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吉家》 第一章 ：开了个盲盒 从盟邦到帝国的海航线上，驶来一搜巨大的客轮。 在这艘超级货轮最顶层的甲子号包厢里，住着一家人。 与下面吵吵闹闹的场面截然相反，包厢里的隔音效果恰到好处，甲板上的吵吵声音降到了最合适，既不会太吵，也不至于一点声音都没有，屋子里生着精碳炉子，非常暖和，桌子上摆着盟邦产的水果吃食，房子被收拾得干净利索。 按照常理，这里应该有好多仆役，可是这里并没有随行服侍，所以显得空旷安静。 一位书生模样的青衫男子，戴金丝边的眼镜，系一条白色围巾，看上去很像是学校里刚刚来教课的先生，带着气质文雅与恰到好处的书生气。 青衫男子的眉宇之间，充满了焦虑与愁容，似乎是担心什么事情。 旁边坐着一位妇人，看上去已有身孕，挺着个大肚子，看样子就要生产了。 妇人气色极差，因为孕期反应强烈，再加上又不适用帝国的干涩气候，脸上身上起了层层的红疹子，由于怀孕不敢随便服药，只能外敷止痒的药水，可是这种药水止痒的效果也不不好，妇人不敢用手挠，只能强忍着，其实是挺遭罪的。 折腾累了，妇人就坐在哪里休息。 从外貌上看这位妇人不是帝国人，偶尔的发音更是表明她是个外来的媳妇，青衫男子不时帮妇人敷上止痒的药水，偶尔还会用盟邦的语言低声地说话，非常温柔体贴。 在客房里面还有一个不得闲的小孩子，虎头虎脑的看上去非常壮实，显得精力充沛，稍不留神他就窜出老远去，是个闲不住的孩子。 妇人担心孩子会磕碰着就不时在后面喊着：“强子，你注意点，别磕碰了，你能不能消停消停，我都给你累死了，让我喘口气好不好，强子过来，你过来呀。” 青衫男子不担心孩子倒是轻声安慰说到：“媳妇儿，强子你就不用太担心了，照顾好你自己还重要些，强子正是调皮的岁数，哪肯安静下来。” “你说这孩子，咋就不知道累呢，就知道疯跑，我就是担心，忍不住的，”妇人所有心思都在那个跑来跑去的孩子身上。 这个叫强子的孩子玩了一会儿，出了一身汗，跑来讨水喝。 妇人扯着强子的耳朵嘱咐他不要乱跑，孩子喝完水转眼又去飞跑着玩去了，玩心重的孩子哪里管得了其他，随便找个凳子都能折腾半天，而且不亦乐乎。 “石头，你说老大这么皮，老二要是个女儿多好，你不是说过想要个女儿吗，你猜猜老二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子，”妇人瞅瞅自己的大肚子有瞅瞅不安生的强子对青衫男子说。 “我倒是希望是个女孩子，毕竟强子是个男孩子，我是很希望自己有个女儿，当然这个事情还是靠缘分来的，”青衫男子不掩饰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万一是个男孩，我们就再生一个，总要有个女儿才好，”妇人媚眼如丝说道。 “媳妇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个女人嘴里叫石头的青衫男子说道：“本来应该让你留在盟邦待产的，你非要跟过来这是非之地，我近几年内恐怕都无法好好地照顾你，你肯定要吃好多苦头的，带两个孩子生活都够你受的，再生一个你哪里照顾得过来，而且你又不习惯别人照顾，”青衫男子放下手中的材料，给妇人端过来一碗温水，轻声说道。 “我还能坚持得住，你不用太担心我，我生老大都没啥事的，有经验，只是肚里的这个孩子太闹腾了，你看你看，我这肚皮都快被踹破了，”妇人指了指隆起的肚子说。 “我都担心会撑破你的肚皮子，”青衫男子看着不时隆起得媳妇的肚子也有点担心的说到，是个不消停的。 妇人眉目微转说道：“石头，老大叫强子，你也给老二取个名字吧。” 青衫男子微微叹一口气：“帝国不太平，导致家业动荡，如果是个男孩取名字叫吉安吧，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也希望帝国能平平安安的，如果是个女孩，你自己拿主意。” “我希望是个女孩子，如果是个女儿我来取个盟邦名字，叫科比.吉美，”妇人一边憧憬着未来，一边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笑了起来，脸上就挂上了两个弯弯的月牙，细细看上去也是个顶级的大美人，只是因为怀了孕，变成了家常里短的婆娘。 “科比.吉美，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听到这个名字青衫男子笑笑说。 妇人心思转的快，想起一件事情说道：“这次出来得比较匆忙，好多东西都没有带过来，等安定下来，我要让我哥哥把我的那些东西都寄过来的，等闲暇的时候我还是想研究研究数算呢。” 青衫男子赶紧拦住：“你先照顾好两个孩子吧，这都够你忙的，哪里还有时间做你的数算研究的，等孩子大一点了再说。” 自己媳妇是个喜欢数算的，而且在盟邦也是非常有名气的数算大家，可是为了孩子估计还是要先把自己的爱好放到一边了。 “你还说呢，我想这次就要带回来的你不让，说行李太多，可搬东西的时候我可看到了，哥哥的好酒被你偷偷搬来好多吧，娘也是个偏心的，找个理由把哥哥支开，等他回家发现珍藏的好酒没有了，估计追过来帝国的心思都有了，”妇人说着说着又眯缝眼睛，都能猜得到自己哥哥跳脚骂人的样子。 “娘是心疼你，我不顺点东西，哪里对得住她老人家的一片苦心，”说起这个事情青衫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哪怕他可是个顶级挑剔的主，见到那些酒的时候都双眼放光，有好几坛子酒市面上早就绝迹了，理所当然的收下。 “我娘也是的，不知道被你灌了多少迷魂汤，”妇人故意撇撇嘴说到。 青衫男子嘴角微微上扬，凭空增添了些许迷人的风采。 “石头，你给我讲讲你的家乡，好不好，我是有点好奇来的，”妇人被青衫男子不经意见的微笑迷住了，忍不住靠近一点点。 “我的家乡远远没有盟邦繁华，在这里估计会让你吃不少苦头的，”青衫男子有点点担心的说到。 “不打紧呢，我也想看看你的家乡，毕竟这里才是安身之所，家里生意的事情需要你照顾，你自己去忙吧，我们没事，”妇人知道青衫男子这次回来的匆忙必定事情非常重要，也安慰青衫男子。 “媳妇儿，你说过科比家族会有天赋非常好的人物，”青衫男子悄悄转移了话题，似乎不想在某件事上讨论太多。 “是科比家族女性的后代，被上苍祝福过的，一般都会有些特殊的天赋的很少例外，”妇人说起这个事情也是来了兴趣。 “还有这种事情，你说说看，我就爱听这个，”青衫男子说着，轻轻把妇人搂在怀里。 妇人依靠在青衫男子的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你看，我就比较善于数算，都没有人教我都是在我脑子里的，而我哥哥有个非常好的鼻子他折腾出来的水香，还有酒都是顶级好喝的，我还有个远房的堂妹她有速度天赋的。” “媳妇儿，你这么说强子就是个大胃王也是被上苍照顾过的？”青衫男子调侃一句自己的儿子。 妇人有点担心的说道：“强子，应该是天赋的一部分，你不会嫌弃他能吃吧，孩子的天赋就是个盲盒，不打开是不知道的结果，强子的这个盲盒看样子是开废了，”。 “傻媳妇儿，孩子是我的，哪有因为孩子能吃就嫌弃的道理，别胡思乱想的，”青衫那字噗嗤一笑，温柔的把妇人搂进怀里说到，“也不知道你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会有什么样天赋，我倒是有点期待，希望他是个聪明的孩子。” “石头，我能断定他是个不安生的，只要他不睡觉，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强子都没有这么闹腾，我真不希望是个男孩子，可女孩子这么闹腾也不好，”妇人有点犯愁说到。 青衫男子轻轻地搂住妇人的肩膀，看着满屋子飞奔的孩子，露出温和笑容，笑容里带着淡淡的歉意，自己说自己家里是做生意的，其实自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没法说实话，好在自己媳妇对此也不多想，就傻傻地跟着自己来到了帝国。 说了一会儿话妇人显露出疲态，昏昏沉沉地开始打瞌睡，青衫男子安排好妇人去内室休息，还在架子上点上一炷助眠安神的香，那个叫强子的孩子也累了，偎依在娘亲身边也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章：就别瞎吵吵 等妇人孩子都睡着了，青衫男子来到书桌前再次打开手里的急报，表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他早就心急如焚，没想到形势恶化得如此之快，看来胡家真是有备而来。 此时的帝国已经深陷内战的泥潭之中，西湖城胡家悍然起兵，年轻的皇帝莫屠派武家武封出面迎敌，交战双方对峙与懋工龄。 战争进行得太快了，青衫男子手里的急报显示，武家的先锋部队武虎生部已经全数被阵亡，帝国的中军也被冲散了，莫氏帝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了。 青衫男子又拿出来一份简报说，稍稍叹息一声低声自语：虽然战争不断，可是交战双方，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到了战场，并没有过多的祸及百姓，交战双方都还是有所顾虑的，知道尽量不祸害百姓，可是老百姓真的能躲得过这次灾难吗。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争吵声音，这边客房的隔音效果不错，可还是能听到一些声音，显然争吵的声音不小。 看着正在休息的妻儿，青衫男子微微皱眉，似乎有点不悦，就在这个时候，随行的一个护卫首领进来，讲述了下面发生的一些事情。 事情并不复杂。 由于莫氏帝国内战连连，从盟邦到帝国的船票比平时贵了许多，然而这艘船上依然挤满了从盟邦回去帝国的乘客，客房早已爆满了，好多人只能待在甲板上。 现在是初春，天气清冷，白天还好过，可是夜里真是冷得要人命的。 虽然船家每天晚上都会煮一些姜汤给夹板上的人驱寒，夹板上的客人也都还能扛得住，可是内心的不满早就积累很多。 其实刚开始上船的时候，船家就再三解释：客房都已经住满了，如果要走就只能住在夹板上的，就这个条件，不能捣乱。 一路倒是相安无事。 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船客几乎同时得到一个消息，知道整个上层的甲子号客房有那么多，可是实际上就只住着一家三口人。 有那么多客房干嘛空着呢，这叫为富不仁，一些不良的情绪被有心人煽动了起来。 青衫男子沉吟一下吩咐到：“老王，事情有点蹊跷的，我担心是针对我们来的，夫人现在出行不方便，通知下去，今天夜里我们提前离开。” 那名被称作老王的护卫，倒是不以为然：“头儿，就这帮猴孙，盘查过好几遍了，翻不起多大幺蛾子，等我下去挨个收拾。” 青衫男子摆摆手阻止道：“要先讲讲道理，不着急动手，还有呀，我下午露个面，你留意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你只是记下来就好，不要动手。” 护卫老王点点头，转身离开，准备下船的一些安排。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夹板上吵吵嚷嚷的声音也逐渐消停了。 转眼到了下午，阳光斜照，海面上的风也变得柔和起来，看看天气真的很不错，青衫男子就扶着自己的夫人到夹板上透透气。 本来安静的夹板上瞬间热闹起来。 同行的船客什么样的人都有，更有那些个混江湖的滚刀肉，没事的时候都喜欢找事。 这个滚刀是个肉眼尖的，看到了突然出现在上层甲板上的夫妻二人，就大声嚷嚷：“哎吆喂，大家快过来看，那个为富不仁的，独占甲子客房的家伙露面了，还带着个孕妇。” 一句话吸引了更多的人过来围观。 帝国不太平，很多船家不愿意冒着风险出行，导致回国的船票一票难求。 家中有难，好多人一门心思地想回家，导致夹板上的船票暴涨，万万没想到还有人敢做这种事情，一家人独占一整层的客房。 有那好事的就要往上面冲，好事者走到楼梯口发现有几个粗壮的汉子站在那里。 这些汉子眼神里面满是杀气，其中一个指了指地面，那个意思只要他再往前一步，必定会有事情发生。 这个好事赶紧调头，找个避人的地方念气闭口经，他是看出来了这些人根本就没打算讲道理，只要敢往上冲，指定被扔到海里去。 好事者的这番经历，旁边知道的还是少数。 甲板上也有回帝国避难的恶人，平时经常招呼人聚在一起谋划事情，看上去就不是善类，领头的那个早就把船甲板当成自己的地盘经营，制定各种规矩。 今天知道竟然有人敢做这种事情，这可是个立威风的好机会，准备折腾点动静出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这个恶人突然双脚一软，瘫软在那里张嘴大喘气，显然是遭了算计，别说要说话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这个猴孙，给我安分点，早就盯着你呢，别惹事，就你那三脚猫的本事，会死得很难看的，”这个恶人耳朵边有个声音响起。 恶人四处打量竟然没有发现身边有人，知道对方是高手，而且是手下留情了，赶紧招呼几个同行的伙计搀扶自己，到一边躲灾祸去了，这帮人惹不起。 这几个恶人的经历也没有引起太多注意，众人依然围在甲板上，想要争取一间本该属于自己的客房，或者是发发自己的牢骚。 那个护卫头子，是个身材发福的中年人，此时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走在人群中间，看着愤愤不平的船客，谁的声音大他就往谁身边靠，也不知道施展了什么魔法，想要出声的船客纷纷中了算计。 比如那有学业有成急于回乡的游子，平时成天愁眉不展似有极深的忧虑，偶尔也会突然发出吼声，似乎是在抒发自己强烈的不满，引来很多不满、白眼、或者斥责，这时候也想出来表达自己的意见。 可他也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来，捂着脖子在那里使劲咳嗽。 还有那义愤填膺的年轻学生，平时喜欢站在甲板上大声宣读着自己的主张，斥责惨无人道的战争，呼吁各方能坐下来谈谈，都是扎根在帝国的世家，和谈是最好的结果，遇到这种不平事情当然要出面交涉一下。 可是他发现自己竟然迈不动步，也在那里使劲，可是双脚就是不听使唤了。 中年人在这里溜达，偶尔收拾一下想要叨叨的船客。 另外一个汉子迎过来说道：“老王，要不要让头儿不要露面了，先回屋里歇着，看样子气氛有点不对。” “不用，多大点事儿，夫人本就有身孕又晕船，想透个气还不行呀，碍他们哪里疼了，谁吵吵就收拾谁，下狠手，”军伍老王满脸戾气：“一群不知道感恩的棒槌。” “我就担心会惊扰到夫人，”微胖汉子说道。 “就这帮猴孙，借给他们几个胆子，”说着话的时候，老王戾气更重：“要不是夫人心善，这帮猴孙哪里有机会上这艘船，都是欠收拾的玩意儿，不感恩就算了，还不识好歹，但凡有正苗头的，往死里整。” 想了想，老王补充说到：“你安排人手盯着点，你看看有么有古怪，头儿也担心这船上有包藏祸心的人在，多留个心眼，如果看着不顺眼的直接丢到海里喂鱼，不讲客气。” 第三章 ：丑陋盟邦人 甲板上逐渐安静下来。 “哎，楼上的，凭啥我们只能待在混乱的甲板上受冻挨饿的，你们就可以独享甲子号客房，还有没有讲道理的地方，你这叫为富不仁。” 虽然老王百般阻挠，可是还有人喊出了声音来。 这个人的声音引来一片附和声音，有个喜欢炫富的乘客大声说道：“船家，船家，楼上的是啥人？他的房间可以让给我吗？我出三倍的价钱，或者给我留点地方也成，价格好商量，咱有钱。” 随船的接待人员连忙说：“各位爷，那房子是不租的，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无能为力的，无能为力，你们都别吵吵了，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出门在外和气生财。” “不租，凭啥不租，老子有的是钱，你上去帮忙问问，给多少钱他们愿意让出来，”那个有钱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票子，豪横地扔到了夹板上，表示自己是真的不差钱。 “爷，不成的，没有传唤，我们也是不能上去的，您饶了我吧，”接待人员陪着小心。 甲板上青衫男子听到吵吵声，似乎有点意外，看到那个有钱人耍豪横，就朝那有钱人看了一眼，轻轻摇摇头，然后微微笑了笑，似乎是在表示歉意，又似乎是在表达其他意思。 身边夫人也低声的问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夹板上的这些人都心存不善的样子。 青衫男子小声的解释了几句。 那有钱人准备再豪横一把，可是突然觉得后脑勺有点发凉，然后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他本来还想再放一些狠话，可是话到嘴边，耳朵边突然有个小小的声音说：“有钱了不起呀，别吵吵，别吵吵呀，海里面就需要你这样的饲料，你想去喂鱼呀，活够本了吧。” 那有钱人一激灵，回头发现身后并没有人，再往远处看，栏杆上有个瘦猴似的中年人，朝他比划了个手势，然后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大口，不再瞅这边，这么远的距离，说出的话就好像在自己的耳边，有钱人觉得自己遇到鬼了，立刻收声。 长年在外面混，自然明白这是踩到铁板了，对方的护卫都是顶级的武艺人，自己肯定是惹不起的额，然后就念起来平安经：手老实、嘴老实，处处安身。 念完了经，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踏实，赶紧转身找到一个犄角旮旯，赫然有好几位已经在这里呆着了，旁边还站着几位脸色冰冷的汉子。 那个有钱人哑了火，其他想要吵吵的人也相继遭到了暗算，发不出声音了，夹板上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老王扭了扭脖子，稍稍有点松懈，决定这事儿应该就到这里了吧。 这时候老王身边的一个同伴提醒道：“老王，那个来自盟邦的棒槌，帝国的大法官，似乎也要有话说。” 这位面貌丑陋的盟邦年轻人，平时宣称自己是未来的帝国大法官，帝国需要推行律法建设，遇到这档子事情当然也要说说属于他的道理。 “这个瓜怂，”老王低声咒骂了一句，掏出酒葫芦喝了口，就着冷风呼出一口长长的白雾，舒服、够劲，显然没有把甲板上的事情太当回事儿。 “你是未来的帝国大法官，我还是帝国未来元帅呐，吹啥子牛皮不好，说这些不找四六的话，”老王骂骂咧咧，就朝盟邦人走过去。 身边有瘦猴似的人谄媚说道：“没错，没错，那就是个瓜怂，成天想要当大法官，大法官是个啥官呀，帝国好像没有这个官职，好大的样子，不过，哎，老王，那酒能不能让俺喝一口，就一口，这些个都小场面，小场面。” 那个被称呼为老王的军伍递过酒葫芦：“瘦猴，擦擦你的哈喇子，瞅瞅你那熊包样子，晚上值班谁要是敢贪睡，看我咋收拾你这猴孙。” “晓得了，晓得了，头儿在上面呢，谁敢偷懒呀，”瘦猴似的人得了酒壶就一溜烟似的跑了，身后跟着好几个好酒的伙计，吵吵嚷嚷地去下层喝酒玩耍去了，对将要发生在夹板上的事情，显然这帮人都没有太在意。 三步两步间老王就来到了这个盟邦人身边。 面貌丑陋的盟邦年轻人，准备站出来讲讲道理。 在他看来，那个青衫男子看上去就是个读书人，自己也是读书人，读书人之间总不至于胡搅蛮缠，讲讲道理总是可以的吧，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自己也不算是起哄。 可是他还没有张口，突然就觉得胃一阵翻腾，哇的一声吐了起来，好巧不巧正吐了前面的妇女一身。 甲板上瞬间就又热闹了起来，有那妇女撕心裂肺的大叫声，间或还夹杂着旁边看客低低的耻笑与污言秽语，乱哄哄地吵吵起来。 很快夹板上乘客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这里。 面貌丑陋的盟邦人刚开始有点茫然，可是他稍稍思量就明白自己是遭了算计了，是有人不想让自己说话，越发有点愤愤不平，凭什么话都不让说的。 可是被吐了一身的妇女不愿意了，扯着这个丑陋的带有盟邦口音的年轻人不依不饶。 旁边看热闹的也跟着起哄，船上本来乐子就少，这一下子，吵吵嚷嚷得好不热闹，中间夹杂着调笑声。 撕扯半天，盟邦人理亏只好掏出钱财来，赔偿给那个妇人才算是摆脱了麻烦。 那个胖行伍看着自己的手咕哝道：“都是瓜怂，不收拾不老实，那里来的那么多话要说，净给老子添麻烦，没个消停。” 青衫男子也在观察下面的动静，显然没有发现异常，朝下面悄然摆摆手，示意老王不要在折腾这些乘客了。 老王点点头表示领会了，打了几个手势，让甲板上的伙计们不要再生事端。 交代完了事情，青衫男子准备搀扶自己的妇人回去休息。 由于刚刚过年节，还是寒冬天气，和煦的阳光抵不过冷冷的海风。 楼台上的妇人脸色很快就变得红红的，青衫男子赶紧把自己的围巾给妇人戴上，扶着妇人朝客房走去，本就是有身孕的，万一着凉不好用药的。 船上那些起哄的人，心里都是清楚得很，有些人最好不要去惹，发发牢骚过过瘾好了，都快到家了就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 事情似乎被压制了下去，可是那个丑陋的盟邦人发现了其中的古怪。 他其实是个非常细心的人，身边的人他都仔细观察过，通过他们的言行举止，基本上能判断他们的身份，那个胖胖的家伙，天天围着甲板溜达，身边左右都跟着人，肯定是个护卫头领，他是个高手，很高的那种。 他猜测就是这个人动的手，虽然自己不懂武艺可是眼力见儿是有的，而且他还发现平时喜欢惹事的今天都没有发生。 这些人也太过分了，竟然剥夺我说话的权利，盟邦人愤愤然。 他也看到那个青衫年轻人与这个胖子之间的手势交流，就推断出他们是一伙的，而且这位贵人生气了不打算善了，摆摆手就是把头砍掉的意思吧，船很快就要到岸了，他们如果动手，今天晚上一定是个机会，照理说不会这么极端的，可是富贵人家的心思很难揣摩出来的。 这个盟邦人正在那里琢磨，人群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他定睛一看也是吓一跳，那个孩子从天字号房间的甲板上跳了下来，赶紧跑过去看看，别摔坏了，还是个孩子呢。 那个孩子本来是准备跟妈妈回去的，可好像看到了熟人，快要走到门口了，突然挣脱了娘亲的手，三步两步跑到栏杆旁边，一跃而起，越过栏杆就往下跳，边跳边还咯咯笑着。 甲子号房间的船露台距离船大甲板可是有几层楼高，别说是个孩子，就是一个武艺人摔下来，也是非死即伤，所以下面立刻传来阵阵的惊呼声。 第四章：调皮的孩子 夹板上惊呼声提醒了正在往回走的妇人，一回头发现了已经腾空的孩子，立刻被吓坏了，感激你急促的叫到：“强子，强子，别往下跳，太高了，石头，石头，快拦住强子，强子要摔坏了，太高了，要摔坏了，你倒是快点。” 到了最后，都带着哭腔了。 青衫男子倒是一点也不慌张，依然半搀扶着妇人往客房走去，笑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强子看到熟人了，这小子皮糙肉厚的摔不坏的，你进屋休息吧，底下有王猛在的。” “有那么高呢，太高了，你快扶我去看看，”看到青衫男子不紧张，妇人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想要亲自去看看。 “外面风大可不能着凉，你身上的红疹见风会更痒痒的，这里的气候干冷干冷的，会遭罪，”青衫男子温声劝说。 妇人哪里肯就这么回去，挣脱青衫男子，捧住肚子赶紧几步走到围栏边，朝下看看，是真担心那个孩子是不是安全落地了。 青衫男子也只好跟在后面小心扶着，一边小声安慰。 妇人往下看果然看到强子正在王猛怀里玩耍，看到他们朝下看，那个孩子还做了个鬼脸吐舌头，王猛也朝上边打了个招呼示意孩子没事儿。 妇人虽然放下心来，也还是忍不住唠叨几句：“强子，你不要玩得太晚，注意不要呲溜到海里去，掉下去捞不回来的。” “不会掉到海里去的，”青衫轻声说道，搀扶着妇人到里屋休息。 “石头，强子这孩子一点都不省心，我真希望肚子里的这位是个女娃儿，要是个女娃儿多好，安安静静的必定讨人喜欢，我名字都想好了，”妇人边走边有点点絮叨的说。 “我也希望是个女娃儿，男娃儿养起来比较头疼，可是想想如果是带两个男娃儿，你会很辛苦，所以最好是个女娃，能安静一些。老天爷往往都不会按我们的想法办事，你越想得到的东西，就越得不到，”青衫男子符合的着说几句话。 “大不了生多一个，”妇人媚眼如丝的说了一句。 青衫男子嘴角微微上扬想了想说道：“回去帝国后，我是没有时间陪伴在你们身边，照顾孩子你会很辛苦，因为帝国发生了战争，我父亲也老了，家里的生意需要我亲自打理，不是一时半会能处理完。” “我知道，我知道的，你这么絮叨，到了帝国你找个破草屋给我们娘仨住就成了，你去忙你的去，我不怪你，家里有我呢，我可是个盟邦的高材生，这点事难不住我的，”妇人眼角眯缝起来，轻轻歪着脑袋，自有一番风韵。 妇人生得很美很耐看，皮肤白皙，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变成了两个月牙儿 “我给你请一些服侍好不好，”青衫男子知道媳妇不愿意别人服侍，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 “我不要服侍的，不习惯，而且我能照顾好自己，闲下来我可以做数算研究，盟邦的好多教材里面都写着我的算式呢，”妇人果然拒绝了，而且思路急转飘忽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你别费那心思了，照顾孩子都够你忙的。我置办了帝都最好的房子，靠近皇宫附近，皇帝都羡慕的那种，是临街的那种大房子，”青衫男子说。 没有想到妇人对住的地方不太在意，也没有注意到青衫男子话里隐藏的信息。 此刻的妇人更担心强子：“石头，强子好像特别能吃，我都怕他吃破了肚子，好像只要给他吃的，他都吃下去，没有个饱的样子。” “没事，我家是吃不穷的，能吃是好事儿，”男子莞尔一笑，安慰说道。 “吃这么多也不见他涨多少肉，也不知道吃到哪里去了。” “不仅仅能吃，而且吃得速度还很快，是个标准的吃货。” “女娃儿就斯文一些，安静一些呢，真希望是个女娃儿。” “不管男娃女娃，不想强子这么闹腾就好了，估计很难。” 两个人闲聊着，度过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青衫男子则细细的嘱咐好多事情。 妇人移身子过来靠在男子的身上，小声说着自己的打算。 两个人说的都是家长里短的琐碎事，还有对未来无限的憧憬，以及对肚子里孩子的各种猜测。 --- 再说说夹板上，叫强子的孩子从栏杆上跳下来，也只是引起少许骚动。 一开始还吓了大伙一跳，发现没事后，吵吵嚷嚷的污言秽语的骂街声音又渐渐地泛起。 更有甚者还有人朝上面的甲板吐口水，也不知道这糟糕的心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位丑陋的盟邦人有了自己的心事，决定晚上要小心一点，防止意外。他准备找个向阳而且暖和的地方迷瞪一会儿，因为昨天晚上太冷实在睡不踏实。 没有想到刚才那名妇女安生了一会儿，突然返回来找到他，继续纠缠不休，扯着撒泼打滚撕心裂肺的，是个受害者应该有的凄苦的样子，身边还跟着几个怂恿者。 这个妇人与她的同伙明摆着是要讹人点钱财，自己是有苦说不出来。 盟邦人没办法，只能掏出兜里所有的钱财，全部给那妇女事情才得到解决。 就在这时候，王猛抱着强子的小男孩走到甲板中央，看看时间还早，他准备带孩子玩耍一会儿，招招手很快就聚拢了好多汉子，玩起小孩都喜欢玩游戏：老鹰捉小鸡。 甲板上平时也没啥热闹，看有人玩游戏，也都围过来看热闹。 被妇女这么一折腾，盟邦人也没有了睡意，就缩缩脖子围在旁边看热闹。 老鹰捉小鸡的游戏简单有趣，适合强子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可是船上没有孩子，王猛只能拉自己的伙计们过来陪强子玩。 强子在前面扮老鹰。 王猛化身老母鸡，站在前面张开双臂做保护状，后面嘻嘻哈哈的一排汉子扮演小鸡。 游戏规则简单，老鹰抓到谁，谁就躺下来装死，小鸡的队形必须首尾衔接不能断开，这个在帝国孩子们中间是非常流行的游戏。 刚开始玩的时候，这些汉子们都没有当真，都知道是自己头儿的儿子，大少爷，陪着闹腾一会儿就完了，可是玩着玩着就不对劲了，大伙发现这孩子速度太快，很快就抓到几只小鸡，地上躺了一地的小鸡，甲板上热闹起来，嘲笑那些被抓的小鸡们，乱哄哄的。 王猛咳嗽一声说：“你们这些猴孙都精神点，谁要是再一次被抓了小鸡，晚上大伙就掏他老鸟，让他以后永远找不到自己的老鸟，我警告你们强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打起精神来都不一定能赢。” “掏老鸟，丢水里喂鱼去，”哄的一声围观的人笑了起来。 这些汉子都是与王猛一起的军卒，那是有真功夫在身的，身手定然不差，王猛虽然是开玩笑地说话，大家也逐渐地收起玩笑的心思，认真玩起来。 可是哪怕是认真玩也不轻松。 强子这孩子头脑很清楚，喜欢盯住一个点拼命追，然后会突然变换方向，汉子们只能手牵着手狂跑，尤其是在后面的汉子跑动范围大，从外围看上去似乎是脚不沾地。 人群里有识货的，不时的有人喊出好来。 从天空看下来，或者从甲子号客房往下看，这些手牵手的汉子，如一条巨大的蜈蚣，在甲板上摇头摆尾。 强子就如箭矢，东奔西突。 站在高处看这个孩子，动静之间隐隐地竟然有残影。 看热闹的人不觉得，可是参与其中的汉子们在面对这个孩子的时候竟然罕见的有了压迫感，好多时候都不得不调动全部精气神，可是正如王猛所说即使这样依然很难轻松摆脱。 玩了一会儿，强子没啥事，可这些汉子们可是都累得够呛，这个孩子的速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的快，关键是他不仅速度快，而且头脑非常好使，启动加速变速，行云流水。 折腾好一会儿，都精疲力尽了，王猛拿来一些好的吃食分给大伙吃。 强子看到有好吃的就安静下来等王猛的安排，他虽然能吃，可从来不抢食也不挑食，吃东西极为安静有规矩。 让这些汉子们大生好感，打心里喜欢这个不大说话而且精力充沛的大少爷。 天色渐渐暗下来，甲板上也渐渐平静下来。 瘦猴一样的汉子挤到王猛身边说：“老王，强子的天赋，大家都是看在眼里，你去与头说说，收下来做徒弟得了，就头儿的为人，你张嘴他必然答应，这孩子家世，性情，素质都是顶尖的，强子未来绝对是一号人物。” “还用你说，我也看得出来，我也是想呀，可是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在那里等着的呢，我估计是没有机会的，轮不到我，”王猛砸吧砸吧嘴，有些唏嘘地说道。 另外一个汉子也来啦说道：“老王，强子不仅仅是速度快，而且手劲奇大，天生顶级武艺人，天赋太好了，能收下来做徒弟当然是一件大好事。” “哎呦，老王你倒是谦虚，帝国的武艺人能比你能打也没几个呀，而且大多都在军营里面，你来调教强子武艺那是最合适的，谁敢跟你争呀，最能打的也就武家那个疯子武封，他还要打仗呢，哪有心思跟你抢徒弟呀，你不方便说，我就找头儿说说去，”瘦猴极力游说王猛。 第五章 ：武家老爷子 “武家还有一位老爷子呢，我抢不过他，”王猛悻悻然说道。 “武家的那位武尧武老爷子，”瘦猴很快猜得了王猛说的是谁。 “哎呀，这个老爷子真的比老王你更合适一些，”另外一个汉子也是咂咂嘴说道。 “就我们头儿与武家的关系，还有那位老爷子的脾气，如果知道强子这么好的天赋，还能有别人染指的机会吗？”王猛有点失落的说。 “说不定还会被揍一顿的，”瘦猴下意识的补充了一句，他也是非常熟悉这位老爷子。 “那可不，老爷子可是我不记名的师傅，揍我那就是家常便饭，”王猛想起这事儿心有余悸，显然没少被收拾。 “如果武尧老爷子愿意收下强子，你是真没有机会的，帝国没有比他更合适做强子师傅的人了，你还真比不过，”瘦猴开始挤兑王猛。 “瘦猴，你滚远点，你再滚远点，老子看你就烦，尽出馊主意，没有个正形的，本来心情好好的被你几句话撩拨得烦躁，”王猛开始骂人。 “得了，这话没得聊了，”瘦猴一缩脖子，呲溜窜出老远。 刘盼也赶紧找个借口走远点，避免被王猛收拾，他收拾人可是会下重手的，而且这时候的王猛可是心情大大地不好。 这时候强子已经吃完东西，过来缠着王猛玩，他还没有玩够，围着王猛转圈圈。 王猛就把强子扛到肩膀上，在甲板上四处转悠，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才送回去。 妇人看到孩子回来了，少不了担心地拉过来上下摸一遍，看看有没有磕着碰着的地方，絮絮叨叨的训着孩子，随后拉着强子去洗漱换衣服。 王猛走过来跟青衫男子行礼打招呼：“头儿，强子的武艺天赋太过惊人了，这么大孩子，我还没有见过速度可以这么快的。” 青衫男子放下手里的文件说道：“我是个不懂武艺的，你说说看强子的天赋好在哪里。” 王猛就把下午的事情介绍了一下，最后说：“强子的天赋是罕见的，更难得的速度与力量的天赋都超常。” “难道吃货是武艺天赋加持，”想起下午与自己夫人的聊天说起的天赋事情，青衫顺口说道。 “啥？”王猛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吃货？” 青衫男子噗嗤一笑，解释说到：“我还以为强子的天赋是吃货呢。” “强子不仅仅是速度快，力量也是出奇地大，刘胖子被强子打了一拳，蹲在地上哎呦了半天，”王猛没有明白青衫男子的意思开始尬聊。 青衫男子再次一笑：“刘盼是有表演的成分吧，估计是在逗强子玩呢。” 他们嘴里的刘盼就是下午一直跟着老王的那个胖胖的中年人，也是个近身短打的高手。 “刘盼专门找过我说起此事，强子有自己的发力方式属于纯粹天生的，看上去是打了一拳，实际上的感觉是打了三拳，这种事他没有必要撒谎，”王猛解释到。 “奥，”青衫男子有点差异：“强子的天赋真有这么好？” “我这么大的时候，差远了，”王猛笃定的说到。 “可是夫人不大喜欢强子学习武艺的，她是希望强子长大了能做个读书人，”青衫男子有点无奈地说道，自己媳妇最是不喜欢舞刀弄枪的事情。 “这么好的天赋不加以培养可惜了，兄弟们都想把看家的本事交给强子呢，”王猛打着埋伏说道，悄悄看了一眼青衫男子。 “恐怕不好有师徒名分呢，”青衫男子也是个明白的，一句话点中了要害。 王猛讪讪地说：“就是，就是，头儿你就是个明白的，啥都瞒不过你呢。” “强子还小，再等等看吧，如果不考虑名分，可以教教他，”青衫男子虽然知道王猛的心思，可也不好在这里表态，因为涉及到还多事情，可是他是知道身边这些护卫的各自有独特的本事，就想了一个折中的主意意。 “对呀，”王猛突然眼睛放光，这个主意好，老王喜上眉梢，说着就准备下去跟哥儿几个说说。 青衫男子拦住了正要离开的王：“老王，时间比较紧，下船的时候尽量不打扰同行的乘客，还有今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 “接应的小船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王猛转身应付了一句：“刘盼仔细盘问了那些刺头，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了，没有找到幕后有什么推手。” 青衫男子有点差异：“这就有点奇怪了，相安无事一路，快要到家了，才有这么一出，怎么看都不是偶然，既然这样就先暂且放一放吧。” “兄弟们都做好了应对各种异常的准备，不会有事的，”王猛说到。 青衫男子想了想说道：“老王，回到莫城你先要护送妇人和强子回去柳叶子巷，那里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在莫城也待不了几天就要去西湖城。” 王猛突然来了精神：“头儿，我跟你去西湖城，好不好。” 青衫男子摇摇头说道：“你留在帝都，别人我不放心，家里需要你照顾。” 王猛虽然想去西湖城，可是也知道照顾这娘仨的责任也非同寻常，也就没有在坚持，而是问道：“要不要给夫人找一些服侍，毕竟她还有身孕，需要人照顾。” “她不喜欢别人服侍，她早就说过要自己照顾自己的，所以我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青衫男子叹口气有点头疼自己媳妇也是个说不通的。 “头儿，这是哪里话来，你尽管吩咐就是了，哪里说得上是帮忙，”王猛赶紧说道。 “能不能你请你媳妇儿搬到柳叶子巷这里住，我在那里置办了一个杂货铺子，杂货铺子的营生算是你们收入，你看看这个可行，”青衫男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当然可行，我媳妇儿早就吵着要来莫城住了，有个营生也好，”王猛欣然答应。 “杂货铺子后面有一排房子，是兄弟们安身的地方，”青衫男子继续说道。 “我以后就是杂货铺子的老板了，”王猛调侃地说了一句。 谈完事情王猛就赶紧下去安排去了，头儿想悄然离开不打扰同行的乘客，就会有好多事情要准备的。 来到夹板上，王猛发现时间还早，就又开始在甲板上晃悠。 那个学生依然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的道理，显然是怀揣着远大梦想的人。 王猛被他叨咕得有点烦躁，又想起瘦猴的话来知道头儿是个心思通透的，简单一句话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了，想做强子少爷的师父不合适。 越想越是有点烦躁，用特有的方言咕哝：“很多的道理，你话与谁知，莫得机会，那个有那个心情听你扯淡。” 看到刘盼带人过来接班，就迎上去。 “老王，你去休息一下，最快估计也要后半夜了，先去眯一会儿，我来巡视了一遍岗哨，”说话的是刘盼，也是一位近身短打的顶级高手。 “我还不能休息，头儿特意交代了些事情，还有他带来的那些个宝贝，一定要妥善安置好，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看着点，”王猛看到刘盼来接班，也就下去准备离开的事情了。 “你们也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头儿吩咐不要吵到同行的乘客，”想起了青衫男子的交代，王猛叮嘱了一句。 “兄弟们都已经收拾好了，”刘盼应了一句 刘盼接替了王猛的位置，开始在甲板上晃荡，瘦猴几个休息好了也出现在了甲板上，自然而然地跟在刘盼身后，快要到岸了，也有心急的乘客开始收拾行李。 天色不知不觉地就暗了下来，各色众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或是吃东西，或是休息，甲板上逐渐安静下来，天色阴冷阴冷的，那些买不到客房票的船客，就都挤在一起取暖。 稍晚一点船家端过来姜汤，大家唏哩呼噜地喝完，搓搓手依靠在一起逐渐睡去。 那个盟邦来找机会的丑陋的男子并没有睡，或许是他的直觉，也或许是敏锐的观察力作祟，他总觉得今天晚上会有事儿发生，可是寂静的海上，风平浪静的，没啥事情发生。 第六章 ：古怪的夜晚 坚持了一会儿，这个盟邦人开始犯困，迷迷糊糊地开始打瞌睡，估算了一下时刻，这应该快要到下半夜了，也许是自己多疑了，实在熬不住困意了就想要回去睡觉。 这时候客船就要到渡口了，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渡口的点点灯光，还能听到远处偶尔的狗叫声。 此时船上的乘客大多数都在睡觉，甲板就显得空旷冷清。 盟邦人正朝自己的被窝走去，突然听到一声哨声响，这个声音起来虽然不大可是异常清晰，他赶紧找个阴暗的地方躲藏起来，想要要看个究竟。 他发现远远的有几艘小船飞速驶来，靠近客船，搭起了扶梯。 很快上来很多黑衣人，原本安静的甲板上变得人影绰绰，虽然人很多，可是闹出的动静确实非常小，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甲子号客房，一阵骚动后，那名青衫男子带着妇人，抱着已经熟睡的孩子走下扶梯，换乘了一艘小船，消失在蒙蒙的夜色中。 那名微胖的军人与他的伙计，则乘坐另外的小船一起离去。 一同离开的还有随行的行李，这些行李也是装满了几艘小船，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 也就是一开始的时候一声哨声，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安静得令人窒息。 盟邦人睁着大眼睛看着海面，看着已经消失的几艘小船，有点不明所以，就这么走了？不可能，应该还有事情发生的吧，想到这里他竟然有点失落。 其实这个丑陋的男人是盟邦法律专业的高材生，而且他毕业的时候所有考核都是优秀，踌躇满志的年轻人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命运的安排从来都不按照固定的剧本套路进行，踌躇满志的年轻人找工作的时候他被多次拒绝了，而且拒绝的理由只有一个：长得实在是太丑陋了，面试者觉得一个丑陋的法官很难让人相信能有公平的裁决。 这么荒唐的借口让这个踌躇满志的盟邦年轻人很受打击。 既然在盟邦没有前途，就想着来到帝国碰碰运气，有传言说那个帝国皇帝还年轻，估计容易被忽悠，不，是容易给自己施展才华的机会。 怀揣着希望是活下去的动力，他想方设法借了点路费，登上了这艘开往帝国的客船。 一阵风吹过打断了盟邦人的胡思乱想，冷冷的空气让他完全没有了睡意。 甲字号客房的那个青衫年轻人，必然身份显赫，世道不公在哪里都一样，自己何尝不希望位高权重一呼百应呢，帝国的律法在这种人身上都不知道能不能起到约束作用。 帝国看样子是需要一个懂得律法的人的，帝国的皇帝莫屠，我来啦，来讲讲我的道理，普及一下盟邦大法律，他站在冰冷的甲板上开始浮想联翩。 随后又琢磨了一下今天的遭遇，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想多了，青衫人选择下半夜离开，似乎是不想打搅船上的常客，若果真如果此，自己倒是要对这个年轻人高看一眼。 反正是睡不着了，索性就呆在甲板上好了，回到自己的那个被窝也不见得暖和多少。 就在那艘小船离开不久，又快速地驶来了几艘小船，这几艘小船围着大船缓缓地旋转着，寂静的江面上透露出诡异的安静。 盟邦人是最先发现了这几艘诡异的小船的，也说不清楚为何，他竟然有点紧张。 这时候，又有人从客船上带着行李跳到了其中一艘小船上。 这个人正上了小船，小船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与另外小船上为首的那个低声交流几句，最后竟然变成了争执，隐隐约约的能听到：你们自找麻烦什么，这么做已经没有意义了。 随后那艘小船就带着那个人走了。 盟邦人曾经仔细地观察过船上出现过的所有人，在他印象里这个人是做酒水生意的，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平时很少说话，不过可以确定那也是个盟邦人，因为他有盟邦人才有的高鼻梁，偶尔天气好，还会拿一些酒水到甲板上兜售。 小船上为首的那个人突然有了动作，抄起船上的木桶，朝客船扔了过来，其他小船上的人也纷纷效仿，拿起早就准备好多的木头王客船上扔。 木桶被摔倒到了大船的甲板上，砰地一声就裂开了，一股刺鼻的气味散播开来。 是火油，是极易燃烧的火油，这种火油是没法子用水扑灭的，即使在水上一样着火，而且是遇火就着。 深更半夜地往船上泼洒火油，很显然没有安好心，他们这是要烧船！ 盟邦人不由自主汗毛炸了起来大声喊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快来人呀，快来人呀，有人要烧船，快阻止他们，他们在浇火油，来人呀。” 他这边一咋呼，很快有人赶过来看看这边发生了什么。 那些小船上的人也听到了他的呼叫声，不过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继续往客船上扔火油木桶，砰砰的声音带客户的甲板上响起来。 客船很快骚动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这般诡异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为首那人点燃一支火把，冷漠地把火把扔向了客船，这就是不留后路的做法了，船上的乘客必定面临灭顶之灾。 火把点燃的一瞬间，盟邦人反而安静下来，死死的盯着这个举着火把的汉子。 虽然这人蒙住了自己的脸，可是依稀能看到这个人的头部轮廓异于常人，是个长脸的汉子，盟邦人把这个画面印在自己的脑袋里，要记住这个人，只要自己能活下来，就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急促的呼叫声接连响起，可是为时已晚，火把在船甲板上很快就燃烧了起来，火油燃烧带起浓烟滚滚，盟邦年轻人赶紧捂住口鼻尽量靠近船边。 有人过来试图用水控制火势，可是火势根本就控制不住，迅速朝客房蔓延过去，几个呼吸之间整个大船就燃烧起来。 水火无情。 有那些迷迷糊糊的船客，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失去了性命。 也有很多船客被逼无奈只能跳入冰冷的江水里面，还有被窜起的火光包围挣扎几步倒下来死去。 在这一刻生命变得极为脆弱渺小。 随后客船就发生了爆炸，火光冲天，整个江边都被照得通明。 幸好客船离港口不远，火光吸引了岸边的渔民，好多热心的渔民驾驶自家的船赶过来救援，救出了好多落水的人，也打捞出好多尸体。 客串船还在燃烧，偶尔能听到呼喊救命的声音异常弱小，折腾了整整一夜。 到了早上，客船已经沉到海底，海面上恢复平静，大海吞噬了整个灾难，不留痕迹。 丑陋的盟邦人算是命大的，发生爆炸的时候他在船的甲板边上，巨大的冲击力把他远远地推离开跌落水里，被救援的船只打捞上来时候，本就衣衫单薄面貌丑陋的盟邦人，再被江水一浇灌，更显得惨白、孱弱，看样子随时都能死去。 附近的官差赶过来处理后事，安顿被打捞上来的活人与死人，询问并且记录发生了什么事情，岸边偶尔传过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显然有幸存者发现了自己死去的亲人。 更多的幸存者选择安静地待在那里，死亡的威胁面前，有人选择沉默，生逢乱世，生死富贵各安天命。 船家无奈地抱着头蹲在岸边，双目无神，显然还没有从巨大变故中缓过神来，自己积攒的半辈子的财富，一把火烧得精光。 丑陋的盟邦年轻人盯着江面嘶吼：“我发誓，不管你是谁，我一定要找到你。” 显然他是认定那个青衫年轻人是罪魁祸首的，最起码是牵扯很深。 “人命不可以如此不值钱？”他有无尽的怒火，此时也只能嘶吼。 一阵冷风吹过，盟邦人打了个哆嗦，就走向近处的一个火堆。 有好心人燃起火堆烧了些个热汤热水地给他们驱寒，听到盟邦人的嘶吼提醒道：“先收起你的誓言吧，暖暖身子似乎更重要一些，能活下来才有说话的机会。” 附近的官差也出动了，赶过来安顿好被救上来的，试图寻找可能幸存者，细细地给每个人都做了份笔录，寻找蛛丝马迹，试图查出一些线索。 这个来自盟邦的丑陋年轻人决定做一些什么，帮着官差调做笔录，记录每个人的来历。 盟邦人记忆力很好，又善于观察，他认为那个青衫男人与这场纵火案有必然的联系，他们前脚刚刚走掉，后脚就有人过来放火烧船，这绝对不是偶然。 说起那个青衫男子，官差想要查查乘船的记录，发现所有的登船记录都沉入了海底。 盟邦人试图回忆起那些人的而名字，有些拿不准的想要问起其他人，可是他们大多一片茫然。 盟邦人幸存者信息一一记录下来，发现除了青衫男子一家与他的护卫，还有好多人不知去向了。 比如那个喜欢讲道理的学生，他希望各方能坐下来谈谈的愿望恐怕再也不能实现了，幸存者里面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个人，十有八九是沉入海底了； 再比如那个看上去凶巴巴的像个恶人，实际为人不错的，经常拿出自己的食物与大家分享，只不过喜欢吹牛，爱面子，喜欢热闹，呼朋唤友的，总是划地盘讲规矩，江湖气息很重； 还有那个讹了自己一些钱财的妇女以及与她的伙伴也都不见了，那些钱财估计也没有命去花了，昨天还兴高采烈的，今天就随着刚刚得到的不义之财沉入海底； 还有好多人，昨天一起地折腾，吵闹的，今天就以各种方式从自己的眼前离开了。 生死之间，是有大的隔离，一日之间隔日恍若隔世，永远不见。 这个丑陋但是有点执拗的盟邦年轻人，想发现一些真相，或者是想知道事情的本来的样子，想大声问个为什么，在他眼里生命是值得尊重的，最起码也不要伤及无辜吧。 可是到了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一点点证据都没有，全都是自己的猜测。 每个人都有发现真相的愿望，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面对真相的勇气，这个盟邦人，人长得丑，可是敢于面对血淋淋的真相，夫子说过：这就是勇士。 可是他认为的真相难道就真的是真相吗？ 黑黑的夜色掩盖着好多阴谋，时间也不会把所有的阴谋暴晒开来，以供世人阅读。 所谓的幸与不幸，大部分都是单独属于自己的。 在不幸中活下来的，是财富；不幸中死去的，就是死去了。 对人生的悲惨遭遇很多人是没有兴趣听的，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往往会兴致缺缺。 第七章：乌青岭战役 渡口的客船上大火造成了很多伤亡，可是并没有引起帝国太多重视，因为帝国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西湖城，而且西湖城的战事到了非常关键时刻，所以这种在平时会引起轰动，可是在此时就关注都就不高了。 西湖城位于帝国帝都莫城的西南方向，因为有个巨大内陆湖西湖而得名。 西湖城与帝都莫城之间有个要塞之地是乌青岭，是兵家必争之地。 如果从天上看下来，整个乌青岭就像个展翅飞翔的大黑鸟，鸟头冲着帝国都城莫城方向，鸟尾巴冲着西湖城，像极了西部地区最常见的大鸟乌青鸟，所以得名乌青岭。 时间要稍往前波动些许时日，也就是在渡口客船发生大火的前几天，帝国军队与胡家叛军在这乌青岭这个狭窄的地方相遇，一场厮杀不可避免。 帝国主持战争的是武家武封，武封除了深谙兵法外自身也是个顶级的武艺人。 武封知道胡家军长年盘踞西湖城是个难缠的对手也不敢轻视，遂令手下大将武虎生帅军迎敌。 武虎生是跟随武封多年的老将，所率领的部队也是武家的精锐，作为先锋试探一下胡家军的虚实，这种安排按理来说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战场上的发展往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双方刚一接触，远处观战的武封就发现不对。 胡家军祭出的是完全进攻阵形丝毫没有防守，一上来就全员压上。 发现胡家打法古怪，武封赶紧传令武家武萌萌准备接应，万万没有想到还没有等到武封的军令传递出去，武虎生就支撑不住了。 武虎生可不仅仅是顶级武艺人，也是多年带兵打仗的老将，照理说不至于溃败。 场面上看，武虎生还没有组织好阵形就被疯狂的胡家军冲散了，乱了阵形的武家军队顾此失彼，很快就被胡家军分割包围，屠杀也就随之而来。 武虎生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果断采取搏杀战术，以命换命的打法。 其实真正的杀招是胡家的小刀阵，小刀阵是西湖城胡家的成名打法，很显然武封对这种阵法知之甚少。 武虎生虽然勇猛，可是在有效的配合面前，武艺人个人修为就不是胜负关键因素了，身在险地顾此失彼，最后身中数箭阵亡。 这让远处观战的武封是目龇欲裂，都是自己家的好儿郎，就这么没了。 可是战斗并没有结束，杀出气势的胡家军主力顺势发动冲击，直奔武封的中军而来。 胡家军也最终爆露出自己的野心，那就是想要一鼓作气拿下武封的项上人头，如果一战胡家军就取了武封的人头，那么这场战争就可以结束了。 武封很明显对胡家军这种作战方式不适应，赶紧率主力撤退，大军调动最大的忌讳是用急令，仓促间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很多漏洞。 胡家军里面也有高人坐镇，紧随其后死死咬住不放，战斗再次呈现一边倒趋势，眼看武封的大军溃败在即。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从武封的左后方冲出一员女将，带领一支武家军队缠住了胡家中军，这位女将就是来自武家武萌萌率领的是武家左翼主力。 这里需要说说本书的关键人物武萌萌： 帝国挑选兵卒是只看武艺不看性别的，只要能打就成，所以军队里有很多武艺高强的女汉子存在，武萌萌就是其中的一位。在帝国的军营里，武萌萌是有赫赫威名的人物，不仅仅是武艺高强，而且前凸后翘的还是个顶级大美人，更关键的是喜欢找人比武。 武萌萌这次随军来西湖城实际上是为了修炼武艺，她是个标准的武痴，逮到谁都想较量较量，一开始军队里面的好汉们很兴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全都兴致缺缺，因为真正比试起来，很少有人能在武萌萌这里真的占到便宜，反而都被虐成狗，她下手可不留情，专挑最疼的地方。 渐渐地武萌萌对这种程度的武艺比试也兴致缺缺，因为这种比试是没办法分生死的，激发不了作为武艺人的潜能。 所以战斗刚开始的时候武萌萌非常兴奋，她是第一次上战场，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地干架了，不顾及生死的那种干架。 她觉得武艺人之间的切磋不过瘾，武艺想要再进一层，一定要有多次的生死战打底才成的，这也是她来西湖城的目的。 可是战场的残酷远远超出了武萌萌的想象，看到武虎生的溃败战死，很快就知道战斗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自己还要照顾好跟随自己的兄弟们。 武萌萌虽然痴迷于武艺，可并不是一味地莽撞，而且对于带兵打仗也是有过很深的研究的，稍稍分析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对策。 实际上也没有给武萌萌太多时间考虑，当务之急就是拖住胡家军，延缓胡家军的攻势，等待两侧的姚家军与张家军的驰援，为元帅武封的布防赢得时间。 没有犹豫，武萌萌果断率领军队迎了上去。 她吸取了武虎生的教训，看上去冲得勇猛，可并不与胡家军缠斗，而是采取粘着打的办法，一旦形势恶劣她就会果断撤退，使用弩箭进攻阻挡胡家军前进。 往往冲得快撤退得也不慢。 冲锋的时候武萌萌总是喜欢冲到最前面，勇猛得一塌糊涂撤退的时候也是干净利索，说撤就撤毫不犹豫，在气势上不吃亏，而且她的武艺造诣非常高，胡家军能与她交手几个回合的好汉不多，几个来回下来成功延缓了胡家军的攻势。 武萌萌目的明确，就是拖延胡家军的进军速度，为武封的撤退布防赢得时间。 胡家军虽然凶悍可是对阵武萌萌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如果武封的布防完成，后续的战争必然会是拉锯战，最后就有可能变成了消耗战，如果真的进入消耗战，必将对胡家不利，毕竟在物质准备上胡家与帝国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胡家主帅也知道其中的关键，进攻武封的主力军队才是胡家军的当务之急，眼看武萌萌不容易一鼓作气拿下，就留下小部分兵卒牵制武萌萌，主力军绕过涑河，试图追杀武封的主力大军。 不过武萌萌还是成功延缓了胡家军的进军时间，为武封重新布置好防线抢得宝贵的时间。 武封也适应了胡家军的节奏，对胡家军的疯狂进攻也有了应对的手段，尽可能地不在正面冲突，而是使用弩箭压制。 两侧徘徊的姚家军，以及来自燕山的张家军也迅速朝武封的中军靠拢，快速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三路兵马合拢合力抵抗胡家军的疯狂进攻。 胡家军想一鼓作气拿下武封也不可能，就放缓了冲击的次数，开始布置防线，战争被按下了暂停键，双方互相设防，调整休息。 武封终于能够缓口气了，赶紧加固防线，收拾残局，准备应付对手下一次的疯狂攻击。 胡家军的确是令人畏惧的对手，武封想知道对面领兵的疯子是谁。 消息很快传回到武封手里，胡家的主帅是胡家老三胡啸。 悍将胡三。 第八章：燕山张萌萌 经过一日一夜的激战，双方都精疲力尽，交战双方各自后退防守休整。 这一战武封吃了大亏，好在关键时候武萌萌成功拖延住了对方的攻势避免了溃败，让武封有时间布置好防御，算是能够稍稍缓一口气了。 又僵持了几天，武封逐渐熟悉了胡三的打法，发现没有办法与胡三硬战，只能推手防御。 这天下午，武封紧急召见诸位大将商量对策，大帐里气氛很压抑。 “元帅，胡家军把小刀阵融入到了战阵里面了，对战的时候，我们永远是以少打多，虎生哥就是在这方面吃的亏，”武萌萌率先站出来说话。 武萌萌自身就是顶级武艺人，而且有与胡家军交手的经验。 “单打独斗，我们的军卒武艺上不输，可是一旦两军纠缠起来，胡家军的相互掩护照应就非常到位，我们就容易顾此失彼，他们身边永远都藏有弩箭手，防不胜防，”武萌萌继续说到。 “那是胡家赖以成名的小刀阵，”张家老将张东岩解释说：“胡家小刀阵，我是早有耳闻，如今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厉害，在战场上，我们的兵卒永远是以少打多，场面上吃亏。” 武封阴沉着脸坐在帅位，一时也没有了对策，按照这个节奏拼杀下来，帝国军队必败。 姚家姚震说道：“胡家军不仅仅阵法厉害，对战场局势的把握也相当准确，这个胡三是个厉害人物，而且他非常熟悉我们的打法，针对性非常强。” “可是我对胡三知之甚少，这个仗我们没法往下打了，只能先做好防守，再来想办法破解，”武封叹口气说道。 张东岩站出来请令：“武元帅，防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此时胡家兵势正盛，我们必须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 武封转过身说道：“张将军，你可有什么好办法，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拉开距离，用远程手段防御，可是远程手段我们也不占优势。” 张东岩显然是早有准备，拿出图纸，详细讲述了自己的计划。 “元帅，与其坐以待毙，只有搏杀才有些许机会，我们张家想试一试，我的计划虽然冒险，可是值得一试的，不过需要元帅全力协助，也需要武萌萌将军的倾力配合。” 武封走过来，带着众人细细看了看张东岩的计划，绕是见惯生死的武封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张老将军，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打法，而且此战张家必将损失惨重。” “胡家胡三也是高人，普通的障眼法瞒不住他，当此危难之际，张家已经做好准备，愿意倾力一战，只有这样这个计划才有成功的可能，”张东岩态度坚决。 武萌萌表情慎重地说道：“张老将军，承蒙你看得起，我必定全力以赴。” “武将军，张家就拜托你了，拜托了，”之所以这么说，因为张东岩的计划里面有一个重要的环节，需要武萌萌来执行。 武封沉思一下，也就同意了张东岩的计划，带着众人开始讨论器张东岩的计划。 张家也是帝国兵家，驻扎在帝国北方燕山山脉。 这次胡家起兵，张东岩主动要求参战，还特意带上了自己心爱的女儿张萌萌一同前来，显然也是有自己的盘算。 这里张萌萌也是本书的关键人物，需要介绍一下： 张萌萌是张家的顶级武艺人，而且张萌萌喜欢年轻的皇帝莫屠，这在帝国也不算秘密了。 帝国有三位非常出名的美人都取名叫萌萌，分别是武家武萌萌前文已经稍作介绍；张家张萌萌目前也在军营里；孔家孔萌萌，目前人在盟邦，知道跟脚的有没有几个人。 三位萌萌姓氏不同可是都有相同的名字，有的都是出身顶级世家，当然也都是顶级的大美人，也各自有长处。 而且三位大美人与皇帝莫屠都有瓜葛。 武家武萌萌按照辈分实际上是皇帝莫屠的姨娘，实际上是莫屠的长辈。 另外两个萌萌的事情就比较狗血了，张萌萌喜欢皇帝莫屠，可是皇帝莫屠钟情于孔家的孔萌萌。 孔家是帝国的顶级世家，而且孔萌萌也中意于年轻的皇帝莫屠。 世家之间的通婚，除了情投意合还要讲究门当户对才成，张家家世还不够那个级别，所以按照剧情发展，张萌萌想要嫁给皇帝莫屠，肯定是没有机会。 可是世间事情大多不按照正常的进度条往前走，命运非要硬牵这条红线。 胡家突然起兵，皇帝莫屠与孔萌萌已经准备好的婚礼也只能永远搁置起来，因为西湖城胡家的起兵还是牵扯到了孔家。 孔萌萌只好选择远遁盟邦，避开这个是非之地，已经准备好的婚礼也只能无限期搁置。 张萌萌看到了机会，就公开表示自己可以不要名分只要能嫁给莫屠就行。 为这事张东岩斥责自己的女儿张萌萌是鬼迷了心窍，连张家的颜面都不顾了。 可骂归骂，张东岩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自己女儿是一根筋的性格，如果不能嫁给莫屠，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嫁给别人，这次带着张萌萌来西湖城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如果张萌萌能嫁给莫屠对燕山张家来讲是利在后代的好事，原来是不敢奢想，如今孔家的事情让张东岩看到了机会。 有机会就要博一把，那就需要张家能拿出些态度来，说得难听点需要张家在这次战役中起到关键作用才行。 普通军功不行，需要大军功，大到莫氏皇族无法赏赐的那种，如果张萌萌自己也有军功，那必然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好在张萌萌也是个不错的武艺人，张东岩准备让张萌萌在这次战役中担任非常关键的角色，所有的计划都是为自己的女儿铺一条通天的路。 天下父母心大多都是这样，大多数都愿意为自己的子女付出一切。 到了晚上张东岩把女儿张萌萌叫过来，细细叮嘱了好多事情。 “想要通过这场战役奠定张家在帝国的基础，落脚点就只能是在你身上了，你要记住我交代你的事情，”张东岩嘱咐道。 “爹，要不然我不嫁了，这个计划太过凶险了，不值当的，”张萌萌犹犹豫豫地说道。 “胡闹台，不要说这种胡话，”张东岩知道自己的女儿心思直接，斥责一句。 “爹，我就是喜欢莫屠这个人，不求名分的不嫁也成，”张萌萌弱弱地辩解一句。 “这个名分，张家必须争，”张东岩不容分辩。 “张家到了关键时候了，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张家放手一搏才有意义，”张东岩耐心地解释说道。 “爹，我争取能活着回来，”张萌萌手里摩挲着自己惯用的张家特制长枪说道。 “你必须活着回来，”张东岩不容置疑地说道。 第九章：血战橘子河 帝国军队这边做着各种谋划，胡家军这里也没有闲着同样做了好多布置。 胡三并没有因为这几天的胜利有太多的庆祝，对他来讲这些都是开胃小菜。 书中暗表：其实胡三并不是胡家人，而是胡家家主胡隆十几年前带回来的一个外族孩子，当年刚被带回西湖城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半条命。 北地蛮族不仅仅骚扰帝国边境，对其他部落也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一些小部落在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就被灭了族，胡三所在的部落就是这个命运。 胡隆也不是个心慈面善的人，之所以带胡三回来是发现了这个外族孩子身上的凶性。 据说被灭族的时候这个孩子就在旁边看着，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北地蛮族士兵竟然一时心软没有对这个看上去有点痴呆的孩子下死手，整个蛮族分队就因为这一时的心软毁在这个孩子手里。 这孩子先是跟踪潜伏摸清了蛮族分队的活动规律，然后找到胡隆主力带着胡隆围住了这帮小分队。 早就知道对方人手的情况，胡隆剿灭对手没有悬念，蛮族分队遭了灭顶之灾。 照理来说这件事情应该是结束了，可是这个孩子做了一件令所有人吃惊的事情：他把所有北地蛮族士兵的耳朵割下了，一个一个生生地吞进肚子里面。 当时的场面令见惯了生死的胡隆都忍不住反胃。 后来胡隆把这个孩子带回了西湖城，教授他学习武艺。 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武艺天赋非常好而且能吃大苦，胡隆就花力气培养，带着征战北地，逐渐成长为北地赫赫有名的悍将。 这个孩子原有的的名字比较古怪饶舌，胡隆就索性给他取名胡啸，胡隆在私底下喜欢称呼胡啸为三儿，在西湖城也只有胡隆一人敢这么称呼胡啸为三儿，智计无双的二爷也不行。 胡啸逐渐成长起来，成为胡隆的得力干将，在北地也是有凶名的人物。 闲言少叙。 经过几场战斗，胡三知道武封也是个带兵打仗的好手并没有乱了阵脚，这种对手更要提防对手的突然发力。 有过了几天，战斗再一次开始，胡三看到武封摆开进攻阵仗，有点疑惑，这是找死？ 硬碰硬胡三从来不惧怕任何对手，这也是他最喜欢的战斗方式，可是武封明明是吃了大亏的，竟然还要选择这种作战方式，武封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其中必定有蹊跷。 胡三常年带兵打仗自然不是没有脑子的莽夫，排兵布阵也是个大行家，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既然已经摆开了阵仗，那么自己能做的也就是见招拆招。 帝国这边冲到最前面的是燕山张家的主力部队。 张家精锐冲在了最前头，殿后的是武封中路大军，右翼是姚家的主力军由大将军姚镇带队做掩护，左路大将军武萌萌没有出现在战场上。 两军对垒没有太多花哨依然是直接刺刀见红，双方很快就厮杀在一起。 针对胡家军的进军迅速，善于结队的特点，张东岩的准备得非常充分，武器装备也是非常的齐全尽量使用长兵器，配合弩箭做远程骚扰，来远距离作战。 然而并没有用。 因为胡三也相应作出了调整，胡三这次没有出动重骑兵，而是改用轻骑兵，祭出的依然是小刀阵。 