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首1》 梦 风界以风城风皇殿 一个身穿华服的女人抱着两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她的脸上虽然带着刚刚成为母亲的慈爱,可是依然无法掩盖愁容,神色憔悴。她轻轻安抚着两个孩子,充满焦虑的双眼一直看向大殿门口。 这座庞大的宫殿,不论以前是什么样的,如今已变得空荡荡。这座繁华的都城,也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整座都城也就仅剩下这座宫殿和奉先殿并没有受到太大破坏。 从前,芸芸众生和多少修道的人朝这里涌来,想要看看这座享誉六界的都城。如今,这偌大的都城早已变成了死城,无数的幽魂朝着大殿涌去,一波接着一波,无休无止。 瞬间,一个剑眉星目的男人站在了女人身边,从女人怀中抱了一个孩子,一脸疲惫,脸色苍白,黑袍上也破了几个洞,女人对着男人说了些什么,男人显然拒绝了,他放下了孩子,朝着女人笑了笑,虽充满自信,可却无法化解女人的愁容。 殿外,一柄长枪插在地上,枪长八尺有余,霸道肃杀的气息让人望而却步。无数的幽魂向大殿奔来,却在长枪千米之外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见天上出现一轮白色的太阳,悬挂在男子身后。同时,又出现一轮完美无缺月亮,白色的太阳,却散发着黑色的黑色的光芒;月亮则散发着惨白色的光亮。太阳和月亮交相在男人头上轮转,那些被日光照到的幽魂,一瞬间就没有了踪迹,而被月光笼罩的幽魂,向周围的同类发起攻击,不再向大殿奔来。 殿门前又是一片清明。一眨眼,新的幽魂又出现了,无穷无尽。新的幽魂一出现,便消失了。如此反复。唯一不同的,幽魂出现的地域越来越大,它们离大殿也越来越近了。 长枪再次回到男子手中,男子将长枪插在地上,回头看了看大殿,盘腿坐下,一把扇子出现在男人的头顶,扇面上,一轮下弦月在扇子左上角,一片一片的雪花从上面飘落,穿过中间的云层,大概是变成了一朵朵花,向下落去,直到消失。或许有几缕风,将云层吹散了形状,也吹动着云层泛起波澜。原本在天上的日月,太阳照耀的地方逐渐缩小,月亮也不再是之前的满月。在扇子出现后,日,月,风,花,雪在这座大殿出现,若不是有着那无尽的幽魂,这倒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好景,而现在,肃杀之气更加浓郁了。 那些经过奉先殿的幽魂,也如同大殿一般,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但幽魂并没有对奉先殿发起冲击,依旧朝着大殿涌去,显然,他们的目的只有大殿。 又一个男人站在了男人的面前,他对着男人说了些什么,男人朝着奉先殿望去,对他摇了摇头,他还想要继续劝男人接受他的建议,男人看向天空,不知对他说了什么,愤怒和震惊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他大概是叹了一口气,对着男人行了下礼,消失了。 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中年人。他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三人,此时的男人,神态疲惫,原本成熟的面庞现在已经有了苍老的迹象,眼中的自信不再像之前那么强烈,看到他们三个时,竟有了几分凄惨。 他们三人看到男人竟然会到了这般田地,脸上也出现了吃惊之色,这显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他们向男人行了个礼,又在说着什么,神情既气愤又无奈,男人惨淡的笑了笑,对着早先来的男人说了几句,就让他离开了。两个中年人静静的站在男人面前,幽魂一波一波的冲上来,一次又一次的消失,男人轻轻地说了几个字,双手按住了他们两个的肩膀,他们两个听到这句话大惊失色,接着拜倒在地,一边激动地对男人说话,一边用手不断着向四方指去,男人将他们两个扶起来,平静的又说了几句,神情坚定。 他们两个看到男人既然做出了决定,知道再劝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向着男人行了个礼,离开了。 男人出现在女人身边,依旧是以前的模样,女人还是在照看着婴孩,她看到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依旧像之前一样,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女人的心情还未平静下来,男人对她说了几句话,应该是说了和之前同那两个人一样的话吧,女人一听到,也如他二人一般,眼中出现了泪水,顺着脸颊,滴到了两个婴孩身上,待他说完时,她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泪水,身体开始发抖,看到她有些站不稳,男人轻轻抱着她,早先自信的笑变成了苦涩。 他又对女人说了几句,女人显然是拒绝的,不停摇头,男人又叹了一口气,神情失落又沮丧,他对女人又说了几句,女人看着怀中的婴孩,终究是将其中一个给了男人,他和男人深深地看了看自己怀中的那个婴孩,竟将他放在了大殿正中的座椅上,那个男人一直坐的座位,他接受万族朝拜,在六界,唯有他可以坐的座椅上。接着,她和男人抱着另一个婴孩,离开了大殿。 风皇殿前,男人和女人站在一起,男人的手上依稀拿着一张长弓,他将弓对着一个方向,咬牙切齿说了句话,勾弦,弓上没有箭,他就将弓脱弦了。那些幽魂,占据的地方更大了,离着男人和女人只有近百米的距离。男人再次将长弓举起,像刚才那样,对着另外两个方向,重复了刚才的动作,勾弦,瞄准,脱弦。 射完三弓,男人转头看着女人。此时,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它们了。那无休无尽的幽魂,向着大殿涌去,男人和女人,消失了。 妖界翼望城岐阁 “父亲!”云纬道大叫了一声,不论他到了多强的境界,不论他到了那里,这个梦,依旧会将他惊醒,一次又一次。时间,力量,终究也有无法抹去的东西,反而让它变得更加深刻。 即使是在从前,这个床榻也未能帮助他淡去梦中带来的那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还是像以前一样,他看了一圈房间的布置。这个床榻,这个房间从来没有改变过,靠着长街的窗户一直是打开的,街上的喧闹声从外面传了进来,石竹花与常夏花摆在窗户的两边,夕颜,这间屋子主人最喜欢的花,攀折着海棠从另一间窗户爬了进来,可它的主人已经离去了千年,再也不能帮云纬道抚平这个梦给他带来的余悸。 第一章 诸天界东陆任州建章城 任州位于东陆中部沿海地带,建章城则是一座靠海的城市。有的势力喜欢脱离帝国和城市,自然也有喜欢帝国和城市的。 杨家,就在这座城市之中存在了几千年。 建章城内,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年漫无目的的在街道闲逛着,双眼也不断地扫视着商客们摆出来的东西。 有的人认识他,叫了一声“云公子,不来我这里看看?我从别的地方买下了一批好玩意。”云纬道应声过去,仔细看看了看,又给放下了。不过是些平常的东西。 云纬道在杨家已经生活十七年了,他记得自己从出生时就已经在杨家了,对于他的身世,他也一直想要打听打听,但是杨家的家主——杨涟薄却很少见他,他问其他人,他们却都不知道。只知道是家主在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将他带回了杨家。 或许是杨涟薄以前的一个好友的遗孤,修行之人,意外之事总有发生,故而请杨涟薄将他抚养。杨家对云纬道也是向来大气,吃穿用度,和嫡长孙没有任何的差距。 两年前,杨涟薄还让人又重新腾出一间带院落的房子专门给云纬道居住。平日的花销,还未等云纬道将钱花完,就又有下人将钱给了他。这种待遇,也让杨家的很多小辈羡慕不已。 但云纬道终究是外人,即使是杨家自己的族人,尚有明争暗斗,对于云纬道来说,他在杨家的朋友,更是屈指可数了。随着年龄增加,关于杨家的事他也听说过不少,杨家之所以能成为建章城第一大家族,全是仰仗家主杨涟薄。 这位杨家家主,修为通天,而他的第三个儿子——杨方,竟然达到了帝境,在任州的陈国担任护国帝师,每年陈国都会遣使臣给杨家送来诸多宝物,而每过五年,更是由帝子亲自前来送上贺礼。在陈国,能够和杨家在排场上相媲美的,云纬道至今也没有听说过。毕竟,他长这么大,连陈国都未曾去过。 如今他快要成年,注意力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关注在玩乐之上,听到周围的人说着关于杨家家主的传闻,杨家的少年同他交往又不算密切,他的兴趣开始向修行方面转移。 只是,在修行这一方面,他一点门路也没有。杨家的人不曾问过他,有的子弟也开始修行了。他也曾向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子弟打听过,最后都不了了之了,他也不好问杨家的大人,便闲来无事就就到集市上逛逛,偶尔也听听茶馆里面说书人说的传闻异事。 有一次,他竟听到说书人讲他的身世,毕竟杨家如此阜阳一个少年,实在是少之又少。 可那个说书人说到最后,也没什么头绪。他也想找过说书人,问问他这故事只是编造的,还是从别处听说的。但是那个说书人再也没出现。他也只感觉遗憾,毕竟天地之大,茶馆里的说书人一批一批的来,一批一批的走,这只不过是他们谋生的一个落脚点罢了。 但他也在说书中听到一些修行的方法,据说在集市之上,或是森林和海边,有一些修行高人,他们神龙见首不见尾,专门等待有缘人,有的会收徒,有的则会给他们几件绝世珍宝。或者平民之中,将一些修行的珍宝,当做普通物件卖掉,贴补家用。这些事情,无论遇上哪一件,都是大机缘。 因此,他就经常在集市,森林或是海边闲逛,看看叫卖的东西。建章城靠着的海,人们都称之为中海,在有一年的家族聚会之上,他曾听杨涟薄说起过这片海。中海无边无际,即使杨涟薄也未曾到达海的对岸,他以前曾和好友一起出海探寻过,但最终却是放弃了。 云纬道继续向前走去,看到有一小伙人聚在了一起,好像在争吵什么。他也走了过去,想凑个热闹。 几个人围住一个老人,为首的一个衣着华丽,显然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云纬道挤了挤,凑上前去。 老人在地上摆了个摊子,两个年轻人站在他的摊子前,嚷道“老头,你整天在这里摆着东西,也不吆喝,占着个地方干嘛。” 老人没有说话。周围的人也劝起来“老人家,你在这里也不卖,何必占地方呢?” “老夫在这里摆了东西,怎么叫不卖?”“老头,你这东西也不值钱,一百两银子我全要了,拿着快滚。”说完,男人就要收拾东西,“你要买,老夫未必要卖。”老人说完后,闭上了眼。 “嘿,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老头,少爷我买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别不识抬举。”“好啊,那你看看能不能从我这里拿走东西。”说完,老人站了起来,脸上风轻云淡。 “嘿,这老头找死。”说完,男子也上前迈了一步。可是,他却不动了,好像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 “看来你是没有这个本事了”。老人又重新盘腿在地上坐下。 “算了”或许是看出了什么,那少爷旁边的人开始劝起他来。 “都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他的跟班喊了一声,众人都散去了。 云纬道看了看老人,感觉他人与平常所见之人不一样,便端详起老人在地上摆放的物品,似与其他物品并无二致。他的双眼扫过老人双手,发现老人手上带了一枚戒指,虽然古朴,但显然与老人的身份并不相符。 莫非,云纬道感到迟疑,便向老人搭话道 “老人家,你这是要卖何物?”老人并没有看他,“公子小小年纪,看不到吗?” “看到的东西,老人家都卖?那您手上的戒指,可有价位?”老人听到云纬道如此说,睁开双眼,注视着他。“这戒指寻常物件,你买它做什么?”“若是寻常,老人家不妨让给我,您出个价。云纬道感觉老人有卖出戒指的念头,便继续追问。但老人摇了摇头,直说卖地上所摆的物件。 “老人家,您是第一次来建章城吧。不妨去我的住处一坐,我们慢慢商议,您既然要卖东西,肯定是遇上了什么难处,说不定我家的大人可以帮您解决。” 在云纬道软磨硬泡下,老人看起来勉强答应了。云纬道一喜,便要帮老人收拾摆在地上的东西。谁知老人说了句“东西又没人能拿得走,收拾东西做什么。” 云纬道一听,更是发觉这位老者不一般,便向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前面给他领路了。 到了杨家的侧门,老人略微一愣,还是同云纬道走了进去。云纬道住在了一个单独的别院之中,向来清静,平常除了佣人,也没几人来找他 “这么大的院子,公子一人居住吗?”“是的,平常也没什么人来,前辈可是有什么需要?”“不,院子清静,杨家对公子可真是用心啊。”“前辈也认识杨家的人?”“或有几个认识的。只是我如今有事,待事情处理完了,我再登门拜访吧。” 这老人与杨家之人熟识,如今有困难,或许是不便向杨家开口,故而在集市上才让自己看到的吧。这样一来,看来这戒指非自己莫属了。云纬道心中想道。 老人同云纬道在房中坐下,他给老人沏了一壶前几日杨家送来的茶。便同老人继续攀谈起来,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约过了一个时辰,他们又开始聊起了这枚戒指。原来,这戒指也是老人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只是戒指现在灵力耗尽,没有了用处。若是有大修为的加持,这戒指便可重新显化出原有的模样。 云纬道也曾听说书人说过,传说天地之间有一种至宝,被万族称为“道器”,杨涟薄也曾讲过,“道祖”众俄曾称呼过道器为“天地兮一瞬,大道兮永存”。有形无形,有主无主,皆为“道器”。 想来那些珍宝,自然是有不同形态的。 “公子是如何让看出此物有何不用的?”老人了一口茶,问道。“前辈见谅,晚辈并没有看出此物有何不同。只是前辈对此物比较在意,故而猜测此物并非凡品。”哈哈哈,公子果然独具慧眼,不愧是杨家之人。”老人开口大笑 云纬道一听老人如此说,心中一喜“前辈这么说,是有意将此物让与晚辈了?” 老人将戒指褪下,推向云纬道。“既然公子看出了此物,又是杨家之人。这戒指,就权当老夫送与你了。” 云纬道连忙推脱,“前辈心爱之物,晚辈怎可就这样接受。晚辈这里有几张银票,是杨家大人送予晚辈供平日花销。前辈行走天下,难免需要银两救急,不如收下,让晚辈也心安。”说完,云纬道就从柜中找了五张百两银票,要交给老人。而老人却没有要的意思,连忙拒绝。 几番推送下来,老人勉强收下。 时间过去两个多时辰,老人离开了。云纬道将其送出杨家,老人离开时,对云纬道说“公子,老夫此次前来有要事缠身,待老夫解决完,定会拜会杨家。公子也不要对杨家之人说起,免得我路过却不拜访,让杨家之人认为我失了礼数。” 第二章 那老人刚刚出杨府,就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前辈既然与我们杨家是旧相识,家父正在家中。不来拜访,才真是失礼。” 老人一听,虽不知事情是否败露,但双腿仍不免发软,万没有想到竟是这种状况。只得心一横,说道“老夫久闻杨真人大名,只是无缘拜会。而今又有要事缠身,待老夫忙完,定当亲自登门赔罪。”杨亭心里暗自发笑,“前辈的戒指如此贵重,都送与了云小公子。云公子虽然非杨家之人,但这谢礼,杨家还是要送还前辈的。”说完,揪住老人衣领,几次跳跃,便将其带到一个花园之中。 老人此时早已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如何思索了。他趴在地上,刚想要抬起头,就听到杨亭叫了一声“爹。” “爹?”老人只觉五雷轰顶,这,若是这般称呼,那么眼前的人是?他现在趴在地上,双腿不断打颤,身体好像黏在地上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做,更是不敢开口,只会发出“额,额,”的声音。 “带下去。”老人听到杨涟薄这么说,感觉自己的命应该是保住了。但即使如此,身体还是伏在地上,无法移动。杨亭叫来几个下人,将云纬道给老人的银票搜出,下人恭敬地将银票交给杨亭。便将老人架了出去,为首的看了看杨亭,但他并未做出任何动作,只说了句“别让云公子知道。” “爹。”杨亭再次叫了杨涟薄一声,因为他并不明白为何杨涟薄今日要亲自看这个人。云纬道平日也买过不少假货,虽说今日之事却是比往日要严重的多,但未必能够惊动杨涟薄。至于云纬道,别说云纬道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就是杨家的这些主事之人,也都不知道云纬道一丁点消息。故而他以前问自己的身世都不了了之。 但既然连杨涟薄对于云纬道的来历都闭口不言,想必他的出身注定不凡,或许杨涟薄这是在保护杨家。也因此,他让他最小的儿子,与云纬道成为好友。 “云公子来我们杨家十七年了。”杨涟薄似乎不是在发问,而是在自言自答。 云公子,自云纬道记事开始,杨涟薄就这么称呼他。这位家主,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每次见到他,除了第一次云纬道问他他自己叫什么,杨涟薄说了声“云纬道”,之后一直称呼他为云公子,杨家人因此也这么称呼他,他的玩伴,倒会叫他“阿云”“小云”。 “看样子,他也开始想要探寻如何修行了。他在这方面买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是的,父亲。父亲是在担心他吗?需不需要给他提个醒,免得像今日一样受到这么大的欺骗。”“不用,若规不是和他关系挺好的吗?你让他改天提醒他一下就行了。今日的事,别说出去。家里孩子修行,你们也别让云公子知道。更不能教他半点这方面的东西。谁要是违背了,直接逐出家门就行了。” “是。” 风界以风城风皇殿 大殿前,一个男子在那里盘腿坐着,一把扇子正绕着他的周围飞舞。扇面上画着云、花、雪、月、有趣的是,云在扇子上时而变换着形状,好像有几缕风吹过一般。 男子身着一件黑色长衫,器宇轩昂,神情平和。他一直看向风皇殿上的天空,即使被云掩盖,他还是可以感受到曾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那里形成了不可填补的缺口。那种力量,那股气息,让他感到亲近。执着,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但也让人感到冷漠。 扇子上的花,一朵一朵的凋谢了,慢慢的,又重新绽开。他,看到了。那被云掩盖的缺口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再也无法遮挡他的视线。 他站起来,向着其中一个缺口飞去,他想到缺口前看一看,想要感受一下,而不是坐在地上仰望。 可他刚感受到那缺口散发的力量,就有一个男人挡在了他的面前。使他无法再向上一步。“飞桓。”男子看着面前的男人,叫了他一声。紧接着,他们出现在了奉先殿。 “公子已经突破了。看到了当年陛下用‘逝无疾’射出三箭留下的缺口。但陛下的力量过于强横,这缺口又被明玄二皇弥补过,众俄与‘三天’布下了封印,天道在那里也留下痕迹。即使现在的你,也不可能靠近,只会被封印所伤。”飞桓看着男子,向他劝说。 “这就是父皇当年用的那把弓。”男子端详着眼前的这把弓,“对。陛下当年就是用这把弓射穿三界。这就是我风界的族器——逝无疾。”飞桓向男子介绍着这把弓。 像这样的对话,在这千年的时间,他们重复了无数次。 男子拿起了这把弓,在这千年的时间,他也无数次拿起过这把弓,飞桓从未阻止过他,但这把弓也未曾让他射出一箭。 勾弦,就像当年风皇一样,这一次,一股气息在弓上凝结,男子将弓对天。风皇殿上空的云,全部消失了。 男子虽然并没感觉到异样,但飞桓明显察觉到风界有几股气息,从不同的角落散发出来。如同野草,在贫瘠的土地上有了要破土的痕迹。 “这是第一步。”男子将逝无疾放回,出现在以风城另一片空地上。 男子走后,又有一个中年人出现在奉先殿。 “追风将军”“大将军”他们两个互相打了招呼。 “公子已经突破了。”这千年,能让追风高兴的事很少,今天的他,喜悦之情居然出现在了脸上。 “对,他刚刚用逝无疾射出了一箭。你也感受到他们了吧。”飞桓看向追风。“公子可以执掌逝无疾,风皇陛下当年所做的一切,今日,终于得到了回报。” 但飞桓并没有像他一样兴奋,反而有所思考“公子只是用逝无疾射出一箭而已。” 追风显然不认可飞桓的想法,脸色有点阴沉,语气生硬地对飞桓说道 “大将军,在六界,只有风皇陛下可以使用逝无疾。” “大公子,是风皇陛下的嫡长子!风界,不可一日无主!” “神族神将只听从神皇的神谕,守护神族族器与神界。”说完,飞桓便消失了。 飞桓既然走了,他也不想再和他争论男子的事。他感受到了往日众神的气息,他该去寻找他们,和他们商量一下之后的事了。 男子看着眼前的空地,这里,曾坐落着一个庞大的家族——叶氏家族。如今,早已归于尘土,除了面前的这块空地,一点痕迹也没有了。他的一只脚刚向前迈出一步,便感受到一种奇特的力量,这力量比天空上的缺口稍弱,但依旧让他感到压抑。 他知道,这力量并不是要守护什么东西,而是封印。他曾听飞桓说起过,还有他,玄皇——杜攸羽。 那个中心,以前封印这一把古剑,现在,在那里还会感受到妖异、邪戮的气息。 如今,那把剑消失了。连同他的小弟一起,消失了。 “六界之中有‘三十三剑’,虽然‘三十三剑’未曾有过排名,但是前三把剑,却是人尽皆知的。魔剑——猎心,万剑之正——沧古临虚,还有那把被叶氏家族三个神人联手封印的紫寂。”杜攸羽的声音在旁边想起。 对于杜攸羽的出现,男子并不吃惊,从飞桓的交谈中,还有刚刚看到的那个缺口,他就明白了他和杜攸羽的差距。 “当年风皇与风后道消,叶氏家族的这把剑,便一起消失了。” “不愧是风皇的嫡长子。”杜攸羽戏谑看着男子,“这千年的时间,你竟然突破的这么快。”“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男子依旧看向那片空地。 话音刚落,杜攸羽就带他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界域 虽然表面不动声,但男子还是领略到了杜攸羽的强大。飞桓也经常会带他一瞬间出现在风界的某一片土地,告诉他风界当年的历史变迁。 他也问过飞桓关于神将的事,但飞桓却告诉他很少,他也只知道神界共有四神将,分别是风界——飞桓、云界——宁征、明界——英机、玄界——枉生。他们四个,实力相当,但都无法离开各自的神界。 如今,男子有所突破,对于一些事物也逐渐有了自己的感悟,飞桓与杜攸羽,有着巨大的差距。 如今的界域,变成了封印。面前灰茫茫一片,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界域,飞桓与追风也想带他来界域,但被他拒绝了。 他要等到自己有实力,亲自来道界域。他要等到自己有实力,亲自打破这道封印。 父亲的使命,在他年幼时便背负上了。小弟,那个他从未见过的小弟,或许都不知道有他这样一个哥哥。 但是父亲,希望他们兄弟可以相互依靠的。 杜攸羽看了看他,站在界域边,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封印,界域,好像消失了一般。他走了几步,回头看向男子。 男子没有回头,顺着他的足迹,走了出去。 “这是第一步。”杜攸羽的话在他耳边回荡,“在这诸天界中,你要做什么呢?” 在奉先殿的飞桓,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神识如同天上的云,覆盖着风界。他出现在刚刚杜攸羽走过的地方,紧接着,追风和另外两个神出现了。 “玄皇。” 云界洛天城承先殿 一个老人,站在一把长剑前。长剑古朴无锋,剑身上一道一道的裂纹在剑上构成了繁复的纹路,只不过,剑身的中心,居然是镂空的。剑格像云一样裹住剑身,一朵朵戒面瑾雕刻在剑柄上,这些特征,都在证明着这把剑的来历。 云界族器、万剑之正——沧古临虚剑 “明皇陛下。”男人对着老人行了行礼。 “宁征大将军。”古山空转过甚,看着宁征。 “不知明皇陛下来承先殿所为何事?”宁征也看着古山空,但注意力却是放在了沧古灵虚上。“大将军可知云皇现在何处?”“云皇陛下现正在洛天城内。”对于古山空的这个问题,宁征感到疑惑,云皇一直处于封印之中,为何他要这么问,除非。 “大将军身为神将,不会忘记了神将最重要的使命?”古山空再次看向沧古临虚剑,“云界神皇,竟被封印。大将军,这事有千年之久,你不会不知道吧。” “而且,云皇真的就被封印了吗?岳云的封印,能困住他吗?你见过云皇吗?”古山空接连抛出的问题,宁征也想过无数次。 他是云界的神将,可,云皇的神份太过于特殊。使得宁征也有心无力,对云界的事务,他没有办法管辖,他也找过太傅云梁,但这个神皇忠实的拥护者,在云皇的事上竟然模棱两可。故而,他也只能相信云皇自己了,他能做的,只有守护好沧古临虚剑,守护好云界。 宁征语气逐渐冰冷“英皇前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吗?” “云皇,早已不在洛天城内,也早已不在云界。一月之内,我会让大将军见到他。” 听到这些话,宁征呆住了。接着,他离开了守护已久的承先殿。 第三章 诸天界建章城 云纬道再次将那枚戒指拿出来,仔细的欣赏起来。把玩了一会儿,将戒指放在枕头边,睡下了。 夜深了,建章城内,除了几户大家族院落之中还有亮光,其余的地方,全依靠月亮的光亮。 大殿男人女人孩子幽魂 这个一直纠缠着云纬道的梦,在今晚,出现了。 云纬道看到了女人,那是担忧的面色,面容憔悴,心中似藏着万千思绪,却不能言说。旁边一个婴孩,正看着他。 他就这样,看着这件事情的经过,男人,女人,孩子,还有另外三个男人,以及那些他不知道的东西,他什么也做不了,一直到男人与女人莫名的消失。 他惊醒过来,大口的喘气,是要喊什么吗? 刚才的梦,有些地方,他记得是那么的清晰,可有些东西,却遗忘的一干二净。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只剩下双眼,被某种力量干预,让他没有思考,没有感觉的强行看着这件事情的经过。 这是什么?只是一个梦吗? 他试着回忆这个梦,没什么复杂的地方。四个男人,女人,婴孩,还有那些不知道的东西。婴孩,那个婴孩,是在最后消失了吗?男人是有一把扇子,一支长枪吗? 男人和女人说了什么,那些人又说了什么?怎么什么也没有听到? 一直到天亮,云纬道再也没有睡着。 第二日,杨若规前来找云纬道,好像是有什么事要同他说。 “阿云,你还记得我之前买了一株药草,花了大价钱。”“恩,不是说这药草对身体有帮助吗?”云纬道疑惑地问道。 “对,当时也是因为这个,我才花了好多钱买的。昨天我爹回来了,我想让我爹高兴高兴,就把这株药草拿给他,还告诉父亲这是茜草,是专门孝敬他的。你猜我爹怎么了。”杨若规故作神秘,但脸上仍旧藏不住委屈地表情。“怎么了?” “我爹将那株草给我扯了个粉碎,差一点想要动手打我了。他说‘要不是我有孝心,他就要打我了。堂堂杨家的孩子,居然花钱买了一株野草,真是把我们杨家的脸丢尽了’,阿云,我也没想到那是株野草啊,你说…………”杨若规在云纬道旁边不停地说着,想要将苦水一股脑的倒给云纬道。 云纬道听着杨若规的苦水,不免想起自己花重金卖的戒指,杨若规羡慕自己可以随意的花销,自己以前也认为这样挺好。杨伯父虽然对杨若规严格一些,可杨若规是杨家本家的人,他做错事,还有杨伯父教导,买错了东西,也有杨伯父戒告他。 这些事,他只能一点一点从别人口空去探知。他又想起了那个梦,男人和女人,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一定很爱那个孩子。 这梦为什么就一直挥之不去呢?总让他能够回忆起来关于梦中的一些东西,他有一种感觉,要发生什么。 云界洛天城明光殿 岳云脸色冰冷,看着司天鉴。下面的人也不敢打扰他,他的双手一直紧握,显然有些事让他十分气愤。 “相国大人,玄界的两位大人一直在驿馆等候,已经挺长时间了。”他的侍从硬着头皮,在殿外喊道。虽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很显然岳云生气了,自从他进入镜像宫,已经好几天没出来了。 这几天传的事,虽然不知真假,身为云界相国的侍从,他也听到了风声,若真是如此,那这件事怕是晴天霹雳了。 之前玄界曾递交界书,中书令与兵部尚书要来云界,与岳云有一些事情商量。在岳云进去的第二天,他们就来了。这几天,他们一直在驿馆之中,有鸿胪卿张一臣接待。但岳云一直不见他们,显然是十分失礼的。就在今天,他们告诉张一臣,如果相国不见他们,可以请太傅接见他们。侍从没有办法,只得到镜像宫向岳云回报这件事。 看到岳云出来,侍从还未来得及上前,就听到岳云扔下一句“请太尉前来镇守明光殿。” 洛天城德阳殿 “岳云奸臣,祸我云界,乱我朝纲。如此奸臣,诸位同僚若不弹劾他,日后必成我云界大患。”看着从诸天界传来的消息,云梁大声咒骂着岳云,这些消息,信国君与王长峰也看过了,他们两个对了一下眼神,看来此事多半是真的了。 “云兄,什么事让你发此雷霆大怒。”云梁将消息传给他俩,“这是诸天界的消息,云皇现世。当年我等朝议,将云皇封印在明光殿。等到时机合适,我等解除封印,恭请云皇陛下登基。岳贼臣,竟私自将云皇封印解开,送至诸天界。今日请二位前来,就是为了此事。我等为了云界,竭力忍让,岳云这么做,欺我等太甚!” “这消息我等也收到过,据传在界域处有神皇的气息,但不知真假。” “既然能感受到神皇的气息,那多半假不了。只是,岳云为何要将云皇偷偷送至诸天界呢?这一旦被发现,岳云这个相国的位置,可未必能保住啊。”这事,也引起了云梁与信国君的思考。 “云兄,这毕竟是消息,唯有真凭实据。神族对于诸天界能够插手的事务有限。但既然有了这传闻和迹象,我等不如多准备几手,到时一举击垮岳云。”“信国兄思事缜密,不如将计划说出来。” 这时,信国君的侍从来到殿中,信国君看了他一眼,让他直接当着云梁和王长峰的面将消息说出。 “大人,明光殿传来了新的消息。太尉白舒云现在带兵封锁了明光殿了,谁也不让进。” “什么!他岳云想干什么,竟让白舒云亲自带兵封锁明光殿。”王长峰听到这个消息不免一惊。 信国君倒是并不惊讶“在刚刚得到云皇在诸天界的消息时,我就派手下去明光殿探听消息,相信在京的大多都会派手下探听明光殿的消息。只是岳云一直在明光殿中,大家不会太张扬。这几日玄界的中书令与兵部尚书在驿馆中,需要岳云接见。拖了几日,显然玄界的二位不满意,岳云只得离开明光殿。”对于玄界中书令与兵部尚书的到来,云梁也知道。 只是他与玄界尚书仆射,门下令交好,故而中书令要求岳云接见。只不过听信国君这么说,不免感觉事情有些凑巧。 “岳云离开的时候,并不是等候随从和仪仗,而是直接到了驿馆。不要随从仪仗,这不是岳云的行事风格。我手下还未接近明光殿,太尉白舒云就带兵封锁了明光殿。白舒云封锁明光殿,那么我们手下是否进去已经没有必要了。”王长峰已经明白信国君所说“白舒云带兵封锁明光殿,显然是在等岳云从驿馆回来,云皇是否在里面已经不重要了。”“对,接下来,就是我等要做的事了。” 云梁长袖一挥,整个德阳殿只剩下他们三个,一道封印,将德阳殿圈了起来。 “白舒云封锁明光殿,整个洛天将掀起滔天巨浪。这将侧面证实从诸天界传来的消息,百官定然极度愤慨。岳云那边定然也会乱掉阵脚,云兄贵为我云界太傅,此时召集我云界百官前往明光殿,定会一呼百应。一来给岳白压力,二来让陶太仆站在我们这边。大将军宁征,御史大夫付邦云这次也必然站在我们这边,有了他俩帮助,岳白不会乱来。 然后,我等给武兄写信,让他以宗正身份召集我云界诸神归京。非常时期,即使只有武兄独自的文书,镇守各地的诸神也想一探此事究竟。而我官居卫尉,掌管洛天城治安,商议完后立刻让卫尉丞封锁洛天,让他们无法向外放出消息。” “妙,信国君不愧深谋远虑。”云梁和王长峰不得不佩服信国君的谋划,“还有一事,我们也要处理。” “云界共有八神在外界驻迁。这次出事的诸天界,看守风界封印的徐汜将军,消息是从他看守的地域传出。徐汜将军不喜欢京城的事,故而看守风界封印。这没问题,但在诸天界的乌承,却是岳云一派,六百年前,他出任云界在诸天界的界使,看来岳云的确想的长远。神族在诸天界的事,全靠界使。就是岳云受到重创,但我们在诸天界的消息,还是要靠乌承传递。”“明白了,我来处理。” 接着,他们三个就来到了明光殿。 明光殿前,众神已经开始与白舒云对峙起来,向白舒云施加压力。兵士们早已撤离,对于众神,这些兵士没有任何用处。不过白舒云只是同面前的众神争论,洛天城内,谁也不敢动手。看到云梁前来,白舒云心里一沉。 众神也看到了云梁,更是信心大增。白舒云一看,索性闭口不言,在明光殿前打坐起来。 驿馆之中,岳云心急如焚。这几日的时间过去,原以为只是来客套一番,不想南萧射与张弘直接与他谈论边境的事,他只得与他们两个讨论。六天过去,白舒云在明光殿快坚持不住了,等到宁征出现,那白舒云就没办法了。 他向南萧射与张弘告罪,急忙抽身离开。 出了驿馆,他没去明光殿。 几刻钟的时间,他便到了界域前。 还好诸神已经被武山召集到洛天,信国君刚感受到他的气息他就消失了,故而并没有受到阻拦。 诸天界 界域被岳云强行打开,他感受到了几股神识和气息,他着急去往任州,并未理会他们,但还是散发出自己自己来此并无恶意的气息。 “岳相国,这里是诸天界。并非你云界。你强行打开界域,想要做什么。”众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他出现在岳云面前。 岳云不想在众俄这里浪费时间,用和善的语气对众俄说:“道祖,本相来诸天界有要事要办,还望道祖让本相过去。” “岳相国,这里不是你云界,你究竟想做什么。”“众俄,这是我神族的事,你的手不要伸那么长”岳云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他不能在在众俄这里耗时间了,他虽然不是众俄的对手,但强闯过去,他还是有把握。 只是,又有几股神识来临,“岳相国,这里是诸天界,谁的手长,大家清楚。趁矛盾还未激化,你离开诸天界吧。” 或许是众俄的话提醒了他,岳云竟离开了诸天界。 明光殿 白舒云不能继续保持沉默了,宁征,云界神将,也都纷纷出现在了明光殿。 “大将军”“云太傅”“付御史”岳云的声音在众神身后响起。 第四章 洛天城宣庭殿 “诸位同僚,云皇确在诸天界。”岳云这句话刚说完,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岳云那一派诸神刚因为岳云的到来松了一口气,结果没想到岳云居然直接说出了这样的话。 “岳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我们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此时,云梁什么也不需要做,在云皇这件事上,众神对岳云已经开始口诛笔伐,太尉白舒云,也难逃这一劫。 “这件事,是我的过错。我会辞去相职,云界的一切事务,就烦劳御史大人和太傅大人。我明白,我辞去相职,也无法平息此事的后果。在我归墟之前,我将不再担任任何职务,我也不会再回到洛天城内。一周之后,我会离开洛天城。”说完,岳云便将相印交给宁征,宁征看了一眼,带着相印回到了承先殿。 信国君看了一眼岳云,奇怪他怎么没有做出解释,就揽下了所有责任。 “相国大人,你将云皇陛下送往诸天界,不解释解释吗?”“卫尉大人,我将云皇陛下送至诸天界,为了什么,大家都明白吧。”“岳云,你什么意思。还有白舒云,你身为太尉,竟亲自带兵封锁明光殿,你想要做什么?岳云已经辞去相国职位,你也说说你该如何。现在诸神都在宣庭殿,不如就进行朝议。大家讨论该如何处之你们这两个奸臣。” 岳云那派的神对于岳云辞去相位,也感到震惊。一听还要白舒云担责,便想着反驳。但岳云和白舒云看了对方一眼,都摇了摇头。“请太尉带兵封锁明光殿。我是怕其他四界会趁机到明光殿生事,故而派人请太尉带兵前来。太尉尽忠职守,只是我的方式不对。”“太尉位居三公,却如此不明是非。卫尉信国君大人派兵严守洛天城,性格稳重。以我之见,不如让信国君升任太尉。”此话一出,便立刻得到了太傅那边的赞同。岳云一行虽然想反对,但处于风尖浪口上,不好开口。 “卫尉信国君在这件事上的确当受我等赞誉。不过岳相国所言也不无道理。只是白太尉行事确有不当。白太尉担任太尉一职也是我等四千年前同意的结果,这些年过去,白太尉所作所为大家也有目共睹。我云界是神族第一大族,一日之内罢免两位三公,不免让外族看轻。若是再因为这事旁生其他事端,也得不偿失。”太仆陶光接着付邦云的话说“不过非常时期,白太尉确实要付一定责任。不如让白太尉离开洛天城,巡视我云界十三州三十六郡。防止因此事生出的其他事端。白太尉巡视之后,诸位同僚再行定夺。如何?” “御史大人与太仆大人高瞻远瞩,我等佩服。”这次,以云梁为首的众神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他们还未开口,“两位大人所言有理。老夫赞同,只不过界使乌承在此事表现拖泥带水,才有了今日的这么多事。以老夫之见,不如将其召回云界,再派另一位同僚去诸天界,两位意下如何?”云梁看着付邦海与陶光,他也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信国君说的没错,现在来自诸天界的消息是最重要的。 “界使之事,太傅多费心。我们就不参与了。” 德阳殿 “信国兄这件事处理的真是漂亮。如今,岳云辞去相位,又要了离开洛天,归墟之前不得回京。白舒云虽然逃过一劫,但巡视十三州三十六郡并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洛天城内,九卿之职他们只剩大司农和廷尉。如今云兄又以太傅之位行政,岳云让白舒云带兵封锁明光殿,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德阳殿内,借着这次的事,云梁这边的诸神全回到了洛天城。今日,他们可以说是大获全胜,正在庆贺。 刚刚说起封锁明光殿,让信国君感到疑惑,他招来一个侍从,说了几句,那个侍从就离开了。 承光殿 岳云辞去相位,他们只能到白舒云的承光殿。无数年的修身养性,今日在承光殿体现出来。没有垂头丧气,只不过说话的少了一些,偶尔叹一口气。 中渝原忍不住,“岳兄,我们相识近一归元。今天这件事,可不是你的处事风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是你一时不察,让信国君算计,也不该将白兄牵扯进去啊。” 中渝原的这几句话,问出了他们的心声。“如今,洛天城内只剩下张兄与秦兄,乌兄回到云界,只能去三公府任副职,现在云界大事全由云梁负责,乌兄定然也得不到好出路。哎,岳兄,这件事你做的实在是失当啊!” 岳云看着他们,对他们的话似乎也不是很在意。他做事也向来如此,向来不会将他的想法全盘托出。“这件事,来的突然。我的确没有处理妥当。但云梁也就赢在了表面上。等白兄巡视完十三州三十六郡。回到洛天,依旧是云界太尉,位居三公。乌承可以来承光殿帮助白兄分担一下事务。我辞去相位,归墟之前不会再回到洛天。诸位不要我忘记,我也只剩下不到四百年的时间就要归墟了。现在云梁一派得势,就是付御史不想结党,也不得不和陶太仆联合。我等正好在这漩涡边缘韬光养晦。”经过岳云这一解释,诸神的神情才慢慢有所缓和。 “岳兄,我还有一个疑惑。这云皇的踪迹,怎么会被徐汜将军先发现呢?岳兄在去明光殿前,曾去了诸天界,可是为了这事?” “不瞒陈兄,岳某此去诸天界,也确为此事。只不过刚到诸天界,就被众俄拦下。诸天界的那几位,他们也在看着我。我只能回到云界。我归墟之前不回洛天,也是想趁此机会再去诸天界。” “众俄,他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我云界的事,他也想要参与?他以为被万族称为‘道祖’,行事又总以天道为借口,就可以为所欲为。他可不要又忘记,这六界,是我神族塑造的。”“莫兄慎言,天道无公无私,这些话,还是不要说出的好。” 诸神在承光殿待了一日多,便陆续离去了。 事情处理完,他们也要回各自的州郡。 殿内又只剩下岳云与白舒云了。“白兄,这次明光殿的事,连累到白兄了”,岳云对着白舒云抱拳致歉,白舒云摇了摇手,“岳兄哪里话,岳兄也是为我等考虑。只是岳兄这次独自担责,我也有愧。只要将明光殿的事全处理好了。就是大将军,也对此无可奈何。” “宁征大将军,对他我倒是不太担心,云皇在明光殿千年时间,他对此都无可奈何。离开云界,我查阅古籍,他怕更是什么也做不了。“那岳兄所担忧的是什事,太傅?信国君?” “实不相瞒,当徐汜将军传来消息说在界域处感受到云皇气息,我也是十分吃惊。这也是我再去诸天界的原因。” “白兄,云界的事,就烦劳白兄多费心了。我时日不多,马上就要归墟。到时又要再麻烦白兄。”“岳兄尽管放心,云界这里,一切有我。”他们互相抱拳告别,岳云便离开了洛天城。 诸天界三十三重天 在岳云闯入诸天界之前,“三天”便在三十三重天上了。岳云离开诸天界后,众俄便回到了三十三重天。 “圣师,岳云这次前来,是为了什么?”轩天问道。众俄摇了摇头,“岳云竟敢强行打开界域,真是大胆。他们神界,越来越没有规矩。这无数次的归墟,还活以前的梦里。神族统治六界,笑话。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还做着春秋大梦。” “圣师,岳云如此匆忙的前往诸天界,看来之前界域的传言是真的了。”帝天向众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嗯。没想到,还有让岳云手忙脚乱的事。他思维极其缜密,这次这么匆忙,老夫看他的架势,是想强闯我诸天界,他做事倒是果断,估计想到后果沉重,便又回到了云界。” “诸天界,单凭岳云自己,还相差甚远。”“应天师弟,岳云并非莽撞之徒。圣师,我有一个疑惑,圣师可能解答?” 帝天看向众俄,“传言有神皇的气息在风界与诸天界交汇之处出现。这消息,也是云界的将军徐汜发出的。向来云皇在诸天界,是岳云一手操控的。只不过为何来到诸天界,并非赶往风界界域处,而是去往东部?” 对于帝天的问题,应天想了想说“师兄所想的,却是个问题。若是说岳云想保护云皇,声东击西。故而赶往东部迷惑我们,但显然不可能。如果他想保护云皇,那他们神族当年又为何做那件事。这千年时间,为何将他封印在明光殿。或是这是他们云界在谋划什么,可云界内部的情况我们清楚,虽然消息并未传来,但让云梁和岳云共事,是不可能。除非,云皇不在风界界域。而是在东部,甚至在西陆。” “西陆,那里与东陆又是另一番情形。云皇不论在哪里,都是一个问题。” “圣师。”轩天对着众俄拱手行礼。“云皇现世已成定局,先不说他们云界内部。在这诸天界,大大小小的势力听到这个消息必定会有所谋划布局。更不用说十三宗。我们,是不是也要做一些事情来应对这件事?” 但众俄对他们三个摇了摇头,“云皇的事,确实是一件大事。但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我们处理。这是天道的天谕” 看到天旨上的内容,三天的表情比听到云皇在诸天界还要惊讶。“圣师,这真的是天谕?”轩天问出了帝天与应天的疑问。 “千真万确。”言简意赅,证明了此事的真实性与重要性。 “云皇,还有这件事。虽说只有这件事来自天谕,但其中真的没有联系吗?”“帝天师兄,你也认为太巧了。可事实就放在我们眼前,不是吗?”“圣师想好如何处理了吗?” “轩天,你已经有了想法?”众俄看向询问他的轩天。 “回圣师,有了一点。大衍道宗与巫妖同在东陆,两位师弟认为此事与云皇只是有某种巧合。刚刚我们对云皇所在有一定的推测,,如果他在西陆,那里我们干预有限。但他要是真在东陆,在这件事上,我感觉,他注定会参与的,无论在是否知情的情况下,在他的背后必然会有无数只手推波助澜,总有一只手,会让他参与到这件事上来。有云皇的参与,我们就好办了,不是吗?” “这样,有云皇参与,我们大衍道宗也不会太显目,而且,还有其他的势力。” “恩,巫妖的事,它们本身也是个麻烦,毕竟他们不死不灭。还有亘古大山,轮回,这一切,都要留意。云皇,不论他在哪里,迟早会出现的。” 不死不灭 他们四个互相望了一眼,以前风界也是无限辉煌,风离渊也曾不死不灭,如今风界不也被封印了吗?只要找对方法。 德阳殿 聚会过后,信国君并没有离开。云梁明白,定是他想到了什么,“信国兄,可是有什么问题?”“云兄,我在聚会时让手下去往明光殿,现在传回了消息?”信国君附在他耳边说,“明光殿的司天鉴消失了。” “什么?”云梁大吃一惊,转念明白了白舒云为何要封锁明光殿,更是为岳云的胆大妄为和谋划的所震惊。 “岳云离开洛天城,怕是也有预谋。我们要早做打算。云兄可想过谁担任界使?” “信国兄有了目标?” 信国君直接单刀直入,“云界并无大事,不如让我去诸天界担任界使。” 三个男人彼此看着对方,杜攸羽冷漠地说“诸天界倒是对云皇的下落颇为关心,云界和其他三界并无二致。”“神族一向如此,对吗?明皇。”古山空并没有答话。 “我倒是想起了玄皇的一段往事”张痕津看着杜攸羽,“谁的往事也不少,鬼泣先生可比我们两个存在的时间久远得多。” 古山空似乎有自己的问题,一直没有说话。 第五章 即使云界已经闹翻天,即使这个虚无缥缈的消息已经在各个势力之间传的沸沸扬扬。 建章城,依旧是往日的样子。在建章城城民心中那强大的杨家家主杨涟薄,也什么都不知道道。 几日的时光过去,那个梦被云纬道深深藏在心里,已经不会影响他的生活。他也有了新的忧愁。 那枚戒指,在前几日听到杨若规说道野草的事,他也跟着担心起这枚戒指来,毕竟来的不明不白,而且怎么看,怎么也像是一枚普通戒指。想着想着,他又羡慕起杨若规来,有家人的好处,总是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突然帮助你。 他又想起那个老人的话,只有在大修为之人的加持下,才可以显现它原有的模样。大修为,杨家家主,不就是建章城内大修为之人吗?难不成,这才是那个老人将戒指给他的真正目的?只不过,杨家家主,云纬道一年也就在杨家家族聚会上见到他,每次杨涟薄都会问他今年是否满意,自然是十分满意。衣食无忧,钱财不缺,这是多少辈子的福气才会让杨家如此照顾。 云界与诸天界交界处 一个中年男子在人群之中,虽然模样普通,看他行为举动,周围人都知道此人定是不凡。但也不在意,能来界域的,想过界的,又有谁是平凡的。也有人想打听他去诸天界哪里,看看能不能与他结伴而行,但被他拒绝了。 数日之后,那个还在界域处的男子,竟出现在了任州。 他的目标,建章城 杨家 深夜,云纬道也已经睡下了。 一瞬间,云纬道的床上,空无一人。 又是一个梦,云纬道感受到了周身的变化,这显然不是在杨家。面前有三个人,一个青年人,一个中年人,还有一个稍老。梦中的三个人,怎么一句话不说呢? 不像是梦,自己是清醒的。 云纬道看着他们三个,有些疑惑。但还是向他们三个行礼,深夜一丝不觉地将自己带出杨家,难不成遇到了说书人说的故事?这几日,怪事还真不少。 “云纬道。”他好像听到那个青年人叫了他一声,他疑惑地“嗯?”了一声,意思是你刚刚叫我了吗? 他还是感到疑惑,他们三个到底是有什么事,真的是像说书里的那样?看他们的表情,极为冷淡,大人物好像都是这样,杨涟薄也是如此。 “你可知你名字的来历?”张痕津问他,云纬道有些明白了。自己今年十七岁,可以说是成年了。这三位应该和自己是有些关系的,来告诉他的身世,不然谁会问自己的名字怎么来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啊,反正杨涟薄就告诉他他叫云纬道,他也没问自己的名字怎么来的,有什么寓意。 “晚辈不知,还望前辈赐教。”云纬道想着他们三个行礼请教。 古山空将手一伸,手掌向上,放在云纬道面前。 “经之以天,纬之以地。经天纬地之才,拔山超海之力。这之间的,构成他的,追求它的,就是道。” 听着古山空的话,云纬道满脸震惊的表情,并非是名字的寓意,他直勾勾的看着古山空的手掌。 手掌之上,天地万物,山海林川,竟然在上面循环不息,根本不是梦,他清晰地感受到万物传来的气息。 他们三个到底是谁?这种修为,就是杨涟薄在他们的眼中,也如同草芥吧。 为何要在深夜里将自己带到这种地方来?他们和自己是自己的亲人吗?他又想起了自己之前做的那个梦。 张痕津他们三个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显然都察觉到了一点东西。 张痕津看出了云纬道的疑惑,“不要担心,我们与你的父亲曾有一段交情。你已经成年,杨家也不再适合你待下去了。明天,你会见到那个曾经将你送到杨家的人。” “将我送到杨家的人?”云纬道又问他“他和我是什么关系?” 那个人,从张痕津的话语中,应该不是他的父亲。或者,他们三个与那个人存在一些矛盾。 “关系?你希望是什么关系?”杜攸羽看着云纬道。 “不知道。反正我长这么大,好像和我有关系的人,算上跟你们三个,再加上你们说的,就四个。至少,我在这个世上,还是会被别人想到的。” 听到云纬道这么说,杜攸羽笑的有些神秘,“在这个世上想到你的人,可不止我们四个。你明天要见到的人,和你的关系,” 杜攸羽还未说完,就被张痕津打断了,“那个人,他将你送到杨家,有他自己的目的。” “目的?他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云纬道盯着张痕津的眼睛,想要寻求答案。他并不明白,那个人为何要将他送到杨家。 “为何要将你送到杨家,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些常人渴求一生的东西。对吗?有些东西,毕竟是短暂的,有的人得到了还未得到满足,就要交还出去。就像你的荣华富贵,虽然你一直在享受,但你的时间一直在减少,可它们却一直在那里,等着他们的主人。他给你荣华富贵,自然会得到他想要的。” 听着古山空的话,再回想起刚刚古山空给他显化的天地万物,修行的念头,如同火苗附在森林之中的枯草上,在他的心里,开始燃烧起来。 经之以天,纬之以地。经天纬地之才,拔山超海之力。自己的名字,就是父母对自己的期望吗? 那个人,让自己沉浸在杨家的荣华富贵之中,看似潇洒的度过自己的一生,是为了不让自己修行吗?是这个目的吗?还是其他的。 他们三个,也是有目的的吧。还有明天要见的那个人,他们四个到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和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关系? 云纬道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居然没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住处之中。 “前辈,”云纬道刚想问他们关于父亲的事,才发觉他们三个早已消失,自己也回到了杨家。 “前几日,你不也被人骗了花大价钱买了一枚一无是处的戒指吗?你是想着这枚戒指可以给你带来某些机缘吗?若你真想修行,就来道元宗的道皇山来找我吧。”古山空的话,莫名其妙的就在云纬道的脑海之中回响起来。 道元宗,道皇山。云纬道将这六个字牢牢记住,将戒指往地上随便一礽,回到床上,并没有睡,而是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事,以及明天要见的那个人,应该如何应对,真的要相信今晚他们三个所说的吗? 他又想起了自己之前做的那个梦,在刚刚见他们三个时,那个梦就一闪而过。梦中的男人,会是自己的父亲吗?云纬道为自己这个不着边际的想法感到好笑。 父亲,这个词对他而言,是属于别人的。他习惯将自己当成孤儿,或许自己就是孤儿,反正在杨家是不是孤儿也不影响他生活。 以前他也幻想有一天他的父母会来杨家带他离开,毕竟能让杨涟薄这样对待自己,自己的父母定然是非同凡响的。就这样,他等到了今天晚上,明白了原来是别人将他送到杨家,杨涟薄是看看在别人的面子上这么做的。 自己的父亲,他们三个倒是说和自己的父亲有交情,可又什么也不告诉自己。就说那人是有自己的目的。好像他们三个不是一样。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见到自己的父亲,或者是家人。如果他已经死了,像说书之中的被仇人杀死了,自己要给他报仇吗? 父亲,就因为这两个字,他们之间就有了联系,让他背上了无数的东西。 他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直等候日出的到来,一直等候那个人的到来。 杨家的大厅 杨涟薄低着头,拱着手 杨涟薄恭敬地站着,低着头,拱着双手。一个男子,坐在了那个他一直坐的位置上。 “相国大人!”“相国大人今日到访,在下准备不周,万望相国大人恕罪。” 岳云问他,“云公子一直在你的家中?”云公子,岳云是为了他来的? “回相国大人,云公子一直在在下的家中,从未离去。” 岳云用手指敲击了几下木椅的把手,“请云公子过来,就说你要见他。” “是。”杨涟薄连忙离开大厅,让杨亭亲自去叫云纬道。 “杨伯父,家主是有什么事吗?”云纬道问道,“父亲请云公子去大厅,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告诉公子,至于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就这样,云纬道跟着杨亭朝着杨家大厅走去。 杨亭来的时候,云纬道感觉应该是昨晚杜攸羽说的那个人来了,他打定主意,不会说出昨晚的事。 在这一路上,不光是云纬道在不断思索,杨亭也是如此。他不明白大厅来了什么人,竟让父亲那般对待,不过应该是和云纬道有关。 来到大厅外,杨涟薄竟然在大厅外等候,云纬道上去问候了他一声,他推开房门,让云纬道进去,再亲自将房门关上。 杨亭看着杨涟薄所做的一切,感到震惊,而且杨涟薄用眼神告诉他不要发出任何言语。 大厅中的人,看来地位非凡,杨涟薄这样的人竟然会去做侍从才做的活。 岳云与云纬道就静静地看着对方。若不是有杜攸羽的提醒,就这样和岳云对眼相望,云纬道定会露怯不自在。 但现在,他正在拿岳云同古山空作比较,想着谁更强。昨晚他也拿杨涟薄同古山空作过比较。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之中,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属于他的力量,正在涌动,却无法控制。 他和岳云。双眼相对了。云纬道倒是没感觉到什么,而岳云,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云纬道的瞳孔,慢慢变了颜色。黑色逐渐被红色取代,蓝色向斑点一样散落在上面,绿色又出现在了蓝色的斑点上。 他想起了永信宫中的古籍,想起了古山空、杜攸羽、还有风离渊。 岳云眼中有一抹不可置信的色彩,云纬道的衣服上,界面槿。不会错的,这朵花,雕刻在宫中的诸多器物建筑上,在云界,这朵花处处可见。 接着,岳云便消失了。 云纬道满脑疑问,岳云就这样走了。他之前想的见面之后怎么做,一点都没有用上。 云纬道看着空荡荡的大厅,推开门,走了。 他走后,杨涟薄回到大厅,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摩挲着把手,想着什么。 “他很聪明。”张痕津说道。“有些东西,时间久远到让人以为只是传说。岳云这次,弄巧成拙了。” “他确实很聪明,但他也只有十七岁。” “所以你没告诉他怎么去找你?” 第六章 岳云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对于这样一个结果,杨涟薄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或许是云界有了什么紧急事务,他知道岳云是相国,在云界位高权重。 又或者里面发生了什么,以岳云强大的修为,他在外面什么也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云纬道,这个孩子,他为他没做太多,也没做太少。因为他比云纬道就多知道他是岳云送来的。 云界相国亲自送的孩子,他怎么会怠慢呢? 他回想起十七年前见到岳云和云纬道的一幕。 还是在这间大厅。杨涟薄推开大厅门,看到了岳云抱着一个孩子。一开始,他没有认出岳云,他也只是在几千年前见过岳云,那是的岳云就已经是云界的相国了,他还庆幸曾有机会得到这样一位大人物的指点。 如今,岳云竟会带着一个孩子来到杨家。他急忙向岳云行礼,岳云将这个孩子交给了他,说了句,“他叫云纬道,先寄养在你们杨家。不要声张,时间到了,他会离开的。”杨涟薄还未明白,岳云就离开了。 杨涟薄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也犯了难。他不知道这事应该怎么处理。 云界的相国,为何要让自己抚养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身上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这孩子姓云,就意味着他和云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能是一位神。可这里是诸天界,神族对这里的影响力是有限的,也就有着一个名义上的六界统治者这样的称号。将他放在云界抚养,不是更好吗?诸天界那些大能们,会不会知道关于这个孩子的一些事情呢?如果双方因为这个孩子起了冲突,他们杨家,可是两边都不敢得罪。他们要灭掉杨家,不过是伸伸手指而已。 即使杨涟薄对此一直心存疑惑,甚至恐惧,云纬道还是在杨家住了下来,关于云纬道的流言,从来没有停止过,杨家的每个人都在猜测,不过猜测也仅限于他们心中,谁也不敢说出来。 其他人或许不明白,但他的几个儿子,可十分亲发出对于云纬道,杨涟薄向来讳莫如深。他除了问一下云纬道在杨家的生活问题外,其他的,都是缄口不言。而且,杨涟薄每次称呼云纬道,都是云公子。他们想,或许是杨涟薄为了保护他们,才什么也不告诉他们。 杨涟薄曾猜测过云纬道的神份,他出行的地方,也向着云界和诸天界的界域靠近。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搜寻,但关于神界的消息,他都没有放过。他也曾听别的好友说起千年之前风界的事,但也都是只言片语,他也不敢细打听,岳云一定会派手下监视他的生活。 不过,他也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云纬道与风界有关,岳云将他送到这里,是为了保护他。那他的身份定然尊贵。 如果他真的是神,如果让云纬道对杨家心怀感恩,云界是神族最为强大的一界,有神的支持,,那杨家将会更加辉煌。 在任州,在自己道消后,杨家也不会没落。 不过岳云今日的态度,又让杨涟薄拿不定主意了。 岳云曾经说过,云纬道时间一到,就会离开。 那岳云今日的前来,是否就是为了这件事的? 岳云的寡言少语,他倒不怎么在意。云界相国,位高权重,神通广大。要不是因为云纬道寄养在这里,估计都不知道任州还有杨家。或许对于以后的云纬道,也是这样。现在他感觉杨家富贵堂皇,但随着时间增长,以后在云纬道的心中,杨家也只能让他笑笑吧。 在回住处的路上,云纬道也一直在回想同岳云见面的事。什么样的想法都有。 自己千思百虑想了一夜的见面,让那三个人如此重视的见面,竟然就这样结束了?两人一句话没说,就大眼瞪着小眼。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哦,那人应该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之前想,怎么也要互相寒暄一下。表明一下身份,亲人?仇人? 随便几句,让云纬道酝酿一下情绪。结果,他全程都是懵懂的状态,就在那里看着岳云。 短短的时间,岳云有了自己见证,云纬道在那里也将想象力发挥到了极致。 岳云不说话,云纬道一开始还能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没多久他就神游天外了。 他开始想昨天晚上古山空给他展现的东西,他是怎么做到的,眼前这个人和古山空比如何,看着不行。杨涟薄更是不行,和古山空在一起的那两个人,虽然什么也没展现,不过听他们说的话,应该和古山空差不多。古山空说起过道皇山,好像在道元宗。是在任州?要是有这样一位老师,光这名头,应该就够吓人的了。 让他奇怪的是,有一瞬间,虽然很短,他感到一股很微弱力量。 并不是外来的,好像是他本身就有的,只是在沉睡,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让他察觉到了。紧接着又消失了。 就这样想着,他回到了院落中。 推开房门,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响起来。 “去和杨涟薄说,你要离开了。你想修行,不要说去哪里。”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云纬道一定会以为自己着魔了,他们怎么做到的,竟能让他们的话在自己的脑海中响起,他只听说过高手可以不发出声响,就能让人的耳边响起他们说的话,叫什么传音。这明显比传音更厉害啊。 云纬道关上刚刚打开的房门,又沿着自己刚刚走过的路回去。 大厅的门没关,只不过杨涟薄没有坐在他平日坐的那把椅子上。 “云公子。”杨涟薄早已察觉到它的到来,“家主。”云纬道向他行了个礼。 “云公子是有什么事吗?”杨涟薄猜想他多半是为了岳云的事来的。 “您要离开!?”杨涟薄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是云纬道提出来,语气之中也充满了惊讶。 “是的,家主。我想去外面历练一番。”云纬道认真的说,没有意思玩笑的语气。 “这,云公子,为何会有这个想法呢?可是杨家招待不周?”杨涟薄想要问清楚,这是岳云教他说的,还是他自己的想法。 “家主,这十几年也给家主凭添了不少麻烦,对于家主这些年的照顾,云纬道没齿难忘。如今我也已经成年了,我想出去闯荡闯荡,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不能一直待在杨家。” “云公子。”杨涟薄叫了云纬道一声,看着他。 他在修行的路上,已经探寻了几千年。对于自己的子孙后代,他都不会倾注太多感情,更不要说这个在杨家寄养了十七年的孩子,他看中的,是他的身份。 虽然不知道他如何有这个想法,但迟早会离开的。他还年幼,前几日被人用一枚假戒指就骗去几百两,不如趁此给他一些劝告,让他可以记住杨家对他的好处,这样以后对杨家也好。 “公子,外面向来凶险,人心叵测。公子如果要外出游历,一定要小心,人心隔肚皮。外面的人说的话,做的事,公子也不要轻易相信。你经历的多了,会有自己的判断。你还涉世未深,遇事三思而后行。” 云纬道看着杨涟薄,没想到他居然会对自己说这些话,双手抱拳,向他行了一礼“多谢家主教诲。” 杨涟薄从椅子上站起,忙说公子不必如此多礼。 云纬道想着,既然杨家家主对自己说了这么多,自己也该告辞离去了。想要离去。 “公子先不要急着离开,公子在杨家这么长时间。杨家也要多挽留公子几日,毕竟外出游历可不比公子在建章城内游玩,要做诸多准备。我让人给公子将所需物品都准备妥当了,公子再走也不迟。” 云纬道想了想,张痕津也没说让他现在走,估计还有别的事情,故而向杨涟薄道谢,便离去了。 云纬道走了,杨涟薄却开始揣测起来。云纬道说要外出游历修行。却没有说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岳云的想法。他拿不准注意,却又不能直接拒绝云纬道要外出的事,故而用给他准备物品做说辞。如果岳云不同意,他就在晚宴上给云纬道一些稀奇的东西,再让杨家的孩子多带他出去玩玩。他还小,出去玩的多了,注意力转移,外出游历的事就放下了。若是岳云同意,他就认真给他准备用品就行了。 他在大厅内来回踱步,反复考虑今天发生的事,再回想十七年前岳云来杨家的所说所为,想要从中找到答案。 一瞬间,岳云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杨涟薄急忙向岳云行礼。 “相国大人。”“云公子想要离开,对吗?”岳云问道。 “回相国大人,刚刚云公子找在下真是说这件事。只是不知相国大人的意思,而且云公子外出需要东西,故而先让公子回住处,我正让下人准备东西。” “他要走,你让他走就行了。他不是在你在这住了十七年了吗?”“云公子能住在杨家,是杨家的荣幸。公子要外出,杨家自然要认真准备。” “毕竟外面不比建章城,人心叵测。” 说完,岳云便消失了。 第二日,一个少年淡青色长衫的少年,离开了建章城,向远处走去。 第七章 云纬道沿着大路向西走去,建章城在任州是个大城市,他一路走来,过客行人也不少。 像他这个年纪,外出游历,还有着自己的想法,对于周边的事物,在他的眼中,自然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云纬道离开的时候,走到城门口,还有马车问他是不是要到别的城市去,坐不坐马车。他自然是拒绝了,外出游历修行的人,怎么会坐马车呢? 也因为心情的原因,他走的很欢快,有些事就被他抛到了一边。 直到阳光越来越强烈,他的体力跟不上走路的速度,慢慢的放缓了下来。最后,他找了一棵树,撇着腿坐在树荫下。 先前的欢快劲,也变小了许多。他从包裹中翻出了一点吃的,一边休息,一边盘算起一些事来。 昨天他同杨涟薄说完要外出回到住处后,就再也没有声音在脑海中回响,既然杨涟薄说要给他准备东西,他也就没有收拾自己的东西。 晚上,佣人给他送来了晚饭,他正准备休息时,杨涟薄派人传话,让他去找他,有事情要与他商量。 还是在白天的那个大厅,杨涟薄告诉他已经给他准备妥当了,问了问他还有什么需要的吗?云纬道没什么需要的,杨涟薄常年在外游历,自然经验比自己丰富,他给自己准备的东西,定然是比自己想的要多得多。 只不过,有一些问题,他还是要问一下杨涟薄。 道元宗与道皇山。古山空要他去那里寻他,可他连在哪个方位都不知道。怎么寻他,他突然想起来,这四个人,他好像没一个人的名字是知道的。自己做事还是不够仔细。 道元宗与道皇山,杨涟薄怎么会不知道,尤其是道皇山,当年在山上发生的那件惊天动地的道皇山之战,道皇山七绝峰,在他踏入修行的那个时期,到处都可以听到他们的传唱。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云纬道为何要打听道元宗。是岳云让他这么做的的吗? 他虽然没有去过道元宗,不过在外面游历了那么多年,有些事还是知道的, 道元宗,诸天界十三宗之一。位于西陆,占据着一条延绵不断的山脉,那条山脉在西路的名气就像东陆的十万大山一样,“支离山脉”,是它的名字。 道元宗掌控着支离山脉的一切事务,道元宗内,强者无数,虽然道皇山之战响彻诸天界,但让道元宗声名远播的,则是被称为“道元三宝”的三样器物。传说之中,正是有了“道元三宝”,才有了道元宗。 “道元三宝”,就是天环——天征剑、锁道塔、麒麟 只可惜杨涟薄此生怕是无缘得见,说起这三样东西,他满脸遗憾。 道元三宝,倒是让云纬道充满了好奇,他想继续打听,不过杨涟薄也不知道更多的东西了。对于道皇山之战,杨涟薄也就知道那七位强者的姓名,青印、齐格·舒罗曼、楚息白、周异、塞尔努达、阿亚拉、唐宋元。 说起他们,云纬道看到了杨涟薄对他们的崇拜和憧憬,也点燃了他对道元宗的向往,能让杨涟薄如此失态的宗门与人物,在诸天界,定是超凡的存在吧。不知杨涟薄说的道皇山七绝峰,有没有那天晚上他见到的三个人,那个老人,是其中一位吗?不然为何要让自己去道皇山呢? 当云纬道问他如何去道元宗时,杨涟薄有些疑惑,岳云居然没有告诉云纬道如何去道元宗,因为若果岳云想要因此历练一下云纬道的话,对于现在的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 即便是杨涟薄自己,想去道元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何去道元宗,云纬道一想起来就头大,感觉难如登天。 因为中海的阻隔,万族习惯将诸天界分为两块大陆,一块是东陆,就是任州所在的大陆,与风云二界相接,另一块就是西陆,道元宗所在的大陆。 建章城所靠的海,就是中海。 中海有多大,杨涟薄并不知道,他连东陆有多大也不清楚。 他以前在家族聚会上讲过他曾与好友想要渡海,最后失败了。以他的推论,估计连中海的中心都未抵达。中海内还存在这各种未知的生灵,想要渡海,是不可能的, 另一种方法,就是沿着建章城向西走去,出了任州,去往另一个庞大的宗门——大衍道宗,传说中,人族三天与大衍道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东陆的大衍道宗,西陆的新城,是十三宗中最强大的势力。在那个宗门,有一个可以传送的阵法,被称为“界阵”,传说界阵是神族塑界之时留下的,只要有灵力,就可以传到另一个界阵之中。 他还问云纬道岳相国既然让云公子去道元宗,定然会和公子提起新城,云纬道猜想,岳相国,应该是那个和自己见面的男人,相国?他是哪里的相国,是陈国的?如果是陈国的,杨涟薄不会对他如此恭敬啊,陈国的事他也偶然听杨若规说起过。 不过云纬道没考虑太多,他骗杨涟薄说,岳云说过新城,是个有趣的地方。杨涟薄想,有趣,云界相国果然是云界相国,用词都不一样。他告诉云纬道新城是诸天界最繁华的都城,据说那里界阵就有三个,或许这也是新城繁华的原因。 界阵很大,只要灵力充沛,传送多少人都没有问题。不过能去界阵中寻求传送的,本身就是实力强大的人,或者是家族势力强横的子弟。 杨涟薄所知的界阵,除了大衍道宗,另一个在亘古大山那里。那里是岳云才能去往的地方,云纬道更是去不得。杨涟薄也是曾在亘古大山的附近遇见过岳云的,也就是那一次,让杨涟薄再也不想去到任州以南的地方。 除了路途遥远,打开界阵还需要灵力的支持,蕴含灵力的灵石,就是各界修行的人所用的货币了。修行之人,有的人喜欢金银,有的人则用灵石当做货币。灵石之中蕴含的灵力,对于修士的修行也有帮助,有人抽取灵石中的灵力来收为己用,也有人可以用灵石中的灵力来驱使器物。 杨涟薄在走的时候,就给了云纬道十块灵石,这十块灵石品质在任州算是中上等,若是云纬道急需用钱,也可以将灵石换做金银。 杨涟薄给云纬道最重要的东西,并非灵石。而是云纬道脖子上佩戴的像戒指一样的东西。这个,云纬道要是能见过,也不会去买那个老人的破戒指了。 间格,这是这个东西的名称。杨涟薄对于这样一件礼物,费了很大的心思。云纬道以后定会遇到比这个更好的东西,到时候,这东西可以当成他的饰物,也不会被他随意丢掉。只要这东西戴在云纬道身上一天,云纬道就会一直纪念着杨涟薄对他的好处。 这东西,就是修行之人储物的东西,他原想送个他孙子中最杰出的那个,可云纬道这么仓促的离开,就送给他了。 那里面,听杨涟薄说,他在里面放了十张千两的银票,虽然没太大用处,但是云纬道年纪轻轻,在路上一定需要这些花销,他也想放更大的,只不过陈国最大的面额就是一千两。除此之外,他还在里面放了两张五十灵石的票据,说是如果经过陈国的都城,可以用票据将灵石换出,若是出了陈国,他最好去商号将票据换成任州可以通用的,不过陈国在任州也算是大国,票据应该在大点的城市都可以用。他还嘱咐云纬道,换灵石的时候要小心,不要被商号的劣品骗了。 云纬道将间格拿出,想起杨涟薄对他说如何使用,只需要将自己的聚集自己的气传导到间格上,它就会打开。 云纬道突然醒悟过来,自己这几天被那几个神秘的人吸引了注意力,忘记了最重要的事,自己还不知道怎么修行。 现在的自己,依旧是一个凡人,对于修行,还是停留在以前什么都不知道的阶段。 修为分为哪几个阶段,应该怎么入门,他都不知道。他就知道这个世上修行的顶峰是帝境,可如何去做,没有任何人教他。 除此之外,他还意识到,杨涟薄好像就给了他一些钱财和这个自己无法使用的间格,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给他。 自己也是一时兴奋,忘乎所以。离开杨家就往外跑,只知道去大衍道宗,路都不知道怎么去。身上什么防身的也没有,路上遇到劫路的,不用人家有什么修为,会点武术,比他强壮,他就跑不了。 他赶紧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趁着天没黑,向着建章城跑去。 边跑边埋怨杨涟薄常年外出游历,就给自己准备了这些东西。 这也怪不得杨涟薄,如何修行,他哪敢告诉云纬道啊,他想岳云会教他的,万一自己做得不对,那就前功尽弃了。云纬道外出游历,修行的东西,岳云一定会给他准备好的。地图什么的,岳云再为难云纬道,不可能这个不给他,以杨涟薄的实力,去大衍道宗,知道个大概方位,就可以了。 详细的地图,他也没有。诸天界那么大,一张任州详细的地图,价值就不比他送给云纬道的间格小。而且,岳云历练云纬道,最多是让他尝尽修行的苦头,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他能做的,也就是给他一点钱财了。 云纬道一直跑,让他奇怪的是,就是到不了建章城。看周围的景色,却是一直变化的。 他停下来,认真的想了想,会不会是有人不想让他回建章城呢?是谁?肯定的是,对方应该只是阻止他回建章城,没有其他的想法。 他叹了口气,外出游游历修行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么大的困难。 他看了看太阳,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先到城外找个旅舍住下吧。 没有了后路,前路也依旧迷茫。他继续向着西边走去。 第八章 云纬道庆幸找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天还没有黑,不过一路的奔跑对于他这个第一次外出游历,连修行大门还没摸着的人来说,今天是累的够呛。 还好建章城在任州也算是繁华的城市,跑出来这么远,还有这样较大规模的村镇。 云纬道进店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下,店里的掌柜看他的打扮装饰,对他的来历猜出了一个大概。这个孩子,应该是建章城某个家族里的公子吧,像他们这个年纪的这种人,都是不愿再自己的家族中碌碌无为,便想着外出游历,长长见识。 掌柜年轻的时候,也还挺羡慕他们的,身处金银之屋,却志在四方。以前,他偶尔还会同他们聊几句,这些人,大部分是凭借着一腔热血,也有几个谈吐不凡,令他刮目相看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回来的,或许他们有所成就,谁会记住一个小村镇的旅舍老板呢?慢慢的,他也看淡了,偶尔也有惋惜,身处金银之屋,却志在四方。 云纬道要了一些吃的,吃完时,又有一个年轻人给他送了一点点心。他想起了以前在建章城内吃饭的时候,便拿出一块碎银,想要给他。不过那年轻人拒绝了,云纬道同他交谈起来,才知道他是酒店掌柜的儿子。 或许是年轻的缘故,酒店掌柜对这些外出游历修行的人与掌柜看法到有些不同,他并不是羡慕,倒是挺敬重他们的。 年纪轻轻就敢独自一人外出修行游历, 他们外出修行游历,看着美好,却也十分艰难。谁愿意像他们一样,年纪轻轻,就离开自己的家乡,能依靠的,就是腰间别着的那把长剑。他们的父母,只能给他们多准备盘缠,再多说几句一路小心,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当长剑折断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办呢?出去的人,又有几个回来的。 即使如此,依旧一批又一批的人远走他乡。在建章城,杨家的家主杨涟薄就是激励他们的象征。说书人关于杨涟薄的故事什么样的都有,他遇到了千难万险,真的,假的,杨家从未否认过。 神,人族的三天,他们只在传说之中出现,杨涟薄,却是建章城几十代人的见证。当杨涟薄回到建章城的时候,和他生活在一个时代的人早已一抔黄土,而一个庞大的新家族却刚刚开始。 只不过,令掌柜儿子既佩服又疑惑的是,云纬道好像没带任何防身的物件,或许是极为隐秘的稀罕物。当他问到这个的时候,云纬道尴尬地笑了笑,只是这笑,在掌柜儿子眼中却是颇为神秘。 同他聊完天,云纬道就上楼准备休息了。与掌柜儿子的聊天,扫去了云纬道今天大半的不快,,又给了新的动力。外出游历修行,若是被这点困难打倒,那以后还会有什么作为呢? 他决定今晚先好好休息一下,他这个跟年纪,总会找到前行的动力,也总会找到偷懒的借口。 在他将衣物脱下时,摸到腰带的位置凸出来一块,一看,原来是有几张一百两的银票。仔细你的回想,他开心的笑了笑。原来,自己在杨家这十几年,真的有非常要好的朋友。 一定是他在同杨若规告别时,杨若规趁他俩拥抱的时候,偷偷将这几张银票掖到了他的腰带之中,,估计是他这几年偷偷攒下的,这次给了云纬道大部分。 他在与杨若规告别的时候,还故作冷漠,毕竟一个志在四方的男人,怎么可以在这种事上哭哭泣泣的,这太有损他的形象了,但杨若规倒是不在乎形象,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人,一边哭,一边抽噎着对他说,他相信云纬道一定会让他的名字响彻整个诸天界,就像人族的三天一样,到时候,不要忘记在建章城还有这么一个朋友,说得云纬道也差一点没有抑制住眼泪。 他又想起同杨涟薄的对话,谈话快结束时,杨涟薄的脸上也有一丝壮志不已的表情,看他的眼神,也对他有了某一种期待,自己想要去的那个地方,杨涟薄终其一生已没有到达,或许,杨涟薄也将自己的希望灌注在了自己的身上,才会送出这么贵重的礼物吧。 云纬道叹了一口气,他忘记问掌柜要酒了。此时此刻,好不容易酝酿的感觉,就差一壶酒了。 奔波了一天,倦意也慢慢涌了上来,他爬上床,盖上被子准备好好地睡一觉。 这几日,自己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而起这些梦,让自己分不清楚现世与梦境。 他又来到了一座宫殿,和上次梦中的宫殿小了很多,没有男人,没有女人,孩子,还有那些他无法形容的生物。 宫殿的匾额上有六个字,他十分奇怪的是怎么前后三个字不一样,却都写着“承先殿”。他也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惊奇,这真的是在做梦,那三个没见过的字,他都知道怎么念。 这座宫殿的殿门是敞开的,反正是做梦,而且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他便走了进去。 宫殿很大,殿内倒是一片清明,他好像闻到了香气,抬头向上看,无数的繁花雕刻在穹顶上。自己的梦,怎么全梦到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呢?这花倒是挺好看,就是好像是从野草之中开出来的,香气似乎不是由花散发出来的,倒像是空气就是香的。 他继续向前走了几步,看到了前面有一个香案,好像有一把长剑摆放在上面。这么大的宫殿,只为了供奉这样一把长剑,这宫殿的主人,云纬道也不知道怎么评价他。 杨家也有供奉的东西,叫做厅堂,厅堂比这宫殿小得多,厅堂内部雕龙画凤,里面摆放的东西,也是应有尽有,红烛,香炉,长香,跪垫。 或许是大殿的主人并不在乎吧。 不对,云纬道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自己的梦中,这大殿哪来的主人,只有自己是这梦的主人。 在梦里出现了一把长剑,,他不是街上的先生,不会解梦。 不过出现了,不如自己去看一看。 这把剑,好像没有剑鞘?样子与材质倒是奇特,应该是一把好剑。剑身是空心的,剑格的饰物应该是云,包裹住了剑身,剑柄上好像雕刻着穹顶上的花,这朵花在自己的梦中出现在每一个角落,不过云纬道倒是感觉这花虽然好看,但远不及杨涟薄家中叫四时名贵的花。 他俯下身子,要仔细的端详一下这把剑,剑身上的每一道裂纹好像都是恰到好处。 奇怪,这把剑的剑柄,他一只手握住剑柄,刚将它拿起,剑柄竟然断了。他也鬼使神差的,去用另一只手去接剑身。更奇怪的发生了,他接到剑身后,手上没有一丝伤痕,是因为梦,还是剑本身没有剑锋,这把剑,他感受不到一丝分量。 有趣的长剑,他一只手拿住剑身,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它,闭上双眼,他听人说,欣赏名剑都是这么做的。 对于云纬道刚刚的所作所为,宁征的惊讶之色在脸上显现无余,他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不明白为什么云纬道会出现在这里。 在他心中对古山空的戒备,又加重了许多。 古山空上一次来承先殿之后,云界发生了翻天覆得的变化,他虽然没去过诸天界,但想来那里也闹翻了天。 云皇失踪,相国岳云引咎辞职,归墟之前不得再回洛天城,太尉白舒云也离开了洛天,就好像一缕微风离开了承先殿,变成巨风席卷了云界与诸天界。 古山空离开时曾对宁征说,一月之内必让他见到云皇。 如今,他已经十分肯定,他见到了。 他的心也不知是喜是忧,云皇没有事,可笑的是,云界的神皇,竟在云界众神聚集的洛天城消失,又被玄界的神皇找到。 看来,岳云这个云界的相国,和古山空比起来,天差地别,或许是陷得太深没有看的那么长远,或者是两者本身的差距。 古山空定然是有自己的打算,不然,他不会让宁证见到云纬道。 他想从自己是这里得到什么? 他想了想,望向沧古临虚剑。 “他在哪里?”宁征知道,此时是他从古山空这里得到信息的最好时机,他没有废话,一连串的问题抛向古山空,看来古山空也没有打算做任何的隐瞒。 “不是很安全的地方,却是对他发展最好的地方。” “他在东陆?”“对,现在要开始诸天界闯荡了。” “开始闯荡了。”宁征心中默念了古山空刚刚说的那五个字,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他没有问,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让我见到他,是想得到什么?”宁征知道他的目标是沧古临虚剑,不过他想的是古山空会不会再多说一点,好让他探知一下他的计划。 “沧古临虚剑,我让你见到他时,你应该猜出了我的目的。” “这只是你目的的一小部分吧。这可是云界的族器。你就想这样将它取走吗?”宁征冷冷地说。 “云界的族器?这把剑不是有主人吗?什么时候,云界的神将也和神族一样,对器物的崇拜超越了神皇的本尊么?”古山空虽然是反问,却是在给宁征回答,给出了宁征无法拒绝的答案。 主人,古山空这么说,这把剑应该会到云纬道手中,自己几归元一直做的,现在能够做的,也只有让这把剑到他的主人手中。 如今云纬道已经开始在诸天界闯荡,让古山空交给云纬道,似乎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对于自己的状况,除了神将自身,六界也就古山空和杜攸羽最了解他们了吧。 他让开了前路,示意古山空可以取走沧古临虚剑。 “他叫什么名字?” “云纬道。” “云纬道” “云皇陛下,前面的路,只能由你自己带着这把剑,向前走了。”宁征看向天上的云,在心里默默的说,他也要离开承先殿了,找些事情做了。 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阳光已经照了进来,那个梦稀里糊涂的就结束了,不过还是有印象的,那朵花,那把剑,那三个字,依旧很清晰。 不知何时,桌子上多出了一枚戒指。他将戒指拿起,仔细地端详,戒指中心雕刻的,好像是自己做完梦中见到的那朵长在草上的花。 自己做了一个梦,居然得到了一枚戒指,奇怪,是谁给自己的?那三个人,岳相国,还是杨涟薄?难不成,这戒指也是间格,里面存放着自己需要的东西?还是这戒指以一件宝物呢? 他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刀,将戒指放在桌子上,左手食指放在戒指上方,右手拿刀朝着食指一割,一滴滴血地道戒指上,他满怀期待的看着戒指。 “云公子”有门,云纬道心中一喜。 第九章 “咚咚咚”三下敲门声,打破了云纬道的美梦。他不高兴的喊了一句,“谁啊,大清早敲门,是闲的没事干了?” “云公子,你的早饭。”小二在门外答道,也有些不高兴,昨晚是云纬道吩咐的,让今天早上送早饭的时候一定要准时,宁可早也不能晚,他吃完早饭就要走了。 今天自己准时给他送来了,他直接朝自己吼了起来,估计是在家时间长了,这少爷脾气没改就出门? 云纬道赶忙打开房门,叫了一声小二哥,想起昨晚的吩咐,不好意思的给了他几块碎银,当是赔罪。小二一看这几块碎银,心里对云纬道的失望又加深几分,出门在外,花钱地方多,还这么大手大脚,怕是没走出多远,就要回家里要钱了。 不过他给自己这么多钱,小二脸上是笑出了花,一口一个云公子小心,云公子不急,谢谢云公子。 云纬道关上房门,笑了笑,到底是小地方的人,这点钱就如此的高兴。 店里的都是平常人家的饭菜,和杨家相比是差远了。不过菜是他爱吃的,以后还不知道吃什么呢,现在就多多尝试吧。 他找了一小块布,将自己刚刚用刀割的伤痕缠了起来。桌子上的戒指,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凭空出现的,不管怎样,应该比杨涟薄给自己的那个间格好吧,再差也不会比自己花钱买的那个假货强。 真是的,现在的自己白白有这么好的东西,却一点用处都发挥不出来。 吃完饭,他拿了一把椅子,靠着窗,开始想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吧。 要先想办法去一个城市,用不用租一辆马车,记得自己听杨家人说过,建章城以西临近的城市是仓若城,那里交通四通八达,如果是那样,那里的应该会有卖地图的地方,而且消息应该也会流通很快,自己也可以打听打听其他地方的消息,再问问杨家的事,看看能不能知道自己进不去建章城是因为什么。 思考完,他开始收拾东西,将戒指戴在手上,准备离开。 下了楼,今天早上客人不多,他与掌柜算完账,向掌柜问道,“掌柜的,这里有卖地图的吗?”“地图?”“这小地方,哪有卖那东西的。公子出门在外不带一副吗?” “开始带了的,结果在路上走弄丢了。”云纬道为这个谎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您要是要地图,离这最近的,就是建章城,那是一座大城市,什么都有。估计陈国的地图那里也有。或者离这比较远的仓若城,那里交通方便,也应该有地图。” “不是,掌柜。我想要那种标记着怎么去各个城市的地图。你们平时出门不看地图吗?”掌柜听到他说这话,居然笑了。 “我说公子,你进了城,去哪你找人打听不就行了。你要是去别的城,你知道它在哪个方位,一直走不就到了?要地图干嘛?我们这,都知道建章城在东边,仓若城在西边。我们不比公子你宏图大志,一辈子生在这,死在这。再远也不会出这两座城。……”掌柜早上闲来无事,也就与云纬道开始念叨起来。 云纬道怕老板唠叨起来说不完耽误他时间,赶紧说,“掌柜你这有卖马的地方吗?”掌柜给他指了一个方向,他看掌柜儿子不在,赶紧拎着行李走了。 路上,云纬道骑着马,时不时的摸索几下自己手指上的那枚戒指。,他向老板打打听过,大约三个时辰就会到仓若城,所以他骑的也不急,开始欣赏起周边的景色来。 从建章城到仓若城,一路平坦,倒是仓若城的西北边,有一座钟山,云纬道长这么大还没有爬过山,把想着如果顺路,就去钟山看一看。 路上的行人,多是从仓若城去往建章城的,建章城临海,又有杨家在城内苦心经营上千年,在陈国境内,比之都城周湖也毫不逊色。再加上杨涟薄声名远播,云纬道一路上,看到不少修行之人,估计都是冲着杨涟薄去的,不过他估计他们是见不到杨涟薄了,能让杨涟薄接见的人,还会走大路? 毕竟是通往建章城的主路,每年陈国王子王孙还要去拜访杨家,这条路十分宽阔,坑洼的地方也少。除此之外,有些路的两边,还种上了花草。杂草也被修理得整整齐齐,没有杂乱的迹象。远远望去,还有不少的农民在田野里耕种,戴着草帽,时而抬起头看看来回赶路的人,喝口水,歇一歇。 陈国气候比较适宜,灾害发生的也比较少,故而收成也算是不错。 路的两边,靠近村庄的地方,还有不少的茶棚和叫卖东西的人,虽然一路上没人同云纬道说话,但他依旧觉得轻松快乐。 之前走过的地方,野草因为行人的关系,并不茂盛,这里花草又重新出现在了眼前。云纬道用手搓了搓眼,有使劲眨了几下,他感到一些奇怪。刚刚看到这些花草时,想起了昨晚在梦中见到的长在草上的花,就在刚走过的路上,他怎么觉得他在那些草上看到了那几朵花呢?应该是花太多,他给看混了。他在心里解释道。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了没多久,几个孩子在路边打闹玩耍时看到了这些花,还跑去问父母这是什么?父母们着急赶路,谁会去注意陆两边的花有什么特别,打发孩子们说,“花怎么会长在草上,是你们看错了。”对于亲眼所见的东西,孩子们自然不会认错,他们拉着大人指他们看,大人们见到后,也感到惊奇,不过还是对孩子们释道“在建章城,有一位十分厉害的强者,叫杨涟薄。这些花,或许是因为杨涟薄的原因吧。 太阳也已经开始下落,高高的城墙隐约出现在了云纬道的眼前,周围回城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一阵细细的轻笑声从身后传来,“孙师兄,你这么调侃小越,他都不好意思了。” “之飞姐,你见天知道我平日和孙师兄在一起时多么痛苦了吧。”“小越,亏我还帮你说话,你怎么叫我姐姐。你长得这么显老,你叫我姐姐,我岂不是更老?”“不不,之飞姐,”“嗯!?”“哎呀,那我应该怎么叫你。” 云纬道到听到他们的对话,也不禁停下马,这一路上就这段对话有意思。他翻下马,开始步行,准备看看正在对话的三个年轻人。 他们的年纪与云纬道相仿,听他们的称呼彼此师兄师姐,再看衣着打扮,应该是城中宗门中比较核心的弟子了。女孩模样在一群人中也是出众,好几个像他这般年纪的青年都在偷偷地看她。估计是看到她身旁的两个男子,不敢上前搭话。其中一个,确实长了一张这年纪不该长得脸,估计就是小越了。另一个,个头比他俩都高,还佩戴着一把长剑,颇有气质,显然在宗门之中很受器重。 云纬道望想他们时,巧的是,恰好他们三个也在看向他。他又看了看他们三个,多瞅了两眼女孩,又转回头,牵着马想仓若城走去。 “孙师兄,你说刚才那个人是从哪里来的?”女孩向孙师兄问道。“谁?”孙师兄有些茫然。 女孩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提醒他道“就是刚刚看我们的那个人,诺,前面那个牵着马的。”“他?”孙师兄有些疑惑,女孩问什么问起云纬道来。“估计也是出来闯荡的吧。不像是咱们仓若城的人。怎么了?”“你刚才说他像是出门闯荡的,看着年纪不大,他怎么就带了个行李,连防身的器物都不带啊。”小越也加入到他们的聊天中来,“之飞姐,听你这么说,倒是挺奇怪的。而且你看他好像没有半点修行过的样子。” 孙师兄用鄙夷的口气对着小越说,“师傅平常教我们的,你是什么都没记着。真给我们仓兴堂丢人。” “我怎么丢人了,孙师兄你又说我。”小越对孙师兄说的一点不服,反问了回去。 “师傅说过,诸天界之大,什么都有。说不定你在路上碰到的筚路蓝缕的人,都是修为极其高深的强者。他没带防身的器物,说不定人家少年英才,修为高深呢。也说不定人家时大家族的子弟,给的防身器物器物稀有隐秘,就像是师傅不就有一个间格吗,里面放着师傅的武器吗?” “我看不像,他骑得那匹马,一看就是普通的农家马嘛,也不嫌丢人。”小越开始同孙师兄抬杠。 听着孙师兄的话,女孩倒是对云纬道的兴趣多了几分。她本来是想要用云纬道当个话题的,不过听孙师兄这么一说,这个男孩,还挺有意思的。那个男孩年纪看起来比小越还小,长得清秀,小越在他面前像是大了十岁还多。他的穿着,因为赶路带上了些许尘土,看布料显然是上品,估计也出自大的家族势力,他的那匹马的确是一匹农家马,应该是在路上买的吧。为什么出门不从自己的家中带一匹呢。他来的方向,应该是建章城,这个男孩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师兄,咱们过去问问他不就行了吗?”女孩向孙师兄建议到。以孙师兄对女孩的了解,这建议差不多就是命令,刚刚同小越的抬杠,正好印证一下,好好的让小越难堪。 “那咱们就和他聊一聊,说不定可以交个朋友。” 第十章(云)同行 “小兄弟,小兄弟。”孙师兄对着云纬道喊道,引起了旁人的注目,云纬道停下脚步,看着这个朝自己走过来的年轻人。 是刚刚在自己后面说话的那三个人,听那个之飞姐叫他孙师兄。 “小兄弟,我看你年纪比我小,叫你一声小兄弟不会在意吧。”看着云纬道停下来,孙师兄向他一抱拳作揖,十分礼貌地同他解释道。 “不会不会,只是兄台为何要叫我呢?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呢?”云纬道也回了他一个礼,问道。他知道这个男子姓孙,但他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偷听了他们三个之间的谈话,这样显得自己有些无礼。 “在下姓孙,叫孙明台。是城中仓兴堂副堂主路郑柯的弟子。不知小兄弟的名讳?” “原来是孙兄啊,小弟姓云名纬道,孙大哥叫我小云就行了。” “那我就厚着脸皮应了这一声孙大哥。小云,你是从哪来的?”孙明台问道,“我?我是从建章城来的,现在已经成年,就想着出来闯荡闯荡。” 就在他们刚刚互相客气的时候,女孩和小越也赶了上来,不过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俩也听得清清楚楚。 小越凑到女孩耳边上说,“想不到孙师兄遇上一个比他还‘有礼’的人,他俩倒是挺客气。”女孩听到小越对他说的悄悄话,轻轻的抿了抿嘴角,冲着云纬道笑了笑。 孙明台看他们两个赶了上来,便向云纬道介绍,他指着小越说“这是我的同门师弟,名字叫于越。他的年纪估计比你能大一两岁,可这脸成熟的比我还大十岁呢。” 于越并没有先和云纬道见礼,而是回怼孙明台“有的人,就是羡慕别人年轻。”“云兄弟,咱们两个可比他年轻多了。”于越边说边向云纬道报拳。 云纬道也向他抱拳,笑了笑,不想加入他俩的斗嘴之中。 紧接着,孙明台又指向女孩,“这位是我的师妹,仓之飞。不但是我们堂主的明珠,更是我们整个仓兴堂的明珠。我师妹不但长得美,还极具天赋。你也知道女人不喜欢暴露年龄,你怎么称呼她,你自己问她吧,小云。”孙明台和于越他俩平时总是斗嘴抖个不停,两人相互埋汰对方。 不过对仓之飞,他的语气还真是将她视为明珠。 云纬道习惯性的向着仓之飞先拱手,手刚一抱拳,就在那里僵着了,满脸尴尬的看着仓之飞,不好意思的笑了。 他突然想起来孙明台并没有告诉他应该怎么称呼仓之飞。他们仨还在自己后面的时候,仓之飞就不喜欢于越叫自己之飞姐。他怎么看都感觉仓之飞比自己大,让他叫仓之飞妹妹,实在是叫不出口,而且这也不和礼数吧。 仓之飞看到云纬道没满脸尴尬的样子,心中一乐,想这个男孩刚才还在和孙明台互相说着客气话,怎么变的如此窘迫了。估计是这男孩生平第一次出远门吧,刚才说的话倒是一副老江湖的样子。 “我也叫你小云吧。你叫我之飞姐就好了,你叫我姐,让别人听到也没什么。小越要是叫我姐,他那成熟的样子,别人一定会认为我已经三四十岁了呢。”仓之飞化解了云纬道的尴尬,又调侃了一下小越的面貌。 “你们女人心,比你们年龄还难猜。之飞姐。”小越听到仓之飞在云纬道面前又调侃自己的长相,也开始调侃起仓之飞来。 “小越!”仓之飞嗔了于越一声,“不要叫我之飞姐。”还未等她说完,于越便用嘴型说出了她之后要说的话。 他们三个见了,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孙明台看他们初次见面倒是投机,就邀请云纬道同他们一起回城。 刚才孙明台来同他聊天时,他也挺诧异的,而且他从未同别人这样交流过,突然想起说书先生和杨亭每年的人情送往,就学着他们的口气开始与孙明台交谈起来。 原来这就是外出游历,修行之人之间的对话,适才的一番对话,让云纬道越发觉得自己已经开始适应这种生活了。 他们三个人不错,年纪与自己也差不多,不如趁此多向他们打听打听,自己对于修行这方面还什么都知道。杨涟薄告诫自己要小心外面的人,他们与自己投缘,应该也不会欺骗自己。 这么一想,他便答应了孙明台。 “小云,你说你从建章城来。”仓之飞问道。“对啊,不瞒各位,我才离开建章城两天。” “两天?这是你第一次外出吗?”“对啊,我成年了嘛。想来想去决定出来闯荡闯荡。” “就你自己,那你可要小心一点啊。”于越对云纬道独自出行还有挺关心的,“出来了不比家里,什么样的人都有,我看你也没带什么防身的器物,万事要多留心啊,小云。” 对于于越的关心,云纬道还是挺感动的“我走的时候家里的大人也叮嘱过,不过着急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就比较匆忙,忘记带了,反正一切随缘吧。” “随缘,你也是心宽。我以前和孙师兄去陈国都城周湖的时候,父亲很早就做好了准备,还特意叮嘱我和孙师兄不要忘记带东西。” 孙明台也搭话道,“小云,你来自建章城,你在那里听说过杨家吗?”听孙明台这么问,云纬道眼前一亮,刚想说我就是从杨家出来的。 可又一想,这么回答好像不好,自己算是杨家的什么人呢?而且还有一种吹嘘的味道。 便对孙明台说“恩,我之前一直住在杨亭伯父的家里。”“杨亭?他是杨家的人吗?”孙明台问道。 “杨伯父在杨家排行第八。”一听杨亭是杨家人,还在家中排行第八,他们三个都惊讶的张大了嘴。“真的假的?小云,你不会骗我们吧。你既然在杨家生活了那么长时间,这么小怎么会离开杨家呢?是不是杨家的人欺负你啊。”仓之飞有些不相信,感觉云纬道是在说谎。毕竟仓若城离建章城那么近,从建章城来的人,大多都吹嘘自己与杨家有某种联系。 云纬道从腰带中摸出杨若规给他的银票,向他们三个展示。“我没有骗你们,杨伯父他人对我很好,在我还不记事的时候,他就带我到杨家了。只不过现在大了,我想独自出闯荡闯荡,走的时候,若规还偷偷将他攒的银票塞到了我的腰带里。”语气之中,还带着对杨家的思念与感谢之情。 他们三个看了看银票,虽然未曾见过,但听别人说陈国的国帝因为杨涟薄的缘故,特意下旨杨家所使用的银票,可以印上杨家的家徽,这几张银票,确实印有杨家的家徽。 一段城墙,意思是杨家是陈国的城墙。 孙明台赶紧示意云纬道收起来,提醒他财不露白。 于越又看了看银票,将它还给云纬道,又向他问道,“小云你从小就生活在杨家,那么” 仓之飞听到他的话,猜到他下面要问什么,她怕会引起云纬道的伤心,偷偷用手打了于越一下,赶紧转移话题,“小云你在杨家一定见识过很多东西吧。你见过传说中的杨家的家主吗,就是……” “杨涟薄。”云纬道提醒道。“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听别人说,他可是可以呼风唤雨呢。”孙明台一听是杨涟薄,也起了兴趣。 “家主我们一年见的很少,听杨伯父说,家主一年大多数时间都在潜心修炼,或是去陈国的周边地区拜访一下老朋友。每年,就是在家族聚会的时候他出现的时间会长一点。家主长得和平常的老人差不多,但是因为修行的原因吧,他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而且家主很少出手,大多数事情都是杨伯父他们处理,偶尔家主会在聚会上讲一讲他以前的事情,那些故事,比说书先生的精彩多了。” 他们一边听云纬道讲,一边想象着杨涟薄的样子,眼神,脸上都露出了神往的表情。杨涟薄的名字,可是一直响彻着整个陈国呢。 云纬道看到他们这个样子。也不免的有些自豪,别说他们,估计他们宗门里的大人都崇拜的杨涟薄,自己不但在家族聚会上见过,每次聚会,杨涟薄还将他安排在客人之中特别显贵的位置。 他想,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现在脖子上带的戒指,就是杨涟薄送给自己的,会不会惊得下巴掉下来。 孙明台心思成熟,现在也吃惊成这样,还有仓之飞,她惊讶的样子也挺好看的,于越那长相,什么表情也成熟。 不过他又想起刚刚孙明台说的,财不露白,自己和他们也就刚认识,同行一段路聊聊天,就不要告诉他们了,而且自己现在又打不开,拿出来也丢人。 他又怕他们三个继续缠着自己问杨涟薄的事,到时候自己一高兴,忘乎所以将东西都掏出来,也赶紧转移话题, “杨伯父说,我的父亲是他以前特别好的朋友,是父亲拜托杨伯父将我抚养长大,杨伯父也将我视为己出,我的一切和若规一模一样。只不过我现在长大了,也想着看父亲以前走过的地方,说不定我还会找到父亲的痕迹呢。所以我就与杨伯父告别,离开了杨家。” 听到云纬道这么说,仓之飞瞪了于越一眼,责备他之前不该开口,如今勾起了云纬道的往事,于越也过意不去,他们三个开始安慰起云纬道来。 “一模一样也还是有差别的。”孙明台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意识到这话说的不分场合,也看着仓之飞。 “小云,别想那么多,你的父亲和杨伯父,他们是希望你快乐的。就像我爹,他给我起名叫之飞,是因为他觉得小鸟在天上飞是十分快乐的一件事情,他也希望我能像小鸟一样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飞翔。前面快到仓若城了,不如你今晚就和我们吃饭,于越请客。我们带你逛一逛仓若城,反正你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好不好。” “就是就是,小云,仓若城四通八达,什么样的人都有,你总是说说书,就是说书故事,你在那听上一年,都不会有重复的呢。”于越也劝说云纬道。 “好。真不好意思,让你们听了这样一个故事,还要小越哥破费请我吃饭。” “哪里哪里……”他们三个,也客气道。 仓之飞,希望可以成为一只快乐的小鸟在天上飞。 古山空曾给自己解释过名字的来历,自己的父亲,是用这个名字希望自己做什么呢? 原本想编个故事转移话题,自己却又把自己绕了进去。 云纬道想着这件事,同他们走进了仓若城。 