦里,为什么他会看到顾清歌站在自己面前? “妈咪!” 顾屿猛地扎进女人怀里,委屈的用小脑袋蹭着她的裙子。 顾卿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如果顾屿没错,一定会有板有眼的讲道理,要是他错了,就会像现在这样窝在自己怀里撒娇,让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顾卿也看见了贺北承衣服上的污渍,结合儿子手里的杯子,将经过猜到了七七八八。 “这位先生,抱歉,小孩子不懂事,这衣服我可以赔给您,希望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贺北承死死盯着她的表情,她淡定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破绽! “你不认得我?” 贺北承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急切。 顾卿摇了摇头,“我们之前应该没有见过面,是不是您认错人了?” 边说着,顾卿又转头斥责顾屿道:“你呀,撞到了叔叔有没有道歉?” “对不起……”顾屿瓮声瓮气的埋在妈咪怀里,露出一只小眼睛打量着贺北承,看上去委屈极了,让人不忍责备。 顾卿抬起头,“这位先生,你这衣服看起来价值不菲,多少钱,我这就赔给你。” 贺北承薄唇紧紧抿着,裤袋里的双手紧握成拳头。 “不用赔了……” 说罢,他嗤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真是疯了,随便看见一个女人就当成是她…… 顾卿见状,歉然道:“那真是谢谢您了,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说罢,母子俩转身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贺北承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却被身后的高源叫住:“少爷,这是贺氏集团的庆功宴,待会您还要发言呢,现在还不能离开啊……” 本以为少爷不会听自己的劝告,毕竟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想走谁也拦不住。 可贺北承闻言,却猛地顿住了脚步! 对啊,这是贺氏集团的庆功宴,来的嘉宾不会不知道他贺北承是谁,为什么那个女人说两人从未见过面? 这明显是欲盖弥彰! 贺北承的心突然猛烈的跳动了起来,如果她认识自己,却拒绝承认,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心虚,不想让自己知道两人认识,那么,她想掩盖什么? 贺北承激动的手都在颤抖,他忽地转过头去,将高源吓了一跳。 “总……总裁您有什么吩咐?” “刚才那个女人,你觉不觉得有点眼熟?” 高源咽了一口吐沫,被他的眼神看的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来,少爷心里一直想着少奶奶这他是知道的,但是从没有人敢在少爷面前提起那个名字,否则就是自找不痛快。 “说啊!” “有……一点……一点点像……少奶奶……”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贺北承突然大笑出声,猛地拍了几下他的肩膀,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没错,立刻去查,查所有的宾客名单,我要她和那个男孩的全部资料!” 第二十一章那是我爸爸吗 高源立马点头,随后指着他的衬衫问:“少爷,那你的衣服?” “我自己去换,你立刻去查他们,另外,封住所有出口,逐个排查,务必把她给我找出来!” 高源很久没见自家总裁如此高兴的样子,不敢迟疑,立马派人开始查。 然而此时,顾卿早已经带着顾屿离开了宴会厅,直奔地下停车场。 “妈咪,你跑什么啊?” 顾卿尴尬的笑了两声,将顾屿放在座椅上,系好安全带。 “没什么,妈咪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要处理,得赶回去。” 顾屿点了点头,关心道:“那妈咪你说来找人谈生意,成功了吗?” 顾卿叹了口气,她打听到一个投资商今天会来参加这个酒会,所以冒险带着儿子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投资商没找到,倒是先撞见了贺北承! “算了,改天再说。” 顾屿是个小人精,一见妈咪这副模样,顿时心中怀疑道:“妈咪,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啊?” 