胡家的小刀阵是胡家阵法的改良版，曾经让西部蛮夷吃了不少苦头。 这种阵法的特点就是，每个刀手的前面都会有两个身着铠甲的肉盾，肉盾就是负责抵挡正面的进攻，掩护刀手不受伤害，刀手只需隐藏在肉盾的身后瞅准机会，突然袭击杀伤对手，实际上是三人成阵。 这种二加一的作战方式，都是经过多年训练磨合出来的，刀手与肉盾，相互之间的配合极为默契，杀伤效果非常恐怖，这个阵法让西部蛮族吃足了苦头，经过多年的训练，肉盾的抗击打能力惊人，普通的刀枪伤害影响不了他们的攻击速度，肉盾速度有多快，刀手的杀伤半径就有多长，所向披靡。 刀手的刀也是特制的刀，刀刃锋利，刀身细且长有弯度，刀柄厚重，挑，刺，削，旋转，换手，非常灵活，西部蛮族称呼这种刀为胡家刀。 作战的时候刀手还随身携带大量的小弩，这种弩箭舍弃了所有羽翼，只留下短短的刺头，很容易穿透普通铠甲，给对手造成伤害。 时机合适刀手就会看准时机发射弩箭，取敌人性命。 都是杀人技。 交战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已经做好充分准备的张家军对上了胡家军，依然不是对手。 张家军阵形很快就被打散死伤无数。 眼看形势不利，武封只能率队出击准备全力接应，避免再一次溃败。 张东岩显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不退反进，组织张家军列阵死拼，张家军也是征战多年军中高手无数，拼起命战力也是非常恐怖。 好一场厮杀，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战到最后老将张东岩须发皆张，手持张家特制的长枪冲到最前面，试图对胡家的中军帐篷造成冲击，这实际上已经是求死的打法了。 悍将胡三弯弓射出一枝弩箭，射中老将军张东岩喉咙。 张东岩当场丧命，张家长子张红爽为了能抢回父亲的尸骨，肋部中刀重伤，主将阵亡张家军士气受挫，张红爽带伤率领张家残存主力军后撤，随后退出战场。 武封调动全部主力接应张家残部，迫使胡家军不得不动用后方的支援部队，上来支援，两军血战持续了两天两夜，交战双方都是筋疲力尽了方才各自后撤防守休整。 又是一场惨烈的战斗，张家主力尽毁。 武封的主力军在橘子河对岸沿河摆出防御阵形，抵挡胡家军的攻势。 橘子河两岸的土质松软，胡家的重骑兵发挥不了优势，进攻受阻，借助地形才能固守。 打了胜仗的胡三反而更加谨慎，他发现昨天帝国的那个女将没有出现，派出去的斥候反馈回来的消息是没有发现那名女将的踪迹，胡三打开图纸，细细地思量，一时也琢磨不透武封到底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第十章：帝国的皇帝 大大小小的战斗又打了好多场，武封率领的武家军依然是输多胜少，到最后也只好后撤，沿嘎子山重新布置防线。 几轮鏖战下来，帝国这边只有武萌萌率领的武家军建制还算完整，其他世家军队都在胡三的手上吃过亏。 张家张东岩战死，主力尽毁，张家军算是已经打没了。 姚家姚镇与胡家悍将胡三的军队多次正面接触，也是负多胜少苦苦支撑，幸亏姚家军善射，使用远程攻击才能与胡家互有攻守，不至于溃败。 前线战事不利，帝国的形势危急，没有办法，皇帝莫屠匆匆赶过来前线鼓舞士气。 皇帝的到来还是起到了很大稳定军心的作用。 实际上莫屠在军营里面能做的事情不多，最多就是签署一些文书，协调战争需要的物资，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地坐在那里，而且对战争从不轻易发表意见，甚至连话都少说。 “可惜了张家老将张东岩，张家都是好汉子，”自从莫屠来到前线，武封就开始卖力地为张家说好话，就这句话他都说了好多次了，武艺人的心思表露无疑。 张家的付出的代价，莫屠是看在了眼里的，可是面对武封这么直白地为张家讨要功劳，还是让莫屠有点不习惯。 武封的话太直接了，连个像样的铺垫都没有，不政治。 “陛下，你要为张家做主呀，张家是首功，”看到莫屠依然没有反应，武封有点摸不清楚莫屠在想什么忍不住又说道。 莫屠稍稍皱眉，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元帅，张萌萌回来没有？” 武封眼神一暗：“胡三彻底封锁了乌青岭，切断了所有联系，我们的斥候过不了乌青岭，武萌萌带人接应也还没有回来，现在还不知道张萌萌的情况，” 姚振在旁边补充说道：“胡三也是个带兵打仗排兵布阵的好手，显然也是算到了张东岩的谋划，估计也是做足了准备，张萌萌恐怕凶多吉少。” “能确定张萌萌潜行的时候没有被胡三发现吗？”莫屠再次皱皱眉头，有点不喜欢这种带有明显倾向性的推断。 武封摇摇头：“毕竟是五百骑兵，很难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来，如果不留意还好，特意探查一定能发现踪迹的，但愿没有发现。” “前去接应武萌萌回来没有，有没有传回消息，”莫屠又问一句。 武封再次摇摇头，表示目前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 莫屠轻轻叹息一声，不再言语了。 如果张萌萌回不来，张家的所有谋划必定落到了空处，因为功劳再大也需要一个合适承接的人不是，真心祈祷她能平安无事。 张萌萌也是个痴情女子，真心地喜欢自己，这一点莫屠是清楚的，可是莫屠心思不在她这里的，自己牵牵挂挂的是还在盟邦的那位孔萌萌。 想起孔萌萌，莫屠再次安静地坐在那里不说话，大帐里面也逐渐地安静下来。 到了傍晚，侍卫带进来一名浑身是伤的兵卒，身上缠满了绷带，看军服知道是张家兵。 “可是张萌萌将军的消息？”武封看到是张家的兵，就站起来问道。 “启禀元帅，张萌萌火烧了胡家在野狼谷的粮仓突袭成功，”这个兵卒提高声音说道。 一句话点燃大帐里气氛。 武封紧握拳头连连挥动说：“好，好，好。” 这是张东岩整个计划的关键所在，张家死战就是为了尽可能地吸引胡三的注意力，为张萌萌潜行突袭胡家在野狼谷粮仓做掩护，果然如张东岩计划，取得了意料之中的结果。 莫屠有点疑惑地看了一眼这个包扎得有点夸张的兵，没有说话，他更关心的是张萌萌的安危，或者想要知道张萌萌的消息。 可是这个兵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竟然没有汇报张萌萌是不是安全。 武封看了一眼莫屠，转身问这个张家兵：“张萌萌将军有没有回来。” 这个兵没有回答，反而看了一眼安坐在旁边的莫屠一眼，好像试图判断他的身份，确定有些话自己该不该说出来。 “这位是皇帝陛下，你有话可以直说，不用拘谨，在这个大帐里面没有不能说的，”似乎看穿了这个兵的心思，武封就介绍说。 莫屠暗暗叹口气，这个武封就是在为这个兵想要说的话做铺垫。 听说坐着的竟然是皇帝陛下，这个兵就赶紧过来，就要磕头行礼。 莫屠摆摆手也示意他不用拘束，只管说事就可以了，不用太多礼数。 这个兵深吸一口气，显然是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语调平缓，很明显他是早就知道皇帝在场的，有好多话是故意说给皇帝听。 “两军对垒对阵之前，张老将军就知道自己不是胡三胡家军对手，他说他已经老了，希望能为帝国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没留退路。” “所以交代了很多事情，甚至说是交代了好多后事。” 武封也是打圆场说：“张老将军早考虑清楚了，交战的时候吸引胡三注意力，命自己的女儿张萌萌率领五百兵卒，埋伏在胡家的粮仓附近，等待机会。” “张老将军判断胡家军战后防守必然会有所松懈，如果能趁机火烧胡家的粮仓，也算是大功一件，值得一搏，值得堵上全部身家。” 说到堵上全部身家的时候，那名兵卒瞄了眼安坐在旁边倾听的皇帝莫屠，突然提高了声音，很显然他的汇报面向的是元帅武封，真正想汇报的人是皇帝莫屠。 莫屠再看了一眼这个兵，确定是个有心思的好兵，知道铺垫，知道打埋伏。 “后续事情正如张老将军所料，胡家军按照惯例杀牛宰羊庆祝，这时候张小姐瞅准时机发动突袭，冲进仓库到处放火，烧毁野狼谷胡家的粮仓，”这个兵卒继续说道。 “你这小子，我问你话呢，张萌萌将军可安好？”，武封再一次问道，说这话的时候再次瞅了一眼莫屠。 莫屠有点无奈的摊摊手。 “撤退之际张小姐遇到了胡家的巡守，对方的人手并不多，张小姐的意思是先收拾这帮猴孙，再撤退也不迟，就率队冲过去，没想到遇到了麻烦，”这个兵依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 “遇到了什么麻烦？”武封问道。 “地方军营里方有高手，为首的那人与张萌萌交手过了一招，张萌萌就死了，”这个兵条理清楚，口齿清晰，可是当他说到张萌萌死了声音哽咽，大帐里瞬间鸦雀无声。 “什么？死了？”武封吓了一跳，他有点不敢相信。 莫屠也是站了起来，虽然是有心理准备，真正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被惊到了。 大帐里面一瞬间陷入了安静。 第十一章：张家小鸽子 看到突然安静下来的众人，这个兵卒也是突然有了压迫感，下意识挺了一下腰背：“张小姐头部中刀血流了满身，当时我就跟在张小姐的后面，看得清楚，那时候属下以为张将军已经死了。” 又看了一眼众人，小心翼翼的接着说道：“估计那个持刀人也以为她是死了的，看到她的战马离去，都没有继续追。” “到底死了没有，你这兔崽子，别说半截话，小心我收拾你，”武封有点烦躁的样子，厉声问道。 “幸好武萌萌将军赶过来接应，救下了张小姐，由于救治及时尚不至于毙命，头上有个恐怖的刀伤，面相是破了，对张小姐来说这是个比死了都难受的结果，”那个兵卒又看了一眼皇帝莫屠，显然这话又是对皇帝说的。 莫屠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抖机灵的小兵，感情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武封开始骂人：“你这小子想找抽了不是，哪有这么多弯弯绕。” “张小姐在武萌萌将军那里疗伤，不过她一直昏睡不醒，大夫说她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好好休息养伤就好了，”这个兵不徐不疾地按照自己的节奏说话。 “没死就好，”坐在旁边的沉默的莫屠突然说话，他是非常关注这边的对话，也显然早就知道了张家的盘算，知道张萌萌能活着对张家的意义。 莫屠在这里话本就不多，所说的话一定都非常重要，这么说就是表了个态度，其实也是点一下武封，让他没有必要一直在给这个年轻人铺垫。 “什么样的高手，能够一招就制胜张萌萌将军，她的武艺也算是拔尖的，”知道张萌萌没有死，武封反而开始关注打斗的过程来了：“必然是顶尖的武艺人。” 张萌萌的张家枪也是使得炉火纯青，想要一招制服，莫氏帝国的武艺人里面都是屈指可数，胡家竟然有如此能人，武封当然想要提前了解一些情况。 “那人的刀可以旋转，进攻过程中旋转，”这个兵卒讲述现场的情况：“他用的不是经过改良的漠刀，刀柄上有个凸起，他砍向张将军的刀是诱招，诱使张萌萌将军举起枪封锁，在刀在枪与碰撞的瞬间做了个旋转，直接砍中张将军的脑袋，速度快，没法躲避。” “可以旋转的刀技，我还没有听说过的，怎么做到的？”武封盘问道。 “是这样子的，”说着这个兵还比划起来：“那人从马背上高高跃起，劈头一刀，刀在接触刀枪的一瞬间诡异地转了个圈，砍中了张小姐的头。” 眼前这个年轻的兵卒也是个机灵的，有问有答，沉着冷静。 武封就起了爱才之心，于是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家张小鸽，他们都喊我小鸽子，”这个兵卒大声说。 “以后你就跟着我做传令，你可愿意？”武封干脆起了招揽之心。 “我有一个请求，也是张家的请求：”兵卒张小鸽大声说，说完后还回头看着皇帝莫屠，这话明显是说给莫屠听的。 “只要在我的权利范围之内的都准了，不过在我权利范围之外的，”武封说道，也是斜眼看了一下安坐的皇帝莫屠。 莫屠有点无奈干咳一声，今天的武封是真给张家这个兵说话的机会，这个时候都不拦住，后面说的话能拒绝吗，可是他实在不好出面阻止。 “恳请皇帝陛下能迎娶张萌萌为皇后，”这个兵卒大声说道。 大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个兵费尽心机的算是把自己想要说的话都说出来，这时候双眼通红情绪有点失控。 有太多朝夕相处的同族兄弟，就眼睁睁地死在自己的眼前，这个兵看上去老成，实际上也才是个刚刚长大的年轻人，到最后蹲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这事儿也太大，你先回去养伤，陛下一定会妥善处理的，我用命担保，这个事一定有个好的结果，”武封看了看旁边的皇帝莫屠觉得有点尴尬。 虽然说起来感觉尴尬，可是武封说话还是带上了锁，张家的军功可以换取他们想要的几乎任何条件。 莫屠是真的拿武封没有办法，嘴上不说，心里少不了抱怨，应迎娶张萌萌这事儿能在这里讨论吗，而且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小兵张小鸽也是个识趣的，赶紧双膝跪地朝莫屠重重磕了几个头，无声地请求，卑微而又有力。 莫屠习惯性地搓搓手，坐在那里虽然不说话，也是心思急转，盘算着自己面临的难题。 娶张萌萌为妻，是个大事儿，牵扯太多了，无法很快作出决定，自己也不能在这里就给出承诺，能做的也只好保持沉默。 张萌萌从小就被安排到莫屠身边，算是一起长大的了，这个傻女人也是一根筋，认定了自己，九头牛也拉不开的那种，现在搭上整个张家，算是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 好在张萌萌没有生命危险，这就好，这就好。 有点怀念那个鬼主意多的石头了，非常怀念的那种。 如果有石头在自己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这小子就知道在外面浪，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收拾他，心里这么想其实还是盼着石头早点回来。 莫屠暗暗计算了一下时间，估计快要到了。 听说这次石头回来不仅仅带来一个盟邦媳妇儿，手里牵一个肚子里怀着一个，还带回来俩孩子，莫屠嘴角忍不住翘了翘，石头也是个多情的种呢。 想起石头，就自然而然地想起身在盟邦的孔萌萌。 莫屠心里隐隐作痛，开始回忆与那个女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所有美好的回忆竟然变成了脑海里的一幅幅山水画，朦胧间流淌，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而又缥缈的声音：莫郎，照顾好自己。 莫屠定了定神，起身离开大帐，寂静的夜色，落寞的背影，所有心思花与夜色听。 斯人已经成往事，那堪回首，注定回不到过去。 第十二章：石头要来了 张东岩的确是个老将，知道如何打击对方的七寸，他全盘计划倒是不复杂，自己拼死搏杀，安排武萌萌故意从战场上消失，让武封全部兵力压上，实际上这一切全都是障眼法，目的就是吸引胡三的注意力，都是为张萌萌潜行突击做掩护。 其实决战前一天晚上，张萌萌就已经潜伏在乌青岭一条一条狭窄的小路上了。 这边全力开战，胡三就不可能全部都照顾到，所以张萌萌乘机越过乌青岭，潜入到了胡家的腹地。 最终张萌不负重托，一把火烧了胡家的粮草。 这是一次非常关键的战斗，武封赢得了喘息的时间，也给西湖成胡家埋了个坑。 可是野狼谷的粮仓被烧，武封并没有趁机与胡家军死磕，而是选择了巩固防线，因为对阵悍将胡三，哪怕是缺少粮草，武封也没有胜算。 对付胡家的小刀阵，武封还没有找到合适办法。 胡家阵法组织灵活多变，可快可慢可攻能守，都是经过长年艰苦训练与大量实战积累下来的结果，非一朝一日之功，也不是出个主意就能解决的。 由于缺少粮食，对面的胡三更显得疯狂，围住武封的防线发起猛攻，想要短期内就结束这场战斗。由于不能近距离作战，胡家小刀阵的威力就发挥不出来，多次进攻都没有进展，也只能是白白地损兵折将。 又折腾了几天，胡家粮食供应不上来，胡三不得不后撤等待补给。 稍稍缓和下来，武封赶紧给武尧老爷子写了封信，把胡家阵法详细讲述了一遍，特意安排了几个有实战经验的高手去演示给他看，知道老爷子见多识广的，看看能不能给一些意见，或者安排一些训练，还特意邀请老爷子到军营走走，武尧是武家老一辈的武艺人，武家武艺人都接受过他的调教。 这天下午，武封再次召集诸将，商议对策，皇帝莫屠也参与了这次讨论。 经过几轮的折腾，帝国军队也暴露一个弱点，那就是情报系统几乎是空的。 战前武封竟然对胡家军一无所知，这使得武封出现重大的判断失误，导致帝国军队险些被打崩溃。 “陛下，能不能把暗部的渠道打通，我们对胡三，对西湖城的消息知道得太少了，”武封开门见山地直接跟莫屠要暗部资源，暗部是帝国的情报系统，一直是由岐山吉家掌管，现任的暗部的话事人就是吉家吉磊。 “已经通知石头赶回来了，其他人不合适，”莫屠简单解释了一句。 在很小的圈子里，呼吉磊为石头，可是能这么称呼吉磊的也就三五个人。 “西湖城筹集粮草需要时间，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准备，如果等他们的粮草筹备齐全了，我们就会陷入大麻烦，”武封毫不避讳自己直面胡三没有胜算的事实。 “已经有一些准备了，不过还是要等石头回来，”莫屠也是清楚形势严峻，可是仓促间哪里能找到替代吉磊的合适人选。 一听说吉磊要回来了，别人倒还好说，武萌萌首先坐不住了，忍不住问道：“陛下，石头回帝都了，会来西湖城吗，什么时候来。” 如果说张萌萌痴心与皇帝莫屠是帝国公开的秘密，那么武家武萌萌喜欢吉磊在很小的圈子里面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一听说吉磊要回来了，最关心的不是武封而是武萌萌。 莫屠翻翻眼。 “萌姑姑，你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点，关心则乱，”莫屠没有正面回答武萌萌，而且难得的抢白了一句，这在莫屠这里很少见，也足以说明，私底下他们很熟。 按照辈分，莫屠应该喊武萌萌为姨娘，可是从小莫屠就喜欢喊萌姑姑，武萌萌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对莫怎么称呼自己毫不在意，姑姑，姨娘什么的都一样。 莫屠没有把话说明白，可是已经交代得非常清楚了，吉磊的行程是帝国最高的机密，他的安危不容有失，所以莫屠不可能在这里公布吉磊的行踪，哪怕是可能的行踪都不行。 不过武萌萌确定了吉磊要来西湖城，她竟然又有了想要粉妆一次的冲动，这在成天喜欢打打杀杀的武萌萌这里的确是罕见，可是她从小就不喜欢这些东西，西湖城这里，身边全都是糟汉子，哪里能找得到这些女人家的物件。 武萌萌左顾右盼地在想办法。 莫屠是非常了解武萌萌，也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小声提醒：“张萌萌哪里有粉状盒子。” 武萌萌有那么一瞬间脸好像是红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常态：“陛下，张萌萌其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她不想见你。” 莫屠知道武萌萌是在挤兑自己，埋怨自己当众说穿了她的心事，让她有点尴尬。 莫屠老脸一红：“萌姑姑，现在说的是你的事情好不，你怎么牵扯到她那里去了。” “石头要来西湖，我知道了，说说你的事，”武萌萌是个干脆的，而且她也是非常敬佩张东岩，知道有些事情拖下去可能会生变故，找了个由头在这里提出来。 “张萌萌已经醒过来了？”武封也是插嘴一句说道，听语气一点都不惊讶。 “她压根就没有昏迷，脑袋上的就是个皮外伤，我救他的时候就醒过来了，”武萌萌也没有打算替张萌萌隐瞒。 “胡闹，这是多大的事情呀，还搞这些有的没的，”武封故意说道，事情涉及张家的未来，这个时候不过来找莫屠等事情过去了，哪里还有机会。 “我劝说她了，她觉得丢人，不肯见人，”武萌萌心直口快。 “都是为帝国搏命的，哪里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武封假装看了一眼莫屠。 莫屠再次一脸黑线，知道武封又在为张家做铺垫打掩护也不好说什么，这是武封最真实的心思，如果不答应估计到自己离开，他都会折腾下去。 张家的那个兵把能说的话都说清楚了，无论如何自己都要给个清晰的回复，这事儿不能含糊，所以莫屠一直在等张萌萌醒过来，好亲自表达自己的态度。 莫屠暗自盘算虽然这有可能只是自己的态度不是结果，最终结果还是需要武太后点头，至少目前是这样，他还不能做这个决定，或者说是最终的决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莫屠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准备去看望张萌萌。 武封也想随同，被莫屠阻止了，有些事需要他这个做皇帝的亲自面对。 第十三章：好事成个双 莫屠匆匆来到张萌萌的房间，然后就有点尴尬地站在那里，进退两难，站在那里难为情的搓着手。 因为张萌萌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即不肯见莫屠，也不肯与莫屠说话，她是不愿意莫屠看见自己脑袋上的伤疤，还没有完全好起来的伤疤。 随行的护卫有点看不下去了，想要出声提醒。 莫屠轻轻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想了想就让护卫们先退下。 侍卫走后，莫屠清了清嗓子故意干咳了几声，被子下面不见动静；莫屠俯下身子轻轻地拍了拍被子，被子下面依然没有动静，好像下面就根本没有人。 莫屠知道张萌萌担心什么，原本英姿飒爽的美人张萌萌，脑袋上多了个无法消除的刀痕容颜尽失，那个叫张小鸽的年轻人说得对，容颜对一个花季正茂的女人来说，比命重要，尤其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 莫屠是与张萌萌自幼就认识，是一起长大的，相互之间非常熟悉。 张萌萌与武萌萌一样是顶级武艺人，也都是难得的大美人，也都是心思纯粹的武艺人，爱憎都写在脸上的。 可是莫屠偏偏更喜欢文文静静的女生，比如孔家那样的；如果能带点心思更好，比如孔家那样的。 站在床边思虑万千的莫屠，心中自有隐痛，也有太多的不甘心。 帝国的目前形势不容乐观，自己势必要作出选择，儿女情长是小，国家大事是大，孰轻孰重他自然有考量。 其实张家张萌萌是目前莫氏皇族最好的选择，几乎没有替代品，这一点莫屠很清楚。 这件事儿与其说是让自己选择，不如说事情本身就说了算，如果自己不同意，会有更大麻烦等着自己的，自己还有机会选择吗？莫屠暗自问了一下自己。 看着依然不肯出声的张萌萌，莫屠就自己找了个凳子，大马金刀坐下来，暗自思量，权衡利弊，暗自叹息。 被子下面的人儿依然不肯松开被角一丝丝，更是一副我不听，我就不听的小儿女情态。 看着蒙在被子里的张萌萌，莫屠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觉得如果自己愿意掀开被子，里面应该是一个家庭，应该有家长里短的吵吵闹闹，应该有儿女缠膝的欢笑，也或许还有气急败坏的咆哮。 莫屠摇摇头，试图把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驱除掉。 屋子里面又陷入了安静，有点旖旎，有点期盼，等待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 莫屠还在犹豫不决，自己的决定势必会影响两个大的家族的数十万人的生计，由不得他不谨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军营里远远近近的有些许嘈杂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护卫人员准备了一些饭菜，同时递过来一份的报告，轻声汇报说：“陛下，暗部传来消息，吉磊大人十日内可以到达这里，目前吉大人已经抵达帝都了。” “消息确实可靠？”莫屠听了精神一振，追问了一句。 “是吉大人的护卫王猛安排人送过来的消息，说是吉大人要等一个人，具体等谁没说，不过吉大人这么重视，相比也是一个高人，”护卫轻声说答复。 “他等谁呢？帝国还有什么样的高人需要他来等的，”莫屠随口问了一句。 “我也问了一句，送信的人说：现在还不好说，因为事情还没最终定下来，还有变数的，吉大人过来了自然就知道了，”护卫轻声回答。 又问了些关于石头的情况，屠伸伸腰，心神有点点松懈：“石头终于快到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总算是有个好消息了。” 护卫放下饭菜，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莫屠心里暗自盘算，同时也暗暗做了个决定，好事成个双吧，随后缓缓躺在张萌萌的床榻上，使劲朝里挤了挤，翻身一个熊抱连同被子一起把张萌萌搂在怀里低声说：“媳妇儿，我告诉你个好消息：臭石头回来了，我也可以休息休息了，太累了，我都快撑不住了，你可愿意随我一起回帝都，去杀杀那帮猢狲的威风。” 说其他的被子下面都没有动静，可是当听到“媳妇儿”三个字的时候，安静了片刻，从被窝里伸出两只手，轻轻地搂住莫屠的脑袋，使劲地揉搓。 莫屠又往里面挤了挤，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或许是听到了石头来了的好消息，也或许是因为躺在定情的温柔乡里，年轻的皇帝莫屠心神一松，嘈杂的世界就突然安静下来，片刻之后，只有均匀的鼾声，他竟然睡着了，其实他早就精疲力尽了，难得有个心安之所，而且还是个温柔乡，心神放松，自然就容易入睡。 张萌萌往旁边挪挪身子，把莫屠拉到被子下面，掖好被角，然后轻轻地把莫屠搂在怀里，像是得到个宝贝，细细打量，轻轻抚摸，悄悄舔舔，尽显妩媚。 莫屠鼾声如雷。 张萌萌却是久久没有睡意，眼角是擦也擦不干的泪水，有多少委屈心酸与不甘都融到泪水里了，更多的是欣慰。 张家为这场战争，付出了全部。父亲张东岩，哥哥张红爽，以及张家的精壮的战士全部都死了。张家打光了，全部的基业都随着战争消耗没了，而且自己的容颜也毁了。 自己钟情皇帝莫屠，莫屠是知道。 可是她也知道莫屠心里也有一个叫“萌萌”的女人，那个“萌萌”会让所有见过她的女人嫉妒，不管是容貌，性格，才华，还有家世，张萌萌觉得自叹不如，上天如此不公平，可劲地把对女人的宠爱放到一个人身上。 后来发生一些事，那个“萌萌”离开了。 原本以为那个“萌萌”的离开，自己是有很大机会的，张家也倾全力支持她，可是头上的刀疤让她没了信心，估计自己是真的没有机会了，皇帝不会娶一个面目狰狞的皇后的，即便莫屠愿意娶，老太后也不会答应的，朝里的文武百官也会反对，张家所有的付出都将要付诸东流。 越想越是凄凉，自己如何面对燕山父老，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父兄，她想到了死，如果那一刀割破自己的喉咙有多好，如果死了，多好。 直到听到莫屠喊一声“媳妇儿”那一刻，再也忍不住眼泪流下来，一边哭，一边紧紧抱住莫屠，生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一场大梦，一场大美梦，担心醒来后一切成空。 夜已深，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画面凄美而安静，隐隐有啜泣声，低低的诉说声，夜色给这片大地盖了一层灰灰的纱，清冷肃杀的兵营里，竟然有了一丝丝的温柔的春意，帐篷里的这对男女，卸下一切，也只是一对互相爱慕的年轻男女，温柔而不失悲伤的缠绵。 第十四章：办得不爽利 那天晚上在张萌萌的帐篷里面发生了什么，莫屠自然不会对人说起。 生活还要继续，战争如同一只永远吃不饱的怪兽，不断吞噬着莫氏帝国的一切，消耗着莫氏帝国几百年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 帝都莫城昔日繁华的街道，如今变得冷冷清清，偶尔有几个人影也是形色匆匆。 各地出现了流民，原本平稳的生活变得极不稳定。 老实巴交的百姓苦不堪言，仅仅几年的时间原本富庶安定的莫氏帝国，陷入动荡之中，战事起，忧愁的是帝王，遭殃的是百姓，历来如此。 战争还在继续，胡家进攻更加犀利。 不过适应了战争节奏的帝国军队，应对也从急躁走向从容，死死守住最后的防线，等待属于自己的机会。 胡家军想要一鼓作气拿下，已经成为不可能。 武封调过来大量的远射程的弩箭，避免与胡家军近距离作战，逐步消耗对方的锐气，等待对方因粮食短缺而出现的机会，相信过不了多久，胡家缺粮的问题就会暴露出来。 没有了焦灼的战事，军营里逐渐有了活力。 兵卒们在战场上是战士，回到军营休息好了，都是精力充沛的年轻人。 经过几场生死战，武萌萌对武艺的理解又有了新的体会，就到处找军营里面的高手切磋，原本萧瑟的军营，也因为这个有了生机，远远近近地不时有喝彩声音响起。 又过了几天，张萌萌也出现在军营了，她脑袋上的刀伤看上去恐怖，可是说到底是皮外伤，经过细心的治疗，已经无大碍了，只是这个疤痕是留下来了。 武封知道莫屠在张萌萌那里住了一晚，现如今看看张萌萌的表现也能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不过既然莫屠没有宣布什么，武封也只有保持沉默。 那个晚上莫屠与张萌萌做了些什么，莫屠并没有对外宣布，武封也不好打听。 张萌萌的变化是明显的，早已经恢复到往日的活力，用好看头巾遮住伤疤就不耽误出行了，她这几天也会跟着武萌萌到处去挑战各路好汉，不过最常做的是陪伴在莫屠身边。莫屠没有明确表示什么，武封嘴上不说心里可是有想法的：办都办了，还藏藏掖掖的不爽利。 心里这么想可以，绝对不可以当着面说出来，不过从那之后，他就很少再替张家说话了，已经没有必要了。 不过，武封对那个叫张小鸽的小兵非常满意。 张小鸽除了武艺普通之外其他方面都表现的很好，尤其是在情报梳理与分析上常常有精准的分析，而且他还非常善于作画，简单几笔就能把好多事情讲述清楚。 尤其难得的是他还懂得谋划，针对胡三的进攻提出好多非常好的建议，尤其是最近几场战斗，好多战术布置都是张小鸽先在书板上画出来，交给武封在讲解，非常方便。 武尧老爷子写了回信，建议武封拉开距离打，尽量使用远程武器。 这位武尧是武家老一辈的武艺人，自身的武艺修为很高，也是武家武艺的主要传承人。 武尧在武艺上的造诣与个人声望上，帝国的武艺界也是很少有人能比的上。 针对胡家军的刀阵，武尧传授了一套枪刀结合的战术配合方法，主要是利用张家枪的特点，配合帝国的制式长刀，两人成对，可以与胡家军对抗，不至于溃败。 方法是有了，还需要长时间训练才成，而且武尧的枪刀法的基础是张家枪，如果想要实验一下这套配合是不是真好用，就需要张家的许可，现在张家在军营的话事人是张萌萌。 这一天，武封找人请过来张萌萌，请她出面研究这套枪刀术。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莫屠。 “元帅，你找我？”张萌萌进门来打招呼。 身后的莫屠熟门熟路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开始安静的喝茶，他本就是个不拘于礼节的皇帝，而且也不大喜欢朝堂上的那些个规矩，只是身在其位，有些规矩必须遵守罢了，在武封的大帐里面，如非必要，他很少说话。 “张将军，你头上的伤好些了没有，”武封礼节性地问了一句。 “已经结疤了，”说起这个伤疤，张萌萌还是有点难过的，好在莫屠不在乎。 “胡家的小刀阵让我们吃足了苦头，尧叔公传授了一套刀枪配合的方法，我自己试炼了一下，觉得可行，不过要想推广还需要张家的支持，”寒暄完毕，武封直接进入主题。 “张家能做些什么，”张萌萌对阵胡家小刀阵没有切身的经验，并不真正知道小刀阵的厉害之处，还没有明白武封想要说什么。 “尧叔公的刀枪配合的方法中，基础套路就是张家枪，张家枪一些关键的发力技巧，就需要张家提供训练的，当然这牵扯到了张家的武艺传承，所以需要跟你商量，”武封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张家枪是张家的镇家的武艺，我不敢一个人承诺，”张萌萌说出来自己家的担忧。 “我也有过考虑，凡是学习张家枪的兵卒，都算是张家的外姓子弟，记录在册，而且这种枪法只会军队里使用，只能使用不能传授，”武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陛下，你的建议呢，”张萌萌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安坐喝茶莫屠。 “形成文书报备，学习张家枪技，军功一半归张家，”莫屠思索了一下说道。 莫屠给这件事情定了性。 张萌萌就答应下来，随后安排张家的好手配合武封的安排做针对性的训练。 就在这时候，武萌萌风风火火走进大帐里来，似乎有话要说，看到他们在说破解胡家小刀阵的事情，就在旁边认真听着，看他们把事情说完了，就上前一步有话要说。 其实两个萌萌的关系并不好。 虽然这次武萌萌救了张萌萌的一条命。 老话说同行是冤家，军营里两个都能带兵打仗的大美女，又不是出自相同的家族，所以不是冤家也算的上是对头，在军营里斗斗法是两个人的日常。 按照以往的记录，这斗法的结果在张萌萌这里是足够尴尬的，因为张萌萌没有赢过一次： 打架张萌萌是打不过，打了好多次都打不过，最后就失去了打架的兴趣； 比带兵冲阵，武萌萌冲锋起来就是疯子，玩了一次后跟着张萌萌的张家的好汉们就不干了，太他妈的吓人了，这那里是比试比试，是要真干呢。 带兵冲阵，到最后张萌萌也不愿意玩了。 比身材，两个人都是大美女各自有各自的美，张萌萌更显苗条，而武萌萌确实有料，前凸后翘身材火辣，这种身材更受到军队里面糙汉子的喜欢。 看看自己扁平的胸脯，张萌萌自觉依然占据下风，也不愿意比试了。 更气人的是武萌萌心思更纯粹一些，痴迷于提高自己的武艺，并没有把张萌萌当成对手，打几次就打服了，就不用在放到心里面了，男女都一样。 所以，很多时候张萌萌不愿意招惹武萌萌，往往是自讨没趣。 可是今天武萌萌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显然是冲着张萌萌来的。 武封有点疑惑，可是旁边的莫屠似乎是知道点什么，老神在在的喝茶，不说话。 武封再一次看看武萌萌：“萌萌，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武萌萌没有回答武封的疑惑，而是气势汹汹地朝着张萌萌走去，似乎是有话要问个究竟。 第十五章：我有个秘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武萌萌最近参加了几次生死战，对武艺的理解有了不同的认知，所以有空的时候就会找高手切磋武艺，今天全服铠甲准备练习冲阵。 张萌萌也是个痴迷武艺的，一大早地也过去看热闹。 这次张家兵行险招，武萌萌接受了张东岩的委托，掩护接应张萌萌撤退，武萌萌是真给力，在知道张萌萌得手后，迅速接应、掩护、冲关、撤退，在胡家胡三反应过来之前，杀出乌青岭，一些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索。 张萌萌自觉欠了武萌萌一个大人情，就在休息的当空，告诉了武萌萌一个秘密。 因为张萌萌喜欢耍一些小心思，武萌萌有点不敢相信她说的话，正要进一步证实，就在这时候武封传唤张萌萌说是有重要事情商量，让她赶紧去大帐议事。 这是军令，张萌萌不敢怠慢，赶紧赶往武封的中军帐。 这边听到消息的武萌萌坐不住了，随后也跟了过来，想要问个究竟，看上去气势汹汹的，其实还是担心张萌萌使小心思骗自己，这种事情已经发生好几次了，如果还这样少不了。 跟在武萌萌身后的是几个军营里的好汉子，他们本来磨拳擦掌的准备要与武萌萌比试武艺的，看武萌萌匆匆忙忙，也都很好奇，就跟着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都是战场上生死过的兄弟，都知道一些消息，也熟悉武萌萌的为人，没有太多避讳。 武萌萌走进大帐后看到了莫屠也在，就没有找张萌萌询问，而是直奔皇帝莫屠而来，走到跟前直接问道：“陛下，石头是不是来西湖城了，他什么时候到，我要知道准确时间。” 莫屠有点无奈地看看身边的张萌萌，知道这个消息是她透漏出去的。 张萌萌赶紧躲避莫屠的眼神，左顾右盼地假装不知道，到最后还转过身去。 莫屠看着满眼急切的武萌萌忍不住说道：“萌姑姑，你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点，好歹也是帝国的大将军，直接打听一些机密信息，这样子不好吧。” 这话让武萌萌脸色微红，想了想换了个说辞：“陛下，吉大人的到来事关重要，我作为左路将军，可以过问这件事情的。” “是不是要这样说才正式一些呢，”武萌萌问道。 “吉大人的行踪本就是顶级机密呢，哪里是可以随便打听的，而且你实在没有必要提前知道这个事情，过几天就到了，自然能见到人，干吗一定要问个清楚，”莫屠无奈摊摊手说道，不肯透漏消息。 武萌萌知道莫是在故意刁难自己：“陛下，石头从盟邦回来，必定带好酒回来，我帮你要最好的那种，你知道我能做到的，石头一定会给我面子。” 莫屠果断说道：“粉红佳人，一坛。” “只要石头有，我要他会给我，”武萌萌倒是很有信心地说道。 “成交，”莫屠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让一直搞不清楚状况的大元帅武封有点懵：这样也行，今天陛下好像换了个人。 莫屠走近武萌萌压低声音说道：“最新消息是他在三天前启程赶往这里，我手里的消息，明天早上一定会到军营里面，到时候你稍稍打扮一下，效果更好。” 武萌萌兴奋得直接一个后空翻。 要知道她可是全身重铠甲呀，平地干拔，原地后空翻，没有任何辅助动作，单单靠腰腹发力扭转就完成了，而且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都没有做什么准备。 莫屠也是个武艺人，知道单单是腰腹的力量就非常恐怖，显然武萌萌的武艺经过战争的洗礼又有了长足的进步，只是性情没有一丝的改变，还是老样子。 围在门口的汉子们也都纷纷叫好，这是真本事，重铠甲，军营里能做到的没有几个。 张萌萌送出一连串的白眼：“就知道烧包。” 可是也她知道这一招需要的调动所有能力，自己偷偷试过好几次，如果没有助跑根本做不到，就算有助跑也很难做的这么干净利索，虽然不想承认，可是武艺上的确差了一个层级，没有办法逾越。 似乎是听到了张萌萌这边的小声嘀咕，武萌萌看了一眼张萌萌。 张萌萌稍稍扬起头。 今天的消息是她故意透漏的，有底气：“你的救命恩情算是报答了，以后咱俩不相欠，以后你也别求我，求我也不答应，” 莫屠轻声提醒。“萌姑姑，我可提醒你，石头从盟邦带了个媳妇回来，而且还带着两个孩子，一个两岁多，一个还在肚子里。” 莫屠知道武萌萌喜欢石头，可是这事儿注定不会有结果，就善意地提醒她，一厢情愿伤害了很多痴男怨女，就担心武萌萌也不会有例外。 听到莫屠的话武萌萌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随后就又开心起来，反正是要见到人，这个就是个值得开心的事情，其他的先不管了今天老娘心情很好。 莫屠无奈的直摇头，这女人也没救了，也不知道她看中石头啥了赴汤蹈火不管不顾。 武萌萌突然朝着张萌萌风风火火地走过去，走路带风，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张萌萌被吓了一跳赶紧往莫屠身后躲。 武萌萌有个臭毛病：一开心就找人武艺，不开心也找人武艺，现在这个样子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有点琢磨不透，可是要比武好像是真的。 莫屠赶紧护在张萌萌身前，武萌萌的这个臭毛病他也是知道的。 “你别老往张萌萌将军身上使劲呀，等下安排李林与你比试比试，他抗击打能力强，张萌萌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呢，如果我没猜错，石头过来的消息还是张萌萌告诉你的吧。” 莫屠护住自己的这个动作让张萌萌满脸幸福状，顺势偎依在莫屠身边。 有人宠爱，真好，也顺便气气那个武萌萌，眼睛眯成一条缝，心思全在身前的莫屠身上了，小女人情态。 看着故意躲在魔图身后的张萌萌，武萌萌突然之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的：“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第十六章：只为你粉妆 张萌萌在莫屠身后探出脑袋看着武萌萌，有点心虚地说道：“那你想干啥？” 莫屠是个心思通透，很快明白了武萌萌的意思，也想起几年前的一个场景，嘴角上翘，无奈的摇摇头低声嘀咕一句：“这个萌姑姑，看样子准备旧情复燃呀，挡都挡不住呢。” “张萌萌，你那里还有没有粉妆盒，能不能借我用用，我想学学粉妆，我那里没有，而且我也不会用，教教我可以不，”武萌萌破天荒的有点扭捏说道： 一句话，大帐内外轰的一声热闹起来。 这还是头一次听说，一向风风火火的武萌萌将军要粉妆的。 武封小声问莫屠：“还有那个粉红佳人到底有多好，竟然可以让你都为之破例。” 莫屠轻声笑了笑：“元帅，我告诉你粉红佳人是顶好的酒，帝国酿不出来，我如果谋划到了，喝酒的时候一定分一杯给你，你自然就知道了。” 武封砸吧砸吧嘴，帝国世家里面最挑剔的就是吉家吉磊，他手里的极品值得期待，尤其是极品好酒。 这边张萌萌听说武萌萌说要粉妆，立刻变得兴奋起来。 比武她自认不行，如果比粉妆自己可比她强多了，自己粉妆的本事就是比她强，终于有一样可以压得死死的了。 这边张萌萌很快就与武萌萌聊起粉妆。 女人之间的矛盾，无论有多大都抵不过一次粉妆技术交流，不过这次是张萌萌占上风，武萌萌只有听的份。 讲解了半天就要试试，张萌萌就拉着武萌萌回去化妆。 很快武萌萌粉妆登场，还特意请莫屠看看，让他给出一些意见。 武萌萌是知道莫屠可是个非常挑剔的主，更关键的是莫屠非常了解那个叫石头的家伙，知道他的喜好，也知道如何穿搭好看。 莫屠只说了一句话：粉妆过后你最好不说话，这样效果会更好，你一说话就破功。 帐篷门外的好汉子越聚越多，帐篷里面也很快就挤满了各路好汉，在帝国军队里，只听说过武萌萌揍人，还没人没看过她粉妆，围过来看看稀罕。 等武萌萌粉妆出来，果然不负众望，一片好评喝彩声。 武萌萌平时一副女汉子性格，尤其说话的时候喜欢自称老娘，军队里的好汉子打架打不过她，跟风还是可以的，都跟着喊一声老娘，渐渐的老娘的就成了武萌萌的绰号流行起来。 有那些更龌龊的私底下还喊武大娘，因为武萌萌该大的地方是真大，可是这个绰号没有人敢当面喊的，有不信邪的试着喊了一次，不出意料就被虐一次，很惨的那种。 看到武萌萌这副装扮，好汉们忍不住议论起来，更有那熟稔的跟着起哄： “老娘，这是准备重新做女人吗？还是做女人好，对不？”是个胖乎乎的年轻人。 “这还是风风火火的老娘吗，感觉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旁边一个瘦竹竿一样的家伙也附和说。 “老娘这也太帅了，爆了，漂亮，爆喝声在哪里，燥起来，”是个年龄稍大一点的，老兵痞子，可劲的咋呼。 “老娘她是咋的了，是不是比武输了的彩头，到底是那路好汉做到的，这是给咱们男人长脸啊，我一定要拜师这位好汉子为师，好好讨教讨教，”有个刚被虐过的汉子也插嘴。 大伙儿都有点羡慕那个家伙，他竟然可以让老娘为之粉妆，必定是个厉害的，顶级厉害的。 “不知道呀，老娘突然就粉妆了，你别说，真好看，是真有料啊，前凸后翘的，”听说话就知道也是个老兵油子，说完砸砸嘴，一副你懂的表情。 武萌萌还是听了莫屠的建议，粉妆完成了就尽量不说话，可是架不住这帮子糙汉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实在忍不住了，武萌萌不乐意了开始骂人：“死胖子，你给老娘滚远点；瘦竹竿，你眼瞎；猪头，收起你的哈喇子；还有你们一帮怂包欠揍的玩意儿。” 那个胖子一缩脖子赶紧往后移动一下，做好逃避的准备，这个是军营里的好汉子对付武萌萌最有用的招式，打不过就跑，或者原地认怂。 瘦竹竿也是下意识的往后挪步。 帐篷里瞬间热闹起来，都是生死伙伴，虽然打不过她，不过也都不是真的怕她，更多时候都是闹着玩，纷纷过来出主意，或者说起哄更准确一些。 正如莫屠所说的，武萌萌一说话就露馅了，后面的场面就不受控制了说什么的都有： “老娘，挎上腰刀，刀上系上红绳，披上披肩，就一个字，飒，”瘦竹竿出主意。 “你蒙上轻纱半遮面，把腰束来显身材，唉吆喂，我忍不住爱上你了，做女人真好，真好看，下辈子我也做女人，”年轻胖子再次发声，果然引起一阵哄笑。 更有一个嘴欠说道：“老娘，你不穿衣服会更好看的，我用命保证。” 被武萌萌一脚踹飞老远，差点丢了老命，皮糙肉厚的，他也不在意，龇牙咧嘴的在哪里叫唤，再次引起帐篷里面一阵哄笑声。 张萌萌有点羡慕，轻轻的收紧头上的轻纱担心露出疤痕，她不管是人气，武艺，身材，都没有办法比，所谓人比人气死人，同样是大美人，自己就只有站在旁边看的份。 莫屠是个细心且体贴的，觉察到了张萌萌的异样，就走过来轻轻揽住了张萌萌的腰。 其实莫屠也羡慕起那个叫石头的家伙，有人会愿意为他不顾一切粉妆一次，多好的事情，莫屠想起石头又想起那个远在盟邦的可人儿，是否还愿意为自己粉妆一次。 莫屠突然情绪有点低落，与大帐里面的热烈气氛有点格格不入。 不仅仅是因为对某人的思念，还因为他知道西湖城的麻烦远远还没有解决，真正可以放下来，还需要几年时间。 同样有忧愁的还有元帅武封，西湖城粮草被烧只是暂时缓解了胡三的攻势罢了，稍稍缓过气来，胡家军的进攻必定更加犀利疯狂。 身边的张萌萌没有觉察到莫屠的异样，也没有注意到元帅武封脸上掩藏的担忧，反而开跃跃欲试的给武萌萌出主意，指点迷津，像是找到了个好玩的孩子，说起粉妆这个事情，在这里她才是最有发言权。 捯饬一翻后，帝国的中军大帐里面，武萌萌粉妆一次，盛世美颜。 第十七章：敲鼓说书人 时间飞快，转眼过去了两年多。 两年多的时间里又发生了好多事情，对莫氏帝国来讲最大事情是内战逐渐平息下来。 帝国百姓的生活渐渐好转，帝都莫城也就有了活力，帝都莫城也是日渐繁华。 关于这场持续了多年的战争，坊间传言有各种版本，安定下来的老百姓，也只能零零碎碎地听到一些只言片语，反正是内战逐步被平息下来了，大概是知道战争还没有结束。 帝国朝堂上的官员们每天都能收到来自西湖城的官报，知道得更多。 最近朝堂上讨论最多是大元帅武封亲自参与的一场伏击战，也就是这场伏击战彻底改变了战争的走向，或者说这场伏击战奠定了帝国军队巨大的优势，这场被津津乐道的伏击战就是在帝国历史上最有名的一次战役：懋公岭伏击战。 战争的细节还是处于保密状态，普通老百姓还不可能知道太多细节。 前线的压力减轻了，帝国这个国家机器的运转就更加流畅，再加上莫屠是个难得的好皇帝，治理国家有远见有手段，帝国逐渐恢复了生机。 老百姓的日子也逐渐好了起来。 对普通老百姓而言，没有战争就是好消息，能照顾好今天或者照顾好眼前就好，管不了明天后天，如果能抽空去听西河边上，听听说书人敲鼓说书，那日子就算过得不错的。 得过且过是大多数老百姓的常态，忧国忧民的都待在朝堂上。 也有好奇的人，想知道战争到底是打得怎么样了，有传言说胡家军可是厉害的，怎么就悄没声息地被打败了。 老百姓的信息渠道有限，很难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是好奇是人的天性。 帝国最近最火爆的就是清水河的敲鼓说书人，算是个消息灵通的也能说会道，他那里这几天就在说西湖城的事情，吸引了很多听众。 有传言西河边的敲鼓说书人今天开了个新书，讲的就是最近发生在西湖城的事儿。 生活安定下来的百姓们，在好奇心驱使下也开始关心起国家大事起来。 今天晚上月朗星稀，吃过了晚饭出来溜达消食的人都听到一个消息，说清水河边的敲鼓说人开了个新书，光听名字就精彩：懋公岭伏击战，武封大元帅一战定乾坤。 夜色晴朗，温度适宜，有微微的凉风，正适合休息纳凉，能听听敲鼓说书，也是非常惬意的事儿。 知道今天的故事讲的是帝国的军神武家大元帅武封出奇制胜胡家军的故事，也都三五成群地过来听稀罕，这可是时下最热门的话题，而且也是最振奋人心的话题。 走在人群里的有个面相丑陋的盟邦人，是已经暗下来的天色都掩饰不住那种丑陋。 两年过去了，这个盟邦人看上去并没有太大变化，衣服上打着补丁，一看就知道是过的清苦，他的梦想显然还没有实现。 也有认识他的跟他打招呼。 这个盟邦人既然有闲心过来听书，大概是不愁吃穿的，帝国是个和善的国家，并不为难那些来这里讨生活的外地人，不管他是来自哪里都一样。 这个盟邦人也很想知道帝国的战争打得怎么样了，到了傍晚了也常常过来听书。 来这里听书他能获得好多战争的消息，知道现在是帝国掌握了主动，已经夺回乌青岭向西推进，他是查看过帝国版图的，那是个要塞之地，既然已经拿下，帝国掌握主动就一定是事实。 而且皇帝莫屠去年年初的时候就回来了。 这个盟邦人递出了好多求见的帖子也没有响应，自己还需要想想其他的办法才行。 跟着人流，盟帮人来到了清水河旁边。 在这里，敲鼓的人今天特意选了个大场子，灯火通明，也是准备好了，想着能好好地赚一笔。 看看逐渐围拢过来的听众，时间气氛都是恰到好处，一通锣鼓响起，好戏就要开始了。 说书的老师傅是北地人，长着北地特有的长脸，也就是俗称猪腰子脸，声音沙哑有独特的磁性，而且穿透力强，老远都能听见，中气十足，非常有感染力。 惊堂木一拍：说书人的一张嘴，说出天下稀奇事，嘈杂的人群渐渐地安静下来。 列位，上回书说到，橘子河战役，大元帅武封派出张家五千骑兵，五百里奇袭，火烧野狼谷胡家叛军粮草，为后续的战争打下了基础，这一战是关键战役，为这一战，北地燕山张家打没了。 不过这仗打的值得。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啊，打仗打的是什么，是粮食呀。 这胡贼的粮食被烧了，胡家军肯定会自乱了阵脚，龟缩在阵地里不敢出来。 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慌慌。 列位客官，你想想呀，好家伙咣咣打一天仗，回家一看没有粮食只有一锅汤，那不成呀，当兵的也不乐意呀。 大元帅武封那是乘胜追击，就派兵围在叛军门口叫骂，亲娘祖奶奶的怎么难听怎么骂。 底下传出阵阵哄笑声，说书人稍作停顿喝了口水。 就有跟着大声附和地乱喊，元帅好样的，干死那些反贼，元帅威武。 这些都是说书人雇来的托，那就是为了衬托气氛来暖场子的，因为一吵吵，四周纳凉的人就很容易被吸引过来，用现在的话说叫吸引眼球。 这时候，那个盟邦人跟在几个熟人也走过来，由于人太多，只能站在外围，想要靠近一点，根本挤不进去，就找了个高地远远的往下看。 说书人喝完水，伸出双手压了压气氛： 各位客官，少安毋躁，细细听我说来，精彩的在后面，今天我给大家说一段刚刚得到的消息，保证大家听得过瘾。 不过小老儿我敲鼓说书也就混口饭吃，有能力的各位，也觉得听着还凑合，就打赏点饭钱，小老儿给各位作揖了，说书人在台上鞠躬施礼。 底下乱哄哄闹起来，有附和的喊好的，也有买酒的，也有直接打赏的。 就有人请那些个卖酒的、打赏的、或者是有头有脸的人到前面坐，到雅座上听书。 乱哄哄的，有个戴毡帽的瘦高老人，带着一伙人走过来，朝框子里面扔一把银钱。 负责接待的堂倌大声招呼：“吉老爷子打赏，几位雅坐请，上顶好的茶水。” 很快有人摆上桌子，凳子，茶水点心。 所谓雅座也就是靠台子近一些的位置，能听得清楚一些地方，而且有茶水伺候。 这都是江湖上小套路，无论穷富都要个脸面不是，能坐上雅座那也是高人一等的优越体验。 帝国最讲的就是个面子。 盟邦人打量了一下这位老人，一身青布衫，修长高挑，头带毡帽，看上去都是非富即贵的样子。 “这个老爷子是谁呀？”盟邦人小声问身边的熟人：。 “哎吆喂，他你都不认识呀，他是岐山吉家吉义山吉老爷子，”旁边的人有点差异的回答。 “是当大官的吗？”盟邦人有自己的盘算，跟着问一句，如果是当官的，能结交最好了。 “他那里是什么当官的，他是清水河最大的玩主，风流快活了几十年呢，”说起这个老爷子，身边的熟人很熟的样子。 “你认识他吗？”盟邦人接着问。 “我是认识他，可他不认识我，清水河这个地界，没有人不认识他，”那个熟人也不觉得尴尬，理所当然的说 “岐山吉家，”盟邦人小声嘀咕一声。 “老马，我是知道你的，你别瞎琢磨了，过来就是听个乐呵，你还真想做帝国的什么大法官呢，”熟人称呼这个盟邦人老马，话语间有点戏谑。 “这个老吉，他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皇帝，”盟邦人不死心。 “得了吧，吉家你够不上，”熟人劝说盟邦人别打吉家注意。 盟邦人还想再问几句的，这时候说书的已经进入了正题，开始说书。 第十八章：书说懋公岭 盟邦人再次往前挤了挤，终于找到个合适的位置，前面都是坐着的听众，视野还算开阔。 这时候场面再次骚动，有个大胖子肩头上扛着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从外面挤进来，随手往框子里扔一把钱。 负责接待的堂倌赶紧搬凳子，倒茶水，嘴里喊到：“宋大善人里面请，雅坐一位，顶好茶伺候。” 大胖子坐下来了，放下小姑娘。 小姑娘小跑几步，来到吉家那位青衫老爷子跟前，熟门熟路爬到怀里，找个舒服位置坐好了。 拿起手里精致的小葫芦，抿一口，摆动小脚，摇头晃脑很开心的样子。 “老吉，你们家荷花真是个嘴挑的，十年陈酿骆驼酿她都看不上，一定要最好的北地烧刀子，”大胖子坐下来就打招呼说，语气充满恭敬谦卑。 “她没喝过差的酒，老宋，让你破费了，我知道这酒金贵，”吉家老爷子顺口说道。 “那里说到了破费的，都是自家孩子，我担心这么小的孩子，喝这么烈的酒，会不会伤身体，”大胖子关心地问一句。 “从生下来开始，只要一哭闹，给她一点酒立马就安生了，都习惯了，”吉家老爷子话不多。 “要不要给荷花找个大夫看看，”大胖子满脸关切。 “石头已经请丽家的丽梁木看过了，荷花有解酒的体质，随她喜欢就好，”吉家老爷子解释几句。 “没事就好，老吉，要不让荷花上台上去开开嗓子，荷花唱歌好听，不比听书差，”大胖子提议说道。 “今天是过来捧场来的，别出骚主意，”吉家老爷子随后示意大胖子不要再说话了。 好戏就要开始了。 盟邦人想巴结这位吉家老爷子，所以很是留意这边的谈话，听他们聊天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个喜欢喝酒的，以为这是个门道。 可是那个大胖子随口说的那两种酒价格他是知道的，贵的吓人，就兜里这点钱，喝一口都不够，不要说买一坛子送礼了。 也许那个熟人说的对，吉家自己够不上。 人越来越多，盟邦人站了一会儿，腿有点酸。 下意识往前靠了靠，也想要到雅座上坐坐，可是摸摸兜里仅有的钱财，犹豫半天还是没舍得。 生活是真的不容易，因为钱不好挣容易花。 琢磨一下，过来听敲鼓说书就是个消遣，有钱就凑近一点，没钱就撂远点听也是一样的。 面子啥的要等有了钱才考虑的。 围着听书的人越来越多，很快雅座上都坐满了人，看到气氛差不多了，说书的老师傅敲一通鼓，打一下惊堂木继续： 列位，胡家叛军里面也是有能人的，悍匪胡三，那真是面目凶恶，武艺高强，能征善战，而且他们兵强马壮，说句老实话，正面对抗我们还是处于劣势的，那是真打不过人家呀。 几轮冲突下来我军死伤无数，张家老将张东岩，武家大将武虎生都是战死在这个人手里。 这是个十足的大恶人。 说书老师傅长叹一声语气带着呜咽：古来征战几人回呀，敌人凶恶难缠，可是我们英勇的将士，没有一个退缩的，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宁死也不退缩一步。 说起来都是我们身边的兄弟姐妹，在座的也有从西湖城回来的军爷，我先行个礼数。 端起一碗酒：小老儿我斗胆，替天下百姓，为那些战死沙场的英灵，为这些英勇的将士，敬酒三碗，干了这碗酒，敬忠魂，敬义士，敬我们仍然在沙场的虎胆英雄。 我们能在这里安居乐业，就是因为有他们为我们舍生忘死，我们要记住他们。 说罢，还擦了擦眼角泪水，咿咿呀呀折腾出戏园子里才有的韵腔味道。 下面是一片叫好声，听书听的就是这个味道，凑的就是这个热闹。 那些帮衬开始制造气氛。 说书人就稍稍停顿了一下，趁着这当空卖多一些酒水，底下常来听书的也都熟悉套路，纷纷买酒，也有附和叫喊快点说，别灌水，别磨叽。 又折腾半晌，惊堂木拍下说书人才进入了今天的正题： 我们的军神大人武封，不愧为军神，那真是了不起的，一看正面冲突不成，反贼胡三太过凶悍，我打不过他，那我就用智谋取胜，这叫扬长避短，避其锋芒，于是经过周密的谋划，决定打一场伏击战，目标是胡家的灵魂人物胡隆。 用老话说叫擒贼先擒王。 在橘子河以南有个土坡叫懋工岭，军神大人亲自率领三千死士，放弃所有后援，埋伏在那里，准备偷袭胡家家主胡隆。 诸位忍不住要问，胡家家主胡隆也不傻，为何一定要从这里过去，就算是从这里过，也会提前查探一下吧。 哎，列位听众老爷，听我说书咱就不要抬杠。 这就是大元帅厉害的地方能掐会算，算准了胡隆必定经过此地，而且有办法让他侦查不到。 你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是老天爷帮忙。 老天爷帮啥忙，那就是在大元帅埋伏好之后，下了一场大雪，飘飘荡荡的一场大雪，谁到那里都不会觉得有三千勇士埋伏在雪堆里面。 白茫茫一片太干净，掩盖了所有痕迹，也把我三千勇士埋在下面。 说到底是武大元帅能掐会算，会呼风唤雨，本事大了去了。 没想到老天爷帮忙帮过头了。 雪下得太大，导致这里没办法过人。 虽然算准了胡隆必定从此经过，可是时间一推再推，怎么办？ 这时候就体现了武元帅的决心，死也要守在这里，没想到这一坚持就是整整三十多天。 冰天雪地里面，三十多天，得有多遭罪。 躲过了胡家反贼的所有斥候层层的侦查。 苍天不负有心人，胡家军首领胡隆最终还是经过了这里。 军神大人率兵发动突然的袭击，导致胡家叛军首领胡隆当场身亡，懋公岭伏击战，大元帅一战定乾坤。 说书人一拍惊堂木，喝一口水，敲一通鼓。 可是，诸位，你们知道吗，埋伏的军伍光冻死的就有一多半，是活活冻死啊。 看说书的老师傅喝了口水，那个丑陋的盟邦人也是咽了咽口水，听得是津津有味，下意识地想要喝口水，突然发现自己是站着的客官，想喝水是要花钱的，有点不好意思。 惊堂木再一次响起： 诸位，胡家匪首被杀死，军心大乱，不得已叛军后撤三百里，大局已定呀。 说书人又端起酒碗： 这比那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更值得我们来一碗酒，敬我们的军神大人，还有那埋在懋工岭的英灵。 底下又乱哄哄的，有打赏的，有高声喊来一碗酒的，也有附和喊好的，气氛达到高潮。 盟邦人也觉得不虚此行，说书人说得有板有眼的，估计大概是这样子了。 这时候人群里突然传出一个汉子的哭泣声，随后又有几个汉子也跟着抹眼泪。 这很快吸引了大家伙的注意，纷纷转过头来，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显然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有几个还打着绷带，是刚回来的伤兵。 估计听说书人讲书，深有同感，又想起那些曾经与自己一起的兄弟，再也见不到了，就悲伤起来。 有人在地下喊，这里有几位从西湖城回来的勇士，我们请他上台也说说吧。 说书的老师傅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立即停下说书缓步走过来，朝那几个军伍深深鞠躬：“几位勇士，能不能给小老儿三分薄面，到台前来，上雅座，顶好茶服侍。” 人群传来阵阵的喝彩声，纷纷鼓掌。 几个军伍并没有走上雅座而是选择离开。 离开前还不忘给说书的老师傅回了个军礼，给听众鞠了个躬，相互搀扶着离去。 送走了几位军人，说书人回到自己的位置，拍拍惊堂木说：诸位客官，他们说是军人，可是在我们身边，都是平常的娃儿啊。 这些个娃儿总是能让我击节赞叹，我这个老匹夫，自愧不如啊。 底下轰然叫好，那个丑陋的盟邦人也是泪花涟涟，深有同感。 好一个说书人，舌灿莲花，说哭了在座的好多人。 第十九章：丽家判家子 清水河边敲鼓说书人能把故事说的惊心动魄，可无法描述战争的残酷。 这场被后世史学家津津乐道的懋工岭战役，仅仅冻死的兵卒就有一千一百一十四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军中高手，也有很多是来自各个世家的顶级武艺人。 都是活活被冻死的。 多年后提起那场战争，武封都觉得冷彻骨的冷，渗透到脊髓的那种冷。 私底下有人称呼武封为疯子，身为军伍头头武封是知道的，他对此并不在意。 武艺人没有几分疯癫不可能有很高的成就，将军在战场上如果没有几分疯魔，很难镇住更加疯狂的对手。 可是当那个身穿青衫的年轻人带着一个吊儿郎当花里胡哨的流子，给他讲解这个伏击计划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是疯子，冷静得让人发狂的疯子。 这个青衫年轻人就是吉家吉磊，在很小的圈子里都称呼他为石头。 另外一个是来自丽家的叛家子名叫丽树下，是清水河畔有名的浪荡子，很小的圈子里称呼他为树丫子。 吉磊到达军营后第一件事就是推行这个伏击计划。 当吉磊拿出一份式样图指着图上一个点说，就在这地方伏击胡家胡隆时候，武封有点愕然，因为这个地方不在双方交战的范围内，而且那个地方平坦开阔，根本就没有埋伏的地方，如何藏身呢。 再说了胡隆发了神经也不可能会出现在那里。 然后是那个花里胡哨的娘娘腔丽树下给武封讲解伏击的具体内容。 最闹心的是这个丽树下还偶尔伸出兰花指。 武封非常反感的这种流里流气的作风的，如果是自己的兵早就会被暴揍一顿的，先要学会好好说话才对。 他的兵没有敢这样子说话的。 可是这个流子身边站着的是吉磊，而吉磊旁边站着的是皇帝莫屠。 皇帝莫屠自是不用多说，吉磊心智超常在武封这里也早有领教的，既然吉磊也让这个流子讲话，那自是有他的道理。 现在皇帝莫屠也在旁边，显然是事先已经沟通过了的。 武封能做的也只有好好听完整个计划。 虽然非常不喜欢丽树下流里流气的说话方式，可也只好暂时忍着，哪怕是要发飙，最起码要等这个流子把话说完。 作为军人他是天然反感这种连说话都透漏出懒散的流子气息，浑身难受。 一看就知道经常在脂粉堆里打滚的玩意儿，还敢来给自己出主意，如果乱出主意，打断他的狗腿再说。 行军打仗自己才是行家里手，哪里轮到这种货色出主意的。 武封暗自咬牙准备找借口，等这个流子说完，找个由头现揍一顿再说。 可是丽树下仅仅讲了几句武封就判断出他是个行家，是个大行家。 而且很显然丽树下对这件事情谋划了很久，因为他提供的不仅仅是计划，还有很多详细的数据分析。 整个计划细致周密，包括胡隆的行军路线如何，护卫有多少，装配武器的数量多少，甚至受到突袭时候的所有反应，都给出了准确的估算。 最后还推测胡隆到达时候的天气情况，可能到达的时辰，以及受到突击时候的撤退路线。 夸张一点，连胡隆在那个时候的心情算死了。 事后证明他的所有估算都是正确的。 武封本来还想挑刺的，可是越听越是觉得自己插不上嘴，而且丽树下早就把话拦住了：“元帅你先别问，听我说，等我说完了，你就没有疑问了。” 等他说完，武封发现自己真的没什么要问的。 从头到尾，丽树下才是剧本制定者，所有的场景就像是提前彩排过。 还有那个窄窄的陷马坑，里面是早就埋好的尖刺，都是特殊设计过的，只要触发，就算是高级武艺人都没有一丝生还的可能。 是墨家的手笔，据说墨家墨八尺设计由墨九亲制作自完善的机关。 武封是眼睁睁看着胡隆骑着马陷进去的，跟丽树下事先描绘的一摸一样，像极了戏台上商量好的台步一样分毫不差。 武封觉得丽树下拿出这个计划的时候也算死了自己是没法拒绝的，因为吉磊在旁边，因为皇帝莫屠也在旁边，更因为这个计划没法挑剔。 “元帅，山人自有妙计，你照着做就好了。” 往后好长时间想起这个声音，武封就牙疼，狗屁的山人自有妙计。 事后他好几次想去收拾给自己建议的那个猴孙，最后还是作罢了，不招惹疯子，万一被这种疯子惦记上了，估计一辈子都要胆战心惊地过活。 懋工岭伏击战在外人看来靠的是运气，实际上运气也在那个懒散流子的算计之内。 讲完计划，那个年轻人随口说了些多余的话。 “元帅，老天会下雪，能下几天就看老天爷的心情了，至少也要十几天吧。” “今年南方雨水不足，北方下雪就会时间长，不过最坏也就个把月，我建议做最坏的打算，就按照一个三十天准备。” 武封有点搞不明白南方雨水不足跟这边的大雪有什么牵扯，也不好多问，因为一问就显得自己真的很无知，他实在不想在这种流子面前表现的很无知。 “元帅，会冻死人的，事后不要恨我，我是有人罩着的，是不是，我亲爱的石头，你可不能不管人家呢。” 听到这个话的时候，武封无比确定，这个猴孙早就算透了自己的所有的反应。 站在旁边的吉磊翻了个白眼不过并没有出言反对，今天丽树下是主角，而且有些话丽树下通过这种方式说出来，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元帅，这个计划适合你，你最好亲自参与，其他人可能顶不住的，会真的疯掉的，不过你不怕，你本来就是疯子，这个计划是给你量身定做的，”有了吉磊的纵容，丽树下说话更加肆无忌惮。 “元帅，给胡隆的这个坑你要先挖好，这里有机关图纸我们头儿已经做过试验了，就王麻子那样的货色都不成，栽进去一定嗝屁着凉死翘翘。” 武封知道这个流子嘴里的王麻子，就是吉磊的贴身护卫王猛。 王猛的本事武封当然是知道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王猛都招架不住，那么这个陷阱必然靠谱。 第二十章：魂归来故里 “我厉害吧，算了算了，你仙子不信，等你看到他栽进去的时候，如果他是头先朝下的，再夸奖我也不迟，不过到时候你估计会有吃了我的打算呢。” “元帅，你给自己挖的坑要大一点，要不然会很臭的，少喝水，多憋尿，少拉屎。” “元帅，撑不下去的时候你就试着恨我，说不定有用的，能出这么个好主意，你恨我过后，还是要感激我多一些呢。” 当时的武封一边听那个流子讲伏击计划，一边喘着粗气紧紧地握住拳头。 那流子眼看武封要到爆发边缘，准备揍他，就呲溜钻到吉磊背后嚷嚷：“石头，石头，快保护我，我就说不要我讲的，你不听。” 