第十一章(云)仓兴 仓兴堂应该在仓若城中有着一定的实力,城门外进城的人排起了长队,他们三个直接带着云纬道向城里走去,在城门口将一块令牌展示给守门的人看后,没有盘查就放他们进城了。 “仓若城或许没有建章城大,但仓若城的交通四通八达,哪里的人都有,所以小云你应该会在这里发现好多好玩的事情,你随便坐在一个茶馆里面,点一杯茶,在那里坐上的下午,就能听到各种各样的故事,不过我估计大多数的故事都是他们吹嘘的,你千万别当真。还有啊,城西有一个茶馆叫‘一民茶馆’,你也别去那,那是家黑店,买东西的时候也仔细一点,龙蛇混杂的,指不定哪个人是骗子。”孙明台向他介绍接着仓若城的事物,一边介绍,一边嘱托。 一来他看云纬道年幼,刚才的聊天彼此都很投机,他比云纬道大了几岁,听到云纬道的身世不免也有了恻隐之心,二来云纬道既然一是住在杨家,还是有杨涟薄的儿子亲自抚养长大,杨家定然对他也比较关心,等云纬道闯荡累了,要是还能回来的话,肯定会回杨家的,到时自己可以借机与他一起去杨家看看。仓兴堂只是仓若城中一个较大的势力,杨家可是整个陈国的城墙,仓兴堂和杨家终究是没有办法相比的。 云纬道也听着孙明台的介绍,于越偶尔也插几句话。他听到孙明台说到买东西小心的时候,心咯噔的跳了一下,又想起了自己买的那个破戒指,耳根有一点发红,还好他们没注意。 仓若城却是没有建章城繁华,街上偶尔还有巡城的士兵,叫卖东西的人不少,但是不论店铺也好,民房也罢,远没有建章城的建筑好看。也就是他们说的,这里四通八达,什么样的人都有,整个城市到哪里都是热热闹闹的。 他们四个人加上一匹马,未进城时还有人看他们几眼,现在看他们的人少了很多,大家都习惯了。倒是云纬道,不停地看着在街上走过的人,那些人有许多修行的人,不用他们展露,云纬道就感觉到了,想到这,云纬道越发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融入到修行这个圈子里了。 他们三个不像云纬道那样眼花缭乱,但仓若城的奇人异事每天层出不穷,他们也没有习以为常,也和云纬道一起讨论着。 行路的人佩戴的防身器物,什么样的都有。长剑,长刀已经是最平常的了。但是,他们在路上也看到了好几把品相好看,样式精美的长剑长刀。有的雕刻着各式各样的花纹,有的镶嵌着各式各样的珠宝,对于这些,仓之飞显然比较感兴趣,在路上,他还常在卖首饰的店铺驻足。 孙明台与于越用眼神告诉云纬道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或许是因为云纬道在,她也就是看了看就走了。 “雅”,孙明台在这家牌匾上写着雅的酒店门口停下。 店小二立刻迎了出来,“原来是孙少爷,还有于少爷。仓小姐也来了,这可真是我们雅店的荣幸啊。”孙明台冲他笑了笑,小儿一看还有云纬道,赶忙说道,“孙少爷,这是哪位公子啊,长得一表人才。少爷可是请这位公子吃饭的?” “公子这马让我给您牵到后面喂吧,我们这的饲料,在仓若城可是数得着的,这马儿吃了我们这的饲料,日行八百里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便说边去牵马。 云纬道将缰绳给他,刚准备给他小费,孙明台就自己先给他了,“这位是云公子,从建章城来的,出来闯荡,我们路上见了,十分投缘,就来你们这请云公子吃饭,你可要好招生招待啊。” “建章城,那里可是咱们陈国的大城市啊,云公子一看就不同凡响。公子来着就是来对了,咱们这,环境菜色还有酒,都是仓若城顶尖的,琴棋书画也是应有尽有。” “别废话了,云公子赶了一天路,赶紧找间雅间,让云公子进去歇歇脚。” “赶巧,最好的雅间‘听澜’给空出来了。”小二招呼来一个伙计,让他领着他们上楼。 酒店的掌柜看到他们三个,也笑呵呵的上来同他们寒暄了几句,又称赞了云纬道几句。 “孙兄,仓若城的人真是热情好客啊。”云纬道对孙明台说。孙明台笑了笑,“小云,我么那可是借了于越的光,他经常来这,小二和他熟悉了。要是别的人,小二才不会在门口就来迎接呢。” 云纬道听到后,对着于越一抱拳,戏谑的说“今日多谢于兄了,于兄破费了。” 说完,他们三个笑了起来,于越看了看他们,也跟着笑了。 “雅”的菜的确不错,环境也好,他们打开了窗,在楼上看着外面灯火通明,喧嚣之声不断,偶尔还夹杂着烟花爆竹的声音。 于越也下了心思,点菜时点了好几个名贵的菜,这样一来,云纬道倒有些不好意思,想着结算时帮他分担一些,于越却一直推辞。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对与云纬道,他们彼此,还有许多想要了解的。 他们都是要修行的人,自然会聊到修行这个问题上。 “小云,你在杨家那么多年,肯定见到了许多绝世高人吧。你刚刚所说的杨伯父,他在家中排行第八。我以前曾听我大哥说过,在陈国的都城周湖,杨天尊的第三子杨方,已经到达了帝境,现在是陈国的护国宗师。帝境啊,那可是最高的境界了。你见过这位护国宗师吗?他多大了,是不是那种一看就让人害怕,不怒自威的那种。”仓之飞想起了自己的大哥仓白羽以前回仓兴堂的时候,向自己介绍周湖的所见所闻,特别自豪地说自己见过杨方,这位陈国的护国宗师,还听他讲过课呢。 “想不到之飞姐你的大哥在周湖啊,不过我并没有见过杨三伯,家主的儿子一共有十二个,听若规说,他们的年纪差的也挺大的,杨大伯和四伯已经去世了,杨三伯是家主所有的儿子中最自豪地一个。” “就像白羽哥是堂主最自豪的儿子一样,白羽哥的天赋出众,所以堂主将他送去了周湖的国训院中学习。”说起仓白羽,于越也是一脸崇拜之情。 “孙大哥,那仓若城除了你们的仓兴堂,还有别的势力吗?”云纬道向孙明台打听道。 “有的,仓若城一共有三家大势力,一家是我们仓兴堂,还有两家是罗家和洪厉门。三家之中,罗家的势力最大,他们家族中的高手到不如我们和洪厉门,但是罗家家主的同胞兄弟一个在陈国担任左将君,另一个在朝中担任廷尉,所以城主也给他们罗家很大的面子。我们三家平时相处得也不错,虽然有些小摩擦,但家里大人们见见面,就都过去了。我们三家比不得杨家,整个建章城由杨家说了算,仓若城大部分地方都是官府的,我们的势力范围也没有冲突。三家的门生子弟还经常在一起交谈,仓大哥当时的推荐信,其中有一份就是左将军给他写的。” “这样啊,那我要是买地图还有其他的东西,我应该去哪里呢?”云纬道又向他问道,“你要买什么样的?” “详细的那种,标注了各个城市的路线,我要出去,总还是需要一幅地图的。” “你说的那种地图,小云,我给你的建议是到一个城市买一个城市的地图,那种大地图,官府是不允许卖的,而且它也太大了,你拿不了。不如你要去哪里,就买那里的,你再买一副咱们陈国的地图,知道咱们陈国各个城市的大体位置,有什么山川河流,靠着哪几个国家就行了。” “这样啊,谢谢孙大哥的指点。”云纬道向他敬了一杯酒。 他也感到奇怪,自己喝酒的次数并不多,今晚已经陪着孙明台和于越喝了五壶酒了,于越看那个样子都有点迷糊了,自己怎么还是一点醉意都没有,只感觉气流在自己的身边游动,这会不会是自己已经醉了。 “小云,我回答了你这么重要的问题,你也回答我一个。”孙明台凑了过来,神秘的说。 “什么问题,孙大哥?”云纬道看到孙明台这个样子,以为他喝醉了。 “杨家那么大的一个家族,你的杨伯父也那么厉害,他一定指点过你很多东西吧。和孙大哥说说,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听到孙明台这么说,于越瞬间清醒了过来,仓之飞也若有兴趣的看着云纬道。自己的大哥是少年英才,不知云纬道的天赋如何,有杨家那么好的地方,想来定是不弱。 “境界?”一听这个问题,云纬道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窘迫地说“实不相瞒,孙大哥,我还没有开始修行呢。我在杨家,杨伯父并没有教我,我也不好意思让他教我。若规贪玩,也没有修行,所以我并不会修行。” “什么!”他们三个惊诧万分,没想到云纬道竟然还没有开始修行就外出闯荡诸天界了。 “所以,你对于修行的事情一无所知。”孙明台道。云纬道无奈的点了点头,说 “我走的时候也就后悔了,忘记让杨伯父教我两招了。不过我在路上想,许多有大修为的人,都是以天地为师的。所以我就继续往前走了,反正迟早我也会修行的。” “小云你,真的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的心实在是太大了。你这样,在路上太容易遇到危险。这样吧,小云,你先在这里住下,房钱我们给你出,你要是不嫌弃,明天我们来接你,你来我们仓兴堂,我看看让师尊教你一些修行的东西,你这样怎么外出闯荡呢。” 于越与仓之飞也一起劝他,他们今天认识了云纬道,第一次发现这世上还有这般人物,越发的对他感兴趣,心里也想将他当做朋友,不希望他出事,也都劝他先留在仓若城。 云纬道一想,自己现在确实什么也不知道,不如就先留在仓若城,将需要的东西买齐,还有修行,或许仓兴堂没有什么好的修行法门,但基础的应该会交给自己的。 于是他就同意了。 也已经深了,仓若城居住的城民大多也都熄了灯,孙明台扶着于越,同仓之飞返回仓兴堂。 回到仓兴堂,他安置好于越,便去拜访他的师父路郑柯。 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第十二章(云)路郑柯 十分安逸的一夜,云纬道终于摆脱了梦境的困扰,再加上喝了大量的酒,奔波了一天,他睡得格外的沉。要不是小二敲门,他还在梦境中呢。 他想起昨晚同孙明台他们的对话,从包袱里面翻出了一件干净的衣裳,脱下脏的扔给小二,让他找人给自己洗了,又打点干净,摸了摸自己手上带的那枚神秘的戒指,便在楼下叫了一壶茶,等候着孙明台他们的到来。 孙明台他们也没有失约,很快就来到了酒店,看到云纬道,连忙致歉,说自己来晚了,希望云纬道能原谅自己。云纬道也忙说没有晚,是自己起得早。 喝了一顿酒,他们变得熟络起来,于越和仓之飞看到他们两个这个样子便在那里偷偷地笑。 寒暄了一番后,仓之飞问云纬道还有没有要拿的东西,云纬道说没有,他们就启程去往仓兴堂了。 云纬道站看着仓兴堂三个字,想起了那夜梦中“承先殿”三个字,于越拉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 “我们仓兴堂与你所居住的杨家比怎么样?”仓之飞看到云纬道愣神,以为他被仓兴堂的建筑惊住了,于是神情骄傲的问他。 “啊,和杨家差不多,家主并不喜欢太过张扬,杨家的门楼我感觉比不上仓兴堂,不过杨家的门倒是比仓兴堂多。”云纬道答道。 听到云纬道这么笑,仓之飞高兴地笑了,他自然知道仓兴堂和杨家是没有办法比的,但云纬道说在门楼上仓兴堂高出杨家一头,十分开心,也就不在意他后面说的杨家的门比仓兴堂的多多了。 云纬道看到仓之飞高兴,也就没再说杨家在外面看起来和他们仓兴堂差不多大,但里面却是仓兴堂的几倍不止。那可是一个传承上千年的家族,又有杨涟薄,居住的地方怎么会没有玄机。 有着仓之飞和孙明台的带路,他们直接就奔着仓兴堂的后院去了,一路上,遇见不少仓兴堂弟子向他们打招呼问好,可见孙明台与于越在仓兴堂弟子之中的地位很高了。 路郑柯算了算时间,孙明台他们几个也该回来了。今天堂主仓令去城主的家中叙事,堂内的事务全部由他来做主,关于云纬道的事情,他也知道了,他又在心里想了一遍昨晚孙明台告诉他的事情,考虑应该怎么对待云纬道。 昨夜,孙明台将于越送回房间后就来找路郑柯,对于弟子喝酒这件事,他是从不过问的,他们已经二十好几岁的人了。还有仓之飞和他们在一起,对仓之飞,他也希望自己的两个弟子能有一个可以与仓之飞成为情侣,这对他们两个的未来是有好处的。 仓之飞是仓兴堂的明珠,他们两个也是仓兴堂的青年才俊,或许于越配不上“俊”,但他的天赋比同代弟子都要高上很多。他们三个,用不了两三年,就差不多突破凝息这个境界了,放眼仓若城,也没有几个能做到。 孙明台做事向来是得体,仓令也对他称赞有加。云纬道的确是一个奇怪的少年,从小生长在杨家,杨亭待他如同亲子,却没有教他任何修行方面的东西,他这次外出,杨亭也什么都没有送给他,可云纬道身上却又好几张杨家的百两银票,孙明台在云纬道整理包袱的时候还看到了好几块灵石,这的确令人深思,杨家对这个少年,从他的一言一行,的确是十分用心,可又为何什么都不交给他呢,和同龄的人,云纬道都可以用单纯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或许,真的如同云纬道所说,这些只是巧合? 不过他既然与杨家关系匪浅,自己不妨也教一教他,说不定日后对自己和仓兴堂也有好处。等堂主回来,再和堂主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派人去建章城打听一下,之后再认真考虑一下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小云,前面就是我和于越平时住的地方了,我昨晚禀报了师尊,他说让我们在这里等他。” 他们一进院子,就在凉亭那里发现一个男人正在喝茶,孙明台和于越走进院子,对着男人行弟子礼。 “师尊,我们来了。”接着,他对云纬道说,“小云,这位就是我和于越的师尊,仓兴堂的副堂主,路郑柯。” “晚辈云纬道拜见路堂主。”云纬道向他行礼道。仓之飞走上前去,叫了他一声“路伯父。” 路郑柯看着他们三个,神色和善,向他们三个招了招手“嗯,你就是小云吧。明台将你的事告诉我了。不要拘谨,就把这里当成杨家,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情问,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快来坐下喝茶吧。” 路郑柯估计平日里对弟子也不端什么架子,孙明台和于越径直向着凉亭走去便坐下了, 仓之飞也拉着云纬道,悄悄地对他说“路伯父平时为人很平和,你不要放不开,有问题问他就好了。” 说完,他们四个就坐在了路郑柯的面前,孙明台起身将他们面前的茶杯填满了水。 “小云,明天说你在从小长在杨家,但是还没有学习修行就外出了,对吗?”路郑柯抿了一口茶,问道。 “是的,路堂主。孙大哥昨晚说您和仓堂主也是仓若城中的名宿,希望您能教我一点修行的东西。” “哈哈,这个好说。到我们这个年纪,教导自己的学生,看到他们有大作为可比做任何事都开心啊。”“这样吧,我先告诉你在修行之中,我们一共会经历哪几个阶段。” “我们诸天界的修行,起源自道祖——众俄,道祖收了收了三个徒弟,我们将他们尊称为‘三天’,正是三天,在我们这里,教会了我们修行的法门。传说之中,道祖——众俄居住在三十三重天上,‘三天’在经常会出现在大衍道宗之中,三天现世的时候,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同时,大衍道宗也是我们诸天界的十三宗之一。” 大衍道宗,这是云纬道第二次听到这个宗门的名字,忍不住插话道“堂主,大衍道宗在那里,您知道吗?” 路郑柯呵呵一笑,心想刚修行的孩子都想知道这些传说中的东西,但这毕竟只是个传说,他摇了摇头,“这个我并不知道,据说大衍道宗在陈国的北边,多远我就不知道了。以后小云你要是修行大成,或是天赋惊人,说不定就可以去往大衍道宗了。”虽然心中对云纬道并不抱有太大希望,但他还是鼓励道。 “那您知道道元宗吗?”云纬道继续问道。“道元宗?”这下倒是把路郑柯问住了,孙明台他们也面面相觑,奇怪云纬道是从哪里听说过这个道元宗的。 看他们十分疑惑的样子,云纬道转移话题说“我也是在一次聚会听家主曾和好友一起出海,想要探访道元宗,但最后失败了。路堂主,那么我们修行都有哪几个阶段呢?我就知道杨三伯的帝境已经是我们的巅峰,少有人能到达,杨亭伯父他说他在魂境停留很长时间了。还有家主,他是什么境界呢?” 路郑柯没有到云纬道真的提出了自己答不出来的问题,好在他说是杨家家主曾说过的宗门,他也有了台阶下,“既然是杨天尊想要探访的宗门,想来是极为隐秘不想让我们知道的隐世宗门。阿云,接下来我告诉你修行之中各个阶段有什么不同。” 说完,路郑柯站了起来。云纬道与孙明台他们也赶紧站起来,孙明台知道,这是师尊要向云纬道展示自己的实力了。 “我们修行的入门阶段,叫做聚气。顾名思义,就是我们先感受天地之间的气息流动,再慢慢将它们吸入我们的体内,强身健体。随着修为的提高,我们感受到的天地之气会越来越多,能够吸收天地之气的地方也越来越多,有的人,在极度消耗或吸收天地之气的时候,身边还会出现一些气流旋涡,像这样。”之间路郑柯的衣服开始抖动,他将手伸到他们四个面前,他们有看到上面有一阵阵气流旋涡,还隐约听到声响。 “第二个阶段,叫做凝息。我们吸收天地之气可以炼体,但如果不加以引导,对我们的身体还是会有危害的。我们根据经络,将他们有序的调节,当哪里需要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让他们到达身体需要的部位。这就是凝息。凝息修行圆满的人,可以短时间内在身体上形成一小层气璧,虽不是刀枪不入,但也可以阻挡许多伤害。” “上面的两个阶段,常人不经修行也可以学会,甚至有修行圆满的,但他们可能会耗尽一生的时间。而之后的阶段,若没有老师的指导,很难会再有突破。” “修行到第三个阶段的人,我们就将这个阶段成为化形,修炼者将凝练的天地之气尝试幻化成一件器物,或是将天地之气可以包裹住自己的身体,普通的刀剑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一听路郑柯说起仓白羽,仓之飞就提起了精神,骄傲地说“大哥上次给我来信,说他感觉再过个一年半载,就差不多达到伯父你说的阶段了。” 孙明台与于越,听到仓之飞这么说,也表露出崇拜和羡慕的眼光。而云纬道,或许是对修行没有太多的概念,就在想。仓白羽或是比孙明台还要大,可是也就是尊境,这也叫做天赋好吗? “白羽少年英才,确实令人称赞。白羽之后要到达的阶段,我们将其称为开宗,在这个时候可以自由的运转天地之气,并可以随意的幻化器物。并且可以依靠天地之气使用秘技,但是毕竟只是秘技,只能提升自身实力或是对一个人造成伤害,并且攻击范围比较近。”路郑柯他竟然隔空将茶杯拿了起来,茶杯里面的水,变成了一股一股的水流,突然散列成无数水滴,朝着院墙飞去。 这一招可把云纬道震惊住了。原来开宗境居然如此厉害,那一滴滴水滴,在路郑柯的操控下,竟然将院墙砸出了一个个小洞。 孙明台他们刚要赞扬路郑柯,却被他阻止,继续说“然而这些阶段,严格上说并不是修行。到了最后,也不过是达到了平常人的顶峰罢了。” 模模糊糊,云纬道看到路郑柯的身体与影子之间好像还有一道影子,他揉了揉眼,路郑柯看到他的样子,哈哈一笑。 “小云,你没看错。明台和小越第一次见也是这副模样。这才是修行的入门,我们将其称之为魂,此时的你不再是依靠天地之间的气,而是感悟它的变化,你先将这无形的气,凝聚起来变为己用,再将其化为无形,反馈与天地,以此生生不息。这也是你的意识,在天地的结合下,不再虚无缥缈,你虽然摸不着它,却可以看到它,感受到它,这也是天地给与我们万族的礼物。谁都有魂,小孩也有,老人也有,但是只有修行之人,才能真正的与它并存。可惜我被天赋所限,那个开宗境,只要努力,就可以到达,可向上的境界,终究受困于每个人的天赋与际遇。就像你的杨伯父,他虽然是杨天尊之子,却也只到达了魂境不是吗?我们的堂主,也是入魂境。到达魂境的标志,就是你的魂已经凝聚成形,虽不能说是自由行走,却也可以离开你一步远的地方。” “而魂境,我从堂主那里得知,魂境分为入魂境和出魂境,到达出魂境的人他的魂可以向本体一样行走,并且不再有任何形体,只有到达出魂境的人才会发现。而之上的飞术境,甚至是帝境,更是我等仰望的存在,那个境界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堂主倒是听说过一二,但不知真假。毕竟我们整个陈国,到达帝境的强者,也不过寥寥几人罢了。” “小云,之飞,明台,小越。”路郑柯突然变了声调,一一叫道他们的名字,他们也疑惑地看着路郑柯。 “以后你们就要加油了,我们仓兴堂的未来,可就在你们手上了。” 对于路郑柯这突如其来的寄托,云纬道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怎么就变成了仓兴堂的希望了呢? 第十三章(云)仓令 路郑柯说完,一副在未来有你们几个能够接替我和仓令兄,我感到甚是欣慰,十分满足的样子。 他看向云纬道,虽然云纬道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明显有些疑惑,但是脸上有着一丝自己是仓兴堂之人的模样。 在这第一天,能让他有这种感受,就足够了。他才只和云纬道说了修行的阶段,而且是云纬道问他他才回答。 现在的云纬道关于修行的东西什么都不懂,自己每次是他问什么回答什么,而不是将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他。他这个年纪,必然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而且问题在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全部解决。 在这段时间让明台和小越陪他出去玩玩,打发一下时间,在加深他们之间的感情,那样他对仓兴堂的感情会更加深刻。自己这段时间再找人打听一下他的过去,若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杨家待他不薄,那么仓兴堂就可以借他的身份攀折上杨家这棵大树,那么仓兴堂迟早会成为仓若城最大的势力;如果他说的是假的,虽然可能性不打,但也未必。 不过看他的样子很是聪明,天赋倒也不错。修行确实从小培养比较好,但也就差在基础上,日后会弥补上的。他到达开宗境应该问题不大,等他日后碰壁回到仓若城,倒是可以成为明台和小越的帮手,就是没到达开宗境,当个打手也是绰绰有余的。 自己现在先教他入门的东西,感悟天地之气没个半年是不够的。如果他真有天赋,在很短时间内完成,那对于仓兴堂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过,他又看向仓之飞,小飞还是最好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了,他俩走的太近,对四个人都没有好处。 云纬道心中也对仓兴堂有了一丝归属感,自己的运气真是不错,离开建章城不过两天时间,就遇到了孙明台等人,还有路郑柯,解决了自己的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他想了起来。 “堂主,你之前说杨伯父和三伯父。三伯父是帝境,众所周知的,帝境已经是顶峰了,那么家主呢?家主究竟是什么修为,你们有的人称呼他为天尊,有的叫天师,还有叫真人的。虽然我曾未见过家主施展任何术法,但似乎杨三伯和家主相比,终究是弱上很多。难道帝境之上还有境界吗?” “是存在的。”声音从院落门口传来。 “爹。”“堂主。”“仓兄”,路郑柯几人的称呼,表明了说话这人的身份。 仓兴堂堂主——仓令。 “仓堂主。”云纬道也赶忙向他行礼。 “小云,在这仓兴堂,你没必要那么多的规矩。”仓令向他们走了过来。 “小云,你刚才的问题,我虽然也不知道答案,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想法。” 听到仓令这么说,云纬道感觉自己刚才问的那个问题似乎不太好,有点为难路郑柯了,刚想要向路郑柯道歉,就被仓令打断了。 “小云,你不要为自己问的这些问题为难。你刚刚了解这个世界,就问出这个问题,恰好也说明你的眼光独特。毕竟你从小生活在杨家,眼光必然会比同龄的孩子高出不少。之飞她们也可以从你问的这些问题之中得到自己的答案。修行,就是一直在探索问题的过程。” “你们都坐下吧,我来给你们讲一讲我的想法。” “明台小越,仓兄的水平可比你们师傅我高出不少。你们今天可是跟着小云沾光,回头可要请他吃饭。” “我刚走过来的时候,听到路兄给你们讲到了魂这个境界,对吗?在他之上的境界,我们只知道叫做飞术和帝,这两个境界。飞术境,在我们陈国也有一些,不过很少见到他们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大都驻守在边疆,守卫我们陈国的疆土。而帝境,陈国并非只有杨帝尊一人,据我所知,我们陈国恐怕还有几位帝尊。只不过杨天尊的名声太大,故而杨帝尊更广为人知一些。而杨天尊,他的修为,早已突破了帝境,不在属于我们凡人之流。我的猜测是,我们将帝境称为修行的顶峰,那个顶峰应该是我们人族自己的顶峰。 就好比道祖众俄,还有三天,我们经常在传说故事之中听到的创造了诸天界的神,我们就从未将他们当做人,不是吗。 我们修行,就是一个不断追求的过程,这是天地给我们最好的礼物,我们感应天地的变化,去探寻自己想要的得知的答案。杨天尊,应该就是一个找到了答案的人,我们在一个阶段到达另一个阶段,经常会说是突破,突破的是什么? 是天地吗?天地可是给了我们想要追求的东西,我们突破的,是我们自身,就像我们有的人会被天赋限制,会被自己内心的欲望限制一样。每一次的突破,对天地的感悟势必会加深,我们能够运用天地之间的事物也会更多。 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的多远,不单靠自己,还有际遇对吗?可这些际遇,又与天地有什么关系呢?天地给了我们修行的载体,它无公无私,让我们每个人都可以追寻自己的答案。杨天尊应该就已经突破了我们自身的极限,达到了另外的一个境界。那个境界有什么,会遇到什么样的困境与挑战,应该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不但云纬道他们听的云里雾里,目瞪口呆,就连路郑柯都吃惊的看着仓令。他从未与仓令谈论过这些事情,他和仓令都十分明白,他们两个都无法再突破自己所在的这个阶段了,故而他们都将希望寄托在了下一被人身上,时间长了,他们思考的东西都是关于宗门事务与徒弟小辈们了,今天听到仓令这番言论,路郑柯可以说对仓令佩服的五体投地。 “爹,你说的这些,我们怎么听得稀里糊涂的啊,你是在回答小云的问题吗?你能不能说一些我们能听懂的话啊。小云,你问的问题,你听明白了吗?”或许是眼界不同,或许是经历的不够。路郑柯对于仓令的话十分拜服,仓之飞对他父亲刚才讲得这些话表示十分头痛。 “啊,我明白了一些,不过还是谢谢仓堂主的解答。”云纬道恭敬地对仓令行了一个答谢礼。 “师妹,我觉得堂主讲得话虽然难懂,却也是很有道理的。或许以后我们就明白了吧。”孙明台对着仓之飞说道,刚刚的话,的确也对他触动很大,不过他也没有听的太明白。 “之飞姐,我也觉得堂主说的有道理。”这一次,于越罕见的没有与孙明台抬杠。 “恩,你们能听懂一点就很好了。这些话,也不全是我说的,是我的师公告诉我的。他也前也曾经遇到过那样一个人,或许那个人也如同杨天尊一般吧。这些话,我也只是重复一遍,并没有全懂。说不定以后,你们也可以告诉你们的后代,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传承吧。” 仓令摸了摸仓之飞的头,“你呀,多和你的师兄学一学,你看,小云比你们年纪小,还刚刚入门,就问出了这样难得的问题。人家三个都能明白一点,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仓之飞听到仓令夸他们三个,还有点说教自己的意思,不高兴的回道,“爹,你平时让我认真修行,认真修行又说以后找一个好人家嫁了就行了。那我不修行难不成嫁不出去?难不成我以后还要找一个听懂你说的这些话的丈夫。” “哈哈,你看我这女儿聪明的很嘛。爹也是为了你好,小飞。”仓令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发簪,放到了仓之飞的手上。 “你看,爹就出去喝个茶,都给你买了礼物。我女儿戴上肯定好看。你和明台、小越这几天多带着小云出去玩玩,小云在这里就你们这几个朋友,相互关照一下。 小云,你也不要拿自己当外人,你修行的事明天我和路兄亲自教你。今天就和小飞她们出去玩一玩,逛逛集市,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花销什么的不用担心,让小飞她们付钱就好了。晚上就来我们仓兴堂住吧,你们可以多说说话,做事也方便。” “多谢仓堂主和路堂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云纬道向他们行礼道。 “恩,你们先去酒店将行李带过来,我和路兄还有些事情要谈。以后也别叫我们两个堂主,叫伯父就好了。” 说完,他们两个就离开了院子。 前脚刚走,仓之飞双眼盯着于越,“小越,你说,我爹刚才说的话,有什么道理,你听明白了什么?” 听到仓之飞这么说,于越打马虎眼道,“之飞姐,有道理就是有道理。你看师兄和小云不也听明白了吗?你怎么不问他们?” “你在这和我装糊涂呢?孙师兄比我们年长,肯定是明白了什么。小云虽然小,但他出自杨家,肯定聪明。我就奇怪,你怎么会听明白呢?你别给我走。”仓之飞对于越喊道。 仓令与路郑柯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仓令放下茶,道“到底是大家族出身,问问题的角度都不一样。羽儿天资聪慧,又在国训院中有名师教导,却也曾未想过这个问题。” “小云想到这个问题,或许是在杨家被人说起过。白羽天赋那么好,日后必定在你我之上,说不定还能达到帝境。” “只不过,这小云的来历。仓兄,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不如我们派人去建章城查一查。他也许真的生长在杨家,但我感觉他不像是外出游历那么简单。。” “恩,凡事还是小心一点好。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我也有点不放心啊。” 第十四章(云)宗门 大街上,四个人有说有笑的逛着,再经历了这么一上午的时光,友谊的萌芽已经开始在云纬道的心中发芽。 对于他们三个,云纬道是真心的感谢他们。更是觉得自己的运气好,有了困难很快就可以得到解决。至于修行的事,就像堂主说的那样,也不急于这一会儿,不如先停下来休息一下,万事不能操之过急。 到底是少年人,短短的两天时间,之前的雄心壮志在这座过路的城中依然抛却了大半,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休息的理由。 说是孙明台他们陪着云纬道出来看看,实际上却是云纬道他们在陪着仓之飞逛街。本想着先去拿云纬道的行李,但出门左拐右拐就到了集市,几个人一合计,还是先玩吧,等着晚上再去酒店吃饭。 云纬道没什么意见,陪着仓之飞逛街,他也挺乐意的。看仓之飞买东西的样子很是有趣,反正他也不用拿任何东西。他在杨家十七年,并没有和杨家的女孩有什么交集,也就在今天,他才感受到这个年纪的一丝美好。 杨家那么大,女孩多的数不清楚,不知道云纬道的,他也不知道她。那些知道的呢,又多是王侯公子们追求的对象。 也就每年的族会,杨涟薄将云纬道安排到宾客之中显贵的位置,开始还有人在打听那是谁家的公子,说不定日后可以结一门亲事,最后发现是寄养在杨家的孩子,杨涟薄待他虽好,但终归来历不明,谁会让自己的女儿去接触这样一个孩子呢? 杨涟薄虽然没有表态,但他的几个儿子们明白他并不想要杨家的孩子与云纬道有什么数不清的瓜葛。 仓之飞也并非只看自己喜欢的东西,她也在一些卖青年饰物的地方停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给他们三个买的,同时,她也没有忘记那个远在周湖的哥哥。对于她这样做,云纬道更是觉得陪仓之飞逛街是自己应该做的了。 “小云在,这枚戒指和你手上戴的那枚戒指比,哪一个好看。”仓之飞拿起了一枚雕着青蛇的戒指问云纬道。那枚戒指做工精细,雕刻的纹路栩栩如生,蛇眼上还镶嵌了两颗绿色的宝石。 “你拿的那个比较好看。”云纬道回道。“小云,我看你一直带着这枚戒指,看上面还雕刻了一朵花,是什么人送你的吗?”小越也问了起来。 “这戒指是若规送的,这花倒是不知道什么名字,不过挺好看的。”他不想告诉他们这戒指是他睡了一个晚上后凭空到他手上的,他还傻傻地割破手指让血滴到了戒指上。反正自己是在杨家长大的,索性将自己解释不清楚的所有事情都推给杨家得了,他们也不会真的去探究的。 “那我用这枚戒指换你手上的戒指好不好?”仓之飞问他。 老板一听,忙说,“小姐好眼光,这戒指不论做工,用料,还是品相都是上品,正好配这位公子。小店也不多要,只要一百两就可以了。” “额,这。” 孙明台看出云纬道有些为难,替他解围道“师妹,这戒指毕竟是小云朋友送他的,怎么能说换就换呢?” 云纬道感激地看着孙明台,“小云我就和你开个玩笑,别难么紧张。老板你瞧你这戒指我师兄和朋友都没有看好,你还要一百两。” “不逛了,小云我们带你去罗家和洪厉门看看走。”说完,仓之飞迈开脚步,向门外走去。 在路上,孙明台他们就向云纬道就介绍三个宗门的关系,有哪些厉害的人物以及背后的仰仗等等。 陈国在任州也算是一个大国,也是因为有杨涟薄这样绝世高人坐镇,陈国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内忧外患,风气也一直不错。仓若城如果不是通往建章城和其他城市的主要道路,也不过是一个小城罢了。 建章城如果没有了杨涟薄,当年也不过是海边的一个小城市。三个势力的主人虽然也算得上是高手,但陈国除了建章城和其他几座拥有帝境高手的家族所在的城市外,所有城市都掌握在陈国的官府手中。 他们三个势力也只是收一收弟子,有人闹事的时候处理一下,也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做。 那晚喝酒时孙明台也告诉过云纬道,三家的势力范围相隔较远,不会发生什么大的冲突,三家人的小辈们还经常在一起把酒言欢。 “前面就是罗家了。”他们从罗家的门前走过,虽然仓兴堂的布置比罗家富丽的多,就是杨家同它相比也略显逊色,但罗杨两家细看起来却有一种华贵的感觉。 “孙大哥,为什么我感觉仓兴堂与罗家的布置有些不一样啊?”云纬道将自己的疑问告诉孙明台。 “你是说牌匾和门口的饰物,对吗,小云。”孙明台答道。“嗯。”听孙明台这么一说,他明白了自己奇怪在哪里。 “罗家是仓若城的第一大家族,并不是罗家的高手有多少还有多厉害,重点是罗家家主的二弟与他本家的大哥在陈国担任要职。他的二弟罗溪,在朝廷之中担任廷尉,那个大哥驻守在边疆,担任左将军。在这方面,也因此,他们家门的布局与仓兴堂和洪厉门并不相同,他们罗家,这仓若城里,要是说我们仓兴堂与洪厉门是城主要给我们三分面子,那罗家则是城主要惧他们三分。据说,那个罗溪与陈国的丞相关系匪浅。”孙明台解释道。 仓之飞撇了撇嘴,“那又怎么样,现在大哥在国训院中学习,他告诉我,国训院里面的大人物,丞相去了都要毕恭毕敬的行礼” “就是,等到仓大哥学成归来,到时候城主想要巴结咱们仓兴堂,我还不稀罕呢。那时候,咱们仓兴堂就是仓若城第一大宗门。我没什么理想,这辈子能待在仓兴堂就满足了。小云,等你以后回来了,先给我们传递个消息,我到时候带着我的徒弟们亲自到城门口接你,不就是个城主吗?咱们就去城主府喝酒。”想到以后自己会如何辉煌,于越便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突兀的吓了他们三个一跳,赶紧拽着于越离开罗家,省的被人家看到了丢人笑话。 “孙大哥,我刚才听到了你说丞相,丞相就是相国吗?”听到丞相,他想起了杨涟薄在他告别时突然说起的岳相国。 “可以这么说,好像只有一个丞相权力十分巨大的时候,会被叫做相国。” “那这丞相是姓岳吗?”“这我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我并不是太清楚。毕竟咱们和他们是两路人,追求不一样。小云你怎么知道他姓岳的?”孙明台随口问道? “我就是有一年陪着杨伯父招待客人时,听到他称呼那个人好像是岳相国。然后今天听到孙大哥你说了丞相,我就问一问。然后杨三伯不是护国帝师嘛,咱们陈国还有那些大人物啊。” “大人物?我也不太清楚,你知道咱们是修行之人,对于朝堂上的争斗向来是不牵扯太深的。我也就知道护国帝师是杨方杨帝尊,然后好像国训院的院长也是一个帝尊,剩下的就是三公九卿了嘛。丞相,太尉,御史大夫是三公,那个廷尉还有个卫尉是九卿,我也记不清楚,你要是想知道,仓兴堂里面有典籍,你自己去查查。” 说起典籍,云纬道又想起了“承先殿”三个字,他上午还想着问问仓令的,结果忘了,看孙明台的样子,估计是什么也不知道了,还是自己去查吧。 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就来到了洪厉门的门前,洪厉门门主与仓令一样,都达到了魂境,只不过宗门之中剩下的人物,没有一个突破开宗境,他们门主如今年事已高,上一次三个势力的比试,虽然罗家垫底,但罗家有朝廷当靠山,而仓白羽的确天赋惊人,如今整个洪厉门只靠他一人支撑,整天满目愁容。 仓若城这么小,洪厉门的状况早已传遍了城内,孙明台讲完洪厉门,也忍不住叹气,“我小的时候,洪厉门的门主也曾是我崇拜之人,虽然洪厉门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但败落的迹象也已经开始散发出来。” “师傅不是说,随着一代一代人成长,定然是会被取代的。我们的成长,就代替了他们的衰弱,不知道谁能代替门主的衰弱的?” 一番唏嘘,昨日酒店的小二又再次迎上前来,招呼他们上楼。 逛了一下午,他们四个也已经累了,只不过今晚云纬道要搬去仓兴堂,他们也没有和太多的酒。 只不过,喝酒的时候,仓之飞似乎总是喜欢靠着云纬道。今天下午遇见那么多好玩的事情,他们光顾着聊天去了,谁都没有在意。 酒足饭饱,云纬道收了托小二洗的衣服,他们就下去结账了。临走时,云纬道说了一句,让小二将他的马买了,抵做房钱,如果不够,明天就去仓兴堂找他要,若是多了,就当是小费了。 仓兴堂对待云纬道,和孙明台并没什么两样,一间带着院子的屋子,贴心的是,下人还给她准备了热水,他褪下戒指,把玩了一会,就准备洗澡休息了。 孙明台像昨晚一样,还是去见了路郑柯。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听到云纬道将马卖掉的消息,笑了笑,就让他回去了。 第十五章(云)入门 当云纬道爬起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亮了很久了,他一贯懒散,第一次外出赶了两天路,昨天又逛了一下午街,一觉起来感觉腰酸背痛。这可毕竟不是在杨家,今天仓令和路郑柯还要教他怎么修行,去晚了可是一种十分失礼的行为。他赶紧打起精神,床上衣服。洗漱了一下,跑到昨天上午孙明台带他见路郑柯的院子。 还好,仓令和路郑柯都没有来,只有孙明台与仓之飞在那里晨练打坐。或许是太着迷,他们两个并没有发现云纬道,他也在那里安静地观察着他们两个打坐的样子。 看样子,孙明台毕竟比仓之飞年长几岁,应该是已经达到了凝息这一阶段,而仓之飞则正处在聚气圆满的阶段。云纬道不禁心生疑惑,孙明台与仓之飞应该是从小就开始修行了,他们比自己大了好几岁,尚且还处于最初的两个阶段,仓之飞的大哥,不论从谁的口中都是对他的天赋充满了赞誉,也仅仅达到了化形这个阶段。自己应该是今天刚准备入门修行,那要多长时间,才可以达到独当一面不会被人看轻的境界呢? 之前那个叫自己去道皇山的老人,他给自己展示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小云,你来的这么早?”孙明台看到了他,“孙大哥,早晨起来没什么事情做,就过来看看。” 孙明台神秘的对他笑笑,“你是不是怕迟到,没有吃早饭?”“这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修行有成,感觉到的? “其实呢,要是修行到凝息的圆满阶段,他是可以感受到一个人他周围的变化的。到了聚气的圆满阶段,吃饭主要是品尝自己喜欢的味道而已。我为什知道你没吃早饭,是因为我以前也和你一样,怕迟到被师尊骂,可是有时又起不来,也就不吃早饭了。所以我就猜你没吃早饭。你看小越,肯定还在睡懒觉。哈哈哈。”孙明台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一番解释,让云纬道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问他刚才自己心中的疑惑,“孙大哥,你和之飞姐修行了那么长时间。为什么你们两个还都处在聚气和凝息这两个阶段?” “以前我也问过师尊,师尊以前也说我和小越天赋还可以,以后到达他那个境界应该不成问题。为什么到了今天还是在入门的阶段徘徊呢?” “师尊告诉我,一个人开始修行,基础是最重要的。如果我要是追求速度,现在就可以去试着将体内的气流化形了。前三个阶段,甚至说一直到宗这个阶段,并没有说这个阶段要全身的每一个部位都打到了要求,才可以修行下一个阶段。实际上只要有一个地方圆满了,你就可以进行下一个阶段了。而且每个人修行的喜好有不同,有的人喜欢先将一个部位修行圆满,在修行下一个部位,也有的人喜欢全身同时进行。师尊要求我们要将每一个阶段全部修行圆满之后,才可以进行下一个阶段的修行,这样虽然进展较慢还累,但对于以后我们的修行是有巨大的好处的。” “不愧是为师的大徒弟,为师说的话你一句没有忘记,还认真的履行。不错不错,为师甚感欣慰,可比我那个二徒弟好多了,当师傅的到了,他还在睡觉呢。”路郑柯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先来是听到了孙明台对云纬道说的话。 “师尊”“路伯父”“路堂主”他们三人对着路郑柯行礼道。 “小云,你是感觉这么修行有些缓慢对吗?”路郑柯看向云纬道。 云纬道想答不是,有感觉有些虚伪。可要是说是,会不会让路郑柯认为自己轻浮,一会儿随便教自己几招就潦草了事呢? “路堂主,我没有修行过,所以不知道修行的问题和困难,所以才会问孙大哥这样的问题。” “没事,刚才明台不是告诉你说他以前也问过。别说是他,每个想要修行的人都会问他的老师这个问题。这正代表了我们想要追求更高境界的愿望。我昨天不是告诉你,前两个阶段,就是普通人也可以达到对吗?”路郑柯对他的话并没有在意,而是再向他解惑道。 “嗯,路堂主还说有的普通人要耗尽一生的时间。”云纬道顺着他的话说。 “很好,小云,你将我的话听了进去。那么普通人一生才能达到的阶段,我们用了不到二十年就达到了,这难道不快吗?快和慢,也是相对的。就像杨帝尊,传说中,杨帝尊拥有上千年的寿命,更不用说杨天尊了。我们的时间,同他们相比,不也很短暂吗?哪怕你用五十年的时间去修行这开始的阶段,若是日后到了杨帝尊那个境界,这点时间,也不过是一瞬而已。而且,你的基础打好了,以后能够走的路才会更宽广。没有谁知道哪条路是对的,可是大家都走这条路,至少是不会出错的。” 既然路郑柯这么说,那么自己也像孙明台他们那样修行就可以了。凡是不可以操之过急,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又放慢了脚步。 “你起的可真早啊,小越。”于越看到路郑柯正在讲课,准备偷偷溜进来,结果还是被路郑柯发现了。 “师尊,弟子谨遵师尊的教诲,劳逸结合。故而今天起得晚了一些,师尊不要怪罪。”于越看路郑柯脸色不错,打算嬉笑过去。 “若不是小云在这里,为师今天上午要教导他,你还能在这里嬉皮笑脸?”路郑柯故作生气,可能是次数太多,于越早就看出他真正的心理状态,也没有害怕。 “师尊,我知道你一向很疼爱你的徒弟,徒儿自然也要体恤师尊的良苦用心。师尊放心,今天上午,你教完小云之后,剩下的,我来教他就好了。比如说以后如何使用修行用的器物,这些就不劳师傅费心了。”听到于越这么说,路郑柯显然比较高兴,听到于越下面说的话,知道自己的这个徒弟还是死性不改。 “师尊,徒儿不能空手教啊,师尊的看家宝物也要给小云展示展示嘛。小云是大城市来的人,你可不能像以前打发我们一样打发小云啊。”“师尊,我觉得小越说的有道理。”对于路郑柯的看家宝物,他们师兄弟也很少见到,今天既然开了话头,怎么说也要弄到手把玩一番。 “为师的东西,不迟早是你们的?这么着急干什么。得,一会教完小云,为师就给你们看看。”对于孙明台和于越少有的配合,让路郑柯十分的无奈。 他赶紧将话题引到云纬道的身上,“小云,现在我就教你入门的第一步。” 听到路郑柯这么说,云纬道赶紧睁大眼睛严肃起来。 “你不用那么紧张,这第一步很简单。就是做起来比较难。”说完,他拿出一颗丹药,交给云纬道,云纬道看看他,用眼神询问是吃下去吗? “这颗丹药名为清风丹,不是什么贵重的丹药,但寻常人家也是很少买的。这丹药是用五块低级的灵石买的。灵石,就是咱们修行之人用的货币,和普通人家用的银两相似。这丹药只能用灵石换,一来这代表你开始修行了。因为除了绝世的天才们不需要吃丹药,我们开始都要借助丹药的帮助。二来怕寻常百姓误以为是好东西,盲目的去买,若是没有人教导,这丹药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故而陈国规定,这丹药只允许用灵石买卖。” 灵石,听到路郑柯说起来,他就想起杨涟薄送给自己的那十块灵石,还有自己脖子上带的戒指,若是修行成功,就可以解开了。他在思考的时候,孙明台也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灵石也有品质之分,和银两一样,也是有商号储存的。在咱们陈国,银两和灵石都是可以交换物品的。不过你既然生活在城市,还是银两用的多,要是出去了,应该灵石的用处比较多。” 看着云纬道将丹药吞下,路郑柯继续说,“修行的第一步就是聚气,你生活在天地之中,气无处不在,如果没有特殊的机缘或是体质,你会是无法感受到它的存在的。这丹药就可以让你察觉到气的存在。现在坐在亭子下面,认真的去感悟,待你能察觉的气的存在,就告诉我。” 云纬道听了路郑柯的话,在凉亭坐了下来。准备感受一下天地之气,路郑柯也端起茶壶,刚准备喝一口水。 “前辈,我好像感觉到了。”“噗”地一声,路郑柯那口茶水还未来得及润喉就喷了出来,不可置信地说,“小云,你真的感受到了,不是感受到风吹?” 云纬道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是感觉这个这个存在着一丝一缕的气息,这种感觉,和那晚那个老人给自己演示的很像,但似乎又有点说不出来的异样。 “就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像风吧,可你却触及不到,只是隐约知道它的存在,但不知道该怎么证明。”云纬道说着自己的感受,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这说着什么,什么有什么没有的。 孙明台他们三个互相看着彼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云纬道说的事实,因为他们开始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仓之飞看着云纬道,似乎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路郑柯也在那里愣住了,他见过最天才的孩子就是仓白羽,那是他还小,仓令给他的清风丹可比云纬道的好了十几倍,他也是在两天之后才感觉到一丝似有似无的天地气息,孩子本身就亲近自然,不论从哪方面说,仓白羽的条件都比云纬道要好,可这…… “小云,你在杨家真的就一点都没有接触过修行?”路郑柯问道。 “没有啊,是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云纬道感到疑惑,难不成是自己感觉出了问题,还是方法出了岔子。 “你的杨伯父没有给你吃过什么丹药,或是其他的东西?”路郑柯怕自己问的不仔细,杨亭既然视他如己出,虽然没有教他修行,说不定会在其他方面给他打好基础。云纬道这么快就能感觉到天地之气,,他都感觉自己没有必要派人去杨家探听情况了,这件事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杨家,毕竟有杨涟薄,说不定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提前将他们修行的基础给打好了。 “没有。我从小到大没有生过病,什么药物都没有吃。”路郑柯这么问,云纬道好像明白自己应该是把路郑柯惊住了。 这,难不成云纬道真是绝世天才? 第十六章(凝息) 过了三四分钟,路郑柯才缓过神来。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对自己都是有好处的。 他定了定神,用称赞的口吻对云纬道说道,“小云,以我所见,你可是少有的绝世天才啊。这寻常人吃了清风丹都要感悟好几个月才行,白羽当年用了两天,之飞,明台与小越则将近一个月。而且还是每天修行。你刚吃下清风丹,就能感受到这天地之间的气息,真是令人不敢置信。我还以为是你的杨伯父之前给你吃过什么灵丹妙药,想不到想不到。” 路郑柯的连连赞叹,虽然让云纬道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的心里却是欣喜若狂,恨不得跳几下来舒缓一下情绪。 这么说的话,自己就不用担心修行进度缓慢的问题了。自己原来是一个绝世天才,难怪那个老人回想要让自己去道皇山找他,不愧是有大修为的人,他一定是早已发现了自己这惊人的天赋,所以先下手为强。 说不定下次见到他时,也会让他吃惊的, 路郑柯虽然没有想到云纬道的内心戏会这么多,不过一个人知道自己天赋惊人,定然会高兴并且骄傲的。 骄傲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坏事,但是要加以引导,才能变得像白羽一样优秀。 他咳了一声,故作深沉,“小云,拥有好的天赋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你不可以骄傲,更不可以松懈。你才刚刚起步,很多人就是因为刚开始比别人进步快,有些得意忘形,最后变得平淡无奇的。修行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你要一直在这条路上前行。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恩,多谢堂主教诲。我不会松懈的,接下来,我们要学什么,堂主?”云纬道也十分严肃的回答。 “很好,这才是你们该有的样子。小越,你多像小云学习一下,看看人家看看你,不感觉到羞愧吗?”路郑柯望向于越。 “是,弟子谨遵师尊教诲,定然会勤加修行,不落了师尊的名声。”或许是收到了激励,于越这次回答道十分激昂。 看到于越这个样子,路郑柯也欣慰地点了点头,继续对云纬道说。 “小云你能感受到天地之气,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将这天地之气吸收到你的身体之中。跟我说说,你身体的哪里感受到的天地之气最为强烈?” 云纬道想要说哪里都一样,这天地之间的气息就像突然找到了一个容器一般,想要涌入云纬道的体内。 可一想又有些不妥,自己之前能感受到天地之气就让他们十分吃惊了,自己再告诉他们这天地之气想要涌入自己的体内,还不知他们会是什么样子。 之前那个老人就给自己伸出手展示过一系列术法,于是他也将自己的右手伸出,告诉路郑柯右手感受最为强烈。 “我们人暴露在外的,除了脸就是双手,平日的一切活动,自然离不开双手。你右手感受最为强烈很正常。然后你再继续沉心静气,重新感受天地之气。尝试着将那些气息引导到自己的身边,再慢慢引导至自己的右手。试试有没有一种能够触碰到的感觉。 当你有了这些感觉后,将精力集中在自己的右手上,你也可以幻想自己如今只剩下一只右手,幻想右手变成了一个漩涡,慢慢地将这些气流吸入到手中。此事刚刚完成了一半,后面你一定要听仔细了。 第一次不要吸入太多天地之气,因为你并不了解它们。当气流从你的右手进入到体内,你要学会再将其排出,给它们一个方向,尽量让它们在你的体内长时间的循环,但切记不可让他们在你体内一直存留。 天地之气虽然可以锻炼你的身体,但每个人都有承受的极限,过多得天地之气会损害你的身体。小云你第一次就能感受到天地之气,在这里一定要小心,一不留神,吸入太多的天地之气就会对你的身体留下暗伤,这对你以后的成长是十分不利的。当你熟悉之后,就可以引导它从你想要排出的地方排出了。 当你可以随意的控制天地之气的吸入与排出,你的聚气阶段就修行圆满了。”说完如何修行,路郑柯就用自己的右手给云纬道演示,他为了让云纬道更清楚地了解整个过程,在右手上加大了对气流的吸入,从而在掌心上形成了一个气流旋涡,让云纬道惊叹不已。 展示完后,路郑柯想了想,就让云纬道再次坐到凉亭下练习了。 云纬道坐了下来,几个呼吸之后,静气凝神,沉心隔识,想着用路郑柯的方法先试着将这天地之气吸入到自己的右手之中。 路郑柯他们也静静地看着云纬道,毕竟云纬道真的是让他们大惊失色。 现在不敢说一句话,想要看看在这个阶段的云纬道是不是还会发生刚刚那样的事情。 时间过了一会,云纬道如同睡着了一般,一点声响也不发出,什么动作也没有。不过单是这份定力,也让路郑柯赞叹的了。看来云纬道虽然在看是的阶段天赋惊人,但吸收天地之气,还是少不了时间的磨炼。 路郑柯对着孙明台他们两个招了招手,和他们说了几句悄悄话,就离开了。 而此时的云纬道,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刚想着按照路郑柯说的话去做,结果这天地之气就好像找到了归宿一般,无休无止的向他的体内涌入,无需云纬道引导,也无需他吸收或是排出。 天地之气在他的体内有序出循环,刚刚感受还不真切,如今他的确感觉到自己体内天地之气是什么样的了。 云纬道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每一个角落,都可以感受到它们的存在。而且这天地之气一直跟随着他的意识在运动着,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变成了一个天地之气的容器。 但他并能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路郑柯他们,开始他沉浸在天地之气盈体的那种异样舒适的感觉之中,当他清醒的时候,也将这件事情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有句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虽然路郑柯他们对待自己很好,但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了。 仓白羽在他们心中地位那么高,当年还用了两天时间才能感受到天地之气的存在,估计吸收这气息用的时间更多,如今自己刚听完路郑柯所讲就已经达到了他说的圆满境界。 杨涟薄也曾告诫过自己不要什么都对别人说,也不要什么都听从别人的。这件事,就自己知道就行了。 只不过自己这样子应该是聚气阶段圆满了,下一个阶段自己该怎么修行呢?听路郑柯他们的说法应该就是将体内的气流凝聚起来,让它们按照自己的意愿流动,就像血液一样。按照意愿流动不难,就是该如何将这一小股一小股的气流凝聚在一起呢?如果自己盲目的修行,就像路郑柯之前说的那样,很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一些看不到的暗伤。 不能问路郑柯,那就问孙明台他们。那天当作好奇,向他们讨教一下修行的法子,他们应该会告诉自己的。 想完,云纬道睁开双眼,站了起来。 看到他站了起来,孙明台他们赶忙走上前来问道如何,云纬道故作丧气的样子说,“想不道这比感受天地之气难上那么多。我在那里感受了半天,只知道自己的右手之上充斥着天地之气,可它们就是不愿意进入到我的手中,好不容易有一种要抓住的感觉,可还是让它跑了。”云纬道形容的有模有样,让孙明台他们也对他加油鼓劲,告诉他第一次修行都是这样,自己还不如云纬道,能做到他那样已经很好了,在这些话中,自然少不了仓家的那个天才大哥,仓白羽。 忽的,于越掏出了一个布袋,像耍宝在云纬道面前晃着。原来,刚才路郑柯在自己修炼的时候将东西给了于越。 “小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云纬道想了想,“这是‘间格’吗?” “你知道!”于越有点小吃惊,孙明台笑道“小云自小长在杨家,宝物应该见过不少。他知道间格,应该不足为奇。”“也是。”于越小声说了一句。 “那你知道怎么用吗?”云纬道不想再打击他,就故意摇了摇头。 “你就快告诉他吧,这是路伯父的东西又不是你的,你有什么好卖弄的。再给小云看看路伯父珍藏的那把宝剑。”对于于越的做法,仓之飞有些看不下去了,就催促道。 一看孙明台和仓之飞似乎对自己的做法不满意,也不再多说,向云纬道展示起来。 看样子,于越也到了凝息阶段。 “这个间格,虽说什么阶段的人都可以用,但实际上要等到凝息阶段。而且这东西珍贵,凝息阶段的人也可能拥有。你只要将自己体内的气息引导到这个物件上面,他就可以被打开了。师尊这个,听他说是他的师尊,我们的师尊给他的传宗之宝。在这个袋子里面,是另一件传宗之宝。”于越说完,就从里面拿出了大约一尺半长的短剑。 这个间格,比杨涟薄给自己的大得多,也珍贵的多,云纬道想着。 于越又介绍起这把短剑,“这把短剑,师尊将其唤作‘火灵剑’,我和师兄的实力有限。但这把剑到了师尊手上,通过将自身的灵力注入到这把剑上,你用这把剑发出的灵力就变成了火。这火可不一般,普通的水可是无法浇灭的。当年师尊给我们展示的时候,把我和孙师兄看的一愣一愣的。” “咕噜,咕噜”在于越讲解的时候,云纬道的肚子叫了一起,他们突然想起云纬道么有吃早饭,这一上的修行,把他累的够呛,现在肚子开始抗议了。 于越意犹未尽的收起短剑,说道“算了,下次再看吧。咱们还是先解决小云的问题吧。” 听到于越这么说,云纬道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紧接着,他们就向厨房走去。 路上,于越问孙明台,“师兄,师尊怎么不给小云聚气散呢?”孙明台想了想说“或许还不到时间吧。”“奇怪,我记得咱们修行的时候师尊,” 他还没说完。就被孙明台打断,“别说那么多了,我也饿了。快走。” 第十七章 界使 诸天界西州灵城 就在这几日,整个灵城比往日更加的热闹。进城的修士变的多起来,居住在城内的百姓,看到这么多人涌入城中,也是十分兴奋的。在他们为一天的生计忙活完后,也开始走上街头,看一看这些从外面涌入的修行之人。 大街上到处都充斥着喧闹之声,如同过节一般。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一眼望去,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 即便是像灵城这样大的城市,现如今都变得拥挤起来,却是热闹非凡。 商人们也好几日前就将货架搭好,在上面摆出了囤积了好几年的货物,鼓足全力叫卖着,在这几日卖出的东西,可是能赚不少钱呢。 每一个街头都锣鼓喧天,“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紧接着,几个身穿异服的人划定了一个场地,向着路人们行了一礼,就开始了他们的表演。叫好声,鼓掌声,一直没有停下来。 这还只是靠近城墙的地方,向里面走去,茶坊,酒肆,脚店,肉铺一座挨着一座,鳞次栉比。平日少有人光顾的卖绫罗绸缎、珠宝香料的的商店,也挤满了人,老板忙的不可开交,咧开嘴一直笑着,心里暗骂自己之前将几个伙计解雇,结果这几日忙不过来了。 这座城市,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将牌匾上挂上红花彩结。旌旗也换上了新的,小二在门口尽情地吆喝着,招揽生意。 在街上的行人大多都洋溢着欢笑,即使有些摩擦,看到这么周围人这么欢乐,也多是笑笑过去。 做生意的商贾,看街景的士绅,骑马的侠客,叫卖的小贩,乘坐轿子的官员和他们的家眷,也不在乎什么容仪,都掀起帘子向外瞧去,身负背篓的行脚僧,问路的外乡游客,有些说书人也不去茶馆酒肆,找个地儿坐下,醒木一拍,故事张口就来。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在这几日早就没有了区别。 小孩子们满眼所见尽是新鲜的物件,好奇爱玩的心性顿时都暴露无遗,高兴地到处乱跑游戏,拉着大人瞅瞅这个,又去摸摸那个,兴奋不已。修士们虽然也是见过世面和风浪的,但像这几日一样的大场面,一生也确实没见过几回,也早就融入到这人群中去,问一问市面上物品的价格,有几个好心的,看到孩子们渴望的眼神,便买下来送给了他们。 这样的大城市,就是交通运载的工具,都让许多外来的修士惊叹不已,竟然还有无需活物拉动就可以前行的车,他们走近一瞧,才看到原来有一块类似晶石的东西在给它提供动力,他们觉得好奇,也赶紧交上钱上去坐一坐。一些修士的坐骑也是千奇百怪,威风八面的,奇丑无比的,都赚足了周围人的羡慕的眼光。 而修士们多数都去往两个地方。一个是高百丈的楼阁,从上面望下去,整座城市的风景尽收眼底,行人也如同蚂蚁一般,激起了他们的无限豪情。也就只有这般大城市,才会有这样高大雄伟的建筑。 这样的高楼,在灵城也有十几座,分布在四方,它周围的商店,也多是卖与修行有关的物件,很少有凡人会去光顾。同样,这高楼也并不是谁都可以上去的,在这些楼的底层,将每一层所卖何物,什么样的人可以上去都做了详尽的说明。另一个地方,就是这座城市最重要的建筑了。 庙宇,十三宗之一的万灵台,就坐落在灵城,这也是灵城能够繁荣的原因。 万灵台可以说是一个宗教,掌管万灵台的两位大能,则被万族称为“灵主”,他们在这座城市为中心向外传播他们的教义,这座城市,自然是教徒门心中的圣城,庙宇自然比其他的地方要多,建造的也更加美轮美奂,座座庙堂琉璃金瓦,雕刻的古像栩栩如生。 让灵城近几日如此繁荣的原因,则是来自云界的一条信息。 云界的卫尉,信国君,决定接受太傅云梁和御史大夫付邦海的建议,接替现任界使乌承成为新一任界使。 乌承上次选择驻守在焚心楼,也是因为他与焚心楼的楼主交好。信国君向来圆滑,与诸天界的大大小小势力的主人都有交情。 云梁他们两个刚刚在德阳殿商议完事后,信国君就派手下到万灵台告诉两位灵主他想要到万灵台来。 那两位灵主对他的到来也表示十分的欢迎。云界毕竟是神界之中最强大的一界,万灵台与云界相距不算太远。 信国君一来,将会给万灵台带来巨大的好处,信国君在诸天界的关系网极大,他们两个也放出了消息,诸天界各个势力都纷纷派人前来观礼,同时,他们也想前来探听一下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和消息的虚实。 天灵堂上,万灵台的两位灵主,接引和如是坐在宝座上,正在同前来的客人们评茶论道,他们所坐的位次也尽然不同,左面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身着道袍,如同融入到了天地之间,大雅君子,怀真抱素。 右面为首的,也是一个中年男子,引人注意的是他腰间的那把佩剑,淡金色的剑柄,到了剑鞘的位置渐渐变为了白色,而它的剑阁很是奇特,一边像月牙一样弯了上去,另一边则剑柄与剑身直接相连。他就在那里坐着,给人一种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感觉。 两位灵主则称呼他们两个分别是“帝天师兄”与“布卡尔城主”。 地处西陆的宗门势力坐在布卡尔的后面,地处东陆的宗门势力坐在帝天的后面,其余十宗则是派了宗门中声望极高的长老前辈作为使者前来,按着彼此的实力落座。 接着,则是其他的势力。 在一旁侍候的弟子,他们都是所在势力的佼佼者,这次跟着长辈们前来,除了同其他势力的弟子比较以外,就是还可以听到这些大能们的讲道,说不定,还可以得到他们的教导。 这些人,有的认为前辈们说的话字字珠玑,让他们如沐春风早已痴迷了进去。还有一些对于他们所讲的道,自己有一种如同镜中花水中月的感觉,看似自己能够融入进去,却转瞬之间,便已然分不清哪里是开始,哪里是结束。 不过即使是这样,让他们也收获颇多,心中暗喜万分,这一次出行,已经和势力中的竞争者拉开了差距,尤其是帝至天的讲道,更是开阔了他们的眼界。 这些讲道的大能们,也在暗中将这些弟子同自己的弟子们作比较,看到自己的弟子领悟的样子,心中也十分欣慰,看到他们不解的地方,恨不得耳提面命,给他解惑。也有的心中感慨,自己当年不也是如此吗,他们之中,还有人曾听过道祖讲道。 坐在前面的布卡尔,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以前学宫之中的学生最渴望的,就是能够听到布卡尔的讲课。 易城唐家的唐见柯讲完话后,接引和如是站了起来,帝天与布卡尔紧接着站了起来,后面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接引向着面前的人一拱手,“诸位道友,今日听到各位道友的高论如同波上莲花水中月,,实在是令我和师弟大开眼界。算算时间,云界的信国君大人也该来了。承蒙信国君大人看重,将这次的驻地选在了灵城,也感谢各位道友今日的捧场,我们去城门迎接信国君大人吧。” 距离灵城约有一里地,赶路的人惊奇发现,天空之上出现了七彩祥云,渲染了整片天空,一株株嫩草破土而出,在草心处竟抽出了一朵花,这奇怪的嫩草整齐的出现在了道路的两旁。祥云到城门时,灵城内的天空竟然变成了金色,一朵朵荷花出现在天空上。 此时,整个灵城安静的没有一点声息,人们都在观看这奇异的景色,想要将这美景深深的印在脑海之中。 “两位灵主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君对于两位灵主佩服的可是五体投地啊。”人还未到,但是声音却已经传遍了整个灵城。这声音并非如同晴天霹雳,就像有人在你耳边言语,不但清晰还使人十分的舒服。 “信国兄也丝毫不差啊,承蒙信国兄看重,将驻地选在了我们灵城,信国兄大名远播,这次诸天界可是有好多道友前来呢。”接引回道。 话音刚落,信国君右手持节杖,左手持着文书出现在步明白的面前。 “信国兄,这次帝天师兄与布卡尔城主也来了。”接引向他介绍。 “帝至天”“布卡尔城主”“两位百忙之中竟可抽身,真乃君之荣幸啊。”信国君将节杖与文书交予手下,向着他们两个作揖。 “信国神君,这一别可是万年之久,今日再次相见,倍感亲切啊。”虽然三天与神族有矛盾,还有之前岳云强闯诸天界,但这次与信国君有事商议,故而他露出一副老友相见的表情,身边的使者们无不以为他和信国君交情非浅。 “神君上次来我城中讲道,我们还未曾答谢神君,此次前来,正是为答谢神君的讲道之情。” “答谢讲道之情”,看来布卡尔话里有话啊。否则以他们新城的作风,又怎么会是这个城主亲自前来呢? 紧接着,接引向信国君介绍身后的使者们,信国君与他们一一施礼之后。 接引道,“请界使大人入我灵城,城中已摆好宴席,请界使大人赴宴。” 第十八章 宴会 天灵堂上,一场盛大的宴会在信国君和这些诸天界的强者们落座后,拉开了序幕。 因为信国君的到来,原本坐在首座的布卡尔这次坐在了信国君的后面。 对于各个势力的后辈们,万灵台也给他们准备了席位。他们在来天灵堂的路上,得到了长辈们的首肯之后,便没跟着他们来到天灵堂上。 这些后生们也有着自己的打算,趁着这个机会,不如到灵城逛逛,看一下宴会的节目,再结识一下同辈众人。他们都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虽然没有将彼此视为竞争者,但内心难免想要比较了一番。出席这次宴会的人,迟早会掌管各自宗门之中的大小事务,借此机会大家搞好关系,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请他们来解决。 万灵台向来主张节欲,宴会上的表演虽不能说是索然无味,不过这次跟着家里长辈们来的多是男儿,像这种大场合,他们自然是希望可以看见令他们一见倾心的美人,显然万灵台并没有让他们如愿。他们也只得将这一厢情愿,赋予美酒。 还好,同辈之人总是有聊不尽的话题,大家对于万灵台的节目都有些不满,这更增添了无数话题。彼此又来自天南海北,所居住的地方也是繁荣发达,很快他们就畅谈起来。 堂上,这些家族里的前辈掌门们比他们经历的丰富的多,早已阅尽世间百态,他们也看出自己的后辈们对这场宴会并不是太感兴趣。不过到了他们这个地位,早就知道在宴会上应该怎么做,宴会的成功与否,不在于这些后生们,而是主人的目的是否达到,客人是否尽兴。 就像这杯中的美酒,原本是他们年少时情感的寄托,现如今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个礼节罢了。 他们端起盛满酒的杯子,遇到好友,就高兴地浮一大白,遇到其他客人,也和对方共饮这一杯,表示对对方的尊敬。 使者们向信国君敬完酒后,便纷纷走到帝天的面前,开始向他敬酒。 信国君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宴席上来回走动的使者,但是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坐在自己右边的布卡尔身上。 对与布卡尔的品格和他的处事风格,信国君还是从心里有些钦佩的。 信国君曾在古籍之中看到对布卡尔的一些信息,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是在同他的交谈之中,高尚二字,他认为布卡尔还是担得起的。 席间虽然也有使者开到布卡尔面前敬酒,但比起帝天和万灵台的两位灵主,毕竟布卡尔的事迹太过久远,加上新城里的那位院长,还有布卡尔他本人似乎也并不喜欢这样的宴会,布卡尔这里,显得有些冷淡。 趁着这个机会,信国君找了个话题,同布卡尔交谈起来。 “今日来到灵城,看到如此繁华的景象,众生安居乐业,一片祥和。城主一直久居东陆,这般异土风情,想来在城主的眼中别是一番风味。只不过灵城虽然繁华,但同新城相比,尚有不足啊。” “我久居西陆,信国神官不也一直久居云界吗?神官也许久未曾来到诸天界了吧。新城与灵城,同在一界,一洋之隔。灵城与洛天城,可是一界之隔啊。见惯了洛天城的繁华,灵城虽入得了信国神官的法眼,却未必能让神官惊奇吧。”布卡尔淡淡的说道。 “洛天与新城,能够比得上这两座城市的,五界之中根本找不到。但新城美景,一直让君念念难忘,不知何时可以再去新城。” 布卡尔一挑眉,嘴角似有一丝笑意。心中暗道,五界,有意思。 他举起酒杯向着信国君行了一礼,道“今日同信国君所谈甚欢,不免想起当年信国君在新城的时光。这一次不虚此行啊。” 听到布卡尔这么说,信国君心里一喜,看来自己刚才的暗示布卡尔已然领会。 之前在灵城前布卡尔说的谢礼,他以为只是客套话而已,但布卡尔重提之前新城之事,看来他是有消息要提供给自己。 没想到,当年自己一时兴起,竟在此时得到了回报。 他也忙举起酒杯,“能够与城主交谈,真是一大快事。可惜宴会嘈杂,难免失了些许兴致。君此次前来,曾有预感会同城主再次相见,故而离开洛天时备带了不少茗茶美酒,等宴会结束,城主可愿赏脸,再来驿馆一叙?” 说完,他们两个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信国兄,布卡尔城主。”道元宗的明达真人也拿着酒盏走了过来。 “可是许久没有见过信国兄了啊。” “君在云界也怀念诸天界的老友啊。故而听从了太傅的建议,来到诸天界担任界使。等到君将这里的事物处理完,就去拜访城主与明达道兄” 他们两个一行礼,喝下这一杯。 明达撇过布卡尔的腰间,“天之咬” “三十三剑之一的‘天之咬’,尚在鞘中,便能感受到它的不凡。城主得到如此宝剑,真可谓是如虎添翼啊。” 布卡尔对他点点头,或是是说此剑就是天之咬,又或是对他说的话十分赞同。 “久闻新城之内有两大名剑,一把名为‘天之咬’,被城主所得。另一把名为‘淬蓝’,是齐格院长的佩剑。君一直未睹两大名剑出世之神采,实为一大憾事。”说完,信国君又喝了一杯。 “道元宗内不也有一把镇宗神剑名为‘天环——天征剑’吗?我曾与院长谈起过之前道皇山之事,对于青印掌教,院长可是极尽赞美,十分佩服。” “哪里哪里,城主大人言重了。”明达真人连忙谦虚回道。 “齐格院长说,当时一战,他的淬蓝已经出鞘,但青印掌教依旧从容不迫。”“未能亲眼看到当年的道皇山之战,实在可惜。” “二位,当满饮此杯。”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向帝天的敬酒也已结束。宴会上礼节性的仪式也就差最后的散场了,帝天、接引、如是他们三个也离开了座位,走动起来。 “明达道友,听闻青印掌教突然新收了一个徒弟?此子定是不凡,道友道元宗得人,我再次恭喜了。” “楚兄莫要开玩笑,掌教却是在两千年之前曾收一弟子。但同楚兄家族之中的‘天生儿’比起来,多有不足啊。” “楚氏家族向来英才辈出,这息白兄和青印掌教是不是怕再见尴尬,这次竟都没有来。楚兄家里的楚羽信,道兄门下的萧昊才。大森林中的原大尊可是将他们称为‘芝兰玉树’啊,二位也肯不让我等一睹他们的风采。” “唐兄说这话可是要自罚的,唐兄家中的三洵贤侄,道祖不也夸其为‘骥子龙文’,今日不也没来?” “见柯道友,是要罚的。你们门下能得此三子,夫复何求。以老夫之见,你们三个不如都满饮了这一杯吧。”只见帝天手执一杯,向他们三个说道。 “啊,哈哈哈……”听到帝天这么说,他们三个也没再说什么,痛快的饮下了这一杯。 只不过,帝天话锋一转,“见柯道友,听闻三洵贤侄有一胞妹,是你们唐家的明珠,芳名唤作‘忻纨’,天深兄家中的羽信,现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如你们不嫌弃,不如让老夫做个媒,你们两家珠联璧合,岂不是一大美事?” “哈哈,还要多看唐兄的意思。羽信和忻纨,我看也很登对。”楚天深对这件事倒是不反对,只是唐见柯话语之中却有些闪躲。 “羽信少年英才,不可多得。忻纨在家里被三洵惯坏了,不识礼数。恐难配上羽信。” 帝天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楚天深抢先一步“羽信也是如此,一心扑在修行上,我们也怕倒是冷落了忻纨,那样可就对不起唐家了。” “我听说三洵曾经和宋元道友去过翼望城。”帝天的这句话,倒是引起了布卡尔的注意。 “年轻人嘛,总是喜欢去别的地方看看。就像昊才和羽信,上次不就是去了大森林,才能相互结识。”听到明达接话,唐见柯心里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帝天似乎总有话想要往唐忻纨的身上引,虽然他不知道帝天在想些什么,但在这位“三天”面前,还是怕他知道些什么。 而且,大衍道宗向来就忌惮各个势力的联合,为何这次想要撮合唐家和楚家呢? 随着明达的加入,话题渐渐引向了别的地方。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接引与如是看他们在这场宴会上已经尽兴,又带着使者们向信国君敬了一杯酒,宴会就这样结束了。 离开天灵堂,虽然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但他们的脸上,都是十分高兴的。那些小辈,这一夜更是可以用欢愉来形容了。 送走了所有使者后,接引与如是来到了一处偏殿,在这里,有帝天在等候着他们两个,似有什么大事需要交谈。 下午,驿馆之内的庭院里,正是信国君与布卡尔正在品茶论事。 布卡尔依旧一神情自若,只是信国君却难掩震惊之色。他好像在向布卡尔追问什么,但布卡尔却摇头不答。说了一会,布卡尔起身离去,信国君对他忙行谢礼,将他送出驿馆。 回到屋内,他要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云梁。 “云梁吾兄 弟已到灵城。一路走来,虽行人如云,商贾如雨。然其繁华,比之洛天,天壤之别。交际应酬,觥筹交错,弟应接不暇,此界清雅之风,亦不及我云界。往来应付,全靠一副笑嘴脸,强精神。 新城之主,布卡尔,曾与弟相识。其告知弟一事,弟震惊万分,写此书信,望兄周知。 其言,岳云已至诸天界,猜其意图,当为界域。 弟问其从何得知,不答。弟知其为人,此事多半为真。故弟遣使告知于兄,兄在云界,当有所防备。弟又遣侍从暗往界域,探听消息。 这段没见证的是非,无形影的风波,若不早做打算,只怕到时趋避不及,逃避无地。” 信国君将信封好,交给下属,让他交给云梁。有唤来另一人,对他言语几句,给了他一把小剑,也让他离去了。 侍从刚走,就有万灵台的人说两位灵主有事相商,信国君便和他们一同去往万灵台。 过了几日,如是遣门中弟子请信国君鉴宝,却被告知信国君有事离开了灵城。 第十九章(风)风空野 风界诸天界界域 上千年的时光,常人无论聪慧愚笨,也不过是一抔尘土。一些帝国,也早已历经好几次的兴衰更替。 同时,对于镇守着风界封印的众神来说,亦不过一瞬间,事情如同发生在昨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也因为当年的事情,从前在两界边境繁华的城市虽不能说是荒无人烟,但也是人迹惨淡。对于他们而言,时间长了,就自然会变成另一个城市的“主人”。 但这里即使是那些一心探索追求天地之道的修士们,也很少会来到这里。 除了资源没有其他地方丰富,更主要的是三界神族的众神共同下令禁止帝境以下的修士来到这里。 这条命令,大衍道宗的“三天”,万灵台的两位灵主,也曾告诫过修士们不要轻易去诸天界的界域处,那里凶险万分,曾有很多修士去到那里便失踪了,也因此,他们将居住在界域处的凡人迁往了另一个城市。 不过对于那些自认为拥有着大修为的修士们,虽没有故意忤逆他们众神们的命令,但显然也没太放在心上。 当平凡的生活过得久了,他们自己就会去找一些凶险的事情去做。修士们常常流传的一句话,只有险境才可以激发出你的潜力,没有险境就自己去创造一些险境。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同的追求,往往在逆境之中才可以得到更大的机缘,自己才能发挥出更高的实力来。 于是,在这上千年的时间,界域的这些城市似乎又有了新的生机。只不过,更多的是彼此之间人心实力的较量与交流。 一个地区如果荒废了,在百年的时间或许会变得破败,可如果时间走过了上千年,那么它就会焕发出新的自然生机。这片被诸天界几位传说中的大能们划分的危险区域,至少在它的景色上,没有看到一丝危险的痕迹,反而很多人被这里的景色吸引住了,凡人的足迹虽然没有达到,或许在经历几个朝代的演替,人们就会发现这一片神奇又美丽的地区,再经历几个朝代的演替,向里面探索,或许又发现了时光还未抹去的旧痕迹,只不过他们早已忘记那是祖先生活过的地方。 修士们虽然被这里的景色吸引住了,却并没有放松心中的警惕,反而认真的探查起来。能来到这里的人,没有几个是等闲之辈,都是经历过无数风雨的人,虽然有些人看着年轻,或许真实年龄比那些年老的还要大出不少。 在靠近风界界域的这片美丽的平原上,就有一个身着黑袍的人,一直在向前走着,他的目标,应该是那座被称为冷石的城。 这几天,他其实早就进入其他的城市,但他需要去躲避一些东西。 天上,在目力所及的地方可以看到刚刚有修士飞过的痕迹,他知道那些并不是从诸天界内陆来探险的修士,而是在这里巡逻。 就在自己离开风界的这一天之内,天上的修士变多了。 他一开始的打算,并不是冷石城,是比冷石城大的罗城,杜攸羽将自己带出风界,就说了一句话便离开了,他也没有指望杜攸羽会给自己多大的帮助,他将自己带出风界,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但自己却不得不跟着他离开风界。 风界之外的地图,他看了无数边,早已深深记印在了脑子里。出来之后看到地图与现实的变化,他没有感到惊讶。 在风界的上千年时间,早已看到什么叫做真正的荒凉,一切都停留在以前的那个样子,城市还在,宫殿还在,只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人和物,就好像全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整个风界,他能见到的,也就是只有飞桓,追风,在风云交界处一个巨大的水潭之中屹立的一座巨大的雕像。 他突破帝境的时候,飞桓来到了那个水潭,他第一次见到了那样的雕像。 显然这不是一个人,更不是一个神。雕像上百米高,虽然是人头,面容粗犷,双目紧闭,但它的身体却好像是老虎的身体,总有雾气围绕着它,身体上长出了好似长爪一样的巨手,最上面的两只巨手,一只指的方向,应该是风皇殿,而另一只,他好像是指着诸天界的方向,中间两只手结印状放在腹前,最下面的两只巨手撑地,双腿盘膝而坐。他又走到雕像的后面去,好像是八根衣带垂到了湖中,再仔细观察,他感觉那好像是这个雕像的尾巴。 他还没问飞桓这个雕像是谁,在他面前的这个湖泊如同静止了一般,水流不再流动,而飞桓则示意让他通过湖面去近距离的去看看这座雕像。 这雕像虽然是死物,但当他用手去触摸时,从雕像的内部,却传来了无尽的生机 。随后,他触摸到的,又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头。 飞桓对他说,这雕像的名字叫做“天吴”,以后如果修行上遇到什么困难,或是想学一点其他的东西,就到这座石像这里来,或许可以在这里找到答案。 就这样,在这个浩瀚的,荒凉的风界内,他能够见到的,能够教导他的,只有他们三个。 他的性格,也是果断的。没有任何的告别,直接跟着杜攸羽来到了诸天界。 地图上的城市,早就已经被抹去了大半,这段时间里巡视界域的修士不断增加,也让放弃了原来进入罗城的计划。 在这里,御空而行并没有受到限制,但还有会引起其他修士的注意。行走虽然会慢上一点,但没有人会观察到他。而且御空飞行,有可能会被那个看守封印的神族将军——徐汜发现。 他不需要任何的探查,就明白徐汜的神识恐怕早就已经笼罩着整片区域,一旦发现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在下一个瞬间出现在那里。 徐汜,杜攸羽曾说他不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方面,但能得到杜攸羽夸奖的神,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前面很快就可以到达冷石城了,到了冷石城,再走几日,就能出界域了。离开界域,便可以混迹到诸天界之中去,神族对那里的掌控有限,自己也不用像这几日顾忌那么多。 就在前几日,一道身影降临到了冷石城每个修士的面前,冷石城城主接到命令,对冷石城内的每一个人进行盘查。虽然引起了他们的不满,但没有谁敢将这情绪表现出来。 那道身影,虽然不知是谁,但每个人在他面前都感觉到了空前的压力。 事后,同冷石城城主交好的修士就将这个消息传满了全城,那道每个修士都看到的身影,就是镇守在界域的神族将军——徐汜。 也就在那天,击碎了许多修士的不可一世。 他们虽不敢自认为是天地的主人,却一直视自己为佼佼者,能够超越他们的很少。 人族的“三天”,万灵台的灵主,甚至说是“道祖”,圣者——众俄,在他们的心中也不过是一个概念,一个只在传闻之中听说过,却没人见过的概念。 就在那天,徐汜的出现,让他们明白了自己在这天地之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传说都是真的,神是存在的,或许,传说中他们曾经是六界之主也是真的。 有的人想的更远,龙界,也是存在的。 有的人被击倒,自然有的人认为自己到达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他们看到了远超自己,他们的心中燃起了新的斗志,有了新的方向与目标,自己的前路虽然还是看不清楚,但是有那么一团光亮,犹如黑夜之中散发的光芒,这不就是修行吗,他让你看到远处的景象,却不会告诉你如何到达,需要你自己去摸索,可能会十分的顺畅,也可能将你撞得头破血流。 但当他们决定突破帝境的时候,就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只不过在漫长的时间之中让他们渐渐地遗忘掉了曾经的自己。 就在那天,他们又找回来了。 就在那天,很多修士离开了界域。就在那天,冷石城开始戒严,城门口开始有城主的人盘查过路的修士,没有谁敢闹事。他们知道,那天见到的那位神,他会出现在这里的每一个有问题的角落。 和他一起进城的不多,只有七个修士。也因为那天的关系,除了刚来的修士和巡逻的,见过徐汜的修士很少会在天上飞行,他们认为那会让徐汜感觉到他们不敬。也有一些人觉得说不定会被徐汜看到,从而得到徐汜的指点。 这七个修士,都是从不同的地方走路过来的。其中有三个是结伴而行,从他们的聊天之中,似乎也是在这里相识的。 还有一个人在他们讲话时插了进去,现在他们四个已经开始有些熟络了。聊的内容,也就是彼此来自那一个地方,是否有宗门家族,教导的老师是谁。还问到那天是否在冷石城,见没见到那位神族的大能。 听到徐汜的消息,他和其他三个人虽然都不动声色,但显然,大家都想要知道徐汜的一些事情。然而,有用的信息很少。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冷石城前。他排第六个,前面那四个人应该和守卫比较熟,说了几句话就进去了。到了他前面的那个,也问了几句话,但是他向守卫又走进一步,紧接着也让他进去了。 轮到他了。 “什么名字”守卫问他, “风空野。” 第二十章(风)进城 “风空野。”守卫重复了一遍风空野的名字,认真的将他打量一番。他在那里静静地站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个名字,很不错。”守卫也认识很多冷石城的人,有很多令人惊奇的名字。从名字之中可以看出他们的家人或是长辈对他们的期望。眼前这个人,不论从眼里还是身上好像散发出的是冷漠的气息。 这种人他也见过不少,这个境界的人,什么样的没有,高傲的,低沉的,还有几个比较神经的,这可能只是他们的伪装而已。 这个风空野,从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倒是很配这个名字。 他继续问眼前这个男子,“你从哪个地方来的?”“罗城方向。”他的话很少。 “罗城,没有去过其他的地方?”守卫对他这个人还是比较有好感的,所以并不打算刁难他。打算问他几个简单问题就放他进去。 “没有。”干净利落。 这种人不会浪费别人的时间,做事应该也比较牢靠,以后或许是一个靠得住的伙伴。 “你的家乡是哪里?”守卫觉得或许以后可以成为他的同伴,就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等自己离开冷石城,说不定可以去他的家乡找他,像他们这个境界的修士,即使是在大的城市,也是能够打听到的。如果他和自己家乡离的很近,说不定可以结交一番。 “长安。”真是惜字如金啊,守卫心里不禁想到。 “是靠着白水江的楚州长安吗?那座城市很美。你进去吧。”长安,如果他说的是自己所想的楚州,那么们就算是老乡了,那么他的家乡长安就离自己的家乡很近,自己以前,一直幻想可以去往长安,在那里,也有着许多名胜传说。 男子走进去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他说了一句话“但使楚酒能醉客”,他猛地转回头,对着男子背影喊道,“我叫林长爽,你有事可以去城主府找我。” 风空野并没有对林长爽的吆喊做出回答。当林长爽问风空野是白水江的那个长安吗?他以为这也是一个问题,是在问他知不知道那个地方有什么,所以他就回了这么一句话。 楚州,虽然没有去过,但他是熟悉的,追风给他讲过关于楚州的事,那个天吴,他也曾听他说起过这个地方的名字。 显然是他想多了,那个守卫,他的家乡大概离长安不远。在这条路一直前行的人,谁不是离开了家乡。 他要先找一个修士聚集的地方,打探一下消息。之后就启程去诸天界,云界那个将军对这里的掌控隐隐约约让他不安。 这几日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巡逻修士,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自信就是徐汜,也不会发现他已经离开了诸天界,但是杜攸羽有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他也不清楚。 风空野找到一个座位坐下。没有人来打扰他,桌子上也没有茶水和充饥的东西。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对这些东西不过是用来陶冶心情的。 上千年之前,这些在界域的城市,再次回到了神族的统治。除了徐汜所在的台城和其他三座大的城市,其他的城市都是由他这个境界,来自神界的修士看守。也因为那件事,界域不再是一条地图上的长线,而变成了地带。 冷石城位于这个地带最靠近诸天界的城市,当年众神也是看到了它的地理位置,才没有将其抹去。 而这座城市除了城主府和有修士占据的地方,其余的都是无主之地。这个茶馆的作用,不过是里面的修士与外面的互相传递消息,交换物品罢了。 随着几个消息灵通的修士进入,这个茶馆渐渐热闹起来。 风空野闭目打坐,两只耳朵却一直听着他们说的事情。 突然间,有一个名字让他睁开了双眼。如果林长爽再次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的双眼,就会明白他眼中并不是他以为的冷漠。 岳云。 虽然说这名字的声音很低,但离着风空野较近,他还是隐约听到了。 “岳相国?”他的同伴惊呼了一声,这印证了刚才那个人所说的名字。估计第二个人来自云界,只有那里的修士,才会这么称呼岳云。 “陈兄,别说那么大声。”那个人赶紧制止他。但还是有几个修士看向了他们,他们几个互相看了一眼,显然知道岳云是谁。其中一个,看了风空野一眼,他一直在打坐,唯独听到这个名字时,眼里闪过一抹奇怪的眼色。 “实在抱歉,张兄。你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于震撼。这个消息,可靠度如何?”陈姓修士压低了声音对张姓修士说。 不过当他喊出那一声后,看向他们的修士也渐渐向他们两个围了过来。 他们两个看了那几人一眼,虽不慌张,但不免有些顾忌,向他们问道,“诸位这是想要做什么?” 其中一人向他一抱拳,答道:“陈兄,我等刚才在这里休息,不想听到了张兄说道相国大人,不知陈兄的消息能否解除我等的疑惑?” 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张姓修士眼里不免有些自责,不过这消息迟早也会传播出去,趁他们不知道,不如借此大赚一笔。 于是陈姓修士示意让他们再靠近一点,说道,“我和张兄都是云界的修士,我在新任云界界使信国君手下任职,而张兄则在徐将军手下任职。”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两个能够知道岳云的消息。他们也有些庆幸刚刚态度没有太过于强硬,毕竟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两位神,不是他们能够得罪起的。 张姓修士继续说“诸位道友,你们要知道这消息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条消息的内容实在是太过于重要,所以我才让陈兄说得小声点。你们也知道,在这里有许多不便之处。” 他说到这里,众人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但为了这条消息,也不妨问问价格。 “张兄,我们知道这里有许多不便之处,不知张兄认为这样可算是方便?”说完,那人拿出五张票据,旁边的人一看,左上角写着一个“盟”字,不免对此人的身份感到好奇。那五张票据,则是二百上品灵石。 看来,这就是那条消息的价格了。这些灵石,又是“盟”的票据,够这两个人用上几年了。 其他人看了看,也悄悄地给了那两个修士其他的好处,有三个修士面露遗憾,离开了他们。 他们两个示意众人围拢坐下时,一只手给了他们一个袋子,他俩抬头看了看递袋子的人,又打开袋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向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旁边的人也给他让了个座。 “诸位,今天我说的消息,你们不要传出去。”张姓修士继续告诫他们。 众人也都点了点头,示意消息只有他们知道。 “这条消息是,云界的相国,岳云,他要来到界域。”所有人听到这条消息都瞪大了双眼,开始分析这条消息的准确性。 张姓修士用双手做了一个让他们平复一下心情的手势,不要引起周围其他的人注意。待他们平复后,接着往下说道。 “这条消息,是真实的。不出所料的话,今天,诸位就有可能见到岳相国,徐将军也会再次降临冷石城。我今日来冷石城,是奉了信国君大人的命令,有特殊的任务,因为陈兄向来与我交好,而他又在徐将军的手下任职,故而我才让陈兄来到这里等我,刚才我与陈兄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有一人提出了疑问,“张兄,事情若如你所说,那么之前徐将军降临冷石城,也是因为这件事吗?” 他笑了笑,“兄台,我们与徐将军,岳相国,还有信国君大人的地位身份,可是天差地别。他们所谋划的事情,我们又怎么可能知道呢?不过你这么猜测,倒是有几分可能。” “如果岳相国来到诸天界,他的身份为何没有惊动三天呢?我记得古籍之中记载云界曾有几位神官来到我们诸天界,那次可是连道祖众俄都现世了。这次岳相国来,怎么没有一丝的风声呢?” “有的,只不过我们这里离云界与诸天界的界域较远,通行不便,所以消息一直没有传来罢了。”张姓修士又让他们向前聚一聚,将声音压低。 “前几日,不知为什么,岳相国突然打破了云界与诸天界的界域来到诸天界,他没有走多远,就被道祖阻拦下了,之后他俩不知说了什么,岳相国就离开了诸天界。也就在这几日,信国君大人告诉我岳相国会来到这里,所以我就来了。” “岳相国前几日发生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据说那天岳相国差一点就和道祖斗起法来,还说诸天界的好几位大能都降临到了那里,最后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这几个诸天界的修士又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这件事应该是真的。他们神界,真的是肆意妄为,岳云身为相国,竟想要强闯诸天界,这点让他们颇为不平。 那两个云界的修士也对视一眼,大致也猜出这几个人在想什么。 那个身着黑袍的男子,除了一开始听到岳云要来冷石城眼神有些异样,之后面色一直冷淡,而且看他拿出的东西,很明显是来自神界的,或许他是来自明界或是玄界,也有可能是别的地域。 这个消息传完后,众人又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没过多久,他们就感受到一股奇特的力量出现在他们的身边。 第二十一章(风)双神 风空野看着面前的这两道身影,虽然面无表情,两眼之中略有尊敬之色。 后背向前稍倾,头也略微一低。虽是两道身影,就像深处广阔无垠的大海,你看一眼海面,就不敢再向前迈出半步。亦像是站在千米山崖,无需低头向下望,你就能感受到自己内心因为渺小而产生的压力。 此时的风空野,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身穿暗蓝色长袍的问他。 “叶空” “从哪里来的。”“楚州。” “楚州哪里?” “靠近楚山的一个叫做“曲江”的城。” 风空野说完这句话,那两道身影便已经消失了。 他看了看身边的修士,看来他们和自己经历了同样的事情。有几个还喘着粗气,缓解刚刚那两道身影给他们带来的压力。 等到大部分人已经平复了心情,场面又热闹起来,几个修士聚在一起,讨论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那里讨论些什么。 风空野离开了客栈,打算先找一个地方好好的调和一下。这上千年的等待,在今日,终于让他看到了一丝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他没有在房子的四周布下什么阵法或是其他的东西。因为他不知道是否会留下自己在这里待过的痕迹,刚才那两道身影会不会凭此发现自己,还没有离开界域,他做事依旧十分小心。 房间内,风空野坐在地上,将他的口张的极大,不是用来呼吸,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的背呈一条直线向前倾着,左手弯曲,手肘放在膝盖上,手掌抵在胸口,用整条胳膊撑着自己的身体,右手不停地扭动,手掌变换着各式各样的动作。 慢慢地,他的五官也渐渐狰狞起来,两个眼珠好像要将眼角撕裂,睚眦欲裂,就这样向前瞪着。 痛苦,仇恨的痛苦,无力的痛苦,压抑的痛苦。 这个本该形容感受的词,在他的身上活了过来,不断地在他的记忆,思想之中寻找养分,不断地壮大,撕咬着他,遍体鳞伤。 他没有忘记,他不会忘记。 这痛苦,不是用来提醒的,而是惩罚,是他对现在的自己做的惩罚。 他的心里,仇恨不会因为这痛苦再加深,就像空气,成为了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并不会因为多吸一口而得到什么。也不会因为少吸一口而失去什么。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风空野慢慢地活动了一下身体,眼神再次回归平静。他盘起了双腿,摆出了修行的姿势。 他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以及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刚才那两道身影,那个身穿铠甲的,应该是徐汜。那个问自己话的,一定是岳云。他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在风界的这些岁月,在他懂事的那天开始,他就开始每天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昨日的生活,他将次北楼里的每一卷藏书,每一幅画像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看起来这一切都印证了那两个修士的谈话,岳云果然来到了界域。 不过,有一点让他心生疑惑。似岳云这般人物,来到了界域,怎么会只有徐汜陪同呢? 而且,徐汜这几日大张旗鼓的的派下手巡视界域,与其说是排查,他感觉这更像是搜索。徐汜和岳云,以他们两个通天的实力,在诸天界虽不能说是横行无阻,但没有谁会想要暗害他们。 他们的背后,可是整个云界。神族向来阋于墙,但在外御其侮上,向来是戮力一心、同仇敌忾。 这是杜攸羽对风空野说的话,眼中充满了不屑。 除非,岳云是偷偷来到诸天界的。看起来,诸天界的那些强者们并没有发现。他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是为了他? 在界域闯荡的修士,放眼整个诸天界,在他们的家乡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是有些消息,就好像被封锁了一般。 他突然有了一个不敢置信的想法。 难道是小弟? 能够让岳云不顾一起偷偷来到诸天界,让徐汜如此大张旗鼓的搜寻,会不会是因为小弟。 不管怎么,自己还是应当尽早进入诸天界。诸天界内宗门林立,派系云集,是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处。 还有诸天界的十三宗,在那里自己的实力也可以得到提升。 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和小弟一起让这些曾经伤害过他们的,神也好,人也罢,会让他们对当初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城主府 此时的城主府,就在岳云和徐汜踏入的那一刻,里面的所有修士都已经离开了。城主也亲自到城门口盘问进城的修士。他们离开,并不是因为岳云和徐汜的谈话多机密,而是在他们两个心中,这些在冷石城的修士,还不配待在他们的身边。 虽在同一个屋檐下,但终究还是徐汜的地盘上,岳云打破了沉默,“这次冒然前来,还请徐兄恕罪。” “前几日徐某收到了云界的朝令,接着岳兄就来了,不可谓不巧啊。” 彼此脸上不动声色,话语之中却暗藏玄机,相互试探。 “岳某虽然刚到界域,但从这些小事之中,却看得出徐兄将这界域治理的井井有条。” “岳兄事必躬亲,刚来界域,还未落脚休息,就盘查了城中的修士,可是有什么发现?” “说起发现,徐兄可以说是见微知著,洞隐烛微。” 虽然是在赞美对方,他们两个言语上已经开始交锋了。 “岳某此来,既是要请徐兄帮忙,也是来帮徐兄忙的。” “看来岳兄的自我放逐,也是缓兵之计了。” “徐兄不要忘了,你可是我云界的看守封印的卫将军。徐兄发现了云皇的气息,此事可是直接将我云界推入了漩涡之中。” “推入漩涡,为何会有此漩涡,岳兄不会知道吧。” “我承认,在这件事上我有很大的责任。我是第一个要为此事负责的,第二个要为此事负责的,就是徐兄你了。” “我?!岳兄,请注意你的措辞,难不成这就是你来的目的。将这脏水往我身上泼?”徐汜一挑眉,神情开始有些不悦。 “徐兄归墟上千次,之前朝中之事,徐兄不屑于插手,也自以为可以旁观者清。可是徐兄自将这信送往云界之后,不也陷入进来吗?”岳云自顾自的往下讲,徐汜也没有打断他。并非是他已经认同了岳云所讲,他心里有自己的判断,不会根据别人所讲而动摇,而会提取对自己有用的信息思考再做出变动。 岳云站了起来,开始在大厅里踱步,“朝廷要徐兄继续追查云皇的下落,但这些天过去了,云皇的气息是不是如同泥牛入海,无迹可寻。 此事关乎我云界安危,稍有不慎,就可能迈入万丈深渊,跌落的粉身碎骨。 不论我们有什么打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云皇的下落,绝不能让其他宗门势力先找到。而这里是诸天界,我们在这里处处受限。