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婆》 第一章 米婆 作为过来人，奉劝姐妹们一句：宁死不嫁农村男人，更不要嫁家里迷信的农村男人！ 我和我老公的婚姻，除了夫妻生活还好，其它堪比一部血泪史，讲起来简直毁三观！ 我上大三那年，父母出车祸去世了。 当时我极度抑郁，差点崩溃到自杀。 但也在这一年，我遇到了吴浩，一位农村出身、又丑又土的穷小子。腼腆、暖心而上进的他成为了冬日里的一道暖阳，照亮了我，我沦陷了。 相恋两年后，我们首付买了一套小两居（房子首付是我出的，我父母去世后留下了一笔存款），没办婚礼、没买戒指、没要一分彩礼，两人迅速登记结婚了。 为什么这么着急？ 因为我怀孕了。 吴浩在银行上班，处在升职的关键期，经常加班，他便提出来让婆婆过来照顾我。 我之前曾在视频里见过婆婆，感觉她是一位挺精神的小老太太，便同意了。 吴浩则提前给我打了预防针：“我妈农村来的，而且她还是一个米婆，生活、行事习惯与我们不太一样，你平时多担待着一点。” 米婆就是农村替人看事问吉凶的神婆。 我不认为封建迷信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有人信，总有一些道理。 结果婆婆来的第一天，差点把我整出了神经病。 那天我打扮的端庄得体，去火车站接了婆婆。 婆婆除了她自己，身边还带了一位小男孩，叫小川。 我曾听吴浩说，小川是他姐姐的小孩。吴浩姐姐因难产去世，姐夫不管小孩，便丢给了婆婆。婆婆见到我之后，表现还比较正常。但小川却直勾勾地盯着我大着的肚子看，还舔了一舔嘴唇，一副很馋的样子。 为了向小家伙示好，我笑着摸了摸小川的头。 小川却显得非常生气，双眼死死地瞪着我，眼神非常怨毒。 我当时被他给吓了一跳。 这好像并不是三四岁小孩能表现出来的眼神，但心里想着小川从小没父母照顾，可能比较敏感，也就没当回事。 上电梯之时，小川大嚷着要拉粑粑。 我笑着让他忍一忍。 进屋之后，婆婆着急忙慌地抱着小川往厕所里冲。 我泡好茶、切好水果、拿好零食、打开电视，同时在厨房准备中午的饭菜。 婆婆从厕所出来之后，先是参观了一下房子，嫌弃房子太小，说没她老家的猪栏大。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认为老太太性格直，没当回事。 婆婆喝了一口茶之后，当场就喷了出来，非常恼怒地质问我怎么拿洗锅水给她喝。 小川见姥姥生气，双手叉着腰，冲我目呲欲裂。 我顿时哭笑不得，那可是上品的普洱茶。 我向她解释之后，赶忙给两人各换了一杯温白开。 吃完饭，我坐在沙发上想陪两人聊聊天。 小白在我脚边蹭来蹭去，但我看到小白的嘴巴黄黄的，还有一股屎臭味。 小白是我养的一条宠物狗。 我不知道它吃了什么东西，赶紧把小白拉到厕了所，想给它洗一下。 结果发现，厕所的蹲坑没冲干净，上面有黏黏糊糊的黄东西。 小白到了厕所之后，还伸出舌头朝蹲坑里舔了一舔。 我一时没忍住，吐了。 婆婆发现我在厕所里吐，过来问我怎么了。 她看到情况之后，说了一句差点让我崩溃的话：“人吃饭，狗吃屎！为了不浪费水，我和小川一起拉了屎，我叫它全给舔干净了。” 我当时就哭了。 父母去世后我就养了小白，一直把它当成家庭一员，是我孤寂时的心灵慰籍，没曾想，婆婆来的第一天，竟然让它吃了一顿屎。我从来没有与婆婆相处的经验，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或者表达自己的情绪，把厕所门关了，边哭着边给小白洗刷。 婆婆在外面嘟囔了一句：“城里姑娘就是矫情！” 实话说，那一刻我是崩溃的。 我带着小白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哭着给吴浩发信息，告知事情经过，为了考虑婆婆的感受，还特意没打电话。 吴浩连发了几个感叹号，让我别着急，他马上回来。 半个小时之后，吴浩回来了，我听到母子两人在外面吵，吵得非常激烈。 婆婆的声音远高过吴浩的声音，大意是骂吴浩懂个屁，娶了媳妇忘了娘之类。 我见母子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心软了，就想出去劝一下，只要以后不再这样，这事翻篇算了。可刚打开门，却听到婆婆冲吴浩大吼道：“我不仅要让那条狗吃屎，还要杀了它！” 吴浩说：“妈，你讲点道理！一条宠物狗招你惹你了，杀它干嘛！” 尔后，吴浩转眼瞅见到我站在房间门口，气乎乎地走了过来，把我拉进房间，将门给关了，并把我抱住，不断地安慰我。 吴浩走后，家里的气氛很沉闷。 唯独那个不懂事的小川，指着我大肚子说，说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姥姥，我要吃舅妈肚子里的肉肉！” 婆婆听了，脸色变了，冲小川后脑勺扇就是一巴掌：“一天到晚就知道馋！” 