说完又摆出一个兰花指。 显然是见怪不怪了，站在一旁的吉磊并没有阻止他胡言乱语，显然是认可了那个流子的所有讲述。 武封看了一眼安静的吉磊。 吉磊随后拿出了莫屠对这个计划的批示：可行。 武封是知道莫屠的，在他的批示里已经非常明确了：尽力去做吧。 那场雪下得的确很大，非常大。 胡隆路过此地，的确比计划的推迟了二十多天。 到后来每一天都有很多自己的生死兄弟冻死在自己的面前，武封觉得没被冻死掉，都快被逼疯掉了，地狱一般的三十多天。 武封甚至觉得自己能活下来是因为自己的满腔悲愤与无奈，还有对这个计划的提出者无比的恨意，生吞活剥的心都有。 胡家胡隆为什么会经过此地吉磊没说，自己到是问过一次。 吉磊轻描淡写的说道：“元帅，都是一些龌龊事，不提也罢。” 等胡隆经过的时候，武封早都有了死志，更不要说那些兵卒。 封闭的空间让大多数的兵卒，都觉得能战死也是个非常痛快幸福的事儿，所以根本不需要动员，那场伏击战，所有人爆发的战斗力都是极为惊人。 胡隆的护卫都是胡家顶尖的武艺人，可是数量太少，面的状若疯癫的武封与他的军队，几乎是瞬间就被打散。 而且为了这次伏击战，武封也是亲自训练，精挑细选，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打起来，人数才是关键因素。 然后就是那个坑，胡隆骑着马，就像是唱大戏的按剧本走台步那样，载进那个陷马坑，果是脑袋朝下，当场毙命，武封使劲的揉揉眼睛，担心自己是在梦里，既真实又有点虚幻，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那个流子竟然提前看到过这个场景，怎么可能呢？ 胡隆死了，死在那个古怪的陷马坑里。 双方极有默契的停止交手，武封防守后撤，胡家护卫丢下武器，拼命的往外捞着他们的首领，无助的想要堵住股股往外流的鲜血。 武封挥挥手，率领军队迅速撤退，因为胡家的援军已经飞驰过来，再晚一些恐怕无法脱身，胡隆死了已经是按计划完成了任务。 胡隆的突然死亡对胡家军队的影响非常巨大，没有了主心骨的胡家，迅速把主力部队撤退到乌青岭以西，摆好防守阵型。 第二天武封再次出兵懋工岭，不为别的，就为了能亲自来接回那些还埋在冰雪里的兄弟，武封亲自把那些埋在雪中的兄弟一个一个背回营地，放到灵车上，安顿好，有亲兵想过来帮忙，他坚决不允许，谁过来他就打谁，面目赤红，状若癫狂。 武封亲手用崭新的白布一点点包好那些尸体，放到灵车上，头朝帝国。 本来那个懒懒散散的年轻人也是要来的，武封无法用言语拒绝，就准备动手，想让对方知道武家武封也不是吃素的。 那个习惯穿着青衫的吉磊轻声的说了句：“树下，退下。” 那个懒散年轻人立马收声，行了个礼，悄悄溜走了，估计再晚一会儿，就是一顿暴揍。 武封实在无法让这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跟在自己身边，在懋工岭蛰伏的最后几天，大伙儿想的最多是，出来后如何收拾出这个损注意猴孙，真是让人虽然咬牙切齿都要说一声谢谢的无赖角色，不过如果没有这个损注意，帝国的士兵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人会命丧战场，大家都知道，不过就想收拾他一顿解解气。 安顿好所有阵亡的将士，武封恭恭敬敬的朝懋工岭磕了个几个头，身后面的士兵呼啦啦一起跪下一大片，也有那从懋工岭死人堆里走出了的，趴在地上痛哭失声。 武封起身朝懋工岭大声喊道：“兄弟们，都跟我回家喽，谁他娘的都不准掉队，谁他娘的掉队，我就收拾谁，我才不管你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我在人间等你们一起回家，我给你们头前带路喽。” 好一条汉子在喊完了这句话后，竟然也是热泪盈眶。 最后白色的灵车蜿蜒盘旋，像是在陆地上行走的白色大蟒蛇，武封手持灵幡走在灵车最前头，陪在他身边是姚家的姚镇，武家武萌萌，还有那个喜欢穿青衫的年轻男子吉家吉磊。 车队缓缓驶动起来，低低的号子的呜咽声响起，悠长辽远，天地间充斥呜呜的风声，像是在回应武封的呼唤。 这是人世间最真实的咒语：魂归故里。 第二十一章：帝都的暗部 所有阴谋的发生都需要很多的准备，也需要很多的机缘巧合才可以。 懋工岭战役就是长期谋划的结果。 那个喜欢穿青衫的年轻人是吉家吉磊。 在很小的圈子里都喊他石头，他是帝国暗部的话事人，也是皇帝莫屠身边的首席谋士。 那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是丽家里丽树下。 是个流连于清水河的浪荡子。 认识他的人只知道他是清水河边的弹弦卖香郎，有一副好身材，有一副好嗓子，非常受画坊歌姬的喜欢，是很多头牌的闺蜜。 两个人都是帝国顶级世家子弟，只是各有不同的生活轨迹罢了。 时间往前回推两年，渡口客船大火案发生不久之后，吉磊刚刚从盟邦带着妻儿回来帝都。 好多事情还没有着手处理，先是在柳叶子巷安顿好了自己妻儿。 柳叶子巷的房子足够大。 一个人带一个孩子住就显得很空。 吉磊想要请一些服侍过来，可是妻子坚决不同意，坚持了几次也没能说服媳妇儿，也只好作罢。 好在王猛媳妇也来了帝都。 她是个能说会道的南部理桑人，竟然是会说盟邦话的，沟通起来就很方便。 王猛媳妇是个随和的性子，手脚勤快，主动过来帮忙收拾房子，整理家务，一通忙活后就与吉磊的盟邦媳妇混熟了。 妻儿有人陪伴不会寂寞，让吉磊安心不少。 都收拾完了，吉磊也需要尽快赶往西湖城，因为皇帝莫屠都已经催了好几次了。 吉磊把王猛夫妇请到家里来吃了一顿。 王猛是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而且性格随和又有武艺傍身，值得信任托付。 与王猛一起留下来的是瘦猴与刘盼，都是吉磊身边一等一的好手。 吉磊特意嘱咐王猛不要向自己的妻子透露自己身份，在她心里吉磊只是个帝国生意人，没有必要让她担心，能过上她想要的生活才是最主要的。 交待好家里的事情，吉磊就匆匆离开了。 帝国的形势太过危急，按照行程他要立刻赶往西湖城去，可是他没有立即动身，在动身之前他需要处理好帝都暗部的事情。 帝都的情报系统也让吉磊头大。 收集了一堆信息都放在那里，没有甄别筛选，更没有分析判断，好多情报都是相互矛盾，不能互证，无法使用。 战争少不了情报的支撑。 可是现在的暗部情报系统与军队几乎没有交集各干各的。 虽然着急千头万绪，吉磊也只能从头开始。 吉磊就开始查阅梳理各种信息，同时也思索西湖城那里的对策。 如果硬打帝国的胜算不大，对付西湖城功夫在戏，外必须想想其他办法。 这几年，明面上吉磊是到盟邦求学，暗地里是盘活暗部在盟邦的势力。 帝国暗部最大的对头是盟邦的刺部。 盟邦的刺部带给帝国太多的麻烦，可是暗部对于盟邦刺部的了解是在是太有限了。 吉磊呆在盟邦多年，能收集的信息也不多。 这次西湖城胡家起事，表面上是帝国内部的事情，可是吉磊非常确定盟邦的刺部一定是参与其中了，说不定还是一起谋划多年的阴谋。 盟邦也是个必须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的战场。 帝国的本土情报系统，缺少一个统筹人物。 吉磊准备启动一个人手，帝都莫城需要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主官来。 虽然他早有了合适的人选，也知道莫屠会支持自己的决定，可是在此之前还是要面见武太后当面汇报。 去面见太后之前，他还要在这里还要等一个人，是个在暗部混日子的好多年的“老人”。 这个正是丽家的丽树下。 丽树下是丽家的长子，明面上的身份是个流连于清水河的弹弦卖香人。 吉磊还在盟邦的时候。 丽树下特意跑过去找吉磊要求加入暗部，说自己是天生的情报高手，说自己玉面桃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啥的，可以为他挡风挡雨，挡美女等。 不着四六的乱说。 实际上吉磊知道丽树下是过来借钱来的。 丽树下是丽家的长子，也是个很有才华的人物，按照常理他是应该是丽家顶梁柱，在丽家主持家务了。 日子混到需要借钱过日子的地步，是有原因。 因为女人，一个清水河上的一个头牌歌姬，丽树下喜欢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非要娶回家。 这个事情就闹大了。 丽家的家主丽梁木坚决不同意，清水河是个烟花柳巷之地，丽家怎么可能取一个姬子回家，会被别的世家嘲笑死，丽家的颜面何在。 世家的颜面远远比一个烟花女子的命运重要。 丽树下是个情种也是个倔种，与父亲吵了一架反身就去找那个女子，准备演一场私奔的好戏。 等他到了清水河上去发现这个女子不见了。 他就发了疯到处寻找也没有找到。 为这事儿清水河那些画坊差点被他折腾的断了生意，尤其是那些靠歌姬为生的画舫。 妈妈桑为这事儿领着姑娘们去堵丽家的们。 后来还是弟弟丽枝下悄悄捎过来消息，说那女子被父亲通过牵牛郎买到北地去了。 丽树下去北地找，可是找几次都没有找到。 从北地回来之后就性情大变，变得玩世不恭，懒懒散散的，天天流连于清水河，混吃等死，成了不思进取的浪子。 丽家家主丽梁木也是个狠人，直接断了丽树下的钱粮，并且说谁敢私底下给他钱，谁就滚出家门，是铁了心要收拾收拾这个不肖子孙。 为了一个姬子同自己翻脸，成何体统。 没钱的世家子也是要过日子的，丽树下坐吃山空的，很快败光了自己的钱财，落魄了好长时间。 实在撑不下去了就想起了吉磊，他是知道吉磊的真实身份的。 找弟弟丽枝下软磨硬泡的讹了点钱，过盟邦来找吉磊要一笔钱混日子。 都是帝都世家子弟，彼此都非常了解熟悉的，这个忙吉磊还是要帮的。 吉磊知道丽树下其实是个有才华的人，奈何为情所困走不出那个弯弯绕，就给了他一笔钱财。 也没有安排他做具体的事，更没有答应他加入暗部的事儿。 只是说让他先在帝国呆着等他回来时候再说。 第二十二章：前世的缘分 后来吉磊得到的消息。 丽树下返回帝都后在清水河租了个船，开始以个卖水香为生。 而且自学了弹弦，做起了弹弦卖香的生意。 成天在清水河的烟花之地的与那些歌姬厮混。 丽树下把自己的爱情故事编成小曲唱给清水河边的歌姬们听。 他本就生得高挑俊朗，长的有卖相，又懂水香粉妆，还能弹弦唱戏。 唱起小曲自带沧桑，极受那些歌姬的喜爱。 很快就风靡清水河，成为清水河上的名人。 最后这首小曲儿很快流传开来，成为清水河最又名的曲种。 小曲的名字叫胭脂花红。 因为丽树下心心念念的那个姬子就叫胭脂。 而且他再也没有回过丽家一次。 丽家的这个人丢大了。 丽梁木被气得大病一场，这次是真的病了，卧床不起的大病，没脸见人的那种。 这天下午，吉磊摆好茶水等待故人。 没过多久，丽树下鬼鬼祟祟的走进来，头上蒙着花头巾，好像是要躲避什么人一样。 吉磊稍稍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丽树下的想法：有些阴私的事儿说出来之前是要避人的。 “石头，几年不见有没有想人家呢？”丽树下本就而且与吉磊也是早就相识，知道吉磊性子柔和也就说话毫无忌惮。 “我从来没有想起过你，没有被你恶心死就不错了，”吉磊面带着礼节性的微笑。 “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呢，”丽树下开始作妖。 “你是一点都顾及丽老爷子的感受呀，”吉磊语调柔和可是说出的话直指本心。 “我说石头你能不能别这样，”丽树下摇头晃脑，不为所动。 “那今天你过来是还钱给我的？”吉磊再次挤兑丽树下。 “哎吆喂，臭石头你这就没意思了啊，见面就谈钱，我们的感情会变淡的，”丽树下说完还扭动了下腰肢，顶了顶屁股。 吉磊无奈的翻翻白眼没法说话了。 “我早就说过了以身相许，你不能忘恩负义做个无良汉，我可是铁了心要跟你混的，”丽树下边说还边学吉磊的样子翻白眼。 到最后学成了抛媚眼。 吉磊无奈的捂脸，不想见这个人。 “我可是个忠贞的人呢，”丽树下不依不饶，说完还举起一个兰花指。 “你不去清水河唱你的小曲卖水香，跑到我这里来恶心我，不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也不是还钱给我，那你还有什么事情，”吉磊闲扯几句。 说起清水河丽树下找到了反击的话题。 “哎呀，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还说我，当年是谁在清水河举办的夜宴，”丽树下想起一件往事。 “谁不知道，清水河最风光的可是你。” 丽树下也是帝国世家子弟，对一些花边消息非常清楚，说起来自然顺手拈来。 看到丽树下提起当年那场夜宴，吉磊赶紧试图阻止他，那场夜宴是吉磊位数不多的糗事之一。 他也不想在这里提起这事儿。 吉磊从桌子底下拿了坛子酒丢给丽树下说道：“你可以滚蛋了。” “啊呀，这是粉红丽妆，粉红系列的上品，这可金贵，不多见，”丽树下满嘴阿谀奉承相。 “你知道我有多忙的，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吉磊开始赶人，嘴上这么说可是依然给他续茶。 “让我走可以，只要分一点粉红佳人给我，就一点点的就成，我立马滚蛋，”丽树下小心收起刚刚到手的好酒，还惦记着其他的。 “你想的美，粉红佳人我有，可是不能给你，”吉磊毫不犹豫拒绝。 “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是不是想去清水河看看逛逛，”丽树下摆出一个猪哥样子。 吉磊再次翻翻白眼不想搭理他。 “石头你知道不知道，只要报上你石头的名号，清水河今晚的风浪会非常荡漾，”丽树下色眯眯的样子。 “你再胡说，我就喊人来赶你走，”对付丽树下这种人普通手段不好使，只能来硬的。 “别着急呀，清水河的妈妈桑早就许下花红，只要能请你到清水河露一下面，可免半年花红，半年花红，可不是小数目。” 吉磊无奈摇摇头，不想说话。 “咱们就去露个脸就成，我求你了，”丽树下得寸进尺的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 吉磊无奈的再次翻翻白眼：“你就别想这个事了，我哪里有心情去耍，你要没事走吧。” “别介，话说清水河的姑娘们，可都是万分思念我们的小石头呢。” “都想知道吉家石头的蛋蛋被偷的故事呢。” “咦，这个主意不错明天就出个小曲唱一唱，”丽树下开始走调乱说话。 “打住，打住，你还是没有胭脂的消息？”吉磊赶紧拦住丽树下的话头转移话题。 “石头你尽说一些戳心窝子的话，人家可是会生气的呢，如果有了胭脂的消息我早就不再这里晃荡了，我去北地找了好几趟，奈何人单势孤的，没找到，”丽树下有点情绪低落。 “你今天来找我，是想好了？”吉磊笑笑问道。 “你这话说得，我的卖身契在你给钱的那一刻就签了，你不能赖账吆，”丽树下又要摆兰花指，扭屁股，打算可劲的恶心一下吉磊。 “停，”吉磊连忙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你这个样子，我浑身不舒服，打住，打住。” “拿不出点像样的东西就滚蛋，我还有很多头疼的事情要处理，”吉磊故意端着脸说。 “胡家的事儿，可以抵账的，”丽树下稍微收敛一点说道。 “我借你的钱可不是小数目，”吉磊说道。 “好吧，”丽树下故意叹口气背书一样的罗列了几条信息，夹杂着很多胡言乱语： “胡隆二夫人是个盟邦人。” “胡隆二夫人怀孕了，预产期还有二十天。” “胡隆二夫人适应不了西湖那里干冷的天气。” “胡隆就安排在一个地方修养，那个地方叫牛尾巴沟，距离西湖城有点点远，其实也不算远。” “话说回来你家的二夫人也是快生产了。” “说不定还是一桩缘分呢。” “前世的缘分。” 第二十三章：浪子无情人 吉磊有一瞬间的愕然。 脑筋急转快速筛选丽树下提供的有用信息，也就是一呼一吸之间就理顺了其中的关键。 稍稍组织语言语调平稳地罗列出来： “胡家粮仓被张萌萌烧了。” “胡家胡隆必然回西湖城筹集粮食。” “那他有极大的可能会去看看自己的妻子以及还没有出生的孩子。” “知道了具体的地点，设点伏击就是个非常好的谋划。” “牛尾巴沟是个伏击点，你的落脚点在这里？” 都是顶级聪明人，几句话的工夫就完成了大量的信息交流。 对“前世的缘分”这类的胡话，吉磊自动忽略掉了，怎么可能会牵扯到自己还没出生的孩子，完全是胡扯。 “哎呀，我说石头还是你懂我，都说了好几次了都没人理我，你一转眼就明白了，”丽树下怪声怪气的说话。 吉磊深吸一口气，稍稍平息一下内心的波动，随后发出了一系列命令： “拿西湖城四周的大图来，重点在牛尾巴沟。” “梳理西湖城胡家二夫人的消息，核实二夫人到西湖城的时间。” “找出这几年牛尾巴沟附近风雪汇报表，重点是大雪天气时间规律。” “通知工程部研制能快速挖掘掩体的工具。” 丽树下从兜里掏出一沓子资料：“石头，这些我都准备好了，不用麻烦找了。” “厉害的，”吉磊发自内心的一声赞叹。 “我就是个卖水香的，坑人事我真不擅长，”丽树下眼角流转，想要掩饰点什么。 “这是什么？”吉磊抽出其中一张草图问道。 “是个陷马坑，画图我不擅长，所以我不会坑人，”丽树下有点心虚知道这个坑会害死人的。 “请墨家墨八尺老爷子过来一趟，让他带上九爷，”吉磊立刻吩咐下去。 “石头，我们是两清了，老话说无债一身轻，果然不欠债的日子，舒服的很，”丽树下又开始了他的不着调。 吉磊开始布置任务，并没有回避丽树下，显然是认可了他的归属。 “这个你说了不算，等你愿意踏进丽家的大门，才算清账，借我的钱连本带利的还是不够的，还有人情也要还的，”听到丽树下又提起钱财的事情，吉磊忍不住说道。 “石头，这个是我与你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旁人好不好，”丽树下学着吉磊的样子开始翻白眼。 这一次倒是学的很像。 “丽家不是外人，”吉磊不容置疑的说道。 丽树下扭过身去不搭理吉磊的样子。 “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到这里报道，耽误了行程军律处理。” “来这里做事收起你的兰花指，在军队里流里流气的，估计会被武封元帅收拾，到时候我可不帮你说情的，不要自作自受。” “石头，到了军营，如果你不帮我，我指定会被那个疯子记恨好长时间的，你也太不仗义了吧。” “你有半天时间准备，”这次吉磊语调清晰，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这是命令。 “唉吆喂，我还有好多相好的要我去疼爱的，得赶紧抽这个时间去雨露均沾一下子，不能厚此薄彼了不是，”丽树下又恢复了不正经。 “石头，欠你的钱是不是不用还了，你到是给个准话。” “还有这么多年的薪水，到底是咋算的。” “哎呀，我到是蛮期待去西湖城的，西湖边上的姑娘们，赶紧洗洗干净，哥哥来了，我一定会让你们开开心心。” 丽树下又开始絮絮叨叨胡乱说话。 吉磊再次打开大图仔细审视起来，研究了一会儿对丽树下说：“说说你的计划，显然你已经做好了很多准备，我们一起推演一下。” “需要一些亡命之徒，至少要三千人，在这个地方蹲点，”丽树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说。 说正事儿丽树下就收起了自己的玩世不恭，有些事他是知道分寸的，而且拿捏得非常好。 仔细审视那个地方，一向稳重的吉磊也是吸了口气：“牛尾巴沟这里有好多地方可以埋伏，为何单选懋工岭，这里地面太过平坦开阔了，前后都没有遮挡。” “这个地方怎么掩藏，哪里藏得住，而且是几千人的规模。” 吉磊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需要挖坑，自己挖的，怪不得别人，”丽树下一脸认真。 “会冻死很多人的，现在是最冷的季节，而且那个地方是个风口，如果做掩体，需要很多事情，时间就怕来不及，”吉磊思索片刻后说。 “没有更合适的地方了，其他地方藏不住人手，人少了没用，”丽树下的应答清晰自然，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 “如何伪装？要动大工事的，不好隐藏痕迹，”吉磊质疑。 “老天会下雪的，白白的一片遮住了好多丑陋的谋划，刚刚好合适，这不是我说的，是神仙说的，”丽树下突然神神叨叨的说了起来。 “为何非要武封元帅亲自参与，真有这个必要吗？”吉磊再次质疑。 “是给那个疯子量身定做，你看我多贴心，到最后还要被他记恨，真真是个赔本的买卖，我到底图个啥呢，”丽树下没有争辩，可是言语间没有一丝妥协，非武封不可。 “不确定性太多了，胡隆的路过是可能，他的护卫配备多少位置，武器装备都是未知，如果他带很多人随行，就没有办法伏击，”吉磊有点担忧。 “所以才合适。” “你说的那些都是可以知道的，老话说知三看五分析个十成，而且我是个山人，会掐指算算的，”丽树下依然不退步的坚持。 “会死好多人。” “会死更多人。” “还要说服武元帅。” “那就是个疯子，到最后记恨我的就是他。” 两人重新坐下来仔细研究了敲定了很多细节。 丽树下显然是对这个谋划做了充分的准备，诸如人员布置，行军路线，补给点的设置，可能出现的各种可能都有过很深的思考，而且数据周详。 吉磊陷入了长久的思考，逐步梳理脉络： “天气不好，带很多人同行吃住都是个问题。” “而且胡隆是去看自己媳妇儿，没必要带很多人，可是具体护卫人数你是怎么得出来的，不要告诉我你是算出来的着种胡话，”吉磊着丽树下沉声问道。 “你不用问我是咋知道的，我就知道，”丽树下难得流露出一丝伤感。 “需要还一份大人情？”吉磊心思敏锐抓住了丽树下一瞬间的情绪变化追问道。 “都已经死了怎么个还，没得还呢，只能下辈子呗，这辈子算了，”丽树下透露出些许细节就不肯多说了。 “树下，委屈你了。” 丽树下罕见的没有作声，只是轻轻低下头来，神色逐步暗淡下来。 谁说浪子无情，情到深处，往往无声罢了。 第二十四章 ：物色个护卫 懋工岭这场伏击战直接影响了西湖城战场的走势。 原本被动挨打的帝国军队转眼间就占据了战场的主动，开始了有计划的反击。 没有了主心骨的胡家军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巨人，行动迟缓，反应迟钝，好多时候只能被动挨打。 除了主力军胡三率领的大军外，所有的外围部队都被打残打散。 西湖城里面也不时的有谣言传出来，各种流言蜚语的让人很难分辨真假。 悍知道家主胡隆已经遇难了，胡三更加疯狂，总想着找机会跟武封拼命一搏。 可是胡三用尽了办法都接触不到武封的主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武封的用兵就变得飘忽起来，很难摸到规律。 往往一个小队，就可以带着胡三的主力跑几天。 奈何胡三身经百战，所有的力量都使不出来，感觉有劲没出使，看着不久前还处处被动挨打不敢露头的武封阵营。 胡三也摸不到头脑，难道对方是换了魂？ 粮草短缺引起的问题逐渐暴漏出来。 越来越多的兵卒忍耐不住饥饿悄然脱离军队。 胡三虽并没有为难他们，这些人留在军营反而可能引起更多问题。 时移世易， 悍将如胡三忍不住仰天长叹。 --- 胡三不知道，引起帝国军队变化的是一个青衫年轻人。 吉磊的到来直接改变了帝国军队的作战方式。 那怕是在巨大的优势面前，帝国军队都不急于一口吃下对方，而是缓缓图谋。 懋工岭一战，虽然帝国损失惨重，可是巨大战争收益也逐步显现起来。 帝国可以腾出更多的精力处理战争之外的事情，比如搞搞敌后工作，散布一些谣言等。 这场战役的始作俑者丽家丽树下在那些被冻死的将士坟前盘桓了数日。 拿出吉磊送给他的那瓶酒，每个坟头都倒上一小杯，絮絮叨叨说了好多的话，配着小心。 最后烧纸磕头作揖，各种人间的礼数一一做了一遍。 然后就从众人眼里消失了。 武封知道这件事之后对丽树下看法有了很大的改变。 数日不见丽树下就找吉磊询问他的去向：“石头，树下去那里了，我想着找个机会正式的道个歉，那天自己真的做到有点过了，我是误会他了，以为他是不拿我的兄弟的生死当回事的，他应该去接这些兄弟的。” 吉磊摇摇头说道：“元帅，丽树下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到不用为他担心。” “丽家出了一个造孽啊，”武封想起这个人竟然有点发怵。 “都是逼出来，他是想为丽家做点事情，毕竟是长子长孙，那里就割舍的开来，”吉磊但是熟悉丽树下的心思。 “他去了西湖城？”武封小声问一句。 吉磊也是悄然点点头，算是回答了武封，这件事目前只有莫屠知道。 “石头，厉害的，树下这样的妖孽只有你能降伏，”武封由衷的赞叹一声。 吉磊的能力与价值，也因为这场战役获得了，军营里所有军官的认可。 对这些评价吉磊没有太在意。 而且他的精力并没有完全放在西湖城的战场上，盘活帝国暗部才是他的工作点。 “石头，萌萌她想让我，”武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吉磊拦住了。 “元帅，我需要给武太后写个奏折，要不要帮你美言几句，”吉磊语调温和，可是说出的话让武封吓一跳。 “不用了，石头你忙你你的，我到处转转，”说完武封也不废话，转身离去，在帝国他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自己的姐姐武太后。 赶走了武封，吉磊就开始处理帝国暗部的事情，他在帝国的暗部启动了一个人，这个人就还是莫屠的亲姐姐莫姗姗。 莫姗姗是个情报分析的好手，有她在暗部运转会，消息留点会更加的顺畅。 唯一担心的是老太后的态度，这么重要的位置，哪怕是亲女儿也要掂量掂量。 因为那就意味着整个帝都在莫姗姗面前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帝王家事再小心都不为过。 太后把莫姗姗叫过来，直接问问她愿意不愿意，莫姗姗点点头，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了。 吉磊的到来给西湖城的战斗带来了实质性的改变，有了海量信息的支撑，每场战斗都变得非常有针对性，两军的硬碰硬变少了。 帝国军队充分利用资源优势打起了消耗战。 西湖城缺少了核心人物胡隆，再加上粮草补给时断时续，悍将胡三虽然勇猛，总感觉有劲使不出来，想要组织一次大规模的对战都很难，更别说打胜仗了，帝国军队的突袭骚扰总能打到胡家军薄弱的地方，胡三是到处救火，顾此失彼。 又经半年多鏖战，帝国军队大大小小的打了好多小规模胜仗，逐渐积累了优势，形势变得乐观起来。 虽然战争还没有真正的结束，总体上来讲帝国终于算是渡过了难关。 武尧老爷子指点的枪刀配合的打法，帝国的兵卒们已经能熟练使用，面对胡家的刀阵，虽然不能完全压制也算是有了一战之力倒到也不至于溃败。 打仗的事情有武封做主，谋划的事情有吉磊操作，莫屠就没有留在前线的必要了。 可是在莫屠离开军营之前还要操心一件事情。 这个事情尤其重要，而且必须是莫屠亲自操办这个是规矩，就是吉磊的护卫问题。 最合适的人当然是王猛，可是王猛需要保护吉磊在柳叶子巷的家眷。 吉磊身边没有顶级武艺人护卫，万一吉磊遇到危险就会比较麻烦，因为顶级武艺人对危险的直觉是不可替代。 危险出现的瞬间应对才是关键。 能稍稍拖延时间等待救援，也只有顶级武艺人才能做到，普通武艺人再多也不好使。 随着吉磊的身份逐步落实，针对他的刺杀就会逐步升级，这个是必然的。 吉磊回来乘坐的那艘大船的失火，就是针对吉磊的一次刺杀。 当时吉磊匆匆离开只是因为当天他在露台上的偶然露面，船甲板上的异常反应让他起了疑心，在加上接应的小船提前到了，也就趁势离开大船，没想到竟然避免了一次有预谋的刺杀。 莫屠试着在军营里招募合适的高手，物色了好多，都没有非常合适的。 身边的高手倒是有好多，可也知道吉磊性子看上去随和，如不了眼的不会带在身边，是个顶挑剔的人。 张萌萌知道了这个事情心思就开始活跃起来，果断推荐一个人选：“陛下，武家的武萌萌合适。” “武艺高，人还漂亮，关键是绝对会把石头的安全放到第一位。” 武封躲躲藏藏的也是再说这个事。 莫屠果断拒绝：“胡闹台这是。” 第二十五章：就是看热闹 “你就别瞎掺和了，你这是看热闹不怕事情大，这不是明摆着给石头找麻烦吗，”莫屠想了想还是解释了几句。 “陛下，你真不想撮合这个事情？”张萌萌眉眼流转的问道。 “要在平时，我可能会撮合这个事情，石头鬼精鬼精的难得在他身上找点乐子。” “可是现在不行的，他都已经熬了几个通宵了，精力都要透支了，”莫屠有点担心的说。 “那更需要有人照顾呀，尤其是女人，武萌萌就合适，”张萌萌似乎找到了接口。 “你觉得武萌萌是个会照顾人的？”莫屠反问一句。 “那个，她，的确，不擅长吧，”张萌萌一时语结，说道最后自己都心虚。 虽然说不过莫屠，依然软磨硬泡好一会儿。 莫屠就是不松口，有些事情不能胡来。 本还以为这个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没想到第二天武萌萌自己过来找到莫屠。 既然是武萌萌自己提出来了，莫屠没有办法直接拒绝，也猜到了这背后肯定是张萌萌撺掇的，瞬间就觉得头大了不少。 想了想还是把这个麻烦事情丢了给吉磊，让他自己拿主意好了。 再说了，武萌萌武艺高不说，如果有了危险，她绝对会拼命保护吉磊的安全的。 不过就是有点尴尬，说不清楚的尴尬。 听到这个消息吉磊本能想拒绝，可是一下子也没有更合适的借口。 由于是武萌萌自己提出来的，这个人情面不好当面反对，需要找找合适的借口。 还没等吉磊找到借口，说情的就过来了。 先是张萌萌过来兴高采烈的说了一通； 然后是元帅武封，他过来就说了一句话：武萌萌是个合适的人选； 到最后是张萌萌拉着莫屠过来，莫屠没有说话，张萌萌翻来覆去的都是要撮合这个事情。 幕后推手全都写在了张萌萌脸上，比当事人还要兴奋。 吉磊看被着架过来的莫屠无奈翻翻白眼：“陛下，这样子有点不妥当。” 莫屠手上悄悄指指张萌萌，无奈的摊摊手，表明是自己这个准媳妇撺掇的。 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石头，武萌萌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能够让你信任并留下了的人，一时我也没有物色到，你先将就用吧，等找到合适的在替换也不迟。” 张萌萌煽风点火：“石头，有这么大美女陪在身边，是好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而且武萌萌是自愿的，她的武艺境界已经非常高了，反正我是打不过，元帅与陛下都说了合适，那就肯定合适的，而且我也觉得非常合适。” 莫屠拉了一下张萌萌，让她不要多说话。 张萌萌看热闹的表情全都写在了脸上，小心被吉磊惦记着。 吉磊性子柔和，可是心眼小特别容易记仇。 最终吉磊还是答应了下来，放下儿女情长不说，武萌萌是个罕有对手的武艺人。 就是除了有点尴尬，大写的不好讲出来的尴尬，其他都挑不出毛病。 看到吉磊答应下来莫屠开始使坏：“石头，我提醒你一下，你可要把持住，老太后最重规矩，这个是大事儿，到时候万一出现意外，我可不会帮你。” “陛下，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不会让这个意外出现，”吉磊又开始翻白眼。 “石头，我看好你吆，加油，你可以的，”事情办成了张萌萌兴高采烈。 莫屠赶紧又拉一下张萌萌说道：“媳妇儿，你这好像是在挑事儿，不要乱说话。” 吉磊有捂脸的冲动。 这事儿成了，张萌萌好好的宰了武萌萌一顿，宴请了好多军中的好汉子，热闹了一番，也算是庆祝自己西湖城的军营之旅圆满结束。 在帝国能算计吉磊的人不多，这是最成功的一次，张萌萌很有小小的成就感。 西湖城的事情已经进入了日常，皇帝莫屠就择日返回帝都，随行的是皇后张萌萌。 张家年轻武艺人张豹子代替了张萌萌的位置，继续留在前线作战。 张小鸽则留在武封身边担任传令官，张家在西湖城已经没有了成建制的军队了，索性专注研究枪刀的阵法。 回到帝都，经过战争历练的莫屠有了很大的改变，处理各色政务变得有章可循。 变成了朝臣们最愿意看到那种皇帝。 武太后渐渐淡出了朝堂，安心养花种草，表面上不掺和朝堂的事情了，可是一些关键决定还是要先通过她的同意。 权力的更迭与交换从来不会是温和。 莫屠平安回来算是给帝国朝野吃了一颗最大的定心丸，自从胡家起事以来，朝野人心惶惶的，现在终于有了好的转机。 皇帝无事才能国泰民安，历来如此。 据说迎接莫屠的时候，右丞相姚宾寅就匍匐在朝堂门口痛哭流涕，天佑我莫氏帝国，苍天保佑我莫氏帝国千年呀。 对于经历动荡的老臣子，深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过了一些时日莫屠就把立张萌萌为皇后的事就提上了议事日程。 实际上也就是正式确定了张家在莫氏帝国的政治根基，这对张家来说是天大的事儿。 张家担心有人拿张萌萌容貌为理由劝阻皇帝，毕竟皇后要母仪天下，所以各种准备手段也都有使出来，家主张东松是张萌萌的叔叔，为了张萌萌能顺利成为皇后，按照次序拜见了所有的帝国的所有朝臣，也拜访了帝国所有的大世家，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 看看时机成熟了，莫屠就在朝堂上提起此事。 满朝文武都保持了沉默，毕竟立后的事情是皇帝莫屠的个人的事情。 可是莫屠的这个做法稍微有点点不合适，因为还没有武太后的批示，甚至连个话都没有递出来，朝臣都默契的没有发表意见。 张家在西湖城的表现有目共睹，为这场战争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小。 张萌萌又是武艺人，又有一身的好本事，而且两人也是情投意合，是挑不出毛病的天赐良缘。 当然除了张萌萌脑袋上那条恐怖的疤。 可是只要莫屠不在乎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第二十六章：娘亲的手段 只有丞相姚宾寅提出了一个建议。 他建议莫屠与张萌萌的婚事一切从简，而且皇后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或者佩戴纱帽出行。 算是婉转地提出张萌萌的容颜有瑕疵。 前几天张家家主来拜访姚宾寅，特意请姚宾寅在朝堂上稍稍提一下这事儿，让这个事露露面。 也不能没有一点声音不是。 现在提起来，好过日后被人利用说事儿。 都是老狐狸，精明的一塌糊涂。 姚宾寅不想参和这事情，很容易被张萌萌记恨不是，可是没有办法拒绝，因为张家在帝国的地位肯定是水涨船高，趋势已定了，也不好得罪张家。 姚宾寅本想是问问武太后的意见的，思索在三最后还是决定再等等。 皇帝莫屠已经不是只会坐在龙椅上听话的年轻人了，有了自己的思考与主见，有了自己的心思与盘算，这件事绝不寻常。 按照惯例这事是要先请示太后再听取朝臣意见。 这次莫屠竟然没有。 丞相姚宾寅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这时候乱说话，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掉到坑里去。 俗话说与无声处听惊雷，说的就是这个。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这些年都是太后拿主意，这次是莫屠一个小小的试探，试探的对象是谁还在两可之中呢。 是不是也会试探一下朝臣们的选择呢？！ 姚宾寅还是隐隐的有点担心，帝国经不起再折腾了，不能再折腾了，会散架的。 皇帝莫屠接受了姚丞相的建议：决定婚礼一切从简。 朝会上算是通过了决议，形成文书记录在案。 张萌萌立后这件事算是定了下来，剩下的就是择时日，操办婚事了，这是礼部的事儿。 其他的各位朝臣也都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莫屠随即安排人把朝堂的决议告诉了张萌萌。 张萌萌心下稍定，算是松一口气。 可是她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坎要过，那就是武太后的认可，先帝莫直驾崩之后，武太后主持帝国朝政多年。 后来随着莫屠逐渐长大，才慢慢退居幕后，颐养天年，可是在帝国谁都不能忽视她的影响力，尤其是莫屠娶亲这种事情。 叔叔张东松特意叮嘱了好多注意事情，特别强调过与武太后打交道要特别注意事项： 不耍小心思，说话做事要处于本心。 不要做出什么出格傻事来，事情基本是成了定局，不要节外生枝。 张萌萌一一记下。 她是纯粹的喜欢莫屠这个人，原来的打算能获得莫屠的认可已经非常满足的了。 燕山张家需要皇后这个位置。 张家身先士卒拼了全部身家，很大程度上都是在赌皇帝莫屠能接受张萌萌为皇后。 张萌萌思绪回转又回忆起那个夜晚。 那时候爹爹张东岩已经做好准备，是在出征前，特意嘱咐自己好多事情，音容笑貌宛如昨日： “孩子，莫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皇帝，值得托付终身，他如果取了你，是你的福气。” “燕山张家已经走到了死胡同没有退路了，这个局唯有死拼才有一丝丝可能，我们也是在赌。” “突袭野狼谷胡家粮仓是九死一生的搏杀局。” “无论如何都要你都要活着回来。 “这样燕山张家子弟才能平安数十年。” 张萌萌极力反对：“爹，这样打，张家就会打没了，不值当，我不要。” “张家到了需要选择的时候了，既然选择了莫家，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如果莫屠不愿意娶你，你就留在皇帝身边，不管什么身份都成，哪怕做个偏房都成。” “这个时候，保住张家的命脉才是最主要的。” “张家的颜面，”张萌萌忍不住说道。 “傻女儿，只有你在莫屠身边，会会有个很好的后半生，那时候张家颜面啥的不重要了。” 想起爹爹的话，张萌萌抹抹眼角的眼泪，其实早就泪流满面了。 那么多张家叔侄兄弟，一夜之间都没了。 没事先拜见武太后，张萌萌本能觉得这事儿不妥当，说不出来所以然，就是觉得不合适。 最起码自己应当去拜见一下这个未来的婆婆才对，老话还是臭媳妇免不了要见婆婆，躲不掉。 实在不知道莫屠是怎么想的，弯弯绕绕的搞不清楚莫屠的打算。 张萌萌本就是个率性的武艺人，决定伤脑壳的情就留给莫屠好了，弯弯绕绕的自己真不行。 可惜破了相，想到这里她又变得忧愁万千。 想着想着就烦躁起来： 姚家的那个老不休的，非要建议什么一切从简，管他什么事，她是多么渴望能有个盛大婚礼。 忍不住想哭，可眼角的眼泪还没干，今天值得哭的事太多了。 想想莫屠竟然真的同意娶自己为妻，张萌萌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女人情绪瞬间几个变换，不可琢磨。 莫屠朝会回来后就知道了张萌萌一会哭，一会儿笑的。 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 坐在下来说：“媳妇你想什么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多愁善感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咱的志向可是争霸武林来的，”莫屠说道。 “我就是紧张，老是胡思乱想，里面弯弯绕太多了，脑壳疼，”张萌萌有点尴尬。 “你最大的担心是你脑袋上的疤痕，都写在脸上了，不是脑壳疼，是脑袋疼才对的，”莫屠靠近张萌萌说。 张萌萌噗嗤一笑说： “我知道你不会在意的。” “我能感觉得到你是真想要娶我。” “我最大的担心是武太后会因为我头上的疤痕不同意，毕竟是破了相，有碍观瞻。” 莫屠没有安慰张萌萌而是反过来说：“这个可是个麻烦事，是个头疼的事情。” 张萌萌瞬间就紧张起来： “陛下，我们还是去拜见一下她老人家吧，我去磕个头总是可以的，也不是多大事呀。” “我总觉的就这么不告诉她不好吧。” “你可不要吓唬我，你也不能不要我，要不然我会嫁不出去的。” “张家可怎么办呀，我爹他…” 看到突然紧张起来的张萌萌。 莫屠有点心疼就轻轻揽过来她的腰安慰说：“我是逗你呢，你傻呀，我这辈子就你了，你做不了皇后，我就不要皇后了。” “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子过来的。” 一句话又说哭了张萌萌。 风风火火的性格突然哭哭啼啼，莫屠还有点不习惯，赶紧小声安慰。 其实莫屠也非常担心老太后反对。 作为儿子特别了解自己的母亲，如果她不同意就很难让她改变主意，极难被说服，非常固执。 莫屠是个非常孝顺的皇帝，极少忤逆老太后。 在自己的立后这件事上，如果老太后不同意，这件事情就会被搁置下来。 朝堂不必战场，很多较量都是无声的。 所以莫屠动了小小的心思，先在朝会上商讨形成文案，再请示自己的老太后。 老太后是非常注重朝堂上规矩的，形成文案就成了定论，不管对错都会站在莫屠这边。 莫屠早就想要主动地决定一些事情。与张萌萌的婚事就恰恰好合适。 这个小小的底线试探，摸摸母亲的心思。 帝国迟早只需要一个话事人，这才是关键。 可是这些弯弯绕没法跟张萌萌说，说了她也不一定能体会到位，不如不说。 看着还在抹眼泪的张萌萌。 莫屠略一思量，觉得如果再拖下去就真的是对老太后的不敬了。择日不如捉撞日，就决定这就带着张萌萌去拜见老太后。 “媳妇儿，与其在这里瞎担心，不如现在就去拜见母后把这事儿给定下来，省得你老放不下，在那里胡思乱想哭哭啼啼的。” “啥？”张萌萌的心又忽地提到嗓子眼。 “你这个决定也太突然了，我突然有点点害怕，咱不去成吗？”张萌萌显然没有心里准备。 “刚才还要去磕头的，这么快就认怂了。” “我，我还没准备好呢，真害怕，”张萌萌有点心虚，她或多或少的都听说过武太后的厉害的。 “这事儿早一些面对好一些，况且我有自己的安排，娘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为难你，”莫屠只好小心劝说。 “我还是害怕，”张萌萌下意识想要逃避。 “你怎么成了患得患失的性子了，”莫屠试图分散张萌萌的紧张情绪。 张萌萌进张的说：“我有点紧张，要主意些什么呢？有没有特殊的礼节，咣咣磕头可以不？” “啥都不用准备，人去了就成，不用磕头，”某屠赶紧组织张萌萌胡思乱想。 “要不，见了面，我耍一套张家的枪法给老太后看，我最有信心的其实是武艺，”张萌萌思路清奇，决定展示才艺，决定拿出老家的本事。 莫屠听罢，忍不住呵呵一笑：“媳妇你是我的活宝，我都不知道如何安慰你了。” 张萌萌想了想有点泄气：“说起武艺，我还比不过那个武老娘，她是厉害的，我已经很努力了，每次干架都不行，到后来我都能感觉到她没尽全力。” 莫屠无奈的看着张萌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陛下，我听说武老娘的武艺是武尧老爷子教的，你能不能引荐我拜访他，有个好师傅，我苦练半年，再去试试，我对自己的天赋很有信心的，”张萌萌放飞自我的说。 莫屠阻止了张萌萌的胡思乱想说：“打住吧，你是张家的武艺人去学武家的本事，你觉得合适吗？” “我听说武尧老爷子境界很高，这种高人，应该不在乎门户之见吧。” “我们家的老祖宗，就是守了几十年坟的那个老古董，教我枪法的那个枪爷爷就说过：武艺人如果有门户之见，想进入那个境界是不可能。” “陛下，你有没听到有人说过那个境界，今人向往的武艺境界。” 张萌萌思路进入另外赛道，刹不住车的那种。 “打住，打住，”莫屠赶紧拦住彻底飞翔的张萌萌：“我让你不用紧张，我没让你起飞呀。” 话题拽回来，张萌萌立刻开始紧张了，她是真紧张，手心都冒汗，脸色有点白。 莫屠彻底拿自己媳妇没法子了，一句话天上，一句话就载进水里，自己根本跟不上，都不知道是安慰好，还是劝说好。 索性不说话了，拉着张萌萌来见婆婆。 武太后的生活起居简单有规律。 到了什时候做什么事情有严格的规矩。 两人来到老太后休息的偏殿的时候，老太后正在那里闭目养神。 看到他们过来，也没有说话，就示意他们坐下来。 侍从搬过来两个凳子放到了老太后旁边。 “母亲大人，这是张家张萌萌，是孩儿为您找的儿媳妇儿，希望你也喜欢，”施礼过后莫屠把张萌萌拉到母亲面前说。 张萌萌赶紧弯腰施礼，觉得好像不够隆重，就顺势要跪下来磕头，她觉得磕头更隆重些。 被莫屠拉住了，还不到行大礼的时候。 武太后并没有说话。 沉默半晌转头冷冷的瞪了莫屠一眼，然后长长的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随后闭目养神不在搭理莫屠他们两个。 莫屠看懂了武太后的意思。 只好杵在那里习惯性地搓搓双手。 每次紧张的时候他就会搓搓手，这个小动作暴露了他的情绪，他也是有点紧张，很紧张。 自己先斩后奏的做法让老太后不满意了。 说话做事必须要有先后顺序的，这在老太后这里是大事儿，也是老太后教他做事的根本。 所有事情必须有跟脚有缘由，要有来龙去脉，也要有脉络，不能胡来，这也是老太后做事的根本逻辑。 莫屠在朝堂上讨论立后的事，而且形成决议，然后张萌萌过来拜见老太后，再过来征求老太后的意见，显然是没有给老太后反对这桩婚事的机会。 按照武太后的行事立场，她必须要维护莫屠在朝堂上的威严，要维护朝廷的秩序规矩。 所以她对这件事的态度是只能同意的。 一个小小的顺序的调整，传达出的是莫屠的试探与决心，也想看看老太后的态度。 老太后当然会生气，必须生气，很生气。 可是娘亲生气对付自己的孩子，能使用手段实在不多，站在孩子大了，不能打也不好骂。 不搭理就算是能用的大招了。 第二十七章：掐人的冲动 帝国的朝堂已经趋于稳固，莫屠处理事情也是有根有据，很少出纰漏。 不过这些都是在太后制定的框架下的修修补补，重大事情的决策还是要征求老太后的意见。 迎娶张萌萌的事情是莫屠独自决定的，事先并没有争取过老太后的意见。 皇帝娶妻这在帝国是一件大事，这不仅仅牵扯到张家，还牵扯到其他世家的利益分配，于情于理是必须经过武太后的同意。 莫屠反其道而行之，有点先斩后奏的意思。 这也是姚宾寅丞相能看透却又不好插手的原因，权利的更迭不管还是在哪朝哪代都不是个温和的事情，母子之间也是如此。 实际上这也是莫屠皇帝真正意义上的一次挑战。 权力的更迭或许也可以润物细无声，更多时候都是从最小处着手的。 帝王家的事情没有小事情 其实莫屠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那就是在为如何处理西湖城胡家做好准备。 老太后对胡家有很深的执念。 莫屠需要做一些铺垫避免母子两个在这个事上有分歧导致不愉快，导致不可调和的矛盾发生。 老太后是个追求细节的人物，从莫屠两个人进来开始，她就在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态度： 老太后瞪了莫屠一眼，表达的意思是： 这些小手段都是老娘后亲自教会你的，我自然心知肚明的，你小子少在老娘面前抖机灵。 长长的叹一口气意思是： 默许了莫屠的试探，是老太后小小的妥协，接受了莫屠已经长大了的事实，同意了权力的更迭可以缓和进行。 闭上眼睛是在表达自己不满的情绪： 儿大不由娘了，当娘的只有生气了，没有其他手段。 莫很快揣摩出老太后的心思，绕过来轻轻的给老太后捶捶背揉揉肩，缓和一下母子之间的气氛。 这个动作算是小小的撒娇了一把。 老太后又闭上了眼睛，不在说话，偏殿上立刻变得安静下来。 莫屠娘俩在那里斗法。 旁边的张萌萌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觉得气氛有点紧张。 看到莫屠殷勤的样子，然后又觉得有点奇怪，搞不清楚状况。 等了半天老太太黑着个脸也不说话。 张萌萌身体本能绷得紧紧的，在那里手足无措地，鬓角都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子下来了。 此刻的紧张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 母子俩在这里斗法，最紧张的反而是旁边张萌萌。 过了好长时间，老太后才正开眼睛扫了一眼张萌萌。 张萌萌一个激灵，像个受惊的小兔子，支楞起自己的耳朵，由于过度紧张，脸色瞬间通红。 老太后自然不说话，不过开始端详起张萌萌来，很认真地大量，到最后还掀起了张萌萌的头纱仔细看着她头上的疤痕。 张萌萌是个高阶武艺人，学习武艺多年，身体非常健康匀称，如果不是头上的那个恐怖的疤痕，她的的确确是个难得的大美人。 可是此时此刻，再高的武艺在此时也没有用，压不住自己的紧张，不由得暗自琢磨：如果老太太不同意咋办，看样子估计是不会答应了。 越想越觉得可能，就赶紧想万一老太后不同意咋办，要不要过去掐着她脖子逼她同意。 敢不同意老娘打死这个老太婆，反正莫屠是打不过自己的。 想到这里张萌萌就开始瞄老太太的脖子，万一不同意好，好找下手的机会。 莫屠早就注意到了张萌萌的异常，赶紧晃晃张萌萌的手，示意不要太紧张。 不要因为急躁坏了事情。 武太后盯着由于紧张脸变得通红的张萌萌说：“屁股大，容易生娃儿。” 一句话把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张萌萌说的眼泪直打转。 直率如张萌萌也是听出了老太后算是同意这门婚事了，这都考虑到生娃儿的事情了，明显是同意了。 “张家是出大力的，我人老了，心里清楚，不糊涂，”武太后又对张萌萌说道。 莫屠这时候赶紧地示意张萌萌跪下了磕头，这个是认婆婆的礼节。 张萌萌就要跪下磕头。 武太后拉起张萌萌说：“过几天请你母亲过来，亲家，亲家，多走多亲，你不要太过紧张。” “往后在这里就是在自己家里，不用那么多礼节，舒服就成了。” 此时武太后神态柔和，语调慈祥好说话。 不过老太太自始至终没有搭理莫屠，也没有同他说一句话，这是做娘的对付调皮儿子的招数。 最后武太后摆摆手，让他们回去吧。 从头到尾老太后都没有提起张萌萌脑袋上的刀疤的事儿，可是张萌萌很清楚的感知到了老太后对自己释放的善意。 因为老太后不是选择无视，而是认真地看了她的疤痕，这个动作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刀疤这事儿老太太并不太在意，是小事儿，以后不会有人拿这个事说事儿。 回去的路上张萌萌说：“我都快紧张死了，你是知道我的，我倒是情愿再去挨那样一刀，也不情愿面对老太后。” “老太太也不怎么说话，为何可以那么气势磅礴，就好像个武艺高手，还没有出手就让对手胆怯了，太可怕了，是怎么练出来的。” 莫屠一直拉着张萌萌的手，看着又变得活泛起来的张萌萌，也开心起来，这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媳妇儿。 老太后通过一个小小沉默展示了自己的手段：你先斩后奏，我就让你的小媳妇心里难受。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是太多，再给张萌萌几十年都学不会。 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娘亲，表明上虽然同意了这门婚事，可是也保留了对后续事情特别是胡家的事情处理上的发言权。 也是清清楚楚的告诉莫屠自己想法。 “我问你，刚才如果老太太要是不同意，你是不是准备去掐她脖子，”莫屠问道。 “是呀，是呀，我就是这样想的，你是如何才猜出来的，”张萌萌倒是没有否认。 莫屠有想先掐死自己的冲动：“我的姑奶奶，你眼睛瞄着老天后的脖子，所有事情都写在了脸上好吗，那里需要用猜，你就差喊出来了。” “我就是想想罢了，又不会真的动手的，这个轻重我还是知道的，我又不是很傻，”张萌萌的确有点心虚。 “姑奶奶，这种事情，是可以随便想想的吗，这么直白，”莫屠有要哭的冲动了。 “陛下，不聊这个了，好不好？”张萌萌小声说道。 第二十八章： 你想多了吧 莫屠有学吉磊的样子翻翻白眼，那意思我真是没有办法。 张萌萌是个心思比较简单的女人，什么事情都挂在脸上，估计她都没有搞明白在老太后那里发生了什么，如果不说她永远不可能知道。 莫屠转念一想反而是好事儿。 与老太后打交道，对心思细腻的女人来说是灾难。 大大咧咧的反而是另外一个风景，管你有滔天的手段我视而不见，我是真看不见。 恐怕只有姐姐莫姗姗那种女人，才能在母亲面前能淡定从容，这是需要修炼的。 莫屠看着活泼起来的张萌萌换了个话题说道：“媳妇儿，你是不是担心脑袋上疤痕的事儿，怕我母亲不同意呀，紧张手心里都是汗水。” 说起这个张萌么个有话说，张萌萌连忙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是呀，是呀，真的好紧张，汗都出了一身，你是知道的。” “我们张家是真的需要这个名分的，其实我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可以了，我喜欢你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奢求不多的。” ”可是而且我毁了相，有个疤。” “母仪天下什么的我做不到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我给你做通房子的都成。” 莫屠一脸黑线：“你以后能不能别胡说八道，不可以把皇后这个身份当儿戏。” 张萌萌连忙拍拍胸脯说：“往后就不敢了，这就是我心里话的，想什么就说什么来的，没想太多，以后你要多提醒我，叔叔教我多留几个心眼，可是在这里总觉得不够用，一直是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状况。” 莫屠莞尔一笑：“媳妇儿，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说道了点子上了，厉害的。” “我不笨的好不好，而且我的武艺天赋也是顶尖的，要不我们比划比划？笨的人那里能学的好武艺，”张萌萌不服气的说。 莫屠喘一口粗气不想说话了，比试武艺他真的不是对手，两个人比试过好多次了。 “陛下，我想问你一件事儿，可以吗，”张萌萌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问问疤痕的事儿，美女我见到多了，咱不稀罕，再说你这个疤痕是可以治疗的，我请丽家帮忙出治疗方案，”莫屠知道她想说什么就出言安慰。 “丽家真的有办法治疗疤痕吗，我都不敢去问，就怕失望，反而会更伤心，这么长的伤疤治疗起来会很麻烦的，”张萌萌忽然觉得有了希望。 莫屠伸伸懒腰说道：“我前天托人去问过丽家老爷子，才知道丽家老爷子的病还没好下不了床。” “丽家老爷子回话说丽枝下有办法，需要几个特殊药引子，好像需要顶好的酒。” “丽枝下在柳叶子巷那里开了个医馆，我抽空安排人去问问。” 张萌萌满眼急切：“柳叶子巷好像不远，我可以抽空去看看，那个大夫叫什么名字？丽枝下，是树丫子丽树下的弟弟呀？这就好办了，还是个熟人的弟弟。” “你最近先不要考虑这事儿了，安心准备好做你的新娘子，等举办完婚礼再做不迟，况且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有一些上等的药剂是需要配的，”莫屠知道张萌萌心思简单，惦记上一件事会一直跟着问。 莫想起一件丞相姚宾寅的提议，担心会引起张萌萌的误会就说道： “还有个事情我要嘱咐一下，婚礼一切从简的事情是我的主意。” “虽然是姚宾寅丞相提出来的，说到底这也是我的意思。” 张萌萌咬了咬嘴巴没有出声，显然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的，叹口气说道： “我那套粉妆，珍藏了好多年的，就是想嫁给你的时候穿的，现在不穿以后恐怕就都没有办法拿出来了。” “婚礼是我一生最大的事儿，不能将就，关这个老不修的管他屁事，我想去他家门口耍耍把式了，看看他家还有没有能打的，出来单挑一下。” 莫屠莞尔一笑：“以后就是皇帝的媳妇了，不要老想着打一架就能解决问题的。” “武大娘的粉妆多好看，你都看到了，我也想要那个样子，让天底下所有的美女都来看我粉妆，穿出来没人看，多可惜呀，”张萌萌依然纠结。 “只是一切从简，没说不举办呀，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保证你满意。” 张萌萌一下子来了精神：“你快说说看，有什么好主意。” “婚礼虽然简单，那只是明面上的，这个过程不能少，我在宫里举办一次家宴，也就是请各个家族的夫人与太太的过来，热闹一下，女人之间的热闹再大，也就是些个妆容的事儿，到时候你就可以粉妆给她们看了。” “我可以收礼物不？”张萌萌有点期待的说。 “当然可以，到时候我还要看看谁家的礼物最用心，不用心的都记下来。” 张萌萌的心情立刻就变的好了起来，开始幻想自己的婚礼多么奢华与盛大，有多少美人羡慕自己的盛装。 “国家这些年战争下来，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一切开支都要从简，我们的婚礼就是做个示范这是帝国的大事儿，但是婚礼必须要热闹这是莫家的家事儿。” “你弟弟会从南方回来么？”张萌萌想起一事问： “他是不会回来的，这次的婚礼从简安排，发个文给他，告知他一下就可以了，不用大老远地跑一趟来的，没有必要。”莫屠沉默了好一会说： 张萌萌还想说什么被莫屠阻止了：“今天是我们的大日子，不说那些个不开心的。” 莫屠转移话题说：“媳妇儿，其实我觉得你这疤不碍事的，母亲也没有拿这个事儿说话，就算是默认了，按照她的性格，后面就不会再提起此事的，你也不用老想着这事儿，我看着也习惯了，也不会觉得碍眼，想起来还会心疼，这挺好。” 张萌萌心有余悸地说：“可是老太后很生气呀，我是怕你夹在中间为难，老太后自始至终都没有同你说话的，很明显是在生气，我能感觉到，你真的以为我是个傻的。” 莫屠仔细思量了一下，觉得告诉张萌萌真相，不说出来，估计张萌萌也琢磨不透的：“我给你仔细说说老太后的意思，是故意吓唬你，吓唬你是因为生我的气，之所以生我的气，是怪我没有事先带你去拜见她就把立你为后的事就拿到朝堂上讨论，这是她早年立下的规矩，不能坏了规矩。” 张萌萌有点犯迷糊了，里面的弯弯绕有点多。 第二十九章：莫家莫姗姗 莫屠平复一下情绪继续说起： “我不是怕她不同意吗，才想到这个法子。” “老太太会维护我的做皇帝的尊严的，这比啥事都重要，朝堂上决议通过了，她就没法子反对了。” “所以她才生气，生我的气来的，你没看到她都没搭理我，只是同你唠嗑。” “表明没有生你的起，你放心好了。” 张萌萌萌并没有认可莫屠的说辞而是说道： “奥，原来是这样呀，我看老太后也没说那么多哦，都是你瞎琢磨的吧，绕来绕去的好烦。” “你天天琢磨这些有的没的累不累的，她是你亲娘嘞，哪有不护犊子的娘亲。” 莫屠是真有点无奈，这个傻媳妇儿，自己掐她脖子的冲动：“这是小事情吗，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的事情，你就是不愿意多想。” 转念一想，莫屠就有了注意，不就是讨媳妇开心么，这个在行，再次换了个话题： “媳妇儿，我告诉你，最根本的原因是，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讨媳妇，就要讨自己喜欢的。” “你脑袋上的疤痕，也会时刻提醒我，我还需要做得更好才成。” “喜欢你，我是认真的，这是我的真心话。” 这几句话戳到张萌萌的心窝子里，一下子眼泪开始哗哗地流。 莫屠顺势搂住了张萌萌：“媳妇儿，你好好地哭一场，哭完了心思就定了下来。” 可还没有到住处，张萌萌就又恢复了活泼的性格，真是个心宽的女人。 莫屠是真的乐意陪在她身边。 无论多大的事儿，在她那里都不事儿。 一会儿就过去了，心中永远充满朝气与阳光，心思单纯得如同白纸，值得真心呵护。 张萌萌又细细询问如何去除疤痕的事情。 “是个非常麻烦细致的手术，需要一些保护皮肤的细致的泥沙，这些东西都需要准备，有些引子还要去盟邦置办快不了，要等婚事过后才成的。” 张萌萌长长叹一口气：“我真是个幸运的，都破了相，你还不嫌弃我。” “我能在你身上发现另外一种美丽，是一种快意与真实的美，你的容貌有瑕疵，这种美就被凸显出来，让我着迷的，这个也是真心话。” “你又来取笑我，你最近老是花言巧语地哄我，是不是担心我想得太多。” “恰恰相反，我是担心你想太少，而且我说我遇到你也是我的幸运，你信吗？” “搁在以前我信，我一直以为天下只有莫屠一人能配得上喜欢我，现在就有那么一点点的没有信心了，就因为头上的这个疤痕。” 莫屠突然想起了吉磊的小习惯，翻翻白眼不想说话了，没法聊。 张萌萌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但是还是不确定。” “今天是个好日子，如果是个坏消息就过几天再说，不能破坏了今天的气氛，”莫屠被折腾的有点累了，不想在牵扯别的事情。 “我的月事都已经推迟了好长时间，最近老是想吐，而且口味比较重的，我怀疑我是不是怀上了孩子，还不确定，”张萌萌放出一个雷。 莫屠有那么一瞬间的愕然，有点不敢相信：“你是说真的？” “就是不敢确定的，”张萌萌有点没底气。 莫屠开始围着张萌萌转圈圈，这一刻的他就是一个刚刚知道自己可能要做爸爸的年轻人，所有的城府都抛到九霄云外无法言表。 莫屠一边不停搓手，一边忍不住埋怨：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你咋这么不上心呢。” “这是多大的事儿呀，你都不知道母后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抱个大孙子。” “这么多年了，估计只有这件事儿能让她能开心的笑笑了，我都没见他笑过。” “要是早一点说出这个事情，我就不用操这么多心了，简单的事情变复杂了。” 张萌萌赶紧捂住莫屠的嘴：“陛下，还不确定呢，只是感觉最近情绪容易波动，而且口味重了点，万一不是就太丢人了。” 压抑一下躁动的心，莫屠狠狠亲一个张萌萌，用最快的时间调整自己心态穿出旨意：“传唤丽家的大夫过来，马上告诉老太后。” 张萌萌看到如此紧张的莫屠有点小小的骄傲。 老太后很快就传过话来：“要稳重。” 莫屠听到消息，赧然搓搓手，看来还是娘亲了解自己的，娘亲教诲自然泛起： 不管开心也好，伤心也好，最主要的还是要管理好自己的情绪。 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变化的，没有一成不变。 这一刻的好，并不意味着下一刻就会有预期的结果。 莫屠深呼吸几次，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丽家家主丽梁木就亲自过来了，身边带着个胖胖的年轻人。 听说皇家有喜事，丽梁木卧床不起的病立刻就好了。 同来的是丽家的二儿子，柳叶子巷的胖胖大夫丽枝下，看上去非常年轻。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丽梁木很快确诊张萌萌真是真怀上了，而且是个双生子。 听到这个消息，老成持重的老太后也坐不住，匆匆赶过来看看究竟。 这么强势的一个女人，听说是个双生子的时候，也是眼角忍不住有泪花。 莫屠轻轻地帮她捶背安慰她。 这些年有太多的不容易的，能诉说的人儿没有，不管多难都只能自己硬抗下来。 这其中的辛酸那里是一句话说清楚。 老太后不想在张萌萌面前流露太多感情，交待几句就离开了。 莫屠下令封锁消息，高度保密。 就在这时候，莫屠注意到张萌萌悄悄指指那个胖胖的医生，似乎是有话要说。 莫屠就过来问她还需要问什么。 “那个胖子就是柳叶子巷的丽家的大夫吧，我想问问我头上的疤痕的事儿，能先帮我看看不，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个事儿，”张萌萌心思清澈。 莫屠连翻白眼的心思都没有了想打人，这个媳妇不是一班的心大。 胖胖的医生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现在的皇后都是这么没心没肺的吗。” 丽梁木赶紧敲打一下丽枝下的脑袋，让他不要乱说话，没有规矩了。 看了一眼莫屠，丽梁木谨慎的回复说：“目前还是要安心的养胎，这些外伤的修复是要使用大药的，不能兼顾，会伤及胎儿的。” “等生完了孩子做康复的时候，一起治疗的。” 张萌萌有点不好意思了。 女人保住了爱情，就会关注自己的容颜。 莫屠的姐姐莫姗姗也是知道了消息，知道这是莫家大事儿，急匆匆赶过来。 带来很多专门伺候坐月子的服侍。 “现在就准备坐月子是不是有点早，还没显怀呢，”张萌萌有点不好意思。 莫姗姗仔细打量这个弟媳妇。 听她一句话就知道了跟脚底细。 走过来解释：“这是帝国的大事儿，这样准备都算是晚的了，仅仅是准备生孩子都需要准备半年之久，好多讲究。” 莫屠也说：“一切都随缘吧，既然怀上了，就安心养胎，所有的事情都闲搁置。” 张萌萌指指自己的脑袋想要说话，被莫屠果断拦住了：“你别胡思乱想了，这个事情没的商量，听我的安排就好了。” 莫姗姗问莫屠：“娘没有生气，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莫屠习惯性搓搓手：“能不生气吗，也就只是剩下生气了，都这样了，还能咋的。” 莫姗姗轻轻叹一口气说一句：“是个好消息。” 莫屠呵呵一笑：“我还喜欢好事成双。” 莫姗姗转移话题问道：“你安排武萌萌护卫石头，就不怕出乱子。” “姐姐，这个是石头自己的决定，我不好干涉，我也好心好意提醒过他，奈何石头一根筋，而且武萌萌也是乐意，多好的事情，”莫屠赶紧摆手否认。 张萌萌旁边插嘴：“姐姐，是我撺掇武萌萌的，好让她永远欠我一个大人情。” 莫屠脸都绿了：“媳妇儿，你能不能别乱说话，这是长脸的事吗？” 莫姗姗噗嗤一笑：“你们不用解释了，石头鬼精鬼精的，他如果真不乐意，我估计你们也拿他没有办法，这样看来以后有热闹了。” 张萌萌赶紧说：“我也是这样觉得，石头家里有正室，外面有侧室，现在身边还留着有情有义的大美人。” “想想都刺激火辣。” “肯定有热闹看，我想看看石头怎么解，聪明的脑袋面对三个大美女也一定会头疼。” 莫屠赶紧过来拦住口无遮拦的张萌萌：“这个事情是能到处乱说的吗，万一传到老太后的耳朵里，遭罪的可不仅仅是石头一个人，我指定会受牵连，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莫姗姗再次噗嗤笑一下，平时可是个冷清的性子，一天能这么笑两次也是非常罕见。 也许张萌萌怀孕这件事，也是真真影响到了她的情绪。 隔日莫屠拜托丞相姚宾寅选了个良辰吉日，昭告天下：立张家张萌萌为皇后，皇帝婚事一切从简。 第三十章：柳叶子一巷 时光荏苒，转眼两年过去了。 在这两年内西湖城的战争出现了反复，西湖城隐居幕后的二爷开始发力，给帝国暗部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悄悄潜入西湖城的丽树下遇到了真正的对手，在隐秘的角落发生了无数次角力。 和平的代价是一定有人负重前行，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台下的较量异常血腥疯狂。 