现在徐兄是云界的功臣,我是云界的奸臣。可再过个几年,徐兄依旧一无所获,徐兄还是云界的功臣吗?到那时,徐兄的处境可就有点不妙啊。” 岳云转回头,看着徐汜,“徐兄如果认真考虑一下此事的前因后果,不感觉十分蹊跷吗?云皇的气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徐汜握了一下椅子把手,“这不就是岳兄做的好事吗?” 岳云走到徐汜面前,“徐兄,云皇之前确实在明光殿,并被我云界众神一同封印。可是诡异的地方在于,就在徐兄发现云皇气息之前,他的封印就已经被打开,消失了。” “什么!?”这次,徐汜被震惊住了。若不是右手狠狠抓住把手,他就要站起来了。 云皇的封印,竟然被打开,云皇也已经被带走了。这怎么可能,那可是洛天城,云界的都城,云界的神大部分都在那里。究竟是谁,这六界有谁能有如此大的能耐,打破众神的封印,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云皇。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望向岳云。 是他吗? 随后,他们两个都摇了摇头。 徐汜越发看不清这件事了。就像岳云所说,他已经感受到暗流淹没过了自己的双腿。不是自己走入这个漩涡之中,而是这个旋涡变大了。它还要变得多大?还要吞噬多少东西? 神界有一句话叫做“天演之下,其形必正”。 那是皇,那是六界最不可捉摸的存在,神族对于他们,甚至六界对于他们,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 岳云看到了徐汜表情的变化。 他自信徐汜必然会被自己说动。 因为这件事,没有谁会不动容。 他没有将真相全部告诉徐汜,因为他必须让徐汜陷入的更深。 此刻,他怕是快要被旋涡吞噬了吧。 他想起了人族里面两个朋友被野兽追赶的故事,如果他们两个跑的都比野兽快,那么都可以活命。 万不得已,他要做的就是自己跑的比徐汜好要快,他手里掌握的信息,就是那双跑鞋,即使现在落后,之后也会赶上。 “这就是我此次潜入界域的目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从最初开始查起,才有可能了解事情的真相。所以,我希望徐兄可以祝我一臂之力。这样,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 说完这句话,岳云就离开了。 “祸患常积于忽微,智勇常困于所溺。” 第二十二章(风)徐汜 徐汜在神界也早已经过了几千次归墟,一次一次的,让他厌倦了云界朝堂上的争斗。 于是,在上次大战之后,他便提出要镇守诸天界。 对于这个要求,岳云与云梁无不赞同,他们两个还罕见的一同将徐汜送到界域,一篇一篇的颂文赞扬着他。 毕竟远离的云界,就代表着远离了自己手上的权力。 众神都祝愿他可以在诸天界大有作为,惜别之意表露于情,但是谁也没有说过一句挽留的话。 离开了云界的徐汜,经过了这千年时光,也越发不想回到云界。 相反,他对云界的归属感越强,反而越发不愿意回去。 在这里,没有了朝堂上的斗争,他发现自己的时间似乎变多了,没了那些让他烦心的事情,也不需要做出一些模棱两可的承诺,云界的众神还感激着他。 每隔一段时间,众神之中总有一个会过来和他作为相交无数年的老友,和他交谈一番。他们都会感谢他对云界做出的贡献,云界被岳相国或是云太傅治理的井井有条,徐兄大可以放心,只是此地任务坚重,徐兄万不可分心等等。 一直到前几日,一切似乎都改变了。他在巡视界域的时候,他感受到一股很轻微的气息,似乎就在这天地之间,恍惚时约莫能够感受得到,当他集中精神要搜索时,消失了。 那股气息,在他恍惚的时候,竟在心里有一种想要臣服的冲动,归属感,一种臣服的归属感,并非下级对上级,而是一种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无法改变的,就像找到了自己的主宰一般。 他思考了许久,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往事一件一件的回想,这感觉有些熟悉。 是谁,他见谁的时候有过这样的感觉。 玄皇,有一点像。明皇,似乎也有这种感觉。还有他,他的心中拒绝提起那个名字,甚至不愿回想和他有关的任何事。 他突然想了起来,那股气息,不就是! 云皇 对。就是他,只有他,哪怕他那是还年幼,哪怕他也仅仅是一瞥,这感觉是不会错的。 他有了这个结论,但是却将其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这件事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的,这股气息,到了他这个境界,认定的事情肯定就是真的。 但是这消息却不能够传出去,这里面有太多的蹊跷。 或许向他这样站在边缘的神来说,知道的事情可能会少一些,但有些事却是比身处争斗之中的众神清醒的多。 云皇在明光殿,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明白岳云也好,云梁也罢,是不可能让他离开明光殿半步。 云界的神将宁征,虽然他不插手云界的事务,可以他在神界的威信,岳云即使身为相国,权利滔天。 在宁征面前,还是矮了一头。如果宁征一直逼迫下去,岳云也不得不听从宁征的要求。 但最后宁征却是失败的,现在的他一直待在承先殿,镇守着云界的族器。 让他放弃的原因,显然是因为岳云得到了云梁的暗中支持。 没有神皇的神界,才是神界。 可如今,云皇的气息却在这里出现,此事非同小可。 那天,在那附近的所有修士,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虽然有人会对此疑惑,但在这个特殊的地域,本来就是为了寻找机缘的地方,很快就会将其遗忘掉。 对于神界的众神,现在的徐汜已经不太喜欢和他们打交道了。 没完没了的党争,他和付邦海不同,付邦海对于云界朝堂上的局面向来是以一个平衡者的身份出场,他十分享受着这种气氛,似乎他才是这个朝堂真正的左右者。 比起虚情假意更让徐汜无法忍受的,而是做出模棱两可的承诺,。 但是现在他不能保持沉默了。 他分别给岳云和云梁写了一封信,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们,没有猜测和推想,信里将他对那一丝气息的感受和事情的经过清清楚楚的写明。 同时,他给乌承也写了一封,却是一封问候信,比较含蓄的问及最近诸天界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信刚刚送出还没有一天。果然,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整个诸天界,大的宗门家族开始运作起来,他感受到了几股尘封已久的气息在这天地之间出现。 在这平静的天地之气中,他感受到的却是暗流汹涌。 不确定的是,这暗流是看不见底的深渊,还是正在不断的积蓄着力量,最后猛地迸发出来,亦或是埋藏在不断吞噬一切的旋涡。 不论是哪一种结果,云界都无法避免这暗流带来的伤害。 他没有纠结消息是如何传出,而是开始着手准备接下来应该如何将损失降至最小,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他在将信函送往神界的第三日,就接到了神界的信函。 界面槿的信封,这是云界的公文信件。他看到信封的右下角署着云梁、付邦海和陶光的名字时,他就已经知道云界已经陷入这场暗流之中了。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这场风浪风浪伤及到了谁。 看完信,他也不忍住倒吸了一口气。 岳云辞去相国之位,归墟之前不会再回洛天城,白舒云虽然保住了太尉的位置,却也不安稳,跟着岳云离开了洛天城,开始巡视十三州三十六郡。 还有众神朝议之后要求徐汜不惜一切代价调查出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在诸天界,不管是谁,谁想要阻挠这件事,谁就是云界的敌人。 这是这封信的结尾。 还有三封信是一同送来的,分别是云梁、付邦海、陶光。千篇一律,就是赞扬徐汜可以在细微之处洞察真相,还希望他可以料敌于先机,不要让这件事影响到云界。 徐汜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将所有的手下召集,一部分出去探听诸天界的消息,一部分探听玄界和明界在界域有什么反应。 剩下的,开始巡查整个云界所掌控的界域,每一座城进出的修士都要盘问。 借口也已经想好了,发出命令后他观察手下的表情,显然,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样正合他意。 当岳云来到界域的时候,他的心中惊讶万分,瞬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但是现在,徐汜不得不承认,在刚刚岳云说那几句话的时候他没有反驳,是因为他被岳云的话打动了。 似乎,他们两个真的处在同一个屋檐下。 当他感受到岳云出现在界域时,他也随即来到了冷石城。 见面之后,岳云先向他行了个礼,毕竟岳云已无任何官职,又需要徐汜的帮助,便放低了姿态。 招呼过后,岳云就说要盘查一下冷石城的修士。 徐汜对于岳云这般要求,虽然同意,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心中有一些不满。 失去了相位,岳云行事风格却一点没有改变。 盘问过后,没有任何的发现。城里的修士来自诸天界的各个角落,没有得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这些修士的境界,他们没有办法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每一个人进行快速的搜魂,没有搜魂,就注定了这里面存在着谎言。 对于现在这个状况,徐汜犯了难,云界显然已经陷入了整个风浪的中心,岳云,白舒云是第一批被波及的。 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偏偏这事又出现在诸天界,神族势力最薄弱的地方。 岳云真是糊涂至极,为了一己私欲,居然敢将云皇偷偷的送往了诸天界。 徐汜在心里咒骂了岳云一句。 这才过了不到两千年,就已经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是命运吗? 不对,六界都是神族塑造的,谈什么命运。 这是千年之前的果?还是开端? 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岳云对这件事有着什么样的谋划,他比自己多知道些什么? 站在大厅之中的徐汜,没有了之前同岳云交谈时的那般气定神闲。 他也来回在大厅里跺着步,思考着岳云刚刚所说的话。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他已经陷入了岳云给他布好的局中。 岳云需要徐汜的帮助,所以他所有的分析,始终围绕着这件事的开端来源于徐汜发现了云皇的气息。 就这样,徐汜在思想上不知不觉开始向着岳云靠拢。 他自己的心里也隐约有了一个如果自己没有发现云皇的气息,整个六界也不会变得波谲云诡的想法。 看来,在这几日,自己真的需要和岳云一起查明这件事最初的真相了。 自己为了躲避云界那无休无止不断争斗的党争,才选择来到了此处,这不过才两千年清净的时光,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现在只是一个岳云,之后还会有那个处处精于算计的信国君。 还有他们背后的云庭。 故祸患常积于忽微,智勇常困于所溺。 这句话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这场祸患,是因为众神对小事的忽略,还是那些往事的积累? 又是因为自己喜爱什么东西,让他如今失去了从前的理智,没有了一丝的头绪。 第二十三章(风)故乡 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平复之后,风空野就决定起身离开冷石城了。 通往诸天界的那个城门,守卫之人又增加了三个修士。其中一个身着铠甲,显然是这群人中的领头者。 风空野扫了他们一眼,按理来说,向来只有进城检查,没有出城检查的道理,但是现在每一个出城的修士都被拦了下来。 想来应该是岳云的缘故。 “风兄。”风空野站在队伍之中,虽然身体没什么动作,但还是眼角一抽,心里也扑通的一跳,好似惊弓之鸟。 还好,这声音不大,周围的修士并没有注意,只不过风空野心中有事,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岳云和徐汜都已经来到了冷石城,此时此刻他做事要万分的小心。 岳云是云界最强大的神,自己稍有一点差池,就可能就会被他们发现。尤其是之前岳云盘问他的时候,他说他的名字叫叶空,而此时有人却如此称呼自己,让他俩知道,显然是在说自己是有问题的。 明明姓风,却说姓叶。姓风也好,姓叶也罢,出现在界域,定然是和风界有着密切的关联。 林长爽昨日在北城轮值,今日换到了东城。 于是他就在出城的队伍之中,看到了风空野,便就叫了他一声。在这里能见到家乡之人,让林长爽也是十分高兴的,故而他叫了风空野一声,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够帮上他的。 “林兄。”风空野看到林长爽向他走来,向他抱拳回了他一声。 原来是他,昨日那个家乡离着长安很近的守卫。 林长爽走到风空野的身边,“风兄可是要出城?” “出来闯荡了这么些年,本以为自己能够有一番作为,到如今却一身无成。本来就是和家里人负气才出来的,这现年过去了有气也已经消磨干净了。昨日能够目睹徐将军的神资,就想着这些年没有白出来闯荡,回到家里也有话题可以吹聊了。所以我就决定回到自己的家乡,看一看家里的人。” 风空野说的话,在这冷石城每一天都会有人同身边的人说。林长爽当城门守卫那么多年,同别人的闲聊之中,至少有一半的人都会对他说这样的话。而他往往也是一笑置之。 可今天这话却是从风空野口中说出,他的心里已经将风空野当做是自己的家乡人。他说的这几句话,已经开始勾起了他心底的那份思念之情。他在自己的家乡,也会有名气的,同别人一样,为了自己的追求,他决定离开家乡,到了这个充满神秘的地方来。 林长爽示意风空野跟着自己,大约走了离队伍有十几米远的地方,他对风空野说,“风兄,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风兄能否答应。” 风空野心里一想刚刚林长爽的反应,也猜出了大概。 说道“林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能做到,林兄尽管说。” “哎!”林长爽长叹一口气,“刚刚听兄台谈及家乡之事,我也不免起了思家之情。风兄你是负气出走,我当年则是为了追求更强大的力量。之前听我的好友曾说许多人在界域之处修为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于是我也就跟着他们来到了界域。 我在冷石城担任守卫已经三十六年,在界域有一规定,凡是担任一城守卫百年者,就可以跟随徐汜将军十年。但是在这百年的时间,不得离开界域。你想,这里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百年时间对我等来说也是很快,若是真的能够得到徐汜将军指点,这些时间又算得了什么。所以我就答应了下来。” “林兄是想让我去你的家乡看一看?”风空野将林长爽的目的说了出来。 他也没有转弯抹角,说道“我离家四十多年,家里人都还在。风兄只需要报个平安即可。我的家乡在是靠近长安的西江城,楚兄可曾听说过?” “西江,万里青天无云。可是那里。” “对。就是那里。”林长爽笑了起来,楚州的三江七城,都是风景名胜。他脸上的笑,源自对家乡的热爱,和家乡那美丽景色的骄傲。 林长爽继续说,“风兄,我还有六十四年就可以去往徐汜将军身边做护卫。到那时,风兄你尽可以再来找我,我若是寻得机会,就将你也引荐给徐汜将军。” “不必了,区区小忙,何足挂齿。”风空野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想要见到徐汜呢?下次见到,还不知道会做些什么呢。 交谈过后,林长爽带着风空野走过队伍,径直到了城门口,向着身着盔甲之人行了一礼。 将他们两个互相介绍道“城主,这是我家乡的朋友,风空野。”“风兄,这是我们冷石城的城主,俞静。” 队伍之中,那个张姓修士也在排队等着出城,刚刚耳边还听到似乎有个叫“风空野”的,这个奇怪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开始还以为听错了,如今再次听到,他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是他,昨天自己和陈之硕向周围修士透露岳云行踪时,这个人也在场。 他居然姓风,奇怪的姓氏,奇怪的人。 “城主,风兄这次要回到我们的家乡楚州,我之前就检查过他了。直接让他出城吧。” 城主看了看林长爽,又看了看风空野。点了点头,就让手下将风空野放了过去。 林长爽一直将风空野送出城门,他从间格内拿出一块玉佩,送给风空野。 “风兄,临别之际,没什么好送的,你拿着这块玉佩,若是以后再来到界域,到时候我若是有了些许作为,拿着玉佩就来找我。” “我回到楚州,代替林兄看望过家人之后,我会让林兄家人修书一封,再回来交给林兄。若是我有事,我也会托人交给林兄。林兄不要为此事担心。” “如此,拜托风兄了。” 看着风空野离去的背影,林长爽再次向他的身影抱拳弯腰。 而这一切,都被张姓修士看在眼里。那个风空野,似乎身上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看他的样子,应该走得不远,自己能够跟得上。 城主府中,陈之硕恭敬的站在徐汜的面前。 “张新就告诉了你在这些?”“回徐将军,小人将张新告诉我的全部说出来了,不敢对将军有一丝的隐瞒。” “陈之硕。”听到徐汜叫他,陈之硕赶紧应道,“卑职在。” “张新是信国君的手下,那么你是谁的手下?” 听到徐汜这么问,陈之硕吓得直接跪了下去,“将军明察,卑职一心一意侍奉将军,心中自然一直视将军为主。” 徐汜并没有对他说这句话有所表示,“你是从云界跟随着我来到诸天界的。当年我担任鸿胪卿的时候,你就已经在鸿胪寺中担任寺丞。在我之前,信国君担任的职位也是鸿胪卿。那个时候,你就同张新相识了吧。” 陈之硕现在芒刺在背,头紧紧地贴在地上,不敢抬起。 头上的汗凝聚成水流一般不停地向下淌。他不敢再说些什么,因为徐汜只说出了他知道现在自己或许与信国君还有所联系,他不知道徐汜心里对这件事是什么样的态度。 心里一直在咒骂着陈之硕,几百年不见,见面就挖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坑让自己跳了进去。 如今他有信国君给他撑腰,今天上午又说要回去给信国君报信,便离开了冷石城。把自己扔在这里独自面对徐汜。 现在倒好,自己在徐汜的心里成了吃里扒外的人。 徐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过陈之硕的时候,他浑身都在颤抖,心里惊恐万分。 “信国君吩咐你们办的事情,你们办的怎么样了?” 陈之硕心里稍松一口气,既然徐汜还有问题问自己,那么说明自己现在性命无虞,“回将军,张新说信国君大人希望卑职将岳相国来到界域这件事尽快传出去,但是又不能大张旗鼓。也就在昨日,卑职刚刚同张新商定完计划,他今天早上说既然已经昨天下午见到了岳相国,那么他就要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信国君大人。所以也就在冷石城中的修士知道岳相国来了。” “信国君是你的前主子,他吩咐的事情,你也要尽心办才是。而且这件事,信国君也定不希望有人知道是他让你做的,对吧。” “你走吧。” 听到这句话,陈之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撑着地板慢慢站了起来,双腿早就已经软了,一步一步的挪出了城主府。 徐汜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让自己继续做信国君吩咐的事情,下次见到信国君的手下,绝不可以说徐汜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岳云今天一早就离开了冷石城,前往自己发现云皇气息的地方探查情况去了。信国君知道了 信国君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岳云来到了界域。 这件事,他派张新来的目的,难道仅仅是为了搅岳云的局。 徐汜现在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要将所有的情况都考虑一遍。 在这件事上,信国君又知道些什么?他在诸天界的人脉极广,此次又选择灵城作为驻地。灵城离着界域对他们而言,可以说是很近了。 自己是否可以派手下去探听一下信国君的虚实呢? 徐汜又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之中。 风空野看了看前面的路,想了一下诸天界大致的地图。过不了多远,就可以进入诸天界了。 只不过,那个昨日在酒馆之中告知他们岳云踪迹的陈姓修士,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他呢? “阁下留步。” 第二十四章(风)诘问 “阁下留步。”陈之硕在风空野的身后喊道。 他不知道风空野早就已经发现了他,所以他一直追到比较近的距离,才开口叫风空野。 风空野眼中杀气一闪而过。转回头来,对着陈之硕道,“阁下叫在下可是有什么事?” “风兄。”陈之硕叫了风空野一声,想要趁机观察一下他的表情变化。 让他失望的是,风空野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回了他一句,“陈兄叫住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风兄好大的胆量,竟然敢来到界域。”陈之硕故作惊讶的说道。 风空野内心暗笑,这不过是凡人互相欺诈常用的伎俩罢了。 “来到界域的修士,哪一个不是身怀绝学,想要博得一番造化?依我看,陈兄也是好大的胆量啊。” “我方才从那个城门守卫得知了兄台的名讳,风空野。在这里姓风,这界域怕是没有第二个修士有风兄这般胆量了。昨天下午岳相国来到冷石城盘查了城里的每一个修士,依我看,风兄没有告诉岳相国真名吧。” 陈之硕玩味的看着风空野,想要探一探风空野的虚实。 风空野冷笑了一声,“陈兄也没有告知岳相国此次前来的真实目的吧。陈兄是信国君的手下,信国君与岳相国的关系,陈兄最为清楚。你昨日同那位张兄一起在酒馆之中四处传播岳相国的踪迹,这才是真的好胆量啊。” 到底是信国君的手下,风空野在心里说道。 原本,陈之硕本想着诈一诈风空野,这里是诸天界,怎么可能没有姓风的呢?虽然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了界域有些奇怪,但或许也就是巧合也说不定。 可是他看风空野的反应,让他感到些许奇怪。平常的修士听到他这么说,就是不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也会继续听他讲下去。 而风空野却是对他的每一句话都反唇相讥,这或许也可以说得过去,但他反问自己的问题是在不像是寻常修士能够提问的。 这既激起他心里的一丝斗志,也勾起了他心里的一丝怀疑。 “风兄可知这界域的来历?”“愿闻其详。” “世人只知这界域凶险万分,以为来到这里可以得到诸天秘宝,或是什么天赐的机缘。诸天界的道祖与三天为了保护诸天界的生灵,所以才同意我云界,明界,玄界驻派神官看界域。实际上,这界域没有一点凶险的地方,能够说得上凶险的,就是修士们为了目的不惜任何手段的心了。” “我神界派遣神官来到界域的真正目的,则是为了看守。” “看守?”风空野故作疑惑地问道,他猜出这个陈姓修士应该会说一些陈年往事看一看会不会引起他的共鸣。 “对,就是看守。千年之前,在这里曾爆发了一场大战,一个神界被封印,那个神界,则被万族称为风界。你姓风,有莫名其妙出现在界域,依我看,你就是千年之前那场大战存活的风界余孽。” “风界余孽”风空野心里念着这四个字,不停地抑制着自己的杀机,绝不可以在这里动手,岳云已经来到界域,被他们两个发现,自己绝对时逃脱不出去的。 风空野的语气渐渐冷了下来,“陈兄,你这么说话,可是要讲究凭据的。我看不如你现在去找岳相国,或是我们两个一起去见他,你将你的猜测告诉他,在将你这几日做了什么告诉他。说不定,你能得到两份奖赏呢。” 听到风空野的语气变化,陈之硕感觉自己的话应该是起到作用了。但是这对于他的帮助并不大,任谁身上被泼了这么大的一盆脏水,说话也不会好听。 不对,风空野的反应还是不对。自己好像又被他将了一军,自己怎么可能带他去找岳云呢?风空野只是身有嫌疑,自己可是泄露了岳云的行踪。别说去找岳云,就是找徐汜,定然讨不得好果子吃。 陈之硕脸色稍稍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变化,也被风空野看在了眼中。 他的反应与常人太相反了。常人听到这件事就是不震惊,也会向自己探听当年发生了什么,看他的反应,似乎早就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反问自己。 他开始换了一个角度问风空野,“我方才看到风兄似乎与那个城门守卫相识,他好像有什么事情托付给风兄,风兄可否告知在下呢?” “你的问题太多了。不要阻拦我赶路。”说完,风空野就要离去。 “风兄,风兄。方才这一切都是小弟不对,小弟向风兄赔罪。风兄的家乡是哪里?”陈之硕在后面追赶着风空野,一副得不到答案不离开的样子。 似乎是被陈之硕纠缠得没办法,风空放慢了脚步,“楚州,曲江。” 听到这个答案,陈之硕也慢了下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听说过楚州,他比张新修行的要早,典籍看的也比他多。 楚州人杰地灵,三江七城风景美如画,流传下来的风流轶事更是不少。那么繁华的一州,有一户姓风的家族也不奇怪。 曲江,楚州的水,以曲江最为秀澈,与楚州的山并称为山清水秀。 他修行的时候,听说过最为有名的,就是“曲江对酒”的典故,相传“但使楚酒能醉客”也是从曲江流传下来的。 曲江对酒,这典故说的那个人是,陈之硕心中大惊,是他。“但使楚酒能醉客”,也是他说的。这楚州的风景名胜都是与他有关。 那个风空野,他如果真的是诸天界的一个修士,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云界的事情。昨天他给张新的那样东西,一看就不是出自诸天界,他们两个都还以为是来自其他两神界。 “站……”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把就感到一股空前的杀机向他袭来。 他看到自己已经被一个结界困住,刚刚还在自己前面的风空野瞬间出现在了自己身前。 繁华从天空落下,在陈之硕的眼中,他看不到一丝的美好。那些花朵,就好似他以前经历的劫难一般。花瓣落到地上,立刻结织成了一张繁杂的巨网,他已经动弹不得了。 当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修行到了他这个境界,又怎么会坐以待毙。只需要一刹那,他就反应了过来。 将全部精力贯注到自己的右手食指,在那里,有信国君留给他保命的东西。 风空野再强,在信国君面前,也不过是一只蝼蚁。 并非他不强,而是风空野为了杀他,直接借住了破云扇了力量。 在破云扇下,陈之硕的任何抵抗都是无用的。 信国君给他的宝物还未使用,陈之硕的一切痕迹便在这天地之间被抹去了。 此时的平原上的天地之气变得杂乱无序,从天上落下的花瓣也再次融入到天地之间。 风空野赶紧抓过信国君赐予陈之硕保命的令箭,也不打扫刚刚那一番打斗留下的痕迹,不再像前几日那样隐藏自己的气息慢慢前行。 现在的他竭尽一切力量,朝着诸天界飞去。 他知道,徐汜和岳云已经察觉到这里发生了什么。自己在逗留片刻,就会落到他们两个手里。 冷石城内,徐汜脸色一变,紧接着就来到了陈之硕消失的地方。 整个界域的修士,感受到自己身边的气息变得沉重起来,他们平日里用来修行的天地之气似乎被冻结住了,好像一座高山压在了他们的身上。赶路的停下了脚步,做事的也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更有一些修为比较低的,竟然弯下了腰,双手捂住胸口,这股气息显然已经压得他们无法正常调节身体。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又一股气息如同大海一般的气息向他们涌来,修士们还没调理好,再被这股气息一冲,他们也顾不得什么仪态,纷纷张开了口大声的喘气,来缓解这两股气息给自己带来的心理上的压力。 紧接着,岳云也来到了徐汜的身边。他们两个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 “破云扇!”岳云低低地说了一声,声音之上有着说不出的情绪,震惊,厌恨,杀气。 听到岳云这么说,徐汜心中再一次被惊住了。 也就在岳云来的前一秒,徐汜已经大致的明白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陈之硕被一个修士给抹去了。那个修士比陈之硕的实力强,但在他的眼中还是如同蝼蚁一般。 陈之硕没有一丝反抗机会的原因,应该是来自于那个修士所持的宝物,那种感觉,是道器。 这种境界的修士,手上怎么会有道器?而且那把道器的气息他从未感受到过。 那个修士的气息,却让他觉得有一丝的熟悉。 破云扇,这怎么可能。这把扇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把扇子,不是随着他消失了吗?他从不会让破云扇离身,怎么会出现在诸天界。 诸天界易城 此时正在同唐家三长老唐见松喝茶的信国君脸色一变,连忙起身向唐见松致歉,说突然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做,需要离开。 下次一定向唐见松赔罪。说完就走了。 跟着信国君一起离开易城的,还有唐家的密探们。 界域 风空野不停地向着诸天界飞去,不敢减慢一点速度。 然而,岳云已经感受到他的气息了。 原本在平原上杂乱无序的天地之气,又变得有条理起来。 一小股天地之气凝聚在了岳云的手上,这就是风空野的气息。 徐汜在他身边心里有些吃惊,想不到岳云的实力竟然如此之强。自己比岳云早来了几秒,现在竟是他最先发现那个修士的气息。 在岳云手上的气息消失了。 天空上的风空野感受到了死亡的迫近,这种感觉,远远超过了他给陈之硕的那种感觉。这就好像是从天上落下一根手指,要碾碎一只蚂蚁一样。 他不能死,就是拼尽一切,他也不能死。 破云扇再次打开,在那根手指落下的时候,有一小股水流挡在了风空野的上方。手指将那股水流抹去了。 风空野的神识从天上落了下来。 岳云和徐汜已经感受到风空野的位置,但他们刚迈出半步。 一声长啸,只见长剑破空而来,立在了岳云的身前。 第二十五章(风)妃落笑 岳云猛地停下脚步,如果不是见到这把剑,心里的火气早就已经压不住了。 这把剑立于天地之间,锋芒毕露。 剑身碧绿,浑然天成,整柄剑没有一丝藏锋的地方,锐气逼人,不敢阻挡。 这把剑就好像是一个青色的太阳,向整个天地散发着刺目的青芒。 岳云心中虽气,却也暗道一声好险。 这把剑的主人看来只是想阻挡他和徐汜前进的脚步,若是自己被这把剑气蹭一下,也会被伤到的。 此时的风空野,肉体早就已经在岳云的那一指下被摧毁掉了。 就是他的神识,用苟延残喘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如果不是有破云扇,如果当年天吴没有教他这一招,他早就已经在这个世上消失了。 当然,岳云并没有想着痛下杀手,他想要将风空野抓住,但是没有想到风空野宁肯拼死突围,也不愿放弃抵抗,这也引起了岳云一点小小的惊讶。 他被眼前的男人带到了离着岳云不远的一个山洞里。肉身被毁,神识也被伤的无法运功调息。现在的他,根本无法动弹。 男人看着他,“不要动,我帮你疗伤。” 他也没有说话,老老实实的按着男人的吩咐去做。 一个身着彩衣的青年出现在了岳云和徐汜的面前。他的头上系着侠客的缨带,长发自然散落在身后,放浪形骸,倜傥不羁。 他用手一招,长剑一回到他的手上,锋芒不减反增,人剑合一,如同一颗流星一般耀眼。 “妃落笑!”岳云咬牙切齿的叫着来人的名字,马上就可以抓到那个修士了,谁知道妃落笑会突然出面阻拦。 “呦,这不是岳相国和徐将军嘛。”妃落笑好像丝毫没有听到岳云话语中气氛的味道,笑着和他们两个打招呼。 “妃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徐汜问道,心里也不免感觉要坏事。 四剑至逍遥天地,怎么会闲得无聊来到这里呢? “这里是诸天界吧。在这诸天界内,应该没有地方我不能去吧。”妃落笑反问道。 “妃兄说的对,我和岳兄在这界域内还有事要办。待我们两个忙完,妃兄不妨来我驻地喝茶论道。” 徐汜和岳云已经感受到风空野的气息消失了,心里十分着急。妃落笑这个时候出现,怎么可能会没有目的,但他们两个不能在继续和他推诿扯皮,若是那个修士离开了,这条线索可就断了。 “等等。”妃落笑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他们两个心里一沉,难不成在这件事上妃落笑也要插手了?如果这样,那就难办了。 “还有何事?”岳云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他和徐汜两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说不定妃落笑就将他俩放了过去。 可是妃落笑好似识破了一样,无是岳云一脸的气愤。 “两位不要忘了,再往前走,可就到了诸天界了。” “你!我神族正在追逃杀害我云界修士的凶手,你不让路,可是要和我云界作对?” “哼,你的意思是说我诸天界的修士杀害了你云界的修士?在这里?在你们两个的眼皮底下?莫不是前几日你云界的朝议,气到了岳相国,让你的实力变的如此不济,竟让人在眼皮底下杀害了手下。”说完,妃落笑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妃兄,此事为我云界之事,还望你不要插手。”说完,徐汜向前迈了一步。 “徐兄,并非我要插手。你说我诸天界的修士杀害了你云界的修士,可你有何证据?难不成要以大欺小?到那时,可就是你云界的神官在我面前杀害我诸天界的修士了。” “你。” 妃落笑一来就咬定那个修士是诸天界的,让他们两个也无可奈何。 他们诸天界每天死去的修士估计比其他三界加起来的还要多,可那还是人家自己界内的事。 不论哪一界,都是排外的。 “你”“让”“还”“是”“不”“让” 整个界域的气氛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显然,岳云是想要动真格了。但妃落笑对他确实丝毫不惧。 右手执剑一摆,朗声道,“岳云,这里是诸天界,你当真要胡来。” 岳云将手一甩,手上也出现了一柄宝剑。 与妃落笑手中之剑不同的是,岳云整把剑都是暗青色的,但这把剑的剑阁,却是一个鼎的模样。 一套五光十色的战甲也披在了徐汜的身上。金色,白色,绿色,紫色,黑色,围绕着徐汜的身体相互交替。神圣的气息与杀戮的气息同时从徐汜的身体上散发出来。 但是妃落笑目光中似有喜悦之情,那手中长剑开始发出低鸣的声音,剑身周围也开始出现一道道青芒,阳光照耀之下,竟也显现出了剑的模样。 就在妃落笑与岳云交涉之际,风空野的上在男人的治疗之下已经好了大半。自己只需要再塑造一具肉身,调息几日,伤势就可以痊愈了。 他站了起来,对着男人拜谢。“多谢张兄,如果不是张兄,恐怕我今日难逃此劫。” 男人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收下了他的感谢,说道,“你的伤很快就会好,就是差一具肉身。过段时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在哪里重新塑造一具肉身吧。” “麻烦张兄了。”风空野不是一个喜欢欠别人人情或是表达感谢的人,但对于眼前的男人,他是信任他的。 在风界,从界外进入风界的,除了杜攸羽,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了。 飞桓也曾经对他说过,“张先生是陛下生前的好友,陛下对于张先生十分信任。长公子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请张先生帮忙。” 而这个男人,也在这千年的时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风空野是可以信任他的。 “你认识天空上的那三位吗?”语气之中似有教导之意。 “岳云和徐汜,那个男人是?”风空野有些疑惑,开始会想起在风界古籍之中记载的强者。 “看他那把剑。一剑出鞘,势不可挡;一往无前,无坚不摧。。” “青锋!他手上的那把剑是三十三剑之一的青锋?他就是四剑至之一的妃落笑?” “对。这就是三十三剑之一的青锋剑。剑如其名,执剑者当如其名。只有自信傲然之人,心中一往无前,不怕艰难险阻之人,才能配得上这把剑。”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你叫他来的?”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为不平事。四剑至向来逍遥世间,只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只帮朋友的忙。我只是告诉他,他的一个老朋友的孩子出现在了界域,很可能会遭遇危险。看来他来的时间正好。” “老朋友?张兄口中的老朋友,是我的父皇?” “张兄,父皇他在你的眼中,你是怎么评价他的?” 风空野看着男人,从他的目光之中,男人知道他很在意这个答案,“你的父皇,他一生都豪迈磊落。不论是谁,如果他可以为了帮助别人,为了家人,子民,朋友可以牺牲自己。 哪怕他会遭到少数人背叛,但是大多数的人,他们的帮助或许会因为一些不可逆转的原因迟到,但他们也愿意倾尽全力去帮助他。那些人,他们的心底,是对他十分敬佩的。这就是我对于你父皇的评价。我没猜错,也是妃落笑对于你父亲的评价。” “父亲。”风空野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字,那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他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一直活在飞桓,追风的口中。 他问过男人很多次关于父亲的评价,这些话,也一直支撑着他。 父亲这样一个豪迈磊落,万众钦佩的皇,却落得如此的的下场。他要让当年参与那场战争的所有生灵付出代价,让他们后悔。 风空野的变化,被男人看在了眼里。他在心里忍不住叹气,风空野的成长历程,他都看在了眼里,他一直想要帮助他,让他不要有那么大的仇恨。 就是因为他自己也经历过,所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同样,也因为他经历过,他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他恐怕无能为力。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在暗中保护好他,还有他的那个小弟。 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啊,风兄。当年你嘱托的一切,即使是我,也无法按照你设想的去做。 他也不愿去想这般沉重的话题,于是指着岳云手上的长剑,“你知道岳云手上拿的那把长剑是什么吗?” “那把剑,也是三十三剑之一,叫做‘鼎’,对吗?”风空野对于岳云,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 “鼎剑,岳云的佩剑。鼎象征着显赫,尊贵,在云界,也隐约象征着政权。岳云能够成为云界的相国,与他得到这把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三十三剑,云界除了岳云的鼎剑,还有的就是他们云界的那把族剑吧。” “沧古临虚剑。三十三剑之中排名第二的名剑。”男人故意少说了一把,就是不希望再勾起风空野心中的仇恨。 “徐汜身上穿的盔甲,其实是两套盔甲,一套名为绝煞翠晶甲,一套名为幽冥曜日甲。在此之前,其实这是四副盔甲。他分别取自云界四方,后来四套盔甲变为两套,这两套盔甲开始彼此相斥,但是经过徐汜无数次的锻造,早就已经融合在一起。” 男人转过头来,看着他,“徐汜身上的盔甲的确是天地至宝,但和青锋剑与鼎剑相比,略显逊色。那两把剑,是两把道器。 道器之间的碰撞,比拼的,除了主人的实力,就是对道器的感悟了。 飞桓在你突破帝境的时候,就为了让你更快的提升境界以及更好的感悟天地,他就将破云扇给了你。你刚才杀死那个修士,就是借助了破云扇的力量。他们之间的战斗,你要好好地去看,认真的去感悟。这种战斗,哪怕是上千年的时间,在六界也很少会发生。” 话音刚落,徐汜与妃落笑就动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风)青锋 只见徐汜铠甲上出现三道气流,不断凝结,转眼之间变成了三枚白色的宝珠,徐汜一挥手,三枚宝珠就朝着妃落笑打去。 显然,这是彼此在试探对方出手的力道。 像他们三个,如果真的不顾一切打了起来,整个界域估计都会寸草不生。到那时,一定会惊动整个诸天界,那么对于岳云和徐汜而言麻烦可就大了。 上一次岳云打算强闯诸天界差一点和众俄动手,这一次再和妃落笑动手毁掉整个界域,这差不多就是在说云界要和诸天界开战了。 三枚宝珠一下就来到了妃落笑的身前,然而宝珠还未近身,青光一闪,妃落笑消失了。在徐汜的眼中天空只剩下两道青绿色的光线。 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两道绿光在徐汜所处之处合二为一。 “叮”的一声响破天际,徐汜身上所穿铠甲光芒大盛。 岳云在一旁瞪大了双眼,徐汜心中更是惊讶万分,幸好他将绝煞翠晶甲与幽冥曜日甲穿在了身上,自己并没有受到伤害。 想不到拿着青锋剑的妃落笑实力竟然如此之强,如果刚才妃落笑痛下杀手,自己恐怕已经被青锋剑所伤了。 “流光极影。 徐汜在神界的排名虽然靠前,但是和妃落笑比起来,差的却是一个境界。他们神族在神皇未出世的时候就能够统治四界,就证明了他们实力的强大。但是他们神族却有着一个无法突破的桎梏,就是因为这个桎梏,万族才会在诸天界立足生存。这也是徐汜与妃落笑的差距。” “桎梏?无法突破的桎梏。也可以叫做无法挣脱的诅咒吧。”风空野回道。 男人看了他一眼,看来杜攸羽也教给了他不少东西。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道本该是永无止境的,但对于神族来说,道却给他们下了一个禁锢,让他们无法再前行一步。或许就是因为神族塑造了六界的缘故,他们同追求道的修士相比,更无法摆脱束缚。” 风空野看着在天空上激斗的妃落笑与徐汜,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渴望的目光。 “四剑至,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们同你和杜攸羽相比如何?” “四剑至早就已经超脱了天地,整个六界也是少有敌手。其实现在已经不能说是四剑至了,在你出生之前,也有一把道器出世,那把剑如今也是三十三剑之一,名字叫做赫格尼。后来那把剑落在了阿亚拉的手上。也就在夺剑的过程之中,万族的修士发现阿亚拉也已经达到了剑至的境界。”男人似乎不太愿意将自己与妃落笑和杜攸羽比较,就用阿亚拉的事当做借口转移了话题。 “阿亚拉。道皇山七绝峰之一。” “对,那个时候的阿亚拉便得到了整个诸天界的承认。” 妃落笑的境界,自己何时才能够达到? 飞桓,自己从未见过飞桓出手,但是追风对于在飞桓却是十分尊敬。 男人似乎不太想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但是飞桓每一次提到他,都会称呼他为先生,让神族的神将尊敬的人物,他到底是什么境界,徐汜与妃落笑的差距甚大,在他看来,妃落笑与杜攸羽之间也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他看着天空之上的打斗,自己开始在心里临摹感悟起来。 徐汜的表情逐渐凝重,神族向来高傲。但是在与妃落笑的对战之中,他内心的高傲只会让他更加的小心谨慎。 四剑至的名声太大了,比起他们的名声来,更让人忌惮的,就是他们那深不可测的实力。 在他成神之前,妃落笑的名字已经响彻整个诸天界,那时候的妃落笑被万族称为“浪客剑至”。 而刚刚妃落笑起手的那一剑,已经将他彻底的震住了。 自己的浮世珠打出去,寻常人都是立刻出招接下或是闪避,而妃落笑竟然等到浮世珠到了眼前才有所行动,这是对自身的实力有着多么的自信,才会这么做。 徐汜心里暗中叫苦,还未同妃落笑交手时,他的心里有一丝兴奋。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为之一战的对手了,真到打起来,就不是之前的那般心情了。 现在是他不断地出手进攻妃落笑,想要占得先机,否则妃落笑一旦拿着青锋剑向他反击起来,他就陷入被动了。 妃落笑对于徐汜打来的每一招虽然都接了下来,但是他的眼神之中并不是太在意。 他能从徐汜的力道里,感受到他并没有尽全力。 他不是不想着全力进攻,他的心里一直记得妃落笑传说之中的那一剑。 每一次的进攻,他都要做足准备防止妃落笑刺出那一剑。 仅靠名声传说就能让徐汜变得如此畏首畏尾的人,他妃落笑就算一个。 或许是看到了妃落笑的眼神,徐汜也有些气愤。 他徐汜,堂堂的云界卫将军,竟然在妃落笑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些许的轻视之意,他高傲的自尊怎么能够忍受这般目光呢? 浮世珠再次在他的身上凝聚,不停地旋转。铠甲上也出现了十二根锁链,每一根锁链的顶部幻化出了不同的武器。十二根锁链在空中舞动,虎虎生风。 徐汜的两只手各握住六根锁链,想着妃落笑袭来。妃落笑刚准备拿起青锋剑格挡。 “铛”的声音响了起来。 让妃落笑没有想到的是,凭空之中竟又出现了三根锁链,将青锋剑给锁了起来。 眼中轻视之意全无,他已经感受到锁链传来的力道,徐汜舞动的那十二根锁链与浮世珠一起向他打来。 妃落笑将握着剑柄的右手猛地一松,青锋剑瞬间光芒大盛,旋转起来。 “铮铮铮铮铮”的声音在徐汜的耳边响起。 “不好!”他急忙后退,可青锋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那三根锁住青锋剑的链子现在已经被青锋剑给拗断了。 青锋剑还在自己面前,妃落笑却是再次消失了。慌忙之下,他只得将锁链与浮世珠横在身前格挡。 原本晴朗无际的天空,此时已经被满天的青光覆盖。 下一刻,青光的中心,妃落笑如同一柄剑,带着这青光化作的无数利剑从天而降,向着徐汜刺来。 “叮叮叮叮叮”,或许这只是剑芒,威力稍弱,徐汜舞动着锁链虽有些狼狈,但还是个挡了下来。 剑芒。青锋剑呢?徐汜心里刚有一丝庆幸,猛地想起青锋剑还在自己面前。 “哐”的一声,徐汜飞了出去。青锋剑再次回到了妃落笑的手上。 身体有些颤抖,徐汜所穿的绝煞翠晶甲与幽冥曜日甲不愧为天地至宝,青锋剑竟没在铠甲上留下一丝的痕迹。 只不过铠甲的光芒却是暗了几分,青锋剑的青光再次大增起来。 浮世珠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急速的旋转,安安静静的浮在徐汜的面前。十二根锁链也折断了七根,徐汜长呼一口气,锁链再次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徐汜的手上。 铠甲替徐汜挡下绝大部分伤害,只不过青锋剑的锐气实在是太盛了,自己的身体刚刚被一丝剑气侵入。 几个呼吸之后,他便调理了过来。 他突然感觉到身体似乎有一些僵硬,怎么可能?自己已经将青锋剑的剑气排出,怎么还会这样? 妃落笑并没有趁着徐汜调理的功夫再次发动反击,在这段时间也调理了一下身体。 虽然徐汜的攻击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但是刚刚自己使用剑锋光刃时却受到那两那副铠甲的反伤。 哎,听他说那个孩子有危险,自己就不远万里的赶了过来。本以为可以好好的动一下手脚舒服舒服,却没想到徐汜根本不敢放开和自己打,也就刚才那一下提起了他的兴趣。 那个孩子应该已经被他救下了,估计正在观看他们三个之间的战斗。 自己干脆就借着徐汜和岳云他们两个让那个小子好好的看一下自己的实力和剑术,再顺手教他两招,免得他以后在诸天界与人打斗时吃亏。 “岳兄,你还要在旁边观望到什么时候。你不要忘了,要是让刚才那个杀害我云界修士的人在我们两个面前跑了,这不但会丢了我云界的脸面,对于云界的同僚,你怕是回去也不好交代吧。” 听到徐汜这么说,妃落笑望向岳云。 “既然妃兄执意不肯让路,那就让岳某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吧。” 鼎剑出鞘,青锋剑也在妃落笑的手上低鸣起来。 “徐汜自己不是妃落笑的对手,为何岳云刚刚不出手帮他呢?”风空野有些不明白岳云在想些什么。 而且他还感觉徐汜的每一次进攻都留着后手,不是杀招,而是防范。 “比起徐汜,岳云更不愿同妃落笑交手。徐汜和妃落笑打斗虽然激烈,却也比较克制。出手的范围也都是在对方百米之内。他们三个一旦打的忘我,惊动了诸天界的其他人,徐汜和妃落笑倒是好说,一个说要追查凶手,一个说要保护诸天界的修士。 我将你带走,他们两个说话都空口无凭,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徐汜吃一个哑巴亏,谁让他自己技不如人,这里是诸天界,他们云界对此也没什么办法。但是对于岳云而言,这就是一件麻烦事。 岳云之前想要强闯诸天界,差一点同众俄动手。估计这一次也是偷偷潜入诸天界,这两件事一起算,诸天界这里岳云就吃不了兜着走,云界云梁掌权,岳云更是讨不了好。 而且,徐汜留有后手和岳云不愿出手,更重要的,就是妃落笑本人了。” “什么意思?他们究竟忌惮妃落笑什么?” 第二十七章(风)激战 “刺秦。”男人缓缓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刺秦?”风空野重复道,他从未听说过这两个字,这是招数吗?看样子,应该是妃落笑的招数。 “一个只能由青锋剑发出,只能由妃落笑发出的古老可怕的剑术。” 古老!可怕! 想不到男人竟然会如此评价这招剑术。 “这一招,将青锋剑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也将妃落笑的实力发挥到了极致。” “你从未听飞桓说起,也从未在古籍之中见过对吧。” 风空野点了点头,“因为这一招被列为禁术。” 男人看到了风空野眼中的吃惊,“在六界,此术曾没有被第二个人学会,更没有任何一个修士因此术无故失去了性命,妃落笑也没有将与此术有关的半点东西交给修士,为何就被列为禁术了呢?” “上一次妃落笑用‘刺秦’的时候,我也是从好友口中得知的。 当年万灵台的两位灵主为了度化一个女修士,同妃落笑争斗起来。他们三个各执一词,妃落笑认为他们两个为了宗门不顾那个女修士的感受强行度化,他们两个却说妃落笑强词夺理,贪图那个女修士的美貌。他们的话惹怒了妃落笑,争斗变成了战斗。 妃落笑实力再强,也难敌接引与如是。 无奈之下,妃落笑使用了‘刺秦’之术,此术用完,妃落笑就带着那个女修士走了。大战结束,妃落笑受了伤,他让那个女修士离开了。 后来,有人问接引与如是那场大战的结果,他们两个说妃落笑重伤败走了。没过多久,灵城上空出现两株青莲,转瞬之间就化成了碎片消失于天地之间。 那就是‘刺秦’一剑的威力。接引与如是在无数年的修行岁月之中,曾在头顶凝出了三花,作为万灵台的象征。而妃落笑虽然无法以一敌二,但‘刺秦’一剑,却直接将接引与如是凝聚出的三花各削去其一。 这一招直接震惊六界,后来众俄与三天一同劝说妃落笑,希望他可以将此术列为禁术。” “难怪徐汜和岳云会如此忌惮,能够将接引和如是他们两个一同击伤的剑术,估计徐汜和岳云会被直接打成重伤。” “我如果没记错,岳云还有几百年的时间就要归墟,他们虽然不死不灭,但这伤没有个上万年是好不了的,更别说他用几百年的时间。若是这伤跟他到下一世,那他就要再受两三世的折磨。” “几百年。”男人的话引起了风空野的注意,岳云还有几百年的时间就要归墟了。 男人看出了他的想法,没有直接劝他放弃,“归墟之后的神确实是他们最弱的时候,但是他们重生的地点都会选择神界,在他们重生之前,众神会提前找到他们重生的地点保护他们。” 男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他继续看向天空上的战斗。 岳云正在和妃落笑较量剑法,和妃落笑的剑法比起来,岳云可是班门弄斧,逊色不少,从到到尾都被妃落笑压制,虽不是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却也有也写难以招架。 现在的他,终于能够体会到刚刚徐汜心里的苦了。 徐汜的身体还没有调理过来,他也只能和妃落笑用剑硬拼了。不然妃落笑要是再用上一招剑锋光刃,自己能够接得下,可还要在再保护徐汜,自己真的是左支右绌,做不到啊。 徐汜有绝煞翠晶甲和幽冥曜日袍,可以挡住青锋剑的剑锋。 自己的鼎剑毫不逊色与青锋剑,但自己的剑法和实力确实同妃落笑有着差距,就这样被动的防守,他已经快感受到青锋剑的剑气要割破他的防御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同为三十三剑的气息,从他们两个短兵相接开始,青锋剑就变得极为亢奋。如今岳云拿着鼎剑被青锋剑压着打,青锋剑的威力更是不同往昔,与徐汜交手时强上一倍不止。 妃落笑心中也暗暗惊叹,不愧是三十三剑。岳云的实力虽然比徐汜强上不少,但是在自己面前还是不够看的。岳云被称为云界第一高手,和他执掌着鼎剑有着巨大的关系。 在这几次交手之中,他感受到岳云和鼎剑磨合得已经很完美了,丝毫不比自己与青锋剑差,但是岳云的剑法,和他自己的实力比起来,却是相差不少。 就在岳云急忙转身看向徐汜,用眼神询问他是否调理完身体之时。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就被妃落笑发现了破绽。 “嘶”的一声,长袍被青锋剑划破,一道剑痕出现在他的胳膊上。 他急忙退到徐汜的身边,想要运功抹平那道伤痕,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伤口应该转瞬就好,而且他们真正被伤到的,也不是身体,而是自己的神识。 可为什么那道伤口无法恢复呢? 他心里大惊,突然想起一句话。 “刀剑加身,必出其痕。”男人将这句话说给风空野听。 “刀剑加身,必出其痕?”果然,外面的世界和风界是不同的。先不说自己看的那些古籍和现实的出入,就是古籍之中没有记载的,在今天,自己就听到了不少。 “三十三剑并非所有的剑都是道器,而是每过一段时间的论剑,强者上,弱者下。 每次论剑,没有排名,但是却会最终选出三十三把剑,这三十三把剑就被称为‘三十三剑’。每一把道器之剑都是三十三剑之一,剩下的,则由法器补上。 道器同法器的区别之一,就是当使用者与佩剑融会贯通时,如果有人被剑所伤,即使到了岳云这个境界,伤口的愈合是需要时间的。 同时,被伤到的,还有神识,如果被妃落笑他们伤到,岳云的神识,估计在他归墟之前是不会好的了。这是道器之剑的威力,所以这些剑共同的特点就是‘刀剑加身,必出其痕’。” 岳云此时已经有些后悔刚刚同妃落笑的争斗了。一个能够削去万灵台两位灵主三花的剑至,自己和徐汜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自己一直担心在战斗之争会手上影响四百年后的归墟,自己害怕的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 千年之前的那一战,让自己有一些忘乎所以了。自己太小看他们之间境界的差距了。 徐汜终于将身体调理过来,他在背后撑住岳云,运功帮助他先隔离掉岳云体内的剑气。 他似乎也看出岳云心生退意,在他的耳边说道,“岳兄,到了这般地步,我们不可再退。不然前功尽弃,不如你我再拼搏一次。” 听到徐汜这么说,岳云一想,如果自己这么退走,非但前功尽弃,这事要是传出去,自己的名声可就成了别人口里的笑话,说什么,也要让妃落笑狼狈一次。 “徐兄,我掩护你。”“好。” 岳云手持鼎剑,好像有一阵风一直吹动着长袍,发出呼呼的声响。 鼎剑也变得像青锋剑一样,幻化出了无数的剑芒。一丝丝气流使得这些剑芒与岳云想连,一股古老威严的气息在天地之间蔓延,像是在发怒,像是在叹息。怒在有生灵惹到了他,叹在有生灵惹恼了他。 妃落笑神色一正,知道岳云和徐汜要动最后的杀招了。右手持剑画了一圈,青锋剑再次幻化出无风的剑芒出现在妃落笑的身后,铺天盖地,密密麻麻。 岳云将鼎剑向着妃落笑一甩,妃落笑立刻便感受到鼎剑上传来的气息,庄严肃穆,古老危险。 他将青锋剑向前一指,身后的剑气便向着岳云刺去,同样,岳云也感受到了锐利的锋芒。还好这只是剑气,自己的防御似乎还可以顶得住。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天空,他们两个还未曾交手,岳云用自身气流牵扯的鼎剑锋芒与青锋剑的锋芒已经开始碰撞。 岳云持剑向前冲去,鼎剑的剑体上瞬间又出现了无数的鼎剑,跟着岳云一同向妃落笑刺去。 有些意思,妃落笑心里暗道。这岳云竟然敢同自己硬碰硬。 妃落笑的身影已经消失,天空上,只有一道青色的气流向着岳云飞去。 “锵”的一声,两柄长剑相撞了。 在这一刻,岳云才真正的感受的了青锋剑的真正威力,什么叫做“青锋剑渊”。 鼎剑幻化出的剑芒还未触碰到青锋剑,便已经消失了。新的剑芒还未产生,鼎剑就已经被青锋剑的剑芒给压制住了。 “一战千里!”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岳云心里一喜,发动全身所有的力量,赶紧将鼎剑抽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天空上猛然出现一个身材魁梧,头戴面具,身穿绝煞翠晶甲,身披幽冥曜日袍的战将。左手持斧,右手执链,三枚浮世珠围绕着他的身体飞速的旋转。 战将长链向前一抛,浮世珠跟着长链一起打了过去,这长链,竟直接将妃落笑与青锋剑人剑合一的青光围了起来。紧接着,战将双手持斧,以开天辟地,排山倒海之势,向着青光斩去。 只听得那道青光发出一声长啸,对着向下斩来的巨斧丝毫不惧,迎着巨斧就刺了上去。 当真是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天地,清静了。 原本有着美景的山林,现在已经是荒芜一片,寸草不生。风空野所在的那座山,山峰也直接被削去了。 紧接着,一道道神识朝着这里赶来,诸天界的大能们,已经发现这里的异常。 岳云扶着徐汜,鲜血从徐汜的嘴角不停地流出,绝煞翠晶甲胸口的位置,也已经染上了鲜血。仔细地看去,竟有一个尖尖的圆孔出现在了上面。 妃落笑看着岳云带着徐汜离去。接着,他转头看向风空野所在的山头,手一挥,也离开了。 等到三天和两位灵主赶来,山岭再次恢复了生机,一滴滴露水,从花草树木上落下。 诸天界,轮回 墨雨闪出一道光芒,女子的脸上充满了喜悦之情。 “痕津回来了。” 第二十八章(风)轮回 诸天界轮回 一道长河将轮回与诸天界隔开,诸天界的那一岸是广阔无际的平原,长满了绿草鲜花,树木成荫,大部分树上都结满了果子。看似宜人的环境,却没有一丝生灵活动的痕迹。就是那些爱好探险的修士,好像也未曾踏足到这里来。 长河上雾气缭绕,让人看不清另一岸的景象。若隐若现的,能够看到河上好像飘零着荷叶,荷叶带着美丽的花在摇曳,在旋转,白色的,蓝色的,红色的,最稀有的是紫色的。 就是再诡异,也无法掩盖他们的美丽。 哪怕它们是致命的,那也是致命的吸引力。 也是因为这些花,这条河似乎不再是那么宽,那些花好像也离着岸也不是那么远,也不需要再远远地观望他们。 岸边的河水应该不深吧,风乍起,吹皱一江春水,裹着花的雾气散去,那盛开的鲜花后面竟然显现出了影子,有的影子已经破败,有的已经枯萎,还有一些腐烂了。 轮回的那一岸,也是鲜花满地,样子也是奇特美丽。红色的花花序如伞,花瓣反转好似龙爪,但它那柔弱动人的样子,这花瓣更像是一滴滴泪水滴落了下来,整朵花,仅由一根花茎在支撑着不停摇动,好似在彷徨一般。 黄色的花更是引人注目,美丽异常。淡绿色的中肋,倒披针形的花瓣,极度的反卷皱缩,花叶似剑,花茎纤细,花葶健壮。这花开得灿烂异常,黄色的花瓣本该是富贵堂皇的象征,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凄凉呢? 白色的小花开在绿叶之上,长圆形的花瓣一层一层的包裹着花蕊,花瓣的尾部好像长着爪子一样,紧紧地依附在绿萼上,叶茎柔软,结成了绿地。 身穿淡蓝色薄衫的女子坐在这些缤纷绚丽的花朵之间,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一把淡墨色的细剑,嘴角挂着笑意,就在男子带着风空野的神识踏入轮回的一瞬间,她就感受到他回来了。 “我回来了,语瑶。”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紧接着,他就坐在了语瑶的身边,和她一起,向着远处观望。 “你把那个孩子带回来了。”她不需要问事情的经过,男人会告诉她的,也不需要问男人是否把风空野是否带回来了。她相信男人,一直都相信着他。 只要是他做的事,一定会成功的。 “嗯,这个孩子超出了我之前的预想,不过正好是对他的一次锻炼。” “毕竟是他的长子,有些惊人之举一是正常的。”不知想到什么,女人的嘴角再一次绽放出了笑意。 “怎么了?”男人看着女人笑了起来,自己也莫名的跟着她笑起来。 “你说,别人在我们的眼中,或是我们在别人眼中,经常会出现高估或是低估,可为什么你在我的眼中,我从来没有对你高估或是低估过呢?你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在心里想,这就是你。” 男人脸上的笑变成了憨笑,竟有了一些羞涩,用手摸了摸后脑勺。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个我也不知道,你知道吗?” 女人转过头看着他,笑意弥漫上了眼梢,“你好无聊,这个答案又被我猜到了。” “哦。”,男人不知道该这个话题该怎么继续下去,就换了一个,“风空野正在重塑肉身,需要好几天的时间。” “恩。那个孩子叫风空野吗?和他父亲一个姓。”女人也顺着这个话题聊了下去,心里想的是这几天和男人一起去看看又有哪个地方的花开了。 “恩,他跟着他父亲姓。名字也是他父亲取得。” “他不是还有一个小弟,你以前说他什么名字?” “云纬道,跟着神族姓的。当时他的名字被他父亲写在皇旨上,古山空和杜攸羽坚持让他用这个名字,岳云他们没办法,他也同意了。” “风空野,云纬道。他们的名字好像比你的厉害多了呢。痕津。”女人又找到了话题调笑起男人来。 “他们的名字比我厉害,但你的名字比他们好听。这不就好了吗?” 语瑶轻轻的将手搭在张痕津的手上,“你呦,就是因为你这样,后来我才明白了自己已经离不开你了。” “他这个名字是有什么意思吗?” “风空野吗?我想起以前有一句话叫作‘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这句话的意思和风皇当年经历的事情很像,但是他的性格向来是不肯屈从服输,一生豪迈磊落,就像他当年说的,‘吾有二子,死则死矣,败绝不败。’空野,自然是最后由危转安,排除万难。” “他的小弟云纬道,上次我和杜攸羽,古山空见过他,就给他解释过他名字的含义。经之以天,纬之以地。经天纬地之才,拔山超海之力,经天纬地之道。古山空还给他展示了道衍,让他以后去道元宗的道皇山找他。” 说到这里了,张痕津莫名的叹了口气。 “有事情遇到了困难。是古山空和杜攸羽吗?”语瑶问道 张痕津摇了摇头,“在云纬道身上,他们两个干预的比较多,但都可以接受,看起来他以后会完成他父亲想让他完成的事,毕竟他得到了那么多,别人注定会对他的前路有所干预。 只不过他现在还小,以后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好。他现在应该还在那个仓若的小城,已经快要完成凝息这个阶段了。但是我对他,也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你担心的是风空野。” “是啊,或许就是因为看到了风空野的变化,我才会对云纬道有奇怪的感觉吧。风兄当年托付给我的事,就在昨日我和他一起看妃落笑与岳云徐汜之间战斗的时候,我和他叹气岳云还有几百年的时间就要归墟时,我看到了他眼神中的仇恨。这个孩子,和父亲所希望他的,完全背道而驰,越来越远了。我有时候在想,他父亲当年何必给他起这个名字呢?” “这也是不我们能够预料的。风空野不是从小就生活在风界吗?风界已经不再是我们以前看到的那个样子了吧。痕津。” “荒凉,死气沉沉。也难怪风空野会变成这个样子,从小到大,他估计也就见过飞桓、追风、杜攸羽和我了,如果加上天吴,一个手掌就能数的过来。” “天吴。”语瑶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声这个名字。 “以风城已经彻底被摧毁了。当年和洛天,新城齐名的大都市,也就剩下几座大殿,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去过的那个‘听心塔’吗?也被拦腰折断。整座都城,没有一丝生灵的气息,什么都没有,没有风吹过,没有云飘动,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真是难为这两个孩子了。痛苦本身就难以让那个人承受,他们两个这么小,恐怕这痛苦会跟他们一生啊。”语瑶低下了头,小声地说道。 “刚刚你说云纬道正在仓若城,那是怎么回事?” “是岳云,他之前将云纬道寄养在一个修士的家族之中,但是因为风空野的关系,打乱了岳云的计划。” “杜攸羽带着风空野离开风界的时候,徐汜发现了神皇的气息。” “是你们的计划?”“恩,紧接着,云皇在诸天界的消息被传了出去。岳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和白舒云都离开了洛天城,岳云偷偷潜入到诸天界,找到了云纬道。他和我们猜想的一样,让云纬道离开杨家。云纬道进入诸天界,就如同水滴归入大海,没有谁会查到他的行踪。昨天他和徐汜同妃落笑的那场大战,看起来又将他的计划打乱了。” 语瑶没有说话,就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张痕津。 “岳云和徐汜为了抓到风空野,都用尽了全力。徐汜甚至不惜用出一战千里,但是他们两个和妃落笑比,还是有差距的。以我估计,徐汜定然受到了重伤,岳云的伤也不轻,他之前同妃落笑打斗时就被青锋剑所伤,妃落笑最后的万剑归一,定然也伤到了岳云。他还有几百年的时间就要归墟,那场战斗很快就会传遍诸天界和云界,云纬道的事,岳云短时间插不上手了。” “十三宗知道云纬道吗?” “不知道,但他们肯定也布好了局,说不定他未来某一天遇上的人或事,就是他们精心谋划好的。只不过现在不论是谁,都藏在暗处。他们谁也不敢明着说要做些什么,云界可是神族最强的一界,任何一个宗门,都不可能与云界抗衡。” “他们两个谋划的,你也知道。” “他们两个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谋划的,我们三个都会彼此坦白,当年风皇陨落的时候,他们两个也在场。” “不论怎么样,你都要看好那两个孩子,我们答应了他们的父母,更不要说他们两个当年为了我们做了那么多事情。”语瑶站了起来,手里的墨雨也消失不见了。 “我去看看那个孩子。我猜,珑沙也在那里,等他的身体好了,你带他去圣殿和轮回谷去看看吧。” “嗯。” 飞流泄入潭中,如万马奔腾,又如洪波决口,大海倒悬,喧声如雷,云漫雾绕。 难怪张痕津会将他带到这里来,风空野的肉体已经塑造好了。现在他正在做的,是经历这碧落瀑布的冲刷,不停的锻造着自己的肉身,让其坚不可摧。 他不知道的是,眼前正有一个身着黄裳的女人看着他,静静地看着这似曾相识的锻身炼体之术,眼神平淡,无冷无暖。 女人也感受到了语瑶的到来,一声,“珑沙姐”,让风空野睁开了双眼。 第二十八章(风)珑纱 风空野睁开双眼,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女人。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人,还好自己将肉体塑造完就穿上了张痕津给他准备的衣服。 “张痕津回来了。”珑沙问道。 “嗯。”脸上虽无笑意,但是这一声嗯却已经让珑沙感受到了。 “你们两个也不多待一会。”“我想过来看看这个孩子。” “孩子?”风空野听到语瑶这么叫他,心里有些不满。这个女人,居然叫自己孩子。 “他叫什么?”珑沙问道。 还没等语瑶回答,风空野就开口了。 “风空野。” “风空野。”语瑶念了一声这个名字,心中似有所想。 “两位是?”风空野离开碧落潭。 “我叫珑沙。”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风空野眼中略露惊讶之色,他想了起来,是天吴,他跟她说过这个名字。他说以后如果他有机会,可以去碧落潭,这个叫珑沙的名字就这样被天吴一带而过。 珑沙将风空野表情的变化看在眼里,“天吴和你说起过我。” “是。” “你的锻身炼体之术也是天吴教的。碧落潭的瀑布是无根瀑布,从三十三重天上飞流而下,碧落潭的水加上天吴的锻身炼体之术塑造的肉身,比你原来的那具肉身好上千倍不止,也不需要担心身体与神识会发生排斥。轮回本来就不是寻常修士可以来的地方,这里更是常年没有修士回来。你在这里安心的养伤,过几日,你可以让张痕津带着你去黄泉与冥河再次锻身炼体,然后就可以轮回谷看看。” 说完,珑沙就离开了。 语瑶稍微耸了耸肩,风空野也尴尬的看着这个叫自己孩子的女人。 “怎么了?”语瑶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该怎么称呼前辈?” “前辈?你叫痕津什么?” 风空野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称呼这个女人,但是她上来就叫自己孩子,而且也就在今天,他才见过她们两个女人。 飞桓、追风、天吴、张痕津、杜攸羽谁会闲的没事教他怎么去称呼女人。 “张先生啊。” “你叫痕津先生,你叫我前辈?” “女先生?”风空野试探的叫道。 语瑶心里暗叹一口气,刚才珑沙说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来得及自我介绍。这孩子一直生活在风界,跟着飞桓追风他们生活,估计谁都没有叫他应该怎么称呼别人。 “哎,自己一会要好好教教他,他在轮回,肯定还会有遇到苏妃,她可是比任何人都要在意别人对她的称呼。” “我叫语瑶,是你张先生的妻子。你的父母,是我和痕津最好的朋友,我就不在意你刚才叫我前辈了。”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你就叫我语瑶姐吧。” “语瑶姐,张先生呢?”不论是语瑶还是珑沙,经过刚才的谈话,风空野感觉和女人在一起实在是有些麻烦。 张先生将自己带到这里来,怎么语瑶独自来见他呢?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需要他处理吗?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痕津一会就过来了,只不过珑沙姐在这里,他们两个见面尴尬,我就让他等一会再过来。” 还有会让张先生尴尬的人吗?张痕津在风空野的心中,一向是神秘强大的。 他从不会去告诉风空野关于修行之外的事情,就是他的父亲,每次风空野也就是问他父亲在他的心中是什么样的,他才会和他说几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飞桓介绍的,和他自己说的,和语瑶说的一模一样。 “我叫张痕津,是你父母的朋友。他们也是我非常好的朋友,我受他们所托,会在你困难的时候帮助你。” 飞桓也很少告诉他张痕津的事,只告诉他张先生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语瑶,他是张先生的妻子。但是珑沙,她又是谁呢?为什么会让张先生感到尴尬?应该不是语瑶的问题,听她们两个刚刚的谈话,关系还不错。 语瑶似乎将风空野的疑问都看了出来,“珑沙姐的事情,说起来有些麻烦。不过你以后慢慢也会知道的,我就大概的给你讲一下吧。我讲话的时候你不要插话,有什么问题我讲完之后你再问,” 听到语瑶这么说,风空野将问题咽下了肚子。 “珑沙姐待在轮回已经快三个归元了吧。”三个归元,但是这句话,就让风空野一惊。一归元是十天元,一天元则是一百地元,一地元是一千纪元,一纪元则是一千年。 “在轮回时间最长的是苏妃,她的来历,更加神秘。创界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轮回了。”苏妃。那个在典籍记载和飞桓口中神秘的女人,守望轮回的那个女人。 发现自己有些跑题,语瑶就继续说珑沙的事,“痕津和珑沙,是因为‘他’认识的。不论是谁,都有一个不愿意让别人提及的名字,更别说珑沙姐存在了那么长时间了。‘他’的名字,叫宫决羽,痕津不愿意提他,是因为他是痕津最好的朋友,珑沙姐不愿提他,是因为宫决羽对于她就像是矛盾一样的存在,没有亲自经历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珑沙姐的感受。 痕津也不喜欢说起以前的事,他的性格就是自己想说的时候才会说,你们两个看起来性格挺像的。”语瑶还不忘打趣一下风空野。 “他们两个之间其实也没有什么矛盾,都没有见过几次面。 但是就因为宫决羽,他们两个见面就会尴尬。一个是宫决羽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宫决羽自己说的,‘那是他的爱’,他们两个见面,我了解痕津,他见到珑沙一定会想起宫决羽。 像我们这样,已经不死不灭,彼此又没有矛盾,按道理来说经过漫长的岁月对于事物早就已经明了于心,没什么能够烦到我们的,也没什么看不开的。 我们应该‘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可有一句话叫‘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在这件事情上,痕津和珑沙姐,他们两个在这件事上,明明都已经看透了,心里的那道坎也迈了过去,但他们两个就是都忘不了宫决羽。” 风空野静静地听着语瑶讲完,他以为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却没想到张痕津和珑沙之间,就是因为宫决羽,这个名字,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在古籍里见过这个名字的一丝描述呢? “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吗?”语瑶看着他。 “宫决羽,听语瑶姐你刚才所讲,这个宫决羽应该也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古籍之中看到过对他的描述。” “那你知道痕津的事或是珑沙姐的事情吗?”语瑶反问道。 这倒是给了风空野启发,像张痕津和珑沙一般的人物自己也是知之甚少,不知道宫决羽似乎也说得过去。 是自己还太弱吧,有些事,根本就接触不到。 “其实,宫决羽这个名字,不但痕津和珑沙不愿提起,就是整个诸天界,也不愿提起这个名字。”后面还有一句,语瑶没有说,怕影响到风空野的情绪,“就像你父母的名字,三神界也不愿提起。” “你知道第二战吗?”语瑶突然问道, “第二战?我在次北楼的古籍之中看到过,不过也只是寥寥数笔。听飞桓说,那场大战的惨烈程度仅次于夺天之战,被称为诸天界有史以来遭遇的最大危机,但是飞桓向来不喜欢插手俗世,事情经过如何,他也不知道。”宫决羽是与第二战有关吗? “我告诉你,就是因为宫决羽,才引发了第二战。” 和自己猜想的出入不大,语瑶既然提起宫决羽,又提起第二战,那他们之间必然有所关联。“当时的第二战,整个西陆差一点被毁掉。你见到过整片大陆赤地千里,没有一丝生灵的气息,光秃秃的一片,天上的飞鸟,地上的走兽,都消失了的景象吗?” “我!”“见到过!”声音有些嘶哑,眼中似乎出现了仇恨的火苗。 语瑶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应该这么说,风界,风空野从小生活的地方,不就是这样吗? “哎。”语瑶心里叹一口气,用痕津的话说,这个孩子背上了本来不应该他背负的东西。 也就像痕津自己说的,别人的劝说,甚至说是自己的看透,对现在的风空野来说,都没有用。仇恨已经变成了他赖以生存的养分。毫不夸张的说,他现在是心甘情愿的成为了仇恨的提线木偶。 也就是在那时候,痕津遇见了宫决羽。 语瑶继续说着第二战的事,来转移风空野的注意力,“就是因为太过于惨烈,众俄,十三宗和诸天界的强者们决定将宫决羽的名字抹去,没有了主角的第二战,自然记载的就少了。珑沙姐,她也来到了轮回,并立誓永世不会离开轮回。” 这番话似乎转移了风空野的注意,“语瑶姐,我曾听天吴说起过珑沙,你说珑沙是第二战后来到轮回,那么之前呢?” “天吴?原来天吴在风界。” “你知道天吴的来历吗?” “巫殿十二巫神。”“对,那你说珑沙来自哪里?”语瑶语气狡黠,似是反问,似是肯定。 风空野还没有开始思考,就被语瑶打断,“刚才珑沙姐把我一开始要告诉你的都说了。有件事情我一定要教你。” “什么?”“称呼问题。” “我告诉你,苏妃也在轮回。你过几天肯定会见到她,她更在意别人对她的称呼。轮回其实也不是全被冥河圈了起来,在它和诸天界交界的地方有一个旅舍,苏妃一般就会在那里。 在旅舍里面呢,你要是和苏妃不太熟,就要叫她老板,千万不可以叫老板娘。记住了吗?千万不可以叫老板娘。 进了轮回,你就叫她苏妃就好了,别叫什么前辈的。珑沙姐嘛,你要是叫她前辈她也不在乎。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自己慢慢体会吧。” 说完,语瑶就留下风空野独自待在碧落潭。 看着语瑶远去的身影,风空野将身上的衣物一拖,再次跳入潭中。 第二十九章 问答 界域台城 如今,整个界域全部已经戒严了。任何一座城,禁止任何修士出入。 当然,这不是一条平日里贴的普通告示,在云界掌管的界域内修士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平时自称为百事通的修士,每天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在城里的每一个角落搜寻着蛛丝马迹,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的信息。 没一个修士敢出城,平时吹嘘背后势力有多大,或是自信自己的实力多么强悍的修士,现在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城里,每天能做的,就是在茶馆里喝茶,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消息可以得到。 究竟是什么让这些无法无天的修士变得这么老实的? 杀戮,鲜血。 告示刚贴出来,怎么可能让这些探险者们听话呢?城主府的守卫只是象征性地去阻拦一下,并不和这些修士动手。 第一个出城的修士,就在众人的目光里,肉体被碾碎,神识发出的惨叫痛不欲生,让每一个听到的修士都胆战心惊。真的勇士,怎么会因为一个修士的死亡而放弃。 第二个,第三个修士也如同第一个修士一般,一瞬间,就作鸟兽散了。 此时台城内的卫将军府中,气氛凝重。 徐汜坐在主位,身着官服,脸色苍白。 一战千里,是他最强的杀招,每次使用,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反伤,却也是消耗巨大,一般需要缓和个一两日。他没有低估妃落笑与青锋剑,应该说是,妃落笑的万剑归一,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绝煞翠晶铠都被青锋剑打出了一个缺口,他自然更是遭受重创。 当年付邦海在他离开云界时,曾将一枚“帝屋”交给他,告诉他“此果可以御凶,弟此行诸天界或许会用得到”,想不到一语成谶,今日自己真的用到了这枚神果。 他们不死不灭,对他们而言,奇珍异果,灵丹妙药,不过是用来缓和伤情,谁能将他们伤得这么重。 万幸付邦海给他这枚“帝屋”的时候,他没有推辞。也就是这枚“帝屋”,才缓和了他的伤势。 让他今天可以坐在这里。只是,才逃脱了千年的官场,今天又不得不再次同他们虚与委蛇,还要拉下他那高傲的自尊心向大厅里的这些强者们赔笑。 “徐将军,昨日在界域发生的事情,徐将军不给老夫和诸天界诸位道友一个解释吗?”应天语气之中,带有责问之意。 还没等徐汜说话,驻守明界界域的韩当立也问了起来,“徐兄,你一向稳重,昨日怎么发了那么大的火气,竟然还用出了一战千里。” “昨日发生了一些关于我云界的事情,我一时心急,惊动了应至天和诸天界的诸位道友。在此,徐某向诸位赔罪。”说完,徐汜就站了起来,想先用行动堵住他们的嘴。 应天似乎并不是太买徐汜的账,刚想要接着责问,却又被韩当立打断,“哎呀,原来是关于云界的事啊,事出有因,徐兄你也不用先赔礼啊。不过就是关于云界的事,徐兄你似乎也太过于着急了。这一战千里,威力极大,万一徐兄没有控制好,我怕会伤及诸天界的众灵啊。” 徐汜听到前半句,还想着韩当立今日怎么会帮自己说话。他那“不过”两个字刚说出来,徐汜心里大骂混蛋,大家存活了这么长时间,谁还不知道你“不过”俩字说出来,前面说的等于放屁。 “云界的事,徐将军,你不要忘了。这里是诸天界,你所处的地方,也是我诸天界的。不过是我诸天界当年借给你们云界的。在诸天界,怎么会有你们云界的事?”听到韩当立这么说,应天语气变得生硬起来。 上次岳云想要强闯诸天界,被圣师拦下。这次徐汜竟然在诸天界内不顾后果使用一战千里,他来的时候,隐约还捕捉到了岳云的气息,刚刚徐汜还说他们云界的事,这几样加起来,让应天大为恼火。 “应至天莫要动怒,一切事物都是有原因的,徐兄的话不是这个意思。徐兄啊,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你在这界域千年时光,你的品行是什么样的,我们都清楚得很。不如你将事情说清楚,说清楚了,大家明白,事情也就过去了。”徐汜看了尚仲贤一眼,他是玄界镇守界域的守将。 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自己赔礼道歉顶多就是面子上挂不住,如果这事就这么过去,也没什么。 可这件事,那个修士明显有着极深的秘密。他和岳云昨日回到台城就各自运功疗伤。他们两个前脚刚到台城,应天,韩当立,尚仲贤还有楚宗客后脚就赶来了。 无奈,他只得令手下先应付一下,自己服下“帝屋”,运功调息了一个晚上才出来见他们。他和岳云还没有再见面,面对他们四个的追问,他多说不行,少说肯定搪塞不过去。 这只是第一批,应付好了,这件事就过去了,应付不好,他徐汜怕是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看来不管怎样,发生了什么,是一定要告诉他们的了。但愿妃落笑仅仅只是过路,顺手保护了那个修士,不会再去追问其他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徐汜扶着椅子再次坐下。 …… “我和妃落笑争执不下,就打斗了起来。打的一时忘乎所以,就用出了一战千里。” 听完徐汜所说,韩当立,尚仲贤与楚宗客若有所思,但只听得应天一声冷哼。 “笑话,我诸天界的修士杀你云界修士。你们云界修士自己技不如人,还赖到我们头上。在整个界域,你敢说每天就没有修士的死亡?生死皆为天道,就在昨日,怎么你们云界的界域就全给封锁了?怎么每一座城都有修士横死?少的一个,多则五个。这里面,多是我诸天界的修士吧。” “这……”徐汜被这句话给难住了,自己将整个界域戒严,又杀鸡儆猴,才使得界域稳定下来,为的是查探那个修士的消息。 但刚才的这番事情经过的解释,似乎在应天看来,变成了自己找借口出手杀害诸天界的修士泄愤。 “徐汜,你这么做,是不是出手泄私愤?这件事只不过是你自己的说辞,你说我界修士杀你界修士,你的证据在哪里?你又被妃落重伤,丢了颜面。依我看,你分明是假公济私,找一个借口,杀害我诸天界的修士。” 别说应天极为恼火,徐汜被他这么一说,也是火冒三丈。 应天没给他留一点颜面,直接说他被妃落笑重伤。说云界修士技不如人,这明显就是指桑骂槐,假公济私,自己光明磊做,从不羞于做这些事情,这应天,真是欺人太甚。 可他再怎么恼火,也不得不静下心来。不论自己怎么做,一定要先让他们离开界域,他们离开了,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 “应至天,并非我假公济私。同妃落笑的争斗,是我的不对。那个修士所做的事情,也是我的一时猜想。 至于封锁界域,也是为了肃清这界域内的害群之马,这里为什么要有界域,界域当初建造的的目的的是什么,大家都清楚。 如果界域之中出现了一些城狐社鼠,甚至是残渣余孽。我想,就是道祖,他也会同我这样做吧。” “应至天,之前的事情徐将军已经陪过罪了。这封锁界域之事,也是为了五界的安危着想。”徐汜的最后一句话,已经让楚宗客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以他的估计,接下来不管说什么,徐汜无非也就是再多赔礼道歉几句,让高傲的神族这么低三下气的说话,徐汜的自尊自然受到了极大地冲击。 “楚先生,这件事,可不能轻易的算了。徐将军刚才说到圣师,我想,圣师最在乎的就是我诸天界的生灵。或许你们楚氏的子弟没有在这界域之内。圣师曾言,凡是修士,他都可以教导,在他的心里,都是他的学生,没有贵贱之分。” “应至天说的是,徐某铸此大错,应当给诸天界的修士一个交代。一个月后,徐某会召集所有在界域的修士,给他们讲解修行之中的疑惑。也算是向道祖赔罪,诸位闲暇之余,还望诸位也来捧场。” 韩当立和尚仲贤听到徐汜这么说,彼此对视一眼,看到徐汜如此做小伏低,还要给界域的修士讲道,这可给他们云界丢脸丢大了。 应天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一声不吭的走了。 紧接着,楚宗客他们也离开了。 徐汜心里松了一口气,事情终于糊弄了过去。之后,他就消失了。大厅内的所有东西都化作成粉末,飘散在空中。界域内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那土地的方圆百里,一个又一个的大坑重叠了起来,树木被拦腰折断,生命力极强的野草,就是扎根地下几十米,也被翻了出来。 韩当立与尚仲贤一拱手,脸上逗略带笑意,便彼此告别了。他们两个的心中自然是高兴的,既完成了任务,又看到徐汜这般模样,怎么不喜呢? 楚宗客在南城的路上,思考着徐汜的话以及应天他们三个来的原因。 徐汜说残渣余孽,这是应该和之前传出的神皇气息有关,徐汜不会对神皇如此不敬,那么难不成当年风界还有残存的实力留在了诸天界?这件事和他们有关? 妃落笑,四剑至逍遥世间,这件事妃落笑却出面,看来那不是一个普通的修士。 当年风皇和四剑至之中的剑心城交情匪浅,看来自己需要去楚州探听一下消息了。 至于韩当立和尚仲贤,他们两个一唱一和,挖坑给徐汜让他往里跳,应该是想要看徐汜的笑话吧。 “回禀信国神官,布卡尔城主自上次灵城观礼再也没有回到新城。加·凯文城主让我转告城主不必再等下去了。” “那布卡尔城主何时回城,本君有能否见一下加·凯文城主。” “城主让我告知神官,他不见客。布卡尔城主也不知何时会回来。神官若是无事,倒是可以多等一下,短则几月,长则数十载,新城繁华,城主也可以派手下陪着城主多欣赏一下美景。” “算了,告诉加·凯文城主,本君告辞。” 说完,信国君就离开了新城。 第三十章(云)困惑 诸天界仓若城 时间这样东西,明明都是一样多的,可对于有的人来说,它是那么的短暂,有的人却感觉比较漫长。同样的,一个人做不同的事情,在他们的感受之中,时间也是有快慢之别的。 云纬道,他在仓兴堂里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了。修行的时候,他感觉时间过于的漫长,和孙明台他们出游时,明明还没有玩尽兴,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仓令和路郑柯,在这几天对于孙明台他们的修行,也没有太严格。这可将于越高兴坏了,想不到云纬道的到来,让他们在修行的时候可以这么放松。 云纬道在修行之初的疑问,仓令和路郑柯也是尽量的给他解答。修行的一开始就可以感受到天地之气,云纬道在修行上的天赋,他们两个也是爱惜的。 如果按照他一开始表现的天赋一般,那么以后他的成就定然是会超越孙明台他们的,说不定某一天,孙明台他们还需要云纬道的帮助。 至于云纬道和仓白羽,在他们的心中,或许仓白羽一开始的天赋没有云纬道那么高。但是,教导仓白羽的人以及他的修行环境,却不是云纬道能够比拟的。 这也是让他们疑惑的一点,杨家有杨天尊坐镇,杨天尊难不成没有见过云纬道? 不然,像云纬道这样的天赋,杨天尊怎么可能看走眼呢? 从云纬道的表现来看,再加上杨家的资源,只需要在关键的时候给他点拨一下,以后的陈国,定然会听到他的名字。 就算是杨天尊不问世事,那也可以将云纬道送到国训院,让杨帝尊教导一下,也是可以的。 以云纬道的表现,也可以说得上是奇才了。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这令仓兴和路郑柯十分费解,。仓若城与建章城不过半日的路程,这些天过去了,派往建章城打探消息的手下们一个没有回来。 这也没什么,那可是杨家,怎么可能那么快的就能查出云纬道的底细呢。不过这几天他们两个还是给手下写信,让他们尽快将这件事查清楚。云纬道现在是非常喜欢待在仓若城,但少年心性,说不定玩够了就会离开。他们需要根据建章城传来的消息决定怎么对待云纬道。 万一云纬道在建章城是一块烫手山芋,那他们仓兴堂岂不是引火烧身? 在仓兴堂的这几日,云纬道又增长了不少的见识。且不说仓令他们在招待云纬道的规格上丝毫不比仓之飞他们差,单是有他们三个陪着他游山玩水,他也不愿意这么早就离开仓兴堂。在他的心里,已经将他们三个当做是自己的好朋友。也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么多的朋友,他终于体会到说书人说的那种和朋友一起在这个世间闯荡的乐趣,尽管他们只是去了仓若城的那一座名为“钟山”的小山。 虽然他们整日嬉戏游玩,但在修行上,只是比平日里松懈了许多,却是没有荒废掉。 在他们三个修行的时候,云纬道也跟着他们三个一起修行。 从仓令和路郑柯这几日的教导,再加上偶尔问一下孙明台他们三个,云纬道也大致的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如何修行。当然,在他们三个面前也好,在仓令和路郑柯面前也罢,云纬道还是在这里尝试着将天地之气收入到自己的右手之中。 也就在前几日,他怕路郑柯他们起疑,故意说自己好像将一丝天地之气收入到了身体之中。又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下身体的感觉。就是这样,也让路郑柯有些惊奇,毕竟一开始修行有多么艰难他是知道的。 在孙明台他们三个人中,倒是仓之飞对云纬道最为上心。修行的时候,只是有时候靠的过近,让云纬道不免有些尴尬,当然,云纬道有了问题也会第一个问仓之飞。 或许是因为教导云纬道的缘故,让仓之飞在修行上有了新的领悟,仓令和路郑柯已经感受到仓之飞在修行上进步不小。 云纬道呢,每天也在那里装模作样的尝试着吸收天地之气,其实是在脑海之中想别的事情。偶尔会对自己这神奇的天赋感到骄傲,想到以后自己会如何如何。还有将自己带出杨家的那三个人,幻想着自己以后如果达到像他们三个那种境界会怎么样,以自己的天赋,再见到那个老人,会不会让她大吃一惊。 还有那个在杨家见到的中年人,“岳相国”,他是哪一个国家的相国?这些让他烦心的事情,也就在他的脑海里面一闪而过,更多的,就是在幻想自己以后的生活。想到开心的地方,竟也会不知不觉的笑出声来。 孙明台他们三个听见了,云纬道就说是自己刚刚将一丝天地之气吸入到了体内,所以才会高兴。 夜晚,才是云纬道自己真正修行的时候。白天他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万一让孙明台他们察觉到自己早就已经可以任意的吸收排出天地之气,而起自己之前却一直在欺骗他们,除了会让他们失望以外,更怕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印象一落千丈。杨涟薄以前告诉自己出门在外要小心,不要轻易的将底细透露给别人,同时,他也不愿意失去这三个好友。 不论是谁,对于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他们总是会选择在夜晚进行。似乎黑夜,给他们提供了一层完美了保护色。 之前云纬道还担心路郑柯在他开始修行时告诫他说,开始吸收的天地之气要加以控制,不要过于贪婪的去吸收,否则以后会给自己的身体留下暗伤,以后的修行或许会因为这些暗伤变得艰难起来。 虽然这些天地之气每时每刻十分规律的在自己地体内吸入排出,可是云纬道却无法控制它们,他也很担心这一个问题。超出自己控制范围内的东西,虽然不停的在给自己带来好处,可没有多少人会希望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 他之前也旁敲侧击的问过孙明台他们,他们三个都摇头说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于越还煞有介事的说,这种情况只有说书先生说过这种情况。 就是故事的主角因为修行变得走火入魔了,才会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不过,一直到今天,云纬道的身体没有一丝的不适,以前他会因为睡眠不足第二天起来会无精打采,现在每天都精神气十足。 于是,他就在夜晚开始尝试着进入凝息这个阶段了。路郑柯说过,凝息就是将天地之气在自己地体内凝聚。不同的地方的天地之气就像灵石的纯度一样,也是有差别的。 修士们需要自己将天地之气提取凝聚,慢慢地,天地之气如同水蒸气凝化成水,像血液在血管内流动一样。等到天地之气慢慢的凝聚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在身体外形成一道薄薄的气璧。 云纬道的身体,时时刻刻都充盈着天地之气,但是又有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他明明按照孙明台他们每日修行的方法去做,可是为什么自己根本无法将这些天地之气凝聚呢?聚气凝息,依照路郑柯的说法,自己在聚气阶段早就已经圆满了。但偏偏在凝息上,又有了新的问题。 是因为自己无法控制体内气息的缘故吗? 就这样,一夜又一夜的功夫耗去,云纬道的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她也好几个晚上没有睡觉了。 夜晚的仓若城,因为所处的地理位置,并没有向其他的城市一样陷入黑暗,让月亮成为黑夜之中的主角。每一个时辰,城门口都会有两三个进城的人。 对于在夜晚轮值的守卫们来说,事情既然有坏的一面,也会有好的一面。他们失去了夜晚睡眠的时间,自然也会在过路的行人身上得到好处。当然,他们还有一种更文雅的说法,这不叫好处,这时过路的行人们看到他们夜晚执勤的辛苦,便捐赠了几个钱让他们买一杯茶水解乏,同时也感谢他们在黑夜之中为他们守卫。 城里也有几家小店开着,有的卖糕点,有的卖茶水。旅店的小二们也不再像白天那样卖力的吆喝,趁着店里管事的没主题,赶紧偷偷的眯一会。 主街上的人也变得少了,三三两两的虽然在说笑,却是难掩脸上的困意。形单影只的,更显孤独寂寞之情。 当然,仓若城内还没有进入梦乡的,绝不止有在过路的行人们。 仓兴堂内,云纬道又盘坐在床上,思考着自己遇到的问题。 想了一会,他将后背已在墙壁上,显然是没有想到解决的方法。 突然,他将后背一挺,脑海之中有了一个大胆的尝试。 路郑柯之前告诉自己,修行要打好基础。有的人,仅仅是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完成了聚气阶段,就开始凝息,更有甚者,开始化形。这样的后果是然后修行的道路变窄了,在与别人的打斗时,吸收的天地之气远远比不上消耗的,生死搏斗时可能会力竭而死。但自己现在的状况显然与寻常修士是不同的,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呢? 凝息最初的步骤无法完成,那么自己就将这个步骤跳过去,直接尝试按照凝息圆满时的要求修行? 凝息圆满时,可以用气息在自己的身体外形成一层薄薄的气璧,此时就意味着可以进入到化形阶段了。 同样,仓兴堂内,也并不是只有云纬道没有休息。 在仓令的房间之中,仓令和路郑柯他们两个听着从建章城传来的消息,不停的询问着手下,两人的脸上阴晴不定,吃惊之色一直未曾褪去。 打发手下下去,听到手下已经离开了,他们两个开始商量起来。 “仓兄,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路郑柯先开了口。 “我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路兄,你不感觉这件事情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吗?” “根本解释不通啊。这云纬道的来历,怎么会如此的神秘?你说,是不是他们老杨他们还有消息没有传回来,或是他们还没有打听完呢?”路郑柯突然有了这样一个想法,或许可以解释一下。 仓令摇了摇头,“我看不像。杨家如果想让我们知道什么,就一定会让我们知道。同时,如果不想让我们知道什么,我们再怎么打听,也不可能知道,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惹上祸端。” “那仓兄,你说这云纬道是祸端吗?” 仓令依旧摇了摇头,他用手向着路郑柯招了招,示意让他靠近一点,有一些秘密要告诉他。 “什么?”路郑柯再次瞪大了双眼,说话的声音不大,嘴巴却因为惊讶张的巨大。 “听了老杨他们传来的消息,再加上云纬道他自己的说辞和他这几日的所作所为,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老杨说,杨亭从来没有收养过孩子,整个杨家也从没有收养过任何孩子。 建章城之中和杨家有来往的商户,他们也没有听说过杨家还有这样一个孩子。你想,如果真按照云纬道的说法,杨亭按照他亲生儿子的待遇对待云纬道,杨家的下人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存在。你看他这几日,喜欢逛街游玩,出手又阔绰,想来以前也是这样。像这样的少年,商铺的老板们一定会留意的,毕竟他们的钱是最好赚的。可商铺老板们也不知道他的存在。那么可以肯定,云纬道说他从小生活在杨家这件事,是他自己编造的谎言。” “确实很有道理,但是仓兄,你看云纬道他的一举一动,还有说起他在杨家的事,仿佛他真的就在杨家生活一般,这有该怎么解释呢?” “路兄,这件事倒是让我想起了我的师尊说过的一句话。以前我的师尊曾对我说过,诸天界那么大,奇闻异事层出不穷。有的时候,你从一个地方到了里一个地方,你或许就成为了那个地方的‘怪人’。 对于‘怪人’,那些本土生活的人心中会感到很诧异,于是,他们就会分成两个很极端度的派别。一派想要杀死这个‘怪人’,另一派却对这个‘怪人’十分的遵从。”仓令喝了一口水,继续说 “我的师尊告诉我,想要杀死怪人的那一派,未必能够杀死他。而十分遵从怪人的那一派,这个怪人或许比他们还要弱小。产生着一切的原因,来自于我们对自己对自己内心情绪的过度的依靠和对自身实力估计的不足。如果能够静下心来认真的分析这个怪人,那么你就会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怪人了。” “这个云纬道,就是仓兄口中说的‘怪人’,我们应该怎么处理呢?”路郑柯反问仓令,来掩饰内心对仓令讲这个故事惊讶。心里也不免编排起自己的师尊,仓兄的师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之前对于境界的理解,今晚他所讲的这个故事,怕也是一个世外高人吧。 而自己的师尊,和自己的实力差不多,去世的时候,就给自己留下了一个间格,一柄宝剑。 “云纬道,的确是一个怪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身世应该是这样的。” 路郑柯也慢慢地放慢了自己呼吸的节奏,一字一句的听着仓令的猜想。 “云纬道之前曾说,他的父亲是杨亭的好友,这句话应该是真的。他从小生活在建章城,父亲是杨亭的好友,所以他知道很多杨家的事情,这些事来自于他父亲的话语之中。或者说,他父亲是故意要让他记得这些事情。他的父亲可能是一个普通人,但却颇有家资。在建章城内的人家,手上都会有印着杨家家徽的钱财,所以这件事也就解释清楚了。最难解释的,就是云纬道他在修行上的问题了,这个问题解决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就清楚了。” “一个普通人,颇有家资,却没有让他的儿子修行。这有一些说不过去啊,仓兄。” “路兄,在我们陈国,哪一个家族势力最大,名望最高?”仓令问道。 “杨家,杨家在陈国,可以说是如日中天。” “对,哪怕是是生在帝王家,也不如生在杨家吧。” “仓兄,我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了。”仓令一点拨,路郑柯在这件事上就明白了许多。 “云纬道说自己要外出游历,但是路上难免会遇到什么麻烦,如果他有一个靠山的话,这个靠山在陈国足够强大,那么,他非但不会遇到麻烦,还会因为这个靠山而得到不少的好处。毕竟,谁不想借此搭上杨家的高枝?” 话一开头,路郑柯的思路也跟着打开,他继续说道。 “仓兄刚才说云纬道的父亲颇有家资,以我之见,实在未必。你想,如果他真的颇有家资,为何云纬道没有一丝修行的底子呢?你说他的父亲曾与杨亭相识,我想的是,或许,他的父亲在杨家做事。所以他才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那杨家的银票。说不定是杨家的人赏赐给他的,他一直没有舍得兑换,这次云纬道离开家,他将这一生所攒下来的积蓄全部给了他,用作上路的盘缠。” “不过,他的父亲既然能够将所有的积蓄给他,但为什么没有给他任何防身的器物呢?我记得明台说过,他们初次见到云纬道时,他身上没有任何防身物件,牵着一匹农家农忙时用的老马。而且,还有一点我也不明白。还是他在谈及杨家是的表现,是那么的自然,根本不像是在说谎,他好像就是生活在杨家里。” 仓令听到路郑柯的疑问,没有直接解答,继续说着他所想的,“他的父亲,或许并没有太多的家产,那几张银票,也不过是杨家赏赐给他的。毕竟对于杨家来说,用钱的地方多,来钱的地方也多,这不算什么。同样,这个世上,也不是所有的问题也可以用钱就能得到解决,哪怕在俗世。而他父亲遇到的问题,就不是前能够解决的了。他的父亲知道自己命不长久,并且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续命。于是,他就将这辈子积攒下来的所有东西都留给了云纬道,让他离开建章城。” “还是说不通,仓兄,你是不是想到了其他的能够解开这个问题的东西。”路郑柯虽然明白仓令所讲,前面的问题一环又一环的扣在一起,他们两个已经解开了。但就在这个最关键的一环上,好像和前面的几环,他没有找到一丝的联系。 “东西,对。确实是一样东西。” 路郑柯看着仓令,莫不是他又知道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仓令笑笑,“这件东西,路兄也听说过。只不过你与我一样,都没有见过罢了。” “篃果。路兄一定听说过这种果子。就说在咱们陈国,每一座高过1500米的山,都有这种果子,只不过从没来由被人发现罢了。” “篃果?那种吃了之后可以让人忘掉自己以前记忆的果子。仓兄,你的意思是?” “最不可能的事情,往往就是事情的真相。这并不是我们凭空的想象,而是一条一条线索与推理得出来的结论。”仓令肯定的说。 “云纬道吃了篃果,他的父亲曾得到了篃果?”路郑柯都不敢置信自己居然会说出这样两句话,可似乎就是这两句话,将整件事情给解释清楚了。 吃掉篃果的云纬道,成功记住了他父亲告诉他的关于杨家的事请,所以他的一举一动是那么的合理。 也难怪,他虽然记住了他父亲说的每一句话,但每次深聊下去,云纬道也总是闪烁其词,似乎不太愿意继续聊下去。毕竟从别人口中得到的,和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是完全不同的。 想不到,云纬道的父亲居然得到了篃果这种奇珍异果。 难不成云纬道所展现出来的修行天赋,也是与篃果有关? 之前仓之飞与云纬道走的过近,路郑柯虽然没有什么表示,心里却也有些着急。 今晚过去,他再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那仓兄,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对待他呢?”仓令是仓兴堂的堂主,路郑柯自然是要听从他的安排。 仓令开始在房间内踱步,似乎也再思考着这个问题。 “虽然事实已经清楚,而且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在修行方面,他的确颇具天赋。我们两个明日再去他们修行的地方观察一下他。看一看之飞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的确是那样,那就把他留在仓兴堂。他还小,玩的多的,外出闯荡的志向就渐渐给消磨掉了。” 路郑柯想了想,“恩,仓兄说的确有道理。我们两个明天一早就按仓兄说的办吧。对了仓兄,用不用给老杨他们写封信,让他继续查一下建章城内有没有和云纬道相似的人家?” 仓令沉吟了半刻,“也行。以我估计,他的这个名字,也是假的。这么奇怪的姓氏,建章城肯定能够查到,他的父亲一定不希望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起一个假名,查起来就困难了。还是让老杨再查下去吧,说不定还会查出东西来。” “好,我明天给他回信。”说完,路郑柯就离开了。 云纬道的身世真相大白,他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去。现在的云纬道,已经没有办法再和他的两个徒弟竞争了 第三十一章 商议(上) 界域 徐汜的脸上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大能们也没有再到界域来询问之前发生的事情。看起来他们对徐汜作出的解释和付出的代价比较满意。 妃落笑一直独来独往,从妃落笑那里得知事情经过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妃落笑也没有将此事的一点消息传出去,这倒是符合妃落笑的习惯。 但是,对于那个修士,徐汜感觉如鲠在喉,如刺在背。 唯一的一条线索,断了。他有一种感觉,这个修士身上绝对是有秘密的,一定和之前发生的事情有关。 就像应天所说,诸天界也好,云界也罢,哪一个地方没有发生修士之间发生争斗死亡的事情。 他并能没有告诉他们,那个修士手里拿的是破云扇。 破云扇以前属于谁,五界谁不知道,谁又不知道破云扇在千年之前就已经消失了。 那个修士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 之前他用来逃脱岳云的那一指的招数,虽然是在那里照猫画虎,不过在静心养伤的时候,他还是在自己的记忆之中回想起了自己是在哪里见过那一招。 千年之前的封界之战,天吴,一个强大可敬的对手。 虽然没有见过天吴用过那一招,但是气息痕迹是不会错的。那一招,根本就不是他那个境界可以领悟出来的,显然是照着这个招式的主人教他的方式去做的。 他是谁,竟然能够得到天吴的教导。 还有陈之硕,他为什么被杀?这里面的事情绝不可能仅仅是两个修士之间发生了争执最后变成了凶杀。 陈之硕一定是知道些什么,那个修士下手真的是干净利索。 信国君一定给陈之硕什么保命的手段,但他还没来得及用处就被杀死了,整个世间已经没有了关于他的一丝痕迹。 他们想要回溯一下之前发生了什么也不可能了。 徐汜坐在椅子上,手指跟着自己的思路有节奏的敲击着把手。 岳云,也来到了他所在的大殿。 看着岳云的到来,徐汜没有起身,反而脸上有一丝的不悦。 自己让岳云拖住妃落笑,不惜后果用出了一战千里。就在最后一刻,岳云却逃离了战斗。让自己独自面对妃落笑的万剑归一,如果岳云能够帮自己抵挡一下青锋剑的剑锋,自己也不需要伤得如此重,绝煞翠晶铠也不会被青锋剑此处一个圆孔。当年他为了打造这一副铠甲,耗用了无数年的时间,单是原料自己就在云界的四方等了四十万年才得到了让自己心满意足的。 如今,这伤必然需要两三次归墟才能好,自己在诸天界的脸面算是都丢光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到岳云,徐汜心中自然是十分的恼怒。 岳云看到徐汜的脸色不好,他自己的心里也是十分恼怒地,诸事不顺。自徐汜发现神皇气息开始,自己做什么什么不顺利,总是会跳出一个搅局的。 之后的事情,他更离不开徐汜。所以他走上前去,用关心的口吻问道,“徐兄的伤可是好了一些?” 徐汜“哼”的很轻,不过再轻岳云也听得见。“托岳兄的福,我的伤还没到让我立刻归墟的程度。” 岳云听到那声哼之后,就知道徐汜的语气肯定不好,还会说几句话讽刺自己。但他是徐汜啊,岳云的嘴角轻轻向后一咧,像是在干笑。 紧接着,他拿出一物,只见此物似草非草,像杏子一样的嫩叶,黄色的花朵之中长出的果实如同豌豆荚一般。虽然已经被采摘了出来,却依然发着蓬勃的生机。 “徐兄,我受的伤也不轻。之前我曾得到了一株泽草,这几日疗伤是一直挂念着徐兄,徐兄是为我云界受此大难,云太傅他们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徐兄千万不要推辞,一定要养好身体,我云界在诸天界可是要一直仰望着徐兄。” 徐汜没有说话,直接将泽草收入囊中。 要是平时,这株泽草徐汜是不愿要的。泽草虽然在疗伤上不如“帝屋”,但也是天地之间的奇珍异草。 谁会愿意平白无故收下别人这样的礼物。 自己明明是因为岳云的原因才会受此重伤,他还想要往云梁他们身上推。真是时时刻刻不忘记争斗,既拉拢了徐汜,又挑拨了他和云梁。 是非曲直,他以为自己真的看不明白吗? 事到如今,徐汜也不想继续和岳云拐弯抹角了。 “岳兄,这件事你的想法是什么?关于那个修士,你不会说你什么也不知道吧?” 听徐汜这么说,岳云也知道今天再不吐一些消息,接下来的事情估计徐汜就不会再帮助自己了。 但那个修士,看来徐汜也不知道他的底细。有意思,出现在界域的修士,竟然连徐汜都不知道来历。 “徐兄,那个修士的来历我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是知道的。” “那个修士一定与风界有关,他和风界的关系还十分的密切。” “破云扇,天吴的‘万千水流盾’,不用说我也知道他和风界的关系密切。” “那个修士应该也不姓叶,估计是自己编造的一个假名。” 听徐汜这么说,岳云心中清楚了那个修士是如何逃脱自己那一指的。 原来那一招是天吴的万千水流盾,当年徐汜和天吴应该交过手,他的招式自然是十分熟悉的。 “徐兄你刚才说那个修士不姓叶我觉得是你想错了。” “嗯?”听到自己的猜测被岳云否决,徐汜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却没有打断他,想听一听为什么不对。 “这修士唯一一句真话,应该就是他姓叶。徐兄想一想,当年的风后,她的姓氏是什么,还有她的出身,你不感觉自己就明白了大半吗?”岳云微微一笑,充满了自信,这是他对自己思考的自信。 叶空?风后? 徐汜猛的明白了过来,双手握紧,原来如此。 叶氏家族。 “岳兄的意思是说,那个修士,来自叶氏家族?” “对,我们将这一切串联起来,一切都说的清楚了。” “当年的我们封印风界的时候,难免会有漏网之鱼。聪明的家族,一定不会让自己家族的所有子弟都生活在本家,叶氏家族是一个大家族,一定会将子弟们分放到各个地方。这里面,说不定就有他们叶家优秀的后辈,最优秀的,应该是那个叫叶空的。” “他或许就是他们叶家的暗子。叶家本身是风界第二大的家族,又有了风后。天吴教他一式保命的招式也说得过去。因为之前云皇气息的缘故,这个叶家的暗子终于按奈不住,想要看一看这件事情的真相。他混到诸天界的修士之中,自以为别人无迹可寻。但还是被信国君的手下发现了……” 岳云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徐汜的思路也停了下来。 “不对,这里面还有许多问题不对。”岳云自言自语道,他自以为自己将所有的问题解决,但他发现了新的问题。 “破云扇怎么解释,妃落笑怎么解释?”徐汜说出了他的问题。 “对,破云扇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手上,刚才自己说的就是再合理,哪怕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但是他怎么可能会得到破云扇,到底是谁在他背后支持着他?妃落笑吗?仅凭他自己?” 他们两个双目一对,显然思路有走到了一起。 四剑至?当年风皇与四剑至的关系的确非同一般。 他们两个又想起一件事。 紫寂 那柄被叶家世代封印的妖剑,会不会,也与破云扇一样到了他的手上? 还是他们两个想的简单了。 徐汜感觉到这旋涡越来越大,就好像潮水一样,原本你站的地方潮水仅仅是没过了你的双脚,但是这涨潮地速度太快了,等你反应过来,你也陷入了潮水之中,让你无法抽离的,除了延绵不绝的海水,还有你脚底下看不到的暗沙,它紧紧的吸住了你,不会让你轻易地离开。 他本以为自己在这场风波之中,是一个会游泳的人。 现在妃落笑出现了,三天出现了,楚家的楚宗客也出现了。 他们成了弄潮儿,自己只剩下一根可怜的稻草了。 徐汜的沉默,让岳云心中的自信也受到了打击。这一件件事情,为什么都脱离了自己的控制。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没有一丝的感觉,突然之间自己就一无所有了。 他们两个就这样彼此沉默。 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 徐汜再次坐回到了椅子上,岳云也不出一声的离开了。 回到住所,他再次仔细的回想整件事情的经过。被杀的修士是信国君的手下,信国君又是如何知道他偷偷潜入到诸天界的。连三天都没有发现的事情,信国君怎么可能知道。 那个修士,叶空。 曲江。“曲江多风雨”,楚州,本身处于漩涡之中,要是再多风雨。 唉 罕见的,岳云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灵城 自万灵台的两位灵主派手下请信国君鉴宝之后,信国君就离开了。 直到今日,他才回到云界界使府。 他先是感受到自己的手下陈之硕在界域横死,紧接着在路上又听到了徐汜与妃落笑争斗的事情。 布卡尔告诉自己岳云来到诸天界后就避而不见,这件事显然与岳云有关,但是他们新城参与了没有,又参与了多少,可不可以成为自己在诸天界的援助,这些他都不得而知。 “神官大人,云太傅府内的费长史到了。”手下在厅外唱到。 “让他进来。” 多事之秋。 第三十二章 商议(下) “微臣费若溪,参见信国神官。” “起来吧。” 听到信国君这么说,费若溪就站了起来。 神的威仪,让他不敢直视信国君,双目一直看着地面,等着应答信国君的问题。 “这次云太傅让你来,是因为什么事?”信国君的语气向来温和,对待手下也很是大方。 凡是在朝中给神官们当手下的,没有一个不希望成为信国君的下属。 “回禀神官大人,云太傅说,信国神官的信他和王少府武宗正李将军都看过了,太傅他们也都认为此事事关重大,所以派微臣前来传递消息。” 说完,费若溪就拿出一面镜子,双手呈递给信国君。 信国君接过镜子,明白了云梁的意思。 “张新。”信国君叫了一声。 “属下在。” “带着费长史去灵城逛逛,任何事物都不能打扰我。” “属下领旨。”张新走了出来|,对着费若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费长史请。” 费若溪再拜了一下信国君,“神官大人,微臣告退。” “嗯。” “费长史请。”“张兄请。” 他们两个走后,大厅的门就给关上了。 镜子平浮在大厅中央,一道光亮闪过,出现了几个影子。 果然是云梁、王长峰、武山、李灵石。 “好久不见,信国兄。”“这别了不到一月,竟似几十年啊。” “哈哈,这别了不到一月,竟如此想念信国兄。”“我也想念武兄。” “信国兄在诸天界可好?”“诸事尚可。” “李兄担任卫尉可是习惯?我给你留的下属用的可是称心?”“信国兄的手下,自然是得心用手。我可要好好感谢一下信国兄啊。” 他们四个同信国君一一问候完,就开始讨论这次见面的事情。 信国君先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向他们说了一遍。 “徐汜在这件事上估计十分恼怒,不过此事确有蹊跷。” “信国兄之前在信中说是布卡尔告诉你岳云来到了诸天界,这件事会不会与岳云有关?” “岳云如果不希望暴露行迹,却被陈之硕给泄露了出去。于是出手将他抹去了?” 云梁和武山都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果是这样,妃落笑又如何会出手?徐汜说的,应该是实情。他想要杀得那个修士,一定有什么秘密。” “能让妃落笑出手保护的人,他的背景一定不简单。说不定他们四剑至就参与了这件事。” “单靠一个妃落笑,他的实力虽然强大,不过他独来独往,怎么能够同云界相抗衡?他们四个不可能没有联系。” “信国兄,既然是布卡尔告诉你的消息,事情发生后,你没有再去找找他?”李灵石问道。 信国君脸上显出一丝苦笑,“我之前在唐家与唐家的长老唐见松喝茶,感受到陈之硕被杀后就立刻赶到了新城。” “事情如何?” 信国君摇了摇头,“我在新城等了大约一个时辰,新城的城主一个也没有见到。加凯文派了他的一个学生,告诉我布卡尔自从上次来灵城观礼,就去周游诸天界了。我问他布卡尔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他告诉我短则半个月,长达十几载。还说我要是不着急,可以再新城内一直等候。” “我又问能不能见一下加·凯文,他说加·凯文不见客。我就离开了。” 说完,信国君脸上挂着一丝无奈。 “那个加·凯文,真是狂妄无礼。” 云梁他们没有应和王长峰的话,“看起来,他们新城似乎不愿意参与到这件事情上来。 布卡尔将这条消息告诉你之后不回新城,意思是在说他已经还了你的人情,所作所为与新城无关。” “我也是这么想的,之前还以为他们新城定然也有预谋,但看布卡尔的表现却不是这样一回事。” “信国兄,你与布卡尔交好,我们能不能在这一点上与新城交好关系呢?” 听武山这么说,王长峰似乎有点不同意,但一看他们三个都是这个意思,就没有说话。 “武兄,我也在考虑这件事,新城虽然与东陆相隔荒海,但它的信息流动速度在五界没有哪一个势力能够比得上的,而且新城是唯一一个能够抗衡大衍道宗的势力,如果能得到它的帮助,我在诸天界将会如鱼得水。” “但是,”信国君没有说话,依旧摇了摇头。 他们几个也清楚,诸天界不是云界,新城的实力太强大了,别说诸天界,就是五界也没有哪个势力愿意惹到它,它也不愿意随意的去插手别的事情,说不定这件事以后就会变成浑水。 “陈之硕的事情,眼下也不算是大事。信国兄,来到诸天界,你可找到了关于‘他’的消息?”云梁问道。 “他的事,更是石沉大海。”“信国兄,你才来诸天界不到一月,找不到他的踪迹,也实属正常。你也不用自责,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有多大,徐汜也在追查这件事情。如果他有什么消息,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你,看一看能不能对你有所帮助。”李灵石安慰道。 “我虽然没有消息,但是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做,我还是有一些眉目的。” “哦?”信国君感受到了他们好奇的眼光。 “解铃还须系铃人。当时岳云让白舒云打碎了钦天鉴,自以为这样我们就找不到他的踪迹。这一招确实聪明,不过与岳云也忘了一点,”信国君将头轻轻一抬, “岳云坐的这一切,到了最后,一定是和他有关。只要我们知道岳云在哪里,他做了什么。时间一长,在蛛丝马迹之中,我们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到时候我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岳云一军。” “妙计。”他们四个称赞道,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信国兄的算计果然巧妙。” “还有一事,就是接引和如是告诉我的关于巫妖的事。” “巫妖?”“什么事?”,他们四个彼此看了一眼,显然,谁都不知道这件事。 “那是我给云兄写完信后,接引与如是以鉴宝为由将我请去,实际上却是在说关于巫妖的事。” “我赴任那天,帝天也来了。说是观礼,实际上是为了巫妖的事情来的。他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接引与如是。” “他们说,巫妖二族统治东陆大片土地,与其他势力又被亘古大山隔开,亘古大山里面有什么,我们都清楚。巫妖二族争斗不止,不但本族伤亡惨烈,其他生灵更是成了他们手上的炮灰,死伤无数。他们的意思是,找个机会,让生灵们逃离巫妖的统治。” 说完,信国君伸出双手一碰,让他们四个十分震惊。 他们领悟了这是什么意思。 “信国兄,这是谁的意思?” 信国君没有说话,抬头向上看。 “三十三重天?”云梁试探着说出了一个答案。 信国君一摇头,“在向上。” “什么?!”这句话再次将他们四个镇住, “这怎么可能?”“我也不相信,但却是真的。” “我告诉他们两个,兹事体大,我需要同众神商议,过段时间给他们答案。” “云兄,在这件事上,我们应该怎么办?”武山看向云梁。 云梁稍一摇头,“我也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我倒是希望我们没有听到啊。” “是啊。两边谁也不能得罪。”“别忘了身在轮回的她。”王长峰提醒道。 “恩”,从鼻子之中长出一口气, “如果我们不参与,他们一定会去找岳云,那么岳云又得到了新的帮手。可我们参与了,前路不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云梁看向信国君,他们几个,信国君向来深谋远虑。 “之前的宴会上,我听帝天说起过唐三洵,话语之中似有所指,于是我就去了唐家。果然,唐三洵现在在翼望城。” “唐家也参与了?”“这我不知道,但是说起唐三洵,唐见松的话语之中倒是闪烁其词。” “唐家如果参与了,那事情就变得更大了。”“需不需要进行朝议?” 建议被云梁和信国君否定了。“不行。这是他们两个私下告诉我的,决不能泄露这件事情的半点消息。”“我们在这里都商议不出结果,告诉他们也商议不出来。” “如果我们参与了,那么就会得到万灵台和大衍道宗的帮助。是这个意思吗?信国兄。” “对,虽然他们两个没有明说,但显然是这个意思。” “如果这件事情不小心泄露出去呢?之前那件事不就是在诸天界泄露出去的?” 武山的这句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妙,如果泄露出去,整个诸天界都会乱起来,他们还会管我们?云界自然也会进行朝议,这件事就与我们无关了。” 南城楚家 “宗客传回消息,他去楚州了。徐汜的事,多半与当年风界有关,那个修士,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风界大家族的残留子弟,他猜测多半是叶家的。”楚宁卿将信息传递给他们, “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咱们楚家也需要认真的谋划一下了。” 易城唐家 “回禀家主,信国君去了新城,不知道见谁。然后就回到了灵城。” “信国君很忙啊。” 第三十三章(云)逃离 天气晴朗,心情自然也跟着天气变得十分美好。 就在两天前的夜晚,云纬道已经感觉到自己在凝息阶段有了突破,天地之气似乎可以在自己身体上形成一层薄薄的气璧。 这样的实质性的突破,让云纬道变得格外的开心。也给他夜晚偷偷的修行带来的强大的动力,明白了之前没有进步是因为自己的方法不对。 当然,在仓令他们面前,他依然在那里吸收天地之气,不过也有了突破。他已经能够用自己的右手吸收了。 突破的那一天,仓令和路郑柯他们两个还到平日他与孙明台等人修行的院子里给他指点迷津,告诉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怎么让天地之气在自己的体内循环,吸收到什么阶段就不用像之前那样小心的吸入了。 虽然这些东西对于云纬道来说没有一点用处,不过他依旧装作一副听完之后恍然大悟,十分收益的表情。 让云纬道十分吃惊的是,仓令和路郑柯居然就在云纬道的身边亲自给他演示,如何吸收天地之气。这让孙明台他们也是十分的羡慕。 结束后,云纬道看到他们两个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之中应该是交流了一些什么东西,接着点了点头。 仓令还摸了摸云纬道的头,“小云的天赋的确是极好的,你千万不能松懈,要继续努力。之飞,明台,小越,你们也要努力。” 孙明台他们立刻说自己一定会努力,不辜负仓令和路郑柯对他们三个的教诲。 云纬道也说了一样的话,心里却有一些发毛,仓令和路郑柯比他现在的境界高出了那么多,会不会发现了自己早就已经完成聚气了。 不过看他们两个的反应,应该是没有发现。 云纬道朝着路郑柯所在的院子走去,不明白小越为什么要让自己去。 是有什么事情吗? 路郑柯是仓兴堂的副堂主,所住的地方自然比孙明台他们的要大得多。他对待弟子向来十分和蔼,虽然孙明台和于越是他最器重的弟子,但是它对于其他弟子也是一视同仁,有什么问题都会给他们解决。那些弟子们也是十分喜欢来他的院子里面玩耍。 今天上午仓兴堂的弟子们好像大多都去了郊外出游,路郑柯的院子就显得有一些寂静了。 “云公子。”云纬道听到有人叫了自己一声。 “孙老伯。”回头一看,原来是平日里伺候路郑柯的那位管事老伯。自然,云纬道也拿他与杨家管事的人做过比较。这位孙老伯自然是比杨家管事好上不少,没有一丝的架子,整天笑呵呵的,对他十分的和善。 他也将自己的想法对孙老伯说过,“我哪能跟杨家的管事比啊,云公子。杨家那么大的一个家族,怎么能和仓兴堂一样。” “云公子是来找明台他们吧。”孙老伯问道。“对,小越叫我来的。” “刚才路堂主将他们两个叫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你们,就让小越告诉你了。” 有什么事?这让云纬道有些疑惑。 “我进去帮你看看?”或许是看出了云纬道的疑惑, “不用了孙老伯,我自己去就好了。”云纬道回绝道。 “行,我到别的地方看一看。” 说完,云纬道进了院子,孙老伯也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院子里面也是空空荡荡,平时路郑柯不是都在院子里面将事情吗? 还有小越,他怎么没有告诉自己路郑柯是找他们说事呢? 云纬道心生疑窦,悄悄地走近房屋窗子那里。 聚耳一听,果然是路郑柯、孙明台、于越他们三个的声音。 “看来我和仓兄猜测的果然不错。你们两个的修行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实力也提升了很多。”这是路郑柯的声音。 “师尊,这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在小云身边修行,果然感觉到十分的舒适,就是天地之气吸收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而且我感觉吸收的天地之气比我以前吸收的还要精纯。” 听到孙明台的话,云纬道大惊失色,这几天每次修炼的时候,孙明台和于越他们两个离自己也很近,自己还以为是因为他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难不成,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听路郑柯的话,他和仓令一经发现了吗? “篃果不愧是陈国的奇珍异果,想不到居然有这么大的奇效。” 篃果?那是什么果子? “师尊,如果有一天小云要走,我们该怎么办呢?” 走?对,看来自己是时候走了。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以后在仓兴堂也不安全了。 “他走不了。我和堂主商量好了,只要你们一直陪着云纬道,他是不会离开仓若城的。如果他想离开,那我们只能强行把他留下里了。” 看不到路郑柯的表情,但是云纬道心里一阵阴寒袭来。 他悄悄的起身,不发出一点声响,离开了院子。 走,快走,如果不走,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收拾好了东西。就是两件衣物,银票,灵石,还有杨涟薄给自己的戒指,这几天也一直没有打开。 没有一样东西落下,他向着大门走去。 仓兴堂不算太大,但是现在云纬道心里却有些慌张,双腿好像灌了沙子,总感觉没有之前那么快了。 他还要小心地躲避开人群,堂内还是有不少弟子留守的。他不知道路郑柯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这些弟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现在,他们都是云纬道潜在的敌人。 “云公子要去哪里?”身后的声音响起,双腿似乎有一些发软,是被发现了吗? “哦,那个,这不是今天堂里组织郊外出游嘛。我也想着去,不过今天起晚了。所以现在就去赶着找他们。”他转回头,看着身后的这个弟子,神情还算镇定,希望这个弟子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谎话可以骗过他。 “那你起的确实有些晚,山里晚上有些冷,你包袱里拿厚衣服了吗?”“拿了拿了,我不和你说了,再说就真的赶不上了。” “行。”说完,云纬道赶紧向外面跑去。 怎么办,怎么办。云纬道心急如焚。 心不在焉的将马钱付给老板。自己应该去哪里? 周湖,对,是那里。杨三伯在那里,只要能找到他,自己就安全了。仓若城去周湖,该死。居然要翻过钟山。如果自己不过钟山走大路,肯定会被路郑柯他们找到。可是去钟山,仓兴堂的弟子们都在钟山,岂不是自投罗网。 云纬道一时想不出办法,下不了决心。就问着老板要了一枚铜钱。向上一掷,正面钟山,反面大路。 “哒”的一声,正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吧。 他骑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仓若城。 此时仓兴堂内,“云公子刚才找过我?”“是啊,堂主。” 听到孙老伯这么说,路郑柯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开始在房间之中不停地踱步。 孙明台和于越不知道师尊为什么会这样,就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站着,大气不敢出一声。 “他刚才来找我,没有说什么事吗?是谁让他来的?”路郑柯问道。 听到那句是谁让他来的,于越的脸色稍稍发白、 孙老伯看到路郑柯这样的脸色,跟了路郑柯那么多年,知道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不知道。他说他有一些问题想要问堂主。” “哎!”路郑柯长长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那云纬道一定是听到了自己对孙明台他们两个说的话。 于越的心里也长叹一口气,还好云纬道没说是自己叫他来的。 “明台,小越。你们两个带着堂内的弟子,看一看云纬道是否在堂内,为师现在去城门那里,如果堂里找不到云纬道,那么就意味着他已经跑了。你们两个出一个人到城门找为师,另一个继续在堂内找,说不定他藏了起来,想趁着堂内乱起来再跑。找到他,将他锁起来,不准任何人靠近,听到没有。” “是。” 吩咐完,他们三个就按着计划行动了。 快到城门了,该死的仓若城,有一条规定是没有官府令牌不得驰马,自己时间紧急,稍一耽搁会坏大事的。 也就是云纬道离开仓若城的一刻多钟,路郑柯也到了城门口。他赶紧让一个弟子带着自己的腰牌和口述,去告诉钟山上的仓令,云纬道离开了仓兴堂。 又过了一刻钟,孙明台带着手下的弟子骑马赶来,他的身后,还有一小队官府的官兵。 孙明台赶紧将消息告诉路郑柯,“师尊,云纬道不在堂内,小越正带着弟子挨个角落搜索。” “赶紧上马,咱们去钟山。我已经将情况告诉了堂主。” 说完,他们两个就带人骑马冲出了城门。 赶到钟山,云纬道看到仓兴堂的营地,营地之中,还有两三个弟子,其余的人估计仓令带着他们去了另一个地方。 他扬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一下马臀,加速冲上山去。 “刚才那个人,是云公子吗?他是不是来找我们的,他怎么跑错地方了。”留守的弟子对着云纬道的背影喊道,“云公子,我们在这里。” 稍后,路郑柯的人也来了,几人向他说明情况,他赶紧去找仓令。 “什么?仓令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十分吃惊,他让弟子们放下手中的工作,大声说道。 “仓兴堂的弟子们听令,云纬道罔负我和你们路堂主的栽培,偷了我们仓兴堂的东西跑了,现在所有弟子上山,抓住云纬道。记住,抓活的,云纬道无情,但我们仓兴堂不能无义。” “是!”听到仓令的话,仓兴堂的所有弟子开始上山搜索云纬道。 云纬道不停地用马鞭抽着自己座下那匹马,他为了不让仓兴堂的人发现,挑选了人迹罕至的小路,山路自然就越来越陡,即使是马也开始变得有些吃力。 仓令在营地内不停地踱步,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云纬道离开仓兴堂,看来他是知道了什么。不然,路郑柯绝不会这么匆忙的派弟子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刚才在营地之中留守的弟子也不会看到云纬道那么匆忙的上山。仓之飞站在一旁,心里也猜出了一个大概。 路郑柯与孙明台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终于,他们两个带着仓兴堂的弟子们到了。 他们赶紧跳下马,马匹和人一样累的气喘吁吁。 “仓兄,……”路郑柯小声的将事情报告给仓令,孙明台也拉过仓之飞,将事情告诉了她。 仓令点了点头,意思是和自己才想的不错。天不遂人愿,只能他们自己动手了。 仓之飞脸上带着惋惜之色,叹了口气。 “仓兴堂的弟子们听令,云纬道罔负我和你们路堂主的栽培,偷了我们仓兴堂的东西跑了,现在所有弟子上山,抓住云纬道。记住,抓活的,云纬道无情,但我们仓兴堂不能无义。”仓令再次将自己刚才告诉给弟子的话给他们说了一遍。 弟子们也齐声应答,上山去了。 “仓兄。”路郑柯叫了仓令一声。意思是让他看自己的发现。 仓令他们围了过来。 “马蹄印。”“这里的土比较松软,只有这一排马蹄印,定是云纬道的。” “我们循着这排马蹄印,定会找到他。”“对,之飞你跟着我和路伯父,明台你去找我们堂内的弟子,告诉他们按着马蹄印的痕迹去找。” 还是太年轻,一味的只想着逃跑。出来闯荡的经验太少。在这种地方,先不说起一匹马上山多显眼,就是这马蹄印,就会暴露他的踪迹。 钟山的高度虽在陈国排不上前十,但越向上越陡,他骑马也快不到哪里去。 “啪!”“啪!”云纬道用马鞭不停地抽着座下的马,马儿吃痛,嘶叫起来。 紧接着,“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嘴角也泛出了白沫,显然是跑不动了。 云纬道心急如焚,这马跑了一上午,在太阳最毒的时候又被云纬道用马鞭抽着上山,此时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云纬道也没办法啊,不抓紧时间快跑,自己怎么可能逃得出仓令和路郑柯他们二人之手。 只怪自己太年少,分不清是非善恶,被眼前的花花世界蒙蔽住了双眼,怎么不听从杨涟薄给自己的建议,活了那么长时间的人,不比自己明白吗? 他将缰绳放下,用马鞭再次收了一下马臀,将马放下山去。剩下的路,只能自己走了。 “张师兄,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你也听到了。我感觉好像是马叫声。” “对,是马叫声。从那里传来的。” 身边的人都表示听到了嘶鸣声,指出了方位。 张师兄让两个师弟赶紧给仓令他们报告情况,自己带着人朝那个方位找去。 找到云纬道,自己就会得到重赏。 拿着一根木棍,不停地打着山上的灌木丛。上一次和孙明台他们上山,云纬道是兴高采烈,也拿着木棍左敲右打,顺道再捕捉几只山鸡野兔。现在自己从却被别人捕捉的猎物,草目惊心。 再向上走一段路,应该就可以下山了,下山路快,山下一定也有人卖马,自己买匹马赶紧破。差不多就可以逃离追捕。 现在已经到了下午,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天就黑了。自己一定要趁这段时间走到下山路,再趁着天黑下山。 他不顾一切的向山上爬去。等候也被不知名的草的灌木割破了皮,鞋被草汁染成了绿色,衣服的腰部位置也变成一条一条的了。 让他惊奇的是,天地之气源源不断地给自己提供着动力。自己不但没有丝毫感觉到累,反而还十分的舒适。如果不是在逃亡,他都想要在这里停下修行一段时间。 “师兄,……”喘了一口气,那人接着说道。“马蹄印在这里就消失了。”这样找了半天,他们也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棵大树旁,一匹马已经躺下了。如果不是在十分安全舒适的环境,马绝不会躺下睡觉,但是他已经被云纬道累的筋疲力尽了。马臀的位置上,还有几道明显的鞭印。 “大家稍微一休息,我去看看。”张师兄看看到自己的师弟已经体力不济,自己现在也感觉天地之气的供应似乎有些赶不上自己的消耗,就让他们原地休息了。 他转了一圈,在灌木丛旁坐了下来,这里的灌木丛显然别人用东西打过。 他又用手拨开,果然。向上望去,草被人踩过,灌木丛的叶子都散落在地。 云纬道一定是朝着这个方位走的。他时间紧急,只能将这里轻微的处理,不过还是太明显了。 “堂主”“路堂主” 仓令和路郑柯已经赶上来了。 “可有何发现?”仓令走到张师兄身边,“禀堂主,这里的灌木丛被人用东西打过,显然云纬道是从这个方位走的。那匹马是云纬道的,估计云纬道看出这匹马已经走不动了,不得已就弃马而走。” “对,的确是你说的那样。”仓令说了一句,心里也暗笑云纬道的手法拙劣。 “弟子们,那个盗贼就在前方不远处。本堂主要亲自捉拿,你们一路追寻搜索云纬道也是辛苦。就在这里歇一歇,带本堂主亲自主拿到云纬道后,定会赏赐你们每一个人。” “多谢堂主。”听到仓令这么说,原本在那里休息的仓兴堂弟子个个来了精神。捉拿一个云纬道,想不到堂主居然会赏赐他们没一个人,自己不过就是搜索一下,最后还是仓令亲自出手。 这云纬道,真是忘恩负义。两位堂主亲自教导他,他居然还敢偷仓兴堂的东西。真是白费了两位堂主的一片苦心,也不知道是从哪一个角落冒出来的东西,堂主亲自出手,他是插翅难逃。 “路兄,之飞,明台,你们和我一起来。” 说完,他们四个就沿着云纬道用木棍扫出来的路追了上去。 那一声多谢堂主,虽然十分轻微,却也将云纬道吓得不轻。 他也不管自己听没听错,反正仓令他们立着自己是不远了。他把手上的木棍也丢了,也不管这些灌木丛的刺多么锋利,也不管藤蔓缠绕多么复杂,开始用自己的双手开路,只求不让仓令他们抓到。 云纬道手脚并用,此事的山路不像之前那么的陡峭了。说明自己很快就可以到一段比较平坦的山路了,上一次他和仓之飞他们出游观察过,只要山路由陡变平,就意味着很快就可以到下山路,到了下山路,自己马上就可以逃离魔爪了。 想到这些,云纬道又有了动力。 “云纬道!”一声大喊,差一点没有将他的魂惊掉。 仓令眼尖,看淡前面隐约有个人影、试探的大喊一声,只见那一个人影身形一顿。 果然是他。 路郑柯、孙明台、仓之飞循着仓令的喊声,也发现了云纬道的身影。 云纬道此时惊慌失措。 心里暗叫不好,仓令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自己。完了,难不成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 仓令在身后大喊,“罔我和路兄过如此器重你,你竟然敢盗我仓兴堂宝物。你若识相,就赶紧束手就擒。” 云纬道一心只想着赶紧跑,那管去听仓令在身后喊些什么。 要是平时,他听到仓令这么喊,定会和他理论。如果这样,就正中仓令的计谋了。 路边平了,云纬道不要命的向前跑去。 他赶紧停了下来,心里暗道好险。 眼前,怎么会是一道悬崖。 在回头时,仓令他们也已经赶到。 仓令再次将所说之话对着云纬道喊了一遍, “呸。”无路可退,云纬道的胆子也壮了起来。 “仓令,路郑柯。你们两个各个衣冠禽兽,人面兽心。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想要本公子束手就擒,被你们一辈子关在仓兴堂,你们做梦。孙明台,怪我云纬道有眼无珠,看错了你们两个。我以为你们是我的朋友,却不想你们居然是这种人。”他将平日里听书听得那一套一股脑的对着他们四个骂了过去。 反正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大不了就是一死。没想到自己还没出陈国就要横死,心里也忍不住叹息。 “云公子,只要你和我们回仓兴堂,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你可不要做傻事。”路郑柯看到云纬道似乎有跳崖的想法,哄骗到。 “哼,终究是不一样的。” 听到这一句话,孙明他稍微一愣。 “噌”的一声,仓令出手了。 决不能更让云纬道跳崖。 云纬道微微一笑,跳下崖去。 心里默默祈祷,“但愿说书里说的都是真的。”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第三十四章(云)跳崖 云纬道不停地用马鞭抽着自己座下那匹马,他为了不让仓兴堂的人发现,挑选了人迹罕至的小路,山路自然就越来越陡,即使是马也开始变得有些吃力。 仓令在营地内不停地踱步,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云纬道离开仓兴堂,看来他是知道了什么。不然,路郑柯绝不会这么匆忙的派弟子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刚才在营地之中留守的弟子也不会看到云纬道那么匆忙的上山。仓之飞站在一旁,心里也猜出了一个大概。 路郑柯与孙明台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终于,他们两个带着仓兴堂的弟子们到了。 他们赶紧跳下马,马匹和人一样累的气喘吁吁。 “仓兄,……”路郑柯小声的将事情报告给仓令,孙明台也拉过仓之飞,将事情告诉了她。 仓令点了点头,意思是和自己才想的不错。天不遂人愿,只能他们自己动手了。 仓之飞脸上带着惋惜之色,叹了口气。 “仓兴堂的弟子们听令,云纬道罔负我和你们路堂主的栽培,偷了我们仓兴堂的东西跑了,现在所有弟子上山,抓住云纬道。记住,抓活的,云纬道无情,但我们仓兴堂不能无义。”仓令再次将自己刚才告诉给弟子的话给他们说了一遍。 弟子们也齐声应答,上山去了。 “仓兄。”路郑柯叫了仓令一声。意思是让他看自己的发现。 仓令他们围了过来。 “马蹄印。”“这里的土比较松软,只有这一排马蹄印,定是云纬道的。” “我们循着这排马蹄印,定会找到他。”“对,之飞你跟着我和路伯父,明台你去找我们堂内的弟子,告诉他们按着马蹄印的痕迹去找。” 还是太年轻,一味的只想着逃跑。出来闯荡的经验太少。在这种地方,先不说起一匹马上山多显眼,就是这马蹄印,就会暴露他的踪迹。 钟山的高度虽在陈国排不上前十,但越向上越陡,他骑马也快不到哪里去。 “啪!”“啪!”云纬道用马鞭不停地抽着座下的马,马儿吃痛,嘶叫起来。 紧接着,“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嘴角也泛出了白沫,显然是跑不动了。 云纬道心急如焚,这马跑了一上午,在太阳最毒的时候又被云纬道用马鞭抽着上山,此时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云纬道也没办法啊,不抓紧时间快跑,自己怎么可能逃得出仓令和路郑柯他们二人之手。 只怪自己太年少,分不清是非善恶,被眼前的花花世界蒙蔽住了双眼,怎么不听从杨涟薄给自己的建议,活了那么长时间的人,不比自己明白吗? 他将缰绳放下,用马鞭再次收了一下马臀,将马放下山去。剩下的路,只能自己走了。 “张师兄,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你也听到了。我感觉好像是马叫声。” “对,是马叫声。从那里传来的。” 身边的人都表示听到了嘶鸣声,指出了方位。 张师兄让两个师弟赶紧给仓令他们报告情况,自己带着人朝那个方位找去。 找到云纬道,自己就会得到重赏。 拿着一根木棍,不停地打着山上的灌木丛。上一次和孙明台他们上山,云纬道是兴高采烈,也拿着木棍左敲右打,顺道再捕捉几只山鸡野兔。现在自己从却被别人捕捉的猎物,草目惊心。 再向上走一段路,应该就可以下山了,下山路快,山下一定也有人卖马,自己买匹马赶紧破。差不多就可以逃离追捕。 现在已经到了下午,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天就黑了。自己一定要趁这段时间走到下山路,再趁着天黑下山。 他不顾一切的向山上爬去。等候也被不知名的草的灌木割破了皮,鞋被草汁染成了绿色,衣服的腰部位置也变成一条一条的了。 让他惊奇的是,天地之气源源不断地给自己提供着动力。自己不但没有丝毫感觉到累,反而还十分的舒适。如果不是在逃亡,他都想要在这里停下修行一段时间。 “师兄,……”喘了一口气,那人接着说道。“马蹄印在这里就消失了。”这样找了半天,他们也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棵大树旁,一匹马已经躺下了。如果不是在十分安全舒适的环境,马绝不会躺下睡觉,但是他已经被云纬道累的筋疲力尽了。马臀的位置上,还有几道明显的鞭印。 “大家稍微一休息,我去看看。”张师兄看看到自己的师弟已经体力不济,自己现在也感觉天地之气的供应似乎有些赶不上自己的消耗,就让他们原地休息了。 他转了一圈,在灌木丛旁坐了下来,这里的灌木丛显然别人用东西打过。 他又用手拨开,果然。向上望去,草被人踩过,灌木丛的叶子都散落在地。 云纬道一定是朝着这个方位走的。他时间紧急,只能将这里轻微的处理,不过还是太明显了。 “堂主”“路堂主” 仓令和路郑柯已经赶上来了。 “可有何发现?”仓令走到张师兄身边,“禀堂主,这里的灌木丛被人用东西打过,显然云纬道是从这个方位走的。那匹马是云纬道的,估计云纬道看出这匹马已经走不动了,不得已就弃马而走。” “对,的确是你说的那样。”仓令说了一句,心里也暗笑云纬道的手法拙劣。 “弟子们,那个盗贼就在前方不远处。本堂主要亲自捉拿,你们一路追寻搜索云纬道也是辛苦。就在这里歇一歇,带本堂主亲自主拿到云纬道后,定会赏赐你们每一个人。” “多谢堂主。”听到仓令这么说,原本在那里休息的仓兴堂弟子个个来了精神。捉拿一个云纬道,想不到堂主居然会赏赐他们没一个人,自己不过就是搜索一下,最后还是仓令亲自出手。 这云纬道,真是忘恩负义。两位堂主亲自教导他,他居然还敢偷仓兴堂的东西。真是白费了两位堂主的一片苦心,也不知道是从哪一个角落冒出来的东西,堂主亲自出手,他是插翅难逃。 “路兄,之飞,明台,你们和我一起来。” 说完,他们四个就沿着云纬道用木棍扫出来的路追了上去。 那一声多谢堂主,虽然十分轻微,却也将云纬道吓得不轻。 他也不管自己听没听错,反正仓令他们立着自己是不远了。他把手上的木棍也丢了,也不管这些灌木丛的刺多么锋利,也不管藤蔓缠绕多么复杂,开始用自己的双手开路,只求不让仓令他们抓到。 云纬道手脚并用,此事的山路不像之前那么的陡峭了。说明自己很快就可以到一段比较平坦的山路了,上一次他和仓之飞他们出游观察过,只要山路由陡变平,就意味着很快就可以到下山路,到了下山路,自己马上就可以逃离魔爪了。 想到这些,云纬道又有了动力。 “云纬道!”一声大喊,差一点没有将他的魂惊掉。 仓令眼尖,看淡前面隐约有个人影、试探的大喊一声,只见那一个人影身形一顿。 果然是他。 路郑柯、孙明台、仓之飞循着仓令的喊声,也发现了云纬道的身影。 云纬道此时惊慌失措。 心里暗叫不好,仓令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自己。完了,难不成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 仓令在身后大喊,“罔我和路兄过如此器重你,你竟然敢盗我仓兴堂宝物。你若识相,就赶紧束手就擒。” 云纬道一心只想着赶紧跑,那管去听仓令在身后喊些什么。 要是平时,他听到仓令这么喊,定会和他理论。如果这样,就正中仓令的计谋了。 路边平了,云纬道不要命的向前跑去。 他赶紧停了下来,心里暗道好险。 眼前,怎么会是一道悬崖。 在回头时,仓令他们也已经赶到。 仓令再次将所说之话对着云纬道喊了一遍, “呸。”无路可退,云纬道的胆子也壮了起来。 “仓令,路郑柯。你们两个各个衣冠禽兽,人面兽心。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想要本公子束手就擒,被你们一辈子关在仓兴堂,你们做梦。孙明台,怪我云纬道有眼无珠,看错了你们两个。我以为你们是我的朋友,却不想你们居然是这种人。”他将平日里听书听得那一套一股脑的对着他们四个骂了过去。 反正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大不了就是一死。没想到自己还没出陈国就要横死,心里也忍不住叹息。 “云公子,只要你和我们回仓兴堂,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你可不要做傻事。”路郑柯看到云纬道似乎有跳崖的想法,哄骗到。 “哼,终究是不一样的。” 听到这一句话,孙明他稍微一愣。 “噌”的一声,仓令出手了。 决不能更让云纬道跳崖。 云纬道微微一笑,跳下崖去。 心里默默祈祷,“但愿说书里说的都是真的。”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第三十五章(云)失踪 看着云纬道跳下崖去,仓令他们心里也暗叹了一口气。 他们不是心狠之人,如今事情闹成了这样。 活活逼死了云纬道,心里自然就有了负担。 云纬道跳崖的的那一瞬间,仓之飞就闭上了眼睛,左手狠狠地抓着孙明台。 等到意识过来,孙明台的手已经被指甲划破,手也开始泛白。 “孙师兄。”仓之飞声音之中略有哽咽,“没事的。”孙明台说了这一句话,不知道如何安慰。他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害人”,这个词,他从来没有想过,但今日却发生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自己也参与了。 仓令和路郑柯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徒弟,又叹了一口气。 他们也不想让他们两个经历这样的事情,小越不来是幸运的。 让他们小小年纪就背上这样记忆,他们的心中十分的自责, “堂主。”仓兴堂的弟子们赶了上来,看脸色,显然是恢复好了。 “你们看到刚才发生什么了吗?”仓令问道。 弟子们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哎,云纬道那个孩子,我和你们路堂主原本只是想要将他带回仓兴堂好好教育他一番,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这个孩子心里负担太重,认为辜负了我和你们路堂主的信任,我们一时不察,他竟然跳崖了。哎”仓令一脸悲痛。 弟子们纷纷安慰道,“堂主,那个逆贼,怎么值得堂主你教导。辜负了堂主一片苦心,真是该死。” “这件事也怪我和仓兄,如果我们能够早点发现,也不会有此悲剧发生。” “哎,天也不早了。大家先回营地,明天一早,我们去山崖下,把他的尸首找到,埋了吧。” 说完,仓令就带着弟子离开了。 他没有发现,人群之中,有两个正在窃窃私语,“师兄,我怎么记得这里没有山崖呢?” “你记错了。定然是把其它地方当成这里了。”“我真的记错了?我这咱往前走不就可以下山了吗?”他没再去思考,跟着人群离开了。 夜晚,仓令带着仓兴堂的弟子在钟山安营扎寨,准备就在这里睡一晚,好好休息一下。 参与搜寻的弟子们忙了一天,早就已经累坏了。在营帐之中倒头就睡。 孙明台和仓之飞,心里有事,怎么睡也睡不着。闭上双眼,浮现的景象却是云纬道跳下山崖,耳边也不停地想起云纬道说过的话。即使早已成年,心里却是如此害怕夜晚,如此害怕睡眠。 “仓兄。”仓令潜入到路郑柯的帐篷之中。 “路兄,你不感觉有些蹊跷吗?”仓令开门见山。“哦,仓兄说的蹊跷是指什么?”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以前好像继续向前走,就可以到达平城,怎么如今变成了山崖?”经仓令一提醒,路郑柯似乎好像想起的确是这么一回事。毕竟去平城无非就是翻山或是走大路,钟山怎么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山崖? “仓兄此事有鬼?”“对,我想咱们两个趁此下山崖一看,就是真有这么一个山崖,说不定云纬道命大,掉落山洞之中或是挂在树枝上也说不定。” 说完,他们两个就偷偷离开了营地。 攀爬山崖,在常人的眼中那是有生命危险的。 不过对于他们两个这个境界的人来说,虽然不敢直接一跃而下,不过就是不小心跌下去,也不会发生太大的危险。 他们顺着云纬道跌落的位置开始向下爬。断崖虽然比较险峻,不过着力的地方还是有的。 “咚”的一声,随着石头掉落到山底,他们两个也达到了。 “这山崖倒是挺惊险啊。仓兄。”路郑柯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 “居然没有一个山洞,就是树枝也很少见。”仓令已经开始在山底搜索起来了。 路郑柯也和他一起搜索,突然,自己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光看前面,忘记了脚下。 他用火把朝着脚下一扫,脸色一变,心里暗道几句“罪过,罪过。” “仓兄,找到了。” “哎!”仓令来到他身边,看到这番景象,也忍不住和他一起“哎”了一声。 包裹,衣服碎裂,鲜血留了一地,衣服地面已经发黑。地上的这具尸体,早就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哎,路兄,咱们就把他就地埋了吧。那衣服,带回去给他做个衣冠冢。明天不要让弟子们下来了。要是让之飞和明台他们看到,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了,这会成为阴影的。” “就这样做吧。”路郑柯的说话得声音也有些嘶哑,看到这样一具尸体,谁的心里也不好受。 到了第二日,看到仓令他们带回来的衣服,仓之飞直接转回了头,靠在孙明台的身上小声抽噎起来。孙明台也眼角泛红,用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身体也还是忍不住的轻微的抖动。 “云纬道的尸首我和路堂主昨晚已经将他掩埋掉了,这是他的衣物,不管怎么说,他都已经死了。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咱们下山的时候就把他的衣服埋在中山的墓园里面吧,也让他有个住处。” 说完,仓令就带着弟子们离开了钟山。 在墓园之中找了一处面积较大,清净的地方,将衣物埋了进去,又刻了一块“云纬道”之墓,他们一行人就回到了仓兴堂。 “孙师兄?你说的可是真的?小云,他真的已经……”剩下的几个字,于越已经说不出口了,双眼泛红,强咬着自己的嘴角。 “是的,小越。我们给小云选了一个好地方,那里山清水秀,他会喜欢的。有时间,我们还可以去看看他。”孙明台说话的声音十分轻微,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于越。 仓令说云纬道偷了他们仓兴堂的东西,但是他们三个心里清楚地很,为什么要抓云纬道,云纬道做了什么。 是他们,对不起他。 “如果当时……”于越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孙明台打断。 “如果当时咱们不叫住他,如果当时咱们不把他留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吗?” “是啊,师兄。”于越将刚才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你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这件事情师尊他们也不好受。咱们最好也不要再在他们面前摆出这幅脸色。”孙明台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于越有事可以去找他。 于越看着孙明台走出去,关上房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发呆。 如果自己不让云纬道去找自己,他就不会死。只能是以后都待在仓兴堂。 他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师傅告诉他们云纬道的来历,告诉他们可以从云纬道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他们就拿着师傅吩咐的去办。 果然,自己的修行的速度提升的那么迅速。 可是,这对云纬道来说是不公平的,他已经失去过一起记忆,现在又要被蒙在鼓里。 他知道,云纬道的志向去道元宗,虽然他不知道在哪里。 不过有一次,他听他说起过,就知道他们肯定不是一路人。他的天资卓越,就是仓白羽肯怕也不能同他相比,而自己,以后顶多也就是称为自己师傅那样的人。 就为了自己这样一个人,让一个天赋异禀的人一辈子待在仓兴堂,受人蒙骗。他于越没什么大志向,但是孰是孰非还是分得清楚。 可就是自己这分的清楚地孰是孰非,害了云纬道,也差一点害了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孙老伯,自己也成了师尊的孽徒了。 自己同云纬道相比,算得了什么? 于越目光呆滞,满脸苦涩。 晚饭时间,孙明台叫于越吃晚饭,被他一句不饿回绝了。 不吃晚饭的,还有仓之飞。 她自从回到仓兴堂,就一直紧锁房门,不肯见任何人。 仓令知道女儿的脾气,也吩咐不要任何人去打扰她。 她想着他们四个的点点滴滴,是自己对他感到好奇所以他们才相识的,一个奇怪的男孩,浑身上下充满了神秘,但是说话的强调却和孙明台那么像,一副老江湖的口吻。 是自己,告诉了父亲云纬道的秘密。 是有一天她在云纬道身边修行时,发现了他的秘密。 似乎云纬道身边的天地之气总是那么的浓郁,而且比他们平日里修行吸入的天地之气还要精纯。 开始,她以为是她的错觉。之后几天,她以教导云纬道为借口,一直待在他身边,这种感觉是真的。等她证实的时候,在修行上也离不开云纬道了。 她每次修行和云纬道待在一起自然逃不过仓令和路郑柯的眼睛。路郑柯心里着急,仓令却不这么看。 他以为仓之飞喜欢上了云纬道,自己的女儿大了。他把仓之飞叫道自己的房间,问她对云纬道的看法,她知道父亲的想法。 “我不喜欢他。他太小了,而且总感觉抓不住。”“那你为什么总是和他在一起?” “我喜欢待在他的身边,在他的身边,天地之气十分浓郁,而且精纯。” 就这样,父亲知道了云纬道的秘密。 就这样,发生了这样的不幸。 仓之飞就这样想着想着,天黑了。 第二天天亮,佣人去给仓之飞准备洗漱用的水,打开房门时, 一只小鸟飞了出去,站在房顶上,仓之飞,不见了。 第三十六章(云)双剑 梦,再次出现了。 自己依旧是什么也做不了,就在那里睁大双眼看着。 不能思考,连眼睛也闭不了。看着事情的经过,看着女人,看着男人,看着孩子。 看着那无边无际的幽魂朝着男人涌来。 天上,悬挂着一个黑色的太阳。在黑色太阳的对面,出现了一轮惨白色的完美无缺的月亮。他们两个就这样出现在了男人的头顶。, 然后看着那另外三个男人依次出现在男人的面前。 紧接着,梦就结束了。 这一次,云纬道不是像第一次那样惊醒。 “我还有意识?怎么不痛,身上好像没有一点奇怪的感觉。” “我怎么了。”云纬道嘟囔了一声。 “天!”云纬道心里大喜,自己可以说话,紧接着又爬了起来,睁开双眼,雾蒙蒙的一片,不过勉强还是能看到一丝光亮。 他走了几步,走又变成跳,又在地上用力地蹦了几下。 能说话,能看清东西,能走,能跳,能蹦。 自己还活着,而且一点事也没有。 果然,自己的命不会就这么结束。 自己怎么又做了在杨家的那个梦?似乎这个梦每一次出现,自己都会遇到一些怪事。 在杨家的时候,自己因为做了这个梦,之后就遇到了那四个人。 自己就这样离开了杨家。 刚才做的那个梦,似乎和上一次相比,又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太阳,还有那个月亮。上一次自己没有看到这两样东西。 奇怪,就是牙牙学语的婴孩都知道,这个世上太阳出来的时候月亮就会隐去行迹,月亮出来的时候太阳就会落下。 那是太阳啊,轮廓像;那是月亮啊,颜色像。 难不成,那是那个男人召唤出来的? 这里又是哪里?刚才一直思索那个梦,竟没发现这里雾蒙蒙一片。 不过还隐约有一道亮光射进来,他循着亮光走了出去。 原来,这是一个山洞。 看起来自己闭着眼睛跳下山崖的时候跌落到了山洞之中。 天地之气不断地朝自己的身体之中涌入,身上没有一点伤,自己就好像睡了一觉一样。 他闭上双眼,感受这天地之气,慢慢地呼吸着这世间的空气。 第一次,他感觉活着真美好。他一次,他感觉到生命是那么重要。活下去,是多么的艰难。 他睁开双眼,抬起头,好好的看着天上的月亮。对啊,现在天已经黑了,太阳落山了。月亮成了夜空的主角。 猛地,他想起一件事情来。 这个世上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么一个山洞。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朝着山洞里面走去,那里面,应该还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果然,就在前方,两柄长剑插在地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如果自己以前没听过说书,估计就和这两件宝物错过了。 他看不清楚这两把长剑究竟是什么样子,只能根据它们散发的光芒看出是两柄长剑。 他慢慢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 虽然它们看起来是两件宝物,但说不准有人设计了什么机关防止别人偷走这两把剑。 他从地上摸索了一块石头,向两把剑扔去, “咚”的一声,石头落地,云纬道等了一段时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他再次向着两把剑走去,心里却一直做着逃跑的准备。 一步,两步,渐渐地,两把长剑近在咫尺。 一把剑散发着红色诡异的光芒,红色的剑身,双侧开锋,红色的剑柄,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暗灰色剑格,妖异,对就是这个词,这才符合这把剑的评价。 他转头看向另一把,发出灰蒙蒙的光亮。 云纬道一看,立刻凑了上去。这把剑,自己见过,梦里,对。 在那个奇怪的梦里,一间庞大的宫殿,他忘不了那个梦。自己当时还在梦里奇怪,怎么会有人建造这么庞大的一间宫殿,只为了供奉这么一把长剑。 说是供奉,没有鲜花果木,就这么把它放在香案上。 那个宫殿,承先殿。是这个名字,自己在仓兴堂的时候,还将这三个字按照着记忆写了下来,问过仓令和路郑柯,见没见过这三个字。但他们两个都否定了,自己在仓兴堂的藏书里面也没有找到这三个字。 为什么自己就认识这三个字呢? 想起仓兴堂,云纬道心里就有些痛苦。为什么仓令他们要这么对待自己。 偷窃,为了抓住自己,还编造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仓令、路郑柯、仓之飞、孙明台、于越。自己将他们视为修行路上的老师与知己朋友。他们却想着杀害自己,从自己的身上得到好处。 云纬道心里叹了一口气,可惜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弱,才被他们两个逼得跳崖,无法向他们两个报仇。 你们等着吧,等到有一天我的实力强大,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云纬道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凶狠的誓言。 那炳红剑的光芒亮了起来,紧接着,白剑的剑芒也跟着亮了起来。 云纬道看呆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应该怎么做。 两柄剑的剑光慢慢地交汇在一起。 云纬道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这两把剑,想要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看不到的是,那柄红剑的下面,出现了一道又一道复杂的阵纹。 白剑发出的剑芒与阵纹散发的光芒一起向着红剑逼去,过了一会儿,红剑再次变成了云纬道一开始见到的那个样子。 红剑的剑芒变弱,白剑的剑芒也没有再继续压制红剑,也慢慢变回了一开始的样子。 这可将云纬道吓得不轻,刚才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好好的两把剑,就在地上安安静静的插着,怎么就打了起来。 那柄红剑,,从它散发的光芒看就知道这把剑一定是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白剑更不用说了,在自己梦里出现的长剑,还是在自己离开杨家之后出现的,比红剑还要怪异,而且看刚才这两把剑的发生的事情,似乎白剑比红剑厉害啊。 云纬道往后退了几步,坐在地上,开始思考起整件事情来。 那把白剑,是在自己的梦里出现的,自己观察过,和梦里那把剑是一模一样,剑格的饰物是一朵一朵的花,那朵花还雕刻在了大殿的穹顶上,长在野草上的花。 至于剑身,长剑插在地上,自己看不到是不是空心,但是一道一道的恰到好处的裂纹,是不会错的,世界怎么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两把剑,云纬道他敢断定,这把剑,一定就是自己那晚做梦梦到的那把剑。 太复杂了,云纬道倚在石壁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梦,自己跌落山崖的时候先是做了一个梦。 又梦到了那个男人,女人,婴孩。这个梦比自己之前梦到的似乎又清晰了几分。 女人也在大殿里面。 难不成那个男人,就是大殿的主人? 难不成,那个大殿,就是供奉这把剑的大殿。不可能,在自己梦里梦到这把剑的时候,自己就否定了这个答案。 女人所在的大殿可比供奉长剑的大殿大得多,而且,大殿的穹顶是完全不同的,那个大殿里面,根本没有雕刻着长在野草上的花。 男人是这把剑的主人吗?那个男人的实力应该很强大,他可是可以召唤出太阳和月亮的男人啊。 难不成,这个山洞就是那个大殿?云纬道冒出了这么个不着边际的想法。 也不对。或许,那个大殿的主人,想要将这把剑送给自己吧。自己一定是一个极为特殊的人,从自己做的梦,那四个人,还有自己修行的方式,哪一个不是十分的特殊? 云纬道一笑,自己看起来,已经成为了说书先生书中主角那样的人啊。 既然如此,他爬了起来,再次走向那两柄长剑。 左右双手同时握住剑柄,向上一拔,剑没插得太深。 出来了 突然,两把剑都挣脱了云纬道的双手,兀的浮在空中。 这把云纬道吓得直接跌倒在地上,心里大叫“我的天,我的天”。 两把剑似乎又要打起来了。 这可惊坏了云纬道,这两把剑不是凡品,要是真打起来,怎么该怎么办?他们两个没有主人控制,尤其是那把红剑,双侧开锋,一看就知道锋利无比,要是不小心往自己身上划上一下,那自己怎么能够扛得住? 早知道这么个情况,自己就不去贪图这个便宜了。才逃虎口,又入狼群啊。 但情况似乎并不是云纬道想的那样。 “铛”的一声,两把剑先是碰了一下,云纬道心里一惊。 “铛”又一声,白剑竟然化作剑鞘,将红剑收入鞘中。 红剑挣扎了几下,就安静的浮在空中。 “呼” “吓死我了。”云纬道摸了摸胸口,缓解一下刚才紧张的情绪。 伸手握向长剑,自己的右手已经清晰地感受的剑柄了。 两把剑好像因为刚才的争斗都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所有的光芒全部消失了。 云纬道用手不停抚摸着化作剑柄的白剑,真是一柄绝世好剑啊。 他又用左手握住白剑,想要拔出红剑来看一下,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就是拔不出来。 他尝试了一段时间,放弃了。 太阳的光亮射到山洞之中,天亮了。 自己现在还没有实力去找仓兴堂报仇,还是先去周湖找杨三伯吧。 他想起来一件事,笑了起来。 自己每次做到怪梦,都会得到东西,不知道下次再做梦,会得到什么。 第三十七章(风)感悟 轮回 风空野手持墨雨,散发着墨紫的光芒,虽然很弱,不过依旧可以感受到锋芒。 张痕津看着风空野,眼中带着赞赏之意。 “不错,妃落笑给你演示的招式,你似乎学了一个大概。” 看到张痕津到来,风空野双手握剑,对他抱拳道。 “张先生。” 他前几日就已经将肉身锤炼好了。 那天语瑶与张痕津前来看他。张痕津让他仔细的回想一下那日妃落笑与岳云徐汜之间的战斗,看一看他在其中都学会了什么。 风空野在锻身炼体的时候,就一直在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 从自己杀陈之硕开始。 那是自己第一次真正的使用破云扇,想不到道器的威力竟然如此强大,陈之硕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 想来信国君给他的那枚保命令箭他应该会一瞬间就发出,但风空野借助破云扇的力量居然就在令箭使用之前就将他击杀掉了。 他听飞桓说起过父亲使用破云扇的威力,也知道随着自己实力的提升,破云扇的威力会越来越大。 他用破云扇的时候,隐约感觉到破云扇想要控制自己的力量。 在这一点上,自己用万千水流盾挣脱岳云那一指时尤为明显。 到最后,是破云扇引导着自己挡下了那一指。 他手里拿的墨雨,是张痕津让语瑶借给他的。 “这把剑与青锋剑、鼎剑截然不同,但是却同为三十三剑。妃落笑的剑招,只靠你凭空想象是体会不到的,你先用这把剑尝试着去感受一下吧。” 风空野向来不太喜欢用剑。 虽然世间流传着剑为百兵之君的说法,但是风空野一直认为用剑不符合自己的行事风格。 他翻阅次北楼书籍的时候,一直将剑视为侠客的武器,或是君主的象征,但永远不能成为君主的依靠。 就像四剑至,虽然逍遥世间,和父亲交情极好,但是父亲最后还是回到了风界,父亲也不喜欢用剑。 就是风空野不喜欢用剑,但是对妃落笑的招式,妃落笑他们三个的战斗,也让风空野受益匪浅。 语瑶的墨雨,和妃落笑的青锋,岳云的鼎剑都是三十三剑,并且同为道器,的确如张痕津所言,截然不同。 墨雨比青锋,鼎剑明显短了一尺,剑身也不像那两把剑一样厚重,似乎轻巧了许多。也不像那两把剑一样棱角分明,青锋剑的锋芒毕露,鼎剑的沉稳,从剑格到剑首线条十分的柔和优美,它的剑锋,隐藏在淡淡的光中。 单是从名字上,从外观上,的的确确是一把女子剑。 剑如其名,墨雨,黑暗往往是危险的开始,美好的事物总暗藏着无尽的杀机。 “虽然语瑶的墨雨是三十三剑,不过你在模仿飞落下剑意的时候并不是得心用手吧。” “对,总感觉和妃落笑的剑意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道器,三十三剑,他们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除了与他的主人实力有关之外,还要看的,是他们之间的默契的。” 张痕津将手向前一握,风空野就将墨雨送了过去。 张痕津让墨雨竖立在自己面前,右手伸出食指,轻轻一点剑尾,墨雨好像瞬间就得到了无尽的力量一样,出现了两道剑芒围绕着剑身,水乳的交融。 天,黑了下去。墨雨兀自旋转起来,黑色与白色的剑光不停的交替,消失了。 无声无息的,天上下起雨来,白色的雨水晶莹剔透,透过雨滴,风空野看到了黑色的天空,雨水越下越多,原本昏暗的天空就气氛沉闷,这雨滴竟也压迫的他有一些喘不动气。 不得已,他唤出了破云扇,打开扇子,轻轻地摇了几下,扇面上的云也跟着轻轻的浮动,在他的脚下,一朵朵花也含苞待放,风空野感觉好受了许多。 雨水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变成了墨水,然后一滴一滴的凝聚起来,越来越多,他们聚成一股一股的水流,向上冲去。 滴到风空野脚下雨滴,顺着繁花根部,一圈一圈的攀了上去,有的到了叶子上,有的到了花瓣上。 兀的,雨停了,阳光也划破了乌云,光芒再次照耀着大地,墨雨回到了张痕津的手上。 花开了,花的叶子上,花瓣上都挂也一滴滴晶莹剔透的露珠,争相斗艳。那一股一股的水流,也变成无色的繁花,一声惊雷响彻天际。 风空野收回破云扇,对着张痕津一抱拳,“多谢张先生指点迷津。” “你下次见到妃落笑时,应该谢谢他。” 风空野有些不解,不过妃落笑的确交给自己不少东西。 “我带你离开界域的时候,你可曾记得发生了什么?”张痕津问道。 “徐汜一战千里威力太大,他和妃落笑打斗的地方已经成了不毛之地。妃落笑等到他们两个走后,又将那里复原了。” “对,你是不是忘了复原后的景象了?” “和刚才我给你展示的不想吗?” “妃落笑猜到我会将你带回轮回,毕竟碧落潭在这里。所以他在离开时又给你展示了一招。” “旷野霜降。” 张痕津将墨雨递给他,“四剑至的剑术,六界没有一个能比的了的。” “你与人打斗时,比的是谁学的剑术高明吗?” “四剑至以前也是凡人,他们的出身都不是出自大家族大势力,难道他们是因为他们所学的剑术才达到这个境界的吗?” “都不是,外物虽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你自身。为什么妃落笑的剑法强,岳云的剑法弱?因为妃落笑在和岳云的对战之中,他可以找到岳云剑法之中的破绽,凭借这个破绽,打败岳云。这才是他们的剑术无敌于世的原因。” “妃落笑的青锋剑,被称为三十三剑之中最锋利的剑,青锋剑到了他手上,才能真正的发挥出青锋剑的威力。这来自于他的自信。” “岳云也很自信,徐汜也很自信,你也很自信。自信可以让你与众不同,他可以推动你前进,但是你不知道你的前路是什么样的,自信,但是不可以盲目。” “小野。” “你说,妃落笑败过吗?”妃落笑败过吗?对于这个问题,风空野有些为难。妃落笑实力那么强大,岳云和徐汜联手最后都被他重伤。 “六界,谁没有败过?”张痕津自问自答。“岳云徐汜在云界,在界域时高高在上的存在,世人就是对他们仰望,恐怕都看不到他们的背影,可不还是被妃落笑打成重伤。妃落笑那么强大,当年万灵台一战,也的确受了重伤,这不也失败了吗?” “自信和失败有关系吗?一个人,会因为他的失败而丧失自信吗?不会的,如果一个人真的自信,他就不会害怕失败。 就好比青锋剑,锋芒毕露,在妃落笑之前,他也有无数的主人,主人之中,也定然有无数的天之骄子,如同骄阳一样耀眼,他们也一定踌躇满志,充满自信,可是他们都没有发挥出青锋剑的真正威力。 只有妃落笑,他除了自信,还有那种一往无前的精神。就像他当年的万灵台一战,接引与如是联手,他不可能是他们两个的对手,但是他还是迎了上去,用刺秦削去他们两个的三花,靠的就是那种一往无前的精神。” “这是妃落笑教你的,也是我想要教你的。” “你的天资惊人,这么短的时间能达到玄非就是证明。但是以后的路还很长,如果遇到挫折,不要让挫折打击你的自信,你要一往无前的继续走下去。” 风空野握紧拳头,“这条路,我会一直走下去。我不在乎艰难,因为我知道以后的我想要的是什么。” “你的父亲,希望你可以快乐的成长。”张痕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很轻,若有若无。 风空野的天资惊人,但是初来诸天界,会有许多事情让他无法适应。 就像他见到岳云和徐汜,他辛苦修行了那么长的时间,却连岳云的一指都接不下来,心里定然会出现负面的情绪,对他以后的路很可能会产生影响。所以他才对他说了这些话,希望他以后如果遇到挫折,不要让挫折折断他的自信,他希望风空野的自信,能够像水一样,而不是像花朵,虽然美丽娇艳,却抗不住风吹雨打,容易凋零。 快乐?当他知道了整件事情,他再也没有快乐过。等到他和小弟完成了父亲他们的寄托,应该就可以快乐了吧。 张痕津转过身去,不想再继续聊这个沉重的话题,他今天来的目的是看看风空野领悟的怎么样了,顺便带他去轮回其他的地方看看,“我带你去轮回其他的地方看看。” “黄泉。碧落潭的水是无根之水,黄泉的水也是如此。碧落潭的水从三十三重天上奔流而下,形成碧落潭。黄泉的水却是在诸天界形成时就有了。黄泉共有九泉,九泉之中,此泉最适合你锻身炼体,我没记错的话,天吴一定对你说过,当年他没去风界的时候,就喜欢待在这里。” 黄泉,天吴的确说过。和碧落潭的水完全不同,“如果你的肉身更够经受得住碧落潭的锤炼和黄泉的侵蚀,那么你的肉身就十分完美了。” “走吧,我们再去鬼市看看。语瑶一直和我说让我带你去鬼市看看,在那里你能看到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听到许多有用的消息,对你去诸天界有很大的好处。” 第三十八章(风)鬼市 “人间的街市,轮回的鬼市。”张痕津说着这样一句话。 “轮回在诸天界的入口处,当年建在了三座城市,这三座城市,城墙相连,正好围起来了一大片空地,后来这三片空地,就发展成了鬼市。鱼龙混杂,整个诸天界,最能体现万族特色的地方,除了鬼市,就是新城了。” 城门前,门卫们检查着出入城门的万族,防止有不该进的进去,不该出去的出去。当然,他们也有一时疏忽的地方,自然就可以进去出来了。 张痕津带着风空野径直从门卫的眼前走过,风空野观察着这些排队的生灵,这里比界域等候的修士多得多,有许多他都看不出他们的来历或是虚实。 “界域,轮回,新城还有那些大家族或是宗门所在的地方,还有一些繁华的州府,一般强大的修士都会出现在那里。界域里面不允许存在没有突破帝境的修士,所以界域的城市里面没有多少修士,有的城中修士还没有守卫多。轮回比界域稍微松弛一点,但是帝境以下的修士也不多。尤其是对于一些散修或是小的势力,就是突破了帝境,轮回只是一个传说之中的存在,他们根本不知道在哪里。” “但是你一路走过来,是不是感觉到有一些很奇怪的东西,他们实力不高,没有突破帝境,却也出现在了这里,并且好像没有实体对吧。” “那就是鬼?”风空野答道,他在次北楼之中见过这种奇特生灵的描述。 “对,生灵自从出生开始,就有了自己的灵魂。等到修行到灵这个阶段,慢慢的就能够凝聚自己的灵魂,最后产生自己的神识。但是一些修士,他们却因为一些变故横死,生前得到了一些宝物或是灵丹妙药,还有百姓经常说的心有不甘或是怨念,就让他们在这天地之间以另一种形式存活了下来。” “轮回,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是吗?” “是也不是,天地之间存在什么都是合理的。因果这东西,也是总有解释不清楚的存在。” 张痕津看了看风空野,“对于这种生灵来说,凡世不也有去捕捉它们的,在他们的眼中,这种生灵是错误的存在,就像万灵台,他们认为鬼怪心中是一直存在着欲望的,这种欲望化成执念,也是这种欲望让他们‘神志不清’,十三宗之中不也有一个宗门叫做‘鬼门’,这个宗门以鬼为名,单凭这个名号,就让许多宗门避之不及。但是他们却不也会保护‘鬼’,这种生灵。 谁对谁错,对于十三宗而言,没有太大的区分,只要得到利益,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了。万灵台曾度化过乐善好施的鬼,鬼门也保护过杀人害命的鬼,都是错的。” “那轮回呢?”风空野的意思很明确,轮回不应该让这些鬼来到轮回吗? 张痕津摇了摇头,“天地之间,是有秩序的。轮回不能过多的去干预。在鬼的心中,轮回就是他们的归宿,他们漂泊那么长的时间,不出意外,终究是要去轮回的。但就是这意外,才构成了这个风姿多彩的世界。” “轮回何必强行去干预呢?轮回是它们的归宿,六界不也是他们的归宿吗?何况轮回没有主人。” 轮回没有主人?风空野对这句话感到奇怪,不是说。 “苏妃,她很早就存在,但是她自己也说,轮回是没有主人的。她不过就是在这里一直守望着罢了。” “这些鬼,和诸天界的万族没有什么区别。谁规定不能有鬼这一族呢? 能够在鬼市之中存在的鬼很少,绝大多数生灵死亡的一瞬间就去轮回轮回了,很少很少的,会出现在这里,在这里的鬼,也并不是说一直等到他们真正的寿元耗尽,才去轮回,那些鬼兵,经常会强行将它们轮回。随缘是合理,强制也是合理。” 张痕津为自己最后这句话笑了笑。 “语瑶姐说这里信息发达,就会这个原因吧。万族最后的归宿就是这里,自然就能探听到各个地域的信息。” “诸天界之中,消息传播速度最快的,而且最密集的地方,是新城。鬼市,也是能数得上的。不过有一些过于隐秘的秘密,在哪里你都探听不到。那些秘密,只能你自己去探索。这些城市之间流动的消息,一般都是你们这个境界需要的。修士们根据这些消息,来判断自己接下来应该去往哪里。” 张痕津在一个商铺前停了下来,眼睛扫着桌子上摆的物件,风空野也跟他一块看起来。 能让张痕津停下的商铺,里面一定有什么宝贵的东西。在鬼市,自己可能看走眼,但是张痕津绝对不可能。 “两位客官,来瞧一瞧可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店铺的主人实力不高,但是也不惧怕在自己面前买东西的这两位。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不过他这一年没怎么卖出去几件像样的东西,也在这里为下一次城卫收税感到头疼。 “这块石头怎么卖?”张痕津将那块半个手掌大的石头拿起。 “客官此言差矣。这可不是石头,在有缘人的手上,这是美玉啊。”老板接着给他们两个介绍道。 “好的美玉,是可以替主人挡灾祸的,咱们出门在外,总会有不小心的时候,客官您说是吗?” 张痕津看了看他,点点头。一看自己说的话得到肯定,店主就知道今天的买卖来了。 “您说,这什么样的玉算是好玉?自然是能够与主人相通的玉算是好玉。咱们平日里买玉,那是人择玉,说是好玉,却终究是要去磨合。但客官您今日看的这玉,却是玉择人,这玉要是亲自选择主人,您说,这不是宝玉是什么?” “老板,你既然说这玉择人,那么这块石头,他怎么还不显现他它的本形?”“这位小公子您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万事万物也讲究个缘分。我既然将这玉盘出,自然缘分已尽。您二位既然看到,定然是您二位的缘分,西州的平山您二位听说过没?这玉,我就是从平山上採的。” 看张痕津摇头,风空野也跟着摇头。 “您没去过平山都能遇到这玉,更是缘分啊,两位客官。” “老板,平山上的玉一定能够让人看出它的样子,你这石头根本看不出来。你说个价钱,我把这石头拿回去镇纸,说不定哪天他一开心,真的变成了玉,我再回来给你钱怎么样?”张痕津平日里不苟言笑,到了讲价这方面,和风空野印象中的完全不同。 “客官,我是跑不了,那您要是觉得亏了,大可以回来找我。可是一块宝玉,等以后它在您面前显形,我去哪里找客官啊?”“我,我也跑不了。我的妻子就住在轮回里面。” “既然这样,相逢即是有缘。二十枚上品灵石。”“二十块?老板。”张痕津的语气之中略带吃惊。“我这灵石打磨一下,你看能不能换你十块石头。二十块,够他用好几个月了。三块。” “客官,您可以不认货,但是您不能乱要价啊。三块?换不来。”老板虽然向后退了一步,但是并没有将石头收起来。听张痕津说那个年轻人灵石的消耗速度,这么年轻居然就达到了那么高深的境界。这二十块灵石,估计快可以够他用上一辈子了。 “你这石头,不就是在平山上买的赌石嘛。三块不少了,你还净赚两块。” 老板心里一惊,想不到张痕津居然知道这块石头的来历,“十块,这可不是赌石,赌石哪是这样?”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已经不是像刚才那样有理有据,只不过是在强撑而已。 “五块。”张痕津甩下五枚灵石,拿着石头就走了。 “哎呦,也就给您我才这么便宜。”老板心痛的声音从他们两个的身后传来。 心里却十分的高兴,今年的税收,终于有了。 张痕津将石头向上一抛,接着给了风空野。 “张先生,这是什么玉?”如果说名字风空野可能知道,显出原形他也知道。但是被石头包裹住了玉胎,这需要的是经验,可不是常年的看书就能看出的。 “这块玉的确出自平山。平山上这种石头多得是,好的一块上品灵石,差的中品灵石就卖。就是修士常说的赌石。他这块玉应该是在平山那里买的。” 张痕津将手一伸,意思是让风空野把玉给他。 玉回到他的手掌上,他用手指轻轻一碰,包裹玉胎的石头化作尘末,显出了庐山真面目。 “你的破云扇缺一个扇坠,这玉叫做石玉。平山有一条溪流,赌石的玉都出自那里,河水常年浸润石头,慢慢就在里面形成了玉,如果处理不好,石头里面的玉就会碎掉,那个卖玉的才是真的不识货,你以后也小心一点,这些东西很容易蒙骗。” 张痕津将石玉递给风空野,原本手掌大的石头,如今变成了半个小指大小的石玉了。 “石玉也算是玉中名品了,很受豪门弟子们的追捧。平山山腰也产一种玉,叫做青碧,也是一种美玉,去拍卖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你用的上东西。” “好。” 第三十九章(风)奇花 “张先生,鬼市里面,诸天界的各个势力是不是也会来到鬼市寻找他们需要的东西?”风空野问道。 “会的,不过他们一般不会在街上闲逛。” “这个世界,不论你去了哪里,都是有等级之分的。生灵有生灵的等级,修士有修士的等级,家族势力也有等级。实力相差不多的,自然就聚在了一起,在街上闲逛的,除了是找乐子的,就是捡漏的。 你想得到你要的东西,自然就要去那个东西所处的等级的聚会上去。” 说话之间,他们就在一处院子停了下来。 “两位,不巧,今日小院客满,您赶明儿再来吧。”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他们两个面前,没有伸手阻拦,不过话语之中的已经将他的意思表明清楚了。 张痕津弹给他一枚硬币,男人一把抓住,展开一看,赶紧双手捧住,还给张痕津。 “两位贵客,您二位何时来的鬼市,也不提前通报一声,您二位是要住‘道’字间还是住‘名’字间?”男人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道’字间,我们自己进去就行了。” “那行,‘道’字间第十七号,您看符不符合二位的心意。”“就这间吧。” 听张痕津这么说,男人拿着笔往本子上一划,又拿出两幅面具,张痕津一看,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一会儿你让手下来一下我的房间,我有东西出售。” “好,我让人将您二位领过去。”说完,他一招手,来了一个小厮。 “不用了,我知道房间在哪。”说完,他就带着风空野走了进去,随手给了男人一块灵石。 男人看着他们两个走了进去,将小厮招过来,“小侄,一会儿你去道字间十七号看看刚才那两位要向外卖什么东西,那两个人一看就知道来历不凡,好好地招待,他们出手大方,肯定不会亏待你的。”“知道了二叔,我放上就去。”说完,小厮也离开了大门。 走进了院子,风空野才知道什么叫做别有洞天。 从外面看,这院子虽然占地极大,却有一种草木稀疏的感觉,房子也没有多少,进来之后,仿佛变换了天地一样。 “这个院子平日如果不是客满,你这个级别的也可以进入,只不过需要花费一枚上品灵石。那个三角塔,叫作浮空塔,是用来拍卖贵重物品的,进去需要另外的花销。 你在鬼市上买东西,多数是捡漏,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在这里,你想要的东西多数都能够买到,买不到的,就去浮空塔里面。 浮空塔下面两层浮空,是用来摆放拍卖物品的,那些东西比你在院子里见到的东西珍贵,那些东西上面都标注着价格,但是它的主人却不在那里看守。这么做的目的,是因为有的人不喜欢同别人讲价,也有的是因为东西来路不明,或是主人不想惹上是非,所以才将东西寄存到那里拍卖。 在这里,更需要你擦亮眼睛。因为这里往往是各个宗门家族在拍卖东西,出来的修士都以为正是如此,所以才没有假货。熟不知这里的假货虽然少,但是都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有一些东西,主人会在这些物品上下幻术,所以也不要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去买几样东西吧,小野,让我看看你的眼光。” 说完,张痕津给了风空野一个袋子,又拿出几张票据。 风空野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内心也想要尝试一番。他在院子里草草了转了一圈,发现很多东西自己都在书上见过,不过虽然见过,但是这些物品价值几何,书上是没有明确标注的。只能够让他自己去不断地探索打听,然后在心里估计出一个合理的价位。 张痕津跟在他身边,也没有说话。在这里地东西是给风空野练手长眼的,就是风空野把他给的灵石全花出去,他将语瑶给他的东西一卖,应该还能赚回不少。 风空野的眼光也很高,虽然这些东西都不错,但他还是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不知不觉,他转了两圈多了,最后在一个卖草药的地方停了下来。 老板抬头看了看他,“看一看吧。”就没再搭理他。 “这个怎么卖?”风空野拿起一支稀奇古怪的草木。 看样子像花,但这花的花瓣却是一片梧桐树的叶子,看样子,这支花已经干枯很长时间了。 “你认识这花?”老板看到他拿起这朵花,起身问道。 “元华,对吗?”“对。”老板打量了他几眼,又看了看张痕津。他们两个身着黑衣,看样子认识这花也不奇怪。 “那你知道这话是用来做什么的吗?”老板继续问道。 “有意思,卖家一直问买家问题的,这可不少见啊。不过这花也是挺少见的。”旁边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人笑道。 “老板,莫非你不知道这花是用来做什么的?”和年轻人一起来的人语气之中有些耻笑之意。 老板也不恼怒,“有些东西,不明不白的卖出去,对谁也不好。” “我既然买,自然就知道这花是用来做什么的。”“你用来做什么我不管,我就是一个商人。” “老板,你说个价,我出双倍。”那个年轻人心里一想,这花这么奇怪,那两人说话也奇怪,这话一定是好东西。 “他识货,你不识货。我只卖他。七十枚上品灵石。”老板说了一个价格。 那个青年人脸色一变。不免有些尴尬,自己说双倍买这朵花,就是一百四十枚。要真的买了,岂不是亏死? 风空野想了想,打开张痕津给他的袋子,给了他七十枚灵石。 老板感受了一下灵石,有还给风空野十枚,说:“你的灵石灵气浓郁,远比上品灵石要好。我还你十枚,也不狂骗你。东西在你手上,以后的事情就与我无关了。” 风空野点了点头,收下灵石和元华,便转身离开。 “老板,你那到底是什么花,这么贵?”那个年轻人也来了兴趣。那两个穿黑衣的,居然不讲价就这么买走。 老板嘴角一咧,“这位公子,我这里还有好多奇珍异草,比那花好上百倍,您不看看?”“切。” 到了道字十七号,风空野将花和袋子递给张痕津,张痕津收下了花,,袋子给他推了回去。 “元华,谁都有要在背后耍小手段的时候。”张痕津看着风空野,嘴角轻轻一笑。“六十块灵石买一条命,似乎有些太便宜了。” “这元华的已经干枯,如果是新擦摘下来的,就是卖一百灵石也不贵,你可以提取它的汁液。但是干枯之后,功效虽然没有下降,但是用法却少了许多。而且这元华没有果实,你用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自己也沾上了。” “咚咚咚”,三下轻轻的敲门声。 “进。” 小厮笑着进来,“二位客官,可是有什么东西要寄卖?” “对。”张痕津点点头,“那我带二位过去?” 浮空塔下,小厮介绍道“这旋梯是天地之气凝结而成的,浮空塔却是离地而成。我现在带二位去鉴师那里估估价,您二位是贵客,我带您二位去我们这数得着的张鉴师那里,给您二位估一个好价钱。” 浮空塔内,一个个单间浮在天上,塔的下面,则是办公的地方。有的鉴师是门口排起了队,有的鉴师则在一个个单间之中来回的奔走。 “张大哥。”小厮拉住鉴师。“小张,怎么了?”鉴师看到他,又看到张痕津他们两个。 “张大哥,这二位是贵客。我二叔让我请他们二位上单间观看今天的拍卖。这位先生说他也有东西需要拍卖,所以我就来找张大哥了。” “哦,两位失敬失敬。”张鉴师一拱手,“那二位让小张带我们单间看一看宝物如何?让张某开开眼,给您二位估一估计格。” “二位,这边请。张大哥,请。”小张带着他们三个去给张痕津准备的单间。 小张给他们关上门,在门外等着他们。 “二位。”张鉴师一笑,只见桌上出现一株光采夺目的鲜花。 “好美的彼岸花。”张鉴师忍不住赞叹道。“不知二位居于哪处名山胜景,或是出自哪个名门望族?” 看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张鉴师也不觉尴尬,品鉴起这株彼岸花来。 “花开不见叶,见叶不开花。彼岸花长于轮回,却也是少有人能够见到。阁下这株彼岸花,是我平生所见之极品,怕是以后再见,也比不上阁下这株的半分光彩了。” “彼岸花开花有红白两色,而阁下这一株同时具备,可以说是百媚千娇,而且保存完好,这是刚采下来的!”张鉴师看了看张痕津,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完美啊,完美。”张鉴师连连赞叹。 “这株彼岸花,阁下心中可有价位?”“你说,这花拍多少钱合适?”又将问题回了回去。 “寻常彼岸花,多是用作装饰。品相稍好,可卖五枚上品灵石。不过那花多是被培育过了,空有其表。真的彼岸花,可毒可医。卖出五十灵石就是高价。阁下这一株,是彼岸花中的极品。”张鉴师没有说话,叹了一口气。 “哎,但终究不是奇珍异草。功效或许比寻常花稍强,卖出三百灵石,也不错了。但是这株花的品相,我敢断言举世无双。” “阁下若是信得过我,我能将此花拍出两千上品灵石的高价。” “两千,这是最低的价格。如果拍到三千以上,我会再给你酬金。” “这是我应该做的。阁下放心,我定会尽心尽力。” “一会我再带人将您这花暂时保存起来。” 说完,张鉴师就离开了。 风空野关上门,顺手扔给小张几块灵石。小张赶紧道谢,再定睛一看,心里别说多么的兴奋。 “诸位朋友,感谢诸位今日的捧场。诸位今天既然花了灵石来参加这次的竞拍,我们浮空塔也一定会让诸位满意,拍不到东西不要紧,但一定会让诸位朋友大饱眼福,不虚此行。” “我也不多说废话,接下来,咱们的竞拍开始。”拍卖师小锤一敲,宣布开场。 风空野站了起来,四下环视整个浮空塔内部参与拍卖的人。 除了单间的,坐在座位上的看客似乎并不是太多。 “来这里参加拍卖的,要么是自身的实力过硬,要么身后有家族势力支持。不然就是当一个观众开开眼界。那些坐在下面的人,多数是第一次来鬼市,要么是浮空塔找来的托,好让拍卖品价格更上一层楼。” “在这里,也经常发生截宝的事情吧。” “有,在鬼市里面不多,你要是能够截住也算是本事。出了鬼市,就不归他们管了。” “这可是出自明界的上古遗剑,如果您能得到此剑,它将成为您一生不可多得的助力。千金散去可以还复来,但是宝物错过可就不再得了。” “诸位也知道三十三剑,要知道三十三剑可遇不可求。此剑虽然比不了三十三剑,但也同样可遇不可求。” 拍卖师看了看全场,似乎都对这把剑的反应不高。 “这可是出自明界的剑,明界是神界,这把上古遗剑,指不定就是某位上古神官遗留下来的。里面或许还有上古神官的封印,诸位,上古神官的封印,对我们可是受益无穷啊。” 当他说出这句话,沉默的气氛终于打破。 “三百。”“好,这位朋友出价三百。” 拍卖师心里暗松一口气,只要有人肯出价,这次的拍卖就是成功的。 “浮空塔的拍卖规矩是按照拍卖物的先后鉴别顺序拍卖的。这样的好处是竞拍者不会一直等到最后压轴的宝物才开始竞拍,不过缺点就是第一件宝物往往不是那么容易派出去。竞拍者不知道这件宝物到底是好是坏,竞拍的价格往往也会低上许多,要价幅度也会变小。” 风空野和张痕津就在房间里坐着,喝着茶。 反正如果有真的宝物,张痕津一定会出手的,自己和他相比,还有太多东西要学。 “这是山水绿?”风空野问道,“应该是。”在这方面,张痕津似乎涉猎不深。 “你要是有什么喜欢的,你就拍下来。我估计我们今天带的灵石应该够了。” “好。” 他们两个继续喝茶,大厅里依旧回荡着拍卖师的声音。 已经有六件宝物拍出了,风空野看着那些东西,依旧提不起兴趣。 “诸位,一开始我说一定要让您今日出的那三块上品灵石花的物有所值,让您不虚此行,更要让您大饱眼福。您别当我是在这跟您说客气话,我们浮空塔,只要这句话说出去了,就一定给您实现。” 拍卖师声音变低,“我接下来要给您展示的这一件宝物,好不夸张的说,恐怕您这辈子,也就只能见这一回儿了。” “诸位知道这里是鬼市,鬼市属于哪里?” “轮回。” “轮回里面盛开一种花,诸位都知道那是什么花。” “哎。就是彼岸花。”“传说之中花开不见叶,见叶不开花的彼岸花。” “这您又要问了,彼岸花有什么稀奇的?彼岸花有红白两色,诸天界之中也有流传,但那叫彼岸花吗?那根本就不配叫这个名字。” “什么才是彼岸花,不是它的功效,而是它的品相。当这朵花在你面前绽放,仅凭那朵花,就是一道风景,什么花在它的面前,不过是点缀罢了。” “您不要眨眼,这朵花,绝对是举世无双的。”拍卖师看气氛已经被他烘托起来,轻轻地将白纱一撤。 全场没有一丁点声音,紧接着,“哇”的一声响了起来。 彼岸花,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个世上居然会有如此美丽的彼岸花。就像拍卖师说的,这朵花,才配叫彼岸花。 就是它的品相,就足以为之一掷千金了。 而且彼岸花可毒可医,只要运用得当,功效奇特。这株彼岸花,它的功效,应该也如它的品相一样,属于极品。 “诸位,这株彼岸花竞拍价为两千五百上品灵石。” 两千五百上品灵石,那六件物品最后的成交价都没有这朵花的竞拍价高。 浮空塔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三千。”竞拍者纷纷看向声音的来源,是单间传来的声音。 拍卖师心中大喜,单间的那些客人,终于出手了。 “三千三百。”下面也有了声音。 “三千五。”“三千八。” 坐在下面的竞拍者心中高兴万分,想不到下面的人深藏不漏,竟然能压下单价的威风。心里也为下面的竞拍者捏了一把汗,同时四处观望,想看看是哪位英雄豪杰。 “四千。”风空野心中也是高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这一开始就拍出了四千灵石,出乎他的意料。 “四千五。”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张痕津抬起头,“绝天谷,丁清梦。” “五千。” 五千。这株彼岸花的价格竟然翻倍了。 竞拍者们纷纷望了上去,想看看是谁。 “六千。”丁清梦再次说道。 “七千。”声音丝毫不让,竟然一千一千的向上加。 风空野也看着张痕津。丁清梦直接本人出来说价,显然是什么也不害怕,而且多少有一些威胁其他人的意思,绝天谷,诸天界十三宗之一。 “叶陵。”那人是叶陵。风空野听说过他的名字,难怪不怕丁清梦。 “八千。叶长卿,你何不将这彼岸花让与我。”显然,丁清梦认出了他。 “鲜花当配美人,但是我也喜欢鲜花赠美人。一万。” 一万,丁清梦沉默了。其他单间也没有出声。数目不小了,而且他们认出了丁清梦和叶陵,谁会得罪他们两个。 风空野看着张痕津,想知道叶陵这句话什么意思。 但是张痕津在那里喝茶,好像没有看到。 “一万一。”丁清梦也有些心疼了,语气些许不痛快。 “既然如此,那叶某就不夺人所爱了。” 鸦雀无声,拍卖师心里惊喜万分。这下自己可是捡到大便宜了。女人爱美,男人爱出风头。这二位这么有钱。可是整整将他和张鉴师心中预估的价格又翻了一倍。 最后,一万一,彼岸花成了丁清梦的囊中之物。 风空野也十分惊喜的看着张痕津。一万一啊,就为了一朵彼岸花。 “灵石在他们的心里不过是一个数字,除了买卖交易,没有任何的用处。”张痕津语气平淡,似乎这种大场面加的多了。 又拍出两件物品之后,拍卖师拿上一个托盘,托盘用红色丝绸盖住。 “诸位,这也是稀有的奇珍异宝。” 他将绸缎拿起,“此宝名为三足龟,出自伊水,虽然已经枯干,但是它的功效丝毫不弱于刚刚捕捉上来。” “有的朋友不知道三足龟的用处。以为不过是一个稀有品种罢了。诸位请看此龟的足部上有青色的花纹,此龟万年不得一见。可治大伤。