第二章 一天到晚就知道馋 小川吃疼，被打哭了。 我主动示好，拿了鸡腿给小川吃，小川接过来咬了一口，却说柴，直接把鸡腿丢到了垃圾桶。 我不跟小孩置气，向婆婆委婉地表明了观点，希望她能善待小白。 婆婆听完，半晌没吭声，说了一句：“在农村，狗就是吃屎的！” 说完，她很生气地带着小川下楼。 一会儿之后，我从阳台窗户看到她们在小区滑滑梯玩。 可没玩半个小时，楼下却大吵起来。 我从窗户往外看，发现婆婆正跟我们这栋楼“刺猬朱”在吵架，边上还有不少人围观。 “刺猬朱”是小区出了名的没素质大妈，谁都不敢招惹，怎么突然跟婆婆吵了起来？ 我慌忙下了楼。 到了现场，才知道了原因。 原来刺猬朱的孙子莫名其妙地嘲笑小川是脏小孩，小川非常生气，猛地推了他一把。刺猬朱的孙子从滑滑梯上摔了下去，腿被划伤，出了血，引来了正在跳广场舞的刺猬朱。 刺猬朱见孙子受伤，很生气，立马给了小川一大耳刮子，并拎他的耳朵。 小川却抱住刺猬朱的手，反咬了她一口。 我瞅见婆婆双手叉腰，头往前伸，像大鹅一样，嘴里冲刺猬朱不断地咒骂，典型农村泼妇骂街模样：“肥八婆，必中邪！赶明早，遭车劫……” 而小川在边上，嘴角流血，双眼凸起，无比怨毒地瞪着刺猬朱。 我赶忙把婆婆给拉开了。 小川其实并没吃亏，婆婆也骂赢了，她往地上狠呸了几口浓痰，两人上楼了。 我一再和刺猬朱说好话。 刺猬朱气得不行，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了我身上，硬生生地把我给骂哭了。 这个小区不大，而我是一名医生，平时邻居头疼脑热我都会给他们带上一点药，人缘一直很好。可这次明显我们不对，我觉得丢人丢到家了，感到大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嘲笑。 一位邻居大妈悄悄地拉住我：“苏菲，你婆婆和外甥不对劲啊！她在垃圾桶里翻死鸡给你外甥吃，刺猬朱的孙子才因此嘲笑你外甥是脏小孩。” 我惊得不行。 吃死鸡？！ 当天晚上，婆婆做饭，也只做了她和小川的，晚上我是饿肚子睡的。 吴浩加班没回家，我也没处说。 睡觉的时候，我感觉到婆婆在次卧里烧香，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什么，似乎在咒人。 第二天，门外有人在疯狂砸门。 打开门之后，刺猬朱一家人像疯了一样，手中拿着棍棒，冲进来就砸东西。 原来刺猬朱今天早上去买菜，竟然出了车祸，被车给活活撞死了。 他们一家人觉得是昨天婆婆把刺猬朱给咒死的。 我整个人顿时懵在了原地。 婆婆和小川一直没出次卧门，我只听到婆婆在里面说：“再砸下去你们全家都要死咧！” 他们一家人听到这话，更加生气了，跑进来踹次卧门。 幸好邻居及时发现，来阻止他们，并报了警，刺猬朱一家才走了。 警察离开之后，我看着满目狼藉的家，简直欲哭无泪。 吴浩回来之后，安慰正在瑟瑟发抖的我：“一切都是巧合。” 我是学医的，其实不相信婆婆有这种本事，不断地给自己做心里保健。 婆婆这次倒非常主动，带着小川收拾屋子里的东西，还做了饭让我们吃，并主动跟我聊了几句天。 这一整天，婆婆和小川各上了一次厕所，但也许因为吴浩在家，她们没再叫小白吃屎。 晚上的时候，婆婆想给小川洗澡，但她用不大来热水器。 为了缓和关系，我主动承担了任务。 可刚脱下小川的衣服，我却吓了一跳。 我发现小川有很严重的皮肤病，身上到处布满暗紫色斑点，而这些斑点，与医院尸体的尸斑非常像。当然，有些脂溢性皮炎也是这个样子。 给小川洗澡的过程中，他一直在盯着我的肚子看。 我笑着问他看啥呢。 小川冷冷地问：“舅妈，你什么时候死？” 我：“……” 小川说：“你死了，我可以吃小白，姥姥可以吃你，舅舅可以吃你肚子里的肉肉。” 我说：“不可以乱讲话哦！舅妈肚子里是小宝宝，生下来陪你玩。” 小川嘟嘴回道：“上一个舅妈肚子里的肉肉被舅舅吃了，他说可好吃了！” “小川！你胡说八道什么？！”婆婆在浴室门口大吼道。 小川不吭声了。 可我却觉得脊背发凉。 睡觉的时候，我和吴川讲了小白的事。 吴川说：“童言无忌。他经常和我玩打仗游戏，还说割了我的头当球踢呢。” “这不一样！”我情绪有些失控：“他身上好像有尸斑，邻居还看到他吃死鸡肉！” 吴川笑道：“那是脂溢性皮炎，老家医院检查过了。你要是不信，我明天带他再检查一下。” 夜深了。 吴浩对白天之事有些内疚，想在床上安慰我。 我赌气不理他。 但奈不住吴浩像小猫一样反复撩拨，看他那一副饥渴难耐的可怜样，我也想了，现在也过了怀孕前三个月的危险期，就从了他。可正在幸福的时候，我斜眼瞥见，房间门口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 小川！ 他一双小眼瞪得老大，阴毒地瞅着我们，小嘴正在嚼东西，嘴角还流出血来，手中正拎了一把锋利无比的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