西湖城这边的故事我们暂时先放一放。 这里面先说说家长里短的小事情，说说前文书提起过的柳叶子巷。 这是个重要的地方。 柳叶子巷在皇宫的北边，巷子是个新建不久的居住区，这个居住区低调奢华。 居住区是帝国墨家负责设计建造的。 沿河而建布局合理，地理位置极佳，而且这里靠近皇宫，所以这里的房子价格奇高。 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这里的房子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的那种，即使你有渠道能买下房子，光审查手续就多得让好多买家打退堂鼓。 能住在这一片的都必须有很深的背景才成。 柳叶子巷中间，有一横贯东西的天然的河流。 两边长满了柳树，每每到了春夏，柳树叶子风中摇摆，自然的风情万种，大家习惯叫柳叶子河。 这也是柳叶子巷的取名的来由。 沿河边上往上走，长长的柳叶子巷，巷子也是东西走向，说是巷子其实是个大街非常宽敞，道路两侧各色建筑应有尽有。 柳叶子巷子居中的位置。 有这么一户人家，住着一位年轻的妇人，带着两个孩子。 妇人搬过来有两年多了，也没有雇用什么服侍，家里的一切都是自己打理的。 男主人也是极少回家的，好大的一排房子，就娘仨住，总显得空落落的，好在有两个孩子在，房子里面就自然充满了生机。 这是个外地媳妇，不大会讲帝国话，所以与街坊邻居的打交道少。 倒是两个孩子成天在街道上玩耍，与街坊邻居混得很熟。 老大是个男孩，四五岁的样子，虎头虎脑，精力充沛，妇人喊他强子。 叫老二也是个男孩，刚开始呀呀学语，走路磕磕绊绊的。 这孩子长得特别粉嫩粉嫩，也是个非常调皮的孩子，妇人喊他安儿。 巷子西边有间小杂货铺子。 杂货铺子老板王猛是军伍出身，杂货铺子后面是个排房，王猛家里总会有一些行伍出身的汉子，喝酒打屁聊天。 老大强子喜欢去杂货铺子去玩耍。 那里的汉子也对这个半大的孩子很好。 老二安儿还小大多数时间是围着妈妈转悠。 那位妇人与王猛媳妇很熟，王家媳妇也是个热心肠的，经常过去帮忙收拾家务。 王猛媳妇是个喜欢串门，家长里短的传播一些小道消息。 她在这个巷子里可是出了名的万事通，啥都知道，而且喜欢传播一些家常理短的小道消息。 妇人买菜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喊上王猛家的一起去，由于不是本地人，讲话带着浓重的外地口音。 卖菜的就会欺负她是外地人总是缺斤短两的价格还贵。 王猛媳妇就施展出居委会大妈的本事，摆事实讲道理，口若悬河，斗智斗勇。 所以妇人每次带着王猛家的去买菜，都能买回来又新鲜又便宜的菜。 王猛媳妇是南方人，皮肤有点泛黑，嘴皮子很薄，很能说的那种，讲起话来语速很快。 这天上午，天气晴朗适合串门子。 王猛媳妇又过来找妇人聊天。 强子去找王猛她他们去玩去，闲不住的。 小安儿在妈妈的怀抱里探头探脑地。 王猛媳妇就逗孩子玩，摸摸孩子粉嫩的小脸，掀起来小家伙的裤子扯扯丁丁啥的。 孩子不让她碰，最后实在是逃脱不了魔抓，就朝她龇牙，漏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把大人逗得乐呵乐呵的。 两个人唠嗑。 王猛媳妇嘴巴快巴拉巴拉的讲话。 妇人很多时候只有听的份，很难插嘴问一下。 “东边的那个诊所的那个死胖子，有点不正经，没事干的时候老喜欢乱瞄，就喜欢盯女人家胸部与屁股，色眯眯的不是个好东西，”王猛媳妇说这些的时候，喜欢倾着身子压低声音，搞的神秘兮兮的。 妇人轻轻笑笑：“我没有注意这个，现在心思都在孩子身这里了。” “你不知道，他的哥哥就是那个在清水河弹弦卖香的，顶顶有名的丽郎，哥俩都丽家的，可是哥哥人就帅多了。” “哎吆喂，也不知道他最近去了哪里了，我去那里买水香，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人，”提起这个人，王猛媳妇满眼小星星，一脸崇拜。 “我娘家哥哥就是做水香的，我不大懂，我这里有还有些存货，分你一瓶子，”妇人把小安儿交给王猛媳妇，进屋拿来一瓶水香送给王猛媳妇。 被小安儿一把抢过来，毫不犹豫的往最里塞。 唬的妇人连哄带骗的少不了一阵忙活。 王猛媳妇儿接过来水香闻了闻，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好的地方，就放到兜里没有太在意。 “卖水香唱的小曲儿，是真的好听，迷死个人。” “我经常去听过，要花钱才能听一曲。” “贼贵贼贵，可惜现在不知道去那里浪去了，好长时间不去听，还有点想念。” 妇人有点尴尬，她还不习惯这种背后议论人的聊天方式的，就点头附和。 怀里的孩子咿咿呀呀的，不时地吐口水。 王猛媳妇聊开了话题就止不住了。 “我悄悄的告诉你，那个诊所是丽家的产业。” “丽家可是个大户人家，是帝国的医家，那个死胖子身份可不简单，他就是丽家的二公子，从小就学习医术的，家传的手艺，是个走郎回来的医生。” “听说看病还可以，就是人太磕碜，死胖子，而且还好色，是个大户人家又咋样，咱不巴结他。” 王猛媳妇说的那个诊所夫人是知道的，就在巷子东头，诊所的大夫是个胖胖的年轻人，每天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很有范儿。 因自己两个孩子都很皮实，也没有啥病，所以没有去过那个诊所。 再说夫人也是懂点医术的，头疼脑热的自己都会处理。 聊着聊着又想起一事儿，王猛媳妇噗嗤一笑。 “王家嫂嫂，笑啥呢？”妇人好奇问道。 “昨天这个死胖子又与旁边那个卖酒的酒贩子干架了，两个大男人，像个泼妇一样的。” “我同你讲，男人如果不要脸起来，那是真不要脸，”王猛媳妇就笑呵呵地说。 “都是街坊，为啥吵架呢？”妇人问一句。 “这个卖酒的与那个胖胖的大夫不对付，都好多年了，他们邻墙靠舍的，经常吵架。” “说不清楚谁对谁错的，都不是好东西，我们家的王猛说，两个大老爷们，在大街上扯嗓子骂人，干嚎半天，都没有一拳头下去，真丢人。” 妇人符合着笑笑。 王猛媳妇再次打开话匣子： “那个酒贩子，好像也是个盟邦人，不过这间酒铺子是皇家的产业的。” “据说是二皇子莫纲的私产。” “酒铺子的老板也是专门请的盟邦的酿酒的好手，这可是个非常抓钱的营生呢。” 说起酒来妇人就说：“我娘家哥哥也是个会做酒的，当家的这次回来就带回来好多，有些酒都酿不出来了。” 王猛媳妇问：“是你哥哥自己酿造的？” 妇人：“是呀，他从小就喜欢有味道的事情，这个很在行的。” 听说是自己家娘的，王猛媳妇就不感兴趣了，在自己家里鼓捣能做出什么好酒。 王猛媳妇没有注意到妇人随口说的话里面蕴含的重要信息，继续自己巴拉巴拉说：“酒铺子里有好多好酒，非常金贵，朝里的当官的大多是好这口，所以生意好做。” 王猛媳妇又开始了她叨叨：“卖酒这个人性格古怪的，老喜欢半眯着眼睛看人，上一次我去买酒，听他说话神神叨叨的，说是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啥的。” “在我们娘家那里，就是个仙儿，大多不是个好东西，说一些正常人听不懂的话。” 夫人怀里的孩子开始闹腾，夫人就抱起来把尿，孩子呼呼啦啦地尿了好半天。 王猛媳妇有点渴了，就端起来桌子上的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喝完水又说： “我看你老喜欢看书了，我娘家也是个读书的人家，家里也有好多书，我也读过好多书的。” “嫁给王猛后就变成糟人，他是个军伍，身边也都是舞刀弄枪的邋遢汉子，我也就没心思读书了，再说也没有啥好读的。” “我跟你讲，就身边的事儿比书里面讲的好玩多了，细细看都是故事呢。” 妇人也是没有顾忌的说话：“我从小喜欢数算，来的时候带来好多，想着没事的时候消遣看看。” “当家的不想让我在花心思研究。” 王猛媳妇：“你当家的是个顶顶心细的，你是个有福气的。” 妇人眼睛眯缝成月牙：“那当然。” 王能媳妇说道：“王猛是和我是帝国南方人，不过我也会说他老家的话，我同你讲，我是个学说话比较快的，好多地方的话我都会说，就连你们盟邦的官话，我也能讲几句的，说起来，我还是个不错的读书人呢，私底下都称呼我是百灵鸟。” 听说王猛媳妇也是读书的，夫人也来了兴趣，就问她：“你喜欢读什么书，我这里有的你喜欢都拿去看，我也是个非常喜欢读书的，你看我家里有好多书，你有喜欢的拿过去看呀。” 王猛媳妇摆摆手：“我瞄过了，都看不懂，都是鬼画符，也不知道你咋能看得懂的，看到你这些的书，我才知道我就是个没读过书的乡巴佬，字都认得，可就是不知道说啥。” “那些都是盟邦算学书，我学的就是这个专业，很好玩的，我本打算能在帝国谋个教书的差事的，可是两个孩子还小，估计要等安儿稍大一点点才有时间，” 说罢，妇人轻轻的揉揉安儿的小脑袋。 小安儿就转过嘴来就去亲妈妈，娘俩其乐融融的，王猛媳妇好生羡慕。 然后接着话题说：“对，还是读书好，你看我们家王猛，身边都是糟汉子，我倒希望他也是个会读书的，身边都是一些文化人多好。” 第三十一章：这两个孩子 说起这个妇人非常认可：“谁不说呢，读书人多好，我家当家的就是个读书人。” 提起当家的，这妇人的眼睛变成了两个月牙。 小家伙有开始不安生，妇人就开始逗孩子说话：“我们家安儿，长大后也做个像你爹爹一样的读书人好不好，好不好，来笑一个，我的乖乖。” 孩子咿咿呀呀地扯着妈妈的衣领往怀里钻，显然是饿了要找吃的。 妇人开始奶孩子，也不避嫌。 王猛媳妇看着小的想着大的：“你家老大强子真是个能行的，这多大孩子啊，昨天跟瘦猴比赛蹲马桩子瘦猴都比不过他，瘦猴不服气，听说今天还要比赛憋气。” “我看都是闲，瘦猴是个练气的，拿自己吃饭的本事跟孩子比，估计也是被逼到劲了，输了那可就是丢面子的事了。” 妇人有点担心：“强子是真不让人省心，还是安儿听话，对不对，你看现在，安儿有多乖，哎呀吆，真是娘的心头肉。” 好吧，这要是个听话的孩子，这本书就没法往下写了，闹心的事儿在后面的。 不过这一刻这孩子是真听话，软软的像个面团子，怎么揉捏都可以。 王猛媳妇出演安慰：“不用担心强子，有王猛在呢，他可是个能行的，不怕的。” “老王故意激那些个糟汉子的，听他们私底下聊天，都想把自己当本事交给你家的老大强子的，最起码是要见识见识的。” “这孩子是个讨喜欢的，说是个学习武艺的好苗子。” 对于吉强学习武艺这件事情，妇人兴致缺缺：“强子就是闲不住的，这孩子还能吃，超能吃的那种，生下来就是个吃货，而且就不安生，没有一刻得闲的，成天的我都拽不住他，要不是饿了，都见不到人。” 说起能吃王猛媳妇提起一件事：“强子调皮，活动得多了就要多吃，没事的，我们家王猛准备了好多上好的食材，说都是帮孩子打基础的好东西，可是下了不少本钱的，” 说起这个妇人有点紧张：“那可咋办呢，我没有钱给他们。” 王猛媳妇扑哧一笑：“没事儿，如果他们乐意，就不会心疼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你假装不知道就成了，让他们回头找你当家的说去，他们也不敢找你要钱的。” “我还告诉你说，就在你隔壁，最近搬过来一个老爷子，你知道他是谁不？” 妇人疑惑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没怎么留意的。” 只是知道隔壁一直没有人住，最近搬过来一位老爷子，每天早上他都会到河边练拳，家里好像也没什么仆人，就老爷子一个人。 王猛媳妇说：“这个老爷子，是个厉害的人物，是个教武艺的，我们家的老王还受过他的指点呢，反正提起这个老爷子，那帮糟汉子都是非常佩服的，在帝国让老王服软的人可不多，就武家的那个元帅，王猛都不怵他。” 妇人对打打杀杀是真的提不起兴趣，觉得那是汉子们干的事儿，自己倒是学过一些女子防身拳，估计自己打出来也是个丢人的事儿，也没有多少好说道的。 王猛媳妇说：“前天听王猛说，这个老爷子想要收你家的强子做关门弟子。” 妇人有点不乐意：“我们家强子，不学武艺的，大一点去读书。” “我也觉得还是读书考取个功名好，学武艺的孩子可要遭罪的，遭老罪了，天天都要抻骨拉劲，不能停下来，你家老大好像不觉得辛苦的，真是个皮孩子。” 妇人也是这么想的：“强子这孩子咋就不知道疼呢，也不觉得苦，这就拜师还有点小，再说了也要当家的同意才成呀，我倒希望自己的儿子像爹那样是个儒雅的读书人，那该有多好，可是强子看上去就是个不省心的，也是个闷葫芦成天不说话。” 王猛媳妇：“我告诉你，学习武艺可是个花钱的营生，需要好多的钱财，你当家的也没在家，还是要他来拿主意的？” “不过你家里肯定是没问题的，钱财都是小事儿的，在这里有这么大的一排房子，家里可是不简单的。” 没有想到妇人说道：“家里没有多少钱财了。” 王猛媳妇显然是知道很多事儿的，每次捎回来的钱财对普通人家可是个大数目的。 王猛媳妇有点疑惑说：“你家当家的每次捎回来的可不是小数目的，都用完了？” 妇人有点羞愧：“当家的给的钱，我都花光了。” “当家的虽然定期给家里捎钱过来，可是自己也是个不会理家的，没有余钱。” 王猛媳妇明白过来。 通过几年的相处知道对方也是个生活上极为挑剔的，吃的穿的都是顶好的。 肉菜都是要亲自挑最新最嫩的，衣服都是自己选最好的布料自己裁缝。 就连身上的水香都是特别的，从来不亏待自己，更不要说对两宝贝疙瘩，吃的玩的都是顶好的，这个夫人从来就不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那种人。 突然想起水香，就想起了今天过来的真实的目的，掏出刚刚妇人给的水香问道：“吉家的，我突然响起意见事情，你给我的这瓶水香，是不是你自己用的？” “是呀，是我自己用的，前年来的时候带来一些，还没有用完，不过也没有多少了，”妇人说道。 王猛媳妇有点不好意思：“是你身上用的水香非常特别，昨天姚家的小媳妇过来找我，想要一瓶这种水香，我可是答应人家，做了保证，不好丢了面子。” 妇人想起一事儿说：“是不是那天拦住我问我话的那位呀，那天强子磕破了皮，我着急去看看的，没说几句话就走啦，很不好意思的。” 王猛媳妇：“就是那位，个子高高的，家就是靠近肉菜市场这边那家，他家的老爷可是帝国丞相，厉害的。” 妇人：“真真是失礼了，她要水香要做什么用的。” 第三十二章：一瓶子水香 王猛媳妇说：“张皇后生了一对双胞胎，一儿一女，这个可是大喜事。” “姚家小媳妇想送一瓶给小公主，庆生用。” 听说皇帝生了个女儿，妇人有感而发的说：“这么厉害的，生了个女儿，我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 “当家的也喜欢女孩子，可我的肚子不争气，生了个疙瘩。” 王猛媳妇扑哧一笑：“你家两个宝贝疙瘩，会羡慕死多少人家，在说了你还年轻呢。” “你当家不忙了，有的是机会呢。” 妇人脸颊微微泛红，这个话题有点尴尬了。 王猛媳妇看妇人不好意思，就换一个话题：“去年皇帝结婚的时候，我就从你这里拿过一瓶子，当时就以为就是一瓶子的水香，女人家的饰物，没有放在心上。” 妇人有点好奇的问道：“本来就是个普通的物件的，怎么了。” 王猛媳妇说道：“没有想到，就那瓶子水香，帮了姚家的大忙。” “水香能帮了什么忙？”妇人问道。 王猛媳妇买个关子说道：“上次姚家小媳妇要给我钱财，我没有要的，这次知道我不要钱的，就交了底。” 妇人也是来了兴致：“有故事呢？” 王猛媳妇也是兴致勃勃： “这个事儿说来话长，皇帝娶媳妇儿的事。” “按照道理是要大操大办，风风光光。” “姚家的那个当官的，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建议给让一起从简，说了一通大道理。” “皇帝也是个耳朵软的，就听从了这个建议，从简了。” 妇人有点疑惑：“跟水能扯上什么关系呢？” 王猛媳妇说道：“那个姚家小媳妇是个嘴巴紧的，没有说太透彻，我猜测张皇后是喜欢你的这款水香，原谅了姚家，要不然她为啥还要呢。” 妇人听的云里雾里：“我还是不太明白，要不然我吧水香的方子给你吧，说不定能起点作用。” 王猛媳妇被唬一条：“这可不行，水香都是个金贵的，方子可是更值钱的，丢出去就是个大营生。” 妇人说道：“这个水香的制作过程不复杂的，我哥哥教过我呢，我不喜欢折腾这个。” 王猛媳妇说道： “方子的事儿先不说，这个是个大事儿，再说了这个我也不懂，亏了赚了都不好。” “不过，姚家小媳妇可是承诺了，到时候时机成熟了，引荐我去见见张皇后。” “那可是个有脸的事情，到时候，我带上你。” 对见什么皇后，妇人兴致缺缺：“王家嫂嫂，我不喜欢这些个应酬的，你自己去，我见了陌生人，就不会说话。” 王猛媳妇极力劝说说：“我同你讲，这些大户人家，还是要巴结巴结的，你们当家的是做生意的，更是要疏通关系。” “这条路我帮你留着，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 妇人说：“王家嫂嫂，谢谢你老想着我家，我再送给你一瓶的，稍等。” 妇人进屋拿出一瓶递给王猛媳妇：“王家嫂嫂，这两年多亏了你们照顾，我也是个不会说话的，你拿去用，来的时候没带多少，要不然多分一瓶的。” 王猛媳妇就收下来踹到怀里的。 姚家媳妇心心念念的那种水香得到了。 等姚家小儿媳妇拜访，这让王猛媳妇感觉倍有面子，今天这趟是来值当的了。 小安儿又开始闹腾，估计是要放大招了。 夫人就赶忙收拾收拾。 王猛媳妇也过来帮忙。 一小家伙一边拉粑粑，一边呵呵地笑，他不留神还把大拇指塞到嘴里吮吸，好家伙，看样子是饿了。 一顿折腾，收拾完了。 夫人就问：“王家嫂子，帝都这里的教书先生是什么样子的，我想在帝国这里找个教书的差事的，我告诉你我的算学是很厉害的，在盟邦的算学院里，那里有好多我发明的算式。” 王猛媳妇说： “帝国的夫子可不好做的。” “首先需要孔家门生的认可，还要考试的，我帮你问问。” “在帝国女夫子可是稀罕的，要是能做个夫子，那可是个露脸的事儿。” 妇人：“王家嫂子，你帮我打听打听。” 王猛媳妇说： “不过我可以问一下姚家的媳妇，说不定能帮上忙的。” “姚家老爷子是个顶大的官，安排一个夫子生计，那还不是小事儿吗。” 妇人：：我为这事儿发愁，你能帮忙就好了。” 王猛媳妇：“不过，你家当家的同意吗，这可是个抛头露面的事儿。” 妇人：“当家的都听我的，我喜欢教书的，他是知道的，我们早就说好了，来帝国我就当个教书匠，当家的不会干涉我的生活。” 王猛媳妇又问：“你们当家的是干什么营生的，长年不归家。” 妇人：“当家的姓吉，出门去做生意去了，听说是去了西边，那里在打仗，也不知道危险不。” “我娘家是在盟邦的西海雅洲，娘家里是做香料的，也做水香，你拿的这种水香就是我哥哥做的。” 王猛媳妇对算学是啥也不是很清楚。 这时候强子风风火火地跑回家，一身汗，衣服都湿透了，向娘亲要水喝。 妇人一把扯住强子的耳朵，不让他乱跑，端过水来，小口的喂他，不让他喝太猛，然后又拿过来衣服给他换上。 强子换好衣服，喝足了水，又风一样的飞跑出去了。 妇人本来还是要嘱咐几句的，一转头就跑得没影子了。 王猛媳妇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告辞回去了。 妇人也开始准备吃的，今天强子玩得疯，估计晚上又要吃很多的，当家的也不知道咋样了，又好长时间没有音讯了，真的好担心当家的。 一个人在外面的，自己还好，有两个孩子在身边，不那么孤单。 安儿围着娘亲乱转，于是夫人索性把他抱起来，放到桌子上，开始同他聊天。 用的是盟邦的官话，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娘俩聊得开心。 到了晚上，夫人就开始给当家的写信，家长里短的，写了好长时间。 生活是分开的，心是连在一起的，没有间隙。 第三十三章：瞬间的凶险 书信来往，寄托各自的相思与牵挂。 吉磊捧着柳叶子巷的家信，他脸上习惯性露出温和的笑容，带着点点苦涩，到最后轻轻摇头。 两个孩子是调皮的。 强子是个能吃的，所以家里的开支也要增加。 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媳妇儿是非常想要个女儿。 可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自己短期内不可能离得开西湖城，至少这个年节之前不行，媳妇的这个愿望短期内没法实现了。 媳妇还想要做一个夫子，已经托关系找人了。 关键是数算这块她有十足的信心，做个夫子这个能力他还是有的。 而且还劝说如果生意做的不好就不要做了，回去跟她一起做个夫子，可以安心，可以顾家。 这个建议在这一刻竟让吉磊眼角微微湿润。 所谓的家长里短，就这些吧。 外面的天色由暗逐渐变得明亮。 不出意外的又是一个通宵，他在这里看着资料等待来自西湖城的消息，已经等了一夜。 再次拿出这封已经读了几遍的信，仔细看看。 原本形势明朗的西湖城战争正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狂奔，在隐匿的角落的搏杀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丽树下已经暴露。 围着他的绞杀与反绞杀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昨天武封再次安排高手去支援，胖子张明也跟着去探查虚实。 西湖城最大的危机是粮食。 可是丽树下传给吉磊的信息表明，西湖城的粮食危机已经被解决了。 吉磊最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战争能和平解决才是他的初衷，他也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胡家是敌人，可是毕竟是在帝国世家，盘根错节的还是有很多牵扯。 目前来看是他一厢情愿。 胡家有了粮食，一场恶战少不了。 胡家军已经重新集结，而且还有数量不明北地蛮族，南部丽桑也有军队参与。 盟邦的作战小分队也露过面。 胡三已经开始做全城动员，准备集中全部力量与武封决一死战，一场恶战不可避免。 盟邦的刺部也开始发力。 暗部不得不动。 这几天，暗部所有眼睛全部被调动起来，集中所有力量查找西湖城粮食来源的蛛丝马迹， 吉心里有隐隐的担心。 希望自己的一个猜测仅仅是猜测，一旦被证实了，一定会牵扯出一个更大的麻烦。 是秀水孔家已经深度参与了西湖城的战事。 这时候西湖城缺粮食，孔家有动作就坐实了好多事情。 大批量的粮食运输无法完全掩人耳目。 消息陆陆续续反馈回来。 北地冰城的牛羊等是这批粮食的大头，南部里桑从水路经过沐河运来米面，衣服。 盟邦提供了大量的钱财。 这些粮食钱财足够支撑一年西湖城之久。 而且有些粮食是来自秀水孔家。 秀水孔家。 吉磊心情异常沉重，这是他明明知道却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这时候门帘闪动，武萌萌端着热水与饭菜走进啦：“石头，你先洗簌一下，吃点东西。” “胖子他们回来没有？”吉磊走过来喝了一碗热汤，吃了点北地的孃子饼就问道。 “已经潜入西湖城打探消息了，元帅更担心你这里，”武萌萌看着日渐消瘦的吉磊，就有点说不出的心疼，只好假借元帅的名头说出自己的担心。 “最起码你要保证睡眠，会垮掉的，”武萌萌陪着吉磊吃早餐，忍不住劝说几句。 这里没有卿卿我我，更多的是殚精竭虑，形势焦灼，吉磊最近几乎是没法休息。 最常做的就是喝浓茶解乏，整个人瘦了一圈。 吉磊轻轻点头：“我会注意的，我还能抗的住，”吉磊伸伸懒腰。 “树下有没有危险？”吉磊又问一句更担心丽树下的安危。 “刚才远远的有呼哨声音，”武萌萌说道。 “只要有树下的消息，立刻叫醒我，”随即准备躺下来休息。 武萌萌亲开始清场，方圆五十步以内不准有声音。 可是这边吉磊完全躺下来，远远近近的几声急促的哨声。 吉磊赶翻身起来就往外走，从哨声判断是有人受伤了，就目前来看极有可能是丽树下。 武萌萌跟身后，胖子张明没在，薛虎头接替了张明的位置，瘦竹竿江苇东在另外一侧照应。 很快消息传回来，受伤的是丽树下。 身上是几处贯穿伤，浑身早就被血染透了，已经昏迷。 几个扛着丽树下回来的伙计，正在那里交代事情的经过： 他们遭遇的是胡家的高手。 似乎还有盟邦的高手，身着黑装。 随行的都战死了，他们是拼了命才把丽主官扛回来的。 幸好遇到了接应才得以逃脱，脱离危险。 吉磊赶紧过来看个究竟。 他是非常担心丽树下的安危。 就在这个时候，吉磊突然发现丽树下悄悄动了动，恰好是在吉能看到的角度。 丽树下竖起一个中指。 这个手势代表的是的骂人的话，是最先在盟邦流行起来的，丽树下去盟邦的时候，对这个手势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觉得太形象了，心也这事儿还惹出不少麻烦。 这个时候在他昏迷之际竖起中指，不是骂人。 是无声的警告。 只能说明送丽树下过来的这几个人有问题。 “萌萌，”吉磊往后撤了一步，急促的喊一声。 话音刚落，一道寒光堪堪从眼前划过，砍到吉磊面前的地上，激起来一片沙土。 随即碰碰几声激烈的打斗声。 夹杂着兵器碰撞声音，急促的呼哨声。 还没等吉磊搞清楚状况，身体突然倒飞出去。 被后侧的薛虎头接住，随即旋转一个身形，卸下力气，安置在身后，自己挡在前面。 就在这时，一把长刀朝着吉磊飞射过来。 雪虎头知道吉磊在身后，不能闪开，心一横挺起胸脯迎接了上去，长刀噗嗤一声，从薛虎头前胸插入，随后在后背露出尖尖的刀尖。 刀尖上滴滴鲜血。 好一个薛虎头一声怒吼：哇呀呀。 手里的单刀支撑在地，不肯就这么倒下去，使劲最后一点力气站在吉磊的前面。 他身形还没站稳，一捧飞沙打过来，中正雪虎头的前胸面部，瞬间血肉横飞，一片模糊。 薛虎头，再次打出怒吼，喷出一口鲜血。 双手扶着单刀，像个大虾米，躬身站在吉磊面前，哪怕已经失去意识也不肯倒下。 几个呼吸之后，惊魂未定吉磊才缓过神来，看清楚现场状况。 一片狼藉。 事情的发生太过突然。 幸亏丽树下的示警，才赢下来一点点时间。 在吉磊反应过来前，武萌萌已经发力，也就丝丝的时间差，救了吉磊一条命。 武萌萌没有看到丽树下非常隐蔽的警示动作。 她是注意到丽树下身边的那个伤员似乎是有蓄力的小动作，纯粹是本能的她也调动精气神。 因为如果对方想突然发难，这个距离最合适。 吉磊喊出声的时候，其实哪怕反应速度超快的武萌萌想要挡下来也来不及了。 好在吉磊鬼使神差的后撤一步，她不知道是因为吉磊看到了丽树下给出的警告下意识的后退，险险躲过必中一刀。 武萌萌借势抓住吉磊，顺势扔出去。 那个人一击不中反手砍回来的那一刀。 由于力气用尽，武萌萌已经没办法彻底躲避这一刀，电光火石间，避开了要害，左臂中刀。 等到那人在次抽刀准备发力的时候。 瘦竹竿江苇东的竹棍也招呼过来，帮武萌萌当下一招，随手反打，啪的一声击中对方面门。 没想到这个人面部中招，不退反近，大踏出一步，使出最后的力气把刀投掷向尚未站稳吉磊。 这个人刀是飞出去，奔着吉磊咽喉而去。 武萌萌的攻击也已经到了，一掌打中这个人胸部，噼噼啪啪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哪怕对方是个顶级武者，依然被武萌萌一拳毙命。 刀没有刺中吉磊，洞穿了挡在吉磊身前的薛虎头。 这个人同伙也有了动作，也是完全不顾命的路数，只有进攻，没有放手。 两个回合下来瘦竹竿头部被棍扫中头部。 而那个同伙心脏被击中，没了气息。 就在几个人打都的同时，第三同伙也开始了行动，身体几个跳跃，快速躲避这边打斗。 一个错位找了个空隙，朝吉磊打出一片飞沙。 这种飞沙是北地的特有的暗器，不求准度，只求杀伤，很难全部防住，而且沙尖不出意外都会涂有剧毒。 所幸薛虎头关键时候，再次挡在了吉磊身前。 这个人一击不中，迅速撤身逃逸。 武萌萌一个呼哨，远远的有人跟着追了下去，再远一点，有人包抄过来，几翻打斗，那个人被弩箭射中肩头，散落一头秀发，随后坠落到了远处的河道，失去了踪迹。 远远看去，竟然是个女的。 吉磊这才缓过气来，茫然的看着地上躺着两个人，发现已经丧命。 丽树下也已经彻底昏迷。 身边的薛虎头虽然站着，不知道生死，瘦竹竿坐在那里运气，瘦瘦的脑袋肿了起来。 武萌萌肩头中刀，刀口斜长，甚是恐怖，正在那里做简单的包扎。 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几个人已经交换了无数找，其中的凶险只有身居其中的才能确切感受。 这是一个个布置精巧诱杀局。 借着送受伤的丽树下这个由头，骗过了层层的审核，才有了直面吉磊的机会。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吉磊必定会赶过来。 算死了。 剩下的就看命运了。 第三十四章：我是小迷弟 远处武封飞奔过来，也就是几个起落间就已经到了跟前，附身查看几个人的伤势。 随后赶到的是一个胖胖的年轻人，速度也是极快，是从西湖城匆匆赶回来的张明。 刚才用弩箭射中那个逃逸者就是张明干的。 这时候起起落落的很多高手围拢过来，然后是有秩序的散开，或协助治疗，或担任境界，或负责联络，各负其责，井然有序。 武萌萌简单包扎自己的伤口，就开始给薛虎头施救，封住了薛虎头的几处气脉减缓飞沙上的毒气过早的进入心肺。又封住了几处血脉，避免失血过多，开始缓缓抽出薛虎头身上的长刀。 有医护过来接过武萌萌手中的薛虎头，就地施救，看看能不能挽回已经丢失的这条命来。 另外一边瘦竹竿已经调息完毕，脑袋上盯着一个硕大的血包，像极了年画里面的寿星。 此时的丽树下已经气若游丝，身上的鲜血都不在外流，生命在缓缓的流失。 武封走过来，探探丽树下的气息，轻轻的摇摇头，已经没有救治的必要了。 吉磊就在这时突然心神失守，晃晃荡荡的一头栽倒在地。 极度的疲劳，瞬间的惊吓，再加上身边友人突然遇难，吉磊毕竟是个普通人，身体完全透支，精气神也耗尽了，身体开始启动自我保护机制，进入昏睡。 身边有人身形晃动，是早就注意到吉磊异常的武萌萌，悄然间扶住倒下来的吉磊，缓步朝大帐内走去。 吉磊在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身边的武萌萌，猜测她是一刻都没有离开的，虽然也是有伤在身。 吉磊翻身做起来表情苦涩的说道：“我到是睡了个好觉。” 武萌萌起身说道：“看你睡得香甜，我到是心安不少。” “虎头，树下他们怎么样了？”吉磊首先问道。 “虎头是个武艺人，自身的抵抗能力也是出色的，所以是看上去恐怖，已经脱离丽危险，只是脸上，身上必然会有很多疤痕，”武萌萌说道。 “树下呢？”吉磊口角有点干涩，明明知道结果还抱有一丝丝幻想。 “树下的情况非常奇怪，他受伤之前就中了毒，随后的伤都是贯穿伤，按照常理来说，中毒加上失血过多，他此时已经是个死人了，”武萌萌说到这里也是有点疑惑。 “他还没死？”吉磊立刻精神起来，这可是个好消息。 “随军医官对他的情况也是束手无策，因为外药没有用，只能靠他自己身体的康复能力。” “军医参与了治疗，我就一直在你这里，没有离开过，估计还吊着命的，要不然姑姑有消息过来。” 吉磊说道：“你可能不知道，丽树下还是个非常出色的大夫，你这么说，他还留着一线生机。” “有丽家的高手已经确认了，丽树下服用了丽家一种减缓心动的药材，这种药作用就是控制心跳在一个非常低的数值，三次呼吸才心跳一次，”武萌萌仔细的讲解丽树下的情况。 吉磊微微皱眉，似乎是感觉到不对，一时又说不清楚情况。 武萌萌继续说：“丽家高手用尽手段，也只能维持丽树下一线生机，或者是延缓他的死期。” 吉磊突然说道：“不对，抓紧再次检查丽树下的衣物，必定还有重要信息，他既然采取了手段，就说明这一切是精心准备的，一定会在身上留下重要线索。” “你是说，树下还留了手段？”武萌萌不确定。 “一定是这样的，昨天就是他在最关键的时刻提醒了我，才使我躲过那个致命的一刀，对他自己的生死也必然做了安排，”吉磊笃定的说道。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武萌萌稍稍皱眉，她已经做过安排，这个时候天塌下来都不可以影响吉磊休息的。 刚要发作。 身边的吉磊轻轻摆手招呼一声：“进来。” 可是当门帘微动进来的人吉磊是认识的，知道他是武封的传令员，可是一时叫不出名字。 吉磊看看武萌萌问道：“这位是？” 武萌萌说道：“张小鸽，燕山张家子弟。” 张小鸽赶紧走过来行礼，说话的时候竟然有点紧张：“吉大人，我，我是张家张小鸽。” 看看张小鸽的表情，吉磊有点疑惑，想了想说道：“我们认识吗？” 张小鸽赶紧说道：“吉大人，我是认识你的，几年前清水河的，那场夜宴，我是门房。” 吉磊一脸的黑线，有点不悦的说道：“你说起这个，可有何高见。” 张小歌知道吉磊是误会自己的，更加紧张：“吉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一直想要见见你，可是没有机会，我，我是想加入暗部。” 吉磊没有立刻拒绝，只是安静的看着张小鸽，知道他想说的肯定不止这些。 武萌萌说道：“小鸽子，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结结巴巴的。” 张小鸽深呼吸一口气：“是丽树下。” “丽树下怎么了？”吉磊听他这么说知道其中必有缘故，反问一句。 “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去的，我了解他，在他右手的中指与食指之间有个纸条：写的是四个字：枝下就我。”说完递过来一个纸条。 吉磊结果纸条仔细看看，字迹潦草潦，显然事出仓促，脑袋里好很快浮现个一胖胖色身影，轻声说道：“枝下？丽枝下，丽家的老二。” 前年安置家业的时候，丽枝下还特意过来跟自己打过招呼。 吉磊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立刻下令：“百里加急，请丽家丽枝下到西湖城。” “吉大人，命令已经发出去了，武元帅发的，其实昨天就已经发出去了，按照最快的传递速度哦，消息已经到了帝都，”张小鸽逐渐不那么紧张，气息顺了不少。 “是你建议元帅的？”吉磊有点差异的说道。 “是的，”张小鸽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吉大人，你是我的偶像，我一直想跟你做事。” 武萌萌扑哧一笑，不无深意的说道：“怪不得，你这么吞吞吐吐的，还有这个曲折，你羡慕他身边美人如云呀。” 张小鸽不说话了，那场夜宴的当晚，当时他就是那个门童：聚光灯下的吉磊，神采飞扬，那个场景影响了张小鸽很多年。 “我就是个读书人，没有什么特长，那里配的做你的偶像，”吉磊温和笑道。 武萌萌说道：“小鸽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是在赶人了，听人提起那场夜宴，似乎是有点点不开心。 张小鸽再次紧张起来，脸色通红。 吉磊赶紧说道：“小鸽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是西湖成的二爷，”张小鸽说道。 这个可是个非常重要的信息，西湖城二爷历来神秘，暗部眼睛试图探查他的信息，都没有了下问，这时候张小鸽提起来必定是有重要发现。 “你知道二爷的跟脚？”吉磊问一句。 张小鸽平复一下心情，赶紧说道： “之前不知道的，有过猜测，不敢确定。” “我整理梳理情报的时候，看到孔家有往西湖城送粮食的记录。” “我是元帅的传令官，可以接触到这些核心。” 也就是转瞬之间，吉磊就有了自己的推断，也是，自己到是忘记了这茬子事情，孔家既然能出粮食，出人也就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了，随即脱口而出，你是说：“孔家孔悟徳，孔老二。” “就是他，”这边张小鸽毫不犹豫的说道。 旁边的武萌萌也是诧异的说道：“孔家老二就是西湖城的二爷？” 张小鸽点点头脸色有点暗淡的说道：“他是教我我围子棋的师傅。” 吉磊虽然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看到张小鸽这么确认有点差异：“仅仅是靠猜测推断的吗？” 张小鸽摇摇头，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白色的围子棋：“这个是在丽树下兜里发现的，这是我送他的拜师礼物，云浮白玉子。” 吉磊结果来仔细看看，发现上面竟然雕刻着花纹：“上面的微雕是你做的？” 张小鸽点点头：“我喜欢这些小伎，每个棋子都有不同的花纹，所以可以确定。” 吉磊突然轻叹一声：“他们有过一场较量，看样子赌的是丽树下的命。” “一子一城一命一盘棋，”孔师给我讲过这个棋理，我印象深刻。 “整个西湖城就是他一盘大棋，人命还抵不过一子儿，”吉磊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逐渐阴霾。 武萌萌在旁边听的有点不明就里，想要问问清楚，又怕打扰他们的思路，就决定等等在说。 她搞不清楚，为什么仅仅一个棋子吉磊能推断出这么多。 张小鸽解释说道：“当年，孔悟德跟我讲过棋，就说过这个道理，当时我状态不好，没有完全明白，觉得自己学期的天赋不够，就来西湖城从了军。” 吉磊轻声问道：“是因为丽树下？” 吉磊知道丽树下在下棋方面的造诣惊人，当年在盟邦他一人挑战盟邦围子棋高手没输一盘。 在帝国围子棋圈子里混绕不来丽树下。 “是的，我下不过他，”张小鸽子再次有点脸红有些往事太过尴尬，不想提起来。 “受教了，”吉磊冲着西湖城拱拱手。 卿本是佳人，奈何为贼呢。 第三十五章：西湖城二爷 在西湖城吉磊遇到了最强劲的对手，一直隐藏在幕后的“二爷”突然发力。 就西湖城目前的局面来看这一次对阵吉磊是完败：得力干将丽树下命悬一线不说，西湖城因为粮食补给到位，使得胡三更是磨刀霍霍的准备大干一场。 尤其是昨天突如其来的一次刺杀，险些要了吉磊的命，身边的几个护卫都受伤。 这次顺手牵羊的突然伏击，真是出人意料的一手妙招。 除此之外吉磊隐隐觉得西湖城这边的麻烦背后还是有盟邦刺部的影子。 吉磊不是没有收获，最大的收获是发现张小鸽是个非常出色的眼睛。 张小鸽是个非常善于观察的人，能快速找出事情的关键做出预判，把已经埋入黄土的丽树下又生生拉了回来。 吉磊就从武封手里把张小鸽调到自己身边，让他负责分析情报。 张明带回来的消息与吉磊的判断基本吻合，丽树下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平时吊儿郎当的丽树下，为了掩护自己的伙伴安全撤离，明知道自己有危险却不肯第一时间撤出，错过了最佳的脱离时机。 丽树下被孔家老二孔悟德带人围住了，身边只有一个不肯离开的服侍。 看到鱼贯而入的黑衣人，原本懒懒散散的丽树下，也只是稍稍伸直了退，抬了抬眼，只是有点心疼的看着身边的服侍，来自胡家，态度绝绝不肯离开。 凄惶惶的亮子灯照耀下。 孔悟德命人焚香，摆上了一盘棋。 香是理桑的沉浮香，棋子是云浮的白玉子，檀香黄梨木做的棋盘，都是顶好的物件。 聪明人之间较量更喜欢比拼的是智力，比动刀动枪的打打杀杀更有成就感。 没有寒暄客套，孔悟德拿起一子落下：“孔家孔悟徳，请指教。” 温文尔雅。 算是主场优势，天时地利人和的，孔悟德是有信心赢下这盘棋子，他也知道丽树下在围子棋上的造诣极深，所以也是不敢大意。 看到充满自信的孔家老二，丽树下盘起双腿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束了一下松散长衫，起身来到棋盘跟前，一瞬间的功夫，丽树下仿佛变了个人，没有了懒懒散散，没有了玩世不恭，没有了骚首弄姿的恶心人的做派，棱角分明的脸庞充满了庄重。 不知道是因为要面对生死，还是要面对眼前这盘没有办法推辞一盘棋子，也可能这才是浪子的真实面目，不肯轻易示人。 旁边服侍突然情绪失控，凄凄切切的喊一声：“丽郎。” 似乎是打搅了孔悟徳的雅兴，他有点不耐烦的挥挥手，身边人手起刀落，这个长相普通还有点点婴儿肥的女子，瞬间没有了气息。 丽树下的脸色逐渐阴沉，嘴角翘起，不无讥讽的说：“二爷，盛名之下，其实难符呢，为难一个服侍，好大的威风。” 孔悟徳依然安静端详，好像刚才的事与他无关一样，一条贱命罢了，再次摆了个请的手势。 “那里能担的起二爷的请教。” “我就是个不学无数的浪荡子，您可是威名震震的二爷，如此大动干戈，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丽树下是个嘴巴不饶人的，脸色更加阴沉。 “一子一命，你的跟脚我清楚，今天晚上能有几个活命，就看你能赢我几子，”孔悟徳不为所动，挥挥手身边的人很快拖走那名服侍。 “二爷好大的口气，我命虽然微薄，不拿棋子说事儿，而且二爷是不是有点言不由衷呢，你今天能让我活着离开，”丽树下嘴角再次露出讥讽，对方没有放过自己的可能。 孔悟徳语调清晰：“现在是子时，我陪你一起，我也想看看是我的网织的厚实，还是你这些鱼儿牙尖嘴利。” 盘算半晌，丽树下拿起一子竟然落到了天元之位：“这一子敬孔老夫子，老夫子一辈子教教书，种种花，养养草，实在雅兴来了也会到清水河偷偷香的，是我辈楷模。” 丽树下嘴里的老夫子，是帝国的夫子孔学礼，也是孔悟德父亲。 孔悟徳落下一子，语调不善：“卧榻不起也是孝子贤孙。” 提起丽家的老爷子，显然是知道丽树下的跟脚，说道的是一些丽家的丑事。 再次盘算半晌丽树下第二子落到了最边角：“这一子我送给孔家子有句话说道的好：机关算尽，落脚出都在这里呢，可怜是孔家子，凄凄惶惶。” “如果莫家房倒屋塌，丽家能有善终？”孔悟徳含沙射影步步紧逼，占据第二个星位。 丽树下随手在棋盘上放下一子：“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子儿，没有你气派大，视人命如粪土，既然选择骚雅，何苦为难棋子儿，真真是让我底看你一眼。” 孔悟徳并没被丽树下天马行空的落子干扰：“清水河顶顶有名浪荡子，不在烟花巷消磨时光，来到西湖城，明知道不能善了，就责怪对手心狠手辣，是不是有点落了下乘。” 丽树下寸步不让：“我棋子儿，与你对弈的是吉家子，棋里棋外你不及吉家子远了。” “会有碰面的时候，我想你远虑了，”孔悟德仔细审视棋盘，慎重落下一子。 “放着皇亲国戚都不要，拉着孔家子也就罢了，自己的女儿也搭进去，值当的？”丽树下仔细看了一眼棋盘，又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孔老二。 孔老二脸色罕见的有点阴霾：“从这一刻起，你每提起孔萌萌一次，下完这盘棋我就在你身上扎个小洞洞。” “二爷，你现在手起刀落不是个干净，出言恐吓一个囚人，好大的气魄呢，”丽树下说吧拿起身边的水香在自己身上喷了几下。 房子里面很快铺满了香味，掩饰住淡淡血腥。 随后掏出一个深红色的糖丸，放到嘴里，仔细咀嚼。 “你们丽家擅长这些水香之类的女人事物，”尽是讨好女人的伎俩。 “好好的皇子妃子，如今流落盟邦，孔家懂水香的美人，真真是可怜见的，没人心疼呢，”丽树下出言讥讽直至本心，依然提起孔萌萌，好像不担心孔悟德恐吓。 “这是第二次，你不遵守我的规矩，不管输赢我会在你身上扎了两个洞，”孔悟徳脸色再次阴沉。 两个人落子如飞，很快棋子进入中盘。 孔悟徳落子越来越慢，表情凝重，真正面对丽树下才知道这个妖孽是多么恐怖。 最后是丽树下赢了，在围子棋世界里，如果他认真起来没有人能赢他，这次也不例外。 孔悟德不愿意就这么放走了丽树下，顺手就布置了一个反杀局。 第三十六章：莫屠小心思 西湖城这边杀机重重。 北地蛮族的强势参与，再加上盟邦的财力支持，使得原本局势明朗的西湖城战事变的更加复杂。 有了充足的粮食，有了支援，胡家胡三毫不犹豫地发动了反击，又是几场战役打下来，武封只好再次率兵后撤，等待合适的时机。 --- 帝国莫城。 最近有一件喜事要发生，那就事皇帝莫屠要娶媳妇了。 早在两年前就该举行的婚礼，因为皇后张萌萌怀孕被搁下了，转眼两年过去，张家看看时机成熟了，就开始运作这个事情。 算是补办一个婚礼。 不过，婚礼一切从简的建议是早就定下来的，而且也得到武太后认可。 莫屠下令，拒收一切的庆贺的礼物。 帝国处于非常时期，皇帝希望自己能做个榜样，所有婚丧嫁娶都从简办理。 虽然没有大庆祝，还是在宫里宴请了朝里重要的大臣与各个氏族大家的家主。 作为亲家的家主，张家张东松坐到主了位，沉稳老练的张东松，一直在擦拭眼角的眼泪，各种辛酸苦辣，张家有了更好的机会，所有付出在这一刻都变得值得。 武太后也在宴会上出现，还在莫屠的搀扶下，带着张萌萌走了一圈，一一介绍给诸位大臣与各个世家的家主认识，算是在帝国的大舞台上正是亮相。 张萌萌面纱巧妙地遮盖住了脑袋上的疤痕，她是武艺人出身，身材修长苗条，加上精心盛装打扮，身穿华丽服饰，的确惊艳到了所有来参加婚礼的人。 武太后又邀请各位大臣的家眷来宫里聚聚餐热热闹闹的。 在这些夫人的眼里，武太后是神一样的人物，能接到她正式的邀请，那份情面可就大了，而且张萌萌是武太后认可的帝国的皇后，无论如何，只要有机会或者有点身份夫人都想过来混个脸熟，武太后想要热闹热闹，的确热闹了一番。 当然礼物必不可少。 张萌萌是个心思简单的女人，她最大心愿就是，嫁给莫屠，穿上自己喜欢的粉妆华服，可以接受别人送过来的礼物，这一天她所有的心愿一次性全部实现了。 所有礼物当中，姚家媳妇送过来的水香特别吸引张萌萌的注意力，这种水香散发出一种天然香味，而且特别的持久，有闻之让人为之心醉的魔力，张萌萌非常喜欢。 张萌萌平时喜欢武艺，打打杀杀的，平时对这些女人的物件关注的少，可她毕竟是一位风华正茂的女人，每个女人天生期望自己在爱人面前有独特魅人的味道，值得回味，这种味道的水香简直是为她的婚礼量身定制的，真真是爱不释手。 莫屠就过来，就看到一脸幸福的张萌萌，知道她是收到自己中意的礼物了，就凑过来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张萌萌就拿出一瓶水香，往他身上也撒上一点，好香。 莫屠觉得的这味道也好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是在石头身上，当时还嘲笑了他一句的，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记起来是在哪里闻到过，是女人用水香就没往心里去。 张萌萌说：“我知道你在想啥，石头送给武大娘的就是这款水香呢，武大娘宝贝的什么似的，我想用一点都不肯，她终于算是有点女人味了。” 嘴里的武大娘说的就是大将军武萌萌，因为武艺高，咪咪大，且喜欢自称老娘，所以张萌萌就这样称呼她，也是军营里的糟汉子们私底下的称呼老娘的升级版。 莫屠也想起来了：“就是这款，我就奇怪会觉得这么熟悉，当时你不是也向石头要了吗，石头竟然没有给你，我这个做皇帝的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 张萌萌说：“石头那里会送我这种东西，去西湖城石头也就带了一瓶，送给武大娘的，我向武大娘讨要一点的，她都不舍得，吝啬得要命，要说他俩没有奸情，没人信。” “别说他俩了，估计这辈子都会纠缠不清的，”莫屠叹一口气：“这次是谁家这么有心，能送出这么稀罕的物件，是个厉害的。” 张萌萌嘻嘻一笑说：“是姚镇的媳妇，你看姚镇长的不咋地的，讨了个漂亮的媳妇，懂事乖巧，会送礼物，嘻嘻，送到我心缝里来了。” 莫屠噗嗤一笑：“姚将军也是个潇洒的，别胡乱编排人家。” 张萌萌说道：“这那算编排，当他面都敢说他，不过话说回来，他长得不赖暗兵器耍得不错的，骑马的本领也是一流，我都说过要跟他比比都没有来得及，哎呀，你别说，我又想回去军营看看了，明天我回去看看好不好。” 莫屠：“除非你能说服太后，我就同意。” 张萌萌没有了声音，这种事儿说出来就是自找没趣。 莫屠拿起水香闻了闻，再一琢磨就明白了姚家的心思，看着张萌萌，知道按她的性情，不可能琢磨透姚丞相的心思，就忍不住提醒：“你知道不知道，这可能是姚家可劲的在讨好你呀，怕你生气，所以费尽心思的送出这个礼物。” “我知道呀，他们是看在你是皇帝的面子上讨好我的，你是皇帝陛下呀，我生啥子气的，有这么多好玩的礼物收，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张萌萌的思路一向直接，早就忘记了姚宾寅一切从简的建议。 张萌萌想了想问道：“陛下，你是想让我谢谢你是吗，那我就谢谢你了，我亲爱的陛下，你给我带来巨大的荣耀。” 说完过来纠缠莫屠。 莫屠有点头大，赶紧摆脱了纠缠说：“算了，算了，都过去了，有心也罢，无心也罢提起也没什么意思，没有就好。” “你又在瞎琢磨的啥，回家了就轻省一些，少琢磨有的没得的，”张萌萌说。 “好，好，回家就轻省一些，我可爱的媳妇儿，”莫屠投降状把张萌萌搂在怀里，心里琢磨：姚丞相的担心，就让他担心吧，细小的心思自己不计较也罢。 张萌萌说：“我告诉你，我今天突然想通了一个道理，我要学习武艺。” 莫屠：“别胡思乱想的，没得商量。” 第三十七章：就是个误会 张萌萌说起武艺很快陷入痴迷：“那个胡家高手出刀速度与技巧真是出神入化，如果依样画瓢我能做到，可是要做到力道与速度都不变，我就觉得好难。” 说着又开始用手做刀状比划起来，那一刀太过神奇。 莫屠也不说话，就在那里看着媳妇自顾自地表演，知道她也是个痴迷武艺的。 张萌萌说起那一刀虽然过去了好长时间，依然体会深刻：“我琢磨了好久，最近有一些心得体会，有机会突破那个坎，进入高阶武艺人的境界，这个我是有信心的。” “武艺人一定要经历生死才能达到的那种境界，非常玄妙，可惜你体会不到。” “媳妇儿，你说啥疯话？好歹，咱也是个不错的武艺人，”莫屠知道张萌萌痴迷于武艺，也担心她入了心魔。 “我跟你讲，虽然你也是武艺人，可是你只有少量的心思在这上面，武艺人长期锻炼都是基础，突破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儿，你没有那么多心思的，”张萌萌说话向来直接。 “那个胡家高手只一招，就让我明白了很多奥妙，要不是给我脑袋上留下个疤痕，我都想去拜他为师的，”张萌萌依然沉浸在那场战斗里，对她来讲，那一瞬间值得回味好长时间，反而忘记了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引起的一系列的麻烦。 莫屠看到痴迷的媳妇有点不忍心打搅，不过依然是翻翻白眼表示反对。 张萌萌继续说：“我最近一直在琢磨那个胡家高手的那一刀，刀还可以这样出，我还需要抽空去拜访一下武家的武尧老爷子，请他指点指点。” “有几个关键的发力技巧始终掌握不好，我练习过好多次都不成。” “主要是劲使不上：刀怎么可能是自己旋转的，就算能转过去，力道也是不够的，转过去就没有力道了，没有了突然性了，手腕的发力没有支撑，很难突破对方的防守。” 知道她喜欢武艺莫屠就陪她聊了一会儿：“你收拾一下心情，放弃你的绝世高手的梦想，安心带孩子吧。” “还有呀，咱们宝贝女儿快要到周日了，要有个正式的名字了，这个不能含糊。” 提起这个张萌萌开始皱眉：“仇儿这个名字本来就不好听，我拗不过老天后，可是女儿的名字我不想老太后再取，我担心不好听。” 想了想又说：“女儿的名字我想好了，就是担心老太后不喜欢呢，所以我也不敢说呀，我也没有办法呀。” 说起这个莫屠有点头大：“媳妇儿，你咋这么轴呢，老太后已经发过几次火了，你能不能不要琢磨武艺，花点心思在孩子身上，至少要把名字定下来不。” 张萌萌有点纠结：“照顾孩子有服侍，如今我就是闲人一个，打架还可以，处理朝政弯弯绕绕的我又不擅长，觉得是个没有啥用的人，帮不了你什么的，而且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潜心研究武艺。” 莫屠无奈道：“我的姑奶奶，哪有这么简单，我真的是有点脑袋大了，你不要心大到这个份上，孩子要自己带才亲的。” 张萌萌没有接莫屠的话而是说：“上午我才见的老太后，她没有提起取名字的事情，而是讲了一些先帝的往事，她说都是家事儿需要告诉我知道的，我知道了好些你小时候的糗事儿，也知道莫家真的好不容易，老太后也是很不简单的。” 莫屠附和一声说：“那个世家又是容易的，张家还不是一样。” 张萌萌说：“我跟你说，老太后说了好多话，我似懂非懂的，大体能明白老太后的意思，她知道我是个不错的武艺人，让我不要放弃练习武艺，万一需要的时候，能守护在你身边的，所以老太后的意见我必须听，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是这样。” 莫屠有点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媳妇：“你确定是老太后说的？” 张萌萌有点疑惑：“她没有明说，可是就这这个意思，我听出来了。” 莫屠琢磨一下就明白了按照老太后的行事风格，一定是各种暗示，让她自己领悟体会的，这都是哪跟哪呀，完全曲解了老太后的意思了。 看着胡思乱想的张萌萌，莫屠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好玩。 看到莫屠在笑，张萌萌也是很开心，莫屠也是认可了自己的。 莫屠捧着张萌萌的脸：“你就是个猪脑袋的，完全误解了老太后的意思了，她是想让你做好准备，再为莫家多生几个娃儿，怎么可能让你去钻研武艺。” 张萌萌有点意外，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回事儿，武太后提起过一次，莫家的人丁稀少，甚是不安什么的，为帝国的千秋大业。 莫屠把张萌萌的脑袋搬过来，揉搓几下，这个傻媳妇是老太后的克星。 第三十八章：恩格尔马斯 日子缓缓地流淌，转眼过去许多时日。 西湖城的战争更加凶险莫测，可是在民间有关西湖城战争的消息越来越少。 渐渐的老百姓都不大关心西湖城的消息了，因为有天神一样的元帅武封在那里，自然也不需要担心，都各自安心的过好自己的日子。 帝国的朝政也井然有序地运转。 战争还没有进入尾声，清算就提到桌面上来，与胡家牵扯很深的世家也都是如履薄冰。 胡家也是经营了数百年的大世家，盘根错节，错综复杂，能牵扯出好多事情来。 首当其冲的是秀水孔家。 秀水孔家是帝国的夫子之家，老夫子孔学礼是皇帝莫屠的授业老师。 莫屠的一些治国的手段，纲常伦理，平衡掣肘，都是孔学礼老夫子言传口授，亲自教授出来。 孔家有家规：孔家子不出仕，不从戎。 老夫子孔学礼有两个儿子，老大孔悟道，老二孔悟德，都是帝国一流的文人。 老大孔悟道是清流夫子的代表人物，先帝莫直在位时候，就常常针砭时弊，给皇帝献言献策，深受重视，遇到大的事情，都要请教商量在定策； 老二孔悟德善于歌词诗赋，他的词在清水河上可是一曲难求的，尤其是他写的《清水河十八探》脍炙人口传唱好多年，只有丽家子的小曲《胭脂花红》能比得上。 这次西湖城胡家起兵，直接把孔家给拉下水。 孔悟道在朝堂直呼：夫人当道，祸国殃民；擅立恶法，遗祸百年。 当时情况是：先帝莫直皇帝遇刺身亡，武太后主持朝政与盟邦签署允许人口买卖契约，这是形势比人强，不得已而为之，武太后是没有选择的机会，要么死要么签下契约苟活。 胡家在西湖城起事也是打着这个旗号：夫人娃娃，岂懂治国，祸国殃民，胡家愿为帝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胡家起事的理由与孔家老大孔悟道的言论何其相似，孔家被事后清算也是理算当然。 莫屠最近就花费很大的精力在处理这事上，盘根错节的非常棘手。 很多孔家的门生也为孔家发声：孔家是个谏言的清流，针砭时弊是他们的职责，是朝堂上的弱者，不能因言获罪。 这一天朝会过后，莫屠就请各位大臣稍稍等候一下，随后引来了一位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引起朝臣们一阵喧哗：人可以长得如此丑： 瘦瘦高高的的，微微驼背。 两个小小倒三角眼尖尖的向上翘起，左眉毛高，右眉毛低，额头宽大凸出，下巴尖尖，留着两撇小胡子。 正是敲鼓说书先生挂在嘴边的那种恶人形象，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相，看上去就不是个好人，没有正人相貌。 这个人就是大船上的那个丑陋的盟邦人，费尽心思终于走到年轻的皇帝面前。 皇帝莫屠隆重介绍说： “这位书生自称是盟邦人名叫：恩格尔.马斯，我们按照帝国的习惯就称呼他马斯先生。 他自我介绍是盟邦联合学府法律学院的学生，两年前来到帝国，以写诉状为生。 三个月前的某一天开始，他每天都会给朝会门口的谏言箱子留下一份谏言书，谏言书的内容都是同一句话：伟大的莫屠陛下，能否当面听我说一说话。” 看到莫屠细细介绍这个盟邦人的履历，丞相姚宾寅微微皱眉，显然也是有点意外。 莫屠继续他的介绍：“我被他的执着打动了，想请各位大人与我一起听听，他有什么话，需要当面对我讲。” 命人搬过凳子，请这位来自盟邦人坐下聊天。 莫屠朝盟邦人示意说道：“马斯先生，你有话尽管说，不需要忌讳什么的。” 马斯整理了一下衣襟：“伟大的陛下，谢谢您不因为我长得丑陋而不让我说话。” 莫屠摆了摆手：“我不需要你的恭维，讲你想说的话，如果言之无物，我打你棍子。” 马斯站起来说：“伟大的陛下，能否给弱者一个讲讲道理的机会？” 这几天朝堂上讨论的多是如何处理胡孔家相关的家族的处理事宜，有各种不同的声音，常常就会提起：孔家是个只能谏言的弱势群体。 这个年轻人的话让莫屠误会了他的来意冷冷问道：“在帝国，谁是弱者，需要为谁讲道理，难道你也是清流，换个方式为孔家说事儿，你一个外邦人也试图参合朝政。” 一连串的问题表达了莫屠强烈的不满。 丞相姚宾寅若有所思，他发现皇帝的话好像不仅仅是说给这个马斯听的。 盟邦人躬身施礼：“伟大的陛下，依律法讲理，在律法面前人人都是弱者的，都需要有人为他们要讲道理，律法面前平等才是关键。” 莫屠依然语调冰冷：“帝国有自己的律法，有完整的执法系统，我想知道你说的弱者，是胡家还是孔家，不要用律法这个借口说事。”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 这是什么情况，哪里来的棒槌。 西湖胡家与秀水孔家的衰败是必然之势，可是事关重大哪怕是孔家门生的谏言也是极尽委婉。 这个丑陋异常的盟邦人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了，打乱了多少谋划。 在朝堂上发怒莫屠还是第一次，他实际上是一位难得的好皇帝，且勤于朝政，知人善任，而且深谙执政之道，处理各色事务手段能力都够，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统领过军队，自有一番威严不容侵犯，特别是在朝堂之上，皇权不容丝毫践踏。 丞相姚宾寅嗅到了不同的味道，快速盘算试图摸清楚莫屠的真实意图。 马斯是个耿直的：“陛下，弱者需抚之以仁，强者需诉之以法，我不针对胡家与孔家，我所说的就是字面的意思，为给弱者一个讲道理的机会。” 莫屠语气突然缓和起来：“如果仅仅是讨论律法，你说说看。” 马斯：“在帝国律法的框架里，对弱者用仁，对强者用强，我的谏言对帝国百姓是一视同仁，帝国律法的框架需要调整。” 知道他不是为这两件事情进言，莫屠就气色稍缓：“你打算如何为弱者讲道理？” 从莫屠的表情变化，丞相姚宾寅已经理清了莫屠的思路，果断出面发言：“你这书生，简直是胡闹台，陛下为天下百姓做的仁义之政策，难道需要一一同你讲过来，无理取闹，哗众取宠，就应该赶出朝堂，浪费我等时间。” 姚宾寅也开始他的表演，话说义正言辞，慷慨激昂，可是细细琢磨就会发现他在胡说八道，没有丝毫逻辑。 这边姚宾寅表态了，朝堂上附和斥责声随着也此起彼伏： “帝国的律法，是何其的完备，岂能容你一个黄口小儿，信口雌黄，妄言法律，法律乃为国之基础，不容置疑。” “你小小年纪，自以为知道一些道理，就来这里，胡说八道。” “陛下，将此人赶出去，先打上三十棍子，看他是不是还敢胡扯。” 全都跟着表演的开始胡说八道的乱喊，反而那些真有话想要说的没有办法开口，直接给这个事情设置了层层的语言障碍。 莫屠看一眼姚宾寅，知道姚宾寅这是在为自己打掩护，也就轻轻点一下头。 所谓的默契是不需要事先沟通的，彼此之间一个眼神，就心知肚明。 马斯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听到斥责声，也不着急，沉声回答： “诸位大人，如果是因为你是国之重臣，就可以对我横加指责要律法何用； 如果因为你是国之重臣，就可以让我横尸街头，要律法何用； 如果用不讲道理的方式讲道理，要律法何用。” 马斯几句话使得朝堂之上瞬间雅雀无声，他说的好像没办法反驳，因为这几句话是写到帝国律法的首页上的。 马斯继续说道：“伟大的陛下，您身边可否有愿意讲道理人，愿意辩论律法？” 朝堂之上又陷入了沉默，说实话帝国的律法已经非常完善。 莫屠思索片刻后就安排下去：“姚丞相麻烦你负责此事，看看此人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见解。” 姚宾寅看清楚了事情的脉络，知道莫屠是想通过对这个盟邦人，表达自己最真实的主张。 牵扯到孔家与胡家，一切回到起点，按照律法办事，直接堵死了帝国盛行的人情干涉朝政的陋习，算是定了调的处理方式了。 姚宾寅接待了来自盟邦的高材生恩格尔.马斯。 第三十九章 ：莫屠的顿悟 回到皇宫里面，莫屠盘算着今天朝堂上的事情。 西湖城这边的形式变得严峻，吉磊遇到刺杀，丽树下生死不明，身在朝堂他的压力也是一点一点增大，这个时候必须表现的强势与镇定。 这时候莫姗姗走了进来。 看到走到自己面前的姐姐莫姗姗，莫他感觉像是见到了熟悉的陌生人，时间过得很快，那些愤怒争吵的场面，好像就在昨天，又好像很久远的事情了，隔日如隔世。 “姐姐，你来了，请坐，”莫屠很客气打招呼，还是上次张萌萌怀孕的时候，来过一次，这转眼就过去了一年多。 “陛下，我本应该早点过来述职的，可是暗部在帝都已经是非常的被动，只能是先解决当务之急，不是故意怠慢您，请陛下原谅，”莫姗姗语言轻柔听着舒服，可是莫屠也听出了一丝丝的疏离的味道。 没有接着莫姗姗的话茬往下聊，莫屠而是低下头安静了一会儿：“姐姐，纲子在南边，还好吧。” 思索了半天，莫屠能说的好像也只有这么一句话。 “他还好，还是走不出那个圈圈的，人都废了，花天酒地的，”莫姗姗深色稍稍暗淡了一下说道。 “姐姐，你能经常过来坐坐，”莫屠抬起眼直视莫姗姗说道。 莫姗姗沉思半晌说：“你是以姐姐的身份邀请我的？” “是的，姐姐，你可以骂我，不要疏远我，”莫屠有点落寞。 莫姗姗悄然低下头，转移话题说道：“马斯是个人才，想要用律法处理胡家与孔家后续的事情，借鉴盟邦的条款也是个不错的思路，他是个合适的人选。” 莫屠虽然尴尬看着莫姗姗，可是依然没有接过话茬，固执的按照自己意思表达：“姐姐能不能稍稍等一下再说这个事情呢。” 莫姗姗不为所动，安静的说道：“马斯是个盟邦高材生，专攻律法，只是因为长相奇特而备受冷落的，帝国朝堂需要一些新鲜的声音，让他说话就可以解决好多麻烦。” 莫姗姗显然是在回避，有些刺很难一次清除，特别是亲人之间的刺。 莫屠无奈地搓搓手，忍不住叹一口气。 莫姗姗看到莫屠搓手就有点生气说道： “你一紧张就搓手，从小就这样子，现在也没有太多变化。” “不要心思那么细，母亲教会你那么多，控制情绪这一块，还是不够的。” “你是帝国的皇帝陛下，你不必需要照顾你身边所有人的感受，没有必要的，会很累，你更不需照顾我的感受。” 这几句话说的想是姐姐说道话，莫屠没有说话而是走过来轻轻抱了抱自己的姐姐说：“石头说这是盟邦的礼节。” 莫姗姗悄悄地擦擦眼角，有多少事情只能放在心头，这个弟弟已经长大了，那个弟弟呢，牵牵绊绊的都是自己的弟弟。 --- 随后帝国的朝堂上多了一位慷慨激昂的年轻人，对帝国所有的国策都是直言褒贬，常常因为一些重要的国策与大臣们争得面红耳赤的，因此得罪了好多重臣。 年轻人极为善辩，对帝国的历史又了解得极为透彻，而且极为固执，属于得理不饶人的那种。 马斯用自己的才华，与出色的辩论技巧给帝国的政治环境带来一丝清明，让一些本应当藏藏躲躲的事情都放到了台面上，当然也是得罪了很多很多人。 莫屠想为他安排侍卫但被马斯拒绝了，他解释道：“尊敬的陛下，我不为私利发言；我只有对手；我没有敌人。” 莫姗姗知道这事后，很快的就安排暗部的好手暗中保护马斯的安全。 帝国人本就性情温和，恭谦礼让的不善于争辩，遇到这种较真，不讲情面的辩手，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马斯有了那种舌战群雄的气势，常常在朝堂上直接发表自己的看法。 姚宾寅算是遇到了麻烦，这个不按照规矩办事的马斯是个让人头疼的固执家伙。 有一次与马斯争论，争论的内容是：国家应当需要关注民生，还是加强教育，马斯认为帝国的民生无大的纰漏，无需花费大精力，而是需要大力发展教育，鼓励年轻人学习新的技能，帝国也要为有志向的年轻人打开上升的通道。 姚丞相辩论不过马斯，朝堂上的其他大臣看不过去了，纷纷帮助丞相与马斯辩论，也都纷纷败下阵来，被驳斥得哑口无言，在讲道理人多没用说不过一个人。 丞相姚宾寅被气的吹胡子瞪眼，实在是辩不过对方，就甩袖子骂人：你就是个棒槌，油盐不进的木头疙瘩，不懂人情世故的玩意儿，可劲的胡扯。 能言善辩的马斯，对这种带有明显人身攻击的言辞反应比较平淡，不以为意，也不反驳，但是想让他改变自己的主张极难，就连皇帝莫屠都说服不了他。 如何处理孔家与胡家后事，马斯给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 对孔家就要用重典，律法绝不容情，而且要深挖； 对胡家就需要使用柔和的手段，以安抚为主，都是帝国的子民，更要特别善待西湖城的老百姓，不能一竿子打死，要开个小小的口子。 马斯也是个敢说的，公然在朝堂上提出自己鲜明的主张，要知道孔家依然是帝国的大族，虽然有一些不同的主张，也只是谏言，按照帝国的律法是不应当治罪的，胡家牵扯的更是多，无论那个世家都与胡家有很深的联系。 马斯一抛出这个观点朝堂上面就炸锅了，他直接是把自己放在了风暴中心。 这种言论，莫说是丞相，就是莫屠也不敢轻易说出来，他是真不怕给自己招祸端。 丞相姚宾寅当场斥责：“马斯大人，你胡闹台，陛下给你谏言的机会，你要珍惜，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擅自发表自己的看法的，胡家与孔家有诸多牵扯，万万不可以轻易下定论，你这么主张鲜明的表明立场，是不是有什么目的，胡家是重罪，岂可使用柔和手段。” 姚丞相并没有提孔家的事儿，因为孔家的事儿莫屠没有定见。 孔家门生也不干了，大声请奏：“陛下，胡家是祸国殃民，给帝国带来多大的伤害，万万不能容忍，只有重罚以儆效尤才是上策，况且武太后，也断断不能答应这件事儿。” 莫屠阻拦孔家门生说：“只是立场辩论，不可牵扯老太后，不要妄言老太后的决定。” 那门生告罪接着又说：“马斯大人虽然在律法上是有建树，可是也要结合帝国的实际情况呀，况且孔家是帝师之家，有谏言的职责，不能因为几句难听的清流言论就被治罪而且是重罪，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底下的朝臣也都符合这位门生的意见，纷纷斥责马斯胡说八道。 