如果是刚刚捕捉上来的,足部还有倒刺,那就是奇珍异宝了。” “诸位,此物可以续命,若是错过,您可真的就错过可,到时候可不是仅仅是后悔了。” “三足龟。你去把这个拍下来吧。”张痕津叫来小张,让他准备好报价。 “话不多说。此物两千上品灵石。” 拍卖师环绕四周,他知道这东西定然比彼岸花争夺的还激烈。 彼岸花是因为绝世的品相他才故意报出那么高的价格,这三足龟,再低的价格,最后一定会涨上去的。 “三千。”下面的竞拍者喊道。“三千五。” 对于这种宝物,还是有的人听到了风声,就在这里一直等着。 “五千。”单间里面也有人叫价。一株彼岸花他们都能教到一万,更何况这等宝物呢? “六千。”小张看单间叫价,也不甘示弱。 “八千。”丁清梦再次出价。 小张看了看张痕津,他在浮空塔待了那么多年,有些事情也明白。 张痕津对他点了点头,“九千。” 又像之前的彼岸花一样,下面的竞拍者们沉默了。 九千,太多了。对于散修来说,怎么能拿得出这么多的灵石。 “一万。”丁清梦紧随其后。又一万,之前的变化她花了一万一,这次又叫出去一万。 所有人都看向她的单间。 “一万一。”叶陵居然也凑了上来。 “叶长卿,你又来做什么。”叶陵笑了笑,“叫着好玩,刚才想花一万灵石没花出去,现在叫着玩玩。” “一万二。”在他们说话之际,另一个单间叫价,显然都知道这三足龟的好处。 “这三足龟,对你以后定会有帮助。” “一万三。”小张也叫起来。 “一万五。”“一万七。”“两万” 沉默了,全部沉默了。丁清梦的两万,镇住了所有的竞拍者。 小张也看向张痕津,太大了,这笔灵石的数目太大了。 一个散修,他一辈子积攒使用,也不会用这么多吧。 “两万五。”看着张痕津伸出的手指,小张叫出了一个他这么大都不敢想的数字。 “三万。不知今日来得是哪位道友?不如出来见一见。”丁清梦知道,能喊出这种价格的竞拍者,背后一定有大势力支撑,或是势力强横之人,那他和自己一定会认识。 “四万。”小张喊完之后,身体有些发虚,这眼前的两位是什么来历啊。 丁清梦也沉默了,她来之前准备了四万灵石,因为她估计三足龟最多不超过三万灵石,但是那株彼岸花,现在她拿不出四万灵石了。她看了叶陵一眼,心里有些埋怨。 浮空塔不比其他地方,不允许赊账,就是十三宗也不例外。 那个女人,出了轮回,别人都给她面子,但是在轮回,谁的面子她也不给。 “四万一次!”“四万两次!”“这可是奇珍异宝啊。四万三次!” 小锤落下,小张靠着墙喘气,今天的一幕,太让他开眼了。 “走吧。”张痕津起身,风空野也跟着离开。 “你去找你二叔吧。”张痕津对小张说了句,就让小张离开了。 到了交易处,张痕津让风空野在外面等着,他自己去取三足龟。至于彼岸花,丁清梦没有出来,张痕津也不着急。 “三足龟,四万上品灵石。花的也值。”他将三足龟浮在空中,“三足龟本身就是奇珍异宝,但是这只成色只能算是中下等。三足龟出自伊水,在伊水之中靠吞食牛伤生活。牛伤的稀有程度不下于三足龟,它们找到一株,就可以让他们存活万年时间。” “这三足龟之中有牛伤?”张痕津提取出一片叶子,叶子上脉络好似长条,又张出许多倒刺“牛伤。这才值四万灵石。好好收好,以后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小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一个女人叫住了他们。 第四十章(风)拍卖 “诸位朋友,感谢诸位今日的捧场。诸位今天既然花了灵石来参加这次的竞拍,我们浮空塔也一定会让诸位满意,拍不到东西不要紧,但一定会让诸位朋友大饱眼福,不虚此行。” “我也不多说废话,接下来,咱们的竞拍开始。”拍卖师小锤一敲,宣布开场。 风空野站了起来,四下环视整个浮空塔内部参与拍卖的人。 除了单间的,坐在座位上的看客似乎并不是太多。 “来这里参加拍卖的,要么是自身的实力过硬,要么身后有家族势力支持。不然就是当一个观众开开眼界。那些坐在下面的人,多数是第一次来鬼市,要么是浮空塔找来的托,好让拍卖品价格更上一层楼。” “在这里,也经常发生截宝的事情吧。” “有,在鬼市里面不多,你要是能够截住也算是本事。出了鬼市,就不归他们管了。” “这可是出自明界的上古遗剑,如果您能得到此剑,它将成为您一生不可多得的助力。千金散去可以还复来,但是宝物错过可就不再得了。” “诸位也知道三十三剑,要知道三十三剑可遇不可求。此剑虽然比不了三十三剑,但也同样可遇不可求。” 拍卖师看了看全场,似乎都对这把剑的反应不高。 “这可是出自明界的剑,明界是神界,这把上古遗剑,指不定就是某位上古神官遗留下来的。里面或许还有上古神官的封印,诸位,上古神官的封印,对我们可是受益无穷啊。” 当他说出这句话,沉默的气氛终于打破。 “三百。”“好,这位朋友出价三百。” 拍卖师心里暗松一口气,只要有人肯出价,这次的拍卖就是成功的。 “浮空塔的拍卖规矩是按照拍卖物的先后鉴别顺序拍卖的。这样的好处是竞拍者不会一直等到最后压轴的宝物才开始竞拍,不过缺点就是第一件宝物往往不是那么容易派出去。竞拍者不知道这件宝物到底是好是坏,竞拍的价格往往也会低上许多,要价幅度也会变小。” 风空野和张痕津就在房间里坐着,喝着茶。 反正如果有真的宝物,张痕津一定会出手的,自己和他相比,还有太多东西要学。 “这是山水绿?”风空野问道,“应该是。”在这方面,张痕津似乎涉猎不深。 “你要是有什么喜欢的,你就拍下来。我估计我们今天带的灵石应该够了。” “好。” 他们两个继续喝茶,大厅里依旧回荡着拍卖师的声音。 已经有六件宝物拍出了,风空野看着那些东西,依旧提不起兴趣。 “诸位,一开始我说一定要让您今日出的那三块上品灵石花的物有所值,让您不虚此行,更要让您大饱眼福。您别当我是在这跟您说客气话,我们浮空塔,只要这句话说出去了,就一定给您实现。” 拍卖师声音变低,“我接下来要给您展示的这一件宝物,好不夸张的说,恐怕您这辈子,也就只能见这一回儿了。” “诸位知道这里是鬼市,鬼市属于哪里?” “轮回。” “轮回里面盛开一种花,诸位都知道那是什么花。” “哎。就是彼岸花。”“传说之中花开不见叶,见叶不开花的彼岸花。” “这您又要问了,彼岸花有什么稀奇的?彼岸花有红白两色,诸天界之中也有流传,但那叫彼岸花吗?那根本就不配叫这个名字。” “什么才是彼岸花,不是它的功效,而是它的品相。当这朵花在你面前绽放,仅凭那朵花,就是一道风景,什么花在它的面前,不过是点缀罢了。” “您不要眨眼,这朵花,绝对是举世无双的。”拍卖师看气氛已经被他烘托起来,轻轻地将白纱一撤。 全场没有一丁点声音,紧接着,“哇”的一声响了起来。 彼岸花,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个世上居然会有如此美丽的彼岸花。就像拍卖师说的,这朵花,才配叫彼岸花。 就是它的品相,就足以为之一掷千金了。 而且彼岸花可毒可医,只要运用得当,功效奇特。这株彼岸花,它的功效,应该也如它的品相一样,属于极品。 “诸位,这株彼岸花竞拍价为两千五百上品灵石。” 两千五百上品灵石,那六件物品最后的成交价都没有这朵花的竞拍价高。 浮空塔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三千。”竞拍者纷纷看向声音的来源,是单间传来的声音。 拍卖师心中大喜,单间的那些客人,终于出手了。 “三千三百。”下面也有了声音。 “三千五。”“三千八。” 坐在下面的竞拍者心中高兴万分,想不到下面的人深藏不漏,竟然能压下单价的威风。心里也为下面的竞拍者捏了一把汗,同时四处观望,想看看是哪位英雄豪杰。 “四千。”风空野心中也是高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这一开始就拍出了四千灵石,出乎他的意料。 “四千五。”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张痕津抬起头,“绝天谷,丁清梦。” “五千。” 五千。这株彼岸花的价格竟然翻倍了。 竞拍者们纷纷望了上去,想看看是谁。 “六千。”丁清梦再次说道。 “七千。”声音丝毫不让,竟然一千一千的向上加。 风空野也看着张痕津。丁清梦直接本人出来说价,显然是什么也不害怕,而且多少有一些威胁其他人的意思,绝天谷,诸天界十三宗之一。 “叶陵。”那人是叶陵。风空野听说过他的名字,难怪不怕丁清梦。 “八千。叶长卿,你何不将这彼岸花让与我。”显然,丁清梦认出了他。 “鲜花当配美人,但是我也喜欢鲜花赠美人。一万。” 一万,丁清梦沉默了。其他单间也没有出声。数目不小了,而且他们认出了丁清梦和叶陵,谁会得罪他们两个。 风空野看着张痕津,想知道叶陵这句话什么意思。 但是张痕津在那里喝茶,好像没有看到。 “一万一。”丁清梦也有些心疼了,语气些许不痛快。 “既然如此,那叶某就不夺人所爱了。” 鸦雀无声,拍卖师心里惊喜万分。这下自己可是捡到大便宜了。女人爱美,男人爱出风头。这二位这么有钱。可是整整将他和张鉴师心中预估的价格又翻了一倍。 最后,一万一,彼岸花成了丁清梦的囊中之物。 风空野也十分惊喜的看着张痕津。一万一啊,就为了一朵彼岸花。 “灵石在他们的心里不过是一个数字,除了买卖交易,没有任何的用处。”张痕津语气平淡,似乎这种大场面加的多了。 又拍出两件物品之后,拍卖师拿上一个托盘,托盘用红色丝绸盖住。 “诸位,这也是稀有的奇珍异宝。” 他将绸缎拿起,“此宝名为三足龟,出自伊水,虽然已经枯干,但是它的功效丝毫不弱于刚刚捕捉上来。” “有的朋友不知道三足龟的用处。以为不过是一个稀有品种罢了。诸位请看此龟的足部上有青色的花纹,此龟万年不得一见。可治大伤。如果是刚刚捕捉上来的,足部还有倒刺,那就是奇珍异宝了。” “诸位,此物可以续命,若是错过,您可真的就错过可,到时候可不是仅仅是后悔了。” “三足龟。你去把这个拍下来吧。”张痕津叫来小张,让他准备好报价。 “话不多说。此物两千上品灵石。” 拍卖师环绕四周,他知道这东西定然比彼岸花争夺的还激烈。 彼岸花是因为绝世的品相他才故意报出那么高的价格,这三足龟,再低的价格,最后一定会涨上去的。 “三千。”下面的竞拍者喊道。“三千五。” 对于这种宝物,还是有的人听到了风声,就在这里一直等着。 “五千。”单间里面也有人叫价。一株彼岸花他们都能教到一万,更何况这等宝物呢? “六千。”小张看单间叫价,也不甘示弱。 “八千。”丁清梦再次出价。 小张看了看张痕津,他在浮空塔待了那么多年,有些事情也明白。 张痕津对他点了点头,“九千。” 又像之前的彼岸花一样,下面的竞拍者们沉默了。 九千,太多了。对于散修来说,怎么能拿得出这么多的灵石。 “一万。”丁清梦紧随其后。又一万,之前的变化她花了一万一,这次又叫出去一万。 所有人都看向她的单间。 “一万一。”叶陵居然也凑了上来。 “叶长卿,你又来做什么。”叶陵笑了笑,“叫着好玩,刚才想花一万灵石没花出去,现在叫着玩玩。” “一万二。”在他们说话之际,另一个单间叫价,显然都知道这三足龟的好处。 “这三足龟,对你以后定会有帮助。” “一万三。”小张也叫起来。 “一万五。”“一万七。”“两万” 沉默了,全部沉默了。丁清梦的两万,镇住了所有的竞拍者。 小张也看向张痕津,太大了,这笔灵石的数目太大了。 一个散修,他一辈子积攒使用,也不会用这么多吧。 “两万五。”看着张痕津伸出的手指,小张叫出了一个他这么大都不敢想的数字。 “三万。不知今日来得是哪位道友?不如出来见一见。”丁清梦知道,能喊出这种价格的竞拍者,背后一定有大势力支撑,或是势力强横之人,那他和自己一定会认识。 “四万。”小张喊完之后,身体有些发虚,这眼前的两位是什么来历啊。 丁清梦也沉默了,她来之前准备了四万灵石,因为她估计三足龟最多不超过三万灵石,但是那株彼岸花,现在她拿不出四万灵石了。她看了叶陵一眼,心里有些埋怨。 浮空塔不比其他地方,不允许赊账,就是十三宗也不例外。 那个女人,出了轮回,别人都给她面子,但是在轮回,谁的面子她也不给。 “四万一次!”“四万两次!”“这可是奇珍异宝啊。四万三次!” 小锤落下,小张靠着墙喘气,今天的一幕,太让他开眼了。 “走吧。”张痕津起身,风空野也跟着离开。 “你去找你二叔吧。”张痕津对小张说了句,就让小张离开了。 到了交易处,张痕津让风空野在外面等着,他自己去取三足龟。至于彼岸花,丁清梦没有出来,张痕津也不着急。 “三足龟,四万上品灵石。花的也值。”他将三足龟浮在空中,“三足龟本身就是奇珍异宝,但是这只成色只能算是中下等。三足龟出自伊水,在伊水之中靠吞食牛伤生活。牛伤的稀有程度不下于三足龟,它们找到一株,就可以让他们存活万年时间。” “这三足龟之中有牛伤?”张痕津提取出一片叶子,叶子上脉络好似长条,又张出许多倒刺“牛伤。这才值四万灵石。好好收好,以后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小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一个女人叫住了他们。 第四十一章(风)苏妃 一个身着绿色宫裙的女人叫住了他们两个。 小张。 风空野以为自己听错了,居然还有人这么称呼张先生。 张痕津面无表情,“前几日将小野带了回来,他的伤好了,就带他到鬼市里看看,长长见识。” “哦,”女子打量了风空野几眼,“你就是风空野啊。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怎么也跟着小张穿黑衣服。” 听女人这么说,风空野感到一阵头大。 这个女人,似乎比语瑶还要难对付。 “语瑶告诉过你应该怎么称呼我了吗?”女人笑着问道。 真是麻烦。“老板?”风空野语气有些不足,试探着问道。 “这么叫也不错。还可以嘛。” “去我那里坐坐?”女人走到前面,扔下这么一句话。 看张痕津跟着她走了,风空野也跟了上去。 一家旅馆的门口,女人停了下来。 “哎呀,我就在这里做点小买卖,开个店。风大公子,以后还要你多多光顾,照顾一下生意。” “庭燎” 风空野念了一遍名字。 “夜未央,庭燎之光。君子至止,鸾声将将。” “君不君子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一个开旅店的。一进一出,自然法则。” 倒也奇怪,从门口到上楼,见到自己的老板,小二们也不打声招呼,满庭的客人,似乎也对他们视而不见。 “这年头,谁不是只关心自己。”这句话,倒像是在解答风空野内心的疑问。 苏妃的房间挺大,布置的也是十分的简约。 “小张,我刚才看浮空塔里面拍卖了一株彼岸花,成交的价格还不小,最后被丁清梦买去了。”苏妃将一束快枯萎的花从花瓶之中抽出。 “对,叶陵还和她竞拍呢。”苏妃转回头,看了张痕津一眼。 “这花是小瑶让你来拍卖的吧。”“哎。”苏妃莫名的叹了口气。 张痕津似乎清楚了她心里想的什么,“叶陵说他想要鲜花赠美人,结果没有赠成。那天我带小野去冥河,小野也这么说过。也采下一株彼岸花,就在小野的袋子里。” 听张痕津这么说,风空野脸上不免有些尴尬,心里也十分的窘迫。 自己什么时候去过冥河,什么时候见过彼岸花啊。不过张痕津既然说在袋子里,那应该不是开玩笑。 他硬着头皮,拿出了张痕津给他的袋子。 神了,自己之前买元华的时候里面明明只有灵石啊,怎么突然就有了一株彼岸花呢? 他将彼岸花小心翼翼的取出,这一株彼岸花,丝毫不差于浮空塔拍卖的那一株。 他两只手捧好,交给苏妃。 苏菲一见到这株彼岸花,眉开眼笑,欢喜的不得了。 转过身去,将彼岸花插入花瓶之中。 趁她转身的功夫,风空野也用眼神询问张痕津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张痕津拿起茶杯在那里喝茶,似乎没有注意。 “哎呦,你呀。小小年纪,可是随了你的父母。”苏妃欣赏着彼岸花,语气之中充满了笑意。 “小张,你和人家风公子比起来,可是差远咯。”张痕津也就没有说话,继续在那里喝茶。 父亲,母亲。 苏妃认识他们? “你的父母,我们以前可是好朋友。你的母亲也喜欢花草,你的父亲呢,也就喜欢上给你母亲去采摘花草了。” “小风和小叶,闲的没事经常来这里玩。” 小风和小叶。 “你的张先生我都叫他小张了,叫你父亲小风怎么了?”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怎么了!?”苏妃似乎不喜欢别人打断她说话。 “老板,叶先生来了。”小二再问外说道,听到苏妃不是平常语气,心里也有些打鼓。 “知道了,让他等着去吧。”苏妃没有开门。 “是。” “你有客人。”张痕津将茶杯放下,“那又怎么了?” “你先招待客人吧,我们一会就走。”张痕津的这句话,似乎并不只是客气一下。 苏妃看了看张痕津,点点头。 她随手扔向风空野一个袋子,风空野赶紧接下。 “也不能白要你的花,送你一张轮回谷的门票,以后闲的没事的时候回来逛逛,可不能让我这笔钱送出去回不来。以后叫我苏妃就行了,不要叫我姐。” 说完,苏妃就下楼了。 风空野打开袋子,里面有一小把硬币,似乎与张痕津在浮空塔用的硬币是一样的。 “张先生,那个袋子是怎么回事啊。”“那株彼岸花啊,我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放进去的。” “那你怎么知道苏妃喜欢彼岸花?”张痕津罕有地摸了摸头,笑得有些尴尬,“语瑶让我这么做的。” “那彼岸花不是说举世无双吗?”“如果他只见过这么一株,那么自然就是举世无双了。这花在轮回有许多。” “我们现在去哪里,轮回谷。”“跳窗?”“飞过去。” 轮回谷 风空野看着眼前的山谷,心想诸天界之大,无奇不有。 这个轮回谷,就屹立于平原上。应该是这片一望无垠的平原,就突兀的出现这么一座轮回谷。 “三十三剑之中排名第一的剑叫做什么?”“轮回。” 轮回,只要翻阅古籍的人都知道。三十三剑之中,有一把剑排名第一,却从来没有主人,就是被称为万剑之正的沧古临虚剑,也要屈居此剑之下。 为何排名第一,什么说法都有。就像沧古临虚剑从未出鞘,不也排名第二吗。最近的说法是,“帝剑”承影,也是出自轮回谷,这把剑,一直就在这里。 无数强者想要将其驯服,都失败了。 名为轮回。 就像苏妃一样,充满了神秘。 谁也不知道是先有了这把剑,还有先有了轮回。 “我以前曾听古山空说过,他的二徒弟阴舒夜的佩剑承影,就出自轮回谷。和轮回有着莫大的关系,而他的这个二徒弟,出身也是神秘的很。” “张先生是希望我从里面得到些什么?” 张痕津摇了摇头,“轮回谷里面除了轮回,再无他物。我是想让你见识一下这把传说之中的第一剑,之后我们就去圣殿遗迹,你应该去看一看一些古老的东西了。” 轮回谷内十分的静谧,一层淡淡的光芒包裹住了他们两个。 那把三十三剑中排名第一的剑,也没有踪迹,这个谷内,似乎空无一物。 张痕津伸出手指轻轻一弹,谷内瞬间风云变色,再也不是他们两个刚刚踏进的模样。 五光十色的剑影不停的在谷内穿梭,光滑的谷璧上,一道一道的剑痕出现了,那些剑痕仿佛活了过来,一把一把剑从剑痕上飞出。 “叮叮当当”,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些剑影相互碰撞起来。 张痕津再次伸出手指一弯,只见一道剑影冲着风空野飞来。 风空野不敢大意,破云扇在手,没有打开扇面,用扇子的顶部与剑影一碰。 他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好诡异的剑意,好强的力道。他竟感觉道有一丝的恍惚,这并不是因为碰撞身体产生的反应,而是发自自己的内心。 他一摇头,灵台清明,回复了过来。 看着密密麻麻,漫天飞舞的剑影,风空野心里也是十分发麻。 一道剑影就这么的强大,如果不是张痕津保护自己,贸然闯入的话,估计真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思考之间,张痕津一下招来三道剑影。 他急忙打开破云扇,用扇子画了一个圈,脚下也出现了一个圈。 剑影消失了。张痕津在考验自己。 向前伸手一抓,十道剑影。 风空野一思量,张痕津既然在这里,不妨试一试自己最近的感悟,“地荒·锁山河。” 那飞来的剑影好像静止了一般,风空野刚想要向前,却猛地退后了一步。 张痕津一看,一甩手,十道剑影全部消失了。 还是不行,风空野心里有些失望。 “锁山河对自身力量消耗太大,你刚入玄非,能够学会已经很不错了。当年你父亲感悟此术的时候,早就已经登基封皇,你现在就用此术,有些操之过急了。” 张痕津将自身的灵力注入到风空野的体内,来补充他刚才巨大的消耗。 刚才还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如今已经来到了漫天黄沙的荒漠。 轮回究竟有多大,风空野在这里思考着。 “圣殿遗迹,传说之中神族塑界时陨落的地方。一共有四座遗迹,分别代表风、云、明、玄。风界被封印,但是这里是轮回,有苏妃和珑沙,神族他们也就没有插手这里。” 说是圣殿遗迹,风空野却只看到了无尽的风沙,他想要飞到天上看看,却突然有一股力量,猛地将他摁了下来。 “别说是你,就是岳云来了也不会轻易飞上天去。”“这里,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风空野将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 “对,而且他们神族在这方面向来十分的注重。这里是先神的陨落之地,他们自然不会不敬。那股力量,其中很大一部分来自众神的封印。” “我们去黄泉吧。”风空野转回头,准备离开。 庭燎 “苏妃,你也在这里啊。”丁清梦叫了苏妃一声,看着叶陵。 “哎呀我这里店小,生意不好。只能每天靠在这里了。” “不知叶长卿的鲜花赠美人可是赠出去没有?”看到叶陵,丁清梦心里有些不满,本来那只三足龟是囊中之物,被叶陵这么一搅和,就这么飞了。 “鲜花没有赠美人,但是能够看美人,叶某也是心满意足了。”苏妃将一壶茶放到他们两个的桌子上,就准备离开。 还好丁清梦来了,不然不知道还要陪叶陵尬聊多久。 “苏妃,今天在没有来其他朋友吗?”丁清梦突然问道。 “没有。” 奇怪,会是谁和她争夺三足龟呢? 她离开浮空塔拿彼岸花的时候,还可以去打听一下是谁和她争夺三足龟,但是整个浮空塔关于那个人的消息,都给抹去了。 冥河 “回来了。”“嗯。” “苏妃对他怎么样?”“小野将彼岸花交给苏妃,她很开心。” “现在他在黄泉那里锻身炼体呢。” “这就好。”“我给他拍下了三足龟的牛伤,应该够他在盟那里应付突发情况了。” “真的要让他去那里吗?”“他也想要提升实力,再说在那里,最适合他隐藏了。” “小野的事处理完了,就要去处理那个孩子的事吧。” “嗯。你不喜欢外面,我自己去就好了。” 第四十二章(云)刘奕 年轻人骑着一匹暗黄的马,长剑斜挎在腰间,穿着粗布衣服,慢悠悠的在大路上走着。云纬道在悬崖下采了几日的果子,打了几日的猎,估计危险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就跑去中山脚小的村子,想要换洗了一套衣服。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拧过自己的肚子,在村口打听了一下饭馆的位置,急忙跑过去。进了餐馆,还没等他坐下,小二就跑过来说“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点剩菜馒头,别坐了。”他摸了摸,从身上摸出了一块碎银子,扔给小二随即就坐下了。 小二看了看他,收下银子,去找掌柜。掌柜凑上前来,“把你们这好吃的都给我上一遍,出去打猎迷了路,好几天没吃饭了。真是晦气”,掌柜一听,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这个少年腰间的佩剑怎么看也不是凡物,应该真如他所说,“客观稍等,马上给您上菜。” 将小饭馆里面好吃的点了个遍又尝了了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打一个嗝,云纬道心满意足的笑了。翻开包袱,找不到碎银子,没办法,他只能拿出一张银票付账了。掌柜看了银票心里犯了难,票面太大了,找不开啊。最后云纬道想了想,干脆掌柜有多少钱自己就拿多少钱吧。掌柜自然是高兴万分,这张银票一收,这大半年不用再干活了。 云纬道打听了一下衣店和马房,就走了。 经历了仓兴堂这一劫,云纬道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作财不露白,绫罗绸缎的衣服也不穿了,粗布麻衣最是安全。 在路上,云纬道也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做。这刚出来闯荡,就差一点死在荒郊野外,要是被若规知道,还不是要笑话死自己。他还指望着自己,结果自己是非不分,因为别人的一点小恩小惠,就分不清东西南北,把自己卖进了狼窝。 可是说到底,不还是自己太弱了吗,如果自己强大,不需要像杨家家主那样,就是杨八伯,他们就不敢暗算自己。对,自己之前在山洞里就想过去找杨三伯,现在实力不够,只能依靠别人的力量了。 杨三伯应该认识自己,自己脖子上还带着家主给自己的戒指。让他们知道,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仓令的长子,那个叫仓白羽的,不是还在周湖的国训院里面学习吗?自己就先拿他开刀。 这么一想,云纬道的心情开心了许多。 摸着自己的那两把剑,哎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这两把剑,既然能让自己遇上,还是在这样的情况,肯定就意味着这两把剑是有人故意送给自己的,说不定自己的命就是他们救的,摸着白剑古朴的花纹,又握一握红剑细长的剑柄,微风吹来,云纬道一脸惬意。 潍城,又是陈国一个比较大的城市,在仓兴堂的时候,他之前问过关于岳云的事情,于是就在仓兴堂的藏书室待了很长时间,明白了什么是相国,什么是三公九卿。看起来,那个岳相国,应该不是陈国之人。 扑朔迷离,唯一的一丝线索就这么断了。自己还是按照之前杨涟薄说的,先去大衍道宗,然后再去道元宗找那个老人吧。 云纬道走的是驰道,在山崖底下待的那几日,他都快要过野人的生活了,几日的风餐露宿,也逐渐成为习惯。为了尽快赶往周湖,遇到城市他也不进去了,晚上就在路过村庄的旅舍凑合睡上一觉。 潍城,去往周湖的必经的城市,但是从外观上来看,比他这几日路过的小城都壮观上不少。 城门口,依旧是守卫们在盘查入城的人,看样子,也不是很严格。 “来来来,大家都排好队,不要乱。”守卫们来回走动,吆喝着排队的人群。 云纬道此时也已经下马,守卫走过他身边时,看了看腰间的佩剑。 “从哪里来的?”“建章。” “怎么还带着武器?”守卫们看着云纬道,他转念一想,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慢慢走上前去,和守卫一握手,守卫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守卫大哥,路上不比你们潍城,有你们这么尽心尽力的维护着治安。” “你说的也是,潍城向来是十分安全的。”守卫笑着对他说, “那是肯定的。有守卫大哥,我进城也安全了许多嘛。” “别惹事,城里不许纵马,有需要去司马大人府里办许可。明白了吗?” “刘公子,今日打猎回来,可是有什么好收获让小的们开开眼界?”门口的守卫说话声音奇大,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那个守卫一听,也急忙转回头去,“刘公子回来了。” 云纬道也寻声看去,一个身着华丽锦缎的俊秀青年正骑着白色的骏马进城,身后的护卫也是威风得很,穿着黑色的甲胄,有的腰间佩剑,有的持刀,还有一个握着一把长枪。 守卫们个个漏出笑脸,他们看到刘公子的家丁马上绑了许多的野物,知道他今日的收获颇丰,心情自然是十分的高兴。 果然,没让他们的笑脸白迎人。“小六,守卫大哥们在这看守了一天的城门,也累了。请大哥们去喝喝茶。”马上有一个家丁下马,掏出一个口袋,将银子分发到每一个守卫的手上。 守卫们低头一看,“保护潍城是我们职责所在,谈什么辛苦。” 刘公子没再理他们,双腿一夹马肚,向城中走去。 路过云纬道身边时,余光一瞥,将速度稍一放慢。又向他的腰间看了一眼,他的变化,云纬道自然也注意到了,迎着他的目光看了上去,刘公子冲他一笑,就离开了。 “那是刘公子,他们刘家,是我们潍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他的叔父,是我们陈国镇守边疆的刘安刘将军。” “是这样啊。”云纬道小声说了一声,握了一下剑柄,也进城去了。 “老板,要一份地图。”“好,客观您看看,要什么样的?” 云纬道在店里转了转,取下了四副,一卷,朝着柜台走去。 “算算价钱吧。老板”,老板将地图重新打开,算盘啪啪的打着,“客官,三百二十两,您给三百就行,下次再来。”老板笑着说。 “二百。二百我全要了,你这个价格太高了。”但是老板却不同意。 最后,他们两个取中,订了二百五十两。云纬道心满意足,老板一脸肉痛。 找了个包袱,将地图挂在马鞍上,他要去趟银号,路上行走,肯定是需要用到碎银子的,杨家给的面额太大,用着不方便。 刚踏出银号大门,他就看到了在城门见过一面的刘公子。 看了他一眼,云纬道打算离开。 “在下刘奕,这位小哥,是从哪里来啊?”刘奕向他打了个招呼,但是现在的云纬道不想认识任何人,也不喜欢与任何人有交集。 “建章。”说完就准备牵着马离开。 谁知刘奕一把抓住缰绳,伸手对着云纬道腰间的长剑抓去。云纬道一看,轻轻一闪,就让他抓了个空。 冷眼看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已是十分的不悦。这里是潍城,自己还有事情,还是不要惹上太多麻烦。 “小哥腰间的这把剑看样子就不是凡品。”刘奕看着长剑,品评起来。 云纬道不愿废话,但刘奕却是直接跑到马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想做什么?”云纬道的声音之中已经不耐烦了,刘奕耸了耸肩,十分无所谓“不想做什么,我想买你腰间的那把长剑。” 云纬道冷笑到,“笑话,你想买,我不想买。” 刘奕也笑了,眼神之中略带嘲弄,“在这里,只有我想不想买,没有你想不想卖。” “你有这本事吗?”云纬道也不打算走了, “我有没有本事?呵”刘奕一笑, “我看你的衣着打扮,如果是一把宝剑,就应该物得其主。你有这个命吗?”刘奕的语气之中,除了嘲讽还带着深深的威胁之意。 “你让不让开?” 身边护卫拉了刘奕一下,刘奕让出一条路,刘奕有些不耐,但还是将路让了出来。 云纬道一看,就牵着马走了过去。 “你拉我干什么?”对身边的护卫,刘奕还是比较尊敬的。 “刚才那个人是建章城来的。”护卫知道自己的职责,话语很少。 “你看他身上的穿着打扮,建章城来的又怎么样?”刘奕对于云纬道心里也有自己的判断。 “刘将军派人传话,现在陈国变了天。建章城已经变了,从那个地方来的,还是小心一点。”“叔父亲自说的?”刘奕表情也严肃起来。 “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看那把剑,单是看剑鞘,就不是一把寻常的剑。” “所以我才拉住你,来自建章城,又带着那样一把剑。别总盯着他的衣着打扮来看。” “他的实力怎么样?”“看不透,但是这个年纪,应该不会太强。但也不排除他是隐藏了实力。现在哪里都变了天。”护卫的意思很明确,看不透的人,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那是一把好剑啊,你先去打探一下消息,行吗?苏大哥。”听到刘奕这么叫他,他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想要那把剑了,现在不是以前了。那个少年,一定不一般。 先派人打探一下他在潍城都干了什么,应该能对他有大致的判断了。 旅馆之中,云纬道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思考。麻烦总是缠着自己,就是换了一套衣服打扮,反而弄巧成捉。 研究着地图,今晚趁着天黑赶紧离开吧。 东陆道元宗道皇山 一个邋遢的老人拍了拍俊美男子的后肩,“老二,无聊不。” “无聊啊,老周。” 老人听到男子这么叫他,似有生气,“没大没小,怎么这么和师叔说话呢?” “师叔。”男人还在那里浇着花,头也没抬的叫了一声 “哎。”老人眼睛眯成一条线,脸变成了一朵花,笑着应了下来。 “走,师叔带你出去玩玩。” 第四十三章(云)陷阱 房间的窗户开着,云纬道一边看着太阳落下,天空从蓝色慢慢被渲染成橘橙色,一边摩挲着白色的长剑。 繁复的花纹,在他的眼中看起来是那么的完美,令他沉迷,又在思索着这把剑究竟应该如何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被它包裹住的那柄红剑,似乎睡去了一样,没有一点动静,或许,是在等一个机会,双人开锋的剑,怎么会就那么沉默下去。 现在的云纬道,身上也算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宝物了。戴在手上的那枚戒指,一直也是没有动静。 杨涟薄送他的戒指已经被他打开了,费了好大的力气,兜兜转转那么长时间,终于见到了庐山真面目。 果然如杨涟薄所说,他在里面放进去了银票和灵石的票据,储物的空间也不大,勉强可以将身上其他的物品放进去,那两把长剑,确实只能一直佩戴在腰间了。 要不是今天遇见刘奕,云纬道倒是一直沉迷于腰间佩戴宝剑的这种感觉。这让他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也让他感觉自己已经是诸天界修士大军中的一员了。但是这把白剑,它奇特的样子任谁都会感觉这是一把宝剑,自己现在实力弱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今天,不就遇上了麻烦了吗? 将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换上另外一身衣服,思索应该怎么离开。 自己现在已经被刘奕盯上,刘家是潍城里最大的家族,在小二送饭时他向他打听过。 自己去过哪里,又要去往哪里,他一定会派人跟住自己。 可惜走的时候没有问杨涟薄要一些杨家的物件,不然可以将这物件给刘奕家里的大人一看,这么样的话,就没有回招惹自己了。 天快要黑了,现在离开城,天黑去往树林,或许可以甩掉他们。如果自己走驰道的话,一天就能够从潍城赶到周湖。 就这么定了吧,反正最坏的结局就是和他们刀兵相见,既然自己之前跳崖都没有死去,那么定然他们不会让自己遇到生命危险的。 想明白这一点,云纬道就下楼结账了。 和他猜想的果然没错,他已经感受到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不在意,反正自己拿他们也没有办法,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潍城。 “苏队长,那个人已经离开旅店,看样子应该是要出城了。我们要不要和守卫说一声,别把他放出去。”一个手下对着苏队长建议道。 但是被他否决了,“把他放出去,他想要逃跑,我们在潍城动手,人多眼杂,也不方便。正好,今天陪着公子打猎没有尽兴。” “老三,你去通知公子,我在城门等他。”“好。” 城门口,出城容易进城难。门卫们只是看了他几眼,就让他出去了,当然,都打量了他腰间的那把剑。 “苏大哥。”刘奕赶了过来。守卫们看到他,都纷纷向他行礼,刘奕此时被那把剑冲昏了头脑,冲着他们摆摆手,就急忙问苏队长云纬道的下落。 “他出城了,不出我所料,去往了城外的森林,钻出森林,就是驰道,他应该会去往周湖,周湖的驰道有戒哨,我们尽量在森林里解决他。” 好,他的来历,你打听清楚了?”“路上说,已经差不多了。” 路上,他们两个骑着马寻着云纬道的踪迹。 “就咱们两个?” “咱们两个足够了,人多嘴杂,要是说漏了嘴,说不定会带来麻烦。咱们两个,遇到什么事情,也不会说的。” “他的来头有些大?”听苏队长这么说,刘奕感觉这事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来历我只是大体搞清楚了,但是有些东西不好确定。”“说来听听。” “他在地宝斋买过三份地图,一副是咱们陈国的地图,一份是境外大体的地图,一份是潍城通往陈国的。还有就是他在银号换过银票。” “这些能知道什么?” “他买地图,说明他不是太熟悉陈国,境外地图说明他想出国,志不在此。一个少年,虽然穿着粗布衣服,但是腰间却佩戴着一把宝剑,想要出国,显然志向非凡,而且他换的银票,”苏队长略一停顿, “怎么了?”苏队长跳下马,示意让刘奕也下马。 “看着痕迹,他应该将马已经放了,现在在森林里面步行。毕竟骑马走踪迹太明显。” “呵,”苏队长笑了一声,“他还太年轻,我们常年打猎,找到他太容易了。” 看了看四周尘土的痕迹,他已经知道云纬道走向哪里。对着刘奕一招手,让他跟着自己。 看来之前自己的猜想多余了,那个少年,没有任何的在外闯荡的经验,可惜了他的父母白白将他抚养成人,要怪只能怪他们太溺爱他,给了那么好的剑,却没有给他保命的物件。 “你刚才说道银票的事,怎么了?”知云纬道已经下马,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远了,所以刘奕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老板说,他拿的银票是建章城杨家的银票。” “杨家的银票?”这着实让刘奕有些吃惊,要是这人和杨家有什么关系,这就不太好办了,自己似乎捅了一个蚂蜂窝。 但是苏队长似乎不以为然。 “现在哪里有什么杨家。整个建章城已经乱了。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等这件事过后,我告诉你最近我听到的风声,为什么刘将军让你收敛,现在已经变天了。” “变天了?”刘奕不明白苏队长这句话什么意思,他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暗藏深意,杨家怎么了,建章城怎么了,陈国又怎么了?自己怎么什么也不知道,父亲他们为什么瞒住了自己,究竟是什么怪事。 他想要开口追问,但是看苏队长的样子是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这个问题像爪子一样一直挠着他的心,不过既然苏队长今晚决定帮他取那把剑,应该不会出什么太大的差错。 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对于云纬道,刘奕和苏队长有一点是十分佩服的,他们以为天亮之前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这么能跑。天都快亮了,看着地上的脚印,他们算是马上要追上了。不过苏队长有一个地方感到奇怪,为什么云纬道逃跑的方向总是在不停的变化,如果他按照直线跑,应该早就跑出去了吧。 大树下,云纬道正在闭目打坐,天地之气不停地在体内循环,他也一直按照之前在仓兴堂内想到的方法修行,现在他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气壁了。以他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似乎就可以凝息圆满了,接下来就是念形了。 睁开双眼,微微一笑,一夜的奔跑他丝毫没有感觉到累,在跑路这方面,自己这奇怪的天赋有着巨大的优势。 按道理来说,现在的云纬道已经走在通往周湖的驰道上了,有着天地之气不停的提供能量,他有感觉不到累。开始云纬道也是这么想的,等他又跑了一段时间,他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迷路了,现在的月亮是下弦月,今晚偏偏乌云总是喜欢追逐月亮,跑着跑着,他就迷失了方向。 没办法,他决定在这里等着刘奕他们,陷阱已经布置好了,他本觉得这应该是守株待兔,但是想了想,自己和他们应该叫鱼死网破。 苏队长胳膊一伸,刘奕立刻停下。“不远了,赶紧恢复一下体力。”苏队长用口型对着刘奕说道。 说完,他们两个拿出一枚丹药,服了下去。 一块空地上,脚印就在这里消失了。 “两位,是在等我吗?”云纬道从输后出来,看到只有他们两个,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就好办的多。 “怎么,想好价格了?”刘奕露出一丝微笑,显然胸有成竹。 苏队长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充满了戒备,看这样子,这个少年是打算殊死一搏了。 “你昨天说,我有没有命使用这把剑,这把剑既然认我为主,自然我就有这命数,我倒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命那这把剑了。” 刘奕冷笑,似在嘲弄“有趣,很可惜,你没命看到我是如何使用这把剑了。要是之前,我会给你你个合适的价钱,现在。我就是给你一个价钱,你以为没命花了,以后我就烧给你吧。少爷我不白拿别人东西。” 苏队长在他们两个对话时,一直端详着云纬道,防止他有所动作。扫过腰间,他的那把剑没了。 是藏起来了吗? “那把剑,就在你的身后,你觉得你能拿的起来吗?”云纬道一脸不屑,语气鄙夷。 看到云纬道的这幅表情,刘奕顿时恼火万分,只有他鄙夷别人,这个少年竟敢在自己面前摆出这副姿态。 转身一看,那把剑果然就在自己的身后,看到剑身对着自己的后背,心里莫名有些发凉,难不成他是想要用这把剑偷袭自己?那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小心有诈。”苏队长小声提醒道,云纬道这一出,显然是有目的的。 苏队长一直盯着云纬道,刘奕转头看了一眼云纬道,怒不可遏。 他还是那副表情,他算什么?这把剑有算个屁。居然敢这么看着自己。 有没有命。那咱们就看看有没有命。 不过刘奕也十分的小心,他只是走到剑身前,并没有轻易的去取这把剑。 似乎没什么陷阱。 他刚准备动,看到刘奕的位置,云纬道也心神一动。 一瞬间,刘奕倒下了。一道方方正正的贯穿伤口出现在心口位置,没有一丝鲜血流出,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云纬道轻轻一笑,心里高兴万分,真是一把宝剑,在关键时刻没有让他失望。 苏队长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没有一点反应时间,刘奕,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妖剑,这分明就是一妖剑。 不能逃,自己受了刘家那么大的恩惠,要给刘家一个交代。要是逃的话,自己的家人会受到连累的,想想孩子的笑脸,妻子的盼望。 再说,又能逃去哪里?刘安就在边境驻守,自己是逃不出去的。 长剑静静地浮在云纬道身前,动如脱兔,静如处子,就是这把剑刚才的状态。 剩下这个人了,要直面最大的难题了,不知道这个人的实力是怎么样的。 握住剑柄,先下手为强。 苏队长说服自己,看到云纬道向自己袭来。速度可以,但是看这样子显然还没有进入念形阶段刚才是强借兵器之力才偷袭成功的。 他没时间想云纬道是怎么做到的,沉心静息,凝聚全身所有的力量,一道气流巨网形成,朝着云纬道捕去,右手一划,又有几枚气流弹也随即发出。 云纬道没有学过剑法,只会横劈横砍,想要用剑接住气流弹是在做梦。 他也不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拼命冲着苏队长砍去。 气流弹率先袭来,到了面前,竟然就那么消失了,凭空消失,没有一点的痕迹,云纬道的注意力全在苏队长身上看不到。 但是苏队长,确实直接呆住了,这是什么妖怪,这是什么东西? 不可思议的事情接连发生,巨网也被那把剑划破,天地之气凝聚的巨网,真的变成了一层空气,没有任何的用处,回归本源了。 巨网的变化,云纬道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心里大喜,信心大增。他这么做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就在那里祈祷着这两把剑能再现神威,助他脱离陷境。 剑好像听到的他的祈祷一样,真的又给了他惊喜。 只是这一阵恍惚的功夫,云纬道已经持剑冲到面前。 剑借人力,人借剑锋。 一道气墙挡在了云纬道与苏队长面前。 虽然可以躲开,但是苏队长还是想见识一下这把剑能有多锋利,难不成能切开自己开宗圆满全力凝聚的气墙? 没一点停顿,就好像割草一般,无法阻挡。 苏队长就这样被拦腰斩断了。 云纬道用剑撑着地,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才这一下,已经将他全身的力气耗尽了。 慢慢的转头一看。 “呕”地一声,云纬道吐了。 第四十四章(云)卦师 云纬道是用剑斜着劈向苏队长的,没想到看似无锋的苍古凌虚剑居然直接将苏队长的气墙如同无物。 云纬道又拼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所以苏队长直接被斩成了两截。 等他再回过头再看向苏队长时,鲜血流了一地,心,肺,肝脏还有肠子都被斩成了两段,鲜血流了一地还只是骇人,但是肠子这东西要是出现在地上,那只能让人感觉到的恶心了。 除非是穷凶极恶弑杀之人,否则任谁看了,做出的反应也会如同云纬道一般。 他向后退了几步,脸色也有些苍白,他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自己亲手杀的人居然成了这个样子。 杀人,凶手,这个词语现在已经烙在了自己的身上。 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自己不但手上沾满了苏队长的鲜血,而且手段还是那么的残忍。 即使是苏队长想要杀他,但是他现在的心里十分的可怜苏队长。 凄惨,就是这个词语,是用来形容苏队长的。 刘奕比他幸运的多,没有一点痛苦,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不定还沉浸在自己的梦里,就失去了在这个世上生活的资格。 看来,他是没这个命的。 剑上的鲜血,云纬道只顾着平复自己的心情,不停的安慰自己是他们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根本没有注意,鲜血没有顺着剑向下滴。 他认真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鲜血根本就没有粘在沧古凌虚剑上,一滴滴鲜血变成血线,绕着沧古凌虚剑舞了几圈,眨眼的功夫,好像就被吸入到了沧古凌虚剑之中。 云纬道靠在大树上,慢慢恢复了过来。 他本来想着将尸体处理一下,听了那么多年书,没吃过猪肉,他也见过猪跑。知道在外面如果出现这样对我情况应该怎么做。 但是苏队长的那个样子,他是在是无法下手。 算了,他决定就将尸体扔在那里,不去处理了。 太阳出来了,他也就知道了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打开地图一对照,便向着驰道跑去。 自己的衣服没有沾染上鲜血,剑上也是没有,谁也不会想到他经历了什么。 真是一把宝剑,云纬道在心里赞叹着。 等到云纬道又买了一匹马,等到他看到前面的村子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去森林里面准备捕猎的人,凄厉的声音打破了森林的宁静,大片的鸟儿在上空飞起,猎物们也开始逃窜起来。 猎人一个个朝着声音来源赶去,接二连三的,“呕”都吐了。 平日里见识多的,认出了这是刘家的苏队长,赶紧跑去通知刘家,剩下的人将场子围了起来,在一大堆树叶下面,他们找到了刘奕的尸体。 顿时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出了什么事情,刘家看到这样的情况,会不会将气撒到自己的头上? 就在这个时候,被苏队长派去通知刘奕的老二也带人赶来,他跟在另一个人身后,后面还有十多个人。 看到苏队长的尸体,为首的也是神色一怔,瞳孔放大,后面的各个脸色苍白,“围起来,找公子。” “陈,陈,陈队长。”一个人哆哆嗦嗦的叫着他,“怎么了?”听到那人这么叫他,他感觉一定是出大事了, “这里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走!”刘奕的尸体,陈队长额头直冒冷汗,后背也是急躁难耐。 “老李,赶紧回府,通知大爷。”陈队长暗握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怎么会这样? “老三!”陈队长厉声叫到,“陈队,”老三的身体也开始发抖,在这件事上,自己似乎逃不了干系了。 “你再将事情说一遍。一点细节也不要漏。” 颤颤巍巍的,老三将自己知道的再说给陈队长听。 那个少年拿着一把剑鞘奇怪的剑,年纪不大,穿着粗布衣服,带着一枚戒指。 老苏让他监视那个少年,然后少爷就和他一起出城了。 不带任何人,老苏一定是对对方和自己的实力有把握,这件事定然也是十分的机密。 难不成,公子是看上了那个人的佩剑?难不成,对方是绝世高人,返老还童。老苏不知道,以为对方年少,好欺负? 看起来,事情似乎就是这样了。 乱了,一切都乱了,陈国不再是以前的陈国,老苏还是没有劝住公子啊。 陈队长和手下一直看护着现场,等着刘家人的到来。 “属下有罪,出了这样的事情,请二爷责罚。”看到刘国的到来,陈队长赶紧跪下请罪,手下们也跟着跪了下去。 “错不在你,起来。”“来人,将尸体带回去。”他环视了一圈打猎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林中也不安全,大家不如跟着我们一起回刘家吧。” 没有一丝商量的语气。 猎人们也松了口气,刘国不发火,不怪罪他们,他们看起来没有事了。 云纬道现在就想先歇一会,至于吃饭,他这几天事不要想了。 “通阴晓阳,可测未来。这位公子,您可是旧路难回,前路未卜?” 云纬道转了转头,那个老头似乎是在叫自己? 骗子。 云纬道没打算理他,不过听他这句话,旧路难回,前路未卜。 这好像就是自己现在的情况。 江湖骗子都是这么说的。 “师叔,看起来有人不信你啊。”年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纬道再次朝着老头那边看去。 一个穿着淡墨色长衫的青年也笑着看着他,云纬道不得不承认,这个青年,在他的心中,确实可以用玉树临风来形容。 那个算命的,有这么一个师侄,也让他摆脱了邋遢这个词语的形容。 “这位公子,不如来算一卦?”那卦师的穿着和平日里常见的江湖术士没什么差别,一件道袍,绣着太极阴阳鱼,道袍后面则是诸天星宿。 卦师看到云纬道停下脚步,拎着自己的算卦旗子就朝着云纬道跑去,看这样子,是赖上他了。 云纬道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年轻人,脚步不慌不忙,也跟着那个老头向自己走来。 这老头能有这样一个这样一个师侄,实在是奇怪的很。不妨听一听这个老头会说什么。 “老先生刚才是在叫我?”云纬道向他行了一礼。 “非也非也,老夫是在叫有缘人啊,公子回头,自然是有缘人啊。”老头扶了一把胡子,让自己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表情也变得严肃,好似真的要说教什么一般。 “那我是先生口里说的有缘人?”“公子既然停下脚步,等我师叔,自然就是有缘人啊。”年轻人轻轻一笑。 他们走的这条路是村镇主路,过客行人不少,年轻人这一笑,顿时迷住了不少过路的青春少女,她们纷纷驻足,看着青年掩面轻笑。 “公子腰间的佩剑好威风。”老头并没有直面回答云纬道的疑问,而是扫视着白剑。 云纬道心生警觉,手不免握住了剑柄,莫不是这老头知道了什么? “呵呵。”老头轻笑,再次扶了一下羊角胡,“公子心有所难,而我知道答案,这不就是缘分吗?” “先生知道这把剑的来历?”云纬道试探的问了一句,想看看这老头是知道哪一方面的事情。 “公子可是在诓骗我老道?”老人走到云纬道身前,轻轻的说。 脸色微变,他是知道了什么? “这分明是两把剑,公子为何说是一把剑?” 手悄悄地摸了一下马,将手心的的擦掉,拉着缰绳,背对老人,轻轻呼了口气。 “老先生,你既然知道这两把剑的来历,能否告诉我?”表情恢复原样,云纬道转回头,看着年轻人眼神之中略带笑意,好像是在说他知道了些什么。 “老先生要是能解我疑惑,我定不会让先生白费口舌之力。”说完,云纬道拿出一张百两银票,准备塞给卦师。 那个年轻人实在奇怪,看样子好像是知道些什么似的。这卦师,既然能知道自己腰间是两把剑,一定也是有真本事的。 “哎呀呀,这个好说,这个好说。公子你也累了,咱们不如找个地方先喝一杯茶,点几个别致小菜,解一下渴,充一充饥。” 还没等着云纬道应允,老道一只手抓着马缰绳,一只手抓着云纬道的袖子,走走停停,冲着一家装饰豪华的饭馆走了进去。 “小二啊,特色菜上来吧。这位公子赶了一天路,也累了。” “老先生,不如先喝一口茶,说一说这两把剑的来历。”云纬道给老人倒上茶。 “不急不急,公子,老道我就在这里,跑不了。吃完饭咱们再细说这两把剑的来历。” “也好,也好。”云纬道虽然还是笑脸,心里却开始嘀咕,自己不会又像以前那样,被人骗了吧。不过这两个人就在自己面前,他们跑也跑不了。 打了一个饱嗝,又喝了一口茶。 “老先生,既然茶足饭饱,可是能说一说这把剑的来历了?”说完,云纬道将剑拍在桌子上,轻轻叩击。 卦师似乎看出了云纬道的意思,“公子不必如此,既然受了公子的惠,自认是要回报的。” “公子的这两把剑,乃是两柄绝世神兵。”说完,他看了云纬道一眼。 “这把白剑,名为沧古凌虚剑。里面的这把剑,名为紫寂。” “哦。”年轻人和云纬道都看了老人一眼,云纬道的眼神平淡,老人这两句话等同没说。年轻人倒是想要看好戏。 “这就是这两把剑的来历。”老人一摊手,表示自己说完了。 云纬道用手按住沧古凌虚,显然是对老人说的话很不满意。 “额,”老人也是比较尴尬,这两把剑,他也不知道太多,对云纬道也就能说出这两句话了。 云纬道有了几分火气,废了这么大力气,这老头半天就憋出了这两句干巴巴的话。 说不定这两把剑的名字都是他现编的。 绝世神兵,沧古凌虚看样子就不是凡品,还用他说。 老人也感觉自己脸上的面子挂不住,自己是谁,怎么可以在自己的师侄面前丢脸? “公子啊,这两把剑,老夫确实只知道这么多,但是我还知道一件事,公子定会感兴趣。” “说来听听。”云纬道斜着头看着他,此时已经对他有些不满了。 第四十五章(云)解惑 老人用手指蘸水,走到云纬道身边,在桌子上写下了三个字。 道皇山。 云纬道抬头看着来人,想要知道他是怎么知道道皇山的,又怎么知道自己要去那里。 旧路难回,前途未卜。 现在细想,的确寓意颇深。 “老人家,我知道自己的目的地,你为何说我前路未卜呢?”声音不惊不喜,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白天知道天会黑,有生自然就会有死亡。这些你都知道,可是你知道在这之间会发生什么吗?”年轻人用手指快速的蹭了一下沧古凌虚剑,说出这句话。 “小公子,你看,我师侄说的这句话多么在理。公子知道道皇山,可是公子知道该怎么去道皇山吗?” “大衍道宗。”云纬道说了这四个字。 年轻人双眼看向外面,老人又坐回到了座位上。 “公子你莫不是想说大衍道宗的界阵?”老人好像总是能够洞悉云纬道的想法。 “有何问题?”“公子,你知道大衍道宗在哪里?” 云纬道无奈的摇了摇头。 “万族万物,都渴望一样东西。”老人一停顿, “长生。” “大衍道宗,就是凡人访求长生的地方。” “可是公子,帝王将相都想追求长生不老,可是你看他们哪一个成功了?就拿陈国来说,偌大的陈国,怕是谁也说不出大衍道宗所在何方吧。” 云纬道继续沉默。 “那么想必公子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往大衍道宗吧。关外如有八重险,先不说路上凶险万分,你会遇到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这不就是前路未卜吗?”老人看到云纬道沉思的表情,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服了。 “老先生可是有什么建议?”老人的一番说辞,确实让云纬道心里若有所思,自己不可能一直凭着一腔热血往前冲,前路未卜,这还没有出陈国,路上就遇到了这么多的麻烦。 既然这老头能知道自己的这些麻烦事,那么他应该可以给自己解决的方法。 “先生若能不吝赐教,云纬道定然感激不尽!”说完,他就站起来,向着老人行礼。 老人看到云纬道这般模样,脸上十分的神气高兴,不停的摸着自己的羊角胡。 自己是谁,当年也就输给了古山空而已。 “我说过,既然我与公子相见,自然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缘分。” “多谢老先生赐教。”云纬道向他拜了下去。 抬头时,看见青年人在看着他,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刚才还不相信,现在就求老人解决麻烦。 “公子可知道再任州除了陈国,还有哪几个大国?”老人故作玄虚,眯起了双眼。 漏出一条缝看了云纬道一眼,看样子是不知道了。 “除了陈国,任州最大的国家就是河东了,此国都城名为沂城,你想要去的道皇山,是诸天界东陆道元宗的一座山峰,道元宗在沂城设立了一个据点,专门挑选资质上佳的青年参加道元宗的试炼,要是通过了,就可以成为道元宗弟子。” 云纬道试探道,“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去参加道元宗试炼?” “昂,就是这个意思。你只要去了道元宗,就是去了道皇山。”老人看着云纬道,表情的意思是我说的还不明白吗? “额,这。”云纬道有些为难。 “既然我和师叔与你有缘,你的资质定然是没有问题的,肯定可以通过道元宗的试炼。”青年人也是一副我看好你,你没问题的表情。 云纬道一想,再次对着老人拜道,“不知老先生是道元宗哪位真人,竟然屈尊给我解惑。” 老人与青年人互相看了一眼,年轻人眼里充满戏谑,老人也摸了摸头。 “真人?道元宗的真人那么多,我要是也是个真人不是太庸俗了嘛。” “额,”还没等云纬道开口,老人就打断了他。 “哎呀,等着你下次再见我时你就明白了。到时候,就知道叫我什么了,别再叫我真人了。” “好,先生的话,晚辈铭记于心。” “快到下午了,你现在赶路的话,天黑之前就可以赶到周湖。如何去往河东,随便买副地图就能知道答案。” 年轻人的话语说的很明确,他想要云纬道离开了。 云纬道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向着他们两个行了行礼,牵着马离开了。 “师叔,咱们也走吧。”年轻人的样貌太过于俊秀,已经引起旁人频频侧目,他似乎不太喜欢这样。 话语刚落,他就消失在了座位上。 老人一看,心里有些忐忑,也消失了。 “师尊。”年轻人站在云端,对着老者弯腰行礼。 在平时,他都是称呼他为老师,但是看脸色,似乎今日他与师叔做了错事。 “师,”老人的笑还没有出声,就尴尬的挂在嘴角上。 他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样嬉笑过去,但是老者的脸上阴云密布,显然还是严肃一点比较好。 “师兄,你也在这里。”老人也一脸严肃。 “看看你和老二干的好事!”声音低沉,显然是在责备。 “我不是也像见见我的师侄嘛。师兄,他要是去了大衍道宗,你不怕他遇上麻烦?” “谁没遇到过麻烦?” “今日的错怪我。”老人低头认错,在道皇山无数年,彼此的性格也是知道的。 “师尊,弟子也知错了。” 老者看着年轻人,“他现在还不是你师弟,你知道错就好了。也没什么好罚你的。” “多谢师尊。”年轻人对着老者行礼。 老者又看着老人,“我也罚不了你,别整日带着老二瞎跑,你总要有个师叔的样子。” 老人刚打算笑一笑缓解气氛,还没有出声就被古山空打断,“你今日没算他的命数是聪明的。” “回山吧。” 听老者这么说,老人心里一细想,恍然醒悟过来。 一切好险。 潍城刘府 老三跪在地上,陈队长也在那里低着头,沉默不语。地上有一滩小水渍,几片茶叶贴在地上。 大厅上,刘家主事的人坐在椅子上,有的冷面霜眉,有的横眉怒目。刘奕的父亲坐在左侧的首位,即使强行隐藏,丧子之痛,还是出现在他的脸上。 “老二,奕儿的仇,我们一定会给他报的。别说在潍城,就是在陈国,咱们刘家也不是好惹的!”刘家的家主看着刘国,一字一句的说道,周围的人听到刘保的语气,明白这不是一句安抚的话。 “多谢大哥要给奕儿报仇。”刘国站了起来,向着郑重的弯腰行礼。 “二哥哪里话,奕儿是我们刘家最杰出的孩子,如今突然遭人黑手,咱们弟兄几个哪一个不是心疼万分,谁不想着给奕儿报仇。” “谁敢在咱们刘家头上撒野,大哥,二哥,一会儿我亲自带人,将那个畜生带回来,定然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给奕儿报仇!”刘民蹭的站了起来,袖子一撸,就往外冲。 紧接着,剩下几人也都站了起来,刘安赶紧跑过去,拉住刘民。 刘民回头一看,一件不解,声音既气愤又疑惑,“二哥!”“你拉我干什么,我们不去给奕儿报仇吗?” 刘保也过来拉住刘国的袖子,“老二,你拉老四作甚,我现在就把家族里的人都派出去,让他们去抓住那个畜生。” “大哥。”“老四。”刘国一甩袖子,抓住刘民的手松开,也挣脱了刘保。 “大家听我说。”刘国叹了口气,示意让他们先坐回去。 他们坐在座位上,十分不理解为什么刘国会如此,刘奕是刘国的宝贝,加上他的三叔刘安也是十分喜欢他,平日都快把他宠上天去了,刘奕平日也不像其他纨绔子弟一样欺男霸女,所以在刘家也是十分喜爱他。 但是刘奕突然被人杀害,为什么刘国的反应会如此的反常?在平时,刘奕在外面受一点委屈,他也要让那个让刘奕受委屈的人付出好几倍的代价。 刘国的双眼流下了眼泪,手指轻轻碰扶了一下头,摇了几下,不住叹气。 “哎,前几日,我就告诉奕儿,现在不比以前,不要那么张扬。老三也给我写信,说陈国已经变天了,让我们收敛收敛,更是在信里说了奕儿的问题。潍城离着周湖那么近,又是大城市,说不好就会带来灭顶之灾的。” 他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木椅把手,“我也告诫过奕儿,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个少年,他既然能够佩戴那样一把剑,肯定就意味着他的来历不平凡。奕儿和苏强居然不请示,私自下决定。” “二哥,你的意思是说,奕儿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刘国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哎,如果不是这样,你看苏强,他的死状。”“哎!”刘国双手抱头,继续叹气。 “老二,你也不用担心。奕儿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奕儿已经死了,不论他们是谁,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你也不用怕,这件事是咱们刘家的事,一会咱们给老三写封信,他是奕儿的亲叔叔,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 “老陈,你带人去打听那个少年的消息,不要轻举妄动。老二,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太悲痛,奕儿,不会就这么带着委屈走的。” “多谢大哥了!”刘国再次给刘保行礼。 刘国回到房间,看着刘安给自己写的信,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又恍恍惚惚的走到刘奕放置尸体的地方,趴在他的尸体上,声音低沉悲痛的不住哭泣。 第四十七章(云)过路 周湖,陈国的都城。这一路走过来,眼睛见到的,耳朵听到的,就让云纬道提前见识到了这座城市在陈国的地位了。 通往周湖的驰道远比其他地方的要宽的多,道路的两旁,经常身穿甲胄的士兵骑马巡逻,防止出现意外的情况。在路边贩卖茶水事物的摊位也多了起来,快到周湖的时候,云纬道他还特意的数了一下,还有六处应该是叫做驿站的东西。 他也怕潍城刘家的人追上来,所以离开那个小村子以后,就骑着马赶紧赶路,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来到周湖,然后看看能不能打听到杨方居住的地方,自己身上带着杨涟薄送给自己的戒指,到时候给他府内小厮几个钱,让他交给杨方,自己接下来的一切都好办了。 仓兴堂,刘家,这几笔账,要和他们好好的清算清算了。 “站住!”巡逻的士兵叫住云纬道,几个人将他围住,为首的拿出一块令牌向云纬道展示了一下。 “受国师之命,整个陈国戒严。凡是进入周湖的,都要严加盘查,尤其是对于你们这些修士,更要加倍的小心。” “现在,请你下马,接受我们的检查。” 听到这人这么说,云纬道心里暗暗松气,他以为那是潍城的人,原来是进行检查的。 他也翻下马,有往包袱里面一摸,朝着他们走去。 “几位军爷,不知周湖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还要盘查过路之人。” 刚准备同领头的握一下手,谁知那人将手掌一竖,表情严肃,“请你站在此地,接受我们的检查。” “这,呵”云纬道笑了笑,他也入过几次城,接受过几次检查,这些士兵是什么样的,他心里也比较清楚,算是个老油条了。 如今还没进周湖,要是被潍城的人抓到了,事情可是对云纬道十分的不利。 “请你站住。”军士握住腰间的佩剑,虽然声音不大,却是沉重了几分。 见他表情动作如此坚决,云纬道也不再向前。 “队长,”手下走了过来,叫了领头的一声,显然他明白了云纬道的意思。 队长扭过头,斜着眼看了他一眼,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云纬道的意思,声音严厉却没有呵责,“非常时期,有些钱就不是你们该拿的。要是出了差错,连纸钱都没人烧给你们,你们还要什么?” 他的声音大小拿捏的很好,正好让云纬道也听见了。 “是,多谢队长提醒。属下愿意回去听从队长的处罚。”那个兵士立刻对着队长弯腰行礼道歉,语气之中充满了感激。 “公子配合一下我们的检查吧。” 这个队长如此尽心尽责,倒也是让云纬道另眼相看。 “公子都带了什么东西?”“一把防身的佩剑,还有外出行走所需要的金钱细软。” “佩剑?”“对,一把佩剑。” “公子能否将佩剑给在下一观,非常时期,希望公子不要拒绝。” “可以。”将剑从马鞍处取下,云纬道将沧古凌虚剑交给军官。 “好剑,但是剑鞘就如此精致美观。”军官看着沧古凌虚,忍不住赞叹道,这一道检查的修士,怕是没有一个修士的剑鞘能同这把剑鞘媲美,想来里面的剑定然也不凡,这个少年的来历想来也不凡了。 云纬道轻轻一笑,“大人,这不是剑鞘,这就是在下的佩剑。” 什么?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云纬道从他们的表情眼神之中已经读出了他们想要说的话。 “这真的只是剑鞘?”队长他不相信的问了一句。 “大人如果不信,大可拔一下试试,这就是一把剑。” 在众人的目光下,他左手握住沧古凌虚,右手握住剑柄,稍稍用力,慢慢的,变了脸色,右手手背的青筋鼓起,嗯了几声。 放弃了。 将剑还给云纬道。云纬道的坦荡当时让他有几分意外。 大多数过路的修士,对于他们的检查,都显得有些排斥。近乎一半的人,他和手下都从眼神之中看到了轻蔑,有的语气就是如此。 好像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甚至感觉高他们一等,活于天地之间,最终不过都归于尘土,所做的事无非也就是在这个世上活着,追求的也不过是好好的活着,有什么区别。 这个少年倒是很不错,衣着打扮很普通,但是从见面到检查一看就是很通情达理的,该做什么清楚得很,一定是家世不错,家教也是十分的良好。 这种人,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有,也不该是他们管的。 “若是刚才检查多有得罪,还请公子见谅,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军官手一伸,给云纬道让出一条路来。 云纬道翻身上马,看了一眼军官,将刚才所准备的再次扔给军官。 军官走上前,又给他塞了回去,“多谢公子美意,非常时期,不拿就是给我们最大的好处。” 云纬道一笑,“国师的意思嘛。你们国师,我认识。” 说完就骑马走了。 对于一座城市,城墙是最直接的反应。周湖的城墙和护城河,在云纬道看来,其他的城市和其相比可以说是差之千里。 巡逻的士兵越来越多,并且都有了编队,每一个小队长都带着十个士兵,那些桀骜不驯的修士们也收敛了许多。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搜大爷的身,你们配吗?”一个修士因为有士兵要对他盘查惹怒了他,这一吼,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士兵们找到了目标,立刻将他围了起来,队长们拔出佩剑,士兵们长枪向前,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可笑,凭你们也想要搜大爷的身,今天大爷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一把长刀出现在修士手上,云纬道远远的望不清楚,但听着众人的反馈,这人居然已经达到了入魂境。 魂境,在陈国也可以说是高手了,难怪他不怕这些兵士。 “大胆!”声音如同惊雷,从城头上压了下来。 云纬道没看清那人是何模样,但是看到一道青光从天上落下,他瞪大眼睛,看着那道光影。进城的人看的目瞪口呆,云纬道亦是如此。 “不!”一声惨叫,云纬道挥了挥袖子,让尘土散去。 前面的人已经有几个倒在了地上,他也整理一下衣服,看样子,那个人肯定已经到达的飞术境。 “前辈,晚辈知错了。晚辈无意冒犯,还请前辈赎罪。晚辈是赵御史的朋友,这次应邀前来,不想冲撞了前辈,前辈千万不要怪罪。”修士早就没有之前的傲气,眼前的这个人,他的实力,已经彻底催垮了他的傲气,看他的眼神之中,还带有杀气,他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小小入魂境,也敢如此的张狂卖弄。张御史也救不了你!来人,将他带回去。”所有排队进城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飞到天上,环视了一圈。 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这就是力量的压制。 满意的点点头,他再次回到了城楼上。 “走!”士兵们将修士绑了起来,他的刀也碎成了两半,“所有人排好队,准备进城检查。” 这一次,所有的人都排好了队,也不再窃窃私语。 “姓名。”“云纬道。” “云纬道?”兵士又念了一遍他的名字,不免感觉到这是一个奇怪的姓氏,应当重点盘查。 又看了看他的穿着与佩剑,平常人家打扮,但从那把剑就能看出他的来历似乎不凡。 “从哪里来?” “建章城。”“你来自建章城?”听到云纬道这么说,他有重新打量了他几眼,又看了看身边的战友。 “有问题吗?”云纬道有些奇怪,杨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整个陈国似乎从自己离开快要进入潍城时就戒严了,好像发生了重大变故,难道是外敌入侵? 他这一路上还以为是因为周湖是都城的原因,但是从之前盘查自己的军官所言,这全是杨方的主意,尤其是刚才的那一幕,云纬道内心还有些后怕,一个入魂镜的高手,差一点就命丧城门口,这可不是他印象中的杨方,别人谈话之中向往的周湖。 “公子可否让我们搜一下身?”兵士说完,立刻又有两人走了上来。 云纬道自然不愿意,向后轻轻退了一步,但看到兵士的眼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搜身就免了吧,公子不愿意让别人碰。我身上可以将身上带的东西都给你们展示一下。还有包袱里面的东西,也可以让你们看一下。” 那个兵士没有说同意与否,但是让战友去看云纬道的包袱与长剑。 “这是你的佩剑?”“是。” “钱哥,打不开。”有一个士兵试图拔出紫寂。 “拔不出来?你里面藏了什么?”兵士疑心又起。“这把剑没有剑鞘,你拿的就是剑柄,之前进城前有一位大人已经检查过了。” 云纬道对于这些盘问开始不耐烦起来,“你们盘查过路人我没意见,但是我认识你们国师。你去和你们国师说,有一个叫云纬道的来找他,剩下的就不用你们管了,到时候还可以给你们重赏。” “你说,你认识我们国师?”云纬道抬头一看,一个身穿紫袍的中年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也不惧,有杨方在,他在周湖还怕谁? “对,你们杨方杨国师。”云纬道将头一昂,说道。 一瞬间,兵士们将他围了起来,就像刚才围住那个修士一样,刀剑出鞘,长枪向前。 “你说你认识杨方?”中年人又问了他一遍,声音平平淡淡,让云纬道听不出这句话的意思。 “你们这是做什么?”云纬道向后退了一步,心里大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听到杨方的名字,这些人如同谈虎色变一般。 “就是你们的国师杨方杨帝尊。”云纬道以为他们是认为自己是骗他们的,所以又重新解释了一遍。 听到云纬道这么说,兵士们瞬间向前一步,在城门那里检查的也放下手头的工作,拿出武器,挡住进城的人。 云纬道也条件反射一样,向腰间一摸,准备拿出沧古凌虚防身,突然想起沧古凌虚剑刚才被士兵收了过去。 “来自建章城的杨方?”中年人慢慢走过来,又开始问云纬道问题。 见那个中年人开口问自己,云纬道急忙答道:“对,他的父亲是杨天尊。杨帝尊在家排行老三,我和杨家排行老八的杨亭的儿子杨若规是好友。” 云纬道解释道,突然一想,赶紧将杨涟薄送给自己的戒指取下来,“你们看,这是杨天尊送给我的戒指,你们将这戒指给杨帝尊,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清楚了。” 说完,他将戒指往前一送,但兵士们好像看到烫手山芋一样,纷纷向后退了一步,没人愿意去取这枚戒指,带头的看了中年男子一眼。 这番景象,云纬道经历的事情再少,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心里暗骂自己没有眼色,刚才那些人一拿出兵器,自己就不应该再说认识杨方了。 杨家出事了,或者是杨方出事了,他刚想将戒指收回。 一阵巨大无比的力量将他束缚住,令他无法动弹,感觉全身被麻痹了一样。 中年男子将手一抬,云纬道顿时浮在空中。又将手握爪呈吸物状,戒指也到了他的手上。 仔仔细细的端详看了一下,“想不到,杨家还有余孽逃了出来。这枚戒指应该是老贼送给你的间格吧。” 听到中年人这么说,云纬道挣扎起来,想要摆脱他的束缚。 老贼,他竟然敢骂杨天尊老贼!陈国究竟怎么了,杨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纬道说不要出话,只能这么一直嗯嗯呀呀的发出声响,来表明此时自己内心的情绪。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满脸的不屑,嘲讽,“就你这个样子,也敢来周湖?真是不知死活。” 手一甩,那股束缚云纬道的力量消失了,“咚”的一声,云纬道向装满了东西的麻袋一样,被他随手扔在了地上。 这一摔,将他摔了个七荤八素,不知道东西南北。心里火气蹭蹭直冒,刚想着撑着地爬起来找中年人算账。 士兵们一向前,枪一指。 好像有一盆冷水往他头上泼了下来,浇了一个透心凉。 他只能站在地上,两个眼睛瞪得极大,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两个肩膀下沉,双手握拳,头发散乱。 自己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在表情上面,能够将自己的火气撒出来。 衣服上沾满了尘土,刚才还是一个装满货物的袋子,现在变成了装满面粉的粗布袋子了,轻轻一拍,尘土飞扬。 间格已经被中年人打开,“一个凝息阶段小子,杨涟薄居然能够把间格送给你,看来你的天赋不错,杨涟薄也是很重视你嘛。” “把东西给我。”云纬道声音虽然大,但是却没有任何底气,不过是虚张声势,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把东西给你?呵呵,”中年人对着他一笑,“小子,从现在开始,你的命都不是你自己的,还有什么东西是你的?” 他现在的心情是十分舒畅的,自己在这里巡视了不过两天,就抓到了和杨家有很大关系的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云纬道实力弱小,身上带的东西确实非同一般。他不是严肃之人,倒也是愿意陪着云纬道玩玩。 “不过,你倒是可以试试。” 看着中年人对自己笑,云纬道怒不可遏,一咬牙,握着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着男人撞了过去。 他没有别的奢望,只希望自己的能够在中年人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他就觉得自己的怒气可以发泄一大半了。 “砰。”的一声,毫无悬念,云纬道倒在了地上。 他冲过去的时候,中年人没有动,可马上就要碰着时,他出现在了云纬道的头上,脚尖轻轻一点,加上惯性,云纬道扑在了地上,狼狈不堪。 周围的士兵看到云纬道这个样子,平日之中再严肃的人也忍不住了,开始哈哈大笑起来,“这可真是像一个狗吃屎。” 云纬道听到后,脸朝着地,迟迟不愿爬起。 他不是在刚才的对战之中丧失了斗志,而是周围人的嘲笑,是那么的刺耳,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那些人的笑声一直没有停下来,就像精灵鬼怪的嚎叫。 笑声,在他的心里变成了一样可怕的东西。 他没有捂住耳朵,他知道捂住耳朵毫无用处,只会让他们笑的更大声,说不定,还会在那里不停的议论着自己,一直没有抬头的原因也是如此,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眼圈已经泛红,他也感觉的自己的眼角开始发酸。 不能让他们看出任何的异样,自己还要去闯荡诸天界,自己刚知道如何去往道皇山,自己的路才刚刚开始,这些,不过是对自己的磨练,撑过去,就好了。他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气。 手掌慢慢握成拳头,虽然没有了力气,但还是想要重重的去锤击地面,示意自己没有被打倒。 原来,羞辱比死亡还要难受。 中年人看了看云纬道,目无表情,看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充满了鄙夷,这种人,不过是大家族养出来的废物而已,经不住任何的打击。 “周大人,这是贼府的贼赃。”云纬道身上随身携带的物品都被士兵搜了出来。 云纬道的东西不多,就是几块碎银和一张画着杨家家徽的银票。 兵士们看到那么大的面额,两眼放光,想要多摸几下,过一过手瘾,但是旁边的老兵立刻用手打了他一下,示意周大人在那里。 杨涟薄给云纬道的银票,云纬道是打算来周湖以后将剩下的全部换完,但是现在,这些银票变成了兵士们口里说的贼赃了。 “人赃并获,带回去。”他有又看了一眼兵士,在检查银票的那两个兵士身上多看来两眼,他们两个都低下了头。 另一个士兵拿着沧古凌虚,将它交给中年人,中年人用手指向着剑体一敲,又看了看纹路,“这把剑不错,等着回去献给国师。今天抓住了杨府的余孽,赏赐你们三个月的兵俸。” “多谢周大人!”兵士们向中年人行礼致谢。今天的这班岗,真是老天开眼,天降好运。 “苍古凌虚剑!”听到那个兵士对中年人说的话,云纬道轻轻的将头抬了起来。 当兵士们听到中年人的命令将云纬道逮捕时,云纬道没有任何反抗,他已经失魂落魄了。 兵士们看到他说这个样子,也只是象征性的用绳子给他绑了几道,连手铐脚链都没有戴。 现在的云纬道已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他们也是有孩子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内心也是叹息。 家道中落,有受到了如此打击,小小年纪,也是可怜这个孩子了。 对,自己还有沧古凌虚剑。 刚才自己受到的羞辱让自己一时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如今再次听到沧古凌虚剑的名字,他又燃起了希望。 这把剑,一定会带着自己逃脱这次灾难,它从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绝世神兵,是那个老人对这把剑评价,这把剑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到自己的身边的。 腿不再发软,力量再次在自己的身上重新聚集起来。 天地之气,也不停的在自己的体内循环。 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苍古凌虚剑既然能够响应自己的召唤,那么自己就需要在他们放松的时候给他们来一个措手不及,逃离周湖。 就在云纬道被抓走后没多长时间,刘国和刘民带着手下也来到周湖。 刘民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一路上,他和刘国带着这么多人,肯定是要重点盘查的。 在潍城那么长时间,朝里又有刘安撑腰,他们哪能忍受这些兵士这般要求。 而兵士们,得到了国师的命令,自然不惧怕他们,哪一个当兵的没有受过这些大爷们的呵斥,平日里忍气吞声,今日得到了金牌令箭,这些豪门大爷配合还好,要是不配合,定要将以前受过的气还回去。 刘国得到过刘安的信,知道了这些日子要夹着尾巴,心里也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刘民却没有,受了气,那会有好脸色。 “哪里人?”“潍城人。”要进城了,刘国决定亲自去处理这些事情。 说完话,准备将银两塞给士兵。 谁知士兵抬头斜眼看他,“你这是做什么?” 刘国是老江湖,自然有自己的应付话,“在我们潍城,看到守门大哥们工作辛苦,都会给他们一些银两,买一杯茶水借口,好表达我们的他们段位感激之情。” “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来周湖做什么,怎么这么多人?” “来看望亲戚。就是刘安刘将军,他是我的一母胞弟。” “哦,是刘将军的亲人。”士兵的反应,让刘国有些意外,在以前,他们听到刘安的名字可不是这个样子,周湖,到底怎么了? 第四十八章(云)惊变 一瞬间,兵士们将他围了起来,就像刚才围住那个修士一样,刀剑出鞘,长枪向前。 “你说你认识杨方?”中年人又问了他一遍,声音平平淡淡,让云纬道听不出这句话的意思。 “你们这是做什么?”云纬道向后退了一步,心里大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听到杨方的名字,这些人如同谈虎色变一般。 “就是你们的国师杨方杨帝尊。”云纬道以为他们是认为自己是骗他们的,所以又重新解释了一遍。 听到云纬道这么说,兵士们瞬间向前一步,在城门那里检查的也放下手头的工作,拿出武器,挡住进城的人。 云纬道也条件反射一样,向腰间一摸,准备拿出沧古凌虚防身,突然想起沧古凌虚剑刚才被士兵收了过去。 “来自建章城的杨方?”中年人慢慢走过来,又开始问云纬道问题。 见那个中年人开口问自己,云纬道急忙答道:“对,他的父亲是杨天尊。杨帝尊在家排行老三,我和杨家排行老八的杨亭的儿子杨若规是好友。” 云纬道解释道,突然一想,赶紧将杨涟薄送给自己的戒指取下来,“你们看,这是杨天尊送给我的戒指,你们将这戒指给杨帝尊,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清楚了。” 说完,他将戒指往前一送,但兵士们好像看到烫手山芋一样,纷纷向后退了一步,没人愿意去取这枚戒指,带头的看了中年男子一眼。 这番景象,云纬道经历的事情再少,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心里暗骂自己没有眼色,刚才那些人一拿出兵器,自己就不应该再说认识杨方了。 杨家出事了,或者是杨方出事了,他刚想将戒指收回。 一阵巨大无比的力量将他束缚住,令他无法动弹,感觉全身被麻痹了一样。 中年男子将手一抬,云纬道顿时浮在空中。又将手握爪呈吸物状,戒指也到了他的手上。 仔仔细细的端详看了一下,“想不到,杨家还有余孽逃了出来。这枚戒指应该是老贼送给你的间格吧。” 听到中年人这么说,云纬道挣扎起来,想要摆脱他的束缚。 老贼,他竟然敢骂杨天尊老贼!陈国究竟怎么了,杨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纬道说不要出话,只能这么一直嗯嗯呀呀的发出声响,来表明此时自己内心的情绪。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满脸的不屑,嘲讽,“就你这个样子,也敢来周湖?真是不知死活。” 手一甩,那股束缚云纬道的力量消失了,“咚”的一声,云纬道向装满了东西的麻袋一样,被他随手扔在了地上。 这一摔,将他摔了个七荤八素,不知道东西南北。心里火气蹭蹭直冒,刚想着撑着地爬起来找中年人算账。 士兵们一向前,枪一指。 好像有一盆冷水往他头上泼了下来,浇了一个透心凉。 他只能站在地上,两个眼睛瞪得极大,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两个肩膀下沉,双手握拳,头发散乱。 自己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在表情上面,能够将自己的火气撒出来。 衣服上沾满了尘土,刚才还是一个装满货物的袋子,现在变成了装满面粉的粗布袋子了,轻轻一拍,尘土飞扬。 间格已经被中年人打开,“一个凝息阶段小子,杨涟薄居然能够把间格送给你,看来你的天赋不错,杨涟薄也是很重视你嘛。” “把东西给我。”云纬道声音虽然大,但是却没有任何底气,不过是虚张声势,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把东西给你?呵呵,”中年人对着他一笑,“小子,从现在开始,你的命都不是你自己的,还有什么东西是你的?” 他现在的心情是十分舒畅的,自己在这里巡视了不过两天,就抓到了和杨家有很大关系的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云纬道实力弱小,身上带的东西确实非同一般。他不是严肃之人,倒也是愿意陪着云纬道玩玩。 “不过,你倒是可以试试。” 看着中年人对自己笑,云纬道怒不可遏,一咬牙,握着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着男人撞了过去。 他没有别的奢望,只希望自己的能够在中年人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他就觉得自己的怒气可以发泄一大半了。 “砰。”的一声,毫无悬念,云纬道倒在了地上。 他冲过去的时候,中年人没有动,可马上就要碰着时,他出现在了云纬道的头上,脚尖轻轻一点,加上惯性,云纬道扑在了地上,狼狈不堪。 周围的士兵看到云纬道这个样子,平日之中再严肃的人也忍不住了,开始哈哈大笑起来,“这可真是像一个狗吃屎。” 云纬道听到后,脸朝着地,迟迟不愿爬起。 他不是在刚才的对战之中丧失了斗志,而是周围人的嘲笑,是那么的刺耳,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那些人的笑声一直没有停下来,就像精灵鬼怪的嚎叫。 笑声,在他的心里变成了一样可怕的东西。 他没有捂住耳朵,他知道捂住耳朵毫无用处,只会让他们笑的更大声,说不定,还会在那里不停的议论着自己,一直没有抬头的原因也是如此,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眼圈已经泛红,他也感觉的自己的眼角开始发酸。 不能让他们看出任何的异样,自己还要去闯荡诸天界,自己刚知道如何去往道皇山,自己的路才刚刚开始,这些,不过是对自己的磨练,撑过去,就好了。他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气。 手掌慢慢握成拳头,虽然没有了力气,但还是想要重重的去锤击地面,示意自己没有被打倒。 原来,羞辱比死亡还要难受。 中年人看了看云纬道,目无表情,看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充满了鄙夷,这种人,不过是大家族养出来的废物而已,经不住任何的打击。 “周大人,这是贼府的贼赃。”云纬道身上随身携带的物品都被士兵搜了出来。 云纬道的东西不多,就是几块碎银和一张画着杨家家徽的银票。 兵士们看到那么大的面额,两眼放光,想要多摸几下,过一过手瘾,但是旁边的老兵立刻用手打了他一下,示意周大人在那里。 杨涟薄给云纬道的银票,云纬道是打算来周湖以后将剩下的全部换完,但是现在,这些银票变成了兵士们口里说的贼赃了。 “人赃并获,带回去。”他有又看了一眼兵士,在检查银票的那两个兵士身上多看来两眼,他们两个都低下了头。 另一个士兵拿着沧古凌虚,将它交给中年人,中年人用手指向着剑体一敲,又看了看纹路,“这把剑不错,等着回去献给国师。今天抓住了杨府的余孽,赏赐你们三个月的兵俸。” “多谢周大人!”兵士们向中年人行礼致谢。今天的这班岗,真是老天开眼,天降好运。 “苍古凌虚剑!”听到那个兵士对中年人说的话,云纬道轻轻的将头抬了起来。 当兵士们听到中年人的命令将云纬道逮捕时,云纬道没有任何反抗,他已经失魂落魄了。 兵士们看到他说这个样子,也只是象征性的用绳子给他绑了几道,连手铐脚链都没有戴。 现在的云纬道已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他们也是有孩子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内心也是叹息。 家道中落,有受到了如此打击,小小年纪,也是可怜这个孩子了。 对,自己还有沧古凌虚剑。 刚才自己受到的羞辱让自己一时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如今再次听到沧古凌虚剑的名字,他又燃起了希望。 这把剑,一定会带着自己逃脱这次灾难,它从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绝世神兵,是那个老人对这把剑评价,这把剑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到自己的身边的。 腿不再发软,力量再次在自己的身上重新聚集起来。 天地之气,也不停的在自己的体内循环。 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苍古凌虚剑既然能够响应自己的召唤,那么自己就需要在他们放松的时候给他们来一个措手不及,逃离周湖。 就在云纬道被抓走后没多长时间,刘国和刘民带着手下也来到周湖。 刘民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一路上,他和刘国带着这么多人,肯定是要重点盘查的。 在潍城那么长时间,朝里又有刘安撑腰,他们哪能忍受这些兵士这般要求。 而兵士们,得到了国师的命令,自然不惧怕他们,哪一个当兵的没有受过这些大爷们的呵斥,平日里忍气吞声,今日得到了金牌令箭,这些豪门大爷配合还好,要是不配合,定要将以前受过的气还回去。 刘国得到过刘安的信,知道了这些日子要夹着尾巴,心里也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刘民却没有,受了气,那会有好脸色。 “哪里人?”“潍城人。”要进城了,刘国决定亲自去处理这些事情。 说完话,准备将银两塞给士兵。 谁知士兵抬头斜眼看他,“你这是做什么?” 刘国是老江湖,自然有自己的应付话,“在我们潍城,看到守门大哥们工作辛苦,都会给他们一些银两,买一杯茶水借口,好表达我们的他们段位感激之情。” “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来周湖做什么,怎么这么多人?” “来看望亲戚。就是刘安刘将军,他是我的一母胞弟。” “哦,是刘将军的亲人。”士兵的反应,让刘国有些意外,在以前,他们听到刘安的名字可不是这个样子,周湖,到底怎么了? 第四十九章(风)盟 诸天界琅城 一座不大的城,进出城门的人也没有多少,风空野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大多数都是修士,对他而言,这些修士的实力弱小的如同蚂蚁。 这座城,就是蚁巢。 修士们的脸上都面无表情,即使是成群结队的,也不过偶尔交谈几句,两三句话,眼神一交流,就知道彼此要表达的意思,好像已经看惯了人间的冷风冷雨,经历了无数的摧残一样。 大街上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凡人,也不是印象之中的凡间俗世那样,充满了烟火气,他们好像也明白了生活的真谛,不过就是生老病死,活着等待着第二日的到来,生存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一样。 街上的人不少,卖东西的也不少,他们也不吆喝,旅店的小二们也不站在门口迎客。 虽然这座城市是冷的,但是城市里面生活的每一个人,腰板倒是挺得很直,没有任何一个帝国或是家族想要占据这座城市,他们明白,看似无主的城,未必真的无主。 “盟”。 这个组织,就在这座城内,也是城里的唯一的势力,这些修士们来这座城,也是为了这个组织。 风空野也不例外。 他不可能就这么一直在轮回待下去,他离开风界的目的,不是活着,是复仇。 这就是他要走的路,在这条路上,他还要再找到他的小弟,但是虽然张痕津和杜攸羽没有告诉他小弟在哪里,但是只要自己够强,就能找到他,就能保护他,他们两个,就可以一起为父亲,母亲报仇。 他在以前,和张痕津谈起小弟的时候,知道他的名字叫“云纬道”,都是父皇的儿子,却不能和自己一样跟随着父亲姓,风空野对此为云纬道感到心痛和悲哀。 张痕津也清楚他的想法,知道风空野来到轮回的目的,所以他就在风空野将自己的肉体锻造完,所有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就将他带离了轮回,来到了这座城。 在这里,他将融入诸天界,没有人会怀疑他,他不过是大海之中的浪花。 在这里,他也将会得到锻炼,就像那些去往轮回和界域的修士一样,不断的去挑战逆境。 在这里,也只有你死我活,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其实,他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了,岳云的那一根手指,如果没有张痕津,没有妃落笑,他已经在这个世上彻底的消失了。 风空野走在大街上,朝着城中心的那座大殿走去。 过路的修士看着风空野,眼神之中充满了忌惮的色彩,每个人都自觉的给他让出了道路,这就是强者,这就是规矩。 在他们的眼中,他是白日之中行走的黑色死神,他是一个黑洞,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的被他吸引,却得不到任何的信息。 “那个人,你们见过吗?”一个女修士对着身边的同伴楠楠地说道,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说话的声音是大是小。 “怎么,妹妹看上她了?”她的同伴靠紧她的后背,双手扶在双肩,头贴在她耳边,对着她的耳朵吹气,轻轻的说道。 “他是一个有秘密的人。”同伴的一只手滑下,她将手握紧了她的手。 “你说,来这个城市的人,谁没有秘密?”她还想再说一句,却被同伴抢了先,“他长得这么冷峻,我猜是你喜欢的类型吧。他的实力,仅仅是这么看他一眼,就能感觉到压力。妹妹,咱们来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是什么人,未来是什么样的,咱们都清楚。” 她轻轻一笑,“如果当时不走这条路多好,姐姐。”同伴以为她说这句话的语气会带有些许伤感落寞,却没想到是那么的平淡,就像在说着路人一样。 “不走这条路,谁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你也见不到他啊。现在不走不也不晚吗?” “继续走下去吧,反正已经走了。” 众人的目光,风空野在踏入城里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他不需要再隐藏,在这里,不就是用实力说话吗? 界域也是一样,只不过有实力的岳云和徐汜。 盟 诸天界十三宗之一,也是诸天界之中唯一一个没有占据大的城市开府纳士的。 不熟悉的人将它与“天地间”并称为两大杀手组织,一个是西陆的,一个是东陆的。 就像大衍道宗与新城,分别是西陆与东陆最大的势力一样。 他的心里知道,盟和天地间是有区别的,它不是一个杀手组织,它是为整个诸天界的万族提供他们需要的服务。 他存在于整个诸天界,而不仅仅是东陆。 天地之间,都有天地间的杀手刺客。 每一个州域,都有属于盟的城池。 “在下韩平,是这里的主事人,阁下来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风空野的到来,早就有人告诉了他。 看不透,这个人的实力自己完全看不透,他已经突破了帝境。 风空野上下环视了一圈,这些修士,就这个韩平是一个帝境修士。 但他只不过是表面上的主事者而已,他察觉到了那几股可以隐藏的气息,他们也在探查自己。 “阁下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他又问道,没办法,对方实力强横,肯定要自己先低头开口示好。 “来找一份事做。”“那阁下想找一份什么样的事做?”韩平继续问道,来到盟的人,无非就是三种情况。 找人办事,办人办事,找事办人。 看来他是第三种。 “找一份我可以做的事。”“呵呵,阁下您一路也看到了我们这里的情况,您是人中龙凤,恐怕我给您介绍的事事后会不和您的心意。” “我知道,所以我不是和你谈的,我是和你后面的人谈。” 韩平没有否认,而是对着风空野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阁下先请坐,喝一杯茶,我去问问家里的人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朝着院子里的人又说了句,“工作布置了下去,大家就去忙吧。” 看人走后,就将院子大门关上,往后院去了。 “那个人,实力非同一般啊。”“实力这么强横的人,居然会来到这里,会不会屁股不干净?” 韩平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堂上的四个人,等候着他们的决定。 “呼”,青年人轻轻吹了吹茶杯里的茶水,“屁股不干净。咱们谁得屁股也不干净。” 他对面的人看了他一眼,并不是年轻人说的不对,而是嫌他说的太直白。 “王兄说的是事实,能来这里的,要么屁股不干净,要么手脚不干净。就是现在干净,这也是迟早的事。”穿绿衣,披散长发的中年人也赞同年轻人的话。 “会长没回来,这事需要禀报他清楚。”“这件事我同意,还是需要会长亲自做主,而且,要是出了岔子,也需要会长才能镇得住。” “小韩,”那个穿白色绸缎衣服的青年人叫了韩平一声。 “前辈。”韩平赶紧应答,并向前一步,准备听他的指示。 “等等,”年轻人叫住了青年人,“怎么了?”他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你先下去。”年轻人对着韩平说了一句。 韩平知趣的对他们想了个礼,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咱们之前不是接了一个任务,还没想好让谁去吗?”年轻人解释了为何要打断青年人的话。 “那件事,有些麻烦。毕竟大山门实力非同一般。据说,宗门背后还和情阁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 “咱们之前不还讨论这个任务谁去合适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王兄。”“但是咱们是不是还需要等会长回来咱说,这个是人的实力,咱们也不清楚。” 青年人若有所思,“不知会长什么时候回来,但是那个任务咱们已经接了下来,要是会长在期限之后回来,最后还是要咱们做。” 四个人再次沉默,巨石门到是不怕。 情阁 就像诸天界的修士们怕盟与天地间一样。 盟与天地间的人也怕情阁,应该说是怕其他十宗。 他们是为了任务形成的势力,彼此之间的联系细若游丝。 对,他们的优势就是每次任务完成后就是杀人红尘中,脱身白刃里。令人无处寻仇,谁也不敢来盟闹事。 但是其他十宗不一样,如果真的闹僵了,诸天界每天都有修士死去,谁知道明天的太阳是什么样的呢? 更何况干他们这一行的。 “他的实力,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要的是一击必杀,不拖泥带水。”最后,还是青年人开了口。 “我去试试,咱们四个在这,他也闹不起多大风浪。想加入盟,就先通过考验。” 前院之中,风空野坐在椅子上,思考着接下来的路。 “哼,”一声冷哼,他站了起来,不惊不喜的脸上显然有一层薄薄的冰霜。 “道友莫怪,这是我们这个规矩。