顾卿欲哭无泪,有个天才儿子有时也很无奈啊…… 她面上还要故作淡定,“怎么会呢?我哪有事情需要瞒着宝贝。” “不对!你叫我宝贝的时候,就是你做了亏心事!平时你都是叫我顾多多的!” 闻言,顾卿美丽的脸蛋上浮现出一丝窘迫。 “妈咪,那个贺北承,该不会就是我爸爸吧?” 顾清歌猛地一踩刹车,诧异的看向顾屿,她完全想不到一个五岁孩子的想象力为什么会这么丰富,最重要的是,居然被他猜中了! “不难猜啊,我跟他长得一样欸……” 顿了顿,顾屿疑惑道:“妈咪,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他啊?你不是说你和爸爸是和平分手吗?” 顾卿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个,回头再跟你解释吧。” 贺北承坐在办公室,手里的两页纸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 高源无奈道:“我们查的很细致,但所有的资料都显示这个叫顾卿的女人和少奶奶没有任何关系,顾卿在国外长大,土生土长的外国人,前不久,被公司调来海市工作,时限一年。” 贺北承合上资料,摩梭着下巴,没关系吗?他从不相信巧合! “顾屿你查了吗?” 高源一愣,“他出生在四年前,那时候少奶奶已经没有音讯了。” 贺北承皱眉,“你不知道出生日期可以造假吗?” 闻言,高源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那我立刻去查他的资料。” “不用了,你想办法查到他在哪里上学,我亲自去见他。” 海市幼儿园。 顾屿一下课,就被一群小朋友围住。 “顾屿同学,你长得真好看!” “顾屿同学,大家说你是在国外长大的,国外好玩吗?” 面对这些小迷弟,顾屿一脸高冷,唯有面对可爱的女同学,他才会破例回答一两句。 “顾屿同学,有人找你,自称是你爸爸。” 顾屿一愣,被幼儿园老师牵着来到办公室,贺北承正坐在沙发里摆弄手机,园长则恭敬的站在一旁。 一见顾屿到了,院长立刻殷勤的拉出一把小椅子,将顾屿抱上去坐好。 “贺总,您看,这就是顾屿。” 贺北承点点头,“辛苦了,你们出去吧。” 房间里转眼只剩下两个人,贺北承好整以暇的看着顾屿,不禁笑道:“听说你很受大家欢迎?” “还不是因为我长得帅,一帮肤浅的人。” 见他这副傲娇的小模样,贺北承忍不住低笑,“你知道什么叫肤浅?” “当然……你找我有什么事?” 贺北承开门见山,“我是你爹。” 顾屿目光闪了闪,他知道妈咪不想让自己和贺北承相认,所以这个时候最好是否认。 “你有证据吗?” 贺北承没想到,他一个四岁半的小屁孩思维如此缜密,一时被堵住,他今天就是来找证据的。 贺北承想了想,义正言辞道:“暂时没有,但我就是你爹。” “是又怎么样?你难道还要跟我妈咪争抚养权吗?你想都不要想,谁也不许把我从我妈咪身边抢走!” 面对突然动怒的小包子,贺北承显然愣了。 这么大的孩子,不都应该想让父母在一起吗?为什么他儿子似乎和别人不一样? “我没打算抢走你,只是想照顾你们母子而已。” “我们有舅舅照顾就够了。” “舅舅?”据他所知,顾清歌没有兄弟。 顿了顿,贺北承回过神,皱眉道:“你说的舅舅,是不是姓肖?” 见小包子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贺北承的脸色顿时比吃了屎还难看! 肖严,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那个舅舅不怀好意,他要骗你和你妈妈,爸爸不在你身边,你要防着点他。” 顾屿瘪了瘪嘴,他怎么觉得,眼前这个自称他爸爸的人,才是不怀好意的那个? “今天我来见你的事情别让你妈妈知道。”他还不想打草惊蛇。 顾屿一副你妄想的表情,“我不会背叛妈咪!” 贺北承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衬衫下摆,挑眉道:“听说你喜欢吃肯德基” “……” 两人吃完肯德基已经接近放学了,贺北承在家长到来之前把顾屿送回了幼儿园,顺便从他的领口捡了两根细软的头发。 “男子汉大丈夫,要说话算话。” 贺北承伸出拳头。 顾屿有些后悔,为了一顿肯德基就出卖了妈咪似乎有点不划算,但看在眼前这人是自己爸爸的份上,他还是认命的伸出小拳头跟他撞了一下。 “乖……” 贺北承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人送回了教室。 顾清歌来接他放学,见顾屿心事重重的模样,担心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小朋友欺负你?” 