马斯不为所动，坚持自己主张，分析帝国的大的趋势，对胡家怀柔能给帝国的发展带来好多实实在在的好处；至于孔家，马斯不愿意多说，只是坚持自己的严惩的主张。 孔家门生也是当场发难：“孔家的所有言论，一直都是在孔家的言论自由的范畴之内的，讲的都是皇帝不喜欢听，可是对帝国有好处的言论，都是为帝国着想的，是忠言逆耳。” “马斯大人一定是对孔家抱有偏见，我们讨论的是事关帝国的大事，不能带有私心，执念，胡说八道，”孔家门生说道。 马斯阐明自己的主张与立场，就不在言语，其实他是个非常惜言的人，不为自身利益辩解，也不会轻易妥协低头，是个会说话的骨头。 孔家的门生纷纷斥责马斯，朝堂上乱哄哄的。 莫屠看着丑陋的马斯，觉得他不像一开始见面时候那样面目可憎，而是发现是个言之有物的人才，而且极为懂得攻守之道，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往往非常有分量。 大臣们在争论的时，莫屠极少发言，这是老夫子孔学礼交给他的治国之道。 如果当权者早早地言明了自己的立场，那么就会听不到不同的声音，孔家的老夫子善于教育别人，为何就教不好自己的孩子呢，看到争论的朝臣，莫屠有点走神。 莫屠记得孔家的老夫子说过： “要想全面地观察一件事情，或者分析一个人，一些弱弱的声音往往就是事情发展的真相，这些弱弱的声音往往极为容易被淹没。 多听少决策，是个治国的大道理，事情自身都有往前走的力量的，所以要顺势而为。” 这与母亲教自己的话： “你记住，让事情自己说话。” 莫图两个前辈的教诲有异曲同工之妙，很多时候你不需要做决定，或者着急做决定，事情到了一定阶段，就会自然建议你何去何从，就像现在，让所有的声音都出来，事情自身就会决定朝哪个方向发展。 这一刻莫屠算是真正领会了这个意思。 看着朝堂的辩论莫屠竟然想起媳妇说的武艺的进阶理论：突破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儿。 自己真正领会这个道理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儿，懂了这个道理，朝堂上的事儿也就不过如此了，对胡家对孔家，就有了自己完整的判断。 可惜性格直爽的傻媳妇不能体会自己这一刻的感受。 想起自己的媳妇儿，莫屠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这个可爱的傻女人，竟然以为养胎就是多吃好吃的就成了，还要去练习武艺保护自己。 又想起远在盟邦的那个人，那些点点滴滴事情竟然已经变成自己脑袋里的一幅画，朦胧有诗意，这一刻他竟然放下来那些丝丝缠缠的念想，不再执着。 第四十章：吉家子吉安 莫屠的忧虑是帝国需要担心的。 可是柳叶子巷这边的娘三没有闲暇时间关心国家大事儿，一门心思做过好自己的日子。 吉磊的柳叶子巷的夫人每天都很忙。 娘儿仨日常的吃喝拉撒，抽出时间给自己当家的写写信，邻里间的小小摩擦都是事儿。 上次提起的自己想做夫子的事情当家的算是答应了，虽然是在意料之中，吉夫人也是开心了好几天，的闲了就逮住小吉安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几次。 小吉安渐渐地有了属于自己的记忆。 在熟悉的邻居眼里，满大街多了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没有一天消停。 酒铺子的卖酒水汉子发现这孩子最近老喜欢憋足一泡泡尿然后飞奔到他酒铺子门口，转圈圈撒尿尿，画出一个很漂亮的水圈圈，然后从里面蹦跶到外面又从外面蹦跶到里面，玩得不亦乐乎。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朝着卖酒水的汉子的龇牙喊一声：嗨，老酒鬼，我又来画圈圈喽。 卖酒水的汉子也不在意，就随他胡闹，时机合适了还会端过来一碗温热的酒水给他喝，很快的关系竟然出的很好。 有时候小吉安又会溜墙角，来来回回的走，一趟一趟的不厌其烦，没有消停，好像是在数一数墙上到底有多少红砖，小嘴里嘀嘀咕咕的自说自话。 吉夫人最担心的是，这孩子又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而且喜欢去尝试。 比如有一次他在自己的小鸟鸟上抹上糖霜，然后跑到柳树地下吊蚂蚁玩，那能有好吗，很快小鸟鸟上爬满蚂蚁，不出意料的就肿了起来，黑黢黢的还有点反光，晃晃荡荡的吓人。 吉夫人被吓了一跳，也没啥好办法，只能抹上点药膏，让它慢慢自己好吧。 在那之后好几天，小吉安都是翘着腿走路的，只要看他一出门就是满大街的笑声。 为这事儿吉安好几天不肯出门溜达。 好了之后，小吉安再有尿就不去酒铺子门口使劲了，而是对着那窝蚂蚁滋。 最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凄凉夜，那窝蚂蚁毅然决然全部搬走，去向不明。 这让吉安非常疑惑，咋没了呢，就拉着妈妈过来，指给妈妈看，比比划划的问妈妈发生了什么。 吉夫人就扯住吉安的耳朵讲了好多道理。 小吉安摇头晃脑的，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既然蚂蚁不知去向了，如果在憋了尿咋办呢，就换了地方。 也没有多远。 就是那个喜欢蹲在河边干瘦老头子旁边。 这个干瘦干瘦的老头子是最近才搬过来的，是个喜欢钓鱼的。 在这个干瘦老头身边放着一个鱼篓。 吉安觉得这个鱼篓挺合适的，果断行动。 干瘦老头子抽着自己的旱烟，斜眼看吉安看着小吉安对着鱼篓使劲滋，瞅着他快要尿完了的时候轻轻哎呀了一声。 吓得了小吉安一激灵。 小吉安生气朝老头龇牙，那意思你哎啥玩意哎呀，吓到我了，你这干巴老头子。 倒不是老头子故意使坏，因为事有凑巧刚好干瘦老头的鱼杆子晃动有鱼儿上钩了，很快扯出一条肥柳鱼。 干瘦老头子回头看看自己的鱼篓又瞅了瞅身前柳叶子河，就盘算着是把钓到鱼儿放到充满童子尿的鱼篓里，还是扔回河里放生。 小吉安看着稀奇，裤子还没提好，二话不说抱住鱼儿就往家里跑。 干瘦老爷子也没有拦他，由他抢走自己的鱼。 小吉安一边跑一边还回头看，担心老头子会追过了，嘴里面还大喊妈妈救我。 倒是把正在收拾做饭的吉夫人吓了一跳。 看到小吉安在这里胡闹，干瘪老头子干瘦的脸上极为罕见的有了一丝丝的笑意，冰封多年的内心有了丝丝的生机。 上了一锅烟丝，吧嗒吧嗒抽几口，身边就烟雾缭绕的，重新上了鱼虫甩了杆到河里，等待下面可能发生的事情，很惬意消耗自己安逸的时光。 不出所料。 很快的，小吉安就被母亲扯住耳朵把鱼儿送回来了。 把鱼儿还给人家，吉夫人还连连给干瘦的老头子道歉，按照帝国的规矩鞠躬。 干瘦老头子摆摆手，指了指旁边小吉安，示意那条鱼是送给小吉安的，不要责怪孩子，然后收起鱼竿、鱼虫、还不忘那个鱼篓，走了，丝毫不理会在旁边絮絮叨叨的娘俩，也没有拿那条还被吉安紧紧抱在怀里的那条肥柳鱼。 再往后被扯耳朵的吉安长了记性，不再抢干瘦老头子的鱼了，也没再往鱼篓里撒尿了。 母亲扯耳朵讲的道理，吉安都会记住，知道那是做妈妈的给孩子划的安全线。 不过小吉安依然觉得钓鱼好玩，就从家里拿出妈妈缝衣服的线，有模有样给干瘦老头鞠躬，自来熟的从干瘦老头子那里拿了点鱼虫拴在线上，丢到河里，开始钓鱼。 又瞧瞧干瘦老头手里的鱼竿，小吉安发现自己没有，歪脑袋想了想，就把鱼线绑到自己的小脚趾头上，翘起腿儿那个舒服尽头，没得说。 柳叶子河是皇家的河，常年有专人打理的，这里的水肥鱼儿傻个头大。 天天钓鱼的干瘦老头，不认为小吉安这样就能钓到鱼，因为鱼饵离河岸太近了，再傻的鱼儿也知道避人不是。 看小家伙把鱼线栓到小小脚趾头上那副逍遥的样子，干瘦老头子还是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干瘦老头子钓鱼本就是图一个清静，好吧，身边多出个半大孩子来，哪里还能清静得了。 各种花样百出。 老头子看小吉安有样学样子钓鱼，就往旁边挪了挪，那意思是让一个地方出来。 小吉安也不客气，挪了挪屁股就移了过来，还指了指屁股，还嫌弃空间有点儿小，让老头子多让点儿。 干瘦老头子也是个识趣的就在让一点。 到最后，小吉安理所当然的坐在中心位置。 看到吉安那副认真的样子，干瘦老头子又忍不住翘了翘嘴巴，这孩子是个激灵一点的，难得的是这么小，这幅理所当然的样子也可以算是一种吉家的天赋，不要脸的天赋呢。 干瘦老头子是个会钓鱼的，早就打好了窝。 看着旁边的小吉安在那里安静的钓鱼，思绪也是活泛起来，暗自思忖自己有多少年没有笑了。 也许老太后说的对，自己真的需要来帝都沾一点人间烟火气，遇到这个孩子几天的功夫，自己都不清楚笑了几次了。 稍作判断，老头子就可以确认眼前这位应当是歧山吉家的娃儿。 虽然饮食多年，可是吉家子吉磊的手段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眼前这个娃儿充满灵性。 反思张家所有的孩子，都规矩得像是木头。 只有张燕山资质尚可，不过依然过于拘谨，尤其是在自己面前。 老头子突然觉得张家给孩子规矩太多了，天性不得释放，这样不好，要改改。 西湖城张家元气大伤，幸好张萌萌入了宫，张家得以休养生息，的确是要做一些改变。 干瘦老头子正盘算自己的事儿。 没想到钓鱼的小吉安发生了意外。 一直安静坐在身边的小吉安噗通掉到水里了。 吓了干瘦老头一跳，来不及多想，一个纵身飞扑向河里，瞬间就捞出小吉安回跳回到岸边。 也就一晃的功夫，一来往的颇见功力。 不出意外小脚趾上还挂着一条硕大的肥柳鱼。 小吉安嘴里不住往外吐口水，显然被呛到了。 一直冷冰冰没有表情的干瘦老头子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没成想这孩子还真把鱼儿给钓上来了，只是在较力的时候输给了鱼儿。 这调皮娃儿是被鱼儿拉倒了水里。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也就是呼吸之间，四周就多出四个黑衣人。 这几位黑衣人目光不善，各自站好位置，死死地盯住老头子与怀里还在吐口水的小吉安。 干瘦老头子是个顶级的武艺人，一眼就知道这四个人是硬手，而且站位是完全的攻击阵型。 这个阵型罕见地竟有胡家小刀阵的影子。 胡家是阵法大家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显然不会是针对自己，自己怀里的小家伙一定是歧山吉家的娃儿无疑的，那么他们的目的何在，不言而喻。 老头子摸不清这四个人的来路，也不敢大意，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本就瘦小的身躯更是又矮了三分，悄悄把小吉安往身后移了移。 如果是胡家安排过来对付吉家的娃儿的，恰好被自己碰上了，少不了要管一管，武艺人当仁不让的无关乎世家。 四人看见干瘦老头在调整呼悄然躬起背，知道对方已经蓄力完成，也知道碰上了好手，很快做出了应对。 其中有个长脸的汉子上前踏进一步，另外三人飘忽间移向了老头子的背后。 这更进一步证实了老头子的猜测，他们的目标就是还在吐口水的小吉安，虽然拿不准他们的最终意图是劫人还是伤人。 可是有一点是确定的，孩子在自己怀里是最安全的。 干瘦老头瞬间明白过来，既然对手如果针对是怀里的娃娃，定然是个是不死不休的场面，自己脱身倒是不难，可是要保护怀里的娃娃安全恐怕是做不到了。 看了眼放在鱼篓边的那个烟杆，如果烟杆子在手，或许有五成把握带着娃儿离开，对方显然不会给自己机会去拿。 干瘦老头子心一横，随后晃了晃身子，四周沙土竟然无风而动，一股磅礴的气势突然由干瘦老头身上发出，干枯的眼睛里充满战意，有好多好多年没有动过手了。 帝都的年轻人估计都已经忘记了北地有个叫张小枪的。 对面的四个人也是如临大敌。 随着老头子身形的晃动，那个长脸的汉子急速向前迫近，另外三个人也是迅速揉身而上，缩小包围圈子。 长脸汉子一个手势。 另外三个人根据老头子的位置同时发起了进攻弩箭，长兵器，一起招呼。 干瘦老头子悄然叹口气：果然是个不死不休。 也是不怕的，一晃身的功夫就把小吉安束缚在背后，再晃身躲避几个试探性质的进攻。 一脚蹾地地上的老烟枪自然弹起来落在手里。 随后就突然一个急近，手里的烟枪直打长脸汉子面门，迫使对方收回抢夺孩子的双手，顺势躲过背后的一刀。 再次强行扭转身体，躲过一枚暗器。 就在此时，远处响起一声清脆的呼哨，显然对方还有后援。 干瘦老头子内心一阵悲凉。 如果对方的援手到了，自己怀了的娃娃那是十成保不住了，不由得大急，稳住了身形。 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孩子落到这帮人手里，那样这孩子必然凶多吉少。 远处再一次响起一声更急促的呼哨声。 听到哨声的四人各自虚晃一招身形后撤一步。 干瘦老头子听到哨声，也是缓缓稳住身子，这哨声他熟悉，是军方命令后撤的警告，显然是帝国军方的人到了。 干瘦老头子稍稍松一口气。 帝国军方是武家的势力范围，武吉吉家是分不开的一家，武家来人，孩子的安全是保住了。 很快在小吉安眼里杂货铺子的掌柜就飘过了。 掌柜的朝干瘦的老爷子点点头，又朝四个人挥挥手。 那四个人迅速回撤，隐于暗处。 老头子也收回自己的气势，又变成了那个干瘦干瘦的老头子，朝快速赶过来的掌柜的点点头。 这个杂货铺子的掌柜的是王猛，他自然是很熟悉的，是当年吉家当家人吉义山从南部带回来的年轻人。 年少轻狂的王猛还来过燕山挑战过张家枪，是个近战近乎无敌的好手。 关键是王猛是吉家人。 有他在怀里的孩子断然不会有问题。 干瘦老头子提起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也是明白了对方是担心怀里孩子的安危。 刚才的那四个人应当是吉家的影子护卫，他们看到吉安掉到水里担心他出意外，就过来查探个究竟。 显然是一场误会。 可是刚才的气氛明明就不是个误会能完全解释清楚的，尤其是那个长脸汉子的那一招虽然隐蔽，可是真碰到小吉安，必定非死即伤。 张家老爷子看着王猛过来，本来有很多疑惑的也悄然留下来。 不好因为自己的判断就做出结论呢。 第四十一章：是个挑嘴的 王猛从老头子怀里接过刚刚吐完水还在犯迷糊的小吉安。 看到挂在吉安小脚趾上的肥鱼，王猛也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又朝干瘦老头子又点了点头。 干瘦老头子没有说话。 只是缓缓看看四周，早就隐藏起来的四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小吉安倒是不安生，拼命的把挂在小脚趾上的肥鱼往怀里拽。 王猛赶紧把鱼儿从小吉安的小脚趾上解开，提起来，放到吉安的怀里，然后抱起孩子，准备把孩子送回给吉夫人。 就在这时远处有传来一声哨响。 原本冷清的柳叶子巷突然出现了好多人。 王猛回头看了看，还小声咕哝一声，似乎是在骂娘。 老头子问道：“王猛，出事了？” 王猛点点头回答：“是来接丽家胖子去西湖城的。” “谁受的伤？”老头子问道。 “是丽家丽树下，中了毒，孔家老二的手段，还好头儿没事，这几天眼睛老是跳跳的，总感觉有事情发生，”王猛拿起衣袖擦擦小吉安湿漉漉小脑袋。 “我的安少爷，咋不能这样玩好不好的，会吓死人的。” 小吉安腾出一只手指了指那群人：“人们。” 他还小，总是不能完整的表达自己意思。 “安少爷，那些棒槌不是找我们的，是找那个大胖子的，”说着话王猛怕小吉安着凉，就湿漉漉的一把塞进自己怀里，别冻着。 王猛收拾好了，才转过头跟老头子解释一句：“张老爷子，这是个误会来的，安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跳进清水河都洗不干净，有点紧张了。” “不打紧，我也喜欢这个机灵的娃儿，”老头子摆手。 “张老爷子，今晚到杂货铺里来喝酒，吉家老爷子，宋家老爷子都会过来，”王猛邀请老头子去杂货铺子。 “他们不在清水河挥霍，到你杂货铺子这里干什么？”老头子问道。 王猛悄然指了指怀里的小吉安说道：“我们头儿不让自家老爷子看孙子，吉老爷子那里忍得住，折腾出好多事儿，可是头儿不让看，吉老爷子自然看不到。” “也不知道谁的注意，今晚打算到我这里来，想要先打探打探情况。” “想起这个我脑袋就大。” “你过来帮帮忙，帮我挡挡灾祸，我是少不了挨一顿巴掌，”王猛铁打的汉子，想起这茬都要抓破脑袋。 老头点点头，也是决定晚上去会会这些老伙计们，真是有好多年头不见了。 他们在在里闲聊几句。 吉安又开始不安生，拿起鱼就往嘴里送。 王猛赶紧阻止：“我的安少爷，这是生的不能吃的，回去让娘煮熟了，好吃。” 说做抱着小吉安朝着吉家走去。 吉夫人正在收拾做饭，看到小吉安被抱回来，浑身是水，怀里还抱住条肥鱼。 误以为这孩子又抢别人的鱼。 又开始扯小吉安的耳朵，教训他，上次告诉过他不要抢别人的东西了，还不听就要扯两次耳朵。 吉安摇头躲过吉夫人的手，着急的大喊：“鱼，鱼，活的，捉的，我。” 吉夫人不明白。 王猛倒是明白吉安想要表达的意思，就在旁边说：“吉家的，这鱼是安儿自己钓的，鱼儿上钩，安儿没有鱼力气大，就被扯到河里，被我碰巧看到给捞上来了。” 小吉安连连点头：“对，对。” 吉夫人赶紧道谢，请王猛家里坐。 王猛没有进门，外门口放下小吉安，招呼一声也就走了。 吉夫人明白自己误会了小吉安就，就立刻抱起来吉安说：“小安下次记把鱼线栓紧点，这样就不会钓的水里了，好不好。” 吉安点点头答应了，然后奶声奶气的说：“鱼，好吃。” “好，我等一下就吨给你吃，”吉夫人回答说。 吉夫人转身回来就把鱼儿杀了，炖了锅鱼汤，这柳叶子河的鱼的确好吃，肥嫩肥嫩的，别说俩孩子，自己也是喜欢。 小吉安围着娘亲转悠，有时候还提一点要求什么的，也是个嘴馋的。 看到孩子喜欢，吉夫人就特意讲一些烹饪的东西给小吉安听，什么样的菜色上眼，如何做才最有口感，有哪些顶级的食谱之类的。 她是个挑食的，也会做，说起做饭抄菜什么的也是头头是道。 很快一锅鱼汤做好。 给还在外面玩的吉强留一大碗。 想起上次还欠那个干瘦的老头一条鱼，就寻思着，给他也送一碗鱼汤，可是做好鱼端出门时候发现那个干瘦老头子今天好像不在，也就算了。 这边小安早就手脚并用的吃起来。 在那之后，常常蹲在河边钓鱼的干瘦老头消失了几天，小吉安想找人问问，也不知道问谁。 柳叶子巷人来人往的倒是没有几个人在意。 吉夫人给小吉安做了个小巧的钓鱼竿，嘱咐他要把鱼竿栓到树根上才不会被扯到河里。 小吉安试着去钓鱼。 可是没有老头子打窝，也没有钓出鱼来。 这一天老头子又出现了。 被小吉安瞄见，赶紧拿出娘亲为他准备好的钓鱼竿飞奔过去，挨着老头子下杆。 可是柳叶子河的鱼儿好像也变聪明了，折腾好一会儿，也没有上钩的。 小吉安就坐不住了，开始东瞅瞅西瞧瞧的，找好玩的，哎，倒是真给他看到一个好玩的物件，就那老头子从不离手烟枪，顺手就要拿来玩。 可是这次这个老头子下没有让小吉安得逞，迅速收起烟枪，朝小吉安摆手，那意思不成。 小吉安歪着脑袋看看老头子，知道他不乐意，也没有硬抢。 很快到了中午，小吉安也没钓的一条鱼，老头子倒是有不错的收获吗，钓了不少，有大有小的。 吉夫人过来喊吉安回去吃饭。 老头子就分给吉夫人两条小一点的肥鱼。 吉夫人也是真心喜欢柳叶子河的鱼，也就没有客气，准备收下了，接过来两条鱼递给吉安抱着。 可是没成想吉安早就看中了鱼篓里的那条最大的肥鱼，非要拿手里小的换那个大的。 吉夫人赶忙扯吉安儿耳朵，细细叮嘱那些事可以做，那些事儿不能做。 吉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老头子看着吉夫人教育孩子，若有所思。 第四十二章：皇帝的新娘 皇帝准备举办婚礼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帝国的大街小巷。 尤其在帝都莫城，这是近几年难得的大喜事。 虽然皇帝下令说一切从简，毕竟也是皇帝娶媳妇，能简到哪里去。 皇帝要娶媳妇儿，最兴奋是那些满朝文武的家眷，女人是了解女人的，能成为皇后这事是多值得炫耀的事儿呀，既然不让大操大办，都憋着劲想着能给未来的皇后娘娘送上一份见面礼，越稀罕越好，能在未来的皇后面前留个好印象也不错。 有传言说皇后要在皇宫里面举办一次谢酒宴，到时候已经隐入幕后多年的武太后也会露面，专门款待世家夫人女眷。 这让夫人们都铆足了劲，都想着办法能在张皇后与武太后面前好好地表现一番。 有人欢喜有人愁。 作为丞相姚宾寅有自己的担心，虽然事情过去了两年，可是他心里还惦记一件事情：是他建议皇帝的婚礼一切从简的，因为张萌萌头上的疤痕。 无论臣子有多大的功劳，面子与里子不能一把手都给出去，这是政治上最简单的平衡术。 无论武家，莫家，甚至是张家都会对支持这个决定，尤其是张家，只要张萌萌能成为帝国的皇后，对张家就足够了。 这也是张家的现任家主当时拜访时候也是明确地提出过要求的，知道过犹不及反而会适得其反。 可是最难琢磨女人心。 姚宾寅最大的担心是自己的这个建议会成为张萌萌心中的刺。 毕竟是皇后娘娘，能为皇帝生儿育女的女人，而且是女人心，千变万化，万一是个心细如发的，就会令人头大如斗。 姚家本是武艺世家，世代为帝国守护南方，与西湖胡家，燕山张家一样，都是镇守一方的大家族。 不过姚宾寅是个姚家难得的一个文人，饱读诗书，有格局有手段，善于处理棘手的问题，为人方圆合适，不突不退，是个治国辅政的好手，作为辅相治理国家多年，为人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 孔家老大孔悟道朝堂发难后，随着局势的发展，西湖城胡家的逐渐颓败，孔家门生也逐步在朝堂失宠。 姚宾寅抓住机会追随武太后，在朝堂站稳脚跟，成为肱骨重臣。 这几年胡家叛乱，莫屠还年轻，又多亏姚宾寅从中协调周旋，与各个大家斗智斗勇筹钱筹粮，既保证了前方的供给，又最大限度地不损坏帝国的根基。 莫家也是投桃报李。 武太后把自己的唯一的女儿莫珊珊嫁给了姚家的长子做妻子。 姚家在帝国的根基很深。 难能可贵是姚家还不失武艺术世家的本色，西湖城表现也是可圈可点，尤其是姚镇在平叛西湖之乱的时候也是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在与悍匪胡三对峙过程中，建立不少战功。 姚家在帝国是可以与武家相提并论的家族，家大业大，根深蒂固。 可越是这样越要小心，所谓居安思危呀，姚宾寅也是知道莫家媳妇没有省油的灯。 武太后与胡家的那个老夫人的神仙打架事儿，这么多年，牵动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呀。 胡家西湖城叛乱很大程度上也就是这两个女人斗法的结果。 当年的帝国三朵金花，武家的武媚儿，胡家的胡姬儿，还有来自盟邦的琼花儿，在帝国掀起了多少的血雨腥风。 作为姚家的当家人，知道得越多心里也就越没底。 担心张萌萌心里有刺儿，姚宾寅有点犯愁，这个事情难道自己了，又不好找人商量。 姚家大媳妇莫姗姗是个明白人，看出了自家公公的担忧，就派人稍过来一句话：“张萌萌性格直爽，送一件讨喜的物件就好了，不用太珍贵要足够稀罕就成。” 丞相姚悄然点头：女人的事情就需要女人来解决呀，这事儿还是要抓住皇后在宫里举办婚宴的机会，要拿得出一份让新皇后心动的礼物才行。 随后姚宾寅就嘱咐自己的二儿媳妇，也就是大将军的姚镇的媳妇，让她花点心思在这事上，必须送一点稀罕物件给皇后娘娘。 无论如何都要与新皇后搞好关系，需要钱财尽管去库房支取，不限多少。 姚家小儿媳妇很乐意这事儿，有里有面儿，还能堂而皇之地接近新皇后。 到时候自己也要好好地捯饬捯饬，一定要把别家的小媳妇们都比下去，她有信心的。 可是姚家小儿媳自己手头上没有什么稀罕的物件。 知道皇后娘娘张萌萌是武艺人出身，又从军多年，一直待在皇帝身边，啥好东西没见过呀。 姚家小儿媳妇犯了愁暗自琢磨： 投其所好，现在去学习武艺好像来不及了，那得多累呀，自己跳舞还成，学习武艺没天赋； 如果有一本绝世武艺功法也好，只能想想了。 琢磨来琢磨去。 姚家小儿媳妇儿突然记起一事来，前些天去一个叫柳叶子巷的地方收拾姚家没人住的房产，准备搬过去住，家里老爷子还嘱咐说要多与周边的邻居打好关系。 那天在大街上有个媳妇儿喷洒的水香，给她的印象很深。 姚家小儿媳妇一瞬间就确定水香绝对不是本地产的，这种水香有一种淡淡熏草味道，细细闻起来还有丝丝的甜不妖不媚，会让人忍不住再抽抽鼻子闻一下，而且这种水香能够在空气中停留非常久，好闻又有持久的水香本就稀少。 闻到这种让人着迷的香味的水香，自己好像是找到了知音，非常的想要亲近一下，决定与对方打个招呼。 说起水香她可是个行家。 她大部分的积蓄都用在这上面了，觉得水香就是自己的第二条命，没有了水香，活得都没有什么意义的。 她甚至还自己采花制造水香，可是做出了的东西太差，拿不出手。 可那家的媳妇儿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媳妇。 好像不太会帝国语言，说了几句，对方就匆匆走了，好像家里孩子出啥事了，看那个样子急的不得了。 就这个机会她想起这个事儿。 琢磨着如何讨点回来。 第四十三章：家嫂的警告 到底是谁家的媳妇呢，随身带这种香味。 看上去是个外来的媳妇，身边也没带什么服侍，当时着急忙慌的，好像是担心孩子受伤。 应该不是个大户人家，至少世家夫人圈子里没有这号人。 自己确实喜欢这种水香。 而且家里老爷子也发下话来，要给皇后物色个稀罕的物件，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也是个非常不错的借口。 思来想去，姚家小儿媳妇儿决定派人调查一下这个人，她感觉有这么大本事能弄到这么稀罕的物件，万一是个有头有脸的，如果知道跟脚，可以避免麻烦。 她没有什么恶意，也不认为调查一个大街上都能遇到的妇人是个多大的事儿，就安排下人去办了去了。 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 很少露面的大嫂莫姗姗竟然过来了。 莫姗姗是个永远都让人感觉特别舒服的人物。 待人处事滴水不漏，对谁都是温和的笑脸，没有脾气的一塌糊涂，在家里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可是姚家的小儿媳就天然的怵她，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感觉那双眼睛有特别的穿透力，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个小孩子一样没有秘密。 让她意外的是，莫姗姗带来好多水香。 姚家小媳妇有点摸不着头脑：“大嫂，你为啥子送我水香呢？这些水香我都有的。” 莫姗姗没有兜弯子，直接说道：“弟妹，我知道你喜欢水香，就挑了一些我的存货，品相不差。” “如果还不满意，我就走走关系跟丽家家主打招呼，可以专门为你顶做你想要的那种水香。” 姚家小媳妇疑惑的看着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大嫂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有点没底：“大嫂，我做错了什么不？”她是真的怵这个大嫂。 莫姗姗直接说道：“弟妹，我就不兜弯子了。” “派出去调查的人抓紧喊回来，那户人家是谁不重要，千万不要沾染太多。” “会给姚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也会给手下人招惹祸端，想要什么样的水香可以自己去卖的，实在不成，专门定做。” “算是大嫂求你了，好不好。” 这哪里是商量，哪怕是语调柔和也能听出来这是命令，都拿姚家说事了。” 知道说这个姚家小媳妇长出一口气：“大嫂，你吓到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打不了的事呢。” 这个大嫂身份来历她当然清楚，就连她都这么紧张这件事，想必牵扯很多，也不好拒绝。 莫姗姗又吩咐人拿过来一些钱财：“弟妹，水香这些事物我用的不多，也不太懂，不过就是钱财的事情，这是我的私房钱，实在不够可以跟老爷要。” 姚家小媳妇好奇的问道：“这么严重吗。” 莫姗姗点点头：“弟妹，我不好多说什么，算是帮大嫂个忙。” 关与为什么，莫姗姗倒是没有多做解释，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闲话就离开了。 姚家小媳妇嘴上答应，可是满心不爽，准备拖一拖再说。 没想到到了晚上老爷姚宾寅也捎话过来说：“可以去柳叶子巷去串串门子，就当是街坊邻居的来往，不要画蛇添足。” “跟那里的邻居相处，要注意分寸，不要安排手下人去沾惹不必要的麻烦的。” “水香是小事儿，自己的零花钱如果不够，就去库房支领。” 姚家的小媳妇嘀咕： “这多大的事儿啊，全世界都知道自己要调查水香的事儿了。” “老爷子是从来不管这些的，肯定是哪个大嫂，多嘴多舌的。” “这个婆娘到底是个什么开头，神神秘秘的。” 知道老爷子可是轻易不发表意见的人，那户人家的来头肯定不小。 思来想去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办。 还没等她让调查的人回来，派出去的人都因为闹事被官差带去问话了。 这让姚家小媳妇紧张起来，赶紧安排人打点疏通，这都是什莫事儿呀。 衙役那边知道是姚家的人，倒也没有为难，仔细盘问看好多细节，就让他们回家待着。 而且特意通知：知道这件事的最近都别出门。 姚家的小媳妇也是出身名门的，是见过世面的，知道是踢到钢板上来。 先不说自己安排人去调查不过是个随性动作。 可是先是老大媳妇，再后是自己的公公，都是很快就知道这事儿了，而且都给自己非常明确的警告，就知道这事儿是个禁区，不能碰的。 而且衙役的反应也太过迅速了吧，什么时候办事这么利索了。 可好奇是人的天性。 越不让人碰就越会激起人好奇心，无关乎年龄大小，姚家小媳妇儿也不例外。 姚家小儿媳妇知道这种水香绝对是个稀罕物件，不是有钱财就能买到。 大嫂是真不懂这个有多金贵。 帝国做水香的丽家做不出来，自己去盘问过了，如果丽家做不出来，帝国就买不到，就更更显的金贵。 万一这种水香能给皇后送上一瓶子，那可感情好，比啥金贵礼物都好。 保证皇后用一次就会记起自己一次。 盘算再三，柳叶子巷自己是熟悉的。 说起来那里的房子还是她娘家建的，不管是姚家还是娘家在哪里都有自己的房子。 她知道柳叶子巷有个杂货铺子。 杂货铺子王掌柜的媳妇是个好串门子的，经常东家西家转，而且那个王家媳妇是个会来事的，热心肠，她常常陪在那个夫人身边的，看上去非常熟悉的样子。 姚家小儿媳妇儿决定请王猛媳妇帮忙，大不了多许诺些个事物。 能在皇后娘娘那里讨个彩头，也是很有面子的事儿的，况且家里老爷子可是下命令了，这事不能办砸了。 又想起自家大嫂子的警告，还是有点担心。 反正老爷子说可以串串门子啥的，自己就当是串门子了，多带上几个夫人就可以了，让她们去八卦，自己去看戏。 老大媳妇不是爱管闲事吗，看你如何管，是个多嘴多舌的。 到最后也是一狠心： 哼，我就是要看看那户人家，是哪里来的妖精，大嫂你管我呢，事儿妈。 反正是老爷子让自个去的。 名正言顺。 第四十四章 ：厉害的胖子 柳叶子巷这边家长里短的小事多。 吉磊不知道自己媳妇儿的一个随身小物件会引起一些小小纷争，他时常就会惦记着家里娘三，也只能在偶尔闲暇的时候才能想起她们。 西湖城胡家胡三已经做好了准备，主力已经集结完毕，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对付胡三，吉磊有自己的盘算。 让吉磊意外的是，张小鸽针提出一整套的作战方案，竟然与自己的不睦而合。 胡三看上去势不可挡，可是在吉磊与张小鸽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个拿着刀的莽撞汉子。 武封的中军帐里。 张小鸽给各路将军讲解作战方案。 旁边吉磊一身青衫，负手而立，稍作补充。 武封感觉这个画面何其的熟悉。 几年前丽家浪荡子丽树下讲他的方案的时候，吉磊也是这个样子，他看上去存在感很差。 可是武封不得不承认，战争因为吉磊的到来已经悄然改变了样子。 已经不在是自己熟悉的做战方式了。 看着张小鸽个思路清晰侃侃而谈。 这个在自己眼里只是脑子灵光的传令兵，到了吉磊手里好像换了个人。 看张小鸽在幕板上密密麻麻的连图带画的，讲解战斗部署，武封觉得对自己来讲是大敌的胡家胡三，在吉磊他们眼里是可以分解莽撞汉子罢了。 武封更喜欢杀场上快意恩仇的那种感觉。 到最后武封竟然有点替胡三不值。 武封悄然做了个决定。 这时候，有人禀报说京城丽家大夫已经到了军营，正在给丽主官治疗。 张小鸽停自己的讲解，有点疑惑。 武封沉声问道：“军医治疗也需要汇报？” 传令官说道：“京城丽家大夫手段独到，我们担心出意外，赶过来汇报。” “有什么独特手段？”武封再问。 “他们把丽主官架起来蒸了，”传令官小心翼翼的说。 大帐里一整骚动。 吉磊拱拱手说道：“元帅，你们继续，我去看看究竟什么情况。” 武萌萌紧随其后一起走出大帐。 来到医护处，看到人已经蒸完了。 吉磊是个非常博学的人，也是个见多识广的，可是见识到到胖大夫丽枝下的手段也是叹为观止。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起死回生这种本事。 所谓的术业有专攻，这几句话用在胖胖的丽枝下身上特别合适。 其实丽枝下来到军营的时候，浪荡子丽树下已经停止了呼吸。 胖子丽枝下也是个干脆的，先是让人煮熟了一大锅热水，直接架起来蒸笼，把已经没有气息的丽树下蒸了起来。 这边哪见识过这个玩法，赶紧汇报。 等吉磊到达的时候，胖子丽枝下正命人把热乎乎的丽树下直接丢到冰冷的水中。 吉磊在旁边看的眼皮直跳。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是亲哥俩，吉磊都有可能阻止这种近乎疯狂的治疗方法。 一个正常人这样折腾都可能没命的，何况是奄奄一息的病人。 这边吉磊还在心惊胆战的。 胖子丽枝下看到吉磊过来赶紧过来打招呼，出生在南部理桑，讲话带有很强的方言。 吉磊本以为会解释一下丽树下的病情。 没想到胖子丽枝下竟然说道：“吉磊大人，听说你有好酒的好不啦，来一点点中不中。” 吉磊看着脸认真的丽枝下，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稍稍盘算问道：“胖子，你哥哥能不能救活，能不能先救人再喝酒。” 丽枝下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就喝一口好不啦，给他用多一些，酒是药引子，生发用的。” 听说酒是上好的药引子，就让搬过来些。 丽枝下有点不好意思：“我能尝尝粉红佳人不，一小口就成，好不啦。” 吉磊算是明白了这个胖子就是在讨酒喝。 吉磊说道：“粉红家人在柳叶子巷放着，是准备给强子的拜师礼，军营里只有粉红丽妆，可以不？如果需要我安排人回去取来。” 武萌萌在旁边忍不住说道：“丽胖子，躺着的可是你亲哥哥。” 丽枝下脸色微红：“我不要出诊费，好不好。” 吉磊下果断吩咐：“去把我的那瓶粉红丽妆拿过来。” 说话的功夫在冰水里的丽树下有了反应，一阵剧烈的抽搐，喉咙里似乎是有气，出不来，显得极为痛苦。 胖子丽枝下走过去不仅不帮忙疏导，反而在次把丽树下按倒水里。 巨大的热冷刺激，加上生的强烈欲望，已经没有呼吸的丽树下竟然起了应激反应，身体再次抽搐，在水里扑通起来。 胖子丽枝下早有准备，拉起丽树下在他腹部就是几拳。 好吧，吉磊再次有了阻止这个胖子的冲动。 旁边的武萌萌悄声说道：“石头，你先不着急，胖子是在激发树丫子本身的潜能，虽然看上去凶险，可树丫子已经有了反应，这真是个奇迹。” 吉磊眉头紧皱：“就是个身体正常人都不一定禁得住这么折腾。” 丽枝下再次做出惊人的举动，拿起一坛子最烈的酒直接命人给丽树下灌下去。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丽树下一阵翻腾，开始剧烈的呕吐，灌进去的是酒，吐出来的物事竟然带着强烈恶臭。 丽枝下再次命人灌下早就准备好的药汤，自己开始做推拿。 灌下去的药汤再次呕吐出来。 如此折腾几次，看的旁边的吉磊心有不忍。 折腾还没有结束。 丽枝下再次命人架起蒸笼，这次他也在蒸笼里面，开始清理丽树下身上已经发黑的伤口，敷上丽家特制的伤药。 等他从蒸笼里走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全部湿透了，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胖胖的身体在哪里变成了一大坨肉。 这时候早有丽家随行的高手向吉磊解释了这套治疗手段的依据：通过强烈的外部刺激激发身体的本能保护极致，让丽树下身体能动起来，在下药效果最好。 当然如果分寸掌握不好，很多时候就是加速病人死亡。 吉磊恭恭敬敬的端起准备好的酒粉红丽妆，递给胖子丽枝下。 原本疲惫不堪的胖子，看到酒眼睛放光，赶紧接过来，放到鼻子旁边闻闻：“吉大人，我也是去过盟邦的啦，哎吆喂，我闻过的，是这个味道。” 吉磊说道：“你慢慢饮用，我这里还有。” 丽枝下咽了口口水，没有下口而是说：“有没有骆驼尖肉，带上点皮牙子，盟邦菜谱有这么介绍过的我知道。” 吉磊招招手：“很快备齐了一桌子菜，当然有骆驼尖肉。” 胖子丽枝下换了身衣服，来到桌子前坐下，想了想说道：“吉大人，半炷香后，我哥哥丽树下能喘气，到时候给他喂一点这个酒好不啦，生发的好东西，我先尝尝。” 吉磊疑惑的点点头，还以为这个胖子累了需要休息。 没想到，胖子丽枝下竟然一开口酒一口菜的吃了起来，关键事他的酒量实在拿不出手，也就几口下去，竟然醉倒了，悍然睡去。 吉磊有点愕然的看着丽枝下把自己灌醉，有点哭笑不得。 这时候随性的军大夫过来汇报：“吉大人，丽主官已经恢复了生机，心跳与呼吸都已经与正常人无疑，胖大夫是个厉害的。” 吉磊缓缓坐了下来，看看已经熟睡的丽树下。 这个胖子厉害的。 第四十五章：兄弟间情谊 治疗并没有一帆分顺。 丽树下的病情出现了反复，一度高烧不退，身上的两处贯穿伤开始化浓，由于长期不能进食，身体一度瘦的只剩下骨架。 胖子丽枝下对也一切似乎是早有准备，可是每次的操作依然出乎所有人意料。 比如他有时候会特意拿一些很香的酒菜，在丽树下病床前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会仔细介绍其中的酸甜苦辣。 这时候丽树下就会有明显反应，大多时候会吞咽口水，食指大动。 有时候会在丽树下耳朵旁边大喊一声，丽树下没有反应，倒是吓满屋子人一一跳。 吉磊也是逐渐摸透了这个胖子的脾气。 胖子丽枝下很少与人讨论病情，也不解释自己用药的根据，如果吉磊问起来，他就含糊其辞，那意思很神秘，有大学问的。 吉磊也是认真研究过胖子丽枝下的用药，可是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都是些常见药材，也都是熟悉的配方。 其中最贵的反而是自己提供的酒水。 胖子是特别喜欢美食，对吃的还挺挑剔。 他似乎是很知道吉磊的跟脚，总能点到吉磊手里有的好吃食。 偶尔有军卒送来一些野味过来，他就化身吃食专家，吃的手段也是，花样翻新。 又过了几日，丽树下病情稳定下来，不过开始嗜睡，很难被唤醒。 为了唤醒沉睡的哥哥丽树下，胖子丽枝下就变成了个暖宝宝，扛着丽树下倒出逛。 吉磊想要安排人去帮忙都被他拒绝了。 好长一段时间里，帝国的军营里在固定的时段都能看着胖子背着自己的哥哥倒出溜达。 走近一点还能听到胖子似乎是在说些琐碎的日常，夹杂着些许抱怨，看上去非常温馨和谐。 期间武封过来看过探望，也知道胖子是好吃的，带来很多食材。 看着病榻上的丽树下，武封内心是五味杂陈。 到最后实在忍不住问起吉磊：“树丫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为一个服侍，命都不要了，到最后也没救下来。” “他从来不曾真的放荡过，你可能不知道，在清水河他才是那些个歌姬的靠山，”吉磊语调温和的解释说道。 武封有点诧异：“还有这一出，我真真是看不出来，这个流里流气的家伙，还是个有担当的。” 武萌萌端过来一些吃食，沏好茶水，接过话茬说道：“这个树丫子，还有这个胖子，这丽家哥俩，才是厉害的。” 这时候张小鸽开门进来说道：“吉大人，二爷好像也不是主脑。” 看到武封也在旁边赶紧行礼。 武封摆摆手：“你说事儿就好，不用管我。” 吉磊让张小鸽坐下说话，可是张小鸽不肯，坚持站着说话。 吉磊也没有勉强而是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张小鸽说道：“这是从南部理桑截获的文书，是西湖城这边的粮食调令。” 吉磊接过来认真看了看说道：“一份文书，你发现了什么？” 张小鸽梳理了自己的思路说道： “这不是孔是的字迹。” “除了字迹还有这上面的措辞。” “孔老夫子的做学问的规矩极大，这种不假修饰的表达，是不允许的，所以不可能是孔师的指令。” “孔师也是个非常严谨的性格，喜欢字斟句酌，不会用这种口语式样的表达。” “从字迹来看，可以推断是一位女子书写。” “书写者是位来自盟邦的女子，年纪不大二十出头，字迹清秀工整，表达严谨。” “应该是个纤瘦的女孩子。” 武萌萌听这么说也有点好奇：“你前面说的好像有点道理的，可是你是如何判断书写的一定是个女子，而且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子？” 张小鸽解释道：“这是帝都的熟纸，如果迎着阳光是能看到上面的指痕，我勘验过了，上面的纸痕细长而且尖，不可能是男子。” 武萌萌没有被说服所以到问道：“也可能是瘦猴写的，不能确证吧。” 张小鸽再次解释道：“这种纸是沉浸了水香的，是来自盟邦的书香，这种水香在年轻女孩子那里很受欢迎。” “而且这种措辞中年人的文章里没有了。” 吉磊问道：“可知道这纸张是哪里产的。” “秀水孔家熟纸堂，”张小鸽确定的说。 武封出言道：“还是绕不过孔家。” 吉磊点点头说道：“看来我还是要去一孔龙家了，有好多年没有拜见老夫子了。” 整牙说话的功夫，门外一阵骚动，似乎是丽丽丽家胖子的声音。 吉磊吩咐一声。 胖子丽树下就进来，还背着行礼，似乎是要要远行。 “哎吆喂，胖子不为难胖子好不啦，你也是个胖子的，”丽树下进来后还不住的埋怨跟在身后的胖子张明。 张明解释说道：“头儿，今天早晨这个胖子鬼鬼祟祟四处打量，的就留了个心眼，吃过午饭，他竟然收拾行礼想要逃走。” “那里是逃走的是不啦，我是个走郎中，四处走动是我的本分，好不啦，”丽枝下虽然极力反对逃走这个说法，可是想要离开是果有其事。 吉磊温声问道：“丽大夫，可有什么急事要离开不，说来看看，说不定我能榜上忙。” 丽枝下眼珠子乱转，是明显不想说实话。 武封在旁边，突然咳素一声，似乎有点不耐烦的意思，他是看出来这个丽家二公子丽枝下，是个心思比较单纯的，就吓唬他一下。 胖子丽枝下果然被吓一缩脖子：“吉大人，梁木老头说了你会保护我周全的。” 武萌萌噗嗤一笑：“大胖子，在这里你不用担心，没有人会动你，我向你保证。” 丽枝下想了想回答说道：“在这里，你是个女的是说了不算的。” 武萌萌也不恼怒说道：“你是不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如果需要，打架我到是还可以。” 丽枝下翻白眼不肯回答，不屑一顾表情全写脸上，那就是不信任。 吉磊笑呵呵的问道：“是你哥哥丽树下，对不对？” 丽枝下一下子脸通红：“吉大人，哥哥是你的人，我出诊费不要了，放我有成不成。” “不成，”吉磊果断拒绝说道：“出诊费用酒换过了。” “哎呀，那可咋办呀，”情急之下，胖子憋出了熊二的声音来。 吉磊循循善诱：“说说你做了什么事情，非要着急离开，不出意外你哥哥最迟明天就去醒过来，难道你不打算跟他但别就走？。” 胖子喏喏的不肯说话了。 “弹脑壳，挠脚心，捂在被服里放屁，薅腋毛，抠鼻屎往嘴里塞，”吉磊一条一条的说道。 胖子赶紧解释说道：“是我哥哥先折腾我的好不啦，小时候他就欺负我，我好不容易有个机会。” 武萌萌噗嗤一笑：“该，这个树丫子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老老实实的。” 吉磊问道胖子丽枝下：“树下什么时候恢复的感知？” “昨天早上的啦，其实他感知都在，就是脑袋不好使感受不到，昨天脑袋清醒了，手指能动了就竖起中指骂我，我才要收拾他的好不啦，”丽枝下赶紧解释。 吉磊听到这里眉头微微皱起来 第四十六章：外来的媳妇 这几天王猛媳妇的面子可是挣够了，因为她见到了皇后娘张萌萌。 为这件事儿，她可是围着吉夫人好好的絮叨了一翻，最近柳叶子巷的最近又搬来好多人，有张家的，有丽家的，王猛媳妇儿也是一家一家给介绍。 吉夫人对这些个邻居不是很上心，她倒是心心念念的是自己做夫子的事情。 刚刚搬过来的新邻居，邻里之间总有喜欢八卦的婶婶、婆婆们，经常凑到一起聊闲话，探一探彼此的底细，都是氏族大家，帝国能排的上号的家族也就那么几家，都能攀上亲戚。 可是聊来聊去，却发现只有中间的这一户人家，让大家摸不着头脑。 家里就一个妇人，服侍都没有几个，孩子是自己带，说是普通人家，可是居中的这排房子那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自己家里为能在这块地有个小小的套房都是花了大价钱的，何况是这种排房子。 姚家媳妇儿的心愿是满足了，得了一瓶子水香，可是好奇心还没有满足，她决定换一个方式来探听探听，反正家里的老爷子也说可以当邻居来对待的，怪罪下来也有个借口。 于是最近她就经常攒局，把附近的几个夫人小姐的拢到一起来，喝茶聊天，家长里短说了会儿，自然就谈论到那户人家，好奇的不只是姚家小媳妇儿一个。 首先挑起这个话题的是丽家的媳妇儿：“王家嫂嫂，你们对面的那是谁家的媳妇，皇后面子都不给的，我们几个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去看看皇后，她一点都不上心。” 王猛媳妇是个精明的，她知道那些话可以说，那些话需要打着隐藏：“我告诉你，她是小老婆呢，还没有过门呢，是前年才从盟邦过来的，我跟你们说，她可挑剔了，吃菜专吃菜芽，吃肉都是顶新鲜的嫩肉。” 姚家媳妇是最乐意探讨这个话题的：“王家嫂嫂，她怎么不请服侍能，能买得起中间的排房就不会差钱，自己折腾多累呀，是个操心的命。” 王猛媳妇也不避讳：“她自己说不习惯同陌生人一起生活，自己能照顾得过来，不过她带孩子还有一手的，两个孩子被收拾得清清爽爽，估计请个服侍也没有她做的好。” 张家媳妇是刚过来，家长里短的也是很敢兴趣：“这么一大排房子，比我们家的大多了，我可是知道就我们家的房子那可是花了很多钱财的，那指定是个有钱人家。” 王猛媳妇眼珠子转了一下说道：“我告诉你们，她被悄悄安排在这里，就是怕遭正室的报复，说是当家的姓吉的，反正没入籍，还不算吉家人，妾都算不上，就是个外门户的。” 她这是在故意混淆视听，开始上眼药。 丽家媳妇也是知道一些世家跟脚的，随口问道：“歧山吉家那可是个大户人家，能与吉家扯上关系吗，那可是厉害的。” 姚家媳妇一直留心这个话题，赶紧跟着问一句：“听口音她不是本地人，就算她真是吉家的妾室，再说吉家也没有什么出彩的人物呀，就我知道，朝里当官都没有几个姓吉。” 王猛媳故意妇思索了一下，有所保留的说道：“我还真拿不准，说是当家的姓吉，自己叫科比.塞娅，老家是盟邦西海雅州缤纷城啥的，家里也是个有钱人家呢。” 这个王猛媳妇牵扯到吉家，打了好多埋伏的，真真假假的听上去热闹，核心的东西没有透漏太多，开始东拉西扯：“我家王猛嘴巴可紧，一点风声都不愿意透漏，他知道好多，就不愿意说。” “称呼自己的老爷为当家的，你瞧瞧这好像是从盟邦那里流传过来的吧，真是土得掉渣子了，谁还这样称呼自己家老爷，”张家媳妇咂咂嘴说道。 姚家媳妇嘀咕一句：“难道是歧山吉家的那位？” 担心会牵扯到麻烦，姚家媳妇转移话题：“王家嫂嫂，她从哪里买的水香，嫂嫂你能不能帮我问问，皇帝生了个龙凤胎，我想给公主也送一瓶水香，可是真不知道如何张口呀。” “你家老爷是个能行的，这还用问她呀，安排下人去采办就好了的，”张家媳妇说道。 姚家媳妇叹口气说道：“你是不知道，这种水香在盟邦都是买不到的，做水香的丽家的都不知道如何做，是不是丽家妹妹，我可是拜托过你们呢。” 丽家媳妇赶紧解释说道：“哎呦，这里没有那种树呀，没有原料是做不出来的，皇后娘娘也问过我们家老爷了，我家老爷子专门派人去盟邦找材料去了。” 王猛媳妇脑子不知道飘到那里去了突然问一句：“你要水香干啥呀？” 姚家媳妇：“哎哟，我说王家嫂嫂，我不是说了吗，最近张皇后为陛下生龙凤胎，这个公主特别喜欢这种水香，拜托你一定要帮我，价钱不是问题。” 王猛媳妇一拍脑袋：“你看就我这记性，这好办，我抽空去问问，包我身上了，小事。” 很显然，她得心思并没有完全在这上面，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姚家妹妹，上次拜托的吉家的想要做夫子的事情，不知道有么有眉目呢，她呀心心念念的老是惦记这个事情。” 姚家媳妇：“吉家夫人想要做夫子事儿，我已经告诉我们家老爷子了，也就一句话的事儿，这个事儿有着落的没问题，你放心好了，我答应下来的一定能办到。” 听这话王猛媳妇非常开心：“那可就谢谢姚家妹子了，人情来往，这个是好事儿。” 丽家媳妇有点好奇的问道：“她想要谋一个教书差事，吉家缺钱吗，不可能呀。” 王猛媳妇儿说道：“说起这个我就是不懂的，她家丽的书，我是一本都看不懂，我还真不知道，想必是厉害的。” 也许是不想涉及吉家的事情太多，王猛媳妇摆摆手：“那说那了，不说这个了。” “张家嫂嫂，你家门口老蹲着个干巴老头，拿着个烟袋窝子，吐云吐雾的，蹲在那里跟个石猴似的，干嘛的。” 张家媳妇说起家事儿也不避讳：“你都别提了，是我们家的一位老祖。” 王猛媳妇：“看上去干瘦干瘦的，难道也是个厉害的？” 张家媳妇点点头：“当然是个厉害的，原先张皇后是想请他来这里养老，好说歹说他都不愿意，是个老顽固，不听劝说。” 王猛媳妇：“有本事的人都喜欢端着，都是这样。” 说起家事儿张家媳妇也不藏着：“他说：只剩下这把老骨了，不想挪窝了，死那里一样。” 第四十七章：武尧的选择 张家媳妇说起家事儿也不避讳：“你都别提了，是我们家的一位老祖，很难说话的一个人，平时家里人都怕他。” 王猛媳妇知道前几天发生的一件小事就问：“吉家的二小子掉到河里就是他救起来的，看上去干瘦干瘦的，是个厉害的。” 张家媳妇点点头：“当然是个厉害的。” 王猛媳妇接着盘问：“我们家老王提起来也是佩服的，他这次来莫城是不打算回去了吧。” 张家媳妇叹口气：“你们不知道，原先张皇后想请他来这里养老，可是好说歹说他都不愿意。” 王猛媳妇说道：“有本事的人都喜欢端着。” 说起家事儿张家媳妇也不藏着：“他说话也是能噎死个人的：我只剩下这把老骨了不想挪窝了，死那里一样。” 姚家媳妇有点好奇：“那他最后咋过来了？” 张家媳妇说到这个也是有点兴奋：“我告诉你们是老太后稍来一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姚家媳妇儿有点差异：“老太后都出面了。” 张家媳妇也是很有面子：“与其活在坟前，不如死在帝都，至少能看到张家的明天不是？” “老太后面子给了，老爷子抻了几天也就过来了。” “虽然人是来了，可天天蹲在门口，估计也是把张家院子当坟墓守了。” 王猛媳妇也是惊讶：“这点小事儿都惊动老太后了，张家面子可是够大了。” 张家媳妇有点自豪的说：“他是张家枪老教习，早年间在北地，他也是让蛮子闻风丧胆的人物，当年也是为帝国立下过战功的， “老太后也是熟悉也不奇怪。” “就是后来遭遇了些事情，他人就变了。” 媳妇们一听有故事都围过来听她说故事，北地燕山一杆枪的故事： “自古燕山出匪人。” “盘居在燕山山脉里面有一股匪人，领头的是个叫李三的，打家劫舍的做了很多恶事。” “张家镇守北地燕山，自然少不了与这些李三打交道，时常有摩擦，少不了交手。” “张家几次派高手去围剿，带头的就是张家张小枪，也就是现在蹲在门口那位瘦瘦的老头子。” “奈何燕山太大了，很难清缴，折腾了好多次，只是抓了些匪徒回来，都没有逮住李三。” “一来二去，就结了仇。” “正面打，李三不是对手，就开始想歪主意。” “那一年，张小枪送媳妇回娘家，被死对头李三抄了后路，少不了一阵恶战。” “交手过程中伤到了张小枪的媳妇。” “当时她是有了身孕的，遭遇受到惊吓，到最后大人孩子都没能保住。” 说到这里张家媳妇也是一生叹息：“为这事，老爷子发了疯，一个人提枪杀进了燕山山脉。” 姚家媳妇也是之地这个事情：“早些年，燕山飞贼李三，可是个厉害的，不过这几年没了消息。” 张家媳妇补充说：“老爷子，在燕山山脉整追了五个年头，我们都以为他也遭了李三的毒手。” “那年过年的时候老爷子突然回来了。” “再后来老爷子就一直守在媳妇的坟前，几十年了没动过窝，到最后变成守坟人。” 王猛媳妇：“看不出来呀，这个干瘦的老头子，说起来还是有情有义的。” 张家媳妇说：“求不说呢，不过他这次肯来还有个原因呢也是有这个考虑来的或者说是被气来的。” 一出一出的这个张家媳妇是个会讲故事的。 继续说道：“是我家山子的事儿。” 王猛媳妇接茬问道：“你家山子不大点，他是准备亲自教授张家枪吗？” 张家媳妇说到：“是皇后张萌萌想要给山子另外找个师傅。” 姚家媳妇说道：“张家枪是厉害的，还要另外找师傅，谁呀？” 张家媳妇说：“别提了，可是人家没同意，老爷子脸上挂不住了。” 王猛媳妇有点差异：“唉吆喂，谱子还比较大，娘娘的面子都不给。” 姚家媳妇小声问道：“是武家的的那位老爷子？” 张家媳妇点点头说道：“是武家的，这次张家打算安排山子拜师武家武老爷子，可是武家老爷子没同意。” 王猛媳妇：“那张家可是没有面子了。” 张家媳妇说：“谁不说呢，我家老爷子发了好大火就，再加上武太后稍来话，就来了。” 姚家媳妇插嘴问一句：“发啥火呢，来帝都住多好，是个修养的好地方，尤其是这里。” 王猛媳妇犹豫一下问道：“知道不知道为啥呢？” 张家媳妇也是压低声音说道：“武家那位回复说，他已经物色到一个好苗子，未来要花心思在那个孩子身上。” 姚家媳妇好奇说道：“谁家这么厉害的，皇后的面子都不给。” 他是知道自己家的老爷子为了担心张皇后惦记可是话费了好多心思的。 张家媳妇说道：“是岐山吉家的大孙子。” 王猛媳妇有点诧异：“岐山吉家的大孙子是不是叫吉强呀？” 张家媳妇点点头：“说是叫吉强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找个借口，本来皇后是要找武家的老爷子去说说理由的，听到是这个理由也就算了。 姚家媳妇说道：“奇怪了，我知道的，岐山吉家只有个叫吉荷花的大孙女呀？” 听到这个消息，王猛媳妇心思乱转，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借口要回家做饭就起身告辞。 媳妇们家长里短的有聊了一会儿，也就各自回家了。 姚家媳妇看着匆匆离开的王猛媳妇好像明白了好多事情。 此时此刻，那个干瘪的老头，就蹲在柳叶子河边一个石墩子上，端着旱烟枪，吞云吐雾的，旱烟这玩意在帝国可是个稀罕玩意，也很少有人抽。 第四十八章：西湖一座城 在西湖城军营的吉家吉磊收到来自帝都莫城的两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就是张家张小枪机缘巧合的从水里捞出来自己还没见过面的小儿子吉安，阴差阳错的险些引起一些误会，张家还隐晦地传递过来一个消息，吉家在柳叶子巷的护卫班子可能有问题。 第二个消息是自己的媳妇要想要找一份教书差事来养家糊口，她已经在托关系找门路，如果事情办妥了她希望吉磊放弃西湖城的生意，回来莫城安心做个夫子，一家人能团聚。 吉磊习惯性揉揉额头试图缓解一下疲劳，他脑子里快速地过滤柳叶子巷的所有护卫的跟脚，都是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倒是有几位是皇帝莫屠特意安排过来的。 稍稍琢磨就提笔给莫屠写了个折子，做了些必要的安排。 吉磊再次拿起家书细细读着，想着自己如果能做个夫子也很好，从媳妇儿字里行间的他可以看出小吉安是个调皮的，很调皮。 这时候武萌萌走进来告诉吉磊：丽树下已经到了。 丽家的胖子丽枝下早在丽树下醒来之前就走了，死活不肯在临走前见自己哥哥一面。 丽树下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竟然没有太大变化，依然懒懒散散的。 只是人更加清瘦，原本迷人的桃花眼也变了，眼窝也是深深陷了下去，正面看像极了一个骷髅头，走起路来也晃晃荡荡的，随时都能垮掉的样子。 吉磊特意折腾出一席好吃食请丽树下过来闲聊，关于西湖成他还有一些重要信息需要确认，要想从丽树下嘴里淘一点东西，可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果然如吉磊所料，丽树下似乎是在不经意间透漏出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他在西湖城下了毒。 吉磊表情凝重的问道：“什么规模？” 丽树下没有解释而是说道：“我是把命贴上去的，阎王爷爷胆子小不敢收呢。” 吉磊知道丽家的一些规矩，丽树下这么说的分量他也清楚，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 武萌萌倒是好奇那个肯为丽树下赔死的服侍女，就问道道：“树丫子，能说说那是个什么样子的奇女子吗？看淡生死的人，我佩服。” 丽树下轻轻叹一口气：“那里算是个奇女子，就是棋子罢了，是个传话的。” 武萌萌不明所以，小声问吉磊：“石头，难道她不是自愿的？” 吉磊轻轻摇头没有回答武萌萌的疑惑，而是拿出酒碗敬这个身遭大罪依然品性不改的浪荡子：“能做个安稳的棋子也好，世间人多是身不由己，由人摆布，有几个能做了主。” 吉磊招呼丽树下喝酒吃菜。 在氛围刚好的时候说了一句话：“看来我也要走一趟秀水了，你有什么建议吗。” 丽树下原本迷离的眼神逐渐清澈，盯着吉磊说道：“头儿，你去孔家之前要把好酒留下点儿给我，万一你回不来，我好知道那里有好酒给你祭奠呢，知道你是个嘴挑的差的酒拿不出来，好酒在我这里留不住呢。” 武萌萌不愿意了：“树丫子，你别满嘴胡沁，出行要讨个吉利的。” 丽树下赶紧换了个口风拍着彩虹马屁：“你瞧瞧，我这乌鸟嘴，在这里我祝贺二位：早日喜结连理，比翼齐飞，早生贵子，武大娘加油，我看好你，奥力给，哦耶。” 一句话说得武萌萌满脸通红，不过她并没有责怪丽树下口无遮拦，而是扫视一下安座旁边吉磊，仔细看看他的反应，眼波流转，内心小小的期待都写在脸上。 不得不说丽树下讨好女人的本事真是天生的厉害。 吉磊一句话把原本有点旖旎的气氛又拉回来：“树下，在西湖城，你辛苦了。” 丽树下悄悄低下头，不让人看到他的眼神含含糊糊的说道：“不辛苦呢，我乐在其中，就是牵连了些不该牵连的人，心有不甘，头儿你要给我做主。” 吉磊想了想说道：“事情因果我来承担。” 所谓听话听音，在丽树下话语中他听出好多东西来，知道丽树下需要自己一个态度。 丽树下眼神逐渐暗淡：“我就孤家寡人的一个，那里怕什么因果，如果真的有什么因果的，牛尾巴沟有个女孩儿儿，她娘亲悬梁自尽了，事情因我而起，拜托了。” 吉磊轻声说道：“是胡隆的孩子？” 丽树下点头小声解释说道：“是胡隆的孩子，孩子已经在西湖城胡家将军府内，我远远的看过一眼，还在襁褓中。” “我也知道这是个局，一条命一句话的局，对手是遵守棋盘的规矩的，摆明了阵仗。” “本来一条贱命不值钱，可是我没有办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吉磊知道你这里面牵扯太多，思索片刻表情凝重地说道：“我不敢答应你一定能办到，可是我答应你我会做这件事的。” 丽树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眼角瞬间带着泪珠：“我也是这么随口的承诺，她那个傻子就相信了，我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看到丽树下为一个女人流泪，武萌萌就端起酒碗说道：“树丫子，虽然不认识那个女子，可是这一碗酒我敬她，你替她喝。” 丽树下把酒倒进嘴里，其眼角的泪珠儿已经连成了线。 他颠三倒四的说道：“哎吆喂，你敬酒这我可不敢当，是我的福气呢，军营里面我可是第一个接受武大娘敬酒的，在下荣幸则个，要不咱们拜个干姐妹好不好，你做大，我做小。” 武萌萌一口一碗酒也暴露了女侠本色：“树丫子，有事你尽管说，在这里老娘罩着你，虽然你人不咋的，可是做的事情老娘佩服。” 丽树下擦一下眼角赶紧往回拉：“我的姑奶奶，咱不能这么说话，头儿喜欢婉约的，你要收着点，要淑女一点，最起码在头儿面前要端着点，他可是个读书人，又讲究，规矩多着呢，这么大茬子，不讨头儿欢心呢。” 武萌萌看一眼吉磊果然收敛了很多，其实这个建议莫屠离开的时候也悄悄说过的，可是今天不经意间就被丽树下带进那个普通而壮烈场景，忍不住豪气云干。 吉磊敲敲桌子提醒丽树下适可而止。 丽树下是个见风使舵的，果断转移话题：“头儿，哎吆喂，你不应该把那个死胖子放走的，他做了多少人神共愤的事情，你知道吗，但凡我能开口，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可以口水杀人，我骂死他。” 吉磊翻翻白眼有点无奈的说道：“你们兄弟俩，都是能折腾的，梁木伯伯稍过话来，希望你能平安回家。” 丽树下翻翻白眼不肯接话。 提起胖子丽枝下，武萌萌也是敬佩有加：“胖子的医术境界已经非常厉害了，他的手段看上去都是非常随意，而且用药也是普通，可是效果出奇的好，高手。” 丽树下看一眼吉磊说道：“都是丽家的小手段罢了，摆不上台面呢。” 吉磊知道丽树下又在谈条件，虽然对自家老头子一肚子意见，可是依然想要帮丽家争取好处，这也许是他来西湖城的初衷吧，不过吉磊这次倒是没有松口，而是若有所指的说道：“丽家的菜已经上桌子了，可是你好像不是家主，开不了席的。” 丽树下满脸谄媚说道：“头儿，我拿整个西湖城换成不成。” 吉磊缓缓放下酒碗：“一座城？” 丽树下不在说话了，自斟自饮的干了一碗酒，就有点醉了的样子。 吉磊悄然下发了几条指令。 知道丽家是医家能治病所以会用毒也不是稀罕事，可是吉磊还知道丽家子下毒的一个原则：丽家子用毒，以命抵命。 第四十九章：石头要回来 帝都莫城皇宫内，莫屠看着吉磊的折子，在哪里暗自盘算。 张萌萌抱着女儿过来，家长里短聊了好多柳叶子巷吉家那两个孩子的好多趣事，尤其是那个小吉安机灵得一塌糊涂。 莫屠接过来自己女儿，抱在怀里稀罕了半天随口说：“等石头回来，我要好好同他絮叨絮叨他的两个宝贝儿子。” “这个好呀，请石头过来好好聊聊，好长时间不见了，”张萌萌下意识地说道，可是又一转念又说：“陛下你说石头要回来了，西湖城那边的事情没有他可不成的，是不是有了着落。” 张萌萌知道吉磊对西湖城的重要，也是担心就问一句。 莫屠有点落寞地说道：“还没有完全有着落，还需要几年的时间消化，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大多数都是无辜的，能活下来的就尽量让他们活着吧。” 今天朝堂上有人又提起此事，各种目的不一而足，他是有感而发的说了句话。 张萌萌心思比较简单，直接问道：“石头这时候他回来，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莫屠没有瞒着她说道：“西湖城的事情牵扯到孔家，也必定牵扯很多麻烦，他需要回来一趟，估计还要去一趟孔家当面确认。” 张萌萌小声说道：“牵扯到孔家呀，肯定是个大麻烦了。” 莫屠拿起一块水果塞进嘴里：“当然是个大麻烦，这也是我最不想面对的，而且再到年节就是老夫子的活人祭奠，孔家恐怕也是个是非之地。” 说起这些个伤脑筋的事情张萌萌就不感兴趣了，她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想了想，张萌萌提起一个她一直耿耿于怀的问题：“陛下，你还惦记着她么？” 莫屠知道她是说孔家的那位孔萌萌，也没有回避只是叹口气说道：“我是有点担心她，她一个人在盟邦人生地不熟的，必定又很多不容易。” “不过说惦记就远了，我早就没有了惦记的资格了，你也就别瞎琢磨有的没的。” “家里已经有一只母老虎了，哪有心思惦记别的人。” 私底下莫屠也是个非常善谈有趣的，知道张萌萌醋意大发故意挑拨他，也没在意，不过既然提到了这个话题，莫屠还是认真的解释了一下。 张萌萌不死心怂恿说道：“要不把她接回来让她做小，好不好。” 莫屠转头看着张萌萌说道：“我同她的缘分，在孔家发出那份昭告书就尽了，你不要在那里胡思乱想了，而且我不准备要妾室。” 张萌萌依然不肯死心：“要不偷偷接回来，按照说书的说的那样金屋藏娇好不好，我知道石头就会干这个，让他再跑一趟盟邦接回来，绝对可以。” 莫屠学翻白眼说道：“你少试探我，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张萌萌自以为计谋得逞嘻嘻一笑：“其实我说的是真心话呢，而且这也是我当初的愿望，那就是能在你身边做个小，谁知道老天爷安排我做了正。” 莫屠假装烦躁的转过身不理会张萌萌，这个傻媳妇又开始胡说八道了，脑壳疼。 张萌萌看莫屠似乎生气了，觉得好像自己说错了，不过并不知道悔改，反而是故意挑起另外一个非常八卦的话题说道：“太后还不知道石头在柳叶子巷那里藏了个媳妇吧，嘻嘻，石头不是鬼主意多吗，我看他怎么同太后说这件事，这下有热闹看了。” 莫屠听到张萌萌提起这个事情也是一脸黑线，也不知道这些消息她是从哪里得来的，不过依然不理会张萌萌，任由她胡说，自己也不好就这个事情说出自己的想法，开始逗弄怀里的孩子，咿咿呀呀地说话。 张萌萌八卦之心燃起不肯罢休，又提起一个陈年旧事儿缠着莫屠想要问个究竟：“我一直很好奇，石头的蛋蛋被偷的事儿，你有没有帮忙参与？” 一提起这个话题，莫屠立马虎起脸：“打住，这是谁在造谣，你告诉我，有些人就是欠收拾吗，什么话都敢乱说。” 张萌萌并不害怕：“你去找武大娘麻烦去好了，她都嘀咕过多少回了。” 莫屠没了办法故意粗声粗气地说：“武萌萌也是真是的，一牵扯到石头的事儿就完全没有了分寸。” 转眼一想，莫屠问张萌萌：“是真的想知道吗？” 张萌萌果断点点头。 莫屠说道：“你想知道就去问问太后，她知道。” 张萌萌一缩脖子：“那我可不敢，老太后要是知道我扒拉这事，我肯定是要掉一层皮，涉及到皇家的好多隐秘事情，我又不傻。” 莫屠笑笑：“你也知道害怕，那就少打听些有的没的”。 张萌萌：“我当然害怕的，感觉我武艺即使再上一个台阶，在老太后面前也不好使，老太后天生的气场强大，后天的努力没有用的，还是老实的好一些。” 莫屠认可到：“知道了就少打听，多花点心思在孩子身上。” 张萌萌死缠烂打：“我知道你跟石头小就关系好，你透露点好不，就一点点。” 莫屠实在是没办法应付这个话题，就不搭理张萌萌，起身走开，抱着女儿边走边咕哝道：“提那事儿干吗，弄一身骚，难道还要给你说武家大美女假扮歌姬，骗取情郎上床的事儿，这事要是说出去，估计老太后，会把自己的耳朵扯下来。” 