你需要找点事情做,我们也需要知道道友能做什么吧。”中年人赶紧出来,面带笑容,看着十分的爽朗。 “好强!看起来他的实力非同一般。”刚才的暗中试探,他已经多少探明风空野的实力。 “那你们还要知道什么?”风空野看着他们四个,心里也对他们的实力进行估计。 “别的不需要了,盟里的规矩,秘密嘛,谁也有。盟里不知道,你也别想着盟里能帮你。” “道友尊姓大名啊?”年轻人也开口问道, “风空野”。 第五十章章 线索 诸天界界域 除了被青锋剑剑气伤到神识的伤需要时间的愈合外,徐汜身上其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岳云也已经离开了界域。此时的界域,好像再次回归了往日的平静。但是界域中的修士们都明白,这场平静是怎么来的。 岳云来到界域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界域的每一个角落,话语随风,一吹即散。 现在的界域,变成了围城。 里面的人想要出去,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种种已经让他们心惊肉跳,他们不害怕险境,因为那还有放手一搏的机会,但在界域,在徐汜和岳云的面前,他们只能在那里静静地等待。 外面的人也渴望着进来,岳云的出现,界域的封锁,一定是出现了什么惊天秘宝,他们想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就好像有人在心里轻轻的吹着气,让自己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又热又痒。 反正只要听说了消息的修士,大多都聚集在了界域边上,为什么不进去,因为徐汜将界域封锁了。他们每天都围着界域转,企图找到徐汜封锁的漏洞,悄悄地潜入进去。 冷石城也比往日热闹了,许多其他城市的修士来到了冷石城,等待着徐汜打开封印,他们好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之前的传言都是骗人的。 另一个地方,就是台城了。 安全的地方,要么就是能够迅速离开的城市,要么就是一个地域的中心城市。 徐汜在岳云离开之后,也离开了台城。 每天都以自己感觉到神皇气息的那个地方为中心,不停的摸索探寻,一天又一天的重复着同一样的事情,他相信一定会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等待着他发现。 眼前灰蒙蒙的一片,即使是他,也看不到里面是一番什么样的风景。 还好,诸天界十三宗自应天他们来过之后再也没有找过自己的麻烦。妃落笑也依旧同往里传说之中的那样,不见踪迹,似乎那天的事真的就是他路过,一时无聊出的手。 徐汜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突然想到了应该去哪里寻找线索了。 林长爽依旧在冷石城的城门那里担任守卫。 界域发生了什么,他管不着,也懒得去问。反正就是天塌下来,也还有徐汜给他们顶着,自己只需要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守卫着进出界域的大门,时候一到,去徐汜身边担任侍卫就好了。 当时来到界域时,许多人都不屑于做这件事,修行这么长时间,为的就是自己能够做自己的主,在天地之间无拘无束。 这些事情发生过后,他还是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还有那个风空野,他也是幸运的,提前离开了界域。 “所有人,城主府集合!”城主的声音在天空之中回响,下达着命令。 他们将城门关闭,朝着城主府赶去。 “林大哥,叫我们集合,会是讨论什么事?”“不知道,去看看再说吧。” 等他们赶到城主府,其他三门的守卫也来的差不多了,大家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心里有预感,一定和之前发生的事情有关。 冷石城的城主,麦威也站在大院里,等着他们集合。 平日里和麦威比较熟悉的修士,也未曾见过他如此严肃慎重的表情,也不敢上去问发生了什么,都在庭院里面站着。 数了数人数,所有的守卫全部到齐,麦威点点头,说了句,“跟我来。”朝着后院走去。 守卫们看了看,也跟着他。 进了后院,只见麦威恭敬的侍立在一道背影之后。 那背影一转过身,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作揖行礼。 “属下参见徐将军。”众人齐声唱到,心中不免大惊,徐汜怎么会再次来到这里,并要亲自见他们。 “起来吧。” “谢徐将军。” 徐汜看了他们一圈,背着双手,“你们为我云界守卫冷石城都是有功劳的人。” “守卫冷石城,是我等职责,不敢言有何功劳。”难道是徐汜要给他们什么奖赏?还是在这里说着反话,众人心里还是不明白。 “前段时间,我们云界的修士,在去往诸天界的路上被修士暗害了。这件事,就发生在了界域。” “我等守城不力,出此差错,请将军责罚。”众人一听,心里大骇。原来,徐汜是为了这件事来的。那个修士是云界的,但他们,大部分都来自诸天界,难不成? “这件事不怪你们。我叫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关于那个凶手的事情。”心里的石头落地,众人不自觉的喘了一口气。 “将军请问,我们知道的,全部告诉将军,不敢隐瞒。”麦威也向前说道。 徐汜没有说话,凭空之中,一到人影出现,身着黑衣。 下一秒,这人影就面向了众人。 林长爽抬头一看,脸色煞白,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他已经感觉到汗珠在自己的头上凝聚,想隐藏自己的情绪却怎么也隐藏不住。 浑身发麻,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就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那道人影,怎么会是他? 风空野! 他的一切变化,自然逃不出徐汜的眼睛。 “你认识他?”徐汜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不是从耳朵传入,而是从他的心里直击神识。 “回,回徐将军,属下认识此贼,不,属下曾经盘查过此贼。”林长爽说话的声音不像平日里那么有力,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说认识,赶紧改口,却显得像辩解一样,苍白无力。 “你们退下吧。”徐汜看了麦威一眼,麦威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了林长爽一眼,叹了口气,带着他们走了。 “徐,”林长爽用眼的余光小心的看着徐汜,想要开口,但还是憋了回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个人叫风空野,对吗?”徐汜开口问道,似乎他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 “回徐将军,他叫风空野,家乡是楚州的长安。”林长爽现在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该怎么办了,只希望能够将有用的信息告诉徐汜,可以让徐汜对自己网开一面。 在徐汜的心里,自己现在已经被判刑了。 “不错,不错。”徐汜说了两句,让林长爽更是心惊肉跳,这是什么意思? “你今日给本将军提供了有用的信息,又守卫了冷石城那么多年,不用害怕,本将军还要赏赐你。” 林长爽扑通的一声贵了下去,“将军,小人一时不察,误识了贼人。哪有功劳,只求将军能绕过小人,小人就千恩万谢了。” “你给本将军提供了信息,怎么是犯错呢?本将军赏罚分明,赏你就是赏你。” 他走到林长爽身前,将他扶起。 “你就在本将军身边做侍卫吧。” 说完,就向前院走去。 “还不跟上?” 林长爽赶紧将身上的泥土拍打干净,跟了上去,不明白徐汜为什么会这么做。 那个风空野,差一点就让自己万劫不复啊。 不好,他心里大惊,自己让他给家里人送信,这岂不是要连累家里。 一颗还没放下的心,又跳了上去。 “将军?”他小心翼翼的叫了徐汜一声,想将这件事告诉徐汜。 “你的家乡在楚州,我们就回楚州看看吧。”说完,还没等林长爽有所表示,就带着他离开了界域。 三十三重天 “接引和如是肯定是站在我们这一边了,就是信国君,他的城府极深,不说同意,也没有拒绝,他将这件事推给了云界神庭。” 众俄今天将他们召集到三十三重天,又是为了巫妖之事。 “以信国君的作风,合情合理。他的迟疑,就代表他的不知情,越是谨慎,以后合作的深度才会越深。” “圣师,那么神皇的事,咱们就不管了?”应天询问道。 毕竟这件事已经让这个诸天界风起云涌,他们真的不插手吗? 众俄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缓缓地说道“就像你师兄说的,巫妖之事是重中之重,但是你们如果得到机会,可以将他也拖到这趟浑水中来。因果太大,可不是仅仅你们能兜住的。” 他又看了他们三个一眼,“你们师兄弟三个,在这件事上,可分可合。这诸天界,谁能拦得住你们?” “圣师,我还有三点比较担心。”轩天看着众俄,他思考这三件事思考了许久。 “第一,徐汜追杀的那个修士。妃落笑为什么救他,他的身上有什么秘密?”众俄没有说话,示意让轩天继续说下去。 轩天想来看的长远,他一定是从问题之中看出什么了。 “第二,他们四个,是不是参与到这件事里面了。还有布卡尔,那天他为什么也出现在灵城?他们新城是知道了什么吗?” “第三,唐家,他们唐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唐三洵居然在翼望城,帝天师弟之前用联姻之事试探唐家,他们唐家也是话语闪躲,显然是有所谋划。” 一阵沉默,他们都在思考这三个问题。 “四剑至,终究是麻烦。”“他们很有可能会成为变数,你们要多加小心。” “还有新城,他们新城消息传递频繁,巫妖之事他们不知道。但是,我没猜错,布卡尔与信国君说的,很有可能是关于神皇的。”“圣师,”帝天突然打断众俄的猜测。 对于突然的打断,他也不介意,“我还是那个问题,轮回的那位,咱们应该怎么办?” “她?”“她还有脸出来?”应天脸上没什么表示,语气却说明了问题。 “到了关键时刻,谁也说不好。我害怕的是,她不出来,但是以她们的关系,”“当年的天吴,她不也没有出来吗?” “至于唐家,虽然是十三宗,但和大衍道宗相比,不足为据。”帝天微微一笑,显然心中已有妙计。 “这是天谕,如果遇到麻烦,我也会出手的。” 听到众俄这么说,他们三个脸上一喜。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第五十一章(云)监狱 周湖,监狱 云纬道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先前那些负面的情绪随着时间慢慢地推移也渐渐消失。 人们安慰人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要先冷静下来,你急也没有用啊。 年轻人嘛,高兴是他们,失落是他们。开心是他们,低沉也是他们。 面对同一件事,可能会出现好几个情绪,经历的多了,慢慢就变成了一个样子。 周湖的牢房还不错,不是云纬道想象之中的那个样子。几根茅草加上地板就是床,一个木桶就是马桶,一个破碗就是饭碗,没有窗户,空气浑浊,脏乱不堪。 不知道白天黑夜,满耳朵听到的都是刺耳的尖叫,靠靠不得,坐坐不得。 这也算是他跟着杨家沾了光吧,本也应该将他押进那种牢房的。 但是他“特殊”的身份,就将他押入到这里了。 一整间牢房,只为了看押他一个人。 他用手摸了摸墙壁,没有灰,又吹了吹床板,再用手摸一摸,双手抱着膝盖,靠着墙壁,蜷缩着坐着。 他忽然的笑了笑,这都到什么时候了,自己还这么讲究。 令他欣慰的是,天地之气依然源源不断的涌入体内,也就是这样,他才能迅速的冷静下来。 杨家的事情,他一直是稀里糊涂的,本来是带着明确的目标来到了周湖,结果稀里糊涂的进了周湖的监狱里面。 一路上,什么风声都没有听说,他要认真的捋一捋。 仓兴堂,会不会仓令知道了杨家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对自己下此毒手。还有之前盘查自己的队长,他说是奉了国师的命令。 原来,他们口里说的国师和自己以为的国师不是一个人。 会是谁,杨涟薄的实力那么强大,在陈国除了神明,人们敬佩的就是杨涟薄了。 杨涟薄,就是行走在陈国的神明,有他在的杨家,究竟怎么了? 杨涟薄送给自己的戒指也被那个中年人搜走了,自己身上什么都没了。还有若规,自己在杨家唯一的朋友,他怎么样了?杨八伯,他也没有骗仓令他们,杨亭伯父确实将自己视如己出,每次出门,总是给自己和若规一摸一样的东西。 杨家没了,自己在陈国的靠山也就没有了,那么自己的仇怎么办?该怎么报?自己还杀了人,要是让他们知道了,那岂不更是罪加一等,不可饶恕?他们会怎么对待自己? 云纬道又再次陷入了沉思,没有注意看守自己的人已经要换班了。 “郭队,今天下午是你当值啊。”“老孙,今天听说牢里转了个犯人,还挺年轻的?”既然要换班,他就要先打听清楚。 “什么年轻,分明是个孩子。”那人悄悄压低了声音,将郭队拉到了一边。 “孩子?抓孩子干什么?”他的声音也压的特别低。 “谁知道,说是杨家的人。什么世道,这么小的孩子,还给抓了起来。他就在牢里面,靠着墙蜷成了一团,那样子,哎!”老头摇了摇头。 “这事不是咱们能决定的,要真是你说的那样,哎。事情到了那一步咱们就给他偷偷烧点纸,图个安心,让他也走的安心。”郭队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明了自己的无可奈何。 “走了,真是世道变了。”他叹着气,摇着头,感慨着世间万事。 如今的周湖,哪有一点往日的样子,满大街的披甲兵士,百姓们也不敢大声吆喝叫喊,生怕将人引来,给自己带来麻烦。 原本摩肩接踵的大街上,三三两两的,快步走过,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了。 郭队先是来到了之前牢头坐的地方,打上水,泡上一大壶茶。 在这里看守犯人可是比在牢房里面舒服的多。 这里环境舒适,每日都有人来打扫,而且这里的犯人,也不喊叫,他们似乎对于自己的命运已经就这么认定了,不愿意再去争斗。 这也是他可怜他们的地方,一个人,失去了对于生命的渴望,他还剩下什么呢?当然,在这里面的犯人,唯一能够再次去到外面的机会,就是死亡了。 巡视了一天,他也累了。这个犯人,是在傍晚的时候被周大人亲自抓获的,据说年纪不大,是来周湖投奔杨方的,所以是杨家的“余孽”。 余孽,现在还有杨家吗?他也是可怜,没有人告诉过他吗?不赶紧逃跑,找个地方了此残生,还要往枪口上撞。 牢房里面一切如常,没有犯人,连老鼠都没有。 平日里站的习惯了,坐久了居然不舒服。 “真是贱骨头,难怪要当一辈子兵。”他骂了自己一句。 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舒坦了许多。去牢房里面绕一圈吧,看看今天的那个犯人。 鬼使神差的,他开始迈着脚步朝着关押云纬道的牢房走去。 天黑了下来,还是没有人送饭。 关了这一会,已经让云纬道开始不自在了。倒不是自己饿了,而是看不到任何东西,连个老鼠的影子都没看到,一点声响都没有听到。 好像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屏蔽了。自己内心和身体总是传来一种叮咬感,一种无声无息的叮咬感。 他开始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在牢房里能够和老鼠飞虫成为朋友了。 从抱着膝盖靠在墙边再到下躺在床上,再到四仰八叉的趴在床上,然后就是坐在床沿,用脚后跟捧着床,发出唯一的一点声响。 这就是他在牢房里面一直在做的事情,忍不住了,他开始在牢房里面不停的踱步。 从窗外照进来的光亮从白色变成了橘红色,最后光亮消失,天黑了。 天黑了。 “来人啊,来人啊!”他在牢里喊起来,他突然捂住嘴巴,不应该叫人的。 黑夜,正好给自己提供了保护,自己可以趁着下半夜的功夫,将沧古凌虚剑召回到自己的手上,找个机会逃出去。 那个刘家的人,开宗境修士都挡不住自己的一剑,自己肯定可以逃出去的。 要打听清楚杨家发生了什么吗?一定要打听清楚,杨家对自己有恩,自己不能不知恩不报,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啪,啪,啪”的声音传过来,他停下脚步,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有人来了。 郭队长拿着蜡烛,将过道的蜡烛点亮。他听到了那个少年色叫喊,想起来似乎还没有给他送饭,这声音将他内心所有的情绪都表达了出来。 “你别叫,一会我让人给你送饭。”人还没到,云纬道就听到了他说话,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等郭队将蜡烛点上,他们两个看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是他。 今天下午盘查自己的人。今天下午自己盘查的人。 云纬道没有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可真是开玩笑,居然是他。自己还和他说自己和国师熟的很,熟到牢房里面来了。 “你是饿了?”还是郭队先开了口,毕竟比云纬道经历的多的多。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等会吧,我给你拿饭。”说完,郭队将蜡烛给了他,就走了。 饭还不错,不是传说之中的牢饭。 “你说你和国师很熟,这就是国师招待你的地方?”这个少年这么紧张,可不是今天下午那副老练的闯荡样子,他忍不住打趣道。 牢房嘛,能见到的人影,就他和云纬道两个人了。 见云纬道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你叫我郭队就行了,别紧张。” 云纬道认真的端详了他一下,他看起来很好说话,不是自己认为的那个样子。 “郭队?”他试探着叫了他一声,“怎么了?” “你知道杨家怎么了吗?”他看着郭队,希望他能告诉他答案。 郭队向后退了一步,“郭队,我求你了,告诉我吧,这对我真的很重要。”他双手紧紧的握住牢房的铁杆,神情急迫,声音也变了。 他隐约感觉到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清楚事情真相的唯一机会。 “杨家,你和杨家什么关系?”郭队看着云纬道这个样子,也是十分的惊讶。他之前说和国师很熟。 国师指杨方的话,他这个样子,看来关系确实非同一般。 郭队站在原地,在思考着是否告诉云纬道一些他听到的事情。 “郭队,你看,我已经在牢里了。我不明不白的就进来了,杨家对我又有恩,你就可怜一下我,告诉我吧。”他看郭队还在迟疑,试着打感情牌。 “你和杨家是什么关系?”郭队不为所动,依然问着之前的问题。 “我,我从小就被杨家收养,在杨家长大。前段时间,我向家主告别,想要外出闯荡,闯出一片天地。不明不白的,就被关到了这牢里,似乎这一切都与杨家有关,你能告诉我吗?”云纬道一股脑的全部倒给郭队,只求他能告诉自己真相。 郭队看了看云纬道,脸上不免表露悲哀之情,这个孩子。 他之前离开了杨家,何必再和杨家有所关联?看他的样子,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知恩图报之人。 他用眼睛示意云纬道不要说话,拿着蜡烛离开。 看着他离开,云纬道狠狠地用拳头砸向墙壁。 啪,啪,啪的声音再次想起,云纬道的心中也再次燃气了希望。 第五十二章(云)起因 周湖帝宫 一个中年男子身穿冕服,上绣日月星辰等十二章。日月在两肩,星辰列于后背。服上又配用五色云纹。 一个老太监服侍左右,看着脸色,十分心痛面前的这个男人。 这个陈国的主人,为何如此多灾多难。 如果是一个昏君,谁也不会可怜他,只能哀怜被他统治的百姓。可是贤明的君主在朝,为什么国家也要遭遇这么大的不幸。 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竭尽全力想要拯救这个国家,弥补这段时间国家发生的不幸。可是,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却无可奈何。 国君,他的无可奈何未必比凡人少,但是每次无可奈何,最后都会让国家的百姓去承受。 “陛下,歇一歇吧,天黑了。”老太监轻声轻语,生怕惊动了他那敏感的神经。 “那边传来消息了吗?”将笔搁下,他靠在金椅上,神情疲惫不堪。 “今天的折子就这么多?”男人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主子,就这么多。”他给男人端了杯茶,回道。 “呵,”男人冷笑了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不论什么时候,折子的数目总是不变的。” “主子为国为民,可是要保重身体啊。”老太监见他将茶水喝下,又要给他捏一捏肩,放松一下。 男人闭着眼,老太监服侍了他那么多年,自己本以为以后在史书中的自己会成为一个贤明的君主。 外朝不结党,内臣不弄权。 为何老天要给自己开这么大的一个玩笑,为何要给陈国降下如此大的灾难? “他们,今天公主们……”男人这句话说的不三不四,作为一个国家的君主,他实在是难以启齿。 好在,太监跟了他那么多年,已经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额,”太监也是十分为难,他多么想自己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这样糊涂过去。可是,以前可以,现在要是再不和男人说几句话,男人真的就无依无靠,成为了天下最孤单的人了。 “公主们去了,他们家里的孩子看样子很喜欢十二公主和十七公主,但是他们说国师在闭关要等国师出关之后才能定。”说道后面,他的声音已经很小了,要仔细听才能听出来。 男人睁开双眼,身躯前倾,双手撑着桌案,似要站起来。 “哗哗哗”,胳膊一扫,手掌狠狠地对着桌子一派,大声地喘着气。 “国师,什么国师?我陈国哪有什么国师?只有天尊和帝尊。”男人怒不可遏,大声的喧斥着。 这可把老太监吓得不轻,但好在见过大风大浪,他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跑到殿门口,“你们这些混账东西,陛下饿了,还不给陛下去准备吃的。” 骂跑了守门的侍卫和门外等候小太监,他赶紧将大殿的们关上,跑到男人的面前,跪下磕头。 “陛下,我的陛下。你还提贼家做什么?他们家还您害得还不够?陛下,您就听国师的吧。”边说边磕头,强忍着不想哭泣,声音也变了。 “相因,今天就咱们两个,没什么国君,你伺候了朕这么多年,你就跟朕说心里话。” “主子啊,说什么心里话,奴才的心里,就想要保护主子万全啊。主子!”老太监不停的磕头,额头早已泛紫,男人看着他,心里忍不住叹气。 “你不要怕,朕也不怕!当年要不是杨帝尊,朕也不是陈国的国君。朕做事问心无愧,无私无畏,朕一心为了陈国,朕凭什么要怕!” “主子,那杨帝尊早就已经随风而去了,连杨天尊都在他的手下殒命,奴才怎么能不怕,奴才怕主子,”他抬起头不敢继续说下去。 “哼,他敢杀朕?他要是敢,早就动手了,他敢做的,也就是废了朕。无胆鼠辈,定是用了卑劣手段暗害杨天尊,杨天尊一时不察遭他毒手,朕就不信,朕奈何不了他,难不成老天也奈何不了他?” “他今日如此对待杨家,迟早有一天,他也要遭此报应!”老太监哭着爬到男人脚下,抱着他的腿,声音凄厉哽咽, “主子,杨天尊一家都被他下了毒手狠心杀害,斩草除根了。那建章城,据说现在满城还飘着血腥气,奴才今天傍晚听下面人说,有一个少年,说认识杨帝尊,也被他的手下抓了起来,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男人听了太监的话,不啻于一道闪电劈到头顶,晃晃悠悠的向后一退,难道,这是天要亡陈国? 监狱 狱中,郭队看着眼眶泛红的云纬道,知道他是铁了心的想要知道杨家发生的事情。他刚才离去,本想着就这么一走了之,可是心里就好像有个声音,想让他告诉云纬道发生了什么。 看那个少年,他那么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答案。你能让他就这么一直的等候着死亡的来临吗? 你忘了陈国在陛下的统治下,在杨帝尊的辅佐下是怎么变得强大,自己为什么要当兵?这里面没有杨帝尊的激励吗? 杨帝尊家里的惨案,你能一直埋在心里不找人倾诉吗? 他让门口守卫的人去给云纬道找点吃的,关上了门,又将锁锁上,反复检查了几遍,决定将心里的话全部倾吐给那个将死的少年。 “郭队,你回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告诉我的。你的恩德,云纬道不会忘记。”郭队要么摇摇头,这个少年叫云纬道啊,这么好的名字,却即将死于非命,还有什么恩德能报答自己呢? “你靠近点,”他小声的说道,自己也朝着云纬道的牢房走去。 “云公子,不论我说了什么,你一定要忍住,不要大声叫喊,我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郭队,我云纬道指天发誓,这件事就烂在我自己的心里。” “这就好,云公子,你要打听杨家的事,我也就能告诉你我听说的,但是,这件事实在是太惨烈了,哪怕是听人说起,也让人毛骨悚然,心惊胆战。” “没人知道这个国师来自哪里,他的实力有多么强。从他来到周湖的那一天开始,杨家的灾难,整个陈国的灾难,就降临了。” “那是一个白天,我们还在城外段位军营操练,只听见一声今天的惨叫,你没听见过,我也只是在牢里听过犯人受刑是的惨叫,那叫声,比牢里的叫声凄惨了数十倍,开始的那几天,我们周湖无数人在睡梦里都会听到,然后再被惊醒。” “那惨叫,后来我才知道,是杨帝尊发出的。那些住在杨府周围的人说,他们听到那声惨叫后,见到杨帝尊就在他的手上,化成了筛粉,风一吹,就散了。”郭队和云纬道同时打了一个寒战。 一个是回想起了那个声音,一个幻想了当时的画面。 杨方,就这样死在了那个国师的手上,这个国师,在云纬道的心中已然成为了一个令人惊悚的魔鬼,如此的杀人手段。 他靠着铁杆,轻轻的滑了下去。 郭队看了一眼云纬道,国师的手段,任谁都会害怕,如今的周湖,不就在他的恐怖之下吗? 自己还没告诉他更血腥的。 城东,国师府 原本属于杨家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国师府。门前,院内打扫干干净净,府门口的狮子也是白的透亮。 “有的人,以为别人可怜他,不杀他,还以为是别人怕他。他是不是以为过几日我还要对他行叩拜之礼?”国师喝了一口茶,对着那个周大人说道。 看他的样子,谁能将之前的惨案与他联系起来?这个人,单是看样子,就是和善让人信任之人嘛。 周大人也喝了一口茶,没有接国师的话。他知道他和国师力量的差距。 他都用不上仰望这个词,他在天上,他在地下,又能看到什么? “他现在在帝宫里,要是真有本事,为什么不出来,来我的府里?这样也好,他是个聪明人,把自己关在了牢里。你今天抓到了一个杨府的余孽?” “禀国师,是。现在正在牢里,属下派人看着他。他的样子,也越不了狱。” “他现在正和人聊天呢,胆子都没了,还怎么越狱。” “属下抓他的时候,还得到了他的佩剑。他的那把佩剑,倒是很奇怪。看样子,是一把宝剑。” “什么样的。”国师随口问道,似乎不太感兴趣。 陈国,有能有什么好东西?还有那位大人赐予自己的好? “剑身布满花纹,好似裂纹。剑柄却是红色的,很是奇怪。”“改天你拿过来,我给你看看。那把剑,你自己就拿着吧。”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这段时期周湖刮风,气味已经散去了。国师在残忍的杀害杨帝尊之后,对于杨帝尊府里的人,更是一个都没有放过。就在那天,周湖的天空是红的,地面是红的,连空气都是红的。 那天,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术,整个周湖只能进不能出,整个杨府,被红色笼罩,杨府府里人的惨叫,虽然没有杨帝尊那样响彻天际,你要是听到,就知道那声音是多么撕心裂肺。 从渴望变成放弃,最后到绝望。更骇人听闻,让人害怕的是,在那天人们走在大街上,突然发现身边的人突然之间炸裂成了肉泥,鲜血喷射在了衣服上,脸上,身上没一块地方是干净,就在你不注意的情况下。 现在,整个周湖人心惶惶,没人敢上街,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人下一秒是什么样。我们统计了一下在街上惨死的人,发现他们都是杨家的人。斩草除根,赶尽杀绝。”郭队喘了口气,他也需要缓一缓,那种场景,谁也愿意提起第二遍。 或许,这就是国师的目的吧。 嘎吱,嘎吱。云纬道咬着牙,怒火控制住了理智,恐惧也被火焰烧成了灰烬。这个国师,他还是人吗?那是一条一条鲜活的生命,他就用这样的手段将他们的生命剥夺。 剥夺,用剥夺这个词简直是侮辱了这个词。云纬道从小到大,他想遍了所有的词语,没有一个能够表达他对那个国师做法形容的词语。 他虽然还坐在地上,但是身体却有了力量的支持不是之前那么散软。 “杨家的其他人呢?”云纬道从牙缝里面吐出了这几个字。 第五十三章(云)怒火 “其他人。你是指建章城的杨家人吗?”郭队问了他一句,看着云纬道的样子,知道他现在心里正在经历着煎熬。 应该是那种被火猛烈的燃烧,再被水冷酷的浇灌那种痛苦。 云纬道问出这句话,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结果,可是谁愿意希望自己想的不幸成为现实,宁可再遭受一遍现实中的打击,也不希望心中的不幸成为现实。 “对,你知道一个叫杨若规的下落吗?”若规,他在杨家最好的朋友。在自己离开杨家的时候,将自己的私房钱都偷偷塞给了自己。 自己答应过他,一定会扬名立万,让整个陈国都听到他的名字,就像他的爷爷一样。 等到自己以后再回到陈国,要将自己经历过的所有事一字不落的告诉若规,遭遇了那些险境,又有哪些奇遇,说不定还会遇到一个红颜知己。 告诉他,说书先生哪些说的是对的,哪些是错的。 他的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滑了下来。还好他是背对着郭队,才没有让他看到。 他任由眼泪滑落,心莫名的变得空明起来。 郭队想要看看云纬道的反应,他怕云纬道如果再听下去会抑制不住,被事实的真相给压垮。 可是云纬道背对着他,他什么也看不见。云纬道也只是眼泪滑落,并没有发出声响。 “郭队,杨家其他人有什么下落,他们怎么样了?”见郭队没有说话,云纬道继续开口问道。 声音已经嘶哑了,后面几个字,完全是用气流发出的声音。 “哎,”见云纬道继续追问下去,郭队叹了口气,索性全部告诉他吧。 “公子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郭队吐出来八个字,简简单单就将整个杨家的下场给表达了出来。 “杨天尊呢?还有杨若规呢?”云纬道继续追问着杨若规的下落。杨天尊,如果杨涟薄还活着,杨家就还有希望,他的实力那么强大,是杨家最有希望能够存活下来的。 “杨天尊,杨天尊也陨落了。”郭队声音低落,显然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杨涟薄,死了? 云纬道身体抖动了一下,怎么会?杨涟薄是谁?那是陈国人心中的天尊,甚至是陈国不少修士心中的信仰,他就这么死了? “对,杨天尊也死在了国师的手上,”时至今日,郭队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这句话来。 “你亲眼看到的?”云纬道还是不怎么相信,“没有,但是听别人说,那国师不知拿出了一件什么器物,杨天尊竟然连一招都没有接下就陨落了。” “在陨落之前,杨天尊似乎喊了一个字。”他见云纬道没有问什么字,也就没继续说下去。 “若规呢?”云纬道有气无力的继续问着杨若规的下落。 “公子,我不知道你口中那个说的那人的下落,但是他肯定已经死于非命了。” “建章城那么大,”云纬道为杨若规想着存活下去的法子。 “建章城是大,可是你要是听了我下面要说的,你就知道你那位朋友还有没有存活下去的希望了。” “你想,在周湖,陈国的都城,杨帝尊是什么样的下场,帝尊府是什么下场,更不要说建章城了。” “杨天尊陨落的那一天,建章城和周湖一样。不知道国师施了什么法术,不能进不能出。第二天,整个建章城就被国师的手下带着军队封锁了,城里的百姓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变故,都惊恐的想要逃出去。” “毕竟,建章城的守护神,他们的信仰倒了。可是,那帮畜生!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凡事想要出城的平民,都惨遭他们的毒手,被杀害了。老百姓有什么罪?他们不过是害怕,想要活着,他们竟然就因为怀疑里面夹杂着杨家的人,竟然将他们全部杀害了。”郭队的语气十分气愤,在他的心里,这些人就是军人的败类。 不过是借着军令的借口发泄着自己肮脏的兽欲。 “整个建章城,明明里面住着许多人,可是却变成了一座死城。一个城市,短短几天的时间,几百年的繁华一瞬间就化作了泡影。杨家的人也都惨死在那些士兵的刀下。老人,婴儿,只要是在杨府的,都被他们杀害了。我听营里的弟兄说,”郭队又停顿了下来,他没有看云纬道。 他也需要缓和一下才能继续说下去,深吸一口气, “我听营里的弟兄说,开始几天,杨家人的尸体是用车给拉出去的。他们嫌麻烦,就一把火烧了杨府。公子,依我看,你的那个朋友,多半是。”郭队不再说话,他的意思已然明确,郭队也后背靠着牢笼,耷拉着头,说着说着,心情也变得沮丧起来。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云纬道坐在地上。 自己的好友,死了,尸骨无存。抚养自己的杨家,没了,夷为平地。 那个国师,他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杀的人还不够吗?他,为什么不能放过若规? “郭队,那个国师,他叫什么名字?”冷漠,这个孩子的语气怎么这么冷漠。好像失去了一切一样。 郭队没有说话,告诉了他又能这么样呢? 他连牢房都逃不出去,他今天傍晚与周大人的事,他已经听同伴说过了。 他也和同伴一笑,对这个少年嗤之以鼻,笑他不自量力。 “郭队,那个国师,他叫什么名字?”他看了一眼云纬道,这个孩子双手抱着膝盖。这是一个人在恐惧的情况下做出的反应。 “郭队,那个国师,他叫什么名字?”变了,一切都变了。 这个少年站了起来,身体虽然在发抖,但是眼神变了,气场也变了。 他看不懂这个少年了,短短的几秒钟,他问了他三遍这个问题,就像他问那个杨若规一样,似乎很重要。 “国师的名字,叫李成民。”郭队下意识的说出了国师的名字。 云纬道再次双手互握住自己的肩膀,慢慢的,慢慢的向着监狱的窗户那里走去。 浑身发抖,脚步蹒跚,却是十分的有力。 郭队想要劝劝云纬道,让他冷静下来。过一段时间,他自己就恢复了吧。 他心里也悔恨自己怎么就告诉了云纬道杨家的事情,要是今晚他缓和不下来,明天换岗的人一盘问,自己不就全完了吗? 国师的手段,自己还刚刚同云纬道说过。 恐惧,杨方在李成民的手上惨死,连杨涟薄都没有接下一招就被杀害,自己在他的面前岂不是连一直蝼蚁都算不上? 今天傍晚的那一幕,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愤怒,杨若规死了,死了了李成民的手上,杨家的人死了,死在了李成民的手上,无辜的人死了,死在了李成民的手上。 他的手上,沾满了多少鲜血? 若规,自己的好友,说好以后保护他,结果呢?他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在哪里?这也叫作好朋友,连仇都不敢报,连一个小小的监狱都出不去,自己算是什么东西? 云纬道一直背对着郭队,他不清楚他的脸是个什么样子,他也不敢离开,生怕云纬道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他是个是非曲直分的清楚的人,他敢对着云纬道控诉那些士兵的罪恶,可是他也怕自己的家人受到连累。 国师府 周大人一直没有离去,李成民也让他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陈国的军队,养了太多的闲人,整天到晚就喜欢搬弄是非。”他的语气,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我明天就让国君下令整顿军队,从卑职这几日在周湖的观察,陈国的军队,实在是太过于散漫。还有那些戍守边疆的将军,他们的家人也该好好管管了。” “你抓的那个孩子,似乎和杨家的关系匪浅。”李成民对周大人的话没有回应,话题突然转到了云纬道的身上。 他不知道李成民这句话什么意思,猜测着回到,“今天傍晚抓了他,还没来得及审问,卑职打算明天就审他。看他的样子,也抗不了太多的刑罚就会全招了。卑职记一份详细的口供交给国师。” “杨家,什么时候还收养了一个孩子?”李成民自言自语道。 看到国师这个样子,周大人也没有插话。 这个孩子,他的来历似乎有些神秘啊。 那位大人让自己做的事,会不会和他有关呢? 他是一个心狠的人,他相信,杨涟薄也是如此。他们修行了这么多年,知道什么时候该下狠手,什么时候该发善心。 他也不愿意杀害那些无辜的人,可这是那位大人亲自下的命令,让杨家在诸天界消失,不能留下任何的痕迹。 还有杨涟薄,别人不清楚但是他心里明明白白。杨涟薄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在死之前,差一点叫出了那位大人段位名字。 别人说他滥杀无辜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杨家的人,接近一半是死在了杨涟薄的手上。 奇怪,这个少年,似乎有一些不对劲。 第五十四章(云)杀戮 云纬道依旧背对着郭队,让郭队不免有些担心。 他开始安慰云纬道,“小兄弟,你要看开一点,生死无常,谁都要经历这一关的。” “公子啊,不管怎么样,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小兄弟,你这个样子,你那位兄弟也不愿意看到,别太难过。” 郭队干巴巴的挤出了这几句话,但是云纬道似乎并不为所动。 他还是在这里看着云纬道的背影。 现在的他,如同死掉了一样。两眼留着泪水,双目却空洞无物。整个人,没有了一丝的气息。 “奇怪。”李成民心里也暗念一声,这个少年,好不对劲。 心如死灰的人见过不少,怒火中烧的人也见过不少,害怕恐惧的人更是见过不少,可就是这个少年,似乎有一个地方不对。 他的身上,怎么没有任何的气息?不管是什么人,他都可以凭借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来感觉到这个人的心情实力。 可就是这个凝息阶段的少年,他感觉不到他身上散发的任何气息。 怪事,莫不成真的让自己猜对了,这件事和这个少年有着莫大的干系? 黑夜 即使有月亮,也无法照亮现在的周湖。 黑暗,是周湖的颜色,是整个陈国的颜色。 一股奇特的感觉从自己的手指上传来,似乎是想要让云纬道的灵台变得清明。 是那种感觉,梦中的感觉。 自己的一切不再属于自己,成了一个旁观者。没有思想,没有行动能力。 李成民看着云纬道,周大人也依旧待在李成民的房间里面。 他只是在奇怪云纬道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却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变了。 周大人的房间之中 要是平日里,他的房间肯定是有士兵巡逻站岗的。 周湖现在的样子,谁敢晚上出门,每个人都将自己到底房门关得严严实实,不到半夜,就都已经睡下了。 苍古凌虚剑,就被他放在了桌子上。 他之前也试图拔出紫寂,可是无论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注入灵力,也没有任何的变化。恰好李成民派人来找他议事,他就将苍古凌虚剑放在了桌子上。 明日拿给李成民,他或许会看出这把剑有哪些不同寻常之处。 如果他还在自己的房间之中,他现在就可以看出这把剑的蹊跷了。 苍古凌虚剑浮在空中,散发着白色的光芒。 剑身突然抖动了一下,又恢复原样。 过了一会儿,适才的那一下抖动不过是前兆,灰白色的光芒之中出现了细若游丝的红芒,好像是从苍古凌虚剑的剑柄上出来的。 沧古凌虚剑又抖动起来,上下倾斜。红线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就像一条一条的红金鱼,在清水之中游动。 紫寂,这把云纬道见过之后再也没有拔出来的剑,似乎也动了。恍惚之间,又回到了剑柄之中。 沧古凌虚剑开始转动起来,红线似乎也不再满足于在灰白色的水中游动,它们又变成了鲤鱼,开始鱼跃龙门,跳出了苍古凌虚剑剑芒的束缚,有了自己的意识。 监狱之中,云纬道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扑通,扑通。”心脏在有力的跳动,给自己的身体迸发着强大的力量。 像火,在心里熊熊的燃烧。 清明的力量也从指间传来,想要给他抑制住熊熊燃烧的火焰。 像冰,却让他变得冷漠。 他的双眼,黑色的瞳孔再次被红色取代,红色的瞳孔又出现了蓝色的斑点。 噌 紫寂似乎听到了召唤一样,似乎得到了其他的力量,终于压制住了沧古凌虚剑,从它的束缚之中脱离出来。 一道红光,从周大人的房间之中向着云纬道所在的牢房俶尔远去,凡是它经过的地方,阻挡它的地方,都被击穿了,留下一道剑孔。 李成民看着云纬道,看着他眼神的变化,深深感觉到这个少年的不一般,他是谁?竟然会有这样的变化。 下一刻,他自己看的呆住了。修行了上万年,他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见到这一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把剑,穿破了牢房的墙壁,出现在了那个少年的面前。 红色的剑体,红色的剑柄,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剑阁。 他不用亲自去到牢房里面,就感受到了那把剑散发出来的妖戾的气息。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剑,这种器物怎么会存在于天地之间?这个少年,到底是谁? 这把破壁而来的长剑,也吓坏了郭队,他接连后退。不过当了这么多年的兵,心里素质也磨练了出来,靠着墙壁,深深呼了几口气,他试着叫云纬道。 “小兄弟?” “公子?” “云公子?” 没有回应。 云纬道看着紫寂。 不是他呼唤紫寂,是紫寂在呼唤他。 握住它,它就是云纬道的依靠,他能给云纬道渴望的一切,他能满足云纬道刚才的所想。 握住它,你忘了你所经历的吗?你忘了杨家所经历的吗?你忘了自己所遭受的侮辱吗? 握住它! 他没有思索,灵台清明,另一种特殊的清明。 他,握住了它。 红色的头发,红色的瞳孔,若有若无的,他的身上散发着红色的气息。 古老的力量,苏醒了。 紧接着,死亡,妖异,孤戾的气息充斥了整间地牢。 郭队看到了,扶着墙,他心里感到害怕,想要逃跑。 李成民看到了,刚准备来到地牢,却突然停住。 云纬道失去了自己的意识,这不是平日里的自己。 封印,打开了。 是这把剑封印打开了,还是自己的封印打开了? 周湖,熟悉的气息,真舒服啊。 戒指一闪,云纬道脑海一恍惚。 就这一瞬间,他感觉天地之气不再涌入体内,全部被紫寂吸入了进去。 云纬道猛的转回头,看着郭队。 郭队被这突然的一回头也吓了一跳,刚才的那个少年,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这个样子? 红色的头发,红色的瞳孔,散发着红色的气息。 “小,”郭队一边往后退,还准备叫云纬道一声。 无声无息,郭队就倒下了。 下一秒,那个拿着红剑的少年从大街穿过,来到了国师府。 巡城的兵士也都倒在了地上,风一吹,消散了。 李成民也感受到了云纬道的变化,他是怎么做到的,就来到了自己的府前? “你,是谁?”李成民站在天上,看着云纬道。 这句话,也瞬间惊醒了国师府的其他人。 紧接着,天上又出现了几道光团,其中,就有抓云纬道的周大人。 云纬道看着他们,紫寂指着他们,沧古凌虚剑围绕着云纬道不停的飞舞。 一个红白相间的剑芒光团包围着云纬道。 周大人心里十分惊骇,这是今天下午自己抓的那个少年吗? “上。”李成民看着他,想要感受一下他的实力有多强,对着周大人说了一句。 周大人没有说话,光芒大盛,隐约还有几道闪电闪过,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拿出一个鞭子,“啪”的凌空一抽,不亚于一声惊雷。 他奋力一抽,一道电光冲着云纬道劈去。 紫寂直接带着云纬道迎着闪电刺向周大人。 闪电就这样消失在了红光之中,看着云纬道向自己刺来,周大人再次聚力,舞动鞭子,鞭子不停旋转,行成了一个漩涡。 漩涡之中,又有好几道闪电在酝酿着,只等着主人一声令下,去消灭敌人。 只是,还没等他出手,李成民长袍一挥。周大人他们瞬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们面前凝聚,他们赶紧后退一步,害怕被这力量波及到。 一道光波,撞上了云纬道。 “砰”的一声,云纬道落地。 灰尘散去,再次刷新了李成民对云纬道的认识。 那个少年,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自己的那一击,足够让一个帝境的修士重伤了,他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云纬道为什么会这样,紫寂带着云纬道再次向着李成民他们攻来。 李成民不敢大意,他的手下们也在云纬道冲上来的一瞬间不好了阵势等着他。 沧古凌虚剑不停的飞舞,将李成民手下们的每一招每一式尽数接下。 “不好”,周大人心里大惊,“轰”的一声,直接坠入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妖剑,一阵无形的气波震向其他人,他们赶紧御气抵挡,但还是被波及到,身上的衣服也在战斗之中撕裂。 周大人则直接将国师府的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噗”的一声,他吐出一口一口浓血。 自己的力量,消失了。 让他们更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周大人突出的那口浓血没有落地,直接浮在了空中,转眼之间,化作了无数的血剑。 “不!”一声哀嚎,成为了他的遗言。 血剑穿过他的身体,朝着国师府的各个角落飞去。 在刚才被那道气波伤到的修士,也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鲜血从伤口如同小溪流水一样飞出,他们赶紧凝聚天地之气想要堵住伤口,可都是白费功夫,他们不论怎么做,鲜血一直从伤口流出。 就像对待周大人那样,鲜血成为了血剑,朝着他们刺去。 他们害怕了,这个人,这把剑,比之前李成民所做的一切还让他们害怕。 他们拼了命,想要逃出国师府。 周大人的下场,就是他们继续待在国师府的下场。 再不逃,国师府就会成为他们的墓地。 李成民再心狠,那些场面他们都见过。 可是眼前的这情景,他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那些手下们的一切,云纬道不知道,李成民却亲眼看在了眼里。 他心里也十分的惊骇,这到底是什么招式?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剑? 云纬道什么样,他在打斗之中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完全是这把剑控制着云纬道,这个少年,成为了这把剑的载体,不过是在给这把剑提供力量而已。 可他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的每一招,都被那把奇怪的白剑给化解,就像是一团棉花。 绵里藏针,隔空打过去无力。可近身还要小心被那把剑伤到。 那把红剑,似乎可以切开自己的防御。 云纬道像个疯子一样,任由着紫寂控制着自己,朝着李成民攻去,一刻也不停歇。 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开始流失了,即使是天地之气源源不断的涌入体内,也根本不够紫寂消耗的。 心里开始发急,紫寂的攻势也越发的凌厉起来。 “当当当当当” 一道道光刃不停的朝着云纬道打来,光刃也被沧古凌虚剑格挡了下来。 “砰”的一声,他们两个各自向后退。 李成民抽空看了属下们一眼。 无数的血剑追着他们,他们已经放弃了抵挡的希望,只想着逃命。 “啊!”从院子里传来了一声声的惨叫。 鲜血染红了国师府,一滩一滩的鲜血汇成了血河。 血腥气再次在周湖弥漫。 此情此景,刺痛了李成民的双眼。 杨家,不也是这个样子吗? “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我要让你付出代价,我让将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李成民声音变得阴冷,透露出无尽的怒气。 他怒了,鲜血能让云纬道愤怒,也李成民愤怒。 “我要让你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我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最后一声,惊动了整个周湖。 李成民掏出一道符咒,口中念念有词,单手结印。 符咒化作一道黄光,在他的脚下弥漫。 黑夜的天空,被一道道黄光撕裂,如同黎明的到来。 好像太阳铺陈在了李成民的脚下。 “你惹怒我了。”李成民的声音清淡,好像云纬道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何必再和他多费口舌。 他很自信,因为他知道,云纬道在这一招下是无法存活的,这是对那位大人的自信。 裂缝之中凸起光芒,向着云纬道刮去。同时,又变成大海的波浪,向着云纬道荡去,令他无处逃避。 云纬道也没打算逃,因为紫寂控制着他,让他变成了弄潮儿。 身上所有的力量都被紫寂吸了去,竟然出现了一刹那的真空期。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光芒也好,波浪也好,好像触碰到了陆地,消失了。 就在李成民不可思议的眼神之中,整个国师府暴起红光,凝聚成河流的鲜血如同听到了召唤。 ,化作无数的血剑,向着天空突去。 李成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吸入到了沧古凌虚剑的剑光之中。 “不,这不可能。”李成民再次大喊,想要困兽犹斗。 他不甘心,为什么那位大人要骗他,杨涟薄就死在他之前给自己的符咒之下,为什么今日会出现这个结局。 他的神识脱离肉体,手下已经全部变成血剑向着自己袭来。他看到了那把剑的妖异之处,说不定只用神识还有一搏之力。 此时的云纬道,已经疯狂。紫寂的疯狂感染了他,他喜欢上了杀戮的感觉,不再像之前杀苏队长那样。 看着李成民在自己面前的挣扎让他兴奋,看着国师府的鲜血让他兴奋,他喜欢上了鲜血的味道。 就是现在紫寂不再影响他的心智,他也会继续下去,这是多么美妙的感觉。 看着李成民的垂死挣扎的样子,看着他的神识被紫寂撕裂,一道一道的伤口在神识上出现。 杀戮,将他心里所有的情绪表达了出来。 在李成民的惨叫声中,在国师府府内人的哀嚎声中。 云纬道全身的力气,都被紫寂吸收了过去。 李成民,已经在天地之中消失了。 国师府,也夷为了平地。 整个周湖,地面变成了血红色。整个周湖,弥漫着鲜血的气息。 第五十五章(云)后事 太阳还没有升起,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周湖,让周湖再次陷入到了混乱之中。 昨晚李成民那声心痛的嘶吼,让陈国的国君陈镇一夜未眠。 他在寝殿,心里也是惴惴不安,不知道国师府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事情让李成民变成了那个样子。 是上天的报应,还是仇家来寻仇,会不会是杨涟薄没有死,养好伤之后回来报李成民的灭族之恨? 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突然。 他看着笼罩国师府的红光,血腥味飘到了寝殿,心中也隐约有些兴奋。 当他看到如同太阳的光芒撕裂天空的时候,他还在为那个同李成民打斗的人担心,连杨涟薄都接不下李成民的一招,这个人该如何应对? 老天开眼,因果循环。 看着初生的太阳,他感觉陈国又有了希望。 他跪在地上,不停的对着东方的太阳叩头。 这是上天的恩赐,上天绝不会就让陈国这么沉浸在黑暗之中,屈服在李成民的淫威之下。 那个人,是上天派来拯救他和陈国的,那是神吗?一定是传说之中的神明,李成民造了这么多的杀孽,触怒了神明。 老太监看到陈镇这个样子,也“咚,咚,咚”的磕头,在他的心里,这是他唯一能够感谢神明地方式。 神明拯救了国君,拯救了陈国。 “相因,快,传旨,让百官上朝,快,快啊。”陈镇语无伦次的吩咐着老太监。 老太监听到陈镇的话,主心骨瞬时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也不整理衣服,就朝着园门口跑去,大喊“陛下有旨,百官上朝。” 大街上,一个妇女拦住了巡逻的卫队。 “干什么?”士兵们拿着长枪一挡,顿生警觉。 周湖现在的样子,让他们格外小心谨慎。 “你是,郭夫人?”一个军官看了看女人,迟疑的说道。 听到那名军官认出了自己,女人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弄的所有人都往这里瞅来,军官也是十分的尴尬。 “先扶着郭夫人到一边坐下,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他对着两个士兵吩咐道。 女人任由两个士兵扶着自己在一个小茶棚坐了下去,不停的抽噎。 “嫂夫人,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变成了这般模样?”军官小声的问他,生怕在惊动她敏感的神经。 “钱都尉,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周湖,我就认识你一个大官了。”女人又开始哭起来。 “这,嫂夫人,有什么难处,你告诉我,能帮的我一定帮。还有郭大哥,他去哪里了?”钱都尉心里一沉,这郭夫人平日里通情达理,郭队长是非分明,他家里出了什么事,让郭夫人变成了这个样子? 会不会和昨晚的事有关? “老郭,老郭消失了。”“消失?”钱都尉再次重复了一句,怎么就消失了呢? “不知道,按理说老郭今天早上应该回来的,他已经值了三天班了。 可是他今天早上没有回来,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那个架势,我心里十分的担心害怕,就去问老郭的战友,他们说老郭昨晚看守牢房,也没见着人。 我就去牢房,可是牢房门口突然多出了好几队士兵,将整个牢房给围了起来。我说我是老郭的婆娘,可是他们死活不让我进。” 郭夫人紧紧的握住钱都尉的手,这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钱都尉,你和我们家老郭关系好,我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你了。我求你了,去帮我找找我们家老郭吧,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我们不能没有他啊,啊……”郭夫人再次哭泣起来,她只能这样求取钱都尉的帮助了。 “小王,先送郭夫人回家。嫂子,你放心,我现在就去给你打听郭大哥的消息,你也别瞎想,万一郭大哥只是去给你们家里买点东西路上耽误了呢,说不定,你一回家就看到郭大哥了。”钱都尉说的十分肯定,希望可以用语气感染到郭夫人。 郭夫人哭哭啼啼被两个士兵送走,钱都尉带着剩下的人,朝着牢房走去。 士兵们将这个牢房围了两圈,钱都尉一看,就知道出了大事。 “孙大哥,”钱都尉对着领头的打了个招呼。 “小钱。有什么事?”他问道。 “孙哥,兄弟我来是有件事问你。”他将孙都尉拉到一边。 “怎么了?”孙都尉看到这个样子,小声问他。 “你还记得郭队吗?”听钱都尉脸色一变,似乎有隐情。 “孙哥,郭队怎么了?” “你跟我来。”他对着钱都尉一招手,让钱都尉和他一起进牢房内院里面。 内院之中,一副一副的铠甲摆在地上,让钱都尉不明所以。 “今天牢房换房的人说,他在牢里面没看到老郭,只看到了老郭的盔甲。同时,巡城的士兵也反应说,在街道上发现了许多盔甲,盔甲的主人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是和昨晚有关?” 孙都尉摇摇头,“不好说,昨晚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呢。” 周湖的一座荒山上,一个少年后面背着一把长剑在玩命的奔跑,好像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好像是在逃避什么东西。 就在昨晚,在紫寂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吸入剑内的那一瞬间,在国师府被腥风血雨吞噬的那一瞬间。 他手指上的戒指亮了起来,让他回复了理智。紫寂也再次被沧古凌虚剑给封印了。 他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趁着混乱的时候,他跑出了周湖,跑到了这座荒山上。 天地之气依然源源不断的涌入自己的体内,让自己丝毫没有感觉到累。 他现在多么想疲惫的倒下,好好的睡一觉,让昨晚的记忆随着梦境一并消散。 可是,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 他放弃了,靠在一棵大树上,再次留下了眼泪。 昨天晚上,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此时此刻,他对自己感到恐惧,对身上背的那把紫寂感到恐惧。 紫寂是什么东西?昨天晚上,自己又变成了一个什么东西? 自己是一个怪物吗?做着怪梦,拿着怪剑,能够变成怪物的怪物。 还有自己的身体,也不受自己的控制。全身上下,还有什么属于自己的? 他从后背拿起沧古凌虚剑,看着这把古朴庄严的长剑。 看着红色的剑柄,他仿佛又看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一幕,又想起那天他杀苏队长的那一幕。 血腥气似乎融入到了天地之气之中,进入到了云纬道的身体里面。 进入到了血液之中,流遍了他的全身。 “铛”的一声,他将沧古凌虚剑对着一大石头狠狠地扔过去。 扔出去的一瞬间他又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将这把剑扔掉呢,是这把剑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他又重新拿起沧古凌虚剑,一只手握住紫寂的剑柄,想要再把这把剑拔出来好好的看看这把剑,可紫寂又像以前那样,任凭他怎么用力,都拔不出来。 看着巨石,他有了想法。 双手握住剑柄,对着巨石狠狠地劈了下去。 就像切豆腐一样,这块巨石就这么被云纬道切成了两半。 无奈的笑了笑,绝世神兵,这就是绝世神兵啊。 在握住紫寂剑柄的时候,云纬道又冒出了昨晚的想法。 当一个怪物又怎么样,怪物配怪剑。 拥有力量真好啊,是那么的痛快。 自己渴望的复仇,就这样报了。 若规,你看到了吗?他抬头望向天空,心里默默地说着话。 李成民他们一家,整个国师府,都是在了我的手上。他们怎么对你的,我就怎么对待他们。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自己会被寄养在杨家的缘故吧,谁会想要一个怪物的儿子呢? 擦干净眼泪,他提着沧古凌虚剑,天地之气依旧涌入到自己体内,而那枚戴在手上的戒指,也同紫寂一样,再次陷入了沉睡。 他的眼神已经变了,怪物,就应该有一个怪物的样子。 自己该启程去往那个老人说的沂城了。 那个老人,会因为自己是怪物而拒绝自己吗?还是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云纬道就这么边想边向前走着。 “杀气,十分微弱的杀气。”穆铁恩抬起头,认真去感受这丝杀气是从哪里传来的。 “杀气之中,”他用力吸了吸鼻子,鲜血的味道。 在这荒山之中,这是从哪里传来的,他沉心静气,去追随寻找这一缕杀气。 “小兄弟。” 一声小兄弟打断了云纬道前行的脚步。 他抬头看着穆铁恩,眼神也有些凶狠。 “这股杀气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他心里安安思索道。 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杀气,好是奇怪。 “你叫我?”云纬道看着他,心里也十分的警觉。 这个人看着十分平常,但是让云纬道隐隐约约有一种相似的感觉。 穆铁恩看着云纬道,这个少年的眼神谈不上凶狠,却也不是见到外人的警觉。 这种气息,这种眼神,说不定自己可以将他带会组织。 云界 刚踏入到云界,岳云眼光一闪,又再次加入到进入诸天界的队伍之中。 第五十六章(云)穆铁恩 “小兄弟去往哪里啊?”穆铁恩对他一笑,似乎是想要和他结交一番。 “关你何事!”说完云纬道没再看穆铁恩,继续向前走去。 穆铁恩也不恼,一下子又挡住了云纬道的路。 “你想干什么?”沧古凌虚剑提到手上,云纬道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穆铁恩看着他,将手向后一背,身体一侧,摆出一副试探他的样子。 “小兄弟可曾听说过此树是我栽,此山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我,买你大爷!”或许是昨晚的经历,让云纬道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了信心,而且这人似乎是在试探自己。 穆铁恩看着云纬道拿出了沧古凌虚剑,明白这个少年已经被自己激怒了。 他看不出这个少年的实力,但是这个年纪,以他接触到的少年来看,能够达到开宗境已经是绝世天才了。 云纬道没学过正统的剑术,昨夜一战是紫寂操控着他,紫寂归鞘的时候,似乎也将剑术一并收回了。 而法术与招数,他也就是看到别人用过,比如周大人与李成民。 他现在仰仗的,就是沧古凌虚剑了。 他还是学着像那天杀苏队长那样,拿着沧古凌虚剑狠狠地对着穆铁恩斜劈下去。 穆铁恩一看,心里不免有些觉得好笑。 这个少年,看他的佩剑,是一把好剑。 就是这功夫,怎么连野路子都算不上,就是在大街上耍杂技的,都比他玩的花哨。 他向后一退,就躲开了云纬道的进攻。 “刺啦”的一声,地面被沧古凌虚剑的剑气割开一道裂痕。 好锋利的剑,这少年实力也是不错。 云纬道一看穆铁恩躲开,趁着还有余力,双手握住剑柄,再向他横砍过去。 可是还没有等他过去,眼前的人就消失了。 不好 这一下,他彻底失去了平衡,又要像昨天下午那样摔一个狗吃屎了。 他拿着沧古凌虚剑准备朝地面一戳,做一个支撑,却发觉自己的腰部有一股力量拽住了自己。 这一拽,又给他找到了平衡。 他本能反应,转了个圈,把剑抡圆了向后砍去。 看到穆铁恩正靠着一棵树上,严重充满笑意。 刚才是他在后面抓了自己一把没让自己摔倒。 云纬道喘了口气,倔强脾气上来了,准备继续进攻。 “小兄弟,你这剑法不行啊,和你师娘学的?”穆铁恩的话带着笑刺入了他的耳朵。 顿时让云纬道满脸通红,想要再骂他一句,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提着剑,向着穆铁恩劈去,将这满腔的怒火全灌注到了沧古凌虚剑上。 眼神凶狠,攻势凌厉。 穆铁恩一看,严重的笑意也消失了,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就是这种感觉,自己之前感受到的那种感觉。 “哄”的一声,刚才穆铁恩依靠的大树被云纬道一件劈断。 烟尘散去,穆铁恩早就躲开了。 “小兄弟。”穆铁恩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让云纬道对这一声小兄弟格外的烦躁。 “小兄弟,我看你这个样子,也是没有买路财的了。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赚买路财的活?” 他说自己没钱,云纬道习惯性的朝着腰间摸去,结果摸了一个空。才想起来自己昨天下午被抓住的时候让城门口的士兵将自己的身体搜了个边,什么都没给自己剩。 戴在脖子上的戒指,也被那个周大人拿了去。 穆铁恩看到他这个样子,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个少年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小兄弟,不如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你过去,可好?” 云纬道没有说话,继续向着穆铁恩攻去。 “你今年多大了?”穆铁恩向上一跳,躲开了他的一剑。 “十六。”云纬道嘟囔了一句。 穆铁恩一笑,这小子还不笨,懂得变通。 十六岁,就到达了凝息阶段,看他的体质,也是异于常人。 “你修行几年了?” “半年。” 穆铁恩稍微一愣,又躲开了。 修行了半年就达到了凝息阶段,这分明是绝世天才啊。 这个少年,一定要将他带回组织。 “你这么躲躲闪闪,是不是男人。就这样还想打劫?”云纬道也停了下来,这男人只躲不攻,分明是在戏弄自己。 他宁可输在他的手上,也不愿意这么和他耗下去。 “小兄弟,你说你都摸不到我,能接下我一招吗?” 这少年的性子不错,不是一根筋,但是还需要多磨练磨练。 穆铁恩伸指一弹,一道肉眼可见的绿光对着云纬道打去。 云纬道也赶紧聚心凝力,用沧古凌虚剑格挡。 既然是绝世神兵,那么这一道绿光应该不成问题。 果不其然,绿光被沧古凌虚剑挡下,不过他们两个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单单是这力道,就让云纬道吃不消了。 他接连后退了好几步,尽力让自己的还挺拔的站着,他不想在穆铁恩面前示弱。 这少年的确不错,他居然是硬接了自己这一招,胆子可真大。 没有人和他说该怎么和别人打斗吗? 穆铁恩的眼神由戏笑变成了略带赞许。 时候差不多了,就让他见识一下吧。 “小兄弟。”这句话从自己的身后传来的,他刚想回头,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动弹不得,好像被封锁了一样。 那个人明明在自己面前,怎么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的确是一把好剑。”穆铁恩的声音再次响起时, 沧古凌虚剑一下子就到了他的手上。 这是什么鬼把戏? 穆铁恩将沧古凌虚剑一扔,直插到了云纬道的脚下。 自己又可以活动了。 云纬道拔出沧古凌虚剑,看着穆铁恩。 从他之前拉自己那一把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人没有恶意,他想干什么? “小兄弟我再问你几个问题,你告诉我,我就将你放过去。” 云纬道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许了他的提问。 “你要去哪里?” “沂城。” 沂城,有意思,他怎么要去那里。 “你去那里做什么?”穆铁恩继续问道。 云纬道这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思索,他问自己这个干什么?自己要不要告诉他? 云纬道在穆铁恩面前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小兄弟,你不说实话,这山,你是过不去的。” 云纬道思考再三,“去参加道元宗的选拔。” 穆铁恩听到这个答案,有些意外,接着心里一喜。 他脸上也出现了和善的笑容,“你去参加道元宗的弟子选拔?” 看着他这个笑容,云纬道心里也不免有些发毛,“怎么了?” “小兄弟可知道参加道元宗弟子的选拔需要那些条件?” 条件,这个那老先生没告诉自己啊。 “只要资质好,不就可以了吗?” 这一句话,愣是穆铁恩见过大风大浪也怔住了。 这个少年,怎么这么奇怪。 如果不是在刚才的试探之中明确感受到那股杀气是从他的身上传来的,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找错人了。 这种人,不加入组织真的可惜了。 他要去道元宗,真是天在助他,就他现在的样子,他的资质的确完美。 可惜,道元宗是不会要他的。 “小兄弟,如果在沂城有了困难,可以拿着这块令牌来罗幕找我。”穆铁恩将令牌向后一扔,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云纬道用手一接,发现不过是一块普通的铁令牌。 不过,那人却将一张百两的银票一并给了云纬道。 穆铁恩 这是他的名字。 看样子他是想要加入他所在的宗门。 如果自己没有见过那个老人,以他所展现的实力,的确不错。 见过大海的人,怎么还会归心于一汪小潭。 他的宗门,又怎么能够同十三宗之一的道元宗相比呢? 只不过,穆铁恩那微妙的表情,也让云纬道的心里隐约感到不安,似乎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他再次将沧古凌虚剑背到背上,把银票小心的放好,这可是自己全部的身家了。 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深深地藏在心里,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 他又握了一下紫寂。 紫寂,就是自己最后的底牌。 虽然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再次激发它,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在变成那个状态。 不过在那个人身上,他感觉到一股十分熟悉的气息。 周湖城中 议事的大殿上,陈镇和陈国的大臣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是一种被压迫了许久突然解放了的笑容。 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在感谢着苍天,感谢苍天开眼,救他们脱离了苦难。 “陛下有旨。”相因的这四个字喊的也是底气十足。 大臣们纷纷跪下,等候着相因宣读。 “陛下要在城外建一座谢天殿,建成之日要带领百官亲自感谢天恩。” “立刻召回所有在外驻守的将军们。” “寻找杨家遗孤,陛下要在杨帝尊的残府之上建一座思杨园,要在建章城建一座思杨观。用来感谢怀念杨天尊与杨帝尊。” 旨意宣完,众臣齐呼陛下英明。 一道道人影骑着一匹匹快马向着陈国的四方奔驰而去,宣答着陈镇的诏令。 第五十七章(风)任务 “二哥,喜事,喜事啊!”刘民推开刘国的房门,还没有见着人,就先听到了刘民的声音。 刘国抬头一看,刘民的喜悦之情显露在脸上。 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晚上,却让刘国度日入年。 刘安在周湖有府邸,刘国他们来到周湖自然就住在他的房子里面。 可是刘安的家人对他们的态度却不像以前,对他们十分的冷淡。 就像之前门口盘查他们的士兵说的,非常时刻,谁不是提心吊胆。他们在这个时候一声不响的来到周湖,刘安的家人的也不免有些担心。 晚上,刘国和刘民本想着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走运抓到云纬道。或者是散散心,这赶了一天的路,心情沉重,自然需要放松一下。 可是刘安的家人直接大门一锁,还说这是刘安的命令,谁也不许出去。出去了,就别怪刘安说不认识他,就是他的儿子,他到时候也不会相认。 这自然就激怒了刘民,刘安的长子刘宏与刘国一顿安抚,才把刘民劝住。 看到刘宏这个样子,他的心里就想起了自己那个可怜的儿子,本想着来到周湖让刘安给自己撑腰,他可是自己的亲弟弟,打破骨头连着筋。 虽不是事与愿违,却也让他堵心的很。 而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自然是在自己的房间中看得一清二楚。 李成民的心痛的叫声,惊醒了所有在梦中的周湖人,还有他和那个神秘人的斗法,更是神仙打架,他在自己的房间里面都感觉到腿在发抖,那是自己的身体对力量的臣服。 神秘的红光,划破黑夜的黄色裂痕,都让他在心里为之颤抖,这就是天尊的力量吗?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周湖会变成这个样子,有这样的人在周湖,谁不会害怕? 他一夜没有睡觉,坐在椅子上等候着黎明的到来。 清晨打开窗户,吓了他一条,紧接着又有几声惊叫声传来,他知道并不是自己遇到了这个情况。 刘府的地面,变成了红色,空气中似乎还飘着鲜血的气息。 “老四,慌慌张张的,有什么好消息?”他沏了一壶茶,示意刘民冷静一下。 “三哥要回来了。”刘民也不嫌烫,吹了吹就一口喝下。 “老三?你听谁说的?”他的第一反应是又出了什么事? “告示,今天早朝就把告示贴了出来。刚才宫里来的公公传的旨意,说陛下要所有戍边的将军回京。我一听,就赶紧过来告诉你。” “老三要回来了。会不会和昨晚的事情有关?”刘国沉吟了片刻。 “不知道,我听着旨意,陛下要在郊外建一座谢天殿,又要在建章城和以前的杨府再建两座殿观。”刘民将自己听到的所有消息都告诉刘国,让他来思考做主。 “看来,这个所谓的国师,在昨天晚上的那一战中是彻底倒台了。那昨晚杀国师的那个人是谁呢?”刘国又思索起来。 “管他是谁。那个鸟国师,还没进城我就看他不顺眼了。现在死了更好。反正三哥要回来了,咱们兄弟好久没有聚聚了。”刘安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昨天下午受的气,让他难受了一晚上。 “只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了啊。你还记得那个少年吗?” “那个杂种,杀奕儿的那个,三哥回来,他跑不了!” 刘国轻声一叹,他怎么就不能想的长远一点呢? “你不要忘了,那个少年似乎和杨家有着密切的关系。”“那有怎样?”刘民一脸不屑,杨家被灭族了,国师昨晚也重蹈杨家覆辙,那个少年能掀起多大风浪? “你想的太简单了。陛下这么做,肯定对杨家还是心有旧念之情,要是他知道那个杂种和杨家有关系,爱屋及乌。到时候我们该这么办?” “怎么办?他杀了人,一命偿一命。陈国的国君,总不能是非不分吧。” 一命偿一命,他多想是这么个结果。 “老三要回来了,世道变了。你今天骑一匹快马赶回潍城,让大哥也赶紧来周湖,咱们要赶紧商量一下刘家以后该怎么办了。” “可是,”刘民不明白,还想问下去。 刘国一脸催促,“快去!” 刘民给他关上门,稀里糊涂的就走了。 大山门 大山门,说这是一个十分平常的名字,都是在夸奖它了,因为这名字十分的土气。 大山嘛,土气,壮观。 经常有人问这样一个强大的宗门,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去过大山门的,就知道了事情的答案,因为这个宗门就是建在山上的。 一座十分突兀的山,方圆几十里都是平原,唯独这里长出了一座山,既不美观,也不和谐。 这,就是风空野的任务。 他要做的,是毁掉大山门。 有趣的词,毁掉。 在琅城的第二天,韩平找到他,说盟里面有一个十分适合他的任务,价位也是十分的合适。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十分棘手而且他们还不好出面的任务。 不然,谁会给一个新加入的派好任务? 他也不在乎,只要能够变强,其他的都可以放下。 而且,他还有破云扇。 道器,六界之中最强大的器物,他不会惧怕任何一个同境界的修士。 一击必杀,雷斌,这是那个年轻人的名字,也是他对自己的忠告。 同时,他又给了自己一个信囊,告诉自己是这个任务的报酬。他告诉自己这个信囊打开之后就会销毁,所以没人知道信囊里面是什么。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对物有所值,没人敢和盟开玩笑。 他找到一个住所,打开信囊里面,里面有一张纸,让他明白了为什么要毁掉大山门,为什么平原之上会突兀的有一座大山。 传说之中,大山门中有一口井,夏天干涸,到了冬天会喷薄出碧绿的井水。凡人喝了有驱百病,肉白骨的功效。 信上说,他找到那口井,井水他可以全部取走。 的确,如果真的按照地方百姓传说中的那个样子,这井水的确对他有很大的作用,这份报酬也是十分的丰厚。 可是他现在可以去轮回,按照张痕津与珑沙的说法,六界之中,在他们这个境界的修士,在肉体方面的锻炼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超过黄泉与碧落潭的。 而且,让他办这件事的人,将泉水给了他,那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难不成,这泉水有什么蹊跷? 他远远的看着大山门,思考着应该怎么完成这件事。 雷斌说要一击必杀,他开始还不能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看到大山门的布局,他明白了。 这个大山门,说是一个宗门,更像是一座堡垒,似乎实在保护着这眼井水。在山里面,进出有修士盘查,自己潜入进去是不可能的。只能强攻,这么大的一个宗门,门中肯定有高手坐镇,要是拖得时间长了,惊动了其他的修士,事情就不好办了。 智取不行,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强攻了。 风空野围着大山门绕了一圈,寻找着大山门的破绽。 大山门内,大山门的门主坐在主位上,和一个穿着绿色短袍的中年年在喝茶,两个副门主则在下面陪坐。 “范兄,这茶可是对你的口味?”“门主的茶可真是好茶啊。”范正根闭着眼品鉴着黄山路给他泡的茶。 听到范正根这么说,黄山路紧忙说道,“那范兄走的时候我再给范兄将剩下的拿上,也不能让范兄走了大老远的路。” 范正根看了黄山路一眼,似乎并不为所动,“黄兄,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呢。” “范兄还有什么要说的,是不是想要尝尝兄弟我这其他的茶叶?” “这茶是好茶,泡茶的水也是好水。” 黄山路听范正根这么说,似乎是话有所指,装糊涂答道,“范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兄山中的井水,兄弟我看可是少了一些,是不是让黄兄给拿来泡茶了?不然,这茶水怎么这么甘甜可口?” 黄山路听到这话立刻变了脸色猛地站了起来,好像受了极大的冤枉。 “范兄,茶可以喝,话可不能乱说。我黄山路自从来到大山门,每天兢兢业业看守泉水,你却如此诬陷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黄兄,事情是什么事情,兄弟我要是没听到风声,我今天能说出来?” 风声,这范正根今天说的话可真有意思。 “哦,不知范兄的风声是从哪里吹来的,又是在哪里听见的?” 还没等范正根回答,范正根就变了脸色。 下一刻,黄山路和他的两位副门主也神情一正。 “谁敢伤我大山门门人?”黄山路顿时出现在了山顶之上,看着眼前这个黑衣男子,眼中充满了怒火。 但是范正根却没有跟在他身后,而是在大厅看着他们四个。 这个男人的实力似乎和自己差不多,黄山路他们三个应该能够解决掉他。 “阁下是谁,和我大山门有什么误会,竟杀我门中弟子?”黄山路语气冷淡,但是并不是太想动手。 他来大山门之前那位大人就吩咐过,不要惹事生非。 第五十八章(风)缠斗 “没什么,就是嫌你们这座山太碍眼,想要平了它。” 嫌你们这座山太碍眼,想要平了它。 黄山路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身后的两个副门主更是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想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 范正根也抬起头看着风空野,这个人似乎是有备而来。 他们这个境界的修士,还会有这样的愣头青,做事全部凭借自己的喜好来? 要不就是,他的背后有强大的宗门支撑。 他来之前,阁里的长辈交代过不要惹事,不要让其他的宗门知道大山门的东西。 “这位道友,天地之间,一草一木都有它存在的道理,更何况是这样一座古山呢?道友为何会对这样一座古山心生怨恨,觉得它碍眼呢?”范正根语气和善,似乎是想要劝说风空野放弃这个奇怪的想法。 他又给黄山路背地里做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冲动。 风空野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猜测到的果然没错。 刚才他同黄山路对话时,他就察觉到一股微弱的气息在小心翼翼的打探自己,但还是被自己捕捉到了,所以他才没有贸然出手。 “我之前看这座山碍眼,现在,你们在我的眼前也很碍眼。”他将自己的状态提升到最好,争取一击必中,先重伤他们四个之中的一个。 既然范正根开了口,那么就让范正根主事行了。 范正根又变了手势,黄山路他们三个一看,出现在了风空野的跟前,摆出了一言不合就要交手的架势。 “这位道友,你觉得我们四个碍眼,那我们四个就靠前一点,让你看看是不是真的碍眼。”范正根虽然面带笑容,但是话语之中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风空野没有看他们,转过身就要准备离开。 范正根他们也目视着风空野转身,准备等他离开后就回到山门。 “这位道友,尊姓大名?”范正根突然想起他还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想要问出来回去打探一下,也好有所防备。 风空野似乎没有听见,依然向前走去。 可是范正根的话刚说完,突然感觉天地之间的气息为之一变,本能反应立刻向后退去,一枚龟甲出现在眼前迅速的转了起来。 破云扇破空而来,目标不是范正根,直取大山门的那个副门主。 他虽然没有想到风空野敢在他们四个的眼皮底下出手,但是本能的反应让他侥幸逃过一劫。 长剑在手,这男人的实力比自己强出太多,他直接就用尽全力来抵挡向着他袭来的扇子。 “铛”的一声,让他们四个都感到了震惊,震惊于这把扇子,震惊于眼前男人的实力。 他的肉身竟然被毁掉了,要不是长剑给他挡住了片刻,才让他有了第二次反应的机会,不然自己就直接交代在了这里。 黄山路和范正根对视一眼,双方的眼中都看出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大山门他们的实力最强,但是绝对不可能将那个副门主一击伤成这个样子。 那人手里的扇子绝对是一件绝世宝物,甚至可能是法器。 大山门的门人看到自己的副门主伤成这个样子,顿时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看到大山门的大门,就好像黑暗之中的明灯,天堂的大门一样,争先恐后的朝着大门跑去,生怕迟疑片刻就丧失了在这个世上活下去的机会。 破云扇回到风空野的手上,打开扇子,朝着大门那里一划,就像民间传说,在记载着每个人生命的薄子上一划,他们的生命就消失了。 慌乱的时刻,谁也没有注意到山头上已经开出了鲜花,一点一点的蔓延,很快就长到了他们的脚下,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们心里感觉到不安,本能反应就是继续向前跑去,谁能跑的快,谁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这是什么奇怪的法术,范兄?”黄山路忙里偷闲,问道。 “不知道,黄兄,今天遇上了硬茬,我们只要坚持片刻,阁里的援助就到了,我们一定要拼死护好那口井。”范正根说的斩钉截铁,他心里已经意识到风空野是为了那口井来的。 “噗,”黄山路的另一个副门主吐出一大口血,之前的那一个早就在破云扇的偷袭之下丧失了战斗的能力,正在同地上突然冒出的繁花做纠缠。 在他的面前,大山门的许多门人突然没有了声响,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让他心里越发的慌乱,这是怎么了? 这花有什么古怪?他只是感觉到这花想要纠缠住他,并没有太多的异样。 天上,他们四个已经短兵相接,范正根的龟甲按照着纹路解离成了一片一片的,既为他挡下了风空野的攻势,又趁风空野不注意时化作利剑对着他打去。 黄山路没有好像并没有兵器,在风空野和黄山路交手的时候发出无数的神识冲击,干扰着他。 他们两个的配合,让风空野现在也感到有些棘手。那个副门主虽然也在旁边,但是能做的事情有限。 可是这两个人,他们一个远攻,一个同他近身搏斗。 他的肉身,在黄泉和碧落潭的锻造之下,可以说是极致完美,远远超过了他们三个。 但是那个黄山路的神识冲击,让风空野束手束脚,而且他总感觉自己所在的这片区域好像被束缚了一样。 从没有人教过他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 天吴教他锻身炼体之术的时候也没有想过风空野以后会遇到这种情况,毕竟他们三个的那种境界的肉身已经不再那么重要,而神识,他们之间也不会用这种方法对战。 在世间存活了那么长时间,早就忘记了以前他们是怎么战斗的了。 “刺啦”一声,是龟片划破天空的声音。他应付完黄山路之后赶紧用破云扇去阻挡那枚龟片,可还是晚了一步。 风空野的左臂的衣服化作筛粉,一道伤口出现在了上面。 这一幕,再次让他们三个瞪大了双眼,这具肉身是什么做的? 在这样的攻击下仅仅是受伤,而不是断掉! 这人是一个怪物吗?这种程度的肉身,似乎只有传说之中的巫殿才会有,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历? 他们两个再次对视一眼,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这样的肉身加上那把扇子,他们两个赢的把握虽然不大,不过还是能赢的。但是打斗的这段时间,阁里面的援军差不多快要到了,是在继续坚持,还是不惜代价将他擒拿? “范兄,徐长老什么时候来,在这么坚持下去咱们也不是办法啊。”黄山路暗中传音,想要根据徐长老的消息来判断接下来的行动。 范正根表面不动声色,依旧防备着风空野,给黄山路传话道,“黄兄,徐长老就是因为不在诸天界,所以他派我来这里的。咱们只能等待徐长老留在情阁的援军了。” 在他俩交流时间,风空野哪能放过这等好机会。 再次打开破云扇,扇面浮空,他迅速的点了几下扇面,将自己的力量注入进去。 扇子之中的画得到了外界的力量,花儿再次绽放,风吹着云变换了形态。 他之前被龟甲所伤的那只胳膊,在天地之间和破云扇汲取着力量,开始慢慢的愈合起来。 乌云在破云扇中活了过来,出现在了大山门的上面,裹挟着天上的白云,酝酿了无穷的威势,好像要将天地挡住一样,向着他们三个吞了过去。 他们两个也没有放松警惕,知道风空野一定会趁机偷袭,所以也做好了准备。 龟甲再次旋转,将范正根保护了起来。 那黄山路所修之术也实在是古怪,之间乌云吞没他的一瞬间,他那里也是黑光一闪,消失了。 可是那个副门主和风空野实力实在是相差太大,他们这个境界,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先前被破云扇就打出了两道伤口,这风空野为了杀他们三个拼尽了力量,怎么可能让他再次逃脱了过去。 在死之前,他也看到了风空野施展的法术到底是什么样的。 乌云将他吞没,他刚奇怪为什么自己没有收到伤害,一道金光就贯穿了他的胸口,他的神识,被这道金光撕裂。 他本可以有一线的生计,毕竟风空野这术法的大部分威力都打在了黄山路身上。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最后一眼,看到的却是黄山路,他的最后一线生机,也被黄山路断掉。 “老秦,你不会白死的,我让他给你陪葬。”黄山路对着副门主残存的神识说道,又看着风空野,眼神之中,充满了杀机。 这杀机,让范正根也颇感意外。 风空野看到他这个样子,依然不慌不忙,四个让他杀了两个,剩下两个,也要死在他手上,速度一定要快。 黄山路对着副门主的神识念念有词,紧接着,毫不留情的将神识捏碎,撒在天地之间。 风空野刚想着准备动手,却发觉眼前一黑,自己的感觉好像消失了。 黄山路的手上,出现了一根根丝线,从他们两个的角度看,眼前的黑雾之中也有着无数根丝线。 第五十九章(风)天荒 “黄兄,有这般神技,何不早用?”范正根大喜道,他没想到,黄山路竟然有这般神奇的绝技,难怪徐长老会让他来大山门。 黄山路脸色一叹,“范兄,并非兄弟我不想要,而是要用此术,需要用一个修士的神识为引子,你说,我怎么能使用?” “黄兄不要悲伤,秦门主不会白死。等我们抓到贼人,徐长老一定会有重伤。” 黑暗之中,风空野静下心来。 感官虽然是消失了,但是他还可以思考,只要能够思考,就会有办法。 不过他还是有些着急,似乎时间在这里也分不清楚,要是再拖延一会儿,他们的帮手来了,自己要脱身就难了。 他看着眼前的黑暗,睁眼是黑暗,闭眼也是黑暗。 破云扇依旧在自己手上,但是刚才催动那一下,他也需要时间缓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再使用了。 张痕津告诫过自己,道器虽然强大,而且还可以危机时刻护主。 但是一旦依赖上了道器,那他就不再是道器的主人了。 一声破空的尖叫声在耳边响起,他立刻准备躲避,身体好像也不限制住了一样,他内心一沉,然后再聚力,在他感觉到那声尖叫声要穿过自己身体时,躲了开来。 黄山路的手一下坠,显然是因为丝线的缘故。 好顽强的反抗,他的手猛的一提,风空野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要将自己提起。 尖叫声再次响起,这次不是一声,而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刚要再次躲闪,却又被那股力量所牵制,尖叫声就这样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他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被切开了好几道口子。 神识感受到了像针扎一样的痛苦,他使劲咬着牙,才没有叫出声来。 黄山路的这一招,让范正根看的也目瞪口呆。 他们三个连手也不过是自己趁着风空野手忙脚乱之时用龟甲打出了一道伤口,看他胳膊的样子,已经愈合了。 这黄山路的杀手锏,竟然将风空野伤到那种程度。看这个样子,说不定真的可以将他拿下。 只是,徐长老留在阁里的帮手怎么还没有来。 大山门的门人看到自己的门主大发神威,瞬时之间有重新有了力气,只不过这漫山遍野的花,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他们依旧被这些花纠缠住,无法动弹。 钻心的痛苦让风空野的内心再次归于平静,自己的身体虽然受伤,不过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需要克服神识的痛苦。 他再次摸出破云扇,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他想要借着破云扇做最后一搏。 打开扇面,看着扇子之中的画,他停顿了一下,好像领悟了什么,神识的痛苦再次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月亮,他想起来了,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幻术吗? 如果施术者自己陷入了幻境之中,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 他嘴角微微一笑,这一笑,让黄山路的心里有些发凉,难不成,这个人还有什么保命的手段? “天荒——日月杀” 刺耳的尖叫声再次响起,铺天盖地。黄山路十指连弹,显然,他不想给风空野任何的机会了。 自己的感官并不是消失了,也没有被剥夺。 以之前黄山路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看,他是做不到的。 自己的感官,因为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所以让自己的意识以为自己的感官消失了。 幻术,如果被看破了,那么还有什么用处? 如果施术的人自己陷入了自己的幻境,又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呢? 范正根看到黄山路手指纷飞,明白他要给风空野最后一击了,他也全神贯注的看着处于黑暗中的风空野,想看看他怎么应对,又怎么被打倒。 黄山路的眼中,他看到风空野的周围依然被自己的丝线给限制控制着,手腕一转,风空野瞬间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尖叫的声音化作无数的蝙蝠,朝着风空野的身体穿了过去。 他居然没有任何反抗,就任由蝙蝠穿过,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这是为什么? “黄兄!”范正根大惊,朝着黑雾一指。 黄山路看到也心里一跳,一时失去了主意。 黑雾之中出现一丝惨白色的光线,慢慢升起,看着模糊的轮廓,好像是一轮月亮。 黄山路心里有一股不详的预感,但是他对自己的幻术有自信。 手指一挑,更多的丝线纠缠在了风空野的身上。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随着手指的运动,黄山路自己的身体竟然也跟着动了起来,和他面前风空野的动作一模一样。 纠缠在风空野身上的丝线,到了风空野的手上。 在月亮的照映下,丝线变得晶莹剔透起来,霎时之间,黄山路的身上也出现了和风空野一样的丝线。 黄山路赶紧再次抽动丝线,可是,自己的身体怎么也跟着动了起来? “黄兄?黄兄?”范正根在旁边着急的叫着黄山路,不明白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阁里的援军还是没有来,看到黄山路的样子,他一咬牙,朝着情阁的方向就飞去,他不能在在这里耗下去了。 黄山路这个样子,多半已经遭到了毒手。 他一转头,一小团光芒冲着他袭来,他连忙升起龟甲抵挡,可光芒的速度太快,竟直接打入了他的体内。 没有感觉到异样,他不顾三七二十一,急忙朝着情阁飞去。 黄山路内心已然疯狂,他不停的舞动着丝线,可是他和眼前的那个人好像连为了一体,变成了一个人,他做什么动作,自己就做什么动作。 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心一横,大山门充斥着无尽的尖叫声。 这声音,传入了每一个门徒的耳中,让他们心惊胆战,头皮发麻。 下一秒,一切结束了。 门徒们不需要再逃命,他也不用受幻术的折磨。 风空野落到地上,看到黄山路拼死保护的那口井。 井水果然如百姓民间传说的那个样子,喷薄着碧绿的井水。 仔细的看过去,在阳光的照耀下,井水里面好像不停的在显现着奇怪的影像。 他让一滴水飘到自己的面前,品尝了一下。 没什么味道,对自己的身体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他又取出约摸一碗的水,喝了下去,想要看看这水到底是不是传说的那样。 那个让他完任务的人既然将这水给他,这水一定是有效果的。 再次喝下,他浑身一颤,感到莫名的舒适,自己之前受到的伤,也有了要愈合的迹象。 他心中一喜,那个人没有骗他。 自己的身体是碧落潭塑造的,喝下这井水竟然能够愈合,就说明这井水确实有神奇的功效。 他神识一动,井水瞬间就被提了上来。 奇怪,这井水居然是死水。 将井水用神识裹住,收入间格之中,他开始观察起这口井。 手一挥,那口井顿时灰飞烟灭,它周围的土地也消失了,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看着眼前的东西,风空野顿时吸了一口凉气。 苍玉 大山门真正的宝物,竟然是苍玉。 苍玉的周围,布满了阵纹。 这阵纹,和风界那三个缺口的阵纹比起来天差地别。从散发的气息上来看,也远远比不上他之前在封印紫寂的那个地方的阵纹。 但是,布置阵法的人,自己和他的实力比起来也是天差地别。 他一思索,朝着范正根逃遁的方向追去。 一定要在他找到援军之前灭口,布置阵纹的人,自己惹不起。 他背后的实力,他更惹不起。 他已经中了日杀,就算是现在逃跑,也跑不了多远。 感应到日杀的气息,他朝着范正根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个黑影在他离开后出现在了大山门,看着眼前的苍玉。 平静的苍玉,在它伸出手的时候,开始挣扎起来,想要挣脱这阵法的封印。 张痕津也出现在了大山门,他们两个,在风空野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黑影最开始的想法,张痕津猜出了大概,这么隐秘的计划,执行者完成任务之后的下场,稍一思考就能明白。 风空野同黄山路打斗的时候黑影一直在观察着他,对于他的法术宝物,他心里也是惊讶的很。 那把扇子,似乎是传说之中的道器,从他依靠扇子施展的法术来看,像是破云扇,可破云扇不是被封印了吗? 难不成是无名扇?可是无名扇世上只在传说之中听过名字,从未现世。 天荒——日月杀 这法术怎么那次熟悉,那幻境,虽然范围不大,但是它竟然也有一些看不分明。 还有那道黄光,它感受到了火的气息,这个世上,除了妖庭,谁还会有这么诡异的火? 近似巫殿的肉身,还有妖庭的火,它刚准备对风空野下手,张痕津就出现在了它的面前。 张痕津的气息,它不会忘记的。 那淡淡的气息,将它拉进了无尽的岁月长河里面,让它感觉又回到了那个时代。 很显然,张痕津认识这个人。 张痕津看着它,它也不敢动。 一直等到风空野离开,他们两个才现身。 张痕津看着苍玉,看着黑影,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历。 他深处手指,对着阵法点了几下,在风空野眼中复杂高深的封印,直接就给接触了。 苍玉直接就飞到了黑影的手上。 “你欠他一个大人请。”张痕津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黑影看到张痕津离开,也朝着风空野离开的方向去了。 范正根在路上不停的狂奔,可体内就像有一小团烈火,不停的在他的体内燃烧乱窜。 他调动神识,想要排出这团火焰,可是火焰直接就黏上了他的神识。 他心里大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手掌抓住了他,直接将他连带着神识,捏了个粉碎。 黑影伸出手掌,看着手上的火苗,这不像是出自妖庭之手。 它将火苗一收,离开了。 风空野来到范正根死的地方,四处寻找,天杀不见了,但是范正根也消失了。 事情,又变的难办起来。 第六十章 西江 楚州 凡是闯荡世间的,心里对这个世间的美好景物,大山大河充满了向往的修士,在他们的路途之中,都会在这个地方留下自己的脚印。 是美丽的景物点缀了这里的豪情,还是豪情赋予了这里景物的美好。 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谁也不会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 长安城 楚州的州城,太阳快要落下,天马上也要黑了。从百姓们的脸上没有看到丝毫的疲惫,相反,他们好像更喜欢夜幕的到来。 烦劳了一天,终于在晚上可以得到放松。 “哒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马的速度很急,进城的百姓们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没有回头,依旧向前走去。 马蹄声近了,也越来越急促,骑马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剑眉星目,白色的长袍一尘不染,就像他一样。 马鞍上挂着一把青色的长剑,看他的样子,好像是有很急的事情要出城一样。 说来也是怪的很,马跑的这么快,路人们也不躲闪,真的好像白驹过隙一般,在路人的身边一闪而过。 西江 西江万里无云,林长爽在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家乡这个口口相传的典故。 