很快,顾清歌就否认了自己这个想法,顾屿是个天才,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那是因为什么? “没事啦,我就是想妈咪了……” 他拱进顾卿的怀里,稚嫩的撒娇声让顾卿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好啦,妈咪不是有工作嘛,不能一直陪你的,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一点!” 顾屿抬起头,瓮声瓮气道:“知道了!” 尽管妈咪没有怀疑自己,顾屿还是觉得心中十分难受,看来人真的不能做亏心事,他保证再也不会被美食收买了! 第二十二章跟我斗 贺氏集团。 高源激动的拿着亲子鉴定书冲进了办公室。 “总裁,结果出来了,你猜的没错,他就是小少爷!” “谁是小少爷?” 高源看着坐在总裁位置上的贺媛,脸色猛地一变! 他暗骂自己不够谨慎,将亲子鉴定书收到背后,结结巴巴道:“小姐,您听错了,没有什么小少爷。” 贺媛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起身,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一步步逼近高源,有节奏的脚步声一点点逼近,仿佛催命符一般让高源恨不得就此消失。 “哦?是吗,你拿的什么,不如给我看看?” 说罢,贺媛作势要来拿,高源额头上的冷汗不住的往外冒,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门口突然传来贺北承的声音。 “高源。” 闻言,高源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狠狠呼出了一大口浊气,连忙跑过去,将手里的文件递给贺北承。 “总裁,您要的加急文件赶出来了。” 贺北承只是草草的扫了一眼,便把文件又扔给了高源,脸上看不出一点反常,“肖家的小少爷回国,我们是该去拜访一下,毕竟是旧相识。” 原来是肖少爷。贺媛眼底的疑惑这才消了大半。 她亲昵的上前挽住贺北承的手臂,“北承,你终于来了,听说你终于决定和沈奕秋解除婚约……我想跟你一起去吃这顿午餐,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贺北承没回答她的话,让高源出去工作,自己走到椅子上坐好。 “稍等,我还有点工作。” 贺媛乖巧的点点头,自己走到沙发上坐好,见贺北承专心工作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痴迷。 男人果然是越成熟越迷人,她的北承如今在海市只手遮天,自从老爷子去了之后,便更加放开了手脚,如今,再无人能够制衡于他。 只是…… 贺媛低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她已经二十八岁了,皮肤在不似年轻时那般水润光滑,眼角甚至能看到一丝淡淡的皱纹。 岁月终究还是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反而让贺北承更加的帅气迷人,她为了彻底敲开贺北承的心房,已经等了足足五年,她再也等不及了! 如今顾清歌生死不明,没了老爷子捣乱,沈家那个贱人和北承的未婚夫妻关系也走到了尽头,只要自己再进一步,那么,贺家女主人的位置就非她莫属! 贺媛眼底闪过一丝狂热,自己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贺北承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上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 是高源刚才从电脑上发过来的,他果然没看错,贺北承和顾屿的dna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为生物学上的亲子关系。 贺北承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鼠标险些被他捏碎,当年那个孩子,果然还活着…… “北承,你忙完了吗?” “嗯。” 贺北承面上毫无波澜,在键盘上敲下几行字:找到她的住处、工作单位,还有和肖严的关系。 高源发了个ok的表情。 —— “顾卿,我已经把这房子卖出去了,买家也是用来收租的,所以你下个月的房租就交给他,待会你加一下他的微信。” “好的,你把他微信推给我吧,我先挂了。” 顾卿喝了一口果汁,加上新房东的威信号。 “北海……名字倒是很有诗意。” 顾卿发送了好友申请。 对面几乎瞬间就通过了申请,顾卿打了个招呼,然后点进对方的朋友圈,居然一片空白。 “啧啧,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不发朋友圈的。” 边说着,顾卿编辑了一条朋友圈,配了一张自己的自拍:这年头有钱人这么多,多我一个会怎么样? 贺北承喝了一口咖啡,微信设置的特殊提示音响了一下。 他快速拿起电话,他微信里只有一个好友,这消息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发来的。 “你好。”附带一个微笑的表情。 贺北承心下激动,连忙回了一句:“你好。” 接下来便是一片沉寂,贺北承等了五分钟,这才确定对方不会再发来消息,于是点开了她的朋友圈。 上面有很多在国外拍的照片,她的自拍还有和顾屿的合照,时间最早是在两年前。 贺北承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不知不觉已经天黑。 他躺在床上翻了几个身还是没能睡着,把电话打给了高源。 正在睡梦中的高源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喂?鬼吗?” 贺北承的脸一黑,“给我买下她那栋楼正对面的房子,立刻!” 说罢,贺北承直接挂断了电话。 高源咂巴了一下嘴,猛地弹坐起来! 他颤抖着打开通话记录,脸色刷的变白,他居然把总裁喊成鬼,看来今晚想睡觉完全是奢望了,终于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顾卿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落到了某心机男的手心里,正陪着孩子在家度过愉快的周末。 顾屿趁着妈咪午睡,走到阳台,看向对面阳台上坐着的男人。 贺北承指了指手机。 顾屿拿着顾卿的手机,正和微信名为北海的人语音通话,“喂!你叫我来阳台干什么?” 贺北承勾了勾唇角,“最近你那个姓肖的舅舅有没有来找过你妈咪?” 顾屿如实道:“舅舅最近有点忙,没有。” 贺北承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自己的手段有些效果,肖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骚扰顾卿和顾屿。 “以后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微信电话,打完之后记得删掉通话记录。” 顾屿哼哼两声,“我才不会瞒着妈咪。” 贺北承哦了一声,长长叹了口气道:“我这周一刚好有空,还打算请你吃炸鸡呢。” 闻言,贺北承似乎听到了顾屿咽口水的声音。 我才不爱吃炸鸡! 说罢,顾屿直接挂断了电话,顺带拉上了阳台的窗帘,想了想,还是将微信的聊天框删除了,要是让妈咪知道自己和这个男人有联系,妈咪肯定要生气的,他才不是为了炸鸡,而是为了妈咪! 贺北承勾了勾唇角,臭小子,跟我斗! 第二十三章发现端倪 “小孩子不能吃这么多垃圾食品。” 贺北承和顾屿坐在车里,面对面坐着,桌子上摆满了顾屿爱吃的炸鸡和可乐。 顾屿啃了一口鸡腿,吐字都有些不清晰,“妈咪从来不让我吃,一年才会吃到一两次。” 贺北承点了点头,一年只吃几次,应该是没问题。 “那我问你,我好还是你那个舅舅好?” 顾屿认真的想了想,诚恳道:“妈咪肯定觉得舅舅比较好。” 贺北承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你妈咪是被人骗了,你作为男人,要保持头脑清醒,愿不愿意帮爸爸追回妈咪?” 顾屿吐出一块鸡骨头,“你这么胆小,都不敢和妈咪相认,我怎么帮你?” 这话戳到了贺北承的痛处,他有种想胖揍这小子一顿的冲动,腹黑又毒舌,也不知道随了谁? 不过这话倒是提醒了他,或许自己需要制造一场浪漫的偶遇,然后顺理成章表明自己想要和她重新开始的决心。 两人在幼儿园下了车,贺北承仔细的给他擦掉嘴角残留的油渍,拍了拍他的小肩膀道:“记得别告诉你妈咪我来过,不然以后就没有炸鸡可吃了。” 两人告别后,贺北承的车子刚刚离开,紧随其后的出租车里便走下了一个女子。 她死死盯着屏幕上和贺北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孩,双手几乎快把手机捏爆! 贺媛气的想要杀人。 难怪贺北承最近很少出现在公司,贺媛以为他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没想到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他居然在外面有了一个这么大的私生子! 一想到自己贺家少奶奶的位置就快要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夺走,贺媛再也不能淡定下来,不行,她一定要查清这个贱人到底是谁! 