没成想张萌萌听力非常好：“啥！唉，你说说细节好吗，武大美女假扮歌姬，骗取情郎上床？哎呀，这个好玩，说说看。” 莫屠一脸黑线，他忘记了她是个顶级武艺人，听力恐怖，就连忙打圆场：“什么啥，我在同宝贝女儿说悄悄话的，女儿是上辈子的情人，我要好好看看。” 张萌萌难得抓住莫屠的小辫子，有点得意：“我耳朵可好使，你不细说说，我明天就去问老太后去，老太后说了家里的事儿都可以问问她，家长里短的都行。” 莫屠有点头大了，赶忙缴械说：“好，好，满足你的好奇心。” 第五十章 ：一小段往事 张萌萌立刻变身八卦少女，急不可待的问：“快说说，哎呀，没想到石头也是个不正经的，我知道那石头正室那可是帝都个顶级的大美人，哎呦急死我了，快说说咋回事儿，快说呀。” 莫屠先是叹一口气。 时隔多年提起这事，莫屠的情绪依然会变得低落，有些往事不堪回首： “说到底，石头其实是为了我。” “那年胡家胡隆想要迎娶孔萌萌为妻。” “大家都知道我与孔萌萌是情投意合，觉得这是胡家挑事儿，都没有放到心上，以为孔家肯定不会答应，孔萌萌更不可能答应的。” “可是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孔家居然答应了。” 几句话张萌萌就被莫屠带到当时那个情景：“这事儿我是听说过，当年在帝都引起不小的轰动的，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莫屠吐出一口气笃定地说道： “现在看来，这是个精心设计的一系列阴谋的开端。” “可是当时我被情绪控制了，极为愤怒，准备过去问问孔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石头阻拦了我，他说那是个阴谋，如果我贸然前去不仅不能解决问题会有危险。” “我过不了心里那个坎，非常难受。” 说到最后莫屠情绪也是跌到了极点，蹲下来双手抱头，许多撕心的苦痛潮水般涌出来。 看着极度落寞的莫屠，张萌萌有点心疼，走过来靠近一点点，把莫屠的脑袋揽在怀里，试图安慰他，小声说道：“莫郎，没有想到牵扯到这么多的是非恩怨。” 莫屠缓缓心神说道：“有些事情是要你知道的。” “我就央求父皇派兵去讨伐，父皇没有答应，说男婚女嫁的，都是小事儿，以后会有大把的女人让我挑选的，不能因为别人要嫁女儿就讨伐人家，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张萌萌握住莫屠的手，发现他的手有点冰冷：“莫郎，要不我不听了。” 莫屠摇摇头继续说：“老太后找我深聊了好久，她说帝国的形势复杂诡异，让我一定要保持安静，睁大眼睛仔细看看，所有的阴谋都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如果改变不了，就要努力地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发声。” 莫屠深呼一口气，提起往事也是压抑郁闷，说道先皇竟然有点哽咽。 “老太后还说，治国者比拼的谋划与布局，而不是人性，千万不能丧失做人的根基，非常手段一定要有善意打底，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谨慎，看不清楚对方的后手。” “就一定要守好自己的底线，我当时那里听得进去呀，快要到崩溃的边缘了。” 提起一段伤心的往事，时隔多年莫屠说起来情绪都有点失常。 张萌萌是了解莫屠的，经过战争洗礼的莫屠，更是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像这样失常是非常罕见的，显然当时的情况远远被他讲述的更加诡异复杂。 张萌萌偎依在他身边柔声说：“我也只是好奇心，如果这事儿让你如此的不开心就算了，往事毕竟是往事，不说就过去了的，我有点心疼你。” 莫屠摇摇头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说：“我没事的，后面的事果然如母后所料，甚至比想到更为复杂极端，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打击我，真正想打击的是整个帝国。” “当时我觉得我成了最大的笑话，那段时间我极为消沉，毫无斗志，幸亏石头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是他一点一点的把我拽出来的。” “石头是个心细的，主意多，”提起吉磊，张萌萌竟然非常有信心。 莫屠点点头：“幸亏有他在的。” “石头建议把孔萌萌送到盟邦，要不然孔萌萌也会有危险，如果孔萌萌死了对我的打击才是最大的，甚至比直接杀死我效果更好。” “原来前几年石头去盟邦，还有这么多隐情，我们都以为是去求学的，”张萌萌也是知道一点吉磊的行踪的，他在盟邦有好些年。 莫屠有点后怕的说：“老太后也传过话来说，孔家女可能会有危险，让我一定要有所准备的，不是准备拼命而是准备要面对一个死人。” 张萌萌瞪大了眼睛，安静地听着莫屠讲述他的经历，本以为只是儿女情长的小事儿，没成想牵扯到这么多的恩怨，胡家，孔家都是帝国的顶级世家，都牵扯进来。 莫屠继续说道：“石头一直是一个清醒的人。” “他说救出孔萌萌很容易，孔家想必也希望孔萌萌能好好的活下去，不过他要我答应他一个要求，他才肯帮我，要不然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我当时六神无主，就说什么要求都会答应的，只要她能活下来。” “石头让我答应不可以露面，我当时觉得这没什么的，就答应了他，后来才想明白他是让我断了这份心思，才能保全孔萌萌的一条命。” “石头的意思是不让你们见最后一面吧，注定没有结果的两个人呢，石头也是怕你们见了面，不好收场，”张萌萌轻声分析说道。 莫屠摇摇头：“不仅仅如此，我后来才知道，孔家是准备秘密的把孔萌萌嫁过去做小妾的，而不是做妻子，这是杀人诛心的手段。” “孔萌萌不从，并且开始绝食，等她被石头救出来的时候，已经丢了半条命。” “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张萌萌补充说道。 莫屠继续说：“孔萌萌在渡口苦苦等我，央求石头捎话给我，想见我最后一面。” “我虽然答应了石头不露面，可是我打算反悔，决定要去送送她的。” 张萌萌：“你不能去的，必定会有危险，这是明显的圈套。” 莫屠无奈说道：“明知道是个火坑，我也想跳下去，那里管的了这么多。” 张萌萌突然有点紧张地说道：“莫郎，我也有点替你担心，不能去的，必定有危险。” 莫屠点点头说道：“石头不好拒绝孔萌萌，安排人通知我的同时也告诉了老太后，那天老太后堵在门口，用匕首指着她自己心窝说：如果我胆敢踏出房间一步，她就会毫不犹疑地把刀子插进去。” 张萌萌拍拍胸部说道：“老太后是说到做到。” 莫屠神情黯淡：“所以只到她离开，我都没能见到她。” “码头上有一场激烈的搏杀，好多好手都在那次的战斗中死了，好在孔萌萌已经脱离了魔窟的，最起码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了。” 莫屠说道最后也是泪光涟涟。 第五十一章 ：丢失的东西 张萌萌轻柔的抚摸莫屠的头发陪着一起流眼泪温柔的说：“算了，我不想听了，本来是想扒拉一下石头的糗事的，没想到牵扯这么多，看你难过我也跟着难过。” “其实我是很妒忌孔家的那位呢。” 莫屠稍稍平复一下情绪，收拾一下心情说道：“好多不开心的事儿我现在已经想通了，石头安排她去盟邦，我们就断了联系。” “今生不可能走到一起了，我也不相信来生，去他妈的来生缘。” 张萌萌眼角湿润：“陛下，我到是真心希望她在盟邦能够安好。” 莫屠看到张萌萌还在抹眼泪就故意岔开话题：“不再讲述那些阴私的事情，本来石头本来也是要到盟邦求学，因为这事儿留下来陪我，我消沉了好长时间，他就想法子让我开心。” 张萌萌说道：“石头还是值得信赖的。” 觉得话题有点沉重，莫屠决定逗自己媳妇儿开心说道：“媳妇儿，石头可是个头号玩家，是清水河的熟客，看我老是走不出来，就偷偷带我去清水河去玩，他的花样可多了。” “他其实是个非常闷骚的货色，去清水河给自己挑最好的，都不照顾我这个伤心人。” 张萌萌是个性情的，情绪变化也快，听莫屠这么说也忍不住说道：“哎呀，你们这是去找姬子呀，这个臭石头也不是个好东西，清水河可是烟花巷柳之地，你还好意思说道。” 莫屠故意愤愤不平的说：“要不是为了给我解闷，石头肯定不会带我去玩的，在这之前我想尽一切法子他都不答应呢，他可不想被太后抽鞭子。” 张萌萌就啐骂了一句：“这个臭石头，就不能想点其他法子消遣，如果我不开心就会拼命练习武艺的，耍一通张家枪啥烦心事都没有了，好使的很。” 莫屠坏坏的笑笑说：“先别说你的张家枪，你听我说完，下面有好玩的事儿。” 张萌萌又被勾起了好奇心，竖起耳朵倾听。 莫屠故意小声说道：“那个时候，其实我已经渐渐的走出来了，我只是想让他多陪我一段时间。” “而且我还担心他悄悄的喜欢孔萌萌呢，趁虚而入呢，所以我把他留在身边，他没看透我的心思。” “我，呸，”张萌萌自然不认可这个说法：“都是不要脸的，这种事儿都防。” “到了精彩的地方了，你还要不要听，”莫屠恢复了常态开始吊胃口：“这次不听，以后就不要缠着说东说西的。” “要听的呀，就是不要太伤感了，我听着都难受，”张萌萌是个情绪化的人，很快就被莫屠带出伤感的氛围说：“那些不要脸的情节就不要说了，皇帝去逛窑子，说出去也丢人的很呢。” “那时候我还不是皇帝呢，石头本来就是帝都头号纨绔，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再说了，我悄悄告诉你，老太后是知道这事儿的，也是默许了的，”莫屠悄悄压低了声音说。 “啊，”张萌萌忍不住叫了一声：“老太后她同意的？”。 熟睡的朵朵显然是被吓了一跳，迷迷糊糊的蹬着被子不安生，莫屠就埋怨道：“你就不能小点声啊，宝贝女儿都被吓到了。” 张萌萌一脸不可思议。 莫屠接着说：“当然是默许，这事儿怎么可能同意呢，不过事前不阻止事后被罚禁足半个月，是准备好被处罚的，到后来我被关禁闭，他远窜盟邦。” 张萌萌是真的被勾起了好奇心：“你们都考虑好接受惩罚了。” 莫屠有点得意说道：“当然，石头谋划事情的本事是个厉害的，他要在清水举办了一场夜宴的事儿，使得清水河都沸腾了。” “我都没有想到石头在清水河的名头这么大，全国各地的敲鼓说书与弹弦卖香的高手都过来了。” “那天晚上上清水河的花坊比平时贵了十倍不止的。” 张萌萌：“清水河夜宴，我也听到很多传说，武大娘一直耿耿于怀，我知道。” 莫屠说道：“先别着急，我慢慢说，石头是个非常挑剔的，都是顶好的姑娘，能入他法眼的还真是不多。” 张萌萌：“陛下，这不是个值得炫耀的事情，你就不要说了。” 说起来莫屠有点兴奋，低声说：“其中有一个姑娘就是武家的武婉儿，现在石头的正室。” 张萌萌长大了嘴巴，都不知道如果表达自己的情绪。 莫屠看看长大了嘴巴的张萌萌，捏捏她的脸颊：“石头一眼就看中了武家的大美人武婉儿，那天武婉儿也真是出彩的，仙女也不过如此，石头最不要脸说：这个归我，其他的都是你的。” “那里是陪我出来玩，明明是自己出来浪。” 张萌萌：“武家大美人，这怎么可能的。” 莫屠：“我告诉你是老太后安排的。 “啊，”张萌萌忍不住又叫了起来，嘴巴张大老大老大。 莫屠赶紧说：“你小点声，整这么大动静干啥，我们说悄悄话的，一惊一乍的侍卫们会担心的，朵朵也刚睡着别吓到她。” 张萌萌还是张大嘴，老半天才疑惑的看着莫屠说：“老太后安排武婉儿假扮成清水河的姬子讨你们开心？” “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明天就去找老太后问问去，就老太后的为人，绝不可能的。” “这事可不敢胡说。” 莫屠急眼说：“哎哎，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呀，听故事抄底的好吗。” 张萌萌又转念一想：“不对，你刚刚说过武大美女扮歌姬的事儿，难道那些姑娘私底下都是为石头准备的，其实是个相亲大会？” 莫屠学着张萌萌的样子一拍大腿：“对喽，你都变聪明了，都学会抢答了，所有的姑娘都是世家的能拿得出手的姑娘，都是给石头准备的。” 张萌萌又要喊，莫屠赶紧捂住她的嘴：“我的乖乖，你小点声好不好，别老咋呼好不好。” 张萌萌辛苦的压低声音：“你们合起伙来算计石头。” 莫屠不无得意的说：“这叫计谋好吗，是他自己要去清水河的，我这叫顺水推舟呢。” “我那天晚上的表演堪称经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石头就拼命的劝酒，想让我大醉一场，没想到自己却喝多了，他酒量不行。” “武婉儿就赔了他一晚上，那些羞羞的事他做没做我不知道，不过他是跳进清水河也洗不清喽。” 张萌萌压低声音说：“石头真可怜，被蒙在鼓里的。” 莫屠说：“你说啥呢，这是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天底下的男人都希望碰到的好事儿，谁敢反驳我。” 张萌萌反驳说：“哼，你真当我是傻的，要是好事，挑明了说不好，还用折腾这些弯弯绕绕的，肯定有阴谋的，不走正道的阴谋。” 莫屠：“你这次真的是难得聪明一回的，石头当时在帝国那是非常抢手的，所有世家都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武家姑姑武萌萌都快变成花痴了，石头又是个极为挑剔的，平常手段根本拿不下来。” “关键是他也不想这么早就娶妻生子，他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想先去看看。” 张萌萌点点头认可了莫屠的说法，当时石头的确是帝国最抢手的郎君。 莫屠接着解释：“可是谁都知道，他一出去浪，就指不定跑哪去了，万一他从外面领个媳妇回来，生米煮成熟饭，可就没得改了。” “好多世家都相尽法子呢，说出来你别不信，还有去威胁石头的父亲吉义山老爷子的。” “老爷子根本管不了石头，没用的。” “老太后出了这个注意，说这叫先下后为强，后下手没有女婿郎。” 张萌萌突然想起一人：“那你们怎么不安排那个胸大武萌萌也去让石头挑，说不定就挑中了呢。” “她真是石头的迷妹啊，多合适呀，天底下谁不知道武萌萌喜欢石头，军营里更是没有人不知道。” 莫屠忍不住说道：“我的姑奶奶呀，武萌萌与石头是认识的呀，她一露面不全都穿帮了吗，刚说你聪明，就犯浑。” “石头是多机灵，要是有一点点疏忽，他就反应过来了，那不是白耽误工夫。” 张萌萌说：“石头那么精明，事后绕不了你。” 莫屠故意哀叹一声：“哎，我为别人做嫁衣裳，奈何别人不领情。” “不过，我跟你说，石头那天绝对是啥事都干了，也就是啥羞羞的事儿都做了，我确定。” 张萌萌黑着说：“你咋知道，你去爬窗底了，真是不要脸都到家了。” 莫屠一脸黑线：“你都想到那里去了，武婉儿怀孕了，这还不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么。” “我跟你说武婉儿挺着个大肚子找石头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多精彩，呵呵，呵呵。” 聊起发小的糗事，莫屠也是兴奋莫名：“他追着我打，我的天呀，你是真没看过他生气的样子，我都稀罕，别说是女人。” 莫屠有点手舞足蹈，完全不像个皇帝样子，盯着张萌萌说：“还有转折，想不想听？” 张萌萌连连点头：“想听，想听，你说，你说。” 莫屠说：“其实武婉儿也是真的喜欢石头的，早就被迷住了的，为了引起石头的注意，她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一举拿下，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这是谁的注意吗。” 张萌萌有点晕：“不是老太后的注意？” 莫屠说：“她只是承担了所有后果，你再猜猜是谁的注意？” 张萌萌说：“你就显摆是你的注意好了。” 莫屠突然说：“算了，不聊了，洗洗睡了。” 张萌萌不让，揉身制住莫屠，逼他说出来。 莫屠小声说了个名字，又赶紧悟住张萌萌的嘴把，姑奶奶你千万别咋呼，这事儿你，懒到肚子也不要说。 张萌萌张大嘴巴显然还是被听到的消息给惊的不轻：是莫姗姗主意。 莫屠只是个演员，莫姗姗你才是真正的导演。 第五十二章：走一趟秀水 莫屠是姐弟三人，姐姐莫姗姗嫁给姚家的长子为妻子，弟弟莫纲在驻守南方。 莫姗姗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极高的智商，在她十四岁时候给先帝莫直上表奏章认为帝国与盟邦德教育方式差距太大，建议帝国要派出优秀的年轻人到盟邦去学习。 这件事在帝国与在朝野引起极大的震动。 当时的皇帝莫直采纳了莫姗姗的建议，此后每年都派出大量的年轻人去盟邦学习。 莫姗姗自己也是去盟邦求学多年，再后来就是吉家吉磊带队去盟邦求学，同时发展暗部在盟邦的势力。 回到帝国后，莫姗姗选择了嫁给姚家长子做媳妇，相夫教子逐渐沉寂下来。 吉磊是知道莫姗姗的的见识与能力的，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邀请她出任暗部在莫城的主官，居中协调暗部的事宜。 莫姗姗欣然接受。 暗部人员在她的接管后就有了质的变化，信息甄别与筛选，快速信道的建立与打通。 这一日下午，莫姗姗过来找莫屠商议事情，如今西湖城的消息都是通过莫姗姗中转。 来到皇宫以暗部主官的身份与莫屠商量事情，虽然有好多次了，可是再次到来莫姗姗依然是内心五味杂陈，不一而足。 莫屠当年为孔家的那个孔萌萌不顾一切皇帝都不愿意当，是被伤透了心，作为姐姐她是了解莫屠性情的知道他在感情上面认死理，后来他能接受张萌萌有点出乎意料。 时移世易，如今的皇宫由于添了两个孩子显得活泼了很多，有了很多生机。 莫屠招呼姐姐坐下，亲自斟茶：“姐，石头可有新的消息过来？” 莫姗姗梳理了一下思路稍稍坐正了身子，认真说道： “石头传话过来说西湖城那里怎么打如何打，都在掌控之中的，但是石头建议稍稍缓一缓，还有一些布置没有做到位，真正攻破西湖城时机还没有到。” “西湖城里面如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石头的意思如果现在发力，有可能给西湖城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最终遭罪的还是居住在西湖城的帝国的子民。” “丽家丽树下在西湖城下了毒，为了避免大规模的死伤，石头已经安排行医的好手潜入西湖成，准备救治无辜的百姓。” 莫屠点点头说道：“西湖城的进攻就按照石头的想法来执行，既然是最后一个大钉子，就要小心点，不要伤了自己的手脚。” 莫姗姗喝一口茶水，继续说道：“石头还需要再确认一件事情，这也是他建议缓缓的原因之一，就是有关秀水孔家。” “石头一直在找孔家参与西湖起事的证据，如今看来证据确凿。” “孔家老二孔悟德就在西湖城，从这些年他的行程分析，他一直经营孔家在西部的产业，当然这只是个幌子，有证据表明，他几乎参与了胡家起事的所有重要事件。” “他在西湖城被称为：二爷。” 莫屠忍不住狠狠啪一下桌子咬着牙说道：“二爷。” 莫姗姗平静地说：“石头怀疑，刺部在帝国的老巢就在孔家。” “所以，石头建议先缓缓，解决了这个二爷，找到刺部的老巢，回头来再来收拾西湖城就会容易很多。” “石头的秀水孔家之行也排上了日程，这边已经安排暗部的好手做前期的准备。” 莫屠忍不住一声长叹：“刺部在帝国的老巢竟然是在孔家，真是好手段。” 莫姗姗思索一下说道：“还记得几年前石头回国的那场大船失火案吗？” “石头仔细复盘了所有的细节，只猜测到一种可能，他回国之前拜访了孔萌萌，也只是告诉了她自己要回国，让她在盟邦好好照顾自己的，并留下一些钱财。” “如果那场大火是针对石头的，那么有可能泄露消息的就只能是在盟邦的孔萌萌。” 莫屠断然摇头否定说说到：“你说是她参与刺杀石头？不可能，不可能，她不会这么做的，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 莫姗姗谨慎的说道：“石头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想亲自到孔家看看。” “孔萌萌是不可能，可是孔家有可能，我支持石头的决定，我的分析石头的去找孔萌萌，引起了刺部的注意，能待在孔萌萌身边的都是孔家的人，所以有可能是这条途径泄露了消息。” “孔家做事非常小心，所有的书信来往都安排在夜里，暗部安排了人手暗中截下了其中一个信差，所有的事情都确认了。” 莫屠突然安静下来不再追问孔家的事儿，反而是长长叹一口气说：“石头什么时候回来，有没有确切的行程。” 莫姗姗：“行程还没有确定，要等一个时机，具体是什么时机他没说。” “还有一个蹊跷的事情，恩格尔.马斯大人在调查沉船案件，牵扯到好多人。” 莫屠：“这事马斯向我汇报过了，大船着火的时候，他就在船上，与石头坐的是同一艘船来帝国的，他认为是石头安排人放火，他向我请示过，要独立调查这件事，我同意了。” “按照他的思路来调查吧，多一条途径，这事儿我同石头交过底，他是同意的。” 莫姗姗说道：“这事儿我是知道的，不过他好像在调查石头在柳叶子巷的家眷，暗部要不要插手警告他一下，或者提供一些协助。” 莫屠：“调查纵火案，就让马斯他做自己的事儿吧，他是个律法上面的人才，就需要有自己独立的调查系统，我已经与朝里的诸位大臣交换过意见，同意。” 莫姗姗：“会给石头带来麻烦的，最担心给他的家眷带来麻烦。” 莫屠：“对石头来讲都是小麻烦，不过你提醒得对，我来亲自提醒马斯，让他不要干扰柳叶子巷母子三人的正常生活，这是大事儿，不能含糊的。” “还有一件事情，石头通过我这边传递过来。” “武封正在计划与胡三在战场上将对将。” 对这个恶魔一般的人物，莫屠是异常忌惮，当年自己在前线就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恐怖如斯，也是少见。 “已经被阵斩了，这里有详细的奏章，”莫姗姗看不出情绪的波动。 “太好了，”莫屠倒是有点激动，下意识的搓搓手。 第五十三章：公主莫朵朵 年过去了，故事还要继续。 --- 两人又闲聊几句，莫姗姗就告辞了。 莫屠一直在屋子里待了好久，琢磨好多事儿，直到张萌萌过来找他，让他回去休息。 两人又闲聊几句，莫姗姗就告辞了。 莫屠一直在屋子里待了好久，琢磨好多事儿，直到张萌萌过来找他，让他回去休息。 时光过得飞快，又是一年桃花盛开的时节。 帝国的朝堂上，马斯已经站稳了脚跟，除了言辞犀利，其实他为人品性不错，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这在喜欢讲颜面的帝国朝堂显得非常难得。 各位大臣渐渐习惯了这位能言善辩，有点固执的盟邦人。 又是一日朝会。 马斯建议按照盟邦的办学方式开办学院，推广以数算为基础的教育，其实他的言外之意朝堂上下都能明白，担心孔家夫子门生乱生事端。 这个提议果然遭到孔家门生的反对。 姚宾寅这次果断站在了马斯这边，这个是大是大非问题，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莫屠依然不轻易表态，安静看着朝堂上争论之声逐渐响起，只是偶尔会皱一皱眉头似乎是很有心事。 正在议论事情的时候，有侍卫悄然来到莫屠身边，附耳说了句什么。 莫屠立刻站起来，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朝堂上的争论声音也逐渐变小。 看着行色匆匆的皇帝，众人满脸的疑惑，如今的莫屠早就变得成熟稳重，像这种急匆匆离开，从来没有发生过，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 姚宾寅是知道事情缘由，担心以讹传讹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盘算了一下决定也不是大事儿就说出来了：“是皇家小事儿，大家不要胡乱猜测的。” “是给公主取名字的事儿，张皇后与老太后的意见不统一，老太后过来找麻烦了。” “我们的陛下有麻烦，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今天到皇帝家喽。” “陛下也需要一个讲道理的地方，发现给自己女儿取名字这个小事情，就没法说理。” 知道事情的原委，朝堂里面响起笑声。 张萌萌生了双胞胎，而且是龙凤胎，是大功一件。 老太后当然非常开心，就亲自给孩子取名，男孩子取名莫仇，女孩子莫锦，这在帝王家本就是个平常小事儿，莫屠本就是个孝顺的皇帝自然不会忤逆老太后。 张萌萌不喜欢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喜欢，就为这事儿天天折腾莫屠。 莫屠为与张萌萌商量了好长时间，好说歹说莫仇这个名字算是定下来了入册入籍。 可是这边还有一个呢。 张萌萌觉得老太后起的这个名字太土，自己女儿是在桃花盛开的时候生的，要取个有诗意的名字，她就想给孩子取名叫莫朵朵。 莫屠真心不喜欢莫朵朵这个名字，可是耐不住张皇后的软磨硬泡，一直都没有机会抱过去入籍。 这事惹得老太后很生气，发了几次火，警告再不把孩子带过去让她看看，她就亲自过来，还要亲自问问尊敬的皇帝陛下是不是已经不待见她这把老骨头了，这是自打自己记事儿以来，母亲对自己说得最重的话了吧。 可是张萌萌也不是省油的灯，就是不同意，心思简单的人要是认死理，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可是张萌萌又害怕老太后，所以只能是想方设法躲着。 莫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刚刚侍卫报告，武太后已经到了门口，莫屠皇帝瞬间就觉得头大许多，他是非常担心张萌萌逼急眼真会掐老太太的脖子，而且绝对有这个可能，万一婆媳不和，自己可就有罪受了。 莫屠也是赶紧请姐姐莫姗姗过来救火，看看能不能帮忙说和说和。 等莫屠赶回后堂，眼前的画面让他有点懵，想象中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你来我往的都没有，而是非常和谐的一幕： 老太太轻柔的抱着小公主，仔细的打量，细细的闻闻，看样子是真的稀罕。 张萌萌端茶送水的在旁边伺候，乖巧的一塌糊涂。 莫仇被安置在一边，有点迷惘的看着自己的奶奶与娘亲，下意识的吮吸着指头。 眼前的画风突转让莫屠有点摸不著头脑赶忙询问侍卫：“发生了什么？” 侍卫也是个乖巧的，看到莫屠侍卫赶紧小声汇报说：“老太后一进来，就斥责了皇后说胡闹台，名字叫什么是小事儿，入籍是大事儿，女娃娃可以叫莫朵朵，就是要赶紧入籍。” 莫屠听到这里也是松一口气，这是老太后做出的让步。 张萌萌心愿达成就不吝赞美：“你老人家真是深明大义，心胸宽阔、大人大量。” 老太后不吃这一套，直接斥责：“你闭嘴。” 这个护卫也是个思路清楚的，几句话讲清楚了发生的事情。 莫屠摇摇头，也只能苦笑，老太后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竟然在张萌萌这里破例了，赶紧跑过去，围着其乐融融的娘儿四个转，像极了大号的服侍人员。 这时候莫姗姗也匆匆赶过来，也是担心这里会出乱子。 看到里面一片祥和，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眼角微微湿润。 知道是因为有了孩子，原本的隔阂就变得消融了很多，彼此之间拉近了好多距离。 闲聊了一会儿，莫姗姗抽空把莫屠拉到一边说道：“陛下，有事情需要你这边拿主意。” 莫屠转身过来，满脸的笑意：“什么事情需要我拿主意。” 莫姗姗点点头：“石头媳妇是个数算大家，在盟邦算学院有好多她的算式的，在数算这方面的造诣非常深。” 说起这件事情莫屠点点头：“上午的时事马斯大人建议，按照盟邦的办学方式开办学院，是担心孔家门生在学堂上散布一些不合适的言论，石头从盟邦带回来的媳妇是数算大家，你的想法是什么。” 莫姗姗：“我与姚丞相交换过意见，觉得在柳叶子乡附近办一个学院比较合适。” 莫屠有点意外地问道：“在柳叶子巷开办学院。” 莫姗姗：“孔家的夫子门生现在都带着情绪，而且我们也需要改变一下帝国的教育方式，这个想法我早就有了，现在时机非常合适，可以现在着手去办。” 莫屠想了想说道：“你刚才说石头媳妇儿是个数算大家，难道石头早就在做准备。” 莫姗姗说道：“估计是个偶然，因为石头并没有告诉他媳妇自己真实身份，只是说自己是帝国的生意人，最近家里的生意需要打理，没有时间照顾她们。” 莫屠摇摇头：“她就真信了，柳叶子巷可是个金贵的地方，石头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莫姗姗想了想说道：“石头媳妇儿家世在盟邦也是顶级的，在盟邦的柏黎城也是有硕大的庄园，所以不会觉得柳叶子巷的排房有多好，也就是个大一点的房子罢了。” 莫屠点点头：“原来是生于富贵之家。” 莫姗姗继续说：“她从小就痴迷数算，如今孩子大了她想谋个夫子的差事。” 莫屠说道：“石头也不会答应啊，就算石头答应，吉家老爷子也不会答应。” 莫姗姗说：“石头没有带媳妇回家，是有原因的，石头还有个大媳妇在吉家呢，吉家老爷子不会干涉。” 莫屠摇摇头说：“藏起来是个好主意，省了好多麻烦，反正该知道了的都知道了。” 莫姗姗说：“盟邦的好多武器都是基于数算研制出来的，刚刚收到来自盟邦的消息，他们研制的新式弩箭，已经通过测验了，我们的消息非常有限。” 莫屠皱了皱眉头说道：“要发展数算，就要学习盟邦的教学方式，隔离孔家的教学模式，我一时还没有非常合适的院长人选。” 莫姗姗毛遂自荐：“实在不行我来做院长。” 莫屠：“暗部一摊子事情，你哪有精力。” 莫姗姗：“在暗部，我就是个暗部过渡主官，我也给石头说了我的意思，他也在物色合适人选。” 莫屠沉吟一下说道：“好，就按照这个思路往下走，院长由你兼着。” 莫姗姗又提起一事说：“王猛说强子有学习武艺有天赋，需要些打基础的药材，这些东西皇家仓库里有好多，需要你批准。” 莫屠毫不犹豫：“让他过来取就是了，不需要请示，自己家孩子用不用心疼。” 莫姗姗笑笑说：“他们就等你这句话的，说是药材，其实都是下酒的好食材，保不齐假公济私。” 莫屠问道：“强子的武艺天赋有多好，现在打基础是不是有点早。” 莫姗姗说道：“王猛说很高，我对武艺不懂，没法说清楚，武尧老爷子已经过去了。” 莫屠：“吩咐下去，让王猛有需要的尽管去仓库取，好东西要发挥作用才好。” 这时候到了饭点，莫屠就与莫姗姗来到餐桌旁边，一起围着餐桌转圈圈。 这个时候的莫屠就是莫家的莫屠，不是帝国皇帝。 第五十四章：偏心的皇帝 莫屠是个比较偏爱女儿的皇帝。 朵朵公主也用自己的吃喝拉撒睡成功吸引了皇帝莫屠的大部分的注意力。 张萌萌看不下去了，就为儿子抱打不平说道：“陛下，仇儿是你儿子，你能不能对仇儿也好一些吗。” 莫屠摇摇头：“那能比吗，臭小子不都是需要收拾的吗，嘻嘻哈哈的下不了手，你看看朵朵粉嘟嘟的多可爱，瞧瞧，都学会朝我吐口水了。” 张萌萌依然纠缠：“陛下，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要老虎着脸，仇儿看见你都害怕，每次见到你都是躲得远远的，这样也不是个事呀。” 莫屠说道：“仇儿这孩子天生的就小胆子，一点都不像是莫家的种。” 张萌萌翻白眼说道：“那有当爹的像你这样说话的，他可是你的亲儿子。” 莫屠不认可：“在家里我就是朵朵的爹，皇帝是天下百姓的，莫屠是属于朵朵的。” 张萌萌有点说不过了，就想要动手，要为自己的儿子抱打不平。 莫屠看到快要爆发的张萌萌，赶紧转移话题：“媳妇儿，你身上的香味儿真好闻。” 这一招转移注意力的法子从来都好用，张萌萌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到另外一个频道：“我同你说，姚镇的媳妇儿前天又送来了一瓶水香，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好闻多了？” 张萌萌朝莫屠移了移身子，让他闻闻身上的香味。 莫屠一手抱着朵朵，一手把张萌萌搂在怀里，细细闻了一下：“还真是，闻起来真是好闻。” 脑袋就开始往张萌萌的怀里拱。 张萌萌扒拉开皇帝的脑袋说：“这种水香特别柔和，而且安神，每次给朵朵喷一点，她就咯咯乐呵，说起来这个是石头在柳叶子巷的媳妇才有呢。” 莫屠说道：“既然是石头媳妇的东西，这事就好办，这几天石头就会回来，我让他帮你弄几瓶回来，不对，有的全都弄回来，谁让他家是俩儿子呢，咱姑娘的见面礼不能少，还得挑着要。” 张萌萌说道：“细细算来，石头也有好几年没回来了吧。” 莫屠有点落寞地说道：“说得是呀，石头家的二小子，石头都还没有见过呢。” 张萌萌眼睛已转说道：“陛下，要不我们这次隆重接待一下，我早就想去会会石头在柳叶子巷的媳妇了。” 莫屠摇摇头：“不行，至少这次不行，石头的行踪是顶级的机密，不能出差错。” 张萌萌也是叹口气说道：“肯定是想看看自己的孩子的。” 莫屠不想继续说这个事情，换了个话题说道：“柳叶子巷子是个好地方，石头可是个不吃亏的主。” “武家也在那里置业，武尧武老爷子估计也会经常过去住。” “听你的话音，姚家已经有人搬过去住了，好地段的房子也要早下手。” 莫屠的话让张萌萌有点莫名其妙，可明明是又有所指，不明就里，就试探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也要在那里买个房子让仇儿住过去，恐怕武太后也不会愿意吧。” 张萌萌一时间没有明白莫屠的弯弯绕，不知道莫屠是在给张家铺路。 莫屠习惯了张萌萌的直线思维，一脸黑线，索性摊开了说：“你哥哥张红爽将军有个儿子，还住在燕山，让他到柳叶子巷这边住，让嫂夫人也一起过来，孩子的成长在帝都，会有个好的环境，更适合他的发展。” “哎呀，我怎么能把这茬给忘了，幸亏你提醒我了，”张萌萌有点伤感。 皇子莫仇也悄悄地靠过来，躲到娘亲身后，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被莫屠一把拖过来，放到腿上，把皇子莫仇也吓啦一跳，他还真不习惯自己老子这样地对待自己，眼泪巴巴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一脸委屈地向母亲求助。 张萌萌赶紧抱过去搂在怀里安慰，抱怨说：“你呀，是成心吓唬仇儿，再这样我同你没完。” 莫屠不听，还故意朝莫仇一瞪眼，皇子莫仇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倒妈妈怀里。 张萌萌不干了，扑过来就找莫屠拼命，朵朵在莫屠怀里也不安生，咿咿呀呀的，莫仇的哭喊声更大了。 --- 在皇帝莫屠强烈暗示下，张萌萌动了小心思，给燕山张家主张东松写了封信让他们想办法子在柳叶子河水旁边买一套房子，然后安排山子与嫂子搬过来住过来。 张家很快回了信，说在去年的时候，家里就已经在这里买了房子，就在柳叶子巷靠近菜市场边上，户主是张家张东岩，由于家里的变故多，也就一直没有人住一直闲着。 张萌萌复信说，要尽快安排山子母子过来住，目的是让山子来帝都求学。 家主张东松为这事还特意来了一趟帝都，张萌萌就拉着皇帝莫屠一起接待了这位张家家主张东松。 一起过来的有个半大的孩子，还有一个性情温顺的夫人，她是那个孩子的母亲。 这孩子六七岁的模样，看上去很机灵，张萌萌一看到这孩子，就把孩子搂在怀里，哭了出来，连着旁边的那个夫人也是抽泣不止。 张东岩在出征的时候就把家里的事安排妥当了，如果自己出了意外，就让张东松主持家里的事务，知道他也是个精明能干的，做事儿细心，很少出纰漏。 莫屠陪张家家主吃过饭就回去了，有些事还是张萌萌自己说要好一些的。 张萌萌留下来陪自己的叔叔聊天，就问到：“叔叔，山子的武艺天赋如何？” “在来之前，我专门请了祝家的高人给山子看过，是个好苗子，值得张家花大力气培养，这次一起来，还带了好些张家好手，就是希望能全力培养他。” 张萌萌到是有点为难的说：“前些天，我请陛下出面帮忙，想要山子拜在武尧门下的，可是武老爷子拒绝了。” 张东松有点意外然后说：“这个武老爷子想必有不得已的苦衷。” 第五十五章 ：张家的孩子 “谁说不是呢，陛下就是个没有脾气的，我都想直接去找武老爷子问问呢，可是陛下没有同意，我也就没去，”张萌萌说起来还是有点不忿。 张东松稍稍思索了一下说道：“如果担心是钱财的问题，张家还是有些家底的，只要武老爷子肯开个价，砸锅卖铁，张家也在所不惜，山子是张家的未来，这个钱可以花。” “不是钱财的问题，武家老爷回复说，他最近几年抽不开身，不能全部心思来调教山子，担心会耽误山子的成长，”张萌萌说出武尧拒绝张家的理由。 “他这是敷衍的话，那里会是这个原因，”张东松自然不接受这种解释。 张萌萌想了想还是说出实情：“莫屠对我说过武老爷子是要掺和西湖城胡家的事儿有求于吉家，收吉强为徒，是早就定好的事儿了。” 张东松：“原来是这样的，吉家树大根深，在西湖城的事情上的确有说话的机会。” 张萌萌叹口气说到：“是山子的缘分还不够的，其实这事儿牵扯有点，陛下不让我说的，可是我忍不住了，你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 张东松一笑：“皇帝告诉你的，就是想让你告诉我的，再说了，山儿的武艺，我们自家也可以调教。” 说起武艺张萌萌有自己完全不同的见解：“叔叔，不一样的，我们张家重术重技，对本能培养是远远不如武家的，这一点我非常清楚。就比如在帝国，武艺天赋高的人有很多，可是生死搏斗，没有人是武封对手一样，因为武艺比拼到最后依靠的只能是武艺人的本能。” 张东松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说起武艺，武家自然有其超人的地方。” 张萌萌继续说：“而且，一般来讲，人到中年，武艺的水平境界就会止步不前的。可是武封在懋工岭蛰伏三十多天，在极端的环境下对武艺境界有了新的体会，康复后竟然选择了闭关，武尧老爷子为这事还专门去西湖城走了一趟。” “武封成名多年还有提高的机会，可见武家对武艺的定位，必定还有一节是脱离了身体与技艺这个层面的，这在其他武艺之家几乎是不可能的。” 张东松有点无奈的说到：“我不是武艺人，也不是很熟悉武艺的境界。” 可是说起武艺张萌萌就有点刹不住车了：“高阶武艺的提升，都是要经过生死搏杀，只有濒临死亡的瞬间，人的精气神才能真正的与身体融合在一起，迸发出惊人潜力。” 张东松点点头认可：“这个道理比较容易理解，生死搏杀，可以进阶，当然也有很大机会是死去。” 张萌萌兴致勃勃的说到：“陛下也是跟武家学过武艺的二，对我透漏了一种武家专门针对极限环境下的训练，包括极冷，极热，缺少食物，甚至是缺少水的环境下训练，进入瓶颈期的武艺人都有提高。” 张东松不是很懂，只能符合说道：“武家能够在武艺上面有这么大的成就，也必然独到的训练方法的，陛下这么做有点犯忌讳了，你心思直爽，知道就可以了，不可宣讲。” 张萌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了，我前几天我想试试效果的，被陛下骂了一顿。” 因为张萌萌把脑袋浸入到水里，想通过憋气的方式提高自己的武艺。 莫屠看到了，当然要责骂她，训练是要有严格的步骤的，要充足的医护准备，还需要武尧这样的武艺人看护才行的，准备充分还是有将近一成的伤亡，她完全是瞎胡闹。 张东松：“你有对战胡家高手的经历，胡家刀法对燕山张家可有什么借鉴之处。” 张萌萌点点头：“西湖城胡家的刀法，与燕山张家的枪法，都自成体系，各有千秋，可是与武家武艺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张东松：“其实张家子弟在基础的训练上也是足够重视的。” 张萌萌：“武家的武艺对基础的训练与其他家族不同，武家武艺人对身体的打磨特别细致，我们张家会从小就让孩子熟悉枪，可是枪法家在身体打磨没有达到要求时，是不会教孩子使用器械的。” 张东松：“这个是张家枪的核心，从小就要培养孩子熟悉自己保命的家伙。” 张萌萌：“武家不是这么训练的，如果武家武艺人开始学习用器械，那么他们的领悟能力会非常恐怖，无论什么器械拿起来都能使唤。” 张萌萌想了想又说：“如果山儿能吸收武家打基础的方法，会对山儿也是非常有帮助的，其实武尧老爷子也没有说死，如果遇到关键时刻，他也可以指点一二的，也就是做入室弟子不成，可以做个记名弟子，我觉得这也不错呢。” 张东松是了解自己这个侄女的，想法比较简单，就反对说：“这哪成呢，山子是燕山张家的未来家主，做不了入室弟子就罢了，如果非要做个记名弟子，张家的颜面何在。” 张萌萌有点不好意思地，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够用了。 这时候张家的孩子过来请两位前辈用餐。 张萌萌转身看着这个孩子故意绷起脸问道：“你知道你是谁么？” 孩子大声说道：“姑姑，我是燕山张家张燕山。” 张萌萌满意的点头：“好，是个有精气神的，山儿，你记住无论多么困难都不能泄了这口气，燕山说张家需要你这口气的。” 孩子点头答应。 张萌萌拿出好多钱财：“这是我的积蓄，我也用不到，都给山儿留着用，在帝都不同在燕山，要用钱的地方多，特别是开始学习武艺，更是要花费大把的钱财的。” 张萌萌转身冲着夫人：“嫂嫂，你也是经过世面的，在帝都不要拘束，柳叶子巷住的都是大户人家，你平时要多走动，家里的事情有叔叔在的，不用太多操心。” 张家夫人：“自己的心思都在山儿身上的，平时与邻居打交道的少的。” 张萌萌说道：“我这几天会住在这里，一是为了指点山儿，再有就是希望你能尽快地融入帝都的生活的。” 张萌萌在柳叶子巷待几天，是有自己的心思的，就是给张家涨涨势头。 柳叶子巷的夫人们可算逮住机会了，纷纷过来拜见，就连杂货铺子的老板娘都被姚家小儿媳妇拉过来，家长里短的说好多话。 只有吉家的那个夫人除外，本来王猛媳妇想拉着她也来凑凑热闹的，可是吉家的夫人拒绝了，说自己不太会讲帝国话，也不善于同人交谈的，也不懂得帝国的规矩怕给自己当家的丢脸。 别人不知道，可是张萌萌知道吉家的跟脚，就想着能抽空去拜访一下吉家母子。 自己与吉磊的关系那是没得说的，去看看他的孩子是理所当然，顺便看看有没有能帮上点忙的。 到了晚上莫姗姗就过来了，还带来好多居家需要的器具，锅碗瓢盆的，临走时还拉过来张萌萌特意嘱咐说：“千万不要去打扰吉家母子，这事关重大，也不好细细说来，如果真的想要去拜访，还要等一段时间，现在不合适。” 张萌萌看她如此重视也认真说道：“姐姐，如果你不说，我准备明天就去看看她们，最近老听说她们家的事儿，有点好奇的，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轻重的。” 莫姗姗点点说到：“石头的跟脚你是非常清楚的，其实都是为了她们的安全，等事情安排好了，你们可以随时见面的，不急于一时的。” 晚上莫屠也安排人过来告诉张萌萌千万不要去拜访吉家母子，至于为什么，没细说，张萌萌知道莫屠的脾性，再加上莫姗姗的提醒，也就知道如非事关重大，就没去。 虽然没有去拜访，张萌萌特意地请王猛媳妇过去，拉家常问了好多吉家两孩子的琐事，还给拜托她家送了些礼物，说都是邻居需要相互照顾啥的。 待了几日，张萌萌就回去了，实在是担心自己的两个孩子。 第五十六章 ：吉家的访客 柳叶子巷这里最近搬过来好多的户人家，有了烟火气。 街道上有好多顽皮的孩子，热闹起来，可是吉家门口还有显得冷清。 吉家夫人是个生活有规律的，每天早上会按时起床，收拾屋子做好饭菜，就叫醒两个贪睡的孩子，教孩子一些盟邦的语言，咿咿呀呀的，很是热闹。 中午时分吉夫人就会去西面菜市场采购一些新鲜的肉菜吃食，通常都是王猛家的嫂子陪着的，虽然来帝国有两年多了，她的帝国话说已经说的很利索了。 那些肉菜贩子也总是喜欢缺斤短两的。 对这些吉夫人不太在意，只要肉菜足够新鲜就好。 可是王猛家的嫂子不乐意，常常与肉菜贩子斗智斗勇，唾沫横飞。 时间长了吉夫人也学会了讲价，这些肉菜贩子也是见人下菜，知道在价格上讨不到便宜，核算价格的时候来就想着占小便宜。 没想到吉夫人是个数算好的，糊弄不了，这边东西刚选好，她的价格就出来了，分文不差。 到了下午，吉夫人就休息一会儿，时间富余了就会给当家的写写信唠唠家常。 这时候老大强子就会去杂货铺子去玩耍，小吉安也想跟着吉强去玩，奈何还太小，走不动步子，需要人照顾，就只好待在家里。 吉夫人就有计划的教吉安一些盟邦才有的启蒙课程，主要是数算与盟邦语言。 吉安是个非常机灵的孩子，眼睛扑闪扑闪的长得还好看，非常讨人喜欢，虽然年纪小，看到母亲闲了下来就偎依过来扯着吉夫人说话，吉夫人也是个有耐心的，一边与孩子聊天，一边教授一些基础的数算问题，孩子有问有答的，其乐融融。 这天中午，强子又出去玩去啦，吉夫人就把吉安抱在怀里，用盟邦话同他讲话，叽里呱啦的很是融洽，有人轻轻的敲敲门。 以为是王猛媳妇过来串门的，吉夫人就出来招呼，没想到是一个陌生的夫人。 吉夫人在盟邦没有啥亲戚朋友的，看到有人来拜访也是有点疑惑，不过看门外站着的也是穿着考究显然也是富贵人家，就往屋子里请。 吉安也迈着小碎步跟在后面。 这位陌生的夫人自我介绍说：“吉夫人，您好，我姓莫，叫莫姗姗，是吉磊老爷在莫城的下属，是受吉磊老爷所托过来看看夫人您还有两个孩子。” 小吉安觉得好玩就学了一句舌：“我叫吉安也可以叫我安吉。” 莫姗姗蹲下身说道：“我知道你叫吉安，都这么大了，你乖不乖，有没有惹妈妈生气？” 吉安歪头想了半天没有说话，朝着对方翻了个白眼，又吐了吐舌头。 莫姗姗哑然一笑，她对这表情太熟悉了，那就是吉磊的翻版，就有点宠爱的摸摸小吉安的脑袋。 吉安不乐意，摇头晃脑的躲开。 吉夫人赶紧过来打招呼：“你好，莫家姐姐，我当家的最近可好呢？” “你当家的好着呢，一直在西湖城那里的，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他老是惦记着你们，这次就拖我给你捎来一些钱财，尤其是非常想念两个孩子，想知道他们的近况，”莫姗姗语调尽可能的温柔，随手递过来一个随手的小包裹，是钱财等物件。 吉夫人收下钱财，知道当家的想知道孩子的情况，可是有点犯愁说：“老大强子就是个有使不完力气，成天不安生，喜欢到杂货铺那边玩耍。” 一直在旁边全神贯注的听妈妈说话就随声附和：“还能吃。” 莫姗姗听见学舌，忍不住噗嗤一笑：“都吃没有了，那吉安有没有饿肚子呢？” 吉安就歪脑袋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白牙：“都是我先吃的。” 吉夫人赶紧补充说：“强子吃饭不顾人，所以每次都是安儿先吃，安儿饭量小，剩下的强子就全部吃光了。” 莫姗姗知道一些隐秘的细节，解释说道：“强子是个学习武艺的料，能吃才是好的。” 吉夫人摇摇头：“学啥武艺呢，打打杀杀的，不安生，当家的也不知道是咋想的，强子考取个功名有多好，以后要是让他去杂货铺子那里，都是一帮武艺人带不出个才子了。” 莫姗姗轻声劝说：“那些武艺人也是各有本事的，强子与他们混在一起，是可以长很多见识的，有学习武艺的天赋就要悉心的培养的，浪费了可惜的。” 吉夫人没有接话，显然她是不认同这位夫人说的话的。 莫姗姗略显尴尬，就很自然的抱过小吉安同他聊天：“安儿，你长大了想干啥呢？” 吉安也是个不认生的，歪脑袋仔细打量这位亲切的夫人答非所问的说：“做聪明安儿。” 这位夫人附和地对吉安说：“对，你是最聪明的安儿，不过安儿能不能告诉我，两个再加上两个是几个呢？” 小吉安又翻翻白眼：“要给钱的。” 这位夫人莞尔一笑，问他：“你要钱干什么呢？” “好吃的，”吉安孩子心性的回答，让这位夫人轻声笑起来。 吉夫人回去屋里拿了条围巾递给这位夫人说：“天气冷了，我给当家的做了一条围巾，你帮忙稍过去，去年的那条估计都用坏了。” 这位夫人接过毛巾仔细收好，又询问了两个孩子的近况，她更关心的是吉安，仔细问了吉安的情况，说是要向吉磊大人仔细的回报。 吉夫人说起吉安也是很是开心：“这孩子聪明，盟邦基础的数算内容他一听就会的，小小年纪，就条理清楚的，而且语言天赋也不错，学舌的能力很好，将来考取个功名是跑不了的，就是满脑子是一些个稀奇古怪的想法，让人头疼。” 吉安摇头晃脑的听母亲夸赞也是很开心的样子。 两个人正在说话，看到门口有人走了进，是对面杂货铺子的王家媳妇，她看到有陌生人到吉家，就匆匆赶过来探个究竟。 吉夫人就介绍说这位夫人姓莫，是当家的在帝都帮忙打理生意的，又给莫姓夫人介绍王家媳妇儿，是对面杂货铺的掌柜。 小吉安与王猛媳妇是熟悉的，就要习惯性地去翻翻她的兜兜里有没有好吃的。 吉夫人抱住吉安不让他淘气。 小吉安在娘亲的怀里不安生。 王猛媳妇摸摸小吉安的脑袋，递给他一些精致的糖果。 小吉安才安静下来。 王猛媳妇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自称姓莫的夫人，没有说话，不过眼神满是疑惑与警惕。 吉夫人有点奇怪，平时咋咋呼呼的王猛媳妇罕见的没有说话。 看到王猛媳妇进来，这位夫人就起身准备离开。 王猛媳妇也尾随离开，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说：“吉家的，你照顾安儿，我来送送这位妹子。” 平时热闹的柳叶子巷，今天出奇的安静。 街道上疯玩的孩子也不见了，走出了吉家院子王猛媳妇突然说：“妹子，恕我直言，吉大人在帝都是没有生意的，如果你打主意打到吉家，是自讨没趣的。” 莫姗姗缓缓驻足，的看着王猛媳妇，原本和煦的面容逐渐变得阴冷：“理桑来到帝都凿食吃鸟儿都要知道，这里食物有很多，要先把翅膀收起来。” 王猛媳妇细细品味莫姓夫人的话，不卑不亢的回复说：“都是讨口饭吃的营生，南方日子不好过，就只好往北走走。” 莫姗姗转过身，换了一种更加低沉的语调：“南宫家是南部大族世家，就这么败落了也的确是可惜，既然你已经插手，就做好收拾烂摊子的准备。” “往南部走一趟，去积攒一些力所能及的香火情。” 就那么一瞬间，王猛媳妇突然觉得脊背有点冷。 莫姗姗：“我知道你的跟脚，你不用试探我的深浅。” 王猛媳妇确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显然是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不觉间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也许是过度的恐慌，也许是天气还有点燥热。 她没有注意到的整个柳叶子巷就她一个人，与平时的热闹极为不同，晃晃的太阳有点刺眼。 王猛媳妇好久都没有平息下来，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那位夫人说的话，她得身份极为隐秘，在帝都能知道她底细的人绝对不超过五个人，可是这位莫姓夫人一口就道破了她的底细，显然是站在顶端的人物，帝都莫家莫姗姗的名字呼之欲出。 更让她心惊的是对方眼睛里的杀意与丝丝的不屑。 居帝都大不易，何况是她们这些有双重身份的人，她知道自己需要回一趟南部，去了断一些恩怨，转眼看看在一旁故作忙碌的王猛一眼，思衬着有些事情要不要与他坦诚相待，思来想去的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想法，顺其自然吧。 第五十七章：好一场厮杀 帝都柳叶子巷发生的小事注定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帝国朝野的注意力还是在西湖城，虽然胡家胡隆死了，可是西湖城的战争并没有真正的结束。 吉磊针对胡家胡三的所有算计开始逐步展现威力。 张小鸽与丽树下联手制定的作战计划细化到极致，大大小小的发生了无数场，帝国军队通过一场场的战斗逐渐积累出巨大的优势。 胡家的小刀阵虽然恐怖，可是很少有真正能发挥威力的时候。 形势虽然逐渐明朗，可吉磊并没有感到多少轻松，北地眼睛传过来消息，独眼将军诺坨坨已经最近会有大的动作，所有的目标都是指向莫城。 早在十几天前，武封向吉磊提出要与胡三将对将的时候，遭到了吉磊强烈的反对，现在的形势对帝国大利，吉磊认为作为主帅没有必要再行险。 然而吉磊无奈地发现，几乎没有人附和自己，甚至是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武萌萌。 大多数人眼里的炽热出卖了他们最真实的想法，对他们而言在战场上生死早已看淡了，能不顾一切的厮杀一场，然后死去，是荣耀。 将对将这种荣耀，只有武封配的上。 甚至都没有人请缨要去单独对阵三，都知道那是留给武封的大餐。 吉磊无奈，知道无法劝阻，就盘算着如何善后。 逐步恢复健康的丽树下在旁边懒懒散散的说：“石头，武封绰号武疯子不是没有原因，当年就曾经为了打架家堵住人家三天不让人出门，想要劝说他估计很难的。” 吉磊轻轻叹口气：“武艺人的荣耀，虽然能理解，可是在不敢苟同。” 丽树下松松垮垮的说道：“胡三这么好的一块磨刀石在前，他必然是要练练的，前一阵子武家老爷子过来就是为这事，这事儿你也没有必要劝说。” 吉磊看了一眼丽树下说：“你认为武封有无十成把握？” 丽树下摇摇头：“最多五成，两败俱伤是必然的，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到最后就看谁能活着，还要看看运气与老天爷的意思。” “优势在我们这边，利用起来杀对方七七八八，剩下的就让那帮祖鲁人去拼刀子去好了，”丽树下整个身子趴在桌子上，抿一口酒。 吉磊点点说：“还是要先消灭对方的生力军在做计较，避免因为武封出现不测，导致帝国军队的溃败，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丽树下：“武封是疯子，可不是傻，他早就有了自己的计较了。” 吉磊没有再说什么，武封既然有了计较，自己就最好做好善后。 武封稳固防守一年之后终于漏出了自己的獠牙，祭出自己的一套战法，被那个判家子丽树下私下里称之为“狗皮膏药”的战法。 武封先是命令姚家姚镇率领姚家军贴上去粘着打，要求全面出击不必要尽全力，未战之前先选好退路，打累了就后撤休息； 姚家军后撤张家张豹子就会率队顶上去也是贴上去粘着打，同样的战术，全面出击，不求胜负，只求疲敌； 然后是武家军贴上去粘着打，周而复始，如跗骨之蛆，打不散甩不掉。 武封亲自率领大军队做支援，同时设计了各种针对胡家其他支援军队手段。 战场是更像是一个大磨盘，磨掉胡家军队的几乎所有精锐军队。 值得一提的是武尧传授给武封对付胡家军的战法得到了武封的推广，帝国的将士在面对阵胡家小刀阵的时候不至于全面处于下风，有了一战之力。 胡家军在少了局部战斗的优势后，就全面的处于被动了，在加上长时间的战斗军队的供给跟不上，所以胡家军的损耗极大，没有溃败已经是个了不起的奇迹了。 事后有人复盘了这场战斗，一场天衣无缝的磨盘战术，能上教科书的那种，环环相扣，进退有度，滴水不漏，根本不给胡三一刻的休息机会，也不给胡家军一点喘息的机会，整个战役就像一个大的吸盘，吸进去的都被磨碎，稀碎。 --- 西湖胡家军帐内，胡三安静地坐在大帐中间的椅子上，思忖着心事。 胡三有点悲哀的看着身边站着的那些军卒，每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的傀儡，每次的战斗时还是那么勇猛，不过好像是战士的本能使然，没有了奋斗的目标，士气提的快散的也快。 连续十几天的拼死战斗，几乎榨干了这些将士的所有体力，溃败是必然。 想起孔道德说起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胡三就无名火起，去他狗屁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斯就在那里，老子等不了十年。 不理会孔道德的建议，迅速集结了胡家所有的军队，再一次发起冲锋，准备一举拿下武封那厮的狗头，好为死去的大哥祭奠。 可是胡三再次集结军对发起冲锋的时候，发现战场的形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对面的武封彻底稳固了自己的防线，在局面大优的情况下依然采取了防守阵型，不愿意与自己硬战，胡三想要一举拿下武封也是不可能。 胡三知道武封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战争之初自己自己是占有绝对优势的，武封的应对还是让胡三心生敬佩。 打胜仗固然可敬，可是在极为恶劣的形势下，依然能沉着应付，不自乱阵脚，迅速稳固防守，把损失降到最低，也是难能可贵。 如果不是因为是敌对双方，自己很想与对方把酒言欢，畅谈攻守之道，所谓英雄惜英雄，可是时移世易，自己所率领的军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而且自己也是强弩之末了，按照对方的布置，今天必然是自己的死期。 应当是没有那一天了，胡三长叹一声，收起了脑子里面的思绪，手里的长刀，这把刀还是大哥送给自己的，自己佩戴多年，还是第一次使用，之所以拿起来是因为武家军在两军之间留了一块大空地，按照帝国的传统，显然对方是要将对将。 也就是武封想要亲自在这块空地上与自己决生死。 果然够疯狂，形势大优的情况下居然愿意与自己将对将，武疯子果然名不虚传。 胡三走出大帐缓步走向场地中间，快速地调整自己的气息，连续十几天不休不止的战斗让自己的体力已经透支了，对手是武家武封，那个嗜武如命的疯子，自己在精气神全盛时期都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何况是目前这种状况。 从对面军阵里面也走出一人，手里拖着自己的长刀，自然是武封，不需要多做介绍，就看那股澎湃的气势就知道了。 整个战场，数万兵甲，并没有为自家的主帅助威，竟然静得可怕。 只有武封手里的长刀拖地发出刺刺的声音。 敌对双方战斗变成了两个男人之间的战斗，变成两个顶级武艺人之间的厮杀，生死都是荣耀。 双方将士都不愿意发出一点点声音，就担心会干扰到自家的主帅。 胡三再一次快速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开始一点一点的调动自己身体的潜能，让自己的身体能够与自己的意识达到同步，让这个世界由大变小，然后只有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叫武封的武家高手，拖刀前行，起手必然自下而上的一个大车轮。 相距十五步左右胡三开始启动，加速，然后同时高高的跃起，狠狠的自上而下劈向对方，这是一招是声势极为庞大，只有全力攻击没有防守。 生死置之度外的一刀，天地为之变色。 到了他们这个层面的交手，只有速度与力量，还有那股气势。 胡三挥刀凌空而下与武封自下而上的大车轮在空中相遇，发出嗡一声沉闷的响声，以两把刀为中心突然形成一个恐怖的气场，这个气场迅速地旋转搅起一片尘土，漫天地飞扬。 两侧观战的高手无数，这一刻都身不由己地后撤了半个身位。 交换了一个身位，双方各自稳住了身形，然后毫不犹豫地又互相劈砍在一起，身形快到极致，嗡，嗡之声也是接连传出。 分开，再次厮杀，如此来往几次。 胡三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置之死地而后生。 武封也是完全不顾惜自己的生命的打法，速度越来越快，一呼一吸之间就交换了十多刀，武封突然把自己的刀抛向空中，赤手空拳冲向胡三密不透风的刀光之中。 又是几个回合，两人倏然收手，武封胸前与背部与腹部都中了一刀，鲜血直流。 而胡三腹部中了武封一拳，在中拳的那一瞬间。 胡三知道自己输了，还是输在了自己的体力上，对方是欺负自己气力不足，挥刀不至于把他劈成两半，所以敢于让出空挡让自己的刀进去，不惜重伤，就为了这近身一击，自己的脏腑碎了。 胡三抬起头看向天空，暗自叹息，那把不知道何时被武封抛向天空的大刀倏然而下，刚好切中胡三的颈部，一腔热血洒向天空，好大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武封也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腹部，那里伤的最重，绝不能让自己因流血过多而昏迷，看着横尸在自己面前的胡三，武封吐出一大口血，咕哝一句：真是好刀法。 武封到底也没能坚持到护卫到来，轰然倒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昏死过去，鲜血洒落一地。 被迅速冲过来的军兵抬到担架上，带回大营治疗。 好一场厮杀，两个疯子。 胡三所率部，全部战死，胡家彻底失去了机会。 有那敲鼓说书人书说胡三死的时候在西湖之地罕见的天降大雨，好像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为他哭泣。 好男儿生死自当如此，人间再无悍将胡三。 第五十八章：那起沉船案 西湖城的战争虽然没有完全结束，可是胡三死了，结局就已经非常明朗了。 帝国的百姓也逐渐的安定下来，各行各业都逐步有了活力了，没有了战事的压力民生恢复的很快。 皇帝莫屠执政越发成熟稳重，处理朝堂上的事务也是驾轻就熟。 那个丑陋的盟邦人恩格尔.马斯也在帝国的朝堂上逐步站稳了脚跟，对一些帝国的弊政发表自己的看法，然后引起各种争论。 帝国朝堂上的大臣们逐渐适应了新的政治环境，谨小慎微而又匆匆忙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生活在帝国的老百姓并不知道那些可能会影响自己一生的决策会在谁的手里产生，也照样匆匆忙忙的过着或者开心，或者悲伤的日子，偶尔听听敲鼓说书的说说军神武封又在西湖城取得大捷，一战定乾坤啥的，也就只是当作故事听，不觉得跟自己能牵扯上关系。 莫屠再一次看着前线传回来的战报，再次确认胡三已经死了，也知道武封已经带队缓缓逼近胡家军的老巢西湖城，同时也知道西湖城因为北地蛮族的参与将变得更加复杂。 西湖城那里有北地蛮族集结的军队出现，西湖城极有可能卷入另外一个漩涡。 帝国朝堂也逐渐会泛起一些声音，攘外必先安内是现在帝国朝堂上主要的观点，主要是针对西湖城胡家一些善后。 可是孔家呢，虽然没有人发声，可都知道这是帝国心里的一根刺。 当年，孔家孔悟道带头在朝堂上当面斥责武太后：妇孺当政祸国殃民，置老百姓于生死不顾，与盟邦签署丧权辱国的允许人口买卖的契约，胡家起事也是旗帜鲜明地要支持孔家老大的，为帝国的百姓谋取福利。 孔家与胡家一唱一和的几乎不加掩饰，胡家面临灭顶之灾，孔家岂可能独善其身呢。 又是一天朝会，丞相姚宾寅在朝会快要结束的时候，提起如何处理胡家后事，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胡家孔家本就是帝国的大族，根深蒂固，错综复杂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深陷其中，帝国在朝的官员没有人愿意接受这么个烫手的山芋。 姚丞相看了一眼一旁的马斯，知道这个时候需要马斯这个人。 莫屠心领神会，转身问道：“马斯大人，你可愿意牵头处理胡家的后事？” 马斯沉吟片刻说道：“陛下，我有些想法想单独汇报。” 朝会过后，莫屠请马斯到自己的书房商议事情。 马斯也没有兜湾子，直奔主题的问道：“陛下，叛国者是重罪，按照律法应当用重型罚，可是如果过多用刑，会导致帝国动荡，如果牵扯到妇孺能否有缓和的余地？” “不能，”莫屠很确定的说：“以律法来处理，不能有含糊。” 莫屠看上去非常坚决，可言语间也带着些许无奈，因为他知道从他这里给出的指令不能有一丝犹豫。 能言善辩的马斯再次沉默了好长时间，今天能来莫屠的书房调子就定了，自己能做的是在律法空隙间留一点人情，本以为在私底下陛下能稍稍缓和一点，没想到莫屠也是滴水不漏。 莫屠也不催他，安静地看着长相有点丑陋的马斯。 思索片刻马斯欠身说道：“帝国有人口买卖的政策，如果没有缓和的余地，胡家这些妇孺避免不了被售卖的命运，其中恩怨是非会牵扯好多年的。” 莫屠听吧也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还是按照律法来处理吧。” 马斯也是叹口气：“陛下，可有不得已的隐衷。” 莫屠轻轻摇头，没有打算就这个话题展开，这其中的曲折还要马斯自己去体会，有些事情不可以从他嘴里说出来。 马斯正要换个思路问问，这候有位青衫的男子缓步赶过来。 青衫男子浅浅鞠躬，声音略带疲惫地说道：“陛下，我来迟了。” “石头，快请坐，”莫屠竟然起身，亲自招呼这个青衫男子坐下来说话。 马斯先是很意外，因为他注意到这个青年进来的时候并没听到通报声。 在帝都竟然有不需要通报就可以直接来到莫屠身边的人，而且是在商量这么重要国事的时候，在帝国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这点，他混帝国朝堂有些时日了，也猜得到是谁：吉家吉磊。 马斯先细细打量这个青衫年轻人，是一愣，随即面色铁青，似乎是勾起了不好的回忆，站起身来走到这个青衫男子身边，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 青衫男子满脸疑惑，看着眼前这位长相丑陋，提问的问题更是诡异的年轻男子，转头轻声问莫屠：“陛下什么为什么？” 莫屠一时也没有明白马斯怎么突然就变脸，走过来打圆场：“马斯大人，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吉家吉磊，负责民风调查工作，你们后续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介绍的吉磊的时候，莫屠明显是没有说得清楚而是有隐瞒。 转过身来莫屠换了个称呼：“吉磊大人，这位是盟邦的法律学者恩格尔.马斯大人，是个律法的人才，胡家的后续事务，由他来依照律法处理。” 吉磊就拱拱手，马斯他是知道的，只是被马斯突兀的盘问搞得有点懵。 马斯依然死死地盯着吉磊？“就是你，你还记得两年前地那起沉船事件吗？” 吉磊看了一眼前的名为恩格尔.马斯的青年人，联想到几年前的那起沉船案件，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哑然失笑：“马斯大人，难道你是怀疑我是凶手？” 马斯一字一句的说：“我只是想当面问一问，为什么？” 青衫男子吉磊再次施礼，不急不忙的问道：“马斯大人，我再问你一次，你是想确定我是不是沉船案件的凶手，还是有确凿的证据指认我是凶手呢？” “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凶手，但我可以确定肯定与你有关，所以我要当面问一问，你为什么？”