在最近的一次听说,还是从风空野的口里说出来。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再回到家乡。 远远的望去,他在目力能及的边缘处,看到了一大片火烧云。老人们就是这么说的,一辈一辈的传了下来,西江并不是没有云,而是那一片云,飘到了远方,那个地方,叫做白云天。那里有一位曾经拯救过西江的大恩人,西江的百姓们没有什么能够感谢他的,抬头一看,就一起请的愿让恩人将西江的云带走,他在危难时刻拯救了西江,西江的人也愿意在平日里挡住烈阳。 林长爽小的时候,还追问过白云天内住着谁,当年的西江经历了什么,不过谁也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修为有成,他顺着那片云去求访白云天,可是只看到云下的一汪泉水,便什么也没有了。 他也把这个当做是传说来看。 直到有一天,他意识到,自己不论在哪一个角度看,都能够看到白云天的云。 那时候的他也不再是以前的模样,知道了这个世间的天高地厚。 其实他去界域,其实和白云天隐隐约约也有一些关系。希望有一天,他自己可以有实力,能够看清白云天的庐山真面目。 “一人一剑白云天。”徐汜顺着林长爽的目光看去,说出了那个地方。 “将军真是博古通今,这是小人家乡的典故,西江万里无云,远处就是一人一剑白云天。 徐汜没有接话,西江万里无云,这句话让徐汜听着有些别扭。 看到徐汜这个样子,他也放弃了询问白云天的事情,毕竟到了徐汜这个境界,在他们面前早就没有了传说这一说,他们自己,就是传说。 神,不是传说吗? 西江没有了云,却丝毫没有破坏夕阳西下的美感。反而平添几分别样的风情,整个西江城在夕阳的映照下好像笼罩上了一层橘红色的薄纱,朦胧精致。 “将军,小人的家就在城内。不如今晚就在小人家里一落脚?”林长爽提议道。 “就按你说的办吧。” 徐汜这么干脆利落的答应,倒是让林长爽十分意外。 转而脸上一喜,走到徐汜前面,“大人,请。” 到了城门口,看着西江城三个字,听到西江城本地人的口音,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自己,回家了。 徐汜看着他,心里暗念一句,多余的情感。 “阿爹,阿娘。小弟,小妹,我回来了。”门童还没来得及阻拦,林长爽就一脚迈进家门,大声的喊道。 林家有林长爽和他家族里两个老家祖,在曲江也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家族了,这一点,从门外的装饰就看得出来。 徐汜稍一感应,整个西江林家确实算大家族。和林长爽实力相当的,不过十几人而已。 “小爽!”最先赶来的,是他家里的一位家祖。 “大祖。”林长爽看到他,向他行礼。 林屺赶紧将他扶起来,脸上十分的欢喜。 这可是他们林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在他面前,他没有一点老祖宗的架子。 “大祖,这是我在外结识的一个前辈,没少教导孙儿。孙儿正跟着他学习,这次外出办事正好路过家乡,前辈就带着孙儿回来看看。” “小老儿林屺,不知阁下尊讳?”林屺看着徐汜,这个人的实力远远超过了自己,林长爽能够跟着他,真是幸运。 他们林家,也真是幸运。看徐汜外貌年纪不大,但是林屺可不敢托大,语气极显尊敬。 “徐汜。” 又是几声惊叫,林家的人陆续到来。 看到林长爽,喜极而泣,激动万分。 相互问候了片刻,天渐渐变暗,林家的人赶忙备好了能准备的所有美食,希望不会怠慢了徐汜。 楚州民风如此,这晚宴虽然盛大,觥筹交错不断,却不喜欢交际应酬,繁文缛节的事情也是能免则免。 除了一开始尽地主之礼外,林家也没有太多的礼节。 在这点上,徐汜这顿饭吃的倒是很开心。 林屺除了一开始问了句徐汜的家乡是哪里之外,也没有再多问。 徐汜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他他来自洛天。 这可让林屺又吃了一惊,林长爽居然认识云界的大能,这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他连连赞美洛天,虽然没有去过,但是洛天的传闻一直不少。 对洛天的赞美,让徐汜十分的受用。这林屺活了一大把年纪,也是一个聪明人。 除了赞美洛天,他就是描述楚州的风景,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的描述,徐汜不问,他不会给出任何的建议。 不过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问起林长爽懂不懂胡笳呢? 这东西在楚州可不常见。 一顿饭吃的时间也不短,不知不觉,已到半夜。 饭局散去,林长爽回到自己的房间。 林长爽对徐汜的态度让林家知道徐汜身份尊贵,所以将林家最好的客房打扫出来,又给他配了三个丫鬟和三个小厮,供他吩咐差遣。 徐汜打开门,打发走了小厮,算了算时间,看着天上的月亮。 月亮出现在了东边的天空,像一把镰刀,散发出淡淡的月光。 “咚咚咚,”林长爽打开门,是丫鬟来传递林母的消息。 林母几十年没有见到儿子,肯定十分的想念。 所以晚上让丫鬟叫林长爽,想让他陪她聊聊天,知道这些年他在外面的经历。 林长爽跟着丫鬟刚走到半路,丫鬟就不动了。 “将军。”徐汜出现在了林长爽的面前。 “将军,小人家里的招待将军可还满意?” 徐汜点点头,“你家里人的确不错。” 林长爽心里舒了一口气,徐汜满意,这就好。 “你不是想知道白云天的主人是谁吗?”徐汜看着月亮,突然提起了白云天。 这让林长爽大感意外,他好像知道了林长爽今天下午内心的想法一样。 “是,小人在小的时候就一直想知道白云天的主人是谁。”他一五一十的告诉徐汜。 “本将军在你家吃了一顿饭,今晚就给你解了这个疑惑。” 林长爽听到这句话,心中大喜,连忙拜谢。 “小人多谢徐将军。” “你顺着月亮一直飞过去,到了白云天,你就知道白云天的主人是谁了。” “见到白云天的主人,你告诉他,你之前托一个来给家里送信,想问问他见没见到那个送信的人。你将名字告诉他,看看他的反应,再问他对这个名字熟悉吗?是不是他认识的人。你再回来告诉我,不要让他知道是我让你去的。” 徐汜吩咐完,就离开了。 丫鬟继续向前走去,“小影。你去跟母亲说一声,我明晚去陪她,今晚我去白云天一趟。” 说完,他朝着月亮的方向飞去。 林母听到丫鬟的答复脸上留下了眼泪,有些后悔当年让他修行。 现在见一面,陪她说说话都难了。林父一直安慰他,说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现在有人帮他实现了愿望,他们应该高兴。 柔和却又浑厚的声音从月亮下传来,这是什么乐器?林长爽想到,会不会是白云天的主人在吹奏乐器? 想到这点,林长爽加速朝着白云天飞去。 乐器的声音越来越近,声音也变得深沉起来。 残月下,男人吹奏着一件乐器,穿着墨绿色的衣服,一把长剑插在地上。 一人,一剑,白云天。 林长爽可以断定,这个人,就是白云天的主人。 他似乎没有发现林长爽的到来,依旧自顾自的在那里吹奏着乐器。 林长爽没有打扰他,可是又听不懂他在吹什么,于是就在那里干干的等着。 一曲终了,乐器在男人的手上消失,他转过身,看着林长爽。 男人的脸庞十分的年少,却有着说不尽的沧桑,他看着男人,都能感受到岁月的刻刀在自己的脸上雕刻的痕迹。 “前辈,晚辈林长爽。家住曲江城,因之前晚辈托朋友给家中送信,今日问家人,得知朋友并没有来。晚辈又听他说起他曾认识前辈,就想着来向前辈打听一下。” 林长爽生怕男人赶他走,赶紧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哦,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男人似乎很好说话,他没有拒绝林长爽。 “风空野。” “哦,不认识。” “前辈,就是住在曲江的风空野,这名字您不耳熟吗?” “哦,不耳熟。”说完,男人就消失了。 第六十一章白云天 “比就比,你说,比什么?”妃落笑看着眼前的这三个少年,似乎有一些争执。 “我们三个人,你一个人。我们不欺负你,你说,比什么?”其中一个少年说道。 他们一开始在谈论这个诸天界谁的剑术高明,剑法厉害。 这个人就突然冒了出来,问他们听没听过妃落笑的名字。 妃落笑是谁,他们三个看看彼此,都不知道。这个人似乎生气了,说妃落笑都不认识还讨论谁的剑法厉害。 之后他们四个就争执了起来。 最后没有办法,他们四个决定比试一番。 妃落笑拿起了一块石头,向上一抛,“好,咱们就比比谁石头扔的远。” 他们三个摸不着头脑,这扔石头和剑法有什么关系? 既然他说了,他们也不食言,比就比。 “说好了,你们三个要是输了,就在脸上写妃落笑剑法天下第一。”妃落笑胸有成竹,将赌注说了出来。 “好,你要是输了,我们三个就在你的脸上写妃落笑剑法狗屁不是。”那少年也丝毫不让他,话语之中不落下风。 “好,你们先。” 少年心直,他们三个依次将石头扔了出去。 看着距离,少年十分满意的笑了,他看着妃落笑,“该你了。” “好,你们看好了。”他拿手一指远方的云。 少年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妃落笑一扔,石头直接飞向远方的云,直接钻出了一个小孔。 少年们目瞪口呆,再看妃落笑时,他消失了。 长安城中 “哈哈哈。”爽朗豪迈的笑声从旖旎楼的窗户之中传了出来。 “慕容大爷,您总说要给人家带礼物,可是每次您从外面都是空手回来的。”一个施着淡妆的女人端起了一杯酒,给慕容真一送了过去。 “这杯酒您可要自罚,人家不陪你喝。” 慕容真一并没有推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啧了啧嘴,“春椿的酒就像春椿一样美丽可口。” 春椿听到慕容真一这么说,用袖子挡住半边脸,笑了起来。 慕容真一又喝了一杯,边起身边说,“春椿,我今天有些事,就先不陪你了。” 春椿拉住了慕容真一的袖子,“慕容大爷,您的礼物还没有给我呢,人家可不让你走。” 说罢,脸上略带娇嗔之意,又晃了晃慕容真一的袖子。 慕容真一也不生气,他拉着春椿的手,将她带到窗前,指着天上的云对她说, “你看,天上的云好看吗?” 春椿看着天上的云,“这云好看是好看,可是您看这时间还早,您干嘛着急走呢?” 慕容真一没有回答她,稍一沉思,“好看,你说,我把这云送与你怎么样?你家是哪的?” “我家,我家就是长安城的。”这个慕容真一,她认识他的这段时间,也是一个怪人。 问出这样的怪话,她也习惯了。 “人家都说故乡的云可遇不可求,我就在想把它当礼物送你,你喜不喜欢。” 听慕容真一这么说,春椿笑了,显然是被慕容真一的话给逗笑了。 这个人,可真是奇怪,楚州的奇人异士她见过不少,只听说过想要追太阳的,想要摸月亮的,还没有人能将云采下。 “好啊,你要是将这云采下送给我,我就给你唱月圆花好,可不能让你白送了这云。” “好,今晚我不出城,找老朋友要一壶酒,就专门听你给我唱月圆花好。” 春椿当他只是玩笑话,索性继续陪他玩下去,“那么咱们两个拉个勾。拉了勾,你这个大爷可不能跟我这个小女子耍赖。”她想说大侠,可是怎么感觉她都觉得眼前这人不像。 说完,她伸出了手掌。 慕容真一对她笑笑,用自己的小手指和她小巧的小手指拉了拉勾。 然后就留下了春椿一个人愣愣的看着天上的云。 白水上 一叶小竹排顺着江水流动着,一个男人歪歪扭扭的躺在小竹排上,长剑也被他随意的系在了腰间。 他时而闭眼哼几句小曲,时而睁开眼看着天上的云,喝一口酒,表情十分的惬意。 他抓起酒葫芦,举了起来,开始往嘴里倒,“哗啦啦”的,酒像瀑布流水一样,倾入了他的口中。 喝了片刻,他似乎满意了。 睁开了双眼,他又将酒壶举起,往小竹排上倒了些酒,口中念念有词。 “竹兄啊,兄弟今天可就拜托你了。你看到天上那朵云没有,你就往那漂,喝了我的酒,你可不能坑我昂。” 他把酒壶刚放下,一想,再次举起酒壶,往白水里面倒了进去。 “白水兄,你也多喝点。今天把我带到你兄弟曲江那去。” 说完,他趴在了竹排上,用手拨弄着江水,竹排也顺着江水朝着天边的那朵云漂去。 西江 林长爽回到了家中,却寻不到徐汜。 向家里人一打听,才知道徐汜不知为何去了秋水亭。 “徐将军,小人回来了。”徐汜站在秋水亭中,看着曲江上的风景。 风在曲江吹过,打鱼的人划着渔船,撒下一片又一片的网。文人墨客的船上时而也传来豁然爽朗的笑声。 “你见到他了。” “回将军,小人在白云天见到了一个吹奏乐器的人,不知是不是白云天的主人。” “我让你问的话,你都问了。” “问了。” “他怎么说的?”徐汜的手里莫名多出了一小把鱼食,他一点一点的扔到江中,引来一群有一群的鱼争先恐后的朝着他游来。 “属下将所有问题都问了他,结果他都说不认识。脸上也毫无变化,似乎他和风空野没有一点关系。属下还问了他对这个名字耳熟吗?他还是说不认识。” 徐汜沉思了一会儿,“秋水亭,在你们西江,你可听说过关于它的传闻?” “这,”林长爽没有回答,他知道关于秋水亭有一句诗,但是这句诗让他在徐汜面前不敢说出口。 “说吧,迟疑什么。” “小人小的时候听西江的长辈们说过一句诗,”他看了一眼徐汜, “那句诗是‘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 “你回去吧。” 徐汜并没有因为这句诗而表露其他的情绪,林长爽一听,对着徐汜的背影行了个礼,赶紧离开了。 徐汜继续看着西江的鱼,又撒下了一把鱼食。 白云天 妃落笑倒挂在树枝上,独孤遮则是席地而坐,抚摸着自己的佩剑——静龙渊。 他们两个也没有说话,各自坐着各自的事情,等待着剩下两个的到来。 一声马啸声,慕容真一也到了白云天。 他们三个对视一眼,算是彼此打了招呼。 “哎呀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我这竹兄也喝多了,来晚了,各位不要介意,不要介意啊。” 竹排还没有靠岸,剑心城先声夺人,拎着一个酒壶,在江水上如履平地,跑上岸来。 “来来来,尝尝我新酿的酒。”剑心城凭空变出三个杯子,让他们浮在空中,用酒壶将每个杯子倒满,送到他们三个的面前。 他走到妃落笑倒挂的那棵大树下,一屁股坐了下去,打开酒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昨天晚上,有一个西江的林长爽来到白云天,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风空野的人。”独孤遮先开了话题。 “风空野,你之前去界域,就是和他有关?”慕容真一看着妃落笑,用眼神询问这件事。 “是啊,还和岳云徐汜打了一架,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岳云和徐汜,妃落笑撇了撇嘴。 剑心城刚想着问他们两个实力怎么样,看到妃落笑的表情,心里明白了个大概。 剑心城又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小子的实力怎么样?” “很不错,能在岳云的一指下存活,实力足以傲视他这个境界的了。” 听了妃落笑对风空野的评价,慕容真一也有些吃惊,“在岳云一指下存活,他的实力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张痕津也在那里,不过不知道他有没有出手。” 他们一点头,明白了这件事的原因。 “破云扇也在他的手上。”他们三个再次看着妃落笑,妃落笑耸耸肩。 “没有错的,当时咱们五个认识的时候,又不是没见过这把扇子。” “不过,我感觉岳云也知道了他的手上有破云扇。”话题一转,妃落笑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岳云,一直是个麻烦。不过,他自己现在的麻烦也够多了。”慕容真一低低笑了一声。 之前,张痕津就找到了他们四个,最后他们四个抓阄,决定让妃落笑去界域。 这一次的聚会,就是讨论妃落笑在界域的事情。 “徐汜也是有趣的很,他居然会和岳云连手。” “他和你交过手之后,你看他对应天和楚家的说辞,显然他和岳云已经连手了。” “对了,那个林长爽,他是怎么认识风空野的,他是什么来历?小遮兄,你怎么回他的。”剑心城喝了一口酒,又将酒壶抛给了妃落笑。 “我对他说不认识,我本来也不认识他。” “他的名字,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在这个时候顶着这么一个姓谁不会多想。” “那么那个姓云的小子咱们怎么办?”剑心城似乎有了一些想法。 独孤遮看了他一眼,“你也想着插一手?” 剑心城抬头看了看天,“岳云把他藏的那么死,张痕津又不告诉我们,我上哪找他去?” “强臣之上,必无君权。”独孤遮似乎想到了什么,说出了这句话。 “这些事又不用我们管,我感觉这两个小子,总有一天会来楚州的。” 妃落笑伸了伸懒腰,“其他的事就不归我们管了。没事我先回去了,之前那三个臭小子和我打赌,我要收我的赌注了。” 慕容真一走到剑心城身边,一伸手。 剑心城狐疑的看着他,“干什么?” “有个美人告诉我,今晚要给我唱小曲听,给我一壶酒呗。” “就这么一壶。”剑心城拿出一壶酒,递给他。 之后也离开了白云天。 那三个之前同妃落笑打赌的少年,看着彼此的脸上,突然笑了起来。 他们的脸上,不知何时被写上了妃落笑剑法天下第一就个字。 第六十二章消失 经过这几日官府不停的宣传,百姓们明白了什么叫做天恩浩荡,上苍开眼。 大街上渐渐恢复了以前的生气,他们的脸上也一扫往日的阴霾,除了红色的街道,像是印证一样,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将这颜色洗刷掉。 周湖的杨府也打扫了出来,整天一车一车的木材砖块向里面运,陈镇为了建造这座思杨园,可是下足了功夫。 郭队长的婆娘也没有再找钱都尉,还有那几具盔甲的主人,也没有再去军队之中闹事。 这件事陈国军队也认真的调查过,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最后他们决定给他们定为因公殉职,之后每个家属每月可以去官府那里领他们丈夫生前每个月的俸禄。 他们的家人一合计,就同意了。 至于杨家的人,每天都有人到官府门口说自己是杨家的人,在那场灾难里面残存了下来,什么样的理由都有,可是他们都心知肚明,以李成民的作风,杨家是不会有人存活的。 而陈镇那边,他对此事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周湖和建章城都为杨家建了宫殿和道观,他的内心也到了安慰,对于这件事也没有太执着。 那天下午看到云纬道的那些士兵,也像上级反应过这件事,可是这个腰佩怪剑的少年早就不知所踪。 有的人猜测他早就被李成民派手下暗中杀害,也有人猜测他和郭队一样,在那晚神奇的消失了。 刘家,刘安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对于刘奕遇害的事情,他自然十分的气愤。 李成民死了,他的手下也死了,李家别说树倒猢狲散,他们家和杨家一样,在那天晚上被紫寂斩草除根了。 现在,整个陈国可以说是十分的虚弱,顶尖的高手全部遇害,他们这些戍边的将军们,就成为了陈国的顶梁柱。 刘安自然备受重用,自己的亲侄子遇害,他这个当伯父的,一定要为他出头,不能让别人看清了刘家,不能让他白死,也不能让自己二哥的眼泪白流。 可是查了几天,他大约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头再次大了起来。 刘奕怎么会死在他的手上,那个凶手和那天周大人抓住的少年完全吻合。 以陈镇现在的样子,要是知道了这少年和杨家关系匪浅,竟然敢当中说出他和杨家的关系,单是这一点,陈镇一定会护着他的,说不好,刘家还会受到连累。 还好,这个少年消失了,就让他消失了吧。 他和军中的老朋友们一商议,决定不要再给陈镇增添烦恼了。 刘家这里,既然刘安发了话,再加上这几天他们经历的,只能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周湖,又迎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岳云,他在路上不敢相信,李成民的气息为什么会消失? 是他得罪了什么人?不可能,李成民是他亲自从云界将他带到诸天界的,他在诸天界哪来的什么仇家? 杨涟薄的朋友为杨涟薄报仇?杨涟薄哪来的那么强大的朋友,和杨涟薄实力相当的,自己之前给李成民护体的宝物,里面封印了自己的力量,他们怎么可能是李成民的对手? 岳云刚想着回到云界去找白舒云,让他给自己护法,养一下之前在界域受的伤,再好好的思考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可李成民的突然消失,让岳云不得不再赶回来,现在的他,一个头两个大。 李成民,是真的消失了。 整个世间没有他的一丁点气息,就好像他从没在这个世上存在过一样。 这种情况,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 那个神秘的叶姓修士,他在杀信国君手下的时候,也是这样,他的手上竟然拿着破云扇,他到底是谁?还能够让妃落笑出手就他。 难道,他和徐汜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但是低估了他的实力,他们会是一个组织吗?一个和风界紧密相连的组织,他留给云纬道最大的后手? 以他和四剑至的交情,他们要是知道云皇在这里,一定会出手的。 还有唐家,他们这个家族仅仅是之前唐家大长老和自己谈论的那些要求吗?就是那些要求,也实在是过分了。 他的脸色又变的难看起来,杨家人的气息也没有了,李家的人也没有了。 整个周湖,整个陈国,干干净净。 李成民办事他一向放心,和杨家相关的任何事物,他都没有放过,不过,他并没有和他说起云纬道的事情。 云皇,他的气息呢? 岳云此时的惊讶如同雷劈一般,他的气息,也消失了。 神识扫过整个陈国,没有,陈国的每一个人他都看了一遍,云纬道不在其中。 怎么可能,他将神识搜索的范围扩大,四分之一的任州扫了过去,依然没有任何的踪迹。 岳云慌了,这绝对不可能。 云纬道的气息消失他能接受,但是他怎么可能见不到云纬道,这段时间,他就是飞,也不可能出了自己神识扫过的范围。 他,死了? 这也不可能,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神皇会横死,绝对没有。 还有一种可能,他宁可云纬道死了,他也不愿意自己的这个想法成真。 有人发现了他,并将他带走了,抹去了他在这个世上的痕迹。 那个人的实力,超出自己太多。如果这样,就意味着神皇的身份已经暴露,自己不再是这个秘密的唯一拥有者。 他使劲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让白舒云打碎了司天鉴,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到他。 还有三天,他们自诩为万族的守护者,终究是一个麻烦。 想着想着,一阵马蹄声将他的思路打断,“快闪开,耽误了工期,你们的命可不值钱。” 士兵们拉着建造谢天殿的材料,往谢天殿赶去。 岳云的思路乱如麻,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些凡人的面前,被马蹄声打断思路,让他内心恼怒。 谢天殿,思杨殿。 一阵火气上来,成了他发泄怒火的地方。 一声冷哼,传遍了整个陈国,紧接着,陈镇要建造的三座宫殿顷刻间灰飞烟灭。 这可吓坏了建造宫殿的工匠,他们以为是上天发怒,赶紧跪下来祈求上天的饶恕。 消息也传到了陈镇的耳中,他再次陷入了惊恐之中。 自己建造宫殿为了感激上苍,为何天上会传来一声冷哼呢? 真的是杨家像李成民说的那样,得罪了上天? 而此时的岳云,也不打算回到云界,他一定要先找到云纬道,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西州,灵城 接引与如是白再次设宴邀请信国君,信国君知道,十有八九还是因为巫妖的事。 毕竟在人家的屋檐下,他也不得不去。 果不其然,在宴会上,他们两个屡屡想要说起巫妖之事,希望信国君给他们两个答复。 可是这是终究如同云界之于云皇之事一样,太过于讳密,不好直接说开。 信国君八面玲珑,对这种不好说开的事情,向来是应付的得心应手。 让他们两个如同碰到了一团棉花,真成了他们万灵台自己的说法。 是也不是,不是也是。 当然,信国君也知道只这么含糊是不行的,他也对他们两个说了,他已经写信告诉了云梁,时机一到,他也要亲自回洛天商议。 云界的朝议,要是大家都有好处,自然商议的快。可要是有一方支支吾吾的,那谁知多少年能商议出来,遇到嘴巴大的下属,这消息莫名其妙的就给传了出去,也是没办法的事。 情阁 烦心的不知岳云一个,还有情阁的长老,徐曾。 他从外界回来,也感受到了范正根的气息消失,黄山路的气息也没有了,他赶紧去了大山门,结果眼前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 整个大山门血流成河,无数的乌鸦禽鸟在天上盘旋,要不是徐曾在下面,早就飞下来大快朵颐了。 这一幕,让他心里发麻,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赶紧来到井边,果然,被他不幸猜中了。 该死,自己布置的封印被打破了,苍玉,也被他取走了。 会是谁呢?自己这件事做的极为隐秘,谁都没有告诉,他怎么会知道苍玉在这里? 他闭上眼睛,想要在这天地之间寻找这件事的蛛丝马迹。 被抹去了? 简直不敢置信。 他只看到黄山路好像发了疯一样,疯狂的杀害着自己的门人,而范正根,他并没有死在这里。 他顺着范正根逃离的方向找了过去,他逃跑的路线正是回情阁的路线。 一处荒原,他再次认真的感应了一下结果也再次让他吃惊。 范正根是死了,他化作了飞灰,充斥在了这一片小天地之中。 他见过这种死法,就是凡间说的走火入魔,让范正根的神识由内到外的燃烧掉。 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不在此地停留,向着另一个方向寻去。 “什么!原来苍玉在你手上!”徐阶看着徐曾,脸上也有一些不敢置信。 “是,可是现在苍玉消失了。情况就是我刚才对你说的,族叔,你可要帮我啊,别说我对上他们两个,就是它自己,我也不是它的对手。”徐曾有些焦急,这可是几万年都不可能在他脸上出现的情绪。 “唉,情阁知道这件事吗?”徐阶叹了口气,也在想应该怎么帮他。 “不知道,我当年一时贪心,这等宝物,我又怎么可能告诉第二个人。” “贪心啊,你到了这个境界,这把年纪,还看不透吗?你怎么能如此贪心?”徐阶的口气之中恨铁不成钢。 看到徐曾脸上的悔恨之色,徐阶叹了口气,“要是他们来找你,你就来找我吧。你还是不懂啊,所以一直在这里踏步。” 第九章(云)比试 无论修为怎么样,既然选择了修行,迟早是要和别人比试一番的。 一个散着长发,穿着黄色长袍的男人站在天上,巡视着他们,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一样。 “我叫高天宇,是道元宗在任州的负责人,也是你们这次比试的监察人之一。比试很简单,你们谁都能听懂,因为你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打倒你面前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下面的人仰视他让他感觉到十分的舒适。 “第一场,比试拳脚功夫。你们每一个院子都是九个人,每个人抽签,抽到序号相同的彼此之间战斗。有一个幸运的可以直接到下一轮。而下一轮,则是所有人一起抽签,最后一直等到对决到还有五十个人,这场比试就可以结束了。” 他长袍一挥,原本开阔的院落,凭空出现了二十座擂台,擂台不大,但是对于他们比试而言,足够了。 就是这一手,就让云纬道他们这些新来的看到目瞪口呆,心里对他崇拜不已。 高天宇的脸上云淡风轻,心里却微微一笑。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盒子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孙广陵倒是无所谓,直接用手抓了下去,众人都看着他的号码,毕竟谁都不愿意和他一组。 他将号码展开,给他们展示了一下号码,三号。 第二个是程水春,他深吸一口气,也朝里面抓去。打开一看,四号。 无声的呼了一口气。 而在孙广陵开始抽号码时,云纬道就看着施恩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双手还对着天空拜了拜,他只觉得好笑。 手伸到盒子里,总有一个纸团好像在挠他的痒,伸手一掏,将它拿了出来。用手慢慢的捻开号码,他谁也没给看,自己也是眯着眼睛。 “哈哈哈。”他的一声大笑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干嘛呢!”孙广陵开口提醒他注意场合。 “我是五号,我是五号。”他手舞足蹈起来。 下面的人一听,心里不免叹气,他真是走了好运了。 见曹衍章他们没动,云纬道就走上前去,将手伸到了盒子里。 虽然五号被摸去了,但是云纬道也不希望他和孙广陵一组,他的手在里面将每一个纸团都摸了一遍,多希望自己的手长了眼睛,有自己的意识,可以知道纸团的号码。 他选了一个摸着舒服的拿了起来。 “四号。程大哥,我和你一组。”云纬道看着他,说道。 “好,好。”程水春应付着云纬道,眼睛却看着孙广陵,希望他可以帮助到自己。 曹衍章的对手,则是贾玉,而孙广陵的是陈茂。 他们两个,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暗念有些倒霉。 云纬道也算是幸运,四号是最后上场,而且昨天晚上程水春的实力他也见到过。 他们这些老手,也有失算的时候。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个少年竟然凝息圆满。 曹衍章和贾玉先上了擂台,两个人关系再好,在这个时候也要拼尽全力,放手一搏了。 几招之间,贾玉就已经落了下风。云纬道看着曹衍章,脸上没有任何吃力的表情。 这回他可看清楚了,他凝息圆满的气壁上,时而有一道红光闪过。 他昨晚见到他与孙广陵,他明显是留手了。 他们两个对了一拳,贾玉向后一退,明白自己绝对不是曹衍章的对手。 “曹兄修为高深,我输了。” “承让了。” 郑通和解存倒是旗鼓相当,半斤八两,两人缠斗了一段时间,最后是解存修行的时间长,体内天地之气的供应超过了郑通,胜在了修为上。 而孙广陵,和曹衍章是一样的情况。 陈茂在他的一番攻势之下只能勉强抵挡,无力反击。 最后孙广陵的右手在他脖子的十几厘米处停了下来,陈茂说了句“多谢孙兄。” 就下台了。 到云纬道了,他看了一眼程水春,先走上了擂台。 程水春刚要上台,孙广陵却叫住了他。 在他的耳边言语几句,就让他上去了。 这自然都被云纬道看在了眼里,心里大为不爽,想不到程水春竟然是这样的人。 他们两个相互行了个礼,就各自站在擂台边缘,伺机发起进攻。 程水春见云纬道没有动,实在是按耐不住,决定先发制人。 掌心为刀,朝着云纬道划了过去。 他在森林里面和那些野兽搏斗的时候,别的没学会,躲避敌人的攻击他的轻车熟路。从开始的倒地打滚到现在已经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身法来闪避了。 他的身体极其轻巧,体内又有源源不断的能量补充。 程水春不管怎么攻击,他都可以躲过去。 他也不着急攻击程水春,程水春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可让程水春心里大为着急,天地之气在他的体内渐渐供应不足,在这么耗下去,他就要先倒地了。 孙广陵看着云纬道,心里想这个少年真是好算计。 他的修为比程水春高,这么一直耗下去,程水春一定是那个先倒下去的人。 他看了一眼施恩,施恩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下面大喊道,“云兄弟,这是比武,不是耍杂技。你怎么一直在逃跑呢?” 曹衍章这里见施恩先开了口,陈茂立刻就接了上了,“这大公子怕是在女人堆里学的功夫吧。除了花拳绣腿,就会一个劲的逃跑吧。” 擂台下他们的喊声和嘲笑声传入了云纬道的耳朵里,他开始还能装作没听见,可是笑声越来越大,他不能装成聋子了。 程水春明白了孙广陵的意思,朝着云纬道卖了一个破绽。 云纬道果然上当,心想好机会。 冲着程水春的那个破绽就迎了上去。 等到了程水春身边,他才发现自己上了程水春的当,心里大叫不好,却为时晚矣。 程水春一掌朝着后背打来,云纬道急忙在身上凝聚气壁抵挡。 这一掌下去,程水春和云纬道都有些发懵。 看程水春的样子,这一掌显然是下足了力气,程水春也确实这样。 可是打在他的身上,不过就像是挨了普通人一巴掌一样,疼痛一闪而过,什么也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 不过这一掌也激发了云纬道的潜力,趁着程水春恍惚之际,他的一掌拍出,程水春向后一退,跌落到了台下。 还没等他们休息完,道元宗就将他们这些通过第一次比试的人再次聚集起来。 云纬道融入到了人群里面,不再和孙广陵他们站在一起。 这一次的抽签,不再有幸运儿产生,每一个人都要和自己的对手较量一番。 而云纬道听到规则,心里充满了疑惑,没有人告诉他来参加比试的可以带自己的武器啊。 他知道,只要自己心念一动,沧古凌虚剑下一秒就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太招人耳目了。 这一路上,因为沧古凌虚剑的奇特已经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下一个。云纬道,吕青烟。” 没办法,云纬道只能硬着头皮走上了擂台。 “你没带武器?”裁判问道。 云纬道摇摇头。 “前辈,既然他没拿武器,我也不趁人之危。我们就一起用宗内的武器吧。” 老人没有说话,云纬道谢道,“多谢兄台。” 吕青烟选了一把长枪,而云纬道则从相对的武器架子上拿了一把长剑,他也只会用剑。 两个人互相行完礼,还是由吕青烟先发起了进攻。 云纬道拿起长剑,感觉这把剑似乎有些轻,或许是平日里沧古凌虚剑太重的原因吧。 吕青烟的也是凝息阶段,但是身处大家,枪法招式都有名师相教,云纬道的野路子在他的面前实在是拙劣。 他将长剑像剑一样对着云纬道劈下,云纬道无处闪躲,只能支起长剑抵挡。 可是长剑像泡沫一样,直接就被长枪给砍断了。 云纬道再次用处了打滚绝技,躲了过去。 “好!”下面的人叫了一声。 “前辈,这两把武器不一样。”云纬道向着裁判示意。 然而他只是看了一眼。 云纬道又躲过一招,再次大喊道,“裁判,这两把武器不一样。” 裁判出现在他们两个中间,看着云纬道,“你说武器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前辈,都是道元宗的武器,怎么会不一样?”吕青烟将长枪交给裁判。 “都是道元宗的武器,怎么会不一样?”他一用力,长枪化作粉末,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可能?”云纬道不服,要辩解。 “你技不如人,却偷奸耍滑。道元宗不收你这样的弟子,你下去吧。”裁判声音冰冷,好像真的是非分明。 “下来吧。”叫喊声再次响起,讥笑声如期而至。 他想要申辩,他们却不给他一点机会。 “吕青烟胜。”裁判的话,给这场比试画下了句号。 吕青烟看着他,嘴角微笑,在嘲笑着他的天真。 云纬道怒火中烧,看了一眼擂台,吐了一口唾沫。 从开始到现在,整个道元宗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入门要交钱,每个人为了自己能够加入道元宗不择手段。 这里面,从一开始就透露着不平等,那个远在东陆的道元宗,也是这个样子吗? 这个宗门,不加入也罢。 在众人的注视下,云纬道脚步平缓,沉稳有力。 他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走出了门口,看着天上的云,他在想着下一步该去哪里。 摸了摸腰带,他知道了目标 第十九章(云)杀手 穆铁恩走路没有发出一点的声响,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之前在周湖城外的少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通过这具可以随时随地吸收天地之气的身体,让他可以感受到身边的万事万物,尽管现在还没有办法十分精准的分辨出气息的主人。 可是他发现,人与物的气息不同,在做不同事情是的气息也是不同的。 他刚想要开门迎接穆铁恩,但转而又坐回到了床上,铜盆中纸张的灰烬早就飘散的干干净净。 穆铁恩再来到云纬道的房间门口,看到了沧古凌虚剑捅破的那个洞口。 看了几眼,敲开了云纬道的门。 “小兄弟,在这里住的习惯?”穆铁恩满脸笑容,十分关心的问道。 云纬道将他请进门,“住的还挺好,清净了许多。而且你们这里可真的是机关重重啊。”这最后一句,云纬道拖着长音,意有所指。 “机关?哦,我想起来了。”穆铁恩一副后事后觉的样子。 “罗幕里面确实有不少机关,小兄弟初来乍到不习惯,估计老魏也没跟你说清楚。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穆铁恩站起来,开始环视云纬道房间里面当然东西。 目光自然还是落到了那个窟窿上。 “小兄弟你这一晚上可是很调皮的很,我这房间都让你钻出了一个窟窿。”他说着话,眼睛缺瞟向了沧古凌虚剑。 这个窟窿,似乎是那把剑造成的。 “真不好意思,昨晚在屋子里面没事做,就玩了会儿剑,不小心剑脱了手,就成了这个样子。”云纬道摸了摸头,装出尴尬的样子。 “还是小心一点好,剑可不能脱手。” “小兄弟的剑十分的奇特,能不能让我看一看。”绕来绕去,还是绕到了沧古凌虚剑上。 云纬道也没有拒绝,这把剑穆铁恩早就见过,要是遮遮掩掩,肯定会引起穆铁恩的猜疑,不如直接将这把剑的来历告诉他。 穆铁恩端详着桌子上的沧古凌虚剑,啧啧之声不绝。 真是一把好剑,只是剑鞘的花纹,就能看出这把剑不是凡品。 花纹虽然繁复,却错落有致。单独看其中一条,感觉杂乱无章,但这些花纹却恰到好处的组合到了一起。 还有剑柄,红色的剑柄让他感觉十分的亲切,让他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真是一把好剑。”他再次赞叹了一句,并用手握住剑柄,想要拔出来看看这把剑的庐山真面目。 “穆大哥,这把剑就是这个样子,那不是剑鞘。”云纬道猜到了他的想法,每一个见到这把剑的人都会想要看看里面的紫寂,但是它却只出过一次鞘。 果然,穆铁恩也没有拔出来。 “哦,哦。这样啊。”穆铁恩嗯了几句,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叫什么穆大哥。我都快五十的人了。你叫我老穆就行了,叫我穆大哥我自己都脸红。”穆铁恩想起了刚才云纬道对自己的称呼,纠正道。 “那你也叫我小云就行了。”云纬道也让他改了称呼。 看来这小子是真的要留在组织了。 “你怎么不给这把剑找一个剑鞘,这把剑一看就不是凡品。殊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我平时喜欢这么用的习惯了,就没有给这把剑配上剑鞘。”云纬道解释道。 事实上,他也想过做一个剑鞘,但是一想到沧古凌虚剑是紫寂的剑鞘,自己再做一个剑鞘给沧古凌虚剑,岂不是画蛇添足,十分的别扭。 “出去走走吧。再在外面吃点早饭,让你看看河东的风土人情。”穆铁恩站了起来。 “好。”云纬道没有拒绝,心里想着确实要给沧古凌虚剑做一个剑鞘了,不然这个样子太过于招摇,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的。 还是昨天晚上走的那条路,穆铁恩蹲了下来,示意云纬道过来看看。 一个小巧的机关,出现在了他俩的眼前。 “这以前是用来防止外人入侵的机关,但是现在变成了组织考验弟子的机关。第一次来组织的弟子,要考验他们寻找机关漏洞和在危机时刻思考的能力。之后这个机关就是专门用来锻炼身法的了。” 他打开了机关,“我先过去,你看一遍再过来。” 他听到老魏对云纬道的评价,但是心里还是想要亲自看一看。 等到穆铁恩到了路对面,云纬道动了。 这次的机关和昨晚一开始的难度相当,穆铁恩给他展示了一遍,又是白天,对云纬道来说已经是很简单了。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穆铁恩的身边,让穆铁恩也忍不住赞叹。 好轻逸的身法。 而罗幕的门口,魏集依然在那里扫着地。 看到他们两个出来,他看了穆铁恩一眼。 “老魏,魏集。”没有多余的话,说了魏集的名字,就离开了。 云纬道对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罗幕的门口,酒楼来去的人依旧不少,只是那个喝酒的少年不在了。 “罗慕。”“怎么了?” 云纬道指了指罗幕的牌匾,“为什么组织会建立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你们平日都是从这里进出吗?” 他不明白这样的一个组织,不应该藏于黑暗之中吗?他们这些人,不应该隐匿于黑暗之下吗? “因为只要你够强大,就不会有人来招惹你。对于组织来说也是一样的。” “河东的宗门势力不少,强大的更不少。河东可是有十七位帝尊。而我们罗幕,就独占五位。没有哪个宗门敢来招惹我们,还有。”他神秘的笑了笑。 “即使是强大的帝尊,强大的宗门,也是有难言之隐的。你总有一些事情自己不好出手,这个时候,你就需要一个专门解决麻烦的人或组织。既然是难言之隐,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秘密。秘密这东西,要是让和你实力相当的人知道了,就成为了别人手中的把柄。你说,罗幕在河东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云纬道没有说话,他明白了穆铁恩的意思。 罗幕,大概就是河东看不见的黑暗,去处理无法在阳光下进行的事情。 “老张,两碗汤,八个饼,一碟咸菜。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穆铁恩在一个早饭铺子坐了下来,从和老板的称呼来看,他们两个应该很熟。 “没了,就这些吧。”云纬道已经习惯了不吃饭的生活。 穆铁恩将汤往云纬道面前一推,拿走了五个饼,剩下的给了他。 他喝了一大口汤,将饼扔到汤里,又咬了一口,边嚼边问他。 “小云,你是陈国的人?” “嗯。” “家里人呢?你年纪轻轻就凝息圆满,身上还佩戴着那样一把宝剑,家世应该不错吧。”穆铁恩故意这么问云纬道。 他的家世确实应该不错,但是从他的表现来看,估计这个世上和他亲近的人已经快没有了。 果然,“我的家人都死光了,父亲在最后一刻将这把剑给了我,说是我们云家祖传的宝剑,又给了我一枚神奇的果子,我吃了下去,所以我才能这么早就凝息。你见我的那一天,我刚杀了仇家的家里人,陈国待不下去,想起父亲以前说可以去道元宗,所以我才来到了这里。” 他的话语十分的悲痛,半真半假,让穆铁恩也难以分辨,明白了这个少年的来历。 他拍了拍云纬道的肩膀,一脸的悲伤。 “何必去道元宗呢?有的宗门,从外面看着干净,里面却脏的很。你以后就在组织里面吧,人活着,总要这些事做。” 穆铁恩心里笑开了花,自己真的是慧眼识英才。 当时不过是凭着那一股微弱的杀气找到了这个少年,通过老魏和自己对他的观察,他简直就是天生干这行当的。 他的经历,他的天赋,就像老魏说的,他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干这一行当的气息。 “杀手吗?”云纬道轻轻的说出了这三个字,是认可,也是一种迷茫,这是他的归属吗? 他离开杨家不到一年,经历的却不少,似乎每一次的决定,都是那么的迅速,不去思考之后会发生什么。 反正也要找一个地方待下去,不如就先去罗幕吧。 “对,就是杀手。”穆铁恩说的十分的肯定,这没有什么。 他从云纬道的话语里面,听到了很多,唯独没有听到他对生命的怜悯。 完美啊,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他这么的完美? 少有的,穆铁恩的心里也对他充满了赞美之词。 “道元宗现在我是去不了了。”不可否认的,云纬道看清楚了这个事实。 老人给他指了一条道路,但是却忽略了许多的东西。 “道元宗,那有什么好去的。”说起道元宗,他的语气总是嘲讽的。 穆铁恩与云纬道不一样,他知道道元宗里面是什么样子,他倒是很感谢道元宗,不过他一开始也就想到了,云纬道进入道元宗的机会渺茫。 要好好感谢他们呢,不然云纬道怎么会来罗幕呢?天才,就要待在适合他的地方。 云纬道和穆铁恩不一样,他见过那个老人,他知道这个世界是不一样的。 老人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去找他,云纬道再次习惯性的放慢了脚步。 汤足饭饱,穆铁恩一拍云纬道的肩膀,豪放的说。 “走,回组织。” 第二卷 第一章(云)怪蛇 云纬道不停的向前跑去,沧古凌虚剑也不是像以前那样,佩在腰间,也没有背在背上,而是一直在他的屁股后面跟着他。 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再次赞叹不愧是绝世神兵,就是这么的有灵性,懂他的意思。 他本来在去沂城的路上还算是一帆风顺,陈镇将各地的将军们召回到了周湖,刘保在心里面只告诉了刘安事情的经过,并没有将云纬道的画像给刘安,他就是想要拦截云纬道,也没有办法。 在边关,士兵们盘查了他一番,就给他放了过去。 那个穆铁恩给他的银票虽然说不多,只要他花起钱来不再像以前那么大手大脚,肯定是足够的了。 在外面闯荡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可以让他明白很多的道理了。 钱不钱的,已经不重要了。 他这个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在路上没有遇到麻烦,时间长了,手痒痒了,自己就去给自己找麻烦了。 陈国地处平原地带,可是出了陈国没几天,地势就多变起来,一座又一座的山在他的眼前浮现。 长这么大,他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群山峻岭了。 舍弃了平坦的大陆,他偏偏要往人迹罕至的小路里面钻。 不过他也长了记性,地图里面沂城在周湖的西北边,他就一直往西北边跑。 同时,林子深,树多的地方他也不去,怕看不到月亮,找不到方向。 有的时候月亮被乌云遮住了,他就坐下来,按照以前在仓兴自己想的那个样子,开始尝试念形。 这一路的奔波,天地之气一直涌入云纬道的体内,除了充盈云纬道的体力,这一天一天的往复,天地之气顺道便将云纬道的身体洗筋伐髓,让他的体格异于常人。 只不过,他自己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吸收天地之气比以前多了许多,自己运用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于是,在昨天晚上,云纬道再次给自己招惹上了麻烦。 山林里面猛兽不少,就云纬道的实力,在这些山大王面前还是不够看。同样,就他的身板,给他们塞牙缝也不够。 不过好在他还有沧古凌虚剑,他没有往那些深山老林里面去,那些吸收天地精华有了灵性的野兽他也见不到。 普通的野兽再凶猛,爪子相爱锋利,身板再坚硬,在沧古凌虚剑的面前,依旧如同豆腐一样。 只不过是,云纬道在每次同它们打斗的时候战相不好看,只是在那里被动的防守,等待着它们的进攻,然后在他们扑上来的时候闭上眼睛,拿着沧古凌虚剑猛的戳上去,用宝剑将这些猛兽撕裂。 偶尔也有失手的时候,他就赶紧打个滚,再摆出之前的姿势,吸引猛兽进攻。 好在牲畜终究是牲畜,未开化前没有一丝的灵性。 它们对上云纬道,也算是半斤八两。 他的剑法和身法,也算是有了一些长进。他的天赋是极高的,在这些战斗之中,也学会了分析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这些野兽下一次会怎么向自己发动攻击。 只是,对于紫寂,他的内心还是有着深深的忌惮。 当那些野兽被云纬道凌空劈成两半的时候,鲜血自然会直接喷洒他全身。 他也渐渐的适应了,可是紫寂,凡是被他用剑砍出来的伤口,伤口的周围没有一点血的痕迹,好像被抽干了一般。他开始观察这种情况,发现这些鲜血都被紫寂吸收了进去,当鲜血再次撒满了自己的全身,当他抓住紫寂的剑柄时,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天晚上了情形。 他也好久没有睡觉了,除了怕会耽误去沂城的时间,再就是他怕自己再做那个梦,怕一觉醒来,自己不再是自己。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他本来在路上走的好好的,走过树林时,发现这里出奇的安静,没有野兽,也没有走禽。 摸着沧古凌虚剑,又看到眼前这几株望不到树冠的古树,他瞬时想要练一练自己的剑法。 朝着一棵树的树干就砍了下去,这几株树也是奇怪的很,树干上好像缠了几根绳子一样,一圈又一圈的,蜿蜒向上,用手摸上去,还十分的光滑。 云纬道一开始没有注意,等着看到了,好像又找到了新的目标一样,就对着那一圈圈的划痕砍了上去。 沧古凌虚剑何等的锋利,绕是这种古树,几剑下去,也有了要倒下的趋势。 看着这棵古树摇摇欲坠的样子,他的心里感到了满足。 耳边突然传来了嘶嘶的声音,像是蛇在极速的吐舌,又像是幼虎在发出嘶吼。 “吧嗒”的一声,一个东西落在了云纬道的头上,他捡起来一看,是一个蛋壳,这蛋壳内部好像是镶着银色的花纹。 古树开始摇晃起来,又有好几个蛋壳也落了下来。 云纬道将他们拾起,刚准备放进包袱里面,耳朵一动,听见有东西冲着自己这边飞过来。 本能的一闪,让他躲了过去。 “嘶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转身一看,顿时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大骇。 十几条蛇瞪着眼睛,吐着信子,随时准备进攻。 这些蛇长相也是十分的奇怪,在七寸的位置,还长出了两张翅膀,他们的颜色也是十分的妖艳,有红蓝相见的,还有五彩斑斓的。 云纬道心里也是有些紧张,这些蛇,看样子就不好对付。 这难道就是人们说的灵兽? 刚才那条向他袭来的蛇再次从背后向他发动袭击。 云纬道也不算是愣头青了,算好那条蛇要进攻的方位,用沧古凌虚剑一划,直接将那条蛇的尾巴给削了下来,蓝色的血低落在了地上,粘在剑上的血一瞬间就被紫寂给吸了进去。 那条蛇好像不知疼痛一样,顺着沧古凌虚剑就朝着云纬道的手腕咬去。 云纬道心里一惊,赶紧将沧古凌虚剑扔掉,可惜为时已晚,这条蛇稍一弯曲,如同弓箭一样,在剑扔下去的那一刻,直接跳了起来。 七寸的翅膀张开,两枚毒牙虽然小,却好像锥子一样,在他的手背上扎了下去。 他也赶紧用体内的气流形成一层薄壁,希望可以挡下去。 这条蛇虽然小,但是毒牙却十分的锋利,还是突破了云纬道的气壁,像针扎了一下,细小敏锐了痛顺着手臂传导上了他的身体,手背上留下了一个细小的牙印。 他将那条蛇甩了出去,心一动,沧古凌虚剑又回到自己的手上,朝着那条蛇的翅膀就砍了过去。 蛇在空中没有支撑,之前又被云纬道用剑砍断了尾巴,这一甩,直接将它变成了一条绳子,就这么被沧古凌虚剑砍成了两截。 “嘶嘶”的声音再次嘈杂起来,这些蛇看到自己的同类被云纬道杀害,声音也变得急躁充满了敌意,翅膀微微张开,纷纷朝着云纬道游来。 “嘶”“吼”两声,响彻了整片森林,树叶也跟着抖动,云纬道不敢迟疑,抓起沧古凌虚剑就拼命的跑了起来。 “啪”“啪”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不用想,他也知道那是蛇的躯干撞击树木的声音。 现在的他,只有逃跑一条路了。 沧古凌虚剑在自己的身后,像一条尾巴一样跟着自己。 “他奶奶的。”云纬道心里骂了一声,转身就握住了沧古凌虚剑。 他也是跑够了,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妖怪,有绝世神兵在手,他还怕这些东西? 蛇身撞击大树的声音越来越近,嘶吼声也越来越近。 那些蛇也感觉到云纬道在前面等着它们,速度也越来越也快。 “嘶”“吼”两声,这两条蛇出现在了云纬道的面前,看着这两条蛇,云纬道的手有些发凉。 两条蛇盘旋在树上,两个眼珠像琥珀一样晶莹透亮,毒水从毒牙上不停的滴落。 一条红蓝相间,看那个样子,竟有四五米长。另一条五彩斑斓,也有三四米长,就是那两个翅膀,都比云纬道长些半个身体。 看着云纬道,它们两个再次嘶吼了一声。 那条蓝蛇信子一吐,顿时一口白色的毒液朝着云纬道射了过来。 云纬道也抽身一躲,他撇眼看了一眼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眼睛一缩。 那个地方,被毒液直接砸出了一个小洞,在阳光的照射下,毒液被蒸发成了白烟向上飘去。 另一条蛇看着云纬道躲开,一聚力,也喷出了许多的毒液。 云纬道连滚带爬,赶紧躲到树后,喘了口气,本还想着和这些蛇搏一搏。 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实在是天真了。 这两条蛇和之前那些幼蛇不同,早就有了灵性。 他们已经学会了如何运用自己的优势怎么去和眼前的猎物搏斗。 看着云纬道躲的那棵大树,两条蛇不停的吐着毒液。 那棵大树的树皮早就在毒液的腐蚀下腐烂,砸出的洞也开始流出汁液。 树后没有了动静,它们两个交相朝着那棵树飞去。 到了树后,蓝蛇狠狠地朝着树干一拍,树干应声折断。 而云纬道,看到自己不是这两条蛇的对手,早就脚底抹油,逃跑了。 第二卷 第二章(云)兽斗 云纬道扭头看了一眼,两条蛇依旧在云纬道的屁股后面追着,不时的吐出一口毒液。 云纬道除了要逃跑外,也需要时刻注意着毒液。 当时真的是闲的没事干,干嘛去砍那棵树呢? 他的心一动,沧古凌虚剑既然能够一直追随着自己,那自己可不可以用意念来操控他呢? 想法随心动,他的心里默念向后攻击,可是沧古凌虚剑不为所动,还是在他的屁股后面跟着他。 翻了个滚,躲开一口浓毒,他继续向前跑去。 不知不觉,他们三个已经跑了快一天了,阳光也不再那么毒烈,森林之中也有一阵阵凉风吹来。 哗啦啦的流水声传入到了云纬道的耳朵里,他开始还以为是那两条蛇快要追上来了,是他们的身体滑动着树叶的声音。 可继续向前跑去,声音越来越大,他知道了前面竟然有一条河流,听水流的声音,这条河似乎还不小。 那两条蛇的速度也减慢了下来,云纬道只当是他们追累了,没往其他的地方想。 他有天地之气给自己补充体能,要是换做其他这个阶段的修士,在就已经精疲力竭,成为了两条蛇的盘中餐,口中肉。 靠近河流,树木开始变得稀少起来,“刺啦”的一声,他只顾着逃跑,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划破了,从袖口那里直接撕了下来。 这树木十分的低矮,树枝上结出了许多小果子,有红色的,有绿色的,也有黄色的。 他无心关注这些东西,现在只求可以摆脱身后两条蛇的追杀。 “嘎——嘎”也伴随着流水声从耳边响起,是鸭子吧,不是从河边传来,是鸟吧,这声音是从那些矮树丛里面传过来的。 云纬道停下了脚步,河流挡住了他前行的去路。 没办法,在慌乱的时候,他也就是按照去沂城的方位跑的,也不管路,只要能走就行。 两条蛇还是没有放弃,但是速度减慢了许多。 “嘎——嘎”的声音再次从矮树丛之中传了过来。 “嘶”“吼”两条蛇也发出了自己的叫声。 在云纬道听来,像是在告诉他,他们快要找到他了。 野兽的奔跑声也从矮树丛里面传了出来,他也听到了两条蛇爬行的声音。 河水流的有些湍急,哗啦啦的不停作响。他一跳脚,看到了河的对岸,这条河不宽,自己应该可以游过去。 将自己的衣服裤腿整理一番,云纬道摆好姿势,跳入水中, 但愿这两条蛇不会游泳。 等到两条蛇来到河边时,云纬道已经游了远离了河岸。 翅膀张开,蓝蛇围绕着另一条蛇不停地打转,用头碰了一下河水,又给缩了回去。 “嘎——嘎”的声音越来越近,奔跑声也越来越近。 蓝蛇不再试探河水,彩蛇则再次发出了叫声,“吼”。 云纬道游了一会,感觉没有什么危险,便回头看了一眼。 远远望去,两条蛇似乎尾巴蜷在了一起,翅膀张开,蛇的前半身收缩,继续在那里发出叫声。 两条蛇的对面,一只野兽和它们两个保持着距离,六目相对。 野兽看起来像牛,长着四个尖角。从他发出的声音来听,就是之前他听到的嘎嘎声。两条蛇半身收缩,还是比野兽高了大约半米。但是在体型上,就是它们两个盘在了一起,张开翅膀,在它面前也不过是像一根长棍一样。 云纬道没有继续看下去,有这野兽给他缠着两条蛇,他肯定要抓紧时间逃跑。已经快游到河的三分之一了。 这两条蛇对于云纬道是十分的痛恨,他杀死了它们两个的一条幼蛇,自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死云纬道。 眼前野兽拦路,蓝蛇吐出信子,和彩蛇做了一番交流,应该是将河水的情况告诉了彩蛇。 野兽看着这两条蛇,一个蹄子刨地,看样子也是随时准备攻击。 蓝蛇终究没有忍住,像一支离弦的箭,嗖的一声朝着野兽飞了过去,彩蛇一见蓝蛇发起攻击,也迅速的在地上爬行,围着野兽转动,想要趁他不注意,随时给他一击。 野兽直接冲着蓝蛇撞了过去,蓝蛇的毒牙像锥子,那它的尖角就像是四把明晃晃的快刀,估计只是轻轻蹭一下,就会划出一道伤口。 这两条蛇长的如此奇怪,定然早就已经通灵。见野兽这么冲来,翅膀一开,一下子飞到了天上,身形一变,亮出两枚毒牙,朝着野兽的腰部就咬了过去。 彩蛇一见蓝蛇马上得手,也抓紧时间行动。趁野兽不注意,顺着他的后蹄攀了上去,朝着他的下腹位置,也亮出了毒牙。 野兽虽然被两条蛇缠住了身体,估计认为自己皮糙肉厚,也不慌张。 尾巴一转,竟然直接冲着彩蛇狠狠地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彩蛇吃痛,朝着他的下腹就咬了过去。蓝蛇紧紧的缠住了野兽,叫了一声,翅膀收了起来,身上的鳞片立了起来,随着它身体的转动,鳞片像齿轮一样,慢慢的在野兽的身上碾了进去。 两条蛇的联合进攻,起到了效果,野兽嘎嘎的叫了起来,声音也和之前之前不一样了,里面夹杂着痛苦与愤怒。 它的尾巴再一抽,这尾巴好像长了眼睛一样,趁着彩蛇吃痛的时候,像一只手一样,抓住了彩蛇,彩蛇也开始反抗,毒牙再次对着野兽的身体咬去。 这一咬,毒牙直接镶了进去,毒液也随即灌入到野兽的体内。 他再次嘶吼起来,这一声,让云纬道不得不回头看他。 看样子,野兽不是蛇的对手,他再次加快速度向前游过去。 但是他感觉不管自己怎么往前游,似乎河底有一个小漩涡,一直在扯他。 野兽的嘶吼似乎也波动到了河水,河水之中荡起了一圈圈涟漪,咕噜咕噜的泡泡也冒了出来。 野兽前后蹄不停的跳动,尾巴也狠狠的抓着彩蛇,但是这两条蛇像黏在了它的躯体上,无论怎么用力,都丝毫不动。 不过,它的四肢现在回到了它自己的控制,嘶叫声不再高亢有力,它冲着之前的矮树丛中,奔了过去。 两条蛇依紧紧地缠着它,彩蛇顺着它的伤口,又撕裂了一道伤口。 到了矮树丛,那些矮树的叶子,枝干挂满了倒刺,它直接倒地,像驴打滚一样,不停地在矮树丛里滚动。 蓝蛇一开始逆着它滚动的方向方向卷曲,可是体型太大,还是被压在了身下。这些倒刺,似乎对于是这两条蛇的克星一样,虽然它们的鳞片也很坚硬,可这些小刺顺着它们鳞片细小的纹路就给扎了进去。 野兽除了在地上打滚,嘴也没有闲下来。矮树丛结的果子,他也不分颜色,见到就囫囵吞枣的咬到嘴里。 两条蛇哀嚎一声,脱离了野兽的身体,快速的飞离矮树丛,那个地方对于它们,的确就是刀山火海。 蓝蛇和彩蛇,鳞片不停的鼓动着,“噗”的一声,鲜血顺着鳞片流了下来,无数的刺针从它们的鳞片之中排了出来。 野兽吃了那些果实,体力似乎也恢复了过来。 只不过它腹部的那一道被蛇牙撕开的伤口,还在吧嗒吧嗒的留着血。血的颜色从黑色变成了红色,它的身体,也在蓝蛇的缠绕下也出现了一圈一圈的伤痕,鲜血从伤痕处渗了出来。 也不知道那果实是有什么奇效,野兽吃了之后,四个角竟然变了颜色。前面两支角一个绿色,一个黄色,后面的两支变成了红色。 两条蛇一看,又缠在了一起,也是如临大敌。 野兽嘎嘎叫了一声,四个角颜色大盛,一道火光冲着两条蛇袭来,两条蛇看着火光,张开毒牙,吐出毒液。 可惜在这火光下,毒液似乎失去了威力,它们两个瞬间分开。 “轰”的一声,地上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六目相对,它们三个各自发出嘶叫声。 僵持了一会儿,那两条蛇离开了。 野兽再次回到矮树丛中。 而云纬道,越是往河心游,越感觉自己的后面有一股漩涡在吸引着自己。 “咕噜咕噜”,河里的泡泡也多了起来。 “哇啊,哇啊”哭声想起,云纬道心里奇怪,这河里怎么会有婴儿啼哭? 他转回头,这一看,差一点把他的魂给吓掉了。 一看好几只长着一个狗头的东西在望着他,咕噜咕噜的,从气泡里面又冒出了好几只。 云纬道看到这些东西,不要命的转动自己的隔壁,赶紧向着对岸游去。 “哇啊,哇啊”的哭声在自己的背后响起,他的后背一阵发凉,心里害怕急了。 可不管他怎么游,这河水好像和他作对一样,就是游不过去。 哭声开始在他的耳边响起,四面八方的,他慢慢的转头,还没有回过去,就发现自己已经被这些怪物给包围了。 这些怪物长着狗头,缺发出了婴儿啼哭一样的声音,在云纬道的心里,别提多么渗人了。 在他看来,那两条蛇都比这些怪物和善的多。 他赶紧抓住了沧古凌虚剑,可是此时身在水中,他不知应该如何应对。 这些怪物,看着云纬道,张开了血盆大口,一排一排的黄牙,显然在这水中没少杀害生灵。 河水之中的那股漩涡越来越大,云纬道已经感觉到自己快要抗拒不住了。 那些怪物又冲着他有了过来,他心里一急,失去了平衡,竟直接被漩涡吸了进去。 第二卷 第三章(云)入剑 河底,一股诡异的涡流形成,云纬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整个身体都感觉要被涡流给吸入进去。 他的两只手不停地拨弄,想要挣脱,可一切都是徒劳。沧古凌虚剑也仅仅是一直围绕着他旋转,在水中,似乎并不能给他太多的帮助。 吸入水底,他看到了这些怪物的真身,它们长着一个狗头,身子确实鱼的身体,像是河里面的鲤鱼一样。 这些鱼看到云纬道被漩涡拉了下来,顷刻之间就围城了一个圆圈,即使在河水之中,孩子的哭声还是传入到了他的耳朵里,顺着耳朵进入了脑海中。 这哭声,就像催命的鬼音一样,不停地叫着。 云纬道的腿渐渐发麻,他不论怎么挣扎,那涡流一直吸着他,他试图运用自己的力量去阻隔那股涡流,可也是徒劳。 他开始呛水了,两只眼珠也瞪得特别大,身体好像也快没有力气了。 怪鱼群就围成了一个圈,张开它们的血盆大口,个头不大,嘴巴却不小,黄色的牙齿像一排排梳子,它们就在这里等待着云纬道力气耗尽,开始享用这一顿美食了。 在云纬道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刹那,他握住了沧古凌虚剑。 怪鱼看到云纬道已经呛水昏迷,身体也往河底沉去,叫声消失,排着队,张开了口,向着云纬道游去。 怪鱼的眼前,出现了淡淡的白光,是沧古凌虚剑发出的,可是依旧没有这些怪鱼前行的步伐,美食在前,谁愿意放弃。 它们鼓足了劲,朝着云纬道游去,想要第一只品尝美食的鱼。 下一秒钟,怪异的事情出现了。 刚才还在那里要沉入水中的年轻人,消失了。 河水之中,正剩下那一把发着白光的长剑,白剑上面,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影子,剑上的花纹也清晰起来。 没有了事物,这些怪鱼怎么可能就这么安心离开,它们将看着眼前的长剑,它们将怨气要全部撒到这把长剑上。 叫声再次响起来,整个河面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从石头中,水草中,河泥中,一条又一条的怪鱼游了出来。 沧古凌虚剑不再是之前那样,随着水流任意的游动,像擎天柱一样,定在了河水中,任由河水流的多么湍急,它孑然不动。 鱼群转起了一个又一个圈,在一条头鱼的带领下,冲着沧古凌虚剑就冲了过去。 沧古凌虚剑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直接将鱼群拦腰砍断,几十条鱼在这一剑下直接丧命。到底是食肉的野兽,被沧古凌虚剑杀死的怪鱼,它们的尸体直接被同类争先恐后的抢来吞掉。 吃完之后,又发出了婴儿般的哭声,也不知道是为同类哀哭还是得到食物的兴奋。 同类的尸体被它们瓜分完之后,这些怪鱼再次集结起来,准备发起第二次进攻。 这一次,还没有等它们准备好,沧古凌虚剑就先发制人,在河水之中,这把长剑更像是一条鱼,在不停的穿梭。 这些怪鱼组成的一张紧密结实的大网,在沧古凌虚剑下,变成了一张破败的蜘蛛网,只需要轻轻一捅,便出现了一个漏洞。 它每穿梭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有一个窟窿,紧接着,周围的鱼先大快朵颐一番,然后才去将这个漏洞补上。 开始的时候,这些怪鱼数量极多,密密麻麻的让人看着就害怕。 可被沧古凌虚剑这么穿梭几次之后,这些鱼已经死了将近三分之一。 这里面除了被沧古凌虚剑直接杀死的很少,一大半,都是在沧古凌虚剑的剑芒下受了伤,直接被同类杀死了。 吃了这么多同类的尸体,就是再饿的怪鱼,也早就水足饭饱了。 一条比怪鱼大了三圈的鱼游了出来,看着沧古凌虚剑,发出了声音。 它的哭叫声,比那些怪鱼发出的声音要大上不少,让人听起来更加的凄厉,在这些怪鱼听起来,则更加有威严。 它先叫了一声,紧接着,身后的鱼群也开始叫喊。 沧古凌虚剑停了下来,直指这条大鱼。 它们的叫声在河里好像起了连锁反应一样,这个河面开始浪涛汹涌。 先前同怪蛇打斗的野兽,看着河面,向外跑了两下,找了一个离着河面较远的地方趴了下去。 河水之中,升起了大量的泡沫,咕噜咕噜好像整个河水被烧开了一样。 河底的河泥升了起来,那些巨大的石头在叫声下化作了一块一块的碎石,一股涡流在河水之中形成。 无数的小鱼小虾开始逃窜,在它们逃窜的时候,却有另一种体型和怪鱼差不多的鱼也游到了这里。 河底的另一边,一只体型巨大的乌龟与一条长着犄角的长蛇在对峙,长蛇晃动着尾巴,形成了一股涡流,正是之前将云纬道吸入河底的那一股。 乌龟的背上长着各种各样的水草,还有一棵树也生长在了上面,那棵树有一条枝干出奇的长,枝干的尽头长出了两枚硕大的果子。 长蛇的两枚触角也已经分出了两个叉,它的体型是蛇,但是气息已经隐隐约约的改变了。 河底的巨变,让这两只河底的霸主不在对峙,一起朝着怪鱼的方向看去。 他们两个互相叫了两声,一起朝着怪鱼的方向游去。 面对着这样的变化,沧古凌虚剑依然不为所动,淡淡的剑茫裹住剑身,任凭污泥乱舞,都无法在它的剑身之上留下一丝的痕迹。 剑身上的纹路十分的清晰,随着剑茫越来越亮,剑身的纹路变得美轮美奂。 乌龟与长蛇顿然停下,它们不是怪鱼,也不是野兽与怪蛇。它们两个,早就夺得了天地的造化,有了灵性。 它们两个,就是这河水之中唯一的对手。 它们要做的,就是不停的吸取日月精华,吸收天地灵气,时机一到,就可以脱离这具兽身。 那是一股古老的气息,从怪鱼那里传来。 它们吸取日月精华,或许实力和修行的修士有差距,但是对于天地之间气息的感觉,却比它们灵敏了几十倍。 它们两个都放慢了速度,想要看看接下来的变化。 怪鱼在领头的带领下,叫了约摸一刻钟,便停了下来。 紧接着,它们变换了队形,领头的带着那些怪鱼形成一个s形,剩下的再围成了一个圈。 头鱼一叫,剩下的鱼也开始叫了起来。 先前那一群被吸引过来的鱼也围着怪鱼转圈,不知道它们想要做什么。 河水在叫声下变成了无数的气泡,冲着沧古凌虚剑撞了过去。 那些淤泥和碎石,像暴雨梨花一样也向着沧古凌虚剑飞来。 沧古凌虚剑刚要活动,一个一个的气泡附在了沧古凌虚剑的剑茫上,好像一只无形的手,想要控制住沧古凌虚剑。 紧接着,那些碎石淤泥就随气泡而至。 碎石淤泥碰到了剑茫,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沧古凌虚剑的剑茫也在污泥的遮挡下变暗。 更多的气泡冲了过来,附在了之前的那些淤泥上,淤泥则再次附在了气泡上。 沧古凌虚剑开始还摆动几下,可是那么多的气泡附在上面,它好像放弃了抵抗一样,不再摆动。 此时的水中,那股白色的剑茫已经消失。之前那把大杀四方,大发神威的长剑,现在变成了一根浑身裹满泥浆的破木棍,碎石,海草,泥巴让它面目全非。 沧古凌虚剑就这么浮在了河水中,没有上升,也没有下降。 那些怪鱼并没有离开,乌龟和长蛇也感应到怪鱼群不再动作。 突然,那根被污泥碎石裹住的长木棍,在表面有了一丝一丝的裂纹,从内到外,越来越多。 那些裂纹,正是沧古凌虚剑剑身的纹路。 无声无息的,裹住剑身的肮脏污秽按着纹路全部碎开,沧古凌虚剑一抖,耀眼的剑芒再次出现在了河水之中,那些肮脏污秽全部掉入河底。 沧古凌虚剑画了一个剑圈,也朝着怪鱼刺了过去。 怪鱼们再笨,之前死了那么多的同类,也有了经验。 一下子做鸟兽散。 但是沧古凌虚剑并没有刺空,之前前来观战的那群鱼,没见过沧古凌虚剑,这么耀眼的剑茫,让它们直接呆住了。 下一刻,无数的鱼死在了沧古凌虚剑的剑下。 那群鱼一看,直接四处奔散。 那些怪鱼,看到这群鱼死在了沧古凌虚剑的剑下,领头的叫了一声,也直接开始奔散,没有了之前的一点狠劲。 那群死鱼在河水的流动下,瞬间分散了开来。 下一秒,就知道为什么这些鱼要拼命逃散了。 在那些死鱼鱼血扩散的地方,很快那个区域的鱼沉入了河底,还没有来得及游的怪鱼,也直接倒入了河底。 显然,这些鱼的血有毒。 乌龟和长蛇也赶到了这里。 看到眼前的情形,乌龟的龟壳轻轻发光,背上树的枝干也张开了树枝,在它附近的河水变得清澈起来。 那条长蛇犄角也是一亮,吼了一声,一个小漩涡成形,划过江水,然后冲出了河面,在天空中散开。 它们两个看着沧古凌虚剑,眼神之中充满了警戒忌惮的神色。 那股古老又威严的气息,是从这把剑上传出来的,让它们俩个害怕,臣服。 好像是它们祖先远古的记忆从脑海里面觉醒,告诉了它们什么叫做臣服。 沧古凌虚剑对着它们两个,“嗖”的一声,直取乌龟,乌龟还没有反应,它背上的那俩枚果子,就被沧古凌虚剑取走。 下一刻,沧古凌虚剑直接破水而出。 第二卷 第四章(云)父女 “阿爹,阿爹,你看河上漂着一个人。”声音焦急,一个身着朴素的姑娘拉着一个中年人的手,将他拽到河边。 那是个少年,怀里抱着一把长剑,长剑下好像还有东西,像是睡着了一样,顺着河流漂着。 此时的云纬道,正在坐着一个梦,不是像往常一样,梦回到了那座宫殿,看到了男人,女人,婴孩。 而是回到了他和古山空他们相遇的那一晚,他又看到了古山空在手上给他展示的那一番鬼斧天工的神迹。 在梦里,他好像还看到了杜攸羽的影子,十分奇特的影子,这是在梦里才能看到的情景。 他说不出来,但是感觉,自己好像也可以变成那个样子。 在这个梦里,他忘记了醒来。 女孩将男人拉到岸边,意思是想要救他上来。 男人似乎有些犹豫,这个男孩一个就是身上有秘密的人。 抱着一把剑,在水上漂浮着,会不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阿爹,你还等什么啊!”女孩看着云纬道要从自己的身边漂过,有些着急了。 男人没有办法,将衣服整理了一下,跳下水去,准备将云纬道拉了上来。 他游到云纬道身边,一边拉着他往岸上游,一边观察着这个少年。 也就是自己的女儿年少,对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才会出手相救。 快到岸上时,女孩也伸出手,一起将他拉了上去。 这个少年长得眉清目秀,他怀里抱着一把长剑,好奇怪又好古朴的剑鞘,长剑下面似乎还压着什么东西。 “阿爹。”女孩叫了男人一声,意思是让他看看这个男孩怎么了。 男人看着云纬道,心里也有些犯难。 他打量着云纬道,这个少年,看样子是一点事情没有。身上没有剑伤,就是衣服被划破了。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却没有一点溺水人的痕迹,也不像是被人追杀。 他这个样子,就好像是自己睡着了,有人和他开玩笑,将他扔到水里一样。 一块小铁牌从他的腰带那里露了出来,“小公子,小公子。” 女孩摇晃着云纬道,想要将他叫醒。 这一晃,将那块铁牌晃了下来。 他捡起了铁牌,刚看一眼,就准备拉着女孩离开。 “怎么了?”云纬道的梦,就这么被打断了。 他慢慢睁开眼,看到眼前有一个女孩在叫自己。 仓之飞? 他的脑海里面划过了这样一个念头,赶紧睁开眼。 这一睁眼,把女孩也吓了一跳。 她后退一步,所以没有感觉到她的父亲在拽她的袖子。 还好,不是她。 云纬道紧接着爬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女孩和男人,这是怎么了? 男人不着痕迹的将女孩挡了起来,悄悄地将铁片放回到云纬道脚下,看着他。 “公子,你醒了。” 云纬道来回呼吸了几次,将事情记起了一个大概。 他指着河水,“请问是你们将我救下来的吗?” 男人搓搓手,“看到公子浮在水面上,我和我的女儿就将公子救下来了。” 云纬道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他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对着男人拜了下去。“阁下的救命之恩,云纬道没齿不忘。” 他站起来的一瞬间,那两枚果子也落到了地上。 “额,小公子不必多礼。我先生一把火,将你的衣服烤干吧。” 女孩也看着云纬道,看着他的衣服,笑了起来。云纬道看了一下,灰一块,黄一块的,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云纬道看着地上的果子,拿了起来,跑到河边用水洗洗,递给了女孩。 “额,姑娘,我也不知道你的芳名,没什么能够报答你的,你就先收下这枚果子吧。”云纬道将果子的水甩干,递给了女孩,有些尴尬。 女孩大方的接过果子,对他笑笑,“我叫林一。我爹说,一这个字好写还好听,他这辈子就我一个女儿,就叫我林一了。” 女孩咬了一口果子,这果子像是个苹果,青青的皮上略带着一层红晕。 “爹,云公子的果子好甜,你也尝尝。”说完,就给男人送了过去。 云纬道也咬了一口果子,果然很甜。 可是这果子是怎么来的?自己又是怎么在那群怪鱼的手下脱险的呢?云纬道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男人一边生着火,一边用余光看着云纬道。 这个少年,身上怎么会有罗幕的铁牌,那铁牌做工精细,上面刻着的名字还不是他,他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吗? 云纬道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昨天被小蛇咬的那个牙痕,竟然消失了。 三下五除二,云纬道就将果子吞了下去,咂了咂嘴,这么甜的果子,让他意犹未尽。 一股奇怪的感觉从从肚子蔓延到了全身,他对于天地之气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了,之前还是那种气息,现在的天地之气好像真的就是他们说的凝息阶段一样,天地之气化作了水流在自己的身体不停的流淌。 他的眼睛,似乎和平日里看到的世界不一样了,树上树叶的纹路,他竟然也能看到了一个大概,这是怎么回事? “阿爹。”女孩惊奇的叫了一声,男人却也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阿爹。”女孩又叫了一声,声音里面充满了惊喜。 “啊,小一。”男人跑到女孩身边,他的眼神之中眼充满了欣喜。 “阿爹,你之前说这个世界有天地之气,我怎么感觉,我能感觉到了啊。” 男人快步走到云纬道身前,“公子你的这份谢礼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们父女二人确实有些承受不起啊。” 男人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上以前受到的一些暗伤,也好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再调理调理,也差不多可以好了。 听男人这么一说,云纬道明白了怎么回事,是那两枚果子。 “大叔你们两个救了我,那枚果子算是什么。” “大叔,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问一下你。”云纬道还没有问出口,一支长箭猛的落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 马蹄声传来,一个穿着锦缎的少爷身后带着五个家丁,来到了云纬道他们的面前。 “喂,你们看到少爷的箭了吗?”他的语气傲慢,甩了一下马鞭。 云纬道看着他,冷眼相对。林一躲到了男人的身后。 林一指了指那支箭,告诉他在这里。 少年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一眼林一,“奇怪,公子箭上明明有一只飞鹰,现在去哪了?” 少年的手下也是聪明人,“对啊,之前公子明明射下了一只飞鹰,怎么会不见了?” “你的箭就在这里,我们没看到什么飞鹰。你要拿就快拿,不拿就走。”云纬道握住沧古凌虚剑,他看到这些人有些多,担心给林一他们带来麻烦,才没有说让他滚。 男人看着少年和他的手下,他的伤差不对快好了,看着这些手下,实力和自己相差甚远。这个云公子实力虽然看不透,但是罗幕的人,岂有弱者,不过他并不希望和罗幕在染上关系。 “让我走可以,你将公子的东西交出来。”“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你走吧。” “有,她,就是我要的东西。”少年眼一挑,看着林一。 男人直接将林一挡在身后,暗中运气,时刻准备战斗。 “你说她是东西。那你算是什么东西?”云纬道拿着沧古凌虚剑,就朝着少年刺去。 少年的随从也不是等闲之辈,拔出自己的武器,骑着马就朝着云纬道砍来。 此时云纬道已经感受到体内的天地之气像水流一样流遍自己的全身,速度与力量比之前强了好几倍,增添了他不少自信。 男人看着云纬道,这少年身上的天地之气如此浓郁。说来也对,那么珍惜的果子他都直接送给了他们父女,这也就不足为怪了。 云纬道一个纵跃,双手握剑,砍了下去,只一回合,那人连人带马直接倒地。 这一幕吓得年轻人大喊,“上啊,上啊。” 云纬道看了少年一眼,他满脸血迹,还有那股莫名的让人害怕的气息,让少年仿佛看到了罗刹一样,慌忙拿出弓箭,哆哆嗦嗦的准备射向云纬道。 云纬道对他一笑,“哒”的一声,弓箭脱手,直接掉到了地上。 少年的手下纷纷冲向云纬道,男人拍了一下林一的手背,告诉她不要害怕,身体一动。 原本在马上的侍卫,一个个都跌落了下来。 云纬道看到侍卫跌落下马,刚感觉奇怪,侧头一看,男人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男人看了一眼云纬道,虽然不动声色,但是以前的记忆又回来了。 到底是罗幕的人,你永远不能只相信他们的外表,你永远不知道他们的内心是什么样的。 他的神形,还有站在他身边,那股轻飘飘的气息,这个少年,这么年轻,就如此了吗? 云纬道走到少年面前,一把将他拉下马,带到那支箭哪里。 那个公子哪见过这样的情况,两腿发软,牙齿打颤。 “叮”的一声,云纬道腰间的铁片掉了下来。 少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两条腿一抽搐,下面一湿,昏了过去。 “真是没用。”云纬道拔起箭,连人带箭扔给侍卫,将铁片拾起,放入腰间。 “你们滚吧。” 侍卫们赶紧搀扶着少年,将他扶上马,箭也不要了,纷纷离去。 “大叔,连累你们了。”云纬道到河边洗了一把脸,看着林一。 林一躲到了男人身后,有些害怕。云纬道刚才的样子,确实吓到她了。 “公子哪里话。公子,这些人估计是城里的豪强,我和小一也要离开了。”男人将火踩灭,拉着林一的手,准备离开。 “大叔。”云纬道叫了男人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嗯,公子还有事吗?” “大叔,你知道沂城怎么走吗?” 第二卷 第五章(云)告别 还是像以前一样,云纬道以为自己是一个江湖老手,实际上和刚出建章城的时候没什么差别。 沂城,男人听到云纬道这么问,心里不免揣测,这个男孩在想什么? “是这样的,大叔。你知道沂城里面有一个宗门叫道元宗吗?”云纬道解释道。 男人摇摇头,林一看着云纬道,之前那个满脸是血,面容有些峥嵘的少年形象在她的心中慢慢褪去。 “道元宗?没听说过。公子是要去那里?”“是啊,大叔。我答应了一个人,要去那里的。” “公子你出了这森林,沿着大路走,就到沂城了。” 男人又看了看云纬道,林一在他耳边悄悄说,“阿爹,看他的样子估计是迷路了,我们将他带出去吧。” 男人略一迟疑,对云纬道说,“小公子,这森林虽然不大,但歧路颇多,你和我们父女一起出去吧。” 云纬道一听,感激的看了林一一眼,“多谢大叔了。又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一对他笑笑,对于云纬道,她的心里还是抱有好感的。 看着他衣服上轻微的血迹,她就问男人,“阿爹,咱们回家吗?给云公子换一件衣服吧。” 男人算了算时间,又看了看云纬道的样子,他的样子确实太招摇。 “小公子,我们父女的家就在离森林不远的地方,和我去家里换一件衣服吧。” 短短的一路,云纬道和林一他们两个人没有闲着,一直在聊条。 而男人,虽然在前面走,却没有阻止林一,他也在听他们两个的聊天,在心里对云纬道进行着判断。 “云公子,你的那两枚果子从哪来的啊?”要不是云纬道给她的果子,她也不会就这么快的感受到天地之气。 “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我被两条怪蛇追杀,看到前面有条河,就准备游过去,结果被河中的漩涡拽了进去,再醒来时,就看到你们两个了,还有这两枚果子。” “哦,你也是修行的人吧。看样子你的实力好像很高,一定天赋惊人吧。” “还可以吧。” “去沂城也是为了这件事吗?” 云纬道肯定的点点头,“对,我答应过一个老人,要去道元宗找他。那个老人很厉害,我一定要拜他为师。” 拜他为师,学习术法,然后呢?自己已经无依无靠了,去寻找自己的父母吗?去追查自己的身世吗? “对了,大叔怎么称呼啊?”云纬道看着男人,一直没有问他叫什么名字。 “阿爹,我阿爹叫林守巷。守着巷子,等着阿妈回来。”林一因为这句话脚步放缓,语气也有些低落。 云纬道没有说话,在他们两个又走了两步,“我也是一个孤儿,我从小被寄养在别人家里。现在,我寄养的那一家也全部遇难,都不在了。” 林守巷听到云纬道这么说,心里不免叹气。 出身好的人,谁愿意去罗幕呢? “到了。”林守巷的声音将他们两个拉回到了现实。 一个小村子,看人也不是太多。 毕竟靠着森林,住在哪里也能活下去。 “小一你在外面等一等,我带着云公子去换衣服。” 林一嗯了一声,看着他们两个进入房间之中。 林守巷看着云纬道的身材,从柜子里面翻出了两件自己以前穿的衣服。 “云公子,衣服可能大一点,你先凑合一下吧。” 云纬道向他道了声谢。 他脱衣服时,看到了穆铁恩给他的令牌,随手放到了桌子上。 林守巷看着那块令牌,眼神之中带着莫名的神色。 “林大叔,你认识这块令牌?” 云纬道换好衣服,看林守巷刚才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着这块令牌。 “哦,这令牌挺奇怪的。云公子怎么会有这块令牌的?”他也奇怪云纬道怎么会这么问?难不成这是他偷来的? “之前我遇到一个怪人,我们两个打了一架,他就把这块令牌给我了,说要是有事情可以去罗幕找他。”云纬道没有多想,全告诉了他。 “对了,林大叔,你知道这个组织吗?”云纬道随口问了他一句,既然林守巷能认出这块令牌,应该也知道这个组织。 “额,不知道。就是这块令牌的确与其他令牌不一样。”林守巷支吾了几句,将两个包袱打包系好。 “大叔,你收拾东西做什么?”云纬道看着林守巷手上的东西,有些奇怪。 “哎,这个地方待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麻烦这东西,你不找它,它就来找你。 “是因为之前的那几个人吗?”林守巷虽然没有说话,却也是默认了。 “也是我做事太过于鲁莽,才给大叔你们带来了麻烦。”云纬道语气之中有些自责。 “公子没必要这么说。要不是你给小一的那枚果子,小一也不会这么快就可以修行。我身上以前受的伤也不会好。”林守巷又将食物给收拾到另一个包袱里,打开门,走了出去。 “阿爹,咱们是要走了吗?”林一看着林守巷的打扮,猜到了大半。 “是啊,小一。咱们要换一个地方住了。你愿意吗?”林守巷的语气很轻,看着林一,想要询问女儿的意见。 “那阿爹,咱们去哪里?”“是啊,林大叔,你想好去哪里了吗?”云纬道也问道。 “之前云公子你给我的那一枚果子让我的伤快好了,这里这么大,我带着小一哪里都能去。” 云纬道脸色有些别扭,嗯嗯哼哼的,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又说不出来。 林一看到云纬道这个样子,“云公子,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有的。林大叔,你们救了我的命,等你们安顿好了,告诉我个地址,我再去好好的感谢你们。”云纬道感觉林守巷似乎并不想要和云纬道有什么瓜葛,可是他的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也不想和林守巷他们直接一告而别。 林守巷没有说话,倒是林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云公子,你这次去沂城,可是你的身上有盘缠吗?” 经林一这一提醒,他想起来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没了。 他摇摇头,“之前那人曾给了我一张银票,可是在逃跑的过程中丢掉了。不过既然离着沂城这么近了,我也用不到这些钱了。” 他故作轻松的对着他们两个笑笑,让他们不要为自己担心。 林一看着林守巷,眼神之中有哀求之色。 “阿爹,我从来没有去过沂城。咱们去沂城看看好不好。” 云纬道怎么听不出林一的意思,他满脸感激看着林一。 哎,林守巷心里叹气。自己的女儿,还是心太软了。 “云公子,既然如此,不如咱们结伴而行,一起去沂城吧。” 在沂城城外的一个村庄之中,林守巷将一张银票交给一个老年人,老年人看了看,确定真的之后,就离开了。 “云公子,你再往前走就是沂城了。我们父女两个在乡下住习惯了,不喜欢住在城市里面。所以你就自己进城吧。” 林守巷将东西都放好,给云纬道到了一杯水让他解渴,话语之中,便想要让云纬道离开了。 他们父女两个的生活,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打扰了。 “多谢林大叔。这一路麻烦你了。”在这一路上,所有的花销全部是林守巷付的,让云纬道十分的不好意思。 林守巷从仅有的三张银票又拿出了两张,递给云纬道,“在乡下,我们也用不到。公子入城,花销多。拿着备不时之需。” 推脱了几番,云纬道收了下去。 心里想着,要是诸事顺利,估计就不会再回到这里了。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借到几张大额的银票,到时候还给林氏父女,也算作自己的一份心意。 “林大叔,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还是在城里有什么事情要我办?”云纬道看着林守巷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提了出来。 “公子的那块令牌,你真的不知道他的来历?” “这块令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吗?”云纬道再次拿了出来,黑黝黝的铁牌,在阳光下似乎十分的平常。 “这是罗幕的令牌。公子还是离他们远一点好。”林守巷的话,似乎点到为止。 离他们远一点,这个林守巷似乎与罗幕曾经有过某些关联。 其实,他的内心隐约知道罗幕的来历了。 就在他杀那个侍卫的时候,他知道自己那天为什么觉得穆铁恩身上的气息那么熟悉了。 “大叔的话,我记住了。我这一次去沂城,估计就再也回不到任州了。” “云公子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吗?”林一似乎有些不舍。 “对,要去中海的对岸。”云纬道看着天空,神色肯定。 “那云公子到时候不要忘记我和阿爹。”林一对着云纬道摇了摇手,当作是告别。 林守巷看着云纬道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个少年,但愿如他所说的,他会离开沂城。 罗幕,那是一个踏入了就很难再走出去的地方。 “小一,咱们该收拾收拾新家了。” 自己的女儿,何必要多说最后那句话,就这么彼此分开,不好吗? 第二卷 第六章(云)入门 沂城的规模远超过周湖,但是云纬道费劲千辛万苦才来到了这里,只想着赶紧通过道元宗的试炼,从此远走高飞,先和那位本领通天的老人学习术法,之后再做什么,就等以后再说吧。 找人一打听,寻了个方位,就朝着道元宗所在方向去了。 那个老人没有骗他,看着道元宗门口,果然正在招收弟子。 道元宗在沂城的据点不大,装饰也不张扬,但是却极其的尊贵涵雅。 他先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遍,拉住了一个从道元宗里面出来的一个人,笑着脸迎了上去,“这位前辈,请问道元宗是不是在招收弟子啊。” 老人看了他一眼,“告示贴在那里,你自己看就是了。” 这名门大派的人好是高冷。 “前辈,那测试什么时候开始啊。”他的脸上依然笑着。 “你每天来一次,等开始的时候就开始了。” 看老人依然没什么反应,他赶紧说,“是一位前辈让我来的。他说让我去道皇山找他。” 老人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心里却对云纬道鄙夷起来,又是一个说自己认识道元宗里面长老的人。 真认识,还来这里做什么。 “那你有他推荐的信函吗?” 信函?云纬道一愣,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事啊。 “没有。” 老人心想,自己想的果然没错。 “那你知道他姓甚名谁吗?我帮你问问。” 云纬道再次愣住,这个自己也不知道啊。 他再次舔着脸,有些讨好的超老人笑道,“这个晚辈也不知道。晚辈只知道那位前辈来自道皇山。” “那你就去道皇山找他吧。”说完,老人就进到道元宗内。 道皇山,他也不会编个别的山。估计他是听说过道皇山七绝峰才说出这个山名。 那座山,听说去往道元宗的弟子,没有一个能进入那座山的。 这个少年,穿着粗布衣服,和那些小地方来的少年实在是没什么两样。 夜晚,在客栈里面,云纬道凝心聚力,调理着自己的身体,对于道元宗的测试,他从来没有如此上心过。 之前吃的那一枚果子,神奇的功效依然在他的体内,他还没有完全的吸收掉。 他双手接结印,呈修行状,感受着自己体内气息的流动。 它们真的变成了河流,凝息,自己完全达到了凝息圆满的状态。 那一枚果子在被他吃完后,随着体内的气息晕运转到了他的全身。 不管怎么说,他是幸运的。 那一只乌龟,为了那两个果子,日夜的看守,用自己吸收的天地灵气来滋养那一棵树,好不容易在百年年前结出了这两个果子。 为了看守这两个果子,它时刻都提防着,那条水蛇也对这两个果子垂涎三尺。 它本想着在在自己受到劫难之前吃一个提升实力,在受完劫后再吃一个养伤。 到头来,全给云纬道做了嫁衣,便宜了别人。 冥冥之中,终究还是有天数的。 云纬道也是幸运,这乌龟在这里也是祥瑞之物,果子虽然功效其大无比,但好在乌龟将它盘和的极其温润。 否则的话,以林一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枚果子强大的功效。 而云纬道,他的身体本来就特殊。 天地之气时时刻刻充盈他的身体,果子也随着天地之气融入到了他的体内。 现在的他,继续尝试着念形。有了这枚果子的功效,他感觉自己念形的速度也是加快了许多。 在修行之中的一夜时间过的飞快,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但云纬道心里还是得到了满足。 他第二天早早地就来到了道元宗的门口,沧古凌虚剑被他放在了客栈里面。这把剑太显眼,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 门口的两边,则排起了队伍。 一支队伍较长,一支较短。 他刚走上前去想看看怎么回事,就有人在后面喊,“干嘛呢,后面排着去。” 旁边的人看了他一眼,说,“有钱吗?” “有的。”他回道。 “有钱这边排着,没钱那边排着。”那人比较好说话,给云纬道指了一条路。 他顺着队伍走到后面,心里奇怪,这没钱的队伍怎么还比有钱的短。 道元宗的大门打开了,却不是给他们打开的。 之间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少年,约比云纬道稍大,直接越过排队的人群,朝着大门走去。 道元宗的大门口,也早有人在那里等候。 中年人笑呵呵的,那个等候的人也笑呵呵的,彼此恭维了一番,就进入门内。 要是其他的宗门招收弟子,再不济也会让他们进入到宗门里去。 可是这是道元宗,凡是听说过它的威名的,都知道这个这个宗门有着这样的资本,他们再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在这里侯着。 大门终于再次打开,这一次没有关闭。 从门内出来四个人,看着这一条排队的人群喊了一句,“要参加宗门比试的,可以报名了。” 人群开始浮动起来,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等到了。 云纬道的内心也按耐不住兴奋,自己终于可以去道皇山了。 “下一个。”“下一个”在一声一声的下一个,轮到了云纬道。 “姓名。”那人头不抬眼不睁的说道。 “云纬道。” “年纪。” “十七。” “钱带了吗?”说道钱,他的语气有了轻微的变化。 “带了带了,需要多少?” “五百两。” “五百两。”云纬道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平时他对这五百两真的不在乎,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林守巷一共给了他二百两。 “怎么了?”这人终于抬起头,开着云纬道。 “我身上没那么多钱。”没有钱,他的说话语气也有些不足。 “五百两都没有还在这排着,去去去,到那里去,真是碍事,没看到后面还有人排着队呢。” 那人又低下头,转了一下笔,将这几句话像连珠炮一样放了出来。 “你,”云纬道刚想和他理论,后面就传来了嬉笑声和不耐烦的声音。 “钱都没有还在这里充大头,看他那样,看他穿的衣服。” “这小子怕是都不知道五百两的银票长什么样。又是一个乡下来的,带着全部的家底,井里的蛤蟆。” “我说兄弟,没钱你就后面排着,这些人有钱。” 云纬道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似乎在使用紫寂的那一晚后,云纬道的怒气总是在挑动着他的神经。 好,你们等着。 等我去了道皇山,还指不定谁笑谁呢。 都是一群纨绔子弟,不就是家里有钱吗?有钱还能比天赋重要? 他去了另一条路,这条路排队的人早就进去了,就剩下云纬道自己了。 “姓名”,或许他是唯一一个,所以那人问他的时候抬起了头。 他带着情绪说了出来,“云纬道” “今年多大了?”“十七。” “你知道进入测试的规矩吗?”这人的声音一直很温和,和之前那人判若云泥,让云纬道的怒气也降了下去。 “知道一些,请问先生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你今年十七岁,那么你现在处于修行的哪一个阶段?” “已经凝息圆满了。” 男人对他笑笑,似乎是对他实力的肯定。 “这么小就凝息圆满了,你通过了进入这道门的测试。” “真的?”云纬道经过刚才那番打击,男人的这句话让他也有一些惊喜。 “进去吧,有人会带你认识你的同伴。” “多谢先生。先生,之前如果我的语气冲撞了先生,先生勿怪。” 他对着男人行了一个礼,就和带他入门的人进了道元宗。 走过一堵墙,是一个大院子,院子前面又是一堵长长的墙,开了七个门。 他带着云纬道走到中间的那一道门,云纬道以为还要再走,那人就说,“到了。” 院子里面,有两个人正在锻炼,看了看云纬道,奇怪这个在另一队的人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领路人打开靠着左面墙的第二间,“这是你的房间,吃穿会有专门的人来供应,你在这里安心的修炼,等着门里面的测试。” 云纬道再次对着这人笑起来,身上一共还剩一张银票,他舍不得给他,就摸出了一把碎银,“小哥,这试炼还要等几天啊?” 那人一看一把碎银,他低着头,云纬道看不到他眼里的轻蔑之色,将银子收了起来,“等着吧。” 扔下三个字,还没等云纬道问第二句,就走了。 云纬道心里也气,这是个什么宗门。 小小的院子,云纬道的到来自然逃不过众人的眼睛。 却不成想,因为他,这个院子恰好分成了两帮。 大门口,除了往来的行人,排队的人早就进去了。 “吴兄啊,你这里好清闲。今天可把我累坏了。” “王兄,今天你可没少赚啊。明天你唱红脸,我唱白脸。什么年代,你冷脸对人还有人给钱,这些没钱的我偏偏还要好好的和他们说话。” “哎呀,吴兄。我这是一锤子买卖,你那才是放长线钓大鱼。要是你那队人里以后发迹了,想起了开始入门时你对他们的好,到时你得的好处可比我多多了” 第二卷 第七章(云)争斗 夕阳西下,云纬道在房间里面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打开房门,想要同这个院子里的人交流一番。 这个院子一共有九个房间,现在院子里面除了一开始他见到的两个人外,又多了三个人。 其中四个人在聊着天,剩下一个人在那里静静地修行。 他们看着云纬道走了过去,小声说了几句话,又用眼神看了看云纬道,他们似乎对于他有一些意见。 “诸位,在下云纬道。”云纬道同他们先打了招呼,想要同他们结交一番。 四个人愣了一下,其中一个同他回礼,“在下郑通。” 看着那三个人依然没有同云纬道交谈的打算,尴尬一笑,替他们介绍道,“这位是曹衍章,曹兄,这位是解存解兄,这位是贾玉贾兄。” 云纬道刚想分别对他们三个问好,贾玉先开了口。 “云公子。”这一声云公子叫的是阴阳怪气,再愚笨之人,也能听的这是在讽刺云纬道。 “贾兄不必,” 一句没说完,又让人给堵了回来。 “云公子出身大家,这两声兄台,我们可是担不起啊。” 曹衍章和他们一唱一和,“云公子,你怎么也和我们一个院子了,你不是应该去另一个院子吗?” 云纬道在那里呆呆的站着,不明白为什么这几个人对自己冷嘲热讽。 “三位兄台,不知我是哪里有得罪你们,让你们要这样对我?”就是因为自己之前没有和他们站在一队,现在又和他们在一个屋檐下? “云兄弟不要在意,贾兄他们心直口快,别往心里去。”郑通也有些看不下去,就给他们打圆场。 “他们不是心直口快,兄弟,别理他们。这些人,不值得你叫他们一声兄台。”声音从那个一直打坐的人那里传来。 “那里太嘈杂,你要是想清净一下,可以来这里。”那个人给云纬道下了一封邀请函。 云纬道也直接往那个人那里走去。 这个人说话豪爽,声音也十分的粗犷,可是从他的穿着和样貌,却相差很大。 “在下孙广陵。” “孙兄,多谢孙兄替我解围。” “没什么。”孙广陵打坐结束,看到云纬道被那三个人为难,有些看不下眼去,就帮他说了几句话。 像他们这样的人,来到道元宗里面的本来就少,他们三个却先想着自己,他心里对着三个人实在是瞧不上眼。 “他们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谁没有走错路的时候,我看你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测试吧。”孙广陵比云纬道大了几岁,似乎知道了云纬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是。”云纬道对孙广陵的语气,好像是弟弟回答兄长的问题一样。 “他们这是故意的,打击你的自信心,到测试的时候让你在他们面前不自然的感觉到窘迫,你的实力发挥不出来,所以他们说的话,你就当作他们是在放屁就行了。” 最后那一句当做是放屁,让云纬道不进哑笑起来。 “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凡人也好,修士也罢,似乎总是习惯了将时间与一个人的天赋未来挂钩。 “十七。”“孙大哥你呢?” “我今年二十五了。这是最后一年了。”他的声音,略显落寞。 “最后一年?”云纬道有些不明白。 “道元宗的规定,在凝息圆满的阶段,最后的期限是二十五岁。你今年十七岁就凝息了,以后的路还长,我却是最后一年了。” 云纬道心里一惊,原来道元宗的测试除了实力,还有年龄的要求。 要不是之前幸运吃了那一枚果子,说不定自己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 “孙大哥,怎么像我们这样的人这么少啊。”他想起排队时的疑问。 “没办法,我们的一切,全部靠自己。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要是加入了其他宗门,他们肯定不会将你放出来参加测试,所以在这个院子里的人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来到这里的。” 孙广陵对于这一切,也已经快要看淡。他们的一切都需要自己争取,经历的多了,就自然了。 “那如果没通过测试,又该怎么办呢?”云纬道不禁好奇,毕竟孙广陵只剩下这一次机会了。听到他现在的修为,云纬道内心感觉自己充满了希望。 他今年二十五才凝息圆满,自己才修行了这么一段时间也凝息圆满。 岂不是绝世天才。 