肖家公馆。 “爸,你有完没完,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有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力,你为什么一定要插手我的事情?!” 肖安国猛地抬手,将手里的一叠文件狠狠甩到了肖严的面前! “混账!不务正业也就算了,你堂堂肖家的太子爷,整天里就知道跟一个二婚又来历不明的女人牵扯不清,还要给别人养儿子,你不要脸,我还要!” 肖严听不进去别人侮辱顾清歌,他反驳道:“清歌是我喜欢的女孩,当年是她太年轻遇人不淑,我……” “够了!” 肖安国扶着心口狠狠喘了两口气,“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不准离开肖公馆一步!休想去见那个狐狸精和那野种!” “爸!” “来人,把少爷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 很快,便有十几个保镖将肖严带去了二楼,整个楼层布满了监控和保镖,肖严插翅也难逃。 肖夫人心疼的看着二楼,“你何必这么逼儿子,不就是二婚带个孩子吗,只要儿子喜欢,有什么不可以的?” 肖安国怒拍了一下沙发道:“你懂什么?妇人之仁,整个海市他贺北承一手遮天,我们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就是等着任人鱼肉的份!现在有个好机会,沈家被贺北承退了婚,正在气头上,于是打算和我肖家联姻,只有强强联手,才能在贺家面前站稳脚跟!” “你们商场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我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肖夫人哽咽了一声,气的直接调头回了房间。 留下肖安国坐在客厅里,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他也是为儿子的安危着想,贺北承心思深不可测,加上这些年黑白通吃,实力越发恐怖,他已经打电话警告过自己,要是还纵容儿子胡来,就会对肖严下手。 他肖家只有这一个血脉,实在经不起一点差池,为了个女人搭上命实在不值得…… “顾总监,我们找的投资方已经答应见面了,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约见一下。” 顾卿激动的站起身,“现在就有!” 这个投资涉及到自己本季度的业绩,顾卿上次冒险去贺氏的酒会就是为了拉来这个投资,没想到功夫不负有心人! 顾卿看向背对着自己的投资方代表,众人一见顾卿,立刻退出了会客室,整个办公室只剩下顾卿和他两个人。 “陈总,感谢您对我们的信任,真没想到您会突然改变主意……” 顾卿的话突然卡在了嗓子眼里。 只见对方缓缓转过头来,一张熟悉的俊脸在自己面前放大,不是贺北承又是谁? “顾总监,你看见我似乎很意外?” 顾卿按捺住激动的心跳,干笑了两声故作镇定道:“贺总,怎么是您?” 贺北承步伐沉稳有力,一步步绕过办公桌走近顾卿,最终在她面前站定,眼神灼热如同火焰! “贺总,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啊!” 话音未落,顾清歌已经被他拉住手臂带回了怀里,熟悉的古龙水味钻进鼻腔,顾卿有些晕眩。 “呵,还想跑?” “我不知道贺总在说什么……我那却是有点急事……” 贺北承的目光仔仔细细的从她的脸上扫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五年过去了,自己日思夜想的这张脸此刻就摆在自己面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心跳的飞快。 贺北承伸手在她的脸上摩梭了片刻,低头,轻轻吻向她的两片薄唇…… “贺北承!你够了!” 顾清歌意识到自己在不反抗可能会出大事,这一声喊叫让贺北承回过神来。 看着她满是愤怒和埋怨的眼神,贺北承不由得为自己的冲动感到一丝后悔,看来,是他太着急了…… “对不起,吓到你了。” 他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听的顾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她没听错吧?贺北承居然会道歉? “我以为,你也想我了。” 贺北承低头看着她,眼神充满了眷恋和思念,细听之下,他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哽咽。 顾卿的心,不由得狠狠一颤! 