马斯继续说道“你离开的时候，我就站在甲板上，我看到你与你的扈从，从容离开，我能确定的是，你肯定是知道有危险，我就想问一问：你为什么不提前能通知船上的其他人？为什么？” 吉磊看着眼前的这位长相丑陋的年轻人，竟然是无言以对，这位叫恩格尔.马斯的大人，浑身透着怪异，眼神却是极为犀利，咄咄逼人，他提问题的角度也是刁钻。 马斯继续说道“吉磊大人，我知道得罪了你，在帝国我会无声无息的死去，可我就想问问，为什么？那是几百条人命啊，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冷漠？” 吉磊稍作盘算说道：“马斯大人，这起沉船案是与我有关系，他们的目标就是我，我当时离开的时候还不知道对方会放火烧船，所以无法提前警告大家，我不知道我这样的解释你是否满意。” 马斯朝莫屠施礼道：“陛下，我不完全相信吉大人的说辞，我将要对这起沉船案件，一查到底的，然后告诉陛下真相，请陛下允许我这么做，我也希望吉磊大人与这起案件无关。” 吉磊轻声补充到到：“马斯大人，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马斯：“谢谢吉大人，我一定要查明真相，我只想知道真相。” 吉磊依然轻声说：“马斯大人，请相信我的忠告，真相从来不美，我期待你解开真相的那天，我再把我知道的真相告诉你。” “我才不要你的忠告，真相就是真相，没有丑美之分，你对别人造成了伤害，难道就因为他不美丽，受害者就要选择了逃避，还要自欺欺人说什么世道本就不美，要学会原谅？”马斯压抑着愤怒说：“收起你那套骗人的把戏吧。” “不管真相有多丑陋，这个世间总要有几个人有勇气去戳破，让丑陋晒在太阳下，最起码大家都知道他是丑陋的，”马斯的情绪有点失控。 莫屠了解马斯的为人，就打圆场说：“马斯大人稍安勿躁，吉大人与我都同意你独立调查沉船案件的所有细节，要有确切的证据之后再来讨论，你看如何？” 马斯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吉大人呢，是我失态了。” 吉磊依然安静的看着马斯，不过语调也变的冰冷：“你这是在道歉吗？是因为你的情绪失控，还是因为你的证据不足？” 马斯稍稍平复的心情有爆发的冲动，显然内心是在剧烈的挣扎，深呼几口气强压自己的怒火：“你是个调动情绪的高手，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你只是轻轻的几句话就把我带到死胡同，我现在没有办法平息自己的情绪，在愤怒的时候讨论这个问题，往往容易带着自己的成见，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陛下，请原谅我的失礼了，我先告退了，”然后马斯就甩袖而去。 第五十九章：重要的谈话 “马斯会给你带来一些麻烦的，”莫屠小声提醒吉磊：“他是一个正直的，有才华，敢说真话的人，看样子你只能包容他一些，不好心存间隙。” 吉磊摇摇头说道：“我不怕这种麻烦，我也希望帝国能多一些敢说真话的人。而且马斯不熟悉帝国的风土人情，如今又把胡家的事情牵扯到他身上，我倒是有点担心他的人身安全。” 莫屠挥挥手屏退了护卫：“我之前就提过这事的，被他拒绝了，已经暗中保护了。” 吉磊点点头：“几年前的沉船案件他想查就让他去查吧，换一条路说不定能查出些不一样的结果出来，我不着急自证清白，也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莫屠思索了一下说道：“前一阵子，马斯试图去柳叶子巷，被我出言阻止了。” 吉磊微微皱眉说道：“最好不要打搅她们娘仨，从那里不会有很有用的价值信息。” 莫屠点点头，随后换了一个话题说道：“西湖城那边武元帅的伤势如何了？” “武尧老爷子已经赶到了军营，特意过去为元帅调理身体，元帅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短期内要想重返巅峰是不可能了，目前姚家姚震在主持军务，”吉磊简单介绍西湖城的形势。 莫屠搓搓手说道：“说实话那个级别武艺的较量，不在现场就是天大的遗憾，武艺人的巅峰之战，难得一见。” 吉磊也是唏嘘：“我在很远的地方观看，我看到的全是残影，看不出所以然，武萌萌让我闭上眼睛去感受，等我眼睛闭上了才真正体会到那份气势磅礴，真真天地为之动容。” 说起那场厮杀，吉磊远远观战都心有余悸，那份无形的压力无法言表。 莫屠叹息一声：“胡三也是顶级武艺人，有点可惜了。” 吉磊解释说道：“其实在决斗之前，胡三精气神都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可是依然重伤了武封元帅，说是西湖城第一武艺人，一点都不夸张，这个级别的武义人，没有办法招安的。” 莫屠点点头：“的确如此，好在胡三既然被斩，西湖城大局已定。” 吉磊附和说道：“胡三死了，西部最大的障碍算是清除了，剩下的都是暗地里的较量了，不过何时拿下西湖城还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你说的这个时机可是秀水孔家？”莫屠跟着问一句，知道此时的话题非常敏感，也悄悄压低了声音。 吉磊也低声说道：“秀水孔家是个大的是非之地。” “最近两个月先后有五起地方大员遇到刺杀事件，可以确认指令都出自秀水孔家。” 莫屠紧锁眉头：“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吉磊轻声叹口气：“几乎是公开叫板了，我担心这背后的谋划目标是我，也许秀水是刺部在帝国的中枢，至少是个非常重要的据点。” 莫屠沉思一下说道：“说秀水孔家是盟邦刺部在帝国的中枢，可有确凿的证据？” 吉磊的语调变得有点低沉，逐一罗列起来： “暗部的情报分析已经确认，孔家的老二孔悟德目前就在西湖城，基本可以确认，西湖胡家的兵变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是西湖城的二爷，这是其一。” “西湖城粮草被烧，随后没过多久，竟然解决了粮草问题，丽树下专门跟踪了西湖粮草的来源，其中就有来自秀水的供应，这是其二。” “战争期间，秀水孔家的与西湖胡家的信息传递的速度与数量都是非常惊人，这是其三。” “这三条都是多渠道反复确认过了的，我对调查结果负全责。” “秀水孔家就是刺部在帝国的重要据点，只是不能确定谁才是话事人。” 莫屠有点疑惑：“难道不是孔家老二？” 吉磊也是说道：“这也是令我们困惑的地方，如果他是话事人，就没有必要有那么大的信息传递量，显然是另有其人，所以我想亲自去看看。” 说道最后吉磊表情逐渐凝重 “什么？你要亲自去孔家？”莫屠有点意外，断然拒绝：“这个风险太大了，帝国承担不了这么大的风险，有没有别的替代方案，比如找个替身，或者是安排别人来出面处理。” 莫屠说话的时候显然有点着急，罕见的有点失态。 吉磊小声解释： “我没有办法逃避，刺部在帝国的根不除掉，帝国上下寝食难安。” “如果与刺部的战斗需要一个战场，那么这个战场就放到孔家好了。” 吉磊语调一贯的平静，说这话的时候也透露出森然的杀意：“而且双方都知道需要有足够的鱼饵才成，我是鱼饵，孔家刚刚好合适的打个窝，没有足够的诱惑，恐怕钓不到大鱼儿的，秀水之行我没法躲避。” 莫屠沉默长时间的沉默，一直不停搓手，掩饰不住地紧张与焦灼。 吉磊安静等待莫屠做出决定。 莫屠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盘算半晌，有了决断：“好，就按你的计策，不过需要在你身边安排更多好手护卫，明天我召集在帝都所有能出征的武者，你来选合适的人选。” 想了想依然不放心又说：“李林，刘果两位随你同行，他们的武艺我是知道的，协助武萌萌，做你的贴身护卫，他们的武艺也是顶尖。” 吉磊起身致谢：“谢谢陛下，武萌萌将军专职负责我的安全，一般的武义人也进不了身，有他们两协助更保险一些。” “另外为了防止再有重要官员被刺，他需们要高阶武者护卫，最好是军伍出身。” 莫屠点头表示认可：“莫姗姗已经安排下去了，姚家，燕山张家的好手已经在帝都集结，莫城这边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吉磊想了想又说道：“刺部下一步的暗杀的目标极有可能的着力点在陛下你这里。” 莫屠坦然说道：“我是不怕的，就是担心帝国重要官员照顾不过来的。” 吉磊说道：“需要很多顶级的好手，要武萌萌那个级别的，最好是军伍出身。” 两个人沟通的时间不长，讨论的内容必定会影响帝国未来好多事情的走向，此时说完正事，吉磊又恰巧提到武萌萌。 想要缓和一下气氛，莫屠嘴角翘了翘，学着吉磊翻了个白眼，显然一副你懂的表情，两人都是从小就厮混在一起的，彼此之间太过了解，这是在说武萌萌的事情，莫屠是在调侃。 吉磊无奈的耸了耸肩，朝着莫屠翻翻白眼，那个意思你别装无辜了。 当初吉磊刚到军营的时候，武萌萌给自己带过来的麻烦就让他头有点大。 盛装打扮的武萌萌总是抓住一切机会在他眼前晃悠，那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兵痞，还悄悄给自己取了个“老爹”的外号，就因为武萌萌就喜欢自称“老娘”。 也有一些不知道深浅的兵痞们，排着队过来看看能够让“老娘”变回女人的“猛男”到底是何方神圣，还有叫嚣要帮助“老娘”掌掌眼，别被小白脸拐跑了的，当然少不了被收拾，皮糙肉厚的汉子被抽了几鞭子也浑不在意。 让人意外的是，那些兵痞全都觉得这个“老爹”真配的上“老娘”，吉磊人长得真没法挑剔，站在哪里的那份气度，就是自己有女儿也愿意嫁他，“老娘”是个有眼光的。 莫屠安排人上了一桌子顶好的食材，两个人边吃边聊。 吉磊又递给莫屠一个折子说：“北地蛮族也在蠢蠢欲动，眼睛发现了他们有大规模调兵的迹象，显然西湖城胡家的造反，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莫屠接过扎子，仔细看着。 吉磊细细讲解：“这是我的初步计划，你看看是否合适，首先要启动北地的暗手，同时要派遣高手去北地实地探查。” “显然是早有勾结，这样看来，盟邦显然也是参与其中了，”莫屠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凝重的问起：“盟邦会不会出兵？” 吉磊摇摇头说：“盟邦眼睛，最新传过来的消息是没有大规模调兵的迹象，不过极有可能是会派遣一些雇佣兵。” 莫屠不误无担忧的说：“西湖城的战斗需要尽快解决，这场内耗对我们的损伤太大了，需要搞多年才能恢复。” 吉磊又说：“暗部在北地也有潜伏很多暗手，现在形势特殊，另外我还计划安排丽家丽树下去一趟北地，负责探查北地的虚实，两条线单独作业，交叉验证。” 莫屠有点疑惑地问：“就是在清水河卖了好多年水香的那个丽家的叛家子，他可以？。” 吉磊轻轻说：“他可以。” 莫屠就没有在多加询问，点点头说：“好，就按你既定的方略执行。” 吉安继续说：“根据收集的情报推算，孔家就是胡家叛军的谍报中心，刺部也必将会现身，很难推断他们是否还有后手，不过我能做的准备就只有这些了。” 莫屠有点了点头没有在发表意见。 吉磊思索半晌又提起一事：“从南面传过来的消息，南理桑理王朝的王，南宫鸠抱病身亡，南宫家族的人遭到清洗，暗部收集的资料分析，应当是刺部的手笔，理桑王朝的更迭应当是已成定局，南部必将会有长期的战乱，我们需要参与进去，理清楚事情的脉络，要不然，帝国的南部必将不会太平。” 莫屠轻轻点头说：“暗部的折子已经向我汇报了此事，莫姗姗已经有所安排，希望不是我所预料的那种结果，莫纲没有牵涉其中。” 吉磊明白莫屠的意思，莫屠的弟弟莫纲就在理桑，他显然是不希望莫纲也卷入其中的，事关莫纲，吉磊没有接莫屠的话，而是快速的思索，分析判断，然后轻轻摇头，细细的盘算。 其实吉磊内心也是暗暗祈祷，希望莫纲不要牵涉其中，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祈祷，胸怀大志的莫纲不可能敢于平庸的，这事他是断然摆脱不了干系。 第六十章：吉家小儿子 皇帝莫屠刚刚登基的时候，武太后让二皇子莫纲去了帝国的南部，实际上是驱逐。 这其中的曲折实在太多，因为莫纲的存在成了当时帝国最大的隐患，胡家与孔家都旗帜鲜明的支持莫纲，觉得莫纲比莫屠更适合管理帝国，也有越来越多的世家开始动摇。 莫姗姗也是表明态度，觉得莫纲比莫屠更适合做皇帝后，为这事，莫姗姗罕见的与武太后争吵了一次，被武太后关了半个月，莫姗姗是想牺牲莫屠以换来帝国的太平。 想起此事吉磊就有了另外的担忧，莫纲也非等闲之辈，能力与性情都是上上之选。 莫纲执政，西湖之乱有可能不会发生也说不定。 可是武太后对胡家那位老妇人恨意超越了一切，深入到骨髓的不能调和，哪怕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最后武太后选择了更加决绝没有退路的面对。 一念之间天堂，一念之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他还想起另外一件事，当他救出孔家的孔萌萌，在渡口试图抢走孔萌萌的那些黑衣人都是从南部来的，由于当时暗部还是吉磊的父亲吉义山掌管，吉磊本身还是一团混乱需要处理的麻烦就一堆，也就没有顾及此事，事后想要调查的时候，发现那些黑衣人无论死活，都消失得很干净，这也成了吉磊心头的悬案。 这些没有根据的猜测，只能烂到自己的肚子里面。 吉磊从盟邦回来，真正掌管暗部，第一件事就是推荐莫姗姗主持暗部在帝都的事务，除了是对莫姗姗能力的认可，更是因为自己隐隐担心另外一件更恐怖的事情，想想自己的脊背都发冷，所以他要把莫姗姗拉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心思细密如莫姗姗定然早就洞悉了吉磊的意图，既然敢入瓮，想必也是有恃无恐。 武太后大智近妖，自然明白了吉磊的想法，两个女人都罕见的达成一致接受了吉磊的安排。 莫屠看到吉磊一直的在思索到是也没有打搅他，安静的等他想清楚，他是非常信任吉磊的，这种信任甚至超过自己对武太后。 过了好一会儿吉磊才轻轻的说起一件事：“刺部在理桑制造骚乱，如同当年在帝国的手法如出一辙。” 莫屠也不意外：“老手段了，可以预料的理桑会有麻烦，帝国是前车之辙。” 吉磊点点头：“我已经安排人手通知在盟邦的暗手负责人婷婷着手调查此事，想看看盟邦的反应，她反馈回来的消息，盟邦图谋的是理桑盛产的晶石。” “晶石？”莫屠有点疑惑的问吉磊：“那些石头，花里胡哨的，大多是女人饰品用，盟邦花费这么多心思，拿来有什么用？” 吉磊摇摇头：“目前很难断言，盟邦的暗手婷婷传回来的消息是盟邦的晶石价格高了离谱，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静观其变。” 莫屠突然说：“那我们要不要也囤积一些晶石，以备不时之需。” 吉磊点头说：“暗部已经在收集了，其实盟邦的晶石价格波动很大，也是婷婷的手笔，盟邦对晶石的反应非常渴望，无论多高都会有人收购，很多黑市往往为此打生打死的。” 知道吉磊有了计较，莫屠自己就静观其变就可以了。 两人又细细盘算了好久，对各种可能的情况作了细细的推演. 聊完正事已经是子夜时分了莫屠：“你也好好休息一下，要不趁夜悄悄的回去看看夫人和孩子，你是知道的我说的是柳叶子巷的那里的夫人和孩子，不是歧山的那位。” 吉磊也笑了笑：“这次就不去看她们了，下次吧，去见她们之前，我需要准备一下，贸然露面可能会给她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这次是秘密回来，需要隐秘行事，不必要的出行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莫屠伸伸懒腰说道：“有王猛守在柳叶子巷的杂货铺子里，柳叶子巷母子的安全问题你不用太担心。” “还有呀，你家老大是个顶级能吃的，皇仓里的好多食材都填到他肚子里去了，昨天主管仓库的姚大海还跟我抱怨说再这么折腾下去，值钱的物件很快就没有了。” 吉磊再次起身致谢。 莫屠摆摆手：“都是自家孩子，哪里需要你道谢的，强子把仓库吃光了我都心疼，都是物件，那里有人金贵。” “莫姗姗前几天提过你家的二公子可是赞不绝口，你是知道她是眼光毒辣的，你家老二想必也是个机灵鬼，她说你家二公子就是你小时候的翻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吉磊黯然说：“还没有见过安儿，倒是听过他好多小事儿。” 看出了吉磊的失落，知道这是人之常情，近在咫尺的家人不得相聚，那种煎熬如何能说出来，莫屠本就想缓解一下气氛，没成想让原本就疲惫的吉磊更添上了失落与伤感，这些情绪吉磊很少表露出来的，显然是动了真感情。 “不过上次张萌萌提醒我了，如何向老太后介绍你的那位二夫人，你要伤伤脑筋的，你是知道老太太最是厌烦这些的，你是少不了一顿批的，”莫屠挑起另外一个轻松的话题。 吉磊挑挑眉毛，翻翻白眼，没有接莫屠的话茬，显然是对当年那场夜宴还是耿耿于怀的，莫屠看吉磊的表情忍不住呵呵笑了出来，两个人是太熟悉了，很快洞悉了彼此的心意：“呵呵，你倒是表现得幽怨，赚了便宜还卖乖的说的就是你。” “还有，这是安神的汤水，张萌萌知道你要回来，特意给你准备的，你多喝一点，既然没有准备好回去，晚上就在我这里住下，我们好好唠唠，还有一事儿，我们家的姑娘莫朵朵，你还没有准备礼物的吧？”莫屠继续换个轻松话题说话。 吉磊轻轻笑了笑，摇摇头说：“的确没准备，很是抱歉。” “行，行，有心就可以了，你自家的崽子都顾不上呢，何况是我家的宝贝，不过我知道你有个物事，我家宝贝可是稀罕得紧，快快拿将出来，”聊起轻松的话题，提起自己的宝贝女儿莫朵朵，莫屠话也多了起来。 吉磊有点疑惑的看着莫屠问：“我能有啥好东西，朵朵公主会喜欢？” 莫屠也不客气：“别的咱也不稀罕，就你家夫人用的那种水香，我女儿朵朵喜欢，你把家里存货都拿过来，这事没得商量，谁让你家的是俩儿子呢，用不上这玩意儿。” 听到莫屠这么说吉磊笑了笑说道：“估计也不多了，还是从盟邦带回来的，的确是安神的好水香，本来想着老二如果是个女孩就好了，没成想也是个臭小子。” 知道他们聊完正事，张萌萌从帘子后面走出来，故意夸张地打招呼“哎呀，这不是我们的吉大人吗？见过吉大人，吉大人吉祥。” 吉磊赶紧起来还礼。 张萌萌摆手说道：“石头，我就是开个玩笑呢，别那么多的礼呀，见外了不是。” 吉磊也是恭敬地说道：“见过皇后娘娘。” 张萌萌突然八卦起来问吉磊：“那个非常稀罕你的那个胸大的无脑的女人有没有回来，有没有趁机占你便宜？” 吉磊又露出了他标致性的微笑，轻声道：“你说笑了。” 莫屠有些无奈的搓搓手，知道自己婆娘的性格，也就没有阻拦。 张萌萌嘴里的那位胸大无脑的女人是武家大将军武萌萌，虽然张萌萌调侃此事不妥当，可是本就是私密的家宴，也每当吉磊是外人，莫屠也就没有阻拦。 张萌萌本身是武艺人，又从军多年，性格极为爽利，与吉磊又非常熟悉，后面的聊天就变得没有了重点，家长里短的，气氛活跃了很多，聊起了很多军队里的趣事，渐渐地把吉磊的情绪调动了起来。 期间莫朵朵醒来，莫屠抱过来向吉磊显摆自己粉嫩可爱的女儿。 吉磊握了握小女孩柔软的手，就又有那么一瞬间他非常非常想回家看看自己的两个孩子，尤其是那个还未蒙面的小安儿。 皇子莫仇畏畏缩缩的跟在后面，躲在后面，扯住张萌萌的衣服，那眼睛偷偷打量吉磊，不时的瞄一眼自己的父皇莫屠，显然是有点畏惧。 吉磊起身走过去，蹲下身子与莫仇聊天，两个人凑到一起来，一会儿的功夫，孩子的眼神奕奕，悄悄地笑了起来。 张萌萌笑着说：“哎呦，没想到你与孩子打交道也是挺厉害的，管教起你家的两个宝贝也是早有计划了吧。” 吉磊又选择了安静的沉默，这一刻是想柳叶子巷的那个家了，非常想的那种。 家里有自己的爱人还有两个孩子，老大叫吉强，小一点的叫吉安。 吉安出生的时候，自己还在西湖城，所以吉磊并没有见过自己的二儿子。 不过今晚他并没有回家，因为没有安排好，不必要的出行，对他以及他身边的人来讲，都是极为危险的事情，不是因为他刺部必杀榜排名第一，而是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 聊了一会儿，张萌萌带孩子回去了休息后，莫屠让侍卫准备了点酒菜，陪吉磊聊到很晚，讲了他家老二吉安的好多趣事，一向沉稳的吉磊也眼含泪花。 大事小事，闲聊中，君臣之间，亦如兄弟。 第六十一章：奇怪的抓痕 实际上吉磊也只是匆匆回帝都逗留了一天就走了，按照既定的计划前往秀水，那里有更棘手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必定会遇到很多麻烦。 临走之前到底还是没忍住，悄悄的把王猛喊过来问问家里的家长里短。 王猛也是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吉磊了，有很多事情需要汇报，说道最后自然就聊起柳叶子巷的两个孩子。 王猛说了很多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小事情尤其是吉强，前一阵子他想要知道吉强的天赋到底有多好，就安排一些不同路数的好手与强子较量。 这些个好手的也各有各的绝活，知道王猛是想要测试吉强的天赋，就都想着法子的把自己看家的本事展示给强子，杂货铺子就变成了演武场，很是热闹。 “头儿，我跟你讲强子的记性非常好，尤其是对动作的记忆，只要演示一遍，不管多么复杂的动作，都能学得有模有样，有些独门的心法，强子也能心领神会，我的乖乖，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王猛絮絮叨叨的说着，带着点夸张。 吉磊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不时的插一句话。 王猛咂咂舌喝口水继续说道：“头儿，武艺人区分高下，说道到最后也就是速度与力量的较量，看到强子的悟性一流，速度也够快，我就脑袋发热想要测试一下强子的力量，我真是脑袋发热，你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王猛掀起衣服露出了肚皮，好家伙肚脐附近乌青的一大块，拳头大小。 看样子是强子下的手，不过吉磊依然有点不信，忍不住笑笑说道。“老王，有点夸张了吧，你可是顶级武艺人呀，强子多大孩子能在你身上留下这么大的伤害。” 王猛直摇头：“头儿，我是有点托大了，完全没有想到强子打出来的力量不仅大而且非常古怪，那一刻疼一阵一阵的，犹如波浪一样散开，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其中的道理。” “当时虽然疼，可是也没放心上，前天去泡澡的时候才发现的，都好几天了现在还疼。” “等武尧老爷子从西湖城回来，我要好好讨教一下，在刚烈的拳头我都受过，这么古怪的力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吉磊有点疑惑说道：“强子一直在你身边，你竟然不知道？” 王猛摇摇头：“这是天赋，隐性的天赋，不挨揍不知道。” 知道王猛是蔫坏的性子，吉磊扑哧一笑就说道：“你身边的伙计是不是都要挨上一拳头，好亲自体会一下，这个事情你是干的出来的。” 王猛讪讪的笑笑：“头儿，还是你了解我，瘦猴遭的罪比较大直接就吐了，刘胖子贼精贼精留着心眼子，不过也是翻了半天白眼，其他几个有准备不过也是嗷嗷叫，强子的天赋太好了。” 吉磊叹口气：“安儿娘不大喜欢强子去学习武艺。” 一听这个王猛就有点着急：“头儿，这个可不能由着安儿娘的性子的，好歹你也是个当家的，咱不能糟蹋了强子的天赋，天理不容呀，我，我，太可惜了，哎吆喂。” 吉磊翻了翻白眼反驳道：“老王，强子学习文化也是可以的，不一定要学武艺。” 王猛摇摇头、搓搓手，知道自己有点着急了：“头儿，你可能不知道，强子就是典型的闷葫芦，平时很少说话，哪里能够去学习文化，学武艺给我十五年时间，这个帝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吉磊摇摇头说道：“家里的事情呢，安儿娘做主，我说不上话，剩下只能看看缘分了。” 王猛直挠头。 随后吉磊没有就这个问题纠缠，转移话题说道：“安儿他咋样。” 王猛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彩色绘画相：“头儿，这是我请莫城最好的画师武家武图章给娘仨的画像，我告诉他用最好的颜料，最好的纸张，最好的技艺。” “武图章呀，当年没少讨教绘画的本事，奈何我没有绘画的天赋，”吉磊接过画像轻声说道，知道这个武图章是武家的另类不喜欢武艺痴迷于画画，画艺精湛在圈子里是有名的。 不得不说这个武图章绘画的技艺的确超人，画上的三个人非常传神。 画中是吉安母子三人，居中的吉夫人一身素装，身材修长，皮肤细腻挽着一个发髻，相比几年前稍稍有点发福，月牙一样的眸子半闭着挂在脸上，怀里抱着吉安，躲在背后的是吉强。 吉强母亲身后探头探脑的好像有点怕人的样子，从露出的半个身子看去，穿的是帝国最常见的麻布练功服，个头窜高了不少，与印象中的胖胖的孩子相比，显然是瘦了一圈，整个人的精气神非常足，尤其是两个眼睛非常有神。 吉磊心心念念的二儿子吉安在娘的怀里，大拇指含在嘴里吮吸，身体朝前倾斜，似乎是想要整托娘的怀抱，眼睛好奇的看着前方，顾盼之间透漏出十分的灵动，眉眼之间似有几分熟悉，有扑面而来的朝气。 看到吉安的一瞬间，吉磊有点破防，眼角湿润，捧着手里的画久久的看着。 都没有了说话的心思。 --- 吉家夫人并不知道自己当家的已经回来了，生活一如既往地简单又充满生机。 今天早晨按照习惯做好饭就去喊孩子起床吃饭。这几天老大吉强的情绪有点不对头，闷着个脑袋似乎有心事。 吃饭的时候，吉夫人就问吉强怎么了。 吉强闷着头吃饭也不说话，吭哧吭哧的吃东西。 吉安是个聪明的，走到吉强身边掀起了吉强的衣领，往里面指了指让娘亲自己看。 吉夫人顺着吉安的手指往里一看，被吓了一跳，她看到吉强的脖子上细细的好多抓痕，赶紧扒下吉强的衣服，发现吉强的肩膀上还有一些小小的牙痕，像是被猫儿咬过似的。 吉夫人知道吉强是喜欢去跑去杂货铺子那里玩，饭也没吃完就带两个孩子到杂货铺子问个究竟。 知道了这娘仨的来意，王猛看到强子身上的抓痕也是唬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最近帝都不太平，王猛密切关注附近所有住户防止意外，再加上吉磊这几天悄然返回莫城，他就没有太顾得上吉强，看到身上的抓痕，想起媳妇最近去南方临走的时候的交代，也是猜到了大概，也是一阵头大。 不着急解释，王猛赶紧查看了吉强的伤势，还摸了摸吉强的脉搏，确定了强子只是皮外伤，就明显是松了口气，没有伤到筋骨就没有大碍。 王猛就带着娘仨就往杂货铺子后面的套房走去探个究竟，强子平时只会在那里玩，出问题一定是在那里。 第六十二章：一个小疯人 几个人走进后院。 瘦猴正在那里龇着牙喝酒。 其他人有做的，有卧的，也有正在闲聊天的，看到王猛进来了都纷纷起身给王猛行礼，王猛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吉安牵着娘的手，第一次来这里，到处是新鲜事物，就瞪大了眼睛，东瞅瞅，西望望的。 其中有个长脸的汉子由于脸特别长引起了吉安的好奇，就伸出手指头远远的比划一下，就被娘轻轻扯一下耳朵，警告他这是不礼貌的动作，不可以。 再走几步看到瘦猴喝酒的样子，吉安忍不住咯咯乐呵起来，指着瘦猴说：“猴，龇牙，喝酒。” 不出意料，吉安又被娘扯耳朵，警告他这也是不允许的。 吉安知道自己又犯错了，摇头晃脑的朝瘦猴吐吐舌头，又龇牙笑一下，用他自己的方式算是表达歉意。 瘦猴看到二公子小吉安关注自己，赶紧咽下一口酒，学样子朝吉安龇龇牙，吐吐舌头，做起鬼脸，摆起手势，扮起猴相逗吉安开心。 吉安咯咯笑出声来，漏出一排小白牙。 瘦猴也学吉安的样子咯咯笑，龇出一排黄黄的龅牙，还翻翻白眼，两个人没大没小的玩了起来。 吉安突然发现了好东西，努力挣脱了妈妈手，指了指收受瘦猴手里的酒葫芦，那意思想要尝尝。 瘦猴赶紧给小吉安倒了点酒，让他也来一口。 吉安尝一口，立刻吐了出来，把酒葫芦丢在地上，显然不喜欢，嫌弃这酒太差。 吉夫人走过来抱起吉安，不让他胡闹，领着吉强跟着王猛继续往里面走。 长脸的汉子看到跟在王猛身后吉家娘仨就要起身行礼。 王猛做了个隐蔽的手势阻止了。 长脸汉子疑惑看着王猛，问一下这娘仨的来意。 王猛又指了指吉强的脖子。 长脸汉子很快明白了她们的来意，就朝里屋指了一下，示意他打开门就知道了。 王猛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到里屋门口，打开门帘子，往里面看一眼，也是大吃一惊。 乍一看，房间是空空的，可是再仔细看，在避光面阴暗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皮肤白皙，瘦削的女孩子，这女孩头发蓬松，衣着破烂，身上还有条条被鞭打过斑斑血迹，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她脚上还扣着个细铁链子，她蜷缩在那里，如果不动很难被发现。 听到开门的声音，那女孩子缓缓地抬起头来，朝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冰冷，像极了一头受伤的野兽，当她看到王猛身后的吉强时候，眼里满是讥笑与不屑，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如果不是王猛武艺造诣极高，而且早有准备，恐怕会错过好多细节。 只看这女孩子的眼神，王猛就知道这个女孩子极为危险，哪怕她还是个孩子，哪怕她看上去瘦瘦弱弱不堪一击的样子。 王猛脸色阴沉了下来，几天没有回来，显然这里发生了好些事情，吉夫人在旁边也不好询问，快速的盘算了一下。 想起在南方有个武艺流派，他们会把孩子与野生动物放在一起养，然后收留那些能活下来的孩子，教会他们如何在极端的情况下隐藏自己，还要接受极为严格的考核，能通过考核的孩子，再来教他们杀人技，如果考核通不过那就意味着已经死了。 武尧老爷子曾经告诉过王猛，这个流派训练出来的杀手，叫影子杀手。 武老爷子还传授了如果真的遇到了这个流派的高手的应对之法。 这个流派的杀手在隐藏的时候，会停止呼吸降低自己的心跳，所以她们隐藏的时候，是无法通过呼吸，与心跳声发现他们的，他们都是同四周环境融为一体的高手，如果他们只是想隐藏自己，极难被发现了。 他们唯一的罩门，就是在动手的那一刻需要换气，换气的时候会发出轻微的喝喝的声音来，与这种高手对阵，耳朵需要比眼睛好使才行，身体本身的本能反应速度要快。 王猛执行保护任务的时候，就碰到过一个来自盟邦刺部的影子杀手，苦苦纠缠了好几天，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到处是伤口，如果不是自己近战能力太过恐怖，又受过武尧的指点，估计早就死在那个人手里了，最后在瘦猴的配合下才，才制住那个影子杀手。 看到这个女孩子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流派，想到那个如影随形的影子杀手，这个女孩的眼神，动作，与隐藏在角落的样子，与那个影子杀手如出一辙。 是个练习影子杀手的好苗子，王猛心底里嘀咕一声。 媳妇前几天出门的时候嘱咐过自己，要照顾里屋的那个女孩子，王猛当时没在意，随口吩咐护卫要照顾好里屋的女孩子，转过身就忘了，他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家里多了个女孩子出来，还是个危险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平时都是由王猛媳妇照顾吃住的，倒也没有出事。 可是最近王猛媳妇有事儿，去了南方。 护卫们观察出了这女孩子凶性，怕她外出惹事，就干脆把他锁在屋子里栓起来。 被过来玩的吉强发现了，显然是吉强试图接近这个女孩子的时候，受到了攻击，看看吉强身上的抓痕与牙痕就知道，这个女孩子多凶狠，也能理解兄弟们为甚要把她锁起来了。 不过这女孩子也没少被护卫收拾，看她身上的鞭痕就知道了，下手也是不轻。 伤到了吉强，显然是触动了这些护卫的底线。 站在王猛身后的吉夫人也朝里面看了，可是满脸疑惑的表情告诉王猛，她并没有发现那个女孩子。 王猛苦笑着摇摇头对吉夫人说：“夫人，房子里面住着个小疯人，强子不小心靠近那个小疯人，被攻击了，我刚才检查了强子的身体，没有大碍的，我会把这个小疯人关到别的地方，强子身子骨好，过几天就好了。” 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可是叫苦，这事儿头儿如果知道了，自己少不了一顿收拾。 “啊，有疯人？”吉夫人吓了一跳，赶紧拉住吉强往后撤。 王猛赶紧说：“夫人，你不用害怕，疯人是用绳子拴住了，不靠近她没事的。” 第六十三章：这女孩很凶 吉夫人担心的拍拍胸脯，因为王猛对自己母子仨是多有照顾，也不疑有它，就扯着强子的耳朵，教训他要注意不要再靠近里屋那个疯人了，要长记性。 在旁边看热闹的小吉安看到母亲开始扯强子的耳朵，赶紧伸出小手把自己的耳朵捂住，最近被扯耳朵的次数有点多，看着就疼。 旁边的瘦猴也依样学样，双手捂住耳朵，左摇右闪的。 吉安看到了又呵呵笑出来，走过去跟瘦猴玩起来，两个人没大没小的胡折腾。 吉强不像吉安那么机灵，被娘亲扯耳朵一般都是由着娘折腾，只会闷着头不吭声，好在娘亲说几句也就完了，他到不觉得扯耳朵有多疼，不过娘亲的唠叨还是让自己有点怵。 他不像吉安娘亲一说就能记住，要在脑子里晃荡好长时间才明白，于是常常地觉得自己笨，笨的人就要少说话，于是很少说话。 教训完吉强，吉夫人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虽然王猛说无大碍可她还是不放心，要去大夫那里看看，需要涂抹点药膏啥的，看着吉强身上条条的抓痕就心疼。 吉强有点不想回去，被吉夫人拖着走，还是一步三回头的，似乎有心事。 吉夫人抱起吉安，拽着吉强往回走。 吉安朝瘦猴龇牙算是告辞，又看到瘦猴摆造型，边走边咯咯乐，也是一步三回头的。 吉夫人本就是个在生活上心大的人很少琢磨事情背后细思极恐的细节，经过这事对吉强学习武艺的事情算是有了成见，决定要好好地跟当家絮叨絮叨，咱不学武艺，没必要遭这个罪的。 她人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就是当家的长年不在家，两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不能没有父亲，当家的倒是经常给家里写信，自己也会对给孩子们听，无奈孩子都太小，无法理解其中的无奈与辛酸，想强子喜欢学习武艺这件事儿，要是当家的在，有商有量的多好。 她拿定了主意，以后要多安排老大强子的课业，让他回到读书的正路上来，学习武艺不是正途，孩子大了要开始安排适合他的课业了，不能在疯玩了，尤其是跟着这帮武艺人玩。 王猛不知道吉夫人的真实想法，送走吉夫人娘仨，第一时间走进那个里屋，走向那个依然安静蜷缩在角落的女孩子，女孩子的身上的鞭痕已经开始结疤了，显示事情发生已经过几天了。 她袭击了强子，护卫们当然不会答应，被抽了鞭子，好在吉强只是皮外伤，而且护卫们知道这女孩是王猛媳妇带过来的，要照顾到王猛的面子，要不然她早就没命了。 长脸的汉子也跟进来，他原来是呆在皇帝莫屠身边做贴身护卫的，最近帝国不太平，皇帝莫屠非常担心吉家母子三人的安全，就安排他来这里协助王猛加强护卫。 那天小吉安掉到水里的时候刚好是长脸汉子第一天值岗，对街道的情况还不熟悉，担心小吉安的安危，与张家的那位老头子差点动起手来，闹出了不小的误会。 这个小女孩是王猛媳妇娘家人，前一阵子过来投奔王猛媳妇的，就被收留了下来留在身边。 王猛媳妇每年都要回娘家一趟去，看看自己的孩子，送一些钱财处理一些事情，这个小女孩子她就拜托王猛照顾。 王猛随口吩咐下去，也在没在意，就是个孩子，安排吃住随她玩，不让她出意外就成了，媳妇在娘家也是带不长，很快回来。 当时就是这个长脸汉子听了他的安排。 王猛招招手让瘦猴过来，因为瘦猴是跟自己多年的兄弟值得信任，他们谈话的时候也没有刻意避开那个依然蜷缩的阴影里的小女孩，王猛要搞清楚事情的始末。 王猛转向那个长脸的汉子问道：“老樊，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孩子是我媳妇娘家人，咋会被锁起来的，而且看样子也是被抽打了一顿。” 长脸汉子没有直接解释原因，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瘦猴说这个孩子是个练习影子杀手，因为这个女孩子极为安静，喜欢一个人藏到里屋里面没有，只有吃饭的时候才悄悄地出来，她似乎有个习惯，总喜欢走在别人的背后，或者是视线的盲区。” 王猛知道瘦猴的底细就说：“瘦猴与盟邦的影子杀手缠斗过，事后还专门去南方，探寻过某个流派，学习了好多手段回来，可是这跟强子有什么关系，与这个小女孩有什么关系。” 长脸的汉子没有着急解释而是看向了瘦猴。 瘦猴是宿州人本来就姓候，他的本名叫候飞，由于身材消瘦，熟悉的人都喜欢叫的瘦猴，他是天生的刺客型杀手，与王猛搭档多年。当年是吉家家主吉义山把瘦猴带到了王猛身边，说瘦猴是故人之后，感觉与王猛配合应当可以，就建议他们组个队，两人联手在莫城可是打出了名头来的。 王猛还专门请教武家武尧老爷子，老爷子就传授他们配合之法，这让他们在后续的战斗中，展现出了极为凶悍杀伤力，王猛近战近乎无敌，瘦猴擅长隐匿突袭，相得益彰，在与刺部的对峙中，罕有败绩。 瘦猴也没有着急解释，先是在那个女孩的旁边蹲下来，完全学着那个女孩的样子，把头藏起来。 身边的长脸汉子唬了一跳失声叫道：“这怎么可能。” 也就是几个呼吸之间，眼前瘦猴身上作为人的气息消失不见了，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身形似乎在晃动，逐渐的与环境融为一体，明明就在眼前，人影逐渐模糊，更为诡异的是瘦猴身边的那个女孩子也随着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长脸汉子忍不住闭眼，刚刚闭上眼睛就心知不妙，在他们这个级别的高手眨眼之间，就已经失去了先机，本能的迅速后撤摆出防守姿势，等他睁眼的时候，发现瘦猴已经站在了王猛的旁边，樊高知道，刚才那一瞬对方可以完整地发起一轮攻击。 长脸汉子忍不住朝瘦猴拱拱手：“侯爷，谢过了，这些独家法门，定然不会轻易示人，这个可是个大人情，在关键的时候能救命的。” 瘦猴摇摇头说：“都是自家人，要熟悉对手的手段。” 王猛皱皱眉头继续追问道：“瘦猴，强子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为什么会招惹到这个女孩子，被抓成这样？” 瘦猴是知道细节的就解释说道：“老大，是因为吃饭的事情，那天强子吃饭时没有刹住把桌子上的饭菜全吃光了，都知道强子饭量大大家也没在意，可是大家忘记了里屋这位女孩子。” 第六十四章：你叫啥名字 “她悄没声息的出来要吃饭的时候，饭菜都没有了。” “如果嫂子在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在去做点就好了，可是碰巧嫂子不在，也没有人愿意在专门为这小女孩做顿饭菜的，而且大家也都没有当回事儿，就没有人管这个小女孩饿肚子的小事儿。” “小女孩当时也没有抱怨什么，只是悄然回去里屋，大家也都没在意。” 长脸汉子也在旁边补充说：“到了下午，里屋突然传来噼啪的打斗声音，我们闯进去的时候，小女孩正趴在强子肩膀上咬，我就动手了，然后就锁起来，等你回来处理的，没想到吉夫人找上门来了，老王给你带来麻烦了。” 王猛沉思一下说道：“强子的能耐我清楚的，除非他站着不动，要不然这个女孩子不可能伤害到他，这不符合常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在里面的。” 瘦猴也是一拍大腿：“哎呀，老王，你倒是提醒我了，怎么现在想起来感觉像一对小情侣在玩耍呢，难道强子是悄悄喜欢上了这个妮子，这个解释通透了，巴适。” 王猛继续问没有理会瘦猴的胡说八道，接着盘问：“难道强子真没有没有反抗？” 长脸汉子说道：“强少爷性格敦厚，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害得女孩子没有饭吃，就站在那里扮演木头人，由着她折腾，我看不过去就抽了几鞭子，女孩子吃痛才放开强子。”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瘦猴也说：“越想越觉得他俩有意思，合适的，要不然撮合撮合？” 王猛不满的瞪了眼瘦猴：“我看你也是找抽的，我在问事情，你老东拉西扯的。” 瘦猴赶紧闭嘴，暗自嘀咕：“也没有外人吗，说说咋了。” 王猛斜眼说：“要不给老大说说你的想法？他会有好主意的，就说瘦猴给强子物色了媳妇儿。” “得嘞，我闭嘴还不成吗，你这是把我往深孔里推，”瘦猴赶紧收嘴不再胡说八道。 那个小女孩此时似乎动了动，然后又安静下来。 长脸汉子补充说：“老王，你是不知道，最后是强子冲过来抢走了我的鞭子。” 想起那个场景长脸汉子忍不住赞叹说：“速度，时机，力道都刚好，猝不及防的抢走我的鞭子，还在我胸口狠狠撞了一下，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只能说厉害的。” 瘦猴就替长脸汉子解脱说道：“事情紧急，老樊当时那鞭子如果真打抽到那个小女孩子身上，小女孩不死也是丢半条命的，可她也是个固执的，楼主吉强的脖子死活不肯松手，老樊那鞭子也是被逼无奈，只能抽下去。” “没想到扮演木头人的强子突然启动，身体一抖震脱身上的小女孩，一个加速就冲到长脸汉子身侧，一劈一挂就抢走了鞭子，还不忘记给了长脸汉子一肘子。” “绕是长脸汉子这般高手也是猝不及防。” “吉强抢走鞭子，一个侧身就护在小女孩身前，堵住长脸汉子可能发起的进攻线路。” 书中暗表，长脸汉子可不是普通的高手，是通州樊家顶级高手，常年负责皇帝莫屠的护卫，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高手，善使一根长鞭，近身的武艺也是帝国屈指可数的人物。 吉强能得手，一是出乎长脸汉子的意外，在加上毕竟是吉家的大公子他也不能真的动手，另外一个就是长脸汉子还真的是没有当回事，一个娃娃天赋再好，也是受到自身条件限制的，看清楚了吉强的意图，也是摇摇头作罢，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长脸汉子细细讲述强子的当时的表现，也是赞不绝口。 瘦猴又忍不住说：“我就说嘛，你不知道那小子的紧张劲头我还没有见过强子对谁这么紧张过，话说如果这个女娃娃贴在强子身边，绝对是个顶级的刺客，好使得很。” “你没完了是不，”王猛烦他老是纠结这个事情，有点生气了。 瘦猴一缩脖子，不敢再说了，可是眼珠子乱转，显然心思还在活络着，觉得这事情可以有。 长脸汉子试探着问王猛：“老王，我可以教授强子一些长拳的基础不，强少爷这孩子，条件太好，我都忍不住想要收到门下来的，不是我托大，樊家有这个能力把强少爷培养成帝国最出色的武艺人。” 瘦猴忍不住在旁边说：“老樊，悄悄告诉你我们都已经这么做了，不过是注定没有师徒名分的，最多可以喊你一声樊师傅，想要领回家去，不可能的。” 长脸汉子有点尴尬，想想也就明白，自己眼前的这几位那位的武艺都不比他差的，自己真的是有点托大了。 “打住，打住，瘦猴让你别胡扯，”王猛赶忙截下跑偏了的话题，心里似乎隐隐的觉得有点不妥当可是一时有没抓住：“还是说说那天发生的事吧。” 瘦猴忍不住又硬要拉扯红线：“影子杀手都有护食的习惯，可是这个小女孩子也估计是真的饿得生气了，她平时很好相处的，不吵闹、安静得不像话。” “强子闷葫芦的性格，显然是要道歉的，估计他也说不清，说清楚了，可是人家不原谅来着。” 王猛点点头，然后看看小女孩身子上的鞭痕，忍不住对长脸汉子说：“老樊，你下手可有点重呀。” 长脸汉子也是无奈解释说道：“她触及到咱们做护卫的底线了，老王，这娘仨的命可比咱们金贵，回头要是陛下知道了我吃的鞭子更多，我留她一条命都是看你老王的面子上的。” 王猛叹口气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低着头盘算着。 那女孩子又往角落移了移身子，想把自己藏得更深一点，对方最好看不见。 王猛蹲下来温言说：“我带你去吃羊肉烧排，不过你总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才行。” 女孩子听到有好吃的，肚子就咕咕地叫几声，显然是很饿了，不过非常警惕地看着王猛身边的长脸汉子，显然是非常畏惧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这几天饥一顿饱一顿的，护卫们想起来就会给她点吃的，忙起来一天也就一顿，她是真饿了。 期间吉强倒是偷偷的送给她一些吃的，不过都被她扔了，扔得远远的，饿死不吃的样子。 王猛继续温和地说话，仔细观察小女孩的表情变化：“以前照顾你的是我媳妇，她有事儿去南方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啦，你不想回答我也成，我给你换身衣服，一起吃东西去吧。” 显然是这段话打动了他，一个细弱的声音从女孩子嘴里发出来：“我叫南宫玫瑰。” 第六十五章：像极了初见 王猛有点诧异问：“你姓南宫，那么你是来自理桑王朝的南宫家？” 小女孩细声回答：“我的父亲是南宫鸠，父亲说理桑会有麻烦，就安排人要把我送到了一个叫吉义山爷爷那里，父亲说吉爷爷欠他人情，叫我想吃啥就向他要啥，他都会答应的，我就被送过来了。” 这个时候的女孩子口齿清楚，思路清晰。 听到这话王猛倒吸一口冷气，意识到这件事背后牵扯极多，南宫鸠是理桑的王，这么说来南宫家显然也是遇到了麻烦，还好这孩子没事儿。 瘦猴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话：“老王，这孩子是投奔吉老爷子来的，在你这里糟了罪，你想想如何跟老爷子解释清楚吧，少不了一顿巴掌。” 王猛脑袋更大了，瘦猴的话让他想起吉义山不讲理的脾气，女孩子被抽鞭子万一被他知道了，吉老爷子指定饶不了自己，嗓子就有点干脱口问小女孩：“你是如何来到我家里的，你来这里咋不早说呢，哎吆喂，这个可是个麻烦。” “还没有见到吉爷爷，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小女孩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睡醒了一觉就到了这里，说完还眼巴巴的看着王猛，是真的饿坏了可怜孩子。 王猛迅速有了决断，赶紧解开女孩子身上的绳索，牵着她的手走出那个阴暗的里屋，又给她找了身衣服换上，收拾完之后才发现这个女孩子身材匀，皮肤白皙，是个美人坯子。 想起瘦猴的话，暗自思忖能给吉强做个媳妇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收起这个胡思乱想，准备带这个叫南宫玫瑰的女孩子好好吃一顿，还不忘记嘱咐说道：“那个，玫瑰呀，在这里被抽鞭子的事，万万不能告诉那个还没有见面的吉爷爷，好不好？” 小女孩懂事地点点头。 也怪不得王猛紧张，吉义山的为人在帝国都是有名气，他是把名字里面的义字放到前面的，最重义气，所谓一诺千金就是他，有时候王猛就会想吉家老爷子就应当去闯荡江湖，做劫富济贫的大侠，而不是什么吉家家主暗部的头头。 强子被挠的事儿还好说，这孩子皮糙肉厚的，都是自家孩子冷暖自知。 可要是故人的孩子投奔过来，在自己地盘受到虐待，这事儿要被吉义山知道，而且还在这里，自己妥妥的逃不掉一顿鞭子抽，估计老大吉磊求情都不好使。 出门的时候，瘦猴捎着一壶酒跟在身后，他也是与王猛想到一块去了，心有戚戚，担心不知道那天就会被吉家老爷子抽鞭子。 吉义山是自己父亲的知交好友，父亲病故后让自己投奔吉家，过来找吉义山。 吉老爷子就安排他到吉磊身边做护卫，吉义山算是自己的父辈，抽自己同抽自己家孩子一样，老爷子的暴脾气他是领教过的，对朋友讲义气，对自己孩子可是凶的紧，抽鞭子那经常的。 “老王，我突然有个主意，”走到门口，瘦猴小声跟王猛说道。 “你是说带上强子一起的，”王猛也是想到这个事情，解铃还得系铃人。 瘦猴点点头，飞也似的冲向吉家，想要把吉强领了出来。 吉夫人看着瘦猴匆匆忙忙的拉着吉强往外跑，赶紧拦着问道：“侯家大哥，要带强子去哪里呀？” 瘦猴赶紧解释道：“安儿娘，那个小女孩是自家人，有些误会需要强子当面解释一下。” 知道是那个小女孩的事情，吉夫人就在后面嘱咐一句：“强子，咱不好下手，躲躲总是可以的，不要那么傻乎乎的，好不好。” 吉强听说瘦猴要带他去找女孩子，也是非常开心，听道娘的嘱咐也赶紧点头答应娘亲：“好。” 小吉安也迈着碎步要跟着去看热闹，听说有好吃的更要跟着去，被吉夫人强行拉住了。 王猛在宋家菜馆摆上满满一桌子菜，个人对着一整只烧羊发起进攻，吃饭的速度惊人。 可是吃饭的几个人都不大爱说话，那个叫南宫玫瑰的小女孩，其实是非常安静的孩子，不喜欢说话。 吉强更是个闷葫芦。 小姑娘很快就吃饱了，安静的等别人吃完，显然是受过严格的礼仪教养。 王猛发现小女孩已经吃饱了，就给她解释：“玫瑰，强子饭量大，平时吃饭就喜欢收尾，吃的干干净净的，不浪费，所以那次肯定是个误会，强子能吃可是从不挑食，抢食，很会照顾身边的人感受的，不可能抢你的吃食来的。” 瘦猴也帮衬着说道：“强子长大了一定是个疼媳妇的。” 王猛白了一眼瘦猴，继续对南宫玫瑰说道：“强子也是个很好相处的孩子，估计以后少不了多打交道的，都是自己人。” 王猛是打算清楚了，这个小女生就先留到自己身边吧，他知道柳叶子巷要建一个小型的学院，在柳叶子巷对着孩子的成长有好处，孩子吉然到了这里就等于到了吉家。 倒不真担心吉家老爷子的鞭子。 就那个老爷子的脾气没事也会抽自己几下的，不过自己需要给老爷子写信解释一下，告诉他有故人的孩子来帝都投奔他，已经安排好了，还要抓紧吉磊汇报一下，王猛的直觉，南部的事情小不了。 王猛悄悄告诉小女孩：“这个吉强就是你说的那个吉爷爷的大孙子，算是一家人。” 好吧王猛自己也奇怪，怎么就成了一家人了，显然是被瘦猴影响了。 小女孩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小姑娘就主动朝吉强伸出白净的小手，表示自己经原谅了吉强了，孩子之间的矛盾，风吹的走雨淋的散。 “哎吆，这就对了呀，”早就憋不住瘦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猛捅了一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不满的瞪了王猛一眼，悻悻然闭嘴，不能破坏这难得的氛围不是。 吉强不知所措的往后缩，他从小就是在男人堆里厮混的，同龄人都少见，更别说是个美丽的小女生了，完全没有经验的，看到伸到自己面前的白皙鲜嫩的小手，脸憋的通红，死活不敢触碰。 小女孩想了想收回手说：“我叫南宫玫瑰。” 吉强憋了半天才说：“吉强。” 像极了初见。 第六十六章：心动小女生 话说看到吉强急匆匆走了，吉夫人有点放心不下，随后去杂货铺子找了两趟，都没有找到，中午吃过午饭，吉安已经午睡了，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吉强才回来。 吉夫人就拉过来仔细盘问，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吉强不大愿意说。 吉夫人没有勉强，随口嘱咐强子说道：“强子，你不要靠近那个小疯人，疯病会过人的。” 吉强听娘亲称呼那个小女生叫小疯人，他脸色瞬间涨红，吭哧半天挤出两个字：“玫瑰，不是疯人。” 吉夫人看吉强急于维护那个小女孩，吉夫人有点诧异，知道强子不善于言辞就询问道：“玫瑰是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吗？” 吉强点头：“是的。” 吉夫人看着吉强的表情，也猜出了他想什么，话锋一转问道：“哎呀，这倒是个好听的名字呢，恐怕是我误会她了。” 吉强闷闷的点点头。 吉夫人轻轻笑了笑：“咱家强子是不是遇到了心动女生了呢。” 吉强的脸再次爆红起来，脑袋低下来。 吉夫人扑哧笑笑：“强子有心动女生，已经算是男子汉了。” 吉强毕竟还是孩子，被娘亲说中了心事儿，反而偎依过来靠近娘亲。 吉夫人顺势搂在怀里：“强子，可能娘亲错那个叫怪玫瑰的女生也说不定，可是她毕竟是抓伤了你，娘看着心疼，既然你这么维护她，这样怪好不好，带她到家里吃饭，我也认识一下。” 听到娘请这么说，吉强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赶紧点头答应。 吉夫人也是个干脆的：“那就今天晚上，现在虽然是下午，我去买点菜回来，我们摆一桌子。” 吉强开心地翻起跟头，一溜烟地跑去杂货铺子，请尊贵的客人来家里做客去了。 吉夫人看到吉强对这个小女生这么上心，也是微微的翘起嘴笑起来，看看时不早了，赶紧出门，准备去西面肉菜铺子看看还有没有剩下什么菜。 王猛媳妇去了南方，这让本就不善于交际的吉夫人更是觉得孤单，东家长李家短的缺少了好多消遣，买菜也只能是一个人去，不过今天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得很好，因为闷葫芦一样的老大强子竟然也有了朋友。 事由有凑巧，吉夫人刚一出门就看见姚家小媳妇走过来，看样子是过来找自己的，赶紧迎上去打招呼，她们俩经过王猛媳妇的介绍她们已经认识了好长时间了，彼此也逐渐熟悉起来。 两个人闲聊几句，姚家媳妇知道吉夫人要去买菜，也就跟着去逛逛菜市场，一边走一边聊。 姚家媳妇说道：“吉家嫂子，我这里有个好消息，可是值得上一座子酒菜呢。” 吉夫人有点疑惑地说道：“姚家妹妹，是个什么好消息。” 姚家媳妇也没有绕弯子直接说道：“吉家嫂嫂，柳叶子巷准备开一个小小私塾学院，据我所知就在对面那个树林子旁边。” “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保证你可以去做教书的夫子。” “如果你想去做个学院的山长，我说不定也能办到呢。” 姚家媳妇能这么说当然是有底气的，因为自己家的老爷今天早晨特意嘱咐自己这几天有空要告诉吉夫人这件事情，而且也是让她问问吉家媳妇有没有想要做个私塾学院山长的打算。 说实话当初虽然她拍着胸脯誓言坦坦的，可在她看来这个吉夫人想找个教书的夫子的差事的，她认为不管吉夫人是不是吉家的媳妇，这事都成不了。 可是事情怪就怪在有确切的消息说准备在柳叶子河旁边，也就柳叶子巷对面的那块柳树林子里，仿照盟邦的综合学院，建一个大型的综合学院。 而且在一河之隔的柳叶子巷这里，黄家要先设置一个小型的私塾学院。 虽然嘴上不说不问，可是心里会琢磨的，这个私塾学院好像就是为了这个吉夫人开办的，虽然牵头的是自己那个大嫂，而且看样子只要这个吉夫人愿意院长也是可以的。 吉夫人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的。 觉得姚家媳妇是个有能量的人物，就连忙道谢：“我做个教书的夫子就可以了，其他的自己也做不来，我可不是个做山长的料。” 姚家媳妇怂恿说道：“吉家嫂嫂，做个私塾学院的院长多好，一个人说了算的，不用看别人脸色，多好。” 吉夫人赶紧摇头：“不行的，不行的，我是盟邦人，能在这里做个夫子有个营生就可以了，做不来院长。” 姚家媳妇叹口气说道：“又便宜了我家的那个大嫂。” 吉夫人有点疑惑说道：“你家的大嫂？” 姚家媳妇没有解释什么，两个人已经来到菜市场，就着吉夫人挑菜，砍价，竟然也是熟门熟路。 到了晚上，吉强就带着南宫玫瑰来家里吃饭，有客人来访这在吉家算是稀罕事了。 小吉安一看家里来个漂亮的小姐姐，赶紧跑过去拉着小姐姐的手不肯放开，被娘亲扯了的耳朵才作罢。 看着那双白嫩的小手被吉安拽着，站在一旁的吉强眼皮直跳，看样子想收拾小吉安一顿的，最后忍住了。 对这个安静的小女生，吉夫人显然也是非常喜欢，不断地给她夹菜。 小吉安也学着娘亲的样子，把自己碗里的菜夹给这位漂亮的小姐姐，又被吉夫人扯了耳朵，小吉安也不清楚为啥，嘟嘴表示不开心，吉夫人又解释半天，非常有耐心的把事情说清楚。 吉强也学着娘亲的样子，把自己的菜分给安静吃饭的小女生。 小女生朝吉强笑了笑，表达了自己谢意，也给吉强加了点菜，又指着吉强的脖子，双手合拢表示歉意，两个人对视一笑，算是成了好朋友。 吉安看到了，指着强子让娘亲去扯耳朵，少不了又是解释半天，好在小吉安的领悟能力好，好多事儿娘亲说一遍就记住了。 一顿饭吃的热闹非常。 吉夫人最后才知道这个小女生其实是南理桑人，年轻的时候吉夫人为了研究理桑的文献，学过一段时间的理桑的官话，就用理桑话与小女生闲聊。 临别的时候，还特意从自己的书架上给小女生拿了数算初步，让她自己先找找这本书里好玩的地方，里面有好多谜语，如果小女生猜不透，又想知道答案，可以过来找她。 第六十七章 ：吉家男子汉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对面杂货铺王猛神色匆匆地走过来。 吉夫人以为王猛是要接小女生回去，没想到王猛拱拱手说：“夫人，今天晚上帝都不太平，自己要出去当夜差，麻烦夫人照顾一晚这个小女生。” 吉夫人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蹲下身子争取问小女生，用理桑话问道：“玫瑰，王家伯伯今晚有事儿，你愿意在我家里住一晚吗？” 小女生想了想，轻轻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吉夫人才说：“王家大哥，这孩子同意了，可以留下来，我来照顾她。” 旁边的吉强高兴的一个后空翻，所有的心思都在行动中。 而小吉安问妈妈自己可以不可以同小姐姐一起睡，当然又被扯了耳朵。 王猛没有想到吉夫人竟然会理桑官话，又看着这一家三口的反应，也是嘴角上翘，忍不住想笑，这个小吉安真是个聪明有点过分的小家伙，啥都敢想。 就在此时外面隐隐传来急速的哨声，是同行的伙计催促那边事情紧急。 吉安听到这哨声，嘟嘴也发出同样哨声，看样子他听明白了这哨声的内容，似乎是在做回应，奈何发声的方式不对，传不到远方。 王猛非常诧异的看了眼吉安，这哨声这是他们内部联络方式，有特殊的约定，吉安怎么可能听的懂，而且还能做出回应的。 虽然事情紧急，王猛也还是是蹲下身子问到：“安儿，你明白这哨声的说的啥？” 没想到吉安没有搭理王猛，而是翻了翻白眼，一脸的不屑，把脑袋转到一边去了。 吉夫人过来扯吉安的耳朵要给他讲讲道理，这孩子脑子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稀奇古怪，不过她也疑惑，自己平时没有教这孩子这些呀，看样子他是真的听懂了。 吉安斜眼看到娘亲又要过来扯耳朵就赶忙对王猛说：“有人叫呢，快走吧。” 一句话又惊住了王猛，他非常惊讶的看着眼前粉嫩的孩子，才刚刚学会说话的样子，走路还不稳当，他是如何知道的，正想着盘问，外面的哨声又响起，这次明显更急促，王猛就转身告辞而去，留下许多疑惑。 吉强罕见地蹦出几个字：“娘，我，保护？” 他平常说话就非常费劲，都是往外面蹦词，可是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了，是要保护她们。 吉夫人有点疑惑地问：“强子，为何要保护我们，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吉安在旁边插嘴：“娘，外面是要打架了的，很多人打架的。” 吉强吭哧半天也说说：“是的。” 其实王猛他们知道吉强平时不大喜欢说话，也不担心他会泄露机密，好多事儿都没有瞒着他的，尤其是从今天下午开始，王猛开始部署柳叶子巷的防守，吉强就知道今天晚上很多战斗要发生。 这倒是提醒了吉夫人，她想起王猛刚才说今晚帝都不太平，今晚可能会有危险。 吉夫人知道帝国一直有战争发生，就赶紧锁好门窗，还专门做了加固，带着孩子藏起来，还不忘记从厨房拿了把菜刀，放到床头，自己也是学过体操的，不怕，不怕。 吉强搬来个小凳子坐在门口，说是要保护娘亲她们，可是也就坚持了一会儿，就开始打起瞌睡来，迷迷糊糊地竟然睡着了，毕竟是个孩子。 吉夫人抱起这个半大的孩子，悄悄的放到床上，脸上尽是温柔的神色，亲了亲这个平时不讨巧，可是心里装着娘亲的的大儿子。 这是个多好的孩子呀，天底下没有更好的了，长大了一定也是个疼媳妇的，不知道会便宜哪家有福气的女生，吉夫人有点骄傲的想着，温柔的笑意充满了脸颊。 看到熟睡的三个孩子，吉夫人提着心吊着胆的，到了下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可是除了上半夜也就隐隐约约的有几声打斗的声音，到了下半夜安静得很，直到天色大亮，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 吉夫人起来做好早餐，叫醒三个贪睡的孩子，昨天的事儿都成了过去，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只是街道上似乎比平时冷清很多，多了些肃杀，天气好像又更冷了一些的。 吉夫人没有注意到门口不远处凭空多了几个大坑。 吉安倒是发现那是个撒尿的好地方，正准备掏出小鸟儿使劲，就被吉夫人扯着耳朵抱回来了，这孩子喜欢到处撒尿的毛病怎么也说不通，正准备给小吉安讲讲道理。 这时候王猛媳妇从家里走出来，朝这里走来，看上去急匆匆的，好像有心事。 吉夫人没有注意到王猛媳妇的异常，好长时间没有见着王猛媳妇，也是有好多话要说的，就拉着她聊天。 王猛媳妇缓缓心神，看着正在吃饭的三个孩子，悄悄松口气。 吉夫人想起姚家的小媳妇说附近要开一个私塾：“姚家妹妹说，这里要开设私塾学院”。 王猛媳妇很快回复：“吉家的，你去酒铺子买两坛子好酒，给姚家的送去，这样把握会更大一些，当官的都喜欢好酒，帮这大的忙，是要表示感谢的，让姚家的小媳妇给大官说说情，把事情说死。” 吉夫人有点犹豫，觉得不好意思，长这么大自己还没有送过礼物呢。 王猛媳妇看出了吉夫人的尴尬说：“你去卖酒，我给姚家小儿媳妇送过去，都是人情来往的小事儿，毕竟她是真的帮了忙的，人家不是图咱东西，是要一句谢谢的话，礼物轻，仁义在的。” 那个小女孩南宫玫瑰看到王猛媳妇，也是眼睛一红险些哭了出来，拉着王猛媳妇的手，在耳朵边悄悄的说了好多话。 王猛媳妇脸色瞬间大变，突然有点着急的说道：“吉家妹妹，老王昨晚受伤了，瘦猴也是伤的不轻，我要回去照顾他们的，老王担心你这里，就让我过来看看，你们今天就呆在家了，那里也不要去，街道上不太平的，万一碰上个牵牛郎，就麻烦了。” 王猛媳妇口不择言，开始吓唬这娘仨，她嘴里的牵牛郎其实就是人贩子。 还没等吉夫人说话，一旁的吉强突然说：“娘，我去看看。” 听说老王受伤了，吉强也不等吉夫人答应，转身就往门外冲去，速度快的惊人，这边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冲出去了。 南宫玫瑰也是跟着一起冲出去，转瞬间两个孩子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小吉安也拉着娘亲的手，显然也是想去看看，吉夫人犹豫地望向王猛媳妇。 第六十八章：盟邦的好酒 王猛媳妇有点着急说道：“吉家的，你不要去的，那边都是糟糟的汉子，血刺呼啦的，再说安儿还小，也不适合那种场面，你们就待家里就好了。” 吉夫人想想也是，就压下了好奇心准备留在家里。 可是一转眼发现小吉安竟然已经到门外面了，迈着小碎步冲着王猛的杂货铺子就跑。 吉夫人就赶紧跟来到杂货铺子后面的排放里面。 王猛媳妇摇摇头，吉安这孩子倒是个能听明白大人说话的，也赶紧跟在后面。 到了杂货铺子后面的套，里面的人都带着伤。 最重的是瘦猴，是贯穿伤，已经包扎好了，可是由于出血过多，原本精瘦的脸上泛起不详的黑色，嘴里不时的还冒着血泡，嗓子了沙沙的吐着气，此时正摆着一个及其古怪的姿势，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气息，调动自身的修复机制。 王猛是肋部受伤，由于失血过多，也是脸色有点发白，神色疲惫。 那个长脸的汉子没在，还有随他一起的四个汉子都没有在，屋子里安静压抑。 吉强眼睛有点红，由于不善于表达，木木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南宫玫瑰是个懂事的，已经自己去厨房收拾锅子，准备烧水去了。 其实看到吉强风一样的冲过来，王猛心里就是一暖，吉强招这帮护卫们喜欢的往往就是这点，不大说话，都是用心做的。 王猛知道强子的性情，出言安慰吉强说道：“强子，你不用担心瘦猴，他命金贵的很的，死不了，其他人都没事的，小伤。” 吉强围着几个人，挨个的看一遍。 王猛就讲起了昨天的经历：“强子，对手也被我们干翻了。” “是个灰衣人，使用的是两面三刀技，我的身上的刀伤，你瘦猴师傅身上的伤都是被他一势所致，能一刀伤我们俩的是个高手，大高手。” “不过他是倒霉遇到了我们，你瘦猴师傅与他互换一招，被我打中一拳，当场就撂了。” “也是个狠人，居然跳进了河里逃跑了，我担心你瘦猴师傅的安危，没有追击的，那个人是纵然不死，也是残废，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吉强懂事的点点头。 这些护卫几乎都那吉强当作自己的孩子，也都向吉强展示过自己的真本事，而且言传身教的，把自己的独门的手艺活，已经是实际上的师傅了。为这事儿王猛专门给吉磊写信汇报过，吉磊回信说让强子私底下对这些个护卫称呼为师傅，不过暂时没有师徒名分的，等吉强稍大些懂事了，由他自己决断。 吉磊还专门从盟邦定制了顶级的粉酒给这些护卫，算是答谢他们看的起自己的孩子，愿意传授自己的手艺，所以强子对着些护卫都是带着姓的喊师傅。 瘦猴刚好做完一轮调息完整，擦擦自己嘴边的血沫子，稍一动弹就龇牙咧嘴的疼。 这时候吉安与吉夫人也走进了屋子里面。 吉安看到用白布包的严严实实的瘦猴明显被唬了一下，又看到瘦猴开始龇牙咧嘴的，就指着瘦猴奶声奶气的说：“瘦猴，有酒，有酒。” 吉夫人紧随其后抱回吉安不让他胡闹，又拉过来吉强让他也不要影响王猛休息。 瘦猴看到小吉安，就用沙哑的声音对说：“小，小少爷，来一口呗，上次我的酒你嫌弃呢，我这次藏了好的在床下面。” 说罢指指自己的经常休息的地方：“保证是好酒，好酒。” 看到瘦猴能说话要喝酒，吉强挣脱了娘亲的手，快跑过去掀起瘦猴睡觉的床铺，从下面掏出一坛子还没有拆封的酒，拍开泥封倒了一碗，给瘦猴端过去，瘦猴不能动弹，吉强就用小的木勺一点点的往他嘴里送，瘦猴又开始边喝酒，边龇牙。 