孙广陵也没有隐瞒,“如果你没有通过,你可以去其他的宗门。毕竟能进入这道门的,在每一个宗门里面也算是佼佼者了。” 如果你没有通过。 云纬道心里暗笑,自己怎么可能通不过呢? 说话之间,小厮将晚饭给他们送了过来。 每个人一个食盒,都给他么。放在了房间门口。 孙广陵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该吃饭了。 云纬道可以不吃饭,但是孙广陵他们却不行。 房间的门打开,每个人都出来拿着自己的食盒。 “小兄弟,和我们一起吃吧。” 郑通也往这里看了一眼,看到云纬道和孙广陵一起吃,心里也放心不少。 对于云纬道,房间里出来的人都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少年会和他们在一个院子里面。 孙广陵的邀请,云纬道怎么可能拒绝。 “那个小子,真的是脸皮厚啊。”郑通他们那边一直在窃窃私语,说着说着,声音大了起来。 “你们说什么呢?”孙广陵这边的人也忍不下去了,吃饭的这段时间,他们一直用眼神偷偷瞅着这里,又在那里小声的嘀咕,让他们也忍不下去。 “我们说,你们的那位云公子,这里的饭菜不好吃。云公子娇生惯养,可别饿坏了,到时候比试的时候,还没上台就晕了过去。”贾玉也不怕他们,直接大声说了出来。 “啪”的一声,孙广陵将筷子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孙兄,吃饭就是吃饭,怎么还和筷子过不去。”曹衍章也开始挤兑起孙广陵来。 这一句话,直接将火药点燃。 双方各不相让,争执了起来。 “大家都是修行的人,迟早要比试一番。就别像娘们一样吵吵闹闹,修行上见真章,怎么样。”曹衍章往前一步,看着孙广陵。 “孙,”云纬道刚想要劝说孙广陵,却被施恩给拉了回来,不让他说话。 “小兄弟,这不关你事。”孙广陵朗声道。 “好,我们不欺负你们。你们三个,我们也出三个。”“好。” “我先来。”程水春先站了出来。 “我来领教程兄高招。”解存向他行了个礼,直接出招。 “这,这。”云纬道看着孙广陵,心里着急,这怎么就打起来了。 解存和程水春,都到了凝息的阶段,也已经圆满。 一招一式虽然在大家面前上不了台面,但也是凌厉的很。 虽然是野路子,但是出来闯荡,有了自己的理解,而且实用的很。 两人没拿武器,直接就是拳对拳,脚对脚。 斗了约摸一刻钟,两人互换一拳,程水春后退了三步停下,而解存退了两步,到第三步时硬生生的让他止住了。 程水春摇摇头,“解兄高招,在下佩服。” 说完,就退回到队伍之中。 孙广陵和曹衍章眼神一对,冲着对方迎了上去。 他们两个的打斗,可比刚才精彩的多。 彼此见招拆招,孙广陵隐约有了要念形的趋势,曹衍章也不甘示弱,毫不畏惧孙广陵。 孙广陵打出一拳,曹衍章刚躲闪完,孙广陵的腿上的一记横扫就来了。 “好。”众人看到,分分叫好。 唯有云纬道在一旁十分的着急,他拉住施恩,问他为什么不劝架。 施恩神秘的一笑,解释道。 他们之间吵架是假,打斗半真,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引来道元宗的人。 像他们这些人,怎么和那些家族子弟比拼,只能在这方面下功夫。 反正迟早要比试,不如先较量一番,引来道元宗的人。 要是被他们看上了,比试直接就免了。 他刚说完,果然,道元宗的人来到了院子之中。 施恩一看,扔下云纬道,大喊一声,“孙兄莫慌,我来助你。”直接冲了上去。 云纬道还没等拉住他,一声声“曹兄我来助你。”“孙兄我来助你” 将云纬道扔在一边,加入了战斗。 这个时候,被晾在一边的云纬道倒有些突兀了。 先前的打斗,不过是彼此练练手,活动活动筋骨,道元宗的人一来,大家就都拿出了真章。 孙广陵和曹衍章是他们这些人里面实力顶尖之人,一旦认真起来,顿时就让其他的人失了颜色。 薄薄的气壁在他们的身体上显现,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显然彼此都在不停的吸收天地之气。 曹衍章的气壁,不知道是不是灯火照射的原因,他的气壁上居然闪着淡淡的红忙,偶尔云纬道还能看到一条红线快速的闪过。 而孙广陵,十指一握拳,一道肉眼可见的无色气流直接飞了过去。 道元宗那个人瞳孔一缩,他早就认识了曹衍章和孙广陵,但是他们今天的表现,确实让他十分惊讶。 这个孙广陵还是凝息圆满尚在突破之际,就对天地之气有了全新的感悟。曹衍章和不遑多让,看来他是寻到了什么秘宝。 以他们两个这样的状态,进入最后一门测试,应该不成问题了。 那个人实力也是强横,直接将他们几个人强行分开。 “住手。”他的声音不大,却极具震慑力。 孙广陵他们也立刻停手,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们两个很不错,有什么事,明天的擂台上比试,在这里斗什么?” “再在这里打斗,立刻驱逐出道元宗!” 第二卷 第八章(云)测试 就像施恩说的,他们不过是找一个找一个借口罢了。 道元宗的人一拉架,他们就停了下来。 怎么看也不像是为了几句口角就能打起来的人。 曹衍章和孙广陵,他们两个的心情自然是很好,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在今天晚上得到了回报。 “你们都早点回去休息吧。之后还有测试呢。”道元宗的人说完就离开了。 这一次,他们之间没有反唇相讥,都各自回到了屋内。 “小兄弟你也回去吧。”孙广陵拍拍肩膀,离开了。 云纬道打开窗户,看着天上的月亮,坐在自己的床上,也打坐修炼起来。 今晚他见识到了这些人的实力,虽然都是凝息修士,但是除了曹衍章和孙广陵,怕是再没人有云纬道这样的实力了。 特殊的身体,让他直接就越过了聚气阶段,他们的聚气和云纬道比起来,简直是小溪与江河的比较。 而他本想着自己凝息不成功,就干脆念形,吃了那枚果子,想不到直接就让他凝息圆满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比试之前争取可以念形。 这样,他和孙广陵他们就是两个境界的人了。 道元宗想不关注他,都不可能。 月光照在了他的身上,他不停地在尝试。 可是天地之气除了在他的身体内不停的涌入,不管怎么做,这些天地之气就是不肯成形。 他心里一边告诉自己不要着急,慢慢来。可是比试很快就要到了,要是到那天还没有念形成功,自己怎么能从这些人里面脱颖而出。 和他同一个院子的人,他们每一个的身手功法都比他强,他只能在修行上超越他们了。 淡淡的气壁在他身上显形,他习惯修炼的时候闭着眼,觉得这样可以更加集中精力,所以也没有看到气壁的变化。 就像曹衍章的气壁一样,他的气壁上,也有一条淡淡的水纹在流动。 他不知道的是,院子里面的其他人,都各自聚集在曹衍章和孙广陵的房间里面。 除了祝贺孙广陵和曹衍章他们两个外,剩下的,就是商讨如果遇到彼此,下一次该怎么出手。 当然,对于那个站错队伍,第一次参加比试的少年,他们都没有放在眼里,谁都没有在意。 第一抹阳光顺着窗户射了进来,云纬道感觉到光线的变化,睁开了双眼。 夜晚在房间之中窃窃私语的人,也早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云纬道习惯性的伸了个懒腰,自从开始修行,他感受不到饥饿,也感受不到疲劳,就像机器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身体到底是好是坏。 真是一个怪物,他自己在心里说了一句。 “所有人集合。”和送饭的小厮一起来的,还有昨晚那个拉架的道元宗人。 所有人不敢怠慢,赶紧打开房门。 “半个小时吃早饭,吃完饭开始进行测试。”那人说完,在院子里面找了一个石凳坐下。 他们每一个人拿着食盒,回到房间里面,不到一刻钟,就将食盒里面的饭菜打扫干净。 “跟我来。”这个人没有一句废话。 让云纬道也知道要来真格了。 一片开阔的场地,男人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除了他们,还有其他院子里面的人以及云纬道之前排队的那群人。 “孙大哥,这是要测试什么?”云纬道走上前去,小声的在孙广陵耳边问道。 “这是第一次测试,测试你的实力处于哪个境界。” “入门的时候不是测过了吗?”“入门只是大体的测试一下,今天是真正的检测。” 云纬道眼前一亮,明白了什么,“哦,我知道了。之前他们那些在门口花钱进去的,今天就要被刷下来许多吧。他们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要不是身上没那么多钱,他也在他们这些人中了。 孙广陵没有说话,反而问了他另一个问题,“小云,你现在处于凝息哪一个阶段?” 昨晚他没看到云纬道出手,他的年纪在这些人里面也算是小的了,所以心里也有些好奇。 “嘿嘿,”云纬道对他神秘的笑笑,“一会儿孙大哥你就知道了。” 孙广陵也笑笑,“你这小子。” “又是一个念形阶段的人。”程水春走到他们这里,语气之中充满了惊讶之色。 “什么!”施恩将他们想表达的都表达了出来。 “现在有几个了?”孙广陵的语气也不平缓。 “七个了。”程水春有些丧气,他还在凝息,他们却已经念形了。 云纬道不敢置信的看着程水春,七个念形阶段的人。 程水春点点头,表示消息绝对准确。 “到我们了。”孙广陵看了一眼人群,走了上去。 而云纬道,他的心里也没有了先前的那般自信。 还是之前那个在门口的人,云纬道看了他一眼。 “云纬道是吧。”那人还记得他。 “是。” “开始吧。” 云纬道深吸一口气,天地之气开始在体内流动。 男人感受着云纬道身体周围气流的流动,开始没有任何表情,再认真一感受。 “你今年十七?”他的语气之中有些疑问。 “对。”云纬道一看男人开口了,就明白他的内心一定也被自己震惊到了。 孙广陵他们也朝这里看来。 他们都知道,一旦这些人有了疑问,就代表他们发现了什么。 “年纪轻轻就凝息圆满了,不简单。”他摇摇头,说出了一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 凝息圆满,这是让孙广陵他们今天第二次惊讶的事情了。 “你在这等等。” 男人起身离去,似乎是要去找什么人。 孙广陵他们走过来,看着云纬道,口气之中诧异,“小云,你真的已经凝息圆满了?” 程水春他们也有着同样的疑问,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年轻人,居然比他们的实力还要强。 “是啊。”看到这个样子,他又找回了自信。 “冯长老,就是他。”男人带来一个老人,指着云纬道说道。 “孩子,你过来。”老人和蔼的说道。 他看了看男人走了过去。 老人一只手按在云纬道的肩膀上,微眯双眼。 云纬道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气流在他的全身上下移动,猜想是老人在试探他。 他也没有反抗,任凭这股气流在他的体内流动。 冯长老点点头,对着男人说了句,“记下来,十七岁,凝息圆满。” 说完,他就离开了。 云纬道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结果就这么轻飘飘的离开了,他的心里略有些失望。 男人也没有再去管他,继续记录着其他人的信息。 云纬道开始还为自己的凝息圆满而沾沾自喜,可是等到检测结束,他又失去了之前的自信。 除了之前的那七个念形境界的,在之后的检测之中竟然又有四个达到了念形境界。 不只是有意无意,云纬道感觉孙广陵他们三个似乎离着他远了一点。 他朝着他们那里走了一步,“孙大哥,为什么还会有念形阶段的人?” “哎,这些人里面,其实最多只有三分之一是真的达到了念形,其他的,不过是强行提升而已。” 强行提升?还可以这样,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对,修行之事,除了自身的先天条件,还有很多后天的因素。就像我们一开始吃的聚气丹,我们只能吃最普通的,他们可以吃最好的。这个世上奇人异士那么多,有了可以帮助修行的丹药,那么强行提升实力的丹药也正常。” “这些人的家里有实力滔天的长辈,他们也可以强行给他们打通经脉,他们帮助他们凝聚天地之气,让他们可以快速的掌握。” 云纬道打断了他,“那么这样不会被发现吗?” 孙广陵一笑,“发现也没有用,这么年轻达到念形,即使是用外力达到的,也证明了他们自身的实力。” “而且,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道元宗是什么,那是诸天界十三宗之一,他们动动手指,就能将一个国家在世上抹去,他们也不会在乎这些的。”程水春接下了孙广陵下面要说的。 “你们了解道元宗吗?孙大哥。”云纬道问出了这个傻傻的问题。 他感觉很奇怪,这个庞大的宗门。 不管在杨涟薄的口中,还是在他们三个的口中,都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就像传说之中的三天。 可是他们如今也的的确确的在这个宗门里,参加测试。 而这个宗门的测试,从开始到现在,云纬道感觉不到一点一个名门正派该有的东西。 入门需要交钱,进来之后又将他们分为两队,到测试的时候,竟然对这些事情视而不见,不听不闻。 这是那个传说中的道元宗吗? “道元宗是诸天界十三宗,据说十三宗的宗门都会在诸天界的每一个大州设立自己的据点,招收弟子。我们能找到的,在任州,也就只有道元宗了。” 随着几声镙响,这次的测试结束了。 云纬道这个院子里的人全部通过,不过,也刷下来了不少。 刷下来的人有的骂骂咧咧,有的垂头丧气,也有的不惊不喜,一副万事看淡的样子。 云纬道跟着前面的走着,向着下一个测试走去,头也低了下去,似乎这个世界和他以为的不一样。 孙广陵他们则在他的身后走着,时不时看云纬道一眼。 这是测试的开始,也是开始的黑暗。 第二卷 第九章(云)比试 无论修为怎么样,既然选择了修行,迟早是要和别人比试一番的。 一个散着长发,穿着黄色长袍的男人站在天上,巡视着他们,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一样。 “我叫高天宇,是道元宗在任州的负责人,也是你们这次比试的监察人之一。比试很简单,你们谁都能听懂,因为你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打倒你面前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下面的人仰视他让他感觉到十分的舒适。 “第一场,比试拳脚功夫。你们每一个院子都是九个人,每个人抽签,抽到序号相同的彼此之间战斗。有一个幸运的可以直接到下一轮。而下一轮,则是所有人一起抽签,最后一直等到对决到还有五十个人,这场比试就可以结束了。” 他长袍一挥,原本开阔的院落,凭空出现了二十座擂台,擂台不大,但是对于他们比试而言,足够了。 就是这一手,就让云纬道他们这些新来的看到目瞪口呆,心里对他崇拜不已。 高天宇的脸上云淡风轻,心里却微微一笑。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盒子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孙广陵倒是无所谓,直接用手抓了下去,众人都看着他的号码,毕竟谁都不愿意和他一组。 他将号码展开,给他们展示了一下号码,三号。 第二个是程水春,他深吸一口气,也朝里面抓去。打开一看,四号。 无声的呼了一口气。 而在孙广陵开始抽号码时,云纬道就看着施恩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双手还对着天空拜了拜,他只觉得好笑。 手伸到盒子里,总有一个纸团好像在挠他的痒,伸手一掏,将它拿了出来。用手慢慢的捻开号码,他谁也没给看,自己也是眯着眼睛。 “哈哈哈。”他的一声大笑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干嘛呢!”孙广陵开口提醒他注意场合。 “我是五号,我是五号。”他手舞足蹈起来。 下面的人一听,心里不免叹气,他真是走了好运了。 见曹衍章他们没动,云纬道就走上前去,将手伸到了盒子里。 虽然五号被摸去了,但是云纬道也不希望他和孙广陵一组,他的手在里面将每一个纸团都摸了一遍,多希望自己的手长了眼睛,有自己的意识,可以知道纸团的号码。 他选了一个摸着舒服的拿了起来。 “四号。程大哥,我和你一组。”云纬道看着他,说道。 “好,好。”程水春应付着云纬道,眼睛却看着孙广陵,希望他可以帮助到自己。 曹衍章的对手,则是贾玉,而孙广陵的是陈茂。 他们两个,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暗念有些倒霉。 云纬道也算是幸运,四号是最后上场,而且昨天晚上程水春的实力他也见到过。 他们这些老手,也有失算的时候。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个少年竟然凝息圆满。 曹衍章和贾玉先上了擂台,两个人关系再好,在这个时候也要拼尽全力,放手一搏了。 几招之间,贾玉就已经落了下风。云纬道看着曹衍章,脸上没有任何吃力的表情。 这回他可看清楚了,他凝息圆满的气壁上,时而有一道红光闪过。 他昨晚见到他与孙广陵,他明显是留手了。 他们两个对了一拳,贾玉向后一退,明白自己绝对不是曹衍章的对手。 “曹兄修为高深,我输了。” “承让了。” 郑通和解存倒是旗鼓相当,半斤八两,两人缠斗了一段时间,最后是解存修行的时间长,体内天地之气的供应超过了郑通,胜在了修为上。 而孙广陵,和曹衍章是一样的情况。 陈茂在他的一番攻势之下只能勉强抵挡,无力反击。 最后孙广陵的右手在他脖子的十几厘米处停了下来,陈茂说了句“多谢孙兄。” 就下台了。 到云纬道了,他看了一眼程水春,先走上了擂台。 程水春刚要上台,孙广陵却叫住了他。 在他的耳边言语几句,就让他上去了。 这自然都被云纬道看在了眼里,心里大为不爽,想不到程水春竟然是这样的人。 他们两个相互行了个礼,就各自站在擂台边缘,伺机发起进攻。 程水春见云纬道没有动,实在是按耐不住,决定先发制人。 掌心为刀,朝着云纬道划了过去。 他在森林里面和那些野兽搏斗的时候,别的没学会,躲避敌人的攻击他的轻车熟路。从开始的倒地打滚到现在已经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身法来闪避了。 他的身体极其轻巧,体内又有源源不断的能量补充。 程水春不管怎么攻击,他都可以躲过去。 他也不着急攻击程水春,程水春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可让程水春心里大为着急,天地之气在他的体内渐渐供应不足,在这么耗下去,他就要先倒地了。 孙广陵看着云纬道,心里想这个少年真是好算计。 他的修为比程水春高,这么一直耗下去,程水春一定是那个先倒下去的人。 他看了一眼施恩,施恩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下面大喊道,“云兄弟,这是比武,不是耍杂技。你怎么一直在逃跑呢?” 曹衍章这里见施恩先开了口,陈茂立刻就接了上了,“这大公子怕是在女人堆里学的功夫吧。除了花拳绣腿,就会一个劲的逃跑吧。” 擂台下他们的喊声和嘲笑声传入了云纬道的耳朵里,他开始还能装作没听见,可是笑声越来越大,他不能装成聋子了。 程水春明白了孙广陵的意思,朝着云纬道卖了一个破绽。 云纬道果然上当,心想好机会。 冲着程水春的那个破绽就迎了上去。 等到了程水春身边,他才发现自己上了程水春的当,心里大叫不好,却为时晚矣。 程水春一掌朝着后背打来,云纬道急忙在身上凝聚气壁抵挡。 这一掌下去,程水春和云纬道都有些发懵。 看程水春的样子,这一掌显然是下足了力气,程水春也确实这样。 可是打在他的身上,不过就像是挨了普通人一巴掌一样,疼痛一闪而过,什么也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 不过这一掌也激发了云纬道的潜力,趁着程水春恍惚之际,他的一掌拍出,程水春向后一退,跌落到了台下。 还没等他们休息完,道元宗就将他们这些通过第一次比试的人再次聚集起来。 云纬道融入到了人群里面,不再和孙广陵他们站在一起。 这一次的抽签,不再有幸运儿产生,每一个人都要和自己的对手较量一番。 而云纬道听到规则,心里充满了疑惑,没有人告诉他来参加比试的可以带自己的武器啊。 他知道,只要自己心念一动,沧古凌虚剑下一秒就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太招人耳目了。 这一路上,因为沧古凌虚剑的奇特已经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下一个。云纬道,吕青烟。” 没办法,云纬道只能硬着头皮走上了擂台。 “你没带武器?”裁判问道。 云纬道摇摇头。 “前辈,既然他没拿武器,我也不趁人之危。我们就一起用宗内的武器吧。” 老人没有说话,云纬道谢道,“多谢兄台。” 吕青烟选了一把长枪,而云纬道则从相对的武器架子上拿了一把长剑,他也只会用剑。 两个人互相行完礼,还是由吕青烟先发起了进攻。 云纬道拿起长剑,感觉这把剑似乎有些轻,或许是平日里沧古凌虚剑太重的原因吧。 吕青烟的也是凝息阶段,但是身处大家,枪法招式都有名师相教,云纬道的野路子在他的面前实在是拙劣。 他将长剑像剑一样对着云纬道劈下,云纬道无处闪躲,只能支起长剑抵挡。 可是长剑像泡沫一样,直接就被长枪给砍断了。 云纬道再次用处了打滚绝技,躲了过去。 “好!”下面的人叫了一声。 “前辈,这两把武器不一样。”云纬道向着裁判示意。 然而他只是看了一眼。 云纬道又躲过一招,再次大喊道,“裁判,这两把武器不一样。” 裁判出现在他们两个中间,看着云纬道,“你说武器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前辈,都是道元宗的武器,怎么会不一样?”吕青烟将长枪交给裁判。 “都是道元宗的武器,怎么会不一样?”他一用力,长枪化作粉末,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可能?”云纬道不服,要辩解。 “你技不如人,却偷奸耍滑。道元宗不收你这样的弟子,你下去吧。”裁判声音冰冷,好像真的是非分明。 “下来吧。”叫喊声再次响起,讥笑声如期而至。 他想要申辩,他们却不给他一点机会。 “吕青烟胜。”裁判的话,给这场比试画下了句号。 吕青烟看着他,嘴角微笑,在嘲笑着他的天真。 云纬道怒火中烧,看了一眼擂台,吐了一口唾沫。 从开始到现在,整个道元宗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入门要交钱,每个人为了自己能够加入道元宗不择手段。 这里面,从一开始就透露着不平等,那个远在东陆的道元宗,也是这个样子吗? 这个宗门,不加入也罢。 在众人的注视下,云纬道脚步平缓,沉稳有力。 他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走出了门口,看着天上的云,他在想着下一步该去哪里。 摸了摸腰带,他知道了目标 第二卷 第十章(云)箭阵 河东是任州实力最强大的国家,都城沂城,宗门林立,即使是周湖也无法同他相比。 云纬道离开道元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他先是回到了旅店,取走沧古凌虚剑,结完账就离开了。 在沂城里面漫无目的的逛着,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奔走往来的修士,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找穆铁恩。 他没有向别人打听落罗幕在哪里,算了,自己就这么一直往下走,什么时候找到了罗幕,什么时候停下吧。 如果罗幕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样一个组织,真的要加入吗? 他看着紫寂,似乎知道了答案。 罗幕对面的一座酒楼里,云纬道从窗户那里观察着罗幕,酒楼里面,也有人同样在观察着他。 黑色的牌匾,用红色的漆写了“罗幕”两个字,大门一直是打开的,却很少有人从前门进去,也很少有人从前门出来。 他有些奇怪,这样的一个组织,不应该都是隐藏在黑暗之中吗?为什么会如此张扬的大开府门,处于闹市里面呢? “朋友,可是有什么心事?”和他年纪一样大的少年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云纬道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在想怎么进那个地方?”他顺着云纬道的目光看向罗幕。 “门开着,走进去不就行了。”云纬道感觉自己似乎这样盯着罗幕的大门看有些太直白,就换了一个方向。 “那朋友为什么要进这个地方?”“和你有关系吗?”云纬道再次看了他一眼,语气也略带冷漠。 “有趣的人。”少年心里想,这个人身上有一种东西,让他感觉到十分的特别。 “小二,结账。”云纬道喊了一声,准备离开。 小二跑了过来,“这位小爷,一共八十三两。” 这家黑店,这点东西就八十三两? “小爷,东西不多,但是您在这里坐的这段时间,我们店也是收费的。”小二呵呵一笑,解释道。 他掏出了银票,给了小二。 看了看少年,说了句不用找了,就下楼了。 少年继续坐在刚才的座位上,看着云纬道下楼,再一步一步走到街对面,朝着罗幕的大门走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罗幕的牌匾在天色的映照下黑的越黑,红的越红。 他都走到大门口了,还是没有一个人出来。 他感受到那个少年还在楼上看着他,他索性就直接迈入到了罗幕里面。 一个老人在扫着地,看了一眼云纬道。 “小公子来这里做什么?”老人继续扫着地。 “老先生,我来这里找一个人。”云纬道看着罗幕里面的布置,整个院子被一堵墙给隔开,看不清楚里面的乾坤。 “找人您不该来这的。” “老人家,有一个人让我来找他,而且他还把这个东西给了我。”既然这里没有其他的人,云纬道掏出了腰牌,要给老人。 这个老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老人扫了一眼,“穆铁恩不在这里,你回去吧。” 不在。 “老人家知道他去哪里了吗?”云纬道继续追问。 “不知道。看他了。你要是不急,就在这里住几天。” 云纬道一想,自己身上的银两不多了,反正迟早要来罗幕的,不如直接在这住下去得了。 “那就麻烦老人家带路了。” 老人将扫帚一放,“跟我来。” 那个在酒楼的少年,看云纬道一直在里面没有出来,在桌子上留了一张银票,也离开了。 进了院子,老人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小院子。 云纬道跟在后面,越走越发觉这了罗幕里面的水的确很深。 他可不相信老人这七拐八拐纯粹是为了逗他玩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机关。 “你就在这住下来,穆铁恩的住的地方就在隔壁。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让他开找你。” 老人走到门口,“对了,你不要乱走。吃饭的时候会有人给你送过来,你要是想出去,就沿着这条石子路出去。” 云纬道目送着老人离开,天色也快要黑了,他决定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再出去看一看。 老人说的没错,太阳刚刚落下,就有一个侍女将饭菜给他送了过来。 吃了这顿饭,就在这里待下去吧。 伸了个懒腰,天已经黑了下去,这个院子特别的安静,安静的让云纬道有一些不适应。 连只鸟叫声都听不到。 他将沧古凌虚剑在房间里面藏好,撕了一张小小的纸片,塞在了房门缝中,关上房门,打算去逛逛沂城的夜市。 老人说要是出去的话要走石子路,他看着眼前的路,笑了一声。 整条路上挂着灯笼,也就只能走这条路了。 奇怪,怎么这条路这么长呢? 云纬道感觉自己都走了要半个时辰了,可是一直在原地打转。 景物在不停的变化,可是就是一直走不出去。 云纬道明白了,一定是这段路有什么蹊跷。 再回想起老人的表情,云纬道感觉自己应该是被他骗了。 老人远远的观望着云纬道,看他停下了脚步,猜想他一定是发现了问题。 他轻轻一笑,一道气流弹向灯笼。 云纬道感觉到一阵风吹过,所有的灯笼都熄灭了。 他警惕的看着四周,虽然眼前是漆黑一片,但是天地之气的涌入让他慢慢也学会了去感受周围景物的变化。 灯笼没有规律的一个又一个的亮了起来,又没有规律的灭了。 “嗖”的一声,云纬道快速躲开。 “叮”的一声,趁着灯笼亮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是一支长箭射落在了地上。 这老头,太狠了吧。 云纬道在心里骂了他一句,又躲开另一支射来的箭。 “嗖嗖嗖嗖嗖。”声音接连在云纬道的耳边响起,听着声音,借着闪烁的火光,云纬道又躲开了这些飞箭。 老人还是在那里远远的看着云纬道,想看看他是如何应对的。 几轮飞箭射来,云纬道对它们也渐渐习惯。 慢慢的,他的躲避身法越来越连贯,流畅起来。 在飞箭下,他就像一只穿花蝴蝶一样,轻巧灵动。 看着他这灵动当然身法,老人也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组织里面有这样身形的少年不多,但是这还不够让穆铁恩将自己的令牌给他。 老人再次将难度加大。 听声辨位。 云纬道在今晚的箭雨之中慢慢的都学会了。 但是对于让他脱困,还是没有用处。 他还是在原地不停的打转,像一只困兽,无法逃脱牢笼。 这个少年,他的耐力好强悍。在这样的箭雨下,看不出他力气的丝毫丢失,好像有用不完的气力一样。 单凭这种对天地之气的吸收能力,怕是已经远远超过了同境的修士。 云纬道对于这些飞箭的处理已经得心应手,开始思考怎么脱困了。 凭借着天地之气和自己的耳朵,他观察着这些飞箭的起点和落点。 找到了,当一部分灯笼亮起来的时候,就有一部分熄灭。而那些飞箭,似乎就是从熄灭的灯笼射出来的。 下一轮飞箭飞来,云纬道迅速的跑到亮起来的灯笼下,一轮箭雨过去,他继续跑了过去。 发现了吗?老人一笑,这个少年用的时间还不算太长。 既然这样。 飞箭不再飞来,但是事情没有结束。 云纬道呼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放松一下。 要不是这些灯笼没有复原,他还真以为自己闯过去了。 两边的灯笼再次黑了下去,当他们再次亮起来的时候,好像长了双脚,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围着云纬道转起圈来,就像是一团一团的鬼火。 如果这是在野外,如果它们突然出现,云纬道还真的会吓一跳,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妖魔鬼怪。 可是现在,不过是一次挑战罢了。 是挑战,就让他们看看自己的真实实力。 气壁在自己的身体出现,全身充满了力量。 他双手处的气壁,比其他地方都要突出。 凝息圆满,难怪穆铁恩会将令牌给他。 灯笼变成鬼火,向着云纬道不停地射箭,放箭口一打开,真的像是一个鬼怪张开了口。 这是什么机关? 云纬道闪避着飞箭,在不停的寻找突破口。 虽然他能看到这些飞箭的来源,却比之前更加困哪。 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走,这些箭雨更加密集,总是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射他一个措手不及。 云纬道的影子在灯笼的照射下拉的奇长,同时也在不停地跳动。 老人下手没有丝毫留情,看飞箭扎入泥土的深度,就知道自己挨上一箭怕是会被直接贯穿。 没有办法了吗?云纬道看着飞箭,自己要被这些死物难住? 没有办法了吗?老人也看着云纬道,他就被这些死物难住了? 终于,有一支飞箭终于完成了它的任务。 朝着云纬道的后背(违禁)飞了过去,而云纬道,一时不查,也要被他阴谋得逞了。 他感觉到飞箭似乎碰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落了下去。 没有多想,他接着在那里躲避。 有了刚才那次教训,他更加小心。 老人这次被惊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云纬道竟然有这样的气壁。 一道水波在云纬道的气壁上快速闪过,云纬道看不到是因为他以为别人都是那样,再加上那道水波是在他身后,所以习惯性的忽略了。 老人不一样,他是实实在在的看到了。 拥有这种气壁段位人,实在是太少见了。 他显然是曾经得到了某个灵兽的奇珍异果,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气壁。 下一秒,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在他思考问题的时候,一把长剑突然出现在了云纬道的手上,正是沧古凌虚剑。 云纬道握住这把剑,灯光下,是他颀长的影子。 飞箭继续向他飞来,他鬼使神差的心念一动。 下一秒,刚好出现在了他影子的落下的那个地方,长剑一扫,所有灯笼落下。 两边的道路再次被灯笼照亮。 老人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能,云纬道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能够快过他的眼睛。 看着云纬道朝着大门走去,老人几个跳跃。 “老人家,我出去一趟。” 云纬道故意叫住了他,想看看他的反应。 “好。”老人继续在那里扫着地。 第二卷 第十一章(云)暗杀 出了罗幕的门,他抬头一看,那个少年还在之前坐的那个地方。 看到云纬道出来,他眼神里面闪过吃惊的色彩,拿起酒杯对他微微一笑,就将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云纬道没再看他,朝着街市走去。 他看着云纬道走远,再次走进罗幕的大门。 老人还在那里扫着地,“他非常好。” 少年听了老人对他的这般评价,心里十分的惊讶。 他居然从他的口里听到了非常好三个字,他从来没有这么赞许过一个人。 沂城的夜市非常的有特色,这里宗门林立,西河官府的势力不免就要被压下去几分。 好在这些宗门也是懂得规矩的,大的宗门自恃自己是修行之派,将其他的都看做是凡间之人。所以并没有引起事端,小的宗门被官府和大势力共同管制,倍受约束,所以沂城也算是一直相安无事。 云纬道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一瞬之间无法自拔。 自己是怎么做到的,老人以为云纬道那是跑过去的。可是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他是一瞬间就移位到了那里,自己影子的边缘。 这感觉和那次他坠入河底有些类似。 他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嘈杂的大街上,却找不回之前的那种感觉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一个人砰的一声撞在了他的身上,他向后一退,稳住了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还没等云纬道看清楚那人的脸,他喊了两句对不起,慌忙的逃走了。 云纬道看向他逃走的地方,好奇怪的人。 又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也紧随而至,看着云纬道,向他行了个礼。 “公子可是见过一个慌忙逃窜的人从这里跑了过去?”这四个人一脸着急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刚才那个人偷了他们的东西。 云纬道也没有隐瞒,给他们指了一条路,就让了过去。 这四个人也急忙朝着云纬道指的那条路跑去。 夜晚的沂城依然是十分的热闹,这么大的一座城市,往来人口不少,各色各样的,什么都有。 他将沧古凌虚剑背在身后,又成了那个背着长剑闯荡世间的少年。 黑夜,每个夜晚都在上映着第二天太阳升起时让人惊讶的故事。 穆铁恩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不露一点气息,感受着身边的一切事物,来判断下一步自己应该怎么办,如何才能更好的猎杀猎物。 整个府邸修行的一共有七个人,根据情报上说,修为最高的是这家的家主,刚刚踏入魂境。 不管在哪里,虽不是称霸一方的人物,但是谁都是要给他面子的。 剩下的六个人,一个聚气,三个凝息,还有两个化形。 岁数都不大,按情报这么说的话,任务也是简单。 可是情报只能算作参考,干他们这一行,总会有突发情况。 他需要制定一个计划,一个完美的计划。 他早就已经达到了魂境后期,将自己的本体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好,他的魂脱离了身体。 有两个丫鬟正在讲话,却没有发现他们的影子似乎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丫鬟在外面敲门说道,“两位少爷,你们的夜宵来了。” 房间里面的两个人都二十多岁,看着丫鬟推开门将夜宵放在桌子上。 其中一个调戏道,“你们两个就是夜宵啊,让我尝尝。” 丫鬟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下去吧。”另一个少年给她们两个解了围,她们两个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算是表达谢意。 少年打开食盒,闻了闻食盒里面夜宵的香气。 直接拿起一块往嘴里放,“好吃。金兄,尝尝,你和伯父好久没来我们家了。” 少年也拿起一块想要尝一尝,刚张开嘴,一股血腥味先喷到了他的舌头上。 他对面的少年,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手里还拿着一块酥点。 下一刻,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也到了下去。 房间里的灯依然亮着,模糊的影子却离开了。 这两个是凝息,还有五个。 风吹动了树叶,房间里面的人看着它被风吹进来,心里想果然是天凉了,风也变大了。 他站起来,准备去关窗户,蜡烛忽的抖动了一下,没有熄灭。 关好了窗户,他准备再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再看会儿书,却感觉自己的影子似乎有些奇怪。 怎么有些模糊呢? 是因为月光的原因吗? 不对,自己已经把窗户关好了。 房间里面的蜡烛又跳动了一下,窗户再次打开。 “金兄啊,这次你来就在我这里多住几天,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再好好叙叙旧。” “好啊,你也说咱俩交情久,我也不和你客气了。你看毕儿和华儿。” 金坛向前一靠,“当年可是说好的,我生个儿子,你生个女儿,咱们两家结为儿女亲家,你倒好,也生了个儿子。怎么,害怕我们家不给彩礼钱啊。” “哈哈哈,怎么会呢。这生儿子生女儿,不是要看老天怎么给吗?毕儿可真是天资聪颖啊,比咱们俩强多了。” 金坛摸了一下嘴角的胡子,一脸的满足。 下一刻,却变了脸色。 “毕儿呢?我怎么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金坛内心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曾给金毕的身上下过一道咒印,为的就是可以在千米之内随时都能感觉到他的位置。 可是就在刚才,他感受不到了。 大意了,他以为这里有他们两个魂境高手坐镇,没有人敢来挑衅。 他们两个直接破门而出,来到两个少年的住地。 还没等进门,他们就被眼前的一幕气的怒火上涌。 他们已经感受到了房间里面没有了活人的气息,只剩下两具苍白的尸体。 “是谁?”金坛看了一眼墙上的影子,瞬间就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 影子飞快的跑动,显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被他们两个发现了。 金坛和严和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怒火。 那个人就是凶手,还是一个魂境的高手,但不管是谁,他们两个要让他偿命。 感受到他们两个追来,穆铁恩知道他们两个已经中计。 果然,不能相信情报里面的话。 当他杀完第五个人时,发现了人数的不对。 多了一个凝息的修士,自己少杀了一个念形。 之前那个少年说的伯父,看起来多的就是他们父子两个了。 两个魂境修士,有一点麻烦。 整个严府,修行的人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杀子之仇,让他们两个恨不得将穆铁恩挫骨扬灰。 无数的飞针朝着他们两个飞来,穆铁恩早就已经布置好了陷阱。 “严兄小心。”金坛不知学的什么法术,捏了一个决,无形的气壁将他们两个保护了起来。 这些飞针在碰到气壁的时候并没有落地,而是全部炸开,化作一阵气雾。 “散!”严和大喝一声,气雾顺时之间就烟消云散。 穆铁恩的魂,也回到了他的身体。 一个杀手,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被人逼到没有退路。 最喜欢的,就是让目标亲眼看着是如何死在自己剑下的。 他是故意让他们看到自己的魂,也猜到他们肯定会是本体追来,也猜到他们一定会将飞针扫落,但是他却低估了金坛,没想到他居然会印术。 “你是什么人?”严和看着穆铁恩,厉声问道。 没有说话。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声音又加重了几分。 还是沉默相对。 “既然你不说话,那你就留着话去轮回说吧。”金坛双手结印,语气冷漠。 他们没有注意,刚才被严和吹散的飞烟,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朝着这个仓库飘来,一朵乌云,也朝着月亮飘去。 穆铁恩在等,他相信,如果他不出手,他面前的这俩个人也不会出手。 果然,看到穆铁恩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站着,金坛和严和他们两个也没有贸然出手。 穆铁恩既然在来的路上布置了陷阱,那么在这里面一定也有陷阱。 烟慢慢的朝着仓库蔓延,乌云也慢慢的朝着月亮飘去。 他这种人,对于光线太敏感了,仅仅看着他们两个的影子,他就知道乌云飘到了哪里。 金坛虽然不知道穆铁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隐约感觉这么拖下去,似乎正是穆铁恩所想要的。 双手结印,金光一闪,一个法阵出现在他胸前。 严和一看,两人相识多年,再次找到了以前的默契。 凭着一双铁拳,他冲着穆铁恩就打了过去。 法阵之中出现了光剑,朝着穆铁恩飞来。 穆铁恩也不慌忙,黑暗给他提供了绝佳的保护。 他和严和在阴影之中交手,严和的拳力蛮横无比,力量奇大却又十分的灵巧,显然是一位拳道行家。 而金坛,凭着严和和穆铁恩打斗的声音辨位,每一只金剑都是蹭着穆铁恩飞过,要不是他自己功夫过硬,身上早就伤痕累累了。 严和快要将穆铁恩逼到绝路时,却突然停下。 穆铁恩也趁机缓了一下,他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看着他们两个的影子,他微微一笑,一切都晚了。 地上的那些金剑并没有消失,金坛换了一个结印手势,地上的金剑亮了起来,似乎组成了一个阵法。 月亮,被乌云遮住。 金坛的手势马上就要结印完成,地上的金剑有了一种要飞起的趋势。 金坛突然感觉自己身上力量一空,呼吸也是一滞,金剑跌落在了地上。 这是杀气,之前不过是他的伪装。 他现在才是真正的出手,一击必杀,沾染上了无数鲜血的气息。 严和一惊,突然也捂住胸口,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句,“你。” 黑暗之中,杀气和血腥气给他们描绘了最后见到的景象。 没有了光亮,影子早就融入到了黑暗之中。 “噗”“噗”的两声,穆铁恩当然任务完成了。 “嘎”“嘎”的声音响起,一只乌鸦飞到了穆铁恩的肩膀上,看到上面的信件,他快速的伪造了现场,离开了。 集市上,云纬道终于和老板讲了一个双方都愿意的价格。 他一摸自己的腰带,停了下来。 心里仔细一想,和老板说身上没有带钱,就匆忙朝着罗幕走去。 第二卷 第十二章(云)秘密 云纬道在街道上快步走着,感受着周围流动的天地之气,看起来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就在刚才,他一摸自己的腰带,多出了一样东西。 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他明白了这东西的来源。 在这个城里,似乎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罗幕了。 罗幕的大门依旧敞开着,门口挂着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门内黑漆漆的一片,像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那两个灯笼,就是两个明晃晃的獠牙,随时准备吞噬门内的人。 老人还在那里扫着地,云纬道故作平静的在他身边走过。 当云纬道从他的身边走过,他看着云纬道的背影,看着他背后背的那把剑,若有所思。 这个少年,充满了神秘。 诡异的身法,诡异的长剑。 穆铁恩从哪里找到他的?他已经给穆铁恩送出去了消息,让他赶紧回来。 云纬道继续看着眼前的小路,看着两边的灯笼,心里充满了警惕。 毕竟他不愿意再经历这么一段路了。 这些灯笼照亮着这一条悠长的小路,之前那些被射在地上的长箭都消失了,谁能想到之前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云纬道看了看门缝之间的纸片,看来没有人来过他的房间。 看到沧古凌虚剑将窗户穿出的那一个洞,云纬道不觉有些尴尬。他召唤这把剑的时候,都是直来直去的飞过来,凡是挡住它路的,它都直接穿过。 他找了个东西挡住那个洞,关好房门,将房间里面的蜡烛点燃。 蜡烛的火苗很低,并不能够将整个房间照亮,云纬道将自己腰带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个小小的麻布团,在烛光的照射下让它看起来十分的脏乱,就是将它扔在地上,也只有清扫街道卫生的人才会将它捡起来,给它找一个归宿——垃圾堆。 外面静悄悄的,他没有感受到一点生灵的气息,看起来穆铁恩住的地方平日里也是少有人来。 他小心翼翼的将布团打开,说不定里面就会有什么稀有的宝物。 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在卖相上,就让云纬道失望了。 一张一张的碎纸片散落在桌子上,似乎风一吹,就能将它们吹走。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垃圾桶装垃圾,这破布团也就装这些破纸片了。 云纬道将自己的呼吸放轻,生怕吹走了这些纸片。 一张一张的拿起来,看着上面的字。 他可不相信那个人会闲得无聊将这东西塞到自己的腰带里面,这些纸片之中,肯定是蕴含着什么秘密。 他数了一下,十三张纸片,有的空白,有的上面写了字。 他挠挠头,思考该怎么将这些纸片给拼接起来。 纸片虽然被撕碎,但好就好在这些字云纬道全认得,而且这是一整张纸被撕开,所以他拼接起来也是十分的迅速。 一共十二个字,他在心里默念起来。 “沂城外,帝君庙。 满月出,石基现。” 简单的十二个字,一路了然,显然这句话里面蕴含着什么机密。 只是,云纬道感觉有些奇怪,这似乎有些太简单了。 没有一点解密的感觉。 他将纸片抓起,找个一个小铜盆,将它们一烧而尽。 看来是那个人为了脱险才偷偷将这东西塞到了自己的腰带里面,既然这秘密已经被自己知晓,那么这东西自己去不去取呢? 如果去取,让他们守株待兔怎么办呢? 看着自己的影子,他陷入沉思,如果自己能够再像之前那样,莫名其妙的出现到自己的影子尽头,似乎可以在出其不意之下得到那宝物。 老人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穆铁恩。 天还没有亮,穆铁恩接到老人的信之后就飞马赶回了。 “任务完成,速回。”信上只写了这六个字。 出了什么变故? 穆铁恩一边往沂城赶,一边思考着会出现什么突发情况。 老人放下扫帚,让穆铁恩跟着他。 天还是黑的,他们两个走的路没有任何灯光,整个路上静悄悄的,他们两个走路也不带一丝的声响。 老人推开门,让穆铁恩进去,再将门关上。 “怎么了,老魏。”他先是喝了一口水,这不到一个时辰就感到沂城,已经快要把他累散架了。 “你之前将你的令牌交给了一个人?”魏集点燃蜡烛。 “他来找你了?”果然不出穆铁恩所料。 看着穆铁恩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魏集继续开口说道,“他的情况,你都了解了?” “还行吧,多大,什么修为,来这里干什么这些我都知道。”听到老魏似乎是为了云纬道的事才将他叫回来,他有些吃惊。 老魏怎么会这么小题大做,难道他出了什么岔子? “他怎么了?” “先把他的情况和我说一说。”老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这么想知道云纬道的事,“他叫云纬道,今年应该十七了,凝息圆满。” “来沂城的话,他说是要参加道元宗的测试。” 看着老魏没有说话,他又补上一句,“他既然来找我,那么估计他是没有通过道元宗的测试了。” 说起道元宗,穆铁恩的语气之中略带嘲笑。 “这就是你知道的他所有的信息?”老魏看着他,让穆铁恩不免感觉有些奇怪。 “这些消息足够了。”他又补了一句。 “那你见过他的那把剑吗?”看着穆铁恩这个样子,魏集知道穆铁恩想简单了。 “那把剑柄雕刻着繁杂的花纹的剑?” 魏集点了点头,就是说的那把。 “我只见过剑柄,但是没见过那把剑出鞘。上次我闲着和他打斗时,这个少年似乎并没有让他的剑出鞘。”这么一说,他也感到有些奇怪了。 “看来你对他可以说一点也不了解。” “不算吧,怎么说就我了解的,对于组织已经足够了。” 魏集摇摇头,但不是否定他的话,而是告诉他他想的太简单了。 “今天下午那个少年来找我,拿着你的令牌,说要找你。我猜想你是想要让他加入组织。” “他今天晚上要出去的时候,我故意用路上的机关测试了一次。” “他超出了你的想象?” “不,他所做的一切,我想都不敢想。”魏集这一句话,慢悠悠的说出来,却让穆铁恩吓了一跳。 让魏集想都不敢想的少年,云纬道到底做了什么? “十七岁,凝息圆满,而且有了念形的迹象。” “天地玄黄,甲乙丙丁。” “他的天赋就可以勉强打到天级丁等了。” “从他闪避那些飞箭的身法来看,他的身法也是非常灵巧。” 穆铁恩听到这句话,轻轻一笑,他又想起了当时他和云纬道见面的那一幕。 要不是自己拉了他一把,他估计就在地上摔一个狗吃屎了。 “怎么了?”看到穆铁恩突然笑了起来,魏集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关于这小子的一些事。” “笑,一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我看他找到了机关的规律,我就改变了机关的运行。他的身法虽然灵巧,但是还是没有全部躲开,有一根箭要射到他身上,我当时想出手帮他,接下来的事情,颠覆了我对他的看法。” “飞箭射到他身上,居然被他的气壁挡下来了。” 穆铁恩向前一靠,显然这也超过了他的想象。 他知道这机关的厉害,魏集就是留手,那也是念形的修士才能勉强靠着气壁挡下飞箭。 “他的气壁上,有兽印。” 魏集用手势告诉他不要吃惊,还有更吃惊的。 “我当时看到兽印,稍微一走神,他的佩剑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然后他竟然就在一瞬间从他开始站的位置到了灯箭的地方。” 穆铁恩张大了嘴,最后干巴巴的突出了四个字。 “不可能吧!”在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魏集的话说的是,他一瞬间就到了一个地方。 意思就是说,这个少年学会了某种秘术,不然他的速度再快怎么可能让魏集都看不清。 “你给组织找了一个绝世天才回来。”魏集看到穆铁恩这个样子,估计他也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阴差阳错的带回来这么一个少年。 “所以,他是通过了考验?”穆铁恩静静地看着魏集。 魏集咧嘴一笑,那张老脸像是绽开的菊花。 “考验,他浑身上下都是干咱们这行的料,简直就是天生干这个的。” “但是。”魏集脸色一沉,这变脸速度之快让穆铁恩始料未及也是极为羡慕。 “为什么他去道元宗会失败,还有他之前干过什么,你要查清楚。” “没有通过道元宗这件事简单的很,那个宗门什么样,你能不清楚吗?说实话,老魏,我是真想不明白那个道元宗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个样子?” 太阳快要升了起来,老魏打开房门。 “那个宗门,毕竟是一个传说。如果有一天,传说是真的,那么这个世界就不是我们看到的这个样子了。” “老了思考问题的方式都不一样了。”穆铁恩走了出去,“我去看看我带回来的那个绝世天才。” 云纬道看着太阳慢慢的升起,看着自己的影子。 思考了一晚上,他没有一丝头绪,也没有一点感觉。 那个影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抬起头,有人来了。 第二卷 第十三章 洛天 云界,洛天,承先殿 不管是哪一界,提到洛天城,都不得不承认它是最大的城市,能够和它相提并论的,也就只有诸天界东陆的新城了。 这座城市,除了这座宫殿外,其他的地方都人流攒动,叫卖声音不绝。 承先殿 宫殿前的街道除了过路的行人,没有任何一个凡人和修士敢在这里摆卖着自己的商品,这是对云界的不敬。 或多或少的,他们都听说过承先殿的传说,心里也不自觉的对这座宫殿有了敬畏之心。 有的时候,宁肯多走两步,也不愿意在殿门前经过。 承先殿大门紧闭,门口没有一个守卫,在殿前走的人也是快步走过,不愿停留。 他融入到殿门前行走的人群中,在经过殿门口时,稍一停顿,就和人群一样,匆匆走过。 大殿的门口,多出了一封信。 而远在界域处的宁征,也消失了。 下一秒,殿门口的那封信消失了。 看着眼前的信封,他微微一笑,越来越有意思了。 送信人没有留下一点信息,普通的信封,里面却暗藏着惊人的消息。 看着殿内空空的供桌,他打开了信封。 “岳云离开云界,云皇不知所踪。” 十二个字,一眼扫完,信就在天地之间消失了。 德阳殿 和承先殿确实两个景象,它的门口行人如同潮水,就是大殿门口,许多人都在这里驻足。 太傅府府中的一个属员下马,拿着一个袋子。 门口的守卫一看,立刻将他的马牵走,并给他在门口清出一条进殿的路来。 “麻烦让让。”他对着自己前面挡路的人轻轻的说了一句,前面的人却都听到了,他们也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并带着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也看着德阳殿。 一阵微风吹过,男人的袋子似乎动了一下,一切就再次归于平静。 “云太傅,今日的信件我带过来了”方想对云梁行了一个礼,将信件交给云梁身边的人,等着他的吩咐。 “下去吧。”云梁头也没抬,继续在那里批改着公文。 自从岳云离开,云界的公文多了起来。 还有同各界交流的公文,绕是他以前感觉得心应手,现在也有一些吃力了。 每一个宗门势力,都在这里拐弯抹角的问着云界的信息。 而付邦海,他向来是聪明的,早早地就将这些公务之事交给了云梁,反正大事云梁是不敢自己就做决定的。 下属将信件呈给云梁,他看了一眼,有一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他的信都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唯独这一封。 信封飘到了他手上。 黄色的信封,以他这般齐天的修为,竟然看不透这个信封里面有什么东西,信封的主人也没给他留下一丁点信息。 “奇怪。”他心里说了一句,打开了信封。 “岳云离开云界,徐汜岳云联手。” 这十二个字,让云梁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岳云离开了云界他还可以接受。 徐汜,他向来是三边各不相帮,怎么会和岳云连手? “把方想叫来。”他对着下属说道。 “太傅。”方想不明白云梁为何要叫他来。 “你在送信的时候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 云梁这句话,让方想摸不着头脑。 “回太傅,小人一直和平日里一样,在路上并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 “你下去吧。”云梁手一挥,一道金光立刻飞到了。 李灵石接到云梁打给他的消息,脸色一变,有些不解。 “传我命令,封锁洛天城。谁也不许进,谁也不许出。”命令传达到了城门守卫的士兵耳中。 他们也是一脸不解,但是毫不犹豫的执行着他的命令。 一队队士兵将大门进出的人群直接隔断,人群开始骚动起来,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但是谁也不敢闹事,只敢大声说话来表示他们的愤怒。 李灵石也直接出现在了德阳殿,紧接着,武山也来到了德阳殿。 “云兄,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居然让我直接封锁洛天城?”李灵石直接开口问道。 一年时间不到,洛天城就封城两次,这传出去,还是对他们不好。 云梁直接将信给了他们,他们看后直接脸色大惊,“怎么会这样?” “这封信是谁送过来的?” 他们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抛向云梁,显然这条消息对他们来说十分的重要。 云梁摇摇头,“所以云兄你让我封锁洛天城。” “你能封锁多久?”云梁看向他。 “没多久。没有借口,我只能说这是一次演习。很快就要开城了。” “既然有人能在不知不觉之中将这封信送过来,我们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将他找到的。问题是他会不会还给其他人送过信?”除了信国君,武山也是十分擅长思虑。 还没等他们接着讨论,李灵石脸色一变。 “怎么了?”他们两个看到他的脸色,问道。 “有人要闯城门,我去看看。”说完,李灵石就离开了。 洛天的城门口,一队士兵围住了一架马车,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马车的帘子上绣了一颗心,那颗心上除了布满伤痕,还有几处细微的地方已经畏缩。 他们是洛天城的守卫,对于那些强大的势力都知道它们的徽记。 焚心楼 赶马车的看到这些士兵也不害怕,脸色平静,他早就习惯了大风大浪。 “你们为什么要拦车?”他开口问道。 “卫尉大人有令,封锁洛天城。任何人,不得进出。”领头的回答也是不卑不亢。 “我们要出城,有云太傅的手谕,连我们你们也要拦?”他看着军官,拿出了一张锦帛。 军官刚想上前去取,那人却说道,“你还不够格。” 军士们听到这句话大怒,军官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他不够格,你配和我说话吗?”李灵石声音先传了过来,紧接着出现在马车前面。 “铁石,我平日就这么教导你的吗?还不给李大人赔罪!”马车的里的声音传来,铁石立刻对李灵石赔罪。 “铁石冲撞了李大人,请李大人恕罪。” “李兄,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将城封了?”马车里的人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李兄莫怪,他们平日里太疏懒,我这次就突击让他们进行一次演习。” 他们两个互相行了礼,李灵石不免对李榄猜测起来。 李榄之前就来到了洛天,早不走晚不走,怎么这个时候要选择离开? 李灵石试探着问道,“李兄怎么想着出城呢?” “对,我准备回焚心楼了。李兄的这个演习可是声势浩大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触犯神威呢。”李榄也开口试探。 “没什么,出其不意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焚心楼有什么事情吗?”李灵石问了回去。 李榄也呵呵一笑,“没什么事,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总该回去看看。” “放行。”李灵石对着士兵说了一句,士兵们让出一条路,将李榄放了过去。 德阳殿里面,云梁和武山看着李灵石和李榄谈话的画面。 “李榄这个时候回诸天界,我看不像是他说的回去看看这么简单。”云梁先开了口。 “拦不住李榄,我想付邦海他们很快也会问李兄关于这次封城的事情,让李兄将城禁开了吧,免得以后不好解释。” 云梁在德阳殿内给李灵石传音,让他解开城禁。 李灵石听到后,也觉得这个借口快要撑不住了,声音传遍了每一个守门士兵的耳里。 “今天的演习很成功,你们平日也不要掉以轻心。打开门禁,今晚我会犒劳你们。” 之后,挡在门口的士兵将道路了来。 付邦海在殿内刚想去找李灵石,就看到他将大门打开,猜想他们一定密谋商议着什么。 他笑了笑,历史总是相似的,前段时间,白舒云不也封锁了明光殿吗? 李灵石再次回到了德阳殿,和云梁商议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承先殿。”武山说出了这三个字。 “如果岳云不在云界,咱们去找白舒云,白舒云一定会死保岳云。如果大将军也加入进来,那么他白舒云在大将军面前自然低了一头,岳云离开云界,让大将军定罪,岂不是比我们定罪要重的多?” 他们两个直赞此计甚妙,忙起身去往承先殿。 然而,宁征只将他们请到了偏殿,连主殿都不让他们进。 而云梁,他本以为对宁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会劝服宁征,哪怕他只是和他们一起露个面也好,有宁征在,白舒云就在他们面前低了一头,至少打压一下白舒云的气焰也好。 在这件事情上,无论云梁他们废了多少口舌,宁征丝毫不为所动,只说这件事他知道了,让他出面,他就说他要看守承先殿,让云梁他们无可奈何。 没有办法,他们只能离开承先殿,另想他法。 “哎,大将军为何对我们是这般答复呢?”武山叹了口气,不明白宁征怎么了。 云梁也叹了口气,似乎明白了宁征为何会如此。 “当年在云皇陛下这件事情上,我和宁征大将军有了一些过节,当时暗中帮助了岳云,想来今天再找宁征大将军帮忙也是不可能的了。” 听云梁这么一说,他们两个也想起了当时的事,只怪世事无常,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没有大将军,以我们手上掌握的线索,也够了。” 武山拦下李灵石,“既然大将军不肯帮我们,那我们就只有去找付邦海了。” 第二卷 第十四章 作保 云梁他们两个再次看向武山,想听听他还有什么妙计。 “付邦海身为御史大夫,执掌弹劾,上一次岳云私自跑出云界,因为他自己的说辞我们都不才同意让他辞去相位,又在归墟之前不回洛天为条件,最后众神放了他一马,所以他离开云界这件事我们也没有再追究。” “可是岳云这次离界,并没有生什么事端。反而是徐汜,他之前与妃落笑发生了争执,让我们云界在诸天界丢了脸面。”说起徐汜的事,云梁的脸色并不好看,堂堂神官,竟然会被诸天界的人逼到这种地步,差一点就颜面扫地了,让云界也在诸天界面前也失了威严。 “正是如此,我们才应该找付邦海。岳云离开云界前故意将自己的事务一分为二,想用付邦海牵制云兄,他付邦海身为御史大夫,掌管了云界的弹劾。岳云离开云界有没有罪,这个归他们廷尉管,但是是否应该弹劾岳云,却是付邦海的事。而且付邦海与徐汜的交情颇深,我们也可以在这件事情上,来看看付邦海的态度。” 朗坤殿 付邦海听完了手下关于这次李灵石封城的原因,开始思考起来。 他与云梁他们一样,都对李榄这次突然回焚心楼感到了疑惑,但是李灵石既然将他放出城去,不能说李榄没有问题,但是至少说明了他们这一次封城是没有找到他们想找的答案。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他和徐汜不一样,虽然他们两个都不与岳云他们结党,但是对于事情的处理上他们两个却各自走在了极端上。 徐汜以为他可以置身事外,付邦海则认为只有处于中心平衡才是对的。 他在纸上又写下了焚心楼三个字。 三天,四剑至,大衍道宗,易城唐家,南城楚氏,焚心楼。 原本空白的纸张,不知道以后还要写多少字。 “大人,云太傅他们来了。”他的手下来到了主殿内。 看来这件事远没有结束啊。 “云兄,公务繁忙,怎么今日有空到我这个朗坤殿来了?宗知,给”他抬头一看,却发现除了武山和李灵石。 “给云太傅,武宗正,李卫尉看茶。” “贸然前来,付兄不会怪罪我们吧。”付邦海的手下赶紧给他们上茶,他们也坐在了椅子上。 “呵呵,怎么会呢。云兄平时这么忙还能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还有李兄,听说你进行了一次突击演习,效果怎么样啊。”付邦海显然是话里有话。 “付兄的消息够快的,演习还算顺利,这不,这次我也是为这件事来找付兄的。”李灵石喝了一口茶。 付邦海自动忽略掉李灵石那一句消息传的够快,故作惊讶的问道,“哦,李兄还有事情找我。” 又看了看云梁他们两个,意思是你们两个也有事情找我? 云梁笑道,“刚才和李兄说起了军队的事务,李兄说要勤加演练,说着说着,我们就说到了白太尉身上。” 付邦海并没有接话,而是等着云梁继续往下说,“这不,白太尉正在巡查我云界的州郡军队事务,这去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想来也是辛苦的很。洛天城内的事务虽多,却也没有白太尉辛苦,就想着去看一看白太尉。” “既然这样,云兄去就可以了。你是太傅,又有武兄和李兄一起,那可是给了白太尉天大的面子。” 付邦海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猜疑,难不成云梁还嫌自己手上的权力不够大,还想去争夺白舒云的权力?真是应了凡间的话,人心不足蛇吞象。 和岳云有什么不一样。 云梁故意面露难色,“这,付兄啊。你想,白太尉这次离京的事,毕竟我也掺和了,我们三个去,我怕白太尉心里难免会有什么误会,之前又是付兄你居中调和,所以这次来想请付兄你和我们一起去啊。” 云梁说的是十分的诚心诚意,好像他真的要去看望白舒云一样。 付邦海没有说话,云梁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目的,还带着武山和李灵石,可是现在付邦海却猜不出来。 不过他不能就这么被云梁一说,他就跟着去了。 他拿捏起来,“云兄,白兄怎么会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呢?他不会计较的。” 李灵石和武山也对付邦海劝起来,好像他们这次去见白舒云,真的是为了公事一样。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好久没有见白兄了,不如我们也将陶兄叫上,如何?” 关于陶光,他们之前就想到付邦海很肯能会将他叫上。 云梁他们的目的是付邦海,既然付邦海决定和他们一起去找白舒云,不妨也同意叫上陶光,来抵消付邦海对他们的疑心。 洛天城内的另一边,廷尉府 李灵石突如其来的封城,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岳云和白舒云离开了洛天城,现在只有秦会亮自己在城中苦苦支撑,付邦海一副韬光养晦,两部想帮的架势。只有他自己和云梁在朝中斗智斗勇,实在是左支右绌,陶光也只是在他被云梁打压太过的情况下才会帮他说话让他也是十分的难受。 李灵石突然来了这么一手,让秦会亮实在是猝不及防,更不知道李灵石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他再次找出信纸,研好墨,给白舒云写信,让他赶紧完成巡视,快些回到洛天城。 太仆府中 陶光接到付邦海的消息后,没有迟疑,就同意和付邦海一起去徐州城。 他和付邦海一开始想的一样,云梁按耐不住,想要对白舒云下手了。 而付邦海,则是希望自己可以和他一起,阻止云梁对权力的扩张。 岳云好不容易被他们抓到机会,辞去了相位,驱逐出了洛天城。 谁也不希望会出现第二个岳云,哪怕只是一丝火苗,他们也要强行将它熄灭。 云界为了众神都能有所统治,一直使用着两种地域划分。 十三州三十六郡 十三州的州牧是军事长官,而三十六郡的郡守则是行政长官,双方平级,却不得互相干预。 十三州虽然地界极大,但是没有郡守管理的事物多。同时,郡守管理的事物多,但管理的区域却没有州牧大。 离着诸天界最近的州,就是徐州了。 岳云离开云界,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很早就让白舒云来到了徐州,就是为了自己需要帮助时他可以帮到自己。 洛天城的众神们,只希望白舒云远离洛天,远离权力中心,谁也不会在意他去哪里,巡视也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白舒云来到徐州,正和他们的意。 而今天,因为那两封信,这个远离权力中心的地方,变成了漩涡中心。 白舒云和陆胜宗看着他们,不明白他们为何会突然来到徐州。 陶光和付邦海站在一起,却隐约和云梁他们保持距离,白舒云能担任太尉,自然是知道他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云梁他们几个面带笑容,但是白舒云心里对他们的戒备没有放松,反而提高了警惕。 听完云梁他们说出了来意,白舒云心里冷笑,他们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多谢云太傅好意,你们的好意白某心领了。待明日我和陆州牧一起告诉三军将士,让他们知道云太傅对他们的惦念。” “云太傅,徐州毕竟是军城,不比洛天,军中和洛天事务多,不如早日启程回洛天吧。” 明光殿一事,他们两党已经撕开了最后的脸皮,彼此之间最基本的客套挽留话都不会再说出了。 “哎,陆兄啊,今天怎么没有见到岳兄?”武山突然问起了岳云的消息,他们虽然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但似乎他们的目的是岳云。 付邦海和陶光猜错了云梁他们的意图而意外,而白舒云则是知道岳云的下落而大感意外。 “岳兄在哪里,武兄也要管吗?”陆胜宗脸色一变,语气也有些生硬。 武山对陆胜宗的脸色变化只当做没看见,依然笑着说道,“陆兄此言差已,我身为宗正,岳兄的下落也是和我有一定关系的。如若日后有些礼节仪式需要岳兄出面,而寻不到岳兄,要是差错,对我对岳兄都不好,不是吗?” 武山的这一反问,让陆胜宗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确实属于武山职责范围的事。 “武兄大可放心,若是武兄真的有事需要岳兄,岳兄一定会来的。”白舒云给他开口解围,同时也希望结束关于岳云的事。 付邦海他们看着他们几个,岳云的踪迹,他们也想知道,毕竟岳云瞒着他们的事情太多了。 “白兄还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岳兄在哪里,这个宗正府还是需要知道的。岳兄不现身,总要告诉我们一个地方吧。莫非”武山拉长了声音,“岳兄不在云界。” 他这句话说的十分肯定,没有丝毫的疑问。 让白舒云始料未及,付邦海也吓了一跳。 “这,怎么可能。武宗正,到了我等境界,天下哪里去不得,踪迹又何处寻觅。” “陆兄不要着急,岳兄不一样,他毕竟亲自说的将自己放逐出洛天,我们的这个放逐,可不是让岳兄出了云界游山玩水的。”李灵石也开始补刀。 “付兄,这件事归你们御史台管,你看应该怎么处理啊。”果然,这才是他们叫自己来的目的,这个云梁好算计。 三方都在这里,自己要是偏袒岳云,云梁他们不依不饶,要是再弹劾岳云,微弱的朝局定然会被打破。 他纵横云界这么多年,这件事情虽然棘手,他还是思考出了方法。 “陆兄既然说了岳兄踪迹难觅,我想不如让白太尉去找岳兄,不放宽限几日,几日之后,如果白太尉真的找不到岳兄,我们再作商议也不迟。” “这可不行啊,付兄。凭我们的本事,如果岳兄真的在外界,时间也够他返回了。”云梁不依不饶的说道。 “我相信岳兄不会在外界的。在这一点上,我倒是可以担保。”付邦海没了办法,他不能让朝局平衡打破,不得不为岳云作保。 “既然付兄这么说,我们卖付兄一个面子。那么我们以七日为限,白兄去寻一寻岳兄。” 付邦海听懂了武山的话,心里叹了口气,还是着了他们的算计,欠了他们一个人情。 回到了德阳殿,李灵石不明白为什么武山要放过岳云,武山解释道。 “从付邦海让陶光和我们一起去徐州就意味着他不可能让我们在这件事上继续打压岳云了。徐汜和付邦海交好,但以后真的撕破脸,付邦海不可能因为徐汜的关系和岳云他们站在一队。而且,你们不要忘记巫妖之事,我们以后在朝廷上还需要付邦海。” “可惜我的分身因为界域压制,实力发挥不出来。希望他能找到我们想要的。”云梁看向了界域。 任州 岳云看着手上的消息,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朝着界域赶去。 云界诸天界交界 有一个身影,也在排着队准备进入诸天界。 第二卷 第十五章(风) 苍龙 “无名扇。”男人重复了一句,语气之中显然不太相信这个结果。 “是的,大尊。是无名扇。”苍龙在他的面前,也不得不底下他高贵的头颅。 大森林的守护者,原空图。 “大尊,应该是没错的。这个世上道器虽多,无主之物屈指可数。而且凭借那把扇子散发的气息,绝对是一把道器无疑了。”苍龙也不敢相信自己说的这一切,但是他的推理天衣无缝。 道器的气息,他怎么可能认错呢? “一把道器,出现在了一个无名小子身上。还是无名扇,这把扇子只听说过名字,从未在六界现身。”原空图说话语气平平,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个世上,道器虽然多。但是我们所知道以扇为体的道器现在只有两把。一把破云扇,当年一战不知去向,那把扇子是他的贴身之物。当年的那一战,他什么都没有留给现在的云皇,那把枪也让他封印,破云扇估计也让他封印了。而剩下的一把,就是无名扇了。” 相对于风空野手上拿着破云扇,他更倾向于他手上拿的是无名扇。 原空图在大厅里面踱步,偌大的厅堂,只有他们两个,还有他座位上挂着的那两把长剑,苍龙看了一眼。 当这两把剑在它主人的舞动下,苍龙感受到了和那把扇子散发出来的气息是一样的。 倚天剑,青釭剑 三十三剑之中,双剑本身就十分的稀有。 这两把剑,并非一对,而是因为它主人的强大将这两把剑聚到了一起。 苍龙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两把剑出世了,但是它们的每一次出鞘,它们的气息,任凭谁也不会轻易地忘记。 青釭剑剑体细长,剑鞘粉色泛白,剑阁四棱向前,中间镶嵌一个蓝色的灵球。 倚天剑剑体稍宽,剑鞘则是白色,剑阁散发淡绿光芒,四棱向后,中间则镶嵌了一颗红色的灵球。 要说这两把剑不是对剑,看起来的确十分的匹配,或许是时间太长,已经习惯了吧。 “你可看清楚那个少年施展的术法出自何门何派,依靠无名扇施展的术法是什么样的?”苍龙是不会错的,这个世上,能够瞒过有实力瞒过苍龙的,屈指可数。 在诸天界,放眼十三宗,没有一个能做到,三天四剑至也不可能。 苍龙存在了无数年的时间,这个世上大部分的术法他都见过,只需要一眼,他绝对可以凭借痕迹退出此术出自何门何派。 苍龙知道原空图所想,他摇了摇头,“他的术法,也是十分的古怪。那两个修士的法术有情阁的痕迹,但是唯独他的,我没有见过。他和那两个修士打斗时,整个大山门开满了繁花野草。还有他的肉体,也是十分的强横。已经足以和巫殿的肉身相媲美了。” “繁花,巫殿。”原空图心里默念了这两个词,似乎能从这里面找到黑衣人的来历。 “还有幻术,他明显也掌握了幻术。他的幻术施展的很快,范围似乎也很小,我在暗中观察的时候,当时他处于黄山路的幻术之中,之后黄山路就处在了他的幻术里。还有这个。”苍龙取出了他从范正根体内取出的火苗,他有种感觉,就是他不杀范正根,范正根的神识也会被这火苗给引燃燃烧殆尽。 就在火苗取出的一瞬间,原空图一转身,眼神一变,有些不敢相信。 苍龙看到了他的表情变化,显然原空图已经知道这是什么。 原空图已经差不多知道了那个少年施展的是什么法术,他也知道了那把扇子真正的名字。 他隐约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迷雾。 “不可看破之幻,永不熄灭之焰。” “那不是无名扇。居然苍玉已经回到了你的手上,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吧。”这让苍龙十分的诧异。 显然,原空图知道了那个少年的来历,但是原空图突然转移了话题,他不想让苍龙知道真相。 这绝对不是原空图的行事风格,敢逆天守护大森林的原空图,居然会在这件事情上缄口不言。 苍龙也没有再追问,原空图知道了真相,他就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做了。 “当年的那一战,大尊曾带我等去找它。希望止住这场兵戈,让生灵免遭屠戮。也为了不让大森林牵扯进去。但是它不听,我也与饕餮大战一场。要不是大尊出手,我定然被饕餮重伤,我们也与它决裂。也就在那一战中,我遗失了苍玉,想不到尽然被徐阁小人给藏了起来。经过无数年的寻觅,我感受到了苍玉的气息,故而布下此计,借盟之手找回苍玉。现在苍玉已经回到了我的手上,我也只剩下一件事了。” 既然原空图不说,他也就引开了话题,但是引来引去,有件事还是需要原空图帮他,还是和那个少年有关。 “难道苍玉被下了封印?”徐阁的封印,苍龙绝对可以给他解开的。 “不是。那天张痕津也在场。” 张痕津,这个名字又让原空图惊讶了。 “他给我解开了封印。我想要谢他,但他却说我欠那个少年一个人情。” “他帮你找回了苍玉,你欠他一个人情也不是不可以。哪次帮他一把不就还回去了吗?” 既然原空图这么说,苍龙也不好说什么了。 下次看到这个少年,出手帮他一把就当还他这个人情了。 他到底是谁,连原空图都要帮他隐瞒,张痕津都在暗中保护着他。 幸运的是那天没有出手伤它,不然连原空图都保不了他。 苍龙离开了厅堂,他需要重新炼化苍玉,毕竟已经过去了快三个纪元了。 原空图摸着倚天剑和青釭剑,苍龙以为他知道了真相,其实他是迈入到了这场风波之中。 当年的风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瞒过五界的所有强者。 天荒——日月杀,破云扇,天吴的术法。 这是那个神秘少年会的,他和那个传说在诸天界的云皇有什么关系? 老朋友,你留下了多少秘密?你为什么会将自己的破云扇和术法交给他,张痕津他们为什么会一直保护着他? 他一甩袖子,火苗被他收入囊中。 “什么?!”徐阁故作惊讶的喊到,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桌子瞬间化成了筛粉,上面的东西则浮在了空中。 “徐阁老。”洪阅被徐阁的反应吓到了,只得硬着头皮再说一遍。 “千真万确,徐长老。据之前的弟子们打探回来说,大山门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无数弟子惨死,看手法,是死在了大山门的门主,黄山路手上。而阁中派去大山门的范师兄,已经不知所踪。弟子们沿着范师至情阁的路上仔细寻找,没有发现范师兄的一点踪迹。故而斗胆猜测,范师兄多半遭人毒手,尸骨无存了。” 徐阁听完他的话,换了一副脸色。 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阁也知道大山门的存在,只不过不知道大山门中隐藏着苍玉。 当年那场浩劫,诸天界十三宗全部出手,不要说凡人,就是这些修士也可以用死伤无数来形容,西陆的宗门差不多万中存一。 十三宗没有办法,只得强行树立宗门,也多亏了那一战,让他们在诸天界能够大肆的扩张势力。 大山门就是在这个情况下被徐阁一手创立的,情阁也一直让徐阁亲自掌控大山门。 不然,一个宗门怎么可能像十三宗一样存在那么长时间,它们有怎么可能不向外扩张。 派往大山门的人,都是徐阁亲自掌控的,他们每一次完成任务,他都会将他们的记忆抹去。 但这次,徐阁遇上麻烦了,苍玉不知所踪,要是让苍龙知道了自己偷走苍玉,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找到了徐阶,他的族叔,他相信,血缘的重要性。 之后,就是回到情阁,用情阁的势力,来帮助自己去查找是谁在背后操控了这一切。 他怕苍龙,但是情阁却不惧怕诸天界任何一个宗门势力。 “是谁胆大包天,竟然敢杀害我们情阁的人,毁掉我们情阁一手建立的宗门。去查,查出来,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我不在乎是哪个宗门势力在背后捣鬼,他这是在打我们情阁的脸面。”徐阁这句话说的十分的气氛,洪阅已经被他的话语所感染,相信这是在同他们情阁宣战。 他一脸严肃沉重的表情,语气凝重说,“请徐阁老放心,弟子一定将这幕后之人查出,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等等。既然对方能够在黄山路和范正根连手的状态下将他们杀死,实力一定不容小觑。单凭你自己,很可能会遭到他的毒手。红叶,飞花。” “弟子在。”一男一女,穿着橘色长衫的年轻人走到洪阅身边。 “你们两个一起协助洪阅,听他的指挥。这是万业天花伞,危机时刻,可用此物保命。洪阅,这是一色剑,我也赐予你。此剑为我早年所用,虽不是诸天法器,我也炼化了许久,这次任务定要成功。” 他们三个跪了下来,“弟子定不辱师命(徐阁老之命)。” “王兄,这件事恐怕对方有所图谋啊,咱们情阁不得不防。”徐阁看着王别,故意说的十分的忧心。 “大山门要是普通的寻仇倒也罢了,从手法上来看,对方显然是图谋已久。估计也知道大山门的后面有咱们情阁做靠山。他还敢动手,估计真是目标不是大山门,这件事,我们的确需要商讨一下。”王别一模胡子,说出了徐阁猜想的话。 第二卷 第十六章 (风)夫诸 风空野看着眼前的野兽,没有敢轻举妄动,破云扇出现在手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他不能回到琅城,这是盟的规矩,在任务完成后,先由买家确定任务完成,之后执行者要确定自己是否留下了麻烦,一切解决之后,至少要三年的时间才可以回到盟。 盟的规矩,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个折中的方法。在这三年时间,盟是不会去管执行者的,他是死是活,和盟没有关系。 当然,这些执行者,也没有一个敢违背这条准则。风空野也不例外,在这三年时间,要应对的不过是仇家的报复而已。 但是回到盟,就要面对盟的追杀,诸天界十三宗之一,一个专门为了解决别人麻烦的组织,面对它的追杀,谁能在这个世间存活下去? 这一次的任务,让风空野心里也充满了疑惑,大山门的背后绝对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宗门支持,创立大山门,不过是为了掩盖苍玉的踪迹。 同样的,散发任务的那个“人”?风空野不知道该不该这么称呼他,他是怎么知道苍玉的下落?他和大山门背后的宗门,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但是现在风空野没有心思思考了。 他遇到了麻烦。 夫诸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就是这野兽的名字。 身似虎,形如鹿,头出四角。 风空野在古书上见过对它的描述,书上从来没有说这个野兽居住在哪里,想不到居然会让自己遇上。 他原本想要寻着范正根的蛛丝马迹去了解这件事情背后的因果,没想到半道却被这灵兽拦下。 广袤的山林,兀的升起了滔天巨浪朝他打来,巨浪之中更是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打了风空野一个措手不及。 多亏了破云扇,让他在慌乱之中平息了这滔天巨浪。 他的身上被巨浪打湿,头发上和脸上还在低着水珠。 奇怪的是,夫诸除了一开始向他发起袭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手,它和风空野就在这里四目相对。 夫诸的身后一汪潭水,潭水的周围,花草树木数不胜数。 感受到身上的水珠,风空野神识一动,这些水珠,开始朝着他身上的伤口慢慢移动了过去。 与黄山路的那一战,虽然没有伤到神识,但也伤到了筋骨。 他用天吴曾教他的塑身之术,想要用夫诸造成的巨浪来弥合自己的伤口。 他的脸色一变,心里大惊。 怎么会这样? 那些水珠流入到了风空野身上的伤口处,竟然不受风空野的控制,直接朝着他的伤口里面钻进去,像虫子一样,在啃噬着他的伤口。 大意了。 原本并无大碍的伤口,现在竟然出现了麻烦。 风空野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伤口,这夫诸究竟是什么异兽,天吴的锻身炼体术居然毫无作用。 短短的时间,他的伤口从瘙痒变得有些撕痛,现在已经开始要失去知觉了。 他一脸戒备的看着夫诸,开始用神识抵制那些水珠的渗入,想要将他们排出体外。 可无论他怎么做,这些水珠好像黏在了肉体上一样,无法排出。 他没有办法,取出了之前在大山门得到的苍玉井水,将大半一饮而尽。 神识控制着这些井水,朝着他的伤口移去,井水裹住了水珠,伤口依然没有愈合,但是知觉渐渐恢复过来。 好怪异的野兽。风空野在心里暗念道。 他需要找一个地方,将这些水珠排出,不能这它再纠缠下去了。 他没有将破云扇收起来,准备离开。 夫诸叫了一声,巨浪再次朝着风空野打来。 风空野这次有了防备,用破云扇一挥,滔天的巨浪顿时被斩成两截,朝着两边的树木灌溉了去。 水珠再次落下,风空野身上亮起一层淡淡的光辉,水珠从光壁上滑下。 显然,夫诸并不打算让风空野离开。 走不能走,如果在这里待的时间过长,风空野又怕横生变故。 他打开破云扇,只能先将这夫诸打倒了。 破云扇像圆月弯刀一样,朝着夫诸飞去,夫诸叫了一声,头上靠前的两只角突然变长,又像树枝一样,折了一下。 就在破云扇即将要打到夫诸的时候,一阵白雾出现,风空野竟然看不清楚白雾里面是什么样子,他原本想先用破云扇逼着夫诸闪躲,然后他趁夫诸没有防备给它一击,但没想到夫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他没有轻易上前,手一动,破云扇就直接冲进了白雾。 感受着破云扇传回来的信息,夫诸在白雾里面凭空消失,让风空野感到有些意外。 破云扇在白雾中转了一圈,却怎么也无法驱散这雾气。 刹那之间,原本消失的夫诸,竟然出现在了白雾上,它的身影也是雾蒙蒙一片,有一种虚幻色感觉,它朝着风空野就冲了过来。 它叫了一声,像是在给自己助威一样,可是它突然在空中无法移动。 低头一看,脚下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四朵花,原本绽放的花瓣,却闭合起来,直接裹住了它的四蹄。 好机会,趁着夫诸低头之际,风空野身形一动,手掌向后一甩,一个漩涡在他的手掌之中凝聚。 夫诸再次叫了一声,它也感受到了危险,可是四朵花禁锢在他的四个蹄子上,好像花苞一样。 看着风空野迫近,它头上的四个角再次变了样子。 雾气消失,风空野刚刚的那一掌被一道水墙软绵绵的化解掉了,破云扇回到了他的手上,夫诸也消失了。 天地似乎又变回来了之前的样子。 但是,夫诸愤怒的嘶吼在风空野耳边传来。 一场真正的战斗要来了。 无数的水珠漂浮在森林里面,水珠里面,风空野隐约的看到和感受到了夫诸的身影。 他伤口里面被苍玉之水裹住的水珠,似乎也听到了主人的召唤,想要钻破苍玉之水,侵蚀到风空野的肉体之中。 一滴水珠朝着风空野飞来,快要到眼前时,原本一滴微小的水珠,猛的化作一股水流,要是打在身上,非要将他的肉体贯穿不可。 风空野赶紧闪开,用破云扇一斩,那水流又变回了水珠,让风空野斩了一个空。 这还没有完,漂浮在天地之间的水珠,其中四个幻化成了夫诸,嘶叫一声,四朵巨浪朝着风空野卷来。 巨浪将风空野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全部封死,他只好朝天上飞去,手一抛,破云扇朝着四个夫诸滑去。 四个夫诸轻轻一跃,又变回了水珠模样。 下一秒,它们又在另外四个水珠上现身。 几滴水珠朝着空中的风空野飞去,到他的身边时又化作水流。 风空野再次躲闪,快速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环境,心里有些吃惊。 他以为兽类再强,没有幻化之前,在心智上终究与万族有着差距。 但是看这些水珠的方位,俨然已经将风空野想要逃跑的方位全部封死。 除了打倒它,没有其他脱身的方法。 既然如此,他再次拿出了苍玉之水,取出数十滴,漂浮在了他的面前。 水珠向他袭来,四滴水珠再次幻化出四个夫诸。 这次,风空野没有闪躲,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在身边书写着咒印,苍玉之水也漂浮在他的身边。 就在巨浪要打在他身上的时候,三分之一的苍玉之水消失,他的脚下出现一个漩涡,将水流全部吸收了进去。 风空野呼了一口气,显然刚才的那个法术费了他很大的力气。 剩下的苍玉之水浮在他的面前,夫诸也停了下来,这几次进攻,夫诸也消耗了大量的力气。 看到水珠没有发起攻击,风空野用手指指着眼前的苍玉之水一滑。 “一线水收天” 苍玉之后有了灵性,朝着夫诸幻化的水珠飞去。 水珠飞快的转动起来,对于风空野的反击,夫诸也不敢大意。 破云扇再次朝着夫诸飞去,夫诸也在水珠之中不停的跳跃穿梭起来。 和之前跳跃的轻巧灵动不一样,这一次,它的步伐开始有了几分慌乱。 之前飞向风空野的水珠,现在在天地间不停的转动。 显然,夫诸也开始应接不暇,无法做到一边闪避风空野的进攻,一边对风空野发起进攻。 一滴汗水从风空野的头上出现,对于这个法术,他也是第一次使用。 但还是不够,他和夫诸现在谁也奈何不了谁,这样继续下去,他们两个的下场都是筋疲力竭。 要是再惊动了别人,他们两个只能坐以待毙了。 苍玉之水停了下来,夫诸的水珠也停了下来。 四个夫诸喘着气,警惕的看着风空野。 “结束吧。”风空野在心里说了一句。 “旷野霜降。” 妃落笑给他演示的招式,张痕津又和他一起演示了一次。 他学会了一个大概,但对付夫诸,应该够了,只不过用完之后需要快速找地方疗伤。 夫诸再次叫了一声,也想着发起最后的进攻。 却又像之前那样,无法动弹。飘在天地之间的水珠,也在那里静静的飘着。 苍玉之水,编织出了一张无形的网,将夫诸锁在了里面。 水珠开始凝结,有了下落的趋势。 夫诸一看这个样子,叫了一声,直接消失在了水珠之中。 没用的,只要它在水珠中,它就逃不出去。 水珠从底部开始凝结,慢慢的变成了冰珠,苍玉之水编织成的那张巨网,将水珠牢牢的禁锢在了里面。 风空野脸色变得有些白,吸了一口气,破云扇朝着那些冰珠滑去。 “咔嚓”的声音响起,数十滴冰珠碎落。 冰珠中夫诸的身影也随着冰珠碎掉。 夫诸再次叫了起来,这一次,冰珠活动起来。 风空野感觉自己的力量一滞,一线水收天和旷野霜降连用,已经耗尽了大半的力量。 冰珠碎掉,夫诸现形,它已经放弃了和风空野继续战斗的想法,朝着身后的一汪潭水越了进去。 风空野力量有恢复了一些,手一指,潭水的表面瞬间结冰,冰面上绽开了一朵朵冰花。 夫诸又叫了一声,声音之中充满惊慌之意。 它越向空中,潭水已经冰封,冰花变成了冰刺,朝着夫诸刺去。 夫诸再次叫起来,眼看冰刺就要追上夫诸。 “小兄弟留手。” 冰化了,水珠散了,万物又归于平静。 夫诸朝着潭水就跳了进去。 第二卷 第十七章(风) 熏池 风空野十分忌惮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白色的衣服,衣服的边缘则是像天空一样的蓝色。 但是他刚才使用一线水收天和旷野霜降对自身体力消耗的是在是太大了,自己的神识已经感觉到十分的不适,他再也无法压制住这一股逆流上涌。 “呼”的喘了很大一口气,勉强不让自己倒下,一只手握住破云扇,一只手撑住膝盖,但眼睛时刻盯着眼前这个少年。 他的实力太恐怖了,估计和岳云是在一个级别上。 神 少年也在看着他,眼睛大部分时间都盯着他那把扇子看。 刚才风空野和夫诸打斗时,他就一直在旁边看着。 奇怪的,充满了秘密的人。 “夫诸一向淘气,你也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先开了口。 但是风空野依然不为所动。 “你手上的扇子是破云扇吧。好久没看到过这把扇子了,关于他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你可以先疗伤。” 破云扇。 风空野心里一惊,他居然认出了破云扇,自己的处境似乎有些麻烦了。 少年看他依然满脸戒备的看着自己,对他一笑,向他示意自己对他没有恶意。 风空野感觉到一股力量裹住了自己,这股力量十分的柔和。 下一秒,他伤口里面的水珠和苍玉之水全部被那股力量给提取出来。 少年将水珠与苍玉之水分开,手一指,水珠回到了他身后的潭水之中。 他看着眼前的苍玉之水,说道,“很有意思的水,你从哪里得来的?这水似乎对你的伤势有很大的好处。” 看到水珠被提取了出来,风空野知道这个少年应该如他话里说的,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反正他在这个少年手上是跑不了的。 他干脆坐下来,准备恢复体力。 少年指了指身后的水潭,“你可以去这里面。我看你刚才的招式,在释心潭里应该恢复的更快。而且你的这些水珠,”他手一挥,苍玉之水再次回到风空野的手上。 “它里面蕴含了龙力,恐怕你以后会被这力量所伤。而释心潭则可以净化这股龙力。”少年给他让了一条路,示意让他进入潭中。 风空野思考了一下,反正已经如此。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释心潭之中。 他浮在释心潭上,释心潭的水流在他的引导下汇入到他的肉体中。 取出苍玉之水,他喝了下去。 “哗啦啦”的一声,夫诸跳出了潭水,看着风空野,似乎有些害怕。 少年摸了摸夫诸的头,安抚了它一下。 “我让你在这潭水之中玩耍,等我回来。你怎么和他打了起来?” 夫诸交了两声,“有我在呢,他和我们都认识,你忘了吗?” 风空野正在沉心疗伤,听不到少年说了些什么。 “你是一个有秘密的人。” “这个世上,很少有干净的东西。” “我叫熏池。” 这三句话,风空野都听到了。 熏池 风空野心里十分的震惊,他就是熏池。 和夫诸一样,在古书上只有寥寥数笔的记载,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的神。 熏池点了一下潭水,潭水流动起来。 风空野感觉到自己的伤口正在快速的愈合,之前同夫诸打斗消耗的体力,也在快速的恢复。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释心潭的潭水。 这潭水和碧落潭不同,这潭水十分的温顺柔和,潭水流过伤口,伤口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如果是碧落潭,只怕要承受无穷的重压。 而他的神识,也在不停的吸收着潭水,潭水一遍一遍的冲刷着神识,好像要将他神识之中不干净的地方洗掉。 风空野用天吴教他的方法疗伤,让熏池也觉得十分的吃惊。 他趴在夫诸的耳边说,“你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像不像我们之前见他时候的情景?” “他们两个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夫诸又叫了两声,似乎是在回答熏池的问题,看风空野的眼神也变了。 “不用问,为什么要问呢?世间那么多事,我们为何要去呢?” 风空野一直沉浸在潭水的奇妙感觉之中,而熏池也在那里引导着潭水冲刷风空野的神识,帮助他疗伤。 风空野肉体的伤势在苍玉之水和释心潭的潭水下已经回复。 从他的神识之中,竟然掉下来了一根根黑色的细线,正是他之前在黄山路的幻境之中被缠绕的细线。 他原以为只是肉体受到了伤害,没想到那幻术居然侵入了他的神识,让他没有发现。如果不是今日在释心潭之中疗伤,这细线一直潜伏下去,迟早会给他带来无法预计的伤害。 细线直接掉入了释心潭中,转瞬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多谢前辈。”熏池用行动赢得了风空野的感谢,虽然风空野不明白熏池为什么帮他,但是这份恩情,风空野是记在了心里。 “你刚才在释心潭里面用的,是天吴的锻身炼体术吧。” “是。”风空野也没有隐瞒,心里实在是猜不透熏池的想法。 他看到了破云扇,帮助自己疗伤,还知道天吴的锻身炼体术。 他是有所图谋吗?还是之前和父亲或者天吴有一些渊源。 “前辈为什么帮我?”他索性直接开口问道。 “之前夫诸贪玩,挡了你前行的路。你的伤势也是因为它引起来的。我是非分明,你在最后一刻收手,没有伤它。我就还你一个人情,帮你疗伤。” 熏池说的看起来有理有据,但风空野知道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没有伤夫诸,根本不是自己收手。在最后的那一刻,是熏池自己抹去了风空野的法术。 看着周围的环境,早就回复到他来之前的景象了。 “你身上沾的杀孽,释心潭已经给你洗去了。”说道杀孽两个字,熏池的语气发生了变化。 是一种纠结的语气,厌恶却不得不为的感觉。 “也是你身上的杀孽,惊扰到了夫诸。不然,他再贪玩,也不会贸然出手的。” “是我扰了前辈的这一片清净地界,还望前辈恕罪。”既然熏池这么说了,风空野只好向他赔礼道歉。 “你的身上充满了秘密。”这是熏池第二次对风空野这么说了。 “破云扇,还有天吴的术法。你这具肉身,也是奇怪的很。肉身上的气息,和释心潭格格不入,但是你用天吴的锻身炼体术却让它们慢慢融合到了一起,这也是一种机缘。” “刚才你用的那一招旷野霜降,你是和谁学的?刚才那一招,是你借助破云扇的力量施展的,和你自身的道有着很大的差别。我没感受错的话,原来的此术,蕴含着剑道吧。” 对于熏池的推理,风空野心里不免佩服。 他居然能够知道旷野霜降是剑术。 “我曾经观看妃落笑施展过此术,所以就借助破云扇施展了此术。” 妃落笑。 熏池看着风空野,他和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 “妃落笑,四剑至。他也教导过你。” “妃落笑曾经救过晚辈一命。”风空野实话实说,以妃落笑的名气,就是熏池有所图谋,让他知道妃落笑曾帮过自己,也会有所忌惮的。 “看起来你得罪的那个人也是实力高深,居然需要妃落笑出手救你。能让四剑至出手,你的面子很大嘛。” “前辈,晚辈之前出手差一点伤到夫诸,还希望前辈不要怪罪。”看到夫诸在熏池身边,想到自己之前为了脱身差一点伤到夫诸,所以他决定向熏池道歉。 熏池笑了笑,摸了摸夫诸头上的角,“他向你道歉了。你出手拦了人家去路,也是一种缘分,对吗?” 夫诸慢悠悠的走向前去,对着风空野叫了两声,低下了头。 熏池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风空野,风空野迟疑的抬起手,摸了一下夫诸的角。 夫诸又叫了两声,“还和之前一样吗?” 夫诸回到熏池身边,他轻轻问了问夫诸。 “你来到诸天界做什么我不管,你的身上充满了秘密。” 不知熏池这句话说的有心无心,但是这句话在风空野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熏池知道他不是来自诸天界。 “释心潭的潭水能净化你身上的杀孽,却无法净化你的内心。而且,我所料不错的话,你身上的杀孽会越来越重,在脏的地方走,不论怎么小心,都会弄脏的。第一次会小心,次数多了,就不在乎了。” 风空野没有说话,在这件事上,他的内心是不会动摇的。 “你的身上背着很多秘密,不如让你身上的秘密再多一点。”熏池突然神秘的对他一笑。 “你过来,我也教你一术。在脏的地方行走,要学会如何清洗掉身上脏的地方。” “这是‘般若忏’。能够让你的神智不受罪业所扰,让你灵台清明。你的伤也好了,再在这里恢复一下体力,我就不留你了。” 听到熏池这么说风空野赶紧将自己的疑问提出来。熏池在这个世上存在了那么长时间,他一定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前辈,我还有一事不明。先前我取出苍玉之水时,你说这水中蕴含龙力,虽然可以疗伤,但是日后可能会被龙力所伤。前辈能否解晚辈之惑,这苍玉背后是藏有什么秘密。” 听到风空野说道苍玉,熏池眼神一动,显然是知道什么。 难怪那水中蕴含龙力。 “苍玉,这不是苍龙的法物吗?” 苍龙 又是一个记载在古书中的名字。 这件事情,扑朔迷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