这些年,不管她怎么逼自己,仍然不能将这个伤害自己极深的男人彻底从心里抹除。 本以为时间可以让她淡忘一切,但见了面才知道,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爱过的人,到死也忘不掉…… 第二十四章重新开始 “贺总,您说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如今的我,叫顾卿。” 她说这话时眼底的平静不似作假,和那晚两人在宴会厅上的意外重逢一样,仿佛真的和自己素不相识! 原来自己这个人,在她的心里早已掀不起一丝的波澜…… 贺北承叹了口气,看来一切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顺利,她心中的芥蒂,比自己意料中的还要深。 顾卿的声音透着一丝疏离,趁着他失神的空挡,后退两步,轻而易举的脱离了他的束缚。 贺北承的脸上带着一丝受伤让顾卿略感诧异,他似乎变得比年轻时候更加的多愁善感,心情也越发的容易表现在脸上。 顾卿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拿起包,用礼貌又疏离的语气道:“我还有事,贺总,告辞。” 说罢,没等贺北承出声,她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办公室,一口气走到了电梯间,这才狠狠呼出一口气来…… 刚才在办公室里,贺北承眼底的那抹坚定她看的清清楚楚,这个男人的执着远超任何人的想象,自己逃得了这一次,却不知下一次即将面对的又该是什么样的境地。 合约已经被手心的汗水洇湿了一片,她调整呼吸让心跳逐渐平静下来。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信肖严的话,不该接受公司的这次调度。 顾卿拿出电话,拨通了肖严的号码,提示不在服务区。 她近来实在是诸事不顺,被贺北承盯上不说,偏偏连肖严也失联了,自己此刻连个能够商量主意的人也没有。 正想着,电梯停下,顾卿整理好状态,离开了公司。 公司楼下的出租车内。 “这个人,帮我盯紧了,一旦露面立刻告诉我。” 出租车司机耐着性子看了几遍那张照片,终于确定了,这不就是如今海市最炙手可热的顶级富豪,顾北承吗?! 他不着痕迹的隔着反光镜瞟了一眼后座包裹的严实却身材火辣的女人,难不成车里这位是他的妻子,来查岗的? 这种情况他倒是经常遇见,知道不该多嘴的时候不能多嘴,白来钱的事情,谁会拒绝? 贺媛见他心不在焉,压低声音,愠怒道:“听见了没有,只要找到了他的人,这趟工作的酬劳够你跑上一个月!” 她眼底带着一丝不屑,这个人从上车开始就色迷迷的盯着自己胸口看,要不是怕找了私家侦探被贺北承知道,她怎么会跟这样的人呆在一辆车里这么久! 简直让她反胃! 司机一听,立马喜笑颜开的应承了,趁着接照片的空挡,摸了一把贺媛的手,啧啧,大户人家的女人,皮肤就是好! 贺媛瞪了他一眼,强忍着怒火掏出丝巾狠狠擦了擦被他碰过的手背。 今天她得到消息,贺北承上午忽然取消了去澳门的行程,转头来了这家公司,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绝不会耽误工作。 而据她所知,这种规模的小公司,以贺北承如今的身价,绝不会亲自过来,那么很有可能,他就是来见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的! 为此,贺媛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打车来了这里,就想等着看看,贺北承会不会跟那个狐狸精一起出来。 贺媛拉开车窗,随手将手帕扔了出去,就在抬头的瞬间,她的瞳孔骤然缩紧—— 只见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人,剪了一头干练的短发,一手拎着包,一手拿着文件,她转头的时候刚好在看表,因此贺媛没能看清她的正脸。 但仅仅是一个背影和侧脸,贺媛几乎可以断定,那女人就是她——顾清歌! 如果那个神秘的女人是顾清歌的话,那么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为什么一向淡定稳重的贺北承会这么不顾一切。 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冒出来一个贺北承的私生子,而且年龄已经那么大了,这些年贺北承身边有没有人,她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难不成当年那个孽种,还没有死?! 