酒是好酒，满屋子里面很快弥漫着酒香气。 王猛忍不住骂道：“格老子，真是粉酒来的，瘦猴你他娘的不仗义，这么好的酒，藏得倒是紧，上次老大寄过来的别人的都喝光了，就你会藏，藏到屁股底下，埋汰的玩意儿。” 王猛走过来倒了几碗，分给众人，大伙都是一饮而尽，是烈酒，都龇牙咧嘴的纷纷戏骂瘦猴，又说抠门的瘦猴，又说猴奸的玩意，又说谢谢啦猴哥。 躺在床上不能动的瘦猴，也是假装心痛自己的酒，不住还嘴骂人：“你们这些猴孙，有好酒也堵不住你们的嘴巴，哎吆喂，给我留点呀，还有老王你也别老自己喝呀，赶快给小少爷也来一口，让他尝尝，我是看出来了他是个嘴刁的。” 王猛这才注意到小吉安早就等着了，眼巴巴的看着大伙喝酒。 娘亲前天刚刚扯耳朵告诉过自己，不准自己讨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记住了，可是这酒太香了，知道是好酒，就着急的扯着娘亲的衣角，悄悄的说：“酒，好酒，娘，好酒喝。” 可是娘亲竟然在发呆，没有理会酒瘾上来的吉安 吉夫人不反对孩子喝酒，而且也知道这酒都是用上好的粮食精酿的，孩子可以喝。 说起来这酒还是自己家的酒，自己的哥哥是个痴迷于制造水香的大行家，可是他酿酒在盟邦才是最受欢迎的，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粉红系列三款酒：粉红丽妆，粉红小屋，与粉红佳人，尤其是粉红佳人，产量极低，需要几十道工艺，制作成品需要三年，静放还需要三年，存世量极为罕见，往往还没酿好，就被好酒的藏家高价订购买回去珍藏起来。 眼前的酒就是其中的大众款，粉红丽妆，娘家是产酒的，小时候自己自然就没少喝，闻起来这酒，就透着亲切熟悉的味道。 吉夫人有点想念那个在远方的家了，不知道自己的娘亲可好，自己的哥哥是否还在执著于做水香，家里的藏酒是否逐步变少，自己藏到阁楼里的好酒，是否被鼻子非常好使的哥哥发现。 小时候自己与哥哥玩捉迷藏，自己无论藏到那里他都能找出来，后来才知道哥哥的嗅觉非常好，能分辨出空气中各种味道的来源，后来他制造水香的初衷，就是想把这些迷人的香气提炼出留下来，分享给需要的人，自己最喜欢的那款水香，是哥哥专门为自己定做的，还详细把制作工艺告诉了自己，说万一没有了可以自己去制作，可是自己痴迷于数算，从来没有视图制作过的。 吉夫人的思绪被这一瞬间的酒意勾了起来，思绪瞬间飘落万里之外，神情有点恍惚。 第六十九章 ：一个小酒鬼 小吉安看着娘亲发呆，扯几下也不搭理自己，就有点着急，又担心酒被喝光，就张起小嘴在娘亲的手咬了一口。 吉夫人吃痛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神半天了，也有点不好意思。 看看咬了自己一口的小儿子，很快就搞明白他想要讨酒喝，这就有点尴尬了，不知道如何答复孩子，自己还是真的很少讨要东西，更不要说酒这种东西。 可吉安眼巴巴地等着自己说话呢，一下子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来。 她吉安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只要自己说一遍他就能记住，前几天告诉他不能随便讨要别人的东西，他就再也不会伸手讨要，看出来他今天是非常想要喝几口。 好在瘦猴在这时候提醒了王猛一句。 王猛听瘦猴这么一说，又看到吉夫人正尴尬地站在那里，再一看小吉安的眼神也是明白了，赶忙拿过来小酒碗递给吉安说道：“小少爷，我给您老满上，哎吆喂，慢待了您老。” 他故意加了个“您老”调侃小吉安，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少爷王猛是疼爱多过亲近。 小吉安歪着头认真地看王猛倒酒，期间还咽了咽口水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王猛一边倒酒一边忍住笑，调侃道：“咱们吉家出了个酒鬼来的，给您老。” 吉安小心端起酒碗细细的小口抿了一下，确定真自己喜欢的那款好酒，就满脸喜色，又喝了几小口，这可是烈酒，小脸很快绯红起来粉扑扑的更显可爱。 吉安看碗里酒不多了，看一眼王猛，朝自己碗里指了指，那意思你再加点。 王猛也变成懂事的酒馆，点头哈腰的给小吉安满酒，一边还拉着长音说：“得嘞，给您老满上，你老慢用。” 屋子里的汉子们都被小吉安逗乐了，发现这孩子有范，有那种天生的气场，不管在任何场合只要他愿意他就是主角，自带主角光环。 吉安小心的端过酒来让娘亲奶上奶气的说道：“娘，好酒喝，顶好的酒。” 吉夫人当然知道这个是好酒，伸手接过酒碗不过并没有喝，只是放在鼻子旁边闻一下，一股熟悉的酒香铺面而来。 这时候，喝了几口酒的吉安脸开始发红，不过眼睛越发清澈明亮，眼神奕奕。 吉夫人看到小吉安脸都红了，怕他喝多也不让他再喝了，看碗里还有一些，知道是好东西，就拉过来吉强让他喝了。 吉强本就是个不争食的，虽然也想喝酒，可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这时候娘亲端过来酒给他喝，他是个大吃大喝惯了的，一口就气喝光了，喝完了还长长吐口气。 没想到这酒是烈酒，脸很快也是红了起来，晃了晃身子，一瞬间的功夫竟然醉了。 吉夫人看到吉强一口闷了也是吓了一跳，这酒不能这样喝的，可是还没等她说话，这边吉强已经喝光了，很快就打起摆子，迷迷糊糊地竟然睡着了。 吉安看到哥哥吉强喝酒的样子就开始翻白眼，过来扯着强子的耳朵，学着娘亲平时数落自己的样子，数落起吉强来，惹得屋子里的众人笑出声来。 吉夫人拉过来吉安不让他胡闹，这孩子注定是个让人操心的。 这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闪过了，是小女孩南宫玫瑰，他来到吉强的身边，探探他鼻息，有点担忧的样子，环顾四周，知道不会有大碍，又悄然回到厨房烧水去了。 王猛媳妇抽一个空档，快速王猛身边悄悄耳语了几句。 原本笑呵呵的王猛神色大变腾的站直了身子，环顾四周，一个呼吸间就进入战斗状态。 他身边的人都是配合多年的生死兄弟，也是转瞬间就感觉出气氛的不对，房间内瞬间变得安静，知道必然有紧急情况发生，等待王猛命令。 王猛再次与媳妇对了个眼神，再次确认消息的可靠性：“媳妇儿，着开不得玩笑。” 王猛媳妇压低声音说道：“玫瑰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这个消息可信。” 王猛眉头紧皱快速盘算了一下，看一眼吉夫人娘三，知道她们不适合呆在这里了。 吉夫人有点疑惑地看看四周，发现气氛有点不对：“王家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王猛搓搓手，找了个借口说道：“安二娘，你们赶紧回家去，这里不能呆了，他们到了换药的时候了，光着膀子，血刺呼啦的，有点不方便的。” 吉夫人点点头，也不疑有她，就拉着吉安抱起吉强往家里走去。 吉安显然也是喝的有点高，边走边回头，冲着满屋子的汉子们做个龇牙的鬼脸。 这时侯，王猛朝里面做了个手势，安排人手跟着这娘三出门，显然事情非常紧急。 一个身材矮胖的汉子走出来，正是近身短打的好手刘家刘盼，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显然是担心她们在回家的这几步路上遇到危险，开始人盯人防护。 这个时候，王猛又打出一个手势下了死命令，不管是谁都不可以靠近这姑娘。 吉家的娘仨毫不知情，两个孩一个酣然入睡，一个迈着八字小碎步摇头晃脑跟着。 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一直外出执行任务的长脸汉子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进屋后还四处打量了一下，像是要寻找什么人，随口问了一句：“刚才吉家的娘仨，不是还在的吗，现在走了？” 这时候厨房里发出一阵响声，长脸汉子还朝着里屋看了看，发现那个叫南宫玫瑰的小女孩正在给王猛他们烧水，稍稍皱眉似乎是有点担心什么。 小女生发现长脸汉子往里面看，还特意缩了缩身子，显得非常害怕的样子。 王猛此时换了一副神态，似乎很疲惫地坐在那里，有气无力的说道：“她们刚刚回去，这里本就不适合她们待着的，而且两个娃娃喝多了，就回去了，等会儿要换药。” 樊高自来熟走到桌子前，晃了晃坛子，发现还有酒，倒了一碗，尝了尝赞不绝口说好酒，好酒，然后一口一饮而尽，张口吐出一口气：“哇呀呀，好酒。” 瘦猴有点心疼自己的酒了，是针对心疼：“哎，哎，老樊，你给我留一点，就一点，哎哟，就这点宝贝，还等着他吊命呢。” 第七十 章 ：凶险一匕刀 “我看刘胖子出去了，需要人盯人呀，事情有这么严重了吗？”长脸汉子问一下。 “是例行巡防，”王猛应付一句说道，看上去有气无力的样子，回头看一眼满脸疲惫焦虑的媳妇有点心疼，嘴里却是骂骂咧咧：“你这娘们，还不快去快去准备点酒菜，这边没有被刺死，也会被饿死，这一天天叭叭叭的，早晚叭叭出事来。” 王猛媳妇被王猛一嗓子吓一跳，她也是不怕的直接吵吵起来：“你就知道喝酒，喝酒，喝死你拉倒，就你那点薪水，还不够你造的，铺子里面都没有货了，也不知道去进点。” 转身就要拉着南宫玫瑰一起出去，可是看到小女孩指着快要烧开的水摇摇头，王猛媳妇就自己朝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还不忘骂王猛几句，像极了街头泼妇骂自己的汉子，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记吐口唾沫表达自己的愤怒。 王猛尴尬的摇摇冲着门口嚷嚷：“这臭婆娘，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捎几斤牛肉回来下酒。” 长脸汉子忍不住说道：“老王，嫂子情绪不对呀，咋的了。” 王猛摇摇头没有回答反而问长脸汉子：“老樊，说说宫里的情况如何？” 长脸汉子叹口气：“宫里换了防护，围在皇帝身边的全是武家人，由武尧老爷子亲自指挥。” “我们被安排到外围，虽然也是有好几场恶战，好在我们面对的都是普通武艺人，形成不了太大威胁，可是对方的人手多的出乎意料。” “这次，玩的有点大呀。” 瞟了一眼王猛，长脸汉子竟然抱怨起来：“皇帝在关键时刻还是不相信咱们这些护卫。” 王猛依然语气虚弱的说一说道：“皇帝没事就好，也不枉我们一场恶战，这样做也是最大的避免了你们的嫌疑不是。” 说道最后王猛突然咳起来，嘴角居然开始又血泡冒出来。 “王猛，你受伤了，很重的内伤，”长脸汉子有点差异的看着王猛问道。 长脸汉子有点奇怪的看了眼瘦猴，发现他头上密密麻麻的是汗水，显然是到了调息的关键时刻，脸上还泛起了不详的灰色。 王猛此刻擦擦嘴边的血迹，更是脸色煞白，无力的摆摆手，让长脸汉子不用担心自己。 长脸汉子继续说道：“张家五百多名好手，起了关键作用，使得我们的人手在人数上有绝对优势，所以整体伤亡并不大。” 一边有条理的讲述宫里发生的情况，长脸汉子走过来探过身子，缓缓问道：“老王，你没事吧。” 王猛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没事的，死不了。” 就在这时，意变突起，原本笑呵呵长脸汉子突然一翻手腕，凭空多出一把匕刀，反手握匕首从王猛的视角恰好看不到的地方，下往上撩起，一刀开膛破肚。 这一刀非常隐蔽，在加上长脸汉子此时还带着微笑，非常具有迷惑性，这要是被撩上王猛五脏六腑全部都要被破开。 而且长脸汉子这一刀出刀的动作流畅自然显然早有准备。 从侧面看上去，长脸汉子就像是要检查王猛的身体，左手还轻轻抚着王猛的样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此时厨房里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是小女孩南宫玫瑰看穿了长脸汉子的意图，发声音示警，可是已经晚了，攻击之势已经形成，任谁也就不了王猛的命。 听到小女孩子的叫声，屋里的其余三位也反应过来。 瘦猴也是瞬间睁开眼，眼睛里竟然充满血丝，刚才他并不是在调养身体而是调整呼吸，调动自己浑身的力量准备发动一击。 长脸汉子那势在必得的一刀，竟然走空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长脸汉子也是一脸震惊，这怎么可能，可手里的匕刀的的确确只是划破了王猛的衣服，却没有伤到王猛。 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王猛原本横躺着的身体突然像一个大虫蠕动起来，左摇右摆的速度奇快，躲过长脸汉子阴险的撩刀。 不仅如此。 王猛还朝着长脸汉子脸上狠狠打出一肘子，对着长脸汉子腹部提出一脚，一招两式。 近战无敌的王猛绝非浪得虚名，虽然身上有伤，可也没有人敢轻视，他不仅躲过了长脸汉子的撩刀，还打出两级凌厉的攻击，招招致命。 长脸汉子也是近战的顶级好手，借着上撩的刀势，侧身躲过王猛的肘击，躬身避开王猛横扫过来的腿，左手变手掌为拳，直接奔着王猛的太阳穴就打去，是通州长拳的近身短打，同时左腿半曲直接一个膝击撞向王猛的胸口，也同样一招两式，端的厉害。 这一招长脸汉子势在必得，拿下王猛这个屋里就是他的天下，他现在占据完全的主动。 避无可避的王猛不退反进，结结实实的挨了长脸汉子一个膝撞击，死死抱住长脸汉子的腿，头部猛的往长脸汉子胸口一磕，头部变成武器。 这一下不仅躲过了长脸汉子的长拳，还重重的磕到长脸汉子的胸部。 你给了我膝撞，我还你头锤，不过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两败俱伤玩命的打法，没有退路可言。 王猛挨了膝撞脸色通红，再次受伤，一口血喷出来，可是本该吸调整的王猛，没有换气也没有调整呼吸，一个挫身朝长脸汉子腹部打出一拳。 不讲退路了，生死搏杀时刻。 长脸汉子侧身避开，一刀切向王猛的脖颈。 王猛再次翻滚，脖子被拉出来一刀血口子，鲜血再次流出来，很快染红了衣衫。 可是王猛头锤的威力这时也体现出来，长脸汉子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浑身的协调瞬间出现问题，他知道缠斗下去，形势对自己不利，对方还有外围还有三人，就打算起身后撤，调整呼吸，借机会脱身，可是眼前突然一片血光，是那瘦猴拼劲全力，朝他面部喷过来的一口血，已经避不开了，长脸汉子眼睛就变的模糊起啦，自然的就闭了一下。 他突然记起来那天瘦猴给自己掩饰的影子身法时候自己的体会，只要一闭眼就完了。 大喊一声立刻侧身，试图换个身位置，可就在这时一盆滚烫的热水，悄无声息额的当头浇下来。 是小女孩南宫玫瑰的手笔，无声无息，可是实际分寸不能合适了，一招的手赶紧后撤，在退一步。 长脸汉子头上、脖子上，前后背传来灼热的疼痛，让自己不自觉的抽出了一下。 这下完了，吾命休矣，眼睛看不清，身体抽搐，在他们这个级别的对手而言是死，果然立刻腹部传来更加刺心的疼痛。 知道那是王猛的看家本事近身半拳，长脸汉子感觉自己身体倒飞出去门口，又被一脚踢了了回来正踹到胸口。 模模糊糊间似乎看见是那个刚刚出去的刘胖子，明白了是他堵死了自己的退路，这时候两侧攻击也都到了。 没有任何悬念，长脸的汉子立刻就死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骨头，全部碎了。 几个呼吸之间的事儿，战斗已经结束了。 第七十一章：出门看黄历 大喊一声立刻侧身，试图换个身位置，可就在这时一盆滚烫的热水，悄无声息额的当头浇下来。 是小女孩南宫玫瑰的手笔，无声无息，可是实际分寸不能合适了，一招的手赶紧后撤，在退一步。 长脸汉子头上、脖子上，前后背传来灼热的疼痛，让自己不自觉的抽出了一下。 这下完了，吾命休矣，眼睛看不清，身体抽搐，在他们这个级别的对手而言是死，果然立刻腹部传来更加刺心的疼痛。 知道那是王猛的看家本事近身半拳，长脸汉子感觉自己身体倒飞出去门口，又被一脚踢了了回来正踹到胸口。 模模糊糊间似乎看见是那个刚刚出去的刘胖子，明白了是他堵死了自己的退路，这时候两侧攻击也都到了。 没有任何悬念，长脸的汉子立刻就死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骨头，全部碎了。 几个呼吸之间的事儿，战斗已经结束了。 房子里此刻是一片狼藉，王猛在吐出一大口血，死死压住出血的博子，王猛感觉自己是要死了，都喘不过气来了，只有大口的喘气才成，这一战是自己遇到过最凶险的一战，与死神的距离也只有毫厘之间。 这时候瘦猴也已经昏死过去，刚才的那一击他使上了所有身体的潜能，身上的包扎全部被崩开，整个变成了血人，喉咙一鼓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眼见活不下去了。 王猛强忍着疼痛，想要站起来试探一下瘦猴的伤势，可卸下的劲再也提不上去，气跟不上竟然弹不了。 王猛铁打的汉子，竟然语带哭腔的喊：“瘦猴，你好歹回个话，你他娘的别装死，老子管答应管你酒喝管饱成不成，老子还欠你个媳妇呢，瘦猴，好歹回个话呀。” 瘦猴直挺挺的躺在那里，慢慢停止了呼吸。 王猛眼泪瞬间流了满面，竟然呜呜咽咽哭出声来。 一直躲在门外的王猛媳妇也冲了进来，看到王猛在哭又看到直挺挺已经没有呼吸的瘦猴，忍不住走过去把王猛搂进怀里，眼睛里也早就是充满了泪水，自己真的是心痛这个此刻痛哭的像孩子一样的汉子，有多不容易呀。 王猛躺在自己媳妇怀里，心神失守一口气没有上来，竟然也昏了过去，连续两场恶战早就掏空了他的精气神，嘴角不停的抽搐，隐约间还喊着瘦猴的名字：瘦猴你不能死。眼泪依然不住的往外涌。 小女孩南宫玫瑰手脚利索的清理现场，打扫卫生跑回厨房又忙着烧开水，是个超级懂事的孩子。 其实是她告诉王猛媳妇，那个长脸的汉子他见过的，就在渡口那里，参与过对他们的袭击，他的长相太过特除，容易记住的。 很少有人注意到她泼出去的那盆水的力道与时机都把握非常好，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完美。 那个被称呼为刘胖子汉子快步走了进来，是他最后踹出的一脚快速结束了战斗。 刘胖子招呼另外两个兄弟把王猛抬起来，放到床上休息，又去查探下瘦猴的伤势，顺手封住了瘦猴几条大血脉避免失血过多，实际上瘦猴已经没有多少血可以失去了。 刘胖子朝另外两个人做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放松警惕，自己则飞快的跑了出去。 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扛着巷子东面那个胖胖的大夫跑过来，手里还提着个药箱子。 进门的时候，不小心还把胖胖大夫脑带磕到门框上，咣的一声，进屋后刘胖子粗鲁把胖大夫丢到地上，让他赶紧给瘦猴治疗，目露凶光说：“瘦猴死，你就去陪葬好了。” 这个胖胖的大夫一脸懵逼，自己好好的正在休息，一阵风过来，自己就飘起来了，自己的药箱子也飘起来了，然后咣一下脑袋磕门上了，然后碰被扔到地上了，然后是赤裸裸的威胁。 是个泥菩萨都有三分烟火气，何况自己是个大活人，脾气上来了：“他死活管我屁事，你们谁呀，哎，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是天子脚下，好不啦，你们是野蛮人部落吗，哪有你们这样求医生治病的啦，没有教养说的就是你们好不啦。” 胖子满口的三江口音。 刘胖子也是动手多过说话的，平时就不善于沟通，到了这时候他也不废话，指了指已经躺在地上已经死亡的长脸汉子，缓缓的掏出刀子，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下，鲜血顺着刀刃就留下来，滴滴答答的瘆人，赤裸裸的威胁。 胖胖的大夫脸色顺间变得惨白，这他娘的真的是野人，是野蛮人，不敢再巴拉巴拉的说活了。 滋溜自己爬起来仔细探查瘦猴的伤势，一边还斜着眼偷瞄那个死胖子。暗自思忖胖子何苦为难胖子，看那个死胖子依然恶狠狠瞪着自己，还舔舐刀子上的血。 胖胖的大夫一哆嗦，赶紧说：“他就是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好不啦，另外他的胸口的伤也要重新缝合一下的，我这就给他止血。” “我不能保证他真的能活下来，你们千万不能胡来，他是流血过多，好不啦，我是有执照的大夫，是经常给皇帝，老太后看病的，好不啦。” “我后台也是很硬的，好不啦，我是丽家的大夫，丽家你们是知道的，是不啦，我去年完成才走郎，好不啦。。。好不啦。” 刘胖子开始朝他这里走过来，这厮呱噪的很，他决定把他嘴堵上。 胖胖的大夫赶紧转换话题：“我需要对比血样子，才能知道谁的血适合他，这是盟邦才有的技术，好不啦。” “你们幸亏遇到我，换一个人他就小命不保了，你们都在自己身上弄点血出来，那个什么，你就不用了，你刀子上的就够用了，哎，对，刀子给我，你拿着太危险了。” 胖胖的大夫嘴巴不停手脚也算是麻利，很快就确认出只有王家媳妇的血样子合适，还担心王猛媳妇会害怕就说：“嫂子，你不用害怕，不怎么疼的啦。” 王猛媳妇二话不说，拿起刀子就朝手腕子上划拉，毫不犹豫。 吓得胖胖的医生连忙制止：“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子的啦。” 说罢，从自己的药箱子里拿取血的器具说：“用这个，是用这个，好不啦，咱不是野蛮人。” 说完还瞄了一眼旁边已经变得安静的刘胖子。 很快就完成了换血，重新把伤口缝补好，胖胖的大夫又开始帮瘦猴仔细推拿，由于失血过多，瘦猴的身体机能处于休眠状态，需要用专门的手法激活，这是丽家家传的本事，努力使腹腔的器官归为，同时又不会碰触到伤口，这真是个技术活。 大约推拿了半个多时辰，瘦猴原本停止的呼吸开始逐步恢复，胖胖的大夫又开始清理瘦猴口腔里的淤血，避免呛到喉咙里，直到瘦猴呼吸逐渐平稳，心跳恢复正常，才停下来。 终于收拾妥当，胖胖的大夫已经是满头大汗，坐在那里不住大口的喘气，同时轻轻的抚摸额头的大包，那是被碰到门框上的磕的，心里盘算这他娘的是什么日子，需要重新看黄历。 等了等，又仔细检查一遍缝合的伤口，对刘胖子说：“剩下就靠他自己了，真的死了，也不要怪我啦，你也不好拿刀子捅我，是不啦。” 刘胖子看着胖胖的大夫头上的包，有点不好意思，想要道歉，可又不会表达，反而闷闷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事啥意思。 胖胖的大夫又开始发急，正要解释，王猛媳妇过来解围，说出诊费等一会儿给他送过去，能救下瘦猴一命，王家就欠大夫一条命，这里先谢过了等等。 南宫玫瑰到是给胖胖的大夫端过来一晚温水，不冷不热的，刚好合适喝。 猛地喝了几口水胖胖的大夫愤愤然离开了，走出门外还狠狠的啐了口唾沫，嘀嘀咕咕的还是说要在查一查黄历，今天不是个好日子，不适合出诊，脑袋疼。 胖胖的大夫啐醉，脾气差，可是行医的手艺是没的说，也算是瘦猴命大，真真是被捡回来的一条命。 第七十二章 ：未来一妖孽 杂货铺子逐渐安静下来，附近伙计过来不少。 瘦猴因为救治及时捡回一条命回来，不过人还是昏迷中。 这边的王猛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在昏迷中，不时抽动一下下意识的喊一句瘦猴，眼角流几滴眼泪，嘟嘟囔囔的似乎要说话。 王猛媳妇逐渐安静下来，最凶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自己男人还有瘦猴的命算是捡回来，这就好，也算是松一口气。 看着自己男人的样子，她也是忍不住眼泪开始打转，打打杀杀的什么时候是个了呀。 刚才长脸汉子进门的那一刻，她是差点没控制住叫出声来，是旁边的南宫玫瑰拼命拉她，让她赶紧出去，说这里有危险不适合她在这里呆着。 当时自己满脑子事情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现在想想突然觉得这个事情其实是反着说的，留下来的应该是自己，出去的应该是南宫玫瑰。 看着依然在忙碌的小女生南宫玫瑰，王猛媳妇轻轻叹口气，感觉自己还不如一个孩子镇定，等将来长大了可不得了，说不得南宫家又出来一个人物。 可是又有点疑惑升起来，王猛媳妇本事就是帝国暗部的眼睛，也是个心细的。 南宫玫瑰显然是早就认出了长脸汉子，自己在家的时候她却没跟自己讲，也许是初来乍到，还不信任吧，虽然同为南宫家人，王猛媳妇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可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王猛媳妇开始复盘往深里琢磨，自己离开后发生在南宫玫瑰身上的一些事情，除了渡口的遭遇之外，在杂货铺被关起被抽打险些丧命，直到今天关键时刻透漏长脸汉子的身份，就连长脸汉子被击毙，都能跟南宫玫瑰牵扯上关系。 这样算来，长脸汉子的死似乎也是她一手策划的，而且极有可能。 王猛媳妇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 转过头来看一眼忙碌的小女生，王猛媳妇摇摇头果断排除了这种可能，看上去她也就是个吃过苦头有点懂事的孩子，自己想多了。 可是这个执念一下子竟然无法摆脱，越想越觉得可能，王猛媳妇干脆喊过来正在收拾桌椅的南宫玫瑰，想要直接问个清楚：“玫瑰，先别收拾，过来跟姑姑聊聊。” 南宫玫瑰乖巧的走过来：“百姑姑，给你添麻烦了。” 王猛媳妇叹口气说道：“麻烦会自己来的，躲不过了的。” 王猛媳妇梳理了一下思路，温和的问道：“玫瑰呀，也是我这个做姑姑的做得不好，让你糟了不少的罪，你能不能跟姑姑讲讲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宫玫瑰眼睛一转，看一眼王猛媳妇明显犹豫了一下。 王猛媳妇有一瞬间的恍惚感觉这个女孩子似乎是知道子想要打探什么事情。 南宫玫瑰思索了一下说道：“姑姑，我是在渡口那里上岸的，我躲在草丛里面，我个头小，他们没抓到我，同来的护卫都被杀死了，只有燕子姑姑引开一部分黑衣人。” 王猛媳妇感觉自己脑子有点跟不上，赶紧说道：“这个事情我知道了。” 南宫玫瑰想了想又说道：“我妈妈是盟邦人的，他们说的是盟邦话我能听得懂，他们其实是去渡口接人的，恰好我们的船也到了，那个长脸的人就下令动手了。” “接人？接什么人？”王猛媳妇听说是去接人的，还说的是盟邦话，心思急转知道这个事情牵扯很大，赶紧问道：“玫瑰，你听他们说了些什么？你能听的懂吗？” 南宫玫瑰再次犹豫要不要说，认真的看着王猛媳妇。 王猛媳妇安慰说道：“玫瑰，我知道你是个心细的孩子，在帝国你可以相信我，在这里你是安全的，百姑姑那命保证。” 南宫玫瑰小声说道：“张家哥哥让我跟谁都不能说的，我答应过他了。” “谁？张家哥哥，是那里的张家哥哥，”王猛媳妇好不容易放下心来又提起来，哪里蹦出来的张家哥哥，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让说，这还得了。 王猛媳妇完全忘记了要探探这小姑娘虚实的想法了，也就是简简单单几句话的功夫，就被南宫玫瑰带到一个陌生的道上去了。 “张家哥哥人很好的，请我吃好吃的，不是坏人，”南宫玫瑰小声说道。 王猛媳感觉自己有点着急了赶紧平复一下说道：“玫瑰，你嘴里的张家哥哥叫啥名字？” “张小鸽，我叫他小鸽子，”南宫玫瑰小声说道。 “张小鸽是谁？”王猛媳妇回忆一下，好像不认识这个人，没有印象。 “就是会画画的那个哥哥，还很有钱，他从人贩子哪里把我救回来了的，带我吃好吃的，送我过来的那个，个子高高的，燕子姑姑那天也在，”南宫玫瑰试图解释一下谁是张小鸽，可是这番话更让人糊涂了。 王猛媳妇突然记起来，那天送玫瑰过来那位刚从西湖城回来，就是张家张小鸽，一起来的还有南宫燕子，也就是南宫玫瑰嘴里的那个燕子姑姑。 王猛媳妇张嘴想要在问一些话，可是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问出口来，好在知道是从西湖城回来的，那这个张小鸽必定是过了吉磊大人的眼，又是燕山张家人，燕山张家是可以信任的，王猛媳妇也就放下心来。 随后南宫玫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也顺便把还有点疑惑想要求证的猛媳妇带到了另外一个岔道，让她忘记求证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那时候那个叫南宫玫瑰的小女孩还没有出现在柳叶子巷；王猛媳妇也还没有被派往南部刺探消息；吉家母子还在安静有条理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也就是吉磊回国与莫屠秘密会面后。 帝国开始不安稳起来，莫城突然来了很多陌生面孔，莫名其妙的冲突频频发生，针对性刺杀事件发生多起。 暗部当然全力反击，大大小小的好多场血斗，可是刺部有可能被发现的暗桩，要么撤离，要么变成弃子，表面上的步步退让，可是又不留给帝国的暗部一丝丝头绪。 莫姗姗遇到了平生最大的挑战，刺探情报与深谋远虑是莫姗姗的强项，面对突发的状况她没有急智，好在吉磊给她安排了一位高手，就是从武封手里挖过来的张家张小鸽。 事实证明吉磊的确有识人之明，张小鸽的确是难得的好帮手，他为人非常善于观察又有见识，混迹于帝国的阴暗势力中如鱼得水，为莫姗姗提供了大量非常有价值的信息。 其中就有南部理桑王朝的消息，也就是南宫玫瑰带过来。 盟邦的刺部在理桑正在针对理桑王的斩首行动，南部的骚乱必然会持续一段时间。 莫纲也递过来一些非常重要的消息。 莫姗姗有隐隐的担心，看得出莫纲显然是想染指理桑王朝，那么南宫鸠家族的起落与莫纲定然有诸多牵扯，是非恩怨，定然不能善了。 莫纲最后一句话让她有点难以理解：理桑乱，一切刚好。 第七十三章：一个好帮手 刺部变得非常猖獗策划了几次针对暗部总部的突然袭击。 虽然事后调查发现多是一些各地的花胳臂流浪子。 细细的盘查下来出了刺部的谋划外，胡家，孔家不出所料的牵涉其中，这早就在吉磊的应对策略范围之内，可在莫姗姗看来，纷纷乱乱的没有头绪，一切都是合乎情理，一切又隐隐约约的隔着层纱，看不清楚。 那个被送往吉家的女孩子南宫玫瑰，经过暗部的再次确认的确是理桑王南宫鸠的女儿，虽然是庶出，可明显是南宫鸠的后手，莫姗姗暂时还摸不透南宫鸠的真实意图，也只能静观其变，孩子能提供的信息毕竟有限。 南宫玫瑰是被张小鸽一次偶然的机会救出来的。 由于帝国人口买卖的合法化，有好多人贩子从事人口买卖，在帝国被称之为牵牛郎。 帝国的人口买卖虽然是合法化，可是帝国朝野还是想尽一切方法避免优秀的人才流失，也希望有朝一日，他们回归故里的时候能知其来历，所以就专门设置了人口司，对每一笔的人口的交易都要登记在册，记录生平经历，而且严厉禁止私下买卖。 张小鸽就是明面上的帝国人口司的主部，主管人口买卖的实权差事。 在一次例行的突袭检查中，张小鸽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皮肤白皙的小女孩，小女孩衣着普通，昏昏沉沉的，无精打采，可是小女孩子发卡引起了张小鸽的注意。 张小鸽是有见识的，知道这是象牙白玉发卡，虽然小巧可是价值不菲，按照帝国的人口价格，这个小小的发卡就可以买十几个这样瘦弱的小女孩，显然牵牛郎是不懂行的，忽视了这个发卡的真实价值，那么这个小女孩的出身必然显贵。 在帝国身世显贵的女孩子能佩戴这种首饰的世家并不多，其中必然有蹊跷。 张小鸽开始调查，好在这个牵牛郎他认识是牛家牛二，很快知道这个小女孩子是被牵牛郎在渡口那里捡来的，牵牛郎发现这个小女孩无亲无故的，说一口南方方言所以言语不通，就给了点吃的，带在身边准备卖往盟邦，是捡来的财富。 一番讨价还价，张小鸽从那个牵牛郎手里把那个小女孩买了下来，找来懂南方语言的牙差的仔细询问，问过之后大吃一惊，这个小女孩竟然是理桑王朝南宫鸠的爱女南宫玫瑰，还说是来投奔吉义山，在渡口随队的护卫受到黑衣人攻击全部战死。 吉义山是吉磊大人的父亲，老一辈暗部的掌舵人。 这个小女孩指名道姓的要投本吉义山，那么她说的事情极有可能是真的，事关重大，张小鸽赶紧到渡口那边调查，果然发现了那里曾经有非常激烈的打斗痕迹，现场被清扫过，可是一些沙子里还有很多暗红的血迹。 赶紧返回来，张小鸽特意做了一桌子南方菜，细细盘问小女孩的经历。 小女孩倒是个能说会道的，细细盘问才知道小女孩被姑姑带着潜入水里躲过一劫，后来姑姑为了引开打扫战场的黑衣人，故意露出破绽，让小女孩往人多的地方跑，还告诉自己一定要说自己是来找吉义山的。 --- 姚家官邸，莫姗姗正在饮茶等待张小鸽的前来叙事，她有一些分析判断，需要张小鸽的消息来源佐证，幸亏有张小鸽在，要不然自己真的成了睁眼瞎的光杆司令了。 看到张小鸽进来请他入座：“那个来自理桑的影子高手找到了。” 之所以有这么一问，是因为昨天张小鸽在口司受到一个黑衣女人的突然袭击，从身法上可以判断是来自南方的影子高手，看来应该是那个南方小女孩的护卫。 张小鸽笃定的说道：“大人，那个南方的影子高手，是玫瑰口中的姑姑，她是为了刺探暗部的虚实的，混进人群的，她想找我要回南宫玫瑰。” “目前，我们还没有办法联系上她，不过如果我故意露面的话，她一定会自己动找上门来，找到这个小女孩才是她主要的任务。” “还有个事情需要大人定夺，人口司鱼龙混杂的，玫瑰又是个小女生，在那里吃住多有不方便，需要找个安置的地方。” 莫姗姗稍微考虑就有了判断：“送到柳叶子巷，让王猛的媳妇照顾，说起来她们才是一家人呢，再说那里也是吉家的地盘，免得吉义山老爷子说闲话。” 张小鸽迅速思考了一下：“是。” 莫姗姗话题一转指着本心的问了一句：“那是个美女？” 张小鸽被这一句话问的有点尴尬，想了想又坦承说：“是个美女。” 莫姗姗安静的看着张小鸽转移了话题，吩咐说：“她身上必然有比小女孩更重要的信息，不过她是过来请求我们保护的，保护的对象南宫鸠的女儿南宫玫瑰，所以主动权在我这里。” 张小鸽有点跟不上莫姗姗的思路：“大人，属下愚钝，没明白其中深意。” 莫姗姗摇摇头，有点不满意张小鸽的反应迟钝：“你亲自去吉家拜见吉家老爷子，估计早就等着你了，如果晚了会被骂的，被抽鞭子也有可能，如果老爷子真的发脾气，你忍着点就是了，他就那样。” “还有呀，你是吉磊大人亲自挑选的接班人，到现在也不去拜见老爷子，估计早就生气了。” “吉家老爷子，吉大人的父亲？”张小鸽还是没有理清楚思路。 莫姗姗分析道：“通过南宫玫瑰头上的发卡，教会小女孩子如何自救，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解决问题就简单多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岐山吉家了。” 张小鸽起身躬腰发自内心地说道：“大人高见，属下这就去拜见吉老爷子。” “等一等，”莫姗姗拦住正要离开的张小鸽问道：“渡口那里有没有重新调查过？” 张小鸽再次躬身回答说：“有安排人手去现场勘查，只知道是一次几十人的打斗，有事后仔细清理的痕迹，附近居民也有几个消失的，显然也是看到不该看的场面，遭了毒手。” 莫姗姗语调变得阴沉：“可是帝都的暗部，竟然一点消息也没上报。” “都是在浑浑噩噩的等死吗？” 第七十四章：白脸的奸臣 张小鸽悄悄地下脑袋低声应付了一句：“大人，暗部的兄弟们都是在拼命的。” 莫姗姗若有所思的看一眼低着脑袋的张小鸽：“你的意思，我还要奖赏他们？” 张小鸽赶紧摇头：“大人您误会了，职责所在，兄弟们不敢又怨言，那里还敢提奖赏。” 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莫姗姗饮一口茶水，开始理清自己的思路：“莫城悄然聚集了大量不明来路的高手，来了之后又去向不明，这是大事儿。” “这些高手到来，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开始隐匿活动，去向不明。” “恰巧在这时候有人拦截南宫家的护卫，那么南宫鸠一定有重要消息要传递帝国。” “百反鸟带回来的消息，刺部在理桑正在执行斩首行动，而且已经得手，这样看来，在当前的形势下，所谓的阴谋阳谋已经昭然若揭了。” 张小鸽小心翼翼的回应：“石大人也判断是针对陛下来的，在石大人来帝都后的第二天，所有陛下的贴身侍卫全部换成了武家的人，张家高手也聚在再老太后身边。” 莫姗姗竟然轻轻叹气说道：“我这个暗部的主官不做的不称职呢。” 张小鸽赶紧说道：“属下看来，足够好，不能在好了。” 莫姗姗无奈摊摊手，摇摇头说道：“这个事情讨论到这里了，孔家可有什么动作？” 张小鸽最近的精力都是在监控张家动向：“所有与孔家相关的产业，或者是孔家的门生都已经专人钉守，没有发现异样。” “而且有消息表明，孔家正在找回在外的孔家子，准备给老夫子庆寿。” 莫姗姗不知可否的说道：“老夫子，还真是个寿星呢。” 张小鸽琢磨了一下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说道：“属下以为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玫瑰的那个护卫，最起码要知道她们想要送过来的情报。” 莫姗姗面色阴沉：“在我看来她们的情报已经送到了，没有必要纠缠。” 张小鸽明白了莫姗姗的意思，帝都暗部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这个消息就已经送到了。 张小鸽还是有点担心：“大人，我还是要想办法找到这个人，这件事情太过重大，需要当面确认，避免有些细节的疏漏。” 莫姗姗说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去歧山吉家，找到那个人问个清楚。” “带着她即刻返回燕山张家，调动所有张家的好手来帝都，要造出声势来。” 张小鸽问道：“是否需要回传她携带的有关理桑的情报？” 莫姗姗语调冷漠不容置疑：“不需要了，间来不及了，而且在人手方面，石头已经重新做了安排，陛下的安慰没有问题，你的任务是清理外围，这个要接住张家的力量。” 张小鸽在次弯身弓腰领取命令。 莫姗姗看一眼张小鸽，语调冰冷：“我告诉你我的打算，因为你是张家的人，可以信赖，你记住无论城内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进城，就在城外的烽火通知，一旦烽火起你在帝都外围协助姚家围城，不留活口。” “这是我的腰牌，如果姚家有不从者，就拿给他看这个腰牌，有无理取闹的，可以先杀了，再回来跟我汇报。” 张小鸽这才想起莫姗姗还是姚家的大儿媳妇这个身份，而且姚家军才是帝国莫城的禁卫军，负责守护莫图的安全的。 这个安排从大面上来看没有问题，可是张小鸽还是又隐隐的不安，可是一时又拿捏不准问题处在那里，张小鸽也不耽误，立刻起身赶往歧山吉家。 吉磊不在吉家还有个老爷子也在，他是老一辈暗部掌舵的，必然知道些细节。 看着张小鸽远去的背影，莫姗姗的心里也是越来越寒，帝都是好一坛子浑水。 这是一起针对皇帝莫屠的一次谋杀。 孔家必然参与其中，与孔家牵连其他世家也一定摆脱不了干系，可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这些都是明面上的车马阵仗，主将是吉家吉磊。 张小鸽来帝都给自己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可是反过来讲也证明自己驾驭帝都暗部的能力还是不足的，而这个张小鸽才是吉磊必然力顶的帝都暗部的主官，而且张小鸽来自张家，是跟着皇后的在西湖城一起拼杀的亲兵，忠诚没有问题。 能力是一方面，忠诚才是最重要的，这是暗部挑选人员首选的条件，而她自己恰恰在这两方面都是落了下风的。 更为关键的事情是，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谁才是那个白脸的奸臣。 吉磊的心智超常，显然考虑到了更多可能，这种可能包括自己。 莫姗姗手腕一翻看着理桑的莫纲给自己的信，以及信里面的最后一句话是：理桑乱，一切刚好。 莫姗姗喃喃说道：一切刚好，还是一切纲好？莫纲的纲。 这个时候莫纲给自写信，背后的动机让人琢磨不透，可是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从小这个弟弟就喜欢炫耀自己的聪明，大了还是不改本性，这么大的事儿，还不忘抖激灵，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吉磊手里也必定又这么一封信。 帝都必然又一场血战，不管结果如何，自己这个暗部主官的位置也算是做到头了。 想通了，莫姗姗再次给自己斟上茶水，缓缓一饮而尽，站在莫家子的立场上，莫家已经走向了正规，这是莫姗姗想要看到的。 自己要不要告诉莫屠这次的帝都之乱有莫纲的幕后推手，还是应该选择沉默，当这件事儿没有发生过，见招拆招，解除危机在做计较。 可是如果真的有了意外，自己还有解释的机会吗，而且自己真的能解决这次帝都的麻烦吗？这其中吉磊恐怕早就有周全的安排。 其实针对这件事，莫屠也表现出了罕见的包容性，小聪明不足以成大事说的是莫纲，自己是支持莫纲的，这个举世皆知道。 大智慧不需要出声说的是莫屠，不同的是莫屠背后永远站着个看上去安静本分的吉家子吉磊。 纷纷乱乱，手心手背，莫姗姗由不得有点发冷，非要不死不休吗？兜兜转转的自己竟然是这件事情的中心，自己才是这个事情的关键点。 不的不说好手段呢。 好手段是谁的手段呢？ 第七十五章 ：帝都老不修 岐山吉家距离帝都不远，出城南行几十里地就到了。 歧山是个地形非常复杂地方，不熟悉地形的人很容易走入歧途，一开始被称之为歧途山，时间久了就被习惯称之为歧山，这里是暗部帝国老巢。 帝国的暗部是为了应对盟邦的刺部而生的。 暗部的上一任的当家人是吉家的吉义山，也就是吉磊的父亲，可是暗部在吉义手里根本就没有发挥应有的威力。尤其是当年来自盟邦的刺部突然发难，针对皇帝莫直实行斩首计划，导致当时的皇帝莫直死在刺部的刺杀之下，引起帝国动荡数十年。 暗部在帝国备受责难，连带着吉家也是变成了人人喊打落魄世家。 在外人眼里，吉家被清算是早晚的事情，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老太后掌权后依然对吉家保持高度的信任，直到吉磊逐步成长起来，在西湖城大放异彩。 现在看来吉磊在西湖城的表现也对得起这种信任，可是当时老太后力挺吉家也是眼光独到，布局深远的一步落子。 都知道暗部不是一个能放到明面上的部门，所以忠诚远比能力重要，暗部是皇帝的耳目，是消息的来源与传播通道。 先帝莫直与吉义山就是从小玩到大玩伴，而吉磊也是与莫屠是一起长大的，两代人的私下的关系也是非常好，这才是接手暗部的关键。 当然吉磊的能力与心智也是超群的，经过多年的打磨与精心的培养，逐步成长起来了，担任暗部的更是胜任，而且莫屠性格刚硬，吉磊性格相对柔和，配合得很好。 张小鸽心里有事，策马扬鞭一路狂奔没有停歇，到达歧山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这是张小鸽第一次来岐山吉家，来到吉家门口，恭恭敬敬的出示了腰牌，通报了自己的姓名与来意，说有重要事情需要当面请示吉义山吉老爷子。 随后就被带了进了大院。 院子里莺莺燕燕的竟然好多美女，而且大多穿着随意，衣衫清爽。 张小鸽一脸黑线，帝都流传吉家老爷子是个流连与钗裙之间的老纨绔显然是实锤了，忍不住斜瞄一眼，真真是满园春色挡不住。 拐弯抹角的，张小鸽就被带到了会客室，说老爷正在下棋，让他稍等。 张小鸽虽然内心着急，可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忍不住打量一下整个会客室。 与外面的吵吵闹闹不通，会客室里面非常安静，布置非常讲究，正中的桌子上点燃几根上好的檀香，四周悬挂着好多名人字画，还有好多年代久远的老物件。 张小鸽是个有眼力见的，稍稍一看就知道这些物件都是好东西。 转过身来，会客室的左侧的卧榻上竟然还躺在一个人，看着装也是个美女，张小鸽目不斜视，心里腹诽，这个吉老爷子真真是躺在美人窝子里的。 可是在看一眼发现这个美女的着装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看看，哪怕是经历过阵仗的张小鸽也是脑袋大，这个人他是打过照面的，正是前天袭击自己的那个南宫家的高手，那位南宫玫瑰嘴里的南宫燕子，此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脸色惨白，好像是没有了呼吸。 这是咋的了，咋上来就杀人捏，也不至于杀掉吧。 张小鸽凄惶惶的看一眼双目紧闭的来自南部理桑的影子高手南宫燕子，前天人口司门口突然朝自己发动袭击，那时候她还是个武艺高超的刺客，咋的现在就这样了了呢。 心下焦急，张小鸽忍不住想要找人问个究竟。 往里面走几步，发现阳台上有个小小的棋桌子，书桌的两侧各坐着一个老人，正在聚精会神的下棋，是帝国非常流行的围子棋。 一边是一个银须银发，仙风道骨的老人，举止不凡，一派高人形象。 另一个是一身浅灰色素装，摇着一把镶嵌象牙玉的团扇，身材修长，看上去有一副好身板，清爽健硕。 此刻两个人都前倾着身子死死盯着棋盘，显然是到了关键时刻了。 张小鸽看见没有人招呼自己，再看两个老人的装扮也猜到了大概，觉得事情还是蛮紧急的，就行礼准备问个清楚。 这时候那个着浅灰色衣服的老者摆摆手，那意思让他闭嘴，这边正忙着呢。 张小鸽也就不敢说话了，悄悄地走过去探了下那个躺在地上的南宫家影子高手的气息，还好还有呼吸，张小鸽情不自禁地呼出一口气，看样子只是被制住了。 知道她没有生命危险，张小鸽倒是放下心来，心下稍定，看着两个老爷子正在下棋，走过去偷偷地瞄了一眼棋盘，这一瞄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是神马棋路，完全是胡搅蛮缠的妖娆走法，根本就是不按套路走棋的典范。 那个素装的老爷子抽空偷放棋子，完全是瞎胡闹；那个银须高人竟然也是毫不察觉，真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张小鸽受过严格的围子棋训练，年轻的时候还准备做个围子棋的国手。 后来在清水河碰上丽家的判家子丽树下，那个妖孽嘴巴欠欠的妖孽，看到漂亮姑娘就会说：美女你长得这么漂亮，不来清水河可惜了，经常被人吐口水也不在意。 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自己竟然与那个丽家子对弈上了。 张小鸽连输十盘就砸了棋盘，不再执着于下棋，随着张家家主张东岩到前线厮杀去了，发誓这辈子宁肯混军功再也不碰棋子。 那个丽家的判家子每一局都会让自己觉得，就差那么一点点，或者是运气，或者是子力不足，可是连输十局。 自己就是个木头也知道：对方是在玩，而自己是真的在拼命。 后来张东松帮助张小鸽复盘后告诉他，再也不要同这个人下棋，也不要同他打交道。 张小鸽正在胡思乱想，没成想脑袋上咣当一下，是被敲了脑壳。 赶紧回过神来，发现棋局已经结束了，那个素装的老爷子，正瞪着自己，问自己话呢，自己竟然走神了，一下子竟然不知道从哪里说好。 第七十六章：乱点鸳鸯谱 “怎么才来，磨磨蹭蹭的，能做成什么事儿，说说你来是干什么的，说完赶紧滚蛋，”说话的是素装老爷子，语气不善，带着很大的不耐烦问，显然输了棋要是急着要搬回一局的气氛。 张小鸽揉揉脑袋赶紧指了指还在昏迷状态的南宫家的影子说：“有重要情报需要核实。” “她，她咋地就被敲晕了呢，犯了啥事了？” 旁边的另外一位银须老爷子说：“她是理桑南宫家的影子高手，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限，她需要休息，要不然会伤及根本。” “进来的时候气都跟不上了，我把她敲晕了。” “她没事吧，”张小鸽下意识的问，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影子高手，他是颇具好感。 “这种手段短时间内能帮助她调整身体平衡，醒来之后她还需要一次长眠，至少五个时辰，”银须老爷子补充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张小鸽点点头表示谢意。 “小姑娘浑身是刺，你当心点，单靠武力，就你一个人带不走她。” “您可是武家武尧老爷子？”张小鸽恭敬问道。 “是我，”银须老爷子点头承认。 张小鸽赶紧弯腰行礼，这位可是在帝国武艺界泰山北斗的人物。 素装老爷子不耐烦了，话语尖酸刻薄不留情面：“莫家那个女娃儿安排你这么个废物过来做什么，文不成武不就的，等了你半天了，你还在这里发呆，脑袋被门板夹过呀，没个系数。” “刺部大量的高手已经在帝都集结完毕，估计最近会有大的动作，这位南宫家的影子是过来送情报的，我们需要进一步核实，”张小鸽赶紧解释说道。 “都是废物，这点事儿就紧张成这样子。” “这可不是小事儿，”张小鸽小声争辩了一句。 素装老爷子一瞪眼：“我啥场面没见过，我就问你有多大事儿？” 银须老爷子在旁边劝解一句：“虽然石头都做好了安排，这个时候还是谨慎一点好。” 张小鸽指了指那卧榻上的南宫燕子说道：“她带着南宫鸠的小女儿南宫玫瑰，说是要投奔您老人家，小女孩子被安排到王猛王大人家里暂住，等候您的下一步的指示。” 素装老爷子皱皱眉头，眼神不善，好像又要发怒：“丫头是南宫酒鬼的故人，安排到了柳叶子巷王麻子那里去了，谁的注意？” “是暂时安排在那里，等候您老人家的指示的，”张小鸽不好说是莫姗姗的主意，赶紧打圆场，把这事情糊弄过去。 “这是在托孤呀，南部有大事发生，”素装老爷子竟然叹一口气，随后又凶巴巴的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些高手是针对莫屠来的，这个时候不去皇帝身边守着，来这里干什么。” “主要是求证一些信息的真实性，担心有疏漏，”张小鸽面对蛮不讲理的老爷子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见招拆招。 “你是张家的人？一身张家腐朽的味道，啰啰嗦嗦的，张家没有一个好东西，”素装老爷子开始骂人。 “小的张家张小鸽，目前在人口司任职，暗部身份隶属于吉磊吉大人直管，张家还是有几个好人的，比如说皇后你娘娘，”实在忍受不了这个老爷子言语间的无礼，张小鸽觉得还是要回敬几句。 “张小枪还没死？”素装老爷子一翻眼又问。 “张爷爷就住在柳叶子巷，人还活着的，”张小鸽满脑袋黑线，这话问得让人反驳的劲头都没有了。 “张家还有多少能打的人？” “大概五百多人，都是上过战场的，已经准备好了，”张小鸽应不自觉得有点紧张。 素装老爷子嘴角漏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突然冒出一个问题：“这次是你们张家做白脸的奸臣，准备刺杀皇帝以？” 一听到这个张小鸽有点冒冷汗，说话都不利索了：“这个，小的的确不知道，也不敢胡乱猜测，这个，这个可是开不得玩笑的，张家完全不会这么做，没有必要的，老爷子。” 也就是知道这个老爷子的身份，换一个人张小鸽拼命的心都有了。 “那你告诉我，谁才是内奸，到底谁是白脸的奸臣，”素装老爷子一瞪眼。 “我，我，不知道呀，也没有内奸的消息，这个也不好猜测，”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素装老爷子问题竟然这么直接。 “谁是内奸不知道，还打个屁呀，那个莫家的女娃娃就这点道行，你们等死呢？”素装老爷子突然面色狰狞起来，拿起扇子敲打张小鸽的脑袋。 张小鸽记起莫姗姗的交代，躬着身子不敢稍有动弹，任由老爷子一下一下地敲。 那个银须老爷子帮忙张小鸽解围：“老吉，何苦为难这个张家的娃儿，别耽误他们的时间了，天色还早，我还可以赢你一盘，我估计又要忙活几天喽，老胳臂老腿的不得安生的很，下一次过啦不知道又要什时候。” 素装老爷子敲打几下也是索然无味，转身来到小桌子旁边坐下准备下棋了，看着银须老者，竟然面有得意之色：“别倚老卖老，我家大孙子被你收到门下，你平地就底下一辈分，想想这事儿就值得高兴几天，以后少不得你要行晚辈礼来。” 张小鸽再次一脸黑线，这个老爷子表情状态转换之快，不需要酝酿的。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别人求我还不收呢，到你这里还要占我便宜，”银须老爷子有点不乐意地说道。 素装老爷子来劲了：“这事儿咱还得好好的掰扯掰扯，我那里是占你便宜了，师徒父子，不好乱了辈分对不对。” 摆好了棋盘，两边坐定。 银须老爷子没有立刻下棋而是转过身对张小鸽说道：：“看样子你需要连夜赶回燕山，你确定要带走这个女娃儿一起走？” “是的，我还需要确认几个问题，”张小鸽慎重地回答银须老爷子的问题。 银须老人走过去轻轻敲了一下那个南宫家影子的后脑勺，解除了禁制。南宫家的影子倏然惊醒，一跃而起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三人。 第七十七章：说说你想法 南宫家的影子高手倏然惊醒，一跃而起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三人，眼前的张小鸽她是认识的，武艺平平。旁边那个银须老者是个厉害的，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把自己敲晕了，而且似乎很熟悉自己的武艺跟脚，她也不可能束手就擒，依然没用。 靠里面一点的是个素装老者，一边看着棋盘一边有点不耐烦的看着自己。 张小鸽担心再起误会生出事端，赶紧过来介绍：“南宫姑娘，这位是武家武尧老爷子，这位是你要找的吉家吉义山老爷子，自己人，自己人。” 张小鸽背过身去朝南宫燕子挤挤眼,让她行礼，不要引起没必要的误会的。 南宫家的影子高手南宫燕子赶紧行礼，刚要说话。 素装老爷子唬着脸说道：“你不要说话了，跟着这个娃走就好，听他安排；南宫酒鬼是我的故人，他的娃儿，我会当自己的娃儿养的，不想听你叨叨。” “赶紧走，赶紧走，别杵在这里碍眼，烦得很。” 一肚子话的南宫燕子一下子不知道如何说起了，有点尴尬脸憋得通红，这都是什么呀，好歹也让自己说句话好吧，直接就赶自己走，也太没有待客之道了吧。 南宫家的影子有点懵。 旁边的张小鸽赶紧悄悄拉一下她衣角让她最好先不要说话。 素装老爷子不在搭理身边的两个年轻人：“老武，就强子的事情，你以后见到我是不是要行晚辈礼呀，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平地升一辈。“ 银须老爷子不乐意了，一翻眼：“你这个不要脸的，到会顺杆爬，一家人各亲各认，咋就到你这里就升辈份了。” 素装老爷子呵呵一笑：“爷爷我开心，来来来，再杀上几个回合，看我气运当头，非要杀你个，片甲不留清洁溜溜。” 说完就开始收拾围子棋子，在棋盘上大胜对方，不在搭理身边的年轻人。 看他们下棋，张小鸽眼皮直跳，赶紧把眼睛捂住，不忍直视。 那个南宫家的影子高手还要言语，被张小鸽摆摆手拦下了，就带着她下山了。 张小哥边走边仔细的讲述这边的情况：”玫瑰已经被吉家安排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不会有危险，你在这里不要乱说话。“ 南宫燕皱皱眉头忍不住说道：“没有这样待客之道，把我敲晕了，还不管饭的，我饿啦。” 这个好办，张小鸽赶紧说道：“门外就有个酒菜馆子，来的时候瞄一眼，有上好的猪蹄，不过晚上还要赶路，要不然就请你喝酒了。” 南宫燕子也是肚子饿得慌：“酱猪蹄好吃，还要来一碗米饭，两个素菜。” 张小鸽赶紧拍拍胸脯说道：“这个行，走。” 两个人边说边离开了，边走边聊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银须老爷子看他们走远忍不住说到：“你到是个偏心眼的，难听的都被你说完了，你又想乱点鸳鸯谱，你看好他们呀。” “这两个娃儿如果成了是缘分，不成也不会变成冤家，我看他们有戏。” “小鸽子可是石头亲点的主官，你有没有争取一下石头的意见呀。“ “这个家我是做得了主的，说话算数。” “张家这个后生人不错，也是个机灵的，看进来时候紧张的那个劲头，就知道安的是什么心思，这么好的机会还拿不下来，看我下次不拿鞭子抽他。” “我的心思除了手你家的大孙子，剩下的都在西湖城那里，不想关注他们了。” “你也要早点回，待在这里，大家都不安生，莫城今天晚上有大戏，”素装老爷子说话间偷偷的换了颗棋子，手法之灵活，对面的武家老爷子，浑然不觉。 “不着急，下最后一盘，不耽误的，有点怪事了，明明有一个气口的，咋就不见了呢？” “哎哎，你别找借口，这局你铁定输，落子无悔。” “算了，算了，总感觉被你算计了，奇怪，奇怪。” “技不如人，不要找借口，另外西湖城的事儿，我不需要你张口，那就是我自己的事儿，好像你来求我就能帮你似的，别贴上你的老脸了，就你那点破事，别抖露出来丢人。” 素装老爷子又开始语言刻薄起来，说的银装老爷子有点难为情的样子，赶紧转移话题说道：“你家大孙子，我是真的稀罕，还得你做主。” “别介，这事儿我还真做不了主，我想去看看我家的俩个大孙子都不成，这么大了都没有见过，我这个爷爷做的真的是丢尽了份，真真是儿大不由爷了。” 说着说着素装老爷子突然那没有了下棋的兴趣，就开始赶人：“你走吧，赶紧走，我开始烦躁了，反正这盘棋，你是铁定赢不了。” 银须老爷子知道对方是个性情中人，喜怒形于色不加掩饰，也不为意：“你倒是生了个好儿子，石头真真是越来越出彩，尤其是这几年厉害的。” “我更稀罕我两个大孙子呢，石头一根筋，非不让见，非要气死我，气死我得了。” “你那两个孙子，就住我隔壁，天天可见，真真是宝贝疙瘩，”银须老爷子开始使坏故意给素装老爷子上眼药。 素装老爷子附身说道：“老武，你帮我出出主意，我就是想看看两个孙子，好不好。” 银须老爷子赶紧摇头：“我还有事要求你家石头呢，这个节骨眼上我那里能帮你，你孙子就在那里，你有的是机会见到的，不着急这一时，我帮你多看几眼就好了。” 素装老爷子看对方不愿意帮忙，脸色开始变得难看，准备骂人。 银须老爷子知道在往下就没有好话说的，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匆匆告辞走了。 只留下素装老爷子在夕阳的余光中发呆。 第七十八章：张小鸽盘算 “吉家老爷子为何话都不让我说一句话，”南宫家的影子高手愤愤不平。 “见了面二话不说，先把我敲晕，这种待客之道闻所未闻，还江湖传言吉义山义子当头，我就呸，哪有这个说法。” 这个影子高手说话声音清脆快速悦耳动听，是个与活泼的女生。 张小鸽安静的的听着身边女生说话，还带着浓重的南方的口音，听起来软软的很是受用，想起莫姗姗那个直指本心的问题，问他那个影子高手是否是个美女？ 那个影子高手自己巴拉巴拉的说了半天，张小鸽也没有回话。 就偷偷的瞄了一眼身边的这个男子，发现他与自己年纪相仿，到是多了许多成熟，浑身收拾的干净利索的，给人感觉就是干练，特别是一双眼睛翘起的时候非常迷人。 张小鸽倒是不急不躁语调平和：“最起码你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我叫南宫燕子，是来投靠吉家的，没成想话都不让说，哼，”说着依然带着情绪。 “不仅仅是为了送你家小姐过来吧，”张小鸽思考了一下问。 “我家小姐在哪里？你说的那个地方是在哪里？告诉我，”南宫燕子急速问道。 “告诉你可以，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他在哪里，而且保证她被照顾的很好，”张小鸽不紧不慢的说到。 南宫燕子有点紧张，搞不清楚张小鸽的真正的意图：“什么条件你说说看，不会是让我现在就嫁给你吧，太仓促了，我需要时间考虑，一点点时间就够了。” 小鸽子长大嘴巴，今天遇到的人都这么出乎意料吗，可是嘴上却说：“南宫姑娘的你说笑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那很好。” 南宫燕子突然有点脸红，知道自己也是误会了对方，倒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为了避免尴尬把心一横：“反正，其它条件我都不答应，我是听出来，玫瑰已经被安排好了，你奈何不了我。” 耍起来女孩子惯有的招数开始不讲理：“还有啊，你的所有表现我都知道，贼兮兮的，哪有查探别人气息需要摸脖子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呀，你们男人想什么我不知道。” 张小鸽心下大囧：“我，我不是担心你吗，没有那个意思的，对天发誓。” “你什么你，我这么美的女孩子，你竟然不动心，还好意思的，”南宫燕子是得理不饶人：“你瞒得了我呀，有贼心没有贼胆。” 张小鸽自己觉得平时自己挺能说的，可是今天不知啊咋了，口拙舌笨的，脸更是红到脖子根，有点不知所措。 到张小鸽木讷的样子，南宫燕子噗呲一笑：“唉，吉家老爷子好像是默认了，老爷子除了脾气不好，不过可以信赖的，他不反对，就说明那个王猛也是个可以信赖的。” 张小鸽看到南宫燕子的笑语晏晏的样子，一瞬间看的有点痴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是真的打动了他的心，心跳加速起来。 南宫燕也是瞄到了张小鸽看自己的样子，看他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有点脑怒：“你看什么看，还说你没有想法，不要脸的。” 张小鸽唬一跳知道自己失态了赶忙说：“她没事的，等我们办完是就会去看她，她的安全不会有问题。” “我问你王猛是那个，玫瑰其实她才是人小鬼大，都是她的主意来的，”南宫燕子叽里呱啦的说话。 张小鸽有点意外，在细细观察南宫燕子的言行，确是不像是个涉世很深的江湖女子。 “我什么都没说，说这些干什么，”南宫燕子突然知道自己说错了，想收回自己说的话，又是一咬牙：“没错的，反正已经说了，这一切都是玫瑰安排，我就负责了引开那个长脸的黑衣人，好在我跑的快，那是个高手，好厉害。” 南宫燕子巴拉巴拉又说了好多，张小鸽心思逐渐沉重起来，想想之前救出来的那个叫南宫玫瑰的小女孩，暗自慨叹，如果这一切都四她的安排，那又会是一个怎样的妖孽： 从小小的发卡着手，主动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到她受到盘问时候的反应，到她对所有场景下的应答，都是非常的自然与真实，恰到好处。 如果他知道那个小女孩在王猛家里又会折腾出那么多幺蛾子，恐怕更会是惊掉下巴，有时候孩子的智商往往会被他们的年龄给掩盖住了。 张小鸽一向善于观察心细如发，可是依然忽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那个长脸的黑衣人，也许如果他能及时反馈这个重要的疑点，事情的发展就是另外一个样子，谁知道呢。 看着灵动活泼的南宫燕子，张小鸽脱口说道:“那就回到开始提问对话时候的那个问题吧。” “什么问题？”南宫燕子有点疑惑，有点搞不清楚了。 “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张小鸽说。 “是什么？”南宫燕子又点更加迷惑了。 “嫁给我吧。” 张小鸽重郑的说，一脸的认真，自己也是经过风浪的人呢，看到这心动的女孩，不及时的说出来，恐怕自己会后悔。 “你不要胡来啊，我可不是好惹的，虽然这里是荒山野岭的，我可不怕你，别想占我便宜，”这一下子让南宫玫瑰有点手足无措，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坦荡直接，也太意外了吧。 “我是认真的，”张小鸽眼睛看着对方说。 “鬼才信你，离我远点，要不然我大嘴巴抽你，”南宫燕子有点着急，觉得张小鸽是在调戏，她就真一巴掌打过去，而且用了全力的。 “哎呀，你真打啊，”啪的一声，张小鸽有点懵，吃痛的叫了起啦，有点夸张。 “你是傻呀，就不知道躲一躲，”南宫燕子不好意思的说，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想要轻浮一下他的脸颊表示歉意，又有点不好意思。 “好吧，我们换个话题，说说玫瑰好不好，”张小鸽缓解尴尬说，一边搓搓脸，这巴掌挨的，没地方说理去，好不容易自己鼓足了勇气，没成想换来一巴掌。 “刚才你说的是认真的，”南宫燕子俏皮的问，脸色微红，看到张小鸽的神情不似做伪，有点好奇的问：“不准撒谎，我看的出来的”。 “当然是认真的，柳叶子巷子有张家的产业，我可以在自家院子里要个小套间，张萌萌皇后上次都同我说过了，等我讨媳妇，就住在哪里的，”可以再帝都置办很好的产业的，可是一时也没有置办，想起柳叶子巷来，就顺口炫耀起来。 “到时候把玫瑰接过来，一家人住一起多好，”看到南宫燕子有点犹豫，张小鸽觉得还有机会，继续说。 “你不骗我的？”显然南宫燕子动心了，她对这个男子到也是一见倾心，又到了思春的年龄，青春萌动，听到张小鸽说起南宫玫瑰，赶紧补充说道：“玫瑰从小就是人精，话不多，鬼点子都是她出的。” “这次我们回去顺便看看我老爹老娘，算是见家长了，”张小鸽听到了南宫燕子的画外音，突然心情大好，思维转的快，把事情敲定了。 “哎呀，又抽人，”突然脸上有清脆的想了一声，又被南宫燕子打了一巴掌。 “跟我有什么关系，”南宫燕子赌气说：“你才跟我见了一面就要带我回家，你家里是不是已经有了三妻四妾的，就知道你不是个正经人来的，花言巧语偏女孩子心，我才不上你的当呢，差点就信了你了。” “我真的没有娶媳妇，”张小鸽有点委屈：“到了家里，你问问我父母就知道了，这是满不了的，想娶你我是认真的。” “你没有娶媳妇？”南宫燕子试探问：“不骗人？” “我没有的，要怎么说你才能信呢，”张小鸽也是豁出去了：“我对天发誓。” “不用发誓的，”南宫燕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真心话比誓言更可靠。” “你走开点，靠我这么近，让人看了不好，”看着黏糊上来的张小鸽，南宫燕子有点不习惯：“哎呀，你也不用走那么远呀，走过来点，四周有点黑的，怪吓人的。” “让你走过来，又不是让你扯我手，你别扯我手，都说了别扯我手，”南宫燕子似乎非常害羞的，虽然四周没有人：“别扯我手了，我们好好说说话。” “我好像是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没有介绍自己。” “我叫张小鸽。” “还有这么难听的名字，你是不是老喜欢放鸽子，我就叫你老鸽子了。” 声音渐行渐远，有一种一见如故的倾心，说的好像就是这回事，时间最美的风景是两情相悦的吵吵闹闹，胜过多少海誓山盟的诺言。