一想到这种可能,贺媛一边气的想要杀人,一边在心头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恐惧…… 贺北承虽然从来不说,贺媛却清楚,五年前爷爷将顾清歌赶走的事情,一直是贺北承心中的一根刺,而顾清歌也就成了贺北承的执念。 她以为只要自己一直陪着他,早晚有一天他可以忘了那个贱人和自己长相思守,眼看着沈奕秋那个贱人在自己的算计中彻底被贺北承厌弃,眼看着两人取消了婚约,贺北承就要跟自己修成正果,为什么?为什么顾清歌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贺媛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转过头强忍着愤怒,颤声道:“掉头,去地下酒吧。” 地下酒吧是海市军火、毒品和地下生意最大的交易市场,酒吧的幕后老板身份神秘,背景强大,在这里的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都是绝密。 顾卿刚到家,就看到顾多多躲在沙发上,看着ipaid屏幕发呆,小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纠结的神色,看上去十分可爱。 “宝贝久等了,中午想吃什么?” 顾多多听到顾卿的声音,似乎才回过神来,连忙将平板关掉,坐在了屁股下面。 顾卿忍俊不禁道:“小家伙,是不是又打游戏了,小心变成近视眼,带着又大又重的眼镜框,到时候,你引以为傲的帅气就荡然无存了!” 闻言,顾多多嘿嘿一笑,“妈咪和爸爸都不是近视眼,理论上来说,我近视的可能性很小哇。” 听到爸爸这个字眼,顾卿的手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 “你又见他了?还是他去找你了?他有没有说什么?” 一连三个问题将顾多多问的小脸一阵纠结。 “妈咪你问我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啊?” 顾卿板起脸来,严肃道:“一个一个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否则,晚上的鸡腿取消!” 健康指南上,幼儿要少吃肉,但这个臭小子不知道随了谁,偏偏是个肉食动物,每晚的那个鸡腿可以说拿捏住了顾多多的命脉。 只见顾多多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道:“不可以不可以,妈咪,我全告诉你,你别扣我的鸡腿好不好……” 第二十五章等她上钩 边说着,顾多多一下子扑进了顾卿的怀里,亲昵的蹭着她的胳膊,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依赖。 顾卿的心骤然软了下来,想着这个小团子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就怎么也凶不起来,一把抱着他坐到沙发上。 “妈咪先去做饭,待会吃完了饭,你再给我老实交代,好不好。” 顾多多摆出一个敬军礼的手势,咬着标准的英文,“yeamadom!”严肃的小表情将顾卿逗得络络直笑。 见顾卿进了厨房,顾多多忙摸出平板,看着上面名叫北海的微信好友,小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点开对话框,弹出了一条消息:晚上想办法带你妈咪去喷泉广场。 顾多多的汉字写的还不是很顺畅,想了想,打了一个:why? 贺北承只是愣了一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说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他伸出长指敲了敲桌子,思索片刻,回道:我可以破格推荐十周岁以下的选手参加少年黑客国际大赛。 顿了顿,贺北承又补充了一句:并且我可以介绍你和你的偶像north认识。 顾多多激动的差点拿不住平板电脑。 自己苦恼了半个月的事情,这个人居然可以立刻给自己解决! 他之所以要参加那个比赛,是因为奖金是两张环游欧洲的全程机票,他知道妈咪一直想去欧洲旅游考察,但从前碍于自己太小,一直没有机会,所以想在妈咪过生日那天给她一个惊喜,难就难在,这个比赛不允许十周岁以下的儿童参加。 “你真的可以做到?”顾多多忍不住发了语音。 贺北承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回道:当然。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north?” 北海秒回:随时。 “成交!” 顾多多心想,自己答应了也没什么,就算自己带着妈咪去了,贺北承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到时候两人找个隐蔽的地方呆一会就回家,想必妈咪不会发现疑点的。 这么明智的选择,也只有自己这种天才大脑可以想到,嘿嘿嘿…… 顾多多忍不住笑出了声,顾卿刚好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见状疑惑的皱起了眉头,这小子最近怎么这么反常,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吃过了饭,顾多多缠着顾卿给他讲坐井观天的故事。 顾卿讲道:“其实是因为小青蛙一直呆在井下,并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才会被这圆圆的一小块天空给限制住了目光。” 顾多多立刻问道:“妈咪,那宝贝如果每天都呆在家里,是不是也会像小青蛙一样。” 这一句给顾卿问愣了,她平时工作忙,很少带着儿子出门,为数不多去过的几次游乐场,都是肖严陪着他。 想到这里,顾卿不由得愧疚起来,轻轻的将顾多多抱在怀里,问道:“那宝贝想去哪玩?今天晚上妈咪陪你出去散步好不好?” “好呀,我白天听幼儿园的小朋友说,我们家附近有一个喷泉广场,我好久没看喷泉了,妈咪,要不我们去那里看喷泉吧!” 顾多多也听过这个喷泉广场,她犹豫道:“会不会太近了,要不带宝贝去娱乐城玩积木吧?听说那个娱乐城的积木城堡比国外乐园的还要大!” 顾多多自小就聪明,最喜欢拼积木,无论再难的东西,他都能很快完成,还有一些老师夸他空间思维特别好,小孩子都喜欢被夸,久而久之,顾多多就更爱玩积木了。 闻言,顾多多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挣扎,又很快摇头道:“我还是想去看喷泉。” “那好吧,宝贝穿上外套,妈咪换了衣服陪你去喷泉广场。” 顾卿进了房间,顾多多转头就给北海发了一条消息:人马上带到,能不能找得到就看你自己了。“ 随后,删除了对话框。 贺北承正在开会,经理汇报说澳门那边的事还需要总裁今晚再去一趟,他正犹豫,一看到特殊提示音发来的微信,立马起身道:“澳门的机票准备今晚十点之后的,散会。” 说罢,贺北承在一干诧异的眼神中,快步离开了会议室,边走边询问道:“高源,喷泉,烟花和直升机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总裁放心,一切就绪,就等夫人上钩了!” 贺北承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高源忙捂住了嘴,“保密,保密。” “顾多多,这边人这么少,你为什么要来这么偏僻的角落啊?” 顾卿被他拉着,一直往公园人迹罕至的地方走,这里路灯也少,偶尔路过一个行人,都能把人吓到。 顾多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边人那么多,万一我被人贩子抱走了怎么办,妈咪你不担心吗?” 顾卿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你以前不是经常说,就算被人贩子抓走,也能凭借你的智慧立刻回到妈咪身边吗?” 面对顾卿的质疑,顾多多有些心虚,心想自己也算是来过了,现在把妈咪带走,贺北承应该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正想着,天空中突然绽放出一片巨大的烟花,接二连三的绚烂焰火将两人所在的地方照的透亮! 巨大的烟花中心,几乎都写着字,有520,还有心形的字母,最后,汇聚成一个顾字,格外的显眼,这么复杂的字,不用想也知道必定价值不菲。 顾卿咂巴了一下嘴,“看来有人在求婚,我们真幸运,可以一饱眼福,好看吗顾多多。” 顾多多目瞪口呆的看着漫天的烟花,虽然他也很喜欢烟花,但此刻心中更多的还是对贺北承的敬佩,姜还是老的辣,不愧是他,居然能够想出这种办法来! “啊呀,好巧,我们两个也姓顾呢。” “妈咪,要不,我们先回家吧?” 顾卿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解,平日顾多多是最爱玩的,怎么今天的表现这么反常? “顾多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顾多多连忙摆手,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心虚,嘴硬道:“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啊,最多是我忘记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